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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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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连踹三下
“谢静然!给朕醒过来!”
“别闹!吵死了!”
谢静然不耐烦挥挥手,谁啊?才刚刚睡着就要吵醒自己,找死吗?
谁知巴掌挥出去,却只听到一声好清亮的声音,似乎是打到谁的脸上……嗯?
谢静然霍然睁开眼,正撞见一双牛眼大的眸子,不由尖声大叫:“鬼啊!”
然后腿上丝毫没有犹豫,一下子就发挥了她身为跆拳道黑道高手的本领,将那双牛眼的主人直接踹到地上,发出好大“砰”的一下响声!
踢完她还拍拍手,狂妄大笑:“敢吵醒老娘的瞌睡,找死!再吵,我再踢!”
“谢静然,朕看你才是找死!”
慕容玄焱只觉得自己真是流年不利。
父皇母后早亡不说,从小就被身为辅政大臣的丞相谢麟压着,现在还被迫娶他女儿为皇后!整个秦国,谁不知道他女儿谢静然可是闻名遐迩的淫娃荡、妇?每天不是上街调戏各种良家妇男,就是流连秦楼楚馆!这样的名声,普通男人都不屑一顾,何况他!何况他这个秦国最伟大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
这就算了,人生中最重要的洞房花烛夜,他放下身段来看看这位传说中名声大噪的女人,哪知她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不说,还将自己踹下床去,还敢骂自己找死!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慕容玄焱从地上站起来,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看着谢静然,却只看到这女人双眼冒着红心望着自己,口水都要流下来的模样。这个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莫非是真跟传闻中一样,她见到自己,色心大起,想来玩调戏?慕容玄焱不由打了个寒战。
谢静然这时候才看清楚被自己踢下床的,居然是个人,还是个长得无比好看的男人。刚才吓着自己的那双牛眼,正是这个男人的一双眼睛。一个男人的眼睛,居然长得比她还要大,长长的眼睫毛如同扇子一样扑闪扑闪,让她看得一阵羡慕。
可是很奇怪啊,这个男人为什么穿着古装?难道是在拍戏?
谢静然又看了下身边的一切,更是吓了一跳,这是神马情况?周围全是古香古色的装饰,就连自己现在躺着的这张床,也是明显的古装戏里才有着的道具,这里……到底是哪里?
谢静然又将视线转到慕容玄焱身上,双眼微眯,上下打量着他。慕容玄焱被她看得全身汗毛倒竖,禁不住皱紧双眉,声音里蕴满火气:“谢静然,你居然敢对朕如此无礼!”
“朕?”谢静然愣了一下,这个称呼?难道真的是在拍戏?想到这,她不由哈哈大笑,“帅哥!你们是不是缺群演,所以才找来我啊?哪个剧组缺钱到如此程度啊,竟然将群演打晕绑来?不过看在你这么帅的份上,姐就不计较了!来,告诉我,到底在拍哪部片子,居然能找到你这样一个帅得离谱的新人,到时候姐一定去支持!”
“演戏?谢静然,你居然还在给朕装?哼,莫非以往,你便是依靠这等伎俩吸引男人注意?可惜,你在朕面前故技重施,可是白费功夫了!当真以为朕跟你以往那些奸夫一样白痴,轻而易举便会上了你的当吗?”
“小子,你是不是傻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姑娘勾搭你了?你还真以为你自己是个帅哥,女人就会前仆后继拜倒在你牛仔裤下啊?别这么yy好不好?”
谢静然一把跳下床,走到慕容玄焱身边,在他肩上拍拍:“唉,本来我还想给你捧个场的,谁知道你这么自恋,那就只好拜拜了,你们在这里好好拍戏吧,希望你能红!不过我觉得以你的人品,怕是难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摇着头,一副极为可惜的模样。慕容玄焱第一次看到这样胡言乱语的女人,心里略微感到一丝惊奇,但又想起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顿时觉得什么都正常了。
这一定是这个女人勾引男人的新法子!先是勾起男人的好奇心,让他们情不自禁往下问,再然后,一切就都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了……
她聪明倒是聪明,可惜那只是点小聪明,还被自己看穿了。
谢静然看了一眼慕容玄焱,不由又可惜地摇摇头。如今这世道,娱乐圈有脸无脑的人越来越多了,包括眼前这个男人。长得帅又怎样,自恋又傻逼,就算有人捧也红不了。
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谢静然也不打算再搀和到这个傻逼剧组中来,看到前面就是房间的大门,立即毫不犹豫朝门口走去。哪知道刚刚抬步,自己的手就被死死拉住,还响起那帅哥带着几丝火气的声音:“谢静然,三更半夜,你又是想去会你哪个奸夫?”
奸夫!奸夫!又是奸夫!
自己不就是个群演吗,什么时候居然有这么多的戏份?谢静然突然感到事情有点不对头,会不会是自己弄错了,这里其实并不是演戏?
她再度将这个房间仔细看了一遍,没错,的确是跟古装戏里面差不多。只不过,这房间,要比古装戏里面大,并且大得多;所有的装饰,也富丽堂皇得多,看起来,不像是道具的模样,而像是……真的!
不是吧?谢静然的脑海中,陡然涌入一个可怕的想法!
而这个想法,也让她登时回过头去,看着慕容玄焱,惊道:“现在是什么年代?”
“大秦帝国……谢静然,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慕容玄焱习惯性回答她的问题,可答到一半就反应了过来,双目狐疑地看着谢静然,手下更是死死掐住她的手,冷冷道:“莫非,这又是你吸引男人的另一伎俩?”
谢静然没有理他,又问出一个问题来:“你叫嬴政?还是胡亥?”
“朕告诉你,你别以为你装傻,朕就会上当!嬴政是谁?胡亥是谁?莫非都是你的奸夫?”
我x,真的穿越了?
谢静然心中一直荡漾着这个一个想法,不但穿越了,还貌似穿越到一个架空年代!
这一下,自己的历史知识,岂不是一点作用都没有了?
还没有从这个可怕的打击中反应过来,另一个打击又来了:“谢静然,朕劝你还是少弄点花招!就算你千方百计入宫当了朕的皇后又怎样,你真以为你这样的名声,朕会如那些白痴一样碰你?朕来这,只是为了告诉你,从今往后,朕再不会来这个甘泉宫,也再不会来见你这样一个放荡女子!”
谢静然被说得心头火起,看来,自己确实是穿越了。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是灵魂穿的,穿的这个身体的主人,名声还极烂!可就算这样,这死皇帝的嘴巴也太臭了吧?不待见人家不见就好了,犯得着特地上门来羞辱一番?自己的眼光果然没错,这男人人品太次!
可怜自己,只能背着这样一个名声不好的黑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洗刷干净!
看来,自己唯一的办法,只有收起包袱,爬墙走人了!
见谢静然不说话,慕容玄焱以为她又在酝酿什么歪点子,冷哼一声:“朕警告你!既然你以为成为了秦国的皇后,以后就请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份!别妄想凭着相国千金的身份,就在宫里胡作非为!在这个皇宫里,谢麟这个相国也管不到,你最好安分守己,若再让朕看到你如以往那般,可别怪朕将你这个皇后废掉!”
说完,他将谢静然的手放下,嫌恶地在身上擦了擦,这才朝门口走去。
他最后的这个动作,实在是将谢静然给气得够呛!莫名其妙代人受了顿骂就算了,还被人嫌弃!尼玛,她在现代生活了二十几年,一直都是被男人追的好不好,居然到古代,被一个古代人嫌弃了!
看着慕容玄焱的身影马上就要消失在门口,谢静然怒喝道:“小子,你给我站住!”
慕容玄焱眼里不由闪过一抹嘲讽。这个无耻的女人,自己才刚要走,就忍不住本性暴露,要对自己投怀送抱了么?呵,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真不知道谢麟那个老谋深算的老贼,怎么会教出这么一个女儿的。
他不屑笑了两声,慢慢回头去,冷笑道:“怎么?还想要朕留下来陪你――”
话还没说完,头还没彻底回过去,就只听谢静然怒火洋溢的声音响起:“老娘要你留下来陪我练拳!”
随着这句话而来的,是一阵猛烈的拳风!
慕容玄焱赶紧去躲,谁知道刚刚移动,就只感到自己的屁屁被一只脚重重踹中!
他一个踉跄,若不是有武功赶紧稳住,几乎摔倒在地!
他眼里腾起一阵怒火,这该死的女人,居然又踹了自己!
可旋即,一个念头又冒起:自己怎么那么没用,居然被这个女人踹了两次?
他几乎要钢牙咬碎,喷火的双眼直直看向谢静然,哪知道她比他更愤怒,伸手指着他,冷笑:“我告诉你!我已经忍你很久了!怎么?不服啊?不服咱们来切磋下啊!”
“你、找、死!”
慕容玄焱彻底怒了,这么多年来,已经没有什么人能激起他的怒火了,就连谢麟逼着他娶谢静然,他也只是平静接受,暗地里决定秋后算账。
能当面让他气成如此模样的,只有眼前这个该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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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被他压了
“哈,我找死?我告诉你,你才找死!姐姐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敢当我面骂我,我告诉你,你还是第一个!不想死,就快点给老娘滚,不然我打得你满地找牙!并且老娘还要告诉你,你不想娶我,我也不想嫁给你,真当自己是朵什么花儿呢,在我眼里,你连朵狗尾巴花都不是,别把自己想得太美好,滚吧!”
谢静然一只脚踩在一旁的凳子上,一只手指着慕容玄焱,说得唾沫横飞义愤填膺,慕容玄焱的脸色一片铁青。这个女人,真当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天下无敌了?真当自己害怕谢麟那老贼不敢碰她?
“闭嘴!”
慕容玄焱实在是听不下去,忍不住怒喝一声,谢静然将他的话截住:“哈,我为什么要闭嘴?就只能你说我就不能说?本姑娘还真就跟你杠上了,你不让我说,我就偏偏要说!你真以为你自己美貌天下无双啊?我就不喜欢你,怎么着?”
“朕说了你闭嘴!”
慕容玄焱死死咬紧牙关,拼命控制自己,这才避免了将谢静然撕碎当场的惨剧发生。谢静然不屑地撇撇嘴,这男人看来不但人品不行,智慧也不怎么高。谁都知道不要跟女人吵架嘛,这男人却反其道而行之,活该被虐!
“怎么?终于忍不住了,想搬出自己身为皇帝的威严了?我就说嘛,你也只有这么点本事了,打打不过我,吵也炒不过我,除了这个皇帝的头衔,你还有什么能比得过我啊?既然觉得姐这里待着不舒服,看姐也不顺眼,那你怎么还不滚啊?没点本事,居然还敢在别人的地盘撒野,我要不鄙视你智商我都对不住我自己了!”
谢静然丝毫不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通过刚才与慕容玄焱的一番交流,她早就猜出来,自己那个名叫谢麟的老爹能量可是相当的大,就连慕容玄焱似乎都对他极为顾忌,不然也不会明明不喜欢自己,也只能被逼着娶自己为皇后了。
所以她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面对慕容玄焱,只因她知道,他也不敢对自己做什么。
只是自己也不懂,为什么谢麟明明看起来极为厉害的模样,教女儿的本领却那么弱?硬生生将一个女儿教成了秦国人人皆知的放荡女子,难道他脑袋有病?
看着谢静然那张将自己批得一无是处的嘴,慕容玄焱真想拿块胶带来将它死死粘住。这女人是真傻还是装傻,真以为就算她爹是谢麟,自己就不敢给她任何教训了?哼,那自己倒要让她瞧瞧,敢辱骂当今皇帝陛下,到底是何下场!
似乎预见到了谢静然的悲惨结局,慕容玄焱唇边,不由浮现出一抹冰冷却得意的笑意,让谢静然看得一怔,皱眉疑惑道:“喂,你不是傻了吧,这样笑是什么意思?又想起了什么歪主意?”
看着他唇边那抹笑意,不知怎么的,谢静然心里,却陡然升起一阵不详的预感。看着慕容玄焱缓步朝自己走来,那种不安越发的强烈,她忍不住将脚收了回来,双手挡在胸前,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看到她这副表情,慕容玄焱心里忽然感到一阵爽快。哈哈,原来这女人也有害怕的时候,自己果真掐住了她的软肋,嗯,不错,就这样,看她会被自己吓到什么程度。
可转瞬他的双眉又紧紧皱住:尼玛,他为什么要干这种幼稚的事情?她怕什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不是尤其厌恶她么……
还没有细想,他口中便已经冷笑说着:“朕要干什么,皇后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要知道这可是皇后一直期盼着朕做的,为何朕大发好心要满足皇后的心愿时,皇后却又露出这般的神色呢,难道这又是皇后的欲擒故纵之计?”
谢静然莫名其妙望着眼前男人,到了现在,他还来旧话重提,难道真是受虐体质,觉得被自己骂得不够?
“什么欲擒故纵,姐劝你还是快给滚吧!”
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谢静然只感觉自己的额头忽然一湿!
那是什么?难道是冷汗?自己居然被他这样子吓得出了冷汗?有木有搞错!自己可是跆拳道高手,向来只有揍人的份,什么时候居然会被这个男人的话吓得掉冷汗?
慕容玄焱步子没有丝毫停顿,渐渐向谢静然逼去。谢静然只感到他的身上突然有着一种隐隐的威势,让她情不自禁的,就被逼得往后退去。心里却在疑惑,这是什么?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王八之气?
想起自己居然被慕容玄焱吓成这样,谢静然挺了挺胸,停住后退的步子,毫不示弱望着慕容玄焱,双眼晶亮:“我警告你!再过来,我踢死你!”
“哦?那朕倒要看看,你要怎样才能踢……死我呢?”
居然能看到这女人露出害怕的模样,就连冷汗都出来了,慕容玄焱突然觉得自己先前的怒火全数消失。却仍然是一脸邪魅的笑,步步向谢静然逼近,看到她原本明亮的双眼中出现的些微慌乱神色,心里更是别提多爽。
“你找死!”谢静然紧闭双眼,然后再度睁开,眼中满是怒火,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焰一般,只盯着慕容玄焱,声音冰凉,“霹雳无敌闪,看招!”
她双手握拳挡在胸前,一只腿笔直立在地上,另一只腿却是旋转一圈,借着旋转的力量,毫不留情朝着慕容玄焱踢去!这一招去势汹汹,目标正是慕容玄焱的心口!
慕容玄焱双瞳微缩,这女人真是好心狠手辣,自己怎么会那么没眼光居然会觉得她好玩?若不是自己武功高强,岂不是会冤死在她的腿下?这女人,真是缺教训!
眼看腿就要踢到慕容玄焱胸前,谢静然一阵兴奋:“哈,我就说了,惹到我的教训可是很严重的,小子,你死定了!啊,你要干什么――”
还没轮到她高兴,她便只感到自己的身体陡然悬空!
然后头朝下脚朝上,以一种倒栽葱的姿势,重重跌倒在床上!
再然后,她睁大的双眼,就只看到,慕容玄焱正含着一种冰冷邪魅的笑容,缓缓向她的……唇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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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有他没她
自己这是一招没使出,就被这男人收拾了?
谢静然不敢置信看着他,完全沉浸在自己跆拳道失势的痛苦中,丝毫没有察觉到慕容玄焱的动作,等她反应过来时,慕容玄焱的鼻尖,几乎要与她的鼻尖相触了!
“啊,你这个流氓,你要干什么!”
虽然一直有人追,可天知道她这么大,还从来没有正经谈过一次恋爱。第一次与一个男人隔得这么近,纵然她天不怕地不怕,此刻也觉得一阵莫名的惶恐!
不管怎样,也要将他踢下床!
这个该死的男人,口口声声说不会碰自己,可他现在又在做什么!简直是找死!
可是她的动作,却丝毫也使不出来,她的双腿被慕容玄焱死死压住,连抬起来都是问题,不由紧紧咬住嘴唇,盯着慕容玄焱,眼中凶光毕露,简直要将他一口吞下。
慕容玄焱将她眼中的神色看得清清楚楚,心中暗笑,却是挑眉一笑:“怎么了?皇后神色这般着急,莫非是想要朕放开你,你亲自对朕投怀送抱么?不过可惜啊,朕还是比较喜欢自己主动呢!”
该死!
自己到底是什么眼神,居然会以为这男人不善言辞!
看到她愤怒的眼神,慕容玄焱唇边的笑越发的邪魅:“既然皇后这般希望对朕投怀送抱的话,那朕也不好坐视不管了,既然这样,那朕便帮皇后一个忙吧!”
说着,他的手伸向谢静然的衣领处,扬眉一笑。谢静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只听到一声布匹撕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然后一阵冷风从她的胸前袭来!
她大吃一惊,低头一看,却见自己的领口已经被他撕裂,露出胸前雪似的肌肤!
“你这个臭流氓,你找死!”
谢静然一边挣扎一边大骂,可怜她的手脚都被慕容玄焱压住,丝毫使不出力来。就连用嘴咬他都是一种奢望,只能狠狠瞪着用眼神杀死他,用口水淹死他!
可是她的心里也清楚,就算自己没有被他制住,也压根不是他的对手。
刚才自己被他甩上床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厉害。她已经是现代非常厉害的跆拳道高手,却依然栽在这个男人手里,还栽得如此迅速并且莫名其妙,这个男人的武功,也不知道有多高!
而现在,自己真的要被他吃干抹净么?谢静然想着,尽管依然口硬,眼睛里却已经带上了一抹微微的恐惧。
慕容玄焱似乎没有看见,手上的动作丝毫没停,扯着她的衣领,接着便又是一撕!
“不要!住手!”
一阵寒风袭来,谢静然的身子都微微颤抖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心底深处的畏惧。
甚至她的双眼,都已经死死闭了起来,似乎不敢面对眼前一切的模样。
她的睫毛,还在轻轻地颤动,似不胜凉风的清荷一般,让慕容玄焱看得心中微微一颤。让他几乎都有种错觉,眼前的这个女人,仿佛不像传说中的谢静然……
这种错觉,让他不由收起了戏耍的心情,甚至还好心地替谢静然将衣领掩好,口中却仍是凉凉说道:“皇后此刻闭着眼睛不敢看朕,莫非是十分期盼朕接下来的行动?可惜让皇后失望了,朕可对你这样的女人提不起丝毫的兴趣!尽管你此刻肌肤胜雪任君采撷又如何,朕也丝毫不会碰你,以后你这个甘泉宫,就让它成为一座冷宫吧!”
他将手松开,正打算从床上爬起来,谁知道耳边却响起一阵炸雷般的声音:“你这个流氓、败类、人渣!你去死吧!”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谢静然就已经用她的跆拳道,一下子将他从床上踢到了地上!
就算掉在了地上,慕容玄焱还是处于发愣状态。他真的没有想到,刚刚还是一副心如死灰模样的谢静然,此刻居然又会发威变成一只母老虎。他就知道,他错了,他错得太离谱!这个女人,果然不能对她心软!一心软,这就是下场!
他发誓!如果再有下次,他绝对不会对她手下留情!他一定要生撕了这个女人!
该死!这已经是第三次被她踢了!自己怎么那么没用,为什么会屡次中了她的招?为什么!
谢静然可没有心思理会慕容玄焱复杂的心理历程。现在的她心情极为的好,她最恨那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了,刚才被慕容玄焱压着的时刻,她简直都想杀了眼前这个男人。谁知道他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突然放开了自己,现在不报仇,更待何时啊!
没想到慕容玄焱这么不经踢,又被自己再度踢下了床,真是大仇得报,神清气爽!
谢静然将自己的衣领整理好,看着地上的慕容玄焱,得意一笑:“哼,现在你总算见识到本姑娘的厉害了吧?本姑娘早就警告了你,不要对我有什么不良企图,不然我就用跆拳道对付你了!怎么,现在你总算尝到苦果了吧,怎么样,被跆拳道踢到的滋味好不好受啊?哈哈!”
慕容玄焱脸色铁青。怎么办,自己现在就想杀了这个女人!
他是不是瞎眼了,居然会以为谢静然可怜,居然会以为她不是传说中那个女人!世人说得没错!她就是个嚣张跋扈的二世祖,她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
但想起谢麟的压力,他只能拼命忍着,气急败坏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怒喝道:“你这个贱人,竟然敢踢朕!”
“我就踢你又怎么了,谁叫你敢对本姑娘不客气?”谢静然得意地一笑,“还好意思骂我贱人,我看你才是贱人呢!看到女人就饥不择食,不是贱人又是什么!男人做到你这种地步也未免太失败了吧,你简直是丢了众多帅哥的脸啊,贱人!”
慕容玄焱脸色越发阴沉,谢静然瞪大眼睛看着他,眼里却全是得意的笑意。居然能将这个男人气成如此模样,自己真是做得好成功啊!咦?什么声音?他在磨牙?他居然气得磨牙?哈哈,真是太好玩了!
“行!既然你如此对朕,朕也不必久留!以后的日子,就请你孤老终身吧!”
慕容玄焱死死咬着牙,才终于从牙缝中逼出这么一句话来。然后一挥袖,再不理会这个该死的女人,转身就消失在了门帘的另一方。
谁知道刚刚才走出门,就听到身后那个女人得意的声音:“哇,麻雀终于走了,本姑娘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哇哈哈哈!”
这句话,差点将他气得全身发抖!他发誓,他一定要赶紧将谢麟搞定,然后将这个女人废掉赶出宫!有他没她,他实在忍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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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各宫娘娘
看到慕容玄焱终于消失,谢静然终于忍不住得意大笑了起来,心里却在猜想着慕容玄焱听到她的这句话后会气成怎样。
可是忽然,她又收住了笑容,自己刚刚穿到这个陌生的时代,人生地不熟,并且还嫁为人妇,老公还不待见自己,老天为什么这么玩她?
并且更要命的是,自己的名声那么差,就算设计被皇帝赶出宫,还会有男人要她么?
还有她的便宜爹,那个相国谢麟,恐怕也不会允许自己那般做,自己明显就是一颗棋子么,当他的眼线,牵制慕容玄焱的一颗棋子。
正当谢静然在无限郁闷时,忽然又听见门帘被掀起的声音,让她不由心里一紧。
不会吧,难道那个死皇帝又来了?
她立马朝门口望去,却没有看到慕容玄焱,而只见一个身着古装的中年妇女一脸紧张地朝她跑来,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长得如花似玉的小丫头。
她一直冲到谢静然的面前,看见她愣愣望着自己的样子,心里一阵担忧,小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被皇帝吓傻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越发担心,不由重重地摇着谢静然的肩膀,一边摇一边大叫:“小姐你怎么了,皇上究竟对你做了些什么啊?你怎么会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小姐,你有什么苦就对奴婢说啊,奴婢可是最疼小姐的李姨啊,小姐!”
喂,大婶你别摇了,你再摇我就要被你摇得散架了!
为了避免自己遭遇这样的惨剧,谢静然慌忙把她一推,然后望着她,问道:“大婶,请问你是哪位?”
“大……大婶?!”听了谢静然这样的称呼,李姨惊得大叫一声。
不会吧?小姐到底怎么了?怎么会不认识她了?难道真的是皇上对小姐做了什么吗?不行,她得赶紧去告诉相国,告诉相国……
谢静然却是瞪大眼睛看着她,不会吧?她不会这么不服老吧,连叫声她大婶都这么大反应,她以为自己还是少女吗?
李姨顾不上尊卑之别,双手紧紧抓着谢静然的肩膀,急急地说:“小姐,奴婢是李姨啊,是一直服侍小姐长大的李姨啊!小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皇上欺负你了,是不是他害得你变成这样子的?”
谢静然这才意识到不正常,原来这个李姨,居然是她从相国府里带来的人,难怪叫她小姐。可她自己却傻逼兮兮的,居然在她面前,露出了马脚!
尼玛,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她,自己不是原来的谢静然吗?不行,自己要补救……
她正想酝酿出几句穿越人士必说的装失忆话语时,却只见李姨突然拿出一块镜子向她递来,边递边说:“小姐,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脸色那样憔悴!小姐本来这样美丽,这时却变成这个样子,真是让奴婢心伤啊!”
谢静然看着那面镜子,只见它是用一整块铜打造的,看起来却是镫亮无比,丝毫不逊于现代人用的玻璃镜子。
她将镜子接了过来,朝里面看去,却几乎要失声叫了出来!
镜子里的那个人,真的是自己吗?真的是原先相貌只能说是清秀的谢静然吗?
这是不是就算是倾国倾城的容貌?
只见镜子里面照出的人,是一个大概十七八岁的少女,年龄比现代足足二十来岁的谢静然小了一圈。谢静然心中暗喜,看来自己赚了。
并且这个少女,相貌极为的美丽,纵使知晓无数形容美人的成语,此刻谢静然的脑海中,却一个都没有显示出来,她只能呆呆看着镜中的人,发出无声的惊叹。长这么大,她还真是第一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并且更令人激动的是,这个女人,还是自己!
谢静然手里的镜子都差点要掉了下来,不由喃喃地问道:“天啊,这还是我吗?”
“当然是小姐了!”李姨慌忙叫道,小姐怎么傻到连她自己都不认识了?然后又朝她看去,“小姐,你现在怎么还是呆呆的,你告诉奴婢啊,是不是皇上做了什么对不起小姐的事情?”
她身后那两个丫头也赶紧一脸紧张地走了上来,急急的问道:“是啊娘娘,我们可是您的贴身侍女皓雪和皓月啊,您不会连我们也不认识吧!”
谢静然何等人也,片刻就想到了糊弄的方法。她眼睛转了转,便装作一副分外虚弱的样子,用手撑着额头,低低的说:“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自从皇上一出去之后,我头就疼得十分厉害,现在几乎什么事情都忘记了,所以,还要请你――”她指着李姨,“请你将有关我的一切情况,都详详细细地讲给我听吧。”
她毫不留情地将所有黑锅全部推到了慕容玄焱头上,反正已经得罪他了,不在乎多得罪一点。这个李姨看起来就是谢麟的人,估计有什么信息都会全数报告给谢麟。她可不介意让谢麟以为是那个死男人害的自己,让他们好好斗去!
谢麟那个将她当成棋子的爹,也没什么好值得留恋的!
“怎么会这样,小姐!”李姨满心惊骇。她没想到,她之前的猜想,居然是对的!皇上……皇上居然真的害得小姐失忆了!可怜的小姐,该死的皇帝,她一定要全部告诉相国,没想到皇上居然这么狠心,居然对小姐都能下手!
她一把拉住谢静然的手,双眼泪水闪烁:“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一切都告诉相国大人,相国大人知道后,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呃,好吧,就那样吧……”对于这样的栽赃手段,谢静然的心里还是有着一丢丢的愧疚,但想起慕容玄焱对自己做的事情,愧疚马上就一扫而空。
她看着李姨一眼,她眼中的关怀不是作假,让她心中不由一暖。看来,她虽然名声不好,老爹也不怎么疼爱,还是有着这么一个关心她的人。
她也拉住李姨的手,双眼真诚地说着:“李姨,谢谢你!”
李姨的眼眶又红了,望了身旁的皓雪和皓月一眼,说道:“你们两个先退下吧,我有话要跟小姐说!”
谢静然也望着她们两个,皓雪和皓月对望一眼,然后又低头说道:“是,奴婢告退!”
等到她们两个退下,谢静然才从李姨的口中,总算得知了自己身处的环境。
这果然是个架空的年代,这个时代有着三个国家,三足鼎立。除去自己身处的秦国,还有楚国、临国两个国家。现在这个国家的皇帝,就是自己刚刚见过的死男人――慕容玄焱!
慕容玄焱这个死皇帝!不喜欢谢静然,那有本事就别娶啊!娶着进来,又对她这样冷嘲热讽算是什么意思?不过说起来,他也不容易,身为一个皇帝,居然还要听从一个臣子的胁迫,他这个皇帝当得也够窝囊的。
谢静然对自己和慕容玄焱的悲催命运叹息了一声后,又开始疑惑起谢静然的死亡原因了。自己是莫名其妙睡一觉就来了,难道她也是莫名其妙睡一觉就死了?事情要不要这么扯?
莫非她是因为要嫁给慕容玄焱这么一个大美男,一时之间太嗨挂掉的?
李姨见谢静然脸色神色变幻,不由担心地看着她。小姐可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被相国大人逼着嫁给皇上的时候,小姐就百般不肯答应,现在又被皇上害成这样,小姐不会想不开吧……
咦,不对,小姐可是失忆了!自己这是该感谢皇上呢,还是该恨皇上呢……
最后,她也不再多想,索性一切,都交给相国大人去处理吧。
谢静然深吸了一口气,见到李姨的眼神,就知道她还在担心自己,于是笑了笑,说:“李姨,天色晚了,你也回去歇息吧,我没事的。”
见谢静然终于平静了下来,李姨这才将悬起的心放下,告退而去。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谢静然才终于松了口气,躺在了床上。
自己面临的,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看来也只有打好精神,才能迎接日后的挑战啊。
她闭上双眼,在一阵担忧中,沉入了梦乡。
谢静然第二天一觉醒来,皓雪和皓月就马上跑到她寝宫里来为她梳妆。
这种日子腐败的小日子,让谢静然不由感慨,被人服侍的感觉就是好,早知道,她就早点穿越了。
她不由望向了镜子里的自己,再度被自己现在的相貌惊艳了一下。但想起自己面对的状况,又郁闷的叹了口气。就连桌子上放着的美食,也是没有多少胃口地吃了几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一旁的皓雪赶紧问道:“娘娘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招御医来?”
谢静然赶紧止住她的热心,说:“没事了!不过我现在真的好无聊,请问你能不能给我介绍点消遣活动?”
“消遣活动?”皓雪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看着她,显然是不明白她所谓的“消遣活动”是个什么名次。
看来跟古人真是完全无法进行交流,谢静然只好叹了口气,说:“算了算了,当我没问!好了,你先退下吧,我先出去走走,在这里都快闷出病来了!”
说完,她就直接站了起来。看来小说里面说的果然不错,古代的皇后妃子们的生活可是相当无聊的,每天就是呆在这个皇宫里,最多去去御花园,或者去别的妃子们的宫殿里散散心,其他的什么事就都不干了。这种生活对于一向喜欢运动的她来说,可真是一件无比折磨得事情啊。
可是她刚刚才站起来,皓雪就一脸紧张地说:“娘娘可千万不要走啊,因为一会儿之后,各宫娘娘们就要来向娘娘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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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绝美少年
“各宫娘娘们?”这个名词还真是搞笑,“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皇帝大人,究竟有着多少妃子啊?”
“小姐千万不要这么说啊!”一旁的李姨慌忙跑过来,用手捂住谢静然的嘴,“小姐,这里可不比相国府,在这皇宫里,随便说错一句话,都有可能使杀头的大罪,所以小姐可一定要小心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看到她这么紧张的模样,谢静然也只好无奈地点头。古代就是这点不好,什么都要讲礼仪,一点言论自由都没有,“那皓雪,你继续来回答我的问题!”
皓雪赶紧答着:“回娘娘,这个后宫之后,除了咱们甘泉宫之外,还有六宫娘娘,分别是赵贵妃、陈贵妃、张淑妃、林梅妃,还有于妃娘娘和萧妃娘娘。”
谢静然一边听一边点头,心里却是在火冒三丈!
她就知道,慕容玄焱不是什么纯洁处男!才这么小年纪,看起来也才不过二十左右,就有这么多老婆了!
并且这还只是妃子,其他什么封号的女人肯定更是多得数不胜数。
在现代,二十岁的男生可是还在大学里面苦读呢,可这小子就已经在温柔乡里缠绵了,还真看不出他怎么就这么欲求不满。
可是偏偏还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还好意思去鄙视谢静然,自己就是个种马男,还要求谢静然纯洁无暇,这不是典型的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吗?
看见皓雪还在等着她的答复,谢静然慌忙一挥手:“既然她们是过会才会来向我请安,那我就过会回来吧!现在我可是要出去逛逛了,你告诉我,这里的御花园在哪里,我倒还真是想去看看,到底是这里的御花园好看,还是故宫的御花园好看!”
“可是娘娘……”皓雪仍然锲而不舍地追着说道。
“好了好了,我过会会回来的,你就放心好了!”
谢静然彻底将她们的无语忽视掉,径直就往甘泉宫外走去,完全将慕容玄焱那些妃子们来向她请安的事情放在一边。
走出甘泉宫后才发现,这个皇宫真的极为富丽堂皇,并且也很大,从甘泉宫的门口看去,只能看见远处连绵不绝的宫殿群。而甘泉宫外面的景色不错,绿化弄得相当好,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和花草,当真是美丽的宛若人间仙境。
而这么大一个皇宫,对谢静然来说,却是无限痛苦。
只因在她绕了n圈之后,她终于发现一个致命的问题,那便是――她迷路了。
她无语地看着周围,这里明显不是御花园,因为自古以来都从来没有哪一个御花园有这么幽静的。只见这里绿树成荫,到处都是成片成片的花树,微风轻拂,便有数不清的花瓣飘落下来,将这里衬托得美轮美奂,让人只想沉醉于这样的美景之中,永远都不要离开。
而在这些花树之外,则环绕这一条清澈无比的河流,在河流上,还架着一条如白玉一般的桥梁。可是虽然这里的风景确实很美,却一个人都看不见,也不知道这个皇宫里面的人是不是审美观出了问题,有这么美的地方,竟然都没有一个人来开垦,还真是白白浪费。
咦,不对,这里好像还有人在!
谢静然朝不远处看去,只见只见在河边的大树下,站着一位穿着青衣的少年。长长的头发没有扎起来,而是散在身后,从侧面看过去,正好将他的容貌遮住。
忽然,一阵清风拂过,将他的长发吹起,就在这个瞬间,谢静然将他的容貌,看得一清二楚,不由怔住!
除了慕容玄焱,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俊美的少年。眼前的这个少年,当真是造物主最偏心的产物,简直没有语言可以描绘出他的风姿,所以就算只是远远的看着他,并且还不知道他是谁,她便已经看得愣住,几乎要连呼吸都静止。
可是,虽然他的相貌确实美得让人仿佛沉迷于最美丽的梦境中,浮现在他脸上的,却是一种无限熟悉的神情。
这种神情,她在慕容玄焱的脸上和眼中,都早已看到过!
那样深的鄙夷和嫌恶,让她的心里,不由腾起一丛火焰!
原来慕容玄焱说得真的不错,在这个世界上,只要认识她的人,都会用无比鄙夷的眼神看她。
而眼前的这个少年,正是其中一个!
谢静然看到这种眼神就冒火,所以不愿再去看他,便转过身,掉转头要走。可是才刚刚转身,便只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既然已经来了,又为何要走?”
谢静然依然没有理睬,继续往前走,可是还没有走上几步,就发现了一件相当恐怖的事情――那就是,她已经不能走了。
因为,这时她的手臂,已经被他紧紧地拉住了。
谢静然不由火大的回头看他,怒喝道:“你干什么?”
他见着谢静然这个样子,眼里划过一道奇异的神色,旋即却不屑的笑笑:“微臣要干什么,难道皇后娘娘还不知道么?”
微臣?莫非这个是慕容玄焱的臣子?可是古往今来,有臣子能随意出入宫闱的么?莫非他跟慕容玄焱的关系不一般?
不过既然他是臣子,那正好方便自己摆出架子。谢静然冷笑一声:“你既然知道我是皇后,还不快点把我放开?竟敢对我这样不敬,还拉着我的手,莫非要本宫对你有什么惩罚,你才觉得爽快?”
“哈哈,那微臣倒要看看,皇后娘娘究竟要怎样惩罚微臣呢?”
谁想他听了她的话,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更是笑得放肆,声音中也是充满讽刺,“似乎在微臣的印象里,对于微臣的这般做法,皇后娘娘不但不会反感,并且还是会很高兴的吧?既然这样的话,那微臣便尽管听从皇后娘娘的意愿好了!方才见着微臣时,皇后娘娘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果真传闻非虚呢!既然娘娘这么喜欢看微臣,那现在就尽管看吧,不过作为回报,若微臣不趁此机会好好看看皇后娘娘,岂不是太吃亏了一点?”
说完,他便直盯着谢静然看,眼神当真放肆得很,谢静然只觉得他的视线像是已经将她的衣服刺成了粉末,使得她在他的面前,也似乎成了一个全身衣服都没穿的人一样。
她只感到心里火气更加旺盛,果然是人以群分,有什么样的皇帝就有什么样的大臣,慕容玄焱自以为是,眼前这个少年也是如此!
他们都是找死!
纵然这少年长得再好看又怎样,人品不行,她可懒得搭理!谢静然无法忍受下去,想挣扎他十指的束缚,却是无能为力。
尼玛,这世上难道人人都有武功?难道她的跆拳道,在他们面前真的这么废柴?
没办法,她只有怒视着他,继续摆出皇后的架子:“你究竟要干什么?你敢对皇后无礼,难道你不要命了吗?”
少年的唇边忽然扬起一抹冷笑,让他绝世的面容显得冷峻之极,却仿佛更增添了几分迷人的气质。他看着谢静然,眼里渐渐闪现一种如同慕容玄焱一般的邪魅光芒,让谢静然看得心里一阵忐忑,不知道在这个荒郊野外,他究竟会对自己做出些什么事情出来。
忽的,她只感觉手被他使劲一拉,人便到了他的怀里,紧贴着他的前胸,几乎都能听到他的心跳声了!
找死!
谢静然双瞳微缩,脸上却露出一副害怕的模样来,少年看到她这样的神色,不由冷笑。这女人还真会装,事到如今,都对自己的动作毫不抗拒,还装成这样一副害怕的模样,骗鬼吗?谁不知道,她这样一个女人,最喜欢的,就是跟男人进行亲密接触?
他这样想着,却只感到膝盖突然一阵尖锐的疼痛!
猝不及防的疼痛,让他不由一下子将谢静然的手放开,抚向了自己的膝盖。
谢静然趁机一蹦三尺远,得意非凡地看着他,拍手笑道:“哈哈,居然敢对本姑娘不敬,你活得不耐烦了吧?怎么样,给你的这个礼物满不满意啊?”
少年脸色铁青,不敢置信一般看着谢静然,从牙缝里逼出几个字来:“是你踢的我?”
没想到这个女人下手这么狠!他看着谢静然脸上得意的笑,直想将她的笑容撕成碎片,谁知道刚刚想用轻功掠到谢静然的面前,却只感到被她踢中的地方又是一疼!
这种疼痛,是他以前从未经历过的,就算他意志再坚强,此刻也是不由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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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惊艷一瞥
“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他的双腿丝毫也动不了了,只能用手使劲撑着地面,抬头看着谢静然,眼里尽是震惊。
“很简单啊,就是本姑娘踢中了你膝盖上面一个小小的穴道罢了!”谢静然轻描淡写说着,“不过,这个穴道虽然小,对人的影响却是很大!嗯……我就好心告诉你一下吧,你这个伤,估计得养个三五天才能好了!”
“你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本事了!”
少年越发不敢置信,不是说谢静然是草包么?为什么会有这么高明的武功?这到底是哪个人传出来的假情报!将自己害得这么惨!
看到少年的神色,谢静然只感到心里越发的爽,脸上露出一抹促狭的笑意:“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了!以你现在的伤势,不但之后的三五天动不了,你现在也是动不了的。我的意思呢,就是说,你得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待上三五天了!除非你运气好,才能被人碰着救出去,可运气不好呢,就……哈哈,你就在这里慢慢等人救吧,我就先告辞了!我这么好心告诉你这些情报,你就不谢谢我吗?”
少年脸色大变,谢静然说得不错,这里的确是秦国皇宫极少有人来到的地方,难道自己真的要如她所说,在这里等着人来救自己?
不,他绝对不能如她所愿!
他连忙将体内的内力全部凝聚,谁知道内力刚刚走到膝盖受伤的地方,就无法再运转。他想用轻功飞起来的打算,也付诸东流。此刻,他眼里甚至出现了一抹恐惧。这个女人,为什么突然有着这样的本事,那么可怕的点穴方法,居然连自己都无法应付,她真的还是谢静然吗?
谢静然嘿嘿笑了两声:“别这样看着我,否则我可是会怀疑你爱上了我!毕竟我的名声可是很不好的,难道你不怕你再这样盯着我,让我兽性大发将你给就地办了么?”
她满脸猥琐的笑容,让少年疑惑的心理顿时消失。
他真是猪油懵了心才会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不是谢静然,那种猥琐淫荡的笑,除了她,还有哪个女人会有?不过,她不会真的对自己怎样吧?以自己现在的状况,也丝毫反抗不了,她不会来真的吧……
看到少年强作镇定的模样,谢静然心里暗暗好笑。她才对这种沙猪男没有兴趣,不过刚才谁让他对她这样不敬,所以现在,自然到了她“回报”的时刻了。
她嘿嘿淫笑了两声,一边擦着手一边朝少年走去,一步晃三下,典型的小混混走路的姿势。看到她这样的模样,少年心里越发的忐忑了,她居然来真的!
如果自己真的无法反抗,那怎么办,难道真的让她给吃干抹净了?不行,自己誓死也要捍卫清白,我还是处男啊……
少年心里无语凝噎,眼看谢静然已经快要走到自己面前了,索性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看着谢静然,冷冷说道:“今日之后,最好你杀了我!不然等我身体恢复,我一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就算谢麟也保不住你!”
呦呵,居然这样硬气?刚才不是调戏自己调戏得蛮好的吗,怎么换个角色他就怂了?并且这话不是只有女人才说的么,他一个大男人被一个美女调戏了,难道不是应该躲着笑吗?难道……他喜欢男人?
想起他能自由出入皇宫的情形,谢静然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不是吧,她居然运气这么好,能知道这么劲爆的八卦?
八卦的力量,登时让她将跟这个少年的仇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她停住脚步,摸着下巴笑道:“好啦,姐姐我是吓你的啦!我知道你对慕容玄焱的心意啦!放心,我是不会破坏你们的,我走了,拜拜,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哦!”
然后,她还朝少年挥了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很快消失在了少年的眼中。
少年则是呆呆看着谢静然离开的背影,不敢相信她居然能这么轻易放掉他。莫非真的是被他那一席话给吓到了?不可能吧?如果真这么容易能吓到,她就不会是传说中臭名昭著的谢静然了。
不过,刚才她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自己对慕容玄焱的心意?什么叫她不会破坏什么?这女人到底在说什么胡话?还有拜拜是什么意思?
直到谢静然身影消失,少年仍然望着她离开的方向,眼里光芒闪烁。
忽的,他的唇边拂起一抹淡淡的笑来,令得他的容颜越发绝世,恍若春日绽放的樱花花瓣,美得令人惊叹。他就这样笑着,口中喃喃:“欠你一个人情么?可惜我要让你失望了……”
谢静然离开少年后,在花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刚才那个少年看起来身份显赫,不过她可没有想要了解他身份的想法,反正这个皇宫,自己估计也呆不久了,里面的任何人和事,也跟自己即将没有丝毫关系,并且他还跟慕容玄焱这个死皇帝关系不浅,自己可不想搀和他们其中。嗯,就酱!
暗暗打定了主意,谢静然感到有些累了,便靠在一棵树下坐了下来。看着头顶碧蓝的天空,她突然感到心里一阵疲倦。
刚来到这个古代没多久,就遇到了这么多麻烦的事情,她还真的想回去做那个普普通通的谢静然,也胜过现在倾国倾城的谢静然百倍!
可是现在的她,还能回去吗?她不由叹了口气,因着那无限渺茫的希望。
歇了一会,这才感觉疲倦轻了些。谢静然站了起来,正想回到甘泉宫时,可是她还没有站起来,就只听见一个清朗如最动听天籁的声音传来:“芳草萋萋,绿柳阴阴,姑娘却不去欣赏,而是在此处休憩,岂不是太浪费这大好春光了?”
什么人?居然主动来跟她说话,还没有丝毫的鄙夷,还真是奇迹啊,难道他不知道她就是秦国那个臭名昭著的皇后?还是另有所图?
谢静然眼珠一转,就顺着他的话说着:“偷得浮生半日闲,在此休憩片刻,遥望碧空,静听鸟鸣,也不失为感悟春光的一种啊!”
这句话还真是说得她舌头都要打卷了,她以前可是一个武术迷,对古文化也没多少研究,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说过话,要不是为了试探这个人,她才不会说这种文绉绉的话。所以也不期盼这个人听了她的话,会有什么反应。
可谁知道他居然笑着赞道:“不错,姑娘此言,当真极为有理!偷得浮生半日闲,的确是一种极潇洒的生活方式啊!”
还赞自己?谢静然对这人第一印象倒是不错,至少他给她的印象,可比慕容玄焱和那个无名少年好多了。
谢静然也禁不住有了种想要看清他面容的想法,于是朝他望去,却在看到他的脸时,不由怔住,惊在了他给她的第一眼印象中,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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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身份质疑
他看起来,跟那个无名少年差不多年纪,却有着那个少年无法匹敌的尊贵气质。他的眼中,明明是带着笑意的,可是他的笑意,却让人觉得极远极不真实,恍若隔着千山万水,让人觉不着丝毫的温暖。并且在他的眼中,还带着一丝深深的寂寥,让人看得不由心中微疼。
莫非这个少年,他的内心,有着与他温和外表截然不同的冷漠和孤寂?
谢静然心中一阵叹息,这个少年的风姿,看起来就不是个普通人,可是他的不开心,让她这个粗枝大叶的人都感觉出来了。莫非世上的事情总是不平衡的,他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却得不到普通人的幸福。便如同被谢麟钳制不得不娶自己的慕容玄焱,还有她身为相国千金却不得不嫁给慕容玄焱的无奈。
仿佛感同身受一般,谢静然只觉得自己对眼前的少年有着一丝亲近。她也不再对他那般排斥与冷漠,而是站了起来,对他耸耸肩,说:“那才不是最潇洒的生活方式呢!要知道一个人只有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才会想着要偷得半日来休憩,而一般来说,忙成这个样子的人,一般都混得不好,就跟我一样,知道吧?”
此刻她与他说话的语气,也仿佛熟稔了许多,让少年不由轻笑了一声,却令得他的脸更是有了独特的气质,简直可以吸引住这世间所有女子的目光。
他就这样轻笑着望着她,说:“姑娘的思想,当真极为别致!”
“思想?我才没有什么思想呢!”谢静然仍然无谓地耸耸肩,说,“我每天的追求就是吃喝玩乐,又能有着什么思想?”
听到她这句话,少年的嘴角不由轻微地抽搐了一下,他完全没有想到,一个刚才还在和他掉文的“才女”,一会之后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不过……若她不是如此,自己也不会上前来与她说话,不是么?
刚才见她居然敢对慕容玄焱第一宠臣那般模样,他便只觉得她很有意思,现在与她面对面交谈,让他觉得,她越发的……有意思了!
有意思得,让他真想一直与她这样相处下去,不要再有第三人来打扰。
有意思得,让他纵然对她的话颇有几分无语,也是情不自禁顺着她的话,不忍有丝毫的反驳和违逆。
他不由一笑:“姑娘说的话,总是极有道理,纵然我想反驳,也是不知该从何处开始。”
听到这句话,谢静然只感到自己对他的印象又好了几分,不由也对他一笑:“假如你这是夸奖的话,那我就全盘接收了!不过我还真希望你讲话不要这么文绉绉的呢,让我也不得不这样跟你讲。如果我不这样的话,就好像衬托得我像个完全没读过书的乡巴佬一样,你说对吧?”
少年的笑越发的深了:“好,那我就听姑娘的话。”
“嗯,那还差不多!”谢静然走到他面前,在他肩上拍拍,“对了,经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很想到四处去看看,反正我看你也顺眼,不如你陪我去看看?”
少年笑道:“既是姑娘如此说,那我自然是尊敬不如从命了!”
谢静然一瞪他:“呐,你又开始文绉绉说话了,我可不许啊!”
“好,我不再这么说话了。”少年赶紧点头,“那我现在就陪你四处去看看吧!”
他说完这句话,忽然又在后面补了一句:“说起来,我长这么大,还只有你对我这么说过话,也只有你,才认为我说的话太文绉绉不好听了。”
谢静然听着这句话,心里才终于笃定,这个少年的身份果然极为的高,只有地位高的人,才有人不敢随便在他面前说话,他自然也是如此。
不过,他地位这么高,应该看过谢静然才对,又怎么会不认识她?难道他不是秦国的人?
谢静然皱眉想了下,又想着那不是正好,他跟自己还挺投缘的,不过那都是建立在他不认识自己的基础上,既然这样,那自己也乐得隐瞒身份了。
但他还真是可怜,看他眼中的寂寞,就知道他身边肯定没有人肯跟他说真话,于是禁不住心下一软,对他说道:“不是我认为文绉绉的话不好听,而是我觉得,做人呢,还是不要太约束自己了,平时说话随便一点,也是可以将意思表达清楚的,又何必要为了让别人觉得自己有学问而委屈着自己说那种干巴巴的话呢?”
说完这句话,她就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她说的话,是她以前前世的人生宗旨,做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委屈自己,只要自己过得舒服,何必理会别人的眼光。
不过,她也只能言尽于此,也不知道他这种身份的人,到底能听进去多少。
走了几步,谢静然仿佛能听到从身后传来他依然在念叨的声音,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她禁不住回头去看他,却见他正望着她的背影,眼神有些奇怪。
可是当看见她回头去看他时,他却赶紧移开了视线。
谢静然心里不由一个咯噔,尼玛,不会吧?难道真的跟小说里写的那样,某女一席话另某男醍醐灌顶,然后某男就从此对某女芳心暗许至死不渝了?不会这么狗血吧?
谢静然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去想。就算他对自己动心又怎样,那也是暂时的,等他知道她的名声之后,恐怕跑得比兔子还快。她本来就性格粗犷,所以也懒得去深想。
眼看前面来到了一条河边,清澈的河水映着河边鲜嫩的芳草,让人不由感到无比的赏心悦目。尤其在河边,还有着无数的花树,无数细碎的花瓣从枝头散落下来,当真是将整个河面衬托得宛如仙境一般。
谢静然禁不住走上前去,一直走到河边,看着眼前的美景,只感觉忽然诗兴大发,也不理会那个少年正跟在身后,于是便对着河流摆起了古代诗人们的造型,仰头看天,一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剽窃古诗便从她的口中吟了出来:“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江南忆,其次忆吴宫。吴酒……呃,吴酒什么来着……”
她绞尽脑汁在想着,可后面的诗句,却压根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真是太丢脸了!一个现代人,穿越了连首诗都背不全,这不是赶着让古人笑话吗?
偷偷瞄了眼旁边的少年,谢静然强作镇定咳嗽一声,扯出一丝笑容来:“今天怎么了,一点灵感都没有!”
她不耐烦地在旁边的一棵柳树上一拍,却忽然像灵感来临一般,一下子就将后面的诗句想了起来,“对了,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哈,看来我的记性还不错嘛!”
她得意地自我陶醉中,手仍然在柳树上拍着,可是忽然,却只感到手仿佛触到了一个很柔软的东西!
并且那东西还凉凉的,在她手碰着它的时候,它甚至还在蠕动!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谢静然疑惑的转头一看,却在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只想一下子跳到河里去。
天啊,怎么可能,那个凉凉的不停蠕动的东西,竟然是一条毛毛虫!并且还是她从小最讨厌最害怕的毛毛虫!
对!她身为跆拳道高手,生平最怕的,就是毛毛虫!简直太丢脸了!
“妈呀!”她赶紧将手一甩,双脚直跳,脸色却已吓得惨白。她怎么这么倒霉!明明最害怕的就是虫子,可她居然刚刚还摸到它了!
她赶紧像躲瘟神一样躲着这条虫子,只想离它远远的,永远不要看见它的好。
谁知道这时,只听见少年含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假如不是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倒真的还不敢相信,本来恬静文静的一个才女,竟然也会因为一条虫子,而吓成这样一个样子!”
他的声音中含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在因为她刚才的举动而感到有些好笑。
谢静然转头去看他,看到他眼里的笑意,没好气地说道:“你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的?也并不是只有我看到虫子才会吓成这样,而是天下所有的女生看到虫子时都会有着这种反应,所以也没有什么好笑的啊!”
少年又是笑了,眼里的寂寥,却仿佛在渐渐散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的面前,他内心深处的阴冷和黑暗,似乎全数消失,换之而来的,只有温暖和愉悦。
也许,正是因为她也是那样的人,没有他之前见过的宫中女人的城府深沉,而是对人爽朗热情,才让他心里积极的一面,也被激发了出来吧。
尤其她的才华,更是让他看着,也是不由一阵惊叹。
若不是听了那人叫她“皇后娘娘”,他还真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难道传闻,竟不是真的?
只是,她的那首词,却让他产生了另外一个疑惑。
他心思转动,笑了笑,说:“姑娘的才华,实在是令我吃惊!尤其是那句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当真是将这江南春景描述得极好,让人只要一看这首诗,便真的情不自禁地想去亲眼看看江南的风光。不过这秦国乃是处于江北,姑娘能做出此等好诗,将江南的美景描写得这般栩栩如生,不知姑娘是不是曾有什么时候去过江南,看过江南的风景?”
“你是说这里不是江南?”谢静然不由有些吃惊了,看眼前的情景,杨柳依依,分明就是只有江南才有着的啊。
果然!
少年将谢静然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以他对人心的探查,他能清晰地看出,谢静然确实对秦国的地理一无所知。身为秦国相国千金,这等常识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而根据情报,她也从未出过秦国,又怎能写出如此栩栩如生的江南春景?
那么,她到底是不是谢静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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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定情信物
谢静然不由有些沮丧,照她现在的身份,别说去看江南的美景了,就连看着皇宫外面的美景,也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
看到她这个样子,少年的心里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愧疚,若不是自己提起这个话题,她也不会出现这种神色,他赶紧走到她的面前,一脸的歉意:“你放心,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会带你出去亲眼看看江南的美景的!”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对她说出这样似承诺一般的话语来。可一看到她脸上的失落,他就忍不住将这话给说了出来。
听着他的话,谢静然不由惊讶地抬头来看他,却发现他脸上惶然的歉意,却让他少了几分疏远,多了几分平易近人。而更是因为他脸上的这分歉意,衬托得他的眼似乎也有了几分温柔。
她不会是看错了吧?谢静然的心里却忽然产生了一种逃避的感觉。刚刚认识才多久啊,他居然就这样子看她,对,错觉!一定是错觉!
但不管怎样,她还是不想再跟他有什么接触,她清楚自己的来历,没准哪一天自己就又穿越回去了,这个少年跟自己这么投缘,她可不想看他将来受伤。所以,要断的话,就早点断掉吧!
可是要怎么做呢?
谢静然双眼转了转,一个念头马上就想了出来。
她朝少年笑了笑,说道:“对了,我们两个都聊了这么久时间了,可还不知道彼此名字,倒是挺有些不习惯的。”
少年不由也愣了一下,才笑着说:“是啊,我的确不认识你,不知姑娘芳名,能否告诉我?”
见他上钩了,谢静然心中暗笑,却是云淡风轻说道:“我叫谢静然,你呢?”
一边说着,一边却在暗中观察着少年的动静,谁知道他却神色淡定,似乎压根没听过这个名字一般,还在一旁的草地上坐了下来,说道:“我叫端木夜弦。”
谢静然也在他的身旁坐了下来,心里却在嘀咕。一般来说,古代复姓,并且名字取得还不错的人,基本上都来头不小,不知道这个端木夜弦到底是什么来头。能在秦国皇宫来去自如,又似乎没听过自己名字的模样,难道他不是秦国的人?
还是他已经知道了,却装作不知道?
谢静然疑惑地朝他看去,却只见他也正用同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由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端木夜弦听着谢静然的话,又想起方才谢静然不知道秦国地处江北的情形,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不知道秦国的地理,这还可以用她没出过京城来解释,可是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这似乎用什么理由也解释不通了。
不过这样一来,事情就更好玩了不是么?她如果是谢静然那麻烦就大了,她不是谢静然……那不是更好么?
见端木夜弦没有回答,谢静然也不勉强,她从地上站了起来,这时才发现,原来端木夜弦的手里还拿着一根玉箫,不由惊喜地问:“你会吹箫吗?”
端木夜弦点点头,笑着说:“会啊,要不要我吹一首给你听听?”
“好啊!”没想到他这么聪明,她还没提出想听他吹箫的要求,他就先说出来了,谢静然不由又对他多了几分好感。他将箫移向唇边,十指微动,一曲无比美妙的乐曲便从箫中逸出。
谢静然彻底沉醉在箫声中无法自拔,这应该是世间最美的天籁了吧?仿佛流过清晨树林中的小溪,能够在瞬间荡涤人心中的所有阴霾;又仿佛是来自九天的召唤,让人瞬间,似乎看到了最美丽的天堂。
她禁不住赞道:“你吹的箫真的好好听,简直是我长这么大听过的最好听的乐曲了!”
“真的么?”听到她的赞叹,端木夜弦的心里不知为何,居然极为高兴,比之前得到任何人的赞赏,还要让他欣喜。这种莫名的心理,让他不由望着谢静然,说道:“只要你喜欢,我随时都可以吹给你听。”
这一刻,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唇边那抹笑意,竟然无比的温柔……
谢静然却是看得心里连连打鼓,一阵忐忑。原先她只是隐约觉得端木夜弦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可现在都看到他这样的笑容了,就连自欺欺人都不可能了。她心里一阵不安,于是淡淡地笑了一下:“希望如此吧,只是怕以后真的没条件的。”
“怎么会没有!”端木夜弦听得她这样说,心里一阵焦急,情不自禁急急说道,“谢姑娘你放心,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有再见面的时候的,而我,也不会再让你像今日这般伤心了!”
这下别用猜了,用眼睛看,也知道端木夜弦心里在想什么。真想不到他的感情来得这么快,仅仅才见一面,他就对她这般情深意重的模样,难道他一向是这个作风?
谢静然看了他一眼,不对啊,他看起来,似乎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她只觉得心里忽然很乱,却也是不忍对他说出什么重话来,只有勉强一笑,说:“谢谢。”
只听到她这两个字,端木夜弦心里只感到一阵开心。她笑里的勉强,他并非没有看出来,只是她答应了他,就证明他还有下一次跟她相处的机会了,不是么?
谢静然却真的不敢再去看他,她只觉得她和他之间的气氛突然就变得尴尬了几分,只好一路沉默着向前走去。虽然她的确很像跟穿越文里面的女主一样,很希望有个帅哥喜欢她,但好歹前提就是她也要对这个帅哥有感觉。
可是现在,她对眼前这个叫端木夜弦的帅哥,除了有一丝安定的感觉之外,就再也没别的什么感觉了。
所以,要她对他有什么回应,那真的是一件极困难的事情了。
她只感觉心里乱得很,和他在这里走了一圈,感到心里压抑得很,不但没有达到散步应有的效用,反而还让她身心俱疲,于是终于忍不住对他说道:“呃,那个……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事情没做,我就先走了啊!”
端木夜弦有些失望,却仍是浅笑一声,说:“倘若你不介意,你就叫我夜弦吧。”
“……夜弦?”谢静然简直要绝倒了,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用这么亲密的称呼来叫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男生呢,但是现在……她只好干笑一下:“我能不能换个叫法啊?”
“哦?那然儿打算怎么称呼我啊?”端木夜弦含笑望着她,笑虽温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谢静然看着这样的笑,只觉得冷汗都出来了。看到端木夜弦满脸的期盼表情,她只好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端木夜弦的笑更加温柔:“既然然儿已经答应了,那便不能反悔了啊!”
谢静然更加无语了,她什么时候跟他有了这么好的关系了,他就自作主张地叫她的名字了?
并且还叫得这么恶心,还然儿呢,寒一个,连她老爸老妈都没这么叫过她。
但谢静然真的想不出该怎样找借口拒绝他,怎么说两人也算是朋友,就一个名字问题这么纠结,万一端木夜弦否认他对自己有什么感情呢?那不是自取其辱么?所以她只好绕过这个问题,只是脸上隐隐透出了一些心底的郁闷。
端木夜弦却是趁势而上,笑着说道:“那然儿便叫我一声吧,然后我们再分别!”
尽管很不情愿,谢静然也只好磨蹭出两个字出来:“夜弦。”
明明是不情不愿说出来的,端木夜弦却似乎得到莫大的奖赏一般,极高兴地享受着这两个字带给他的欢乐。
看到他的神色,谢静然心里更加不懂了,难道他真的喜欢上她了?
但是他为什么会喜欢上她呢,她现在除了长的好看之外再没什么有点,他凭什么就会喜欢上她?
算了,反正这也是他的事情,她还是不要浪费脑细胞去想好了。大不了以后不再见他不就行了。谢静然转身正要走时,却只听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然儿,你等一下,我要送你一件信物!”
“信物?”谢静然疑惑的转头去看他,端木夜弦点了点头:“是啊,我早说了,我们必定会有再见面的一天,而到时再见面时,这个信物可是一件相当重要的东西了,你可一定要保管好哦!”
说着,端木夜弦便将一块小小的玉佩向她递来。谢静然无限困惑地将这个玉佩接过,心里却在感慨这个玉佩是不是太小,假如拿去卖的话根本值不了什么钱。尤其上面的字更是小得出奇,就算用放大镜估计也看不清什么来。
看来这果然是只适合当信物的啊,只不过他拿一个信物给自己,又是为了什么?谢静然忽然打了个寒战,老天,他送这个给我,该不会是定情信物吧?
不要啊,本姑娘现在还没有作好谈恋爱的准备呢,所以这个定情信物,端木大哥你还是收回去吧!
谢静然双眼含着期待望着端木夜弦,可端木夜弦的神色却是平静得很,仿佛丝毫没有想到那一方面去,让谢静然不由想着自己是不是多心了,也许那些温柔的眼神和笑容,真的是自己的幻觉?
谢静然一阵纳闷,只听耳边传来端木夜弦好听的声音:“然儿,我走了,不过不久之后,我们一定又会见面的,你可别将信物丢了哦!”
他声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近了?谢静然疑惑地抬头,却只对上一双澄澈的大眼,正定定望着她,让她不由吓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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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众妃挑衅
好不容易和端木夜弦分开,谢静然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又想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可是她还没好好的体验一下这个皇宫里面的美景,就只看见一个人朝她走来,刚看到那个人,谢静然就不由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竟然在这里遇到这个人,那便证明,她优哉游哉的体验生活,就只好到此为止了。
远远的,那个人看到她的眼神,就像看到救星一样,赶紧一路向她跑来,一边跑一边喘着气说:“娘娘,奴婢总算找到您了!”
看着眼前的皓雪,谢静然也只好认命的叹气,没精打采地问她:“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这样急着找我?”
皓雪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娘娘,现在各宫娘娘都已经到了甘泉宫了,并且都在甘泉宫里等着娘娘,只等着娘娘前往来向娘娘请安呢!刚才皓月跟她们说娘娘还未起身才拖住了那些娘娘,可是若娘娘还不去,那个谎言就要被拆穿了!”
谢静然没好气的说着:“我还说什么事呢,原来还是这件事情!既然她们愿意等的话,那她们就尽管等吧,我可不想奉陪了!”
“可是不行啊娘娘!”皓雪一脸的紧张,“因为这一次,连赵贵妃也来了啊!”
“赵贵妃?赵贵妃是谁?”这是谢静然第二次听到这个名词了,为什么每个人提起她时都这么紧张,难道她是什么厉害人物么?
看到谢静然疑惑的眼神,皓雪非常的无语。娘娘果然失忆了么?居然连赵贵妃都不认识了,以后该怎么办啊?她默然了一会,才终于开口说道:“娘娘,赵贵妃可是赵将军的千金啊,并且她也是皇上最宠爱的人了。更加厉害得不是这些,而是传说赵贵妃相当有手段,凡是得罪了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这次娘娘假如不出现的话,恐怕她从此以后,就会把娘娘当作眼中钉了阿!”
“不会吧?这女人这么彪悍?”听到她这样说,谢静然也忍不住心里有些忐忑了。
虽然她确实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对付慕容玄焱也是针锋相对的,可是宁得罪君子别得罪小人,宁得罪小人别得罪女人的良训还是要时刻记得的,虽然慕容玄焱也不是什么君子,可是比起赵琳琅来,应该还是好对付点吧?毕竟一个女人使起阴的来,可是让人防不胜防的。
并且就算她不敢对付她,料想甘泉宫里面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为了大众着想,谢静然也只好牺牲一下自己的游玩时间了。所以她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好,那我们就走吧!”
“是,娘娘!”听到谢静然这句话,皓雪喜出望外地点头,便和她一道向甘泉宫走去。
谢静然一路唉声叹气地向甘泉宫走去,相比她的失落,皓雪倒是跟她形成鲜明对比,满脸的神采飞扬,让谢静然不由有些怀疑,这丫头是不是故意把赵琳琅说的那样恐怖,从而骗得她乖乖的前往甘泉宫。可是现在她都已经来了,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她刚走到甘泉宫大殿的门口时,便只看见数不清的视线都刷刷向她射来,几乎要将她射成一个马蜂窝了。而她们的眼中也是充满探寻,显然是想将她这个皇后好好的看清楚,看看她究竟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谢静然无语地看着她们,还没说话,便只见那些妃子们都纷纷跪了下来,齐声说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谢静然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差点要聋了,这么多人一起发声,还真是震耳欲聋。虽然那些声音都娇滴滴的,的确可以称为莺声燕语,但是这么多莺声燕语,也足以有形成噪声得可能啊!
都怪慕容玄焱,没事找这么多女人进宫干嘛?年纪轻轻的,他也不怕x尽人亡?
谢静然在心里骂了一顿慕容玄焱一顿,看着眼前众女,只好勉强忍受住耳朵的不适,对她们说道:“免礼吧!”
“谢皇后娘娘!”这些莺莺燕燕们又都用雷霆般的声音回答着她的话,然后便都站了起来,谢静然望了一眼她们身后的椅子,说了句:“大家不要客气,都坐下来吧!”
她们也不客气,直接就坐了下来。谢静然也很无语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心里却在不停地想,难道这所谓的“请安”,就是这个形式?那未免也太寒碜了一点吧?
可是为什么她看她们每个,都仿佛是一副想说什么,却又顾忌着不敢说出来的样子呢?
她就还真不懂了,到底有什么话,让她们现在这个便秘一样痛苦的样子看着她。有话就请说呗,这样忍着多痛苦。
就在她等她们说话等得实在好无聊的时候,终于有个声音响了起来,将她从这片无聊中彻底的拯救出来:“娘娘,臣妾听闻昨晚皇上是在回龙殿过的夜,并且皇上还大发雷霆,甚至将一只从楚国进贡而来的绝世宝瓶给摔破了。可是昨晚不是皇上大婚的日子么,皇上怎么会如此大动肝火呢,还请娘娘明示臣妾!”
谢静然真的是忍不住想要骂人了,她原本还感谢这女人起了个说话的头呢,可是不想这厮一出来就和她作对,专拣她不想听的话说。天知道她现在最希望的事情,就是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要再提起昨天晚上发上的事情,毕竟那可不是什么光辉事迹,而是她这一生最大的耻辱!想她谢静然从小就一直洁身自好,可是在这个年代,却成了人人唾弃的放荡女子,又叫她怎么能不气?
这个女人还胆敢当面讽刺她!简直是找死!等自己哪天有空,一定要给她点教训尝尝!
她谢静然可是连慕容玄焱都踢过,还怕她不成?
这女人按理来说,位份应该比她低多了吧?居然还敢来她面前挑衅,是没将她放在眼里?
谢静然转头仔细看她,终于发现原来自己的猜想一点没错,她真的是从来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只因在这女人的眉宇间,那抹淡淡的嘲讽和冷笑,都让她看得一清二楚,也终于坚信,她来这里,果然就是一个来找茬的。
这人还真是大胆,你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妃子,自己还是皇后呢,竟然都敢骑到她头上来了,看来不给她点教训尝尝,她还真不知道这个后宫里面谁才是老大!
谢静然正要说话时,却又有一只麻雀抢走了她说话的权利:“就是啊,臣妾也是很想知道,为何皇上竟会在大婚当晚,有着如此失措的表现呢!还请皇后娘娘向臣妾明示,毕竟臣妾可是真的很想给皇上分忧的!”
哈,你会想着给慕容玄焱分忧?我看你也跟那个女人是一伙的,专门跑来对我群起而攻之的吧?
谢静然在心里不屑地说着,却只听见耳边唧唧喳喳的声音越来越大,显然都是在附和刚才那个女人的话。她冷眼看着她们,只见那个女人唇边有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正看着各位妃子们的表现,眼里也有着一丝嘲讽。
看来那个妃子果真是这次行动的领头人,并且这次行动可不是什么冲动的行动,而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有计划的阴谋活动。而这次阴谋的针对人,就是她这个名义上的皇后大人。
可惜这种事情,她谢静然可是看得多得去了,并且曾经自己也组织过这样的活动。她们还真是鲁班门前弄大斧不自量力啊,真不知道当她戳穿她们这次计划的目的之后,她们会不会失望的想哭?
她继续不说话,却只是冷冷的望着她们,听着她们在叽叽喳喳个不停。看到她这个样子,那些妃子们也都识趣地闭上了嘴。谢静然将她们都扫视了一遍,唇边含着一抹轻笑:“怎么,你们都说完了么?”
看到她这个样子,她们更是连气都不敢喘,可是眼神,却是不由自主地抛向刚才那个穿着粉红色宫装的女人身上。她们还真是没大脑,这样的举措,不是光明正大的向她宣明,她们这次行动的负责人,就是眼前这位大姐么?
谢静然又是一笑:“刚才你们不是讲得挺欢的吗,怎么现在不说话了?你们都讲话啊,本宫刚才不是已经跟你们说了么,你们有话就请慢慢讲!”
“臣妾不敢!”听得她这么说,有几个胆小点的妃子已经跪了下来,而另外几个也是面如土色,低着头不敢说话。要说最正常的,当然是刚才那个女人,她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双眼中微微含着些探究,正玩味地看着谢静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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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皇后发威
谢静然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众人一眼,忽的将脸一沉:“你们竟敢对本宫如此无礼,究竟还有没有将本宫放在眼里!本宫身为六宫之首,岂能容你们在此对本宫出言不逊?今日本宫心情好不跟你们计较,若日后再发生此等之事,可千万别怪本宫手下不留情!你们既然已经向本宫请完安了就回去吧,本宫还要休息!”
“是,臣妾告退!”
听得谢静然这么说,她们更是吓得战战兢兢,似乎没想到她会厉害到如此程度。对她磕完头后,便火速向外面走去。那个首领女人走在最后面,等大家都走光了,她便转头来看谢静然,唇边一抹似笑非笑,说的话更是玄虚之极:“今日臣妾领教了皇后娘娘的凤威,当真受益匪浅,还希望日后再有此等机会!不打扰娘娘休息了,臣妾告退!”
说完,她便也走出了大殿。看着她们都已经离开,谢静然却丝毫没有心情回味刚才大大逞了一下威风的美好滋味,而是感到心情忽然沉重了起来。这女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人物,那样一语双关的话,只要她不是个傻子都能听出。只希望以后不要与她交锋才好,要不然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斗得过她。
看来在这个皇宫里,还是要步步小心的好啊。虽然只是看过电视,谢静然也是能知道,古代后宫里面的斗争可是相当激烈并且残忍的,她这个现代人这样半吊子的小聪明,能在这里安然的生存下去,除了靠她老爹的权势,就只有靠运气了。
谢静然叹了口气,却只听见皓雪的声音响起,其中满是担忧:“娘娘,刚才那个,就是赵贵妃啊!”
“不会吧?竟然是她!”她还说呢,为什么那些妃子们都这么听她的话,原来她就是传说中的赵琳琅赵贵妃啊!谢静然不愿意承认,却不得不承认,人家的手段,果然是比她厉害多了,不然那些妃子们也不会对她言听计从了,就连要说什么话,什么时候说话都要请教她,看来在这个皇宫里面,实际的主宰却是不是她这个皇后,而是那个厉害非凡的赵贵妃。
并且她的相貌也真是极美,又有手段,慕容玄焱不喜欢她才是有鬼了。
可是她未免也太背了一点,本来特地赶来接受她们的请安,就是为了不得罪这个女人,可是不想来了之后,却将她得罪的更加彻底。看来她以后的生活,可当真是会暗无天日得很啊!
谢静然只好自叹命苦,看见皓雪一脸担心的模样,便在她肩上拍拍,笑了笑,说:“别担心了,我好歹也是皇后,并且我老爹也是相国,她比不过我的,所以当然也不会害我了!好了,你不要说了,经过刚才她们请安之后,我现在好困啊,就先去小睡一下下了,你先退下吧!”
“可是娘娘――”听到她的话,皓雪仍是担心的望着她,满脸的担心。
看得出她是真的关心自己,谢静然心里感到一阵暖流涌起,也不想让她担心,于是又朝她笑了笑:“好啦,什么都不要想了,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好了!不要再说话了噢,不然我可是会不客气的!”
说完,她就朝寝宫走去。她现在虽然身体并没有什么疲惫的感觉,可是心却真的很累。经过才一天的体验,她就无比清楚的知道,她这个人,实在是一点也不适合住在这个皇宫里面,更不适合当什么母仪天下的皇后,她最向往的日子,就是有着绝对的自由,无拘无束的干自己想干的事情。
但是现在的情形,又怎么样能由得了她来选择?
所以她只好祈求上天,让它保佑自己能顺利出宫了。虽然这种机率确实很小,可是一旦有,她绝对会是尽全力把握住的!
没想到这一睡就睡到了傍晚,并且还是被人叫醒的。可是当谢静然睁开眼来,却只看见皓雪紧张的神情,就知道肯定大事不好了,否则她也不会冒着这样杀头的危险来喊她起床的。
见谢静然睁眼看她,皓雪急急地说:“娘娘,皇上来了!”
“什么?”谢静然不由吃了一惊,连瞌睡都跑了一大半。怎么会这样?她应该是身体健康没有幻听的啊,可是为什么慕容玄焱竟然会到她这里来?毕竟这个人渣也已经说了,他永远也不会来她这座甘泉宫,要令这里彻底变成一座冷宫,怎么现在违反这个说法的倒是说这话的本人了?
皓雪点了点头,说:“是啊,皇上已经在大殿里了,并且还等了很久了。娘娘还是快点走吧,要是皇上生气就不好办了!”
“哦,我马上就去。”谢静然一边答应着,一边却在不停地想慕容玄焱来这里的原因。他到底来干什么的,难道是记恨她那天对他的不恭,而来找她算帐的?
她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虽然她并不怕他,虽然是他先来招惹她的,可是他好歹也是个皇帝,杀人就像杀只蚂蚁一样容易。要是他想对付她,无论怎么做,她都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可是忽然,她又放松下来。管他呢,他想对付她,就尽管对付好了,不过她是个皇后,他怎么着都不可能杀她,最多也是把她贬为庶民。那这样更好了,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要逃离这个牢狱一样的皇宫,她还巴不得惹他生气,然后他将她赶出这个皇宫呢。
这样想着,她的心里也没有了担心,一脸无所谓地向大殿走去。
一直走到大殿门口,果然看到慕容玄焱正坐在椅子上,甘泉宫里面的宫女和太监连同李姨都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样子跪在地上。慕容玄焱手里端着一个茶盏,望着他们,眼睛里是没有一丝感情,声音也是冷冰冰的:“皇后怎么还不来,究竟去何地了?”
看到他这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谢静然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脚步重重地走了进去,也是冷冰冰地说:“你不用问他们了,本姑娘现在来了!说吧,你来又有什么事情,出尔反尔不讲信用的大、淫、棍?”
一边说着,她一边在最近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姿态表明得很彻底:要我向你下跪?想都别想!
看见她这个样子,慕容玄焱的脸上顿时笼上一层怒色,“腾”地一声便站了起来,脸色铁青地望着她,怒喝:“你说什么?朕什么时候成了出尔反尔不讲信用的大、大――”
“难道不是么?”看到他不好意思将最后一个词说出来的样子,谢静然心里暗笑,却是头一扬,挑衅似的说,“如果你还记得你那天晚上说过的话,你就不会再来这里了!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某人明明白白地说过,以后再不会来甘泉宫,要让这里变成一座冷宫的。可是现在,又是谁不遵守诺言,再次来到这里的呢?”
“你――”慕容玄焱被她这句话说得哑口无言,只好冷冷一瞟跪在地上的那些人,将怒气全部撒在他们身上,“你们都给朕退下!”
“是,奴婢(才)告退!”他们满含惊惧的声音响起之后,迅速以光速撤离。可是退下之时,都担心地看了谢静然一眼。谢静然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他们真的很担心她,可是却又不敢得罪盛怒中的慕容玄焱,所以只能在精神上支持她了。
慕容玄焱看着他们走远,这才又重新将视线投到谢静然的身上,冷冷地说:“朕必须要告诉你一件事情,若不是因为情非得以,朕一辈子都不愿踏进这个地方,所以你就别得意了!”
他这话说得咬牙切齿,显然已经动了真怒。谢静然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耸耸肩,说:“我也是,若不是你自己厚着脸皮滚进来,我一辈子都不会想见到你!”
又听到这个女人这样的话语了,难道她到现在,还是在装?慕容玄焱不由皱着眉,问道:“你当真这么讨厌见到朕?”
“没错!”谢静然点点头,非常笃定地说道。就算以前谢静然真的是个淫娃荡妇好了,可现在的谢静然可是不会像她这么花痴!
她也要让他看看,别以为天下所有的女人都跟他那些妃子一样,每天做梦都等着他的宠爱。起码在这个皇宫里面,就有她这么一个人,根本不把他当回事!
见到她这个样子,慕容玄焱更加吃惊,他似乎都有种错觉,眼前这个女人说的,都是真话……
可是怎么可能!她明明就是一个既没廉耻又没节操的贱人,她此刻的一切,都是演戏!
慕容玄焱片刻便恢复了平素看到谢静然时候的模样,他眼里含着讽刺,唇边有着嘲笑。看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就知道他不会有好话说,于是也没好气的望着他,看看他嘴里会说出些什么鬼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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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夺她凤印
慕容玄焱见谢静然一副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样子,眼里划过一道怒意,但想起他进来的目的,却也只能拼命抑制着,说:“朕听闻今日众妃嫔都来向皇后请安了?”
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谢静然淡淡一瞟他,点头说:“是啊,怎么了?”
“皇后竟然还问朕怎么了?”慕容玄焱一扬眉,唇边一抹嘲讽的笑意,“倒是朕还应该问皇后究竟怎么了才是吧?”
这人脑袋有病啊,干吗老是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那些妃子来向她请安又有什么问题了,他干吗要这样对她?谢静然没好气地说:“你有什么话说就请说明白点,不要在这里跟我打哑谜。我的理解能力相当有限,恐怕不能理解你话中的潜台词!”
“你……”慕容玄焱被她这话气得双唇直颤抖,这女人,嘴巴怎么这么贱!他手指着谢静然,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好,今日朕终于也知晓了各位妃嫔们所言非虚,皇后果然是个千古难寻的悍妇!连对朕都是如此,那对其余人等如何,朕真的难以想象!今日朕听闻皇后对各位来请安的妃嫔大为刁难,本来朕还不相信,毕竟皇后好歹也是名门闺秀,可是现在……对于这件事情,皇后还有什么好说的么?”
谢静然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要说的就是这件事情,看来那些妃子们的动作还真快,所谓恶人先告状说的就是如此吧?但看慕容玄焱的样子,他自然是会选择相信她们而不会相信她,毕竟她跟他有过这么大一个梁子,那个赵贵妃赵亲亲又是他最宠爱的妃子,有赵贵妃撑腰,他当然会偏袒那些人了。
所以他现在来找她,明显就是来找茬的,还好意思问她对这事有什么话说!她能有什么话说?
什么话都被他给说了,她再说什么也是会被他看成狡辩。
慕容玄焱见谢静然不说话,只是冷眼看着他的样子,心里腾起一股莫名的火气。他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一直走到谢静然的眼前,居高临下望着她,眼里闪烁着愤怒的火焰:“好,既然皇后对这件事也无话可说,那朕便也尽管可以秉公办理了!”
谢静然一撇嘴:“好啊,你要怎么惩罚我就尽管办吧,反正我在你的眼里,本来不就是一个荡妇再加上一个泼妇么?既然你都这么认为了,那我还有什么话说?”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可千万别怪朕薄情寡义!”慕容玄焱眼里的怒火燃烧得更加猛烈,这女人真是莫名其妙,自己要夺她的权,她居然一点也不反抗,是丝毫不在乎皇后的位子,还是这又是她在演戏?
想到这两点,慕容玄焱只觉得心里火气越发的旺了,他冷哼一声,说,“皇后掌管凤印才不过一天,就对后宫妃嫔大为刁难,让后宫不复往日安宁。既然如此,那朕便收回你的凤印,让它交予赵贵妃掌管,只有她,才能将整个后宫管理得井井有条!”
谢静然就知道他要干的没好事!
果然如此,不就是想一步一步夺去她的权势,最后连皇后的位子也夺去,全部都给他的赵亲亲吗?不过也好,反正她谢静然这一切也不稀罕,他想要,她就尽管给他好了!
谢静然站了起来,转过身去不看他,淡淡地说:“好,你想要就拿去吧。”
听着谢静然这么说,慕容玄焱一阵不敢置信。谢静然是谢麟塞进宫来的,谢麟怀的什么狼子野心众所皆知,可是谢静然居然愿意乖乖交出凤印,她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于是他心里不由暗暗警惕:“皇后竟然这么爽快地就答应朕的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谢静然一阵不高兴,自己都已经退了一步,如他所愿了,他还怀疑自己,到底想搞什么?还敢质疑她,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本!所以谢静然立马就一脸火气地转头看慕容玄焱,“你凭什么怀疑我说话的真实性?我告诉你,别说这个我连看都没看过的凤印我会稀罕,就连你把你的玉玺给我,我也不会正眼瞧上一下!既然你都不相信我的话,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当然也没有必要来征求我的意见,尽管想拿就拿好了!你有闲本姑娘可是很没空,我叫人把凤印拿给你之后,你就尽管走人吧,要知道我也真的很不想见到你!”
慕容玄焱心里愈发惊奇,仿佛看到一件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谢静然居然是认真的?居然真的没有阴谋?不对!她肯定是包藏祸心,自己得继续试探!
他不由望了谢静然一眼,却只见她连看都不屑于看他的模样,只是一脸冷冷地掰着自己的手指,一副当他是透明人的架势。
他双眉皱得更紧:“你应该知道朕夺去你的凤印代表着什么,难道你就真的没有任何意见?”
“哼,你说得可真好听,红脸白脸你自己都唱好了,我还能有什么意见?”谢静然将心里话全部说了出来,抬头看他,“还有,对于当你的皇后,本姑娘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巴不得你将我的凤印拿走,什么都不留给我。当然了,如果你废除我这个皇后的头衔,并且还贬我为庶民,我可是会相当感谢你的!”
慕容玄焱定定的望着谢静然,眼里光芒闪烁。在这个瞬间,他似乎都差点以为,传闻一点都不可信,谢静然丝毫不是传闻中那般,她也不同于任何一个以往自己认识的女人,她是真的不屑于这个皇后的位子,不屑于自己。
可是,这怎么可能?
慕容玄焱又将自己的那个想法给驳斥了回去,望着眼前连白眼也不屑于给他的谢静然,一脸冷笑:“皇后打的算盘当真精妙!不愧是天下闻名的淫娃荡妇,知晓朕从此以后再不会碰你,就费劲心机要朕将你贬出宫去,然后好跟你以往的奸夫们重温旧梦?难道在你的眼中,朕就真的这么傻,被你骗得团团转而不自知?”
一边说,他一边觉得自己说的话简直太有道理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谢静然的举措嘛!自己可真是犯傻了,这女人怎么可能突然来个形象大逆转?那是做梦才有的事情!
谢静然今天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人好歹也是个皇帝,怎么说的话就这么不上档次,真是让她忍无可忍了!
她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如果你真要这么想,我当然什么办法都没有,毕竟我也没有特异功能,能够让人的想法都改变!不过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个淫娃荡妇,那我又干过些什么事情,请问你能不能拿出些证据出来,证明我确实是像你所说的那样?”
“你要朕拿证据?哼!”慕容玄焱心里冷笑,自己果然是没看错,眼前的谢静然被自己认清了真面目,果然就沉不住气了!哈,证据?她还用得着自己找证据?
“你究竟干了些什么,全天下人都知道,你又为何要在朕面前惺惺作态?朕告诉你,你大可完全死心,毕竟你可是我秦国皇后,就算让你身老深宫,朕也决不能让你做出任何有辱皇家脸面之事!况且,你可是谢相国寄予厚望之人,又怎可令相国大人的一番心血付诸东流?”
谢静然简直被他这番话气得晕了过去,这人神经病吗?既然受不了自己,也不让自己走!好,既然你不愿意放我走,那我就使劲折腾好了!我就不信你没有受不了我的一天,我就不信没有那么一天,让你求着我要送我出宫!
谢静然心里恨恨地想着,唇边泛起嘲讽的笑容:“你说的我以前所做有辱皇家脸面的事情,无非是我和众多男子关系比较亲密而已。但你也千万别忘了,那时我做这些事情是在婚前,既然还没有和你成亲,那么我做什么事情当然是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了!相反,有些人倒是比我更恬不知耻,成了亲以后,还跟这么多女子牵牵扯扯,真不知道照你的逻辑,这种人又能算什么哦,难道是淫男荡夫?哈哈!”
慕容玄焱被谢静然气得脸都青了,这女人的尖牙利齿,他新婚那天就领教到了,没想到现在她越发的口无遮拦,不由怒吼道:“什么叫和众多女子牵牵扯扯?什么叫恬不知耻?什么叫淫男荡夫?她们都是朕的妃子,朕和她们如何也跟你无关!你这个妒妇才是整个天下最不知羞耻之人,身为一个女子,和众多男子关系暧昧,竟然还不知悔改,你有何资格可当我秦国皇后!”
“既然你认为我没资格,就请尽管废了我啊!”谢静然好整以暇地说着,挑了挑眉望着眼前在怒火中咆哮的慕容玄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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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杀鸡儆猴
“你休想!”不愧是皇帝,在怒气冲冲时还能保持着清醒,真是让人敬佩啊敬佩!
“照你这么说,就是男子无论有多少女人都不要紧,而女子倘若跟任何一个丈夫以外的人交往,都是不可饶恕的事情了?”谢静然忍着火气问道。
“不错!”慕容玄焱回答得斩钉截铁,好象这是一个多么天经地义的事情一般。
谢静然继续忍着火气:“那又是为什么呢?”
慕容玄焱惊奇地问了谢静然一眼,好象她问的是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一样:“因为这本就是天下的规矩,男子可以有三妻四妾,女子只能从一而终!这个道理,难道没人教过你么?”
“哈哈!”谢静然冷笑,“这个道理当真太有理了,有理得几乎没人敢去质疑敢去反抗!但我却偏偏不服,我偏偏要好好地去质问一下!男女之间本就是平等的,为什么男人可以有三妻四妾,女子却只能从一而终?说到底,只是因为宣扬这个规矩的,本就是男子,而如今的社会,又是男权社会而已!可是我却不想管那么多,既然男子自己做不到能够从一而终,又为何要勉强女子?既然男子自己可以有着这么多妻子,又为何不许女子和别的男人交往?”
“住口!”终于忍受不住谢静然的“歪理邪说”,慕容玄焱再度咆哮起来,“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身为女子,自然是要从一而终,而男子,自然是可以娶众多妻房,这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岂能容得了你来胡说八道!朕看你这样说,只是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吧!”
谢静然气极反笑:“是啊,我是找借口,因为我就是不能容忍我必须要绑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何况我也不喜欢你,为什么偏偏要留在你的身边?你不能给我所要的任何东西,你也没有值得我爱的资格,你与我,本来就是没有任何关系,只除了这个皇后的名号而已!”
“你……你这个贱人,怎么能说出这样厚颜无耻的话出来!”慕容玄焱被谢静然这话气得浑身发抖,逼近她跟前,眼里更是如同有烈火在熊熊燃烧,“好,既然你这般想走,那朕便成全你!三日之后便到了皇后省亲之日,你可以在相国府尽管待着了,没朕的命令,你休想再回到这个皇宫!”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所谓君子一言快马加鞭,还希望你不要食言的好!不过似乎我也不应该对你抱太大的希望,毕竟你之前就已经做过不讲诚信的事情了,你说了不来我的甘泉宫,可是现在不还是来了?好了,你这句话我还是不要当真,就当是你消化不良放的一个屁好了!”
见到慕容玄焱被她气得口不择言,从而将这句话说出来,谢静然当真是高兴无比。但为了让他彻底记住他说过的话,她还是要下点猛药才行。
慕容玄焱见到谢静然的神情,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说了多么不应该说的话,心里不由涌上一阵后悔。谢静然在自己手上,至少能让谢麟到时候有点顾忌。
但听了谢静然的话后,那种悔意一扫而光,只是冷哼一声:“朕乃九五之尊,说过的话自然会算数,你就尽管放心好了!现在你快将凤印拿出来,毕竟朕也不想留在你这座甘泉宫!”
谢静然心里一阵开心!只要慕容玄焱答应她离开皇宫这个要求,她当然什么都不顾了,虽然那只是暂时的。所以她立马就朝身后叫道:“李姨,快把凤印拿来!”
听得谢静然这般说,慕容玄焱也赶紧说:“凤印又不是寻常之物,你怎么可以随便要旁人去拿?”
谢静然耸耸肩,一脸无辜地望着他:“我有什么办法,毕竟我又不知道它放在哪里了。既然你说别人不能碰,那就你去拿啊,我想你应该还是记得它放的地方吧?”
慕容玄焱听了这话,立时目瞪口呆,随即又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说:“快将凤印拿来,否则朕严惩不贷!”
听到他开了金口,李姨却没有听从他的话去拿凤印,而是径直跑了进来,一直跑到慕容玄焱的面前,一边磕头一边说:“皇上,请您饶了小姐吧!小姐年少不懂事,也不知道该如何与宫中各位娘娘相处,所以才会闹出这样的事情出来,还请皇上千万不要这般对小姐啊!”
她说得声情并茂,慕容玄焱却一点也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然后冷冷地说:“你刚才唤她叫什么?”
被他这么一问,李姨彻底懵了,结结巴巴地说:“小……小姐啊!”
“小姐!”慕容玄焱再度爆发,“她明明是我秦国皇后,你却一直叫她小姐,究竟还有没有将我秦国皇室放在眼里?难道在你眼中,整个天下就是相国府,然后再无其他?来人啊,将这个大逆不道之徒拖出去,重打四十大板!”
这下,不但是李姨,就连谢静然也是目瞪口呆了。过了半晌,李姨才慌忙反应过来,赶紧磕头求饶:“皇上请饶命啊,奴婢决无此意,请皇上一定要明鉴啊!”
而谢静然,也是在这时清醒了过来,不由冒起一丛怒火。果然古代的君王喜欢草菅人命都不是假的,起码她眼前就有一位。何况他要动的还是她的人,并且还是当着她的面!
他究竟有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谢静然只感觉心里怒火燃得更加猛烈,一下子冲到李姨面前,义愤填膺地怒视着慕容玄焱:“你不要杀鸡给猴看,动不了我动不了我爹,就来动李姨!我告诉你,今天你如果敢动李姨一根寒毛,我跟你没完!”
“哈哈!”似乎听到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慕容玄焱大笑起来,“那朕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够有什么手段,可以和朕‘没完’?”
“办法自然是有的!”谢静然依然怒气冲冲朝他望了一眼,然后回头大叫,“皓雪,你快去将凤印拿来,快点!”
听到谢静然这么说,慕容玄焱脸色一变:“你究竟想要干些什么?”
谢静然冷哼一声:“当然是救李姨!我才不像你这样一个无情无义之人,只知道杀人,并且杀的还是这样一个既无辜又手无寸铁的人!今天就算与你拼个玉石俱焚,我也要保住李姨!”
“你……”慕容玄焱心里极度无语,指着谢静然你了半天,才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当真为了她,甘愿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反正我就是看不惯你,我就是要和你对着干!”谢静然没好气地将这句话说完,当然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那就是,毕竟李姨是她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关心她的人,她当然不能让她受任何的苦。虽然她知道她要干的事情是孤注一掷,但也确实没什么办法了,谁叫她这个人一向就是喜欢把义气置在第一位呢?
“小姐!”李姨抬头看着谢静然,似乎不敢相信她会为她出头一般,嘴唇直哆嗦。谢静然望着她,笑了笑,说:“李姨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受苦的!”
“小姐,你为何要这样对奴婢,奴婢真的不值得啊!”
李姨的眼里闪烁着一道奇异的光芒,仍然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谢静然又是笑了笑,说:“为什么不值得?我的命是命,难道你的命就不是命了?众生皆平等你听过没有?况且你还是一直抚养我长大的李姨啊,我不救你救谁呢?好了,你尽管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救你的!”
李姨的眼里闪现出点点泪花,忽的紧紧抱住谢静然的腿,哽咽着说:“小姐,奴婢真的对不起小姐啊……”
谢静然有点过敏地想挣开她抱着自己的那双手,真是受不了了,难道电视里面说的都不错,那些下人们的确会很容易因为主子的一点恩惠而感动?她不由无助地望望四周,想从李姨的“魔爪”中挣脱出来,却在惶然四顾时撞见慕容玄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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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摔破凤印
只见他正怔怔地望着她,脸上是一种她看不懂的神色,眼里也闪烁着她看不懂的光芒。虽然谢静然对他没什么好感,但心里仍然是在忍不住猜测着他这种奇怪的造型是什么意思,可是猜了半天,也只得出他是在看好戏这个结论。
谢静然不由瞪了慕容玄焱一眼,没好气地说:“看什么看,李姨这么悲伤,你很高兴么?”
听得她这么说,慕容玄焱冷哼一声,却没有像刚才那样恶语相向,而是转过头去不看她。看到他这种反应,谢静然更加疑惑。她当然不会天真到认为他会转性,但是他现在的样子,真的太奇怪,让她一时之间真的不能接受。
算了算了,既然他懒得理她,那她也懒得理他了。
好在这时,谢静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转头望去,只见皓雪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的正是传说中的凤印。谢静然赶紧跑上前去,将她手中的凤印夺了过来,然后唇边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一步一步向慕容玄焱走去。
看见谢静然露出如此诡异的笑容,慕容玄焱不由微微一愣,然后眉头一皱:“你……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究竟要做什么,你不是很清楚么?”谢静然朝他一笑,然后将手中的凤印一扬,说,“既然你不肯放过李姨,那么就别怪我一时头脑发热,做出什么太冲动的事情出来!你有没有看到我手里的这个东西?我敢发誓,要是你不放过李姨,我可是要和这个东西共存亡!”
慕容玄焱定定地望着谢静然,一字一顿地说:“你竟然敢威胁朕?”
“哼,威胁你又怎么样?”谢静然一扬头,“对于你这种黑白不分是非颠倒的昏君,我还要讲什么道理,当然只能用这种办法来救李姨了!好了,要不你就答应我们,要不你就把我和这个凤印全毁了,不然我可是永远都会不甘心,永远都会对你这个昏君心存鄙视!”
“你!”慕容玄焱气得脸发青,狠狠望了谢静然一眼,声音冰冷,“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朕就成全你!”
不会吧?谢静然本来这样做,是认为他不会做什么为难她的事情,毕竟她可是他的皇后(虽然是名义上的),并且她老爹的势力这么大,他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狠毒,这种话都说得出来!那她该怎么办,难道真的死啊?
谢静然不由打了个激灵,突然却发现他正看着她,眼里有着一丝探究。这是什么眼神,难道当她是被他进行实验的小白鼠?谢静然只感觉心里分外不舒服,下意识的就许不想在他面前认输,于是再次一扬头:“哼,你杀我就杀我!不过这样一来,我手里的这个凤印,可就铁定保不住了,而你想要谁当皇后,也是不可能的了!”
“是么?”听得她这么说,慕容玄焱眼里划过一道好笑的痕迹,“假如皇后真的想摔的话,那就请便吧!不过朕倒要提醒皇后一下,要想摔坏这个黄金打造的凤印,可是要练就非常高明的武功的哦,不知道皇后可曾具备这种本领?”
“你说谎!”谢静然口里虽然在否认,可是却已经去拆开包着凤印的那只小袋子了。刚刚打开袋子,便只觉眼前金光闪闪,果然看见一只黄金打造的凤印出现在我面前。
“不会吧,怎么会这样,老天你不要这样耍我啊!”
谢静然不由万念俱灰,朝天怒吼一声,为什么连老天都要帮着这个叫慕容玄焱的昏君?为什么好人就是没好报?为什么她要输在他的手里?
她朝慕容玄焱狠狠瞪了一眼,却只看见他的唇边竟然有着一抹浅浅的笑容,让他绝世的面容看起来更觉好看。可惜在谢静然的眼里,那副尊容却只相当于恶魔的面孔,她将那个凤印往地上一摔,冷冷的说:“那好,既然你赢了,那要杀要剐随你便好了!”
可是在她摔凤印的瞬间,她却只听到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声音响起:“住手,不要摔!”
嗯?这是谁啊?虽然心里感到奇怪,谢静然还是将她想说的这句话说了出来,以证明她的英雄气概,输什么都不能输气势嘛。可是这个声音的主人,怎么这么熟悉?
她心下疑惑,于是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却只见慕容玄焱已经到了她的身边。大家难道都是习惯了装鬼吓人吗,为什么一个个移动起来这么快,并且还一点声音也没有?
尤其现在更加让她摸不着头脑的,就是慕容玄焱一脸如丧考妣的表情,捧着刚才被她摔到地上的凤印,声音沉痛中尽是愤怒:“朕都叫了你不要摔,你怎么还摔!你看看,现在它成了什么样子了,你自己看看啊!”
说着,他将一堆粉末状再加上一块破烂玉石捧在手心拿到谢静然的面前,谢静然一头雾水地低头一看,只见那些破烂上面还隐约有着一层金色的镀层。这是怎么回事?难道……
谢静然禁不住吞了口口水,不敢去看他满含怒火的眼,讷讷地说:“是你自己说这是黄金打造的摔不破的嘛,要是你早说实话只是上面镀了一层金粉,我怎么还会摔啊?说到底,这都是你的错,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说到后面,她越来越发现自己有理了,于是语气也越发理直气壮。听到她这样的解释,慕容玄焱脸都气青了,咬牙切齿地望着她,眼里仍然在喷着怒火。谢静然不由往后退了一步,他这样望着她是什么意思?看他在使劲磨牙,难道是想在她身上咬下一块肉下来,以报凤印摔破之仇?
可是她却不能退后半步,只因慕容玄焱已经使劲的抓住了她的手臂,不让她有逃脱的机会。她现在只有暗叹自己命不好的份了,谁叫她这么命苦,遇到的人都是这样的角色,遇到的事情都是偏偏跟她作对?
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良训,谢静然赶紧向慕容玄焱赔笑:“嘿嘿,那个皇帝大哥啊,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我向你认错还不行吗,就请你放过我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哼,以后?你还想摔第二次吗?”
慕容玄焱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女人脑子坏掉了?还是趁机想毁掉凤印,让它不要落入别人手里?看起来,应该是后者居多吧?
“没有了没有了,绝对没有了!”谢静然继续赔笑,“有了这一次,我怎么还敢摔第二次呢?再说了,也没有第二个凤印让我摔啊!”
刚说出这句话,她就恨不得想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天啊,她都在说些什么啊,怎么偏偏就说些会让他生气的话来呢?偷偷去看慕容玄焱的脸,果然看见他的脸已经变得铁青,于是赶紧亡羊补牢:“嘿嘿,皇帝大哥你就不要生气了!你这样一个帅哥生得也不容易,要是每天生气的话,那就很容易老的,老了就不帅了,不帅就泡不到马子了!不对不对,你是皇帝,这种事情根本不要愁的,喂,你不要生气啊,算我说错了还不行吗,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啊?喂喂喂,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警告你啊,你敢打我我可不管你是不是皇帝都会还手的哦!喂,你有病啊,干吗要摔我,你以为我们玩摔交啊!”
话还没说完,谢静然就已经成功地被慕容玄焱一把丢在了地上。真是弄不懂这个男人,不知道他脑子里装了些什么,老是崇尚以暴力解决问题。谢静然龇牙咧嘴地呼着凉气,揉着被他摔疼的地方,一边还用可媲美小李飞刀的眼神来杀死他,可是他却根本不为所动,只是居高临下望着她,唇边却有着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简直是莫名其妙,堂堂皇后竟然也会说出这种奇怪的话来,真不知是谁教出来的!你起来吧,这样躺在地上成何体统?”
“喂,你没搞错吧,是你把我丢到地上去的呢!”谢静然一边爬了起来一边抗议,看见他脸上那抹奇怪的笑容,只觉得心里陡然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走到他面前,战战兢兢地问,“你这样笑,是不是马上就要想杀我了?”
“呵!”听了谢静然这样问,慕容玄焱唇边那抹笑更加的深,“皇后怕死么?”
“切,你开玩笑吧,我怎么可能会怕!哈哈哈,你尽管杀死我好了,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谢静然心里在暗暗叫苦,可是表面却只有继续逞着英雄,继续那句话,输什么不能输气势!可是她却怎么感觉得到,她的双腿,正在不由自主地在发抖呢?
慕容玄焱听谢静然这样说,又是一笑,朝她深深地望了一眼:“不想朕的皇后竟这般有意思,为何以前未曾听说过,皇后除了艳名天下闻名之外,还会这般讨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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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一见钟情
他这番莫名其妙的话,直听得谢静然全身冷汗直迸。她干笑一声,往后退了几步,才开口说话:“你可别吓我,我可是很不想你喜欢我的啊,你千万不要喜欢我啊,我可担当不起啊……”
“你放心,朕还没瞎眼呢!”慕容玄焱唇边仍是那抹意味奇特的笑,声音里也有了一抹似乎是笑谑之类的语气,可是不管怎样,他的话还真是让她火大,什么叫他还没瞎眼?难道世间喜欢她的男人都是瞎了眼的不成?那她倒要让他见识一下,除了他,喜欢她的男人,还有一大把呢!
谢静然一撇嘴:“你放心,我也没赖着要你喜欢我!好了,现在我们什么都讲完了,凤印你自己拿回去,应该也到了分开的时候了吧?既然你这么不想见我,那我们以后就不要见面了。反正过两天我也可以回相国府去省亲,你不要叫我回来好了,也好眼不见为净!”
听着谢静然这么说,慕容玄焱不由愣了一下,才讷讷地说:“你就当真这么想离开皇宫?”
“是啊,我每天都想呢!”谢静然随口答着,又马上警惕起来,“不会吧,你不是想要反悔吧?你可是自己答应我的,君子一马加鞭哦,你可千万不能食言啊!”
慕容玄焱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听到谢静然毅然决然的一句话,心里居然闪过一丝大约可以叫“黯然”的感觉,便连声音也低沉下去:“好,假若这真是你心里的想法,那朕便成全你!”
然后,他将那些凤印的碎片拿走,便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这样一个女人,既然她不想留在皇宫,不是最好吗?自己可不想让她这样一个女人当皇后,就算是挂名的也不行!他只愿意娶自己最爱的那个女人为皇后,不管她的身份是什么!
谢静然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的背影,只感觉心里越来越疑惑。慕容玄焱这样做什么意思,为什么态度前后转换这么大?不过他好象还漏了什么问题,那是什么呢?
直到她突然听到李姨的话时,她才终于反应过来,他竟然没有再为难李姨和她!
事情越来越变态了,连慕容玄焱都开始得健忘症,那还有什么奇怪的事情不可能发生?他当然不会是良心发现而放过她们,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他忘记了还有李姨这门子事情,从而便会不记得继续命人来打李姨的板子了。
并且,还老年痴呆症早发,把她摔破凤印的事情忘记。
她还真想看看,等慕容玄焱将凤印拿给赵琳琅赵贵妃时,那位赵亲亲看到碎成这个样子的凤印,会有着什么表情。
不过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那肯定是会相当精彩的了,哈哈。
这时,李姨的声音响在谢静然的耳边:“多谢小姐救命之恩!若不是小姐,奴婢这把老骨头,肯定就要被皇上留在此处了!”
谢静然一笑:“李姨你就别客气了,我们什么交情啊,干吗要说得这么见外?不过话说回来,慕容玄焱能放过我们,真是连我也没想到呢!”
“小姐不懂么?”听了她的话,李姨突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谢静然皱眉看她:“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不懂?”
“没什么,没什么,一切都是奴婢多心了!”李姨好象在害怕着什么,赶紧将这句话吞了回去。不过谢静然也没兴趣去管,她就要离开这个皇宫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这里的什么事情,她才懒得去理呢!
看见谢静然对她的话完全不放在心上,李姨忽然叹了口气,对她说道:“小姐,天色已经很晚了,不如小姐用完晚膳,就在寝宫里面好好歇息一会吧。”
“好啊!”谢静然也感到肚子很饿了,刚才才睡醒,并且又和慕容玄焱经过这一番舌战,实在是饿得厉害,于是便要皓雪皓月准备晚饭来让她吃。她一边吃着饭,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来,忍不住问着站在一边的皓雪:“皓雪,你说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一见钟情呢?”
“一见钟情?”皓雪凝眉想了一会,才皱着眉说道,“回娘娘,奴婢还真是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呢,毕竟奴婢可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的。”
“哦。”谢静然失望地叹了口气,忽然想起皓雪可是一个宫女,她进宫之后见过的男人就只有慕容玄焱一个,又怎么能知道一见钟情是什么感觉呢。她只好黯然地低着头吃饭,心里也实在是很乱,不知道端木夜弦对她,究竟有没有着喜欢之情。
皓雪见她咬着筷子却不吃饭的样子,似乎突然有点八卦起来,眼珠转了转,声音里含着一抹笑意,说:“娘娘这般说,莫非是对皇上一见钟情了么?”
“扑哧!”听了她这句话,谢静然嘴里的米饭全部都喷了出来,她一边咳嗽一边笑道,“哈哈哈,皓雪啊,你的想象力真的好丰富,让我佩服得一塌糊涂啊!”
见着谢静然彻底被她给吓到了,皓雪慌忙给她盛汤,一边疑惑地自语:“难道不是么……”
可这时,一边的皓月已经给她眼神警告了,她慌忙紧张起来,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请娘娘恕罪!奴婢都是有口无心才说出这番话来的,还请娘娘不要怪罪!”
看到她这么紧张的模样,谢静然再度忍不住为古代的等级制度感慨起来,对皓雪说道:“好了,你起来吧,不要再跪了!并且以后你跟我讲话也不要这么客气了,大家尽管可以将彼此都看作亲姐妹啊,彼此说说心里话多好!呐,你可不许反对哦,要是反对的话,我可是要对你不客气的!”
“是,娘娘!”皓雪一脸惊讶的看着谢静然,就连一向沉稳的皓月,也是不敢置信一般地张大了嘴巴。听见她的回复,谢静然心里也是高兴,于是就笑道:“既然是姐妹的话,那我们就一块吃饭吧,看你们这样在一旁挨饿,我的心里也是很不好受的呢!”
皓雪和皓月依然那样愣愣地看着谢静然,忽然皓月一下子跪了下来,紧张地说道:“请娘娘千万不要这样做!要是被别宫的人看到了,说不定就会因此而给娘娘安上什么罪名,那这样一来,奴婢们就是害了娘娘了!”
“哦?有这么厉害?”听到她的话,谢静然也不由有了愣住,这时皓雪也点头说道:“是啊,尊卑之礼是绝对不能忘记的,否则娘娘若因为这样而授人把柄的话,那奴婢二人可就真的是虽百死而不能抵罪了!”
“好吧好吧,那我也就不勉强你们了!”谢静然也知道这种尊卑的观念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上,实在是很难废除,所以也只好暂时答应她们的要求。可是她相信,来日方长,她也终究会让她们在我面前不再那么拘谨了,要知道这种生活可真是让她不适应得很。
“谢娘娘!”她们两个仿佛得到大赦一般,脸色一片轻松的站了起来,可是谢静然却看到,虽然她们没有答应我的话,但是她们此刻看她的眼神中,除了之前的那一丝敬畏之外,还有着一丝真诚的关切和感动。
看来因为她的这种做法,真的还收到了一定的效果,起码她们以后对她,应该就不会像电视里面演的一样,时刻准备背叛着自己的主子了。
吃完饭后,谢静然就将她们挥退,然后打算在宫里溜达溜达再去洗澡。可是她才刚刚让她们两个退下,就只看见李姨走了进来,一直走到她的身边,脸色有些严肃。看到她这个样子,谢静然不由笑道:“李姨你今天怎么了?又没有遇到什么天大的难事,你干嘛摆出这样的一个扑克脸?来,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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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彪悍宫女
可是李姨却对她的话完全没有听见的样子,而是将这种严肃的表情对着她,说:“小姐,奴婢想问小姐一下,莫非今天小姐出去之后,有遇着什么陌生的男子么?”
呃?她怎么这么聪明?难道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谢静然很想否认,可是无奈她的脸却先一步背叛了她的心,李姨看到她的表情,也彻底明白了自己的话没问错,于是叹了口气,说:“小姐,你现在可是皇后了,又怎么能……”
“好了,你不要说了!”谢静然突然发现头有些疼了,早知道就不要留着李姨在她身边了,怎么搞的跟她以前的老妈一样,啰嗦得一塌糊涂,“你不要担心,毕竟我有没有喜欢什么人,我这样问,只是……唉,算了,跟你说也说不明白,我还是先出去走走好了,拜拜啦!”
谢静然朝她一挥手,就赶紧加快脚步朝外面走去。对于中年妇女的啰嗦程度,她可是有着超级深刻的体会的,所以当然不会笨到让自己的耳朵惨遭荼毒了。可是她却只听到从身后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仿佛因为她的这种态度,而让李姨真的感到非常失望与伤心。
谢静然忽然又想起李姨之前对她说的话,以及因为自己救了她而非常感恩戴德的态度,只感觉似乎她与李姨的关系,似乎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简单。可是究竟是不是真的很复杂,她却不愿意去想,她宁愿把这个世间的每个人都想的善良与单纯一些,让彼此之间也少一点尔虞我诈。
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倒是没有再发生什么变故,等到天黑以后,谢静然也感到很累了,于是便很快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倒是很早就起床了,好在慕容玄焱这条暴龙没有再来找她麻烦,所以她也乐得逍遥,于是刚刚吃完早饭,就打算出去玩玩。可是她对这皇宫也实在一点都不熟悉,除了这甘泉宫,就只去过昨天的那个地方了。可是假如要她去那个地方,想起昨天看到的端木夜弦,她的心里又不由打起鼓来了。
谢静然不由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她这个人到底触到了什么霉星,才穿过来没几天,经历的生活就比她以前的二十几年还要丰富。可是谁知道现在的她,真的是宁愿过着单调的日子,也不要再期盼这种惊心动魄的事情再发生了。
谢静然在甘泉宫外面毫无目的地踱着步子,任凭着她的意志带着她在这个皇宫里面游荡,所以这样一来,她便到了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里绿树环绕,全部都是青石板铺就的路,走起来真的很舒服。并且一路上都没有一个人,四周非常安静,只能听见婉转的鸟啼,悦耳无比,让谢静然心里的烦闷,也因此而消失了不少。
走着走着,谢静然发现身边的景色开始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刚才的绿树环绕,而是出现了很多好看之极的花朵。那些花儿在她的身边盛开,扑鼻的香气一阵一阵袭来,让她忍不住立刻就顺手摘下一朵来慢慢欣赏。可是还没等她好好地将这朵花欣赏完时,便只听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响起,让她所有的闲情逸致全部跑到了九霄云外。
谢静然赶紧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去听那个声音讲的话,却也可明显辨出那是一个欧巴桑的声音,里面全是火气:“哼,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仗着皇上宠爱你吗,就把每个人都不当人看!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贱人还能得宠多久,我就不相信,现在皇后娘娘进宫了,你还能继续被皇上喜欢!是贵妃又怎样,是将军的女儿又怎样,人家可是皇后,又是相国大人的千金,什么都比你厉害,你怎么斗都斗不过的,你就等着慢慢地失宠吧,哈哈哈哈!”
哦?谢静然眉头一挑,这个欧巴桑的话里提到了她,她倒要好好地听听。不过她骂的这个人是贵妃,又是将军的女儿,难道是赵琳琅?可是赵琳琅在整个后宫里一手遮天,比她这个皇后的权势还要大,又有哪个宫女胆大包天,竟然敢骂她?
谢静然只觉得好奇心越来越重,禁不住想把那个骂人的欧巴桑看个清楚,于是便蹑手蹑脚地往前面走去,透过丛丛花朵,果然看见一个满脸横肉的欧巴桑正坐在地上,左手里拿着一个貌似木偶的娃娃,右手里拿着几根锐利的针,眼露凶光。
她一边用那些针往那个娃娃上面刺去,一边继续恶狠狠地咒骂着:“哼,你想杀我是不是?你想杀光我们所有知情的宫女是不是?我就让你杀,我就让你杀!我倒要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我要刺死你,我要刺死你!”
她一边狂笑着,一边使劲用针刺着那个娃娃。远远的,谢静然看到了那个娃娃的头上刻着一个血红的“赵”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巫蛊之术?用一个娃娃代替赵琳琅,然后将好多银针刺在它的身上,念动咒语,从而让赵琳琅也遭受这种痛苦的折磨。
但这个宫女究竟和赵琳琅有着什么仇怨?她话中所说的“知情”的宫女,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以前赵琳琅做过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情,而让好多宫女知道了,所以她就想杀她们灭口?
但那究竟是什么事情?这个宫女,又是什么身份?
谢静然的心里尽是疑惑,却也知道她不能再多管闲事。反正她现在马上就要离开皇宫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个皇宫里面的事情,她还是少碰为妙,人也没必要认识那么多。于是她顾不上再听什么机密,就转过身要走。
可是还没走上几步,在谢静然的身上,就发生了一件所有的电视剧里面都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从而让自己的行踪彻底暴露——那就是,她在转身的时候,踩到了一根树枝。
这个声音虽轻,可是这里也太安静了,所以那个欧巴桑马上就转过头来,厉喝道:“谁!”
然后目露杀气的望着谢静然所处的方向。
看到她这种目光,谢静然只感觉她的冷汗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而她的腿,似乎也在微微的颤抖。看这宫女满脸横肉,一眼凶光的样子,她该不会杀她灭口吧?虽然她是皇后,可这宫女连这个后宫的实际掌权人赵琳琅都敢骂,那在她眼里,她还不是连只蚂蚁都不是?
看来三十六计,只有走为上计啊!
谢静然慌忙腿上抹油,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可是这个时候看起来是明明来不及了,因为那个欧巴桑已经站了起来,咆哮道:“你给我站住,要不我就杀了你!”
她好强大的气场啊,只是这样一声咆哮,就比狮子吼的威力还要大,震得谢静然的耳膜都似乎在微微发颤。看来她的确不应该逃的好,要是这个欧巴桑吃软不吃硬,那她稍稍使使她的拍马屁功夫说不定还能逃得出去。而假如实在没有办法,那她的跆拳道也只好暂时派上用场了。
谢静然只好停住脚步,回头看她:“好了,我不跑就是了,你要对我怎样,难道想灭口啊?”
可是这宫女的神色却有点奇怪,她直直地盯着谢静然,一副似乎不敢相信眼睛的样子。谢静然看到她这副白痴一样的表情,禁不住心里一阵疑惑,她这是干吗,难道因为谢静然这副皮相太漂亮,所以她这个女人也被迷住了不成?
谢静然正在百般不解时,只见眼前这个欧巴桑忽然跪了下来,口中恭恭敬敬地说:“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谢静然不由傻眼了,这宫女对赵琳琅都那么不客气,怎么对她就这么毕恭毕敬?不会是有着什么阴谋吧?这样想着,她禁不住小心翼翼问道:“你……你不会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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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见义勇为
“请娘娘恕罪!”这宫女赶紧磕头,紧张兮兮地说,“奴婢该死!奴婢不知是皇后娘娘,竟敢对娘娘出言冒犯,请娘娘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谢静然仍然有点后怕,再度继续确认:“这么说,你是不会杀我了?”
“娘娘明鉴!便是借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是不敢的啊!”这宫女赶紧向谢静然打着保证,其态度之积极,还真是不可用言语来形容。
谢静然满眼鄙视地看着她,她还真是与电视里面经常演的那种宫女们一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还真的不低。不过对于这种人,谢静然也不屑于与她计较,只是淡淡地说:“你起来吧,我不会这么小心眼的。”
“谢娘娘!”这宫女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一边颤颤地站了起来,一边在口中大唱颂歌,“娘娘真是菩萨心肠,能有娘娘这样的皇后,真是我们秦国最大的幸事了!娘娘对奴婢的出言不逊都不计较,以后娘娘若有任何用得上奴婢的地方,奴婢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行了行了,你也不要对我这么奉承了,我可担当不起啊!”谢静然有些过敏地一甩手,“并且你刚才那个样子,我可真是吓坏了,现在又怎么敢让你对我这么客气?你连赵贵妃都敢骂,我当然更加不会被你放在眼里了。”
这宫女赶紧表着忠心:“娘娘,方才奴婢真的是不知道您就是皇后娘娘,所以才会对您说出这种话来!要是奴婢早知道,奴婢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啊!况且,奴婢恨的是赵贵妃,对娘娘可是忠心耿耿的,还请娘娘千万要相信奴婢啊!”
看她说得这样声情并茂,谢静然还真是寒得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看这宫女这样捧着她,谢静然哪会不知道她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估计是她知道自己得罪了赵琳琅,所以才来巴结她,要借她的手去和赵琳琅作对,从而让她好逃脱赵琳琅的迫害吧?可是她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笨?她会心甘情愿被她利用?
但看现在的情形,假如她不答应,她还真担心会被这宫女暗地里解决掉。
想到这里,谢静然不由打了个寒战,既然她给自己面子,那假如她不给她面子,那吃亏的肯定就是她了。
谢静然赶紧上前将她扶住,说:“你这样说,真的让我感到很欣慰呢,那好,那你以后若有空的时候,就随时来甘泉宫吧。不过我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就先告诉我吧。”
那欧巴桑看到谢静然这个样子,再次感恩戴德起来,要不是被她扶着,说不定又会膝盖发软跪下去了。她一边维持着那副神情,一边喋喋不休地说:“回娘娘,奴婢名叫陈倾城,是御药房的主管宫女。”
“哦。”谢静然若有所思地答着,心里却在使劲按捺住大笑的欲望。倾城?谢静然感到自己要晕了,她那德行还好意思叫倾城?简直是逼着人把大牙笑掉嘛!也不知她爹妈怎么取名字的,取了这样一个名字与人物形象的绝妙组合,真是想不让人深刻记住都不行了。不过以前电视里面不都是只有御药房的主管太监吗,什么时候来了个主管宫女了?
谢静然忍着即将要爆发出来的笑意,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你的名字,我一定会好好记得的,并且会永远记得的!”
那叫倾城的欧巴桑听到谢静然的话后,脸上的表情更加像受到天大的恩惠一般,不迭地说:“皇后娘娘真是宅心仁厚、体恤下人、母仪天下的表率啊!便连奴婢这等目不识丁之人也能深刻地感觉到,只有娘娘才有掌管整个后宫的资格,而其他的妃嫔们,尤其是赵贵妃,便连娘娘的一根手指头都及不上!能为皇后娘娘效命是奴婢此生最大的光荣,以后只要娘娘一句话,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奴婢也是义不容辞!”
陈倾城这话说得谢静然全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看她这样子,鬼才相信她是个目不识丁的人,成语一串一串蹦出来,让谢静然听得都望尘莫及。
不过无事献殷勤肯定没好事,陈倾城话里还特地把赵琳琅提出来说了,更加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算盘。这样前琚后恭的态度,还真是让谢静然心里登时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只感觉现在麻烦就要来了,并且还是很大的麻烦。
果然,正在这时,只见从不远处的树林里面忽然变魔法一样冒出一群人,接着,一个没有一丝感情,但绝对会让人觉得不舒服之极的声音响起:“陈主管说得不错呢,皇后娘娘乃是金枝玉叶,又岂是我等能够及得上的?看来陈主管真是精通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啊,本宫真是后悔,怎么陈主管这等人才,本宫以前竟然没有发现呢?”
刚听到这个声音,陈倾城的脸便“唰”的一下就白了,眼里充满绝望的光芒,连手指都在微微颤抖,显然心里也恐惧得很。谢静然看着朝这边走来的一群浩浩荡荡的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个身着粉色宫装的女人,满头插满首饰,云鬓花颜,一双桃花眼里含着冰锋,正是那天在她面前大展雄风的赵琳琅赵贵妃。在她的身边,跟着一大群趾高气扬的宫女太监,一个个气势嚣张无比,看着陈倾城,便宛如看着一个死人。
看到眼前的这个样子,谢静然的心里又不由涌起一阵不平的气焰,似乎平时看过的武侠小说,都在这刻督促着她去行侠仗义。虽然她对陈倾城没有什么好感,并且也不愿得罪这个皇宫里权势最大的赵琳琅,但谁让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就是看不惯以强凌弱,何况因为陈倾城之前对赵琳琅的咒骂,也让她觉得,赵琳琅真的做过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才会使得这么多宫女恨她。
所以谢静然脑中使劲的转圈,想了好一会儿,眼看赵琳琅越走越近,而陈倾城的脸色更加煞白时,她终于急中生智,手一扬,只听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陈倾城的脸上顿时出现五条红红的印痕。
谢静然眼一瞪,厉声喝道:“你这个臭奴才还不快跪下,知道你自己犯了什么错么?”
陈倾城被谢静然这一巴掌打得愣住,但她不愧是在皇宫里面摸爬打滚了这么多年的宫女了,所以立即就反应过来,很配合地跪了下来,一边哆嗦一边说:“请皇后娘娘明言,奴婢究竟有何地方做得不对?”
很好!谢静然心里赞许地点头,看来她这样努力地搭救陈倾城,真的是有价值的。谢静然眉一扬,说:“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还要我来点明,真是没看过你这样蠢的奴才!你可知道,皇上一向便对本宫等人说过,后宫所有妃嫔都必须要相亲相爱,不得卷起任何纷争。若是有何人在一边煽风点火,被皇上知道了绝对不会轻饶!而你现在说的这些话,还好只被我和赵贵妃听到了,也还好我和赵贵妃都是宅心仁厚之人,所以你的脑袋才不至于搬家!但若你以后再说这等风言风语,看本宫还会不会将你饶过!还不快滚!”
谢静然又是脸显怒容,朝陈倾城大声喝了一声。陈倾城被谢静然这一喝吓得呆住的样子,慌忙不停地在地上磕头,一边磕头一边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必将谨记娘娘之言,以后再不敢说这种疯话了!”
“你知道就好!”谢静然冷笑一声,说,“还好你遇到的是我和赵贵妃,若遇着别人,说不定你会受到怎样的责罚。所以你就不要只感谢我了,还要多多谢过贵妃娘娘,知道么?我也相信贵妃娘娘大人有大量,绝对不会因这种小事,就与你计较的!是么,贵妃姐姐?”
说完这句话,谢静然朝明明知道她和陈倾城在演戏,却偏又无计可施的赵琳琅望去。赵琳琅听见谢静然的话,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却也是轻轻一笑,说:“既然皇后娘娘都不计较,那臣妾自然也应该宽宏大量,这个胡乱说话的陈主管,此番便饶过她!要是以后再听到她讲这种话,我们听到不要紧,传到皇上耳朵里,那可就不得了了,希望她好自为之才是!”
“多谢皇后娘娘!多谢贵妃娘娘!”陈倾城忙不迭地磕头,谢静然怕再发生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于是低头朝陈倾城喝道:“你还不快滚,难道还想说什么挑拨离间的话么?”
“是,奴婢告退!”陈倾城听见谢静然的话,像得到大赦一般赶紧连滚带爬地走了。
谢静然这才松了口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所以现在她的心里,可是非常非常之飘飘然啊。尤其是看到赵琳琅吃瘪的样子,更是别提有多爽了。
但是怎么横竖反正看她,都没感觉她很吃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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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针锋相对
反而还看她笑得那叫一个花枝招展,看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尽管对她人品不认同,谢静然也是不得不承认她真的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就算相貌不如她美,可是那种风情万种的样子,相信哪个男人见着,都难免不会动心。
赵琳琅就这样朝谢静然嫣然一笑,然后说出一句话来:“臣妾虽与娘娘已相见数次,但似乎真正认识娘娘,才不过两次而已。自从上次与众嫔妃向娘娘请安之后,臣妾心中便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再度见着娘娘,以一睹娘娘的风姿,今日一见,果然更是令臣妾大为臣服!看来陈主管所说果然不错,有着娘娘掌管后宫,何愁六宫不平?看来皇上真是多虑,竟自娘娘手中将凤印拿给臣妾,唉,臣妾何德何能,哪能担当得起如此重担啊,这等荣耀,确实也只有娘娘才能获予啊!”
看着赵琳琅一副笑里藏刀的样子,谢静然只感觉心里无限的排斥。谢静然本来就对后宫的所有纷争没有丝毫兴趣,现在更是因为马上要离开皇宫了,更是不想惹上什么麻烦。可是为什么她身为皇后,必须要演绎树大招风的戏码,并且还必须要和这个虚伪之极的女人唱什么双簧?
天知道她真的好想退位让贤啊,看眼前这个女人对皇后的位子这么热衷,那就勉为其难让她来当这个所谓的“贤”好了。
所以现在做的,当然是赶紧向她表明心迹了。
于是谢静然笑了笑,说:“贵妃姐姐真是过誉了,其实何德何能这个词应该由我来说才对。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皇上才慧眼识珠,将凤印从我手中拿给你咯!想想也是,我才掌管凤印不过一天时间,后宫就产生了这么大乱子,那以后还怎么得了,所以自然还是姐姐你掌管凤印好啊!”
赵琳琅见我这么谦虚,心里一阵吃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谢静然是傻了吧?谁都知道她是谢麟硬塞进来给皇上的,他们父女俩的狼子野心谁人不知,可她居然对自己说她不想当皇后,她到底在耍什么手段?
看到赵琳琅的神色,谢静然就知道她心里还是不会相信自己这么没野心,于是呼了口气,说:“姐姐你也知道,皇上对我可是一点意思都没有,他全心全意都是为了你好,不然也不会在后天就会让我出宫,并且还无限期地不许我回皇宫了!我虽然贵为皇后,可是这个后宫的实际主人却根本就是你啊,所以以后,还要请你多多关照才行啊!”
谢静然很没有骨气地讪笑着,但也没有办法啊,这个赵琳琅看起来厉害得很,全后宫都是她的天下,谢静然可不想因为得罪了她,而让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出宫机会付诸东流。虽然想想她这样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准大学生对她这样一个古人示弱很憋屈,可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谢家家训我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要是山都没了,还到哪里去找柴呢?
听见谢静然这么说,赵琳琅眼里的疑惑更加的深,细细看了谢静然一眼,实在不敢相信这话是由她讲出来的。
谢静然现在只有叹气的份了,都怪她这么喜欢逞强,结果得罪了这么一个厉害人物。现在自己该怎么办,才能让赵琳琅相信,自己对后位,真的没有丝毫的渴望呢?
正在胡思乱想时,却只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淡得没有丝毫波澜的声音:“不知皇后要贵妃多关照些什么事情,可否让朕知晓一下?”
然后与此同时,谢静然便看见赵琳琅赶紧跪了下来,媚态横生地低垂着头,声音娇柔:“臣妾见过皇上!”
谢静然真是看不惯赵琳琅这副德行,和刚才在她和陈倾城面前截然不同。不过现在可不是和她计较这种事情的时候了,现在最需要解决的,是在她背后出现的阴魂不散的那个人。
谢静然嘿嘿干笑两声,说:“皇上你的精力还真是旺盛,每天处理了这么多国事不说,竟然还对我们的悄悄话这么感兴趣,咱们秦国有着你这种皇帝,可真是万民之福啊!”
听到谢静然这么说话,赵琳琅的眼登时瞪大,仿佛才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在皇上面前也这般说话,这谢静然,不会是真的疯了吧?
这时候慕容玄焱不阴不阳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是朕的家事,朕自然是要管管了,难道皇后也有意见么?”
“不敢不敢,我小小一个挂名皇后,哪敢有什么意见?”谢静然拉长着音调说着,“不过皇上您老人家精力旺盛,我可是精力很不足需要回去补觉,就不再打扰你们二位了,告辞!”
说着,谢静然转身就要从来路走回去,可是刚刚才回头,她就不由愣住!
她总算充分理解了,什么叫做真正的“阴魂不散”!
只见在身着龙袍的慕容玄焱身边,还站着另外一个人!
谢静然心里一阵无语,她可真是流年不利,怎么到哪里,都是这种强敌环伺的境地?
她装作没看到慕容玄焱身边的那个人,用手撑着额头,瞧也没瞧他们一眼,便绕过慕容玄焱身边,向甘泉宫的方向走去。可是还没有走上几步,便只感觉她的手被牢牢箍住。
谢静然一回头,却见慕容玄焱正抓住她的手,不由腾起一股火气,叫道:“你干什么,快放手啊!”
慕容玄焱回头望着谢静然,幽黑的眸子中,是她看不透彻的神色。见到他这样的眼神,谢静然只感觉心忽然就莫名其妙地震撼了一下,不敢再与他这样的眼对视,赶紧挪开视线,没好气地说:“你到底要干些什么?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这样不爽快地干吗?”
听到谢静然的话,赵琳琅眼中的诧异更加的深了,而与此同时,谢静然的第六感也提醒着她,有人在向她偷行注目礼。可是这里除了赵琳琅和慕容玄焱之外,还有谁会这么看她,难不成……
谢静然迅速抬起头来,却只看见站在一旁的那个人正在静静地看着她!
在他的眼里,闪烁着一丝奇异的光芒。不可否认,他长得真是好看,那抹奇异的光芒蜿蜒在他琥珀般晶莹的眼里,宛若天际最璀璨的流星一闪而过的辉煌,有着吸引无数人迷恋其中的诱惑。
可是在她的眼中,它却仿佛是毒蛇的信子一般恐怖。
没错,那个人,就是之前想轻薄谢静然,却被她狠狠踢中膝盖扔下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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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挑拨离间
想起那时候自己将他踢倒然后将他扔在荒郊野外的情形,谢静然就不由感到一阵后怕。他现在出现在这里是干什么?莫非是想秋后算账?看慕容玄焱对他这样信任的模样,他不会趁机发难吧?
谢静然这样想着,越发没有一丝想去欣赏他的心情,仅仅只望了他一眼,便扭转头去不看他。但是这时,却只听耳边传来慕容玄焱阴阳怪气的声音:“皇后此时的举措,真的让朕极为疑惑呢,究竟是皇后一直便这般喜好市井之人的措辞,还是仅仅对朕便是如此?”
看慕容玄焱说得这样子文质彬彬,但谁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他说的就是她说话不文明的现象。
但是慕容玄焱竟然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对她说这种话,分明就是在当众羞辱她!
谢静然瞧见周围的太监宫女们都在拼命忍着笑的样子,还有赵琳琅得意洋洋的表情,心里就忍不住又有一簇火焰冒了起来,于是没好气地回头对他说着:“不好意思皇上,臣妾一向就是如此口无遮拦,若皇上你看不惯要我改变,那也实在是强人所难了,毕竟我也不像皇上你所想的那样,是个悟性和接受能力都很高的人,若要我改,那还不如研究着让太阳从西边出来比较轻松,或者,皇上可以直接废了我这个喜好市井之人措辞而将秦国脸面丢尽的皇后,那不就是让皇上耳根清净了?”
听见谢静然这样的话语,在场的所有太监宫女再加上赵琳琅都是一副大惊失色的表情,尤其是赵琳琅,看看谢静然,又看了看慕容玄焱,脸都有些白了。而站在慕容玄焱身边的这个少年的眼里,却似乎闪着些微的笑意,这抹笑意真是让谢静然忍不住想发火,她和慕容玄焱的较量又不是在演戏,凭什么让他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来观赏他们的口舌交锋?
何况,还是他这样一个曾经羞辱过她的人。
谢静然狠狠瞪了少年一眼,少年见到她这个动作,不由有些微的愣神。
谢静然却没有再看他,而是望向已经被她气得脸色发青的慕容玄焱,眼里闪耀着胜利的光芒。哼,谁叫他敢叫她下不了台,那她现在就让他看看,得罪了她谢静然,究竟有着什么下场!
谁知慕容玄焱气到极致了,反而开始笑了起来,只不过那笑里面却实在是没有什么笑意,让人看得全身直起鸡皮疙瘩。可惜这些浑身冒寒气的人中,却是不包括谢静然。谢静然看着慕容玄焱这个样子,不由皱了皱眉:“不知皇上还有什么指教,臣妾必定洗耳恭听!”
“哼,指教么,倒是不敢当了,朕哪能给皇后什么指教?”慕容玄焱冷笑了两声,根本没有顾及他的这句话,已经让在场的所有人鸡皮疙瘩拼命往地上掉。
谢静然也哈哈笑了两声,说:“既然皇上没什么吩咐,那臣妾就告退了!”
说着,谢静然往慕容玄焱拉着她的手上示意了一下,慕容玄焱愣了一下,便也冷哼一声:“好,既然你这般想走,那你便走就是!反正以皇后之能,世间还有着谁能给皇后什么吩咐?”
这话倒是说的更加让人不敢恭维了。谢静然无限郁闷地仰天望了一眼,天啊,上天怎么对她这么残忍,让她穿越到这样一个弱智的皇帝当权的朝代,并且还让她当他的皇后!真不知道以他这样的水平,为什么当皇帝当了这么几年了,还没有被谢麟灭掉。
慕容玄焱看到谢静然这样的眼神,明显已经知道了她心里的想法,于是将手松开,冷笑一声,说:“你那走吧,最好快点出宫,毕竟朕也真的很想眼不见为净!”
说完,慕容玄焱就将谢静然的手一甩,似乎她的手上沾染着无数个细菌,他生怕感染上一点点一样。谢静然也没好气地学着他的动作将手一甩,然后一个帅气的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也不理会身后千奇百怪的目光。
谢静然心里还真不是一般的火大,这个叫慕容玄焱的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变态,也不知她究竟哪点得罪了他,他要这样子对她,让她的面子在这么多人面前丢尽。不过好在她也要快离开皇宫了,估计他也不想见她,那她也好清净清净,免得再有人破坏她的好心情。
这样想着,谢静然心里总算好过了几分,于是脚步也轻快了许多。可是,当她刚刚转到一个幽静无比的小路时,却只见她的眼前一道阴影闪过,接着,一个人便跪了下来,朝她必恭必敬地说:“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谢静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几乎三魂六魄都走了一半,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走这种林荫小道了,免得被这些有轻功的人吓死。
她无奈地看着在她面前跪下的陈倾城,说:“你起来吧,你这样突然冒来,都快把我吓死了。”
“请娘娘恕罪!若是惊吓到了娘娘,奴婢就真的是万死不足以抵罪了!”陈倾城赶紧说着,语气中尽是惶恐,可是谁又知道,那份惶恐里面,又有多少是真的。
谢静然望着她,这个女人连赵琳琅都敢骂,谁知道有没有一天连她也会被她骂得体无完肤。本着宁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的良训,谢静然对她说:“你还是起来吧,我不会怪罪你的!不过你现在来找我有着什么事吗,看你样子好象挺急的!”
“奴婢前来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要多谢娘娘的救命之恩而已!若不是娘娘,现在奴婢便不知道会被赵贵妃如何惩罚了,还是娘娘菩萨心肠,奴婢才能得以保命啊!娘娘对奴婢恩同再造,奴婢永生也难忘记!”听着陈倾城大唱颂歌,谢静然实在是无福消受,颇有点过敏地挥挥手,说:“好了,那些都是举手之劳而已啦,所以你也不要多说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天知道谢静然现在可是巴不得离她越远越好,陈倾城可是跟赵琳琅结上梁子的,她还没笨到去招惹赵琳琅的地步。当然了,假如赵琳琅来招惹她她自然是不会手软的,但关键是赵琳琅还没有动她,她又干吗要皮痒到去惹她?在陈倾城的叙述中,赵琳琅可是一心狠手辣的化身,她活得不耐烦了才敢去跟她作对。
所以现在谢静然才会顾不上享受陈倾城对我的大堆奉承,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好。反正她也快离开皇宫了,在这两天里再惹什么风波,除非她脑子坏了才会去干。
陈倾城见谢静然想走的样子,慌忙说道:“奴婢此番来找娘娘,自然是有着事情要说的,还请娘娘听奴婢一言,如何?”
她满眼都是期待的看着谢静然,可惜谢静然现在实在是没有丝毫听的兴趣,于是便对她一笑,说:“不好意思,我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要做,那便改日再说,如何?”
说完这句话,谢静然就像逃也似的往前走,陈倾城看到她这个样子,也不好来硬拉她,只是低着头说了句:“是,奴婢就不再打扰皇后娘娘了。”
然后,她就又朝谢静然行了一个礼,便悄无声息地退下了。她的声音里无波无澜,听不出来又什么情绪的波动,可是谢静然却没有看到,在她转身的那刻,她的眼睛里,忽然笼上一层决绝的狠色,似乎在瞬间决定了什么分外歹毒的计策一般。
谢静然回头看着陈倾城的背影,看她离自己越来越远,也松了口气。于是赶紧趁着没人活动了一下筋骨,想着不久之后的自由生活,心里一片高兴。
现在她在这皇宫里面的经历充分地使她相信,只要她一出门,就绝对没有什么好事。看来她还真是霉星高照,走到哪里就碰到什么倒霉的事情,为了不让她在出宫之前惹上什么是非,她还是安安静静地呆在自己的甘泉宫好了。她就不相信这样韬光养晦了,还会有人来找她麻烦。
想到做到,谢静然马上就回到了甘泉宫里。皓月皓雪马上迎了上来,一个个七嘴八舌地向她说着担忧的话。谢静然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赶紧一挥手,说:“好了好了,我也知道以后不要随便出去了,你们就尽管放心好了!”
见她们还有继续的样子,谢静然又接着说道:“停,你们不要说了!本宫要去就寝了,谁都不准吵,听到没有?”
“是,奴婢遵命!”看到谢静然搬出皇后的架子,这下果然每个人都不敢说话了。看来有特权就是好啊,谢静然心满意足地往寝宫走去,可是刚刚才走到里面,就只听见一个熟悉的猛然响起:“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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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参加国宴
“哇,你想吓死我吗!”谢静然惊叫一声,拍拍被吓得正在狂跳的心脏,无语地看着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的李姨。看来这个皇宫真是怪异,不但每个人都喜欢神出鬼没,就连原本生活在相国府的李姨,现在也被传染了过来,照这样生活下去,没准哪天,她就真的被他们吓得精神分裂了。
看到我这个样子,李姨慌忙走了过来,将谢静然扶住,急急地说:“小姐,你不要紧吧?”
“没事没事,只要你不要出来吓我,我就什么事都没有。”谢静然转头看她,却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疑惑问道,“李姨,你怎么了?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但李姨却只是静静地看着谢静然,就在看得她心里几乎要发毛时,李姨才终于开口说话:“小姐,奴婢想问你,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当皇后?”
她这话问得极其困难,似乎这话是多么难以说出口的话一般。谢静然不由皱眉看她,说:“李姨,我想我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就算是皓雪,估计她也是能够看出来我对慕容玄焱的反感了吧?而李姨你跟在我身边都已经这么久了,为什么就偏偏没有看出来,并且还要问我呢?”
“小姐……”李姨听了谢静然的话,却根本没有预料中的吃惊,而是叹了口气,说,“其实奴婢早便知道,以你对皇上那样的态度,任何人都能看出,你对皇上,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李姨说到这里,声音忽然低沉下去。谢静然却是相当无语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来找自己是什么意思。如果李姨仅仅是想问她这个问题,但是她早就知道答案了,又为什么要来问自己?天知道她现在可是很想睡觉的,要不是看在李姨确实对我很照顾的份上,她早就甩开她走人了。
“可是……”李姨又开始她的碎碎念了,“小姐,他可是皇上,你又怎么能那样待他?若不是皇上还顾忌着相爷,说不定现在小姐早就……”
谢静然心里终于开始不耐烦了,她还真当自己是唐僧啊,怎么罗罗嗦嗦一直说个不停,到底还让不让人睡觉?谢静然猛地转过头去看李姨,微微笑了笑,说:“说不定我早就怎么了?是被他杀了是吧?那好啊,我就是要一直对他不客气,我倒是想看看,他究竟有没有杀我的胆子!李姨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要睡觉了,你先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李姨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后,就退了下去。
谢静然看着她的背影远去,心里也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可是她却真的不想因为想自保而做违背自己本意的事情。她对慕容玄焱的印象真的极差,比对赵琳琅这个女人还要差多了,所以她在赵琳琅面前可以稍稍示弱,但是在慕容玄焱的面前,却永远也不可能向他低头。
反正估计慕容玄焱也不敢动她,要动早就动了,所以她现在也不用担心什么,还是安静点度过这两天,再等着出宫之后,让他眼不见为净了。
谢静然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一觉又是睡到了日上三竿,皓月皓雪又赶紧来为她梳妆打扮,让谢静然无限感慨贵族生活真是腐败得让她心花怒放,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穿越到这个年代,让她每天都过这种让别人服侍的糜烂生活。
眼看宫女们又准备了早餐,谢静然就赶紧上前吃饱喝足,打算在皇宫里窝上两天,过过以前过惯的宅女生活,然后再高高兴兴出宫去。
可是事实证明,人的理想都是光明的,现实总是黑暗的,前途更是渺茫的。
而她的人生,更是乌黑得一塌糊涂的……
正当谢静然正舒服之极地躺在甘泉宫的门口晒着太阳时,却只听见皓雪以光速奔到她的面前,急急忙忙地说:“娘娘,赵公公来了!”
“赵公公?”谢静然皱眉想了一会,实在没有想到这个所谓的赵公公是哪根葱。陈倾城她倒是认识的,至于这个赵公公,我就压根没有听过了。
看见谢静然疑惑的表情,皓雪慌忙解释:“娘娘,赵公公是皇上身边的公公啊,您怎么忘记了?”
“哦,原来是这样……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他是皇上身边的公公!”谢静然猛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瞪大眼睛望着皓雪,只希望皓雪能够亲口跟她说,她刚才说的话,都是跟她开玩笑的,她听到的所有话,全部都是幻听。
可是皓雪却无限认真地点头,说:“是啊娘娘,赵公公这次来甘泉宫,是有皇上的口谕要传的,娘娘快去大殿见他吧。”
不会吧?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慕容玄焱又要人来找她干什么?难道是他改变主意了,不准放她出宫?
谢静然心里咯噔了一下,足足把慕容玄焱的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遍,却也没有办法,只好息事宁人地跟着皓雪往大殿走去。一路上她心里可是七上八下的,好不容易走到了大殿里,便远远看见赵公公正站在一边,刚看见她,就赶快行礼:“奴才见过皇后娘娘。”
“免礼吧!”在外人面前谢静然还是要摆摆架子的,尤其是在慕容玄焱的心腹面前,不然他还不会看出她这个皇后是假冒的?看见赵公公谢恩不迭的样子,谢静然又问道:“不知道你今天来,可是有着什么事情?”
“回娘娘,奴才是奉了皇上口谕来见娘娘的。皇上说,今晚戌时会在回龙殿举行宴会,乃是为了招待楚国太子,还请娘娘一定要出席这个宴会。”赵公公面无表情将这句话说完,又朝谢静然行了个礼,“若是别无他事,奴才便告退了!”
谢静然却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仿佛没有听见他说的话。直到赵公公说他要走了,谢静然才反应过来,慌忙叫道:“等等!”
赵公公回过头来望谢静然,说:“不知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你刚才是不是说,皇上要我去参加什么宴会?”谢静然一副又极度怀疑自己出现幻听的样子,“并且还是为了招待楚国太子的宴会?”
“不错,皇上的口谕正是如此。”赵公公点点头,又说,“娘娘,奴才要回去复旨了,就先告退了!”
“哦,你慢走。”谢静然又开始愣了起来,等到赵公公不见人影,她才不敢置信地望向站在她身边的皓雪,“皓雪,刚刚赵公公都说了些什么话啊,为什么我觉得好象我出现了幻听?”
皓雪无限诚实地回着谢静然的话:“娘娘,刚才赵公公说,皇上今晚戌时要您去回龙殿参加宴会,乃是为了招待楚国的太子殿下。”
“不会吧?”谢静然不由惨叫,慕容玄焱到底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招惹她?她明明都已经很忍气吞声了,只想安静地度过这两天,可他就是不想让她安生,也不知道他肚子里在打些什么算盘。就算这次招待那个什么楚国太子很重要,但也没必要非要让她陪他去参加啊,赵琳琅不是就挺好的吗,说不定人家的积极性,可是比她强得多了呢。
谢静然又惨叫着望向皓雪:“皓雪,你说皇上为什么要我参加这个宴会啊,我装病不去行吗?”
“当然不行啦!”皓雪赶紧说道,“娘娘,根据我们秦国的祖训,这种招待别国使者的宴会,都是必须要由皇后陪同皇上参加的,所以娘娘非得去不可。”
原来是这样,谢静然还说慕容玄焱这么讨厌见到她,怎么可能会让她去参加宴会呢。可是想着马上也要见到他,谢静然的心里就不由无限憋屈起来,禁不住嘟囔了一句:“干吗非得要皇后陪同啊?本姑娘可是一点都不想去,如果非得要我去,我倒宁愿不当这个皇后了!”
“娘娘,您可别乱说话啊!”谢静然这句话还没说完,就立马看见从她的周围冒出几个黑影,一下子就将她的嘴捂住。谢静然无限郁闷地看着他们,不就是随口说句话嘛,犯得着都用这么紧张兮兮的眼神看着她吗?她只好无语地挥挥手,将那只捂住她嘴巴的手挪开,说:“好啦,你们就进来帮我整理一下吧,毕竟参加这个宴会,我可是非得要好好地打扮一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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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皇上驾到
“是,娘娘!”听着谢静然的话,皓雪和皓月都赶紧跟着她向里室走去。到了寝宫之后,皓雪慌忙将谢静然所有的首饰都拿了出来。
看着她这么殷勤的样子,谢静然呼了口气:“皓雪,这又不是什么大的聚会,你也用不着要把我打扮得太隆重吧?拿这么多首饰出来,我该怎么戴啊?”
“但是娘娘,这次要见的是楚国的太子殿下啊,那可不是一般的贵客,您可千万要打扮得贵气点才行,要不然皇上肯定会不高兴的!”
谢静然没好气地说:“既然你对皇上的心思这么了解,那就让你去好了!我可不想为了这么什么宴会浪费这么多精力,没准慕容玄焱还会以为我这么打扮都是为了他呢,我才不想让他看扁我!”
听了谢静然的话,皓雪和皓月都不由噤若寒蝉,什么话都不敢说了。谢静然见成功威慑了她们,就对她们一笑:“好了,你们也不要这个样子了,我并没有怪你们啊!现在你们可以为我来打扮了,只不过还希望你们一定要记得我的话,千万不要把我打扮得太隆重,知道么?”
“奴婢遵命!”皓雪皓月赶紧过来为谢静然准备,这下她们学乖了,为了拿的衣服也是偏向朴素方面,与参加宴会时应该的富丽堂皇完全不搭边,而她的首饰更是少得可怜,只有一根碧玉簪可怜兮兮地别在她的发角,似乎在抗议着谢静然对它的冷淡。
“不错不错!”谢静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断地点头称赞。以她现在这个样子出去,估计慕容玄焱肯定要气得吐血,不过她倒也是为他做了一件好事,至少可以让别国的人看看,他们秦国的皇后是多么的勤俭持家,敝帚自珍,也算是为秦国做了一次正面表率。
皓雪和皓月依然一副无限无语的样子看着谢静然,在她们两个人所有的人生中,都从未听过历史上有一个皇后像谢静然这个样子。不过谢静然也不介意她们的看法,她这个皇后反正是挂牌,就等着哪天慕容玄焱不忌讳她老爹了把她废掉,所以关于皇后应有的礼仪规范,谢静然自然是懒得学了。
正在谢静然正顾影自怜时,却忽然又听到一个声音传来:“皇上驾到!”
老天你不用这么挤兑她吧,干吗她无论在哪里,就算是在她自己窝里好好呆着,都会有麻烦降临到她身上?谢静然仰天无语问苍天,却只看见她身旁的门帘被掀开,以及皓雪皓月跪下的身影:“奴婢参见皇上!”
“你们退下!”慕容玄焱朝她们冷冷说道,接着又将视线转移到谢静然身上,眯着眼睛看她,眼里一如既往地有着怒火,“皇后就打算穿成这样去参加宴会?”
谢静然望了他一眼,干笑了一下,说:“臣妾与皇上可真是有缘啊,竟然一天之内都能见上几面!而这次也希望皇上能够饶恕臣妾,没有早点看到皇上,向皇上您请安――”
“够了,你不要再装模作样了!”慕容玄焱听着谢静然阴阳怪气的语气,眉一皱,冷冷地说,“要不是这次宴会真的极其重要,你以为朕会来到你的甘泉宫么?并且你也不要对朕的话逃避回答,你给朕好好说说,你为什么要穿成这样子去参加宴会?全身上下没有一点身为皇后该有的母仪天下的气势,你是不是想让楚国太子将我们秦国看扁?”
谢静然就知道他来没什么好事,不过对于她自己的打扮,他凭什么来为她做主?她能去参加这个宴会,就已经算是给他超大的面子了,他竟然还得寸进尺,来管起她的装束,她还真的不想奉陪了。
谢静然一肚子的火,却是朝他笑了笑,说:“皇上,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据臣妾所知,这次宴会,并不是什么大规模的宴会,而只是一个小型的为了欢迎楚国太子而举行的私人聚会罢了,对么?”
看见谢静然朝自己笑得这样“妩媚”,慕容玄焱却不但没有感到高兴,反倒还是一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的样子,看着谢静然的眼神,也是充满了警惕和防范:“正是如此,不过又怎样?”
不愧是当皇帝的人啊,直觉就是厉害,单听她一句话,就知道她要说的不是一件好事了。不过尽管如此,他不还是乖乖的踏进她为他挖的圈套里面了?
谢静然叹了口气,说:“皇上,既然这是一次私人聚会,那请问一下,私人聚会是不是需要气氛融洽呢?”
慕容玄焱黑着脸,说:“当然是。”
“当然。”
“那气氛融洽跟参与人的心情是否放松有没有关系呢?”
“……当然。”
“那参与人的心情是否放松,与周围的环境又有没有关系呢?”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慕容玄焱终于忍受不住谢静然的重重追问,额头划下几大条黑线,脸更加的臭,使得他的俊脸看起来犹如修罗,却让他更有一种无人能及的英气。
谢静然看到慕容玄焱这个样子,唇边露出一抹纯洁如最单纯小白兔的笑容:“我要说什么你还不知道吗?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我们个个都西装革履,呃,不是,就是穿成正式得一塌糊涂的样子,去参加这样的私人派对,那究竟会不会有气氛呢?我想那样一来,我们不像是招待楚国太子,而更是像一次会谈吧?而我就是为了让宴会更加放松,所以才作出这种牺牲穿这种衣服的!我很理智地知道,我穿这种衣服的时候,是绝对比不上我穿盛装那样好看了,可是为了这次宴会,我却甘愿选择穿它,对于本皇后的这种大无畏的献身精神,难道不值得皇上嘉奖我一下么?”
“你!你!你――”慕容玄焱死死地盯着谢静然,一副要把她生吞活剥的样子。谢静然却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仿佛根本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因为她的这席话,已经让慕容玄焱气到了极点,并且还一脸无知地问着他:“皇上,臣妾究竟怎么了,还请皇上明示啊!”
慕容玄焱却只是双眼喷火地看着谢静然,在他面前谢静然当然不会输掉气势,于是也用跟他一样的眼神朝他看去。他们两个就这样一直对视,从各自眼中发射出来的火花,几乎都要把方圆几十米的地方都要烧成灰烬。
就在他们之间进行着高热量电流互相交换时,慕容玄焱终于恢复了他平素有着的冷静,冷冷说了句:“哼,随便你!你喜欢穿什么就穿什么,只要不要穿得跟你的名声一样,朕就没兴趣去管了!”
说完这句话,慕容玄焱又跟以前的n次交锋一样,话音刚落,就将袖子一甩,潇洒地离开,只留下一个无比华丽的背影给谢静然。
谢静然眼睁睁地看着慕容玄焱的背影消失,发现她声音的速度,竟然比不过他离开的速度,只有朝着他消失方向的空气大吼:“哼,你就尽管给本姑娘等着,你以为我会笨到乖乖的听你的话吗?我一定要让你后悔死,气死我了!”
哪有他这样的人,什么叫做不要穿得跟她的名声一样?他是怕她穿得比较暴露是吧?那她就尽管让他看看,自己真正狂野起来是什么样子!她现在穿衣服还算很保守的了,他那些什么赵贵妃陈贵妃什么的穿得都比她开放,可他却偏偏要拣着她来说,也不知道他的眼睛都长到哪里去了。
哼,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啊?你要我换衣服我就偏不换,你叫我穿保守我就偏要穿得暴露!
谢静然心里主意打定,朝外面一叫:“皓雪,你快给我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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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奇装异服
皓雪赶紧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说:“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谢静然唇边扬起一抹笑:“你会裁剪衣服吗?”
皓雪看见谢静然的笑,不由一愣,然后便使劲点头。“那就好!”谢静然随手就拿了件华丽的宫装向她递去,“你替我将这件衣服的领口开得更低一点,腰身改得再小一点,还有,把它的裙摆下端,也割几条口子,让它看起来更有一种飘逸的感觉。”
皓雪听着谢静然说这些话,神色更是愣愣的不知所措。谢静然说完之后,朝她看了一眼,说:“你听明白了么?”
“哦、哦,奴婢明白。”皓雪颤颤地接过这件宫装,又像验证什么一般讷讷地说,“皇、皇后娘娘,假若真要这样改的话,那……那这件衣服――”
“改一下以后,就会变得很露是不是啊?”谢静然将她的话截断,把她想说又不敢说的话说了出来,“呵,这样最好,我就是希望达到这种效果!”
她唇边的笑容忽然变得邪恶起来,让皓雪看得几乎要呆住,愣愣地看着她,讷讷地说:“是,奴婢知道了。”
然后,皓雪便赶紧拿起这件衣服落荒而逃,好象只要在谢静然身边呆上一秒钟,她也会被她这抹恶魔般的笑容传染一般。看着皓雪的背影消失,谢静然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倒真的很想看看,慕容玄焱看到她穿这件衣服的神情,会好笑到什么程度。并且他一直都在强调她不要在楚国太子面前给秦国丢脸,那她倒要跟他作对到底,将秦国的脸丢尽,丢得他颜面无存才好。
心情大好,谢静然也顾不上再像刚才那样埋怨上天对我的不公了,她拿起放在桌上的水果就吃了起来。说实话这年代当特权阶级还真是爽,什么享受都有,就连这种反季节水果,她都能够吃得到。
当谢静然将每样水果都尝了个遍时,总算看到皓雪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在她的手里,正拿着那件衣服。
皓雪将衣服向谢静然递来,说:“娘娘,奴婢已经将这件衣裳照娘娘所说的要求改好了,还请娘娘过目!”
“恩。”谢静然将那衣服接了过来,眼里闪烁着邪恶无比的光芒,对皓雪笑道,“来,你现在就帮我换上!”
“是,娘娘!”
皓雪不敢怠慢,赶紧走上前来帮谢静然换上这件衣服。等她换好之后,却是用一副眼珠子都要差点掉下来的神情看着谢静然。
谢静然看见她这样的神情,不由一笑:“不会吧,我这件衣服难道就有这么惊世骇俗么,你竟然吓成这个样子。”
“娘娘,您还是换下这件衣裳吧,要知道您去参加的可是接见楚国的太子殿下的宴会啊,您要是穿这件衣服,皇上……皇上肯定不会饶过奴婢等人的,还请娘娘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
皓雪一下子就跪了下来,不住地乞求着谢静然,就差声泪俱下了。谢静然不由郁闷,难道她这件衣服就真的有这么大的震撼力,能够让皓雪吓成这个样子?疑惑中她便转身去照镜子,也终于知道皓雪惊吓成这个样子,确实有着她的理由了。
皓雪说得不错,这件衣服在这个年代,绝对是属于超级火爆的那种。且不说它的胸开得那样低,让她的沟若隐若现,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向下滑去,情不自禁就想探索其中的奥秘;且不说它的腰束得那样紧,让她的胸更挺,腰更细,腿却更直更修长,将她身材的所有长处全都凸显了出来,是让人忍不住喷鼻血的曼妙曲线;单是看着一直开到膝盖处的裙摆缝隙,看着她露出的雪白的小腿,就会吃惊得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
谢静然轻笑了一声,这还远远不够呢。假如不是考虑到古代人的思想毕竟保守,她就不会让我的裙摆只开到膝盖处,而是把它改造成超短裙了。
谢静然满意地一点头,回头对皓雪说道:“皓雪你放心好了,就算皇上怪罪下来,我也不会连累你们的,要知道我可是很讲义气的哦,所以你就不要担心啦!”
皓雪仍然一副呆呆的样子,看着她这样,谢静然把脸一板:“好啦,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你们不会有事的!现在你来帮我化妆,不要再跪着了,再跪别人还会以为我在欺负你呢!起来吧,为我化一个跟这件衣服完全符合的妆!”
“是,奴婢遵命!”皓雪暗暗地叹了口气,满脸都是认命的表情,她到现在才知道,跟着谢静然这个主子,她的心脏承受能力,估计都要比以前强上好几倍。
谢静然在梳妆台前坐下,皓雪站在她身后,问道:“不知与娘娘这件衣裳完全符合的又是什么妆,还请娘娘告知奴婢。”
谢静然叹了口气,这丫头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怎么就还不懂?明明是每个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嘛,她现在穿这么暴露的衣服,能够配的妆,当然就只有――
“我说的与我衣服相符合的妆,就是使劲地给我浓妆艳抹,知道了吧?”
谢静然以一副十分诲人不倦的模样对皓雪说着,皓雪却只是愣愣望着她,只有点头的份了。说完之后,谢静然在她肩上拍拍,说:“现在你终于懂了吧?”
皓雪反应过来,一脸死灰般的认命表情,点头说道:“是,奴婢都已完全知晓了。”
“既然知道,那就快点帮我化妆吧!”谢静然说完这句话,便又转过头去看镜子里的自己,她还真的很想看看,她现在的这身衣裳,再配上即将有着的吓死人不偿命的浓妆,慕容玄焱会有着什么表情。最好他在那个什么楚国太子面前暴怒,让得他仪态尽失,那就是她最高兴的事情了。
虽然知道自己这样做,的确有点幼稚,但谁叫慕容玄焱得罪了她呢?并且看他平时对待她的方式,也没有成熟到哪里去。
既然那样,那她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幼稚对弱智了。
皓雪无限无语地为谢静然化起了妆,几下就为她描了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超级恶俗加变态的浓妆。谢静然满意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哈哈大笑了两声,丝毫不为自毁形象到如此程度而伤心。皓雪听着谢静然的笑声,脸上神情更加无语,只有放下梳子,恭敬地说了声:“娘娘,奴婢已为您描好了妆。”
说完这句话,她就连忙后退了两步,离谢静然远远的,敢情还真是把她当成了一个神经病。谢静然看到她的神情,不由又是一笑:“不错不错,还真的没有看出来,皓雪你竟然这么有才华啊!那好,既然这样的话,那以后我再参加什么活动,就由你来为我化妆好了,要知道对于你的技术,我可是相当欣赏的!”
说着,她无视皓雪瞬间惨白的脸色,就哈哈笑着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叫道:“李姨,接我的人有没有来啊,我可是很想早点去回龙殿的!”
“小……小姐,你……”谢静然才刚走出去,就只听到一个包含着无限震撼的声音传来,她转过头去,就看到李姨以一副十分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她,仿佛看到什么怪物出现一般。而这时,几乎甘泉宫里的每个人,也都是瞪大眼睛看她,从他们眼中发射出来的超强微波,几乎要将她在瞬间引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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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故人相见
谢静然处于这么多视线的交界点,简直都快要无法继续保持冷静了,于是只好望着李姨,说:“好了,你也不要这样看着我了,接我的人到底来了没有啊?”
李姨赶紧收起那种无限惊讶的神情,点点头,说:“方才皇上已经派人用凤辇来接小姐了,现在正在宫外等着。”
“哦,我知道了。”谢静然说着就朝宫外走去,远远便看见慕容玄焱派来接她的轿子正在门外等着,而那些抬轿子的太监们看到她这个样子,也都是纷纷一副目瞪口呆,想必是从未见过她这种完全没有“母仪天下”风范的皇后。谢静然朝轿子里走去,只见里面看起来比从外面看起来还要舒服很多,坐垫都是软绵绵的,跟电视里面那些大官坐的轿子还真有几分相象。
就这样一路到了慕容玄焱的私人宫殿回龙殿,还在轿子里面,就请慕容玄焱的声音传来:“皇后来了么?”
那些太监还没有回答,谢静然就已经从轿子里走了出去,大大咧咧地说:“我还在轿子里你就问我来了没有,难道很想见到我么?”
“哼,朕会想见到你――”慕容玄焱冷笑一声,朝谢静然看来,却在瞬间将所有的话都停止,满脸的怒气澎湃,“你,你怎么穿成这个鬼样子了?刚才那件衣服呢?”
谢静然一脸的不明所以:“皇上您这话,臣妾就真的不明白了。刚才臣妾穿的那件衣服,皇上不是很不满意吗?臣妾看皇上对那件衣服这样不满意,所以就赶紧换上了另外一件衣服,皇上您可知道,臣妾为了挑一件衣服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只为了让皇上您满意,可是您却这样说,真是太伤臣妾的心了。”
她的脸色适时地表现出一片悲戚和委屈,似乎真是为了慕容玄焱的这句话而感到很伤心。慕容玄焱看到谢静然这个样子,冷笑一声:“哼,你会伤心?朕看你是故意来这里捣乱,所以才穿成这样的吧?现在楚国太子还没有来,你还不快趁着这段时间,回去将衣服换一下?”
“看来我之前想得还真不错,皇上果真是个出尔反尔之人呢!”谢静然一副对他嗤之以鼻的样子,笑了笑,说,“之前可是皇上自己跟我说那套衣服不行的,要我穿得新潮点,我就是因为皇上的话,所以就穿上了这样一件新潮的衣服。我以前可是从来不穿这种衣服的,可是为了让皇上放心我还是穿上了,所以对于臣妾这种极具献身精神的做法,皇上还应该嘉奖臣妾才行啊!”
“你这个贱人,事到如今你竟然还狡辩!”慕容玄焱彻底被谢静然这句话给气飚了,瞪着她怒吼,“还不赶快给朕回去,难道真的要朕命人前来押你回去,你才会乖乖听朕的话?”
看到慕容玄焱发飙了,谢静然心里实在是痛快得很,可是表面仍是装作一副无比无知的模样,怔怔地望着他,讷讷地说:“皇上,您可千万不要生气了,要是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您可一定要记住,你可是一国之君呢,你的身体不是属于你自己一个人,而是属于整个楚国,所以你可一定要保重啊!尤其是假如大家知道你的身子是让我给气坏的,那我岂不是成了民族罪人?天啊,这样大的担子我可背不起,皇上你可千万别害我啊!”
“你……你!”慕容玄焱指着谢静然,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谢静然心里暗笑,果然不愧是皇帝,平时没人陪他骂架练口才,所以现在在她面前,就充分显示他的弱势来了。
谢静然却是好整以暇地望着慕容玄焱,看着他气得紫黑的脸,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回想起以前跟他的数次天雷撞地火,心里更是得意洋洋,只想赶快回到现代,让二十一世纪的人好好瞧瞧,她是怎样让一个身为九五之尊的皇帝,沦落为她的舌下败将!
就在他们大眼瞪小眼时,却忽然冒出来一个太监中气十足的声音,让他们之间的战火顿时消弭:“皇上,户部侍郎上官铭语求见!”
谢静然有些诧异。这人还真是不怕死,现在任何人看到她和慕容玄焱现在这幅架势,都避之惟恐不及,这人却敢来报信,要不是他确实英雄虎胆,就是那个叫上官铭语的人,真的是个很重要的角色。
她倒真的很想看看,能让那个太监不怕死来报信的,究竟是什么厉害角色。
果然,慕容玄焱听到他的话,朝谢静然狠狠望了一眼之后,就很不甘心地回过头去,对那太监说:“让他过来!”
能让慕容玄焱在此刻与她交锋之际还能顾得上理的角色,看来那人还真是和慕容玄焱之间有着极深厚的感情了,还真想不到像慕容玄焱这等暴龙一样的皇帝,竟然还有一个能够亲近的人,还真是大大出乎谢静然的意料之外。
所以,谢静然倒是真的很想看看,这个叫上官铭语的户部侍郎,究竟是什么厉害角色。
眼见得上官铭语离他们越来越近,谢静然脸上期盼的神色也越来越浓,只想他快点走到他们面前,让自己看看他的样子才好。可是这时,却只听见耳边传来慕容玄焱含着嘲讽的声音:“皇后竟这般想看到铭语,难道便是想似上次那般,想引起他的注目么?”
谢静然瞪他一眼,真是搞不懂他现在在说些什么东西,什么叫做她像上次一样想引起他的注目啊,她只不过是想看他一眼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才是。正要反驳慕容玄焱时,谢静然却忽然想起他话里出现的一个词,上次?他为什么要说上次?难道……
谢静然心里不由打了个寒战,似乎想起了什么无限可怕的事情一般。慕容玄焱说她像上次一般想引起他的注目,可是她在这个皇宫里除了看到他这个男人之外,就只有那个曾经想轻薄她的大臣和端木夜弦了,而她和端木夜弦的见面却是每个人都不知道的,那么他说的这个叫上官铭语的人,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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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虚伪男人
谢静然心里忽然涌上一种无限恶心的感觉,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更是对自己都感到厌恶起来。早知道会在这里看到他,那么她就不会穿这种衣服来了。虽然她个人认为穿这种衣服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若让她最讨厌最厌恶的一个人看到我的身子,她却真的是恨不得将自己都埋到地底下去,不要让她面对他轻薄的视线和鄙夷的眼神。
看见谢静然的脸色有些不对劲,慕容玄焱却不但没有安慰,反而还使劲在一边冷嘲热讽:“皇后这是怎么了,难道竟然第一次对朕的话听入耳了?这可真是让朕好生惊讶啊,毕竟皇后以往可是从来对朕的话充耳不闻的呢,莫非这一次,便是另有隐情不成?”
看着慕容玄焱挑眉看着她,眼中仍然有着微微嘲讽的样子,谢静然不由想起之前上官铭语对她的所作所为。看来他们不愧是君臣,两人都是一个货色,而正是因为想起了他,让谢静然现在对眼前的慕容玄焱也瞬间充满了厌恶,也不管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便冷冷望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我的事情,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慕容玄焱听着谢静然的话,不由愣住,显然是从来没有想到她会不再跟他多嘴,直接用一句话就封杀住他的所有嘲讽。谢静然懒得再去看他,便转过头去望向上官铭语走来的方向,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他,倒要看看他再次看到她,又会露出怎样鄙夷的神情。
而至于他上次见到她时那张扑克脸,则被谢静然直接理解为他不敢当着慕容玄焱的面露出这种表情的伪装而已。
那这次,她倒要看看,他能伪装到什么时侯!
谢静然正全神贯注看着上官铭语的到来时,却忽然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一个爪子抓住,她不由满脸怒气回过头去,想看看谁有那么大胆敢惹她,可是却只看到夜灯下慕容玄焱平静得可怕的脸,还有他虽然平静,却似乎蕴含着无限风浪的声音:“你说你的事情与朕无关,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静然真的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面无表情的样子,情不自禁愣了一下,才一瞪他:“你自己不是也知道么,为什么还要问我?我和你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关系而已,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夫妻,所以我的事情,当然也用不着你管了,而你的事情,你也尽管放心好了,你喜欢哪个女人,我也懒得去管的!”
听得谢静然这样的回答,慕容玄焱的眼眸越发幽黑得让人看不见底:“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们没有夫妻之实,便算不得真正的夫妻了?”
慕容玄焱的话更加让谢静然感到疑惑了,他什么意思啊,难道……难道他想和她有着什么“夫妻之实”?谢静然警惕地望着他,惊道:“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慕容玄焱看到谢静然脸上忽然出现的惊惶,眼里竟然浮现出一抹笑意,虽然转瞬即逝,却几乎让她惊讶得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慕容玄焱到底在搞些什么?为什么这段短短的时间之内,就出现这么多意外的情况?
“你放心,朕还不会掉分到如此程度!”慕容玄焱看到谢静然眼中的不可置信,眼神黯了黯,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谢静然的怒火又熊熊燃烧起来:“喂,你这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不会掉分?说实话我还懒得让你碰呢,我才对跟这么多女人有过关系的男人不感兴趣!”
“哦?”慕容玄焱听了谢静然的话,饶有兴趣的一挑眉,“似乎皇后还忘记了,你以前的名声呐!”
谢静然怒气勃勃地瞪着眼前的人,她就知道跟他说不了几句好话,每次说不了几句话就会吵起来。真不知道她跟慕容玄焱是不是八字反冲,每次他都有惹她生气的本事,而又是因为她的不肯忍让,从而使得他们之间的战火屡屡升级。
谢静然切了一声,不屑地说:“似乎皇上也忘记了,你究竟有过多少妃子吧?”
慕容玄焱居高临下望着谢静然,眼里虽然仍然没有什么表情,可是他抓着谢静然肩膀的手,却在听着她这句话时而蓦的收紧了。他薄唇一抿,一个实在不像笑容的笑容泛出:“既然如此的话,我和你都不是什么贞男烈女,而皇后又如此耿耿于怀你与朕有名无实的夫妻身份,那么朕便勉强一下,帮皇后解除这种尴尬,如何?”
谢静然简直要气晕了。
他!他!他!他怎么能说出这话来!
简直比之前上官铭语对她赤裸裸的挑逗和轻薄还要可恶!
以前明明是慕容玄焱瞧不起她,所以在新婚之夜就将她一个人丢下而走掉,可是现在,他却又厚着脸皮来跟她提起这件事情,并且还说得这样冠冕堂皇,似乎让他来占她的便宜,是他对她的恩赐一般。
而且,他这样说,分明就是在把她看成一个欲求不满的女人,故意用他们不是真正的夫妻他不能管她的借口来亲近他,而他,就只是出于怜悯,顺水推舟答应她的要求罢了。
真是忍无可忍了!
谢静然冷冷地望着慕容玄焱,一字一字地说:“不好意思,我对你的提议,真的一点兴趣也没有!”
然后,她又转过头,望着慕容玄焱抓着她肩膀的那只手,冷冷地说:“并且,能不能请你,把你放在我肩膀上的爪子拿开?说实话它真的让我感到很恶心,恶心得几乎马上就要吐出来!”
谢静然的唇边出现一抹嘲讽的笑,就如同慕容玄焱之前对她露出的笑容一般。慕容玄焱的那只手瞬间就如同变成石像一般僵住,虽然仍搭在谢静然的肩上,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而他的表情,也是僵硬得让人看起来直想笑,就像被点住定身术的邪恶精灵一样,让谢静然看得心里便莫名爽快起来,之前他气她的那些话,都全部被她扔到了九霄云外,只由此刻的得意,慢慢笼盖着她的心。
谢静然懒得再理慕容玄焱,将他的手用力拂下,转身就要走。现在这里尽是她最讨厌的人,她才不会勉强自己在这里受罪,索性先去散散心,等到宴会正式开始时再出现好了。可是她刚刚转身,就撞见一双含着微微探寻和疑惑的眸子,让她吓得几乎就要往后退去。
原来这人竟是上官铭语,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无声无息的站在她的身后。并且看他的样子,明显是将她刚才和慕容玄焱的所有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了。
可是谢静然却不懂,他此刻的眼神这样奇怪,究竟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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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沉迷美色
不过谢静然管了,她只是没好气的望上官铭语过他就要走。可是这时他却拦在她的面前,躬身说道:“微臣见过皇上、娘娘!”
还真不知道上官铭语要干什么,看着慕容玄焱那暴龙已经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谢静然去回答他,只是继续要绕着他走。但他却依然将她拦住,锲而不舍地问着:“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请问娘娘还有别事么?”
看到上官铭语这个样子,谢静然为气扁慕容玄焱而产生的得意之情彻底消失了,这人一直拦着她的路,到底要干些什么!
谢静然不和他绕道,也不打算一直这样对他无视了。看来他这种人,要是不给他点教训尝尝,不让他见识一下她这个皇后的威风,他就以为自己真的可以骑到她的头上来!而她现在一直对他的话不给予回答,说不定他还真以为我是怕了他才这样的。
于是谢静然顿住步子,抬头看着上官铭语,眼里是冰冷一片,没有一丝感情:“请你给我让开!并且我到哪里,也是与你没有任何关系的吧?”
说完这句话,谢静然又抬起头来,双眼中充满挑衅的看着上官铭语。就算他本来有多狂又如何?现在她是皇后,在她的身边还有着皇帝,她就不信他敢朝我发飙!
上官铭语见着谢静然这样的眼神,不由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流光。
谢静然才不想去追究上官铭语眼神的意味,眯了下眼睛看他,眼中尽是威胁:“怎么?你还要挡着我的路?”
“微臣不敢!”上官铭语赶紧低头说道,可是谢静然却无比清晰地只看到,他在说着这句话时,双手的手掌似乎被他微微攥紧。谢静然就知道他说这句话不是心甘情愿的,不然他也不会好像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样,将拳头握得这么紧了,“并且微臣也只是给娘娘一些提醒而已,并没有不敬之心,还请娘娘明鉴!”
“没有任何不敬之心?哈哈!”谢静然冷笑了一声,她可是把他当时对她的所有不敬行为深深地记在了心里,现在一点都没有忘记,“好,既然你对我没有不敬之心,那就再好不过了,还希望你一直记着你说的这句话就好了!好了,我要走了,你就和皇上好好说说话吧!”
说完这句话,谢静然便再没有理他,上官铭语也识相地往旁边一闪,让谢静然从他面前走过。可是这时,谢静然却只听见从耳侧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含着几分犹疑和黯然:“你……是不是还在恨着我?”
这句话,让谢静然立时抬起头来,不敢相信地望着她身旁的上官铭语。可是却只看到他眼里淡淡的期盼,还有他脸上微微的落寞。谢静然不由又转头去看慕容玄焱,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上官铭语说的话,假如听到了,又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可是当她转过头去慕容玄焱时,却只看到他仍然保持着刚才被她气晕的那个pose,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好像真的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般。
这谢静然倒是不懂了,就算她刚才的那些话确实对他有一点打击,可是也不至于有这么大吧,竟然让他堂堂一个皇帝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难道她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一点,突破了以往任何时候的境界,能够将他气得变成一樽石像的程度?
不过他这样也好,听不到上官铭语和她说的话,也免得再增生出什么枝节出来。谢静然又转过头去看上官铭语,看见他一副仍然在等着她回答的模样,只感觉自己忽然就明白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究竟是什么意思,看他以前在她面前嚣张那德行,她还真的想象不出他现在这样期盼要等着她的回答的焦急模样会出现在她面前。
可惜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是要彻底让他失望了。虽然心里的确对他前倨后恭的态度感到十分疑惑,可是让他好过的事情,谢静然却是绝对干不出来的。
谢静然淡淡望了上官铭语一眼,赏给他一个浅浅的笑,说:“你说错了,其实我并不恨你。”
上官铭语听了谢静然这句话,眼里的黯然忽的变成了闪耀的光芒,将他衬托得更加的风华绝代。而他的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你……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了。”谢静然可更是疑惑了,他干吗这么激动,难不成还是感冒了所以就全身颤抖?但她可懒得去理,她也是笑得风华绝代,却更似一朵在风中摇曳不止的罂粟花一般,绝美却剧毒,“因为,假如我恨你,那就势必要将你永远放在我的心里,可是,你又哪里有这个资格?所以我当然不会恨你了,我只会无视你,忘记你,让我的生命里,就相当于从来没有出现过你这样一个人!”
说完这句话,谢静然就擦着他的肩膀向前走去,完全的挑衅姿态。可是她在离开的那个瞬间,却看到上官铭语眼中那抹闪耀的光芒瞬间熄灭,就好像在他的眼中出现了一个黑洞一般,将世间所有的光明都吸收进去,一丝也得不到反射。而他的眼睛就处于这一片无垠的黑暗中,仿佛全世界所有的伤痛,都随着这些黑暗的元素进入了他的眼中,让人只要看上一眼,就会也感染上这种哀伤的情绪,永世得不到解脱。
不知为何,虽然谢静然对上官铭语确实有着刻骨的恨意,可是当看到他的眼睛时,她的心里却忽然颤抖了一下。似乎在那时,连她自己,都是认为她说的这些话太过残忍,毕竟他可是一副天之骄子的模样,她给了他这样大的一个挫受,他不这样哀伤才怪呢。
但尽管如此,谢静然却也是不能心软的,刚才她那样只是一时沉迷于他的美色,而现在,她却是绝对不能再接着犯错误了。
于是谢静然再没有看上官铭语,就这样离开了。假如他真是因为她的话而变成这个样子,那她就应该要高兴才对啊。尤其是看到他和慕容玄焱一起被她打击,她更是应该收获双倍的得意。
谢静然彻底将他们两个撇到后脑勺,一边哼着歌一边朝招待那个什么楚国太子的大殿走去。对于那个楚国太子,她还是有点好奇心的,不过也不是很大,毕竟她估计她当秦国皇后的日子也不会很长了,而和秦国有关的事情,她自然也是懒得管了。
可是当谢静然顶着众人五颜六色的目光穿行在这些宫殿群中时,却忽然听见一些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让她的脚步立马就停了下来。谢静然再也顾不上得意,赶紧朝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却见那里正是为这次宴会准备歌舞的一些宫女在闲聊。
她们闲聊当然不关她的事了,可关键的却是,她们闲聊的内容,却是与她大大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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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楚国太子
谢静然赶紧走了上去,她们看到了她,慌忙朝她行礼:“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吧!”谢静然随手一挥,让她们站了起来之后,就朝刚才说话的一个宫女走去,边走边说,“你给我过来,我有事要问你!”
“是,娘娘!”那宫女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得意地给了周围那些宫女一个眼神之后,便跟在了谢静然的身后。谢静然和她来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后,便赶紧问道:“你刚才在和她们说些什么?赶快重复一下给我听听!”
那宫女见谢静然这样激动的神情,不由有些惊讶,但旋即又脸露惶恐的表情,一下子跪了下来,说:“回娘娘,方才奴婢等人是在谈论楚国太子,不过奴婢所说的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并不是什么有凭据的话!再说了,除了奴婢,也有其他人在谈论他的,所以还请娘娘手下留情,不要――”
“行了行了,你不要说了,我只要听重点!”谢静然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还真是不懂,不就是谈论个人嘛,就算那楚国太子真的很重要,可是她干嘛又紧张成这个样子?要知道她现在可是对她们刚才说的话有着莫大的兴趣,并且已经达到心急如焚的境地了,所以她一下子将那宫女从地上拉了起来,说:“好了,我不怪罪你就是,不过你可要对我讲清楚,刚才你们谈论的那个楚国太子,他的名字是什么?”
说完这句话,谢静然就无比期待地望着眼前这个宫女,要知道刚刚她可是隐约听到一点端倪,就是从这个宫女的口中说出来的,不过却听得不是很清楚,所以现在就特地找她来确认一下了。
因为那个名字,和她的关系,真的不是一点点的小。
那宫女看见谢静然越发激动的样子,差点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等她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之后,才有点结结巴巴地说:“回娘娘,楚国太子殿下的名字,是叫上官……上官……”
她说到这里,忽然又结巴起来。谢静然现在可是听到关键处,看到她这样唧唧歪歪,马上就只感到急火攻心起来,禁不住说道:“到底他叫什么名字啊,你倒是快点给我说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这话说的声音太大了,竟然完全将这个宫女吓得呆住,她呆呆地望着谢静然身后的某一处,好像被定身的模样。谢静然看到她这样的表现,还真是相当不满意,这宫女竟然在这样的节骨眼走神,敢情还真是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啊?
谢静然正要再度催促她说时,却只听她已经将视线收了回来,对她说道:“回娘娘,楚国太子殿下的名字,是叫端木夜弦。”
“什……什么!?”
这下吃惊的倒是谢静然了,原来刚才她远远地听他们讨论那楚国太子的时候,竟然没有出现幻听,那个楚国太子,竟然真的是叫端木夜弦!
可是……可是这怎么可能!假如他是端木夜弦,那他就是她马上要去见的人,可是谁知道在她的心里,可是一点都不想见到他,并且还很想躲着他啊!
但谢静然却知道,他也许真的就是端木夜弦。只因他能够在这个皇宫里出现,而又不是像上官铭语一样是慕容玄焱的好兄弟,那他肯定就是慕容玄焱的贵客了。
可她一会之后要见他啊!
谢静然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赶紧低头去看自己穿的衣服,郁闷得几乎想把自己的眼珠子都给挖出来。她怎么能这样呢,要知道在端木夜弦的心里,她可是才女一个,虽然她的名声确实不好,但那只是传闻啊,所以为了颠覆那些传闻,她才要表现得好一点,让他对她刮目相看。
但如果看她现在穿的衣服,估计不用什么传闻,端木夜弦也会完全认为,她就是一个所谓的“淫娃荡妇”了。
谢静然禁不住惨叫:“天啊,我怎么这么背啊,要是我早知道是他,我就不穿这些衣服了!”
那个宫女站在谢静然的面前,仿佛被石化了一般,愣愣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谢静然看到她,脑海中灵光一闪,赶紧像找到救命稻草一般拉住她的手:“对了,你那里有没有什么衣服?我要去换,我要赶紧换衣服,你快点带我去换衣服!”
看到谢静然这样,那宫女更是仿佛看到外星人一般。谢静然眉头一皱,正要拉着她往前走时,却只听那宫女的声音响起:“请恕奴婢无法答应娘娘的要求!”
谢静然一听这话,几乎就要立即发起火来。这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宫女,竟然敢对身为皇后的她说出这样的话来,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吧?谢静然一瞪她:“怎么,是你那里没有衣服给我换,还是你根本就想看我出丑?好了,咱们不要说什么废话了,还是赶紧去换衣服吧!我可跟你说哦,我可是会武功的,就是跆拳道,不过你也是不懂的!你只要知道一点就行了,那就是,假如你不听我的话,说不定我就会在这里将你的衣服扒下来,跟我换一下!怎么样,你不相信?你还笑?喂,我警告你哦,你要是还笑,我就真的对你不客气了!”
谢静然无限郁闷地看着她眼前这个忍不住笑意的宫女,难道她讲的话就有这么好笑吗,为什么她竟然会笑成这个样子,并且还是在她堂堂皇后的前面笑,也不知是谁给了她胆子。谢静然禁不住又一瞪她:“好了,别笑了,再笑我就真的不客气了!”
听了谢静然的这声威胁,那宫女的笑终于停住了,视线却是直接穿越她,望向她身后的某一点,然后对着她身后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奴婢叩见皇上!”
啥米?皇上!
谢静然仿佛踩到了毛毛虫一样跳了起来,不敢置信地往身后望去,却正好看见一脸似笑非笑表情的慕容玄焱,还有在他身边眼神深幽莫测的上官铭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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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奇怪神色
她还真不知道慕容玄焱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刚才不是明明被她气得够呛吗,怎么现在就已经气定神闲地站在她身后了?想来她和那宫女的话他们两个肯定都已经全部听到了,想起那宫女刚才的笑,谢静然就感觉心里憋屈得很。她怎么就这么背,在哪里都会出各种洋相,尤其还是在他们两个面前出洋相。
谢静然正在郁闷中时,只见慕容玄焱直接向那宫女说道:“你先退下!”
“是,奴婢告退!”那宫女颇为不甘心地答了声,便赶紧退下去了。看她那样子,估计是想继续在慕容玄焱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好得到他的青睐吧?不过可惜啊,就算她再怎么卖弄,慕容玄焱也是不会领情。
看着那宫女走远了,慕容玄焱便又转过头来望谢静然,眉一挑,声音欠揍:“不想皇后此番却来向宫女借衣裳换了,之前朕一再要求皇后回甘泉宫换件衣裳,皇后都对朕的话充耳不闻,怎地现在,却又这般迫不及待地换起衣裳来了?莫非――”他的眼中划过一道莫名的光芒,唇边却扬起一抹轻嘲,“皇后不想让你此刻的形象,被一个即将见面的人所看到么?”
谢静然淡淡看他一眼,不屑地答着:“我早就说了,我的事情,跟你无关!所以我为什么要换衣服,貌似也轮不到你来关心吧?”
“你是朕的皇后,你说你的事情,朕应不应该关心?”慕容玄焱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发火,而是将眉挑得更高,脸上似笑非笑的神色越发明显,“毕竟你的所有举措,都是关乎皇家的脸面,纵然朕对你不关心,对你做的事情,也是多少应该留意一下。你此次突然对自己的装束如此在意,假若朕不将原因弄清楚,难道便这般眼睁睁地看着你败坏皇家声誉么?”
谢静然仍然不屑地看他:“你放心,我知道你是皇帝,你精力也有限,所以我自然也是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浪费你的时间。而为了让你更有精力来治理国家,我看我还是离你远点的好吧,免得因为这样让你误国,而让这所有秦国人都骂我呢!好了,我就先走了,让皇上你眼不见为净,对我们两个都好,你们就在这慢慢逛吧!”
说着,她便转身就走,也不管他们会有什么反应。但这时,慕容玄焱的一句话却让她停住了脚步:“你之所以要换衣裳,只是因为,你怕让端木夜弦知道,你在这秦国的名声,朕说得可对?”
谢静然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所以她倒还真的不想否认。她回头看他,也是似笑非笑:“是,你没有说错,我的确是怕让他知道这一点。”
“哦?”听到谢静然的话,慕容玄焱的眉头又是一扬,唇边嘲讽的痕迹很深,“看来到了如今,皇后还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啊,只不过朕可是感到疑惑都很,端木夜弦现在才是第一次来到秦国,皇后又是何时认识他的?”
谢静然依然这样淡淡地望着他,说:“我昨天认识他的。”
慕容玄焱听了谢静然的话反而一愣,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干脆地就说出来。愣了一下之后,他才冷笑一声,说:“看来皇后倒还真是坦白!”
谢静然也冷笑一声:“我能不坦白么,要是我说谎话骗你的话,难道我还想落得个欺君之罪么?”
“你……”慕容玄焱看到谢静然这个样子,瞳孔收缩了一下,明显又是要发火的征兆,可是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一样,将怒火抑下,对她说道,“你和端木夜弦,真的认识么?”
“那是当然!”谢静然无限诚实地点头,“虽然我以前没见过他,可是却也听一个人讲过他很多遍了,我不想认识他也没办法啊!而现在,我之所以要换衣服,就是因为,我绝对不能因为我自己的形象,而影响到另一个人,否则,我可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罪人了!”
慕容玄焱被谢静然这番话说得委实有些疑惑,不由皱眉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唉,你好歹也是皇帝,怎么连这话都听不懂?”谢静然叹了口气,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看着他,“我早就说了我以前听一个人经常聊起他,又说了假如我形象不佳,会坏了那个人的大事,我都说得这么明显了,怎么皇上你还是不懂呢,可真是让我……唉,你是皇帝,我就什么都不说了。”
这下慕容玄焱终于按捺不住了,一下子爆发了出来:“谢静然,你要说什么就一口气说出来,不要这样拐弯抹角!”
谢静然的眼神仍然很无奈:“好了,你是皇帝,我当然只能听你的了。我本来还以为,你听了我的话后,能够知道我这样做,都是为了那个经常跟我聊起端木夜弦的人呢,可是不想你,唉……”
听着谢静然的长吁短叹,慕容玄焱又是怒气冲冲,眼里的怒火几乎都要燃烧起来将她烧成灰烬,但他不愧是皇帝,控制情绪的能力还真不是一丁点,并且谢静然的话,也成功地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忍住怒气问道:“那还请皇后明示,那个能够让皇后这般关心的人,又是那位少年俊杰?”
谢静然的眼神更加无语:“皇上,貌似我没有说那个人是男的吧?可是你竟然能想成这样,看来你的想象力,还真的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慕容玄焱又是一愣,神情中似乎还有着一丝欣喜,问道:“你是说,这个人,是个女人?”
谢静然还真不知道慕容玄焱为什么听着她的这句话,竟然会露出欣喜的神情,想来也许是刚才他所说的“损坏皇家声誉”的事情不会发生,所以他才松了口气吧?于是心里也有些不高兴,没好气地说:“是啊,你可终于猜出来了,看来你的领悟力还不错嘛!”
可是却只看到慕容玄焱眼中的怒火似乎也淡了许多,仿佛也有欣喜弥漫上他的眼,让谢静然看得心里更加疑惑起来。不由又顺带看了看站在他身边的上官铭语,眼里也是有着一种奇怪的神色,让她怎么看都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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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端木夜弦
算了,她也没有心情去研究他们的眼神,现在她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脱身,然后再去找件衣服换了。于是她也不再啰嗦,立马说道:“不瞒你说,我有个好姐妹,她可是仰慕端木夜弦好久了。以前她就一直在跟我讲端木夜弦的事情,所以我也几乎耳熟能详了。昨天我虽然算正式认识了端木夜弦,可是他却不知道我是皇后,但我今天却铁定只能让他知道我的身份了。你也知道关于我名声的传闻,要是端木夜弦也认为我是那样一个人的话,那你想想,他会不会认为我那姐妹也是这样一个人,从而根本连看她一眼都不会?所以为了我那好姐妹着想,我也就只好彻底颠覆这种传闻了!好了,一切都说明白了,这下皇上你可愿意让我去换衣服了啊?”
听了谢静然这样的解释,慕容玄焱和上官铭语的神色似乎都轻松了下来,看到他们这样的神色,谢静然也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她瞎掰的本事还不低嘛,整个弄一个烂俗电视剧里面的剧情,就把他们两个糊弄住了。可是慕容玄焱看她的眼神仍然有点将信将疑:“你说的都是真的?”
谢静然不屑地切了声:“皇上,你认为我有必要骗你吗?就算我真和那端木夜弦有什么交情又怎么了,难道我还怕告诉你啊?再说了,如果你不信的话,尽管可以去查探啊,我就不相信你一个皇帝不会查不出来这件事情!”
“哼,假若你真与端木夜弦有什么交情的话……皇后讲的话,还真是叫人大开眼界啊!”慕容玄焱冷哼一声,接着又说,“既是皇后对你那好姐妹这般仗义,朕还能再说什么?你尽管去换衣服就是,免得被端木夜弦看见,在丢了你姐妹的脸的同时,也丢了我们秦国的脸!”
“皇上请放心,这件事情,还用不着麻烦你来提醒!”谢静然就知道他接下来说的话肯定不堪入耳,所以也没好气地截断了他说的话,转身就走。慕容玄焱看着谢静然背影的眼神有点奇怪,可是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再来找她麻烦,谢静然当然也不会笨到去惹他,所以她总算是耳根清静一点地去找了件好点的衣裳换上了。
但还是没有想到,慕容玄焱这样一个传闻中英明神武的皇帝,竟然也会相信她这番谎话,并且,在听到她的谎话之后,还能答应她的要求,都让她几乎要怀疑,是不是因为他实在是转性了,或者有着什么阴谋,所以才这样对她。
不过不管怎样,谢静然都不愿再去想了。反正她不久之后就要离开皇宫了,今天来这里参加宴会都只是给他面子,以后再有什么热闹,她可是不想去凑了。
总算找了件符合她身份的衣服穿上了,谢静然可还真是不得不郁闷,原本还想气气慕容玄焱,让他在那楚国太子的面前掉掉面子,可是没想到那楚国太子竟是端木夜弦,她这样的做法,可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谢静然刚刚换完衣服正打算从房里走出来,便只听见门外有宫女的声音想起:“奴婢叩见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难道是……
谢静然还在纳闷时,就听见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响起:“你们都起来吧,不要太多礼了!”
怎么竟然真的会是他,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冤家路窄?虽然她确实不喜欢端木夜弦,但她却还是不想让他知道她的身份,毕竟他也可以说是她来到世界以后的第一个朋友,所以她当然不愿意让他知道她就是秦国的皇后,那个传闻中放荡无比的女子谢静然,从而对她有什么歧视的意思。
但是不管怎样,他迟早都是会知道的,谢静然也只好向上天祈祷他千万不要跟慕容玄焱和上官铭语那样,知道她的“特殊名声”之后,便也从此对她鄙夷和疏远起来。
而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当然就是出去和他见面了,毕竟她也不能在这里躲上一辈子。
逐渐听得那些宫女的声音远去,谢静然便也知道那些宫女已经走远,于是便硬着头皮走了出来。没有那些宫女在这边,她好歹也可以在这一段时间里隐瞒着她的身份了,虽然她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自欺欺人而已。
果然,谢静然才刚刚走出去,端木夜弦就看到她了。
谢静然的身份,他早就知道,可是看她的神色,却似乎是极为害怕自己知道她的身份一样,这到底是为什么?忽然他想起三国中关于谢静然名声的那个传闻,心里马上就明白了怎么一回事。既然她不希望他知道她的身份,那他便配合她吧。
看着谢静然,端木夜弦的眼里有着一丝惊讶,脸上的神情也是诧异无比,失声说道:“然儿,你怎么也在这里?”
看来他果然不知道她的身份啊,谢静然放下心来,对他笑了笑,避重就轻地回答:“这里是皇宫,我不在这里能在哪里?”
端木夜弦听到谢静然这么说,也是笑了笑,看来自己做得还不错。不过做戏就要做全套,端木夜弦一副忽然像发现什么稀奇的事情一般的模样,望着谢静然身上的衣服,神情变了变,说:“然儿,你此时穿的衣裳——”
说到这里,他便像忽然想起什么一样,赶紧停住他说着的话。谢静然不由有些郁闷地看了看她自己,她才是刚刚换的衣服,该不会又出了什么问题吧?
可是就算谢静然把全身都看了个遍,也是一点纰漏都没有看出来,不由疑惑地向他望去,问道:“怎么了?我的衣服没什么问题吧?”
“哦,没什么……”端木夜弦赶紧说道,可是谢静然却怎么觉得,他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端木夜弦看见谢静然怀疑的神色,知道自己演的戏谢静然果然也相信了,于是赶紧转移着话题:“对了,然儿你刚才一直在那个房间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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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知晓身份
“是啊。”谢静然点了点头,很诚实地答着,却看到他的脸上有一丝紧张的神色闪过,她还在纳闷时,只听他的声音传来,其中似乎也含着些许的担忧:“那……然儿,你在这个房间里,有没有……有没有听到什么……”
说到这里,他仿佛顾忌着什么一般,没有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看到他这样,谢静然不由笑了笑:“听到了什么?我可是什么都没听到哦,难道刚才你在和谁聊天,内容是我不能听到的么?”
看她一脸的好奇,端木夜弦仿佛松了口气一般,微微笑了声,说:“其实也没什么了,对了然儿,你现在是去哪里?”
“去哪里?我也不知道啊,不如你想去哪里,就带去好不好?”谢静然依然在一边装着傻,含笑望着他。
端木夜弦听到谢静然这么说,心里暗暗笑了笑,却是配合着谢静然,点了点头,说:“好,既然然儿这样说的话,那,我就带你去我即将要去的那个地方吧!”
看到端木夜弦好像忽然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什么事的神情,谢静然的心里反而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似乎如果她答应他的话,事情的发展,便会完全跃向另外一条完全陌生的轨道。
于是谢静然也顾不上装傻,走到端木夜弦的面前,朝他一笑:“好了,你也不要突然变得这么严肃好不好,你要去的那个地方,我早就知道是哪里了,刚好我也恰巧要去那里,所以我们就一起走吧。”
“你已经知道我要去哪里了?”听到她这样说,端木夜弦的神情中掠过一丝慌乱,看在谢静然的眼里,让她更是忍不住想笑。谢静然点了点头,说:“好了,你不就是楚国的太子吗,这样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还是朋友不是么?”
端木夜弦听了谢静然的话,似乎有点惊讶,但眼中却掠过一道轻微的喜色,也是点头:“是啊,我们还是朋友!然儿,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你竟然……”
“我竟然没有因为知道你的身份而吃惊,你是不是想这样说啊?”谢静然笑着说出这句话来,又望着他,说,“其实呢,只要是朋友,就用不着计较彼此的身份。就如同我们两个,就算身份再悬殊,也不会影响我们友情的,你说是么?”
端木夜弦的眼神更加的亮,不住点头:“是啊,然儿你说得没错,当真太有理了!”
“既然你认为我说得有理,那是不是说明,不管我们的身份是什么,你都会继续把我当成朋友?”
谢静然挑眉看他,唇边却有着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端木夜弦看到她这样的笑,不由愣了一下,才说:“不错,不管我们的身份再怎样悬殊,我们也都是朋友。这还是然儿你说的呢,你很多时候说的话,都是那么别致,让人真的无法拒绝……”
谢静然没有理会端木夜弦后面的自言自语,只是笑得更加“奸邪”:“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可要好好地记住你现在说的话哦,要是你敢反悔的话,我可是不会原谅你的!”
“哦。”听到她这么说,端木夜弦慌忙点头,看着他又要说话,谢静然慌忙拉住他,说:“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不要废话了,还是赶紧去参加你将要去的那个宴会吧。”
见谢静然拉着他的手,端木夜弦的眼睛几乎都直了,愣愣地盯着她拉着他手的那处,讷讷的说:“然……然儿,你……”
“怎么了你?”谢静然不解的望着端木夜弦,却见他被她这样望着,就连脸也渐渐的红了,在静夜的灯光的照耀下,让他的脸看起来,竟然有一种令人无法移开的绝世风采。一时间谢静然竟然看得呆住了,也忘了问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望着她。只见他的视线渐渐从两人牵手的那处移向了她的脸上,看见她也在看他,神情更是奇怪万分。
端木夜弦怔怔的望着谢静然,忽的眼里掠过一抹恍惚无比的神色,让他的眼睛看起来便如笼上了一层轻雾的钻石一般,有一种让人莫名便被吸引其中的迷离魅力。他果然是很帅的,可是她明明没有那么花痴的,为什么看到他的这种眼神,她却根本无法挪开视线?
谢静然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地骂着自己没出息,明明不喜欢人家还这样盯着人家。可是忽然,她心中的胡思乱想却根本无法进行下去,只因这时,端木夜弦的另外一只手,已经……已经抚上了她的脸庞!
谢静然全身都在瞬间僵硬住了,愣愣的看着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向她伸来,然后,轻抚上她的脸庞。他的动作温柔无比,眼里也是洋溢着仿佛亘古以来便充溢其中的无尽温柔,似乎怕自己稍稍一用力,便会对她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他的手指上似乎带着一种莫名的蛊惑,被他的手指触到的肌肤上,都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直达心底深处的颤栗感,让她根本无法去推开他的轻抚,反而,还希望着自己在他的温柔抚摸下,沉迷到永远。
端木夜弦眼中的温柔越发的深,眼神也迷离得恍若一场轻盈无比的梦。他静静的望着谢静然,眼里的柔情几乎要将她溺毙其中,谢静然只感觉仿佛她全身所有的神志都在瞬间离她远去,只有端木夜弦仿佛梦呓一般的叹息在她的耳边响起:“然儿……”
听到他的声音,谢静然只感觉她的心忽然轻轻一颤,只是愣愣的望着他,却不知道自己该有着什么举动。端木夜弦见到谢静然这个样子,不由轻轻笑了笑,然后将她的手紧紧执着,眼里有着淡淡的期盼:“然儿,你……愿意跟我走么?”
“跟你走?”谢静然喃喃念着这句话,脑袋里面还在因为端木夜弦之前的举措而有些昏昏沉沉,听到他的话,也不知道他究竟在说些什么。端木夜弦听得谢静然的话,点了点头,眼里有了一丝坚决:“对,跟我走!我们一起去楚国,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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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永不后悔
“我们一起去楚国……楚国……”谢静然仍是无意识的复述着端木夜弦说的话,可是忽然――
“等等!你说什么?你说要带我走,你说要带我去楚国?”
谢静然像刚刚才从梦中惊醒过来一般,瞪大眼睛看着端木夜弦,声音中尽是不敢相信。端木夜弦看到谢静然这个样子,又是微微笑了笑,说:“是啊然儿,你答应和我一起走么?”
“你在说哪门子话啊,我为什么要跟你走?”谢静然没好气的呼了口气,忽然发现端木夜弦的手还在她的脸上,而她,也还在握着端木夜弦的手,不由大叫一声,将他的手猛地一扔,“天啊,你在干什么?你的手,怎么会到了我的脸上?你……你……天啊,不会吧!”
谢静然一副完全无法相信的模样在一边自言自语着,她怎么可以这样!就算端木夜弦是她的朋友,但她怎么可以让一个朋友用手抚上她的脸,毕竟他又不是她的男朋友!想当初上官铭语对她轻薄时她是那样愤怒,可是为什么现在,她却没有一丝发怒的感觉?
难道……
谢静然心里忽然涌上一个惊人的想法,可瞬间又被她否决了:“不会的不会的,我怎么可能喜欢他,我对他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啊……”
看到谢静然仍然在自言自语,并且一脸的懊丧,端木夜弦的眼中划过一道黯然,也将手收了回来,喃喃的说:“然儿,对不起,我没想到……”
看见端木夜弦还在讷讷地向她道歉,谢静然也不想两人之间的友情因这件事而受到什么影响,于是便呼了口气,说:“好了,我们不要在这里废话了,还是快点去参加聚会吧,去晚了估计慕容玄焱肯定又要骂人了!”
“慕容玄焱?”端木夜弦的眼中划过一道惑然,谢静然居然对慕容玄焱也这样不客气?可是还没有得到解答,谢静然便已经在他肩上拍拍:“好了,你还在那里发什么呆啊,走啦!”
“哦,好。”端木夜弦赶紧反应过来,神情却有点不对劲,仿佛想问谢静然什么话,却又犹疑着不敢问出来一样。看到他这样欲言又止的模样,谢静然不由皱了皱眉:“你怎么了,干嘛摆出这样一个样子来啊?”
“没什么。”端木夜弦听到谢静然这样问,赶紧朝她笑笑,可是才刚刚闭嘴,他又忍不住朝她望去,谢静然终于忍受不住他这种温吞的态度了,禁不住将眉皱得更深:“拜托你有什么就问吧,现在这个样子,弄得我的心里也是很不爽了!”
端木夜弦仿佛突然下定了决心一般,忽然将脚步停下,转头望向谢静然,眼里有着一抹认真。谢静然看到他这样的神情,不由也停住步子,疑惑地望着他,不知道他将要问她的,又会是什么问题。
可是,却没有听到端木夜弦问出任何问题来,而只是看到他忽然将头重重一摇,轻轻笑了起来,笑中充满着淡淡的自嘲:“算了,我根本就用不着再问的,其实,对于这个问题,我也是早就应该明白的了吧……”
端木夜弦的声音越来越低,可是他的眼里,却抑制不住地有着些微的沉痛。看到他这样的神情,谢静然心里更加的疑惑,可是看他这样,也不好追根究底,只好呼了口气:“好了,你也不要在这里自言自语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端木夜弦也点了点头,便不再提这个话题,就跟着谢静然一同向举行宴会的景阳宫走去。一路上,虽然两人没有再说话,可是谢静然却分明感到,似乎在两人之间,有一些东西,已经跟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仿佛有着一种莫名的暧昧在两人之间流转,让谢静然的心,也不由有些微微的醺然若醉。
这到底是怎么了?谢静然不由得使劲晃晃头,可是脑海中却忽然闪现出了刚才端木夜弦轻抚她脸庞的景象,脸也在瞬间红遍。谢静然禁不住转头去看端木夜弦,可是却只看到他的眼里,与刚才的似海柔情不同,此事充溢他眼中的,是满满的哀伤与失落,让她看得心里也有微微的痛。
算了算了,什么都不要管了!谢静然又是甩甩头,希望将刚才的那一幕甩开脑海,可是却发现这根本就是无济于事,她越不想去想这件事情,它却偏偏越发在她的脑海之中回荡。
终于,在这段如同炼狱一般的旅程中,谢静然和端木夜弦来到了景阳宫的大门口。
望着里面灯火通明的情景,谢静然忽然有些迟疑,不知道假如她进去了之后,端木夜弦又会怎么对她。可是谢静然又想起一件事情,不由放下心来,望着端木夜弦,笑着说道:“对了,刚才我们说过,虽然我们的身份有着很大的悬殊,可我们还是朋友,你还记得吧?”
端木夜弦还没有说话,谢静然又接着说道:“说实话,当我知道你是楚国太子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感到很震惊的,但我又想,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所以当然不要顾忌这么多了,朋友就是不要管那么多友情之外的事情,是吗?”
端木夜弦一副彻底被谢静然说晕了的模样,什么也没说就点了点头。谢静然不由一笑,在他肩上拍拍,笑道:“好了,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不管怎样,你也是不会顾忌我的身份了?”
“然儿,我对你说过的话,永远都不会反悔的。”端木夜弦见着谢静然的笑,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迷离,却是坚定地点头,似承诺一般说出这句话来。
谢静然不由微微愣住,很快又反应过来,笑了笑,说:“好,那就这样说好了啊!我们进去吧,料想现在慕容玄焱肯定在等着我们两个,并且都等得不耐烦了!”
“好。”端木夜弦点了点头,就和谢静然一道走了进去。果然,谢静然的身影才刚出现在景阳宫里,就只听见慕容玄焱暴龙一样的声音响了起来:“不想皇后竟然还记得这次宴会的事情,朕还以为,皇后早便借口去换衣裳,而回到了自己的甘泉宫中呢!”
谢静然望了他一眼,不屑地笑笑:“皇上竟然这般说我,是对自己的影响力没有自信,还是因为在一个本来就不讲信用的人眼里,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是不讲信用的呢?”
“你――”慕容玄焱被谢静然这句话回击得不由愣住,瞪着眼睛看着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可是忽然,他却冷哼一声,不再看她,而是望向她的身后,脸色微微有了些缓和:“原来楚国太子殿下也来了,那便请先入座吧。”
“多谢皇上。”端木夜弦的声音里,似乎有着一丝奇怪的波澜。听到慕容玄焱这句话,谢静然才反应过来,这下端木夜弦也知道她是秦国皇后了,那么他又会怎么看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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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莫名视线
谢静然不由向端木夜弦望去,却只见他也在看她,眼神里有着一抹淡淡的黯然,更多的却是无奈和哀伤。看到他这样的眼神,谢静然心里不由一惊。
谢静然还在胡思乱想时,却没看到慕容玄焱的脸又黑了下来,朝两人望了一眼,冷哼一声,声音阴阳怪气:“皇后还在那里站着,究竟想干些什么?”
“我干什么好像不用你管吧?”谢静然也没好气的望了他一眼,端木夜弦可是她的朋友,并且身为楚国太子,她也是不用太顾忌着什么而给慕容玄焱太大面子。听见谢静然这样说,慕容玄焱自然又是一副即将发作的暴龙模样,可端木夜弦却笑了笑,说:“皇上,然儿虽然是秦国的皇后,却也是我的朋友,我想然儿也许是想和我说说话吧。”
“朋友?似乎据朕所知,你们是昨天才认识的吧?并且,她可是我们秦国的皇后,她的名讳,似乎也不是太子所能称呼的,是么?”听到端木夜弦的话,慕容玄焱的脸上划过一道阴影,对端木夜弦也不见得有多客气了,“何况,这个宴会乃是特地为了接见太子殿下而举办的,此时皇后也该坐到朕的身边来,才是咱们秦国的规矩,知道么?”
听到他这话,谢静然心里更是火大。真是不知道慕容玄焱吃错什么药了,有火冲她发就是了,干嘛端木夜弦在一边站得好好的,他也要去找茬?谢静然正要为端木夜弦打抱不平时,却只听端木夜弦的声音从身边传来:“我知道了,皇后娘娘,我先去那边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朝一边的座位走去。谢静然还没来得及招呼他,就只听见慕容玄焱的声音在耳边不阴不阳地响了起来:“皇后还不过来,莫非是忘记了之前对朕说的话么?”
谢静然瞪他一眼:“你放心,我可没有你想象中那样出尔反尔,过来就过来!”
说着,谢静然就气冲冲地朝慕容玄焱走去,真是搞不懂慕容玄焱到底怎么了,似乎天生就有惹她生气的本事,本来她心情还好好的,现在被他这样一弄,还真的极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看见谢静然这个样子,慕容玄焱却是不由笑了,就在她快走到他的身边时,他忽然一伸手拉住她的手臂。谢静然被他这样一拉,脚下一软,猝不及防之下,她便一下子摔倒在他的怀里。
顿时,一阵好闻的兰花香味袭入谢静然的鼻中,让她的神志不由有了一丝恍惚,一时竟不想离开慕容玄焱的怀抱。可这时,一个略略含着轻嘲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皇后却与朕保持如此仪态,难道不觉得贻笑大方么?”
谢静然简直要气晕了,她见过无耻的人,可是还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什么叫她和他保持这种姿势贻笑大方,明明就是他自己拉她的,还好意思来说她!
谢静然抑制不住心里的怒气,一下子将他推开,睁大眼睛瞪着他:“你不要给我胡说好不好?大家都亲眼看见了,是你拉我的,要不是你拉我我会摔倒?你现在竟然还把责任推给我,我真是没看过像你这样不害臊的人!”
“哦,是么?”慕容玄焱的声音中依然含着轻微的嘲讽,“朕可是明明白白看见,是皇后自己假装摔倒,才发生这种情况的,为何皇后又要一口否定?”
“如果我真这样做了,我才不会否定,但是我没有这样做,我又为什么要承认!”谢静然依然怒视着他,“并且对你,就算把我杀了,我也是不会这样做的!”
听到谢静然这样的话,慕容玄焱的眼里划过一道淡淡的黯然,却仍是冷笑着说:“真是这样么?可是为什么尽管你一直这样否认,在这景阳宫里面的另外两个人,可都不是这样想的哦!”
“你说什么?”谢静然心里一惊,转头望去,只见端木夜弦,还有原本坐在一边一直被她刻意忽视的上官铭语都在望着他们,显然已经是将她和慕容玄焱此时的表现看成是“夫妻之间的甜蜜相处”了。谢静然想起刚才慕容玄焱拉她的时候,恰好处于他们两人的视线死角,所以,他们会产生什么误会,用脚趾头也能想象得到了。
谢静然只感到心里的怒火燃烧得越发的猛烈,死死地瞪着慕容玄焱,咬牙切齿:“你是故意的!”
“嘿嘿!”慕容玄焱得意地朝她笑笑,又说,“可是你不也是很享受的模样么?不然为什么直到现在,你知道这是搞的鬼之后,你仍然赖在我的怀里不肯离开?”
“你别臭美了!”谢静然这才反应过来,跟他吵了这么久,竟然没想到她仍然在他的怀里,于是她赶紧伸手将他一推,就像推开什么分外厌恶的物体一般,然后站了起来,望着他,眼里仍然燃烧着熊熊的怒火:“谁喜欢赖在你的怀里?我告诉你,本姑娘才不稀罕!不过假如你这么喜欢别人赖在你怀里的话,那就尽管去找你的赵贵妃好了,本姑娘才不高兴奉陪!”
“哦?皇后说这些,可是在怪朕平日将你冷落了么?看来朕以后还真不应该将这皇宫里面,有着一座甘泉宫的事实给忘记了啊!”
听了谢静然的话,慕容玄焱却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双眉一挑,唇边带着一抹挑衅的笑望着她。看到慕容玄焱这个神情,谢静然还真是无语了,他好歹也是一个皇帝,并且年纪也不小了,可是他做的事情,怎么就这么幼稚?他说的话,怎么就这么上不了台面?
并且,还是当着别国使臣和他的臣子说出来的,也不知道那些话,他是怎么能说出口的。
算了算了,不要再和他计较了,本姑娘好歹也是一成年人了,要是再和他这样一个弱智加幼稚的草包皇帝计较,那才是真的掉价呢!谢静然一边在心里默念着,一边向他给她准备的座位走去。
可是当她坐下来时,却只发现端木夜弦正朝她和慕容玄焱望来。在他的眼里,有着一抹若有所思,但除此之外,还有着她熟悉的心痛和惘然。看到他这样的眼神,谢静然的心里也不由有些歉意,她知道,刚才慕容玄焱那样的举措,真的伤了端木夜弦的心,而他,也是真的爱着她的。
想到这里,谢静然只好移开视线不再看他,可是当她转过头来,却又触到一双正在向他们行注目礼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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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为何解释
她疑惑望去,只见一旁的上官铭语也正在望着他们,在他如同琥珀一般晶莹而透明的眼中,有着一抹淡淡的哀伤在流转,仿佛蜿蜒在平静湖面上的一圈涟漪。这可真是奇怪了,他干嘛要有这这种眼神?端木夜弦失落倒情有可原,而他又在失落伤心个什么劲?
难道,是他太讨厌她,并且对慕容玄焱太过忠心,所以对她和慕容玄焱的亲近行为,他都会忍不住痛心疾首?
这人还真是多管闲事呢!谢静然也懒得再理他,便将视线转了过来。可是这时却又看见慕容玄焱朝她望来,在他的唇边有着一抹得意的轻笑,他靠近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似乎皇后的那个好姐妹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依朕看来,好像端木夜弦对你那个好姐妹一点意思都没有,反而……呵呵,不过就算这样,以后他也不可能打你的主意了,皇后说是么?”
谢静然狠狠瞪了慕容玄焱一眼,原来他刚才那样做,都是为了在端木夜弦面前示威。还真是服了他了,这么弱智的事情都干得出来,就算他不这样做,她身为秦国的皇后,端木夜弦胆子再大,也是不会来惹她的吧,可是他……
谢静然又是给了他一个白眼,却换来他更加得意的笑容。她索性不再讲话,看他这个样子,分明就是一个有着向低龄化和白痴化趋势发展的人,她如果再跟他啰嗦,那她就是自我掉价了。
见谢静然不理他,慕容玄焱颇有几分无趣,便也离她远点,无话找话:“对了,朕早便听说皇后喜欢看飞天群舞,所以今日朕特地召了一些舞姬来表演,希望皇后能够满意。”
没想到他到现在还是在向端木夜弦示威,不管怎样,端木夜弦总算是她的朋友,所以谢静然心里也很是不爽,也不配合他,只是淡淡说了声:“是么?我有这样说过么?我只记得我曾经说过,我最讨厌看的就是歌舞,可是皇上竟然说我最喜欢看的就是歌舞,难道这是赵贵妃曾经说过的话,而皇上才一直记得,却以为是我说的?”
“你……”见谢静然丝毫不给他面子,慕容玄焱的脸阴了阴,但旋即又恢复了平静,望了端木夜弦和上官铭语一眼,这才说道,“既然皇后不喜欢看歌舞,那么朕便命他们退下,如何?”
看他现在这样,谢静然是绝对不相信他是转性了,他这样做,绝对是因为怕在另外两人面前没面子,所以才假装与她“情意绵绵”的模样。谢静然也不由朝端木夜弦望去,只见他见到她和慕容玄焱现在这样的样子,眼中又是浓浓的黯然涌起,却不再看两人,而是端起酒杯喝起酒来,脸色一如既往的暗淡无光。
似乎因为阴谋得逞,慕容玄焱脸上渐渐拂起笑容,笑着望谢静然,说:“皇后喜欢什么,便尽管对朕说就是,朕知道因为赵贵妃的原因,皇后这几天对朕都心怀不满。但皇后与朕毕竟是夫妻,所以还希望皇后不要继续这样生朕的气了,都是朕的错,好不好?”
听到他的声音越来越温柔,谢静然身上的鸡皮疙瘩却越来越多,几乎都要呈流水状往下坠落的趋势了。看见端木夜弦的脸色更是灰败一片,她心里也不由不忍,于是狠狠瞪他一眼,咬牙说道:“你可别得寸进尺!要是我让你在夜弦面前没有面子,你可千万别后悔!”
“夜弦?”慕容玄焱的唇边掠过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意,“看来皇后与你这位好姐妹心仪的男子,关系可真是亲密无间呢。”
“我和他关系怎样,跟你又有什么关系?”看到他这样的笑,谢静然心里的火气也越大,冷冷说道,“反正我不管跟谁关系都好,就是除了和你!当然,还有你那位姓上官的好兄弟,本姑娘也不是太待见的,所以你想说什么就说好了,反正不管你说多少,都不可能离间我和夜弦之间的友情,也别妄想我对你的印象会有什么好转!”
“友情?哈!”听到谢静然的话,慕容玄焱却是不屑的笑笑,看到他这样的笑,谢静然心里的火气燃得更加厉害,没好气的说:“你笑什么?我的话就有这么好笑吗?”
慕容玄焱望她一眼,唇边仍是那种略含讽刺的笑:“难道皇后不觉得好笑?你与端木夜弦什么关系,每个人一眼便能看出,你又为何要在朕的面前说你们只是朋友?你当朕是傻子,还是当朕是瞎子?”
“你胡说什么?夜弦本来是我的朋友,我为什么要骗你?”
“是么?假如他真是你的朋友,为什么会在刚才朕那样待你时,他的眼神会那么痛苦,他的脸色会那样苍白?”慕容玄焱冷笑,“倘若真是朋友,他看见朕这样对你,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还会那么痛苦?皇后,关于这个原因,你能解释给朕听听么?”
他的话,莫名就让谢静然的心里一阵烦闷起来,还有着一种奇怪无比的情绪在她的心里纠缠不休。谢静然忽然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也不敢去看端木夜弦,只有将视线挪开,望着她自己的脚尖,语气仍然有着浓浓的否认:“我早已经说了,我和他只是朋友,你要信就信,不信就算了!好了,你的废话也说完了吧,那就不要再说了!如果真的将我惹烦了,我可不管这是什么宴会,本姑娘可没兴趣参加!”
可是尽管不看他,谢静然却只感觉如芒刺在背,似乎有一双犀利的眼睛正在盯着她。她终于忍受不了这种感觉,一下子抬起头来,果然看见慕容玄焱正定定的望着她,眼里有着一种微微的悸动。
他就这样望着她,忽的对她说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对朕解释?”
“我……”谢静然被他这句话问得不由愣住了,对啊,她和端木夜弦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对他解释?他又不是她的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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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宴会泡汤
看见慕容玄焱眼里逐渐闪耀起来的笑意,谢静然不屑地望他一眼,“我什么时候对你解释了?只是我看不惯你这样幼稚的做法罢了!明明很讨厌我,却装作和我关系这么好的样子,真是弄不懂你这么幼稚的人怎么当上皇帝的!”
慕容玄焱勾唇一笑:“哦?朕所做的一切都是幼稚?那么为什么据朕所知,做朕这个幼稚皇帝的皇后,皇后似乎还挺满意的呢?”
“我哪里满意了?我不是早跟你说过吗,我巴不得快点离开这个皇宫,这个皇后我也不稀罕当,你尽管留给你的赵贵妃去当好了,毕竟你自己也说过,我明天就可以离开皇宫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谢静然的唇边禁不住有了丝笑意。明天就到了她离开皇宫的时候了,怎么说她都要得意一番啊,可是她却只见慕容玄焱的眼也在瞬间冰冷下来,原先充溢其中的笑意无影无踪。看到他的神色有了这么大的变化,谢静然心里也不由一惊,却是不甘示弱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接下来又会干些什么。
可是却只看见慕容玄焱的脸色也渐渐冷了下来,他淡漠的转过头去不再看她,声音里也是冰冷得没有一点感情:“好,既然在皇后的心里,朕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幼稚无比,并且这个皇后,你也是当得一点都不满意,那么朕还用得着说什么?你明天就给朕离开皇宫,尽管跟你的夜弦去卿卿我我好了!”
他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让谢静然不由抗议:“你这句话什么意思?我早说了我和夜弦只是朋友,你怎么――”
“哼,事到如今,皇后还用得着狡辩什么!”哪知慕容玄焱根本理都不理她,就冷冷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听到他这样的语气,谢静然不由一愣,然后心里也火大起来,也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声音也是冰冷:“哼,不说就不说,要不是你来找我说话,你以为我会很想理你啊?再说了,离开皇宫可是我最渴望的事情,到时就不用再见到你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啊!”
谢静然心里恨恨想到,这样的话,就不信不会把他气死!她得意地看着慕容玄焱,只见他果然转过头来看她,眼里有着喷薄而出的怒火:“谢静然,你别太过分!”
谢静然得意朝他一扬眉:“怎么,你很生气是吧?谁叫你一直惹我的,现在我就让你看看,惹我又是什么下场!”
说完这句话,她索性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周围三个帅哥惊异的表情,便朝他们“嫣然”一笑,说:“不好意思了啊,本宫忽然想起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就先走了,你们好好快活快活,恕我不奉陪了!”
“谢静然,你说什么!”
话音刚落,慕容玄焱充满怒气的暴龙声音就在身后响了起来,谢静然唇边扬起一抹如同小白兔一样纯洁无暇的轻笑,回头对他说道:“皇上,臣妾告退了,还请皇上不要怪罪!”
看见慕容玄焱刹那间变得难看之极的脸色,谢静然只感觉心里得意得很。哼,跟她斗,她的那些小伎俩,他还有很多没有见识到呢!很生气是吧?既然预料到现在这么生气,那为什么之前还要惹她,要知道她的性格可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灭他满门的!
谢静然得意非凡地朝慕容玄焱扬了扬眉,转身就走。看见端木夜弦执着酒杯的手瞬间僵在半空的样子,她也朝他一笑:“夜弦,我走了哈,你在这慢慢喝酒,没我在这里也一样精彩的!”
然后,又顺带望了一眼坐在一旁被她特地忽略的上官铭语,他的脸上也是有着淡淡的惊愕与意外,可惜与另外两人的待遇完全不同,对于他,她可是懒得招呼一个字的。
就这样,谢静然无比潇洒地将这三个人尾随的视线无视,雄赳赳气昂昂地朝景阳宫外走去。此刻在她的心里,可是充斥着无尽的得意啊!怪就怪慕容玄焱这条大暴龙不自量力,头脑发热来惹本姑娘,她本来还想好好配合他进行完这场宴会的,可谁叫他不给她面子?既然他不给她面子就别怪她不给他面子了!
这下,宴会进行不下去了,不但他颜面扫地,便连他打算利用她来气气端木夜弦的计划,也这样泡汤了,可真是让她无限解气啊!
谢静然走出景阳宫的大门,仍能听见身后传来某人的怒吼:“谢静然,你给朕站住!”
哈,你叫我站住我就站住啊?这样听你的话,那本姑娘的面子往哪里搁?谢静然对这句话充耳不闻,依然无比淡定潇洒地往前走,想着明天她就解放了,心情更是无限舒畅啊!
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
但她的笑还没有完全笑出来,就只感到耳边出现一个天雷一样的声音:“谢静然,我叫了让你站住!”
“谁呀?我耳朵都要聋了!”谢静然不耐烦地转头一看,可是刚刚看到那个说话的人,她的眼睛就差点跳窗了,不会吧,说话的人怎么会是他?并且……并且他什么时候到了她的身边?
只见慕容玄焱正站在她身边望着她,在他的身上,似乎无时无刻不再喷薄着无尽的怒意,并且他的眼中,也是幽黑一片,可是却能让人感觉到其中的不平静,仿佛有着漫天的怒火在燃烧。他就这样望着她,双唇紧紧抿着,居高临下,有种要将她屈服于他这无边愤怒中的威势。
谢静然却是呆呆地仰头望着他,不知道他这样望着她是什么意思。照理说她这样出来虽然扫了他面子,可是他也不至于生这么大气吧?竟然将里面的两大重要人物都抛下来追她,难道就是为了将她骂一顿挽回面子?
慕容玄焱见谢静然这样望着他,稍稍愣了一下,便又冷着脸说道:“你真这么讨厌朕?你真这么喜欢端木夜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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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绑在身边
“停!”谢静然反应过来,伸手做出一个阻止的动作,“我实话跟你说好了,你刚才这些话半对半错!对的是,我确实很讨厌你,错的就是,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夜弦,所以就请你不要这样继续误会我了,好不好啊?”
“我误会了你?哼!”慕容玄焱的脸色越发难看,一把揪住谢静然的手腕,如墨的双眼直直地盯着她,“谢静然,若你不喜欢端木夜弦,你又为何会与他这般亲近,并且还直接称呼他的名字?你口口声声说他是你的朋友,可是男女之间也有友情么?朕可真没想到,平日作风一向如此大胆的皇后,此番却不敢承认自己的真正心理,不知这又是为了什么?”
谢静然不屑地望他一眼:“我说你也太孤陋寡闻了吧?谁说男女之间不可能有着友情的?就算你以前不知道,现在我也让你见识到了,我和夜弦之间就是只有友情的,都是你自己思想不纯洁才想歪的!好了,我要回我的甘泉宫了,你也快点回去陪你的客人吧,时间是宝贵的,拜托你不要浪费我们大家的时间了,ok?”
说着谢静然就要走,他有时间在这跟她唧唧歪歪,她可没时间奉陪。可是尽管她走的决心那叫一个强,也是根本就不能迈动步子,因为这时,慕容玄焱揪住她手腕的那只手彻底发挥效用了,一下子就将她钉在了原地。
谢静然回头瞪他,叫道:“你干什么,快点放手啊!”
“朕为什么要放,难道是要朕继续放任你们两个在朕的眼皮底下你来我往么?”慕容玄焱挑眉说道,一脸的理所当然。
“你神经病啊你,我都已经说了我跟夜弦没有关系了,你还在这里胡扯个什么!”谢静然真的忍不住心里怒气,本来打算的好声好气都跑得无影无踪,“再说了,我敢作敢当,假如我真喜欢夜弦我自然会承认,又为什么怕否认,难道我怕你听到了吃醋啊?”
“夜弦,夜弦!你一口一个夜弦,料想世上每个人听到你对他这样的称呼,都会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吧?”慕容玄焱冷笑,手下却越发加重力道,差点将她的手腕都要掐断了,“既然你对端木夜弦这般的情深意重,那你又为何口口声声否认与他的关系?朕倒真是想不到,皇后竟然是这样一位敢做不敢当的人!”
谢静然真是不想再跟他说话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懂不懂中国话,她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他还要跟她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于是她也不解释了,只是淡淡望了他一眼,将手一甩,说:“不好意思,就算我真跟他有着什么关系,又关你什么事?你不是很想我离开这个皇宫,不要再当你的皇后了吗?那好啊,我明天就可以离开皇宫了,你眼不见为净,我究竟做了些神情,也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也用不着你再像现在这样无理取闹!好了,我走了,你自己在这里好好的待着吧!”
说完,她提脚就要走,可是……
“喂,你放手行不行啊,干嘛一直拉着我,我要走了!”
谢静然瞪他一眼,刚才她那样重地一甩手,却根本不但没有达到甩开他那只魔掌的目的,反而还让他的手将她攥得更紧。而她也是这时,才发现他的脸色难看得要命,这还真是奇怪了,他对她甩什么脸色啊,看现在的情形,要甩脸色的那个人,怎么说也应该是她吧?
听到谢静然的话,慕容玄焱闷哼了一声,十指却将她的手腕攥紧,说道:“你与他有什么关系,不关我的事情?你真这么希望着离开皇宫,以后都再不愿回来?你告诉我,你这样做,都是不是为了端木夜弦?是不是为了他……”
“喂,你在发什么神经啊?”谢静然不明所以的望着他,可是她的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涌上一层淡淡的惊惧,只因他现在的脸色真的太难看了,并且他眼中一种流转不停的危险光芒,都在向她昭示着一个事实――
那就是,他很生气。
这下谢静然还真是不懂了,他在生个什么气啊,难道男人都是这样,尽管不爱一个女人,可是只要那个女人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就会因为她爱上别人而气愤?她禁不住在心里冷笑,连原本心里的那丝惊惧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仰起头,直视着他的眼,唇边一抹轻笑:“不错,我的任何事情,都跟你没有丝毫关系,所以你现在可以放手了!并且我希望,你能够履行你自己的诺言,放我出宫,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的皇后你爱选谁就选谁,那个位子,以后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点关系都没有?哈哈,皇后这句话可真是说得轻巧无比啊!”听到谢静然的话,慕容玄焱眼中光芒一滞,双瞳也微微紧缩了一下,却是将身子向她俯来,贴近着居高临下看她,唇边却尽是威胁的意味,“你可千万别忘了,不管如何,你都是我的皇后,就算你出了宫,你也仍然是我的皇后!就算你不想当皇后,也必须由我来废你,但就算那样,你也是我的废后!”
“你……”谢静然气极,看到他的身子以这种压迫性的姿势看她,她不由将自己的身体一边向后仰去,一边皱眉瞪他,“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我的一切一切,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所以请你不要这样妄自宣布你对我的所有权!并且请你放开我,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不要再和我有什么瓜葛,相信这样一来,对我们两个都好!”
“这样一来,对我们两个都好?哈哈!”慕容玄焱的脸离谢静然越来越近,自他口中逸出的温热气息,从她的脸上轻轻拂过,有一种分外异样的感觉。他死死地望着她,双瞳更是紧缩,眼里的光芒危险却诱人,“我倒还真没想到,你竟然这般讨厌我,并且还对我说出这种话来!可是就算这样又如何?你再讨厌我,你再想跟你的夜弦在一起,只要你还是我的皇后,你的这个妄想就永远不可能实现!即然这样,我也不介意让你来当这个有名无实的皇后,也不想看见你在跟以前那样,做出任何败坏皇家声誉的事情出来!”
谢静然又是一阵气紧,怒盯着他:“你的意思是说,不管怎样,你都是要把我绑在你的身边,当一个永远挂名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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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你放我走
慕容玄焱唇边露出一丝邪魅的冷笑:“不错,我就是这么想的。”
“你休想!”谢静然继续怒瞪着他,也是冷笑,“你别以为你是皇帝,就可以决定我的去留!我实话跟你说好了,其实只要你这次把我放出宫去,我根本就没打算要回来!再说了,你也不喜欢我,你干嘛要把我留在宫里影响你和赵琳琅的恩爱生活呢?没有我在的话,料想你和赵琳琅的关系会更好吧,她也用不着因为这个皇后的位子被我霸占而耿耿于怀了!难道你很喜欢看着她因为这个问题而每天心情不好吗?”
“不想你到现在,还要替别人考虑,倒还真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慕容玄焱唇边依然是那抹邪魅的笑意,“只不过,我和她怎样,又与你何干呢?既然你这么喜欢当着我的面和端木夜弦眉来眼去的,那我和琳琅再怎么亲密,应该也是向你学来的吧?”
“你……”谢静然无语地望着他,因为他这通话,本来一贯伶牙俐齿的她,竟然被他给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她只有冷冷望他一眼,说:“好,算你狠!既然你这么喜欢向我炫耀你们之间的甜蜜,那我就尽管好好地欣赏好了!只不过,假如你的赵亲亲对我有什么冒犯的话,可别怪我搬出皇后的架子来收拾她!要知道,不管怎样,她都只是个妃子,而我是皇后,如果你怕你的赵亲亲受到什么伤害的话,你现在尽管可以改变主意,别到了以后后悔都来不及!”
“哦?”听见谢静然这么说,慕容玄焱的眉一挑,忽然又低下头来看她,“难道现在,你已经同意了我的话,愿意心甘情愿当我的皇后了?”
谢静然冷冷望他一眼:“你不会自我感觉这么好吧?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只不过现在假如我不这么说,我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么?”
慕容玄焱揪着谢静然的手忽然一紧,危险的气息轻拂着她的脸颊:“你就这么不想当我的皇后?”
“是啊,我一点一点都不想,我恨不得离这个皇宫越远越好啊!”
谢静然没好气的说着,双眉因为他右手的用力而不由皱了起来。真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了,把她的手揪得真的好疼,可是看到他的脸色这么难看,谢静然又不敢反抗,生怕一反抗,会招致他更加生猛的报复行为。
“好,好……”慕容玄焱听了谢静然的话,反而笑了起来,只是那笑中真的没有一丝愉快的感觉。就在谢静然还在困惑他这句莫名其妙话是什么意思时,他已经将谢静然的手用力一扯,她便不由自主被他拉近了他的身体。慕容玄焱居高临下看着谢静然,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你对我说这些话,无非是想惹怒我,就跟上次一般,激我说出放你出宫的话。可惜,一个计谋不可能两次成功,我也不会再上你的当,所以无论你再说什么,我也是不会答应你的任何要求,从而让你的阴谋得逞!你很想离开皇宫是么,那好,那我这次就让你离开,只不过,在你离开之后,我还是可以召你回宫。你一次一次地忤逆我的意思,千方百计地和我作对,那我现在,和你做一次对又如何?”
看着他这种笑,谢静然真的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禁不住想往后退去,却是一点也动不了。她只能仰头去望他,望着他唇边那抹奇怪的笑意,讷讷问道:“你……你到底想干些什么?”
“我想干什么?”慕容玄焱的右手再次着力,将谢静然的手腕握得更紧,她吃痛,却强忍着不肯哼出来,不想在他面前失了威风。慕容玄焱的双眼似是被酽墨轻点一般的深邃幽黑,直直望着谢静然,唇边一抹嘲讽似的轻笑,“我要干的事情,皇后这般聪明,又怎的不知?”
谢静然呆呆的看着他,心里渐渐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他的笑那样奇怪,虽然笑着,却给人一种冰冷冰冷的感觉,好像全世界的阳光,也无法透过这种笑而照耀到他的身上。可是尽管如此,这种笑,再衬托上他的如漆眼眸,却是魅惑得让人挪不开眼,便连此刻的她,知道不能这样看他,也是情不自禁将视线定在了他的身上,无法挪开。
慕容玄焱见得谢静然这样的神情,眼里掠过一抹奇异的光芒,却是渐渐俯身向她凑去,离她越来越近。看见他的动作,谢静然心里的不安越发的浓,他这样做,难道,难道是……
谢静然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却又被他紧紧握住手腕不能动弹。她只能瞪大眼睛看他,结结巴巴的说:“你,你要干什么?”
“皇后还不知道我想干些什么么?”看到谢静然的神情,慕容玄焱的唇边拂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其实你早就应该明白了,既然你一直与我作对,那我自然也要与你作对了。你一直想离开这个皇宫,一直不想当我的皇后,那我便索性一直将你留在这个皇宫里面不让你离开,一直将你立为秦国的皇后不要废掉,那样,岂不就是达到了与你作对的目的?”
“你――”谢静然依然瞪大着眼睛看他,眼里却开始有着浓浓的怒火,“你仅仅是为了报复我,就要断送我一生的幸福?你仅仅为了报复我,就宁愿不让赵琳琅当上她梦寐以求的皇后?你这样做有意思吗,你怎么这么幼稚啊,你放我走又怎么了,干嘛一直要我当这个有名无实的皇后,那样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谁说那样对我没有好处?”慕容玄焱邪笑道,温热的气息却一阵一阵轻拂过谢静然的脸颊,“那样有意义极了不是么?不但可以让你的如意算盘落空,并且……”他的声音忽的低沉下去,双唇却是凑向了她的耳边,似梦呓一般说道:“并且,还可以将你日日夜夜锁在我的身边,让你再不能离开我,再不能去招惹其他的男人,这样不是很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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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被强吻了
慕容玄焱的气息,一阵一阵拂过谢静然的耳垂,有一种分外骚乱的奇异感觉,让她的心里忽的有些惶恐。谢静然禁不住想逃离出这一片慌乱,不让自己陷入这一片莫名其妙的感觉之中。于是,她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抬头看慕容玄焱,拼命抑制住心里的悸动,也拼命让自己的声音冰冷起来:“你休想!你已经答应我让我出宫了,你怎么能这样出尔反尔!并且,你将我锁在你的身边又有什么用,反正你讨厌我,我也讨厌你,你干嘛要留我这样一个你讨厌的人在身边?好了,我不想和你废话了,里面还有两个人等着你呢,并且我也要回去养足精神好明天离开皇宫了,你就将我放开行吗?”
“将你放开?”慕容玄焱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冰凉起来,“我将你放开,你好再趁我不注意去找你的夜弦么?”
“你什么意思?我都已经说了我和夜弦只是朋友,你怎么还这样一直纠缠个不停?”谢静然也火大起来,也不知道这人脑袋是不是坏了,她都已经解释了这么多遍,他还是不相信她和端木夜弦之间没有任何感情的纠葛,所以她也顾不上对他有多客气。
可是慕容玄焱比她更火大:“朋友?谢静然,难道你真当我是傻子,你和他是朋友,那我又是你的什么人?好,既然你心里一直记挂着他,一心想离开皇宫也是为了他,那么现在,我就要彻底让你忘掉他!”
慕容玄焱一边说着,眼里却开始闪烁着一种狂热的光芒。看到他这样,谢静然心里一惊,失声说道:“你要对我干些什么――”
谢静然这句话还没说完,就只感觉她刚刚退后的身子,又被慕容玄焱重重拉回。她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子便坠入了他的怀抱之中,脸颊贴在他强健的胸肌上,一种温热的感觉瞬间袭上她的脸。在她的耳边,只能听见他的心跳声重重响起,就像是强劲有力的钟鼓,一声一声敲击不停。
他到底想干些什么?谢静然心里猛然涌起一阵慌乱,想推开慕容玄焱,却使不出一丝力量,只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似乎有些急促,有些紊乱,却仿佛响彻在她的心头,令得她的心,也不由随着他心跳悸动的频率,而不由自主地共鸣起来。
而这时,慕容玄焱的另一只手也一下子搂住了谢静然的腰,让她的身子彻底契合在他的怀抱中,丝毫也不能挣脱。谢静然还在惊疑不定时,慕容玄焱的声音已经在她的耳边低低响起,恍若带着几丝蛊惑的力量:“你不是很想离开我吗,那么现在,我就彻底断了你的这个念头!”
说着,慕容玄焱不顾正处于惊讶中的谢静然,腰上的手紧紧一收,她再无丝毫悬念的倒入他的怀中。他松开扼住谢静然手腕的右手,一下子捏住她的下巴,重重一提,她便被迫仰起头来看他。
他的眼里,依然有着一丝危险无比的光芒在闪烁,让谢静然的心蓦地多了几分紊乱。她呆呆地望着他,心里知道他将要对她做的,必不会是什么好的事情,可是她却仿佛沉沦在他的眼神里,丝毫也不能清醒,丝毫也不能抗拒。
就在这一片要命的迷乱中,只见慕容玄焱的唇边勾起一抹邪笑,声音也魅惑得仿佛夺人心魄的梦靥:“我倒要看看,经过此番,你还有什么勇气和决心,能够这样无情地离开我!”
“你不要乱来,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谢静然依靠着兀自存在着的一丝冷静,勉强对他警告着,可是她这句警告还没有完全说出来,便只感觉在她的唇上,重重落上一个温热的物体,彻底将她的所有话语,都在瞬间堵了回去。
谢静然瞪大眼睛望着眼前的一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因为……
因为现在落在她唇上的那个温热物体,竟然是慕容玄焱的双唇!
她圆瞪着双眼,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慕容玄焱,不知道他这样做又是什么意思。他不是最讨厌她的么,可是现在,他为什么又要吻她?
谢静然的脑中一片空白,这时,只听头顶传来慕容玄焱稍稍有点郁闷与薄怒的声音:“闭上眼睛!”
谢静然被他这样接连的举动彻底吓傻了,听到他的话,便乖乖的闭上了眼睛。刚刚闭上眼睛,她心里就不由郁闷,她干嘛要这么听他的话,并且……并且他还吻她,她怎么能乖乖地让他吻,还闭上眼睛没有一丝反抗的让他吻?
谢静然正要抗议时,慕容玄焱却像是惩罚一般,在她的唇上轻轻咬了一下。顿时,一阵极为奇怪的酥麻感觉自她的唇上,一直向她的全身各处传递而去,让谢静然的全部身心,都仿佛沉浸在一种置若云端的不真实感中。这种感觉令得她忘记了去挣扎,而这时,慕容玄焱却趁机在她的唇上辗转,不停地轻吮缠绵,仿佛品尝着世间最美味的点心。
谢静然不由一阵失神,他的吻,仿佛有着一种奇怪的魔力,仿佛一张无边无际的网笼罩着她,轻易就将她困在网中央。她竟然不忍去推开他,也不忍去抗拒这个吻,只是彻底沉迷其中,沉迷在他唇齿间好闻的清新气息中。
慕容玄焱不由有点惊讶谢静然的不加阻拦,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最厌恶他的么,为什么居然都不拒绝他?
不对!
他到底是哪根筋坏了!这女人明明就是水性杨花,有男人这样对她,她高兴还来不及,又哪里会有任何反抗!可恨!自己怎么会碰这样一个女人!为什么居然还会吻她!
他很想将谢静然推远,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却沉浸在她的味道中,丝毫不能离开。他甚至有种错觉,谢静然的吻,生疏无比,似是从来没有吻过任何人一样,可那怎么可能?莫非连接吻的熟练与生疏,也是可以模仿的么?那她未免也太会演戏了!
仅仅只是愣了一下,慕容玄焱便又再度攫取住谢静然的双唇,在上面不停地轻辗,吸吮、啮咬。没有丝毫的技巧,而是凭着本能的动作,却有着一种让他意乱神迷的奇妙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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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被利用了
随着他吻的愈加深入,谢静然只感到心里那种莫名的感觉更为浓重,并且此刻她的全身,都几乎被这个吻彻底夺去了力量,几乎要瘫软在他的怀中。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她对慕容玄焱,没有一丝反抗的力量,并且,还似乎很喜欢着这个吻,贪恋着与他唇舌交缠的美妙感觉?
她难道真的是脑子坏掉了!
如果他吻技高超,自己这个菜鸟被他的技术虏获那也就罢了,可关键是,看他的吻,丝毫没有章法,电视上面任何一个男演员都能秒杀他!甚至让谢静然都有种错觉,这是他的初吻!可那怎么可能!
他都有那么多的妃子了,居然还保留着初吻,是在演世界上第八大奇迹吗?
谢静然心里一阵乱糟糟的,感觉到慕容玄焱在轻咬着她的唇,似乎在抗议着她此刻的不专心。她不由睁开眼睛来看他,却正好触上他的眼,里面满溢着迷乱的深情,轻易便让我的心一颤。慕容玄焱今天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用这样温柔眷恋的眼神看着她,为什么会对他原本一直不齿的她,有着那样狂热疯狂的吻?
慕容玄焱却是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眼里的感情,见着谢静然不解望着自己,以为是自己生疏的吻技被眼前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嘲讽,心里登时涌上一阵怒火!
他真是个傻子!他就知道这女人是伪装的!
什么生疏,什么从来没吻过任何人!他是个白痴才会这么以为!
看吧!自己的一时生疏,就换来了她如此不屑的眼神!自己怎么那么傻,一次两次上当也就够了,为什么居然会次次上当!次次都栽在她的手上?
一阵怒火涌上心头,慕容玄焱将唇移离谢静然的双唇,低头看她,唇边扬起一抹轻微的笑意:“在这时,你仍然这般的心不在焉,难道是我的吻技不如你的那些相好,譬如端木夜弦?”
满腔的怒火,让慕容玄焱都忘记了身为皇帝的自称,只想看看在自己的质问下,谢静然会有着怎样的回答!
他的这句话,让谢静然心里原本莫名涌起来的那些柔情蜜意,全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抬头看他,唇边也扬起一抹冷笑:“是啊,你的吻技真的太差,所以不管你怎么做,我都是会忍不住开小差!并且不瞒你,你的吻,真的让我很恶心,恶心得让我想吐!”
一边说着,谢静然一边用手指去擦被他吻过的唇瓣,还不忘挑衅的看着他。哼,她就知道他不可能转性,刚才对她的吻,还有他看她的温柔眼神,应该都是一个陷阱,一个引得她方寸大乱,然后被他任意嘲讽侮辱的陷阱。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当然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的这一招,对她来说,根本一点用也没有!
果然,看到谢静然这样不屑看着他的眼神,慕容玄焱的双眸紧紧一缩,危险的光芒凝聚着望着她:“谢静然,你不要惹我再生气!”
“我哪敢啊,只不过对于某些登徒浪子,我可一向不是很有礼貌的!”
谢静然依然不屑地答着,可是在说着这些话时,她的心里却有些微莫名的怔忡,好像因为着他这样的举措和话语,而情不自禁有些难受起来。可是这又是怎么回事,慕容玄焱会说出这样的话语,本来就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并且看到他被她反驳得哑口无言,难道不是她最希望看到的情形吗,那她又为什么会感到难受呢?
谢静然拼命将这种陌生的感觉驱逐干净,双眼毫不示弱的看着慕容玄焱。只见慕容玄焱的双眸更是紧缩,可是唇边却洋溢起一抹微讽的笑容,声音里也充满淡淡的讥讽:“谢静然,你不是很希望此刻吻你的是端木夜弦么,可是我想,恐怕从此以后,他都不会对你有任何非分之想了!只因此刻,朕已经明明白白让他认识到,你是朕的皇后,不是他端木夜弦的太子妃!”
“你说什么?”他的话,让谢静然不由一惊,甚至没有让她觉察到,此刻他对自己的称呼,已经由“我”变成了“朕”,而他眼中,也在此刻划过一道无比深沉却冰冷的痛楚和无奈。谢静然心里涌起一阵惶恐,仿佛猜到什么一般转头看去,却只看到,在不远处的树丛旁站着一个人,忽明忽暗的灯光在他的脸上轻轻扫过,衬托得他的脸灰败一片,恍若全世界所有的伤痛,都在瞬间显示在了他的脸上。
而他的眼里,也有着深深的不可置信和绝望失落,怔怔地望着她所在的方向,静若深潭,却无神似一泓死水。
灯光变幻不休,而他的眼,也更加的黯淡下去。终于,他没有再看,只是轻轻转过身去,在如鬼魅般奇异的灯光衬托下,他原本俊挺无比的背影,颓败无力得仿佛时刻都要倒下去。
谢静然想出言叫住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远,直到他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远远的,她似乎还看到一个人影,立在树木的阴影中,面目模糊,若有所思地望着端木夜弦消失的方向,赫然是上官铭语。
看到眼前的情景,谢静然一瞬间便明白了所有的事情,登时,一种无力的感觉袭上她的全身,令得她转过头来看慕容玄焱的眼神,也不由冷了几分。谢静然看着他唇边含着轻笑的模样,声音苍白无力:“你刚才做的一切,都是演戏给端木夜弦看的是不是?而他,也是你和上官铭语串通好,让上官铭语拉出来看这场戏的,对不对?”
谢静然定定的望着他,明明知道他将要说出的,就是她预期中的那个答案,可是她却真的很想听到一个截然不同的回答。她想知道,刚才他对她做的事情,都不是一种利用,而是完全出自他的本心。
慕容玄焱见着谢静然这样看他,眼里掠过一道诧色,却仍是嘲讽似的轻笑着说:“不愧是朕的皇后,你真的不笨,朕的想法都被你看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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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她的秘密
“我知道了。”很奇怪,听到他这样的回答,谢静然心里竟然没有出现预想中的心痛如灰,只是有这一点点的失落和愤怒。不错,他骗了她,利用了她,而她又最讨厌被人利用被人欺骗,所以她自然会生气。而那种失落,应该也是她的错觉,他这样对她,她又干嘛要因为这样而失落?她对他的吻也没有丝毫感觉!自始至终,她都从来没有因为他的吻,还有他温柔的眼神动过一点点心!
谢静然在心里一遍一遍这样说着,便似乎只剩下愤怒留在了她的心中。她也对他冷冷一笑,淡淡地说:“好了,现在戏演完了,我们也自然可以一拍两散!天色不早了,我要回我的甘泉宫睡觉,告辞!”
说着,谢静然便将慕容玄焱的手一松,脱离出他的怀抱。慕容玄焱听到谢静然这样的话语,微微愣了一下,伸手要来拉她,但又想起她方才对他说的话,又将手收了回去。
谢静然没有再理他,就径直向前走去,将他彻底抛在了她的身后。
今天的事情,看来真是她太轻敌,所以才会马失前蹄。对慕容玄焱这样的卑鄙小人,她又为什么要跟他计较,跟他计较反而是掉了她的身份!
可是为什么,她心中又开始涌出那种失落酸涩的感觉了?并且她的脑海中,也情不自禁开始回想起他刚才吻她时候的那副场景?
这样想着,谢静然的手指不由轻抚上刚才被他吻着的地方,似乎在上面,还残留着他唇齿间的清香。想起那种仿佛销魂夺魄一般的缠绵甜蜜,她的唇边不由扬起一抹轻笑,那个吻的感觉,真的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呢……
慢着!她到底在想着什么!
谢静然彻底反应过来,她怎么会依然陶醉在他的那个吻中?她不是最讨厌他的吗,她不是应该对那个吻恶心得想吐吗,可是为什么……
“不会的不会的,我明明最恨他了,肯定是从来没有被人吻过,所以我才这样的!”谢静然重重摇着头,将这种该死的感觉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谢静然心里不由一阵后怕,看来她真是被他那样的举措吓傻了,竟然会有这样离谱的想法。并且,还违背了她一贯的为人宗旨,她发誓,她以后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随着与慕容玄焱的交往愈深,对于他自我感觉良好的恶习,竟然也学会了几分。
重新将心里的思绪又整理了一下,谢静然也彻底将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被他吻了又怎么样,没有爱情的接吻,就如同被蚊子咬了一下,等到痕迹没有了,就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谢静然无限郁闷地回到甘泉宫里,李姨和皓雪两个热心人士赶紧迎了上来,当看见她身上穿着的衣服时,李姨不由一愣,说:“小姐,你的衣服……”
谢静然挥了挥手,说:“换了,某人看不顺眼,我自己也看不顺眼,所以就换了这么身衣裳了!”
“哦,原来如此。”李姨点了点头,然后又笑着说,“不过依奴婢看来,还是这件衣裳符合小姐的身份和气质,相信任何人一看这件衣裳,都会无一例外地拜倒在小姐的尊贵气质之下,也会知道小姐的身份必然不是普通人。”
“是吗?”刚才换这件衣服的时候,谢静然也感觉这件衣服穿着的确不错,并且也能凭空给人一种很高贵的感觉,可是倒没想得有李姨这么多。现在听到李姨的话,她忽然想起她那时候看到端木夜弦时,他曾经用一种很异样的眼光看着她的衣服,还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现在想起来,难道他在那个时侯,就已经隐约猜出了她的身份?
想起那一幕,谢静然就不由又想起了端木夜弦离开时的黯然表情,还有他颓然凄清的背影,心里不由一痛。直到现在,她仍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喜欢她,也想不通她又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喜欢,可是尽管知道他是因为她和慕容玄焱的那场戏而伤心,她也真的无法对他做出什么补偿,因为现在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她对他,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算了算了,什么都不要想了!谢静然烦闷地甩了甩头,对李姨说道:“李姨,今天晚上你要快点准备好哦,明天我们就要回相国府省亲了。”
李姨一惊:“小姐,你明天就要离宫了么?”
“是啊!”谢静然点点头,“毕竟皇帝陛下也很想我快点离开这个皇宫,所以我就尽管配合他好了!好了李姨,你也不要再说什么了,趁这个时候回家去看看我的爹娘,难道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么?”
“是,小姐!”听了谢静然这么说,李姨也只好点头答应,这时皓雪也在一边说了起来:“娘娘,便让奴婢也和您一起回相国府吧!”
谢静然望了她一眼,不由一笑:“算了,你是皇宫里的宫女,怎么能随便出宫呢,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大家都去睡觉吧!”
皓雪也只好不再坚持,便要和谢静然一道朝甘泉宫里走去时,谢静然忽然想起没有看到皓月,便朝皓雪问道:“皓月呢,她到哪里去了?”
“皓月?”听到谢静然的话,皓雪也皱了下眉,微微有点疑惑的说道,“娘娘,说起来奴婢今天也是没有看到皓月,真的不知道她是到哪里去了。”
“你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按理来说,你们两个不是应该经常在一起的吗?”
谢静然也是感到很疑惑,毕竟在她的印象里,皓月皓雪都是甘泉宫里的宫女,名字又取得这么相像,怎么说都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可是什么皓雪会对皓月的行踪这样不了解呢?再说,皓月应该是每天都在甘泉宫里听命的,现在这个时侯她却不见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皓雪赶紧答道:“回娘娘,虽然奴婢和皓月自小就一直在同一个殿里办事,可是因为奴婢和皓月的性格有很大的不同,所以奴婢与她的关系并不是很亲密。”
“哦,原来这样。”谢静然点点头,却又在这时,听见皓雪又补了句:“不过,虽然对皓月不是很了解,但毕竟奴婢和她相处的时间也算还长,所以奴婢好歹也知道一点有关皓月的秘密。”
她说到这里,声音逐渐低沉了下去,似乎怕谁会将她的话旁听过去一般。谢静然看到她这样神秘兮兮的样子,好奇心也起来了,不由问道:“她的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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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不能相信
皓雪的双眼不由朝四周望了一眼,看周围除了谢静然和李姨再没有他人,这才轻声对她说道:“娘娘,奴婢以前看见,皓月和段公公有来往,并且,还是背着人在来往。虽然奴婢不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时商量些什么事情,可是看他们的样子,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而且,皓月和段公公的关系,似乎好得有点出乎人的意料。”
听到她这么谨慎的才说出这通话来,谢静然却是满头雾水地问了出来:“呃,先等一下,那个段公公……到底是谁啊?”
“呃?”皓雪也发出一声和谢静然一样的叹声词,却是一副几乎要倒下去的样子,看到她这样,谢静然心里不由暗暗苦笑,好吧,她承认她缺少在这宫里生活的常识,连一个貌似很重要的公公她都不认识,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她刚来这个皇宫没有几天,假如她能认识这个人,那才是最奇怪的事情了。
要知道现在除了谢静然自己甘泉宫里面的太监,她就只认识那个回龙殿的赵公公了。
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和地位,皓雪慌忙恢复了正常,对谢静然轻声答道:“娘娘,段公公是林梅妃宫里的人,也是梅妃娘娘的亲信和心腹。”
“哦,原来如此!”
谢静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更加的疑惑。现在她和赵琳琅的事还没完呢,怎么又冒出一个什么林梅妃出来,而更要命的是,对于那个林梅妃,她可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当时这么多妃子来向谢静然请安,她可是只记得赵琳琅一人,别的人她基本上都是无视,可是现在又一个林梅妃出来了,并且她的心腹,貌似还跟她宫里的宫女有着勾搭。
难道这厮也跟赵琳琅一样,对她的皇后位子有着什么觊觎之心?
皓雪看到谢静然这个模样,也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娘娘,您可千万要小心点啊,依奴婢看来,梅妃这么做,肯定是没有安好心!”
“我知道了,你就不要担心了。”
看来皓雪还真是一个古道热肠的人啊,对她的事情还真关心。不过有着这么一个忠心的宫女在身边,还真的是一件相当好的事情了,虽然她马上就要出宫,也用不着她在身边表忠心。
听见谢静然的话,皓雪仍然在一旁孜孜不倦地说了下去:“娘娘,梅妃娘娘和赵贵妃平日的关系可是极好,所以奴婢想,这件事情,其中肯定和赵贵妃有关。”
“皓雪,你不要说了,我都知道了。”
听见皓雪连这种宫女明显禁言的话都说出来了,谢静然赶紧一下子把她的话截断。皓雪虽然热心,可是未免也是太嫩了一点,也不想想自己这样乱说话,会招来什么样的麻烦。皓雪听见谢静然的话,又见到她脸上的神情,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慌忙神情一凛,低头说道:“娘娘,奴婢知罪了!”
“好了,在我面前就不要客气了,只是以后说话,可不要这样不小心了。”
谢静然挥了挥手,她便听话的退下了,只剩下李姨站在她的身旁。看着皓雪远走的背影,李姨的眼中充满一种奇异的光芒,忽然又转过头来看她,轻声说道:“小姐,皓雪说的话确实不错,对于赵贵妃和林梅妃,小姐你可千万都要小心点才是啊。”
“李姨,你怎么也来劝我了,我当然知道后宫一向很危险了。”谢静然呼了口气,她就算从来没有亲身体验过后宫的可怕,可是她好歹也看过一些后宫争宠的小说和戏剧,对于这种生活也不算太陌生了。何况她明天就要离开皇宫了,什么赵贵妃和林梅妃,想当皇后就尽管去当好了,她可没那么多精力去管她们的事情。
但是李姨的神情却仍然很奇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谢静然看到她这样吞吞吐吐的样子,心里实在是很不爽,于是皱了皱眉,说:“李姨,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出来吧,当着我的面,应该没有什么话是不能说出口的吧?”
“唉!”听到谢静然这么说,李姨居然叹了口气,才接着说道,“小姐,这里是皇宫,是人世间最黑暗的地方。以往奴婢一直以为,小姐会不适应这里的环境,可是不想小姐大大出乎了奴婢的意料之外,这下奴婢就完全放心了。”
听到她这样唧唧歪歪,谢静然还真是不懂她将要说些什么。要知道她才不是适应了皇宫里面的生活呢,只是因为看的宫斗小说确实不少,所以她在知道这个皇宫的黑暗时,还能够保持这样临危不乱的心态。
可是,能混到这地步,她容易么她?身边还有这么多对皇后位子虎视眈眈的人,她心里真是恨死慕容玄焱这个男人了,他没事干嘛要让她当这个皇后?
李姨顿了顿,又说道:“依奴婢看来,小姐刚才对皓雪说那些话,是因为小姐早已经知道,皓雪是不能被信任的,是么?”
“你在说什么?”
谢静然一头雾水的望着李姨,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说出这句话来。李姨却没有发现她表情的异常,依然自顾自地说着:“既然小姐这般想,那奴婢就更加放心了。毕竟在这皇宫里,不是从相国府出来的人,小姐最好都不要信任,那个皓雪,自然也是如此。”
谢静然望了她一眼,在她的脸上满是忠诚的神色,可是她看着,却感觉心里很是不舒服。在她看来,皓雪是一个单纯天真的小宫女,并且对她也很关心,所以听到李姨说她也不值得相信,谢静然的心里就不由多了几分排斥。于是她笑了笑,说:“李姨,照你这么说来,是不是整个皇宫里面,除了你,我就不能再相信任何人了?”
“小姐……”
听见谢静然这么问,李姨彻底的愣住了,愣了一愣,才讷讷说道,“小姐,奴婢并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反正对于这件事情,我自己有打算,就不用你来操心了!”谢静然淡淡说着,“好了,我去睡觉了,你也快去睡吧,以免明天不能早点出发。”
“是,奴婢告退!”
李姨说完这句话,神情之中仍然有着一丝淡淡的担忧。谢静然却没有再看她,便向她的寝宫走去。她一向最讨厌别人管她的私事了,就算李姨真的是站在她的出发点上为她着想,她也是不能接受,毕竟被别人管着束手束脚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何况,她也不知道,李姨这样做,究竟是真正为了她,还是另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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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神秘宫主
谢静然呼了口气,将这些原本就不应该属于她所有的烦恼和猜疑全部抛到了脑后,又想起了明天的出宫之旅,心情别提有多畅快了。
想起她出宫之后的光荣前景,谢静然的唇边不由扬起一抹笑意。
以前传闻中,谢静然不是和很多男人都有不清不白的关系吗?那她正好可以趁这次出宫好好看看,以前和她交往的那些男人之中,有没有一个能够让她瞧得上眼。
假如有的话,嘿嘿……
谢静然不由嘿嘿坏笑了起来,只觉得只要她出宫,就会有大好的前途等着她。
越想心情越是高兴,却没想到乐极生悲――
谢静然刚刚走进寝宫的时候,就觉得脚下一划,直接身子后仰,完成了一个高难的动作,悬在了半空中。却因身子受损严重,没有保持平衡,咣当一声,跌到地上,痛得她嗤牙咧嘴。
看来,还真是人不能太得意,太得意老天都会来收拾。
谢静然揉了揉摔身体上摔疼的部位,咬牙切齿地支撑起身子,顺手在身边的烛台上拿了根蜡烛四下寻找,终于在脚旁边不远处,发现一个指甲大小的圆球。
她仔细看了几眼,只见那个圆球居然是空心的,在里面,还塞着一张纸条!
谢静然心里不由疑惑万分,将那纸条抽了出来,却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字:宫主召见!
这又是什么戏出来了?难道这个叫谢静然的相国千金和秦国的国母大人,竟然是个无间道或007?竟然还出现了以前在小说和武侠片里面才出现的场景,让她不由看得一头雾水兼满心疑惑。
谢静然又仔仔细细将那张纸看了一遍,却是除了这几个字,什么问题都没有看出来。她只好叹了口气,心想明天就要出宫了,现在也犯不着再闹出什么麻烦出来,于是她没有犹豫,拿起蜡烛就将纸条烧了。
将这麻烦的插曲解决完之后,谢静然这才心满意足地走到床边,打算美美的睡上一觉,一觉醒来之后,她就能挣脱这个牢笼一样的皇宫了。到了那时,天高皇帝远,谁也管她不着,这个古代,还不是会被她谢静然玩得风生水起?
这样想着,谢静然心里当真是踌躇满志,蠢蠢欲动,只想快点天亮,让她快点出了这个皇宫才好。于是她赶紧躺了下去,望着雕花大床上面垂下来的五彩帷幔,只感到眼皮突然变得很沉重,似乎马上就要睡过去的样子。
奇怪!她从来没有这么早就入睡,难道真是因为明天要回家了,所以心情大好,才这么早就陷入梦乡之中?可是为什么,她才刚刚睡过去,就开始做起梦来了呢?
并且这个梦里,还有人在她耳边轻轻说着话,还似乎,有人抱着她,在夜风之中飞翔,风儿轻扬着我的长发,放肆地在夜空中飞舞着。
可惜的是,她做的似乎不是什么和帅哥相遇的春梦,反而像是被别人劫持的噩梦。
只因为,那个在她耳边轻响的声音,并不是什么甜言蜜语,而是一句貌似武侠小说里面经常出现的,在无间道耳边经常响起的话语――
“宫主要见你!”
公主?公主是谁?难道慕容玄焱还有什么姐姐妹妹,或是姑姑女儿的,要不怎么会有一个公主跑出来想见她?
可是公主想见她就见她好了,干嘛要在半夜把她劫持而去?难道这个公主想见她,是有着什么阴谋不成?那她是想暗地把她灭了口,还是想把她丢出宫,彻彻底底让她这个人不再回到皇宫?
假如让她选择,她还是宁愿选择后一种好了……
谢静然迷迷糊糊地想着,还没有将这件事情理清个头绪,就只感到有人在她的脖子上重重切了一下。那种钻心的疼痛,让她只来得及在心里将那个人的老爹骂了句,就彻底地晕了过去……
一阵冷风袭来,谢静然睁开了双眼,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处于何地。
直到想了半天,她才突然明白了过来,刚才,似乎有个谁在她的脖子上重重切了一下,接着,她就晕头晕脑地晕了过去。
慢着!似乎在那之前,谁说来着,似乎哪个公主要见她?
公主?宫主!
谢静然忽然想起那个小圆球,迷糊的思维突然清醒了!
难道是那个纸条上面的宫主将自己劫持到这里来的?
谢静然不由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这里是一个宫殿一样的地方,周身皆是金碧辉煌,甚至比皇宫看起来还要气派几分。
可是这时,却只见一道黑光在她面前一闪而过,接着,一个黑衣人出现在她的面前,脸色僵硬得可以跟石板媲美了。谢静然和他大眼瞪小眼望了好一会,只听见那人忽然对她说出一句话来:“宫主要见你。”
果然是那个宫主把自己劫持来的!
谢静然皱了皱眉,埋下心里疑惑,向黑衣人套话道:“宫主为什么要见我?”
黑衣人还没有回答,就只听见另外一个声音从墙后传来:“因为你完成了我派给你的考核任务,所以,现在你可以成为幽冥宫中的圣女,以后,就在宫中听取本宫的调遣。”
“圣女?”谢静然心里一阵嘀咕。在小说里,似乎圣女都没什么好下场,难道自己刚从一个宫里出来,又掉入另一个宫里?这不是刚出虎穴又入狼巢了吗?
所以谢静然慌忙说道:“宫主大人,我在外那样的名声,还是不要当幽冥宫的圣女了吧!要不然说出去,肯定会成为大家的笑柄!并且,我连宫主大人您的影子都没见过,当着这什么圣女又有什么意义呢?”
听着她的话,宫主静默了半刻,突然,他沙哑的声音再度传来:“你先在外面候着,毕竟你也算是幽冥宫的圣女,所以本宫今日也要让你看看,身为圣女,应该做些什么!”
“……是!”
看来是躲不过去了,谢静然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心里却一直在疑惑。谢静然身为秦国的皇后,为什么要跑来这个地方当什么幽冥宫的圣女?并且还说有些事情是圣女必须要做的,那究竟又是什么?
谢静然就在那里等啊等啊,只感觉时间过得那叫一个缓慢。她身边这个黑衣人就跟患了失语症一般,像根木桩一样站在她的身边,一个字都不说,让她在那傻傻等着,就别提有多难受。就在这个时候,谢静然才终于听到宫主大人久违的声音传了出来:“陈浩,把她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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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圣女职责
“是,宫主!”
那黑衣人赶紧恭恭敬敬答着,谢静然朝他笑了笑:“原来你是叫陈浩啊,我叫谢静然,你好啊!”
可是面对谢静然的如花笑靥,陈浩黑衣人却是视而不见,仍是冷着张脸,只是那张脸,怎么看怎么比刚才还要僵硬许多。
谢静然大大受了打击,也不知道是她魅力实在太差,还是这厮本来就有问题,对她的示好根本瞧都不瞧一眼,对得起她的一片想把他拉拢,再在宫里培养起和他同甘共苦的革命情谊的心意吗?
谢静然朝天翻了翻白眼,也不理陈浩,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即将要见到的宫主大人啊。
她跟在陈浩身边走着,来到墙后,终于来到了一个极大的大殿中。
可是我一抬眼,却在瞬间呆住!
只见在大殿最上方,坐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脸上戴着一个金黄色的面具,将他的脸遮得只剩下一双眼睛。而那双眼睛,居然是天蓝色的!
在他的身边,正有着两个酥胸半裸的美人围绕着他。一个给他剥葡萄皮,另一个却是躺在他半裸的胸膛上,用手在他的胸上不停划着圈圈,胸部还一蹭一蹭的,发出低低的轻吟声。
宫主的一只手,也在抚着美人的香肩,甚至还从她的衣领处塞进去,让美人发出的轻吟声越发的销魂了。
尼玛!这是当众调情啊!
谢静然就这样傻傻地看着,只感觉自己手脚都软了,下意识地转头想去看身边陈浩的反应,却在刚刚转头之际,脚下一软,就这样一下子扑倒在地上,在宫主大人和陈浩,以及两大美人面前,演绎了一出和大地亲吻的现场戏剧。
谢静然脸更红,慌忙狼狈地爬了起来,却在这时,只听宫主的声音响起:
“没想到本宫的圣女对本宫如此忠心,居然对本宫行五体投地之礼!”
我呸!谢静然在心里暗暗腹诽,这个宫主未免也太自恋了一点,真以为所有女人都会对他投怀送抱啊?
谢静然没好气说道:“是啊,看在我对你这么恭敬的份上,你是不是应该把该告诉我的事情全部告诉我呢?”
“你居然敢这般对本宫说话?你真的是谢静然?我还真有点怀疑是不是陈浩带错了人来……”
“请宫主恕罪!”
陈浩一下子就掠到了谢静然身边,让她吓了一大跳。太牛了!他刚才明明不在她的旁边,怎么一下子就又穿过来了?
看来,她怎么着都应该把轻功学到手!
“你说得没错!我的确不是谢静然!既然你们抓错人了,那我就告辞了,后会无期!”
话还没说完,谢静然就慌忙转身。只想快点离开这里,这里实在是太可怕了!
就算是陈浩这个酱油,武功也高得离谱,那宫主不是更厉害?
并且宫主将她留下来,不会真的是要她跟那两个美人一样给他暖床吧?一想起这个,她全身鸡皮疙瘩就全起来,不行!这样的事情太恐怖了,她绝对不能接受!
可是,她刚刚才转过身,就只听见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你一个外人,居然见到了幽冥宫的宫主,你以为本宫还会留你的性命?”
这个淡淡的声音,立刻就将谢静然的腿定在了原地!
不是吧?他是要杀人灭口?
回头看了一眼蓝眼宫主,他冰冷的眸子正盯着她。一看到那双仿佛没有丝毫情感的眼睛,谢静然就认命地叹了口气。有着这样一双眼睛的人,他说的话,她觉得他绝对有可能做得出来。
“呵呵,宫主大人!”谢静然马上将谢氏家训发扬光大,谄笑着说道,“既然我已经是幽冥宫的圣女,那自然是以幽冥宫为重!生为幽冥宫的人,死为幽冥宫的死人,不知宫主有什么吩咐?”
“你还真识相,不得不让本宫以为,你真的不是谢静然。”
蓝眼宫主不咸不淡说出的这句话,让谢静然的后背又沁出一滴冷汗。这里的人怎么都这么精明,难道她跟以前那个谢静然的差距,真的那么大?
她不由紧张望向蓝眼宫主,不知道他会对自己有何处置。
蓝眼宫主的眼中忽的闪过一丝玩味,快的让谢静然以为自己眼花,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只听蓝眼宫主的声音响起:“不过,本宫不管你究竟是不是谢静然,只要你能帮本宫做事就行!这一点,你确定你能做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谢静然心中为自己哀悼了一下,就马上向蓝眼宫主表着忠心:“那是自然的!我都已经说了,我愿意为幽冥宫的崛起贡献自己的每一分力量,宫主大人,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啊!”
谢静然大眼忽闪忽闪地看着蓝眼宫主,满眼都是忠诚的小星星,一副别提多忠心的模样了。
唉!谢静然在心里不停叹气,以前的谢静然好歹也是秦国的皇后,还是相国大人的千金,怎么她就是这么不安分,硬要跟这叫什么幽冥宫的黑社会扯上关系呢?
要扯就扯好了,可是为什么她两脚一伸死掉了,让自己来受这个苦啊?
要知道她可是个自由至上主义者,好不容易从慕容玄焱的魔爪挣脱出来,现在又掉入这个宫主大人惨无人道的压迫之下!
天理何存啊!
谢静然心里翻江倒海,却不敢将心里的想法表现出来,这宫主大人可是黑社会老大啊,她哪有这个胆子得罪他,把她脑袋伸给他砍啊?
可是世事压根不能由她来决定,因为此刻,蓝眼宫主懒洋洋对她说道:
“谢静然,从今日开始,你便是幽冥宫的圣女了。至于你要干些什么事情,看本宫身边这两个女子,你便全部知道了。”
“你说什么!?”
谢静然彻底惊住了,什么叫看他身边的四大美人,她就知道圣女要干些什么了?
难道……难道……
蓝眼宫主看见谢静然愣愣的神情,唇边竟然难得扬起一抹轻笑:“谢静然,她们两人,便是幽冥宫的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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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被下毒药
苍天啊!
难道……
难道她这个什么圣女,以后要做的事情,就是像那两个美人一样,任由着宫主大人像揉面粉一样把玩着她的身体?难道……她这个圣女以后要做的,就是啃着宫主大人的臭脚丫?难道……还要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全心全意取悦着眼前的宫主,还要发出这样撩人的呻吟?
老天,你索性让我死了算了!
谢静然哀嚎一声,一下子甩腿狂奔,朝殿外冲去。要她当这种圣女,她还不如选择被宫主大人砍了脑袋,起码也不会让她这个穿越者丢了二十一世纪人的脸!
可是谢静然还没有来得及跑上几步,就只感觉自己的衣领被人一把拉住。她徒劳地跑了几步,见实在挣脱不了那双魔爪,只好回过头去看着陈浩,苦着脸说:“陈浩,看在咱俩好歹也是同僚的份上,你就放过我吧!以后等我出去了,一定知恩图报,让你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
陈浩一如既往地失语症复发,一句话都没说,只听他身后蓝眼宫主的声音懒懒传来:“陈浩,押她下去!”
“是,宫主!”
陈浩简单地答了句,就把仍然在挣扎着的谢静然向下拉去。谢静然一边挣扎一边滔滔不绝地骂着蓝眼,却没听到他的任何声音,只能看到他的蓝眼眯了起来,眼里发出危险的光芒,却有着一丝玩味的意思。
终于,谢静然放弃了反抗,叹了口气嚷道:“宫主大人!我相信你也知道我的名声,所以,你还是给我另派个任务吧,我觉得对我们彼此都好,你说是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话勾起了蓝眼宫主的记忆,蓝眼宫主忽然想起京城中关于谢静然的传言,眼中划过一抹些微的厌恶。不管这女人的名声是真的假,自己可不愿意去尝试,对于不洁的东西,人或物,他从来不屑于碰。
眼前这个女人,自然也是如此。
至于之前觉得这女人好玩的感觉,绝对是错觉!
这样一想,他再没有逗弄谢静然的心情,淡淡说了句:“你出去,给本宫开个青楼!”
谢静然将他眼中的厌恶看得十分清楚,心中极为鄙夷。又是一个只听传闻不问真相的男人,对于这种男人,她只有一个字奉送:滚!
可蓝眼宫主的话却让她炸毛了:“你说什么?开青楼?你叫我堂堂皇后,去开青楼?”
谢静然一脸不肯置信地望着他,明显一副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的神情。
“本宫已经说了,就算你是皇后,你也是幽冥宫的圣女!”蓝眼宫主语气依然淡淡。在他看来,他的这个决定,可是个天大的恩典,天底下,谁不知道谢静然是什么人,让她开青楼,不是让她如同进入自己老巢一样如鱼得水吗?可是为什么她看起来不那么开心?莫非是装的?
谢静然听着蓝眼宫主的话,就知道反抗基本无效,只好收拾包裹离开幽冥宫,开始了自己的任务。
在离开前,她还索要了很多的银子。要开青楼,当然要去找姑娘,可是姑娘们哪肯乖乖进我的青楼啊,当然要银子了!
并且更要命的是,蓝眼宫主不但要她开青楼,还给了她一个硬性指标,愣要她把一个叫陆宁儿的女人拉到青楼来,并且,还要她接近一个叫南宫静泓的男人,从他那里把什么九龙玉佩拿到手。
谢静然心里再度将蓝眼宫主骂了个体无完肤,那两个她连名字都没有听过的人,她又哪有办法接近他们?并且还要她做出这样逼良为娼的事情,也不知道那个可怜的陆宁儿,又哪里得罪了该死的蓝眼宫主。
不过好在宫主大人还有点良心,对她实话实说那陆宁儿的秦国兵部尚书的千金,现在正居住在秦国京城。而南宫静泓则是京城第一世家南宫世家的继承人,现在也居住在京城。
没想到绕了个圈,她又重新回到了秦国的京城。可是为什么,现在她好不容易回来了,却要对付这么两个厉害人物?
更郁闷的是!为了更好地控制她,蓝眼宫主居然给她下了毒药!
一种必须得每个月解毒的慢性毒药!所以谢静然只好乖乖听从蓝眼宫主的话,给幽冥宫办事。
就这样,谢静然开始了她乔装打扮后的京城普通老百姓的生活。
不过蓝眼宫主还算有些良心,在谢静然的身边安排了一位贴身保护她的人。虽然那人不是她之前认识的陈浩,但是他的沉默寡言程度,却丝毫不下于陈浩,每天像个影子似的跟在她的身后,又移动得悄无声息,以至于谢静然真的怀疑蓝眼宫主不是派他来保护她,而是故意在她身边安排这么个人来吓她。
刚到京城落好脚跟的那天,谢静然就吩咐她身边这个叫林敏的贴身影子给她找了几个办事的人来。
别看林敏整天一句话都不说的模样,但人家名字确实取得好,讷于言而敏于行,谢静然刚把这事吩咐下来,他就一个不漏的去照着办了。
所以在谢静然安身的这个小院,顿时多了几位疑似老鸨龟公的人物,着实成为京城一景。
对于从商,尤其是开青楼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呢,自然用不着谢静然亲自动手。大家都知道,真正的管理者,总是不用亲自处理事情的,只是站在背后制定一些战略,就能够确定事情的走向。
而谢静然……虽然算不上多英明的管理者,但对于这个道理,她还是懂得几分的。
与那些被她抛出去代理她这家“揽秀轩”的大妈大爷们商量好事情之后,他们就正式出马为她去选地方了。
至于去找陆宁儿和南宫静泓,那还是慢慢吧,现在的当务之急,当然是先开好她的这个揽秀轩,等到根据地巩固之后,才好将宫主的任务完成得更加完美!
唉,要不是为了她的解药,她才不会这么卖命……
不过多说无益,谢静然只好在暗中计划着她的青楼事业。虽然这里离相国府不远,离皇宫也很近,但她却怎么也不敢回去。
她现在的身份已经够复杂了,如果再让慕容玄焱从她的神秘消失,从而知道她幽冥宫圣女的身份,那她的麻烦,肯定就不止一点点了。
就这样,谢静然一直在她的安身小院安排着揽秀轩的事情,偶尔还乔装打扮一下到街上转悠转悠。好在谢静然的名头虽然很大,可京城认识她的人却很少,所以就算她在路上走着,尤其是乔装打扮之后地晃着,也没有人将她认了出来。
可是这些天京城的气氛却似乎不是很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谢静然失踪了,所以慕容玄焱就在京城里面派出了很多个士兵来回巡逻。
不过她马上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慕容玄焱才巴不得她马上失踪呢,所以她现在不见了,最高兴的应该是他才对,他又怎么可能会派人来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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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寻人告示
所以她这几天可还真是过得快活得很,反正她从蓝眼宫主那里学来的皮毛易容术,也可以让大家都认不出她来,她也乐得在街上转悠。
只不过就是一件事情最憋屈,逛街虽然是很好玩的,但假如后面跟个悄无声息的影子,料想每个人都不会觉得好玩,而只会想起拍鬼片时的情形。
虽然一直要求林敏不要跟着她,但这厮却一直对她的话置之不理,仿佛她说的话,都是对空气说出来的一样。谢静然也只好放弃不说,免得浪费口水,没别的方法,就只有勉强适应他的存在了。
这天又和林敏来到了京城街上。
虽然是古代,可是这秦国的京城却是繁华的很,虽然没有汽车等现代交通工具,没有栉比鳞次的高楼大厦,可是逛街的人也不在少数,路边的小摊小贩更是不计其数。
谢静然手中甩着钱袋,东看看西看看,想看看这个年代有没有她喜欢吃的东西。之前出来了几次,可和林敏一起逛着实在没多大兴致,所以都是出来买了点东西就又心情灰暗地回家。只不过今天她出来可是要看揽秀轩的进展的,所以虽然和林敏逛街极其别扭,她也只好忍着这种不自在出门了。
不过看来林敏心中的想法也跟谢静然差不多,看他冷漠的脸庞下面,铁定隐藏着极大的不耐烦,要不然他的脸不会板得那么僵硬。可是谢静然管不着,他让她不自在,她当然也要让他不自在了,该死的蓝眼宫主给她这么艰巨的任务,她折磨下他的属下,也不算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唉,这就是她的悲哀,没有对付宫主大人的胆子,就只有对付他的小弟了。
所以希望上天垂帘她,让她也拥有超高的武功吧!
正在街上自怨自艾时,谢静然忽然看到前面的一个街角围满了人,大家都在那边兴致勃勃地看着什么。要知道凑热闹可是认得天性,所以她看到那边的情形,顿时来了兴趣,也不管后面跟着的林敏,一下子将钱包往怀里一塞,就往那边冲了过去。
只见在那个墙角转弯处的墙上,正贴着一张画像。
谢静然仰头看着那张画像,只见上面画着一个女人的头像,在这个头像的旁边,还写着一大篇长篇大论。说是无非是此女对于贴画像的人十分重要,谁要是见到了,就到这张画下面写出的地址去报信,可是领到一千两赏银。
一千两呐!这人可真大手笔!
谢静然在心里转着念头,可是忽然间,却只感到一阵很莫名其妙的感觉向她心里袭来。她望着那张画上的女人,左看右看,愣是感觉那幅画像很不正常,可是,却又偏偏一时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终于,她将那画像研究了好一会之后,才以非常不确定的语气对身后的林敏说道:“你觉不觉得,这个女人有点眼熟?”
听到她这么问,林敏的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一向古井无波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无语的波澜。谢静然自然是疑惑万分地看着他,不知道一向冷静的他,怎么会有着这样奇怪的反应。
可是马上,她就完全明白了。
只见林敏以一副非常欠扁的无语表情望着她,一字一字说出三个字来:
“那!是!你!”
“……”
谢静然重新把视线投向了画上,却惊人的发现,在那幅画下面,还盖着京城都府尹的官印呢。这是怎么回事?照理来说,只是一幅简单的寻人启示,应该不会劳动到京城都府尹,可是现在……
并且,有这个权力让京城都府尹也听命的,那又是谁?
是慕容玄焱?
不对不对!刚想到他的名字,谢静然就赶紧自动否决了。怎么可能是他!她失踪了,他绝对不会来找她,就算要找她,也不会出一千两银子来悬赏的!
莫非是端木夜弦?或者,是她现在还未谋面的老爹老妈?
谢静然不由甩了甩头,看了看身边没人,伸手就将那幅画像撕了下来。嘿,管他是谁,反正她现在不想出现在认识的人面前,虽然她已经乔装打扮了,可是谁又知道有没有眼尖的人认出她来?所以这样一张画像,她当然越早毁尸灭迹就越好了。
谢静然将那张纸揉碎塞进怀里,回头朝林敏望了眼,说:“我们走吧!”
林敏跟在谢静然身后走着,可是忽然,他却又破天荒地说出一句话来:“只有皇帝才有这个权力。”
“哈?你这句话啥意思呢?”
乍一听到他这话,谢静然满心疑惑地回过头去看他,却只见他又再度闭上了嘴巴。谢静然只好白了他一眼,不住嘟囔:“你要说话就说明白点呗,说得这样含糊其辞的,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被谢静然瞪了一眼,他仍然是像没有看到一般,可是看着她的眼神,却明显是已经将我她看成了白痴弱智一流。谢静然心里憋屈,只好又朝他瞪了一眼,说:“好了,我也没说我不懂,只是你的话太言简意赅,这世界上的人想明白,也是很难明白的!不过,你这么说,难道你的意思是,能够让这幅画贴到墙上,并且还盖着京城都府尹的官印,只有皇帝才有这个权力?”
谢静然真的只是猜猜而已,她才不相信这幅画是慕容玄焱整出来的。所以她望着林敏的眼神也没有多少希望,并且也已经充分做好了被他当做白痴弱智的准备。
可是林敏,今天又再一次出乎了她的意料,他望着她,点了点头,淡淡说道:“你还不笨。”
汗,多说几个字会死啊?谢静然瞪他一眼,在心里暗暗腹诽着,可是突然,她似乎明白过来一般朝他失声叫道:“你说什么?你说只有皇帝才有这个权力?只有皇帝才能这样做?天啊,皇帝,皇帝……”
谢静然已经彻底语无伦次了,这怎么可能!慕容玄焱怎么可能会出动这么多力量来找她?
难道是他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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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绚彩衣庄
不对不对,他肯定不会是疯了。不过他也肯定不是因为担心她而这样做的,这点她倒是非常有信心地确定。
看样子,他之所以这样做的原因,绝对是被她老爹逼出来的!她好歹也是一国皇后,假如他不找她,要是被她老爹知道了,他们君臣之间肯定会产生无法弥补的缝隙,所以他才不得不找她。
呵呵,看来她还真的很聪明,充分发挥了透过现象看本质的哲学思想啊!
将这件事整理完了之后,谢静然对林敏挥了挥手,说:“走,我们两个去逛街!”
不知道怎么的,经过这件事之后,谢静然的心情竟然好了很多,便连林敏这个影子跟屁虫跟在后面,也引不起她什么反感。看来她真是有点不正常了,难道那个寻人启示也会带给她温暖,让她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关心她,所以她才心情激动起来?
就这样两人在街上走着,有着林敏这个超级冰块在谢静然身后跟着,她的回头率还真是超高。可惜她的真实容颜不能让大家看到,否则她还真是可以让大家观摩一下现场版的“美女与野兽”,呃,虽然林敏也长得还可以,不过那种生人勿近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确很有几分保护自己领地不受侵犯的野兽的意味呢。
林敏显然不知道谢静然在心里将他这样唰了一遍,依然无声无息地跟在她身后。看到街上那么多卖小吃的摊子,谢静然左奔一下右奔一下,不多时手里已经拿了很多吃的东西。林敏一脸无奈地跟着她奔波,也不知道心里有没有把他敬爱的宫主大人骂了个体无完肤。
两人就这样在路上走着,忽然,谢静然的眼睛被一个店门口挂着的招牌给吸引住了――绚彩衣庄!
林敏望着那个绚彩衣庄,满脸的深思之色,谢静然回头看到林敏的神色,微微一怔,难道这个绚彩衣庄有什么不对劲?
谢静然也早已习惯了他这样的反应,于是只好自叹倒霉地叹了口气,伸脚就走了进去。
只见她眼前的绚彩衣庄,充其量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服装店,里面的工作人员也只有几个。不过这个成衣店倒是与别的成衣店有个很大的不同点,因为里面的衣服看起来都是特别新颖,并且还具有极强的个性,仿佛不是按照一定的款式成批制造出来的,反而更像是在现代的时候个人设计出来的单款。
也不知道这个店的老板是谁,能够拥有这样强的品牌意识,也足够让她这个现代人来佩服了。并且这个店里的生意也不错,很多的年轻人在里面逛着,那些导购们则在一边为他们的穿着打扮出着主意,眼前的一切,顿时让谢静然有了一种在现代品牌店的熟悉感觉。
谢静然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看了一眼周边的衣服,视线却忽然被站在柜台旁的一个少女吸引住了。只见那个少女正低头看着柜台上的什么东西,从她这里看不到那少女的相貌,可是单单看着她的身形,就可以想象出她相貌的美丽。她穿着一件淡黄色的长裙,明显也是这个店里的设计师设计出来的衣服,宽袖长摆,花饰葳蕤,却不见累赘,反而将她全身的曲线恰到好处地衬托了出来。
那少女的身材也是极好,蛮腰纤细,双腿修长,明显是个美人。尤其她的一头秀发,被她轻绾成一个简单的发髻,散发随意地垂在她的肩头和后背,宛若一匹乌黑发亮的绸缎,让人极想上前去抚摸,体验那种极好的手感。
虽然谢静然本身就是个美人,可是她每天看着也是看腻了,现在看到眼前的这个少女,她真的很想她快点抬起头来,让她看看究竟美到了什么程度。这时,谢静然仿佛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像除了她,还有人也在这样看着那少女似的,于是她一回头,却只看见身后的林敏也在怔怔看着眼前的少女,只是他的眼中没有像她这样的欣赏,也没有像那些男子们看到美人时的痴迷,而是一片若有所思,以及淡淡的忧虑。
谢静然心里一动,刚才看到绚彩衣庄的时候,林敏的表现就有点不正常,现在他又这样看着这个少女,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她却想不透,只好灰心地呼了口气。转过头来时,却发现那少女仿佛对林敏的视线有了感应,也抬起头来看她们。刚看到她的面容,谢静然就真的被惊住了。
只见那个少女真的极美,虽然及不上谢静然,可也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尤其她的眼睛很大很大,看起来便好像是两泓春日时的湖水一般明澈动人。每个人一看到她,都会忍不住被她的这双眼睛所吸引,也被里面的清澈光芒所洗涤,便如谢静然此时一般。
刚看到她,谢静然就发现她对这少女有了一丝好感,仿佛是灵魂中本来就带着的一般。这少女见谢静然也望着她,便朝她笑了笑,然后朝她们走来:“你们要买什么吗?”
那少女的声音好听无比,仿佛溪涧中轻鸣的泉水一般。谢静然移开视线,免得她误认为她是个同性恋,可是却只看到林敏仍在直直地望着她,不由朝林敏瞪了瞪,暗示他不要继续在这边丢人了,看到人家姑娘漂亮,连眼睛都挪不开了。
可是那少女也是强人,竟然完全视林敏的视线如无物,只是笑吟吟的望着谢静然。谢静然赶紧也朝她笑了笑,说:“我只是进来看看的,这里的衣服还真不错。”
那少女听了谢静然这话,顿时两眼笑得跟两弯新月一般,不停的说:“呵呵,你喜欢就好,不过你这么说,还真是过奖了过奖了……”
听到她这样的话,倒是轮到谢静然来吃惊了。谢静然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她,喃喃的说:“你……你不会就是老板吧?”
“是啊,我当然就是老板了!”那少女朝谢静然笑了笑,笑里却隐隐有了丝得意,“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是老板?其实你根本就用不着这样吃惊啊,要知道女人当老板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嘛!再说了,听你的口音也是京都人,难道你一直以来都没有听说过,我这个绚彩衣庄的传奇历程吗?”
“呃……”
谢静然不由哑然无声的望着这个少女,刚才看她的样子,谢静然还以为她好歹也是个文静的淑女呢,可是现在……看来人还真是不可貌相啊!
谢静然望着眼前这个忽然变得热情的少女,干笑了两声:“不错不错,我确实刚刚没想到……”
“你现在知道了也不晚啊!”少女又是笑着说,“说起来,这个成衣店除了有我设计这些衣裳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功劳哦!说起来那人还是我最好的朋友,假如没有她的突发奇想,觉得我们店里应该要有不同于别的成衣店的风格,我的这些设计天分,可就完全派不上用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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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她的朋友
原来这些衣服都是她设计的?这样想着,谢静然看这少女的眼神明显又不同了几分。那少女明显也是注意到了谢静然的眼神,不由又是得意的笑笑:“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是第一次来我们绚彩衣庄的,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由我这老板亲自来带你熟悉一下这里吧!”
“好啊!”看到这少女丝毫不加掩饰的得意之情,谢静然忽然感到她的几分真诚来,不由对她的印象又好了几分。真不知道她的那个朋友是什么人,怎么能有在这个年代看来如此惊世骇俗的想法,假如将她那个朋友放在现代,岂不早就是一个品牌的创始人了?
少女带着谢静然在店里看着,这里的衣服果然都极有个性,件件赏心悦目,也难怪这里的生意这么好了。看着这些衣服,谢静然不由感慨了一句:“你这里的衣服这么有个性,并且生意又这么好,你干嘛不开个连锁店啊,那样赚的钱会更多啊。”
“连锁店?”那少女听到谢静然的话,转过头来看她,眼里有着淡淡的疑惑,谢静然想起她不明白自己的词汇,赶紧解释:“呃,我的意思是,你完全可以多开几家分店,最好全国各地都开遍,这样一来,你们绚彩衣庄的名号才会更加响亮啊!”
“开分店!”
那少女的眼神忽然变得极为奇怪,瞪大眼睛看着谢静然,仿佛看到什么怪物一般。谢静然被她看得心里毛毛的,不由勉强笑笑,说:“怎么了,我的建议有这么吓人吗?”
“是啊是啊,并且还不是一般的吓人啊!”听了谢静然的话,那少女激动地跳了起来,浑然不管周围人望着她的眼光。她一边跳一边用手揪住谢静然的胳膊,叫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天啊天啊,我真是吓死了,这天底下除了她,怎么还会有别人也会这么想!”
谢静然被她这样的举措彻底吓倒了,赶紧伸手去抓住她的手,问道:“喂,你冷静一点,我讲的话应该没有什么错吧,你怎么会吓成这个样子?”
“我怎么可能不被吓到嘛,这个世上除了她,就只有你有这样的商业头脑了!喂,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就是她吧?”她说着这句话,忽然脸色一变,用手来摸谢静然的脸。谢静然吓了一跳,要是被她认出来就不好了,于是赶紧将她的手拿开,无奈地说:“好了,我根本不认识你,你也不要把我当成是你的什么人了。再说了,生意好自然是要开分店的,这个道理是个人都知道,所以你也不要吃惊了。”
“是哦……”她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却又是贼心不死地将手伸出来摸谢静然的脸,“可我还是感到很奇怪,我以前明明没有见过你,可是为什么会觉得你很眼熟呢……”
看到她这个神情,谢静然心里不由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天,看她这个样子,该不会是真的认识她,呃,是认识以前的谢静然的吧?正当谢静然又要将她的手拿下去时,却只听她轻轻惊呼了一声,怔怔的望着她:“天,你真的是……”
她的唇边忽然扬起一抹轻笑,贼兮兮地笑道:“哈哈,你果然是易容了哦~……”
她的声音不是很大,最多只有谢静然和她还有林敏能听到,所以谢静然也不担心别人会知道,只是自认倒霉地看着她,叹了口气,说:“那又怎么样?”
“嗯?”她愣了愣,似乎是没有想到会有人被识穿易容了还这么冷静。可是忽然,她的脸色就又恢复了平静,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是啊,这能这么办呢,你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我也是管不着的啊!”
说着,她的手就要离开谢静然的脸,谢静然正松了口气时,却只见在她的唇边出现了一抹坏笑。谢静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只见她的手就在她的脸上轻轻一撕,接着,又只见少女的手里拿着一张人皮面具,得意的望着她,贼兮兮的笑道:“其实我想说的是,既然识破了你的伪装,我当然是要看看你的真面目!啊,怎么是你――”
当她的视线投到谢静然的脸上时,她的脸色大变,禁不住失声叫了起来。看到她这样的表情,谢静然也知道她肯定认出她来了,于是赶紧回头看林敏,想让他带她离开这里,可是却只看到林敏无限平静的神色,似乎根本就不曾担心眼前的事情。
谢静然还在发愣时,就只感觉有一双手搂住了她的肩膀,接着,一个欢呼雀跃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然然啊然然,你终于来看我了!你终于来看我了!我好高兴啊!”
不会吧?她竟然认识谢静然?
虽然她是个大美人,可谢静然也不是个男人,就算这少女多漂亮,被一个女孩子抱着,她无论如何都有点不能适应。并且她对她这样亲密,难道以前谢静然和她是很好的朋友么?
谢静然心里只感觉一阵莫名其妙,嘴角抽搐了一下,伸手将她推开,说:“喂,我们认识吗?”
“不会吧然然!你竟然不记得我了!”听见谢静然这样说,那女孩子的脸上满是一副伤心欲绝的神色,“然然,你不会当了皇后以后就忘记了我这个朋友吧?看来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太让我伤心了啦!”
看到她这副假装伤心的样子,谢静然只感到头都大了起来。这个少女还真是变脸如变天,一点都不给人准备的时间。可是听她的话,明显以前就是跟谢静然很熟的样子,那她又是谁?
看来谢静然还真是个人才,不但和n多男人有纠葛,便连交的朋友都是这等奇奇怪怪的女孩子,跟以前的她区别还真的很大。
大得让她一时都适应不了了。
不行,她要整理,她要整理!
谢静然将思绪稍稍的整理了一下,终于让自己讲话也清晰了许多:“你想太多了,我怎么可能会不认识你呢,你真是太让我伤心了才对!你自己想想,假如我不记得你的话,我又怎么可能会到你的服装店来看你?”
“哼,我才不相信你呢!”她哼了一声,瞪谢静然一眼,“要是你真的想来看我的话,你就不会易容来了!并且你还一直装作不认识我的模样,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伤心,有多失望吗?然然,你真的太伤我心了,你说,你该怎么补偿我!”
谢静然只感到她的头越来越大,可是不经意间却只看到林敏微微含着笑意的眼神,却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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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谁喜欢她?
原来林敏一直在骗着她!原来他早就知道她和这少女之间认识了,却一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哼,看来回去她一定要好好地修理他一顿,竟然骗她!
可是这个少女又是谁啊?
看到她对自己“恨之入骨”的样子,谢静然慌忙打了个哈哈:“你可千万别误会啊!你要知道,我这样做也是没办法的啊!你想想,现在外面都有我的通缉令呢,我又怎么可能以真实面孔出现在街上,所以就只好易容了!”
“也是哦。”少女点了点头,忽的一笑:“哈哈,通缉令?然然你太搞笑了,这根本就是皇上要找你回宫才贴出来的寻人启示好不好?”
谢静然呼了口气:“那是什么寻人启示啊,根本就是要将我抓回宫治罪的通缉令好不好?”
“好了好了,我也不跟你争了,反正我也知道你对皇上一点感情都没有,当然会这样看了!”那少女在谢静然肩上拍了拍,“对了,我们两个在这里聊天,别人不会知道我们的关系才怪呢!这样吧,我今天关门,好好地和然然你聊聊!”
说完这句话,她就拍了拍手,顿时有个少年走到她的身边来。这少女对那少年说了几句话,那少年点了点头,便接着走到那些顾客身前,笑道:“不好意思各位,今天我们店里出现了一些事情,所以要暂时关门,还请各位明日再来!真是抱歉哈,还请各位见谅!”
大伙听着他这话都不由愣住,这少年又是好一顿解释,他们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绚彩衣庄。接着,那些伙计们也一个个都走出去了,这个店里便只剩下谢静然他们三个人。
等到大家都走出去之后,少女便对谢静然笑道:“现在大家都走了,然然你有什么话都可以对我说了!”
谢静然望了她一眼,虽然心里对她还是有着好感,可是不知道她的身份,自然也不会对她随便说话。少女看着谢静然这个样子,不由叹了口气:“然然,我说你也太反常了吧,怎么现在成了皇后之后,跟以前相比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难道在宫里面皇上对你怎么样了?你告诉我,哪天我见到皇上了,一定要替你报仇!”
谢静然不由使劲滴汗,这少女是什么来头,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来?于是她勉强笑笑:“不用了不用了,反正我现在也出来了,就不用麻烦你了。”
“这怎么行!”少女赶紧抗议,“只要他欺负了你,我肯定饶不过他!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竟然出这告示找你,那就说明,他肯定是被然然你完全虏获了哦!嘿嘿,看来然然你的魅力还是完全不减当年啊,现在全京城的这些少年俊彦们,又有哪个不是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少女一边说着,一边又将手搭在谢静然的肩膀上,贼兮兮笑着:“然然啊,我说咱们俩什么时候,再度去红叶居逍遥逍遥啊?”
她一脸的缅怀:“想当初咱姐俩在红叶居里面风流快活的日子,那可真是一去不复返了!唉,我可真是郁闷死了,你干嘛要这么早成亲啊,害得我现在想潇洒风流,也是没有一个伴了!不过好在你现在出来了,那我们再去红叶居继续以前的糜烂生活吧!”
她说得是兴趣盎然、唾沫横飞,可惜谢静然却是听得冷汗淋漓,浑身鸡皮疙瘩使劲往下掉。那个所谓的红叶居谢静然当然知道,毕竟她也是听蓝眼宫主之命要创立揽秀轩的,又怎么可能不对同行有所了解。不过那个红叶居可是彪悍得很,不但有姑娘,还有小倌。
听她说她以前和谢静然在红叶居里面风流快活,那也就是说……
谢静然只感到冷汗流得更加厉害,谢静然是放荡,可也没到这种地步吧?放着好好的良家少年不去碰,偏偏要到青楼里面去玩小倌,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尤其让谢静然大跌眼镜的,还是眼前这个少女的谈吐。看她的样子,绝对每个人都会把她看成淑女一个,可是现在听她说的话,却明显就是小太妹一个。
晕,她真的受不了了!
谢静然勉强稳住心神,提醒着她:“我现在可是皇后了……”
“我知道啊!”谢静然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截断了,“喂,我说然然,你不会这么没出息吧,才成亲多久啊,就被你相公压迫成这样!唉,既然这样的话,我还真不希望你成亲啊,想当初你在京城的名声多响啊,那么多帅哥美男都想结识你,可是现在……唉,被你这么一吓,我也害怕成亲了啊!”
谢静然再度崩溃了!
看来假如还不转换话题,她肯定要被这个少女吓死了,于是谢静然慌忙说道:“我进宫以后,你一直在这里开成衣店么?”
“是啊!”少女点了点头,竟然也随着谢静然将这话题接了过去,“看来咱姐俩以前的想法还不错,现在我在这开成衣店,也认识了不少的俊美少年,可惜你不在了,唉……”
看着少女又将话题转回来了,谢静然慌忙又接着转移话题:“那你为什么要开店呢,开店这么辛苦。”
这下少女终于抬起头来看谢静然,眼神里面全是诧异:“我开店的原因,然然你不知道么?要知道开这个店,可是当初然然你的主意啊,你说日子很无聊,所以就让我出银子开了这个成衣店,并且这样一来也能认识不少的美少年啊,你怎么又问我为什么要开这个店?”
谢静然心下大急,知道自己讲错话了,于是赶紧干笑两声:“呃,那也是我以前的想法,只不过我现在发现,你也应该要嫁人了,不要再这样子蹉跎青春了,呵呵。”
她的样子肯定难看死了,都怪自己状况没搞清楚就乱说话。
听了谢静然这句话,少女却没有一点异样的表情,只是笑着捶她一拳:“好你个然然,就这么想把我嫁掉,当一个黄脸婆吗!你休想啊,就算是黄脸婆也是你,绝对不是我!我可是会潇潇洒洒地开我的店,绝对比你陪着你的皇上要轻松得多!哼,你自己没机会风流快活了,就想把我也扯下水,你可真是大大的狡猾啊!”
看来跟少女完全说不到点子上去,谢静然只好打了个哈哈:“你可别说得这么绝对,将来等你遇到你喜欢的人了,估计你连求着要嫁给他都有可能!”
少女听到谢静然这样说,挤眉弄眼说道:“唉,然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谁,可惜就算我求着要嫁给他,他也是不会接受啊!唉,谁叫人家喜欢的是你呢,而我又不可能和你抢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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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被算计了
“啊?”
这下吃惊的倒是谢静然了,还真不知道少女喜欢的人是谁,竟然会真的喜欢以前的谢静然。
可是谢静然的名声不是很败坏吗,怎么会有男人真的喜欢她呢?谢静然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貌似这少女说过,给她主意要让她开这么间成衣店的人,还是谢静然。也就是说,极端具有品牌意识的人就是谢静然。
谢静然还真是感到奇怪了,以前的谢静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为什么跟她想象中的,有着那么大的区别?
谢静然正待要问她的白马王子是谁时,这少女却又立刻绽放出笑脸,将她的手紧紧拉住,笑着说,“然然,我要让你你来看看我新设计的一套衣服,绝对会让你看得满意极了的!”
然后就把谢静然往另一边拉去,谢静然任凭她拉着,已经知道了少女是她的朋友,可是却在心里暗暗猜测着少女的身份。
不知道她到底是哪家的千金,能够和谢静然成为这么好的朋友。
不过照谢静然的身份看来,这少女的身份,应该也不会低到哪里去。
反正不管怎样,她都是谢静然的朋友,料想也不会害她的,于是谢静然也放松下来,笑了一声,说:“好了,我也不说,我还是来看看你设计的新衣服吧!”
少女笑了笑:“好啊,那然然你就跟我来吧!”
说完,她就拉着谢静然的手向里室走去,只见里面应该算是她的工作室,有很多未完工的衣裳都随意挂在墙上。不过有一件被她仔仔细细地叠着,仿佛十分宝贝的样子。
她走到那件衣裳的前面,将那件衣服拿着向我递来,笑道:“然然,你自己来看看,你满不满意吧。”
谢静然接过那件衣服,然后将它展开来,拿在手里好好地看了起来。只见那真的是一件精品,跟现代的公主群倒有几分相似。丝绸的纱面薄如蝉翼,几层荷叶边垂在裙面,将宽大的裙摆衬得美仑美奂,领口还有一个很大的蝴蝶结,袖子上垂下长长的流苏,轻轻一转,便飘逸如飞天。
谢静然呆呆地看着那件衣服,这个女孩子真是太有才了,要是在现代,绝对是个设计天才啊,世界上什么大品牌都绝对要争相聘请她去当顶级设计师。可是她生在这个年代,就真的是浪费人才了。
她抱着一股惜才之心叹了口气,问少女:“你这件衣服设计出来,是给你自己穿的吗?”
“当然不是!”少女笑了笑,说,“我是专门给然然你设计的啊!这样漂亮的衣服,也只有然然你这样漂亮的人穿着,才不算浪费啊!”
“给我设计的?!”谢静然不可思议地惊叹了一声,天啊,这件衣裳假如要送给她,那她穿着,该有多么漂亮啊。看来她这个朋友,还真是太讲义气了。
看到谢静然脸上的喜色,少女也笑了笑,说:“既然然然喜欢的话,那就到后面去试试吧。不过我送了这么件衣服给你,然然你可一定要陪我出去玩啊!”
谢静然完全沉浸在了喜悦之中,没有注意到少女说最后一句话时的语气,只是点头,说:“好说好说,我和你去就是了!好了,我去试衣服了,待会出来跟你说话啊!”
于是她赶紧拿着衣服到后面去换了,可是转头却看见林敏似笑非笑的神色。谢静然心里一阵疑惑,可是没有多想,就冲进后面去换衣服了。
谢静然捣腾了好久以后,终于从后面走了出来。她刚刚出来,就发现那少女的眼睛都很不对劲地望着她,就连林敏,也是有些微的愣神。
谢静然不由扯扯嘴皮,讷讷地说:“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听到谢静然的话,那个女孩子反应过来,冲到她的面前,满脸惊叹:“天啊,然然你真是太美了,这件衣服简直就是天生就该配你的啊!你自己来看看你多么好看,就像仙女一样,这个世界上几乎都没有一个人能够比得过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谢静然带到店里一面大镜子面前。谢静然一头雾水地走到镜子前面,刚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也只感觉她的呼吸都要停顿下来,怔怔地看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虽然早就知道谢静然真的很美,可是现在穿着这件衣服,却真的是像少女说的那样,美得无人能及。这件衣服好象原本就是为了衬托她的美而存在着的,此时将她最美的一面展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使她看起来就像天女一样脱俗而美丽,比她以往在任何地方看到的最美丽的女子还要漂亮。就算谢静然已经看这张脸看得要腻掉了,现在再度看着,也是禁不住有种惊艳的感觉。
难怪谢静然以前会这么放荡,有着这么好的资本,不多和几个帅哥谈谈恋爱,那才真是太浪费了呢。
见谢静然一副眼睛都看呆了的样子,那少女在一旁大惊小怪叫了起来:“不会吧然然,虽然你的确很漂亮,可是也没必要自恋到连看自己都看呆的程度吧?”
“当然没有,我才不是自恋呢,你可别乱说!”
谢静然赶紧反应过来,看了眼那少女,看到她眼里的坏笑,忽然感到大事不好。
果然,少女再度贼笑着说:“嘿嘿,然然,你可千万别忘了,你可答应过我一个条件哦~”
见到少女这样的贼笑,谢静然只感到鸡皮疙瘩全起来了,真的很想对她说一句,她这样的贼笑,真的很影响她的形象。可是被她这样的贼笑一吓,谢静然也只能本能地问了句,声音里充满警惕:“什么事?”
“拜托然然你别这样充满戒备地对我说话嘛,这样真的让我很伤心的知道么?”少女又装出一副分外委屈的样子望着谢静然,谢静然已经对她这样子完全适应了,丝毫不以为动,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到底什么事,快说行不?要不然我后悔我那句话了,你可千万别后悔啊。”
少女又是楚楚可怜起来:“然然你怎么能这样!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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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居然是她
“我什么时候是君子了?我可是个女子,不是君子,所以我说的话随时都有可能收回!”
哼,你无赖,我比你更无赖,看看谁厉害!
听见谢静然这么说,少女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靠着她的肩膀,呜呜地说着:“然然,你怎么能这样,你太伤我心了……”
谢静然无语地看着少女,眼睛的余光却看到林敏一副看热闹的神情,不由心里一火,将那少女一推:“你不要给我装可怜了,快点说吧,想要我陪你到哪里去玩?”
少女又要接着装下去,但一看到谢静然的表情,赶紧朝她嘻嘻一笑,改口说道:“然然,我们再去红叶居吧!”
“什么?!”谢静然仿佛踩到毛毛虫一样跳了起来,简直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话。接着她慌忙反应过来,赶紧说道:“这怎么可以!那边可是青楼,我们怎么可以去青楼!”
可是少女却完全不理会她的话,而是在她肩上拍拍,哈哈笑道:“哈哈,然然你真是太可爱了,该不会是真的被皇上管教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吧?算了吧,我知道你心里是想去的,既然这样的话呢,那你就跟我去好了,反正现在皇上也不知道你的行踪,就算知道了,我帮你说说不就行了?好了,我现在去里面换套衣服,你在外面等我哈!”
说完这句话,少女就完全不理会谢静然的反应,径自朝里面走去。谢静然不由怔住,呆呆地望着少女的背影消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谢静然忽然听到身后的林敏发出一声轻笑,仿佛发现了什么分外好玩的事情一般。她想起来他应该认识这个少女,却依然和她一起进这个绚彩衣庄,不由有些生气,于是转过头来看他,淡淡地说:“少女是谁?你应该知道少女名字的。”
林敏望了谢静然一眼,唇边露出一抹不知道是什么意味的笑,然后对她说出三个字:“陆宁儿。”
谢静然再次石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林敏,喃喃的说:“什么?你说什么?”
可是林敏却没有再说话,谢静然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讷讷说着:“这么说,咱们的宫主大人要我拉着进揽秀轩的,就是她了?”
林敏点了点头,谢静然总算明白了蓝眼宫主为什么要让她来进行这个计划了。因为陆宁儿总归是她的朋友,能够劝动她或者诱骗她进青楼的,就只有她一个人了。可是想着谢静然和她好歹也是朋友,如果要她将陆宁儿拉到青楼这个火坑里,这种事情,她又怎么能做得出来?
谢静然不由苦着脸望着林敏说道:“你也看到了,她是喜欢逛青楼不错,可是如果要她自己进青楼当妓女,那可绝对是不可能的。”
林敏仍是冷漠地望着谢静然,听见她的话,唇边却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又难得地说出五个字来:“不关我的事。”
“我就知道不能依靠你!”看到他这样的态度,谢静然还真是火大了。她和他一路上从幽冥宫出来,好歹也有着同志般的友谊,哪知道这厮就这么不讲义气,到底还是不是江湖里面混的?谢静然不由愤愤瞪他一眼,他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脸色仍是古井无波。
谢静然彻底败给他了,眼圈一转,又想出一个主意来:“记得我出幽冥宫的时候,蓝眼宫主是让你来保护我的安全的吧?”
听见谢静然这么问,林敏的脸上出现一抹疑惑的神情,却是点了点头。
谢静然又接着说:“那么蓝眼宫主有没有说过,假如我出了什么事情,你要受到什么惩罚?”
林敏仿佛猜到了一些什么,眼中掠过一丝警惕之色,却是简易地答着:“凌迟处死。”
“哈,那就好了!”谢静然一拍手,“既然这样的话,那咱们就打个商量,怎么样?”
林敏眼中出现一抹后悔之色,显然是在悔恨为什么要将蓝眼宫主的惩罚手段告诉她。可惜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他上了谢静然这条贼船,只好出言问道:“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啊!”谢静然朝他笑了笑,“我知道,你也不想死是不是?既然这样,那自然就不能让我出任何事情。不过呢,就算你武功再好,假如我真的很想让我自己的安全出现隐患,料想你也是没有办法预防的是不?所以呢,我想为了我们两个的生命安全,我们就来合作一次,怎么样?”
“你想怎么样?”
仍然是同样的问话,可是这次之中却仿佛有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林敏望着谢静然,眼中尽是悔不当初,可惜晚了!
谢静然笑得更加迷人,林敏的脸色却更加难看:“很简单啊,你也知道蓝眼宫主交给我的这个任务很难完成,那你就索性帮帮我好了!喂,你不要拒绝啊,你这么不讲义气,刚才明明认识陆宁儿也不告诉我,所以这是你应当做出的自我惩罚!怎么,你不肯答应啊,那好啊,那我明天就雇个刺客砍了我,我们两个索性同归于尽好了!”
哼,竟然还跟她摆脸色,她就让他看看,究竟他狠,还是她狠!
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林敏的满脸冷漠终于支撑不住,他死死望着谢静然,从牙缝里面挤出两个字来:“你!狠!”
“多谢夸奖!”谢静然笑得风华绝代,“那好,我们两个之间的合作就开始了,只不过你的话,能不能多一点啊?”
林敏暗自一阵磨牙,却只能将满口的苦水都吞进肚子里。终于,当他将这个哑巴亏完全吃下去之后,才终于勉强说出一句话来:“在青楼的,不一定是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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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意乱情迷
“在青楼的,不一定是妓女?”
谢静然喃喃念着这句看似深奥十分的话,忽然像想起什么一般,脑中灵光一闪,禁不住在林敏肩上一阵猛拍,一边拍一边叫道:“不错不错,你这个想法真的好极了!林敏,看不出来你这么冷冰冰的,鬼点子还真多啊,看来我们两个的合作历程,应该也不会太曲折哦!”
被谢静然这样拍着,林敏的脸又僵硬了起来,身体也僵硬得像座石像。他不动声色地挪动着肩膀,脱离出她魔爪的荼毒。
晕,太不给她面子了!不过为了她将来的合作大业,她忍她忍!
正在为找到光明前途而暗自高兴时,陆宁儿走了出来,看见笑得像朵花儿似的谢静然时,不由疑惑问道:“然然,你到底遇到什么高兴事了,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没什么没什么。”
谢静然赶紧说着,她总不能当着陆宁儿的面,说她是想到了把她骗到青楼的好点子吧?那样一来,不止陆宁儿会不能原谅她,就连她自己,也是不能原谅这样的傻瓜做法啊。
可是陆宁儿却像有了什么重大发现一般,一脸惊喜的望着谢静然,叫道:“哈,我知道了!你是因为想着马上要去红叶居了,所以才这么激动对不对?我就说嘛,然然你当着我的面就不要这么装了,你心里想着什么能够瞒得住我吗?好了,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赶快去吧!”
谢静然还真是无语了,这世上的人还都真是会曲解啊,陆宁儿是这样,上官铭语是这样,慕容玄焱也是这样。看来她的身边尽是这种人,她还真是活得够悲哀啊!
谢静然还在暗自无语时,陆宁儿忽然对她笑了笑:“然然,如果我们要出去,你最好还是将你的那张人皮面具戴上哦!”
“哦,对哦。”谢静然也慌忙反应过来,赶紧将人皮面具戴了起来,登时容貌就有了一些变化。陆宁儿等谢静然戴好人皮面具之后,这才对她坏坏一笑:“然然,我猜你现在肯定是已经心急如焚了对不对?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帮你一把吧!”
说着,她就将门打开,三个人走了出去。然后,谢静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她便一把抓住她的手,拉着我向前跑去。
谢静然猝不及防之下被她拉着跑了几步,一边想要挣开她的手,一边大叫:“喂,你要干什么,快放手啊!”
陆宁儿回头对谢静然眨眨眼,坏笑着说:“然然你不是很想去红叶居吗,那我索性就帮帮忙,带着你去了!”
谢静然使劲想要挣开她的手,可是她握得那样紧,她根本无能为力。谢静然只好涨红着脸对她说道:“你放开我啊,我真的不想去那边!”
陆宁儿又坏笑着说:“既然然然你现在还在这里装,那看来我只好助你一臂之力了!”
话音刚落,她便运起轻功撒腿向前面跑去。谢静然被她这样拉着用她不可能的速度跑,滋味不知道有多难受。只觉得身边所有的事物都唰唰地向后面倒退,看得她一阵头晕眼花,简直跟晕车的感觉一样。
谢静然不禁心里后悔不迭,这陆宁儿做事情还真是出人意表,现在用武功硬拉着她去红叶居,又不知到了红叶居后,她又会用武功胁迫她做些什么事情。她只恨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没有拜高人学武,虽然知道一些跆拳道,和陆宁儿比起来也是差得远了,以至于她现在只能屈服于陆宁儿的淫威之下了。
但是后悔终究无用,她现在期盼的,只是林敏快点出来,将她救离魔手。谢静然回头向后望去,希望能看到林敏追上来的身影,可是刚回过头去,却只看到满眼金星。
看来她真的是出现了晕车的终极反应啊,好在就在谢静然晕得快要倒下时,陆宁儿脚下一刹,回头对她笑道:“好了,我们到了!”
乍然停了下来,谢静然的脚步禁不住有点虚浮,看到陆宁儿的笑脸也是模模糊糊的。听得她这样说,也是机械似的应了声:“真的到了么?”
“喂,然然,你没事吧?”陆宁儿注意到她的不对劲,慌忙走上前来扶住她,一脸的不可置信,“你的武功不是也挺好的吗,怎么只被我拉着跑了一段路,就成这个样子了?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不想进去才故意装出这副样子的对不对?好了,不要装了,我们进去好了!”
陆宁儿将这句自认高明的推断说出之后,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谢静然向红叶居里拖去。谢静然还在混混沌沌之中,被她这样拖着,心里虽然不愿意,但任何抗议的话也无法说出,只有转头向身后望去,想看看林敏是不是真的跟着她走来了。可是却只看到林敏正在后面慢慢走着,仿佛没有看到她受的苦,只感到心里怒火汹涌。
哼,这小子肯定也是在借此报仇,真是个卑鄙小人!
谢静然愤愤想着,脚步虚浮地和陆宁儿朝红叶居里面走去。一进门,便立即有一个相貌俊朗的年轻男子迎了上来,看见陆宁儿,微微一笑,说:“陆小姐今日又来看墨落了么?”
陆宁儿大大咧咧走到他的身边,在他肩上拍拍,嗔道:“青漠你不要把我想得这么没出息好不好?今日我可是带了另外一名客人来看墨落的!”
青漠将陆宁儿一把抱住,垂下头,在她耳边轻笑着说:“你会有这般好心么?是不是对谁移情别恋,所以才找出这样的借口?”
陆宁儿对他这样的动作不但不以为意,反而也凑向他的耳边,整个身子都倚在他的怀里,一脸的笑:“是啊,不如由公孙老板你来陪我,如何?”
公孙青漠轻轻一笑,说:“好啊,只不过本老板的身价太高,恐怕整个秦家的家业,也不能把我买下吧?况且本老板可是有名的卖艺不卖身,恐怕要让陆小姐失望了。”
陆宁儿又嗔道:“公孙老板你这样说,我真的好伤心哦――”
他们两个当着谢静然的面不停地打情骂俏,并且那个叫公孙青漠的老板自始至终注意力都只在陆宁儿身上,连看都没看上她一眼。就算谢静然涵养再好,也是受不了这种闲气,于是没好气地冲着陆宁儿叫道:“你们两个到底好了没有啊,把我晾在一边算是什么意思?”
听见谢静然这样说,他们两个似乎才注意到她的存在。公孙青漠总算转过头来看她,刚看到她的瞬间,眼睛便不由一亮,情不自禁将抱着陆宁儿的手松开,走到她面前,笑着说:“在下公孙青漠,不知姑娘芳名?”
谢静然不由黑线,这家伙未免也太花痴了吧?刚刚还跟陆宁儿打得火热,现在却又来跟她套近乎,就算她现在看起来确实比陆宁儿要好看,也用不着这个样子啊。但陆宁儿却一点都不以为意,一下子冲到她的身边,对公孙青漠笑着说:“我就知道你认不出她来了,说实话我刚看到她的时候,也是没有将她认出来!我实话跟你说好了,以前我们两个可是经常来这里的,现在你应该知道她是谁了吧?”
听了这话,公孙青漠的脸色不由微微一变,仔细向谢静然看了几眼,一副惊讶无比的样子:“她……她便是……”
“是啊!”陆宁儿扬头答着,然后又对公孙青漠说道:“不过你可千万要保持冷静哦,要是她身份暴露了,我可饶不了你!”
公孙青漠朝她笑了笑:“宁儿你说这话就见怪了吧?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是最了解的么,怎么说这种话?好了,两位姑娘都和我一同进来吧,我想墨落见到谢姑娘后,肯定会很高兴的!不过说起来,谢姑娘应该是没有见过墨落的吧?”
然后,他又朝谢静然笑道:“谢姑娘,墨落轩在后院,不如由在下陪姑娘前去,如何?”
他虽然相貌堂堂,可是这笑实在轻佻,让谢静然看着分外不爽。对于这种男人,她才没兴趣和他打情骂俏,于是没好气地说了句:“既然这样,那便有劳公孙老板了。”
她并非是真想见着那个红倌人墨落,而是潜意识里觉得这个红叶居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所以想深入多了解一点。
从外表看红叶居,确实跟其他的青楼没有两样,但是走进来,却发现这里的所有陈设,都可看出布置的人心中极有丘壑。
并且这个叫公孙青漠的老板,虽然可以随意与人调笑,做着这种事情时毫无羞愧做作之色,但他的眼里,却始终有着一丝清明,显示出他虽做着荒唐之事,心里却仍是清醒得很。
这样的一间青楼,确实含着丝丝神秘之处。本着看热闹乃人世间生生不息之事的原则,这个红叶居,无论怎样谢静然都是要进去瞧瞧的。
陆宁儿见谢静然答应,不由兴奋道:“哇,你终于不再装了?那我们赶快进去吧。青漠,你也快走好不好?”
说着,便拉着她向前走去,公孙青漠轻笑一声,也跟了上来。可是谢静然却分明看到他的唇边有着一抹轻嘲。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的猜测真的没错,这个红叶居,真的不简单?
既然这样的话,那她就更要去看看了。她来古代这么久了,进过幽冥宫后,也算是勉强接触到江湖了,而假如这里也有什么阴谋的话,那可更是算她深入江湖之旅啊!
况且,到青楼的经历,本来就是行走江湖所不可缺少的一课嘛!
不过谢静然有点担心的却是,林敏没有跟着她身后走来。
陆宁儿一直拉着谢静然往里面走,可是由于她心里在想着事情,所以难免有点心不在焉。这时,她忽然发现有一双眼睛正盯着她看。
谢静然转过头去,却见公孙青漠正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谢静然不由微微皱眉,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讲?”
公孙青漠慌忙反应过来,笑了笑,说:“我只是稍稍感到疑惑,谢姑娘并不是初次来到红叶居,却为何还这般拘谨?”
这明明不是他的真心话,谁知道他心里在打着什么算盘,谢静然心里没好气地冷笑一下,还没回答,陆宁儿便回头笑道:“青漠,我跟你说哦,我这次见到然然,也觉得她很不正常!你看她以前,多么豪放多么大方啊,可是今天……啧啧,然然啊,你就不要在我们面前装了,以前这红叶居的人,哪个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啊!”
谢静然简直要崩溃了,陆宁儿的曲解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不过照她的名声看来,她以前的形象,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吧,料想这红叶居里稍微长得好看一点的小倌,都和谢静然有着一腿了。
也难怪陆宁儿会这么说。
公孙青漠笑了笑,说:“既然这样的话,那谢姑娘不如放下矜持,在红叶居中尽情享受人生?”
谢静然越看他这种笑越看不顺眼,真想出言损损他就好,可是这时,陆宁儿就又一脸激动地说:“青漠你说得太对了!喂,然然你听到没有,还是快点将你的这些虚伪面具放下,与我一道纵情欢乐吧!你不知道你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是多么的扫兴!青漠,我可跟你说好了,墨落就让然然包了,至于我嘛,你再找几个好看点的少年就行了,知道么?”
“陆小姐的命令,我又岂敢不遵?”公孙青漠又嬉皮笑脸起来。眼看他们两个又有打情骂俏的趋势,谢静然赶紧干咳一声:“那个……墨落轩在哪里啊?”
被谢静然这样一打扰,两人的兴致荡然无存。公孙青漠转头对她笑道:“不想谢姑娘竟这般迫不及待,看来在下还真的是应该加快点脚步才行。”
谢静然淡淡一笑,说:“你们两个不是都说我太矜持了么?那我就尽管听你们的好了。走吧,快点到墨落轩去吧!”
其实谁是想去看那个叫墨落的少年,她只是觉得这个红叶居真的很不简单,所以她想深入里面,将公孙青漠的底细打探清楚而已。
但听了谢静然这话,公孙青漠眼里又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似乎还有一点轻嘲。
陆宁儿听了谢静然的话,迫不及待地拉紧她的手,兴奋大叫:“然然,你这样说就最好了!走啊,我们不要再耽搁了,还是去见墨落吧!我跟你说哦,墨落的姿容可真是出色,比红叶居里面的那些头牌都好看多了,你绝对不会失望了!不过你脸上的人皮面具也可以拿下来了,在这里没人会高密的!”
她一边说一边使劲地拉谢静然,力度那样大,让她只能随着她向前走去。忽然又看见公孙青漠的表情充满若有所思,望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静然的心里,再度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可是来不及细想,便被陆宁儿拉着向前走去。一直走到一座被盛开鲜花所围绕着的精致小楼前,陆宁儿才停了下来,回头对她笑道:“好了,终于到了大名鼎鼎的墨落轩了!青漠,麻烦你进去说一下,让墨落出来迎接我们这位谢姑娘!”
公孙青漠朝墨落轩望了一眼,笑着说:“似乎不用麻烦我了呢!”
“恩?”陆宁儿疑惑望了他一眼,又朝墨落轩望去,瞬间满脸都是又惊又喜的神色。难道那个叫墨落的竟然出来了?谢静然顺着她的视线朝那边望去,只见真的有一个少年站在门前,刚一看到他,她就不由呆住。
只见那个少年相貌清秀无比,肤白胜雪,嘴唇殷红,一双水波潋滟的大眼里略略含着点迷茫。乌黑的长发懒懒地披散下来,在他裸露着肩上散开,恍若光亮的绸缎。黑发与白肤的鲜明对比,更加显露出他肌肤的雪白。他身着一件式样简便的类似睡衣一般的红色轻袍,仿佛刚从睡梦中醒来,衣服还未整理,肩膀露了出来,隐隐可见凸出的锁骨。满脸慵懒之色,倚着门前的柱子站着,却更有一种别样的风情。尤其他的容颜,在衣裳火红的衬托之下,越发显得妖艳异常,美得触目惊心。
这样的一个少年,美得让人可以忽略性别,难怪是红叶居的头牌。
假若真按相貌来说,谢静然以前见过的慕容玄焱、上官铭语和端木夜弦都胜过他,可是他们的男子气概毕竟太过明显,所有人都不会将他们与任何跟女子有关的特征联系起来。但对墨落,却只能用一个“美”字来形容,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都会轻而易举地被他所吸引。
便如她,纵然见过端木夜弦那样有着绝世姿容的少年,看到墨落,也是看得呆住。
墨落懒懒倚着柱子,垂落的眼睑稍稍抬起,朝她们望来。他的眼珠明明没有转动,可是谢静然却感觉她们每个人都被他扫视了一遍,虽然只是轻轻地扫过,却让人感觉有一种莫名的压力,也许,这个叫墨落的少年,真的很不简单。
将她们都扫视了一眼,墨落的视线终于凝住,却是遥遥向谢静然望来,眼里有一丝惊异的光芒闪过。被他这样风轻云淡地注视,虽然的确不敢直视他凌厉的美,谢静然也是不肯认输,而是也迎向他的目光,眼里没有任何感情。
就这样一直对视,似乎谁也不愿认输。谢静然不知墨落为什么要这样望着她,心里在猜测着原因,却一点也猜不出来。
可在这时,陆宁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喂,然然!就算,墨落真的很美,你也没有必要看得呆住吧?喂,不会吧,墨落也这样看着你――”
被陆宁儿这样突如其来的大叫声一吼,谢静然也只有将视线移到她的身上,没有注意墨落表情的变化。陆宁儿在谢静然肩上拍拍,挤眉弄眼地说:“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我就说了墨落真的很美,现在总该相信我了吧?”
见着她这种样子,谢静然只有点头。可是却感觉墨落绝美的姿容之下,总是给人一种无比诡异的感觉,让她在迷醉他美的同时,也是会心存警惕。
这时,公孙青漠也走到谢静然身旁,一脸意味不明的笑:“谢姑娘,看来墨落的入幕之宾,可是非你莫属了。”
谢静然疑惑地皱了皱眉,入幕之宾,难道墨落准许她进入墨落轩了么?
她转头朝墨落望去,只见他仍是静静望着她,可是唇边却拂起一抹轻笑,令得他的脸越发美得令人不敢直视。
见谢静然望着他,他轻笑一声,说:“不知姑娘芳名可否告之于我?”
他的声音真的好听,如天籁一般,清亮中又带着点慵懒,就算没见过他的相貌,只要听着这种声音,便能叫人沉醉其中。
谢静然赶紧稳住心神,他再怎样风华绝代也只是一个小倌,她乃堂堂秦国皇后,又来自现代,看过的美男千千万,怎么能在他面前失了气势?于是谢静然也轻轻一笑,说:“我叫谢静然,名字普通至极,你知道不知道都是一样!”
听见她如此回答,墨落的眼中掠过一道诧色,却是转瞬即逝。
谢静然心里不由冷笑,难道他认定她绝对会在他的笑容前失了神志么?他这样想,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魅力,还是低估了她的定力?
墨落愣了一下之后,又笑着说:“我怎么能可以不知道你的名字?毕竟姑娘可是我选中的人,若是不知姑娘之名,岂不是会叫人贻笑大方?”
“你选中的人?”她不由失笑,明明这里是青楼,明明他只是小倌,明明只有她选择的权力,可是他却说她是他选中的人。究竟是古代的头牌一向面子惊人,还是他向来大牌?
看见她这个神情,墨落眼中的诧异更加浓重,似乎没有想到会有人听到他这样说,还会露出完全不屑一顾的表情。
一旁的陆宁儿拍着谢静然的肩膀,大叫道:“不会吧然然!你怎么会听到墨落的话后还这么冷淡?要知道全京城之中想要见墨落一眼的人不知道有多少,现在你有幸当墨落的入幕之宾,竟然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你是不是冷静得有些不正常了?”
公孙青漠笑着说:“也许谢姑娘是觉得以墨落之姿,还入不了她的眼,所以才会如此吧?”
他的笑谢静然还真是看不顺眼,于是她轻笑一声,往前走去,边走边说:“随你们猜好了,既然已经被选中当墨落的入幕之宾,我自然是应该把握住这个机会。喂,你们怎么还不跟来?”
谢静然回头朝他们一笑,看见她这样做,陆宁儿和公孙青漠都不由愣住,好一会陆宁儿才反应过来,伸出手指着她,讷讷地说:“你……你真的会去啊?”
“废话,好不容易有了这样好一个机会,我干吗要放弃?”谢静然白她一眼,又望着一脸若有所思的公孙青漠,笑着说,“公孙老板快去叫几个小倌过来吧,要不我一定会被宁儿缠得脱不了身了!”
公孙青漠慌忙反应过来,笑着说:“谢姑娘请放心,我自然会将一切事情办妥!”
说完这句话,便在陆宁儿肩上拍拍,转身离去。陆宁儿看着离开的公孙青漠,又转过头来看着谢静然,一脸的莫名其妙。忽的又眉开眼笑起来,一下子跑到谢静然的身边,重重摇着她的手臂,一边摇一边兴奋大叫:“然然,你终于变成以前的你了!我好高兴啊!走,我们一起进去吧!”
谢静然微笑着点头,和她一起向墨落轩里面走去。她这样做,只是因为觉得在墨落的身上,也有着很多的疑点,而要将这些疑点完全解开的唯一办法,就是亲自与他接触。
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算有任何危险,也只有一试了。
所谓好奇心害死一只猫,也莫过于如此了吧?
她们一直走到墨落的身边,近处看他,更是觉得他美得耀目。他向她们走来,轻轻拉起谢静然的手,说:“你是我到红叶居来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了,以前是宁儿最好看,可看到你,才真的觉得你比她更美。”
他的手又软又滑,这样被他拉着的感觉真的很好,谢静然竟也舍不得松开。
听得他的话,她不由自嘲一笑,好在她是穿越到了谢静然的身上,要是她仍然是以前谢静然时的模样,现在墨落别说会对她这么客气了,便会是连看她一眼也不肯。但陆宁儿却一脸不乐意地在墨落肩上一拍:“喂,就算你确实想讨好然然,也用不着这样子贬我吧?”
墨落一脸无奈地转头看她:“我没有啊,其实宁儿也很好看的,只是谢姑娘更好看,难道我说错了吗?”
“啊,虽然是没有,可是――唉!”陆宁儿无奈地叹了口气,显然也是屈服在他这种表情下,不忍再与他计较什么。看到她这样子,谢静然不由抿嘴一笑,看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陆宁儿,也会遇到让她没辙的人。
觉察到谢静然的反应,墨落转过头来看她,又用一双清澈的大眼望着她,眼睛中尽是好奇的问号:“谢姑娘在笑什么?”
不会吧,现在又用这招装嫩的美男计来对付她了,好在谢静然定力比陆宁儿强,所以对他这招敬谢不敏,而是拉紧他的手,风轻云淡地转移着话题:“墨落,我们快点进去吧,一直站在门口说话多累啊,还是坐下来好一点。”
“哦。”没有得到预料中的回答,墨落眼中划过一道失望,却又不再追问,而是跟着谢静然静静地向里面走去。陆宁儿一脸坏笑地轻拍谢静然的肩膀:“喂,不会吧,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啊――”
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谢静然白她一眼,说:“别瞎想了,快进去吧!不过你可千万不要打扰我和墨落,反正公孙青漠也帮你去叫别人了,你就乖乖地和他们去玩乐,知道么?”
“知道了!”陆宁儿满脸暧昧的笑容,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她在想些什么龌龊念头。
她还真是个不可救药的豪门太子女,与她实在没共同语言,谢静然只有转过头去望着眼前豁然开朗的墨落轩,顿时被眼前的奢华迷住了眼睛。
只见墨落轩的里面比外面更为精致。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地毯,地毯毛料极好,上面绣着的图案栩栩如生,显然是名贵无比,四周墙上挂满了名家字画,从梁上垂下无数五颜六色的绸缎,在半空中飘拂,便如进入瑶池仙境一般。在大厅的中央,有一个直通向楼上的楼梯,那楼梯的扶手竟然是由玉石制成,楼上的房子,也是精致非凡。
这样好看的一间房子,跟皇宫里面比起来都差不到哪里去,看来他这个红倌人的待遇,还真的是能够比得上她这个皇后了。见谢静然正在欣赏着这里的陈设,墨落也停下脚步,转过头,一脸微笑地看着她,说:“我这里的摆设,然然喜不喜欢?”
谢静然情不自禁点头。墨落又笑着说:“上面我的卧房更加好看呢,然然想不想去看看?”
“好啊好啊,我们快上去吧!”陆宁儿连拉带扯,拉着谢静然和墨落向前走去,谢静然没有办法,只好向楼上走去。走到墨落的房间前面时,陆宁儿转头对谢静然笑着说:“墨落卧房里面很好看的,然然可千万不要看得花了眼哦!”
刚说完这句话,轻轻一推,房门便被她推开。
谢静然向屋里看去,只见他房里的布置真是珠光宝气,各种各样的珠宝玉器摆放在房间的各处,每一件都是世间珍宝。
谢静然禁不住惊叹道:“你这里的装饰之物,每件都是世间罕有,真叫我大开眼界了!”
墨落微微一笑,没有说话。陆宁儿笑了笑,说:“然然你应该不知道吧,这些东西都是赵将军送的,当然都是些宝贝了!”
“赵将军?赵琳琅她老爸?”谢静然皱皱眉。赵琳琅她老爸花剑会送东西给墨落,难道花剑还是个同性恋不成?
谢静然微微转头看墨落,只见他的眉心掠过一道不易察觉的苦楚,旋即又消失不见,笑着说:“然然若是喜欢,也可以拿几件回去把玩。毕竟你也是第一次来到此处,我当然要拿点见面礼给你的。”
陆宁儿在一边说道:“墨落你也不想想,然然想要什么东西没有,又怎么会要你的东西?”
“也是。”墨落的眼眸微微一垂,眼中掠过一道黯然的神色。
谢静然微微一笑,说:“我可不敢要赵将军的东西,况且它们这么贵重,墨落你便自己留着吧。好了,我们就在这里喝喝酒吧,不知道公孙青漠怎么还没来,”
“谢姑娘还真是心急呢!”公孙青漠稍稍有些戏谑的声音传来,谢静然回头一看,只见在他的身后站着四五个长相俊美的少年,刚一看到她,都不由双眼一亮。公孙青漠注意到他们的这种神情,轻笑一声,说:“你们不用这么高兴,伺候这位谢姑娘的,可是墨落。而你们的恩客,你们也应该认识,毕竟她也是红叶居的常客了。”
他话音刚落,那几个少年眼里都不由笼上一层失望,接着,看到从里室走出来的陆宁儿之后,眼里的失望又变成了恐惧。公孙青漠在这几个少年肩上拍拍,笑着说:“你们给我听好了,一定要将陆小姐伺候好,知道么?”
这几个少年有苦说不出,只好齐齐答应。陆宁儿走到他们面前,将每个人看了一眼,微微颌首,说:“不错,虽然比不上墨落,好歹也算红叶居中的精品,本姑娘喜欢!喂,你们都进来吧!”
那几个少年交换了一下眼色,瞬间脸上便堆满了笑,跟在陆宁儿身后向前走去。真不愧是出身青楼之人,脸色变化之快,让谢静然看着都不由佩服。
可是忽然间,谢静然却发现这些少年的不对劲之处,虽然也在掩饰,但他们眼里却隐约可见精光,似是有武功的样子。谢静然虽然自己没有练过武功,不过好歹也看过这么多武侠,书里面都这么写,想来应该也是没有错的。
谢静然不禁更加疑惑,看来这个红叶居中真是藏龙卧虎,不知公孙青漠派这些有武功的少年来陪陆宁儿,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们是想做什么对她们不利的事情?
想到这里,谢静然心里不由一颤,真的很后悔没有等林敏和她们一起进来。她情不自禁朝陆宁儿看去,想看出她是不是也在担心这件事情。可是却只看到她正和那些少年调笑,不由又微微放下心来。她有武功都没看出那些少年的底细,她又怎么能看出来,看来真是她多心了。
谢静然刚松了口气,便只觉双肩被谁轻轻搂住,然后墨落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掠过,接着他清亮中含着慵懒的声音响起:“然然,你不来和我们喝酒么?”
被他这样抱着,谢静然不由有点莫名的慌乱,听着他的声音,更是忍不住心里微颤,似乎有点心旌摇荡的感觉。
她回头朝他望去,恰巧撞上他的眼睛,清澈中有着微微的诱惑,让她看得愣住,不由自主便被他拥着走向桌边,在他的身旁坐了下来。桌旁陆宁儿和那几个少年早就在一边喝酒划拳,玩得不亦乐乎。
墨落和谢静然坐下之后,众少年的眼光都朝她望来,其中一个少年笑着说:“谢姑娘好久都没来了,不如让我们每人都敬谢姑娘一杯,如何?”
他这提议说出,其余人都大声叫好,其中叫得最大声的是陆宁儿。不就是叫她喝酒么,她以前又不是没喝过,并且酒量还不差,可是就这样乖乖地喝酒,还是被他们这样简单地设计,还真的失了她的气势。
于是,谢静然笑着说:“古话说君子之交淡如水,我谢静然也确实想与各位成为朋友,不如就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以便让这份友情能够天长地久,如何?”
见谢静然这样说,他们都不由一愣,墨落微微一笑,说:“好一个‘君子之交淡如水’,谢姑娘真是才思敏捷!”
“不敢不敢!”谢静然转头看他,虽然仍不敢看他的面容,真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对这个美男这么没免疫力了,“墨落能这样夸我,真是让我好高兴呢,不如我这第一杯,就先敬墨落吧!”
说着,便斟满一杯香茶向他敬去,墨落唇边有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端起面前的酒便向谢静然敬来。可是这时,陆宁儿却劈手将她手中的茶杯夺走,一脸的不满:“不行!然然你耍赖,你明明是不想喝酒才这样说的!他们会被你骗过,我可不会上你的当!”
墨落微微一笑,说:“看来宁儿还真是眼里容不下一颗沙子呢,照这样看来,然然你是非喝酒不可的了。”
谢静然轻笑一声,站了起来,从陆宁儿手中将那茶杯拿了过来,轻轻抿了一口,说:“只有小人之交才会甘若醴,宁儿你如果坚持要我用酒敬各位,可就是会让大家不高兴的哦。”
陆宁儿被谢静然这样一说,微微愣了一下,又扯着她的袖子,说:“我不管!无论然然你抬出什么理由,也无论你敬别人的时候是茶是酒,反正你跟我喝的时候,却是非用酒不可!否则,否则你就太扫兴了!”
谢静然稍稍有点无奈地看着她,以她这样的脾气,看来今天若是不答应她,就真的是很难脱身了。于是只好点头,陆宁儿松开谢静然的袖子,满脸的兴高采烈。
谢静然又坐回到她的座位上时,墨落便端着酒要和她碰杯。可就在这时,陆宁儿又冒出来搅和:“不行不行!这样子也太疏远了,不如墨落你用嘴喂然然喝酒,这样子才显得亲密嘛!你们说怎么样啊?”
“是啊!”经她这样一说,那些少年纷纷附和,墨落一脸的轻笑,在谢静然耳边轻轻说着:“宁儿的提议,然然认为怎么样呢?”
他的气息,轻轻地掠过谢静然的耳畔,让她的心又莫名地慌乱起来。谢静然转头看他,因为饮了一点酒的缘故,他的脸微微有点红,让原本白皙的肌肤看起来更是吹弹得破。嘴唇也比平时更为殷红,眼里有着些许迷乱,些许诱惑,似乎里面藏有一个无形的钩子,莫名其妙便钩住了她的视线,让她望着他,无法挪开眼睛。
他朝她微微一笑,更是倾国倾城,美得无与伦比。看着他这种笑,谢静然更是意乱情迷,只想永远沉迷其中,永远不要离开。
真是奇怪了!她从来就定力还可以的啊,看到美男也不应该会有这种反应啊,可是为什么,她就偏偏移不开视线,偏偏就希望一直这样看着他?
这到底是什么状况?难道其中有着什么阴谋?
看到谢静然这个样子,墨落的眼中掠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笑容,轻笑一声,说:“似乎然然并不反对呢,既然这样的话,我便听宁儿的吧。”
说着,便微抿了一口酒,然后将谢静然一把抱在他的怀中,向她的双唇凑来。而谢静然却像是被什么控制了神志,脑中一片混乱,看着墨落绝美的脸,也情不自禁向他的唇迎去。
可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冷风,让谢静然打了个寒颤。她不明所以地看着身边的环境,只见她正躺在墨落的怀里,并且还很享受的样子,而周围的人,都一脸玩味的笑看着她们。
她不由怒从心头起,这到底是什么状况!自古以来在青楼里轻薄者都是客人,可现在被轻薄的,却是客人她!
但瞬间她又冷静下来,发生这种事情,她竟然都没有一点感知,究竟是有着什么猫腻?还有那一阵冷风,又是怎么回事?
谢静然心中转了几转,伸出手轻轻将墨落推开,微微一笑,说:“我忽然有点内急,就先失陪一下啊!”
说着,便站了起来,墨落惊愕地望着她,一副显然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的样子。果然跟她预料中的一模一样,刚才她的那一阵意乱情迷,真的是有着什么内情的。
看见谢静然要走,陆宁儿也是一副出乎意料的样子,抬起头来对她说道:“然然如厕,可曾知道墨落轩的厕所在何处么?”
听她这样一说,谢静然倒还真是愣住,在她愣住的这个瞬间,陆宁儿便站了起来,笑着说:“既然这样,那便让我陪然然去吧!”
看到她这个样子,谢静然心里不由暗暗疑惑,陆宁儿要跟她一起去,难道真的是怕她迷路这么简单?
这样想着,谢静然又笑着说:“宁儿,不用麻烦你了,你只要将这里的厕所在哪里告诉我就是,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听得她这样说,陆宁儿也不再坚持。将厕所的方位告诉她后,便又和那些少年说笑起来。墨落的房间很大,其中屏风帷幔也很多,谢静然刚绕过一个屏风,便不见他们的影子,只能听见欢笑声从那里传来。直到这时,她才不由松了口气,开始平复刚才一直慌乱不已的心,想象着这一切的不对劲。
可就在这时,谢静然却只感到一阵凌人的指风向她袭来。她察觉到这股指风的存在,于是迅速回头朝那指风袭来的方向望去,可是却只觉得身上某个穴道被这道指风击中,全身不由一滞,软软的摔在了地上。
她想向屋里的人呼救,可只能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晕,她竟然真的被人暗算了!
谢静然正在疑惑间,只见眼前白光一闪,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从她前面掠过。刚看到她的背影,谢静然心里就不由一惊!这个白衣女子的背影,她却是感到分外熟悉,可是偏又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样的一个人。
这白衣女子回头望了她一眼,谢静然在这个瞬间看到她的面容,如果不是被点了哑穴,她真的会忍不住惊叫起来!
只因这个人的相貌,竟然跟她的是一模一样!除了她穿的衣服和她不是一样,其余的打扮,都是跟她一模一样!
谢静然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她的背影熟悉,却偏又想不起来是谁。因为那个背影,正是她自己所拥有着的。
那么她究竟是谁?冒充着她,又有什么目的?
谢静然当然不相信世间有与她长得如此相象的人,而她会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由此可见,她肯定是个易容高手。
谢静然正在疑惑时,却只见那女子朝她一笑,接着便蹲了下来,双手向她伸来。
谢静然瞪大眼睛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做些什么。这时,只见那女子的笑容更加的可恶,朝她笑了笑,便用手一扯,她的衣领便这样被她扯了下来。
接着,她的手再次动作,将谢静然的腰带一一松开,她的衣服很快就这样被脱了下来。
谢静然的眼睛越睁越大,她到底要干嘛!?
难道她是个同性恋?难道她这样做,是要在这里对她做些什么过火的事情?
可是这里和陆宁儿他们所处的地方只隔一扇屏风,她如果真想对她做些什么,肯定要被陆宁儿他们知道啊。
仿佛看出了谢静然心里的想法,那女子对她微微一笑,便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然后将从她身上剥下来的衣服穿在了她的身上,再将她自己衣服往谢静然身上一扔,算是为她勉强御寒。
谢静然呆呆地望着她,这时才明白过来,那女子这样做,原来是想彻底地冒充她。毕竟她这件衣服可是陆宁儿专门为她设计的,全天下都只有这么一件。
可是尽管她知道了,也不能出声说什么,也不能去阻拦那女子。现在的她,连全身上下都不能动弹丁点。她只有眼睁睁地看着那女子从屏风这边绕出去,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好在从谢静然的这个地方,可以看到室内的情况,却不能让里面的人看到她。只见陆宁儿看到那女子走了进去,脸色一惊,说:“然然,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听了这话,微微一笑,说:“因为我迫不及待想再见到你们啊,尤其是墨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时不见也是如隔数日了。”
她的声音也是跟谢静然的声音没有一点区别,甚至连语气也是一模一样,不过谢静然说话倒是没有她这样油嘴滑舌。陆宁儿听到她这样说,眼里掠过一道诧异之色,大惊小怪叫道:“然然,你终于完全变成以前的你了!”
变成以前的她?难道以前的她,就是经常这样油嘴滑舌说话的?可是关于这些,这个假冒她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听了陆宁儿的话,笑了笑,径直走到墨落旁边坐了下来,然后又说:“难道宁儿不喜欢这个样子的我么?”
“当然不是!”陆宁儿赶紧说着,一下子站了起来,跑到那白衣女子的身边,然后搂住她的肩,说,“就是因为这样的然然我才会喜欢嘛!不如我们把酒言欢如何?墨落,你继续喂然然喝酒啊!”
墨落闻言微微一笑,说:“只希望谢姑娘不要见怪的好!”
“你在说些什么话!”陆宁儿嗔道,“只要墨落你奉陪,以然然对你的痴迷程度,她肯定不会拒绝的!是不是啊,然然?”
说着,她便转头望向那白衣女子,眼里盛满坏笑。白衣女子伸手在陆宁儿额上轻轻一点,嗔道:“宁儿就是喜欢这样煽风点火,看来也应该要让哪位来堵住你的嘴才行!”
说完这句话,她自己也不由吃吃笑了,这一笑当真媚态横生,媚眼如丝,让边上的少年都看得一怔。便连墨落也是痴痴看着她,眼里光芒变幻。
她笑了几声,便转过头去看着墨落,仍是笑意盈盈地说:“这杯酒是要我喂你,还是你喂我呢?”
看到她的这种笑容,墨落的眼神变得恍惚起来,很快又赶紧恢复平静,也是笑着说:“随便然然决定。”
“那就好了。”她笑得越发魅惑,浑然不觉身边所有人的视线都已被她所牵引。她端起酒杯,笑着说:“既然墨落你这般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便向墨落的怀里依去,墨落看着她的这个样子,似乎连手脚都被定住了,浑身上下都丝毫也动弹不了,只是任凭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再任凭她钩住他的脖子,唇边一抹无限诱惑的笑容,说:“你这么美的少年,我真的是从未见过呢,可惜,唉!”
她说出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后,便轻抿了一口酒,然后微微仰头,缓缓向墨落的唇凑去。而墨落仿佛已经沉迷在她的笑容之中,双眼里充满迷离,情不自禁就低头,将自己的双唇,轻轻地落在了她的唇上。
这分明就跟刚才谢静然经历的情况一模一样,不过谢静然是还没有被墨落吃到豆腐就清醒了起来,而这个时候的墨落,却是明显处于意乱情迷之中。他们不顾身处众目睽睽之下,墨落将她紧紧抱住,吮吸着她的双唇,而她则是无比热烈地回应,几乎都要跟墨落贴到一边去了。
我的天,这绝对不是什么单纯的“喂酒”,而是现场型的劲爆热吻。谢静然看得眼珠都几乎要掉了出来,看着那几个围观的人,包括陆宁儿,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谢静然虽然在电视里面看过这种场面,但在现实生活中,还是没有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情,所以自然也没见过。
看到两人的这种动作,谢静然虽然极力冷静,却仍是看得双颊通红,赶紧难为情地闭上眼睛。
可是这时,一个声音响起,让谢静然不由睁开了眼睛:“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们了,换间房间继续喝酒吧!”
谢静然睁开眼睛,只见陆宁儿正要带着那几个少年往屋外走去。看到她朝自己这边走来,谢静然心里不由又惊又喜,只希望陆宁儿快点到来替她解开穴道,那她就不用这么难受了。
可是这时,却只见一道金光闪过。谢静然定睛一看,只见一个少年挂在腰侧的金铃铛忽然飞了起来,急急朝正处于激情难抑的两人飞去。
她不由倒吸一口寒气,这样的变故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原来真的没有猜错,这个红叶居里,真的有着什么阴谋?
谢静然屏住呼吸望向那边,只见那串金铃正要砸到两人时,它却忽然掉转方向朝那白衣女子袭去。看到这一幕,谢静然心里还真是滋味无穷。
原来他们要对付的,竟然是她!不过好在那个人已经不是她了,不然她还真的无法想象,以她的三脚猫跆拳道功夫,她又会被这些金铃咋砸成什么模样。
可是那金铃就快要击中那白衣女子时,她却忽然一个翻身,双手轻轻一转,便变成了墨落背对着那串飞速袭来的金铃。可是墨落却对那串金铃的袭来无动于衷,仍是保持着与白衣女子相拥的姿势,而金铃也在这刻,毫无悬念地击中墨落的后心,顿时,一大口鲜血便从他口中喷涌了出来。
那些少年和陆宁儿显然未料到会有这种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望着那两人,神情一愣。而这时,白衣女子已经紧紧将墨落的身子抱住,看见他吐出的鲜血,神色一变,关切叫道:“墨落!墨落!你醒醒好不好啊,不要吓我好吗?”
可不管她怎么呼喊,墨落却是面如金纸,唇边遗留着一丝血迹,眼睛紧紧闭着,显然是晕了过去。
白衣女子看着墨落,又看看地上掉着的铃铛,忽然抬起头来朝那几个少年望去,眼中尽是冷芒。而这时,陆宁儿已经也反应过来,望着那些少年,冷笑道:“你们能不能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几个少年都不由脸色一变,而刚才扔铃铛的那个少年则是无邪一笑,对陆宁儿笑道:“陆小姐此话何意?”
“你tmd不要给我装,你别以为你长得帅本姑娘就会对你手下留情!”陆宁儿冷冷望着他,忽然爆出一句粗口,骂得那几个少年脸色又是一变,“哼,别当我是傻子,你们要对然然不利,就是在打本姑娘的脸,你们说,本姑娘会怎么对待你们?”
那少年听得她这样说,眼中也是有着一丝冷光闪过,可仍是勉强笑了一声,说:“奴家只是碰巧内力失控,所以那金铃才会不受奴家的控制向墨落飞去,难道仅是因为这个意外,陆小姐便会完全不顾与奴家的情分,而为墨落出头么?”
“我kao!我都说了不要给我装了!”
这下陆宁儿彻底恢复了她超级女赛亚人的真实面目,一副受不了你的样子,对着那少年大吼道。
那少年看到她这样的举措,也是脸色一冷,说:“那好,既然你这么不领情的话,那也别怪我们心狠手辣!据我所知,你和谢静然的武功都不怎么高,现在就算我们要对付你们,你们又有什么办法从这里逃脱?”
果然!那些少年真的没安什么好心,可惜本来应该是当事人之一的谢静然,现在却在这里看热闹,真是人生憾事啊!
可是正当剑拔弩张的时刻,却只见那白衣女子忽然调转视线,冷冷的看着正在发飙的陆宁儿。陆宁儿被她这种眼神看得不由一怔,不由扯出一丝笑,干巴巴地说:“你……你干吗要这样望着我?”
“我倒还要问你呢。”白衣女子将星落放开,缓缓站了起来,冷笑着说,“你别以为你在这里替我出头,我就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陆宁儿满脸的震惊之色,望着白衣女子,一脸的不可置信:“然然,你在说些什么?”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样做,只是在掩盖你的本来目的!”
白衣女子伸手指着她,冷笑着说道:“因为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因为你们本来就不是要攻击墨落,你们本来要攻击的目标就是我!你们就是想要我死,你也是一样!”
陆宁儿被她这席话说得哭笑不得,不由瞪大眼睛望着她,说道:“然然你没事吧?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哼,说什么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到了现在,你哪里还顾得了与我之间的友情?”白衣女子冷哼一声,将这话说了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用心!你这样子对我,只是因为你嫉妒我!”
“哈?”听到她这句话,陆宁儿的表情更加无语,一副无限吃惊的样子望着白衣女子。她望着白衣女子,啼笑皆非,“我为什么要嫉妒你?你又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
“当然有了!”白衣女子被陆宁儿用这种眼神望着,更是火大无比,气急败坏叫道,“你当然是因为嫉妒我,所以才会和他们一起来对付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是因为墨落太亲近我而忽略了你,所以你就妒火攻心,不顾我与你的友情,也要将我害死,对不对?”
陆宁儿听了这话,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怔怔望着白衣女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白衣女子瞅见她这个样子,得意一扬头,说:“怎么,被我说中所以哑口无言了吧?”
“哈哈哈!”陆宁儿终于反应过来,笑得连身子都躬了下去,捂着肚子边笑边说:“然然,你怎么会这么好玩,怎么会说出这么好笑的话?真是笑死我了――”
谢静然也不由好笑地望着她们,真不知道这白衣女子到底在打什么算盘。本来看她的样子,她的本事应该很高,可是为什么,她说出来的话,却这么弱智?
难道,她这样做,都是疑兵之计?
可是她要对付的又是谁?看样子陆宁儿的确是谢静然最好的朋友,她应该没有对付她的必要,难道……
谢静然不由皱了皱眉,却看见那几个原本冷冷站在一边看热闹的少年忽然间像变了个人一般,每个人的手中都出现了一把乌黑色的针状暗器,然后齐齐手一挥,那些暗器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陆宁儿袭去。
而那白衣女子则是冷眼看着这一幕,仿佛根本就没看到那些暗器一样。
谢静然朝陆宁儿望去,只见她仍然在笑,浑然不知危险已经临近,眼看她立即就要被这漫天的针雨扎成马蜂窝,可就在这时,那些掉在地上的金铃却忽然从地上飞速跃了起来,然后围绕在陆宁儿的身边旋转起来,一阵让人眼花缭乱的舞动之后,只听无数声轻不可闻的碰撞声,那些暗器却一个都没看见,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此时的陆宁儿一脸的冷笑,又哪有一点疏忽大意的样子?
她眼中笼上浓浓的一层杀气,冰冷的眼睛自那些少年的脸上一一掠过,唇边返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你们未免也太天真了一些,认为这样出乎不意便能伤到我么?莫忘了我可是一直对你们提防着的!故意装作疏忽来引你们动手,不想真的是在我的预料之中!既然你们这样对我,敢惹我陆宁儿的人,我可一定不会心慈手软!现在,对你们的冒犯,我发誓我一定要让你们十倍百倍地奉还!”
说完这句话,她的眼睛变得更加冰冷,其中更是充满嗜血的杀意。见到她这个样子,一直冷眼旁观的白衣少女唇边掠过一丝轻不可见的笑意,望向站在那边的少年,眼里尽是不可捉摸的神色。
那几个少年听到陆宁儿的话语,神情都不由微微一变,但瞬间又冷静了下来。其中一个少年冷笑道:“是,陆小姐的确是躲过了那一击,但你也应知道,那不过是我们的投石问路之举!接下来的招式,可是不会简简单单就被你避开的了!”
“是么?”听到他这样的话语,陆宁儿却只是满不在乎地一笑,“蹭”的一声,就从腰间掏出一根软剑,望着那些少年,好整以暇地说:“那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招式可以斗得过我!”
她还真是厉害啊,那件这么好看的裙子上面,竟然有这么厉害的凶器!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江湖吧,谢静然这个当事人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完全忘记了这次暗杀事件,本来针对的就是她。
陆宁儿挥动着手中的软剑,满脸都是冰冷的笑意。那些少年也是警惕地望着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可这时,却只听到一个含着轻笑的声音传来:“你们这些人,貌似还忘了我的存在啊?”
说完这句话,她朝后一挥手,只听一声闷哼传来,一个人影在她的身后倒了下去,赫然便是刚刚还昏迷不醒的墨落。看见星落再度受伤,那些少年的脸色不由剧变,一个少年不由叫了出来:“怎么可能!他的武功那么好,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被你打倒?”
“你们问我为什么?”白衣女子朝他们笑了笑,“其实这还应该要谢谢你们才是!若不是你们帮我砸了他一下,我又怎么能这么简单把他打晕?”
那个少年脸色又是一变:“刚才是你把他的穴道点住了?”
白衣女子淡淡一笑:“你还真的不笨。”
谢静然这才知道为什么金铃会在明明对准白衣女子时被她“凑巧”躲过,原来她早已在和墨落接吻时暗中将他穴道点住,所以才能随心所欲地让他替自己挡住金铃的攻击。可他既然被白衣女子点住穴道,又怎么会自动解开,并且还来攻击她呢?
那些少年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可是仅仅是瞬间,他们的脸色又恢复了正常,望了望那白衣女子,又望了望陆宁儿,忽然有一个少年冷笑道:“哼,就算这样又怎么样?我们每个人的武功都和你们不相上下,至于你谢静然,更是不堪一击!”
“是么?”白衣女子又是微微一笑,当真笑得风华绝代。她将那几个少年淡淡扫了一眼,才说:“看来你们还真是不够聪明呢,我之前的那些赞誉之词,就全部收回好了!你们难道真的以为,我和宁儿之间,就这么容易产生罅隙?你们真的以为,刚才宁儿故意让你们攻击她,目的就有这么简单?”
听了她这席话,这些少年的脸色都是剧变。白衣女子笑了笑,望着陆宁儿,笑着说:“宁儿,刚才他们用暗器攻击你时,你将那些暗器发到哪里去了?”
陆宁儿也是微微笑了笑,说:“唉,这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死在自己人手里了。尤其更痛苦的是,他们还死得不明不白,连自己的价值都还没有发挥出来,就没头没脑地死在自己人手里了!”
她一副长吁短叹的样子,似乎真的极其为那些人惋惜的模样。可是听了她的这些话,那些少年的眼里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失声叫道:“莫非你已经把他们――”
“唉,我都已经说了,他们是死在自己人手里,你们干嘛还说是我杀的啊?”
陆宁儿无奈地摇了摇头,白衣女子也是抿唇一笑,走到自己身后的重重帷幔前,淡淡地说:“既然这样,那我让你们这些自己人见一面也好!”
说着,便伸手将那帷幔一拉,只听“啪啦啪啦”几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刚见到这副情景,那些少年便便疾步向前冲去,谢静然定睛一看,只见那些掉在地上的,竟是几个身形剽悍的大汉,只是一个个双眼紧闭,一丝活的气息都没有。他们的心口,无一例外地插着一些暗器,明显是刚才那些少年们施出来暗器。
那些少年冲到半路,陡的止住脚步,愣愣地看着那些大汉的尸体,喃喃地说:“不可能,不可能会这样……”
只是其中一个少年冲得格外的快,也格外的激动。他定定望着那白衣女子,恨恨的说:“你这个魔女,我要把你们全杀了!”
可是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只见白衣女子望了他一眼,接着右手微微一扬,只听一声蕴含着无限痛苦的惨叫声响起,这个少年倒在地上,一脸痛苦之色地在地上抽搐。
另外几个少年看到他这个样子,都是禁不住脸色煞白。陆宁儿也是惊疑不定地转头向那边望去,不知道这突然发生的变故又是怎么回事。
看到那少年嘴里发出惨叫,一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表面却看不见任何伤痕的样子,白衣女子只是云淡风轻地说:“真是不好意思了,谁叫你如此不自量力敢招惹我呢?所以为了不让我惨遭你的毒手,我就只好对你施了这种名叫‘寒冰叶’的剧毒了,不过这已经算是非常幸运的了!”
听了这话,所有的人都不由脸色一变,望望这白衣女子,又望望痛苦呻吟的少年,只觉得心里寒气陡涌。
寒冰叶他们自然都听过,是种剧毒无比的毒药,可是中了这种毒之后,却不会让人立即死去,而是会让人身处如被万蚁食心的痛苦之后,再七窍流血经脉尽断而死。
这样残忍的毒药,又无任何解药,所以江湖中人对这种毒药的使用一向是禁止的。但这白衣女子却敢当众使出,足见她心肠之狠毒。并且更让人心惊的,是她高明的武功,在场这么多眼睛都看不出来她是怎么施毒的,而且那些少年也离她这么远,所以这女子的武功,也许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那少年仍在地上不住呻吟着,他的同伴们看到他这个样子,眼里虽有着悲愤之色,却也只能无可奈何。此时他们的心里,都在想着白衣女子说的最后一句话,倘若这少年中了寒冰叶都尚且可以算幸运,那么在这女子看来最不幸的,又会是什么事情?
白衣女子轻轻一笑,说:“那人还没有死,在我看来就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了。若已经被我杀死,那才是最痛苦的事情了呢!”
谢静然也是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真不知道这个白衣女子到底是谁,假如她要对付她的话,那简直是伸手间的事情啊。不过好在那白衣女子似乎对她没有敌意,而是一直在帮她。那她到底是谁?谢静然什么时候又结交了这么个高人?
并且看陆宁儿的表情,她也是对这个白衣女子一副惊讶无比的表情,那么由此完全可以看出,她也不认识这个白衣女子。
那几个少年吓得脸色煞白,接着互相递了个眼色,脚下生风,纷纷朝门外走去。白衣女子见状,冷冷一笑,说:“事到如今你们还能逃得出去么?”
话音刚落,白衣女子诡谲一笑,不见任何动作,一抹乌黑的似云雾一般轻盈的物事便向那些少年飘去,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那些少年看到这东西,仿佛看到鬼一样,更是脚底生风跑得飞快。
谢静然看着那些少年向门口跑去,离她越来越近,心脏开始不规则地跳动起来。以前虽然她真的死过一次,可那是一次连她自己也不清楚的死亡,所以她也相当于完全没有体会到死亡的感觉。
可是现在,谢静然却是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才是“临死前的感觉”。这样的感觉那样绝望,似乎一张网将人紧紧包裹住,连呼吸和思想都被迫停滞了下来。
一瞬间,好象世间万物都被静止了起来,只能看见向她跑来的那些少年和听见她的心跳声。谢静然不由绝望地闭上眼睛,难道她在这世上真的混得这么差,不但身中毒药朝夕不保,还要现在就死去?
可正在这时,却只听耳边传来那白衣女子的冷笑声,瞬间让谢静然放松下来:“你们当真以为可以顺利走出这间屋子么?若是这样的话,那你未免也太低估我的本事了!”
刚说完,她便从袖中甩出一根彩色的软绸。那条绸带本来是轻飘飘的,可是从她袖中甩出来,却是像一条长鞭一样向那些少年甩去。那些少年看到这样凌厉的攻势,都不由停止住跑着的动作,纷纷回过头来迎敌。
这下谢静然总算松了一口气,有种刚从死亡线上挣脱出来的劫后余生的感觉。也不知道那个白衣女子为什么要帮她,在她的印象中,她可从来没有认识过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物啊。
只看见那些少年也纷纷掏出保命的武器来,不遗余力地向那白衣女子挥去。而陆宁儿也是毫不客气地挥舞着自己的软剑,满脸都是冷漠的神情。
只有谢静然才是这个现场中最轻松的人,看着这个直播版的武林高手pk,别提有多爽了。
耳边的厮杀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那些红叶居中的少年明显处于下风,已有几人身上都已受伤,鲜血一直从身上掉落下来。可是他们却仍是咬着牙关和那白衣女子以及陆宁儿打斗,丝毫不肯认输。
这样看来,他们绝对不会是简单的青楼小倌,这样宁死不屈的意志,只有戒律严明的组织才会拥有。
谢静然正看得津津有味时,忽然一个物事从天而降,恰好掉在她的眼前,吓得她心脏都差点要从胸腔中跳了出来。
她赶紧稳住心神朝那东西看去,却见正是红叶居少年中的一个。只不过他此时浑身是血,大口大口地呼着气,一副濒临死亡的样子。
他似是察觉到谢静然的视线,努力抬起头向她望来,当触到她的脸时,他原本灰暗的眼里瞬间闪烁着欣喜的光芒,一边吸气一边艰难说道:“原来你才是真的谢静然!原来我们都被那女人骗过了!”
他的脸上,忽的拂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看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心里一惊,知道现在决不能决不能让他知道她穴道被点的事实,以免被他抓住机会对她不利。于是她用白眼瞟了他一下,冷笑了一声,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
他见到我这样,眼里闪过一丝诧色,忽的又冷笑着说:“你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怕了你!你武功本来就差,就算我受再重的伤,也是可以轻易地将你击败!”
说着,便伸手来抓住她的手。谢静然很想躲过,可是被点住穴道的身体却丝毫不听她的使唤。
她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手向她伸来,然后毫无悬念地扣住她手上的脉门。见谢静然竟然不闪不躲,他的眼中再次掠过诧色,可是等到抓住她的手时,眼里的诧色却被层层喜色代替。
谢静然不由暗叹一声,知道他已用内功知道她的穴道被点住了。她只好暗叹今天真是流年不利,刚刚还以为自己躲过一劫,可是现在就又阴差阳错地从天而降一个对头,难道真是天亡她也吗!?
那少年冷笑几声,说:“就算你再布署严密,也不还是被我歪打正着遇到真正的你?并且真是天助我也,让我遇到被点住穴道的你,只要我毁掉你全身筋脉,让公孙少主将你带走,还不怕慕容玄焱和谢麟乖乖地答应我们的要求?”
他边说边暗施内功,谢静然只觉得手腕被他拈得生疼,可是却一点也挣脱不开。原来他的目的是这样,那么这样看来,他不是秦国的其余反动势力,便极有可能是别的国家派来秦国的奸细了。真不知道那个点她穴道的白衣女子又是属于哪一股势力的,布署出这一切,却让她来当牺牲品。
她心里涌起一阵浓浓的不甘,为什么获利的是别人,却把她扯来当炮灰?这样想着时,她的全身忽然有一股神秘而迅猛的力量自丹田之处涌起,以不可阻遏之势在她的身体里面东(河蟹)突西撞。
这种难受的感觉令得谢静然不由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只觉得那股力量脱离她神志的控制,接着,便都纷纷朝她那只被他扼住的手腕涌去。
她只觉得她的手腕一阵灼热,那样高的热度,让她有一种错觉,似乎她的手就会这样被烧成气化,从而就此消失。
而与此同时,那个少年的眉间掠过一道诧色,又在她的手腕上加注了几分力道,却是如泥牛入海,毫无作用。他眼中的诧色更重,忽然脸上闪过一道痛苦的神情。扣着她手腕的手瞬间松开,身体被一股看不见的气流掀翻,重重向后倒去。
然后,唇边流下几缕暗红色的血液,颤抖着手指指着谢静然,断断续续地说:“你……你的内力……怎的会有如此之深?”
谢静然也是无比惊诧地看着他,回想起自己的那种感觉,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武侠小说。里面的武林高手一般都不用出手伤人,任何人想来伤害他们时,都会被他们的内力所震伤。
而眼前这个少年的状况,明显是与武侠小说里面被内力震伤的那些人相同。
难道她的内力,也达到了高手级别?难道,她就是一个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高手?
她不由又惊又喜,想将身上的内力运转一下,却又懊丧下来。她全身的内力又似乎消失了一般,手脚仍然不能动,口中也仍然不能发出声音。不由在心里暗叹一声,假如她真是一个高手,此时就不会这么窝囊地躺在这里了。
想来这个人能够被她震伤,也只是巧合罢了。
可是这时,那个少年的眼中又掠过一道喜色,冷笑着说:“哼,料想你能将我撞开,也只不过是巧合罢了!既然这样,那我宁愿用我最后一丝力量将你的筋脉震碎,然后再让公孙少主把你带走!”
边说边艰难地向谢静然爬来,唇边的冷笑越发的深。看到他的这个样子,谢静然的呼吸都几乎要停止了下来。她自己也知道刚刚能把他撞开只是巧合,看他此时的样子,显然是再不会废话就会对她下毒手,可她现在全身不能动弹一分,内力又无法受她控制,又该怎么避过他的毒手?
谢静然只觉得心里又蒙上一层绝望的灰,看着他离她越来越近,她不由紧紧闭上了眼睛。看来今天真是在劫难逃了,既然这样的话,那也就只有安然地接受死亡了。
可正在这时,却只听耳边传来一阵惨叫。声音熟悉,很显然是出自那少年的口中。她不由疑惑地睁开眼来,只见那少年脸上的冷笑已被无尽的痛苦所代替,他一只手撑着地面,一只手抚着胸口,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的口中流出,流了一地。她定睛一看,那些血液之中还有着一块一块的残屑,似乎是他五脏六腑的碎片。
看到他这个样子,她不由放下心来。危险远离,纵然还没有完全消失,也让她心情好受了一点。她冷冷地望着那个少年,看着他这样的样子,不由疑惑起来。他这个样子究竟是被刚才陆宁儿她们所伤,还是由于她刚才凑巧的一撞?
那少年似乎觉察到谢静然的注视,艰难抬起头来看着她,兀自有鲜血自唇边溢了出来。他冷笑一声,说:“看来我还真是轻敌,竟然低估了你――”
可是他的这句话却没有说完的机会了。
只因这时,刚才一直在和那些少年打斗的白衣女子,忽然运起轻功朝这边飞来,一直飞到谢静然的附近,没有一言一语,就直接向那个少年刺去。
谢静然呆呆地看着白衣女子的动作,不知道她此时放着那些少年不管,却到这里来插一脚是什么意思。那少年显然也是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抬起头来望着那白衣女子朝自己刺来,眼里充满濒死的绝望。他伸出手去挡剑,可那只不过是无谓的努力,白衣女子冷笑一声,招式如电,一下子便刺入了他的后心。
少年闷哼一声,一大口血从口中喷了出来,软软地倒在了地上。那白衣女子将软剑拔出,朝谢静然望了一眼,又朝她笑了笑,说:“我本来还想解开你穴道的,可是又怕你解开穴道后乱跑出什么乱子,所以索性还是不要解开好了。”
说完这句话,她便转身离开,留给谢静然一个华丽丽的背影。谢静然看着她的背影走远,几乎都要喷血了。假如她现在能讲话,估计那白衣女子祖宗十八代都要被她骂遍了。那白衣女子这是什么意思,以为她三岁小孩啊,这里这么危险,她又不是没脑子,她犯得着乱跑吗!
tnnd!我知道你身份的时候,一定把你活剐了!
谢静然咬牙切齿地在肚子里暗暗对她尽兴诅咒之事,又见那白衣女子走到那边,看了一眼那些少年,又二话不说拿起彩绸向那些少年刺去。陆宁儿看她一眼,疑惑问道:“你刚才在干什么?”
白衣女子也没看她,直接简单地答道:“有余党,必须要解决!”
好简练的回答啊,简直与刚才的她根本判若两人。那么到底哪个她才是真正的她?是刚才哪个烟视媚行的尤物,还是现在这个说话简练得非常熟悉并且满身杀气的高手?
谢静然的唇边不由拂起一抹笑意,仿佛突然明白这个人是谁了。不过想起他刚才装成她的时候与墨落调情的样子,她的肠子都几乎要笑断了。
天啊,为什么不把她穴道解开!这样子无声的笑,真的是太难受了啊!
该死的林敏!
谢静然很想继续看这场好戏,可是该死的林敏却又做出一件让她咬牙切齿的事情――他,他竟然随手扔出一个小圆珠,一下子就将她的另外一个穴道点住了!
她晕了,她真的晕了……
也不知晕了多久,谢静然缓缓睁开眼来,记起自己所处的境地,她慌忙朝屏风里面看去,只见那边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那些红叶居中的少年一个个伤痕累累地倒在地上,显然都已经死了很久,连血都停止了流动。可是陆宁儿和林敏,却已经不知道到了哪里。
谢静然呆呆地望着这满地狼藉的现场,全部都是死人,没有一个活人,让她看得不寒而栗。
可是她除了能闭上眼睛之外,再也不能做些什么。她只好在心里再度狠狠的咒骂林敏,可是就算这样,她现在要做的,也只有等着林敏回来给她解穴了。
她无奈地朝屋里看去,却再度瞪大了眼睛!
只见在那边,原本理应已成了死人一个的墨落,竟然渐渐站了起来。他淡淡一瞟满地的死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是唇边却渐渐拂起与他的绝美容颜毫不相称的冷笑。那抹冷笑衬着他的容颜,让人看起来更觉胆战心寒,阴冷得直入人的骨髓,叫看着的人都会莫名心悸。
不过须臾,墨落唇边的冷笑便消失不见,眼里蒙上一层冰冷的寒冰,再没看那些尸体一眼,便朝门外走去。那些尸体中,有些还是刚才与他谈笑的兄弟,现在他们尸骨未寒,他便就这样对他们视若无睹,他的心,还真不是一般的硬。
谢静然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却只见墨落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她的心又提了起来。假若被他看到她,他对她肯定便会如刚才那个少年对她一般,或者将她杀死,或者断掉她的经脉,然后把她抓去给公孙青漠。这样想着,谢静然情不自禁向后面退去,希望这样后退与他保持距离,能够让自己的危险也能够小点。
刚退了几步,她便感觉到不对劲起来。她竟然能动!她的手脚,她的全身,竟然都能动了!
她不可置信地望望自己的全身,然后试着站了起来,却没有费丝毫力气。这又是什么情况?难道刚才她晕过去之后,穴道竟然自己冲开了么?
还是林敏良心发现,替她解了穴?
她还没有从欣喜中挣脱出来,看到墨落离她越来越近,又重新陷入恐惧之中。
林敏,陆宁儿,你们快点回来吧!
她正在忐忑不安时,只听身后传来一个含着些微戏谑的声音:“你的好兄弟们全死光了,你却连看都不看一眼,你的心可真硬啊。”
是陆宁儿!谢静然心里大喜,不由转头看去,只见在她的身后,站着陆宁儿和已经恢复了男装的林敏。刚看到她,陆宁儿就朝她眨了眨眼睛,她的心里也完全安定了下来,赶紧跑到他们身边去了,安全第一嘛。
墨落只是淡淡地望了陆宁儿一眼,声音里没有一点感情:“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是他们,我也不会进红叶居,我为什么要替他们担心?”
“哇,你的心肠真的好硬哦!”陆宁儿大惊小怪地叫了两声,又嘿嘿笑道,“不过你现在也走不了了,索性还是乖乖地和本姑娘回家吧!你放心好了,本姑娘对你可是一往情深的,绝对不会亏待你的,你觉得这样如何?”
陆宁儿还真是个人才,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忘钓凯子,还真是让谢静然佩服得五体投地。
墨落却仍然是淡淡地说着:“那我还不如索性留在红叶居。”
“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陆宁儿不由大怒,一副马上就要冲上去将他大卸八块的模样。看到她这个样子,墨落却是一脸淡漠的看着,仿佛根本就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看着墨落朝他们走来,谢静然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朝他笑了笑。墨落看到谢静然的笑,不由愣了一下,然后双眼充满警惕地望着她。
看来他的戒心还真是很重啊,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应该是因为经常身处这种尔虞我诈的环境中,所以才会有着这样的性格吧?
谢静然又朝他笑了笑,不管他再度怔住的神情,说道:“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干这一行?”
他仿佛没有想到谢静然会这样问,愣了一下,才充满警惕地问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看到他这副模样,谢静然没好气的在心里将他腹诽了一顿,才继续对他露出无比善良的笑容,对他笑道:“我知道,你们进这一行,都有不可言说的苦衷,所以,我现在就打算要帮助你们,彻底解决你们的这种痛苦。”
听了谢静然的话,墨落的眼中掠过一道奇异的神色,却是微微一笑,笑里含着些许冷嘲:“那你又想怎么解救我们呢?”
谢静然真是气死了,他就不能不摆出这样一副脸孔吗,真是让她的火气不由越燃越烈。不过,为了她的宏图大业,呃,也就是解毒大计,她一切都忍了。
谢静然继续对他无比和善地笑着:“其实很简单,我也想开一个青楼,想请你当老板,你觉得怎么样?”
“呵,原来你也是这样的一个人。”他轻嗤一声,“老板与小倌,不都是一样的货色,又有什么区别么?既然你也知晓我们沦落风尘之人的痛苦无奈,又为何自己也要当那折花的严霜?我原以为你是与常人不同的,可是现在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他还真是牙尖嘴利啊!谢静然却仿佛看到希望的曙光一样,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你错了,我是与别人不同的。”
“哦?那还请你说说,你那些不同之处,又是哪里?”
他勾了勾眼,语气中仍是有着些微的不屑,可是却似乎充满着微微的期盼。而这时,谢静然身后的陆宁儿也叫了起来:“然然,你快说说,你想开间怎样的青楼啊!~”
“很简单!”谢静然豪气干云地一挥手,将她的打算说出来,“我要开的这个青楼,买卖全凭自愿!那些姑娘们,也可以不与本青楼签订协议,只要借着我们的这个地盘招揽生意就可以了!并且本青楼也不能逼迫大家干任何事情,若是姑娘们自己不满意,无论来青楼的客人们花多少银子,也是一点用都没有!”
“还有一个特点!”
谢静然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咱们的揽秀轩里,还有一个最红姑娘排行榜!从人气、相貌、才艺等等方面来考虑,制造出一个花魁榜悬挂在揽秀轩的大门外面,并且这个排名不是固定的,大家都可以来竞争!只有竞争才有进步,这样一来,相信咱们揽秀轩的姑娘质量也不会下降!”
谢静然滔滔不绝地将这个打算说出来,立时就有两个人的眼睛几乎要跳窗了。至于林敏嘛,他早就知道她的这个计划了,自然是没有一点反应。
陆宁儿立刻叫了起来:“天啊天啊,然然你太伟大了,你还是跟以前那样啊,你简直是个商业天才!”
最关键的当然是墨落的态度,谢静然将视线转向他,只见他的眼眸忽的变得幽深无比,直直望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到他这样的神情,谢静然她心里真是有点忐忑,不由讷讷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他听得她的问话,眼中的光芒隐去,望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你的点子的确很新潮。”
他这样的回答相当于没有回答,谢静然再次锲而不舍地问道:“那你究竟答不答应?”
谢静然紧张地望着他,在她的心里,他可是最适合的揽秀轩老板,她可不愿意将他放手。
墨落低头沉吟了一会,才抬起头来:“我想知道,我的酬劳是多少。”
“你……你答应了?”
谢静然不可置信一般望着他,忽然反应过来,又惊又喜地叫了起来。他却没有答话,只是淡淡笑着看她,眼里的光芒更加奇怪,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谢静然赶紧奔上前去,在他的肩上拍拍:“好说好说,朋友之间用不着谈钱,谈钱伤感情!以后我的钱就是你的钱,揽秀轩里面的银子你随便用,不用通知我!”
“然然,这怎么可以!”
谢静然这句话才刚说完,墨落还没反应,陆宁儿就在一边抗议了。
“然然,假如你嫌银子多的话不完的话,那就索性给我花吧!我跟你的感情更深厚,不是么?”
“你懂什么!墨落可是超级人才,我的银子当然要给他随便花了!”谢静然瞪了在一旁捣乱的陆宁儿一眼,又说道,“墨落,以后我们两个就算联手了,一定要好好努力,争取将我们的揽秀轩变成京城最大的青楼哦!”
“呜呜呜,然然,你太伤我心了!”
陆宁儿又在一边装可怜了:“然然,你怎么能这样!墨落才和你刚刚认识,你怎么就因为他而忘了我这个朋友?哼,你这个见色忘义的人,我恨死你了啦!”
谢静然不由一个头两个大,望了望在一边装可怜的陆宁儿,又望了望墨落,却只见墨落的眼里也充满着淡淡的笑意,原先的戒备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到他这种笑意,谢静然心里不由微微一颤。美男的威力太大了,害得她的心脏跳得那个慌!
谢静然赶紧别开视线,不敢再让自己脆弱的心脏在这个美男面前彻底崩溃。转头却看见陆宁儿一副一支梨花春带雨的楚楚可怜模样望着她,可怜兮兮地说:“然然,能不能让我也到你的揽秀轩里面去玩玩?”
“不行!”谢静然斩钉截铁拒绝,笑话,她怎么可能让她的朋友到里面去,那可是青楼!
“呜呜呜,然然,你欺负我!”陆宁儿立马又变了脸色,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凭什么墨落能进,我就不能进!你明明就是没有把我当成朋友,呜呜呜,你太坏了!”
谢静然不由冷汗横流,硬着头皮问她:“你知不知道青楼是干什么的?”
陆宁儿瞪大眼睛看着她:“我当然知道啊,我从小就开始逛青楼的!”
“你知道那你还进?”谢静然瞪她一眼,却在这时只听见身后的林敏轻轻咳嗽了一声。我不解的望他一眼,他这是感冒了,还是在打什么暗号呢?
谢静然看了他一眼,却只见他的嘴里轻轻发出两个根本听不见的音节:“宫主。”
宫主?
天啊,她怎么把这件事情完全给忘记了?
蓝眼宫主不就是想让陆宁儿进青楼吗,怎么现在人家主动想进来,她却这么坚决地拒绝呢?
看来她还真是太伟大了,只顾着重视和陆宁儿之间的友情,却将自己的任务忘记了。
陆宁儿又在一边拉着谢静然蘑菇:“就算我知道又怎么啦!然然,你不是说过吗,你的这个揽秀轩是买卖自愿的,那我进去当个清倌人总可以吧?”
“你当清倌人?”谢静然望了她一眼,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喜欢进青楼呢?
“当然当然了!”
陆宁儿忙不迭地答着,生怕她再拒绝一般,赶紧保证:“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干出任何出格地事情的!毕竟我好歹也是个兵部尚书的千金大小姐,我不要脸,我爹还要脸呢!”
她说到这里,忽然又转头看了下墨落,说:“你别误会哦,我没有说你们不要脸,并没有看轻你们的心理哦!”
看着墨落又冷下来的脸,谢静然只感到心里无力得很,陆宁儿要不就不说话,一说话就得罪人,真不知道以后她进了揽秀轩,又会惹起什么样的风波。
看着陆宁儿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一直缠着她,谢静然实在受不了了,只好胡乱点头:“好了好了,我就答应好了!”
“然然,你果然太好了!”
陆宁儿兴奋地跳起来,就差抱住谢静然狂吻了。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将自己满心的兴奋宣扬出来,就被谢静然全部打碎了。
谢静然望了陆宁儿一眼,凉凉的说:“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陆宁儿警惕地望着谢静然:“什么条件?”
“虽然我说了,那些来我们揽秀轩的姑娘们不要签协议,但你是绝对要签的。”
“不行!然然,你这是厚此薄彼,我才不同意!”
陆宁儿立马斩钉截铁地否决,一副完全没有商量余地的模样。
“是么,那你就不要来啊。”谢静然淡淡笑了声,“毕竟我可没有那么大胆子,敢诱拐兵部尚书的千金到青楼挂牌!”
陆宁儿赶紧说道:“可那是我自愿的啊!”
谢静然瞪她一眼:“不签协议,谁知道你是不是自愿的?”
“这……”陆宁儿彻底哑口,看见谢静然脸上坚决的神色,只好咬了咬牙:“好了好了,算我怕你了,咱们快点签协议吧!”
哦也!她滴第一个任务,终于顺利完成,宫主,解药准备好了没?
接下来要解决的,就是林敏点她穴道之仇了。
四人一同赶回谢静然住的小院一路上,谢静然用手在林敏手臂上重重一揪,他冷冷望她一眼,却没有反抗,让她心里大为解恨。
谢静然一下子劈出一大把问题:“你为什么不直接出来救我?为什么要点我穴道?为什么要假装成我?为什么……”
问出一大堆为什么之后,林敏只是淡淡望她一眼,简练地回答:“你死,我也死。”
“那你还没有解释为什么要假扮成我呢!”谢静然继续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只有这个办法。”
“好吧,我败给你了!”谢静然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你总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我会对墨落那样意乱情迷了吧?”
听到谢静然这么说,林敏还没有说话,墨落先在一边说了出来:“因为我们给你下了迷情散。”
“迷情散?”谢静然疑惑问道,那是什么东东?
“那是春药!”墨落望了谢静然一眼,解释,“我们本来想将你迷晕,将你的清白夺去,这样一来,慕容玄焱就会废了你,他和谢麟就会不和。”
谢静然不由嗤笑一声:“你们还真是白费心机,难道忘记了我以前是什么名声,他怎么可能会因为这样就废了我?”
听到谢静然的话,墨落的脸色一黯:“对不起,触到你的伤心事了。”
“没事,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谢静然笑了笑,不以为意地在他肩上拍拍,“不过我疑惑的是,红叶居里面的那些人都是什么来头啊,为什么要跟慕容玄焱作对?”
“我……我也不知道……”
墨落的眼神闪了闪,却是含糊地说出这句话来。看到他这个神情,谢静然就知道他肯定有什么瞒着她,不过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不想说的话,她当然也不能要他说出来。
谢静然又望向林敏:“那么这个迷情散,是你帮我解的了?”
林敏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真是败给他了!谢静然心灰意冷地叹了口气,看来这事情的真相是打探不出来了。可是却只看到墨落微微一笑,说:“他说得不错,当时的确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要不是他假扮成你,我们一动起手来,肯定要伤害到你的。”
“哦,原来如此。”谢静然这才明白过来,没想到林敏竟然这么细心嘛,忽然,她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贼笑着望了望墨落,又望了望林敏,“你为什么要替他解释,难道……”
谢静然贼兮兮地望着林敏:“林敏同学,我记得你和墨落可是接过吻的哦,感觉如何啊?”
听见谢静然这句话,墨落的神情大变,就连林敏也是脸部抽动了一下,然后扔出一句硬邦邦的话来:“那只是演戏。”
“哈哈,林敏你也会不好意思哦,不如就由我来牵红线,让你们两个在一起吧!不过说起来,林敏你那时那个样子,可真是销魂啊!”
望着林敏一副有火无处发的模样,谢静然的心里还真是痛快,谁叫他那时不解开她的穴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今天总算让他见识到了这个真理。
林敏咬牙切齿,挤出几个字来:“那!只!是!演!戏!”
“哈哈哈,林敏你真是太可爱了!”
陆宁儿也加入了谢静然的行列中来,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笑声,惊走路人无数……
日子飞逝而去,终于终于,谢静然的揽秀轩开张了……
经过n天的暗中准备,再经过用n多银子砸出来,揽秀轩刚开张,就造成了无比轰动的效果。更重要的是,揽秀轩里面可是有着两大重量级人物!
一是大老板超级无敌美人墨落,另外一个,自然就是谢静然的死党,兵部尚书的千金大小姐陆宁儿了。
连红叶居的头牌墨落都跳槽到揽秀轩来了,由此可见揽秀轩的品味是多么的高啊,档次是多么的高大上啊!并且就连兵部尚书的小姐都放着好好的小姐不当,非要来揽秀轩当姑娘,那说明一个什么情况?
那说明,有实力,才是行走江湖的根本啊!
所以在揽秀轩开张的第一天,那可真是开门红!
连同着谢静然这个真正的大老板,也是真正出名了一把,忙不迭地回应着众人的贺词。
不过为了掩人耳目,她只能办成男装,连名字都改成了谢靖。
招呼了客人后,谢静然实在是累得够呛,所以就想上楼去歇息一下。可这时陆宁儿又拉住了她:“然然,你跟我说,我什么时候可以正式成为揽秀轩的姑娘?”
看到她期盼的眼神,谢静然不由一个头两个大,无奈的叹了口气,说:“请问小姐,你所谓的‘正式成为揽秀轩的姑娘’,又是什么意思呢?”
“还能有什么意思?”陆宁儿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当然是――接客了!”
“啊!”
谢静然和墨落都不由惊叫起来,就连墨落也不再摆刚才那个懒洋洋的模样,而是站直了身子,望着陆宁儿,一脸严肃地说:“陆小姐,你可千万不能随便开玩笑啊!”
“是啊是啊,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我不是说了,你只能当清倌人吗,你怎么又想接客了?”
谢静然的冷汗哗啦哗啦流,这个陆宁儿,就只会出状况让她担心。
陆宁儿瞪了两人一眼,又是一脸无奈的说:“我说你们两个可不可以不要这样一惊一乍的?我什么时候说了我要和那些姑娘们一样?就算是当清倌人,我也是可以有入幕之宾的啊,像我这样每天在揽秀轩里面无所事事,我又怎么可能实现我本来的初衷?”
她说完这句话,又拉住谢静然的袖子,不停的撒娇:“然然,你就答应我好不好?我人生的理想就是认识越多的美男越好了,我也只有出了名,才会有美男知道我的存在啊!所以然然,就算为了我的终身大事,你也要帮帮我,好不好嘛?”
谢静然被她这样子缠得实在是不耐烦了,只好推开她,无奈的叹气:“你不要这样了好不好?你想想,那些好男人,有哪个会来逛青楼的?”
“然然你就不要打击我了,你以为我这些年逛青楼的经历都是白逛的?”陆宁儿不屑地望谢静然一眼,“你看这个京城里面,有那么多才子都喜欢逛青楼,并且很多才子佳人的故事,也都是发生在青楼里面的,你就怎么知道那种事情不会也发生在我的身上呢?并且以我们揽秀轩的名气,假如再加上然然你的刻意经营,我就不相信我不会扬名整个京城!这样一来,我结识那些美少年时,不是会更容易吗?”
谢静然和墨落都是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实在对她的话相当无语。谢静然还真是没想到,这个年代会有这么开放的女人,以前还听别人说谢静然很滥情,可是现在看陆宁儿,她才真的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滥情花心。
看到谢静然和墨落都仍然保持呆滞的模样,陆宁儿又粘了上来:“然然,你同不同意嘛,同不同意嘛~”
谢静然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为了让自己不要再受更多的荼毒,她只好叹了口气,点头说道:“好啦好啦,我就答应你好了!不过你先给我点时间准备好不好,等过了这几天,我就会将你一炮打响的!”
“真的吗然然?”陆宁儿双眼放光地望着谢静然,看见她又有粘上来的趋势,谢静然赶紧将她一推,不住点头:“当然是真的,你就慢慢地等着好了。”
“哇,你太好了,然然!”
陆宁儿又是将谢静然抱住,不住地欢呼雀跃。谢静然却是黑线滑落整个额头,真的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想在青楼里面当姑娘的女人,她故意不让她抛头露面她怪她,她让她出来接客她反而感激涕零。
看来谢静然以前也正常不到哪里去,否则也不会认识这么个朋友。
谢静然无奈地用手按按额头,只感到头疼得很。打发走陆宁儿之后,墨落走到她身边,有些担心的问道:“谢姑娘,难道你就真的答应陆小姐的要求么?”
谢静然叹了口气:“你看我有办法吗,她的缠功可是一流,我不答应难道让她折腾死啊?”
“但是……”墨落欲言又止,谢静然望他一眼:“你有话就说吧,这样吞吞吐吐的弄得我很不痛快呢!”
“好。”墨落点点头,“我是想说,谢姑娘不想让大家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是么?”
谢静然点头:“那是当然了,又怎么了?”
谢静然不由疑惑起来,她的易容术还是不错的吧,为什么墨落这么问,难道她露馅了?
墨落笑了笑:“既然谢姑娘不想让大家知道你的真实身份,那么假如让陆小姐来到揽秀轩,以她和你的交情,相信认识你的人,都知道其实这个揽秀轩的老板就是你吧?”
“啊?”
谢静然不由惨呼,这件事情,她还真的没有想到呢。那些认识她的人,应该都知道她和陆宁儿是朋友吧,那假如他们知道陆宁儿在揽秀轩,岂不是会知道其实她也是在揽秀轩混着的?
可是看墨落的表情,却是冷静得很。他对谢静然笑了笑,说:“谢姑娘不必担心,这件事情,我早就有打算了。”
“哦,那我就放心了。”唉,你早说呗,害得她白担心一场。不过墨落干嘛对她这么好?
谢静然看了他一眼,疑惑的问:“照理说我将红叶居害成这样,你应该恨我的,可是为什么又要对我这样好?”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听见谢静然这么问,墨落的眼里不由掠过一道浅浅的笑意,“说实话,我对红叶居并没有什么感情,而谢姑娘却很容易就打动了我的心,让我知道被人尊重的感觉。谢姑娘,你真的太不一样,与当今世上每个人的想法都大为迥异。世上每个人都瞧不起风尘中人,而你却不是这样,所以……”
谢静然被他这样的话说得不由有些发愣,她是来自现代的人,想法当然跟别人不一样了。对于风尘中人,她也知道他们都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对他们当然也没有像别人那样的歧视了。
但看到墨落的这个样子,她还是有些不习惯,于是打了个哈哈,在他的肩上拍了拍,说:“你别说得这么煽情好不好,弄得我都以为我有多伟大了!好了,我先去睡睡了,宁儿的事情,你也帮着想想吧,我怕我还不解决掉,我和你的日子都不会好过的。”
“嗯,我知道,你好好休息吧。”
听见谢静然的话,墨落的眼中划过一道莫名的光芒,却是也不再说话,只是朝她微微笑了笑。谢静然朝他挥了挥手,就往楼上跑去,今天可真是累了,老是遇到让她手足无措的事情,还不快点睡着养足精神,她铁定要崩溃了。
谢静然爬到揽秀轩二楼一个清静的房间里,推门就进去睡了。在这里,她、墨落、林敏,还有陆宁儿都有属于自己的卧室,而那些客人们都知道她们身份的特殊,倒也没有没眼光来骚扰她们。
看来她真是很累了,刚倒在床上,她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道怎么搞的,谢静然这些天老是睡不安稳,刚睡到半夜,她就只感到冷风阵阵,让她不由被惊醒!
她睁开眼睛一看,只见在朦朦胧胧中,在她眼前仿佛站着两个人。一个穿着紫衣,一个穿着黑衣,是她的幻觉?还是她在做梦?
谢静然还在睡眼惺忪时,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你的生活过的很惬意嘛!”
那种熟悉的语气,让谢静然立即从睡梦中惊醒,瞪大眼睛望着眼前的人!
谢静然惊呼一声,崩溃啊,难道她不是做梦,难道她真的看到了蓝眼宫主?
他身边的那个人……一身黑衣,原来是陈浩。
谢静然无言地看着他,她的起床气一向很大的,可是面对着蓝眼宫主,她却真的一点也发作不出来。生命是宝贵滴,她身体里有蓝眼宫主下的毒,她怎么敢这么不长眼得罪他。
“看你日子过得那么惬意,你不是把任务忘了吧?”蓝眼宫主望着她,冷冷说道。
“哪里敢忘啊?我可是一直都在努力完成宫主你的命令啊!不过宫主你看,我这个揽秀轩还不错吧,并且陆宁儿也进来揽秀轩了,那就说明我第一个任务已经实现了!但是什么南宫静泓嘛,我连认都不认识他,怎么能下手呢,还希望宫主能够谅解!”
“好,那本宫就先信你一次!不过……若你再让本宫失望,那就请回幽冥宫当圣女吧!”
“不是吧……”
谢静然只觉得她的后背越来越冷,想起当时那两个“圣女”的举措,不由一阵恶寒,马上就点头说道:“行!宫主您放心,我一定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快点去办你的事情,不要在这里睡觉了!”
说完这句话,蓝眼宫主伸手扔出个圆溜溜的东西在谢静然的被窝上,就只留下个华丽丽的背影给她,带着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说的陈浩消失在她的面前。
谢静然捡起那个圆溜溜的东西看了眼,只见那是颗药丸之类的东西,不由心一沉。看来她是真的中了毒,本来她还存在着侥幸心理,认定那是蓝眼宫主骗她的,可是现在,连解药都来了,看来她中毒这件事情,还真是一件不可抹杀的事实。
谢静然赶紧将那颗药丸塞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就吞进了肚子。这下她心里也放松了下来,刚刚把开青楼的事情解决了她就得到了解药,那她假如解决了南宫静泓的事情,蓝眼宫主会不会把所有的解药都给她?
算了算了,什么都不想了!
谢静然摇了摇头,就又在床上躺了下来。
一觉醒来,已经是太阳当空照了。想起昨天晚上蓝眼宫主的突然出现,她只感觉背后冷风阵阵,下意识地朝后望了一眼,还好,没有蓝眼宫主的影子,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可是她的心里还是无比的沉重,虽然蓝眼宫主交给她的任务的确解决了一件,可是还有一件没有解决啊,并且那件对她来说,还是一件貌似非常困难的任务。
她该怎么办啊!
谢静然不由郁闷得使劲将火气发到她的头发上,直到将头发弄得实在不成模样了,才穿好衣服从床上跳了下来。
这时,只听一阵敲门声传来,谢静然皱了皱眉头,问道:“谁呀?”
“谢老板,奴婢名叫春兰。”
只听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来,谢静然又是眉头一皱。春兰是谁?为什么她在揽秀轩这么久了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难道她是这里的姑娘?
不对不对,假如她是姑娘的话,她就不会自称奴婢了,那她到底是什么人?
听见谢静然在沉默,门外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谢老板,奴婢是陆小姐叫来服侍谢老板的,请问奴婢现在能进来么?”
原来她是陆宁儿叫来的丫鬟,谢静然放下心来,朝门口叫道:“好,那你进来吧。”
“是。”
那声音应了声,便又只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传来。谢静然抬头看去,只见在门口站着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孩,她相貌虽然不是很美,可是那双眼睛却灵动得很,看着谢静然,虽然脸上有着恭敬的神色,却掩不住一股泼辣之气。
看来这个叫春兰的丫头,应该也不是一个老实的角色啊。
春兰手里端着洗漱用的物品,还有一盘糕点,朝谢静然行了一个礼,笑道:“奴婢春兰见过谢老板!”
“不用客气了,你是宁儿什么时候找来的啊?”
谢静然朝春兰挥了挥手,春兰将东西放在一边,笑着答道:“回谢老板,奴婢是陆小姐昨天晚上找来的。陆小姐说谢老板的生活起居都没有个贴心人照料,所以就特地命奴婢来照料了。”
“哦。”
谢静然一边洗着脸,一边口齿不清地说着话。等到将一切都收拾好之后,谢静然又看到春兰脸上那种泼辣的神色,心里一动。假如这个女孩子彻底对她忠心,那么以后假如她再做什么事情,是不是就会容易很多?
于是她指着桌上的糕点,说:“先别谈正事,来吃糕点吧!”
“奴婢不敢!”春兰赶紧说。
谢静然笑了笑,说:“这可是我们揽秀轩的特产,平时很少有人能够吃到呢。”
春兰听到谢静然这样说,脸上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连声说:“谢谢老板美意!”
谢静然拉着春兰向桌前走去,她站在桌旁,战战兢兢地拿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谢静然见她这个样子,不由一笑,说:“干吗这样,不是说你不要太拘谨了吗?你就放开肚皮吃吧,反正我也吃不完!”
“是!”春兰在桌前坐了下来,拿起几块糕点吃了起来,不过已经没有了像刚才那样紧张的样子。
她连吃了几块,忽然抬起头来看谢静然,说:“谢老板这般对奴婢,是不是有话要对奴婢说?”
谢静然也抬头看她,眼里充满玩味的意味。春兰被她看得赶紧低下头去,讷讷地说:“奴婢妄言,还请谢老板千万不要见怪!”
“很好。”谢静然笑着在她肩上拍拍,“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真的没有让我失望呢。”
然后,谢静然又对她说道:“以后你不要叫我谢老板,叫我小姐就是了。我的确是有话要问你,我想知道,你可认识南宫静泓?”
“南宫少爷……”
春兰的神色一变,眼里却充满敬仰和崇拜:
“南宫少爷是全京城最有名的才子,并且他为人无比的谦逊有礼,全京城的所有才子俊杰,都以见到他一面为最大的光荣。而奴婢虽然不是什么才子,也不认识几个字,却也是对南宫少爷的大名多有耳闻。”
“哦,原来如此。”
谢静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既然春兰对南宫静泓有几分了解,那看来假如她要去结识南宫静泓,应该也会容易很多。这样想着,她不由拉起春兰的手问道:“那么南宫静泓一般都住在哪里啊?”
春兰赶紧答道:“回小姐,南宫少爷一般都住在南宫世家,很少出来的。”
“这样啊?”谢静然皱了皱眉,“那么这样一来,是不是说明,别人都很少有机会见到他了?”
春兰点了点头:“一般来说,都是这样的。”
看到春兰这么郑重的表情,谢静然也知道她说的没有错,不由无比郁闷地叹了口气。假如真的这样的话,那她要到何时,才能有接近南宫静泓的机会啊?
谢静然只好压抑着郁闷,对春兰说道:“好了,咱们不说这件事情了,下楼去吧!”
春兰点了点头,就和谢静然一起向楼下走去。可是没想到,她刚刚才出门,就碰到了陆宁儿。
陆宁儿望了谢静然身旁的春兰一眼,对她说道:“然然,我给你找的这个丫鬟,你还满意吧?”
“当然满意。”
谢静然点了点头,又想起一件事情来,便朝陆宁儿问道:“对了,现在京城里面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啊?”
“好玩的事情?”陆宁儿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忽然眼中掠过一道坏坏的光芒,对谢静然坏笑道,“呵呵,有没有好玩的事情,然然自己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然然,我敢保证,这次京城里面第一热闹的事情,只要你去了,你肯定不会后悔的,嘿嘿……”
看到她这样的笑容,谢静然只感到毛骨悚然,叹了口气,无奈说道:“宁儿,你就告诉我吧,今天京城里到底有什么事情这么热闹?”
“嘿嘿,我可不能告诉你,你自己去京城里面看吧!”
陆宁儿得意地笑了笑,又补了句:“并且然然你也最好不要再易容哦,否则你会后悔死的!”
谢静然被她这句话弄得更加疑惑,转头看春兰和陈小三,也是疑惑非常的模样。
知道只有陆宁儿才知道所有事情的经过,并且她也问不出来,谢静然只好叹了口气,说:“我不易容我怎么出去呢,那时候就怕永远都见不到宁儿你了吧?”
“是哦。”陆宁儿也点头,“那你起码也要换回女装吧,这样子不伦不类的,连我看着也是感到很别扭了!”
觉得陆宁儿说得不错,谢静然走回楼上换成了女装,然后和春兰在陆宁儿的坏笑中走出了揽秀轩的大门。
说实话,谢静然对陆宁儿口中那个全京城最大的热闹感到很好奇,毕竟照她那么说,这件事情好像跟以前的谢静然有着很大的关系,所以她当然要弄得明白点才行。
就这样,谢静然和春兰还有林敏在街上转悠时,忽然看见前面的一个楼上,挤满密密麻麻的人,热闹无比。她顿时好奇心强烈起来,拉着春兰的手向那边走去,说:“那边有热闹看么?那我们快走吧!”
春兰也点了点头:“是啊,那边好像很是热闹呢,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听着她这句话,谢静然忽然想起陆宁儿说过的话。难道那里,就是陆宁儿所说的,全京城最大的热闹?
她心里不由蠢蠢欲动,就直接向一个路人问了句:“大叔,请问那里是什么事情?”
“你连那个都不知道?”那大叔用一副非常鄙视的模样看着谢静然,“那里是由京城第一才子南宫少爷举办的一次对诗对词大赛。这次大赛已经持续了五天了,可是因为南宫少爷的才华实在是无人能及,所以他出的好多诗词,都没有人能够对出。”
南宫少爷?
南宫静泓!
她的心忽然狂跳,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那她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哦?他有这么厉害?”谢静然眉一挑,“那假若对出了他出的诗词之后,又有什么好处?”
“好处很多呢!”那个大叔说,“除了能够得到南宫世家出的赏金之外,还能和南宫少爷一起外出踏青,然后一起吟诗颂词,这是京城中每个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所以挑战者很多,但是能够赢得机会的,却几乎没有。”
听到那大叔这样说,谢静然也禁不住想去看看这个剽悍的牛人,并且还想看看他的才华究竟高到什么程度,能够让这么多人都束手无策。
并且更重要的是,能够对得了他出的诗词,还能和他一起去郊游,那岂不是最好的与他接近的机会了?
况且陆宁儿的话也在她的脑海中萦绕,假如这真是今天全京城最大的热闹,那么她和南宫静泓之间,难道又有着什么故事?
于是谢静然不再罗嗦,立即拉着春兰的手,自信满满地说:“走,去看看你家小姐我的威风形象!”
春兰疑惑地说:“小姐也去参加对诗大赛么?”
“自然是的!”谢静然朝她笑笑。
不管怎样,好歹她也来自二十一世纪,就算自己不会写诗,起码也背过那么多诗,所以当然不怕那个什么南宫少爷了。
谢静然赶紧转头问春兰:“这个南宫静泓难道真有这么大的名声?”
春兰又是一副无比疑惑的样子看着谢静然,惊讶道:“小姐以前不是早就认识南宫少爷么,听陆小姐说,她那里还有一张以前南宫少爷为小姐作的画呢!”
“不过我真的不记得他了嘛,都这么久了,再说我又不喜欢他,干吗老记着人家呢是不是?”谢静然赶紧装糊涂,“对了,照你这么说,那他就应该认识我了?”
春兰点点头:“小姐说得是,小姐与南宫少爷交情并不深厚,所以不记得他也是正常的。南宫少爷是南宫世家将来的继承人,又是这次文状元的首要人选,被所有人称为京城第一才子,所以名声就很旺了。假如他真为小姐作过画,那肯定曾经和小姐有过一面之缘,所以可能会认识小姐。”
没想到南宫静泓会有这么多头衔,难道他的才华真的高到无人能及的地步?
但不管怎样,有她来自未来的游魂谢静然在,难道还怕他不成?他不会被她打败得乖乖求饶就已经很不错了。
两人费尽千辛万苦,才终于挤进人群里面。进去以后才发现场面更加恐怖,这哪是什么以文会友,分明比赶集的人还要多。并且一个个都死死盯着其中的一块牌子,眼睛瞪得老大,就像是即将要抢购某商品一样。
谢静然也朝那块牌子看去,想看看它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能够让每个人看得目不转睛。却只见上面除了一枝梅花以外,什么东西都没有。
谢静然疑惑地望着那边,禁不住自言自语:“都看得这么仔细干吗,不就是一朵梅花吗,有这么好看吗?”
“切,你这个女人不懂就不要说话,你不知道南宫少爷的意思吗,真是白痴!”
谢静然刚说完这句话,就只听耳边传来一个女人不屑的声音。
她转头一看,只见在她的身边,还站着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一个个穿着暴露,一副搔首弄姿的样子。望见她的面容时,眼里都闪过一丝嫉恨的光芒,唇边讽刺的笑容也更加厉害。
另外一个女人也是同样的不屑:“就是,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并且就算只是一朵梅花,是我们家南宫少爷画出来的,就是与别的梅花不一样!”
“不错不错!”另外一个女人用审视的眼光上下打量着谢静然,“不过料想这个道理,你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也无法明白,跟你说了也是白搭!你还是站一边睡觉去吧,这种水平也敢来参加南宫少爷的对诗大赛,还真是不自量力!”
“就是嘛,连南宫少爷画的梅花都看不懂,还有什么脸来这里,快滚啊!”
“你这个庸俗的女人离我远点,不要站在我面前,我一看见你就觉得恶心!”
“快滚啊……”
……
谢静然看着她们对她进行赤裸裸的人身攻击,就像没有听见一样。她们这样没有任何风度的举措,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她们对自己根本没有信心。
既然这样,那她根本就用不着跟她们计较,于是淡淡一笑,拉着春兰要走。
可是这次春兰却没有被她拉动,谢静然疑惑地转头朝她看去,只见她正望着那几个女人,满脸都是愤怒。她挣开谢静然的手,朝那几个女人怒道:“你们都在说些什么?”
“我们说什么你还没听到么?”那几个女人一脸傲慢的表情,“你这个臭奴才有什么资格和我们讲话?”
“是啊,我只是一个奴婢,可是我起码比某些人更加有眼光得多!”春兰冷笑一声,说,“要说胸大无脑,你们自己好好看看,衣服穿得那样暴露,自己的胸都要露出来了,还好意思说我们家小姐!并且说我们家小姐庸俗,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你们来参加对诗大赛,难道真的是来对诗的吗?我看是来看南宫少爷才是真的吧?不妨跟你们实说,南宫少爷以前可是给我家小姐画过画像的,你们谁能比得过她?”
“不会吧?南宫少爷会为这个女人画像?”那些女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望着春兰,然后又哈哈大笑两声,“哈哈哈哈,你以为你这个贱婢随便信口开河说的话,就能把我们骗倒吗?你未免也太低估我们了吧?南宫少爷会给她这种女人画像,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了!”
春兰也是哈哈大笑:“所以说你们这些女人都是有眼无珠啊,我们家小姐的真实身份你们看不出来就算了,便连她这般出尘的高贵气质你们也看不出来,就真的是太丢脸了!所以我说,不应该到这里来的应该是你们,而不是我家小姐吧?所以你们还不自惭形秽地滚回家去?”
“你这个贱婢说什么呢,姑奶奶我看你是想找死吧?”
那些女人被春兰的伶牙俐齿说得面红耳赤,一时之间说不出一句话来,于是开始耍横。
春兰也不是省油的灯,冷笑一声,说:“怎么?被我说成这样恼羞成怒了吧?我早说了你们不要来惹我家小姐,否则后果可是会相当严重的,可惜你们不听,偏偏要干这种自取其辱的事情!”
“你――”那些女人更是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谢静然在一边看着,看见周围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她们的吵闹吸引过来,于是也不想成为众人的焦点,就去拉春兰的手,说:“春兰,我们走!”
“小姐!”春兰看谢静然,一脸的不甘,“小姐,她们那样子对你,奴婢是在为小姐出气呢,为什么小姐现在要走?”
谢静然笑了笑,说:“算了,今天我们是来对诗的,而不是来吵架的,并且,”她望了一眼那几个女人,接着说:“要吵架的话,也是要找好对象的,我可不想像只疯狗一样,看到人就想咬!”
“是!”春兰听到谢静然这么说,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她身后离开。那几个女人听到谢静然说的话,都不由脸色一变,一副马上要爆发出来的样子。
谢静然朝她们笑了笑,说:“不过我似乎听说,南宫静泓喜欢的女子,可是温文尔雅,并且知书达理的,而最讨厌的,却是涵养极其不好,性格极其泼辣的。所以各位可要好好的注意自己的形象,可别费尽心机,结果却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听到谢静然这句话,她们立即像变了个人一般,瞬间端庄起来,装模作样地说:“不用你操心,我们对南宫少爷的事情,自然比你要清楚得多,你就不要多嘴了!”
“那就好!”谢静然懒得再理她们,便拉着春兰向另外一个地方走去。她边走边问春兰:“对了,那枝梅花是什么意思啊?”
春兰答着:“是南宫少爷画出来的,要大家根据这枝梅花写出一首诗或词,假若能够超过他原先写的,便算胜出这一局。可是现在已经贴出两天了,也没有一个人能够胜出,所以那枝梅花便一直挂在上面了。”
“这样啊。”谢静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关于梅花的诗词她以前也看过不少,所以当然不担心了,“那么,参赛的规则又是什么样的呢?”
春兰向谢静然详细解释了一下规则之后,她就大剌剌地走到那块画着梅花的牌子面前,先咳了两声,等大家的视线都聚集到她的身上来时,她才开口说话,语气相当之拽:“各位请听好了,今天本姑娘我是来打擂台的!所以特地在这里向擂主南宫静泓发出挑战书,要用一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精彩好词将他挑下马,大家请听好了!”
“切~!”谢静然话音刚落,只听全场传来一阵异口同声的嘘声,明显是对她的话感到一阵不自量力。尤其是刚才与春兰吵架的那些女人,眼神间更是充满蔑视,望着她,就像望着一个白痴一样。
谢静然镇定自如地笑笑:“你们先不要这样将我看扁,毕竟本姑娘若是没有真才实学,也是不会这样贸贸然就出来挑战京城第一才子!假如大家不相信的话,就请听我把我作的梅花词念出来再鄙视吧!”
听了谢静然的话,一个举办人模样的人站了出来,他走到她的面前,彬彬有理地说:“姑娘请自便!”
谢静然皱了皱眉:“为什么南宫静泓不亲自出来,难道他一直便这般怠慢挑战者的么?”
那人勉强笑笑:“姑娘请见谅!毕竟来挑战我家公子的人不计其数,若我家公子每个都要接待,岂不是会劳累不堪?所以只好对姑娘抱歉了!”
谢静然笑了笑,说:“算了,我也知道南宫静泓不出来的原因了,只因他怕被我打败没
有面子,所以就躲着不肯出来!不过本姑娘一向宽宏大量,也不屑于跟他计较这么多了,现在我就要把我作的词说出来,让你们见识一下!”
“喂,你这个臭女人在说些什么啊,没本事就不要在这里丢脸,快滚回去带孩子吧!”
谢静然还没有将她那首即将造成巨大轰动的词说出口,只见刚才的那几个女人就开始对她冷嘲热讽起来。
春兰站了出来,对她们大叫:“你们叫什么叫啊?见不得我家小姐比你们好吗?我看要回家带孩子的是你们,而不是我家小姐吧?”
“切~!”再次嘘声响起,这下不但女人在嘲讽,便连男人也开始起哄了:“喂,我说你这个女人,有着这样泼辣的丫鬟,你应该也文雅不到哪里去吧?依本少爷看来,你还是索性回去算了,在这里丢人现眼,担心以后嫁不出去!”
“喂,我说你这个――”
春兰听到那人这样说,气就不打一处来,又要替谢静然出头时,谢静然转头对她说:“春兰,你给我退下,不要再说了!”
“是,小姐!”春兰狠狠一瞪那人,不甘不愿地退到一边。谢静然一脸平静地面对着大家的质疑,心里却在暗笑。
她当然不会做那种不自量力的事情,去挑战身为京城第一才子的南宫静泓。她这样狂的做法,只是为了将某人激出来,让她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
并且,还要让她自己给他留下超级深刻的印象,只有这样,她接近他的计划,才有实现的可能。
唉,都是因为该死的蓝眼宫主给她下的毒药,要不然她才不会来做这种丢脸的事情。
不过好在,她这样做,也是具备一定资本的。
谢静然一脸云淡风清的神情,扫视了一眼全场,等到喧闹声小了一些,才微微一笑,说:“既然大家不相信,那就请安静一下,让我把这首词念出来吧!”
“好,那我们就来看看,你这个嚣张的女人,究竟有什么本事!”
这下所有的人都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明显谢静然已经犯了众怒,看来她若不说出让他们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词,他们肯定会毫不客气地用臭鸡蛋烂菜叶扔她。
所以谢静然也不再罗嗦,轻咳一声,将嗓子清清之后,说:“好,前奏已经唱得差不多了,这下本姑娘就将这首名垂千古的词念出来,让大家见识见识吧!”
这下全场变得鸦雀无声,都在眼巴巴地望着谢静然,等待着她将那首词念出来。
谢静然一副马上就要说出来的样子,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无比惊讶地说:“哎呀,你们要我念的是梅花词吧,不是桃花玫瑰或者芍药的词吧?也不是什么诗吧?”
“你不是废话吗!”谢静然这句故弄玄虚的话,显然让民愤更加的大,几乎每个望着她的人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把她喷死了,“我看你是根本什么都不懂,在这里装懂,所以才迟迟不肯把那首词念出来吧?既然这样,那就快滚回去吧!”
谢静然朝众人笑了一下:“刚才也是前奏的一部分,现在才是正题,你们都给本姑娘听好了,别到时被震撼掉了,沉醉在我的词里出不来!”
“哈,牛谁不会吹啊,你一直在这说大话有什么用?有胆子就快点说啊――”
马上就有人对谢静然嘲讽起来了,她却是仿佛没有听到。她全部的注意力都用在了搜寻南宫静泓身上,她就不信她这样明显是来砸场的人,他竟然都能涵养这么好,连出来见她一眼也不肯。
可是尽管她已经做得这样嚣张了,他竟然还没有出来!
谢静然只好彻底放弃这样插科打诨,开始认真起来,说:“好了,吊了你们这么久的胃口,她也确实应该将这首词念出来了,那你们就尽管洗耳恭听吧!”
看见他们都对她嗤之以鼻的样子,谢静然懒得去看,回头去看那枝梅花,开始将那首词念了出来: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将这首词念出,只见全场一片静寂,都在愣愣地看着谢静然。谢静然心里有些微微的吃惊,难道她这首词有多么惊世骇俗么,竟让得这么多人听得呆住,全部变成了木头人?
可是瞬间,谢静然却只听一个男子清朗的声音传来:“姑娘的才识果然常人所不能及,难怪这般自信满满!”
这是谁?谢静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只见全场所有人都将视线从她身上挪开,全部望向另外一个方向。
他们的眼里,也是像有千朵万朵桃花开一样,满眼红心地望着那个地方,一个个都是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
他们的嘴里,也像经过训练一样,异口同声地念出一个名字:“啊,南宫少爷!南宫少爷!南宫少爷出来了!”
“真的是南宫少爷呢,真的是南宫少爷呢!南宫少爷终于出来了!”
“对啊,就是南宫少爷――”
谢静然无语地看着突然热闹起来的场面,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这里的人出现这种只有超级明星出现,才会有着的反应。
她想向那边看去,可是只见无数的人已经把那个神秘来客全部包围得死死的,根本一点也看不清楚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她想去问春兰,转头却看见她也是一脸花痴表情地望着那里。
看到他们的这个样子,她已经彻底明白是什么人出现了。
只是他们的反应未免也太激动了一些吧?
难道这个号称京城第一才子的南宫静泓,是个超级大美男,具有超级吸引人的魅力,使得全京城的老百姓都迷他迷得要死,就像对以前的天王级人物一样对他么?
谢静然禁不住也想看看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可是这么多人的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让她根本就不能看到他丝毫。
她不耐烦地看着他那些狂热粉丝们,大剌剌地向那边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原来是擂主亲临,那是不是说明,我的水平的确已经高到了让擂主亲自现身的程度啊?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请擂主尽管站出来和我对诗,而不是一直满足于所有人的崇拜之中!”
谢静然这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拽,也好让这个第一才子看看,并不是每个人都对他那样崇拜,起码在她的眼里,他就没有那么高的地位。
并且,她也只有以异于众人的态度,才能让他对她刮目相看!
仿佛听出了她话里的讽刺,南宫静泓好听的声音再度响起:“大家请让一下,让我和这位姑娘说说话好么?”
听了他的话,那些人就像听到真理一样,赶紧向四周散开,自动让出一条路来,让南宫静泓和谢静然正式面对面。
谢静然遥遥望向这个传说中的才子,想看看他能造成这种轰动,究竟是靠着什么。
可是当她也看到他的真容时,谢静然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能够有着这么大的魅力。
仅仅靠他出众的才华自然不够,而他绝世的风采,才是造成这么多花痴追捧的原因。
而他的满腹诗书,又让他的气质更加高华得无人能及,仿佛将他置于最黑暗最肮脏的环境中,他也是如同一块晶莹的璞玉那般散发着温润的光芒,任何物事,也无法遮掩住。
如谢静然这样呆呆地望着他一般,南宫静泓也那样子呆呆地望着她,眼里闪过一丝微微迷惘的光芒。
这抹光芒立即让谢静然清醒过来,不会吧?虽然她知道本来谢静然已经长得很漂亮了,可是现在她好歹也用易容物将她的脸稍稍进行了一点加工,也不至于连他这种才子帅哥也变得花痴起来吧?
并且,她也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他那么受那些花痴的欢迎,她可不想被大家的眼光杀死。
可是他望着她的眼神实在奇怪,好像在思量着什么,又好像在苦恼着什么。
南宫静泓也是遥遥向谢静然望来,他的眼里,掠过一抹蜿蜒的流光,然后,他的唇边拂起似乎要将所有人的呼吸都掠夺的笑容:“姑娘作的这首词真的极好,令我不由惊叹!若是姑娘不介意,那我便再出一首词来给姑娘对,如何?”
谢静然见他这样客气,于是也将语气放得谦逊起来,微微一笑,说:“好,那就请你尽管出题好了!”
南宫静泓见到谢静然的笑容,眼神有些许的恍惚,也是微微一笑,说:“好,那我就出题了。”
旁边的所有人听到两人这样的对话,都不由向她投来羡慕的目光,而刚才那些和春兰对骂的女人们,都一副既郁闷又不可思议的样子望着她,好象看着什么怪物一样。
这样的眼神让谢静然看得莫名不爽,好象她是他的陪衬一般,她的所有光芒,都被他所抵挡。
于是她也不再客气,打算再露出点锋芒,让所有人都不敢小瞧她。
谢静然一望南宫静泓,说:“你尽管出吧,我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南宫静泓看到谢静然这个样子,似乎有点惊讶她居然这般有着自信,谢静然看他这副神情,心里更是不爽,脸上也将这种心理全部体现了出来。
南宫静泓的眼里划过一道黯然,却微微笑了下:“我出的题是‘雪花’,我先作一首,请姑娘再跟一首,再看谁的好,谁便胜!”
“好!”关于雪花的诗词谢静然当然知道很多,所以就毫不犹豫地答应。在场的所有人看到她这样干脆,都不由露出惊讶的神色,仿佛没有想到她会那么大胆,竟然敢跟他们的南宫大才子叫板。
便连南宫静泓也是掩不住惊奇,可是眼里的那抹黯然,却更加的深沉。
他笑了一下,说:“既然姑娘这样迫不及待,那我就将那首诗说出来了。”
听了他这句话,所有的人,包括春兰都是赶紧仰着脖子听他念。谢静然不由在心里鄙视春兰,真是一个花痴,看到帅哥就把她这个小姐丢到脑后了。
南宫静泓微微一沉吟,就将那首诗念了出来:“微风摇庭树,细雪下帘隙。萦空如雾转,凝阶似花积。不见杨柳春,徒见桂枝白。零泪无人道,相思空何益。”
“好诗啊好诗!”他这首诗才刚刚念了出来,马上就响起了惊天动地的赞叹声,还有分贝极高的掌声。
真是不懂那些人,有必要对偶像这样盲目崇拜吗?说不定他们连南宫静泓这首诗的意思都不知道,就开始对他这样助威了。
南宫静泓面对着这么多人的赞美,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泰然自若地向谢静然望来,笑着说:“请姑娘也将自己作的诗念出来吧。”
看他这样子,分明是对自己的实力相当有自信,所以才会用这样满不在乎的态度说出这句话,谢静然心里更加不服气起来,于是也像他这样,朝他微微一笑,说:“既然你这么想听,那我就说了。只不过,你可别后悔你此时的想法哦,因为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谢静然刚刚说完这句话,便立刻有人不屑地说了起来,她转头看了一眼众人,只见他们一个个都是眼露凶光看着她,似乎要把她撕成碎片。
就算是春兰,神情里也尽是对她的不认同。
这个吃里爬外的丫鬟,谢静然开始后悔起带她出来了。
南宫静泓似乎很反感他们这样说话,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望着她时却是满脸温和的笑容:“姑娘请说!”
谢静然轻笑一声,将她的咏雪诗说了出来:“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梅俗了人。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
她将这首诗念出来,只听见所有人都哄堂大笑,还有些人一边笑一边指着她,语气中尽是讥讽:“哈哈哈哈,这种诗你也拿得出手,明明是写梅花的,你也敢滥竽充数,来和南宫少爷对诗?”
“你这女人,还是乖乖的回家带孩子去吧,在这丢人现眼像什么――”
“就是就是!你这女人就是胸大无脑,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谢静然一脸好整以暇地望着所有人,又转过头来看南宫静泓:“怎么,我念的这首诗,你认为如何?”
却见南宫静泓已经是一副呆呆的样子了,听见谢静然问他,才慌忙反应过来,语气似乎有些感叹:“姑娘的才识之高,真是令我甘拜下风!这首诗将梅花和雪花融会在一起吟出来,果真令人觉得眼前似乎出现了寒梅傲雪的情景,虽然写梅的笔墨很多,但写梅却更加衬托出雪的无瑕。这首诗,真的比我的那首要好得多!”
听了他这番话,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齐齐朝谢静然望来,嘴张得老大,脸上分明写着不可思议这四个字。
谢静然心里冷笑一声,这些人分明就是狗眼看人低,明明不懂何谓真正是诗词,还在这里附庸风雅。
看现在的样子,估计是没有人会小瞧她了。谢静然又转过头来看南宫静泓,却见他也在望着她,眼里似乎有种奇怪的神色,瞧见她转头来看他,他慌忙移开视线,脸上却有抹微微的绯红。
这是怎么搞的,怎么古代的男人都这么喜欢动不动就脸红啊,真是太好玩了!
被谢静然这样看着,他的脸仿佛更加红了起来。
谢静然几乎要笑了出来,没想到这样一个偶像级人物脸皮竟然这么薄,看到他已经承受不住她目光的重量,她才终于将视线挪开,说:“既然你对我刚才那首诗赞誉那么高,那么是不是证明,这一局是我胜了?”
南宫静泓见谢静然没有再死盯着他,才终于恢复了点正常,点了点头,说:“不错,现在我们就开始第二局吧――”
“慢着,我还有话要说!”谢静然将他的话截住。
南宫静泓好看的眼睛里尽是疑惑:“姑娘有何要求?”
谢静然好整以暇地掰着手指:“刚才我对的那些诗都是你出的题目,现在若还继续由你出,那是不是太不公平了?既然这样的话,假如你够大方,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南宫静泓轻轻叹了口气,说:“请姑娘出题便是!”
他还真是聪明,她刚稍稍作了点提示,他就这么轻易的明白了她的意思。
谢静然满意的点点头,说:“那就好了,现在我要出我的题目了,希望你不要继续说那个叫‘甘拜下风’的成语哦!”
说完这句话,她自己也终于忍不住笑,抿着嘴轻笑了一声。可是刚刚笑出来,便发现身边的情况不对劲起来。
谢静然满怀疑惑地转头望去,只见几乎全场的男人都以一种超级奇怪的眼光看着她,却不是像刚才那样充满鄙视,而是……
如果她没看错,那绝对是像看南宫静泓的那种眼神!
狂热中充满崇拜,惊佩中充满仰慕,红心不停的跳跃,更加夸张的是,竟然还有人的嘴里都淌下口水来了。
这样的情景让谢静然不由立刻黑线,他们的态度未免也转变得太快了一点吧?
就算她的才华确实高到让他们望洋兴叹远不能及的地步,也用不着这么花痴啊!
难道她和南宫静泓一样,成为第二个大众情人了么?
这样的想法却不能让谢静然高兴起来,相反还让她不寒而栗。虽然她确实希望成为众人的焦点,好满足一下她的虚荣心,但虚荣太大了,她的心也装不满啊。
看现在的局面,她也只有走为上策一条路了,否则现场这么多女人刀锋一样的目光,还不把她劈死?
谢静然不管南宫静泓眼巴巴瞧着她,等待着她出题的样子,就急急地对他说:“南宫静泓,不好意思了,我忽然有点急事,就先告退了,以后再来对诗吧!”
接着赶紧转头,一把拉起也在发愣的春兰的手,说:“我们赶快走吧!”
春兰愣愣地看着谢静然,疑惑地问:“小姐为什么要走?”
谢静然已经没有空解释了,假如再解释的话,等那些人反应过来以后,说不定她就逃不开了。她只有使劲拉着春兰往前走,背后传来南宫静泓的声音:“姑娘为什么这样急着告辞?”
废话,她还不走,难道被大家用眼神杀死?
谢静然也没理他,就径直拉着春兰要走。这时南宫静泓的声音又在身后响了起来:“姑娘今天赢了我,我理应履行我的诺言,请问姑娘明天可有空?”
“哇,南宫少爷竟然这么说!”
“是啊是啊,这女人真有面子,真是太幸运了!”
“就是,假如这个好机会让我遇到了,就算让我死我也心甘情愿啊~”
谢静然一脸不解的望着身边忽然激动起来的众女人,正要问春兰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时,却只见春兰也是满脸羡慕的望着她。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南宫静泓的这个什么诺言,就有这么大的威力么?
她不解的朝南宫静泓望去,却见他正在微微笑着看她,那抹淡笑悬在他绝世容颜的脸上,轻易就炫了她的眼。
真是受不了了,怎么这古代全部是美男啊,并且这美男还朝她笑得这么和气这么温柔,简直就要将她的灵魂全部都吸引过去了。
南宫静泓就这样微笑着望着谢静然,双唇微微一扬,一抹轻笑便自他的唇边逸出:“姑娘可是不想接受我的邀请么?”
“什么邀请?”
谢静然仍然是一头雾水地望着他,而这时春兰已经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小姐,之前南宫少爷可是说过,假如谁能对得了他出的诗词,那么就不但能得到南宫世家的奖赏,并且,还有机会和南宫少爷一起出去郊游啊。”
哦,原来如此,难怪大家都露出这样羡慕的神色。
谢静然看了眼周围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现在都是用一副分外期待又分外嫉妒的模样看着她。
看到他们这样的眼神,她只感到如芒刺在背,虽然想走,可是想起他开出的诱人条件,脚步却一点也挪动不了。
真是矛盾啊,都是该死的蓝眼宫主害了她。
假如不答应他,她的解药就拿不到;假如答应了他,她肯定会被在场每个人的嫉妒眼神刺穿。
正在踌躇时,只听见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声音响起:“姑娘,请你答应吧,你可是当之无愧的京城第一才女啊!”
汗,就因为这几首小破诗,现在她倒成了京城第一才女了,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啊!
听到他们的话,春兰高兴地叫了起来:“小姐,他们叫你京城第一才女呢!”
此时谢静然身上的冷汗流得更加厉害,只想挖个地洞钻进来,才能躲避这种受万民景仰的“荣幸”。
她还想继续她以后的钓美男事业呢,假如就因为这样声名大震,她走在街上都被每个人盯着,那她以后该怎样才能让美男们不要俯视着看她这个“京城第一才女”啊?
并且貌似古代有一句话,叫做――女子无才便是德,那看来她以后的感情历程,可真会是一条漫长而艰辛的道路。
转头她又看到了南宫静泓稍稍有着些期盼的眼神,在他如同琉璃一般晶莹剔透的眼中流转着,莫名便牵动着她的心,让她只能怔怔地看着,却不知道该怎么言语。
看见她这个样子,南宫静泓不由微微一笑,说:“既然姑娘一直不肯言语,那我便权当姑娘沉默便是默认了?”
听了他这句云淡风轻的话,大伙又在一旁叫了起来:“是啊是啊,姑娘,你就同意吧!”
这人看来也不简单,一句话就将大家的热情全部调动起来。谢静然看了一眼四周,虽然仍然有些女人用无比嫉妒的眼神看着她,可是在场大多数人的眼神中,都充满对她的崇拜,让她的心也放松不少。
算了算了,就当当这个京城第一才女吧,好歹也能和南宫静泓接近一点。
并且,也能顺手查探查探,以前的谢静然和南宫静泓之间,究竟有着什么关联。
于是谢静然下定决心,像是很无奈地叹了口气,才说道:“好吧,那我就答应你的要求。只不过我想知道,我们去郊游,又是到哪里去?”
“姑娘答应了?”
南宫静泓似乎一副很高兴的模样,立时便喜笑颜开起来。
这一笑,仿佛久冻的寒泉忽然解冻,仿佛有着无数璀璨的星光在瞬间闪耀不定,让谢静然不由有些目眩神迷。
而谢静然身边的所有人,也是与她一样,眼中露出微微的痴迷。甚至还有更加厉害的,双眼冒出无比激动的火花,嘴里也掉出了好长的哈喇子。
原来这个世间,真的是有着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的真实情景啊。
看到他这样,谢静然只好无奈叹气。看来她的免疫力还真是越来越下降了,美男一笑,她就晕头,那她以后该怎样继续她的计划啊?
虽然这样想着,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点头:“是啊是啊,当然是真的,不过你还没有告诉我我们到哪里去呢。”
南宫静泓笑了笑,说:“去的地方也不远,就是在京城的郊外而已。不知道姑娘又住在哪里,不如我明天去那里等姑娘吧。”
“好的。”谢静然点了点头,不太远还行,她可不想长途跋涉到太远的地方去游玩,“我就住在揽秀轩,你明天到揽秀轩来等我吧。好了,我走了,明天再见!”
说着,谢静然转身就走,可是却只看到众人的眼神有些异样。难道她说错什么话了?
谢静然疑惑朝春兰看了一眼,却只见她也在看着众人,眼神里有着一丝怒气:“你们别想歪了,我家小姐可不是揽秀轩里面的姑娘,而是陆小姐的朋友,所以才会暂时住在揽秀轩的!”
“哦,原来如此,我还说呢……”
听了春兰的话,无数人松气的声音顿时响了起来。谢静然这时才知道她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好在春兰机灵,否则她这个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可就是要蒙羞了。
可是这时,谢静然却看到了南宫静泓。只见他的脸上有着一丝分外奇怪的神色,仿佛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还有些不可置信一般。
她不由疑惑地皱了皱眉,他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忽然变得这么奇怪?
谢静然正在疑惑时,只见南宫静泓也朝她往来,眉宇间仍然有着微微的期盼,微微一笑,说:“姑娘当真是陆宁儿陆小姐的朋友么?”
谢静然被他这句话问得一愣,然后才点头:“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明天我会去揽秀轩等姑娘的。”
南宫静泓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只是微微笑了笑,笑中似乎颇有几分意味深长的意思。谢静然被他这笑弄得有些诧异,却也是没有再深究什么。反正就算谢静然与他有什么关系,又跟她有什么关系?所以她还是不要这么多管闲事,想这么多事情让自己的脑细胞死翘翘了。
和春兰还有林敏回到揽秀轩后,陆宁儿马上一脸八卦地凑了上来,拉着谢静然的手臂,笑道:“怎么样然然,今天过得还满意吗?”
看她那样子,谢静然就知道陆宁儿肯定是在说她和南宫静泓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也知道原来以前的谢静然和南宫静泓,也许有着什么不清不白的关系。
莫非,以前的南宫静泓,就是谢静然众多凯子中的一个?
既然这样的话,那她是继续用着易容药物将她的真实面容遮住,还是告诉他她的身份,以便更加容易的得到他的九龙玉佩呢?
陆宁儿见谢静然不说话,就望向一边的春兰:“春兰,你来说说,今天你们都玩了些什么?”
春兰赶紧答着:“回陆小姐,今日奴婢和小姐去了南宫少爷的诗会,小姐对了南宫少爷的诗词,南宫少爷特地邀请小姐明天一起去郊游呢!”
“真的吗!”
陆宁儿马上一脸欣喜的叫了起来,一把拉住谢静然的手,又蹦又跳:“然然,你太棒了,竟然能赢静泓,你真的太强了!并且啊,你竟然还答应了静泓的邀请,看来你还不是没心没肺嘛!”
谢静然一脸无奈地望了陆宁儿一眼,要知道春兰一问就会把她供出来,她就会在路上和她串供了。现在可好,被陆宁儿这样拉着,别说多不自在了。
谢静然只好点头:“是啊,明天他就会来揽秀轩等我一起去了,要不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
“这怎么行!这可是你们两个难得的单独相处时间啊,我去着干什么?”陆宁儿马上摇头拒绝,“再说了,你们两个终于有了一起出去玩的机会了,我当然要万分成全,才不会辜负依然的一片苦心啊!”
谢静然被陆宁儿说得一头雾水,可是也知道就算她追问,陆宁儿也不会说出来,便不再说什么。可是她的心里却一直在猜个不停,听陆宁儿这么说,难道不是谢静然对南宫静泓有意思,而是南宫静泓喜欢谢静然?
既然这样的话,那她不是自己爆出身份来比较好一些?
但是,假如她这样做,利用他对她的感情来拿到九龙玉佩,是不是有点太对不起他了?
无限郁闷地摇了摇头,谢静然再没心情和陆宁儿插科打诨,就往楼上走去。林敏也跟着走了上来,谢静然回头一看他,就好像看到该死的蓝眼宫主一样,禁不住朝他瞪了一眼,说:“你跟来干什么?”
这次林敏倒是出乎意料地说了句话:“你是不是在苦恼该怎样对付南宫静泓?”
“就是啊,不过你知道了你还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好办法?”
听见他的话,谢静然也忘记了像以前那样再大惊小怪地说他话多起来了,而是赶紧拉住他的袖子,忙不迭地问着。
林敏听见谢静然的话,眼中划过一道奇异的光芒,这才说道:“你很在意他的感受?”
谢静然无奈的叹了口气:“唉,我也不知道啦,反正我就是觉得利用他对我的感情,我的心里很不好受就是了。”
林敏定定望着谢静然,忽然说出五个让她心惊肉跳的话来:“你爱上他了。”
“啥?!”
谢静然禁不住跳了起来,死死揪住林敏的手臂:“喂,我警告你哦,你可别乱说话,我只不过今天才见到他而已,我又怎么可能喜欢他,难道真是一见钟情?”
“你以前和他是最好的朋友。”
林敏没有理会谢静然的失措,而是淡淡说出这句话来。见她表情仍然迷惘,又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而他喜欢你,你对他也很好。你怕他伤心,不想利用他。所以,你喜欢他。”
“无语……你的推理能力真强啊,单凭这些都能推断出这个结论来。”
谢静然松开了抓着林敏手臂的手,对他的推论嗤之以鼻。这样就能说明她喜欢他啊,那么这样的推理未免也太牵强了一点。
林敏看见谢静然无语的表情,也是一脸无奈:“你不要自欺欺人。”
“我才没有自欺欺人呢,如果我这样都算喜欢他了,那么我喜欢的人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谢静然还真是无言了,林敏的解释还真是强,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本事比她还强,竟然还能从子虚乌有的事情里面看透本质,真是让她无限佩服啊!
林敏看到谢静然这样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在嘲笑他,于是也不理她,而是径直说道:“那你想怎么办?”
谢静然呼了口气:“还能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虽然我确实不想利用他的感情,可是我的命也同样重要啊!唉,算了,我也不想这么多了!”
谢静然无奈地摇了摇头,就朝她的房里走去。林敏没有办法,也只好跟她分道扬镳,走向了另一边他的房里。
第二天谢静然倒不敢再睡懒觉了,毕竟有个南宫静泓在门口等着她,她可不能让人家大帅哥久等啊。
接着春兰就进来给她梳妆打扮,谢静然望了一眼放在一边她自己制造的人皮面具,心里当真是矛盾十分。不知道她应不应该显露她身为谢静然的身份,直接对他进行感情攻势,将他的九龙玉佩捞到手。
可是虽然这样做真的是最好的办法,她却真的下不了手。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现出他朝她微微一笑时的情形,也回想起他那倾国一笑的粲然,登时间,一切的龌龊想法,都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唉,看来她对这个南宫静泓的态度,还真是纠结啊!
谢静然下定了决心,在春兰为她绾好头发之后,她就将那个人皮面具戴在了脸上。春兰看见她这样的动作,不由愣住,讷讷问道:“小姐,你真的不想让南宫少爷认出你来么?”
“是啊。”
谢静然也无奈地叹气,说起来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很无私的人,尤其这次还关乎她的生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忍心去欺骗他,不忍心利用他对她的感情,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奇怪?
春兰也叹了口气,说:“奴婢虽然不知道小姐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奴婢却也知道,在小姐的心里,南宫少爷的地位,真的是极重的。”
晕,她也来了。
谢静然无语地望着她:“春兰,你怎么也和林敏一样啊,他说我喜欢南宫静泓,可你也这么说,难道我的表现就这么明显么?”
“不不,小姐别误会,春兰并不是这个意思!”春兰赶紧说道,“奴婢只是觉得,小姐对南宫少爷真的很重视,可是也许这种重视并不关乎男女之情,而只是单纯的友情而已,所以小姐不必多心了。”
“哦,希望如此吧。”
谢静然也无可奈何地舒了口气,这样的想法还真是纠结。不过想来春兰这个丫鬟,都能理解她和南宫静泓之间会有这友情,为什么以前慕容玄焱却死都不肯相信她和端木夜弦之间是有着友情的?
难道他堂堂一个皇帝,在看问题的角度上,竟然还比不过一个丫鬟?
唉,她怎么又想起他来了?
谢静然赶紧摇了摇头,心里却想着她的失踪,不知道会给皇宫里面带来什么波澜。也许慕容玄焱和他的赵亲亲正在为她的失踪而举杯同庆吧?毕竟因为她的存在,而让慕容玄焱不能立赵琳琅为皇后,也令赵琳琅不能当成她梦寐以求的皇后。
想着这些,谢静然又不由想起了端木夜弦。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她来自这个异世界之后的第一个朋友,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又有没有回到他的楚国。
想起这些,谢静然的心里不由有些怅然。
但是慕容玄焱,竟然敢利用她,故意吻她就是为了骗端木夜弦,她也是不会放过他的!
虽然心里在咬牙切齿想着,可是却又似乎有一种莫名的惆怅在萦绕,真是让谢静然郁闷非常。她只好站了起来,呼了口气,将心里那些惆怅全部由呼吸逸了出去,也将那些奇怪的遐思驱逐消散。
终于让心里平静了一些,谢静然就朝楼下走去。春兰赶紧跟在了她的身后,谢静然坏笑一声,转头看春兰:“怎么,你怎么迫不及待跟我走,是不是想见到南宫静泓啊?”
“我……小姐说笑了!”
春兰的脸不由红了红,赶紧辩解道。可是任谁都能看出她说的是假话。
谢静然笑了笑,也不再开春兰的玩笑,心里却在想南宫静泓这个少年可真是个正宗的万人迷啊,就连春兰这个平时与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为他神魂颠倒的。
而这样的一个人,却对谢静然情有独钟,那么谢静然又有哪点可以让他注目的?
看来以前的谢静然,还真是一个神秘的人呢。
不但是幽冥宫的圣女,还是建议陆宁儿开绚彩衣庄的幕后老板,并且还能令南宫静泓动心,她这个身体的主人,秘密还真是多。
谢静然走下楼去,却见陆宁儿正在楼下坏笑着看她,说道:“然然,你干嘛要让依然来揽秀轩啊,你自己到外面去看看,那边都成什么光景了!”
“怎么了?”
听她这么说,谢静然不由疑惑地朝外面走去,却只看见南宫静泓一脸通红的站在门口。揽秀轩里面的姑娘们都站在他的身边围绕着他,满眼发光。
谢静然走到他的身边,却只闻到她们的胭脂花粉的香味那样浓烈,一阵一阵往她鼻孔里钻,让她终于坚持不住,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声便平地而起,让各位冲南宫静泓打情骂俏的女人们一下子停住了所有的动作和语言,一个个都望着她,一时间都愣在了那里。
谢静然用手擦擦鼻子,一脸歉意地冲着她们笑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你们请继续、继续!”
她们愣了一下之后,便又对南宫静泓采取柔情攻势起来。南宫静泓听到谢静然的话,朝她望了一眼,眼中却充满淡淡的无奈和包容,让谢静然看得不由一愣。
他这样看她,莫非,是他认出她来了?
不会的不会的,她的易容技术这么好,他怎么可能会认出她来呢?
谢静然赶紧朝他笑了笑,没话找话说:“你来得好早啊!”
“这么重要的日子,我自然是要早早地等着了。”
南宫静泓微微一笑,说出来的话,却似乎意有所指。谢静然心里一沉,赶紧朝他笑道:“对了,我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吧,我叫谢静然,沐浴的沐,杨柳然然的依,希望今天能和你玩得开心!”
听见谢静然这样说,南宫静泓的眼中掠过一道微妙的光芒,却是笑着说道:“谢姑娘好!”
谢静然点了点头,说:“现在我们出发吧,那里我不熟,你带我去就好了。”
“好。”南宫静泓笑着答道,就和谢静然要离开。可是这时,却只听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南宫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所以谢静然立即就转过身看去,正好与那人的眼神撞了个正着,正是上官铭语。上官铭语刚看见她,就不由一愣,又重新用审视的眼光将她看了个遍。
谢静然却是无所畏惧地看着他,毕竟现在她已经易容了,就算他以前跟她再熟,眼睛再尖,也是不可能将她认出来的吧?
于是她朝上官铭语望了一眼,就对南宫静泓说道:“南宫公子,我们走吧。”
“好,那上官大人,我们就告辞了!”
南宫静泓朝上官铭语淡淡打了个招呼,就要和谢静然一起离开。看到南宫静泓对上官铭语的这种态度,谢静然的心里也不由有些欣喜,她可是很小肚鸡肠的,看到上官铭语吃瘪,她岂能不高兴?
可是上官铭语却仿佛没有在意南宫静泓的态度,仍是望着谢静然,眼中神光闪烁。然后又望着南宫静泓,笑着问道:“南宫公子,不知这位姑娘……”
“哦,这位是谢姑娘,因为昨日对诗赢了我,所以今天我就履行诺言,和她一道出去郊游了。”
听他问起,南宫静泓望了谢静然一眼,淡淡笑着答道。谢静然眼珠一转,也开始作起戏来,望着南宫静泓,疑惑问道:“南宫公子,不知这位又是谁?”
南宫静泓听得谢静然这样问,眼里微微掠过一道疑惑,却是答着:“这位便是皇上最为器重的户部侍郎上官大人。”
“哦,原来你是上官大人,天啊,我早就已经久仰大名了!”
谢静然一惊一乍地叫了起来,满脸都是对上官铭语的敬仰之情。看到她这样的表情,上官铭语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确定,却也是笑着朝她打了个招呼。
而这时,谢静然的手却微微做了一个小动作,当即,在场的所有揽秀轩的姑娘们,都在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
只见她们一窝蜂地向上官铭语冲去,将他围在正中央,不停地向他献着殷勤。而他身处这么多花痴的包围,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丰富了。看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不由失笑一声,也没理会站在一旁的南宫静泓,就这样笑了出来。
看见谢静然在笑,南宫静泓不由怔住,然后才在一旁喃喃问道:“谢姑娘,你是不是与上官大人有着什么过节?”
谢静然一愣,赶紧恢复平静,朝他一笑:“怎么可能!我以前又不认识他,怎么会跟他有什么过节?”
“哦。”
南宫静泓也没有再追问,只是深深地望了谢静然一眼,就朝前面走去。可是谢静然跟在他的身后,心里却是不由自主地忐忑起来。他刚才望她的那一眼绝对有深意,难道他是真的认出她来了?可是为什么他明明已经认出了她,还要装作不认识她呢?
就这样一路心神不宁地走着,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了什么地方。正在这时,谢静然却只感觉有人拉住她的袖子,她抬头一看,只见却是南宫静泓。
南宫静泓朝谢静然笑了笑,说:“谢姑娘在想什么,连路都认错了?”
“呃,没什么!”谢静然慌忙抬起头来,只见他们不知何时已经出了京城,眼前是一大片碧绿的原野。
看着南宫静泓拉着她的袖子,谢静然不由有点疑惑,他刚才不是一直对她很有礼貌地保持距离么,怎么现在,竟然伸手来拉住她的袖子了?
虽然只是拉着袖子,可是对于他来说,这也算是比较出格的举措了吧?
不过这样被他拉着袖子的感觉也真的不错,谢静然就任凭他拉着她向前走去,踏在柔软青翠的草地上,嗅着雨后芬芳的空气,只感觉一阵心旷神怡。
她禁不住抬头望着头顶分外湛蓝的天空,伸出双臂高喊:“好舒服啊!”
南宫静泓看到谢静然这个样子,微微一笑,也走了上来:“谢姑娘真的很喜欢这里么?”
“是啊。”谢静然望了望天空,说,“这里的天空真的好蓝啊,我好久没有看过这么蓝的天空啊!”
说着这句话时,谢静然忽然想起,穿越到这边这么久了,她还从来没有闲暇好好地看过这里的风景,不由有些黯然。
南宫静泓也被谢静然的这片黯然所感染,他也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望着她,眼里有着微微的疼痛:“谢姑娘,你不快乐么?”
“不是啊,我很快乐啊!”
谢静然才不会承认他的话呢,虽然她的心里确实有着惆怅,可是怎么会轻易在他的眼前表露出来?虽然他眼里的伤痛和表情的怜惜,都让她的心不由一软,但就算这样,他也是因为以前的谢静然,而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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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迷乱的吻
可是这个时候,却只撞见南宫静泓略略含着些深思的眼神,又赶紧转过头不去看他。
唉,现在可真是纠结啊,他明明是喜欢着谢静然的,那她究竟要不要用谢静然的名号去拿到九龙玉佩呢?
不行不行,他对谢静然可是一往情深的,她可不能这么卑鄙利用别人的感情。
可是,她的性命还在蓝眼宫主的手里握着呢,而她要想活命,就必须要得到九龙玉佩啊!
谢静然无限郁闷地抬头望天,一旁的南宫静泓不由一笑:“谢姑娘,你在为什么事情烦恼么?”
谢静然望了他一眼,看见他眼里真挚的神色,禁不住说道:“假如她有什么事情要你帮忙,你会帮她吗?”
南宫静泓的眼中仍是无比真诚的神色,望着谢静然,郑重地点了点头:“只要谢姑娘开口,无论什么事情,她都必然会尽力帮你的。”
“可是……”看到他这样,谢静然心里的歉意越来越深,“假如这个忙,跟你有很大的关系,你还会帮我吗?”
谢静然定定地望着南宫静泓,不知道他会有着什么样的回答。可是却只见他的眼中仍是那种真挚无比的神情,也是定定地望着她,似承诺一般说道:“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会做!”
听着他这样的话,谢静然不由呆住,心里却不由有些感动。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可是忽然,她的心里却有了一种莫名的火气,没好气地对他说:“你才不过刚刚认识我,并且今天才知道我的名字,就对我下这样的保证,难道你平时就这么轻看你自己的承诺,对每个人都会这样有求必应吗?”
南宫静泓被谢静然这样突如其来的怒火弄得懵住,禁不住喃喃说道:“然然,你……”
谢静然却没有理会他对她的称呼,仍然接着说道:“既然你的帮助这么廉价,那我也不用太多客气了。不过我现在还没有想好要你帮什么忙,等我想好了再和你说好了!”
南宫静泓的神色仍然有些愣愣的,讷讷的说:“然然,你生气了?”
“我才没有生气呢——”
谢静然没好气地说完这句话,忽然连自己也不由愣住。天啊,她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间就发这样的火?就算南宫静泓的帮助真的很廉价,她也没有必要生气啊,那她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难道……是以前的谢静然心中的感情在作祟?
这是不是说明,除了南宫静泓对谢静然有感情之外,谢静然对南宫静泓,也是有着感情的?
不要这么狗血吧?她可不想受以前谢静然的影响啊!
谢静然不由郁闷地摇了摇头,却看见南宫静泓微微含着丝担忧的眼,于是赶紧朝他一笑:“不好意思啊,刚才真不是我故意的。”
“然然……”
南宫静泓怔怔地望着谢静然,却也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谢静然却忽然反应过来,瞪着他,叫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然然……”他说出这两个字,忽然也顿住。
谢静然的脸不由一沉:“南宫公子,我们两个才认识不久,你怎么就这么叫我?难道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随便的人?”
“不是不是,谢姑娘千万别误会!”
听见谢静然的话,南宫静泓一脸紧张地赶紧解释,好像他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一般。看见他这个样子,谢静然更加感到她心里的火气发得很不正常,于是赶紧说道:“好了,我们也不要再啰嗦什么了,上岸去吧,那边的草地真的看起来挺可爱的!”
“好。”
南宫静泓也点了点头,可是看她的眼神却仍然透着几分不自然。看到他这副模样,谢静然还真的只能选择将它忽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踏在草地上。
那她现在要做什么?
谢静然忽然一片迷茫,现在她要做的事情,是不是要和他培养感情?可是假如真的要她这样做,她又怎么能做得出来?
她正在迷惘时,只见南宫静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其中含着些许的黯然:“谢姑娘,你今天和我出来,是不是真的很不开心?”
“没有啊!”谢静然赶紧说着,真不知他怎么长个万年小受的模样,让人总是忍不住会对他心生怜悯,不忍去伤害他,不忍去看到他伤心。
唉,英雄难过美人关,她这个英雌,也是难过美男关啊!
见他仍然一副郁郁的模样,谢静然慌忙转移着话题:“这里竟然有蝴蝶呢,我们来捉蝴蝶好不好?”
“好!”南宫静泓见谢静然笑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走到她身边,说,“谢姑娘小心点,这里的草地有点滑,别摔着了——啊,然然小心!”
真是不知道他的嘴巴怎么这么灵,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刚把这句话说完,谢静然就只感到她的脚下一滑,眼看立刻就要摔个满嘴啃草的pose时,她的腰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握住。
接着,她刚刚要触到地上的头发登时快速无比地离开地面,又重新摇曳在风中。
难道她被某人救了?谢静然脑中刚刚泛起这个念头,就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她睁开眼,恰好对上一双满含担忧的眼睛,其中的担心,让她看得心脏蓦然漏跳半拍。
谢静然赶紧嘿然一笑:“没事了,多谢你救了我啊!”
“然然!”南宫静泓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声音中也全是担心,“刚才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去玩别的吧。”
“呃……”谢静然刚要说话,却在这时听到他的心跳声,稍微有些紊乱,也不知道是因为担心与害怕,还是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
这样的想法,顿时让她感觉心跳也有些不在节奏上,于是赶紧想打个哈哈离开南宫静泓的怀抱,南宫静泓却忽然把右手向她的额头伸来,用手在上面轻轻一弹,说:“上面沾了片草叶,让她帮然然把它弄掉。”
他的手指似乎有种莫名的安定感觉,谢静然将心里想逃离的想法压下,任凭他将草叶拿去。
一时间只感觉时间仿佛都静止了下来,一种温馨的感觉笼罩在两人的身边。
这时,一张轻飘飘的物体从谢静然的脸上轻轻地落了下来,一直落到了地上。
那个东西,正是谢静然一直挂在脸上的人皮面具!
谢静然不由愣愣地看着南宫静泓,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南宫静泓觉察到那张人皮面具的掉落,也是停住动作,愣愣地看着谢静然。
谢静然简直要晕了,现在乌龙大了,他现在看到了她的脸,肯定知道了她是谁,那她该怎么办?
也不知对视了多久,南宫静泓的眼中逐渐笼上一层迷离之极的神色,伸出手将谢静然的腰紧紧抱住,让她和他面对面站着。
他的唇边,渐渐拂起一抹如同将凋花瓣一般脆弱的笑,喃喃说道:“然然,果然是你!”
“果然”都来了!
看来南宫静泓之前真的对她的身份有怀疑。并且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又会怎么对她?
见谢静然怔怔地望着他,南宫静泓的眼中渐渐升起一层轻雾,唇边却仍然带着一抹轻笑:“然然,你为什么要假扮成别人,你为什么要让我这么担忧?”
谢静然更加止不住地狂汗,难道自己真的猜对了,以前谢静然和南宫静泓真的有一腿,而不是只有南宫静泓一个人单相思?
谢静然很想挣开,可是看到南宫静泓脆弱得恍若易碎琉璃一般的表情时,她却忘了挣扎,也忘了反抗,也这样望着他,只感觉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情愫在流转。
这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因为他这样的举措和表情,而弄得这般的失措?
难道她心底深处老是不由自主地对南宫静泓产生的种种悸动,都是以前谢静然留下来的残余感情?
南宫静泓的气息,温温的暖暖的,在谢静然的发上轻轻拂过。
他开口说话,声音温柔:“然然,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
这样的表白好直接,却像在谢静然的心湖上投下了一颗小石子,令得上面泛起了层层涟漪,那样美丽那样永无停息。
谢静然残留的感情可真强烈,就连她也无法遏制。
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头,谢静然赶紧说道:“可是我已经是皇后了,你怎么能喜欢我……”况且,我也肯定是不喜欢你的。
“我知道。”南宫静泓的声音依然柔和,却那样坚定。
只是他的眼里,却闪过一丝锐痛的光芒。
谢静然叹了口气:“并且我的名声那样坏,我跟那么多男子有过纠葛。”
南宫静泓的声音更加温柔:“不要紧然然,你知道我不介意的。”
“你真的能够不在意么?”谢静然望着他的眼睛,想从中看出一丁点的犹豫,可是除了深情,却什么也看不出来,“我也许早已是个残花败柳,而你却连女朋友都没有过,你真的要喜欢我吗?”
“然然,你不要说了,我就是喜欢你!我不管你的身份你的名声,我喜欢的只是你这个人,不管世人怎么看你,你在我的心里,永远都是冰清玉洁的然然!然然,我恨不得对整个世界宣布,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
谢静然呆呆地看着南宫静泓。他这样的思想还真是超前卫,想想在现代,都几乎没有哪个男人愿意接受自己的女朋友曾经是个博爱高手的现实。
而他明明已经知道了,还这样一点不后悔,并且还想把他喜欢她的事实宣告天下,他究竟是古往今来第一情痴,还是个傻瓜?
可是尽管这样想,她的心里却更加的温暖,并且还有种无比幸福的感觉在流淌。
她成为谢静然以后接触的男子,无论是慕容玄焱还是上官铭语,都对她的特殊名声耿耿于怀。
而眼前的南宫静泓却对她说出这样的话,与别人截然不同的态度,就算她是块石头,现在也会软化成杏仁酥了,何况她本来也还算是个心软的人。
她轻轻叹了口气,说:“你真的不会后悔么?”
“后悔?”南宫静泓的唇边拂起一抹笑,“我爱然然,这有什么好后悔的?”
这人还真是一根筋认到底啊,让谢静然的鼻翼都不由开始发酸,感动于他对谢静然的一片深情。
可惜的是,眼前的这个人的确很喜欢谢静然,但是,却是以前的谢静然!
就算她确实现在占据着谢静然的身子,在她的心里,还是一直希望着,喜欢着她的那个人,是只单纯地喜欢着她,而不要把第三个人牵扯进来。
并且她对他,貌似还真的没有什么感情……
于是谢静然忍住心中不忍,将南宫静泓一推,站了起来,说:“可是,我不喜欢你……”
唉,看来她真是心软,虽然说着这么绝情的话来,语气却似乎非常的底气不足。可是尽管如此,南宫静泓的眼神却忽的变得黯淡无光,浓密的睫毛遮掩住他的眼,他喃喃的说:“是么,这当真便是你的选择么?”
他唇边的笑,脆弱得仿佛立即便要随风化去一般,让谢静然看得心里锐痛,却是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
听不见谢静然的回答,南宫静泓沉痛的声音又响起:“你还是不愿意接受我么?难道,你连说一句你喜欢我的谎言,都不肯么?”
他的声音里,有着深深的绝望,就像深海中溺水的人极想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稻草却始终不肯出现。
沉浸在这种悲伤中,谢静然的呼吸也不禁凝滞了起来,心里很痛,却不想对他欺骗,她眼睛紧闭,说:“对不起。”
南宫静泓见谢静然这样,唇边的笑更加的沉痛,喃喃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尊重你的选择吧……”
他的声音,也是飘渺得仿佛即将逝去的轻烟,那样轻,却像是蕴含着无数痛楚,轻易就将我的心撕裂。
看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的心更加的痛,禁不住走上前去,望着他,轻轻地说:“对不起。”
可是只说出这三个字,谢静然就再也无法说出别的字来。只能怔怔地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我知道了。”南宫静泓的声音,陡然间变得疲倦无比。
他的双手,无力地自谢静然的肩膀掉落:“然然,你不用勉强自己,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了。”
“你——”谢静然愣愣地望着他。命令自己不要去看,却偏偏挪不开视线。
他俊逸的脸上,有着那样深那样浓的忧伤,似乎全世界的伤痛,都在瞬间欺压上了他的心上。可是为什么,尽管那样伤心,他的唇边,还要拂上一抹轻笑?
忧伤中盛放的笑,那般鲜明的对比,更是让人心碎如花。他这样笑着,艰难地抑住心中伤痛,含笑对她说出那句让她不要勉强的话语,难道只是,为了让她不要有任何愧疚么?
她的心里,陡然涌上一层浓浓的哀伤,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直讷讷说着三个字:“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然然,别说对不起。”南宫静泓声音很轻,却有着一丝化不开的哀愁,“爱情之中若是掺入其他的情感,便会不再纯粹起来。这样的爱情将不再宝贵,而是会变得廉价。然然,若是不想我的爱情变得廉价无比,便,不要说对不起吧。”
谢静然抬起头来,呆呆地望着他,讷讷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正在这时,却只见南宫静泓脸上的那种愁郁忽然一扫而空,换之而来的是淡淡的温和的笑容。
他对她笑了笑,说:“好了然然,以前的事情就都让他过去吧,这里风景如画,不如我们就在这里好好的度过今天。”
“好。”他不提这件事情那再好不过了,所以谢静然也放下心来,对他笑了笑,“好啊,这里这么好看,我们可一定要好好玩玩,才不会辜负这里的风景如画啊!”
南宫静泓点了点头,两人就朝前面的草地走去。这里的风景果然更加好看,谢静然看得如痴如醉,也忘记了刚才和南宫静泓的纠结。南宫静泓仿佛也很高兴见到她这样的模样,唇边的浅笑,始终没有逝去。
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了一座山峰,从山脚往上望去,只见在那座山峰上面绿草葱葱,吸引着人前去观赏。谢静然看到眼前的美景,禁不住转头对南宫静泓说道:“我们上去吧!”
“好啊。”南宫静泓点头笑道,便和谢静然一起朝山的另一边走去,想从那里登山。可是这时,却只见一道黑影闪过,谢静然还没反应过来,就只听南宫静泓的声音响起:“谁?!”
他马上像变了个人似的,浑身充满丛丛杀气。谢静然不由呆呆地看着他,只感觉现在的他分外的陌生,却又似乎有着一种奇异的力量,令得她看得不由惊住。
见谢静然望着自己,南宫静泓的脸微微一红,旋即又对她说道:“然然,你现在这里等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谢静然点点头,看着南宫静泓朝刚才那黑影追去,心里有些微的担忧。刚才那个黑影看起来速度极快,武功肯定也不错,那么南宫静泓究竟能不能对付他?
可是让她更加感到心里不安的,却是刚才那黑影似乎很熟悉,她仿佛在哪里看过一般。
莫非……
谢静然心里不由一颤,这时,却只听一个熟悉得每天都在她的噩梦中回荡的声音响起:“你似乎过得还挺惬意的嘛,本宫让你来完成任务,你倒是来谈情说爱了?”
“汗,宫主你说得好严重,你看我不就正是在执行任务吗?”
谢静然真是有苦说不出,原来刚才那个黑影正是陈浩,而蓝眼宫主是用调虎离山计将南宫静泓弄远的。唉,要是刚才不让南宫静泓走远走好了,那她也不用对付这个该死的蓝眼宫主了。
“是么?”蓝眼宫主似笑非笑地望着谢静然,谢静然赶紧点头:“那当然那当然!宫主,你不知道我有多重视你的命令,为了完成任务,我可是勉强逼迫自己和不喜欢的男人在一起郊游!唉,宫主你不知道这种感觉有多么的痛苦,不过痛苦也是应该的,属下也只有这样,才能充分地向宫主表示属下的一片赤诚之心啊!”
一边在大表忠诚,一边却在心里大骂着蓝眼宫主。哼,要不是为了解药,为了活命,她才不会这样低声下气和你说着话。
蓝眼宫主却仿佛没有听到谢静然的话,而是向她伸过手来。谢静然警惕地望着他,脱口而出:“你要干什么?”
“呵呵,假如你真感到完成这个任务很艰难的话,那你也可以回来,本宫以前的那个建议,现在仍然有效。”
他仍然似笑非笑望着她,眼里深处有着一丝淡淡的魅惑,还有着些微的挑逗……
汗,挑逗都来了,难道本姑娘就这么像一个经不起诱惑的人吗?
谢静然头一甩:“不用了,多谢宫主好意!”
“呵呵!”他不怒反笑,将修长的手指触向谢静然的下巴,然后用手将它微微一抬,双眉一扬,“既然你这么重视本宫的命令,那看来本宫也只好成全你了!只不过为什么看你的样子,可是十分期盼着本宫手下留情啊?”
“哪里哪里,宫主说笑了!”
谢静然慌忙将他的手指拂下,哼,要不是南宫静泓没在这里,本姑娘老早就让你滚的远远的了!还会怕你?
“说笑么?本宫从来不说笑的!”
蓝眼宫主懒洋洋笑了两声,却是笑得谢静然全身鸡皮疙瘩全部掉了下来,她慌忙说道:“不知宫主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属下必当从命!”
“哈哈,你还真听话啊!”
蓝眼宫主再度皮笑肉不笑,笑得谢静然是心惊肉跳。她呆呆站着望着他笑,只希望他快点笑完,别让她继续在这种笑中受折磨了。
终于,蓝眼宫主总算停止了这种骇人的笑,眉一沉,说:“看来本宫对你还是太过纵容了,让你竟然都忘记了本宫曾经的吩咐!本宫之所以让你来接近南宫静泓,相信你也知道是为了什么吧?”
谢静然被他这种变脸速度吓得不得了,只好忙不迭点头:“当然知道,属下时刻不敢忘怀!”
“你没忘就好!”蓝眼宫主嘿然冷笑一声,“你应该知道南宫静泓以前和你是什么关系吧?”
“知道知道!”
谢静然慌忙答着,心里却忽然明白了蓝眼宫主为什么要她来完成这两个任务。只因为陆宁儿是她的朋友,而南宫静泓是喜欢谢静然的人,如果要她接近他们,那肯定是极其容易的事情。
这样想着,她不由为蓝眼宫主的心机感到佩服,心里却不由感到有些阴冷。他似乎什么都算计到了,那么他要她这样子做的原因,又是什么?
蓝眼宫主又是冷笑:“可是为什么本宫却不认为是这样?既然你已经知道南宫静泓喜欢的是你,那你又为什么不利用他对你的感情,将那块九龙玉佩弄到手?你为什么还要对他百般躲避,唯恐与他有着什么交集,难道你将本宫的话,都全数抛到了九霄云外?”
“不敢不敢!”谢静然都不知道该怎样才能避过蓝眼宫主犀利双眼的直视,只好低头不敢看他。
蓝眼宫主冷哼:“是么?既然这样的话,那本宫就静候你的好消息了。只不过你的一举一动,本宫都是清楚得很,今天你们两个都会在我的监视下,要是你再像刚才那样躲着他,那可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谢静然赶紧问道:“宫主要怎样对我不客气?”
“你说呢?”蓝眼宫主眼中闪耀着危险的光芒。
“呃……”谢静然语塞,却又坚持着踌躇着说,“可是宫主,要我利用他对我的感情,我真的很过意不去啊?”
蓝眼宫主嘿嘿冷笑:“这样说来,你是宁愿自己死了?”
“当然不是!”
谢静然赶紧否认,她怎么舍得让自己死?
“那就说好了,本宫可是十分期待本宫圣女的表现的!”
蓝眼宫主说完这句话,就又用手在她的脸上轻佻一划,谢静然还没有来得及发作,就只见一道紫光闪过,蓝眼宫主消失不见。
而与此同时,还有另外一道光芒向她掠来。谢静然定睛一看,原来是一脸焦急的南宫静泓,他掠到她的身边,急急问道:“然然,你有没有怎么样?你的脸色真的好难看!”
“没什么。”
谢静然赶紧摇头,心里却想起蓝眼宫主刚才的话,一时间心里矛盾非常。她该利用他吗,可是为什么当她这样想着,她的心里就会感到非常的愧疚和难受?
看见谢静然这样,南宫静泓眼中掠过一道深深的愧歉,一下子伸出手来,将她的手紧紧握住,似承诺一般说道:“然然你放心,我永远也不会再让你担惊受怕,我会永远保护着你!”
“你……”
谢静然不由愣住,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怎样说,才能解除这一片尴尬。正在相互对望无言时,却只见他抬起手来,轻轻抚上她的头发。
那种感觉真的好奇怪,他的抚摸好温柔好甜蜜,让谢静然真的几乎要沦陷其中。她想将他的手推开,可是却沉沦在这一片温柔之中,又想起了蓝眼宫主的话,便停止了这种想法,任着他的手,轻抚上她的脸庞。
看来她也是自私的啊,为了自己性命的延续,竟然真的利用起了他对谢静然的感情。
南宫静泓的手甚至在微微颤抖,他的声音也是轻颤得不似平时所有:“然然,你真的跟以前太不一样……”
“你说得对,我本来就不像以前的谢静然!”见南宫静泓将她与以前的谢静然比较,她心里还真是有些不乐意,“怎么,你有意见么?”
“我怎么会有意见呢?”他轻轻地笑着,“还是现在的然然好,是我梦想中希望见到的然然。”
这样说着,他的眼里渐渐浮上一层迷离的雾气,让他清澈的眼看起来分外的不真实,却有种似幻似梦的诱惑。谢静然禁不住看得呆住,也不知该怎样去接他的话。
而南宫静泓被谢静然这样看着,眼神更加的迷离,手指在她的脸上轻轻划过,带着一种迷乱的魅惑。谢静然不由惊住,想挣扎,却又不知该如何做,才能从他的深情中挣脱开来。
南宫静泓见到谢静然这个样子,唇边轻扯出一抹痛楚的笑:“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你不喜欢我,我还是抱有着这种虚无的希望,然然,我这样做,是不是很傻……”
“南宫静泓……”
谢静然愣愣地望着他,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他,可是却只看到他沉痛得仿佛亘古不变的双眼。他似自嘲一般笑笑:“然然,你知道么,我真的好希望站在你身边的是我,而不是别人。我不容许看到别人侮辱你,欺负你,我宁愿一辈子在你的身边守护着你,就算没有任何的名分,只要能让我在你的身边,就是我一生最幸福的事情了。可是,你却为什么已经是皇后,为什么早已成为别人的妻子……”
看到他这样,谢静然心里更加的不好受,赶紧说道:“你不要这么说了,我真的不值得你喜欢!”
可是谢静然刚说完这句话,就仿佛只听到一声轻微的咳嗽,那个声音这样熟悉,明显是属于蓝眼宫主所有。谢静然全身上下忽然冒出一身冷汗,要是她这样做,蓝眼宫主会不会真的断绝她的解药来源?
但她又怎么能欺骗南宫静泓的一片真情?
听见谢静然的话,南宫静泓却一把将她抱住,喃喃的说:“然然,你不要再劝我了。我知道你的心里没有我,但那又如何?就算你已经身为人妻,但我也不会介意,只要能让我在你的身边守护着你,可以吗?”
“你为什么要这样傻,为什么偏偏要喜欢一个你不喜欢的女人……”
谢静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只感到她的鼻翼仿佛又是酸溜溜的,像是有什么液体要流出来的感觉。她赶紧抑制住这种感觉,却只听他又在她的耳边喃喃说道:“是,我真的很傻,但是我真的心甘情愿。然然,就让我来守护你,让你永远也不会受到伤害,好么?”
他的话,仿佛一个重磅炸弹一般,轻易就在谢静然的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可是她的心弦,却似乎被他的话所拨动,泪水渐渐涌上她的眼睛,令得她只有一直不停眨眼,才能保持着让那些泪水不要掉落下来。
南宫静泓的手依然在轻颤着,抚上她的脸颊,仿佛在触摸着无限遥远无限珍贵的宝贝一般。谢静然情不自禁抬起头来,满眼都是晶莹的泪光。透过朦胧的泪帘望着他,他的脸看起来有种高贵的气质,却被他无垠的哀伤所轻笼。
她只觉得她的心几乎都要被他脸上的哀伤撕成碎片,只感觉泪水忽然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然然,你不要哭,我不许你伤心!”
他将她抱得更紧,仿佛怕一松手,她就会从此离他而去。这样的温柔,她真的从来没有体会过,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将他拒绝。
正在怔忪中,谢静然只感觉他的唇轻轻落在她的眼睑上,似吮吸一般,将她眼里所有的泪水都吻干。
他的动作那样轻柔,像呵护最深爱的宝贝那样,似乎怕不小心便会触痛了她。
南宫静泓见谢静然低着头没有抗拒自己,心里一阵激动,似承诺一般说道:“我南宫静泓今天在这里发誓,今生今世,都只爱着谢静然一人,愿意用尽此生所有的时光爱护她,喜欢她,永远不会令她受一点伤!如违此誓,便——”
听着他的话,谢静然不由一阵怔忪,心里却在不停自问。
她真的喜欢他么?还是被他的似海柔情所感动,或是,因为蓝眼宫主的威胁?
不行,她不能再这样放任下去!
她不爱他,她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他沉下去,她不能让他受到更深的伤害!
谢静然咬咬牙,伸出手,将南宫静泓一把推开,声音冰冷:“南宫静泓,你别这样了!你给我听着,我不喜欢你的,你也不要再对我说这种话了!今天你对我做的事情,我就当没有发生过,若日后你再对我这般,我们可是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谢静然心里一阵叹息,她果然是做不到利用南宫静泓对自己的感情。就算解药拿不到又怎么样,她可是秦国皇后,大不了再回去找自己老爹或者慕容玄焱,他们肯定有办法拿到解药的。
被谢静然无情推开,南宫静泓的眼里浮起一抹伤痛。虽然一直以来谢静然都没有表露出对他的深情,可也从未抗拒过他的亲近。所以在他的心中,他一直都认定,谢静然对他,不是没有着感情的。
并且他与谢静然一直都走得很近,虽然谢静然在外名声极差,他却知道那全部都是流言。只有在他与陆宁儿的面前,谢静然才会流露出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而那一面,却是极为的让人惊艳,挪不开视线。
所以,他这个在众人面前极为完美的京城第一才子,才会对谢静然情根深种。
而现在,谢静然却绝情地将他推开,说她对他没有一点感情……
难道一直以来,都是他的错觉吗?
看着南宫静泓伤痛的眼,谢静然心里涌起一阵愧疚。在她的心里,依然有着微微的悸动和不忍,她知道,那全部都是属于以前的谢静然所有。她果然没有猜错,以前的谢静然,是真的对南宫静泓也有着感情的,只是不知为何,她没有在他面前表露出来。
都怪自己穿越过来,若是自己没有出现,料想他们两个,应该早就在一起了吧。
这样想着,谢静然心里的愧疚越发的深,只想着该怎样补偿南宫静泓才好,更别说会利用他将九龙玉佩拿到手了。
于是,她没有理会蓝眼宫主的暗示,对南宫静泓说道:“南宫静泓,我们回去吧!”
为了他好,她最好还是不要再跟他单独相处了。免得再给他留下什么念想,让他对她难以忘情,那时候,他受伤会更重。
听得谢静然这样说,南宫静泓微微垂下眼,将眼中的伤痛遮掩住。
没想到她对他居然会排斥到这种地步,连与他单独相处的机会也不肯给。既然这是她的意愿,那么,自己就满足她吧。至于他内心的伤痛,也不要让她看到,他不想看到她对他有着任何愧疚。
谢静然看着南宫静泓的表情,也知道了他心里的想法,默默叹了口气,说:“走吧。”
这样一来,他的九龙玉佩蓝眼宫主也不要肖想了,对他,谢静然还真是下不了手。
至于解药,还是以后再想吧。
南宫静泓看了她一眼,见她似乎有着心事的模样,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然然,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苦恼的事情?”
“没有,你别多想。”
谢静然多想跟南宫静泓说让他交出他的九龙玉佩啊!可是这种话到了她的喉咙口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好在心里默默哀叹,拒绝了他的好意。
见谢静然不说,南宫静泓也没有追问,心里默默决定一定要查出她为什么苦恼的原因,若是要他需要出手的地方,他一定不会有丝毫迟疑。
两人一起走在城里,眼看揽秀轩就在前面,分别的时刻也要来了。
谢静然看了看南宫静泓,很想和他说上几句让他开心点的话,却只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秉着对热闹不看白不看的原则,她赶紧朝前走去,南宫静泓也赶紧跟了上去。
走到前面时才知道事情不像她想象中那样好玩,只见一个油头粉面的富家公子正气势汹汹地站在人群中央,在他的身后还站着几个狐假虎威的随从。
而他这个样子对待的对象,则是一个躺在地上的乞丐。
那个乞丐浑身脏兮兮的,身上穿的根本就不能算是衣服,而是一条一条的破布,露出他布满伤痕的身体。
他的头发也是好久没有洗的模样,一缕一缕紧紧贴着头皮,将他的脸遮住,根本看不见他究竟长什么样子。
此时他正躺在地上重重喘息着,一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样子。
而那个富少却颐指气使地望着他,一脸怒气的瞪着他,大叫:“你这个臭叫花子竟然敢这样对大爷我,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你们再给我打,给我狠狠地打,本少爷就不信他不会乖乖地求饶,哼!”
他话音刚落,他身后的那些随从就立刻如狼似虎一样涌了上来,使出浑身解数对那乞丐拳打脚踢。
那个乞丐被他们这样对待,却连声惨叫也没有发出,只是紧紧咬着牙关不肯求饶。
那富少看到他这个样子,更是气得发飙:“你还不肯向本少爷求饶是不是?那本少爷就把你打死!给我重重地打,打死他活该!”
他话音刚落,那些狗腿子们就一窝蜂涌了上去,将那乞丐打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可是那乞丐却只是从头发的缝隙中盯着他们,眼睛里尽是冷冽而嘲弄的光芒。
这人该不会是被打得脑子坏掉了吧?不然也不会在被打之后还能笑成这样,就算是性格再高傲再冷峻也是说不过去啊。
谢静然已经大略向围观的人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是这个乞丐不小心碰了那个什么荣少爷一下,将他穿的衣服弄坏了一个小口,结果荣少爷就指挥手下痛殴那乞丐,但那乞丐也算是硬骨头,死活不肯向荣少爷开口求饶,所以就酿成现在这样被往死里打的情形了。
那边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那个乞丐看来已经是不行了,可是那双眼睛却丝毫不见任何屈服,并且连半声呻吟也听不见。
不过她心里也在猜测他没有惨叫的原因,也许是他体力实在不支,所以就连惨叫也发不出来了吧?要不以他这样不肯轻易屈服的性格,也不会乖乖的就让别人打,而是会奋起反抗。
看到他的眼睛仍然充满冷嘲,她不由对他佩服起来,半是出于对他的同情,半是出于对他的敬佩,于是转头对南宫静泓说:“南宫静泓,我们还是快救他吧,不要让他再这样被别人打了。”
南宫静泓点了点头,看样子也是早就看不惯那个荣少爷继续飞扬跋扈了,并且看周围人的表情,也是对那个荣少爷颇有成见,可是却有害怕自己也遭到像那乞丐那样的待遇,于是都只好乖乖地将见义勇为的正义感收了起来。
可是正当两人说话的时候,却只见那个乞丐被打得更加厉害了。谢静然眉一皱,也顾不上再和南宫静泓说话,直接就走了上去,双眉轻扬:“我还说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荣少爷在这里带领手下在锻炼筋骨啊!”
“谁敢跟本少爷讲话!”荣少爷火速抬起头来,看见是谢静然,眼神有了一丝恍惚,不敢置信一般问道,“是你?”
“荣少爷认识我么?”谢静然轻笑着说。
“哈哈哈哈,当然当然!”荣少爷笑得那叫一个殷勤,“京城第一才女啊,本少爷……呃,小生有幸见过姑娘一眼,没想到姑娘会主动和小生讲话,真是小生一大荣幸啊!不知道姑娘找小生有什么事,小生一定全部答应,只要姑娘开口就是!”
真是没想到他变脸的本事这么强,并且语气也不知道从哪里抄袭来的,讲得那样彬彬有理,简直是南宫静泓的一个翻版。
可惜翻版毕竟是翻版,他这个样子不但不能让谢静然看着舒服,并且感觉真的是极其之恶心!
所以谢静然也顾不得和他客套,直奔主题:“呵呵,既然荣少爷你这样说的话,那我也不客气了。反正你是说过只要我开口,我说的要求你都全部答应,那我就尽管开口好了,希望荣少爷你千万不要反悔哦!”
一边说着,谢静然一边露出她招牌似的甜蜜蜜的笑容。可惜有人却很不消受这种笑,不但没感觉到享受的感觉,并且还恶寒地打了个冷战,然后皮笑肉不笑地说:“呵、呵、呵、呵,姑娘有什么要求?”
谢静然也哈哈笑了两声,沿袭他的皮笑肉不笑的好习惯:“荣少爷真是好爽快啊!那好,我也不罗嗦了,我希望荣少爷能够卖个人情给我,将一个人送给我,怎么样?”
听到谢静然这样说,估计他用脚指头想事情也应该知道她要的是谁了。荣少爷看起来虽然像个草包,可是智商明显不是很低,听见她的话,他只是愣了一下,就迅速反应过来:“呃,那个……假如姑娘要的是我家的哪位,就算是要我,我也一定奉送给姑娘啊!但如果姑娘要的人跟小生我没有一点关系,那我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嘿,他丢皮球的本事还挺高的嘛,以为这样说她就没办法了啊?
还说要把自己送给她,真是没看过这么脸皮厚的人,这样的挫人,她要着干吗?嫌揽秀轩当清洁工的欧吉桑太少了么?
就算揽秀轩真的想招揽小倌,以他那副尊容,也是根本没资格进去啊。
谢静然眼珠一转,笑了笑,说:“其实我这样做,也是帮了荣少爷一个大忙啊!要不然我干吗会在这里废话这么多,跟荣少爷要一个与荣少爷根本连一点关系也没有的人呢?”
看见谢静然这个样子,荣少爷马上竖起耳朵,一副虚心好学的样子凑了过来,说:“姑娘请讲!”
“呵呵,其实也不是很复杂,所以你不用洗耳朵也能听的了!”谢静然笑了笑,“荣少爷的威名,我虽然久居闺中,也是早已听过!传闻荣少爷一向乐善好施,在街上看见要饭的绝对不会小气,不但不会小气,并且还大方得要命,银子什么的经常不会有舍不得的时候。同时荣少爷的心胸之宽广,也是无人能及啊,传说荣少爷连对乞丐们也没有一点歧视,还跟他们称兄道弟,偶尔还切磋一下拳脚。譬如就像今天这样,我相信荣少爷这样做绝对不是像有些人想的那样欺负弱小,而是在和自己的乞丐兄弟在切磋武艺交流感情,是么?”
说完这句,谢静然在荣少爷的耳边小声说着:“这下荣少爷应该知道我在帮你什么了吧,这里美女可是好多的哦,如果大家都知道荣少爷是这么善良的一个人,那我家的南宫少爷还有什么前途呢?”
“南宫少爷!?”荣少爷顺着谢静然的视线望去,看见站在一边南宫静泓,眼里顿时闪烁起璀璨的火花,将他的眼睛衬托得那叫一个贼亮贼亮啊。
看来南宫静泓还真是一个万人迷啊,谢静然在荣少爷肩膀上拍拍,笑得像最纯洁的小白兔那样无害:“荣少爷我好想向你学习你的博爱精神哦,所以你能不能把你的这个乞丐老兄借我用用,让我也来扩大一下影响,昭显我博大的胸怀,证明我平等思想的存在?”
好在这个荣少爷还真不是笨人,并且现在也被南宫静泓的魅力四射迷得七荤八素的了,于是立刻点头说:“哈哈,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一个人当了好人不如大家一起当好人!既然姑娘这样看中我这个兄弟,那我就把他交给姑娘好了,希望姑娘和他好好切磋切磋,也不要浪费我的一片苦心了!”
“哈哈,那是当然,荣少爷就放心好了!”
谢静然也配合地打着哈哈,看着他那些手下将那乞丐向她抬来。
那乞丐早已就晕了过去,一点都不知道已经由荣少爷的手里被转移到了她的手里。
谢静然看着他,很想将他的头发捞起来看看他的真面目,可是想想什么厉害的传染病都是由不讲卫生引起的,于是赶紧后怕地收回手,对荣少爷装模作样:“好了,荣少爷不用帮人帮到底了,你的这位好兄弟,就让我自己想办法带回去好了!只是你这个好兄弟的身子还真是弱啊,竟然都晕了过去!我真不知道他跟我切磋完武艺之后,还能不能继续跟我交流感情啊!”
荣少爷无限配合着谢静然:“哈,姑娘说哪里话,我这位兄弟可是讲义气到极点,就算力尽人亡也是会继续和姑娘保持着良好的友谊的,姑娘就放心好了!”
“啊,真的吗?那荣少爷真是好福气啊,有这样一个好朋友,真是让我羡慕啊羡慕!”
“哪里哪里,只要姑娘喜欢就好,哈哈哈!”
“荣少爷真是大方啊,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好说好说,姑娘也是爽快人,我当然不会拒绝了,哈哈哈……”
“哈哈哈……”
经过一翻无比虚情假意的客套之后,那个倒霉的乞丐终于顺利被谢静然救出来了。
之后南宫静泓随便发挥一下个人的魅力,立刻就有人充当免费脚夫,将那个乞丐往揽秀轩搬去。
一路上,大家都对谢静然和南宫静泓投以注目礼,在他们的眼中,似乎他们两个已经成了名符其实的一对,这种视线让谢静然感觉压力极大,只想快点回到揽秀轩,别再被大家这样看着才好。
可是这时,谢静然却似乎感觉到有人的视线不对劲。
糟糕!该不会是像赵琳琅那样,出现一个什么脑瘫女人,将她当成情敌,要把她分尸吧?
她赶紧朝那种奇怪感觉传来的方向看去,却没看见任何一个表情奇怪的女人,而只看到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人——
那人站在不远处,静静地望着这里,脸色平静,眼神也是没有一丝波澜的起伏,与周围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
此时的他,就像一株静静摇曳在风中的翠竹,散发着属于自己的清香,世间任何人,都无法打扰到他些许。
便连他身上穿着的无比普通的青衣,也被他这种卓然的气质衬托得不似尘间所有。
他的面容在阳光下,闪烁着珠玉一般的光泽,那样出尘,那样脱俗,仿佛矗立九天的神祗。
这个少年,谢静然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站得远远的望着她。
并且他的眼神,她也是真的一点都看不懂。
少年遥遥的望着谢静然,唇边甚至还有一抹轻笑,但是那抹笑的意味,真的让谢静然弄不明白。
谢静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看着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她,她也不知道,那抹笑容,究竟是什么意思。
少年仿佛觉察谢静然在看他,脸上表情有些微的怔忡,旋即却又轻笑一下,转身离去,没有一丝的眷恋和迟疑。
他到底是谁?
难道又是一个以前与谢静然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男子么?
谢静然望着少年的背影,使劲地想着他的来历,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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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这可是我的初吻
正在这时,却只感到她的手被谁轻轻拉动了一下。
谢静然慌忙回过神来,只见南宫静泓正微微皱着眉看着她,他的口中,好象在惧怕着什么一般,念出一个略略含着担忧的称呼:“然然……”
“什么事?”谢静然抬头看他,却只看到他双眼正紧紧盯着她,眼中似有千言万语,让她不由看得怔住。
“没什么……”
南宫静泓看着谢静然疑惑的双眼,就算有什么话,也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刚才谢静然看着那个少年的眼神,让他莫名恐慌。现在谢静然的所有美好,只有他和陆宁儿才清楚,但万一那少年也知道呢?他会不会也跟他一样,情不自禁对眼前的她倾心?
而已经失忆不记得他的她,也会不会如他担心的一般,投入那个少年的怀抱?
南宫静泓有些不敢再想下去,他很想问谢静然认不认识那个少年,却发现自己真的问不出口。她已经失忆了,已经不认识自己了,在她心中,她以前对他的那些感情也全数消失。若他再问她这种问题,她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再也不理他?
这些,都是南宫静泓最担忧的事情。
见南宫静泓突然变成这样,谢静然心里有些疑惑,却没有深问,而是望向了那个救下来的乞丐。那个乞丐被荣公子如此虐待,眼神却依然充满倔强和不屈,都让她心里好奇,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眼看着距离揽秀轩越来越近,谢静然朝那些免费脚夫和围观的人们一扫视,再对南宫静泓说道:“快到揽秀轩了,就不要麻烦他们了吧。”
南宫静泓听到谢静然这样说,也知道她在怕她的身份泄露,于是转头望着他们,满脸都是温和的笑容,说:“多谢大家的帮忙,现在他就让我来背进去吧,天色这么晚了,大家先回家去吧!”
“是,南宫少爷!”虽然万般不乐意,但是还没有人不听南宫静泓的话,何况谢静然也是一个颇有影响力的人物,所以当即没人废话,都向两人告辞而去。
南宫静泓将那乞丐抱紧,朝揽秀轩门口走去。他心里突然升起一阵浓浓的不舍,没想到与然然的相处是这么的短暂,现在揽秀轩到了,分离的时刻,也到了。
谢静然朝南宫静泓看了一眼,看到他眼中的不舍,心里微微一怔。但想着自己的犹豫,可是对他最大的伤害,只好硬下心肠,笑了笑,说:“南宫静泓,你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南宫静泓心里一痛,没想到谢静然真的会对他说出这样绝情的一句话来,可是却偏偏又无法拒绝,只好点了点头,说道:“好,然然,那我就先告别了。”
看着南宫静泓走远,谢静然正想让人来将乞丐搬进去,却只听他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
谢静然的注意力被他吸引,低头朝他看去,说:“你不要哼哼了,待会我就会把你带回去,好好地替你养伤了。真是不懂你,既然这么想哼哼的话,为什么刚才不哼几声让自己少受点苦,而要到现在在我面前哼呢?”
“不……不关你的事……”
“谁?!”
谢静然像踩到一条毛毛虫一样,如同弹簧一般使劲跳起三丈高,不可思议的望着四周:“谁谁谁?刚才谁在讲话!天啊,我该不会是白天见到鬼了吧?”
“你才是鬼呢!”又是那个虽然微弱,但语气绝对不善的声音响了起来,让谢静然的鸡皮疙瘩啊,那真是掉了一地。
等等,这个声音好象的确不是鬼发出来的,鬼虽然是阴间的动物,但讲话也绝对不会有这么阴阳怪气。而这个声音又似乎是在她的身边,那么,讲话的,又是谁?
谢静然像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赶紧朝地上看去,只见那个乞丐早已经苏醒过来,眼睛从乱草般的头发的缝隙之中向她望来,眼神凛冽得让她直打寒战。谢静然伸手指着他,哆嗦着牙齿说:“你……你醒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都眼睛睁这么大还问我有没有醒!”那乞丐一副拽得要死的样子,丢给谢静然一个大白眼,继续躺在地上装晕。
谢静然赶紧蹲下去看他,用手在他身上重重捏了一下。他又将眼睁开,眼中尽是怒气地看着谢静然:“你这个女人在干什么!?”
“啧啧,你脾气还挺大的呢,信不信我把你丢在这里啊?”谢静然阴谋得逞似的笑笑,“你也不要这么大火气嘛,其实我这样做只是为了验证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终极目的还是为了你啊!假如这一切都不是我做梦,那就证明你是真的醒了,而你醒了,那就证明你没有被荣少爷k死,那就证明你还有救哦!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嘛!”
乞丐眼里的怒气更加的深:“哼,我才不稀罕被你救呢,再说了,你要证明这是不是做梦尽管掐你自己就好了,为何要掐我?”
谢静然满脸委屈:“掐在身上很痛的呢,何况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当然要掐你而不是掐我了!再说了,你说我掐自己,我能下得了手么?”
“你……”乞丐气极,简直要硬撑着爬起来找谢静然出气,谢静然赶紧将他按住,欺负他此时力气不如她,笑得像个顺利偷到鸡的小狐狸:“你不要我救你是吧?那我就越要救!我要将你救好,我要让你永远欠我一个人情,我要让你当我一辈子的小厮,哈哈哈哈!”
无数声回肠荡气的狂笑声响起之后,谢静然如愿以偿地看到他的额头滴下一颗混杂着千万颗尘埃的冷汗,一直顺着他的鼻梁往下滑去,黑得就像一滴墨珠。
看到他这样,谢静然的笑更加的奸邪:“不不不,我才不会那么简单放过你呢!我不会让你来当我的小厮的,我要你当我们揽秀轩的招牌小倌,哈哈~”
“你这个臭女人!”
他气得几乎要七窍生烟了,想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却是根本无济于事。
看到他这个样子,这时原来站在门口的陆宁儿赶紧一脸八卦地跑了过来,望了眼地上的乞丐,一脸怀疑:“然然,你说让他来当小倌,可是你看他这样子,他行吗?”
“是哦,你说得确实不错,就他那样,假如把他往揽秀轩一放,估计客人们都要吓跑吧?”
谢静然也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却只看到那个乞丐气得更加厉害,瞪大眼睛看她,眼里全部是“你这女人死定了”的信息。
谢静然和陆宁儿却是仿佛没有看到一般,依然自顾自说着她们的计划,看见那乞丐气得差不多了,她才对揽秀轩里面叫道:“春兰,你快点叫几个人来,将这个人搬进去,然后服侍他好好的洗个澡,一定要让他比神仙还要快活,知道么?”
接着,谢静然又低头去看他,笑得倾国倾城倾天下:“嘿嘿,你就安心的接受本小姐的美意吧,我敢保证,你在这里呆上一天,绝对会美得乐不思蜀,到时恐怕就算我求你走,你也是不会走的了!”
他仍然盯着谢静然,被春兰和几个小厮抬着,口里也是不肯老实:“你这个女人,你到底要对我做些什么?有什么手段尽管光明正大地使出来,不要在我面前玩弄阴谋,我最恨的就是你这种心机深沉的女人了!呜――”
谢静然甩甩手,看到他嘴里塞着的那条手绢,依然笑得国色天香:“忘了告诉你了,今天依然身体有点小问题,不知道怎么搞的老是流鼻涕,而我就是用这条手绢替他擦干净的。唉,其实我本来还想将这条带有依然味道的手绢珍藏起来的,但为了让你少说话少费点体力,我也只好将它牺牲了!听到这些,你应该会很感激很感激我吧?”
“呕――”陆宁儿经过和谢静然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已经变得相当之配合她了。
听到谢静然的话,立刻装出一副恶心的样子,接着就看到某人正奋力想将嘴里的手绢吐出来。但那条手绢被谢静然塞得这么紧,他又受了伤,怎么可能会把它弄出来?
他急得脸都红了,拼命挣扎着,想挣脱那些小厮的束缚,可是尽管他拳打脚踢,也是一点用都没有,仍然被她们两个吃得死死的。他一时之间喘不过气来,竟然眼一翻白,晕了过去。
“哈哈哈,太好玩了太好玩了!”看到他这个样子,陆宁儿不由大笑了起来,“然然,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么个活宝,真是太好玩了!你看他竟然晕过去了,看来欺负他还真是一件好玩的事情,以后我们揽秀轩里面,应该也会没那么无聊了吧?”
谢静然转头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一笑:“是哦,我倒是忘记了宁儿你一直很无聊!那好啊,让这小子伤好之后,就让他陪你玩玩吧!”
“然然你真好!”
陆宁儿立马又挽住谢静然的手臂:“最好你眼光不错选个美少年,否则那种长得很寒酸的小子,本姑娘才没兴趣看上一眼!”
“好啦好啦,你马上就要成为我们揽秀轩的头牌花魁了,还担心个什么没有美少年让你认识呢?”
谢静然在她的肩上拍拍,她立马高兴地跳了起来:“然然你说什么?你说答应让我上台了?哇哈哈,我真的太高兴了,然然,我太喜欢你了……”
看到她这么高兴的样子,谢静然还真是无语。不过为了让陆宁儿不要来八卦她和南宫静泓的事情,她当然只好拿这件事情来转移她的注意力了。不然要是让她八卦起来,她的耳朵可是要受荼毒了。
被谢静然这个消息一冲击,陆宁儿也忘记了来追问她和南宫静泓的事情。谢静然见她没有说,当然没有笨到自己找这个话题,于是赶紧找了个理由,进去看她捡回来的那个乞丐了。
春兰的办事效率果然很高,大概过了大半个小时,便只见春兰朝她走来,说:“小姐,奴婢已经替那位公子沐浴好了。”
“公子?”谢静然扬了扬眉,虽然听声音早知道他不是一个大叔级人物,但是被称为“公子”,是不是对他评价太高了点?谢静然禁不住也想去看看他,究竟长成什么样子,能够担当得起“公子”这个称谓。
于是问向春兰:“他呢,到哪里去了?”
春兰赶紧回答:“回小姐,那位公子醒过来之后,就把奴婢等人赶了出来,要他自己动手洗澡,不准奴婢们再服侍他了。奴婢等人怕那位公子再出什么差错,于是便守在门口不敢离开。他洗完澡换好衣服之后,便往花园的方向走去了,现在料想还在花园之中。”
“哦。”谢静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洗完澡后竟然不来看她这个救命恩人,看来在他的心里,对她的成见还真是很深啊。
谢静然的唇边掠起一抹轻笑,对春兰说:“带我去花园,我要好好地会一会这位公子,哈哈!”
“……是,小姐!”春兰犹豫了一下,才答应着。
谢静然凑近她,笑得诡异:“看你的样子,好象对那位公子很关心呢,是不是怕我会对他做什么不利的事情啊?”
春兰赶紧低头:“小姐请明鉴,奴婢绝对没有这种想法!”
“没有就好!”
谢静然在她肩上拍拍,说:“好了,现在就领我去吧,我真的很想会会那个乞丐公子呢!”
春兰不敢废话,赶紧在前面给谢静然领路。谢静然和她一块走到花园以后,只见这里风景真的极好。
刚走进花园,就只闻到一阵醉人的花草清香,混杂着泥土的芬芳,让人几乎要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风轻轻地拂来,空气中满含着水气,湿润无比,雨后初晴的夜空特别美丽,繁星点点,像是颗颗璀璨无比的宝石。
谢静然在花园中走着,下过雨后的地面有些潮湿,偶尔还能听到草地沁出水的咯吱声。
在花园里种满各种各样的花树,其中最醒目的是庭院中央的几棵海棠树,淡粉色的花瓣点缀在枝叶之间,在星光下闪耀着透明的光泽。
我没想到夜晚的海棠能够美成这样,禁不住看得呆住。可是更加将我视线吸引住的,却不是满树的鲜花,而是花下的人。
只见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少年站在海棠树下,抬头望着树上的花,在朦胧的星光下微笑。
他的眸子,却是光芒璀璨得连夜晚的星空都自愧不如,双唇淡粉,连海棠的娇艳也逊色三分。尤其他唇边带着的那抹笑意,透澈晶莹,让人看得心中一暖,直想将那抹笑守护至永远,不要让它消失。
谢静然呆呆地望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费了好大的劲才能够扭转头去看春兰,声音微颤:“他……他真的就是那个乞丐……”
春兰点头:“没错,他就是那个乞丐。”
“天、天啊!”谢静然的声音更加颤抖起来,“我不是在做梦吧,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啊!他一分钟前明明还是个脏兮兮的乞丐,怎么会在突然之间,就变成这样一个绝世美少年了?
并且那种超乎凡俗的气质,那样清冷那样脱俗,看起来就像一朵不沾染任何世间尘埃的白莲。
这时,只听一个轻轻颤着的声音传来:“我要晕了,他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
谢静然回头一看,只见陆宁儿正站在她的身旁,此刻的她,正瞪大眼睛贪婪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眼里尽是无限奇特的光芒在闪烁。看到她这个样子,谢静然不由伸手一推她:“好了,人家可是一个小正太,你可千万不要对他染指啊!”
“切~”
陆宁儿对谢静然的话嗤之以鼻:“你知道个什么?他这样的小正太,就是需要我这样经验丰富的美少女来调教!你就算了吧,虽然你经验也少不到哪里去,可是你已经有你的依然了,就不要再做什么背叛他的事情了吧?”
经过这一段时间和谢静然的相处,陆宁儿的现代词汇也掌握得不少了,和她说起话来,也丝毫不见隔阂和代沟。
谢静然一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反驳道:“可是你也不要毒害人家青少年啊!”
“谁说我毒害他呢?”陆宁儿瞪谢静然一眼,又满脸的憧憬神情,“你应该知道,我这样做,可是完全为了他好!你想想,他这样看起来单纯无害的一个小美男,要是不经过本姑娘我的调教,谁知道将来他行走在江湖上时,又会被别人害成什么样子呢!并且你看,你今天和依然在路上看到他被别人打,不就是因为没有社会经验吗?所以呢,本姑娘这样做,可是帮他啊!”
看她说得这么声情并茂的模样,谢静然也是对她嗤之以鼻:“好了好了,你快快去准备一下你当花魁的事情吧,别等到我真正要推你出名的时候,你却措手不及就好了!”
“好的好的!”
听到谢静然提起这件事情,陆宁儿也笑得眉开眼笑,彻底忘记了要将这个少年调教好的豪言壮语。她在谢静然的肩上拍拍,笑道:“那好了,我就走了,你可千万不要骗我,要是敢骗我的话,我一定要把这个小正太给吃了!”
“放心吧放心吧!”
谢静然赶紧忙不迭地答着,终于将她打发走了,这才转头去看那个少年。平心而论,虽然谢静然对这少年没什么非分之想,可是却也不忍心让他就这样被陆宁儿所糟蹋。也许是看在他脆弱美好得仿佛坠落人间的精灵一般的模样,她便自心里不由自主对他涌起一阵怜爱,想要将他保护好,不要让他受到任何人的伤害。
谢静然情不自禁走上前去,想走到他的前面,将他看得更加仔细。
这时,少年仿佛注意到谢静然的存在,将视线从海棠花上移到她的身上,眼睛如琥珀般透明而晶莹,却仿佛笼着一层淡淡的雾气,让他的眼看起来分外的不真实,并且似乎还有一种流冰般的冷漠。
他静静地看着谢静然向他走去,紧抿着双唇,没有说一句话。谢静然朝他勉强扯出一抹笑,小心翼翼地说:“呵呵,你好啊!”
他还是那样看着谢静然,眼神安静得好象波澜不惊的海面,深沉得让她看不透彻。可是忽然之间,他唇边拂起的笑容,却将所有谢静然认为的美好感觉驱赶殆尽。
他笑了一下之后,又寒起了一张脸,声音冰冷:“我很不好。”
“怎么了?”谢静然打着哈哈向他走去,“难道是我的人没有将你照料好,所以才让你感觉不好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尽管放心好了,我马上就去教训他们,竟然敢对我的贵客这么不尊重,他们难道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谢静然还没将话说完,就只听见一个冰凉中含着冷笑的声音传来:“哼,你这个女人就不要做戏了吧,谁不知道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
我靠,竟然对我讲这种话,信不信我把你踢飞?亏我还在陆宁儿的面前这样保护你,你再敢对我狂,信不信我把你扔到陆宁儿的面前?
谢静然心里一阵火大,没想到这个少年这样不识好歹,看来不给他点教训是不行了。
谢静然使劲攥紧自己的手,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继续向他露出甜美无邪的笑容,将心里的愤怒压下:“你说这话就不对了嘛!我怎么会对你安排什么呢,明明是我把你从虎口救下来的,全京城的人都可以作证哦!并且我又为什么要对你作什么安排,难道我是一个非常非常无聊的人,所以才会干这种非常非常无聊的事情么?”
他懒懒望谢静然一眼,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嫌恶:“你究竟是什么人你自己最清楚了,又为什么要再要我说?你对我做过些什么事情,你自己当然也知道,你放心,我不会不告而辞的,我起码也会报了你的恩之后,才会离开你这个老女人的!”
“老……老女人?!”谢静然气得全身发抖,这小子是不是脑袋秀逗了?就算前世的谢静然真的长得没他漂亮,可以现在谢静然的相貌,他竟然说这样一个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是老女人!
并且看他的样子,也不比她小多少,怎么能这样子没眼光,竟然叫她老&8226;女&8226;人!
谢静然再也顾不上装淑女,朝他气急败坏地大叫:“你刚才叫我什么,你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他看到谢静然这个样子,好象感到很开心一般,唇边开始出现讽刺的痕迹:“哈哈,我就知道刚才你这女人是装的,现在总算是露出真面目出来了吧?怎么样,我说得对吧,你装作救我,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的!”
谢静然真是彻底无语了,这小孩简直就是一标准的愤青,对任何人都要忍不住怀疑一下,让她不得不认为他根本就是童年灰暗,所以看每个人都是戴着一副有色眼睛。
直觉告诉她不要和这样一个小孩计较,于是谢静然好声好气地说:“那我倒要听听,我救你这样一个既没钱又没势并且还是个臭乞丐的小孩,究竟有着什么企图啊?我自己都没想到的事情,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想起来的!”
他听到谢静然这句话,愣了一下,才说:“我就是因为不明白,所以才也感到疑惑的……可是我就是知道你绝对不会打什么好算盘的,在你的心里,肯定是有着什么阴谋的!”
“你神经病啊你!”这下谢静然真的懒得理他了,看来年龄有差距就是有代沟存在,跟他这个小p孩绝对没有交流的必要。
可是不对啊,她还不知道他的年龄,她怎么知道自己就是比他小?难道是因为刚才他那句“老女人”的原因?
这个想法立刻让谢静然不爽起来,于是忍不住没好气地问他:“喂,你多大了?”
少年眉一扬:“一般真正懂礼貌的人,都是会先说出自己的情况,再问别人的情况的吧?”
谢静然气得手都在发抖,这个小子还真是欠揍,给他点阳光就灿烂,给他点海水就泛滥,给他点颜色他就开起染坊来了,她对他稍微客气点,他就敢对她这样不客气,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谢静然冷冷一瞟他,没有说话。
他继续扬眉,满脸的得意:“怎么,我就说了你这个老女人既没素质又不懂礼貌是吧?我告诉你,在我的心里,我可是对你的品德了解得一清二楚的,你休想骗我,我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被别人骗倒的人!”
谢静然好笑地一看他:“既然你这个聪明,怎么还会沦落到当乞丐的地步呢?”
“我……”他立刻语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到谢静然促狭的笑意,又慌忙解释,“哼,话说智者千虑终有一失,我这次只不过是马失前蹄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是么?”谢静然笑得好整以暇,“但是你这个前蹄还真是失得够大的啊,小马同学!”
“不准叫我小马!”他抗议着。
但这抗议看在谢静然眼里,还真是跟没抗议有得一拼。谢静然笑着看他:“你不是说自己比我小么,并且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叫你小马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准叫我小马!”
他走了过来,脸涨得通红,走到谢静然的面前,想将她的嘴捂住,可是因为脚下实在太滑,所以一个不小心,人立刻就成抛物线向下滑去,而下滑的终点,非常不凑巧的,就是在谢静然的怀里!
“啊!”
“啊!”
两声声线迥异的惊叫声响起,谢静然使劲将他往怀外推,一边大叫:“你要干什么!?”
可是这一推却没有丝毫作用,因为他这个时候也在使劲挣脱谢静然的怀抱,各位学过物理的同学都应该知道,力是作用与反作用关系的,所以两人都在对彼此使劲,不但没有分开,反而还将两人抱得更紧。
“砰!”的一声响起,谢静然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差点连眼珠子都要掉了出来,而他也是这样望着谢静然,眼睛就像个玻璃球一样,几乎都要弹出来了!
谁能告诉她,这究竟是一个什么状况!
他清凉的嘴唇,紧紧地贴在她的唇上,和她此时保持的,根本就是接吻才有着的姿势和动作!
谢静然只感觉她的脸腾的就红了,看着他的脸,表现也是跟她一样。天啊,她真的要死了,她明明不喜欢他的,可是现在就跟这个小p孩发生亲密接触,她该怎么办啊!
谢静然再也顾不上那么多,为了不发生刚才那样的状况,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就将他重重一推。他终于离开谢静然的怀抱,往后踉跄推了几步,才站稳了身子。
谢静然用手指着他,义愤填膺地怒斥着他:“你!你竟然敢吃我豆腐,我饶不了你!”
他也是呆呆地看着谢静然,听见她的话,眼里闪过一道蜿蜒的流光,声音中充满一丝愧疚:“你要我怎么补偿你?”
“补偿?补偿有用吗!”谢静然更加激动,“你吻都吻了,便宜也都占了,你还要怎么补偿?难道你还想要我吻你,将你的这个吻奉还给你,才算让你偿还了吗?”
“当然不是……”他讷讷说着,望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春兰,欲言又止。
谢静然看见他这个神色,皱皱眉:“你想说什么就说,看春兰干什么?难道有着春兰在这里,你就连话也说不出来了么?既然这样的话,那春兰你就退下,让我听听他究竟还要狡辩些什么!”
“是,小姐!”看春兰的样子,是巴不得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于是赶紧一溜烟地走了。
谢静然见她走远,又转头去看他,眉毛一挑:“现在她走了,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只不过你补偿我这件事情,是铁板钉钉的了,你可千万不要赖帐!”
他撇撇嘴:“就当我确实占了你的便宜好了,你有什么要求就尽管说!”
“什么叫就当你确实占了我的便宜好了?”谢静然冷笑,“你这个占了别人便宜的登徒子还真当自己有理了吗,要是你还敢这样说,我可一定会把我清白丢在一边,也是会去报官的!并且目击证人也是有着,你想赖也赖不了,就算你再狡辩也是没用!”
他的眼里,闪过一抹奇特的神色,声音也低沉下去:“这可是我的初吻!谁知道你这个女人初吻还在不在!”
“你说什么?”谢静然眼露凶光,用眼神杀死他。
“我说这是我的初吻!被占便宜的是我!”
少年涨红着脸,瞪大眼睛看着谢静然。
“哈哈哈,你真是太搞笑了,我说你也太纯洁了吧?”
谢静然笑得几乎要抽风,在他的肩上使劲拍着:“敢情这真的还是你的初吻?”
他脸更加的红,声音却倔强无比:“是又怎么样?你不服气吗?”
谢静然哈哈大笑:“我怎么会不服气?只是未免也太乌龙了吧,你的初吻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给我,我真是荣幸之至啊!”
“你这个老女人,笑什么笑!”他使劲瞪着谢静然,声音里满是怒气,谢静然置若罔闻,仍然在他肩上拍着:“喂,小马同学,你的初吻都给我了,那你以后怎么办啊?”
他冷哼一声,没有理谢静然,只是脸上的红色和眼里的怒气如初。
谢静然看到他这个样子,越发想捉弄他:“你放心好了,你的初吻都给我了,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他终于转头看谢静然,却是将她的手狠狠地甩开,然后从牙缝里逼出两个字出来:“无耻!”
哈哈,无耻就无耻,被骂这句又不会少些什么。不过他可真是很招别人的欺负呢,看他这样可爱的正太模样,几乎每个女人都是忍不住想欺负欺负他的。
谢静然继续在笑,只不过这时的笑已经变成冷笑了:“小马同学,似乎你还忘记了一件事情哦,你应该知道,在当今这个世上,只有男子调戏女子,而没有女子调戏男子。”
他听到谢静然这句话,身子一颤,看着我:“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当然是顺着咱们刚才的话题讲咯!”谢静然好整以暇地说,“希望你好好配合我,否则你以后的人生道路,我可打赌一定会是一条黑暗到底的道路哦!”
他的眼里又如谢静然所想一般迸出愤怒的火花,咬牙切齿:“你卑鄙!”
“就算我确实是卑鄙无耻下流好了,不管你怎么说,反正你都要好好的配合我,否则我可不知道我会做出些什么事情出来!”谢静然朝他笑笑,“怎么样,你同意吗?”
“……你要做什么?”他终于松了口,只是我怎么还能听见磨牙声?
谢静然嬉皮笑脸跑到他面前:“喂,小马同学,你是不是很不乐意啊?”
“废话少说,否则我改变主意就不好了!”他黑着脸说着,没好气地瞟谢静然一眼。
“哎哟,我倒还真的很想知道,你要怎么样才能改变主意呢!毕竟是你自己理亏在先哦!”
“你……”他咬了咬嘴唇,再次火大地叫了出来,“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不要再这样磨磨蹭蹭了,女人就是麻烦!”
“你生气了?”谢静然小心翼翼的问着他。
他听见谢静然这种语气,惊异地抬起头来看她,又赶紧低下头去,声音僵硬:“没有。”
哈,看来这个小马同学还真是单纯天真善良啊,她只是装装柔弱,他对她的态度就变了,嘿嘿,那她以后,就真的算是抓住他的软肋了。
谢静然立马恢复成恶霸模样,看见他悔不当初的样子,嘿嘿一笑:“那好,我现在就要问你几个问题了,希望你都能配合着回答哦。”
他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你快问!”
哈哈,他真是太可爱啊,不欺负他她要欺负谁啊?
谢静然咳嗽两声,当做清嗓子:“好了,你一直叫我老女人,那是不是说明你比我小啊?那你能告诉我,你的年龄吗?”
他连望她也是忽略:“十八。”
“哈,谁说你比我小的,我才十七耶,要是你叫我老女人的话,那我应该叫你什么?难道叫你老男人?”
“废话少说,快问下面的问题!”
他声音更加气急败坏,狠狠瞪谢静然一眼,将这句话问了出来。
“好了好了,那我就问下个问题好了!”
谢静然只好不再惹他这个愤青级青少年,于是问起了第二个问题:“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他抬眼看了谢静然一下,眼神似乎有些闪躲。
谢静然呼了口气,说:“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大方的,既然你不想说,那就不要说好了,我不会勉强你的!”
他听了谢静然这话,又有要爆发的趋势,却是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那种敌视的气焰消失,喃喃地说:“我叫七……”
刚说到这个音节,他就再也说不下去。谢静然知道他必定是有着什么难言之隐,于是也没有再追究,笑着说:“我知道了,以后我就叫你小七吧!你不会拒绝吧?”
他抬头看谢静然,微微有些讶异:“你真的不问我的名字?”
谢静然也看着他,说出一句自认为说得极有水平的话:“如果你真的想说,不要我问,你也必定会说出来;如果你不想说,无论我怎么问,你也是不会说出来的。”
哇,她这话真是太有水平了,她怎么以前没发现她也能说这么有哲理的话呢,真是浪费了好多年的青春啊!
她正在自她陶醉时,忽然听到耳边传来小七的声音:“谢谢你,谢静然。”
“你没事谢我干吗?”谢静然一头雾水地望着他,忽然吃惊地跳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叫谢静然的,我明明没有跟你说过!”
他稍稍有点不自然的别过头去:“你有什么话就尽管快点说,不要在这里蘑菇了,我的时间可不是让你来挥霍的!”
还真是个毒舌王啊,不过被他这样一说,谢静然也忘记了继续纠结那个问题:“哦,对了!你应该记得我救了你一命吧,所以你肯定是要报答我的!并且你还非礼了我,更加是要加倍地补偿我,知道么?这样吧,我也不跟你废话了,你进来跟我签一张协议书就行了,以后你要干什么,都照协议书上说的就行了!”
“什么协议?”他冷冰冰的声音响起,“该不会是卖身协议吧?”
谢静然一副无比吃惊的样子望着他:“哇,你怎么这么聪明呢,还没看就被你猜中,你真是太强了!哥们啊,以后你跟我去赌场吧,我相信我们肯定会大赢特赢的!喂,小七――”
谢静然看着背影渐渐远去的小七,冲着他的身影大叫。
可是可惜的是,此人却对她的大叫充耳不闻,继续向前走着。
看着他走远,谢静然的唇边掠过一抹轻笑,这个捡回来的小七虽然嘴巴毒了点,但是这样的一个人,对于她以后的无聊日子,应该是有着相当大的调剂吧?
谢静然马上冲了上去,追上了他,孜孜不倦地问着:“对了小七,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告诉我好了!”
“不关你事!”冷冰冰的声音。
“什么叫不关我事嘛,是我的名字好吧!”
“少废话!反正就是不关你事!”仍然冷冰冰的声音。
“小七,这可不是一个跟班对主人应该有着的态度哦,何况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谢静然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威胁味道。
“谢静然你不要得寸进尺!”
某人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可是又被一个满含委屈的声音盖住:“哇,小七七,你这样大声讲话,真的好可怕哦~”
“谢静然你不要装了!”
“小七七,你真的很不讲礼貌呢~”
夜幕渐渐降临下来,可是整个揽秀轩,却好象这个时候才开始陷入热闹之中。
莺声燕语一直没有停歇下来,但其中似乎最容易透穿人耳的,却是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的吵闹声。明明是争吵,听起来却只觉得无比的和谐。
可是谢静然却一点都没有认识到这一点,只是仍然在说着让小七气得七窍生烟的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看到小七吃瘪的模样,仿佛看到他这个样子,她的心里就感到分外高兴一般。
但是当谢静然和小七闹够了回到房里之后,却差点吓得又重新退回房外。只见陆宁儿正坐在她的床沿上,正瞪大眼睛在看着她。
谢静然吓了一跳,慌忙走上前去,问道:“宁儿,你在这里干什么,真是吓死我了!”
可是陆宁儿却没有像平时一样,嬉笑着朝她望来。她抬头来看她,神情中尽是严肃一片,谢静然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不由咯噔一跳,知道肯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从她的口中说出。
果然,只见她慢慢的站了起来,然后直直望着谢静然的眼睛,说:“然然,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少年?”
谢静然看到她这么严肃,不由讷讷地说:“宁儿,你说什么呢,你说我会喜欢谁?”
“然然,你为什么在我面前还要装?”陆宁儿皱了皱眉,“你应该知道我问的是谁,干嘛还要明知故问?在这里的少年,除了被你救回来的那个,难道会是墨落和林敏啊?”
谢静然终于知道她的意思了,只好叹了口气。怎么世界上的人都那么敏感啊,都认定她会喜欢小七,难道她看起来就这么花痴吗,难道她看起来,就似乎是非美少年不爱吗?
看见谢静然不说话,陆宁儿的神色更是严肃:“然然,你怎么能这样!你不是今天才和依然重归于好吗,你不是还当着我们的面和依然亲吻吗,你明明是喜欢依然的,可是为什么又要去招惹那个少年?我本来还说你怎么对他这么好心,竟然连我去跟他认识都不肯呢,原来你竟然含有着这样的私心!哼,我还真是将你看错了,真是看不出来,你竟然真的是这样一个朝秦暮楚的女人!”
说着,她的声音中竟然含着些怒火,仿佛谢静然做的事情,是一件多么不可原谅的事情一般。
看到她这么激动的模样,谢静然只感到她分外的陌生,只是怔怔地看着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陆宁儿见谢静然仍然不说话,不由用力摇着她的肩膀,怒火冲天的说:“然然,你倒是说话啊!莫非你真的心虚到如此程度,竟连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么?还是,你真的认为在你的心里,静泓真的算不了什么,任何一个男子都能轻易将他代替?”
“宁儿,你……”谢静然愣愣地看着她,看着她突然陌生起来的脸色,只感到心里忽然变得有些荒凉。她握紧陆宁儿的手,轻轻问道:“宁儿,你喜欢的那个人,便是南宫静泓吗?”
陆宁儿听到谢静然这么问,忽然也愣住。看到陆宁儿这样的神情,谢静然便总算终于明白了所有的事情,为什么她会对她究竟喜不喜欢小七而这样激动,为什么她会那么介意她究竟对南宫静泓是什么感情。
谢静然心里忽然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管如何,陆宁儿都算是她的朋友,无论是以前和谢静然,还是现在和她谢静然,她都认为她跟她相当投缘。既然这样,那她自然是不能做任何让朋友受伤的事情,只因为她真诚对她,她当然也不能伤害她。
再说,她也不喜欢南宫静泓。
谢静然不由握紧她的手,说:“宁儿,既然你喜欢南宫静泓,又为什么不去争取呢?也许只要你去追求他,你和他就很有可能的……”
“你不要说了然然!”陆宁儿忽然打断谢静然的话,“你也知道,他喜欢的是你不是我,我又怎么可能去和你抢他?既然他选择的是你,而你现在也已选择了他,那么你就好好地和他相处吧,千万不要再做这种伤害他的事情了!要是我知道你再背叛了他,我一定不会饶过你!”
“宁儿――”
谢静然握着她的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了,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你可一定要记住我的话!我警告你,假如你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静泓的事情,我就跟你绝交!”
恶狠狠丢下这句话,陆宁儿就将谢静然的手一甩,推开门走了出去。看着她的背影,谢静然不由叹了口气。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她的心里肯定是因为这件事情,从而对她产生了一定的成见。也许因为这件事情,她和她之间的友情遭到了一些损害,但是谢静然却坚信,假如她努力的话,肯定不会让这一份友情有什么淡去的可能。
于是她冲着她的背影叫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陆宁儿听到谢静然的声音,身子顿了顿,却是没有回头看她。
谢静然心里又是叹气,却是没有再叫她,而是转身回到了房里。可是却一点也没有想睡觉的欲望,只是呆呆地望着床,忽然微微地叹了口气。
终于,她再也看不下去,就朝外面走去,一直走到墨落的房间前面。
墨落正在屋里算着这些天揽秀轩的开支,看见谢静然站在他的门前,不由一愣,然后才笑道:“谢姑娘,你怎么来了?”
“唉!”谢静然还没有说话,就先叹了口气。看到谢静然这个样子,墨落神色微微一紧,赶紧问道:“谢姑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墨落~”
谢静然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忽然拉住他的袖子,声音中充满期盼:“墨落,假如我要你帮我一个忙,你会帮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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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温暖的怀抱
看到谢静然这个样子,墨落不由打了个寒战,然后才勉强笑了笑,说:“谢姑娘请说。”
“不,我要你先答应我,我才说!”
谢静然继续拉住他的袖子耍赖,墨落却也不上当,仍是那样干巴巴笑着,毫不松开:“不,你先说!”
汗,看来来这样的柔情攻势也是一点用都没有啊!
谢静然只好松开他的袖子,说:“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跟你实说好了。说实话,我来找你,就是为了将宁儿一炮打响的事情。我早就想到了要将她打造成咱们揽秀轩的第一花魁,可是假如靠我一个人的力量,却明显是不够的。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就只好来找你帮忙了。”
墨落一副感到很疑惑的样子问道:“谢姑娘这样的想法很好啊,为什么又要一副很苦恼的模样?”
“我当然要苦恼了!”谢静然皱了皱眉,说,“你也知道,我从事这一行业可是一点经验都没有,我该怎么做,才能彻底将宁儿捧红啊,所以只好来找你了!”
“原来你找我帮的,就是这个忙啊!”
听到谢静然这么说,墨落也松了口气,说:“好了,我就答应你的请求,跟你合作一起将陆小姐打造成一代花魁吧!”
“是吗?墨落你真是太好了!”
谢静然高兴得一下子跳了起来,拉住墨落的袖子又蹦又跳。墨落有点不自然地将他的袖子扯了过去,说:“不知谢姑娘要我具体帮些什么忙,现在方便说吗?”
“方便方便,当然方便了!”
谢静然忙不迭地点头,可是唇边的笑却似乎有些奇怪起来。墨落看到谢静然这个样子,不由又是打了个寒战,讷讷的说:“谢姑娘,你可千万别说,你又挖了什么陷阱给我跳啊!”
“嘿嘿,墨落你可真聪明啊,难道是跟我混久了,人也变得聪明了?”
谢静然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说着,可是唇边的坏笑却更加明显。看着墨落的脸色明显有了变化,她赶紧拉住他的袖子,脸一板,说:“你可是已经答应我了啊!君子一言快马加鞭,这个道理你总该是懂得的吧?”
被谢静然算计,墨落只好无奈地苦笑:“好吧好吧,算我上了贼船了,那你就赶紧说说,究竟是要我帮什么忙了吧?”
“呵呵,这个忙也不是很大,只不过还需要你的亲力亲为而已。”
看来墨落还真是个很好的朋友啊,要是换作小七,他肯定早就把她给骂死了,怎么会可能给她好脸色看。
看着墨落一副很期待的模样,谢静然就接着说道:“其实也不难,因为宁儿毕竟也是大家闺秀,所以我就打算将她塑造成一代琴棋书画无所不通的才女花魁!当然了,对于一个花魁来说,第一次亮相当然是最重要的,所以她的第一次出场,绝对要震惊全场才行!而她的这第一次出场,就要你的充分配合了!”
墨落赶紧问道:“那我要怎么配合?”
“关于这个嘛――”谢静然卖了个关子,才说,“这个明天再说吧,今天这么晚了,我可是要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说完这句话,谢静然就没有理会墨落哀怨的眼神,转身就走。嘿嘿,今晚就让墨落在好奇心的折磨下彻夜难眠吧,反正料想经过这一折腾,他会对她的那个计划更加感兴趣,那么她实行这个计划起来,可就是容易得多了。
第二天终于来临了,墨落还没有来到谢静然的房里问她,她就已经将陆宁儿叫到了她的房里。虽然经过昨晚,陆宁儿对她冷漠了许多,可是当听说她要将她打造成一代花魁,她却也高兴了许多,任凭着谢静然来决定她的造型。
然后,墨落也终于来到了谢静然的房里。
谢静然满意的看着镜子中墨落的新造型,笑着说:“墨落,对于这样的打扮,你可满意?”
谢静然一边为他打扮着,一边笑着问道,只是那抹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墨落看着自己一副妖艳无比,半边雪白胸膛还裸露在外的造型,脸色难看无比,听见谢静然的话,只有咬着牙说道:“不、错!”
“你可千万不要摆出这样一副臭脸色啊,要知道经过我这双妙手一加工,今天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要为你尖叫了,所以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啊!”
谢静然依然满脸的欠揍笑容,全然不管墨落因为她的这种笑,已经七窍生烟了。
“哼!”
墨落哼了一声,没有理谢静然了。谢静然嘿嘿一笑,不理她又怎么样,反正她已经将他骗上了贼船,他想下去也难了啊!
然后陆宁儿也来了……
看到墨落的装扮,陆宁儿双眼一亮:“哇塞,墨落,你好美噢!然然,这是你帮他弄的吗?我也要搞成这样!”
谢静然满头黑线,她给墨落装扮的可是露胸装,以突出墨落妖娆的一面。可陆宁儿你确定也要这样?她可不想被陆家的人给灭口。
不给陆宁儿废话的机会,谢静然火速将她剥光,然后给她套上了一件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这件长裙跟陆宁儿极为的相配,令得她看起来真的有种明星般的感觉。
墨落黑着脸抱着亲在舞台一旁坐了下来,手指轻抚,顿时一阵如同天籁般的琴声响了起来。踩着琴声的节奏,陆宁儿窈窕的身姿也步入舞台。
舞台上面的灯光早已熄灭,只有一束朦胧的灯光随着陆宁儿的舞步移动,将她笼罩其中,犹如月宫仙子。
这一束灯光谢静然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做出来的,先是命人在舞台上方的屋顶上凿了一个洞,然后叫林敏拿着一颗极大的夜明珠停在洞的上方,跟着陆宁儿的舞步动着。
就因为这样,让谢静然饱受了一番林敏的白眼,幸亏后来她拿蓝眼宫主来威胁他,他才乖乖听话。
在夜明珠朦胧灯光的笼罩下,陆宁儿翩翩起舞。她的舞步,也是谢静然之前教给她的,热情而奔放,让台下众人看得一阵血脉贲张。
直到陆宁儿离开,他们仍然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
回到后台后,陆宁儿仍是处于一种飘飘然的状态,似乎完全没有从刚才的震撼中挣脱出来。看到她这个样子,谢静然不由一笑,原来这种明星一般的感觉,她真的是很沉浸其中的啊。
不过事情到这里还没有结束呢,接下来发生的,才是这件事情的高潮。
“现在,欢迎大家展示自己的才艺!才艺出众者,都能成为我家姑娘的入幕之宾!”
谢静然一挥手,就马上有个小厮出来,说出了上面的一席话。
台下顿时热情高涨,顿时一个个都跑了上来展现自己的才艺,却被陆宁儿完全无视,只好灰溜溜又跑了下去。
当然了,陆宁儿之所以今天会这么冷静,也都是因为经过谢静然的一番叮嘱了。本来以她的性格,不早蹦起来发花痴,都是好的了。
见陆宁儿如此态度,有人开始低传,说她根本就不懂欣赏诗,而再也无人上来讨教。
看来陆宁儿这个美色擂台,不是很成功啊,因为已经有人开始喊价了!
汗,难道真当陆宁儿是她捧出来的这么随便的姑娘么?
况且谢静然也是要答应陆宁儿的要求,等一个真正的才子帅哥,来满足她的花痴之心的。
而对于此,墨落接到了谢静然的指示,当然非常的不满,他也站到台上去,立于陆宁儿的旁边说道:“我家姑娘说了!今天不管出价多少,也只认才华!所以各位若是真心喜欢我家姑娘,就请尊重她的决定!”
可是这时,却上来一个有意思的主,一上来,就挥笔个不停,根本没有将众人的目光放在眼里。
但是吸引谢静然的不是他的动作,而是他这个人。
琥珀色的眼眸晶莹剔透,紧抿着的唇形状优美,玉面迎风,发丝微动,不是上官铭语,又是谁?
还真是看不出来上官铭语对青楼会这般的情有独钟,昨天才看到他来揽秀轩被她和南宫静泓碰见,今天陆宁儿的出场大会他也会来捧场,看来这人也不是什么好鸟嘛。
谢静然不由对他的态度更加的讨厌,便也不阻拦,只是冷眼看着他在那挥笔疾书,也看看他要弄些什么名堂出来。
可是虽然她不理他,站在台上的陆宁儿却是满目含春地望着上官铭语,一副貌似立即就要忍不住冲过去将他吃掉的模样。
谢静然还真是无语,陆宁儿的老爹是兵部尚书,上官铭语是户部侍郎,他们两个怎么说也应该会认识的吧,怎么以前没听陆宁儿提起过他,现在却对着他发起花痴来了呢?
看到她望着上官铭语的眼神更加的热烈,谢静然也终于看不下去了,只有在旁边咳嗽了两声,可是只有墨落朝她望了一眼,陆宁儿却仍是无比热情地盯着上官铭语,上官铭语也是在全神贯注地画像。
“不知道姑娘对在下的才情是否满意?”
终于,上官铭语结束了这一次凌迟似的折磨,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望着陆宁儿。而陆宁儿看到他的笑,早就晕头晕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她也望着上官铭语,轻言轻语答着:“公子的画技果真高超之极,真是让小女子好生佩服。”
汗,现在开始在上官铭语面前装起淑女来了。不过真希望陆宁儿最好不要对上官铭语动心,要知道他可不是一个好东西,就连她谢静然,也是被他轻薄过了。
所以对于他,谢静然可真是极端地看不顺眼。
谢静然走了上去,直直地望着上官铭语。上官铭语初初见到谢静然出去,眼里闪过一丝迷惘,却是没有说话。
谢静然现在跟那天一样,脸上蒙着一些易容药物,穿的又是男装,他能认识她才有鬼了。
“姓名!”
谢静然冷冷朝他说道,对他当然用不着客气。
对于谢静然对他的冷漠,上官铭语不由一愣,然后才笑道:“我叫上官铭语!”
“上官铭语?!好名字!好名字!”
还挺有胆量的嘛,来逛青楼都敢摆出真名字,也不怕因为这样给朝廷命官脸上抹黑!
“然然,你要干嘛?他可是我的恩客,你该不会要来捣乱吧?”
谢静然才刚刚说上几句话,陆宁儿就一脸不痛快地嚷了起来。她几步跑到谢静然的身旁,直直地望着她,一副明显把她看做是拆散人家好姻缘的大反派。
谢静然还真是无语了,这女人还是典型的见色忘友型啊,她为了她好,她反而这样对她,她好伤心啊!
这时上官铭语也来添乱,望着谢静然,淡淡笑着说:“不知这位公子是……”
谢静然望了他一眼,却见他的眼中有着一丝看好戏的神色,不由一怒。这厮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吧,到了现在还敢得罪她,那她就让你看看,得罪了她,她可是不会对他手软的。
谢静然冷冷答了句:“我叫谢靖,是揽秀轩的老板。”
“哦。”
上官铭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那么这位姑娘,可是谢老板的朋友么?”
谢静然没好气地答着:“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假若是的话,就请谢老板放过这位姑娘,如何?”上官铭语望着谢静然,眼里竟然有着些微的认真,“这位姑娘乃是我一位故交的千金,所以还请谢老板……”
“哼,你说我放我就放啊,我的手里可是有她亲手签的卖身契,我偏不放又咋的了?”
就是看他不顺眼,所以谢静然说的话,也不由多了几丝火气。
可是旁边两个人的反应,就完全不同了。
墨落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上官铭语,微微摇了摇头,一副稍稍有点无奈的神色,却是没有说话;而陆宁儿的神色间却有点火气,朝他们两个都看了一眼,眼里隐隐有了些怒气。
上官铭语听了谢静然的话,眼里竟然闪烁出几丝笑意,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看来就只有让我来帮陆小姐赎身了。”
谢静然继续没好气地说道:“没经过我的同意,你想赎就赎啊?”
“似乎谢老板对我,可是相当有成见的呢!”
上官铭语微微笑着,笑容里却多了几分诡谲的意思:“那是不是因为,以前我有哪些地方,曾经与谢老板多有得罪呢?”
哼,你知道就好!
谢静然在心里没好气地说着,可是忽然却反应了过来。天啊,他刚才在说什么?他这么说,难道证明,在他的心里,已经完全将她的身份猜透了?
谢静然不由惊疑不定地朝他望去,却正好看见他含着奇怪笑意的眼神,不由对他瞪了一眼。就算他知道她是谁又怎么了,他难道还能向慕容玄焱打小报告,要逼她回宫啊?
可是就当谢静然正在和他大眼瞪小眼时,却只听陆宁儿的声音响起:“刚才上官公子给小女子画了一张画,现在小女子便来欣赏一下吧!”
说着,她就拿起刚才上官铭语画的那张画,谢静然也不由低下头看向他画中人,不禁一阵失神。
只见画中的陆宁儿惟妙惟肖,如同坠落凡间的精灵,美得很不真实。
谢静然不由看向上官铭语,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子?竟然可以抓住陆宁儿歌唱时的神韵,并且还能画得这么好的一幅画,看来,他并不如她之前所想的那样,不学无术呢。
上官铭语满意的享受着她盲目探讨询问的凝视,不躲避,很直接的与她对视着。
汗,她干嘛要这样看他?不就是因为震惊了一点吗,犯得着让人家以为她自作多情才看着他吗?
于是谢静然赶紧移开视线,可是这时,却只听陆宁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然然,对于上官公子的才艺,你应该也满意了吧?既然这样的话,那么现在可不可以让上官公子成为我的入幕之宾呢?”
天,你不会这么心急吗?
谢静然心里无语,看着上官铭语似笑非笑的模样,心里的火气就不有腾了起来。他可是一个花花公子,她又怎么可能让她的朋友被他染指。虽然陆宁儿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可是想起她假如真的投入感情了,受伤的那个肯定是她,她的心里就开始担心起来。
谢静然赶紧说道:“这怎么行?宁儿你可千万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为什么我不行?我也早说了,只要是有我看上眼的,我就可以和他做任何事情!你也答应了,为什么你不同意?”
陆宁儿很是不高兴地叫了起来,皱了眉看谢静然,眼里尽是不满意。
“当然不行了,别人都可以,就是他不行……”
“为什么他不行?你是不是有什么私心,所以才这么说的!?”
“我能有什么私心呢,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啊……”
唉,她怎么现在成了这么一个苦口婆心的人了,就跟一个欧巴桑一样,为了她的朋友操心。要命的是,似乎她的朋友,对她的操心,真的很不屑一顾。
听了谢静然这话,上官铭语的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神色,墨落的神情也变得很奇怪,可是他们两个人的神色变化,都没有陆宁儿那么厉害。
只见陆宁儿的脸色忽然变得极为的冰冷,让人看着,便好像处于三九寒天一般。她就用这样冰冷的眼神看着谢静然,唇边带着一抹刺人心扉的冷笑:“我都知道了!枉我以前还将你看做是我最好的朋友,没想到你却是这样的一个人!你以前见我喜欢依然,所以你便和我争依然!现在你看我看上了上官铭语,你便又要和我争上官铭语!对,你比我漂亮,你比我聪明,所以我喜欢的那些男人都喜欢你,我不喜欢的那些男人也喜欢你!你当初有依然喜欢你,却还要去红叶居招惹别的男人,现在你也喜欢上依然了,你却又招惹上那个小七!并且现在,又和上官铭语有不清不白的关系!谢静然,我真的看错你了,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我再也不会将你看做是我的朋友了!”
看到她这样状若癫狂的模样,谢静然心下一惊,慌忙朝她叫道:“宁儿,你冷静一点,事情并不是这样子的啊!”
“我管你是什么样子,反正我看到是什么样子,这件事情就是什么样子!”
陆宁儿仍然是嘶声叫着:“谢静然,依然我不要了,上官铭语我也不要了!我什么都给你,我什么男人都不要,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就和你那些男人风流快活去吧,我诅咒你以后一个朋友也没有!”
说完这句话,她便愤愤望谢静然一眼,就转身朝台下走去。谢静然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失落无比,朝着她大叫:“宁儿,宁儿,你听我解释啊――”
可是无论谢静然怎么叫她,她也是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就这样子,一直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难道,因为这么一场误会,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同性朋友,就这样离她远去了么?谢静然的心里忽然涌起一阵痛彻心扉的疼,极想跑上前去将她追回来。可是她却也知道,就算她将她追上,陆宁儿也是不会听她的解释。
只因经过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陆宁儿已经认定她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一个只知道抢别人男朋友的坏女人。
既然这样,那她还有什么解释的可能?
谢静然只有颓然地垂下头去,一串眼泪却自她的眼中滑落下来。
原来友情,真的会如此脆弱么,真的会因为别的男人的进入,而这么容易就变淡么?
谢静然的心中不断自问着这样一个问题,泪水也流得更加肆虐。
这时,谢静然只见一块丝巾递到她的面前,还有一个温柔怜爱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你流泪了。”
谢静然抬头一看,却见是上官铭语。初初看到他眼中的怜惜和疼爱,谢静然不由一愣。透过朦胧的泪帘看他的脸,却似乎觉得,他的脸也不似以前一般讨厌,尤其上面那样深的歉意和怜爱,更是让她的心看得一震。
可是突然,谢静然又想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于是将他的手一推,冷冷的说:“不用了!如果不是你,宁儿也不会走,她也不会对我说出那样的话来!一切都是你害的,是你让我和宁儿的友情受到这么大的损害!我知道,今天的一切都是你的阴谋,你见不得我高兴,所以凡是让我开心的事情,你就必定要来破坏!我今天算是正式看透你这个人了,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听到谢静然这样的话,上官铭语眼中的神采一点一点地黯淡下去,终于,当他的眼全部归于平静时,他似叹了口气,将那块丝绢收了起来,声音颓然:“我知道了,那,我走了。”
他说完这句话后,又向谢静然望了一眼,眼里似乎有着一层深沉的痛苦,却是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身离开。
谢静然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只觉得他此刻的背影看起来,似乎分外的颓然和疲倦。看到他这样的背影,她只觉得心里有些微的歉意涌起,却又被她抑制下去。
离间她和陆宁儿感情的人可是上官铭语呢,她又怎么能对他心软?这样想着,她的心里又升起了对他的恨意。
仿佛自从遇到他之后,她的状况就一直出个不断。而现在更是因为他,害的她和陆宁儿这个朋友决裂,她又怎么能原谅他!
她不管这真正是他的错,还是她的迁怒,她都不会对他改变她原来的看法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谢静然的眼泪终于停止了掉落,可是这时,她却只觉得身边好象有什么情况不对劲,而这时,也有人在她的肩上轻拍,叹了口气,说:“谢姑娘,我们进去吧。”
啊?谢静然抬起头来,却正看见墨落含着关切的眸子,而她这时,也终于明白了她的处境――
只见台下几乎每个人,都是张大着嘴巴,瞪大着眼睛看着她和墨落,仿佛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情景一般。看到他们这样的神情,谢静然也不由一愣,忽然想起刚才她们发生的一切,都是在他们的眼睛底下进行的,那么现在,他们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谢静然心里不由担心起来,可这时,却只听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哈,我知道了,这一定是谢老板和墨落老板,为了让嫣红姑娘出场更为隆重,而特意排的一出戏,是么?”
“是哈是哈,赵公子真聪明!”
他的这一席话,登时引起了众人的一致赞同。看到他们的这种反应,谢静然不由微微一笑,可是忽然,她的笑意又被我心中的怅然所侵蚀。
嫣红是陆宁儿的艺名,既然他们这样认为的话,那就让他们认定这是一出戏吧。
墨落仿佛也知道谢静然心里的想法,朝台下露出一个倾国倾城的笑容,点头说道:“赵公子真是厉害,谢老板的一切安排,都逃不过赵公子的眼睛!不错,今日我们揽秀轩这般做,的确是为了让嫣红姑娘的出场更为声势浩大!多谢各位捧场了,以后嫣红姑娘,可是要多靠在场各位了!”
“放心吧墨落老板,一切包在我身上了!”
被墨落这个绝世佳人一夸,那个赵公子马上高兴得找不着北了,拍着胸膛说出以上那些话来,当真还有几分豪气干云的模样。
而另外的那些人一看赵公子得到了赞扬,一下子也跟着他起哄起来,全场气氛热闹十分!
看到这个场面,谢静然也知道一切事情都可以掩盖下去,于是便转头对墨落说道:“一切都谢谢你了,我就先下去了,这里的事情交给你来办吧。”
“好的,谢小姐先走吧。”
墨落点了点头,看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也知道一切交给他,她完全可以放心,于是就朝台下走去。可是她还没有走上几步,就只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似乎有着微微迟疑的声音:“谢小姐……”
是墨落的声音。
谢静然疑惑的回头望去,不知道墨落为什么要叫她,可是刚刚回过头去,却只看见墨落的眼中和脸上,尽是掩饰不住的担忧和关切。看见谢静然看他,他朝她笑了笑,说:“谢小姐,如果你心里难受的话,可一定不要忍在心里,一定要发泄出来,只有这样,那些不痛快的情绪,才能得到解脱。”
看到他的神情,听到他的话,谢静然的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感动。也许,这就是真正的朋友吧,对她这般的关切,可是似乎又不关乎任何的男女之情,就只有墨落这样对她了。
便算是以前她口口声声说,端木夜弦是她的朋友,恐怕也是她的自欺欺人。就算她真将他看做是她的朋友,可是他呢?他会将她看做是他的朋友吗?
所以也只有现在,她才第一次从一个男子的身上,体会到友情的温暖。
看着墨落关切的神情,谢静然双唇一抿,对他微微一笑,说:“好的,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一定会完美地解决这件事情的。”
墨落也朝谢静然笑笑,眼神里尽是鼓励。谢静然朝他做了个加油的动作,便朝台下走去。
可是经过墨落的鼓励和安慰之后,谢静然的心里忽然充满一种温暖,心情似乎也好了一些。
谢静然回到后院时,发现只有春兰在那里等着她,陆宁儿却早已不见。看见她泪痕犹在,春兰不由赶紧冲了上来,疑惑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谢静然赶紧朝她笑笑,又说,“春兰,你看到陆小姐到这里来了吗?”
春兰摇了摇头:“奴婢没有看到陆小姐,也不知道陆小姐到哪里去了。”
“哦。”
谢静然点了点头,心里却开始涌起一种无垠的苦楚。也是,在陆宁儿的眼中,她对她造成的伤害是这么的深,她是绝对也不会原谅她的,又怎么可能会回来。
说不定,她现在便早已经不想认她这个朋友,而是会回到她的兵部尚书府中,从此再不跟她有任何的瓜葛。
于是谢静然也不再强迫自己去想这种事情,朝春兰勉强笑了笑,说:“我知道了,你先留在这里吧,我到花园里去看看。”
“是。”
春兰虽然仍然感到很不解,不过她实在是个好丫鬟,深刻懂得主人的心情最好不要妄自去揣测的真理,点了点头,就退下了。
谢静然看着她的身影远走,因为她刚才的话,又勾起了她的惆怅,禁不住又感到眼眸有点湿了起来。
唉,看来她现在可真是脆弱了许多,因为被朋友误会而流泪,她以前可是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啊。
不想了不想了!
谢静然甩了甩头,想将这种感觉从心里彻底驱逐出去,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仿佛经过她这样一弄,心里惆怅的感觉反而越来越深,几乎要将她的心全部淹没。
为什么她会对陆宁儿的友情这么看重?难道是因为她来到这个异世之后,经常被别人轻视和侮辱,以至于她现在,因为陆宁儿对她的温暖,而将她对她的友情,看成了在这个世上最宝贵的东西?
可是为什么,这一份友情却是这样的脆弱,因为一点点的误会,就让成为朋友的两个人,从此决裂,分道扬镳?
谢静然不由叹了口气,伸脚走进花园里面。这里仍然是海棠轻飘,依然是芳香漫天。可是在海棠花落下的中央,却站立着一个宛若水晶般透澈的少年。
清风微扬,他黑色的发丝在风中飞舞,吹拂过他俊美的脸颊。一双深不可见的褐色眼睛,淡淡的泛着琥珀的光泽,嘴角微挑,又显出几分不羁来。
他的美,仿佛不属于尘世间所有,轻易就将她的视线吸引过去。
谢静然愣愣的看着他,心里不想让他察觉她的视线,免得让他轻视,可是尽管这样想着,她却真的只能这样看着他,真的无法挪开视线。
仿佛注意到谢静然的注目,他转过头来看她。当看见她时,他不由微微地愣了下,旋即唇边却扬起了一抹浅浅的嘲讽:“你怎么来这里了,揽秀轩里不是有很多事情要你操心么?”
看到他这抹嘲讽的笑意,谢静然的心里就不有燃起怒火。她就知道他看到她时,肯定不会对她口下留情,这个毒舌少年无论怎样都是会死性不改,不将她说得心里不痛快就肯定会不罢休。
谢静然也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这是我的地盘,我怎么不能来?倒是你,你是我的小厮耶,怎么现在反倒比我这个主子还要清闲?”
“就算我的确是你的小厮,可是你不安排事情给我做,我又怎么知道我要做些什么?”
小七也是毫不示弱地对谢静然反驳起来,并且好像比她还要理直气壮。谢静然的心情本来就不好,被他这样一顶,更是不好受,于是也毫不客气地说:“好啊,既然你这么想做事情,那么现在你就赶快给本姑娘将这里的海棠花瓣全部给我扫干净!要是被我看出来有一点点还在这里,就要家法伺候!”
“你在说梦话啊,这里的花瓣落了这么多,我怎么能全部扫干净!”
小七也瞪谢静然一眼,完全将她的话当作耳边风的模样。
谢静然心里更是火大,禁不住指着他说道:“好啊,既然你真的这么不想干的话,那么就尽管用家法伺候好了!”
他冷冷望谢静然一眼:“那好啊,我就看看,你所谓的家法,又是个什么东西!”
哼,还真是跟她杠上了啊,那她倒要看看,等她说出那个家法之后,到底是他先被吓到,还是她先被气到!
谢静然冷哼一声:“你可千万别忘了,我们这里可是青楼!所以你应该知道,我所谓的家法,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脸色不由一变:“谢静然,你给我说清楚点!”
“嘿嘿,你怕了是吧?不过就算你真的很怕,我也要把我要说的话全部说出来!”看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心里的火气也减少了不少,“实话告诉你,我们这里的家法就是,将你标价揭牌,然后再让众位客人来出价买你,假如出的价都差不多呢,那我们就只好全部接收,然后让你一个人,去服侍他们n个人!在这个情形下会出现什么情况,你应该是完全知道的吧?据我所知啊,以前一个人也被这样的家法惩罚了,结果他到后来……天啊,那个惨象啊,我现在一想起来就真的于心不忍啊!”
听谢静然说到这里,小七的脸不由变得有点惨白,瞪大眼睛瞪着她,说:“谢静然,你真是个恶毒的女人!”
“哼,你才知道啊?”
谢静然得意地冲他笑笑,忽然发现和他这样一折腾,她原来心里的郁闷也减轻了不少,看他的样子,也没有一开始那样不顺眼了。
于是她也说出实话来了:“好了好了,你不要这样,用这么愤恨的眼神看着我了。我刚才都是骗你的,你看我有那么像这么恶毒吗?”
他仍然瞪着谢静然,看着她一脸的无辜,忽然也是抿嘴一笑:“她早知道了,你这个女人,对于坏事是只有说说的份,真正要你去做的话,估计连你的腿都会软了吧?”
汗,干嘛将她的本质分析得这么清楚?
谢静然也瞪他一眼:“谁说的?我可是古往今来第一腹黑女,天下的人论腹黑谁能比得过我?你也别以为我有多心慈手软,要是有一天你被我现在的样子骗倒,被我转手给卖了,你可别还傻到为我数钱啊!”
他却只是静静望着谢静然,眼神变得分外奇怪。看见他这样反常的模样,谢静然也忘记了要和他插科打诨,只是也望着他,不知道他忽然变成这个样子,又是怎么回事。
正当两人都在彼此对望时,忽然只听小七似轻笑了一声,然后低下头去,声音低低响起:“其实就算被你卖掉,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你在说些什么?”
谢静然疑惑的望着他,他这句话说得极低,她连一个字都没听清楚,于是便疑惑的走上前去问道。
“没什么。”
小七见谢静然走到他的跟前,赶紧抬起头来看她。刚触到他的眼神,谢静然就不由微微一震。为什么那刻,她似乎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些微的怜惜和痛楚?
谢静然还在疑惑时,只听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谢静然!”
“什么事?”她疑惑望他,他忽然叫她名字,又是为着什么?
“谢静然,我真希望你的脸上永远都洋溢着笑意,那些所有负面的情感,永远也不会出现在你的身上。”他定定地看着她,忽然一脸郑重地说出这句话来。
谢静然乍然见到这个样子的他,不由愣住。和他认识以来,他还从来没有这样子和她说过话,现在突然和她说起这些,怎能不让她呆住?
他见谢静然不说话,忽然伸出手来,一直触到她的脸颊,语气中似乎含着些微的怜惜:“你为什么要哭了,我真的极不希望看到你的眼泪……”
谢静然更是仿佛全身都被定住一般,愣愣的看着他的手向她伸来,一直触到她的脸颊上,却是无法避开。他的手指仿佛带着一种奇怪的魔力,将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全数擦去,也在这刻,似突然拨动她心中的一根弦,让她心中勉强压住的伤感泛滥得一塌糊涂。
谢静然的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爆发了出来,她望着小七,嘶声叫了起来:“你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为什么我明明很艰难地将我的伤心全部都掩埋下去了,你还要用这些话给勾起来?为什么你要让我再次尝到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为什么你不肯让我好好地忘记这件事情!”
谢静然的泪水流得更加泛滥,眼前的小七,在她的泪眼朦胧中,也是看不清他的面容。小七看到谢静然的泪水,似乎突然惊呆了,慌忙将手指收了回去,呆呆地望着她。
可是当她的泪水继续下落时,却只看到他的脸上也划过一道深沉的痛楚,然后,便有一双单薄却有力的臂膀,将她的肩紧紧环着,她也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在这个怀抱中,谢静然的泪水仍然肆虐,却只听到耳边传来一个似乎春水般温柔的声音:“谢静然,我真的很希望,你永远不要将你的痛苦压抑着。你全部发泄出来吧,只有这样,以后你再想起这件事情来,才不会再次心伤。你想哭就哭吧,在我的面前,真的不用顾忌什么……”
“小七……”谢静然怔怔地抬头看他,却只见他朝她一笑,说:“所以今天,我就将我的肩膀借给你了,不过以后,你可是要还回来的哦!”
“小七!”
谢静然的心里涌起一阵感动,为着小七此时的举动。
他说得不错,原来她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再会有更多的心伤,原来她一直以为她会将她所有的痛苦都压抑在心里,永远不会爆发出来。可是现在她却发现她错了,只有在事情刚发生时就将所有的痛苦都爆发出来,以后才不会有更大的痛苦产生。
所以她伏在小七的肩膀上,将所有的心伤和郁闷,都全数爆发了出来。
也不知哭了多久,直到谢静然感到精疲力竭了,她才离开了小七的肩膀,却只见他的衣裳,已经被她的泪水弄得湿透一片,不由赶紧道歉:“对不起啊,将你的衣服都弄脏了。”
“不要紧,以后再还回来就好了!”
小七朝谢静然笑了笑,又一脸认真的说道:“谢静然,现在你舒服多了吧?”
“是啊,谢谢你,小七!”
谢静然点了点头,满脸都是真诚的谢意。
“既然你对我这样的做法感到谢意的话,那么你不如就做出点实际的报恩行为吧!”
听见谢静然的话,小七一脸坏笑地说着,一副你落入圈套了的表情。
“哈?小七你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咯!所谓知恩不报是不行的,所以我帮了你,你自然是要报恩啦!”小七朝谢静然笑道,“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索性稍稍动动手,将我与你签的协议解约了吧,怎么样?”
谢静然一时间简直要绝倒了,这个小七怎么突然之间来了这么大一个转变,为什么刚才还对她这么仗义的模样,现在就又要和她讲起条件来了?看来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毒舌王,她又怎么能期待他会变成一个王子?
于是谢静然也对他不客气起来,将脸上的泪痕用袖子一擦,便对他冷冷说道:“你休想!自从你签了那个协议,你就生是我谢静然的人,死是我谢静然的鬼,你一辈子都别想解开这个协议!”
“我就知道你是这样一个出尔反尔的女人,现在看来,果然不错!”
小七也是一脸不屑地对谢静然说出这句话来,让她的火气顿时腾起:“你说什么!你有本事再给我说一遍,信不信我用家法对你!”
“哼,你以为我怕你的什么破家法啊,切,只不过是小儿科而已,哪会将我吓到?”
小七依然一脸不屑,谢静然气得一把向他挥起拳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再说也是这样!谢静然,你就是一个出尔反尔不守信用的恶女人,怎么了,你还想打我啊?”
“是啊,我要打的你满地找牙――”
谢静然的怒吼和小七得意的笑声,在花园里回荡个不停,虽然明明是她在愤怒地追赶着他要教训他,可是在旁人的眼中,却似乎是一幕分外讽刺分外刺目的场景。
只见在夜幕中,一双眼睛直直望着谢静然和小七,眼中尽是怨毒和不甘,还有愤怒的神情。可是谢静然和小七却都是根本对那双眼睛的注视丝毫未觉,只是依然进行着她们的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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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老爹要杀她!
终于,那双眼睛收回对他们的注视,然后春兰的声音响起:“陆小姐,你还没见到小姐,怎么就要走了?”
陆宁儿的脸色青黑一片,冷冷望了一眼春兰,淡淡地说:“我不见她了,反正她现在看起来也是开心得很,我又何必去打扰她?好了,我走了,你不要跟她说起我来过!”
说完这句话,她就脸色冰冷地走了。只剩下春兰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陆小姐这是怎么了?明明不是墨落老板出去找她,向她说明了所有的情况,她也同意回来安慰小姐吗,可是怎么她又会这样不高兴地离开?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陆小姐会突然对小姐这么绝情?”
春兰仍然一脸的不解,终于摇了摇头,说:“算了,我还是去找墨落老板商量一下这件事情吧。”
谢静然和小七闹得累了,于是也分开回房里去睡觉。谢静然心里也知道,小七这样做,只是为了要缓解她的情绪,让她的心里不要这么压抑着,所以他才会一直陪着她嬉闹。可是虽然这样,想起小七对她的出言不敬,她心里还是感觉有些又好气又好笑,似乎小七这个小厮,可是从来都没有将她当主人看过啊。
可是当她回到房里时,却见房里除了她,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
有人不奇怪,奇怪的是,那个人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也不是她揽秀轩里面的人。
谢静然还没反应过来,那人便朝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小姐,相爷要小人今天接小姐回家!”
谢静然怔怔地望着他,明显还没有听明白他的话。他见到谢静然这个模样,愣了下,才又接着说道:“既然小姐不拒绝,那小人就全当小姐答应了!”
说着,他就朝谢静然走来。谢静然也在这时反应了过来,赶紧叫道:“你说什么?你说是我老爹要我回去?”
“不错。”那人点了点头,又是皮笑肉不笑,“小姐便和小人一起回去吧。”
“我才不回去呢!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叫人了!”
奇怪,她老爹是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可是现在已经不是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了,看着那人离她越来越近,谢静然慌忙张口大叫:“林敏,墨落,快来救我――”
可是谢静然还没有将这句话说完,就只见一道乌光闪过,接着,她就晕晕乎乎地倒了下去。
朦朦胧胧中,只听那人的声音传来:“小姐,请恕小人得罪了,相国大人的命令,小人可是不敢得罪啊,所以只好这般对小姐了,还请小姐恕罪!”
说完这句话,他就在谢静然的脖子上重重切了一下,她就彻底地昏迷了过去
怎么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喜欢切别人的脖子啊?很疼的你知道吗,你这个卑鄙小人,她回去以后,一定好好找你算账!
等谢静然醒来后,再度发现自己像上次那样从昏迷中醒来一样,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在她的面前,站着一个满脸都是泪痕的中年妇女,还有一个满脸怒气和威严的中年男人。
这是怎么回事?假如眼前的两个人都是谢静然的老爸老妈的话,那么她老妈为什么要哭,难道在她们家,还有着家庭暴力不成?
看见谢静然悠悠醒转,那个中年妇女慌忙一下子就冲到她的面前,一把将她抱住,嚎啕大哭:“然儿,你可终于回来了,真叫娘亲担心死了啊~”
原来她果然是谢静然的娘亲谢夫人,可是就算是老妈,也能不能不要抱这么紧啊,她脖子现在还疼着呢。
可是谢静然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只听见谢夫人身后的中年男人咳嗽了一声,她的话马上就全部吞进了肚子里。谢静然不由郁闷地望着他们两个,谢麟的威力有这么大么,连他老婆都怕他怕成这样。
谢夫人彻底反应了过来,一把将谢静然松开,然后赶紧冲到谢麟身边,一边擦泪一边说道:“老爷,你千万不要为难然儿啊,她还小,做错事情也是难免的,你就不要责骂她吧!”
“混帐,你这样子成何体统!”谢麟脸色更加难看,一把将谢夫人的手掰开,语气强硬地对谢静然说,“你还快不给我起来,别给我还在床上躺着!”
汗,一点人情味也没有,也不知道怎么当爹的。不过虽然谢夫人在为她求情,谢静然却是对她的话万分不赞同。
她究竟做错什么事情了?她可不认为她做的那些事情都有错!
于是谢静然也没好气地说:“又不是我自己要躺在这里的,你发什么脾气啊?好了,我们有什么话就站起来说吧!”
说完,谢静然就大喇喇地站了起来,完全不理会他的态度。
谢静然的娘亲谢夫人一脸惊异地看着她,仿佛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谢静然。
看着她的眼神,她就知道原来在这个相国府里,谢麟有着多么大的权威,而谢静然和谢夫人,都每天生活在他的淫威之下。
哼,就算所有的人都怕你,她谢静然可是个例外!
谢静然站了起来,大大咧咧地在其中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对朝她走来的谢麟一扬头,说:“说吧,有什么事情?”
听到谢静然这句话,谢麟的脸色剧变,谢夫人赶紧冲了上来,一脸紧张地跑到她的身边,说:“然儿,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能对你爹这么不客气呢?”
谢静然抬头看她,看来她是真的很怕谢麟,才会吓成这个样子。
这也难怪谢麟会这么专横跋扈,所有人都这么怕他,不敢对他有一点反驳,他不这个样子才怪。
谢麟听到谢静然这样说,不知道是气傻了还是怎么着,竟然嘿嘿笑了两声,说:“好啊,你现在翅膀硬了,连你爹也不放在眼里了?你可别忘了,就算你身份再高贵,你也终究是我谢麟的女儿!今日假如你再敢对我这样不敬,我就对你家法伺候!”
谢静然无所谓地一笑:“好,我对你客气点也可以,只不过假如你对我不客气,很抱歉我也不能那样对你!”
瞧见谢麟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谢静然轻笑一声,说:“你是不是很气愤我消失这么多天,还开了一个揽秀轩的事情?”
“你知道就好!”谢麟向谢静然走来,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我千方百计把你送进宫里,让你当上皇后,谁想你竟然这么不争气!不但被皇上冷落,还要跑出宫去开青楼,简直将我们林家的脸都丢光了,要不是陆宁儿派人向我告诉这件事情,我现在不还是要任凭你胡作非为?我谢麟怎么会有你这样不长进的女儿,真是气死我了!”
谢静然赶紧站了起来,伸手抚着他的背,装模做样地说:“哎呀!我的好爹爹,你可千万不能生气啊,要是气出什么病来,我这个女儿可是心里永远都不会安宁的!不过话说回来,慕容玄焱会喜欢我这种,呃,残花败柳才不正常呢,假如我们秦国的皇帝都不正常的话,那么我们秦国岂不是会一塌糊涂得要命?所以爹你应该高兴才是啊,咱们秦国有了这么一个明辨是非黑白的皇帝,实在是社稷之福啊,这种皇帝,难道不是身为臣子最希望看到的吗?并且啊,我开青楼也好啊,爹你不是很想让我虏获皇上的心吗,那我就只好开个青楼,向青楼女子学学某些技术,才能更好地抓住皇上的心啊,是不是啊?”
“你――”谢麟转过头来看谢静然,也许是没料到她会有反驳他的胆子,顿时气结。
谢静然看到他这个样子,赶紧着急地问道:“爹啊,你怎么样了!你不要吓我好不好!娘啊,快来看看爹啊,他好象不对劲了!”
听到谢静然的惊呼,谢夫人赶紧走了上来,谢麟气得一把将她的手挥开,吼道:“你说什么混帐话!我哪里不对劲了,快给我滚下去!”
谢静然佯作惊愕:“不会吧爹!刚才你真是把我魂都要吓跑了,你知道我刚刚看到你那个样子有多担心吗,我简直连以死谢罪的心都有了!假如因为我回来让爹遭到什么不幸,我可真是会永世不得安宁啊!不过还好,爹你没事,这我就放心了!”
谢静然一唱一和,声泪俱下的样子,把谢夫人看得一愣一愣的,谢麟却是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伸手指着她,胸脯起伏不定:“你、你……给我滚下去,面壁思过!”
切,还面壁思过呢,她有那么听话么?
谢静然翻了个白眼,满脸关切:“爹啊,你好好休息,千万不要让身子再遭什么不测啊,女儿这就告退了!”
说完,谢静然转过身去,脸上表情顿时来了个天翻地覆的转变。
哼,这样卖女求荣的父亲,活该被她谢静然收拾,否则他还以为她还会唯他之命是从,从而再度从她这里索取什么呢。
不过……
他好像刚才才说,貌似是陆宁儿派人跟他说她在开青楼,所以他才知道她在哪里,才让人把她带回来的。那么这样的话,她的行踪,就是陆宁儿给暴露的了?
但是她为什么又要这样做呢?难道仅仅是因为上官铭语,所以她才不顾与她之间的友情,而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来吗?
谢静然的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无边的荒凉,心里也变得格外的冷。她从来没有想过,仅仅是因为一个男人,她便会将她这个朋友完全抛之脑后,那么她这个朋友,她又究竟有没有放在心上?
那么以后的日子里,她又究竟要不要将她这个朋友继续放在心上?
谢静然只好叹了口气,朝后堂走去。可是她刚刚走进里面时,却被一只突如其来的手抓住。
谢静然顿时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看清楚来人时,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说:“李姨,你干什么,我都被你吓死了!”
李姨一脸紧张地望着谢静然,声音也是紧张兮兮的:“小姐,你怎么能这样子和老爷说话呢,要是老爷发起火来就不好了!”
“李姨你怕什么?要是他敢动我早就动了,而不是会这样子叫我走了!”谢静然挥挥手,说,“好了,李姨你也不要说了,不过你不是在皇宫里吗,你怎么出来的?”
李姨赶紧回答:“因为小姐突然在皇宫消失之后,皇上很担心小姐的安危,派了很多人在外面寻找。可是无论怎么找也是无济于事,所以皇上索性放奴婢出宫,在相国府中等待小姐的消息。”
“哦,我知道了,我先去休息一下,你不要来打扰我。”
“是。”
李姨答着,忽然又紧张兮兮地朝谢静然说了句话:“可是小姐,你还是留在府里,不要再想着出府的事情了吧!”
谢静然皱了皱眉:“我为什么不要出去,我就是要出去,在这个相国府里有什么好玩的?”
谢静然还真是郁闷,也不知道为什么林敏和墨落还不来救她出去,不过料想他们也是不知道她已经被困相国府了,所以才没有来救她吧?
李姨赶紧说道:“那怎么行!小姐刚刚才回来,应该在家里呆上三天,才符合秦国的礼仪。而若是刚回家就出门,若是被他人知晓了,又不知道老爷和皇上会对小姐有什么责罚,所以小姐都请听听奴婢的,不要出去了好吗?要知道奴婢这样做,也是为了小姐好啊!”
谢静然转头望了她一眼,看见她眼中的关切,知道她是真的关心她,于是点了点头,说:“好啦好啦,我就听你的好了!”
李姨听见谢静然这样说,也放心下来,说:“既然小姐这样想就好了,那奴婢现在就先带小姐回房吧,今日老爷有个宴会要赴,应该不会再为难小姐了。”
“恩。”谢静然点了点头,跟在李姨后面朝房里走去。
到了房间里,李姨将一大堆针线还有布匹往谢静然面前摆来,谢静然愣愣地看着它们,不明所以地问道:“这是干什么?你要缝衣服么?”
“缝衣服?!”李姨的嘴角抽搐了两下,才勉强恢复正常,说,“难道小姐竟然不知道,接下来小姐要干的,是每个女子每日必须做的事情么?”
“每个女子每日必须要做的事情?”谢静然的嘴角也开始抽搐起来。
不会吧,她怎么这么背运,刚刚从谢麟的魔爪挣脱开来,现在又掉入另外一个虎口?
谢静然颤抖着手将那些针线拿了起来,抬头看李姨,可怜兮兮地问:“李姨,我可以选择不接受吗?”
“当然不行!”李姨连忙说,“小姐你怎可说这种话?别的女子也许可以不做,但是小姐身为皇后,这是必须要做的啊!否则等小姐回宫以后,皇上要看小姐在娘家的绣品,那小姐该拿什么出来呢?”
谢静然呼了口气,在李姨肩上拍拍,说:“你放心好了,慕容玄焱是不会关心我这种事情的!他还巴不得我什么都交不出来,然后好找个借口把我休了呢!好了,你先退下吧,让本小姐我好好休息一下,你走吧!”
“小姐……”李姨颞颥着,一动也不动,眼里全是担心。
“好了,你就尽管走吧,不要再担心我了,担心也是白担心!”看见李姨还有继续说话的趋势,谢静然赶紧将她连推带拉,“走吧走吧,我自己会掌握分寸的啦!”
看到谢静然个样子,李姨叹了口气,正要离开时,只见门口突然出现一个阴影。
谢静然以为有什么突发情况又要产生,于是赶紧朝那里看去,却见谢夫人正站在门口,看见两人的动作,她稍稍愣了一下,然后对李姨说:“李姨,你先退下!”
“是,奴婢告退!”李姨听见她这样说,赶紧退了下去。
我抬头看着我这个陌生的母亲向我走来,因为知道她绝对不是和谢麟一伙的,所以我看的眼光也没有什么敌意,而是静静地看着她向我走来。
可是她看着谢静然的眼神却一点也不平静,她的脸上,一直洋溢着一种激动之极的神情,看着谢静然,好象看到最稀有的珍宝一样。
谢静然被她这种眼神看得全身发麻,禁不住想向她笑几声来缓解这样尴尬的气氛。
可是这时谢夫人却一下子冲了上来,将谢静然紧紧抱住,声情并茂地大声叫着:“然儿,你吓死娘了,娘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你没事,真是太谢天谢地了!”
谢静然莫名其妙地被她抱着肩膀,只感到肩膀上凉飕飕的,好象有什么液体滴到了她的衣服上。谢静然赶紧回头一看,只见谢夫人已经是哭得满脸泪水了。
谢静然看得心里一惊,赶紧小声说:“喂,娘,你怎么了?”
“然儿――”谢夫人抬起头来看谢静然,将手抚上她的脸颊,喃喃地说:“然儿别动,让娘好好看看你,看看你这几天在皇宫里,究竟过得怎么样……”
她这个样子,莫名地就感染了谢静然,所以她没动,任她抚着她的脸颊。
谢夫人就这样看了谢静然好一会,才叹了口气,说:“然儿没有瘦,娘就放心了。只是希望皇上他不会太冷落你才好,娘知道,都是娘的错,是娘自作主张,所以天下人都嫌弃你。但是你怎么也这么傻,怎么说出那样的傻话来,让娘担心得几天都睡不好觉,生怕你会有什么不测啊!”
谢静然愣愣地望着她,谢夫人这番话说得她心里全部是问号,可是又不敢问出来,怕她怀疑她身份的真假。
谢夫人看见谢静然这个样子,又是叹气:“然儿,你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娘?难道你在怪娘么?娘知道,娘也许真的做错了,但是你也早便谅解了娘,并且还配合着娘啊!不然你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了……”
见谢静然还在这样望着她,谢夫人慌忙将眼泪擦干,然后将她松开,勉强笑了笑,说:“然儿你回来省亲,本来应该是娘最高兴的事情了,并且然儿你也没有死,娘应该更加高兴才是,怎么又这样不吉利地掉眼泪了呢!好了,虽然皇上看起来对然儿你不是很上心,不过还好他没有对然儿你做什么,这样就是最好的事情了。来,娘得知你要回来省亲,亲手做了几样糕点,你就来尝尝吧,娘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娘做的糕点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转身去将拿糕点。
谢静然看着她的动作,想着她的话,只感到心里疑云重重。她为什么要说谢静然幸好没死?难道谢静然原本是个将死之人么?
“来,然儿你不要那样傻坐着了,来吃娘做的糕点吧。”
谢夫人将糕点拿了出来放在谢静然的面前,谢静然一看那些糕点,看起来就是分外谗人,吃起来味道肯定也是不错的吧?
于是她赶紧拿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味道真的不错。
谢夫人看到谢静然的这个样子,脸上露出一丝慈祥的笑容,说:“还是现在好啊,若然儿没有成为皇后,而是嫁给普通人家,应该就可以经常回来看娘了吧?”
听到这句话,谢静然吃东西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她:“娘知道为什么我回来省亲,皇上都没有规定期限的么?”
“娘当然知道,皇上还是对你爹的决定有着成见,所以对你,自然没有对赵贵妃那般上心了。”谢夫人说着,又舒了口气,“不过这也好,这也是然儿一直期盼出现的结果,不是么?”
谢静然笑了笑,说:“其实主要原因,是因为我在洞房花烛夜,把他从床上踢了下去,接着又仿佛和楚国太子端木夜弦有不清不白的关系,所以他才会一气之下把我赶回来了。”
“然儿你怎可这样做!”
听到谢静然的话,谢夫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皇上有千万个借口可以置你于死地?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傻事来,要不是他顾忌着你爹,你说不定早就没命了!”
“娘你担心什么,我现在不是还好好地活着么?况且,”谢静然的脸上出现一抹淡淡的忧伤,“你也知道我的名声那个样子,没有一个男人会真正喜欢我的,他自然也不例外。”
“然儿啊!”谢夫人听了谢静然这句话,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不住地说,“都是娘的错,都是娘不好,让你受到这么大的委屈,都是娘的错啊……”
谢静然继续听得一头雾水,她说的话真的是非常奇怪,她真的很想知道她究竟对谢静然做过什么,所以才对她这样充满愧疚。
不过看样子,好象谢静然对她的做法并不反感,反而还很配合,恐怕对谢静然来说,也不是什么坏的计划吧。
于是,谢静然也只有循循善诱,让她主动将这些谜团讲出来:“娘,你不要伤心了,好在我没有什么事啊,又没有死,所以你就不用担心了――”
“然儿啊,你怎么能这样说啊,你知不知道娘当初听着你的话,都吓成什么样子了啊!”
谢静然这句话反而成了谢夫人眼泪再次泛滥的导火线,她的眼泪像泉水一样从她的眼睛里面涌了出来,紧紧将谢静然抱住,说:“你当初跟李姨说,假若皇上敢碰你,你宁愿喝鹤顶红,也要保全你的清白,就是你的这句话,把娘吓死了啊!娘知道你不喜欢男子,可是你也没必要这样做啊,他是皇上,咱们惹不起的,怪就怪你爹把你送到那个见不得人的地方去!”
谢静然被她这样抱着,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难受,也没有感觉到她的泪水滴在她肩上的冰凉。她的心里,只是一声一声地回荡着她说的话,那些奇怪非常的话。
真是奇怪呢,谢静然明明是一个淫娃荡妇啊,为什么又会对自己的清白那样在乎?
并且还要以死来捍卫自己不被慕容玄焱染指?
并且……并且……
貌似谢夫人说过,谢静然不喜欢男人!
谢静然不喜欢男人!
谢静然不喜欢男人!
怎么会这样!是她耳朵有问题听错了,还是这本来就是一条太惊世骇俗的新闻?
可是,谢静然明明是很淫荡来着,并且还曾经经常跟陆宁儿一起逛青楼,怎么可能会不喜欢男人?
难道其中,又有什么隐情……
谢静然想向谢夫人问得更加明白一点,可是转头却看见她的泪水流得那样凶猛,一副几乎要哭晕过去的样子,知道她现在需要休息,于是赶紧将她扶了起来,说:“娘,你不要自责了,我都能体谅你的苦衷的,你这样做也都是为了我好,我心里都知道。好了,娘,你就先去休息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恩,然儿娘走了!”
谢夫人点点头,就朝门外走去,站在门外的侍女们慌忙将她扶着。
谢静然看着她走远,可是脑袋里面混乱的思维还是没有理清,究竟以前的谢静然有什么秘密,她真的很想弄明白。
不过,关于她穿越的原因,她却是知道了一点。谢静然绝对是喝了鹤顶红,所以就挂掉了,而她就凑巧附到了她的身上。
可是谢静然为什么要喝鹤顶红呢?明明是她和帅哥皇帝慕容玄焱的洞房花烛夜,她高兴都应该来不及,又怎么会想不开喝鹤顶红呢?
谢静然甩了甩头,这样复杂的问题,索性还是不要想了。
现在眼前面对的最主要的问题,是想想她以后的处境会怎么样,毕竟假如谢夫人说的是真的,前面肯定会有什么大麻烦等着她。
这时,李姨走了进来,见谢静然还在吃着那些糕点,丝毫没有动手开工绣花,赶紧走了过来,说:“小姐,你怎么还不赶快绣啊,要是回宫的时刻到了,那你拿什么给皇上过目啊?”
谢静然将一块糕点丢进口中,瞟她一眼,说:“好了,你也不要说这么多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小姐……”
李姨仍是恋恋不舍地望着谢静然,一副极其舍不得离开她的模样。谢静然万分不耐地看了她一眼,不是她老爹谢麟的命令,李姨估计也不会这样做吧。
真是不知道谢麟究竟有什么厉害的地方,为什么这个相国府里面的每个人都这么怕他。
不过他再厉害,也是影响不到她了。
谢静然不由摇了摇头,林敏不是自称武林高手么,怎么现在她被人掳走,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真是鄙视!
看来现在,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了。
谢静然朝天舒了口气,看着她手中的绣品,只感到头突然就变得很大,于是就将那些东西全部放在了桌子上,走出去打算去透透气。
一出去之后,才发现这个相国府真的好大,并且看起来规模也不小,简直就是个小型的皇宫。一下子谢静然的路痴本性又回复了,望着眼前的的条条小路,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往哪边走才是正道。
想拉个人来问,可是又怕这样一来,会被别人认出她是个假冒的谢静然,毕竟谢静然好歹也在这个相国府中生活了十几年,她如果不知道这里的路简直是笑话。
看来,她只好自己去摸索,才能将这个相国府里面的路径弄清楚了。
主意打定,她就开始随便挑了条路,在这条回廊上转啊转的。
转着转着,谢静然忽然发现前面有一排很是精致的建筑物,在那个建筑物的前面,还栽种了许多美丽的花朵,看起来将那些建筑更是衬托得美轮美奂。
她禁不住走上前去,想去看看那些建筑究竟是干什么用的。可是当她刚刚走到那边的回廊上时,就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不由让她的脚步声立即轻了下来。
她放轻脚步朝那边走去,很快就走到了那间有声音传来的房间前面。听见里面说话的声音更加清晰,她便停住脚步,学着电视里面经常演的那样,将耳朵贴在门板上,便很快能听见里面人讲话的声音了。
那个熟悉的声音自然是谢麟,只听他的声音里虽然仍然是一贯的飞扬跋扈,却是出乎意料地多了些怯意:“……不知冷公子又是如何认为的……”
虽然谢静然听力确实不错,可是谢麟未免也太谨慎了,说的声音小得可怜,她只能听见是他在讲话,可是他在具体讲些什么,她却是只能模模糊糊听上一点。
这时,一个声音也响了起来,包含着几分的倨傲和冰冷,却是陌生无比:“……既然谢相国早已经一切都部署好了,那还问我什么?”
“冷公子可千万别这么说啊,我就算布置得再好,没有冷公子的合作,又怎么能实施这些年来的计划?”
谢麟的声音更加的充满怯意,想来必定是对那个冷公子很是敬畏。听到他这样的语气,谢静然心里不由有了些好奇,不知道那个冷公子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够让谢麟对他这么恭敬。
心里一分神,又漏听了几个词:“……那谢相国将谢小姐送到宫里当皇后了,难道这样也不够么……”
怎么提起她来了?
谢静然心里更加好奇,不知他们在谈的是什么计划,又跟她有什么关系。难道谢麟将她送到宫里当皇后,不是只为了让他自己当上国丈,巩固他自己的地位那样简单么?
只听谢麟讪笑了几声:“冷公子真是说笑,小女哪有那般大的魅力?难道冷公子没有听说过,皇上对小女,可是相当冷落的?”
“这倒不错……”
那冷公子似是微微笑了两声,却是有着些微的轻视。听到他这样的笑,谢静然还真是有点火大,这话什么意思嘛,就算她真的受到了慕容玄焱的冷落,也犯不着用这样的语气不是么?弄得她就像一点魅力都没有的女人一样。
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假若谢相国真有与我合作的意愿的话,那我自然会全力相帮。只不过,若你有二心,只想利用我,呵,我想你应该是能充分知道我的手段。”
“那是自然,冷公子尽管放心!”
他那样阴冷的语气,让谢麟立即做了保证。
谢静然心里却是更加好奇,不知道他们两个合伙究竟干了些什么事情,还躲在一个小屋子里说悄悄话,明显就是有着什么不轨之心。
谢麟又接着说道:“那么不知冷公子何时开始与我合作呢?毕竟现在我在北塞那边养的那些兵马,都是极需要军粮的,而这些年来,我的开销又大……”
“谢相国不必担心,只要你诚心与我合作,军粮之事,只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
那个冷公子轻描淡写说出这句话,我的心里却不由一震!
谢麟在秦国的边关养了兵马!那个冷公子赞助军粮!两人联手……
原来,他们想要造反!
谢静然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他们要这样谨慎地对待这件事情,为什么谢麟要将她送到皇宫去当皇后。恐怕不是为了要让他自己的位置得到巩固那么简单,而是要让她牵制住慕容玄焱,并且从他那里窃取有利于他的情报。
这个念头一升起,谢静然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可就是因为这个冷颤,使得她的身子微微动了下,身旁的门板,就这样被她弄出了一个轻微无比的响声。
谢静然登时仿佛像身处冰水中一样,怎么办,这样一来,他们肯定知道了她在外面偷听,那么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要灭口,还是……
虽然她是谢麟的女儿,可是看他对她这样无情的模样,谁能保证他不会虎毒食子?
谢静然还在胡思乱想时,只听见一声门猛地被拉开的声音响起,接着,一个极具有压迫性的声音自头顶传来:“你是谁?”
“我……”
谢静然抬头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却在这时,一只手猛地向她的喉咙揪来。她还没有答话,就只感到她的喉咙被那只手紧紧掐着,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那人的声音仍在头顶低沉着传来:“你是哪里来的奸细,为什么要在这里偷听?”
拜托,你现在将我的喉咙掐的这么紧,我又怎么答你的话?
谢静然不由对他泛起了白眼,当然除了心里的不满,还有一半的原因也是因为他掐着她的喉咙。
她被他这样掐着,几乎都要透不过气来,只能瞪大眼睛看着他。
却无法看清楚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只因他的脸上,蒙着一整块纯金的面具,跟蓝眼宫主一个造型。
不过这人却比蓝眼宫主还要可怕。自他的身上,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一种冰冷绝情的气质,也让谢静然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向专横跋扈的谢麟,会对他那么客气。
那人见谢静然在肆无忌惮地看他,双眸一沉,手上的力道再度加大。谢静然只感到她被他这样掐着,连脖子似乎都要断了,心里也不由涌起一阵担心,他不会真的杀了她灭口吧?
那谢麟又会不会来救她?
就在谢静然被他掐的几乎要窒息的时候,终于听见从房里传来谢麟的声音:“冷公子,不知道是谁在外面偷听?”
“谢相国既然关心这件事情,怎么不自己出来看看?”
他丢出冷冰冰的一句话,绿眸更是充满威胁地看着她,手下的力道也越发的重,看来是不打算将她灭口,也是打算要严刑逼供了。
这时谢麟的声音又传了出来:“算了,这件事情就交给冷公子你处理好了,我又没有本事让那个偷听的人招供,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
老爹你还是快点出来吧,你还不出来看看,你女儿就要被这个冷公子掐死了!
这个冷公子听见谢麟的话,轻笑了一声,就又将视线转到了谢静然的身上,似笑非笑地勾起邪魅的唇角,说道:“那好,现在你给我乖乖地说出你在这里偷听的原因,要是你敢耍任何手段的话,你该知道那样的后果……”
谢静然慌忙不停地点头,现在她命都在他的手上了,她还敢耍什么花招吗?
看见她眼中急切表现出来的真诚,那人的眼里划过一道微嘲,却是终于微微将掐着她脖子的手松开了一些。
终于恢复了自由,谢静然还没有来得及喘一口新鲜空气,就忙不迭地叫出一句话来:“爹,快来救我,呜――”
该死的野蛮人,谢静然这句话还没说完,他的手就又招呼上了她的脖子,掐得她的脖子几乎都要断了。他的眼里闪过一抹冷芒,声音也是冰冷异常:“我早说了你不要耍什么花招,莫非你都忘了?”
谢静然瞪着那人,却说不出话来。他见到谢静然这样的举措,眼里划过一道意外之色,同时还含着微微的探究和追询。谢静然心里着急大叫,她刚才叫的声音也不算小,怎么谢麟还不出来,难道他真的宁愿看着她这个女儿就这样香消玉殒在这个面具男的手下吗?
就在她跟面具男大眼瞪小眼的时候,终于传来一个天籁般的声音:“冷公子,一切都是误会,还请你放开她!”
“放开她?”
面具男冷哼一声:“谢相国,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冷公子千万别误会,只是这个姑娘,正是我的千金,我们说的话,叫她听见一些,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谢麟一边擦着额角的冷汗,一边对面具男讷讷解释着。看他的样子,貌似真的对面具男颇为忌惮,不由让谢静然对面前面具男的真实身份有了几分好奇。
面具男朝谢麟望了一眼,冷哼了一声,这才松开掐着谢静然脖子的手,转过头去望着谢麟:“这次的事情,就这么算了,要是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的话,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一定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冷公子请放心!”
谢麟又是忙不迭地解释,面具男又是哼了声,转头冷冷望了谢静然一眼,就挥了挥衣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静然看着他的背影,也是很有些不屑地哼了声。仗着武功高有什么了不得么,本姑娘要是有心学武功的话,才不会比你差到哪里去呢。
可是这时,谢麟又紧张兮兮地拉着谢静然的袖子,板着脸说:“你怎么能这样莽撞!今日如果不是我听出你的声音来,你就绝对不会逃出生天了,要知道这个煞神,可是连我也是不敢惹他的!”
“哦,我知道了。”
谢静然点了点头,没有再说别的话。看现在谢麟的样子,似乎真的对她这个女儿也不是没有着关心,所以她也不愿意再说什么过分的话来刺激他。
可是他的下一句话,就彻底将她这种感觉给轰得一干二净:
“哼,你知道就好!要是因为你而让我这些年的苦心全部白费,我可不会再顾及什么父女之情!”
她就知道他的心不会那么好,枉她刚才她以为他转性,对她这个女儿有了关心,没想还是老样子。为了他自己的前途,谁都可以利用,谁都比不上他的利益重要,她这个女儿也不例外。
于是谢静然也冷下脸下来,说:“好了,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以后会很小心,不会对你的宏图霸业有着任何耽搁的。不过,这毕竟是你的宏图霸业,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以后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完全袖手旁观好了!”
“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谢麟脸色一变,冷冷问出这句话来。
听见他这样的语气,谢静然心里不由有些微的黯然,也是冷笑了一声,说:“你何必再问我,你和那个冷公子究竟打的什么算盘,你以为我都不知道吗?”
谢麟的脸色又是一变:“你全都听到了?”
“听到了又怎么样,反正不管怎样,你的事情就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这样的解释,你满意了吧?”
谢静然没好气地说完这句话,就打算转身要走。既然他对她无情,就休怪她对他无义了。虽然她现在的身体是谢静然的,但她与谢麟可是没有一点感情。
更何况,若不是谢麟,谢静然也不会去做一个她不愿意做的皇后,她也不会穿越到这里来。
看见谢静然要走,谢麟的脸色像开了一个染坊一般,五颜六色变幻个不停。谢静然却仿佛没有看到一样,视若无睹地经过他的身边,打算就此离去,不要再和他有着什么干连。
可是她刚刚才走了几步,就只感到身后传来一阵劲风。谢静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的手腕就被一只铁箍一样的东西给紧紧揪住,让她丝毫也动弹不得。
谢静然还没有转头去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只听到耳边传来谢麟阴森森的声音:“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既然你不能帮我做事,又知道了我的事情,我又怎么能容得下你!”
这人是变态吗?她好歹也是他女儿,他怎么可以对她做出这样绝情的事情来?
谢静然转头朝他望去,却只看见他的眼里有着无比锐利的冰锋,冷冷望着她,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就此冻结。她不由打了个寒颤,望着他,讷讷地说:“你要干什么?”
谢麟冷哼一声:“反正你就是我谢麟的女儿,所以你的死生,当然应该由我来决定!既然你无法帮我,又要将我的秘密泄露出去,那我何必再容你活在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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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半夜遇刺!
不会吧,他难道真的要杀她?
谢静然又打了个寒颤,这厮还真的是比老虎还毒啊。老虎都不食子呢,他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杀,看来他的心还真不是一般的狠。
谢静然将手腕转了转,想从他的魔爪中挣脱出来,可是无论怎么努力都是无济于事。她心里忽然想起,他能做到这种地步,肯定有着她怎么都比不上的武功,于是脸色一变:“爹,你真的要杀我?”
他哼了声:“既然你这般不识好歹,那我又何必要对你手下留情?”
看来他还真的是铁定了心要将她灭口啊。谢静然翻了个白眼无语望苍天,看得谢麟的脸色越来越冷,她也终于在心里做好了决定。
谢静然朝他点了点头,说:“好,我答应你,只要你不要杀我就行。”
谢麟唇边拂起一抹冷冷的笑意:“我为何要相信你?”
汗啊,这种话,像是一个父亲对女儿说出来吗?
谢静然翻了个白眼:“你现在都要杀我了,我不答应你,难道我嫌我命长了啊?”
谢麟看着谢静然,神色之间没有一丝父女温情,良久之后,才冷冷地说:“你说,你还有没有将我这个爹放在眼里?”
“那么爹呢,又有没有将我这个女儿放在心上?”
谢静然凝视着他,将这句话慢慢说了出来:“假如你没有把我这个女儿放在心上,又怎么可以要求我会将你这个爹放在眼里?尊重本来就是相互的,感情的付出与回报也是相对的,关于这些,爹你可知道么?”
谢麟听到谢静然这句话,神情暴怒:“你给我闭嘴!关于我该怎么样,还轮不上你来教训我!如果你还废话,可别怪我对你手下不留情!”
谢静然心里不由一阵悲哀,为以前的谢静然感到的悲哀。由于这种悲哀,让她的心里也有了一种莫名的愤怒。
于是她一脸无畏地望着他:“你什么时候对我手下留过情?所以今天,也请不要假惺惺地说这些话了,你尽管将我打死算了!不过这样一来,料想你这些年的苦心经营,都会一场空了吧?”
“你——”谢麟气极,可是原先掐着谢静然手腕的手却松了下来。
知道他已经被她说动,谢静然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别以为她刚来到这个世界就什么都不懂,关于权谋之类的知识,她这个来自一千多年后的人,起码也是应该懂得一点的。
要是看不穿他的这点算盘,那她这一千多年的时空,岂不是白穿越了?
她继续说着:“怎么,爹可相信我说的话了?”
谢麟却只是呆呆地看着谢静然,一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样子,讷讷地说:“你……你真是然儿么?”
谢静然点了点头:“当然是的了,难道对于这样的然儿,爹不满意么?”
“满意,怎能不满意……”谢麟喃喃地说着这句话,忽的脸色一整,“你当真答应配合我?”
“当然会答应,难道我是傻子,愿意被你打死啊?”谢静然呼出一口气,说,“如果你同意的话,那我们就开始执行你的计划好了,怎么样?”
“好!”谢麟定定地看了谢静然好一会,谢静然毫不示弱地回望着他,才不信他不会答应,以他那么大的野心为赌注。
果然,他移开视线,说:“那么,你都要些什么?”
呵呵,看来她的话真的发挥效用了,谢静然的心里完全没有一丝将要进行大阴谋的担忧与沉重,而是得意得几乎要笑翻天了。
既然他这样明白地说出来了,那么,她就不要客气,尽管地提出她的要求好了吧。
可是谢静然还是要再验证一遍,免得他临阵反悔,于是她用一副很不信任的样子望着他,说:“你当真会这么容易就答应我的要求?”
他听了谢静然的话,一副自尊心大大受到伤害的模样,眉头一皱,声音中尽是火气:“你有什么要求就快说,别等我后悔了才哭着喊着要求我!”
看他这个样子,哪有一丝像对自己女儿说话的样子,简直比对最遥远的陌生人说话还要冷漠。
知道妄想唤起他和她的父女亲情是完全不可能,为了让她不会成为他心狠手辣的牺牲品,她也只好使些权宜之计了。
谢静然笑了笑,说:“好,既然你答应的话,那我就开门见山了。首先,我希望在我省亲的这段日子里,你不要对我的行踪有任何的限制,怎么样,你答应吗?”
他定定望了谢静然几眼,点头:“可以。”
“第二,关于对慕容玄焱,我有我自己的一套计划,希望你不要插手。”
他踌躇了好一会,才终于说:“还有吗?”
“当然有!”谢静然笑了笑,“假如我帮你成功完成计划以后,希望你不要对我下毒手。”
“你毕竟是我谢麟的女儿,我又怎么可能会对你下什么毒手?”谢麟听到这个要求,嘴角难看地抽搐了两下,“你提了这么多要求,满足了么?”
“满足了满足了!”谢静然赶紧点头,心里却对他说的话很不以为然。
他说得好听,说她是他的女儿他就绝对不会害她,可是假如他真的不想害她的话,刚才就不会那么威胁她,现在也不会跟她合作,把她当作他的一颗棋子了。
并且,谁又知道他的身后,究竟还藏着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看来他和她之间,还真的成了相互利用与提防的合作者了。
她不由开始同情起原来的谢静然来,生长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面,应该是她最悲哀的一件事情了吧?
有着无人能及的绝世容颜,又是相国千金,在别人的眼里,是多么值得惊羡的事情。可是其中的酸甜苦辣,又有谁能够了解?
原来以前在电视上看的,关于豪门大户的黑暗与揪心,都是真的。
既然如此,那她就只有替谢静然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再让她受任何伤害,不要让她再生活在这种冰冷的环境中,永远被人当作棋子利用。
谢麟听了她的话,又定定将谢静然瞧上几眼,忽然用力一挥袖子,说:“既然这样,那你就千万别忘记你现在说过的话!”
说完这句话,他就头也不回地朝回廊外走去。
谢静然回头看他的背影,那样挺直那样冰冷,浑然不能给人一点温暖的感觉。就算她是他的女儿,谁知道他对她,究竟会不会有一丁点的温情。
她本来真的是不愿意涉足所有的阴谋诡计与诡云谲波中,可是形势却往往喜欢戏弄人,这是一个吃人的世界,如果她不小心,被这些惊涛骇浪湮没的就是她了。
人无伤虎意,虎却有害人心。
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所以,她也只好装作和谢麟合作的样子,实际上关于真正具体要实行的措施,她这个从来没有经历过任何尔虞她诈的人,一时间还真是无所适从。
看来现在要做的,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谢静然也呼了口气,就也朝回廊外走去。也不知道那个面具男有没有离开相国府,假如他没有离开,那么说不定她又会遇到什么危险了。
走着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便只看见眼前的事物都发生了变化。满目尽是缤纷多彩的鲜花,一阵一阵醉人的熏香直朝她的鼻中袭来,让她几乎要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谢静然不由完全沉浸在这一片美景之中,就连有人悄然落在了她的身边,她也是一点都没察觉。
直到一个冷然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才彻底惊醒过来。
“有人要见你。”
林敏忽然响起的声音,让谢静然立刻从遐思中惊醒了过来。她转头看着站在她身边面无表情的林敏,朝他瞪了一眼:“你不知道你这样做很吓人啊,要是被你吓死了怎么办?”
对于谢静然这样的话,林敏仍是跟以前一样充耳不闻,只是淡淡对她说道:“有人要见你,你见不见?”
谢静然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知道她的抗议对他来说一点用都没有,于是也不再啰嗦,直接问道:“谁呀?”
“南宫静泓。”
林敏淡淡望她一眼,说出这四个字来,却是让谢静然一阵心惊肉跳。南宫静泓要见她?他怎么知道她在相国府?他为什么要来见她?
谢静然的心里一直盘旋着这么几个问题,望着林敏,却不知道该先问哪个才好。他仿佛看穿了她的心里所想,又是淡淡瞟她一眼,说:“看你身后。”
看她身后?这是什么意思?
谢静然疑惑着朝她的身后望去,却只见春兰正站在她的身后,怔怔望着她,似乎有什么话要马上对她说出来的模样。
谢静然疑惑望着她,这两个人都太奇怪,他们是怎么知道她已经回到相国府的?并且,他们两个人又是怎么进来的?
见到她疑惑的表情,春兰赶紧走了上来,对她说道:“小姐,是林公子带奴婢进来的。”
“哦。”谢静然点了点头,这时才想起林敏有轻功,当然是可以轻而易举地进来了。而要带一个人进来,当然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
谢静然转过头去看林敏,满脸的责怪之色:“林敏,你明明已经知道了我回到了相国府,为什么昨天不来见我?”
林敏又是招牌式的紧抿着唇不说话,谢静然无奈的将视线投向了春兰,按了按额头,说:“春兰,你说!”
“是,小姐。”春兰应了声,又接着说道,“其实小姐不必怪林公子,林公子也是没有办法的。因为刚才,林公子便用内力查探到相国府内有个武功极高的人,为了不惊动相国府中的人,林公子才没有进来。现在那人已经走了,所以林公子便带奴婢进来了。”
“哦。”
谢静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春兰口中那个武功极高的人,应该就是那个面具男了。听她这么说,那个面具男应该也走了,她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这时春兰又在一旁说出一句话来:“小姐,南宫少爷在外面等候,不知道小姐要不要出去见他?”
“南宫静泓?”谢静然不由惨呼,昨天因为揽秀轩有事情,所以她没有和他出去游玩,所以就猜想南宫静泓今天肯定会来找她,可是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也没想到他竟然知道她回到了相国府,并且还亲自找上门来!
要知道她现在一看到他就有负罪感啊,一想到要听从宫主的命令对他用美人计,欺骗他的感情,她就有一种想要躲着见他的感觉。
春兰一脸期盼地望着她:“小姐,究竟要不要去见南宫少爷啊?”
看见她这个样子,谢静然心里不知道怎么搞的,立刻涌上一股寒气。
她自己的丫鬟都对敢当着她的面对他这样花痴,那别的女人还不知会疯狂到什么地步去呢,到时她还不是成了众矢之的?
想起将要出现的局面,谢静然就不寒而栗。
并且,要她利用他的感情,她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于是,谢静然赶紧一脸坚决地对春兰说:“你快去跟他说,我今天没空,要他离开吧!”
“小姐,这……”
春兰迟疑着,一步都不肯移动,眼睛里充满不甘。
谢静然见她这个样子,知道这时如果她不答应,她绝对不会死心的,真是个吃里爬外的丫鬟。
那看来她也只有使出点别的方法让她乖乖去拒绝南宫静泓了,于是谢静然坏笑一下,说:“你这样希望我去见他,是不是因为你也想见他啊?毕竟假如我要出去的话,肯定就是带着你了,到时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见到他了。”
“绝对不是绝对不是!”春兰慌忙解释,“小姐你千万不要误会,奴婢对南宫静泓绝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哦?”谢静然继续坏笑,“那我该怎么相信你呢,假如你不给点行动表示一下的话?”
春兰听了谢静然的话,赶紧垂头说:“是,奴婢知道了。”
说完,她就朝林敏望了一眼,林敏却没有看她,而是望着谢静然,似笑非笑:“你似乎很怕见到南宫静泓?”
“你不是不喜欢说话吗,今天怎么格外那么多话?”
谢静然心里真是不爽,于是朝他瞪了一眼。他没有反驳,而是笑了笑,说:“只不过无论如何,我今天都是要把你带出去了。”
“我才不出去呢!”谢静然瞪了他一眼,“林敏,要是你今天敢带我出去,我发誓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林敏却仍是好整以暇地笑笑,说:“可我还是觉得,宁愿得罪你,也是比得罪宫主好很多。”
“你——”
谢静然彻底无言了,只有怒瞪着他,却说不出来一句反驳的话语。他轻笑了一声,说:“你想出去了么?”
听着他这句话,谢静然只感觉刚才还温暖的风瞬间变得冰凉起来,拂起她的长发和衣袂,使得她的心里,都如同被风刮成了一片荒芜的孤城,那样孤独那样冷寂,只想令人远远逃离。
乌云开始密集,在天空中累积成厚重的阴影,一派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情景。
而她的心里,又何尝不是如此时一般,充满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不安和恐惧。
她原本以为,林敏就算不是她的朋友,起码也是关心着她的。
可是没想到,在他的心里,无论如何,她都是比不过蓝颜宫主。
就如同现在,假如她不去见南宫静泓,她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
林敏仍是淡淡笑着望着她,春兰仍是眼神期盼地望着她。
谢静然心里忽然有了一种想逃离这一切的想法,她淡淡看了林敏一眼,没有答他的话,而是朝天上看了一眼,说:“好象要变天了呢,我们进屋去吧。”
林敏的唇边仍然带着那抹可恶的笑意,可是眼神却忽然转向了另一个方向,脸色也微微一变。
谢静然疑惑中,也转头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在他望着的那个地方,站着一个她熟悉的身影。
那是谢夫人。
谢夫人愕然地站着,望着她身边的春兰和林敏,半晌没有说话。知道这个时侯她已经看到了他们两个人,他们再走也是没用,林敏的脸色也平静了下来,可是他的手,却忽然抚上了他腰间的佩剑。
谢静然仿佛猜到了什么一样,赶紧朝林敏叫道:“林敏,她是我娘,你不要伤害她!”
听见谢静然的话,林敏朝她望了一眼,总算将手移离了腰间的佩剑。她松了口气,虽然和谢夫人并没有太深的母女之情,不过她总算是护着她的,并且对她又很关心,她心里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这时谢夫人的脸色也平静了下来,仿佛猜到了什么一样,朝这边缓缓走来,一边走一边问道:“然儿,他们是你的朋友?”
“是啊,他们都是我的朋友。这位公子叫林敏,那位姑娘叫春兰。”
听见谢夫人这么问,谢静然也赶紧答着。林敏和春兰的神情也放松了很多,看见谢夫人向谢静然走来,春兰赶紧朝前一步,说道:“奴婢春兰见过夫人!”
而林敏仍是如以前一样的爱装酷,对谢夫人微微点了点头,就当是打了个招呼了。
可是谢夫人却只是朝对她很客气的春兰淡淡望了一眼,反而将注意力完全凝聚到林敏身上了,看着他,眼里有着微微的探究和征询。
这样的眼神让谢静然不由感到有点毛骨悚然。谢夫人这样看着林敏是什么意思,莫非谢夫人也是跟那些花痴一样,看到帅哥都转不动眼睛了么?
谢静然还在胡思乱想时,只听谢夫人已经将视线转移开来,仿佛很高兴一般对我说道:“然儿,这位林公子,就是你的好朋友么?”
“是啊。”
谢静然愣愣地点头,不知道谢夫人这么问又是什么意思。
可是却只看到谢夫人听了我这句话后,脸色更加的高兴,忙不迭地说:“既然这样的话,那么然儿就跟林公子和春兰姑娘出去游玩吧,毕竟让人家等着很不好。”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谢静然无论如何看她,都感觉很不对劲?就好像……
就好像是一个有着一直貌似对男人不感兴趣,而有一天终于找到了男朋友,证明她不是蕾丝边的女儿的母亲一样……
这样的发现,让谢静然又打了个寒颤。敢情谢夫人刚才一直望着林敏不眨眼,就是已经将他看成了她的男朋友,并且还很高兴她和他交往的样子。
谢静然不由狂汗,难道谢夫人就对她的个人问题这么关心,就算她已经成了皇后,她还希望她干些红杏出墙的事情,再在婚姻之外多交几个男朋友么?
真不知道谢静然怎么有这么开放的娘亲,让她这个现代人都叹为观止啊!
听了她这样的话,林敏也是一愣,然后才说道:“谢夫人你误会了,其实我们是帮别人来找谢姑娘的。”
“别人?”谢夫人微微皱了皱眉,“不知道又是谁要找然儿?”
“那个人现在在墙外,因为没有得到谢姑娘的允许,所以不敢进来见谢姑娘。”
林敏却是无比详细地答着,平生第一次开口说了那么多话。
谢夫人仍然在皱眉,因为林敏的这句回答,在她看来根本就相当于没有回答一样。
谢静然却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以谢夫人对她和林敏似乎有些暧昧都感到那么惊喜的态度来看,谁又知道她在得知在外面等她的是比林敏更好的南宫静泓时,又会高兴到什么程度。
说不定不管怎样,她都会硬催着她去见南宫静泓。
于是谢静然赶紧说道:“其实也不是谁,只是我在外面认识的一些酒肉朋友而已,今天他又来找我去揽秀轩,可是爹早就说了不让我去,所以我看,我还是不要去的好。”
谢静然将这番谎话说完,看着谢夫人的脸色也有了变化,心里知道她已经相信了她的话,并且还很怕谢麟再次对她有什么惩罚,于是便放下心来。
可是这时,该死的林敏,却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让谢夫人的视线马上转向了他。
谢静然不由狠狠瞪了林敏一眼,他这样的举措,现在傻子都知道她是在说谎了,果然,谢夫人朝林敏看了一眼之后,直接将视线从她身上扫射过去,望向了一直在一旁沉默的春兰,直接丢了句话过去:“你说,那人是谁?”
听了这句话,春兰像终于得到解脱一般舒了口气,然后才说道:“夫人,那个等小姐的人,是南宫少爷。”
“南宫少爷?南宫静泓?”
听到这个名字,谢夫人的脸上的色彩变幻得丰富多彩。刚看到她这样的神情,谢静然就不由暗暗叹气。
看谢夫人这个样子,看来今天她是非得要去见南宫静泓了。要是她不去见他,估计不是会被林敏的招牌冰冷杀人功夫吓死,就是会被谢夫人的碎碎念烦死。
谢夫人的神情经历了无数个变幻之后,总算定格了下来。她笑着对谢静然说道:“既然南宫公子还在外面等待的话,那然儿你就快去见他吧,总让人家等着也不好。”
谢静然就知道她会说这话,也不知道这做娘的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么希望着自己的女儿出墙。
尤其她的笑容,虽然是笑着,但不管怎样,都是给她一种不寒而栗的恐怖感觉。
听了谢夫人的话,林敏的唇边也出现了一抹淡淡的笑,对她说道:“既然谢夫人这般说,那就请谢姑娘跟我一起走吧。”
真不知道林敏今天怎么这么多话,难道蓝眼宫主就有这么让他害怕吗,为了不让她的任务失败,他竟然打破了他一向说话不超过三句,一句不超过四个字的记录。
看着身边三个人期盼的眼神,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可是如果要她这样去见南宫静泓,她也是不能同意。
于是她望了望天空,若有所指地说:“看这天气,好像是要下雨了吧?”
看见谢静然这种明目张胆的转移话题的方法,三人都不由集体黑线,然后谢夫人稳定好情绪,说了句:“不要紧啊,让府里的丫鬟给你准备好一把伞,不就没事了么?”
而这时春兰也配合极好的点头说道:“夫人说得是,那便让奴婢来替小姐那把伞来吧!”
谢静然简直也滴汗了,她们两个人才第一天见面,怎么就配合得这么天衣无缝,要将她的后路全部封死?
看着林敏似乎也有说话的趋势,她顾不上装蒜了,赶紧说了句非常无赖的话:“好了,你们都不要逼我了!我就是不想去见他,无论你们说什么,我就是不想去见他!”
然后,谢静然又转头望着林敏,说:“所以你可以去跟他说了,我不会去见他的,你就叫他先走,不要浪费时间在那里等我了。”
林敏听了谢静然的话后,并没有说什么废话,而是点了点头,说:“好。”
说完这句话,他就转身要翻墙出去,可这时,却只见春兰忽然冲了出来,拦到他的面前,说:“林公子,让我去跟南宫少爷说吧,你不一定能说得动他的!”
“那好。”
林敏应了声,就将春兰的腰一揽,两人一起向墙外掠去,看得谢夫人一阵目瞪口呆。
谢静然却是不以为然地看着他们两个消失。春兰什么意思,还说林敏不一定说得动南宫静泓。虽然林敏确实不喜欢说话,可是人家言简意赅,不一定就说不动南宫静泓。
反而是春兰这样的做法,在她看来,可是有着大大的猫腻。
看着他们两个消失不见,谢夫人才终于将视线转到了谢静然的身上,脸色阴晴不定的说道:“然儿,你不想去见南宫静泓么?”
谢静然望了她一眼,只见她满脸都是期盼之色,虽然不想挫败她的期盼,但还是叹了口气,说:“娘啊,我可是个成了亲的人啊!”
“我知道,可是……”谢夫人欲语还休。
“娘啊,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你为什么还要我去见南宫静泓啊?难道你不知道,我这样做,可是明目张胆地出墙啊?”
谢静然朝天翻了个白眼,真是被谢夫人吓死了。
谢夫人听了我的话,脸色继续阴晴不定:“可是然儿,你当真喜欢皇上么?”
唉,这个问题谢静然真的不想回答啊!
谢静然只好避重就轻答着:“就算不喜欢又能怎么样呢,我毕竟已经是皇后了。”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想让你去见南宫静泓啊!”谢夫人赶紧说道,“然儿,你要知道娘亲都是为了你好,娘亲真的不希望你嫁给一个你不喜欢的人!既然你不喜欢皇上,那么你又为什么不能去见南宫静泓?”
她的逻辑还真是厉害。
谢静然叹了口气,说:“可是娘,我也不喜欢南宫静泓啊,为什么又要去见他?”
“你不喜欢南宫静泓?”
谢夫人的脸色忽然变了,好像听到了什么万分不能接受的事情一般。谢静然不明所以,点了点头,却只见谢夫人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她也叹了一口气,说:“原来,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你还是一样不喜欢男人……”
听到她这话,谢静然不由打了个寒颤。对呀,她怎么竟然忘记了谢夫人以前说的这句话?
谢夫人以前说过,谢静然不喜欢男人,所以才会在和慕容玄焱洞房的那天晚上服毒自杀的。而现在谢夫人看到她和男子交往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应该是在庆幸自己的女儿终于摆脱了身为同性恋的嫌疑了。
难怪刚才谢夫人看她的眼神那样奇怪。
可是疑惑还是在她的心里,既然谢静然不喜欢男人,那么她屡屡到红叶居中找小倌又是为着什么?她的那些远播的艳名,又是怎么回事?
她越发感到谢静然的身上谜团很多,却偏偏不好怎么去打听。眼见得谢夫人还在那里为这个问题纠结着,她赶紧出声打断谢夫人的自言自语,说道:“娘啊,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担心了,一切我都知道怎么做的。毕竟我现在已经是大人了嘛,我有处理好这种事情的能力的。”
谢夫人抬头来看谢静然,眼里神光闪耀,却是只说了一句话:“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她的嘴唇仍然在讷讷着,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出口的样子。谢静然也没有说话,等待着她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可就在这时,却又只见谢夫人神情一变,嘴也闭上了。
谢静然似感应到什么一般回过头去,却只见在她的身后,站着林敏和春兰,赶紧问道:“怎样,他走了吗?”
“小姐,是奴婢没用!”春兰一脸歉然地对谢静然说,“尽管奴婢解释了好多遍,南宫少爷却始终不肯离去,说假如小姐不出去见他,他便永远不会离开,直到小姐出去见他为止!”
“是么?”谢静然的脸埋入突如其来的一片阴影中,看不清任何的表情。
可是谢静然的心,却那样疼那样荒凉,是她抑制不住的痛楚。
他为什么要那么爱她,为什么她却偏偏要利用他的感情?
她不能见他啊,见了他,她就要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可是假如不见他,又会让他伤心,那她该怎么办?
谢静然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清冷起来,对春兰说:“既然他想等,就让他去等吧,反正我是不会去见他的!”
春兰赶紧叫道:“小姐,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忍心让南宫少爷等?”
谢静然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说:“春兰,你千万不要忘了我的身份。”
“……是,小姐!”
静默了片刻,春兰终于说出这几个字来,表情中却一片沉痛。
可是谁又知道,她讲出那句话,她的心里,也和她的表情一样,充满无垠的痛楚。
却被她埋得那样深,没有人能够察觉。
春兰的眼里依然盛满浓浓的不甘,谢静然装作没有看到,这时却听见谢夫人低低地叹了口气。
林敏也在一旁静静地望着谢静然,眼里颇有几分探究的意味。她并不是一个无私到宁愿让自己死也不会伤害别人的人,可是偏偏不肯为了解药去欺骗南宫静泓的感情,其中是否是有着什么猫腻。
想起林敏曾经对她说过的话,她也不由有些迷惘。
难道她不愿意去利用他的感情,并不是因为她太善良,而是……而是,因为她爱上他了,所以才不愿伤害他么?
可是她才认识他不过几天,又怎么可能……
难道真的是以前的谢静然在作祟?但是谢夫人不是说,她其实并不爱南宫静泓么?
事情真的太奇怪了……
她们四个人都陷入沉默中时,谢静然只感觉忽然有一丝冰凉沁在她的脸上。她抬头一看,只见头顶降下稀疏的雨丝。
原来是下雨了。
谢夫人第一个出言打破沉默:“既然下雨了,那我们便进屋去吧。”
“好,我们进去吧。”
谢静然也点了点头,便要朝屋里走去。这时春兰却踌躇着不肯走,只是抬头看天,皱着眉说道:“下雨了,南宫少爷该怎么办呢?”
她还真是对南宫静泓念念不忘啊,谢静然现在真怀疑她也是南宫静泓的粉丝之一了。可是听了她的这句话,她的心里还真是有点不好受,在下雨,他在外面等着,会怎么办呢?
他应该会找个地方避雨,或者直接走了吧?
这样想着,谢静然心里也放了下来,皱着眉朝前走着,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回廊下面。
这时雨也大了起来,她转过头去看回廊外面,只见一颗一颗的雨珠,从天空渐渐降落,滴在了干燥的地面。
本来下得极慢,只是稀稀疏疏的雨点而已,随着风声的加剧,雨点也越来越稠密,渐渐的形成了巨大的雨幕,将天地都笼罩在了一片无边的朦胧中。
还有湿润的水气迎面扑来,在谢静然的周身萦绕,似乎将她的心她的眼,都在瞬间润湿。
谢静然禁不住转头去看春兰,她也正好在看她。春兰毫不畏惧地迎上她的视线,说:“小姐,要不要奴婢去送把伞给南宫少爷?”
谢静然摇了摇头:“你没必要去了,这么大的雨,说不定他早就回去了。”
渐渐的,她的声音低沉下去:“这样也好,让他不要继续等我,至少,他也会好过一点……”
“小姐!”
春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望着谢静然:“南宫少爷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小姐,假如你不相信的话,那就先让奴婢去看一眼,再来给小姐汇报吧!”
谢静然望着春兰,她的脸上尽是受到伤害时才有着的神情,看来她的这句话,真的伤了她的心。
这只能证明南宫静泓的人气真的太高了,让所有的人都认为他是一个最完美最无瑕的天神。
谢静然只有点头,说:“你去吧。”
尽管这样说,谢静然心里却是真的很期盼他能离开,不要再等她。
春兰听到谢静然这句话,好象得到莫大的奖赏一般,不住地点头:“是,多谢小姐,奴婢马上就去!”
刚说完这句话,她就将视线投向了林敏。谢静然知道她想让林敏再次抱她出墙,可这时谢夫人又说话了:“春兰,你直接从大门出去吧,不要再翻墙这么麻烦了。”
“是,夫人。”
春兰点了点头,转身要冲入雨帘之中。谢静然慌忙叫住她,说:“怎么不打伞就去啊,这样会淋出病来的!”
她回过头来,眼神炯炯地望着谢静然:“小姐,假若南宫少爷这样淋雨,也会淋出病来的!”
谢静然忽然不敢看她的眼睛,转头对林敏说道:“林敏,那你去里面帮我拿一把伞来吧!”
林敏没有啰嗦,转身就到内室里去拿伞。谢夫人望了谢静然一眼,眼神里有着闪烁而过的一抹奇异光芒,却是转瞬即逝。
谢静然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忽然觉得心里莫名地抽紧,仿佛有一只手正在使劲攥着她的心脏,令得它渐渐扭曲,生疼生疼。
她望着眼前的雨,眼睛里忽然盛满了迷离。春兰一直看着谢静然,忽然轻笑一声,说:“小姐还是不忍么?”
“啊?”谢静然被她这句话惊醒,转过头去看她,没有听清她在说些什么。
她看到谢静然这个样子,唇边是一抹意味莫测的笑容,说:“假如小姐真的不忍,又为何不亲自去见南宫少爷呢?”
谢静然终于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了,脸色瞬间就变得黯淡下去,声音僵硬:“你别说了,等林敏将伞拿来,你就去看他吧!”
春兰看到谢静然这个样子,也识趣地闭上了嘴。
谢静然转过头去看无边的雨帘,视线仍在,思绪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不久之后,林敏将伞拿来了,他将伞递给春兰,谢静然说:“你去看看吧,假如他已经没在了,你就赶快回来!”
“是。”春兰答着,就打着伞向外面走去。
谢静然看着她的背影远走,忽然感到心里无比的沉重,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春兰的背影已经看不到了,可是她仍然盯着那个方向。
谢静然好期盼她快点回来,告诉她南宫静泓已经离开的消息,那样,她的心里,就不会那么纠结那么痛苦了。
可是还没过多久,就只见一个人影走了过来。她定睛一看,竟然是春兰,她手里打着一把伞,正朝这边跑来。
谢静然不由放下心来。看她这个样子,南宫静泓肯定已经走了,不然她手里的伞也不会自己留着,而是会送给南宫静泓。
于是谢静然看着她越跑越近,唇边已经出现了笑容。
直到春兰跑到她的面前,她才蛮有把握地问:“怎样?我都说了他一定走了吧,所以你这一趟根本就是白跑,还是把伞收起来吧!”
春兰却没有听谢静然的话,而是摇摇头,脸上是一种沉沉的哀伤:“没有,南宫少爷一直没有走。”
“那你——”谢静然的笑迅速消逝,指着她,“那你还打着伞回来,就让他在那里淋雨么?”
春兰仿佛没有注意谢静然的怒气,而是点了点头,说:“不错,我就是让他在那里淋雨。”
“你——”谢静然不由气极,“你怎么能这样!你不是很关心南宫静泓的吗,现在怎么忍心看他淋雨,你为什么不把你的伞给他!”
春兰抬头看谢静然,眼里有着一抹淡淡的讥讽,唇边是一如既往的倔强:“奴婢的确不忍心,可是奴婢想看看,小姐究竟忍不忍心!奴婢想看看,小姐在见到被雨淋着,却仍然在雨中苦等着的南宫少爷,究竟会不会有丝毫动容!奴婢也想看看,听到南宫少爷在受这样的苦,小姐究竟会不会亲自去见他!”
谢静然看着春兰,只感觉她的心越来越痛,几乎要撕裂成碎片,化成血水流淌出来,才能让她从这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中解脱开。
可是她说出的话,却是清冷如初:“你不要再说了,还是先送伞给他吧,要是他被淋出什么病来,我可真的是会于心不安的。”
说完,谢静然转身要走,春兰疾步赶了上来,一把将她的袖子拉住:“小姐真的、真的一点点也不在意么?”
谢静然没有看春兰,怕她看到她脸上的不忍,点头:“不错,我真的一点一点也不在意。”
“真的么?”春兰的声音逐渐低沉下去,却仍是倔强,“难道听到奴婢这样说,小姐真的还不在意么?难道小姐,就真的不顾南宫少爷对小姐的深情一片,而对他不闻不问么?”
谢静然心里一震,他对她,不,应该是对谢静然,真的是痴情一片的吧?不然,他就不会为了要见她,而让自己受这么大的苦了。
想起那日和他一起出去郊游的情景,谢静然只感到她的心忽然锐痛无比。
可是她的声音,却是含着些微的嘲讽:“他对我的深情?他喜欢我么?难道他对我一见钟情啊?”
“不是……不是一见钟情……”春兰的声音突然拔高,“小姐,不是一见钟情啊,南宫少爷他……他早就喜欢小姐了啊……”
谢静然心里更是如被针扎,却只是淡淡的说着:“你说什么?
春兰紧紧抓着谢静然的袖子,眼泪似乎都要流了出来:”小姐,小姐,他是真的喜欢你啊,难道你就真的忍心看他受苦吗!“
她一边说着,眼泪却一颗一颗地滴了下来,一直滴在谢静然的手上,温热的液体让她冰凉的手有了热度:”小姐,奴婢求你了,你去看看南宫少爷吧,他淋雨的样子那样可怜,便连奴婢看了也是不忍,小姐怎么能袖手旁观呢?小姐,奴婢求你了……“
”春兰!春兰!你要干什么,你快起来啊!“
谢静然手足无措地看着要跪下来的春兰,赶紧将她一把拉了起来:”你要干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啊!“
”除非小姐答应奴婢的要求,否则奴婢长跪不起!“
春兰倔强地望着谢静然,谢静然使劲拉她也是无济于事。谢静然无奈的看着她,看来今天她如果不答应她,她可真的会是长跪不起了。
谢静然不由对天翻了个白眼,为什么她现在这么倒霉,还要受她的威胁啊!
这时谢夫人也走了上来,一直走到她的身边,说:”然儿,你就去见他吧。“
”娘?“
谢静然不由怔住,望着谢夫人,不知该作何反应。
谢夫人叹了口气,说:”他毕竟对你一片深情,你自然也不能这样辜负他,所以,你还是去见他吧。“
”小姐如果不去,也许南宫少爷真的会一直在雨中等待。但是南宫少爷只是一介书生,他的身子那样弱,也许会出什么事情……“
春兰也抬起头来看谢静然,眼里依稀有泪花闪烁:”小姐,你真的不打算去了么?“
谢静然为难地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取舍。
看到春兰的神情,心也不由软了下来,只好跺了下脚,叫道:”好了好了,我怕你们了,索性就答应你们算了!春兰,把伞给我吧,我去跟他说!“
”小姐答应了?“春兰立刻破涕为笑,脸色变化之快让谢静然自叹弗如。
真是受不了她了,原来早就是知道她会心软,所以才用这招来胁迫她。
谢静然顾不上再听她们长篇大论的赞美之词,将伞撑开步入雨帘。
无数细小的小水珠飘进伞里,浸润她的衣裳,有种冰凉的触感。
她向前走着,脚步犹疑,不知道这样走着,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
可是……既然已经走了,就只能一直走到底。
她一直向前走着,眼看相国府的大门离她越来越近,她握着伞的手也开始沁出冷汗。
假如……假如真的到了她非要利用他感情的那一天,那么,她该怎么做,才能将伤害降低到最低的水平?
可是已经没有时间细想了,渐渐的,她不知不觉中走到了门口。
她站在门里,没有迈过门槛,而是只远远地朝外望去,看着无边的雨帘中,那个模糊的人影。
她是不是花了眼睛,才会看到这一幕景象?只因她从来不敢相信,会有那样一个人,在这样的暴风雨中等待着另外一个人出现,而那个人,却也早已对他说过,她不会出来见他。
但他,却一直在等待,纵使是虚无的等待,也要坚持下去。
在这样的暴风骤雨中,不管淋着雨会出现什么后果,不管她是否会出来,也要坚持等下去。
谢静然只觉得她的鼻翼突然有点微微的发酸,仿佛有什么液体将要从她的眼眶流出,将她的神志湮没。
一阵暖流从她的心底涌起,将她全身的寒气都驱逐怠尽。
伞缓缓从她的手里滑落,一直滑到地上,将她的神志惊醒。
她慌忙反应过来,将伞捡了起来,向雨中走去。
南宫静泓正站在雨帘之中,雨水笼住他的脸,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是她却看到他的身子正在雨中瑟瑟发抖,似乎抵抗不了暴雨的寒冷。
可是他却没有一丝退缩,仍然定定地望着相国府的大门,伫立成一座雕像。
谢静然轻轻叹了口气,看来他真的是极喜欢谢静然的,所以才会为了她,作出这样大的牺牲。
谢静然走到他的面前,他一直看着她向他走去,唇边渐渐拂起一抹笑容,声音因为寒冷而颤抖:”你终于来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你终于还是来了……阿嚏!“
他狠狠打了一个喷嚏,看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心里不由有些微微的疼,于是将伞挡在他的头上,说:”别说话了,先进去换件衣服吧!“
”好。“他点点头,转头看她,眼里是深深的眷恋。
谢静然突然不敢看他的神情,赶紧转过头去,南宫静泓接过她手里的伞,将它举到头上,说,”然然靠过来一些吧,雨水会把身上弄湿的。“
听了他的话,谢静然只好向他靠去,才能让自己不会置身于雨中。
可是这样和他靠着,谢静然的心跳突然加快了起来,不敢抬头看他,而是沉迷于他的气息中,一直向相国府中走去。
很快就到了回廊里面,春兰看到两人到来,眼里充满浓浓的喜悦。
林敏仍是淡淡地站着,望着两人,没有一点表情。
谢夫人也是在望着他们,只是眼里的情绪却分外的奇怪,似乎在欢欣着什么,又像在担忧着什么。
见谢静然和南宫静泓都走到回廊里面了,谢夫人赶紧走了上来,对南宫静泓说道:”你这孩子,怎么就真的淋雨了呢,就该听然儿的话走了啊!“
南宫静泓朝她笑笑:”不要紧的,一切都是我甘愿的。“
”唉。“
谢夫人没有说什么,只是沉沉地叹了口气。谢静然见气氛有些奇怪,赶紧朝春兰叫道:”好了,你也不要在一边傻看着了,快去帮南宫少爷换衣服啊!“
”是,小姐!“
被谢静然这样一提醒,春兰赶紧反应过来,走过来领南宫静泓进里室。而这时,原本在一旁服侍谢静然的一个叫秋兰的丫鬟也赶紧走了上来,一起向里室走去。
南宫静泓慌忙说:”不要麻烦你们了,我不要紧的!“
谢静然转头看他,微微带着点责备地说:”这怎么可以!刚才你就打喷嚏了,要是还不换衣服的话,你肯定会感冒的!“
”哦。“南宫静泓不再说话,只是看到谢静然在望他,神情之中好象有点不正常,似乎有点闪躲,并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觉,谢静然发现他的脸,貌似又红了起来。
难道他真的就有这么纯情?
南宫静泓跟着春兰和秋兰两个花痴向前走着,谢静然也赶紧跟在后面。
看着南宫静泓的背影,谢静然不由有些失神。要说她对他没好感肯定是假的,他长得那样帅,并且有这么有才华,哪个女孩子瞎了眼才会不喜欢他。
可是想着假如要她喜欢他,她又感觉似乎少了点东西。
唉,真是纠结啊。
正在这时,谢静然只觉得一双眼睛在凝视着她。她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来,正触到南宫静泓的眼睛,不由心脏漏跳了半拍。
他的眼睛好黑,就像最纯净的黑曜石一样,丝毫不搀杂任何的俗尘。
他的睫毛好长,微微笼在眼睑上,就像一层浓重的帷幔,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更显迷离。
他的鼻梁好挺,就像万年积雪的冰山,那样俊挺那样无瑕。
他的嘴唇好性感……
天啊,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谢静然赶紧别开视线,只听见他微微含着疑惑的声音传来:”然然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谢静然赶紧摇头,她怎么能说她是看他看得呆住了啊!
可是谁又知道他会在那个时候转头看她,让她这样措手不及呢!
并且这时,她的脑中还像放电影一样,掠过他那时候吻她的场景,脸不由也红了。
难道跟他在一起呆久了,她也变得纯情起来了?
谢静然赶紧转过视线,说道:”好了,房间到了,你就快点进去换衣服吧!“
南宫静泓见谢静然这样,也不再说话,就向房间里走去。可谢静然这时却看到春兰在微微抖动着肩膀,和秋兰在说些什么。
谢静然只好拼命忽略她们的举措,要她们拿一件男人穿的衣服来,然后再把南宫静泓的衣服拿下去烘干,就把她们挥下去了。
这两个花痴也不知道脑袋里想些什么,每天就只关心这种八卦,她好歹也是皇后,她们也都知道她的身份,还想把她和南宫静泓撮合在一起,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秀逗了。
看来南宫静泓这个大众情人还真是厉害,这个京城里面的女孩子,貌似不管是谁,都摆脱不了对他的崇拜。
她们下去以后,整个房里就只剩下谢静然和南宫静泓了。他正在扣那件衣服的腰带,也许是由于不合身的原因,他老是扣不好。
谢静然见他这个样子,只好忍着笑去帮他,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眼里有许多奇怪的光芒在闪耀。
可是忽然,一个喷嚏又响起来了。
谢静然不由又责备起他来了:”你为什么要在大雨里等?我都说了我不会出去的,你还等,你怎么这么傻啊?“
他依然望着谢静然,眼睛里是灼灼的光芒:”然然认为我傻么?“
谢静然突然不敢看他的眼睛,赶紧移开视线,声音却依然强硬:”是啊,你真的很傻,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哪有人像你这样不顾惜自己身体的,我都说了我不会见你,你还在雨里面等,结果,结果让自己——“
谢静然这句话还没说完,便只觉得自己掉入了一个怀抱里面。
登时一股清新的翠竹香味将谢静然笼住,让她沉醉其中,目眩神迷。
南宫静泓紧紧抱着谢静然,在她耳边喃喃:”是啊,我很傻,我真的很傻!我那么傻,竟然不知道你就是然然,竟然在看到你的面具落下之后才认出你来,我真的太傻了……“
听到他的话,谢静然赶紧清醒过来,她怎么可能会被他的怀抱蛊惑?
谢静然使劲将他推开,脸还在通红中:”你要干什么!?“
”然然……“他望着谢静然,眼里有种受到伤害时才有着的神色,”然然,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
不知道怎么搞的,谢静然心里的怒火在看到他这个天生小受般的模样时又莫名其妙湮灭,于是将声音放缓了下来,说:”我当然记得你啊,你不是南宫静泓吗?京城第一才子这么大的名气,我又怎么不记得呢?并且那天我们也一起出去郊游了啊,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你呢?“
”你说的就是这个?“南宫静泓的语气不由自主低沉了下去,忽的轻笑一声,好象自嘲一般说着,”也是,我怎么能期盼你会记得我,我真的很傻……“
谢静然心里不由更加的不好受,于是伸手在他肩上拍拍:”好了,你很聪明,你一点也不傻,都是我说错话了!快点恢复你以前的样子吧,现在可不像刚刚见到我时那京城第一才子的派头哦!“
南宫静泓被谢静然这样一拍,赶紧反应过来,唇边又是像以前那样温和的笑容:”然然,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再到那次我们郊游的那个地方去游玩,毕竟我真的,已经很久没有和你一起过了……“
说到这里,南宫静泓的脸色又被一片灰败的颜色所笼罩,让谢静然看得只感到心里的愧歉更深。谢静然越发的不敢去看他的脸,只是勉强笑笑:”你是想叫我去和你一起踏青,所以才来找我的?“
他很诚实地点点头:”是啊,然然答应么?“
”你脑子没病吧?“
谢静然伸手往他的额头摸去,他见她的手伸去,慌忙红着脸躲开。
谢静然呼出口气:”拜托你好好用脑子想想好不好?这么大的雨我们怎么出去踏青啊,你想淋死吗?“
真是不知道他明明身为京城第一才子,脑筋怎么这么不灵光,只想着风花雪月,也不想想雨这么大怎么有风花雪月让他观赏。
风倒是不错,这么大,几乎要冻死人,可是这种天气出门,除非她有自虐倾向才会答应。
他听了谢静然这么说,眼神一亮:”然然,你答应了?“
看他这样一副像得到棒棒糖奖赏的小孩模样,谢静然还真不忍心伤害他,只好勉强压下心里的歉意,无奈地说:”那要看老天是什么意思咯,假如它想让我去,就停了这场雨,假如它不想让我去,就不要停,怎么样,你答应吗?“
他的脸上露出容易满足的笑容,点头:”只要是然然说的,我都答应!“
谢静然心里更加的不好受,虽然他的回答肉麻得让她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可是这也代表在他的心里,她的话,就几乎可以被他尊为圣旨,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违背任何一句她说的话。
而他的这片深情,她却注定是要辜负了。
但这时,却发生了一件让她郁闷无比的事情。
只听从门口传来两个高兴无比的声音:”太好了,小姐答应了!那小姐不可以反悔哦,奴婢一定会期待雨停的!“
谢静然无比郁闷地望着从门口跳进来的春兰和秋兰,额头尽是黑线地问她们:”你们一直在门外偷听?“
”小姐请明鉴,奴婢没有偷听啊!“她们两个以一副非常欠揍的无辜表情望着谢静然,嘴里还大叫冤枉,”奴婢们是站在门口正大光明的听,这不是偷听啊,南宫少爷是吧?“
她无语地盯着她们两个,她谢静然是什么人,竟然被她们两个耍,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可恨她们竟然还搬出南宫静泓出来当挡箭牌,究竟还把不把她放在眼里!
谢静然真的很想将她们收拾一下,让她们不要对她太过无视,也让她们自觉点,别把她这个小姐当空气。
就算以前的谢静然多不在乎她们的态度,可是对于她,她却是要立威的。假如不让她们两个人知道她这个小姐的厉害,那么以后她们还不是会骑到她的头上去?
所以这个整顿丫鬟风气的问题,还真的不能怠慢。
于是她眼珠一转,装作很随意地问道:”你们在这里多久了?“
”没多久没多久!“
春兰听见谢静然这样问,知道大事不好,赶紧察言观色地摇头。
”真的没多久?“
谢静然狐疑的问。春兰一向机灵,谁知道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春兰很诚实的点头:”真的没多久!“
”哦,那就好。“谢静然转头看秋兰,”那你们什么都没看到,是吧?“
春兰赶紧向秋兰递眼色,谢静然轻咳一声,说:”春兰你的眼睛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怎么老是眨个不停?要不要我替你去叫个医生来看看?“
”不,不用麻烦小姐了!“春兰赶紧回答,慌忙移开向秋兰暗传信号的视线。
谢静然心里暗笑,耍小手段她一向耍惯了,又有谁能比得过她?
谢静然去看秋兰:”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啊?是不是像春兰所说的那样,什么都没看到啊?“
秋兰的脸上掠过一片慌乱,期期艾艾地回答:”奴婢……奴婢什么也没看到……“
”真的么?“谢静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真的什么都没看到么?“
”奴婢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啊……“秋兰的声音中已经出现了哭腔,惟恐谢静然不相信她一般,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请小姐千万要相信奴婢!“
谢静然很满意地看着她,说:”你起来吧,希望以后别人问起的时候,你也能这样回答就好了。“
”是,奴婢遵命!“
秋兰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看我的眼神开始变了。
这就好了,虽然谢静然的确非要和南宫静泓在一起相处一段时间,但假如授人把柄就不好了。
因为她毕竟是皇后,所以这两个目击她和南宫静泓进行”亲密接触“的目击者,假如不封住她们的嘴,传到慕容玄焱的耳朵里,她可是没好下场的,于是她也只能这样做。
并且她们两个,不管如何,以后也不敢对她太过随便了。
谢静然见事情已经办妥,于是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看了一眼窗外的雨,挥挥手说:”那她们现在就在这里等雨停好了,不过看这个样子,貌似是不可能的事情呢。“
这时,南宫静泓走到了谢静然的身旁,低低地说:”然然不愿雨停么?“
”呃……“
谢静然回头看他,看到他脸上淡淡的忧伤,忽然不忍起来,赶紧大笑:”哪有哪有,我什么时候希望过,哈哈,不要歪想嘛!“
看大家纷纷嘴角抽搐的样子,谢静然就知道她铁定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可是也没办法啊,她又对南宫静泓没有一丝超过友情之外的感情,要她和他像情人之间交往一样的去外面游玩,她又怎么能做得出来?
再说她和他在一起,她就有一种利用他欺骗他的罪恶感涌起,所以她当然是期望离他越远越好了。
希望老天能够听到她的祈祷,让雨永远不要停,永远这样下下去。
起码那样,也能给她逃避他的行为一个合理的接口。
下吧下吧,最好下上几天几夜,然后发大水,让南宫静泓永远没有机会出去踏青。
呃,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太恶毒了一点?
所以,连老天都看不下去?
不然也不会见鬼似的,将本来这么大的雨突然之间就变得这么小,并且还有停止的趋势!
正当谢静然在心里把老天爷骂得个死去活来时,南宫静泓和旁边两个无间道都一脸欢欣地叫了起来:”哇,雨停了呢!“
谢静然也只好附和似的说:”是啊,雨停了。“
心里仍然不停地骂着老天,却又不敢表现出自己的失望,这种感觉真是好惨好惨。
并且南宫静泓还像凑热闹一般走到谢静然的面前,说:”然然,现在可以动身了么?“
谢静然不死心地看了几眼外面,只见一片风平浪静,安静得恍如幻觉。
知道自己垂死挣扎也是没用,于是只好点头,说:”好吧,我们出去!“
然后回头用足以杀死人的眼光看着身后两个无间道,斩钉截铁地说:”你们两个不准跟来知道么?否则以家法惩治!“
丢下这句恶狠狠的话之后,谢静然便和南宫静泓扬长而去。
刚走出大门,南宫静泓就微微一笑:”然然刚才好威风呢,一点都不像以前的样子。“
谢静然呵呵干笑了两声,不知道该怎么答南宫静泓的话,只好转移着话题:”南宫静泓,我们索性不要去郊外游玩了,我现在肚子饿了,我们索性去一家酒楼吃饭吧。“
”好啊,一切都听然然的。“
南宫静泓依然笑得温煦怡人,却是让谢静然的心里又是一苦。什么时候,他才能不要喜欢她?起码那样一来,她的心里,就不会因为欠着他的情,而这样充满苦涩与愧疚了。
总算到了京城最有名的酒楼”斜阳居“了。
谢静然是第一次来,对这里充满好奇,不由四处张望,想看看为什么这里能成为最有名的酒楼。
南宫静泓依然笑着望她,眼里尽是柔情一片。
”你知道揽秀轩吧?“
嗯?谁讲起揽秀轩来了?难道她的揽秀轩竟然有这么大的知名度了?
谢静然忙把耳朵伸长,听着他们的八卦。
”你知道那个嫣红吧?简直是太风骚了!爷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女人啊,真想抓来好好玩玩!“
那男人一脸邪笑,满脸都是对陆宁儿的猥琐之情。
”那女人可是个贱货!看那样子清高得很,看客人也要看才情,可是谁知道她究竟是什么货色?“
另外一个男人脸色猥琐中夹杂着不屑,对陆宁儿毫不忌惮地进行着人身攻击。
竟然这么说她朋友!就算陆宁儿确实做过背叛她的事情,但她好歹总是她的朋友,谢静然又怎么能容忍别人这样侮辱她?
转头看见南宫静泓的手也在握紧,忽然想起陆宁儿也是他的朋友,于是赶紧将他的一压,小声说道:”别激动,激动不是你风格!我脾气比你差多了都没有生气,你气什么?“
虽然两人都在大厅里坐着,但是那几个猥琐男却根本没有认出谢静然就是揽秀轩的老板,竟然一直当着她的面使劲践踏揽秀轩。
”哥们你说得不错!这女人就是表面清高,骨子里贱得要命!不过也想想嘛,在青楼里,有几个不贱的女人,是吧?“猥琐男一号接着说道。
猥琐男二号也不甘示弱:”那是!这女人还说什么不认钱就认才华!骗鬼呢?等哪一天,爷一定要大把银子砸过去,把她绑在床上尽情蹂躏,看看她在爷身下还能怎样清高!“
”砰……“谢静然实在忍不住了,索性一脚踹翻桌子,掐着腰,笑问:”谁说要折磨我们揽秀轩的姑娘啊?“
两人一看是谢静然,当即一惊!猥琐男一号随即恢复了最恶心的邪笑,站起身,向她踱过来,口含大粪的说:”我道是谁,原来是谢老板!不过谢老板怎么生气了,你们揽秀轩名字取得再好,不还是一个青楼吗,说说你们青楼里的姑娘,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别人她是不会管,但谁让你们说她朋友?
谢静然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猥琐男二号又走了上来,一脸的猥亵:”谢老板何必生气!看你长得也不错,不如来陪咱哥俩乐乐,开心开心多好啊!“
md,现在竟然连她都敢调戏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谢静然毫不犹豫,运足了十二分的劲,扬起腿向他脸上甩去。她的跆拳道虽然在慕容玄焱面前不堪一击,可在这两个猥琐男面前却是摧枯拉朽。不过一会,那两个猥琐男就被她无情打倒在地,痛呼不止。
”我告诉你,以后最好不要在背后说我们揽秀轩的坏话!我们揽秀轩是青楼,可是没有你们这些猥琐男,我们的青楼又怎么能开得下去!以后假如再让我遇到这种情况,我给你的教训,可就不止这么一点点了!“
”嘭……“说完这话,谢静然抬腿又是一脚!
那两个猥琐男也太逊了一点,被谢静然这样一踢,竟然从楼梯口滚了下去!
这时候,从门口冲进来一帮人,慌忙将猥琐男一扶起来,紧张问道:”少爷!你有没有什么事?“
猥琐男一冷笑指着谢静然,嚷道:”去把这个贱人给我灭了!“
眼看那么多人一起朝她奔来,谢静然眼中冷光一闪。她的武功就算再好,也敌不过这么多人啊,那现在要怎么办啊?
谁知道这时候,却有个冰冷的声音响起:”住手!“
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可是为什么语气却这般陌生?谢静然回过身去,却只见那个说话的人正是南宫静泓。
只是现在的他,却不是平时在她面前的他。
这时候的他,满身都是冰冷的气息。望着那些朝谢静然奔来的人,眼中冷光迸射,杀光四溢,就连谢静然看着,都是不由打了个寒颤。
南宫静泓的话,彻底让所有的人都停住了动作,呆呆站在原地,望着二人,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你们都下去吧,这次的事情,我就相当于没有发生过。“
南宫静泓对谢静然温柔地望了一眼,又转眼望向那两个猥琐男,眼里却尽是清冷一片。
果然人都是两面派,只是不知道南宫世家背后,又是怎么具有这么大威力的。
”是是是,小的告退……“
那两个猥琐男看到南宫静泓的神情,顿时被吓得就跟孙子一样,又被谢静然大脚,大巴掌的伺候了一顿,屁滚尿流地带着人走了。
见他们走远,谢静然才松了口气,转头对南宫静泓笑道:”南宫静泓,没想到你刚才会这么威风!“
”然然,你不喜欢刚才我那个样子吗?“
南宫静泓也低头看谢静然,眼里有着微微的担忧在闪耀。
谢静然赶紧摇头:”没有啊,只是感觉你刚才的模样真的好陌生,与你平时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假如不是我知道你在我的身边好好地站着,我肯定会以为你是另外一个人假扮的呢。“
这倒是她的真实想法,毕竟他这么大的转变,她一时真的很难适应。
他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些许,喃喃的说:”既然然然不喜欢,那我就做平时的自己好了。“
见他又这么说,谢静然赶紧转移着话题:”对了,刚才那两个人,怎么这么怕你啊?“
南宫静泓笑了笑,说:”因为我的官比他们要大啊。“
”你的官比他们大?“谢静然疑惑地望着他,”南宫静泓,你什么时候当官了,你不是南宫世家的继承人吗?“
南宫静泓笑笑:”然然怎么都忘记了,我是去年的新科状元,现在可是京城都府尹啊!“
”啊?“
谢静然不由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京城都府尹可是个大官,这次发告示来找她的,就是京城都府尹盖的章。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就跟个文人没什么区别的南宫静泓,竟然是个这么大的官,真是人不可貌相。
可是……
谢静然不由失笑:”真奇怪,慕容玄焱不是有出告示让你找我吗,怎么你现在不去报告他啊?“
”然然。“
听了谢静然这句话,南宫静泓的脸色忽然变得无比的认真。在其中,还似乎包含着些许的无奈和伤感。
谢静然顿时愣住,怔怔地看着他突然变化的脸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却只听他轻微地叹了口气,一把将她拥进他的怀里,声音中尽是不舍:”然然,我又怎么会将你让给别人……“
被他这样抱着,聆听着他稍显迷乱的心跳声,谢静然只感到心里一片惘然。
她慌忙伸手将他一推,南宫静泓被谢静然推开,静静看着她,满眼俱是深深地痛楚。
谢静然忽然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是喃喃地说:”我们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
”然然……“
南宫静泓讷讷着,眼里更是流转着亘古不变的忧伤,让谢静然看得心里一痛。
她忽然想起,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他继续辗转在这一份毫无希望与前途的感情上面,让他这样一直痛苦下去,还不如她现在对他绝情,让他断绝掉这一份无谓的付出,也好胜过以后的痛苦万分。
可是,他的九龙玉佩,她该怎么办……
无意识地,谢静然说出一句话来:”在你的身上,是不是有块九龙玉佩?“
刚说完这句话,谢静然就慌忙反应了过来。天啊,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她这样直白地就把这句话说出来,他不会怀疑她接近他的目的才怪呢。
谢静然慌忙抬起头来看他,可是却只看到他的眼里有着淡淡的疑惑,微皱着眉说道:”然然以前不也是见过九龙玉佩的么?“
”是么,我忘记了……“
差点就露出马脚来了,谢静然慌忙掩饰:”毕竟是以前看过的了,现在我早不记得长什么样子了。“
”哦……“
南宫静泓的眼再次陷入黯淡之中,唇边有着一抹自嘲般的笑意:”原来你真的全部忘记了……也是,毕竟在那时,你就本没有接受它的意愿……“
他的这番自言自语弄得谢静然心里疑惑万分,却是不敢再说什么,生怕多说多错。但这时,却只听他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然然,你现在……真的还想看到九龙玉佩么?“
”那是当然!“
他不提这件事那是最好,并且还提出要让她看九龙玉佩,谢静然当然是要答应了。本来她就对那块九龙玉佩有着非凡的好奇心,蓝眼宫主要她想方设法得到这块玉佩,可她连它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现在有让她开眼的机会了,她又怎能错过?
听见谢静然的回答,南宫静泓好像分外高兴,对她笑了笑,说:”既然然然想看的话,那我明天就带给然然看。“
”明天?“谢静然皱了皱眉,”难道那块九龙玉佩没有在你的身上么?“
南宫静泓笑了笑,说:”九龙玉佩是我们南宫世家的至宝,我平日当然要好好地保存着。并且就算我是南宫世家未来的家主,我也是不能随便动它的。“
”哦。“谢静然表示很理解地点了点头,却是不知这个九龙玉佩既然这么重要,为什么他还要拿给她看,难道不怕带出来的时候,会被别人抢走么?
并且,他为什么会在听见她说想看到玉佩的时候,高兴成这个样子?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那就索性不要想了。
谢静然摇了摇头,对南宫静泓说道:”好了,东西已经吃完了,我们走吧。“
”好的。“
南宫静泓点点头,便和谢静然一道向楼下走去。看着街上琳琅满目的商品,谢静然却没有了一点逛街的心情。心里一边想着明天要看到九龙玉佩,心情激动得要命;可是却又一边在想着要欺骗利用南宫静泓,心情又沉重了下去。
就这样在无比矛盾的心情的纠缠下,南宫静泓在耳边说了些什么谢静然也不知道。就一直盲目地和他向前走着,忽然只听见一阵喧哗的声音传来,然后南宫静泓在她肩上轻轻一拍,说:”然然,揽秀轩到了。“
谢静然一惊,赶紧抬眼一看,却只见揽秀轩就在她面前。她不由诧异道:”我们怎么到这里来了,不是要直接回去吗?“
听见谢静然这么说,南宫静泓不由微微一笑:”然然方才不是答应了,与我一道来揽秀轩么?“
”我答应了么?“
谢静然一阵惘然,忽然想起刚才她走神的时候,南宫静泓确实在她的耳边说了什么的样子,于是也赶紧装作刚刚反应过来的样子,叫道:”是呀是呀,我记起来了,都怪我这破记性!走,我们进去看看吧,已经离开一天了,也不知道我的揽秀轩变成了什么样子!“
”好。“
南宫静泓也不废话,就和谢静然一起向里面走去。那些姑娘们看到她来,都朝她行了个礼,便去忙她们的事情去了。
刚一进去,就只看到墨落正在里面整理账簿,看到她进去,他的双眼一亮,然后赶紧迎了上来,笑道:”谢姑娘,你来了?“
”是啊。“
谢静然点了点头,和他说了一些揽秀轩里面的生意情况,便又想起一件事情来,赶紧问道:”对了,宁儿回来了吗?“
听见谢静然这个问题,墨落的神色划过一道怅然,摇了摇头,说:”还没有,估计陆小姐对谢姑娘还有些成见没有消除。“
”我知道。“听见他这么说,谢静然的心情也低落下去,”要是她原谅了我,她就不会去告诉我爹,说我在揽秀轩了。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恨我,竟然会因为上官铭语这样对我。“
”其实也并不完全是因为他……“墨落喃喃地说了这句话,又欲语还休。
”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的?“
谢静然赶紧问道,看墨落的神情,绝对还有什么事情瞒着她,而这件事情,又是使得陆宁儿与她的友情彻底决裂的原因。
”呃……“
墨落踌躇着,望了望她身旁的南宫静泓,却没有将那件事情说出来。知道他是在顾忌南宫静泓,谢静然也不由朝南宫静泓望了一眼。
看到谢静然的眼神,南宫静泓的神色一黯,却是微微一笑,说:”然然,我先和墨落老板聊聊,我去揽秀轩别的地方看看。“
”好。“
谢静然点了点头,他自己开口对她说这话最好,也免得她亲口说伤了和气。不过看他的表情,也许她这样做,也是伤了他的心,毕竟自古以来情人之间都不应该如此避忌,而她对他,明显就没有这种信任。
唉,谁知道她是真的不喜欢他呢?
见南宫静泓走远了,墨落这才说道:”其实那时陆小姐走后,我就去找了她,向她说明了你的苦衷。她当时很是动容,也决定要回来跟你和好,可是……“
说到这里,他又停了一下,谢静然听得心被吊得老高,见他这样吞吞吐吐,慌忙叫道:”可是什么,你快点说啊!“
他叹了口气,说:”可是她去后花园找你的时候,却是黑着脸出来的。当时春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问她有没有见到你,但她那时却是冷冷地说你的事情从此与她无关,她也不想再见你。春兰心里知道事情不妙,就慌忙来找我,而我听到她的话,就知道大事不好,后来去你房里一看,果然发现你不见了。“
谢静然心里却是疑惑一片:”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她明明没有来找我啊!“
”这就奇怪了。“墨落的眉微微皱了皱,”她没有见你,你也没有看见她,难道……“
他的眼忽然直了,直直地望着谢静然,说:”谢姑娘,那日你在后花园里,究竟干了些什么?“
”那天在后花园里,我干了些什么……“
被他这么一问,谢静然也陷入了沉思之中,想了好一会儿,才忽然像恍然大悟一般想起一件事来。
”对了,那个时侯,我和小七一起在后花园里!难道……“
谢静然的眼也直了,难道,那个时侯她和小七嬉戏的情景,都被陆宁儿看到了?天知道那时只是她在追打着小七,可是在别人眼里,却像极了打情骂俏,莫非陆宁儿就因为这副情景而产生了误会?
这时墨落也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我还说她怎么会一句话不说就走,并且脸色还黑成这样……“
谢静然不由苦笑,看现在的情形,陆宁儿铁定是以为她和小七之间有着什么,从而令她”背叛“了南宫静泓,所以难怪她这么恨她。
可是这种事情最难解释了,她该怎么样,才能消除陆宁儿的这种误会呢?
墨落仿佛看穿了谢静然心里所想,叹了口气,说:”现在唯一能让你和陆小姐和好的办法,就是将小七送走。“
”将小七送走?“谢静然皱了皱眉,”可是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我把他送走,他又能去哪里呢?“
墨落仍然叹气:”所以这件事情,就是很难解决了。“
谢静然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很久没看见小七了,他究竟到哪里去了?“
”哦,他这些天都住在揽秀轩里,我怕他出去惹什么麻烦,就一直不肯他到前堂来,所以你这次来,就没看见他了。“
”原来如此。“
谢静然点了点头,小七这样绝世的姿容,如果一直这样住在揽秀轩中,没准就会惹起什么风波来。于是我想了想,对墨落说:”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你今天就叫人将小七送到相国府来吧。我相信他住在相国府里,应该不会遇到什么麻烦的。“
”好。“墨落点了点头,又问道,”可是,相国大人那里……“
”他那里你不用担心,你尽管将人送来就是了。“
谢麟早就和她有了协议,她的事情估计他也不会来管,所以她要墨落带个人进来,应该也不是件难事。
将小七的事情处理好之后,谢静然忽然想起来,小七毕竟上次在她伤心地时候给了她安慰,虽然他仍然是个损人不已的毒舌王,可是这毕竟是他的本性,也并不是有意针对她,于是便想买件什么礼物给他,以表示她这个主人的宽宏大量。
但对他又不是太了解,于是便向墨落问道:”对了,你知不知道小七最缺什么?“
”小七?“墨落皱了皱眉,想了想才说,”我看他每天穿的衣服都是那么几件,又不想让我们给他破费,所以我想,他应该最缺衣服了吧?“
”哦,我知道了。“
那就去买件给衣服他好了。
可是墨落的神色却变得有些奇怪:”谢姑娘,你是想给小七送件衣服么?“
谢静然点了点头:”是啊。上次他帮了我一个忙,我还没有谢他呢,所以这次想买件礼物送给他。“
”可是……“墨落的神色有些奇怪,踌躇了半天,却是没有将下半句话说出来,只是叹了口气,说:”谢姑娘这般做,确实也是应该的。“
看到他这么吞吞吐吐的样子,谢静然也知道了他在担心什么,于是在他肩上拍拍:”你放心好了,我这样做只是为了表示对他的感谢,并不是喜欢他才这样做的,并且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有喜欢他的那天的!我对他,充其量只不过是对一个喜欢的弟弟而已!“
”那就好了。“
听谢静然这么说,墨落也舒了口气,但神色间却仍然有些轻愁,微微叹了口气,说:”谢姑娘,还请你千万不要辜负了南宫公子行么?他对你,可是真的一往情深的。“
谢静然一怔,旋即又在他的肩上拍拍:”行啦,你怎么也来当说客了?“
墨落笑了笑,谢静然也笑了起来,可是心里,却是渐渐沉重起来。也许,对于南宫静泓,她真的是要辜负他的一片深情了,可是却又那么无奈……
一会之后,南宫静泓也走了过来,两人向墨落告辞之后,就向揽秀轩外面走去。在街上走着,想起要为小七买衣服的事情,谢静然转头对南宫静泓问道:”对了南宫静泓,你知不知道这个京城里面,那个店铺的衣服最好啊?“
”然然,你还是叫我静泓吧,以往你都是那般叫我的,现在叫我的全名,真的好不习惯。“
”呃……“谢静然没想到南宫静泓居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可是抬头看到他充满期待的双眼,拒绝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口。算了,反正现在的他,也算跟她是朋友,这样叫朋友,也不算怎么出格。于是点了点头,说:”好吧,静泓,现在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听到她改口,南宫静泓的眼中闪过一抹璀璨的光芒,差点将谢静然的眼都闪瞎了。
”然然要买衣服么?“南宫静泓笑了笑,”那我们就去宁儿的店里看看吧。“
”还是不要去她那里了吧,我们到别的地方去看看!“
不知道怎么的,想起陆宁儿也许会对她冷眼相待,谢静然心里就很不好受,于是便赶紧拒绝了南宫静泓的提议。
听谢静然这么说,南宫静泓也不再坚持,而是说道:”在京城里,还有另外一家店铺也不错,然然便和我一起来吧。“
”好。“
谢静然点点头,便和南宫静泓一起走进了一家成衣店。刚进去,老板就一脸殷勤地迎了上来,笑着问道:”不知这位公子和这位姑娘要买些什么衣服?“
谢静然赶紧说道:”你这里有没有男孩子穿的衣服?要白色的,袖子要很宽,还要有摆,穿起来要很气派的那种!“
那老板赶紧点头:”当然有,姑娘请自己找就是了!“
”好。“
谢静然点头,朝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里果然摆着好几种式样的白色衣裳。
她朝那边走去,耳边传来南宫静泓的声音:”然然要给谁买衣服啊?“
谢静然一边看着那些衣服一边答着:”要给小七买啊!他帮了我一个忙,我都没有好好谢他,所以就打算今天买件衣服给他当谢礼了。“
”小七?“南宫静泓沉吟了一会,问道,”莫非他就是那个乞丐?“
”乞丐?“谢静然稍微愣了一下,旋即又反应过来,”是啊,他的名字就是叫小七!我对买男孩子穿的衣服不是很在行,依然你来帮我看看吧,究竟我要买哪几件比较好啊?咦,依然,你怎么了?“
谢静然转头看去,只见南宫静泓正看着她,眼里闪过如潮水一样的哀伤,让她看得不由怔住。
难道,她说她要为小七买衣服的事情,又给了他什么打击?
而这时,听见谢静然的话,南宫静泓才反应过来,喃喃地说了句:”原来他是叫小七……然然,他……他是个小孩么?“
听到他说起小七,谢静然不由想起他以前和我相处时的情形,唇边不由自主拂起一抹笑容:”也可以这么说吧!其实他比我大了一岁,可是虽然比我大,却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经常和我吵架。不过总的来说,他还是蛮可爱的,不然我也不会收留他了!好了,依然你不要再问什么问题了,快来帮我选衣服吧!“
”好。“南宫静泓点了点头,便帮谢静然选了几件很适合小七的衣服。可是不知道怎么,他的神情之中,依然是有着那种挥之不去的隐隐的哀伤,让谢静然看得心里有些痛,却又无可奈何。
将衣服包好之后,谢静然和南宫静泓就离开了这个成衣店。可奇怪的是,南宫静泓自从和她走出那个成衣店,就变得很奇怪。
他和她讲话超不过三句,就有意无意地提起小七的情况,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关心小七了,谢静然想不出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必要,就将小七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对他讲了。
可是南宫静泓听了谢静然讲的话,神情更加古怪,谢静然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去问。也许他这样做,只是为了要对自己的”情敌“有着更多的了解吧。
就这样在外面逛了好一会,一直到天色已经很晚,南宫静泓才意犹未尽和谢静然道别,而她也往家的方向走去。
本来南宫静泓要送她,可是谢静然突然想一个人走走散散心,再加上也不想和他有过多接触的时候,所以就拒绝了。
她一路走着,知道古代民风淳朴,所以也不用担心在路上会遇到什么杀人越货的变故。
就这样向前走着,眼看相国府已经快到了,谢静然也放下心来,赶快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可是她还没有走上几步,就只感觉身后忽的袭来一阵奇怪的阴风。
谢静然赶紧朝后面望去,却什么东西也没看到,那么那股阴风又是什么?难道是鬼吗?
谢静然只感到冷汗迅速爬上她的脊梁,鸡皮疙瘩也在这时掉了一地。就差没抖了起来。她朝天一声大吼:”鬼啊!“就赶快撒开脚丫朝家跑去。
但她还没有跑上几步,就又感到那阵阴风继续跟在她身后。可是她转过身去看时,却依然什么也没有。
这时谢静然已经连跑也没力气了,只有回过头去对着身后哭丧着脸说:”拜托你不要再跟着我好不好?我全身没几两肉,不好吃的,你去吃别人吧!再说我胆子小也不经吓的,要是把我也吓死了变成鬼,那我就是你的同类了,对于你将来的同类,你就手下留情好吗鬼大爷!“
一边说着,谢静然一边往后退着,希望能够暂时麻痹这个神出鬼没的鬼,从而让她顺利回到家。可这时却有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响了起来:”哼,我可不是鬼,我是来向你索命的阎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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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小七的来历
“哇,鬼说话了,救命啊!”
谢静然一声大吼,慌忙使出全身力气向相国府的方向跑去。但她还没有顺利脱逃,就只感觉到自己的衣领被一只爪子抓住,不会吧,该不是碰上鬼打墙了吧?
谢静然战战兢兢地转过头去,正好看到一个黑黑的人影,以及一双冷冰冰像刀子的眼睛,又是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叫声从她口中喊出。
“你这个鬼,放手啊,我对鬼真的一点也不感冒,你不要缠着我好不好!”
谢静然见吼声无效,就开始采取柔情攻势,用眼泪加企求希望能够感化他:“鬼大叔,你饶过我吧,我发誓以后我再也不走夜路了!你现在到凡间来是不是因为没人给你烧纸钱啊,你放心,以后我一定每天都烧纸钱给你,我一定会对你很好的,只好你放过我好不好!”
谢静然都说得这样声泪俱下了,那该死的黑衣人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对,那个黑衣人似乎有了一点反应,可是那反应怎么看起来这么恐怖?
只见他的眉毛已经深深地凝在了一起,眼睛更是冷得像冻结千年的冰川。
谢静然当然知道自己碰到暗杀的人了,可是到底是谁这么狠心?她脑中思绪斗转,现在能做的,只有拖延时间了,希望有人看到她这么久没回去而出来找她吧。
谢静然一副傻兮兮的样子,伸出手去摸黑衣人脸上的黑布:“咦,你这造型好帅啊,是不是每个鬼都是你这种造型啊?”
“我都说了我不是鬼了!”那个黑衣人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谢静然,你如果再唧唧歪歪,老子马上就杀了你!”
“哇,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真是太神通广大了!”谢静然惊叹着说,依然一副傻兮兮的模样。
“谢静然,别装蒜了!以为你这样装傻,老子就不知道你在拖延时间?今天老子就告诉你,老子今天来,就是要将你这个小贱人给杀了!”
谢静然心里不停地惨叫,继续她刚才无辜可怜的形象,紧紧拉着他的衣服,可怜巴巴地恳求:“大侠,你放过我吧,我不过是个可怜的女孩子罢了,你干吗要杀我呢?你是帅哥你是美男,你走在路上都有人送花有人求爱,你魅力无穷英俊潇洒,但我就什么都没有啊!你看看我,长得又不漂亮,好不容易嫁了个人又被赶回娘家,现在连真爱都没尝过,我多可怜啊,难道你就真的忍心杀我吗?帅哥,你就放过我好不好,以后要我做牛做马都行啊!帅哥~”
为了配合她的演戏,谢静然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一直拉着他的袖子叫帅哥,就不信他不会心软。
可是貌似天下所有的黑衣人都是一个德性,无论怎么求情都是没用。
但是,貌似天下所有的主角在临死之前都会有个英雄来救美,那么她这个主角是不会例外呢,还是会衰到连只蟑螂也不会来理她?
果然那个黑衣人不为所动,只是嫌恶地将她的手拉开,声音依然冷得像一块冰块:“你说什么都是没用,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听从我家主子的命令将你杀了!”
谢静然不由惨叫,老天真是把她命运设定得够衰的,这样不明不白就死去,好象还真是她一贯的风格。
可是这次她可不想再死得不明不白,并且,像所有的电视里演的那样,主角拖延着时间,往往都会拖来一个帅哥级英雄来救自己。
所以她将这种风格贯彻到底,又不死心地拉着他的袖子问着:“那你能不能在临死之前,让我也做个明白鬼,告诉我,你家主子是谁?当然帅哥你可以选择不回答,但是你总得也偶尔发发善心,让我在临死之前,也该知道杀死我的人是谁吧?不然我可真是死不瞑目啊!”
谢静然的话说得这么多,时间也拖得够久的了,可是那个预想中的帅哥英雄,连个鬼影也看不到。
那黑衣人不耐烦地一扬眉:“你还真是够罗嗦的!好,那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不过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我告诉你,我家主子可是你的天字第一号大仇人,你抢走了她的所有东西,她不杀你才怪!”
“我抢走了她的所有东西?”谢静然惊讶地望着他,继续进行她的拖延时间大业,“你没搞错吧,我可是一个最大方的人,我怎么可能会去抢别人的东西?并且我人缘也这么好,怎么可能会有人想杀我?我看是你自己想杀我,所以才搬出这样的借口吧?帅哥你要知道哦,虽然你是帅哥,可是撒谎也不是什么美德,就算是帅哥也不能撒谎啊,你要知道,做人要讲诚信滴,否则——”
“够了!”谢静然正要对这黑衣人进行一番详尽的思想教育时,却被他突如其来的一阵大喊,将所有的话语都吓得吞回了肚子里。
谢静然委屈的望着他,揉揉自己的耳朵:“你干什么嘛,为什么要这样大叫,会让我的耳朵提前衰老的知不知道?就算不会让我的耳朵提前衰老,对帅哥你的听力也会有影响的嘛!你是一个帅哥,要是耳朵不灵光的话,可是要大大打折扣的,这样怎么行呢,所以帅哥你讲话,还是要温柔的点好,免得破坏你身为帅哥的形象啊!”
谢静然从一开始时的楚楚可怜,变成了现在的语重心长,那黑衣人出人意料地没有打断她,而是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谢静然在他肩上拍拍,赞赏地说:“嗯,不错,虚心接受别人的意见,这样的帅哥真的好有魅力,一定会迷到万千少女的,帅哥我等着看你拥美万千的景象哦!”
他的肩膀硬邦邦的,拍上去疼的倒是她的手。
谢静然正在揉着自己的手时,忽然听到这个黑衣人的声音传来:“你的戏演完了没有?”
黑衣人冷笑一声:“你还装什么?你不就是想说些废话拖延时间么,可惜你再怎么拖延也是没用,这里人迹稀少,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是没有一个人会来救你,所以你就乖乖地等死算了!”
谢静然心里暗暗叫苦,知道我这次真的在劫难逃,于是抓住最后一丝机会插科打诨:“哇帅哥!你说的话好经典啊,你知不知道,在一千多年后,电视里面的反派也是这样演的呢!不过他们不是这样说的,他们说的是‘你叫吧,你尽管叫吧,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和你说的真的有点不同呢!”
“哈哈哈,你说得没错!你叫吧,你尽管叫吧,就算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黑衣人狂笑两声,“哇哈哈哈,谢静然,你就不要再枉费经历拖延时间了,再拖延下去,只会让你死得更痛苦罢了!你拿命来吧!”
“哇,你怎么知道我在拖延时间?你怎么样让我死得更加痛苦?”谢静然继续拖延下去,可是这个黑衣人却没有一开始那种闲情逸致听她废话,他二话不说,就从腰间将自己的剑抽了出来,一把向她挥来。
谢静然虽然武功不如这个黑衣人,可是求生的本能还是有着的,于是她慌忙向后退了一步,堪堪避过他的这一剑。
好险!谢静然擦擦冷汗,看着黑衣人继续向她挥来的剑,想逃,可是两只脚偏偏却好象被钉在了地上,根本连挪动半分也不可能。
谢静然不由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老天对她还真是残忍,把她丢到这里当个不受宠的淫娃皇后,并且还让她三番五次暗算,不是毒打就是暗杀,简直比最虐的虐文还要虐嘛!
并且自古以来的主角定律,在现在这个关键时刻都跑到哪里去了?
不是每篇小说里都有说吗,一般主角尤其是女主角遇到危险时,都会有一个帅哥来救她,从此两人火花迸出,再然后……
咦,她的脚怎么忽然离开地面了,不会是她被那一剑劈得升天了吧?
那也好,让她看看天堂是啥模样,顺带看看那些光屁股有两只翅膀的天使,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那样可爱。
可是她睁开眼睛,却发现以前别说天使了,就连光明都看不见一点。
而她也在这时,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正贴在一个温热的怀抱之中,仰上头,正看见一个和那黑衣人同样装束的男子。
可是从他的身上,她却不能感受到一点点的危机感,相反,还充满着无尽的安全感。
老天,可千万别告诉她,现在眼前出现的情景,真的是滥俗的小说里写的啊!难道她真的是像所有小说里的女主角那样幸运,在这生死关头,真的有个帅哥来救她了么?
但是为什么这个帅哥,也要学人家反派,动不动就蒙着个面巾?究竟是不是他长得太帅,所以就只好蒙着块布,免得在路上被人家看到,引起大家狂流鼻血,造成营养缺失?
从危险中逃脱出来,谢静然倒真有闲情逸致研究这种事情。
可惜有人就没心情了,只见刚才还神气十足的黑衣人怒气冲冲地望着抱着谢静然的这个帅哥黑衣人,气急败坏地叫着:“你是什么人?竟敢破坏老子的好事,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帅哥黑衣人还没有表态,谢静然就自发当起了他的发言人:“哈,你还真是跟电视里那些大反派说的话一模一样呢!大哥,看来假如你有幸回到二十一世纪,我一定推荐你去演戏,记得你一定要演大反派哦!假如你演他们的话,我敢打包票你一定会得金马影帝,哦不对,应该说是奥斯卡影帝才对!所以大哥你不要迟疑了,快点到二十一世纪去发展吧,留在这里当杀手没什么前途的!”
那黑衣人被谢静然这话说得更加怒气冲天,朝她怒吼:“你这个贱人,给我闭嘴!”
谢静然一副无限委屈的样子:“你怎么能这样子称呼我呢?你难道不知道做人要懂礼貌吗,就算你将来有成为影帝的可能,可是在你没出名的时候,就算出现一丁点的差错,将来也会成为你星途上的一块硬伤的!所以你一定要在出名之前对别人和和气气的哦,这样对你将来的发展也有好处嘛!”
那黑衣人气得发飙:“你给老子闭嘴!你别以为有人给你撑腰你就得意成这个样子!看老子今天不把你们这对狗男女收拾了,再把你的嘴给缝起来,看你还怎么废话!”
说完,就立马挥着手中的剑向两人砍来,谢静然装出一副无比害怕的样子:“哇,我好怕怕哦,我真的好怕你会杀了我们哦,帅哥,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谢静然回过头去看身后冷静的一塌糊涂的帅哥黑衣人,忽然感到他竟然有一点熟悉。他见谢静然望着他,眼里仿佛闪起了一抹笑意,点点头,说:“我当然会帮你!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一点点伤害的!”
话音刚落,这两个同样装束的黑衣人已经开打了。
一时间天地失色日月无光,只能听见飞砂走石刀剑相撞的声音,谢静然刚抬头看了一眼他们的打斗,就被他们凌厉的剑气刺得眼都睁不开了,只好将头埋在帅哥黑衣人的怀里。
好在他怀里的味道也真的很好闻,仿佛淡淡的木兰花香,在他的怀里萦绕着。
闻着这样的香味,谢静然顿时有点目眩神迷,几乎想永远这样在他的怀里依偎下去。
晕,她怎么会为这个不知道是谁的人有这种感觉?她什么时候花心到了这种地步?
谢静然在自己的腿上重重捏了一下,才终于恢复了一点冷静,不要让自己继续这样发花痴下去。
这时,只听见那黑衣人不可置信的声音传来:“你竟然是大内高手!你所有的武功招式,都是大内的功夫?”
帅哥黑衣人不置可否地轻笑一声,可是谢静然怎么感觉,他那声音像是经过加工才发出来的:“不管我使的是那里的功夫,我都能将你击败!怎么?不相信?那你就尽管来试试吧!”
好帅的话啊!谢静然忍受着刺眼的光芒抬起头来,只见帅哥黑衣人将手中的长剑一挥,不知道使出一个什么招式,就只听见黑衣人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自己的手臂,说出一个她没有听过的名词:“天阕剑法!你竟然会天阕剑法!”
帅哥黑衣人冷冷地望着他,说:“那么,你还愿不愿意相信,我有杀死你的能力呢?既然这样的话,那你还不快走,趁我在还不想杀死你的时候快走!”
这话更加的帅!
谢静然现在是感激加崇拜望着帅哥黑衣人了,可惜人家与她太没默契,只是目光炯炯地盯着那黑衣人,让她几乎郁闷他们两个是不是gay。
那黑衣人恨恨地望着帅哥黑衣人一眼,不甘心地说:“哼,今天算你走运,不过你可别得意,以后她还有的是机会杀你!”
说完这句话,他就施展轻功遁掉了。
看着他走远,帅哥黑衣人仿佛松了口气一般,将谢静然放开。谢静然忽然感觉到手上好象滴下了什么温热的液体,低头一看,只见在她的手上,正蜿蜒着一条血迹。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她受伤了?可是她的全身上下,都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啊!
那么,就是帅哥黑衣人受伤了?谢静然朝他看去,果然看见他正捂着手臂,一副痛苦的样子。
谢静然赶紧抓住他的手,急急地说:“喂,你受伤了,不要紧吧?有没有药啊,我来帮你擦一下!”
“没事!”他望了谢静然一眼,那眼神依然叫她熟悉,她真的很想扒下他的面巾看看他是谁,可是人家受伤了,她也不好趁虚而入啊,所以只好一直忍着。
“你的血流得这么厉害,怎么能说没事呢,还是让我来给你包扎一下吧!”
让自己的救命恩人受苦可不是她谢静然一贯的处事风格,于是谢静然撸起袖子,正要帮他看伤口时,他却一把将她推开,艰难地说:“我真的没事,你快点回去吧,要不你家人会担心的!”
说完,他就施展轻功要走,谢静然赶紧拉住他:“你不许走!你救了我,还为了我受伤,我怎么能不问你的名字就让你走!就算你真的要走的话,起码也要先把名字告诉我啊,也好让我以后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他回头看谢静然,神情中有些许的无奈:“姑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人之常情,所以我救你也并没有期盼得到报答,所以我的名字,当然也没有告知姑娘的必要!假如姑娘再无他事,我就告辞了!”
话音刚落,他就把谢静然的手拿开,然后想要施展轻功要走。可是谢静然的好奇心可是超强的,又怎么可能在没见到她的救命恩人的真实面目之前,让他就此走掉呢?
于是这时,她就做了一件无比卑鄙的事情——
谢静然伸出手去,将他伤了的那个手臂紧紧一掐,他顿时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原本要施展轻功的脚步也停了下来,回过头来看她,双眉微皱:“你干什么?”
呵呵,她要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么?
并且,你为什么要在这么激动地情况下,竟然忘记了掩饰自己的声音,竟然用自己本来的声音说出这句话来?
他看见谢静然的神情,神色一变:“你……你知道我是谁了?”
“我当然知道了。”谢静然朝他一扬眉,可是神色却有些异样,“你为什么要来救我?你明明不是很讨厌我的吗,为什么又会来救我呢?”
他的眼一黯:“你是不是一直认定,不管如何,我都是那个永远不可能帮助你的人?”
“虽然我的确是这样认为的,可是……”
可是,为什么这么多次来帮她的都是他?
谢静然压下心中突然涌起的黯然,却只看见他的眼更加的黯淡:“我知道了,其实你一直,都是在等待着另外一个人的相救,是么?在你的心里,只有他才是最重,其他的人,无论对你多好或多坏,你也是不会放在心上的,是么?”
看见他这样黯淡的表情,谢静然心里不由有些疑惑。他明明不是最讨厌她的吗,怎么会对她露出这样的眼神,并且,还做出这样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举措?
他见她不说话,眼里掠过一抹淡淡的似乎是自嘲一般的神情,又将面巾拿下,露出她熟悉的面容。
他淡淡地笑了笑,说:“其实,在你的心里,还是不希望救你的人,就是我吧?”
谢静然怔怔望着他,他如同琥珀一般晶莹的眼,如同以前她无数次遇见他时候一般,掠过淡淡的哀伤和愁郁,蜿蜒在他的眼中,就像划破夜空的流星一般,让她看得几乎愣住。
而她却只是讷讷着,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才能让他将这种莫名的惆怅拂去。
他的唇边又是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你是否,仍是在因我那时对你的不恭,而一直对我有着很深的成见?”
听他又旧话重提,谢静然点了点头:“你知道就好。”
“果然如此,呵呵……”他苦涩地笑笑,又接着说,“果然,因为那时的事情,无论我事后再做什么,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只是,既然那时的事情,真的对你有那么大的伤害,那么,就让所有的怨念和责难,都由我来背负吧……”
他的话,让谢静然心里的疑惑越发的深,似乎在他的话之后,有着一个她不能触及的秘密。可是她还没有问,就见他的眼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他静静的望着她,淡淡地说:“其实,你心里都猜测得不错,这次她来救你,并不是什么出自她心中的本意。”
谢静然被他突然变淡的语调弄得又是一愣,不由讷讷问道:“你这样说,又是什么意思?”
“其实很简单,为何皇后娘娘却猜不出来?”他的唇边出现一抹微嘲的笑意,“其实,每次在皇后娘娘遇到危险地时候,我都能特别凑巧地出来,为皇后娘娘解决这些麻烦。这样的巧合,难道皇后娘娘从来没有一刻,感到太过稀奇了一点么?”
听到他的话,谢静然心里忽然涌起一阵寒气,就连说的话,也是结结巴巴:“你……你是说……”
他唇边微嘲的笑意越发的深:“不错,我之所以能够这么凑巧地出现在皇后娘娘遇到麻烦的地方,正是因为我是故意为之。”
“那……究竟是谁要你这么做的?”
谢静然的声音仍是有着些微的颤抖,心里有着一些猜测,却又不敢相信那些猜测是真的。
“其实皇后娘娘应该很见到就猜到的,不是么?”上官铭语微嘲地笑笑,“毕竟在这个世上,能够命令我做什么事情,并且还能够让我心甘情愿去执行的,也只有那么一个人而已。”
这下,谢静然的心里忽然猛的颤抖了起来,便连声音,也是被这种颤抖所蔓延。她呆呆地望着上官铭语,似乎毫无意识一般的喃喃说道:“你是说……那个人,是慕容玄焱?”
他的眼中划过一抹奇异的光芒,微微点了点头:“不错,因为皇上一直担心你的安危,所以就一直要我在暗中保护你。便如这次,若不是因为皇上的命令,我也不会出来救你。”
原来是这样。
听着他的话,谢静然心里也放松下来。假如救她真的是他的真心想法,那她倒是要欠他一个人情了。并且他之前一直这样讨厌她,现在又来救她,她不怀疑他有别的原因才是不正常的。
假如一切都是慕容玄焱安排的,那么对于他帮她的事情,倒是可以理解了。
但是,这件事情能够得以理解,另外一件事情,却是更加让她费解了。
他说派他来的是慕容玄焱!
这又怎么可能!就算说派他出来保护她的是谢麟她都会相信,可是慕容玄焱……
他不是和上官铭语一样,都对她讨厌得一塌糊涂吗,怎么又会派人来保护她?这种解释,是不是太牵强了一点?
所以谢静然望着上官铭语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怀疑。
看到她这样的眼神,上官铭语仿佛也猜到了什么一般,微微笑了笑,说:“我知道你不相信,可是皇上究竟对你怎样,你也应该知道的吧?”
听他一提起慕容玄焱,谢静然的心里就不由冒起一阵火气:“他对我怎样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知道,他最讨厌我了,他本来立我为皇后的时候就心不甘情不愿,而现在我又经常惹他,所以他更是恨不得快点将我废掉,好立他的赵贵妃为皇后!所以你说你是他派来保护我的,我又怎么可能会相信你说的话?”
“果然,你看到的都是表面,实际上你什么都不知道!”
上官铭语淡淡说出这句话来,唇边却依然是那种轻嘲的笑意,可是在轻嘲中,还似乎含着些淡淡的忧伤。
他看到谢静然微怔的神色,又接着说道:“你可知道,这次为什么会有人来刺杀你?”
谢静然愣了愣:“我不知道啊,难道你知道是谁来杀我的?貌似我没有得罪什么人吧?”
“是,你是没有得罪什么人,可是你可知道,你的存在,本身就成了一些人的拦路虎,所以他们才那么想除掉你!”
“那么是谁啊,干嘛这么心狠手辣,难道我挡着她路了?”
“你是挡了她的道,否则她也不会那么的想杀了你。”上官铭语淡淡的说,“你可知道,自从你在皇宫里面失踪之后,皇上在这些天来可是茶饭不思,更别提到别的妃嫔那里去了。在你入宫之前,赵贵妃一向得到皇上的独宠,可是自你来了之后,一切便都和之前不同!你说,在这种情形之下,又会不会有人因妒生恨,从而派人来杀了你呢?”
谢静然不由失声叫道:“你是说……你是说要杀我的人,是赵琳琅?”
“就是她。”上官铭语点了点头,“因为你的存在,阻住了她登上皇后宝座的道路,并且,你在皇上的心中又占据了那么重的地位。你说,假若遇到这种情形,又有哪个妃嫔,不会想着要除掉你?”
原来如此,原来想要杀她的,真的是赵琳琅。可是她真的是不想挡着她的路的啊,这个皇后,她真的是一点都不想当的啊!
并且……并且慕容玄焱怎么可能对她那么好?
看见谢静然越发疑惑的神情,上官铭语不由苦笑一声:“我就知道,当局者迷,你无论如何,也是不会相信皇上的心意。不过,若是皇上不关心你,又怎么会劳动京城都府尹来,到处贴出告示来找你?”
谢静然又是一惊:“你是说,那张寻人启示,真的是慕容玄焱弄出来的?”
上官铭语点了点头,却似乎在她的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原来那张告示,真的是慕容玄焱贴出来的。那时林敏就已经提醒过她了,可是她却死活不肯相信,到底是因为一直对他也存在着成见,还是有着别的原因?
看见她的脸色阴晴不定,上官铭语叹了口气:“其实你真的不应该对皇上有着那样的成见的,毕竟在那时,任何人一听到你那样的名声,都难免会有失措的表现的。何况,他还是皇上。”
一听他的话,谢静然心里好像有什么心结忽然解开了一样。也是,难怪以前慕容玄焱对她那么厌恶和鄙视,任何一个男人,听到关于她那样的传闻,而又在之前与她没有过任何接触,料想也是都会对她那么鄙夷吧?
而那些例外,像端木夜弦,他认识她的时候,并不知晓她的身份,所以后来就算知道她的身份,也是不会先入为主地对她有什么轻视。
至于南宫静泓,在他的心里,她早就是他喜欢的那个人了,恐怕就算她真的是那样一个滥情的人,他也是会完全忽略不计吧?
所以,只有以前对她完全没有了解的慕容玄焱和上官铭语,才会那般的轻视于她。
这样想着,谢静然忽然感觉,似乎慕容玄焱和上官铭语,都没有像以前那样可恶了。恐怕对她来说,假如之前就听说一个她从来就不认识的男人相当滥情,后来见到他时,也会对他很鄙视的吧?
这本就是人之常情,为什么她就偏偏揪着不肯放?
也许,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慕容玄焱和上官铭语都知晓那种传闻之下的虚假性,所以对她的态度,才有了很大的转变?
虽然只是她的猜测,但这样想着,她心里也好受了一些。看见上官铭语手臂上的伤口,想起毕竟是他救了她,谢静然慌忙将他的手臂一拉。他看到谢静然这样的举措,有些微微的愣神,望着她,忘记了所有的举措。
谢静然不顾他疑惑的眼神,就对他说道:“你身上带着止血药么?”
他愣愣地点了点头,谢静然伸出手去:“把它拿出来吧,我来替你止血!”
“你……”
他仍然愣愣地看着谢静然,仿佛不敢相信这话是她说出来的。谢静然见他仍然一副傻傻的模样,眼一瞪:“怎么了,你不相信我?”
“当然不是。”他赶紧摇头,神色间有着一丝慌乱。
看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不由微微一笑。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没想到他竟然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看来当心结解开的时候,她连看一个人的视角,也都变了很多了。
谢静然接过他递来的药,将它轻轻撒在他的伤口上,然后再小心翼翼地帮他敷在伤口上。
他呆呆地看着她的动作,讷讷的问道:“你不怪我了?”
“我还怪你干什么?”谢静然不由朝他一笑,“听你那么一说,我也感觉我以前对你的记恨有些太过执拗,并且你毕竟也帮过我这么多忙,这次又是你来救我的,所以,我当然也不能因为那时的事情,而一直对你那么排斥啊。”
他仍是怔怔地望着谢静然,似是根本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也没有再解释,也许每个人遇到这样的情形时,都难免会有着跟他一样的反应吧。
谢静然将他的伤口敷好之后,便将他的衣袖放了下来,说:“好了,现在伤口已经弄好了,你只要好好地休养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他低下头看了眼被谢静然弄好的伤口,眼里划过一道奇异的光芒,低低的说道:“谢谢你。”
听到他这么说,谢静然不由一笑:“其实说这声谢谢的,应该是我才对吧。毕竟是你救了我,假如不是你的话,那么我刚才肯定已经被那个黑衣人给杀了。而你为了我受伤,也是我的责任,所以你根本就用不着跟我道谢啊!”
他听了谢静然的话,也是低头笑了笑,那抹轻微的笑意荡漾在他绝世的容颜上,有种让星月黯淡无色的辉煌。他真的是极俊秀的,因为心里没有了对他的偏见,她也不像以前那样刻意地去忽视他,而是第一次仔细地看着他的脸,发现他的俊秀,一点也不逊于她之前见过的所有少年。
上官铭语被谢静然这样看着,脸却忽然渐渐地红了起来。难道他也跟南宫静泓一样,其实是个无限纯情的少年,只是被女孩子看着,脸就会不由自主地红起来?
谢静然突然感到有点好笑,禁不住轻笑一声,说:“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真的不敢相信,那时对我做出那种事情出来的人,就是你啊。”
他神情一怔,然后才抬头看谢静然,脸依然有点红,说起话来也有点结结巴巴:“你……你说什么?”
“哈哈,你竟然会这么不好意思,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谢静然不由笑了出来,“看到你这样,我还真的很怀疑,那个时侯的事情,不是你自己想那样做的,而是别人命令指使你做的呢!”
“不是!”他赶紧说出两个字来,刚刚说出这两个字,他好像意识到他太过激动一般,又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其实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意思,因为我与皇上自幼一起长大,所以一向将他的事情,就看做是我的事情一般。本来对皇上立了你为皇后,因为你以前的声名,所以我对你很是不屑,就想着要将你侮辱一番来替他出气,可是不想……”
他说到这里,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一样,赶紧对谢静然解释道:“请你千万不要误会,那时我虽然的确是那样想着的,可是现在……”
“你不要说了,我都知道了,并且我现在,也没有怪你了。”
谢静然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于是赶紧截住了他将要说的话。以前的事情,就那样让它过去吧,再次提起来,只是凭空地让她更加有种不堪回首的感觉,还不如全部忘记的好。
他听了谢静然的话,似乎更加的愧疚,又是急急说着:“以前的事情,真的是对不起了,还请你一定要原谅我,好么?”
汗哪,他怎么一直在纠结着这样一个问题,她都已经说了好多遍不再怪他了,他还一直在这里啰嗦个不停。
于是谢静然挥了挥手:“好了,我都已经说了不怪你了嘛,所以你也不要继续提这个话题了。对了,现在天色已经这么晚了,你就先到我家去坐坐吧,怎么样?”
他听了谢静然的话,脸又是微微红了红,讷讷地说:“多谢皇后娘娘,只不过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哦,好的。”
见他这么说,谢静然也不勉强了。看着他转身要走,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来,赶紧朝他叫道:“等等,我有一件事情要问你!”
他停住脚步,回头朝谢静然望来:“不知皇后娘娘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我?”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啦,只是我想问你一下……”谢静然忽然感觉这个问题有点难于启齿,可是看到上官铭语等着她问的神情,就只好将那个问题问了出来,“我想问你,真的是慕容玄焱让你来保护我的么?”
他听了谢静然这么问,眼中似乎掠过一抹奇异的光芒,然后才点头说道:“不错,的确是皇上叫我在宫外暗中保护着皇后娘娘的。”
“可是……”谢静然忽然想起一个差点被她忽略的问题,“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他为什么不叫我回宫呢?他不是要你保护我吗,那么肯定就已经知道了我的下落了啊!”
他听了谢静然这么问,也是稍稍愣了一下,然后才笑道:“其实皇上现在才刚知道皇后娘娘在这里的,至于以前微臣能够保护娘娘,只是因为皇上早便交代好微臣,倘若遇着了皇后娘娘,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娘娘的安危。”
“哦,我知道了。”
谢静然点了点头,没想到慕容玄焱竟然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可是想起他会关心她的安危,她的心里又觉得很不可信起来,他那样的人,真的会来关心她吗?
算了算了,不要再想了,也许人家是突然之间良心发现,所以才会这样做的吧?可是这样想着,又觉得心里真的挺别扭,不知道假如真的面对他时,她又该怎样对他。
上官铭语看到谢静然这个样子,不由微微笑了笑,对她说道:“既然皇后娘娘再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告辞了!”
“哦,好的。”谢静然随口对他说道,忽的感觉到他对她真的太过客气,口口声声都在叫她“皇后娘娘”这个对她来说颇有点陌生的称谓,让她感到真的很不适应。
于是她赶紧对他说道:“对了,你也不要一直叫我皇后娘娘了,毕竟现在不是在宫里,你也不用对我这么客气。不如你也跟南宫静泓他们一样,叫我静然吧。”
“静然?”
他愣了一下,眼里又是掠过一道莫名的光芒,却是转瞬即逝。看见谢静然含着笑意的眼,更是不敢再看,而是将头低下,低低笑了一声,似自嘲一般说道:“可是微臣,并不是南宫公子……”
他的声音很低,谢静然几乎都要听不清楚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有看着他的自言自语。
终于,等到他的那些讷讷声都消失不见之后,谢静然才终于看见他抬起头来看着她,唇边一抹轻笑:“那我还是叫你谢姑娘吧。”
“谢姑娘?嗯,也不错,那你以后在宫外就这么叫我吧,并且就算在皇宫里,没有别人在场的时候,你也是可以这样叫我的哦。”
谢静然朝他笑了笑,不知道他为什么自言自语之后,却又要用那样疏离的笑容来对着她。不过也许他这样做,也是因为所谓的君臣之别吧,她也不用勉强他这么多了。
他听了谢静然的话,点了点头之后,便和她告辞了。她看着他的背影远走,心里一时间百感交集,想着他一直以来对她帮的忙,又想着他说他做这些都是出自慕容玄焱的授意,心里有些莫名的情绪在纠结不清。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算他这么说,她也是看不出来他是在执行着命令。但是如果要她相信他是出自本意来帮她,她又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算了吧,还是什么都不用想好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应付之后发生的事情。
谢静然摇了摇头,赶紧抑制住自己的心神不宁,转身朝相国府的方向跑去。
现在那个黑衣人虽然说是被上官铭语给打败了,可是谁也不能保证他不会反过头来再度对付她,所以她现在只有回到家里,才是最安全的选择。
谢静然一溜烟跑回家,跑到家门口时还不忘朝身后望了一眼,真的很怕那个黑衣人继续追来。
可是看到身后无风无浪,才终于放下心来,推开门走了进去。
守门的大叔看见谢静然进来,慌忙放她出去,还有点紧张地说:“小姐现在才回来么,老爷和夫人正在担心小姐呢!”
谢夫人会关心她这倒可能是实情,可是要她相信谢麟会关心她,倒不如让她相信太阳可以打西边出来。
他之所以这样,还不是怕她遭到什么不测,从而不能协助他完成他的什么大业。
谢静然走进大门,只见春兰和秋兰正在庭院里等她,看见她进来了,赶紧迎了上来,急急地问:“小姐怎的现在才回来,有没有吃晚饭啊?”
她笑了笑:“我已经吃过了!对了,墨落有没有将小七送来啊?”
听见谢静然这样问,春兰和秋兰对望了一眼,似乎没有料到她会问这句话。
然后春兰赶紧答着:“回小姐,墨落老板已经叫人送小七公子来了。”
说完这句话,她们两个不约而同往后望去,谢静然顺着她们的视线,正看到小七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他的身影看起来有几分单薄。
他的衣服看起来也有点不合身,让她看得莫名的,就对他生出一种怜惜的感觉来了。
谢静然赶紧走上前去,一直走到他的面前,像顺利偷到鸡的小狐狸一样朝他笑着:“你来了这里,为什么不进房里好好歇着,却站在这里啊?我说你是不是也和春兰秋兰一样,担心我的安危啊?”
“你有病!”小七原本还在看着谢静然,听到她这句话,马上就丢给她一个白眼,转身就走。
“喂,你干吗要走啊,被我知道你关心我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犯得着要不理我吗?”谢静然走上前去,去拉他的袖子,“小七你就不要害羞了嘛,咱们来交流交流感情,难得让我知道你关心我,我有多感动你不知道吗!来嘛,不要走了好不好!小七,转过头来跟我说话嘛!”
哈哈,捉弄一个小p孩真是一件好玩的事情,虽然他比谢静然确实大了一岁,不过她谢静然可是20岁了,怎么说也比他大一岁,所以在她的眼中,他自然是个小p孩了。
所以对他,无论如何,她都是不可能有感情的啦。
毕竟她可没有什么心情开展什么姐弟恋。
小七终于回过头来,可是脸上的表情可真是让她不敢恭维。
他看着她,就好象是看到天下最恶心的东西一样,眼睛中尽是让她不爽的神色:“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关心你,拜托你不要自我感觉这么好行不行?我站在这里只是来赏月的,根本不是像你这个自恋的女人想的这样等着你回来,这里比较宽敞,赏起月来也比较好!只不过现在这里这么吵,我也没这个心情。我就先走了,皇后娘娘!”
“喂,你这个死小七,你都在说些什么!”谢静然将这句话吼完,忽然想起一个关键性的问题,脸上扬起迷倒众生如小白兔一样纯洁的笑容,“对了,似乎你忘记了一件事情呢,今天可是初一,又怎么会有月亮呢?莫非你在这里不是赏月,而是赏星星?”
听到谢静然的话,小七的脊椎顿时明显地僵硬了起来,接着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不用你管!”
就又继续向前走去,谢静然在他的身后哈哈大笑:“哇哈哈哈,你就不要装了吧!我说你啊,不会说谎就不要说,要说谎就说个象样点的谎言吧,偏偏还扯出一个连鬼都不相信的谎!其实呢,被我知道你关心我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否认呢——”
“谢静然!你到底说够了没有!我都说了我没有关心你,谁会关心你啊,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要自我感觉这么好行不行?”
小七回过头来,一副头冒青烟的样子,看见他这个样子,春兰和秋兰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小七立即将怒火撒向她们:“你们笑什么笑,有这么好笑吗!”
真的不愧是个小孩啊,说话就是好玩,也让谢静然更加想捉弄他了。
谢静然也不由失笑:“小七七,你真是太可爱了!难道不知道对女孩子应该温柔点吗,你真是太不懂礼貌了!”
小七索性将她忽视,瞪了她一眼,连话也懒得说。
春兰在一边说话了:“小七,你今天明明是在这里等小姐的,可是为什么又不承认呢?”
“你别乱说,我什么时候等过她了!”小叶赶紧反驳,可是为什么谢静然明明觉得,他的脸,好象有一点红了呢?
他又转头看谢静然:“喂,谢静然你不会蠢到真相信她的话吧?”
谢静然笑了笑:“我这么聪明怎么会蠢呢?其实最笨的还是小七你一个人吧?好了,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你关心我,我肯定会对你好的!你看我现在对春兰和秋兰多好?所以呢,既然你这么关心我,我当然也会对你好了咯!”
小七望我一眼,嘟囔着说:“谁稀罕你对我好?”
“小七你就不要嘴硬了,今天姐姐我从外面回来,给你带了礼物回来!走,我们一起到我房里去看吧!”
说着,谢静然就拉着小七往她房里走。
他不自然地甩开她的手,继续嘟囔:“你是谁的姐姐?你明明比我还小!”
“好好好,我是别人的姐姐好了吧?”谢静然不死心地继续去拉他的手,“走啦,去看我送你的礼物吧,你绝对会非常非常满意的!”
奇怪的是,这次小七倒是没有拒绝。他的手比她想象中的要粗硬很多,手掌上还有着厚厚的茧子。
难道他在以往当乞丐的日子里,曾经吃过很多苦吗?
这样想着,谢静然的心里忽然有点酸楚的感觉,极想问问他这些年的经历,极想帮他分担一下他的痛苦。
看来她真是母爱泛滥了,为着这么个小孩,竟然施与了她的一点点同情心,也算是他一直陪她练口才的奖赏吧。
可是他曾经好象也说过,他当乞丐是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结果。
并且看他的气质,也不像是个天生就当乞丐的人,那么他的身世是不是有什么迷团,不像从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
那么他是不是跟以前她看的小说里面讲的那样,是个身世吓死人的小p孩?
假如真是这样的话,那她救他可就真的是救对人了啊!
两人一起向她的房里走去,置身后那两个大功率灯泡于不顾。
春兰她们两个死死地盯着她和小七紧握的手,脸上表情复杂,看不出来究竟在想着些什么。
两人走进房里后,小七没好气的说:“你究竟要送什么给我,怎么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你别急嘛,我这就拿出来给你咯!”谢静然笑了笑,从包裹里将那几件衣服拿出来,“你看这些衣服,都是我给你买的,你喜不喜欢?”
看到这些衣服,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却又迅速转过头去:“我又不是没衣服穿,你为什么还要买衣服给我?难道你想笼络我,不想再让我跟你吵架了啊?”
“切,你刚才还说我自我感觉好,我看这自我感觉好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吧?”
谢静然将衣服扔给他,他慌忙接住,“好了,给我试试吧,毕竟我买的时候可没有带你去,所以也不知道究竟合不合身!你先试试看有没有小了,小了我再去换!”
听了谢静然这句话,他的手指有些发白,紧紧攥着手里的衣服,嘴唇也紧紧抿着。
谢静然奇怪地看着他,问:“你怎么了,怎么还不试衣服啊?”
看到他的神情,忽然反应过来:“哇哈哈哈,你该不会是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吧?放心好了,我不会要什么报答的,你听了这话是不是更感动啊?你就感动去吧,让我也看看我的博大胸襟,究竟伟大到什么程度!”
小七瞪了她一眼,原先的神情一扫而空,拿起衣服就朝里室走去,临走前还不忘丢给她一句:“我去试穿衣服了,你不要偷看啊!”
一句话把谢静然堵得要吐血,谢静然站起来一副要扔东西的样子:“切,你当自己是天下第一美人啊,我偷看你换衣服?你求我去我都不会去!还不快给我滚,换好衣服来见我!”
他看见谢静然发飙的样子,却一点也不着急,只是徐徐说着:“对了,为了报答你将我收留下来,以及为我买衣服的恩情,我就好心免费提醒你一句,女人不能生太多气哦,否则会老得很快的,尤其是你这种老女人更是不能生气,否则就会很容易被当成黄脸婆打进冷宫的。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我换衣服去了。喂,你干什么,干什么朝我扔东西!喂,谢静然,你这个疯子!”
她手里拿着放在椅子上她自己设计的抱枕,看着抱头鼠窜可仍在狂笑的小七,气得牙痒痒的。
这家伙真是典型的给点阳光就灿烂型的,她对他这么好,他还时刻不忘跟她吵架练习口才,真是个没良心的小孩。
谢静然走上前去,将扔在地上的抱枕捡了起来。可是这时,她却听见一个什么东西掉了的响声传来,她低头一看,只见是原先被她装在贴身口袋里的那个玉佩,就是端木夜弦之前送给她的那个“定情信物”。
可能是因为她刚刚太激动了,所以它才会因为她一直跳来跳去,所以才没装稳跳了出来。
刚看到这个玉佩,所有所有的回忆,又像潮水一样涌进了她的脑海。那天他那时对她的安慰,想起他温柔的眼神,温和的话语,都像一根无形的丝线一般,将她的思维缠绕住,让她的所有思绪,忽然就飞向了那时的所有心动。
原来,她一直一直都没有忘记他,忘记这个给过她关怀和温暖,如王子一般的男子。
可是就算这样又如何,她的确一直都没有爱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对她这么好,她就是对他没有任何感觉。
她本来并不是这样,对美男和帅哥绝缘,可是她这样的举措,究竟是因为她是在等待着她真命天子的到来,还是因为,在她的心里,早已经有了那么一个人?
这样想着,谢静然竟然不可抑止一般,想起来慕容玄焱那时对她粗暴的强吻,心竟有点莫名的悸动。
她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今天上官铭语的话,让她不由想起他来了吗?
谢静然赶紧收起这种莫名的思绪,将注意力移向了这块玉佩。端木夜弦送玉佩给她的事情,除了她和他,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那么,她是不是应该将这块玉佩的秘密,一直深深地埋在她的心里,永远不要让任何人知晓?
可是她的手,却在情不自禁地抚摩起这块玉佩来。在她的心里,虽然不愿意接受这块玉佩主人的心意,可是他在那时,在所有人都对她轻视与侮辱的时候给与她温暖,却是她一生都无法忘怀的时刻。
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可是沉浸在回忆里的她,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一直到小七的声音响起,她才反应了过来。
只听小七稍稍有点迟疑的声音响起:“你手中的那块东西……能给我看看么?”
谢静然赶紧将玉佩紧紧握在掌心,抬头警惕地望着他:“你干什么?想要打什么主意吗?”
他这次却出乎意料没有跟谢静然抬杠,而是一脸紧张地说:“你快将它拿给我看看!这东西真的很重要!”
谢静然继续一脸怀疑地看着他:“你说给我就给啊,谁知道你要着它有没有什么目的!”
“少废话,快给我拿来!”这下小叶连话也懒得再说了,直接就从谢静然手里将那块玉佩抢了过去,谢静然赶紧去抢:“喂,你干什么,快把它还给我,它可是我的宝贝,你怎么能这样随便就说抢就抢!”
小叶根本就没理谢静然,用手将她一推,她就摔到了地上。他这一下推得真的很重,谢静然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却根本鸟都没鸟她,只是盯着自己手里的那块玉佩,脸上的神情却分外奇怪。
谢静然看到他这个样子,也知道抗议是一点作用也没有的,于是只好忍痛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走到他的面前。
正想把那块玉佩抢过来时,却只见他已经抬起头来,定定地盯着她:“这块玉佩是你的么?”
谢静然瞪他一眼:“你这不是废话么?你没看到我随身带着吗,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啊?”
他的眼神也是很奇怪,明明是看着她,却好象是透过她看着另外一个分外遥远的地方。
这样的眼神,突然让谢静然想起一个人来,似乎记忆里,也曾有个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可是到底是谁,她却真的想不起来。
他就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直到看到她心里发毛时,他才又将视线凝聚在她身上,像不相信一样,再度确认了一下:“它真的是你的?”
谢静然呼了口气:“拜托你不要再问了好吗,它当然是我的了!喂,我说你看了这么久应该看够了吧,能不能把它还给我了?”
他听了谢静然这话,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玉佩,忽然轻轻叹了口气,将玉佩向她递来。
看见她像看着怪物那样的眼神看着他,他皱眉说:“你在看什么?”
“刚才你竟然叹气了耶,我耳朵没问题没听错吧?”谢静然大惊小怪地叫着,将玉佩接了过来,“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起来,难不成是想学人家忧郁王子装忧郁啊?”
一边说谢静然一边去看那块玉佩,还好,虽然经过小七一番折腾,也是没有任何损伤。
小七一副看鸡婆一样的样子看着谢静然,就在她认为他又要发挥他的毒舌精神时,他却忽然蹦出一句超级奇怪的话:“我刚才是因为太想看这块玉佩,所以才会把你推倒的。你疼不疼啊,对……对不起啊……”
虽然声音越来越低沉,谢静然还是将他最后一句话听清楚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仿佛看到外星人一样大叫起来:“天啊,你在跟我说对不起!你竟然在跟我说对不起!我不会是真的耳朵出问题了吧!”
“谢静然,你很过分呢!”小七瞪谢静然一眼,转身要走,可是又像想起什么一样,没好气地冲她叫了一声,“你快点看看我的衣服合不合身!要是合身的话我就走了!”
听到他这样说,谢静然才收住刚才的大惊小怪,将玉佩收了起来,抬头朝他看去。
却只见这时的小七,真的比她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还要俊逸得多,穿着合身衣服的他,飘逸无比,看起来就像童话里的王子那样迷人。
而他的瞳眸,也是闪着微微的琥珀色,让他看起来隐约有种十分吸引人的忧郁气质。
果然还是人靠衣装啊,不过以小七的绝世风姿,无论何时,都会在第一时间就吸引住所有人的视线,让人甘愿为他沉迷。
无论他穿的是什么衣服(当然当乞丐时穿的乞丐服除外),都能像个脱俗的天使一样,那样纯净那样不染凡尘。
小七见她望着他,神情之中竟然出现了一丝拘谨,不自然地说:“谢静然,你究竟看好了没有?究竟合不合身啊?”
“啊?”谢静然慌忙反应了过来,只感觉似乎自己的口水都要留出来了。
天啊,她真是太丢脸了,明明看过的帅哥已经够多的了,可是看到这样好看的小七还是忍不住犯花痴,好在没被他看出来,否则她以后的日子,还不被他挤兑死?
谢静然赶紧点头如捣蒜:“恩恩恩,很合身很合身,小七穿着很好看!”
“真的么?我穿着真的很好看么?”
小七听到这话,忽然轻笑了起来。那抹淡淡却欣慰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立刻就光芒四射,似乎连正午的太阳都没有这样璀璨的光辉。
他、他真的好帅……
谢静然几乎忘记了思考,脑中只是像回声机一般回荡着这样一句话,眼睛也是仿佛钉在了他的身上一般,只是怔怔地望着他。
看来她真是没出息啊,又不是没看过美男,竟然就被他吸引成这样。
可是偏偏奇怪,虽然她心里知道不能这样盯着他看,可是她的眼睛,却偏偏无法挪开。
只因她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极为奇怪的感觉,似乎眼前的小七,真的很像她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可究竟是谁,她却一时想不出来。
不是因为他相貌上的相似,而是因为那种相同的气质。
算了,想不出来就不用想了。她甩甩头,正想将视线转移开来时,却只感觉小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他的笑,温柔得仿佛是梦境。
谢静然愣愣地看着他,不知他走上前来要干些什么,却见他伸出手,一直向她伸来,然后——
他的手触着她的唇边,动作温柔无比,像极了情人的轻抚,他的声音,也温柔得仿佛春水的荡涤:“你在干什么,怎么连口水都流出来了?”
谢静然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子对她,一时间愣在了当地,连身子也动弹不得丝毫。
她只是愣愣地看着他,看着他的手温柔在她的唇边轻触,几乎忘记了所有的动作。
正当她在混混沌沌之中时,却只感到唇边的触感忽然消失,而与此同时,却不知从何处爆发出一阵轰然大笑。
谢静然反应了过来,看着眼前笑得腰都要弯下去的小七,忽然就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这个该死的小p孩,竟然敢骗她!
竟然用美色来诱惑她,竟然用美色将她骗得迷迷糊糊,再用这样的办法让她丢脸!
是可忍孰不可忍!
谢静然禁不住瞪着他,大吼一声:“别笑了!”
可是他却鸟都没鸟她,依然弯着腰,笑得日月无光,笑得她怒火汹涌。
她气得又用抱枕去扔他,一边扔一边骂:“你这个死小七,你可别忘了你是我的小厮!你还敢笑是吧,那好啊,那从明天开始,我就要让你正式行使你身为小厮的职责!靠,不要笑了,再笑,再笑我就用家法对付你了!”
谢静然真是气死了,这厮还真是为了要气她,无所不用其极啊,连美男计都用上了。
不过她也真是丢脸,怎么就会这么天真上了他的当了,又不是没有看过帅哥,怎么就看他看得这样入迷。就算她真的会这么简单就中美男计,也用不着来中他的美男计啊!
她真是太没出息了!
这样想着,谢静然不由更加气急,手里的抱枕也扔的更加的不留情。
小七一边躲着谢静然的抱枕袭击,一边笑着叫道:“哇哈哈,看来谢静然你可真是恼羞成怒了,被我的美色迷成忘乎所以,结果自己还不承认,哇哈哈,真是太好玩了!不过我可告诉过你哦,老女人可是千万不能生气的,越生气,可是越容易老的哦!”
“你去死!”
谢静然又一个抱枕扔过去,将他笑得东倒西歪的身子扔得一个踉跄。他不由对她怒视,叫道:“谢静然,你未免也太心狠手辣了吧?”
谢静然得意望他一眼:“哼,你才知道啊,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惹了一个女人,是有着什么下场的!”
一边说着,谢静然就一边将抱枕不留情地向他扔去。他一边躲着一边和她嬉戏着,似乎她这样对他不是一种折磨,而是一种好玩的事情一般。
看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忽然感到似乎她这样做很吃亏,好像她这样的做法,都是在陪他这个小p孩游戏一样。这样一想,她立马就感到索然无味了,于是将抱枕一扔,说道:“好了,不和你计较了,你想笑就笑吧,不过最好小心点,要是把肠子笑断了,可是没有人会帮你接的!”
他见谢静然忽然停止攻击他,神情中有着一丝疑惑,却是望她一眼,说:“谢静然,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有这么搞笑呢?我只是笑笑而已,又怎么可能会把肠子笑断,你太杞人忧天了啊!”
谢静然白他一眼:“我开玩笑你都听不出,你脑子还真不是一般的迟钝啊!”
“哈,我怎么可能会听不出来?”小七到谢静然的话,将笑收住,脸色忽然变得有些严肃,“谢静然,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嗯?”
突然看到他脸色发生这样一百八十度的变化,她倒还真的是有一点不能接受,勉强才冷静了下来,疑惑地望着他,“什么问题?”
他却是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好象将要问出的问题,是一个多么难以启齿的问题一般。
谢静然不耐烦地皱起了眉:“究竟是什么,你快点问啊?”
他经谢静然这样一催促,终于像下定决心一样,使劲吞了口唾液,说:“谢静然,我真的很想问你,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南宫静泓,或者,是慕容玄焱?”
他突然问起她这样的问题,真的让她措手不及。
因为在她的印象中,他可是从来不会关心她的个人私事的,可是现在,他却这样直白地问了出来,所以她才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才好。
于是谢静然采取回避措施,勉强笑笑,说:“你为什么这样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究竟喜不喜欢谁?”
是啊,他为什么要这样问?难道……难道他也暗中喜欢上了她么?
虽然她从来不会自作多情,可是自古以来电视里面都是这样演的,也由不得她不多心啊。
谢静然不由朝他望去,想求证一下这究竟是真的,还是只是她的个人猜想。
他仿佛猜透了谢静然心里所想,赶紧说:“谢静然你可别瞎想,我可不是因为喜欢你才问的!”
谢静然就知道,他这样一个经常跟她吵架的小p孩又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可是听他这样直接地说出来,她心里却还是有一点点失落,毕竟没有一个女人喜欢听一个男生直白地说自己没意思的,她当然也不例外。
于是她也一副很有自知之明地说:“我早就知道你不会喜欢我的了,所以我根本就从来没有这样希望过好不好?”
他听到谢静然这样说,愣了一下,接着才又说:“那么你还不快点回答,难道这个问题就有这么难回答么?”
“这种问题当然难回答了,谁会跟你一样,问这样私人的问题啊?”谢静然没好气地一甩白眼。
他见到谢静然这个样子,慌忙说道:“那么,你是不是不打算回答了?难道这样的问题,真的是不能问的吗,我只是问你是不是喜欢他们而已啊!”
这个样子的小叶,看起来真的有几分像小孩的样子。可是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关心,她到底喜欢谁?
谢静然抑下心里疑惑,呼了口气,说:“好了好了,算我怕你了,我就回答你这个难缠的问题吧!”
看见他一副好学生一样等着答案的样子,谢静然忽然不忍心卖关子,于是接着说:“只不过你那个问题问得不好,因为这不是选择题。你给我听好了,我只喜欢南宫静泓一个人,至于慕容玄焱那只沙猪么,嘿,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与本姑娘我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汗哪,说出这个谎言还真是困难,可是不这样说她又能怎么样?
现在的情形,虽然她是在演戏,可她还是必须要让别人,包括南宫静泓相信她喜欢的就是他。只有这样,她才能继续接近他,才能有得到九龙玉佩的可能。
所以就算是对小七,她也必须要对他撒撒谎,才能不让她的这个计划被大家识破。
唉,虽然她的确是个崇尚诚实是美德的五好青年,可是为了她的小命,她还是只有做做骗骗眼前这个小p孩的事情了。
听见她这样的回答,小七足足愣了好一会儿,一点反应都没有。
谢静然推推他:“喂,你怎么了,我这个回答有这样震撼吗,你怎么呆成这个样子了!”
他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你喜欢的是南宫静泓……那、那慕容玄焱呢,他毕竟是你的、你的夫君啊——”
“哈哈!”谢静然冷笑一声,“他?就凭他那个沙猪,也配让我喜欢他?不错,他确实是我名义上的老公,但要我喜欢他,却是休想!好了,我们不说他了,一说起他就心烦!我们还是来说说小七你的衣服吧,话说你穿着这件衣服真的很好看啊!”
小七听到谢静然这句话,脸很可爱地红了一下,也将刚才那个话题彻底忘记了。
那样也好,也免得她继续欺骗他她对南宫静泓有意思了,也免得她再在这里对慕容玄焱进行人身攻击了。
虽然慕容玄焱确实不咋地好,不过经过上官铭语刚才的那番话的作用,她倒是发现他也不那么可恨了。
尤其他还派上官铭语来保护她,她又怎么能一直说他的坏话呢?
谢静然又是一笑:“小七,你干吗要这么害羞啊,我是在说实话呢,其实你真的蛮好看的,所以你就不要脸红了嘛!”
听着谢静然这样说,小七的脸更加地红了起来。看到他红扑扑的脸,她的母爱又禁不住在泛滥了,真想有一种想去摸摸的冲动。
可是想起后果的可怕,谢静然还是拼命忍住了。无论何时,头可断,血可流,面子不可丢啊。
尤其还是丢在小七这个小p孩的面前。
他脸红了好一会,终于开始冷静了下来,可是声音却是很低微:“谢静然,你知道吗,从小到大,都只有你一个人这样对我说过这种话。所有的人,包括我的至亲,都认为我是个不祥的人。只有你,不,还有我的哥哥,才这样子称赞过我,其他的人,都看不起我,都极力挤兑我,都无比希望能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
“小七……”
谢静然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对她说这些话。同时她也没有想到,小叶这样一个毒舌王,竟然会有这样的经历。
虽然证明她以前的推测不错,他果然是个有童年阴影的愤青,但是现在,她却真的无暇去高兴去得意她的猜想正确。
她只感觉她的心里,在听到他的话时,真的有着些微的疼痛,
但她能做的,却只有这样静静望着他。对于他的所有事情,她都完全不了解。
谢静然想安慰他,可是又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她想告诉他不要这样伤感,可是却偏偏又无法无法组织语言。
她只有看着他,看着他低沉的神情,看着他的伤感,却无法帮到他一点。
正当两人都笼罩在一片伤感的气氛中时,他却忽然抬起头来,唇边一抹轻笑:“不好意思,都是我忽然想起以前的事情了,你说过我们现在是要看我的衣服,那就请你指点一下我的衣服吧。”
“好。”
他对她这样客气,让谢静然真的有几分的不适应,可是也知道他自己不愿提起刚才他的失态,她当然是更加不能提了,于是便呆呆地答了一声。
他见谢静然这个样子,不由失笑:“谢静然你怎么突然变得像个老太婆一样,反应这么迟钝!”
“切,你敢说我反应迟钝像老太婆,你活得不耐烦了啊!”听了他这话,谢静然火气又被他给挑了起来,“你这个没良心的小p孩,我对你这么好你还整天骂我,假如我不好好收拾你一顿,我就不叫谢静然!”
小七笑得更加厉害:“哈哈哈,老太婆,要是你能打到我就尽管来打啊,但是我看以你的身手,你是绝对追不到我的吧?喂,你干吗,干吗扔我!你也太不厚道了吧,追不到就扔东西!喂,谢静然你这个疯婆子——”
谢静然手里拿着抱枕,一边扔一边追着小七满房间跑。
他明明可以跑出去不受她的“荼毒”,可是他却一直没有这样做,而是一直在房间里到处跑着。
看着他确实好象已经将刚才的那种伤感全部给抛到脑后了,谢静然也放心下来。
看他刚才的模样,似乎因为那块玉佩,而让他起了某种惆怅的情绪。那么,他是不是跟那块玉佩有什么关系,又或者,是跟端木夜弦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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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他撕裂了她的衣服
难道她是跟电视里面演的那样,随便救了一个人,就是端木夜弦的什么人?
谢静然甩甩头,自嘲的笑笑,现在又不是在拍电视,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巧合?所以还是不要理会小七的身世问题了。
现在要关心的,倒是有关上官铭语和慕容玄焱的事情。据上官铭语说,似乎慕容玄焱“刚刚”知道她已经回到了相国府的事情,那么,他究竟会不会来找她,要宣她回宫?
刚想起这件事情,她又情不自禁地否决了。
这怎么可能,看慕容玄焱之前的态度,他是巴不得她永远不要回去,好让他和他的赵亲亲长相厮守才好。
但是想起上官铭语跟她说的话,她的心里又不由对她这样的猜测怀疑起来。
唉,真是让她焦头烂额啊,慕容玄焱到底对她怎样,让她即使要想破头皮,也是一点也琢磨不透。
算了算了,不要再想了。就算他确实亲自要身为京城都府尹的南宫静泓出告示找她,就算他确实因为她的突然失踪而对赵琳琅等等妃嫔们冷落不理,就算他反复交代要上官铭语来保护她,可是那又怎么了,她才不会自作多情到认为他喜欢她,从而良心发现对她很好呢。
所以这一切,都不用多想了。他才没可能会来宣她回宫,而她明天,可是要去看南宫静泓的九龙玉佩,就当是完成蓝眼宫主交给她的任务了。
这样想着,谢静然的心情又轻松了起来,也顾不上再和小七斗气,就哼着歌走向了她的卧室。
真希望经过一个美好的睡眠之后,所有的事情都能得到完美的解决,她也不必一直为她的解药问题而担心了。
因为和南宫静泓拟订好了明天的计划,又能看到她念念不忘的九龙玉佩,所以今天晚上她可是睡得格外的香,以至于有人在她的房间外窃窃私语她都不知道。
而那两个窃窃私语的人,不走运的,正好是她的父亲和母亲大人。
众所周知,当所有的父母背着自己的小孩在小声说话时,说的往往都不是什么好事。
而第二天发生的事情,就证明了这句话的真理性。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起来了,想起今天将要发生的好事情,她就精神抖擞。
飞快地穿好衣服洗完脸刷完牙之后,她正要走出去散散步,让她的好精神感染到那些花花草草时,春兰却忽然走了进来:“小姐,夫人和老爷在饭厅里等着小姐,请小姐马上过去!”
“他们在等着我?”谢静然不可思议地一扬眉。
没搞错吧,她还以为这个相国府里面的所有主子,就是她起得最早呢,可是没想到另外两个比她更加正宗的主子起得比她还早。
并且他们一大早就叫她去饭厅,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和她商议?
谢静然朝春兰望去,她却赶紧躲开她探询的视线,不敢看她。
看到她这个样子,谢静然就知道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在等着她,既然这样,那她也就作好准备去见他们了。
反正谢麟也已经作好保证了,在她省亲期间绝对不会干预她的私事,所以她出去见南宫静泓,并且看九龙玉佩的事情,肯定是不会泡汤的了。
相反,她还对他们要她去见他们的目的,充满浓浓的好奇感。
终于来到了饭厅的门口,她还没进去,就站在门口朝里面探头探脑,想看看究竟是什么神秘人物,能够让谢麟和谢夫人紧张成这个样子。
可是谢静然刚刚将她的头探进去,还没看清楚那个神秘人物是谁,就只听到谢麟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你在门口鬼鬼祟祟成何体统,还不快进来叩见皇上?”
皇……皇上?
皇上啊!
我的心仿佛被一阵从天而降的闪电重重地打击着,一下一下地颤抖了起来。
我没听错吧?
竟然是皇上,而现在这个社会,在秦国的土地上,被称为皇上的只有一个人而已。
那就是――
谢静然惴惴不安地走进去,正好触上慕容玄焱的眼眸。
她呆呆地望着这个她决计想不出来会出现的人,连全身的动作,也在瞬间停止。
她就这样望着他,看着这个好几天不见的男子,她名义上的夫君。
天啊,怎么她昨天晚上的那些猜测,竟然成真的了?早知道,她就不要想这些乱糟糟的事情了。
可是他怎么竟然会来看她,他不是巴不得永远不见她么?
他的唇边,带着一抹不明意味的笑,眼里也闪着莫测的光芒,声音一如既往地欠揍:“月余未见,不知皇后过得可好?”
听到他这句话,谢静然这才明白过来这一切不是她的幻觉,慕容玄焱尘真的是在一大早就来到了她的家里。
不过照他的为人,他来这里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因为上官铭语的一番话,让她心里对他的印象不由多了几分改观。她很想对他客气点,可是看到他此时的样子,她也懒得对他客气。
于是谢静然毫不客气地朝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多谢皇上关心,我这些天不知道过得有多快活,绝对快活得超过你的想象,你就不用担心了!”
那边谢麟见着谢静然这样,眉一沉,喝道:“你还不跪下向皇上谢罪?这样子对皇上讲话,你眼中究竟还懂不懂三从四德?”
她听着谢麟这般说,心里当然是不以为然的,可是为了不让慕容玄焱一气之下做出什么对谢麟夫妇任何不利的事情出来,她也只好装模做样地微微屈下身子,用绝对称不上尊重与惶恐的语气对眼前的慕容玄焱说:“都是我的错,请皇上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我吧!”
听得她这样的语气,谢麟又是眉一扬,眼看又要对她进行教育时,上慕容玄焱却是唇边含着一抹莫测的笑意,微微一挥手,说:“皇后请平身,朕并未怪罪皇后!”
呵,她根本就没有跪下去,还要你废话说什么平身?
可是谢静然表面上还是配合得一塌糊涂,装作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说:“多谢皇上!皇上你宅心仁厚,真是让小人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慕容玄焱看看谢静然,又看看已经气得不行的谢麟,唇边竟然仍然有笑:“朕已经向林相国打听了皇后这些天来的饮食起居之类的情况,知晓皇后这些天平安无事,朕便放心了!”
“多谢皇上关心!”
谢静然仍然在一边大唱着颂歌,可是照谁都能看出她的不以为然。
哼,虽然上官铭语确实那么说了,可是要她相信他会关心她,比让她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哦不,应该说是从南方北方出来还要困难。
没准上官铭语的那些话,就是故意说出来骗她的,原因当然只是为了让她相信他的皇帝主子对她真的好,让她不要再惹他的皇帝主子生气,免得他的皇帝主子气坏身子。
连不顾君臣之别来调戏她,也是他心甘情愿为他的皇帝主子干的事情,那么还有什么事情,是他这个大忠臣无法做出来的?
慕容玄焱看到谢静然的脸上不屑的神色,愣了愣,才说:“依照秦国律法,皇后省亲短则三天,长则半月,一切都是由皇帝所规定。皇后到今日省亲已快一个月了,不如就此跟朕回宫去好么?”
“你说什么?”
听到他这么说,谢静然不由睁大眼睛看着他。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好半天,谢静然还是继续沉醉在自己的想象中。
他在说些什么啊?是他在说梦话,还是她出现了严重的幻听?要不然,他绝对永远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情不自禁的,谢静然走上前去,一直走到他的前面,伸出手朝他的额头摸去。他见到她的动作,赶紧将身子朝后仰去,疑惑问道:“皇后此举何意?”
见他不配合,谢静然也只好将手收了回来,呼了口气,说:“没什么,我只是想验证一件事而已。”
“什么事?”他继续锲而不舍地追问到底,典型的爱学习的好孩子形象。
“你……你该不会是烧坏脑子了吧,要不然,你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话来……”
谢静然仍然怔怔望着他,讷讷地说出这席话来。看到她这个样子,慕容玄焱竟然抿唇一笑,让她看得更是以为自己突然之间得了近视。
这怎么可能?他怎么竟然会对她笑?肯定是她看错了,肯定是的……
谢静然还在困惑中,只听谢麟的声音忽然在一边响起:“放肆!你当着皇上的面都敢如此说话,还不快向皇上请罪!你可知道,在你当初失踪的那些天里,皇上是多么的焦急,竟然还动用多年未用的降龙玉玺……”
“林相国,那些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吧!”
谢麟还没有说完,慕容玄焱就淡淡地将他说的话给截断了。而谢静然却是仿佛被雷击中一般,怔怔地站着,仿佛没有听到外界的一丝响动。
这怎么可能?据她所知,秦国除了传国玉玺之外,还有一个降龙玉玺。传国玉玺自然是跟电视里面演的一样,是作为一国之君的象征,而降龙玉玺则是当国家遇到大事的时候才开用的,可以命令很多隐藏于黑暗中的势力来为朝廷办事。
而为了找到她,慕容玄焱竟然用了降龙玉玺……
这究竟是她耳朵出现了幻听,还是谢麟故意说出来骗她的?
可是看到慕容玄焱此时不自在的表情,谢静然却真的无法否定这一切。也许,上官铭语说的都是对的?也许,慕容玄焱对她,真的不像以前对她一样?
谢静然又不由朝慕容玄焱望去,想去探讨关于这个问题的真实性,可是却只看到慕容玄焱也在抬头看她,当看到她的眼神时,他的眉一凝,眼一沉,语气分外别扭地说:“谢静然你别自以为是,朕这样做,只是为了不让你这个皇后,在离宫的那些日子里,干出什么有辱皇家威严的事情来!之所以用降龙玉玺,是因为只有那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你,从而断绝那些将要发生的丑闻!”
这人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亏她刚才还对他有着一点点好感呢,可是现在,他就用他的话语,毫不留情地打碎了她的这些幻想,也让她的心里刚刚升起来的那些柔软,顷刻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静然瞪他一眼:“好了,我都知道!现在我回来了,你也可以完全放下心来吧?只不过我倒是不懂,你干吗就是这样希望着我回皇宫,难道是因为皇宫里面实在是太闷了,没有人和你对着干,所以你才想着我回去吧?假如是这样的话,那么某人的受虐症,可真是厉害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啊!”
哼,他不让她好过,她当然也不能让他好过了。亏她刚才还以为他已经良心发现,从而对她的态度有了好转呢,可是现在一看,哼,还不是老样子!
听到她这样说,谢麟和谢夫人彻底黑线,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
看来他们两个现在肯定恨透了她这个女儿,要是慕容玄焱因为这样而要降罪他们,估计不要慕容玄焱的人动手,他们两个一定会亲自走上前来亲历亲为,就算谢夫人也许不会这样做,谢麟可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果然,慕容玄焱听到谢静然的话,脸色顿时臭了起来,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她怒吼:“谢静然,你这样说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懂吗,难道你的反应真的有这么迟钝?”
谢静然装做一副超级惊讶的样子:“唉,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最不可能对我好的那个人了,可是现在你竟然屈尊来到我们家来请我回到皇宫,就算我真是个笨蛋,我也免不了会心存疑惑吧,皇帝大人?”
慕容玄焱死死地盯着谢静然,一个字一个字从牙逢里逼出来:“你是说朕对你不存好心?”
谢静然无限吃惊:“呀,你竟然能够明白我的意思,我真是太惊讶了!天啊天啊,看来你不像我想象中那样迟钝嘛,没想到我竟然看错人了!”
“谢静然,你不要给朕装蒜了!”
慕容玄焱额头上的青筋都在若隐若现了,看来真是被她气得不轻,但她却看得心里超爽。
哼,谁叫他屡次得罪她呢,反正她现在是把气他视为己任了,对他是气死人不偿命了。
“你屡次对朕冷嘲热讽,究竟是想干些什么?”
哈哈,他终于沉不住气了么?那好啊,谁叫他之前一直对她那样!
谢静然心里暗爽,朝他看去,去没有看到她预想中的怒气,反倒看到他的神情之中有着一丝淡淡的无奈。
这丝无奈让她看得不由愣住,旋即又反应过来,他无奈个什么啊,不就是无奈他的口才不如她,每次都被她气得够戗,可是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么?
他看着谢静然,忽然奇怪地一笑:“皇后真的就这么喜欢胡乱猜测朕的心意么?就算与真相一点不符合,也是愿意相信么?”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看到与她对着干占不到什么便宜,所以就想换种方法来让她乖乖认输么?
嘿,没想到他诡计还挺多的嘛,不过很可惜,被她看穿了可是不会那么好收场的。
并且什么叫与真相一点不符合?难道他还想说他对她很好,而她却是被蒙蔽了,才认为他对她很差啊?
谢静然没好气地皱了皱眉,于是也装傻:“皇上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胡乱猜测过你的心意,话说胡乱猜测皇上的心意可是死罪一件呢,我又怎么有胆子置生命于不顾,来胡乱猜测皇上你的心意呢?要知道我说的可是多么情真意切的话了,我说的话没有一句是胡乱说的啊,相信以皇上你的英明神武,是绝对能看出来的吧?”
他死死地盯着她,她当然也是毫不示弱地盯着他,就在两人的双眼之中迸发着连串的火花时,只听见谢麟的声音传来:“你是何人?在这里行迹鬼祟的,想干些什么?”
听到这个声音,谢静然和慕容玄焱只好暂时放弃她们的对视战争,将注意力转向谢麟望着的那里。
只见宰相府守门的那个大叔站在门口,像她刚才那样探头探脑,可是又不敢进来。
都是怪慕容玄焱搞什么微服私访,弄得那大叔都不知他的真实身份,所以也不知道该不该进来的好。
听见谢麟的话,那大叔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进来,完全搞不清状况的理都没理慕容玄焱,径直走到谢麟的面前,说:“老爷,南宫少爷求见小姐,现在正在门口等着!”
听到这句话,所有知道慕容玄焱身份的人都不由变了脸色,只有这个完全还搞不清状况的大叔正一脸无辜地看着她们,也许在想她们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不然为何会全部变成这副德性。
谢麟和谢夫人铁青加冷汗涔涔的脸她当然是可以预料的了,所以也没有去看的必要,现在她关心的,只有慕容玄焱的反应。
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要是抓着她这个辫子不放手,那还不知道南宫静泓会被他打压成什么样子。
虽然她对南宫静泓确实没什么感情,可是她的九龙玉佩还在他的手里啊!要是慕容玄焱一个不开心将南宫静泓咔嚓了,那她的九龙玉佩要到哪里去拿?
于是她赶紧朝慕容玄焱看去,只见他正一脸的若有所思,脸色平静,看不出来究竟有没有生气。
但万事还是小心点的好,谢静然赶紧打了个哈哈,对那个大叔说:“我知道了,南宫静泓是来还昨天借我的那套文房四宝的吧?你去告诉他,今天本小姐没空见他,并且我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那套文房四宝,就让他暂时用用好了,不用急着还了!”
那大叔用超级纯洁无辜善良的眼神看着谢静然,说:“小姐,南宫少爷并没有借小姐什么东西啊――”
“你还不快去,难道就很想让人家等么?”
谢静然赶紧截住这个典型的脑子秀逗大叔的祸言,眼神凌厉地望着他:“你还不去说!要是还不去的话,当心我扣你薪水,让你全家没钱吃饭,没钱喝水,饿死活该!”
被谢静然这样一说,那大叔完全忘记了自己来的本来目的,打了个哆嗦,这才识趣地说:“是,小人遵命!”
说完,就灰溜溜地退出去了。
看着他出去,谢静然才松了口气。
去看谢麟和谢夫人,也都是一副死里逃生一样的神情。但只是瞬间,他们的注意力,便全都齐刷刷地转到慕容玄焱的身上了。
现在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还是慕容玄焱的反应。
要是他从刚才那个二百五大叔的话中听出了什么端倪,那她肯定是要被谢麟活生生用酷刑折磨死不说,还要在死后再忍受鞭尸五百下的痛苦。
当然这个过程中是没人会同情她的,就连谢夫人都有可能冷笑着看她受折磨,慕容玄焱则会更加变态,不但冷笑着看,还会大声鼓掌叫好,顺带还赏她一个古往今来第一偷情皇后的尊号,她的坟墓上,刻的也是“此人因偷情被老爹活活打死”,并且死后还不准入祖坟。
这样想着,谢静然不由硬生生打了个寒战。于是闪电般朝慕容玄焱望去,却见他也正看着她们,脸上仍是那种看不清是什么意味的神情。
不会吧啊,他这样的脸色,该不会是山雨欲来的前兆吧?然后,她想象中的那些事情,都纷纷地发生了。
天啊,你可一定要保佑我安全地度过此劫啊,毕竟慕容玄焱也实在欠揍,我讲那些话只是想为民出气而已,你犯得着要这样挤兑我,时刻派出个路人甲来捣乱吗?
可是再次出乎谢静然的意料,慕容玄焱不但没有生气,而是微微一笑,说:“不想皇后与南宫静泓也有交情呢,真是有点出乎朕的意料之外了。”
谢静然也是微微一笑,典型的皮笑肉不笑:“皇上有什么值得意外的啊,毕竟照我一贯以来的声名,这一切都是无比正常的,难道皇上连这件事都忘记了么?”
听到我这样说,谢麟就在一边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有你这么跟皇上说话的么?还不跪下向皇上请罪!”
谢静然转头一看他:“爹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连皇上都没说话,就证明皇上不计较我讲话用的是什么语气。既然皇上都不介意,那爹你又为何要管什么闲事呢?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皇上就更加不用说了,所以我也相信皇上绝对不会怪罪我的,是么?”
说着,谢静然望着慕容玄焱,满脸都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可是再次让她失望,慕容玄焱仍然没有生气,像证明他肚子里不但能撑船,并且还能行驶航空母舰一样,笑得云淡风轻:“皇后说得不错,都是自家人,还用得着分什么彼此?既然这样,皇后与朕讲话,自然也用不着太过客气,太过客气便会很容易显得生分,皇后说是么?”
哼,谁和你是自家人,看你现在是说得比唱得好听,谁知道你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
并且笑得这么虚伪,任谁都能看出他是在装的,真的当我是个傻子看不出来么?
既然你演戏,那我就配合到底好了。
于是谢静然朝他嫣然一笑:“皇上说得太对了!既然是一家人当然就不要太过客气,照皇上的意思,那就说明以后我见到皇上也不要那么客气地行礼了,也不要动不动就下跪什么的,如果我那样做,不就是故意疏远和皇上之间的距离么?这样一来,那我可真是罪不可恕了!哦,不对,既然是一家人,那无论干什么皇上你都不会治我罪的是不是啊?”
慕容玄焱被她这顿狡辩驳得一愣一愣的,看看谢麟和谢夫人,也都是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显然都是没有料到她现在还在插科打诨。
但慕容玄焱不愧是脸皮第一厚的,不过一会儿就冷静下来,也是朝她笑着:“哈哈,既然皇后也亲口说与朕是一家人的话,那何不快点随朕回宫?毕竟天下可是没有一对新婚夫妇在成亲三天之内就像你我这样分开的,若是妻子一直在娘家不肯回夫家,那皇后要朕这个皇帝如何在万民面前作好表率呢?所以皇后就赶紧与朕一同回去吧,省亲时期已过,皇后确实也到了回宫的时刻了。”
呵,没想到他也挺会绕圈子的,竟然套她的话想达到自己的目的。
但谢静然也不是笨蛋啊,她难道真的答应他的要求,结束她在宫外逍遥快活的日子,随他回到那个破皇宫,每天看他和他的赵亲亲卿卿她她,顺带被他们两个当个玩偶一样欺负么?
既然你跟她绕圈子,那她也尽管配合到底到了!
于是谢静然也打哈哈:“哈哈,照皇上所说,是想要我配合你一同在万民面前作好表率了?那皇上的意思是,要利用我,来向天下人证明,你是个为家为国都是极其负责的好皇帝?假如真是这样的话,那皇上可真是让我无限伤心啊,要知道我可是最讨厌被别人当棋子用了!”
慕容玄焱听着谢静然的话,稍微一愣,然后又凝视着她的眼睛:“皇后当真认为朕是想利用皇后?”
不知怎么搞的,被他这样望着,谢静然的心脏竟然跳得有些紊乱,于是赶紧让自己冷静下来,波澜不惊地望着他的眼睛:“呵呵,皇上不是最清楚的么,为什么还要问我?”
“难道皇后真的认为,朕对皇后就真的没有一点夫妻情分?”
他仍然望着她,眼里有着很奇怪的光芒在闪烁。但那种光芒真是太奇怪了,所以她一点也看不懂。
并且,她也没有太多的兴趣去看。
她只是冷笑一声,好笑地看着他:“皇上还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夫妻情分么?皇上不是一直不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么?何况我们之间,哈,真是只有夫妻之名,而是没有夫妻之实的,皇上不会全部忘记了吧?”
刚说完这句话,谢静然就只感到好象有一双眼睛在一直盯着她,这道视线传来的方向让她否决掉了慕容玄焱,于是转头看去,只见在门口,正站着一个人,直直朝这边看来。
那个人,分明就是小七。
谢静然不由也郁闷起来,不知道小七大清早地跑来偷窥是什么意思,要是让慕容玄焱认为他也是一个和她关系暧昧的人物,那就不好办了。
就算和谁有暧昧关系都好,要是慕容玄焱以为她跟他,那,哎,她就真是太冤枉了!
于是她赶紧向他使眼色,示意他赶快离开,可是他依然像往常那样将她忽视,只是一直望着慕容玄焱,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那种眼神看得她心里发毛,他那样看着他,敢情他是个同性恋?
慕容玄焱显然也是注意到了他,朝他望了一眼,唇边掠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但随即又将注意力转向她的身上:“皇后当真不愿回宫么?那可是有违祖宗理法的事情啊!”
他仍然笑着,可是她怎么觉得,他的这抹笑背后,就是暗暗藏着把刀子呢?
她好象看到他的心里正在有个小人在得意地笑,得意地看着她一步一步跳入他的陷阱里面。
他真的当她是个软柿子啊?可她就偏要硬给他看!
谢静然又是冷笑:“你们祖宗家的家规跟我有关吗,我凭什么要遵守?反正你也不想和我有着什么关系,那我也没必要非得跟你保持什么关系!好了,本姑娘肚子饿了,也不想再和你争什么,我吃早饭去了,你自己慢慢琢磨着吧!”
说完,谢静然就朝饭桌走去,这时的她已经饿得不行了,她的眼里,只有摆在饭桌上的早饭,其余的所有东西,她都完全看不到眼里去。
可是她刚刚走了几步,就只感觉她的手不知道被谁拉住。
谢静然回过头去,却只撞到慕容玄焱平静中含着暗流的眼睛,不由火大,朝他不耐烦地说:“你要干什么,松手啊,本小姐真的很饿了,你就不要妨碍本小姐吃饭了好不好!”
慕容玄焱却只是无比冷静地说:“要朕松手可以,但是你却必须要答应朕,吃饭早饭就要跟朕一道回去!”
谢静然更是火大:“你神经病啊,我干吗要听你的?快放手,否则就别怪本小姐不客气了!”
“不客气?”慕容玄焱笑得越发奇怪,好象得了失心疯的样子,“那朕还真要好好看看,究竟皇后要怎样的对朕不客气!”
“你问我要怎么不客气么?”
谢静然慢吞吞地说着这句话,忽然一脚向后踩去,想要将他的脚背踩出个洞来,可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反应变得这么快,不知道以什么脚法一移,她这一脚就落了个空。
谢静然牙关一咬,又再次看着他的脚使劲踩去,可是又被他用同样的方式躲了过去。
看来他是对她的动机察觉得一清二楚,否则也不会这么精确地就躲过她的袭击。
更加让她郁闷的是,这时他的声音也响了起来:“皇后在干什么?莫非想和朕切磋一下腿法么?”
“对,我就是想和你切磋一下腿法!我恨不得你输得难看之极,乖乖的向我认输才好!”
谢静然咬牙切齿的说着这句话,听见头顶上传来他的轻笑声,一阵无明火就这样被激了起来,不经大脑思索的,她一口就咬在了他抓着她的那只手的手腕上!
他吃痛,慌忙将手松开,怒视着她:“你……你竟然敢咬朕?”
谢静然冷哼:“哼,谁叫你敢阻拦本姑娘去吃饭?吃饭皇帝大,谁不让我吃饭我就跟谁急!”
“好好好,算你狠!”慕容玄焱也许真是被谢静然气得糊涂了,竟然不怒反笑,一步一步向她走来,“那朕就要看看,究竟是朕大,还是你的吃饭事业大!”
谢静然看着他走来,不由本能地向后退去。
直觉告诉她他现在向她走来绝对没什么好事,所以她还是躲他远远的比较好些。
正往后退着时,只见他笑得越发厉害:“怎么?皇后眼中此刻真的只有你的早餐,而没有朕了么?难道皇后就真的这般的反感朕,这般的不愿与朕接近么?”
事到如今,她也只好一直硬到底了,否则就太失面子了。
虽然心里还是怕慕容玄焱再像她和他新婚那晚那样化身为超级野蛮人,但谢静然还是慷慨激昂地冲着他叫道:“那好吧,我实话实说算了,我就是讨厌你,我看到你就烦!怎么,你听到我的话很生气啊,那你就杀我头,把我全家抄斩啊!你不是皇帝吗,皇帝就是有这个权力的,看谁不高兴就斩谁的头,假如真这样下去,我看到了最后,你就真的成了一个孤家寡人了,毕竟这个世上,能被你这个愤世嫉俗的人看上眼的,也再没有谁了!”
他忽然停住了脚步,直直地望着谢静然,一字一字地说:“皇后说的都是真话?”
“我说的当然都是真话,不然不就是欺君之罪了?这么大的罪我可不敢犯!”
谢静然死到临头还嘴硬,明明知道某人现在肯定已经气疯了,而他疯掉她可不能跟着疯,否则她的下场可是会相当之惨的。
但谢静然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就算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也还是不能克制。
并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着他对她那样不屑的神色,她心里就不由冒起一丛怒火来。
其实便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对别人没有这么睚眦必报的她,偏偏对他就那么喜欢较真。
因着他对她的屡屡言语冒犯,也对他针锋相对,不肯示弱一点。
不过想来也是,世界时也只有他这么一个人,一直在针对她了,所以她对他这样,也算不上什么出格了。
可正在这时,不知道谁又在后面偷袭她了。
一阵劲风陡然向她袭来,她虽然没有武功,可是好歹也不是聋子,那阵风来得这么快,声音也这么响,她立即就感应到了。
她心里本来就因为慕容玄焱被弄得心烦意乱,所以现在有人偷袭她,她当然分外火大,于是她一边回头一边怒吼:“哪个兔崽子想偷袭我,活得不耐烦吗――”
可是话还没说完,就只感觉自己的身子一僵,头就这样回了一半,就再也回不过去了。
惟独嘴巴还能发出声音,谢静然火气大得简直要把这个饭厅都要烧起来:“哪个王八蛋敢暗算本姑娘?有本事就找本姑娘单挑,不要在背后暗算别人!喂,谁啊,谁敢动我,谁!”
谢静然只感觉她的身子被谁给抱住,可是回头,却看见谢麟的脸。
只见他将她放在一张椅子上,然后向也是一脸错愕的慕容玄焱跪下,诚惶诚恐地说:“请皇上饶恕老臣教女无方之罪!现在老臣将皇后点住穴道交给皇上处置,希望能够做到将功赎罪!”
谢静然的脖子还是不能转过来,只能歪着脖子斜着眼睛怒视着谢麟。
真是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种人,卖女求荣到这种地步。
好在她的嘴巴还能讲话,于是她尚自在一边骂着,把她十八年来所有精通的粗话都骂了出来,简直是骂得天地无色,飞砂走石,将谢麟和慕容玄焱的十八代祖宗都给骂了个遍。
在场的所有人都铁青着脸,看着她在那里作着脏话连篇的长篇演讲。
所有听见她声音的人中,只有小七的脸色最正常。
不但正常,并且还一副看好戏的神情,看着所有人难看的脸色,似乎极其高兴的样子。
谢静然也没有忽略他的存在,立马向他求救:“小七快来救我,要是你把我救出虎口,我就还你自由,让你不要再当我的小厮了!”
听到她这样说,小七的神色有些变化,谢静然立刻趁热打铁:“小七你怎么能见死不救?你别忘了那时我是怎么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你的,你不能这样忘恩负义啊,快来救我啊小七,快来救我――”
但她话还没说完,谢麟那个该死的老头就一步冲到她的眼前,一把将她的哑穴点住,一时间她立刻成了哑巴一个,只好干瞪着眼睛死死望着他。
假如眼睛能够杀人,这里的每个人恐怕都成了干尸。
谢麟做完这件事情,便向慕容玄焱去邀功:“皇上,都是老臣考虑欠缺周详,现在老臣已将皇后的哑穴点住,这下皇上的耳朵也能清静不少了!”
去你个大头鬼,等本姑娘恢复自由之后,看她怎么收拾你!
仿佛感应到她的愤怒,慕容玄焱朝她望了一眼,眼里尽是幸灾乐祸的光芒。
他朝谢麟很满意地点点头,说:“谢爱卿这件事做得不错,朕一定重重有赏!既然谢爱卿这般为朕着想,那朕必定也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你放心,朕马上便会命人将皇后带回宫里,谢爱卿不知道,在皇宫离宫的这几天里,朕当真是寝食难安啊,还是谢爱卿知晓朕的心情,真不愧是侍奉两代君王的元老级人物啊!”
“老臣不敢!皇上过誉了!”谢麟慌忙谦虚。
谢静然则是眼睛冒火地看着这两个人,对谢麟卖女求荣的行径她早已不屑一顾,而慕容玄焱那厮的行为,也是让她恨之入骨了。
他哪里会像他自己讲的那样,在她离宫的几天里寝食难安?
就算是真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也是没有欺压她才会这样的。
而他现在这么急着要她回宫,明明是想让他自己继续欺负她,或者听信他最爱的赵亲亲怂恿,让他的赵亲亲来欺负她。
反正就是一个意思,看不见她回宫,他和他的赵亲亲都尝不到欺负人的乐趣,于是感到人生无望日月无光,连吃山珍海味也是没味,连睡芙蓉绸帐也是睡不着。
总而言之,就是把她当成他们两个调节生活质量的调味剂了。
没准那次赵琳琅见杀她杀不成功之后,就想将她带回皇宫里面,然后再出什么杀招将她杀死。
而上官铭语的话,看来也完全不能相信。慕容玄焱哪有像他说的那样,日日无比的想她,连去别的妃子的宫殿也不想,还因为冷落了赵琳琅,从而让她由妒生恨,派出杀手来杀她?
而这样的调味剂,任何一个稍微有脑子的正常人都不愿意当。
于是对慕容玄焱更加恨得咬牙切齿,希望他能看到,从而乖乖的放过她,免得在她的影响下,他和他赵亲亲的幸福生活受到什么干扰。
但人家定力也不是一般的强,根本连鸟她一眼也不肯,而是望着身后,若有所指地说:“若有人再敢上前来破坏朕的事情,朕可不管他是谁,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并且他要救的那个人,说不定也会遭到更大的折磨的。”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可是却足以让几个人的身上都冒起了冷汗。
谢静然望着正往这里走来的小七,双眼中尽是闪烁的小星星,几乎感动得要痛苦流涕了。
还是她的小厮好啊,竟然敢冒死来救她,等她安全脱逃之后,她一定要好好的报答他。
她正在盘算着该怎样才能向小七报恩时,只听见慕容玄焱的那句威胁响起,身上登时冒出一阵冷汗。
这时她倒是希望小七千万不要走过来了,要是慕容玄焱那个变态真的像他说的那样让她遭到更大的折磨,那她还不知道会吃些什么苦。
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要妄想来救她,何况她还不知道小七究竟有没有武功,到时可不但没有救到她,反而还连累他把命也搭进去了。
看来她还是比较善良的啊,于是赶紧向小七使眼色。
可是小七还没有接到她的眼色之前就已经停住了脚步,犹豫地望着她们这边。
他这样做,难道也是在担心她么?担心会让她受到更大的折磨?
可是,呃,她这样想会不会太自恋了一点?小七会这样吗,根本不可能啊。
在谢静然胡思乱想和小七踌躇的时候,慕容玄焱已经奸笑着走上前来,一直走到她的前面,居高临下望着她:“这下皇后可答应和朕一同回宫了吧?”
谁愿意和你回去啊,你就节省点口水吧!
慕容玄焱一副了然的样子,微笑点头:“嗯,沉默便是默认,原来皇后早已答应了朕的提议。那好,那朕便立刻命人准备轿子,接皇后回宫!”
我呸!我什么时候答应了你?
对,沉默便是默认,这句话说得不错,但她是被点住穴道才不能说话的耶,要她不默认才是一件天大困难的事情。
谢静然依然怒视着他,可是被他通通当空气看待。
他依然自我感觉良好地说:“皇后为何一直这样望着朕?难道对朕钟情至此,竟然这般不舍地看着朕么?”
我呸呸呸!
这样自恋就不要出来混了,每天在家里照镜子就行,最好还问镜子几句天下谁最帅的问题!
我相信以你皇帝的权威,肯定没有一面镜子不会回答你帅的,这样能够满足你虚荣心的事情,你不去干,反而一直在这里胡言乱语,真是污染大家的视线,糟蹋我的耳朵!
看到谢静然迸射出x光射线的眼睛,慕容玄焱笑得更加开心:“哈哈,皇后请放心!既然皇后这般想见着朕,那朕便早早将皇后接回宫,让皇后天天看着朕,每天看都看不够!”
如果谢静然能动,她肯定会连黄胆水都要吐出来了。
可是关键是她不但不能动,连讲话都讲不了。
对于慕容玄焱的废话,她只有听的话,反对的话当然是不能说,便连堵着耳朵不听他讲也是不行。
这应该算是天下最惨的事情之一了吧?尤其眼前这只沙猪,还是她最讨厌的那只。
慕容玄焱在她面前将那些自恋的话说得差不多了,才转头对谢麟说:“谢爱卿为朕做的一切,朕十分高兴!现在朕便命人将皇后接回宫去了,过几日再来答赏谢爱卿了!”
谢麟慌忙谢恩:“谢皇上隆恩!”
慕容玄焱又转头对站在一边的谢夫人说:“朕今日出来匆忙,没有带礼物来见岳母,还希望谢夫人不要见怪!”
谢夫人却是不冷不热地说:“多谢皇上关心,臣妾不需要什么礼物!”
慕容玄焱听得这话脸色微微一变,谢麟慌忙侧头对谢夫人轻声说:“混帐!你怎的也和女儿一样不懂事了,还不向皇上谢罪!”
谢夫人脸色僵硬,仿佛没有听到谢麟的话,慕容玄焱赶紧出来打圆场:“不用了,既然谢夫人不需要朕的见面礼,那朕也不再坚持了!希望谢爱卿和谢夫人都好好修养,千万要保护身子,朕就和皇后先走了!”
谢麟和谢夫人慌忙向他跪安。
谢静然正看着慕容玄焱气得像便秘的样子心里暗爽时,却只感觉自己被一双手抱起,像普天下所有的偶像剧演的那样,她被慕容玄焱抱在了胸前,还是横躺着的。
喂,你放我下来,你这只沙猪,你着个恶男!你的脏手不要碰我,你也离本姑娘远点!
假如她能说话,她现在说的肯定就是上面那些话。
可惜她不但不能说话,也不能动着挣扎,只能任由这个让她恶心之极的人抱着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步一步向门外走去。
在经过小七身边时,他朝小七仔细望了几眼,竟然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跌破眼镜的话:“嗯,的确长得不错,难怪皇后会看上你!”
我晕,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他刚开始口口声声说他是她丈夫,可是现在他这句话,又哪里像一个丈夫应该说出来的?
简直就比一个市井流氓说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女人还要轻佻!
并且更让她受不了的,还是他话里的内容。
什么叫小七长得不错,难怪她会看上他?
她和小七根本就是单单纯纯清清白白的没有任何关系,竟然什么都叫他想歪了,真不知道小七会不会误会!
可是看样子谢静然希望小七不要误会的希望还是破灭了,只见小七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却也是一贯的拽,朝慕容玄焱冷冷一看,说:“我和她如何与你无关!”
说完,就再没看两人一眼,就这样扬长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她刚才冒起的好感又随风而去,真的很想走上前去敲开他的脑袋,看看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到了这个地步还要装酷,回答也是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难道他就这么希望慕容玄焱误会她们之间真的有些什么瓜葛?
慕容玄焱已经这么看不起她了,现在有掺合进来小七这么一个小孩,真不知道她在他心里的形象,究竟会坏成什么模样。
不过就算坏成无以复加的地步,她也是无所谓。
毕竟她和他之间,真的是没有一点关系的。除了是名义上的夫妻,她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联系。
并且这种名义上的夫妻,也是做得那样心不甘情不愿。
他不甘,她不愿。
就这样她被慕容玄焱打包带回了皇宫,看到她离开,谢麟就像松了口气的样子。
这人还真是将卖女求荣的精神贯彻到底,还妄想她会帮助他实现他的那个惊天大阴谋,看他对她这样冷漠,她会帮他才怪。
一直回到皇宫以后,慕容玄焱也是没有将她穴道解开,而是一直将她带回甘泉宫。她被他重重一把扔在床上,痛得龇牙裂齿,朝他怒瞪望去,他却只是站在床边,居高临下望着她,眸中闪耀着她看不懂的光芒。
谢静然简直要气死了,假如她现在可以说话,她肯定早就对他破口大骂了,可是现在……
她除了自求多福之外,也并无它法,不知道慕容玄焱这样看着她,究竟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他要对她做些什么。
不过用脚趾头都可以想象得到,他要对她做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就这样他们两个大眼瞪小眼好一段时间之后,只看到慕容玄焱露出一个实在不像是笑的微笑出来,对她说道:“皇后这般望着朕,莫非是在怨恨朕将你带回宫来?”
哼,你明白就好!
她心里恨恨的说着,却因为被点住了哑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过她的神情,却是将她的心里所想表露得一览无遗。
看到她这个神情,慕容玄焱冷哼一声:“朕就知道,你不肯跟朕回宫,只是因为在宫外,有你记挂的东西,是么?”
当然有了,她的九龙玉佩还没到手呢,怎么愿意和你回宫?
但慕容玄焱却又是冷笑:“那么皇后可否向朕解释一下,你心里记挂的,究竟是南宫静泓,还是那个叫小七的少年?”
谢静然怒瞪着他,这人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哪里说了她记挂的是人了,她明明就是想要九龙玉佩好不好?
真不知道他为什么刚才在相国府还对她这么容忍的样子,一回来就又恢复了暴龙模样。她就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他转性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他见她一直这样望着他,又是冷笑:“原来朕一直都看错了你,你果真就是如同外界所传的一般!可恨朕还一直自欺欺人认为那是假的!依朕看来,你在宫外的相好,除了这两个,你那个揽秀轩里面的老板,也算是一个吧?”
我呸啊,你别给我身上泼脏水好不好?我什么时候和他们有过什么交往了,要不是我现在不能说话,我肯定就已经将你骂得狗血淋头了!
仿佛注意到了谢静然的愤怒,慕容玄焱双眸一紧,冷笑一声:“好,既然皇后这般想要对朕说话,那么朕就尽管成全皇后好了!也好让朕看看,事到如今,你还要怎样狡辩!”
说完这句话,他用手在谢静然身上某处一点,动作一点都不温柔,我禁不住痛骂出口:“喂,你要干什么――”
刚说出几个字来,她就不由愣住,她竟然会说话了?
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惊奇,就只听到慕容玄焱含着嘲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现在皇后可以说话了,那朕倒要瞧瞧,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朕说!”
她头不能动,可是视线却可以移动。她懒懒一瞟他,冷笑:“在你的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不管我怎么说,你也是会相信我是这样的一个女人,那么既然这样的话,我又为什么要解释?你又为什么要浪费你的口水,来向我问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你竟然说这是无所谓的问题!你竟然用这样无所谓的语气说这些话!”
慕容玄焱的脸忽然压了下来,离她的脸只有几乎几毫米的距离,他就那样直直看着她,眼睛里似乎在冒着火,有着将她灼伤的趋势:“假如皇后认为这些事情也是无所谓的话,那么在皇后的心里,究竟还有什么事情是值得你关心的?难道,是你那些相好们的性命?”
他说到这句话,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厌恶与冷嘲,她听到他这样说,立即就感到血几乎都要冲到头顶上了,不顾一切地争辩:“你神经病啊你!我什么时候说了我有相好了,你能不能不要狗血喷人?算了,跟你这样一个野蛮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放开我然后赶快滚,我可不想再看你一眼,也不想再浪费口水和你争辩什么了!”
“你竟然连看朕一眼也不肯?你竟然连解释,也不愿对朕说上一句?”
慕容玄焱冷笑:“既然这样,那朕倒要看看,你这个淫娃荡妇,又有何资本,能够令得那么多男子为你神魂颠倒!”
他说着这句话,右手忽然伸了出来,一把掐住谢静然的下巴。
他的手劲那样大,她的下巴仿佛都要被他掐出血来,连骨头都有被他掐碎的可能。
他紧紧掐着她的下巴,而她则死死地盯着他,不知道他突然发疯是什么意思,却也是彼此都不肯屈服。
他忽然笑了一下,看起来竟然狰狞无比,而他的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激动:“你都跟我说,你全部跟我说,你跟他们之间,是清清白白的关系,你们之间什么瓜葛都没有!你都给我说听见没有,我只想听你的一句解释,你快点给我解释,给我解释!”
谢静然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从小到大也从来没有一个人对她这么大声吼过,所以一时之间她竟然看着他愣住了。
可是瞬间,从下巴那里传来的剧痛,让她立即清醒过来,她被他这样捏着,差点连眼泪也流了出来,想抗议,可是手脚都不能动,也不能将他推开。
她不由对谢麟更加痛恨起来,他没事干吗点着她的穴道,让她现在受的苦比她自由时要多得多。
她勉强张口,想破口大骂慕容玄焱的行为,可是只是呜呜了几声,一点声音也不能发出来。
头顶上慕容玄焱的脸色更加难看,比他以前的包公脸还要难看三分。
他依然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对她怒吼:“我究竟有何处对不起你了?你没有成为皇后之前你做了什么与我无关,可是既然你已经成为我慕容玄焱的妻子,你就应该恪守妇道,好好的给我当这个皇后!上次你和端木夜弦有何牵连我没惩治你,可是不想你竟然连南宫静泓也勾搭上了,你把皇宫当成关着你的牢笼,你千方百计想离开这里!你日日盼着离开我,你日日盼着想见你那些相好!哈哈哈,我怎么没有发现,我怎么会在那时中了你的计让你出宫,所以惹出这么多事来,我怎么这么笨,竟然被你这个女人耍得团团转,所以今天我倒要看看,你还想要欺骗我到何时去!”
一边说着,他一边在手上加着劲,并且手指已经不是在她的下巴那里,而是在她的脖子上了。
他就那样使劲掐着她的脖子,几乎用上了所有的力量,几乎要在瞬间将她掐得窒息,让她在瞬间就这样死亡过去,以解他心头之恨。
谢静然感到难受之极,被他这样子掐着,似乎马上就要晕厥过去。
她的心里真的不想死,她长这么大还没有真正地谈过一次恋爱,也没有和任何一个男人有过正宗的亲密接触,就这样死掉了,做鬼她也不会甘心。
可是慕容玄焱却明显没有体会她这种心情的想法,随着他手指的加劲,她只感觉她的眼前开始朦胧起来,似乎已出现了各种各样希奇古怪的幻觉。
就在她以为她就要死去的那个瞬间,只觉脖子上一松,无数新鲜的空气,又充斥在她的胸腔之中。
她大口大口吸着久违的空气,不可思议地看着慕容玄焱,不知道他为什么在她即将死亡的刹那将她放开,可是却只看到他正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满脸都是呆滞的表情。
谢静然不知道他这种呆滞消失之后,又会有什么样的暴风骤雨等着她,于是索性不去想,反正就算他对她做什么,以她现在全身穴道被点的样子,也是毫无还手之力。
所以她便在一边喘着气,想让自己的体力迅速恢复过来。
这时慕容玄焱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却不是刚才那样的怒吼声,而是含着些微的迟疑和犹豫:“我刚才是真的想杀你么?”
这人真是脑袋有问题,刚刚做得那样过火,突然发疯一样掐住她的脖子,现在却又来假惺惺地问他是不是想杀她!
真不知道她到底哪里惹他了,他一话不说就这样对她,差点将她掐死,以为现在这样假惺惺对她,她就能原谅他吗?
于是谢静然也没好气地说道:“你当然想杀我了,你根本就是恨不得早点杀了我,免得让我跟你丢脸,免得让我阻碍赵琳琅成为你的皇后!并且,假如我没猜错的话,你这么想让我回来,也是想让我继续生活在你和赵琳琅的赌荼毒之下吧?”
他却仿佛没有听到谢静然的话,只是似乎很无措地摇了摇头,不住喃喃地说:“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杀你,我怎么可能会干出这种事情出来?”
谢静然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个时候的他,失魂落魄得真的就像一个神经病一样,让她看得不由有些害怕。
可是想起他对她做过的事情,她的愤怒又占据了上风,也忘记了其他的情绪,一连串的话,便不经大脑思索地冒了出来:“你怎么会没有可能干这种事情!你根本就是个人渣,要是你不想杀我,那我脖子上的痕迹又是哪里来的?那我刚才差点死去又是谁干的,难道我想不开自己掐自己吗?”
他经过谢静然这么一说,原本涣散的瞳孔好象聚焦了一点,看着她,声音是出乎意料的温和:“你的脖子,真的疼吗?”
说着,他的手便来摸她脖子上的痕迹,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下意识地便想去躲,可是身子丝毫也动弹不得。
她只有嘴里不客气地说着:“你快将手拿开!你要干什么,你究竟要干什么,你想对我有什么不良企图!你快拿开啊,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可是慕容玄焱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他的嘴里,只是兀自在喃喃自语:“你的脖子真的很疼么,真的很疼么?我怎么可能会干那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会杀你,我怎么可能――”
谢静然被他这个样子弄得莫名其妙,被他这样子抚摩着脖子更是显得格外不舒服,就像有无数只毛毛虫在她的脖子上爬来爬去,让她只觉得分外的又痒又麻,却偏偏不能动弹一分去挣脱。
她再也不想去顾及什么,一下子就把心里的厌恶骂了出来:“要杀要剐随你便,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的!我知道你巴不得我死,那你就杀死我啊,你的赵贵妃不是很想当皇后吗,那你就把我杀了,再立她当皇后好了!”
可是虽然说着这句话,她的心里却突然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乎有些微的失落,还有着些微的酸涩。
这又是什么情况,她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心理?不过,就算对他真的没一点感觉,他这么想除掉她,从而让赵琳琅当皇后的做法,无论哪个女人,都是无法容忍的吧?
所以既然慕容玄焱有这样做的可能,那她还用得着对他客气什么?不如索性撕破脸皮,看看他究竟有没有杀她的胆量,看看他会不会对谢麟有什么顾忌。
听到谢静然这样的话,慕容玄焱不怒反笑,声音却是似乎在微微颤抖:“皇后当真这般决定,便是死,也不愿留在这个皇宫,也不愿意见着我么?”
“当然是――”
她翻了他一个白眼,刚刚答应了一声,便发现一件不对劲的事情来。
好象从慕容玄焱变得激动起来之后,他的自称就不再是“朕”,而是“我”了。
自古以来都一向很少听到皇帝那样称自己,而她见到慕容玄焱这样自称,除了上次他被她踢到床底下,还有上次她从宴会上愤愤离去,这次已经是第三次了。
一般人都只有特别忘她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种称呼的紊乱,慕容玄焱当然不会因为看到她而产生什么正面情绪的忘她,那是不是证明,他是已经如同上次一样,被她气晕了?
所以说,他现在这样阴阴地笑着就是表明他是在生气了?
看来这人真是气到了极限了,就像人至悲则无泪一样,现在的他气到极点,就竟然会笑了出来。
但她真的想不清楚,他凭什么这么生气,她又不是真的红杏出墙。就算她真的出墙,他除了面子上过不去罢了,还有什么好值得生气的?
他听到她的回答,便又是一笑:“果然,果然……”
她不知道他这样自言自语是什么意思,可是忽然,她却只看见他的脸色蓦的变了,脸上的阴笑消失不见,换之而来的是深沉的怒色:“我就知道,你一直都想离开这里,你一直都想找你以前的众多奸夫鬼混,原来我一直都是在自欺欺人,我一直都是一个大傻瓜大笨蛋!我在你的眼里什么也不是,我在你眼里根本就是一个大笑话!但我偏偏就不信,我偏偏就要证明我不是一个傻子,我不会永远被你牵着鼻子走了!”
说着,他的手往下一拉,便如谢静然第一次见到他那样,他的手一下子便将她的衣领一拉。
似乎知晓他要做些什么,她不由一惊,怒道:“你要干什么,你这个禽兽究竟想干什么?”
他听到她的怒吼,看着她,冷笑:“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你说我要对你做些什么呢?”
“你……你……”
谢静然忽然感到我的牙齿正在使劲地打着冷战,他……他这样做,难道……
老天啊,你可千万别告诉她,他在愤怒的驱使下,已经违背了他之前对她不屑的话语,要对她做什么事情啊!
谢静然只感觉她的所有神志都在这刻变得无比清醒,似乎都被召唤来守护她的清白,于是她也不管会不会激怒慕容玄焱,径自在一边将什么都骂出来了。
慕容玄焱听到她的怒骂,眼中怒色更深,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便将她的衣领使劲往下一拉,衣服撕裂的声音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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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他在维护她?
一阵冷风从她破碎的衣服中吹了进来,她不由打了个寒战,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上次她是因为穴道没点并且他措手不及,才能够将他踢下床,从而保护了她自己的清白,可是现在她全身穴道被点,慕容玄焱又有了上次的经验,看来她今天可真是会逃不开他的魔爪了。
所以她除了乖乖地忍受,还能干什么?
不会吧老天,难道她的第一次,真的要在此时此刻,给眼前的这个暴龙皇帝?
可是她真的心不甘情不愿啊,她还没有正式谈一次恋爱,她怎么可能这样随随便便处置她的第一次?
可是慕容玄焱的手却忽然静止,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停手,不由纳闷时,却听见他仿佛含着浓浓嘲讽的冷笑:“哼,你现在很期待是不是?可惜我要让你失望了!你这样的女人,我慕容玄焱还不屑于碰!”
说着,他的手指嫌恶地在被子上重重擦了一下,仿佛在嫌弃她脏似的。
看到他这样的动作,谢静然只感到自己头顶突然冒起一丛火,差点令得她全身都要燃烧起来。她恨恨瞪着慕容玄焱,冷笑着说道:“嫌我脏?本姑娘还没嫌你脏呢!口口声声说我跟别的男人纠葛不清,可那只是传说,你自己亲眼看过吗?而你呢?你那么多妃子,你敢说你全部都没碰过?自己跟那么多女人有过关系,还好意思嫌弃我,不愧是一国之帝,脸皮厚得就是无人能及!”
一席话让慕容玄焱的动作突然怔住。他转眼看着谢静然,眼中有着微微的愕然,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似乎想说什么一般,却只是嘴唇微动,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谢静然也没想得到他的任何解释,哼了声,双眼依然盛满鄙夷地看着慕容玄焱。
才二十来岁,后宫就已经那么多女人了,居然还好意思要求她身心干净,可能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可惜这点对于她这个现代人来说,还真是没用!
不管怎样,她都不可能喜欢上这样一个不干净的男人的!就算现在是他的皇后又怎样,自己迟早能摆脱这个身份!
慕容玄焱的双眼倏地一深,看着谢静然眼中的鄙夷,不用想都知道此刻她心中到底在想着什么。不说她,就连世人,甚至赵琳琅本人,也是认定他对她是宠爱十分了吧?可真相呢,除了他和上官铭语,就没人再知道了……
此刻,他到底要不要告诉她,要不要让她知晓真相,从而不要对他再有什么偏见?
慕容玄焱的迟疑,在谢静然的眼中,却正成了他心虚的表现。谢静然冷笑一声:“既然你嫌我脏的话,那你就滚吧!我这个甘泉宫太小,还真是容不下你这个皇帝大人!你的赵琳琅赵亲亲那么干净,你去找她,别赖我这!”
一句话将慕容玄焱所有的决心打消得烟消云散,事到如今,她还在把他往别的女人怀里推?看来,自己真是自作多情了,她对他,可是一点感情都没有。也是,她跟那么多男子有着纠葛,自己怎么忘记了……
慕容玄焱的双眼重归冰冷,也是冷笑一声,说道:“这也是!皇后现在还在回忆跟以前那些相好们的缠绵,又怎么有空来理会我!不过皇后请放心,这样的情形,以后不会再出现。因为你的甘泉宫已经正式成了冷宫,你这辈子哪个男人都见不到,而我,也是不可能再对你有什么举措!从此以后,皇后就乖乖地呆在这座甘泉宫中,当好你的秦国皇后吧!”
慕容玄焱说出这句话,见她仍然不回答,便将被子往她身上一扔,表情依然嫌恶如初:“希望皇后能够记得我说的话,若是不循规蹈矩,可别怪我以后再对你做出什么事来!”
过了几个时辰,她的穴道总算被解开了,她没有叫皓月皓雪来帮忙,就自己坐了起来穿衣裳。当看见被他撕破的衣裳时,她眼中掠过一抹复杂的光芒,动作也停了一停。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他对她做了这样的事情,在她的心里,却似乎没有太大的怨恨?却是似乎有些凄凉,仿佛是为着他对她的伤害和怀疑,从而产生了这样的心理。
她以前的性格明明是爱恨分明的,假如别人对她做了这么些事情,她肯定早就对他恨之入骨了,可是对慕容玄焱……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心里一惊,慌忙将那个想到的念头抑制了下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算是别的解释,那倒还可以被她接受,每个人都难以接受别人对自己莫须有的误会和怀疑,所以她这样的心理,绝对不是因为她喜欢他,所以才会这么失落!
绝对不是……
她甩了甩头,将心里的这些胡思乱想甩开来,穿上衣服站了起来。
谢静然索性不再去管那件事情,将衣服整理好,便朝外面走去。发生现在的这件事情,就算慕容玄焱再怎样言而无信,也是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再来她这座甘泉宫了吧?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反正她也是非常不想看到他。
可是她才刚刚走出寝宫的门没多久,就只听见皓雪的声音传来:“娘娘,赵贵妃来了!”
赵贵妃?赵琳琅?
她来干什么?
她派人暗杀她,她还没有跟她算账呢,她倒先来找她了,难不成又是来找茬的?
想起这事,谢静然就又不由想起刚才慕容玄焱对她的举措。看来这两个人还真是绝配,都是那么喜欢无事生非,并且看来她也猜得不错,慕容玄焱这么积极地把她弄回宫,就是想让她陪赵琳琅来玩的。
既然她这么想玩,那她就尽管陪着她玩好了!
她和皓雪一起向外面走去,这时皓雪忽然转头来望她,眼圈都有些泛红:“娘娘,您那次突然消失不见了,奴婢真的好想你啊!好在您终于回来了,奴婢真的担心死了……”
看到皓雪的这个样子,谢静然心里不由有些感动,于是在她的肩上拍拍,笑笑:“好了,不要这个样子了,又不是生离死别,所以不要这样哭哭啼啼了!对了,在我离开的这段日子里,宫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啊?”
皓雪听见谢静然这么说,慌忙止住要继续流泪的趋势,点头说道:“当然发生了一些事情了!说起来,奴婢也是感到极为奇怪的呢!”
“哦,那到底是什么事情啊,快点说出来让我听听!”
听皓雪这么说,谢静然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不知道又有什么事情,能让她感到奇怪。
皓雪脸上露出一抹疑惑的神情,说道:“娘娘,其实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娘娘失踪的这些天里,赵贵妃很有些跟以前不一样。以前赵贵妃虽然在这个皇宫里确实很飞扬跋扈,可却还是不愿将整个皇宫弄得乌烟瘴气,就算使什么阴谋手段,也是在暗中进行,更不会做那些当着众人面寻衅的事情,可是那些天里……奴婢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赵贵妃会做出许多她以前从来不会做出的事情来……”
她蹙着眉回忆着:“原本赵贵妃和陈贵妃的关系也不算太差,尤其陈贵妃的父亲也是朝廷高官,再加上陈贵妃也不是太受宠,所以赵贵妃也没有太去找陈贵妃的麻烦。可是前些天,仅仅是皇上到陈贵妃宫里喝了会茶,赵贵妃就大张旗鼓地率人去找麻烦。可陈贵妃也是不好惹的主,就在此事闹得不可开交之际,还是皇上出面,才能消弭这一场纷争。”
听她这么说,谢静然心里也不由有些疑惑,赵琳琅不是一个很精明的主么,一向很注意团结其余的妃子,来消灭对自己有威胁的人物。
可是现在,她为什么又要自毁长城,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看见谢静然疑惑的神情,皓雪忽然又说道:“其实关于这件事的原因,奴婢也曾听闻过一些,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看到她这样吞吞吐吐的模样,谢静然心里还真是很急,赶紧问道:“什么原因,你快说啊!”
“是。”
皓雪应了声,说道:“其实这个原因,似乎还是和娘娘您有关!”
“和我有关?”
谢静然皱着眉问了出来,我那时都没在宫里,赵琳琅和那个陈贵妃有什么纠纷,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就是啊!”皓雪的神情忽然变得八卦了许多,“不瞒娘娘,奴婢听说自从娘娘失踪之后,皇上就再没去过任何一个妃嫔的宫里,也没有招任何一个妃嫔侍寝。而前些天,陈贵妃不知何事要告诉皇上,于是皇上便到了她的宫里,虽然仅仅是喝了喝茶,可是相对于其他任何一个被冷落的妃嫔,这无疑已是莫大的恩宠了!所以赵贵妃才会由妒生恨,从而做出那样失措的事情来!”
听得她这席话,谢静然心里不由有些悸动,愣愣问了出来:“你说……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慕容……皇上都没有招任何一个妃子侍寝?”
“是啊!”皓雪点了点头,“所以现在整个皇宫里人人都在传,娘娘您可是得了皇上的独宠呢!皇上为了您,竟然能做到如此,真是让世间所有的女子,都无比的羡慕啊!”
“你……你说得是真的?”
谢静然不由有些心乱如麻,照皓雪那样说,似乎慕容玄焱真的对她极为痴情,所以才会对她守身如玉,可是依他在她面前的表现,这一切都可能吗?
假如他真喜欢她,他就不会做那等伤害她的事情了,但是皓雪的话……
见谢静然低头不语,皓雪笑了笑,说:“娘娘,这一切自然是真的,虽然没有人知道其中的真正原因,可是整个宫里都在传呢!皇上以前最喜欢赵贵妃了,可是自从娘娘您进宫之后……虽然皓雪只是一个宫女,也没有经历过任何的儿女情长,但皓雪却真的可以看出,皇上对娘娘可是极为的情深意重呢!”
他会对她情深意重?
这样的话,恐怕是她一辈子都不会相信的吧?她不由自嘲地笑笑,说:“既然你都没有爱过一个人,那么你怎么知道,他对我是那样的情深意重?并且那些终究只是传闻,又当不得真的。”
“娘娘,您说这话就不对了!”皓雪慌忙说道,“娘娘,难道您没听过一句话,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么,正因为娘娘也是这个局里面的人,所以才没有奴婢这般看得清清楚楚啊!”
“你不要说了!”
谢静然只感到心里越发的乱,什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才不相信这样的说法!假如慕容玄焱真的喜欢她,那他会做出这样伤害她侮辱她的事情出来么?
假如他真的喜欢她,他怎么不会像对赵琳琅一样,也那样温温柔柔地对待她?
所以谢静然真的从来不会相信,他有爱她的念头。而皓雪说的这一些,都只不过是传闻而已,虽然上官铭语也这么说过,可他也是慕容玄焱的朋友兼臣子,他当然也会编造出这样的谎言来骗她。
这样想着,心里的迷乱总算平复了几分。皓雪听见谢静然的话,慌忙跪下说道:“娘娘请恕罪,都是奴婢一时心直口快冒犯了娘娘,还希望娘娘不要怪罪奴婢!”
看见她这样诚惶诚恐的模样,谢静然叹了口气,说:“皓雪,你起来吧,我并没有怪你。只是,以后你可千万不要再像现在这样人云亦云了,没有根据的事情,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是,奴婢都知道了!”皓雪站了起来,可是神色间仍然有些坚持,“可是娘娘,难道你真的,就对这些传闻一点都不信么……”
“皓雪,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咱们不是要去见赵贵妃么,那就快点走啊!”
谢静然一拉皓雪,她也只好将没说完的话全部都吞回肚子里去,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和她一道向前走去。
走了一会,她忽然感到有些不对劲,于是向皓雪问道:“对了,皓月又到哪里去了?”
上次听皓雪说起,皓月和林梅妃有些瓜葛,谢静然就对她心里暗暗有了些警惕,现在没看到她,谁知道她是不是又跑到林梅妃那里去了。时刻有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她可不想每天花费极大的精力来防范她。
皓雪慌忙答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反正这些天来,皓月每天早出晚归的,和奴婢也说不上几句话。”
“哦。”
这就好说了,看来皓月这丫头确实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每天擅离工作岗位。看来这个皇宫里,还真的像电视里面一样,充满着看不见的惊涛骇浪。
谢静然和皓雪走到大殿里,就正看见一身粉红色宫装的赵琳琅正站在那里等她。刚看见她出来,她的眉宇间掠过一抹依稀可见的阴狠,然后才对她行礼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你坐吧。”
想起她曾经派人来暗杀她,现在谢静然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于是也懒得理她,就径直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了下来。
赵琳琅看到谢静然这样的举措,眼里又是掠过一道冷光,她却是当做没有看到。
既然赵琳琅都派人来暗杀她了,说明她们两个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顾忌,就算赵琳琅再怎样耍表面功夫,她也是懒得奉陪了。与其这样,那还不如真刀真枪打起来比较爽快!
赵琳琅在椅子上坐下之后,没等她说话,谢静然就先开口了:“不知道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赵琳琅赶紧笑道:“其实臣妾此次来甘泉宫,只是来向娘娘道贺来的!娘娘不知,在您失踪的这段时日里,臣妾可是多么的担心,日日夜夜都在向上天祈祷,希望娘娘能够平安归来!今日娘娘总算回到了宫中,所以臣妾自然也放下心来了。”
谢静然端着一杯茶,冷眼看着她在那边唱独角戏。嘿嘿,你这么想演那你就使劲演吧,有这么千载难逢的看好戏的机会,她怎么会舍得浪费?
那边赵琳琅仍然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些奉承她的话,谢静然只是静静听着,只不过是左边耳朵进右边耳朵出,就纯当她浪费口水了。
并且想想她是慕容玄焱那暴龙皇帝最宠爱的女人,而慕容玄焱又对她这样,她心里就不由暗暗冒起阴火,只想让她受点折磨,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见她还在那边滔滔不绝地说着,谢静然回头对皓雪一示意:“皓雪,快给贵妃端杯茶来,我看她说得似乎也挺累的,还是给她点茶喝喝,让她润润嗓子吧!”
“是,娘娘!”
皓雪听得谢静然这么说,不由微微笑了笑,瞥见她的暗示后,慌忙憋住笑,给赵琳琅端了杯茶。
但赵琳琅明显看到了她们的小动作,眼里阴冷的光芒更加的明显,却是没有发作,只是将那杯茶接了过来,皮笑肉不笑:“多谢皇后娘娘美意,其实臣妾此次来,除了恭贺娘娘之外,还有另一件事情要对娘娘说。”
谢静然还真的很想看看,她又想打些什么算盘!
于是谢静然也不在一旁装自矜了,对她望了眼,说:“哦?那真不知道是件什么事情,能够劳烦赵贵妃大驾光临?”
赵琳琅笑了笑,明显的笑里藏刀,眼里隐隐闪过几丝冷光,说道:“娘娘可知,为何皇上会知娘娘那时已经回到了相国府?”
“不知道,为什么?”
谢静然也顾不上客气,就立即问了出来。她这么说,难道来报告她在相国府的人不是谢麟,而是另有其人?
听见谢静然的话,赵琳琅更是笑得奇怪:“其实那个人,娘娘应该也知道的,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皇上才会破例到她的宫里去。娘娘可知,在娘娘失踪的那些天里,皇上可以破天荒地没有去过任何一个妃嫔的寝宫!皇上对娘娘的这片深情,可真是让臣妾等人惊羡无比啊!”
不会吧,她也来说这种话了?难道之前上官铭语,还有皓雪说的话,都是真的了?
谢静然不由惊疑不定地朝赵琳琅望去,只看见她笑容中,却隐含着几丝嫉恨的意味,便知道她没有撒谎。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说慕容玄焱喜欢任何一个人她都相信,但若是说他喜欢的是她,她却是怎么可不能接受!哪里会有一个人明明喜欢一个人,却要那样伤害她的?
但说出这些话来的是赵琳琅,似乎又让她没有了能够怀疑的可能。
赵琳琅见谢静然不说话,又是笑道:“可是似乎陈贵妃对皇上除了说明娘娘的去处之外,还多说了许多其他的话哦!不知道那些多余的话,皇上有没有对皇后明言呢?”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静然眉一挑,看她现在这样说话阴阳怪气的语气,她心里就莫名的不爽,于是当然也没好气地问出这句话来。
赵琳琅嫣然一笑:“其实娘娘早就应该清楚了,不是么?好了,臣妾已经向娘娘请完安,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臣妾告退,多谢娘娘香茶招待!”
说完,她也朝谢静然望了一眼,便将那只茶杯往一边的茶几上一放,站了起来,笑道:“娘娘,臣妾今日就先告退了,娘娘日后有空闲的话,就请到臣妾的新月宫来坐坐,好么?”
看见她这样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谢静然心里还真是不爽,并且因为她的话,心里也起了一种莫名的情绪,所以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我知道了,你慢走,我不送了!”
说完这句话,果然又看到她的眼中掠过一道冷冷的光芒。谢静然也懒得去管,她连暗杀她的手段都能使出,谁知道她以后又会使出什么手段来?既然她与她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那她也用不着假惺惺陪她演戏了,索性将她惹怒,看看她还有什么手段使出来的好。
等到赵琳琅走远了,皓雪才赶紧走到谢静然的面前来,说道:“娘娘,刚才赵贵妃那样说,是不是陈贵妃曾经在皇上面前,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谢静然凝眉想了一会,想起那时慕容玄焱对她说的话,想起他知道小七和墨落的存在,假如没有人告诉他的话,他又怎么会知道。
可是……陈贵妃又干嘛要将这些告诉慕容玄焱,难道扳倒她,对她就有那么大的好处?
并且更奇怪的是,她怎么知道她现在在相国府?
谢静然越想越奇怪,难道赵琳琅是想用挑拨离间的方法,让她和陈贵妃相斗,然后斗个两败俱伤,让她坐收渔翁之利?
可是这么笨的反间计,她有必要用吗?
她心里一阵乱麻,更因为皓雪的话而加剧了心里的乱,于是转头问皓雪:“对了,那个陈贵妃,她老爹究竟是什么官?”
皓雪慌忙答道:“陈贵妃的父亲,是户部尚书啊!”
“户部尚书?”
谢静然对皓雪说了句:“我们也不要再去想这件事情了,今天我实在感到很疲倦,所以就先去睡觉了,要是有谁来了,你再来通知我啊!”
“是,娘娘!”
皓雪答应了声,谢静然就向寝宫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又在想着关于户部的事情。
陈贵妃到底想干嘛?她爹是户部的,上官铭语也是户部的,难道他们有什么关系?
看来以后在这个皇宫里,除了赵琳琅,林梅妃,这个陈贵妃,她也是要好好的防防才是。
她甩了甩头,索性也不去想那些烦人的事情,因为一大早就被慕容玄焱打包带回来,现在身心当真疲惫得很,头刚刚碰到枕头,就睡了个昏天暗地。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总算醒过来了。正准备起床梳妆时,只见皓雪走了进来,看见她醒来,慌忙说道:“娘娘,御药房的赵主管来甘泉宫,说是有话要对娘娘说。”
“赵主管?”
谢静然刚刚醒来脑袋还有点短路,一时之间真的还想不起那个所谓的赵主管是谁,只是应了声,皓雪便来帮她收拾了一下散乱的发髻。
等到全部弄得妥当了,谢静然才朝甘泉宫的大殿走去。那边赵倾城早在那里等着了,刚看到她就赶紧行礼:“奴婢见过娘娘!”
“免礼吧。”谢静然挥了挥手,说,“不知道你今天来,有什么事情?”
听见谢静然的话,赵倾城站了起来,接着却唱起颂歌来:“娘娘此番安然无恙,真是让奴婢好生高兴啊!娘娘可知,在娘娘失踪的那些天里……”
看见她又在重复着那些她早已听腻了的话,她赶紧止住她将要继续下去的话,淡淡说了句:“好了,你先给我说说,你这次来甘泉宫,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吧?”
赵倾城也停止了连篇赞歌,应了声之后便说道:“娘娘,方才赵贵妃是不是来甘泉宫见过娘娘了?”
谢静然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
“那么赵贵妃是不是会说,娘娘的去处之所以皇上会知道,并且娘娘在宫外做了些什么,皇上都是一清二楚,是由于别人告的密?”
赵倾城唇边带着抹淡淡的笑意,就这样笑着对谢静然说道。
谢静然被她这种莫名其妙的笑意弄得有些火大,眉一沉,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倾城赶紧说道:“还望娘娘千万不要生气!其实这一切都只是奴婢的猜测罢了!毕竟奴婢之前与赵贵妃有过很多次接触,也知她的为人如何,所以便猜想她必定会对娘娘说出这番话来!可是奴婢却是也知道,以娘娘的玲珑心肠,必是能够看出赵贵妃的蛇蝎用心!”
“蛇蝎用心?”谢静然眉一皱,“你的意思是说,赵琳琅是来挑拨是非的?”
“娘娘果然目光如炬,赵贵妃的险恶用心,时刻都瞒不过娘娘的眼睛!”
赵倾城又在一边拍马屁了,可是谢静然听着,却只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这么说,还真当她是个白痴啊?
虽然谢静然从来没有经历过什么宫闱夺权,可是没吃过猪肉起码也看过猪跑啊,她看的那些电视剧小说难道都是白看的啊?
谁都知道她和赵琳琅有纠葛,所以她能说赵琳琅是来挑拨是非的,难道她就不能是来挑拨是非的?
敢情还将她当做一颗棋子,替她来收拾赵琳琅,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谢静然偏偏要让她看看,这种软柿子,本姑娘可是很不屑于当!
眼看赵倾城还在那里一脸虚伪地唱着颂歌,谢静然瞟她一眼,说:“好了,你也不要说什么了,关于这件事情,我自己心里早就有了想法,所以就不用你操心了。现在我也累了,你先去下吧,这件事情我自有打算!”
听到她这样的话,赵倾城的眼里掠过一道些微的愕然,让谢静然看得心里更是火大。怎么着,在你的心里,她就是这样一个白痴?这么容易被你骗过去?
于是谢静然说话的语气更加的僵硬:“你快退下吧,本宫要休息了!皓雪,送赵主管出去!”
“是!”
皓雪应了声,便朝赵倾城走去。赵倾城看到谢静然这个样子,眼里掠过一道冷光,却是低下头恭声说道:“是,奴婢告退,皇后娘娘请好好安歇!”
说完这句话,她就和皓雪一道向外走去。看到她走远,谢静然又不由叹了口气。看来在这个皇宫里,她还真是会呆得不轻松了,刚进来就得罪了这么多人,还不知道赵倾城也会想出什么办法来对付她。
这时皓雪也走了进来,一直走到谢静然的面前,急急地说:“娘娘,难道您不相信赵主管的话么?”
谢静然抬头望了她一眼:“难道你相信?”
“是啊,奴婢肯定相信赵主管的!”皓雪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毕竟赵贵妃可是一直将娘娘当做眼中钉,一直想除娘娘而后快,所以她来这里挑拨离间那是一件毋庸置疑的事情……”
“好了,我都知道了,我想出去散散心,你不要跟来了。”
皓雪还没说完,谢静然就挥了挥手,将她的话截断了。看到她这样,皓雪只好也不再坚持,只是叹了口气,就朝甘泉宫里面走去。
谢静然走出甘泉宫,也没打算要到哪里去逛逛,只好漫无目的地在宫里的小道上逛着。因为实在不习惯在路上也被别人跪着行礼,所以她专门拣那些没人的路走。
渐渐的离甘泉宫也越来越远了,这里的人也基本上没几个。可是当她刚刚走到那个偏静的地方时,只听见耳边一阵风声掠过。
谢静然立马转过头去,厉喝道:“谁,给我出来!”
话音刚落,就马上听见一个略含轻佻和邪魅的声音响起:“看来你现在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啊,是不是还真的忘记了,你到月末没有解药时,可是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刚听到这个声音,谢静然就不由全身僵硬,然后快速转过身去看着那人,一脸谄媚的笑:“宫主请明鉴!属下对宫主可是非常之忠心的,深得天地可鉴啊!宫主您想想,假如属下不是时刻都没忘记宫主的任务,又怎么会这么郁郁寡欢地来到这里散心呢?不对不对,其实属下并不是散心,而是一直在思考要用怎样的方式才能得到那块九龙玉佩啊!不瞒宫主,其实那时属下本来已经很有得到九龙玉佩的可能了,但就是因为慕容玄焱来到相国府将我带了回来,否则那个九龙玉佩,现在属下肯定就能交给宫主啦!”
“假如事情真如你说的那样,那我当然可以完全放心,可是为何,我却偏偏觉得你这番话,却是那般的不尽不实呢?”
那个邪魅的声音响起,可是望着她的蓝色眼眸里,却荡漾着细微的笑意。突然间看到蓝眼宫主对她这样迥然不同的态度,她还真是有一丝愣神,禁不住呆呆望着眼前的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看到她这样直直地望着他,蓝眼宫主眼里也掠过一道稍显恍惚的神色。看到那抹神色掠过,她慌忙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属下对宫主的忠心天地可鉴,宫主假如怀疑的话,那可真是太令属下伤心了!宫主可知道,您这样做,可是会大大的让下属们心寒的啊!”
“是么?”
听着谢静然的话,蓝眼宫主却只是眼里掠过一抹轻微的笑意,接着便伸出手来,将她的下巴轻轻捏住,似笑非笑:“照你这么说来,本宫这般待你,倒是令你心寒了哦?”
谢静然心里一阵恶寒,赶紧用手拂开他的手,嘿嘿干笑两声,说:“宫主您说得太严重了,其实属下从来没有怪过宫主您啊!只是宫主您这样做,真的是让属下有些伤心哦!”
蓝眼宫主眼一挑:“那本宫要如何做,你才不会继续感到寒心呢?”
谢静然嘿嘿一笑:“那不如宫主你将我的解药给我吧,那样我不但不会感到寒心,并且还会每天连做梦都要记得宫主您啊!”
“哦?”蓝眼宫主又是一挑眉,“那我不如再做件让你印象更为深刻的事情?”
看到他这样的神情,谢静然心里蓦然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禁不住干笑两声:“不知宫主想对属下做些什么……”
她这话还没说完,便只感到自己的双肩被一双手钳住。她惊愕抬头望去,却只见蓝眼宫主正用双手握住她的双肩,眼里含着丝莫名的笑意:“本宫早便说了,你是幽冥宫的圣女,相信这一点,你应该是不会忘记的吧?”
不会吧,难道他是要……
谢静然不由打了个寒战,看见蓝眼宫主眼里的神色越发的奇怪,于是不敢怠慢,赶紧将他放在她肩上的手轻轻一拨,干笑:“宫主,您说笑的吧,属下现在可暂时是皇后啊,并且这里还是皇宫……”
“本宫早便对你说了,就算你是皇后,你也先是幽冥宫的圣女!难道这句话,你都全数忘记了不成?”
蓝眼宫主依然定定看着她,眼里的神色越发的莫测,让她看得心里不由惴惴不安。她跟他的武功有那么大的悬殊,假如他真的对她怎么样,那她该怎么办?
她眼睛滴溜溜转,只想着能够有什么好办法想出来。眼见得蓝眼宫主仍在望着她,她只好不停地插科打诨:“宫主您放心啦,属下都说了一定会听从宫主的命令,将九龙玉佩拿到手的!宫主您也不看看,之前属下奉您之命,将陆宁儿骗到青楼里面的任务都完成得这么好,所以对于属下的本事,宫主您应该也有所见识了吧?既然属下还有其他的本事,那您为什么偏偏要执着于属下幽冥宫圣女这个身份呢?”
蓝眼宫主眼一挑:“这么说,你是宁愿要当皇后,也不要当我幽冥宫的圣女咯?”
看到他这样似笑非笑的模样,谢静然心里还真有点忐忑,赶紧表忠心:“宫主请明鉴,属下绝对没有这种想法!”
“既然这样,那你就来向本宫行使下圣女的职责,如何?”
蓝眼宫主眉一挑,满眼俱是邪魅的笑意。谢静然又是一抖,抓住他的手,情深意切地说:“宫主,像你这般风华绝代玉树临风的大帅哥,你干吗就盯着属下不放呢?你也知道属下以前的名声吧?以你的资本,你要怎样冰清玉洁的女子不行呢,为什么偏偏就要来找属下啊,要知道这样,可是对你这样的绝代风姿大大的侮辱啊!”
谢静然说得都快吐了,天知道这席话可不是她想说的,在她心里,蓝眼宫主就是个人渣,什么时候风华绝代了,而她,她当然也不想将自己说得这么不堪,可是看现在这样,她也是没办法啊……
听见她的话,蓝眼宫主又是莫测地笑:“在你的眼中,本宫真的就有这么好?”
谢静然使劲点头:“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宫主你可是咱们幽冥宫的宫主,假如你都不好的话,那咱们幽冥宫就真的没有混头了,不是么呵呵!”
谢静然一边陪着笑,一边和蓝眼宫主插科打诨着,就希望着能够有人能够前来,从而让蓝颜宫主知难而退。
可是就算谢静然做得这样努力,也是连只鸟影都没看到,更别说有人路过了。并且更加恐怖的,是蓝眼宫主之后的话——
只见他望着她,满眼的似笑非笑:“你的眼睛不要往四面看了,再怎么看,也是没人路过这里的,而你假如想弄出什么响声的话,也是没有一个人知道的!”
“哇哈哈哈!”听着蓝眼宫主的话,谢静然不由爆笑起来,拉着他的袖子,一边笑一边说:“宫主,你知不知道,你这通话,真的很经典啊?”
蓝颜宫主的眼一凝:“经典?什么经典,不妨说来给我听听,怎样?”
谢静然哈哈一笑:“宫主,难道你不知道吗?自古以来所有的坏人在作恶时,都会对被害人说一句话,跟宫主你刚才说的真的太像了!”
“哦?那你就说来听听,究竟是怎么个像法啊!”
听着谢静然的话,蓝颜宫主眼里邪魅的笑意越发的深,竟然……竟然俯下身来,在她的耳边轻轻说出那句话来。他温热的气息在她的耳边轻拂,让她感觉颇为不自然,赶紧往后退上几步,却被他用手箍住肩膀,似蛊惑一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为何不直接对我说说,我说的话,又经典到何种程度呢?”
被他这样对待,谢静然只感到心里忽的一片紊乱,只好强自镇定地抬头看他,干笑两声:“其实也不是那么经典啦,就是那些坏人老是喜欢对被害人说‘你叫啊,你叫啊,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是没人听见的’,所以我听到宫主你说的话,就想到那里去了,呵呵……”
天知道她现在可是笑得比哭还难看,有蓝眼宫主这么个吹风机在她的耳边,她还真是超级不自在的。
但是为了她的个人安全,她也只有继续这样装傻,只希望着蓝颜宫主能够看在她这么努力卖乖的份上,能够不要再提她身为幽冥宫圣女的话题了。
蓝眼宫主听了她的话,又是一勾眼:“哦?我倒真没想到,本宫说的话,竟然有这般的经典!只是,本宫没有想到自己的下属,竟也有这般见多识广之人,还真是出乎本宫的意料之外了啊!”
看到他这样奇怪的神情,谢静然只感到心里更加的忐忑,干笑两声,一边去推他一边尽量让自己离他远点:“多谢宫主夸奖了,真是令属下好生惶恐啊,呵呵……”
“你是幽冥宫圣女,与本宫的关系你也应该知道,又有什么好惶恐的呢?”
蓝颜宫主眼里掠过一抹邪佞的笑意,手指却若有若无似的在她双颊旁掠过,掠一下,就让她不由轻轻震一下。
谢静然冷汗狂流,看样子,蓝眼宫主今天是不会将她放过了啊?
她赶紧不停地假笑:“宫主真是说笑了,属下只不过是个小虾米,哪有胆量和宫主您扯上什么干系呢,宫主您就不要这么抬举属下了……”
“你是我幽冥宫的圣女,我这么对你是理所当然,又何来抬举之说?”
蓝眼宫主眉一挑,右手食指又是抚上谢静然的双颊,她实在忍不住了,也懒得再和他插科打诨,伸手就将他的手一推:“好了宫主,你交代给我的任务我会准时完成的,你就不用担心了。好了,今天属下向你汇报好了我的工作进展,所以宫主你也可以放心走了吧?”
“看你样子,似乎挺不喜欢接触我的,是么?”蓝眼宫主眼里掠过一抹莫测的光芒,“那是不是要本宫帮帮你,帮你克服下你的这点毛病?”
真不知道蓝颜宫主今天发什么疯,竟然跑来跟她说这些话,并且还对她做出这样的举措来。本来他不是很不想碰她的吗,怎么今天这么一反常态了?
眼看他的魔爪又要招呼上她的身上某个部位,谢静然慌忙大叫:“救命啊,有色狼——”
可是谢静然这句话还没说完,就只感到自己的嘴被某样东西堵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并且那个东西,还是软软的温温的,那又是什么?
谢静然仿佛被电击一般,奋力将蓝眼宫主重重一推,然后指着他,讷讷地说:“你吻我……”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谢静然:“这可是本宫的初吻,你喜欢么?”
谢静然全身一阵恶寒,不由瞪大眼睛:“你说这个是你的初吻?”
蓝眼宫主仍是那般可恶地笑着点头:“那是自然!本宫的初吻可是注定只能给一个人的,而要给谁,相信你身为幽冥宫的圣女,这点还是知道的吧?”
谢静然心里一阵抽搐:“宫主大人,属下可是打死也不相信,战绩非凡似你这般的人,竟然还会有着初吻啊!”
“她们和你不一样,她们只是为本宫暖床的,而你,你不同……”
他的气息一阵一阵轻拂过谢静然的脸颊,让她被吓得一阵又一阵的哆嗦:“你要知道,这是幽冥宫的规矩,而你夺去了本宫的初吻,你应该为你的行为负责!”
“不会吧宫主!这句话可是女人该说的,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也对我说这样的话?”
谢静然瞪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心里却在不停叫苦。明明是蓝眼宫主自己来亲她的,反而还成她的责任了,他能不能不要这么颠倒黑白!
并且他都是一个大种马了,还来亲她,好恶心……
蓝颜宫主眸中掠过一道戏谑的神色,手指又开始不老实地招呼上她的脸颊。看着他的魔爪离她越来越近,她赶紧伸手去挡住,一句话问了出来:“对了宫主,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蓝眼宫主倒是也算有风度,听到她这句话,立马停住了对她的继续魔爪骚扰。
她也不怠慢,立即将那句话问了出来:“宫主,你说是因为我夺去了您老的初吻,所以你才一定要我当幽冥宫的圣女,那么属下请问一下,假如夺去你初吻的是别人呢,你又会不会这样对她?”
听到谢静然这么问,蓝眼宫主一愣,然后才说道:“你的这个问题,确实很值得研究。”
看到拖延时间的目的达到,谢静然又问道:“那么究竟是不是呢,宫主大人请快点回答吧,属下还等着洗耳恭听呢!”
蓝眼宫主望了谢静然一眼,说:“你说得不错,假如夺去本宫初吻的是别人,本宫自然也会这般待她。”
谢静然不由松了口气:“我就知道嘛,其实只是宫主大人你的初吻情结在作怪而已,你根本就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
“初吻情结?”
蓝眼宫主又是一愣,然后便一笑:“看来本宫的属下还真是才高八斗啊,这等奇怪的词汇也能被你创造出来……”
看到谢静然神色有些不豫,他又接着说道:“不错,这就是初吻情结,所以正因为是你夺去我初吻的,你才不得不继续当我幽冥宫的圣女!而将来,也只有你,才能配称得上幽冥宫的女主人!”
没想到她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来了,她赶紧赔笑:“不用了宫主,属下还是觉得当秦国的皇后比较好点……”
“你就这么喜欢慕容玄焱?”
蓝眼宫主盯着她,蓝眸里闪耀着一种莫名的光芒。
呃,她倒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起慕容玄焱之前对她所做的一切,她心里就不由感到暗暗愤怒,可是比起眼前的蓝颜宫主……似乎还是慕容玄焱比较好一点吧?
看到谢静然犹疑着不回答的模样,蓝眼宫主眼中掠过一抹奇异的光芒,似笑非笑地说:“看来在你的心中,慕容玄焱的确是比本宫重要!那是不是说明,自从你成为慕容玄焱的女人之后,你对他的态度,就来了个天翻地覆的转变?”
“成为他的女人?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她瞪大眼睛看他,不懂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忽然她反应过来,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不由惊叫:“我晕,你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你时刻都在监视我?不对啊,假如真是那样的话……”
假如真是那样的话,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和慕容玄焱之间,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
她惊疑不定地望着他,忽然发现他的身份真的很可疑,难道他就是皇宫里面的某某人?可是假如他真是皇宫里的谁的话,那么他又怎么有空去当幽冥宫的宫主呢?
他见着她不再将那话说下去,眸光一紧:“看来在你的心里,果然只有着慕容玄焱!那么是不是本宫也要做做跟他一样的事情,你才会彻底将他忘却,心甘情愿当我幽冥宫的圣女?”
看到他眼中可怕的神色,谢静然慌忙讪笑:“宫主你千万别误会,其实事情不是这样的……”
“事情不是这样的,那究竟是怎样的呢?”蓝眼宫主低头看谢静然,眸中依然有着危险的光芒在闪耀,“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晓你已经被慕容玄焱临幸了,你又要解释给谁听呢?”
不会吧?她什么时候被慕容玄焱“临幸”了啊!这可真是天底下最冤枉的错案了啊!
就在谢静然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的时候,蓝眼宫主的手却再度抚上她的脸颊,声音邪魅:“既是如此,若本宫不加快动作,那看来你的心,岂不是会完全为慕容玄焱而沉沦?”
他说完这句话,便俯下身,一下子便用唇噙住她的耳垂。她顿时变得跟个雕像一般,全身僵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直到蓝眼宫主用牙齿轻轻啮咬着她的耳垂,自那处扬起一种莫名的感觉时,她才慌忙反应过来,想推他,却是无济于事,于是眼珠一转,冷笑着说:“宫主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是因为听着慕容玄焱临幸我的消息,才吃醋得跑来找我的!”
一听她这句话,蓝眼宫主的动作霍然停止,然后唇离开她的耳垂,低头凝眸看着她,眼里似笑非笑的光芒闪过:“你倒是挺会自作多情……”
“既然不是,那你怎么还这么紧张我?”
她继续向他轰去几个天雷,就不相信他不被她的话雷晕。果然,他听到她的话后,冷笑了一声:“看来女人果然不能纵容,一纵容,就真的不知东南西北了!”
你骂吧你骂吧,她都能承受,只要他不要继续这样对她就好了!谢静然心里得意,表面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那都是宫主大人你给属下这样虚无缥缈的念想……”
她这句话还没说完,蓝眼宫主眼中就掠过一道稍显讽刺的笑意,可是这时,她却忽然只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传来。
刚听到这个声音,谢静然和蓝眼宫主都不由一怔,然后不约而同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等到看清楚那边的情况时,她神色一喜,慌忙叫道:“上官铭语——”
谢静然还没有完全叫出后面的话,蓝眼宫主就一把将她身上的某个穴道点住,她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但蓝眼宫主也不好过,他望了一眼那边的上官铭语,顾不上说什么,便一个轻功跃起,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而谢静然之前的那声呼救明显产生了效用,听到谢静然的声音,上官铭语转头望了她这边一眼,恰好看到她,便神色一变,眼中依稀掠过一抹惊喜,赶紧朝她走来,边走边说:“皇后娘娘叫微臣,有何事么?”
看到他这么不急不慢朝她走来,谢静然再也忍不住,就一下子朝他跑去,指了指她的喉咙。他一阵疑惑,微微皱了皱眉,说:“不知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天啊,这人怎么这样!难道不知道我被蓝眼宫主点住了哑穴么?
谢静然也懒得向他解释,看他仍然疑惑,就随手抽了根树枝,在地上刷刷写了几个字:“快帮我解开哑穴!”
看到这几个字,上官铭语也不啰嗦,说了句:“得罪了娘娘!”便伸手往她身上一点,她就只感到神清气爽,禁不住说道:“谢谢你啦,真是没想到,我这么多次遇到危险,都是你救的我。”
他不由笑了笑,然后又赶紧问道:“不知娘娘为何会被点住哑穴,到底是谁胆敢这般做?”
“呃,没谁了,反正总之是谢谢你了呵呵!”
谢静然赶紧转移话题,蓝眼宫主的存在当然不能让他知道,要是大家都知道了她是幽冥宫的圣女,那她之后的任务还怎么进行,她的解药要怎样才能拿到手?
听她这么说,上官铭语也不再追问,只是说了句:“那便让微臣送娘娘回甘泉宫吧!”
谢静然点头笑道:“好啊!”
说完这话,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我早就跟你说了,你不要对我这么客气啊!现在这里没人,你完全可以叫我谢姑娘的,这可是你答应我的话哦!”
“……好。”
上官铭语踌躇了一下,便点了点头。她转头看了他一眼,真的感觉他有点奇怪。
想起来他那时对她轻薄的时候,动作是多么的娴熟,言语是多么的大胆,可是现在,他完全就是换了个人一般的模样啊!到底是怎么回事,让他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她正在胡思乱想时,却忽然听到上官铭语的声音传来,其中含着几丝的踌躇和黯然:“皇……谢姑娘,恭喜你了!”
谢静然被他这话弄得有些奇怪,皱眉问道:“我有什么事情值得恭喜了?”
他听得谢静然这么说,望了她一眼,却又赶紧转过头去,眼睑轻垂,轻轻说出一句话来:“你和皇上之间的事情,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恭喜你,成为名正言顺的皇后……”
他这句话说得轻飘飘的,可是谢静然却仿佛能自其中,听出一种莫名的惆怅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是他的话中确实有着这种情感的存在,还是因为一切,都是她出现了幻听?
可是他的话却让她更加不解,她疑惑问着:“到底是什么事情全天下都知道了,我和慕容玄焱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有,什么叫,她成为名正言顺的皇后了?
难道……
谢静然心里一惊,朝上官铭语望去,只见他暗垂的眼睑下,眼中似乎流转着一种无比深沉的痛楚,不由愣住。
他仿佛注意到她的注视,眼里的这种光芒消失不见,也转过头来看她,唇边一抹轻笑:“看来你和皇上之间的误会,真的全部都解除了,这样一来,那我就完全放心了……”
为何他尽管笑着,那抹笑却是脆弱得仿佛立即便要随风逝去一般?为什么他明明笑着,在他的眼中,却仍是有着那般无垠的伤感?
她只感到心里忽然涌起一阵不安,却也不知道为什么,赶紧对他解释:“其实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我和慕容玄焱,其实便没有夫妻之实……”
说完这句话,谢静然也不由有些愣住,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对他做出这样的解释。他听着她的话,神色一凛,转头来看她:“你……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也不似从前,而是仿佛听到了什么万分不敢相信,却又让他分外激动和兴奋的消息一般,充满着不寻常的轻颤。
谢静然心里一紧,却是装作没有注意到一样,点头说道:“是啊,我为什么要骗你?其实慕容玄焱对我,还是相当有成见的,所以对于我和他,你也不要再操心了,我又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你再怎么努力也是没用的。”
“不,这不可能……”
上官铭语却似乎没有听明白她的话,而是径自在那边自言自语,说着她听不明白的话:“他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他怎么可能……难道我错了,不可能,我不可能错的……”
谢静然索性不再去理会这些,笑了笑,说:“所以这样一来,也没什么好值得恭喜的了,是吧?再说了,假如我和他真的有了夫妻之实,那可是一件噩梦般的事情,更加没有值得恭喜的必要了!”
他听了她的话,又转过头来看她,眼里有着些微的迟疑:“谢姑娘,你……你真的不喜欢皇上么?”
“拜托,这个问题,貌似我已经回答过了吧?”
谢静然无奈地朝他翻了下白眼,他也笑了笑,说:“是啊,你已经回答过我了,可是为何……”
可是为何什么,他却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但他的表情,却真的极为奇怪,似乎在高兴着什么,却又似乎在担忧着什么。
这样迥异的表情搭配在一起,直弄得谢静然的心里有些疑惑,有些不安,却又不知在疑惑什么,在不安着什么。
就这样,谢静然和上官铭语一道回到了甘泉宫。可是还没到甘泉宫中,便远远的只看到那边人群熙攘,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静然和上官铭语对望了一眼,心里都知大事不好,于是也不怠慢,就赶紧朝那边走去。
那边的人明显也是注意到两人的到来,那些宫女太监们,慌忙为两人让开一条道路。谢静然和上官铭语走了进去,却只见不但这里宫女太监多了,便连各宫的妃子都来了。
并且,秦国的大boss慕容玄焱,此时也是面无表情地站在甘泉宫大殿中,看着她和上官铭语走进去。
当看到她和上官铭语出现时,他的眼中划过一道流光,却是什么都不说,而是抿紧唇望着两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上官铭语赶紧跪了下去:“微臣见过皇上和各宫娘娘!”
谢静然见这里的气氛有些奇怪,本来也想摆摆皇后的样子给慕容玄焱行礼,可是却又想起他那天对她做的事情,于是愣是站在原地动也没动。
那些妃子们和宫女太监们看到她这样,都是一脸的惊诧,却是通通被她忽略。慕容玄焱都没有出言说她,在场的哪个敢说她?
慕容玄焱望着上官铭语微微一点头,说:“你先起来,对朕不必这般客气!”
“多谢皇上!”
上官铭语说完这句话,便站了起来,又朝谢静然望了一眼,才朝一边走去。谢静然傻呆呆站在大殿中央,成了每个人行注目礼的焦点,别提有多难受了。
于是谢静然也没有任何废话,便要跟着上官铭语朝大殿一边走去,却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皇上,既然现在皇后娘娘已经回来了,那么事情也可以开始了么?”
谢静然火速朝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果不其然,那个熟悉声音的主人,正是一直跟她不对盘的赵琳琅赵贵妃。
看见谢静然望着她,赵琳琅冷冷向她望了一眼,一副她是她几世仇人一般苦大仇深的模样。
谢静然心里一阵火气,她又有哪里得罪她了,她凭什么这么看她,凭什么又和这么多一群妃子,都来到她的甘泉宫?
听到赵琳琅的话,慕容玄焱面无表情地点头:“嗯,现在你们有何话,便都说出来吧。”
听到他的话,就如同听到这世间最美丽的天籁一般,赵琳琅唇边划过一道冰冷的笑意,然后一下子跪了下来,对慕容玄焱说道:“皇上,还请您千万要替臣妾做主啊!”
赵琳琅说完这句话,又是用那种愤恨无比的眼神看向谢静然,那眼神中的冰锋,仿佛都要将谢静然都在瞬间割成碎片。她这样怨毒的眼神,不由让谢静然打了个寒战,她如此恨她,又是因为什么原因?
难道是那所谓她和慕容玄焱已有夫妻之实的传闻,将她刺激到了么?
谢静然不由有些哑然失笑,为着自己这般无稽的想法。她要慕容玄焱替她做主,那么是不是真的有着什么事情,才让她说出那样的话来?
赵琳琅刚刚说出这句话来,另外不知从哪里又冒出一个妃子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了慕容玄焱之前,声声泣血地说道:“皇上,此事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究竟真正幕后黑手是谁,相信每个人都是能一眼看出来,所以此事,还希望皇上明断!”
赵琳琅望了她一眼,也是说道:“皇上,臣妾在这皇宫里面一向与各位娘娘和睦相处,实在不知哪位娘娘会如此心毒对待臣妾,可是今日之事,当真是冷了臣妾的心……皇上,臣妾不奢求皇上能严惩那位诅咒臣妾之人,只希望皇上能够给臣妾一个公道便是,还请皇上成全!”
谢静然更是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个皇宫里面又有了什么阴谋,让赵琳琅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却只见所有人的眼睛都望着她,便知道,这个阴谋,肯定是与她有着极大的关系。
慕容玄焱先望了谢静然一眼,看见她一副极度无辜加困惑的模样,却是没有丝毫的吃惊。然后便望了眼赵琳琅和那位妃子,沉声说:“那你们倒来给朕说说,那个所谓的幕后黑手,又究竟是谁呢?”
赵琳琅和那位妃子对望了一眼,都是没有说话,而是望向了不远处站着的一个人。谢静然顺着她们的视线望去,只见她们两个望着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倾城。
这事倒是奇怪了,她们两个要讨公告,又跟赵倾城有什么关系?
可是赵倾城却也是没有看她们,而是跟她们一样,将视线投降了另外一个人。
谢静然再度转移着视线,便看到了另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
那个人,是皓月。
见着赵倾城望着自己,皓月牙齿咬了咬嘴唇,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跪了下来,说:“皇上,此事乃是奴婢亲眼所见!奴婢在收拾皇后娘娘的寝宫时,发现在娘娘的床底放着一个东西,奴婢当时被吓得六神无主,又因为娘娘不在甘泉宫,所以便去找了贵妃娘娘!”
慕容玄焱还是面无表情:“那你给大家说说,你找到的那个东西,又是什么?”
听着慕容玄焱的话,皓月踌躇了一下,才挤了句话出来:“请皇上恕罪,奴婢……奴婢不敢说……”
晕,现在还在这里装,谢静然现在已经知道她是林梅妃的人了,她在她床底下发现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还吞吞吐吐装作害怕的样子!那她倒是要看看,皓月要怎样来诬陷她!
瞧见谢静然的眼神瞬间开始喷火,慕容玄焱朝她瞟了一眼,眼里似乎掠过一抹微微的笑意,然后才又望向皓月,说:“你且说出来让大家听听,不要再这般吞吞吐吐,否则朕决不轻饶!”
“是,奴婢遵命!”
听着慕容玄焱虽然语音淡淡,却明显充满着威胁的话语,皓月不敢怠慢,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东西出来,说道:“回皇上,当时奴婢发现的,便是这个!”
慕容玄焱仍是语音淡淡:“呈上来!”
“是!”
慕容玄焱身后的赵公公应了声,便去皓月面前拿那个东西。谢静然远远看着,似乎那是一个小小的木偶一样的东西,可是却又看不清楚是什么。
看到那个东西,慕容玄焱眼里掠过一道玩味的神情,却又转瞬即逝,而上官铭语却已经看向了谢静然,神色间有着淡淡的担忧。
难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影响重大的事物么,为什么他会这么担心?
谢静然朝他望了一眼,他却赶紧移开了视线,没有再看她。她一肚子疑惑的朝慕容玄焱那边望去,却见他正看着手中的那个东西,脸上有着一丝看不出是什么意味的表情在跳跃。
而赵琳琅和那个不知道什么名字的妃子,都是一脸期盼地看着慕容玄焱,一副极其希望他能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的表情。
慕容玄焱看着手中那东西看了好半天,才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了皓月一眼,说:“依你所说,你是在替皇后收拾寝宫的时候,才发现这个木偶的,是么?”
皓月点头:“皇上所言甚是,奴婢正是在替皇后娘娘收拾寝宫的时候发现它的!”
慕容玄焱微微颌首,又接着说:“你看到这个的时候,它便是这般的模样么?”
“正是!奴婢半句谎话也不曾说过!在奴婢刚发现它的时候,在这个木偶的身上便插满了银针,而上面,正用朱砂写着贵妃娘娘的闺名!”
皓月赶紧信誓旦旦地说着,一副当真是诚实得很的模样。谢静然却是啼笑皆非地看着她,万万想不到那么俗套的戏码竟然会发生在她身上。
还在她床底下埋上个木偶,诬陷她诅咒赵琳琅,这么小儿科的事情,怎么会让她碰上!
难道皇宫里面妃子们的智商都这么低,都只会用这样的手段来打败其他的妃子们么?
谢静然不由为慕容玄焱感到有些悲哀起来,也不知道他的眼光怎么会这么差,看上的女人都是这么没大脑的,不知道他平时和她们都有什么共同语言。
可是这时,却只见他也正在看她,眼里掠过一抹看不懂是什么意思的光芒。看到他这样,谢静然不由微微一愣,忽然想起这些都是拜他的妃子所赐,于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去。
但是刚刚转过头来,却又不小心触到了上官铭语的视线,虽然他赶紧移开,但她却似乎在那个瞬间,看到了他的眼里掠过一抹莫名的苦楚,不由再度愣住。
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他们两个都这么奇怪,都要来和她进行这么诡异的眼神交流?
她想了会还是没有理清头绪,索性不再去想,而是去关心这件事情的进展。一般来说,虽然这种伎俩确实挺弱智的,可是貌似都十分有用,并且历史上面,好像有很多后妃,都栽跟头在了这上面。
那么她会不会有所避免?慕容玄焱那么喜欢赵琳琅,他会不会因为为她做主,而牺牲她当冤大头?
慕容玄焱对皓月的话不置可否,只是仍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话:“那朕倒真是感到很疑惑,只因在今日皇后离开甘泉宫之时,皓雪便已经将她寝宫的全都收拾好了,便连床底也是收拾得干干净净。而那时,床底下本没有那个木偶,可是为何,在皇后还未回宫之时,那个木偶却出现在了她的床底呢?”
他这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可是皓月的脸色却忽的变得煞白,她怔了一下,才讷讷地说:“奴婢不知其中关键,只是奴婢真是亲眼看到那个木偶的,至于是谁放的,奴婢真不知道,还希望皇上明鉴……”
“是么?”慕容玄焱眉一挑,“照你这般说,你是在质疑朕说的话了?”
“奴婢不敢!”
皓月更是吓得脸色越发的白,慌忙诚惶诚恐地说出这句话,脸上隐隐有着后悔之色。但谢静然只是有些吃惊地转头看了看皓雪,却见她的脸上也是有些吃惊,让她心里不由忽然一震!
怎么可能会这样?看皓雪的神情,她肯定是没有在她走之后收拾了她的寝宫,所以才会在听着慕容玄焱的话时这么吃惊。
可是慕容玄焱却为什么要这么说,他为什么要帮她撒这个谎?
谢静然惊疑不定地看向慕容玄焱,他还没说话,赵琳琅便又说道:“皇上,臣妾也相信这件事不是皇后娘娘所为,想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又怎会做出这等事情出来!可是那个木偶会出现在皇后娘娘的床底,便肯定证明这个木偶,必定是甘泉宫中人所放,所以还希望皇上查个水落石出!”
而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妃子也叫道:“皇上,贵妃娘娘所言甚是,此木偶虽不是皇后娘娘所放,却也是甘泉宫中人放的,所以皇上请千万要查个明白才行!”
哼,都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来是她指使别人放的了,真不知道她跟那个妃子又有什么仇,她偏偏要咬住她不放!等她这次洗清嫌疑,她以后一定也不会让那妃子过好日子!
慕容玄焱微微一笑,望着那个妃子,说:“照梅妃这般说法,是否对皇后的行踪颇有些怀疑?”
那个妃子慌忙垂头说道:“臣妾不敢,只是……”
“既然这般,那朕便让人来证明一下,如何?”
慕容玄焱仍是微微笑着看着她,笑中却似乎含着几许威胁的意味。她被慕容玄焱这样的眼神看得颇有些心惊肉跳,不敢直视,而是赶紧垂着头,盯着膝下的地板。
慕容玄焱看了她一会,唇边掠过一抹含着些微冷意的笑,又转头似不经意一般看了站在一边的上官铭语一眼。
仿佛接到了意旨一般,上官铭语眼中眸光一闪,朝前走上了几步。
谢静然站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两个在打什么算盘。不过刚才听慕容玄焱的话,倒是让她知道了,那个一直诬陷她,却不知道名字的妃子,原来是和皓月早有勾结的林梅妃。
看现在的情形,那个放木偶陷害她的人,当然不是别人,就是这个林梅妃了。
上官铭语朝前走了几步之后,便对慕容玄焱说道:“回皇上,那时微臣有相国大人带给娘娘的一封家书,于是便想到甘泉宫交与娘娘,可是刚到甘泉宫,便恰好遇见了娘娘出门。本来微臣在送了家书之后便要告退,可是娘娘却因思念相国大人,所以向微臣问了好些相国大人最近的情况,于是微臣和娘娘,便至不久前才回到此处。”
谢静然被他这席话弄得嘴巴都张得老大,完全想象不到世界上有这么会睁眼说瞎话的人。她什么时候在刚出门的时候就遇到他了?她明明是和蓝眼宫主在一起,然后才恰巧遇到他而已。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要编出这样的谎话来为她开脱?难道他想要慕容玄焱治他欺君之罪?
可是……可是慕容玄焱的表现也那么奇怪……
这件事情,不像是上官铭语一个人在为她撒谎,就算是慕容玄焱身为皇帝,也是在满口谎言。
这……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谢静然心里完全成了一堆乱麻,看着那些人的辩驳和解释,在上官铭语和慕容玄焱的谎言面前完全没有了用处,只感到心里越发的乱了。
眼见林梅妃还想啰嗦,慕容玄焱眼眸一沉,冷声说:“事到如今你还要继续诬陷皇后,难道非要朕查个水落石出,你才不会干这等蠢事?”
谢静然眼睛不由瞪得老大,他也太厉害了吧,怎么一眼就看出这全部都是林梅妃的阴谋?
话说历史上有这么厉害的皇帝么,以前看历史上那些皇帝不都是挺白痴的吗,明明自己的妃子是被别的妃子害的,他却偏偏相信,可是慕容玄焱却为什么这么聪明就看穿了?
听着他这句话,林梅妃原本还是一脸正义的脸,马上就变了颜色。她望着慕容玄焱,满脸的不可置信,讷讷地说:“皇上这般说,究竟是何意……难道皇上,认为是臣妾陷害皇后娘娘的么?”
慕容玄焱冷笑一声:“既然你还这般说,那朕便索性一直查下去,如何?”
林梅妃愣了下,却仍是硬着头皮说道:“臣妾多谢皇上,希望皇上能够还臣妾一片清白!”
“那好,既是朕给了机会,而有些人不愿意接,那也休怪朕不心存体恤了!”
慕容玄焱声音更冷:“上官铭语,你且传令下去,自此日起,刑部开始入手查探此事!若查出幕后真凶,直接交给‘地王狱’处置,朕不想再管这件事情!”
“是,微臣遵命!”
上官铭语很是配合地答应了声,然后便如愿以偿地看到林梅妃的脸变了颜色。
只因地王狱真的是个极其可怕的地方,里面的各种酷刑人人听着发指,每个进去的人都是十死无声,所以难怪她会怕成这样。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林梅妃的道行还真是浅,皇宫里面的面不改色心不跳一点没学会。
看现在的赵琳琅多冷静,不管这事跟她有没有关系,她也是在一旁冷眼看着,实在是让人佩服之极!
慕容玄焱说完这句话,便又轻飘飘地看了皓月一眼,皓月被他这一眼看得魂都几乎要飞了,慌忙磕头如捣蒜:“皇上请恕罪,奴婢愿将一切事情,都全部向皇上讲出来,只希望皇上能够饶过奴婢一命!”
慕容玄焱的唇边掠过一道微不可觉的笑意,却是淡淡向皓月说道:“你说!”
谢静然也是望着皓月,知道她已经彻底被慕容玄焱吓傻了,于是便听着她一五一十地向慕容玄焱说出所有的阴谋来。
眼见慕容玄焱唇边的笑更加的阴险,在场每个人的脸色也变得复杂无比,看了看脸色煞白的林梅妃,看了看阴险笑着的慕容玄焱,又看看在一旁目瞪口呆的谢静然,都知道了事情的最终进展。
虽然林梅妃在一旁使劲地喊冤,可是却因为证据确凿,所以被慕容玄焱无情地打入冷宫。
在她离去时,那种怨恨看着她的眼神真是让谢静然看得心里拔凉拔凉的,而与此同时,她还看见了赵琳琅看向她的眼神,似乎有点不甘心,还有些无奈的哀怨。
谢静然被这两个女人的怨念弄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可是让她更加感到心乱的,却是慕容玄焱和上官铭语的言行。
照她看来,不是所有人都疯了,就是她疯了,所以看到的世界,都和她平时看到的世界完全颠倒。
将这事完全解决清楚了,慕容玄焱便将所有人都挥退了。只剩下皓雪一脸梨花带雨地跑到她的面前,一下子抱住她,哽咽着说:“太好了娘娘,方才奴婢担心死了,没想到皓月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奴婢真是恨死她了!”
看到她这样真情流露关心我的模样,谢静然不由笑了笑,在她肩上拍拍:“好啦,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所以你也不要这样了!我没事你应该笑才对啊,干嘛哭啊,不然我会生气的哦!”
“奴婢太激动了,希望娘娘不要见怪!”
听见我的话,皓雪慌忙换上了笑脸,配着脸上的泪水,别提多滑稽了。便连慕容玄焱也是在一旁一笑:“你且先退下吧,让皇后暂时安静一下!”
“是!”
听得慕容玄焱这般说,皓雪也慌忙退下下去,这里便只剩下谢静然、慕容玄焱,还有上官铭语了。上官铭语看到眼前的情景,朝慕容玄焱说了声:“皇上,微臣也告退了!”
“嗯。”
慕容玄焱点了点头,上官铭语便转身要走,可是转身之前却又望了谢静然一眼,眼神中充满复杂的情绪。谢静然被他这一眼看得心里奇怪,又想起之前慕容玄焱对皓雪说的话,只感到事情奇怪得有些超乎她的意料。
见得大家都走了,谢静然才望向慕容玄焱,神色复杂地问道:“刚才你是在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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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莫非,你爱上我了?
“那皇后认为是怎样呢?”慕容玄焱眉一挑,淡淡地说出这句话来,可是为什么谢静然却感觉到他的话里,却充满着淡淡的期盼?
他到底在期盼着什么?又为什么要隐藏着这丝期盼不让她发现?
谢静然心里一惊,朝他细细望去,却又只看见他的神色又恢复了平时看她时的那种既轻蔑又暗讽的模样,于是也没好气的说道:“我怎么知道?毕竟是你做的事情,我怎么清楚?”
他听了谢静然的话,眸光一沉:“你当真一直都不肯相信我?一直都认定,我是伙同别人,一起来陷害你,诬陷你?”
谢静然也冷哼一声:“谁知道呢?毕竟那个人可是你最喜欢的赵贵妃,我哪有胆量和她相提并论?”
“谢静然,你别一直惹火我!”
他的眸光又是一沉,声音里却多了分薄怒,仿佛她说出这句话来,是一件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一般。
听到他的话,谢静然的语气也越发的不好了:“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惹火你了?倒是应该我对你说才是,你别一直来惹火我!我在这皇宫里可是规规矩矩,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人结过梁子,倒是你的那些妃子们老是来找我的麻烦,而你每次,也都是袒护别人而责怪我,你说,到底是谁惹火谁啊?”
“你当真认为,我每次都是在袒护别人?”慕容玄焱薄唇紧紧一抿,声音里却有着些许的荒凉。
“不是么?”谢静然冷笑,“相信你还没有忘记上次你到我这里来拿凤印的事情吧?那次明明是你的赵贵妃率众到我这里来找茬,可是你却把所有的错都堆到我身上,还说是我扰乱宫闱!我倒是想问问,我那时被大家欺负的场景,又有哪点是扰乱了宫闱?”
谢静然不由越说越气,仿佛因为这番话,而让她心里的所有委屈,都在瞬间爆发了出来。
她不管他有什么反应,依然是自顾自地说着:“并且你对我做过什么,相信你的心里也是清楚得很!我们明明没有夫妻之实,你却对外面说我是你名正言顺的皇后,结果让你的那些妃子们由妒生恨,从而摆出这样的局来害我!没错,这次你是救了我,虽然我不知道你这样做是出自什么原因,可是我却知道你肯定不怀好意!在你的心里,你永远都是希望着能够将我这个皇后找个理由废掉,然后立你的赵贵妃为皇后,而这次你这么做,肯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越说越委屈,只感到自己的身上,仿佛背负着全天下所有的委屈一般,便连眼泪也是忍不住润湿了眼帘,望着他,将心里所有的火气都喷发了出来:“我最恨的人就是你了!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回到皇宫里,你还要绑着我回来!让我回皇宫就好了,但是你却这般纵容别人来害我,世界上哪有你这么狠毒的人!说真的,我此生都从来没有这般恨过一个人,就算是赵琳琅也比不上!”
说完这句话,谢静然的眼泪禁不住全数决堤,再也阻止不住地滑了下来。她一边流泪一边哽咽着说:“你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妃子,为什么要让我去面对那些我根本无力对抗的阴谋和陷阱……”
谢静然无意识地说着这些话,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只知道在说着这些话时,她的心里竟是荒芜一片,仿佛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似她这般沉浸在悲伤之中。
她的眼泪也是一直在脸庞滑落,将她满心的委屈和伤痛,都在瞬间喷发出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情绪会忽然这般失控,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不受她控制的话出来。
她只知道那些话,真的让她很伤心,并且是抑制不住的伤心。仿佛因着她话里的那些事实,而让她的心痛如灰。
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因为她经历的这一切,而感到这般的悲哀和愤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谢静然仍然站在原地,泪水依然止不住地流。却在这时,只感到一双温暖的臂弯环住她的肩膀,然后,自她的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含着无限的愧歉和柔情:“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
“要是对不起有用的话,那还要着警察干嘛?”
谢静然没好气地说出这句话来,忽然愣住!
怎么可能,貌似这里只有她和慕容玄焱两个人,那么现在对她说对不起,都这样抱着她的,究竟是谁?
谢静然禁不住转头看去,却果然看见慕容玄焱正拥着她,刚刚转头,她便看到了他的眼里深沉的痛楚和悔恨,不由将所有的言语和动作,都在瞬间冻结!
他就那样拥着她,看到她满脸的泪水时,眼里更是划过一道无尽的伤痛。
他伸出手来,一下一下,轻柔地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一边擦一边喃喃:“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为了我,你经受了这么多的痛苦,我真的对不起你……”
谢静然却仿佛被定身了一般,站在原地,任凭他为她擦去眼泪,就跟个雕像似的全身僵硬。
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样迥异的改变,看他刚才的模样好像还挺清醒的吧,怎么现在,就糊涂成这样了……
他见谢静然这样愣愣地看着他,眼里的伤痛更加的深,却是将她拥得更紧,一遍一遍地低语喃喃:“都是我的错,请你相信我,以后的日子里,我不会再让我受丝毫的委屈,请你相信我……”
谢静然更是如同石雕一般站着,任凭着他在她耳边说着这些,思维却依然游荡在地球之外。
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老天你可千万别告诉她,这时的慕容玄焱已经中了邪,所以才会做出这样失措的事情出来啊!
瞧见谢静然仍然没有丝毫反应,慕容玄焱终于停止了他的碎碎念,然后在她耳边轻呼:“谢静然,你怎么了……”
被他这么一说,谢静然才慌忙反应了过来,看到两人此时的情景,不由大惊失色,慌忙将他一推,警惕地望着他,喝道:“你在干什么?”
他看见谢静然这样的动作,眸底掠过一抹黯然,望着她,说:“我说的话,你都完全没有听到么?”
“你说了些什么?”谢静然皱眉看他,忽然想起了他刚才对她说的那些话,心里一震,却是冷笑着望他:“算了吧,你那些话都是说出来骗小孩的,你以为我会相信?好了,假如你以为你对我说几句甜言蜜语,我就会上你的当,乖乖地让出皇后的位子,那你就去做梦吧!”
听得谢静然这么说,慕容玄焱眼里神光一闪:“你就这般不相信我的话?”
“当然了,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谢静然仍然是不屑地说出这句话来,可是她的心里,却又不由想起刚才的情景。
想起他怀抱的有力,想起他为她擦去眼泪的温柔,想起他那些话的甜蜜,只感觉心里似乎有团火,在静悄悄地燃烧起来一般,并且越燃越烈,将她的心,都烧得一片温暖。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因为他那些虚情假意的温柔,而产生这样怦然心动的感觉?
可是谢静然却再没有机会去追究,只因这个时侯,慕容玄焱的眸已经沉了下去,低叹了一声:“既然你这般的不信我,那便罢了吧……对了,我今日还有件事情要对你说。”
见着他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谢静然心里隐隐有着抹失落闪过,听到他后半句话,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不由问道:“有什么事情就快说吧,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慕容玄焱似乎又是轻叹了一声,才接着说出一句话来,稍稍有些迟疑:“明天我打算去围猎,你能和我一起去么?”
谢静然不由讶然地看着他,他这样的语气,真的让她感到很陌生,却让她的心,忽然有些尖锐的疼,连她自己也是不知道为什么。
可是,若就要她这样答应他的要求,却是根本不可能。这次围猎,说不定又是有着什么阴谋的,说不定在前面正挖着一个陷阱,等着她乖乖地跳下去呢!
于是她毫不含糊地说道:“不好意思,明天我有事,所以就不去了!”
他的眉心掠过一道黯淡的光芒,接着又紧抿了一下唇,说出一句话来:“明天的围猎,南宫静泓也会去。”
他这话什么意思?干嘛突然把南宫静泓摆出来?难道他真的认为,她和南宫静泓之间,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不过就算他这么想好了,毕竟她也是很想见到南宫静泓的,那块九龙玉佩还在他手上呢,她可是很想快点将它得到,好到蓝眼宫主那里去换取解药。
于是谢静然赶紧点头:“那好,我明天就去吧!你没有别的话要说了吧,那你就请回吧!”
听见谢静然这句话,慕容玄焱眼里的黯然更加的深,低喃了一句:“果然是如此,你果然还是不会原谅我……”
看见谢静然仍然在一旁皱眉看着他,他便抬起头来,对她淡淡说道:“那好,既是皇后已经答应,那朕便放心了。只是希望皇后可千万不要忘记此时说的话才好!”
他这话又将谢静然说得满肚子都是火气,她禁不住对他怒喝:“你放心,我当然记得清清楚楚!请问现在,你可以走了吧?”
他明显也是被谢静然这句话给激怒了,直接一甩袖子就臭着张脸朝外面走,连句话都懒得丢个她。谢静然当然也是懒得再去理他,哼了声,就朝甘泉宫的里面走去。
好在接下来的时光里再没什么麻烦,蓝眼宫主也没有继续来骚扰她,谢静然一个人将明天该怎样向南宫静泓骗到九龙玉佩的计划制定好之后,便早早地上了床,为明天的计划养精蓄锐。
第二天很快到来,皓雪为她换上狩猎装,穿着真的是英姿飒爽,让她看起来更是好看无比,比往常的娇柔又多了好几分独特的风韵。
慕容玄焱早在围场边等着她,他骑在马上,俊美得有如天神,让人无法直视。
不过谢静然总算对他有着免疫,想起他对她做的那些事情,她连瞟他一样都嫌烦,自然是不会被他吸引了。
谢静然刚到那里,眼睛就滴溜溜转,只想找到南宫静泓,可是却压根就没看到他,只看到在慕容玄焱的身边,一身骑装的上官铭语!
丫的竟然敢骗她!
她朝慕容玄焱瞪去,没好气地问道:“喂,你说南宫静泓会来的,他人呢?”
慕容玄焱看着谢静然,唇边带着一抹莫测的笑意:“皇后很希望见着南宫静泓?”
“少废话,他今天到底来了没有?”
这厮还真是挑战她的极限,谢静然当即就又向他赠送了一个白眼:“算了,一看就知道你是骗我的!既然他没来的话,那我就回去了,告辞!”
说着,谢静然就转身要走。哼,竟然用南宫静泓来骗她到这里围猎,虽然上官铭语也在这里,但谁知道在前面有没有什么阴谋?
为了不让自己被算计得很惨,那她还是先走为上吧,免得待会不能走了。
身后又传来慕容玄焱的声音,仍然是那般的欠揍:“皇后当真极为想见到南宫静泓?”
“当然,反正我谁都想见,就是不想见你!”
谢静然懒得回头,依然往前走着,只是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来。
可是接下来上官铭语的一句话,却让谢静然的脚步彻底地停了下来。
“皇后娘娘,南宫大人确实在前方等着皇上,娘娘只要和皇上一道,便能见到他了!”
真的吗?她回过头去,狐疑地看着上官铭语,却只见他无比诚实的点了点头。也许他是可信的吧?
毕竟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每次都是他来帮她,他貌似也没有欺骗她的可能。
既然这样,慕容玄焱不可信,她就相信他的话好了。
毕竟关乎她的九龙玉佩,她可是有一丝希望也要抓住,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于是谢静然便转过身去,叹了口气说:“那好,我就相信你了,不过假如你是骗我的话,可千万别怪我不客气!”
上官铭语笑了笑,说:“微臣从未有骗娘娘的想法。”
这话怎么听起来挺不顺耳,似乎跟情人间的承诺那么像?谢静然颇有些郁闷地朝上官铭语望去,却见他仿佛也想到了什么一般,慌忙转过头去,不敢和她对视。
她有些郁闷地收回视线,却感到慕容玄焱又在一旁偷瞄她,正打算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时,却只看到他满脸的若有所思。
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一对君臣,今天这么奇怪?
她呼了口气,为了避免自己的脑细胞死在这个问题上,于是便仰头对一旁的一个侍卫说道:“本宫的马呢?”
那侍卫正要回答时,却只听慕容玄焱朝她说道:“皇后是否从未骑过马?既然如此,那便和朕共驾一骑吧!”
谢静然根本懒得理他,便立即说道:“多谢皇上关心,皇上不要担心,我当然会骑马的!”
然后,谢静然就转头对那个侍卫说道:“还不快去给本宫准备匹马来,快点!”
那侍卫被谢静然突然爆发的小宇宙吓得赶紧去牵了匹马来,她得意地瞟瞟慕容玄焱,却发现他根本一点吃瘪的模样都没有,只好挫败地收回视线。
一匹小白马终于被牵到了她的身前,她迫不及待就爬了上去。以前她在游乐园里面好歹也骑过马,但是当她自己真正骑在这匹马上时,才发现以前的本事只不过是菜鸟水平。
谢静然颤巍巍地坐在马上,只感觉自己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立刻从马上掉下来。
但由于之前自己夸过海口,现在又不愿意在慕容玄焱面前示弱,所以尽管害怕,她还是硬着头皮装做非常镇定。
可是当谢静然溜着那匹小马,勉勉强强踱上几步,经过上官铭语身边时,却只听到他压低着的声音:“娘娘,要是你不会骑马就不要勉强了,如果伤到了哪里就不好了!”
谢静然真想杀人!他哪只眼睛看见她不会骑马了!她正要抗议时,却只看到慕容玄焱压抑着笑意的神情,只感到火气越发的大!
哼,都欺负她不会骑马是吧?不愧是好朋友好君臣,什么时候都这么齐心,她就不信没有你们,她还真不会骑马!
谢静然朝他们冷哼一声,手中长鞭一挥,重重打在那匹马上,它便立即撒开四蹄狂奔起来。
哇,这种飙车的感觉可真是好好,风儿掠起她的长发,别提有多舒服了。
可是身后却传来几声担心的声音:“谢静然,你的骑术不行,不要骑这么快了!”
“娘娘,小心――”
上官铭语关心她倒是可能,毕竟她和他也算是半个朋友了,可是慕容玄焱什么时候也这么关心她了?
他该不会是跟有些电视里面演的变态一样,生怕她自己挂掉,从而让他从此失去了折磨她的乐趣吧?
所以谢静然才懒得理他们,她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依然沉醉在速度给她带来的快感中。
敢小瞧她,那她就让你们看看,没有你们的指教,她的骑马本领也是蛮高强的!
谢静然不由回头挑衅地朝身后望去,仿佛看到他们正在朝她奔来,他们的速度也是极快。
眼看她马上就要被他们追上,她一咬牙,手中的鞭子更加不客气地打在马身上,那匹马更加卖力地跑了起来,很快,就离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谢静然,你不要跑那么快,那里有野兽!”
是慕容玄焱的声音,继续被谢静然无视。哼,还这样假惺惺地装着关心她,真不知道你的伪装什么时候能够去掉,显露出你卑鄙无耻的真面目来!
她回头望了一眼,只见他们两个人都是正咬紧牙关朝她狂奔来,一副不追到她誓不罢休的神情。
真是好笑,本姑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抢手了?还是连上官铭语也和慕容玄焱一伙了,那她肯定更加不能被他们追到!
谢静然眼珠一转,忽然将马头一掉,这匹马就立即扭转头朝一边的树林里跑去。
这样一来,就算他们能追上她,可是她在树林里绕三绕四的,料他们也是不能找到她吧?
谢静然将速度放慢下来,开始欣赏周边的美景。不愧是皇家猎场,风景就是好,尤其是浓密的树枝间,还能听见无比婉转的鸟鸣,真是让人无比的心旷神怡赏心悦目。
但是为什么,她在这个无比放松的时刻,却忽然感到一阵无比危险的气息向她袭来?
她疑惑地朝那个奇怪感觉传来的方向望去,却被吓得几乎要立刻摔下马来!
她好后悔没有听慕容玄焱的话,谁告诉她皇家猎场里面没有危险的动物?谁告诉她这里没有大灰狼的存在!
她吓得魂飞魄散,双手抖抖索索要伸向身后的箭袋,可是摸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摸到。
不过摸到了又能怎样,她压根就没有学过射箭,拿到了也是白搭。
那狼明显看到她了,瞪着眼朝她望来。天啊,她不会红颜薄命到这种程度吧?
老天你可千万那要保佑她,千万不要让她再度挂掉啊!
但她的小白马此时也发现了那匹狼的存在,朝天长嘶一声,没跟她打声招呼就赶紧撒开蹄子往回跑去,那速度比她刚才赶它时的速度快多了。
果然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在遇到危险时,都会激发最深处的潜能,就比如她这匹可爱的马儿。
马儿一路狂奔,谢静然已经被吓得傻掉了,回头去看那匹狼,正跟在她们身后跑着,一双绿幽幽的眼睛直直盯着她们。
谢静然的冷汗立刻流了下来,俯身朝那马儿叫道:“马儿啊马儿,你可千万不要半途而废啊,一定要跑出那狼的魔爪知道吗,我的身家性命,就要全靠你了!”
那匹马儿仿佛听懂了谢静然的话,朝她打了个响鼻。
谢静然心里略略一宽,正要拍拍它的头以示嘉奖时,那马却忽然前蹄一个凌空,身子向后倾起,它要干什么!
“喂,你要干什么,你给我好好的跑着,要是敢伤了我,信不信我把你杀来吃了?对了,马肉我还没吃过呢!”
谢静然忽然明白过来,敢情这小白马是想把她掀下马去啊!
真没想到它这么不讲义气,到了这样的危险关头还想丢下她一个人逃命,她对它这么好,它竟然敢这么不厚道!
它对谢静然的威胁置若罔闻,依然使劲想要把她掀下马去,她死死抓着它的鬃毛不肯松手。
哼,想掀她?没门!她现在就和它耗着,看看究竟谁比谁厉害!
那马看来也不是好惹的,在这个情况下,忽然将自己的前蹄猛然放了下来,顿时一股极大的冲击力朝她袭来。
谢静然被这一震震得几乎要连五脏六腑都变成粉碎,而最严重的后果却是,她、她、她竟然被这匹马从马背上顺利地掀了下来!
谢静然的身子在空中飞翔,她恨恨地盯着那匹马,哼,你敢摔她,并且还摔在后面有狼在的地方!
等她到了阎王爷那里她也饶不了你,她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要让你下十八层地狱!
但现在要关心的不是这个事情,因为她还不想死啊!
老天啊,你就赐个神仙来救救她,让她不要成为历史上死得最窝囊的皇后吧!
可是看眼前的情景,她除了乖乖等死,又有什么办法?
除非是老天真的听到了谢静然的祈祷,从而派个神仙来救她,否则她就真的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正在这时,谢静然只感觉她的身子,忽然落入了一个怀抱之中,所有的坠落趋势,终于全部停滞了下来。
她不会现在已经上了天堂,躺在某个天使的怀抱里面吧?
谢静然缓缓地睁开眼睛,却看见身边全部都是刚才的情景,不由打了个激灵,兴奋地叫了出来:“天啊,该不会是神仙来救我了吧!”
“呵呵,这世间哪来的神仙?”
一个无比清朗却又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含着些微的戏谑。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声音让谢静然立刻转过头去,正好看见南宫静泓含笑的双眼,她有些发愣:“你……是你救了我?”
谢静然又望了一眼四周,只见现在两人正站在一棵树上,朝下望去,那匹狼依然在追着那马跑。
南宫静泓笑了笑,说:“是皇上叫我来参加这次围猎的,我刚才一个人在林中穿行,恰好撞见你出事,所以就救了你了。”
“哦,谢谢啊!”
谢静然舒了口气,还好遇见了他,否则她就真的只有死定了的份。
她轻轻抚着胸口,让自己激烈跳动的心脏稍稍平缓下来,却只感觉他抱着她肩膀的手蓦的收紧:“然然,你和皇上的传闻,都是真的么?”
“传闻?什么传闻?”
谢静然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问个什么问题。只不过慕容玄焱果然没有骗她,南宫静泓真的来了,所以现在最需要关心的,就是该怎样顺利拿到九龙玉佩吧!
看见她疑惑的神情,他苦苦一笑:“也是,你本就是秦国的皇后,若皇上不那样对你,那倒是一件极为奇怪的事情。其实我又为何要存在着这样的奢求,对我来说,你便如同是一个永远也无法掌控的精灵,让人只能追随着你,却永远无法真正拥有你!而皇上,也应该是明白了这一点吧……”
他的语气有些苦涩,听得谢静然的心都有些微的疼。可是他的话,却让她更加的疑惑。
他说的所谓的传闻,是不是就是慕容玄焱散播出去的,她和他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的假新闻?
他见谢静然不说话,又是紧张地将她抱紧:“然然,可是我不在乎!我真的一点也不在乎这件事情,无论如何,我的心都永远不会有丝毫的改变,请你相信我……”
听着他这样的话,谢静然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无法抑制的苦涩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会令得他心中的苦楚永远散去。
他对她这般的情深意重,纵使在传闻中,她和慕容玄焱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他仍是那般的深爱着她,那她呢?那她对他的欺骗和利用,接近他只是为了得到九龙玉佩的目的,是不是太过卑劣无耻了一点?
谢静然忽然不敢去看他,只是低下头,喃喃地说:“静泓,真的谢谢你……”
可是除了这句话,谢静然却再也无法说出其他的话来。她喜欢他么?她不知道,她也不想去探寻,所以她只能对他说出这句话,只希望着能让她心里的愧歉得到减轻。
“然然,你又为何要对我说谢谢!”
他将她拥得更紧,几乎要将她都揉入他的身体之中:“然然,我做的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所以你不用对我说谢谢……若是这般对我说了,便让我的爱变得那般的贬值,我当真一点也不想见到这样的情形出现……”
看到他眉心那样深沉的痛楚,谢静然心里也是极不好受,禁不住伸出手去,抚上他眉心的哀伤。
他没有闪避,只是那样看着她,眼里有着浓浓的伤痛和深情,让她看得心更是不由锐痛。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喃喃问着他:“你……你便真的有那般的喜欢我么……”
“然然,你又为何要这般问……”他的眸底深处,有着一抹无论这样都无法忽略的痛意,“然然,你还记得那时么?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那么的喜欢你,但是你……我真怀念以前的日子,那时我和你,还有宁儿,我们之间的关系,本不是现在这般的,可是现在……”
他说到这里,忽然沉沉地叹了口气,却是没有再说下去。谢静然知道他是在为他们现在的疏远关系感到黯然,也知道无论怎样,她和他都是无法再回到从前,只有也叹了口气,说:“静泓,你不要这样……”
“然然……”
他听到谢静然这话,眼眸又再度沉了下去,却是松开抱着她的双臂,朝她微微笑了笑,说:“然然,上次我不是跟你说,让你看看我们南宫世家的九龙玉佩么?所以今天我就特地将它带来给你过目了。”
“真的?”
一听他这么说,谢静然也顾不得伤感了,欣喜地抬起头来,满眼都暴露了她想看到那块九龙玉佩的欲望。
他见到她这个样子,不由笑了笑,说:“然然,你真的这么想看到九龙玉佩么?”
谢静然慌忙点头:“当然了,我做梦都想看到它的!”
“真的么?”
他听到谢静然这么说,神色竟然忽然激动起来,原本白皙的双颊都因激动而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绯红。
他就这样低头看着她,连眼里都是掩饰不住的欣喜,似乎她的这句话,对他来说是最大的福音一般。
谢静然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这句话能够给他带来这么大的震动。难道那块九龙玉佩对于他们南宫世家,真的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么?
或者,是跟端木夜弦送给她的那块小玉佩一样,是个定情信物?
谢静然忽然感到一阵恶寒,假如真是这样,那她是不是做了一件不可饶恕的事情?
明明说了不想让他喜欢她,不想利用他的感情,可是她这般做,难道不是给了他希望,让他陷得更深么?
谢静然只感到心里越发的矛盾起来,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够完全断绝掉他的这些念想。可是她同时却也知道,她绝对不能这么做,若她这般做了,那个九龙玉佩,她就彻底拿不到了。
看来她也是个自私的人,虽然口口声声说不会利用他对她的感情,可是为了她自己的人身安全,她却一次又一次背叛自己的决心。
那这样的她,又有什么值得他爱的资格?
谢静然不由低下头去,不敢看他欣喜的表情。耳边听着他似乎在将那个九龙玉佩拿出来的声音,却是没有勇气去看,正当他将那个玉佩拿出来,要向她递来时,却只听几个声音传来:“谢静然!”“娘娘!”“娘娘!”
不会吧,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巧啊!正当她要看到她梦寐以求的九龙玉佩,慕容玄焱他们一群人就来了?
并且现在她和南宫静泓的状况这样暧昧,要是让慕容玄焱看到了,又不知道会误会成什么模样呢,所以她只好忍下想看那个九龙玉佩的冲动,转头对南宫静泓说道:“依然,她们下去吧。”
听见谢静然这么说,南宫静泓的眼里掠过一道黯然,接着颓然地松开她,说:“好,我们下去吧。”
“恩。”谢静然点头,任凭他将她从树上抱着飞了下去。
远远地正看到慕容玄焱君臣一群人朝这边策马跑来,她赶紧脱离了南宫静泓的怀抱,离他起码有一尺远,才放心地等着慕容玄焱朝她们奔来。
见她这样,南宫静泓的眸底再度掠过一道黯淡,却是抿唇一笑,说:“然然似乎很怕皇上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
“没有啊,你别乱想!”
谢静然慌忙截住他的话,不想让他因为这个原因而伤心。可是当这句话刚从她的口中说出,她就不由愣住。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举措?难道……难道在她的心里,真的极害怕会被慕容玄焱误会么?
可是她到底为什么会害怕出现这样的情况呢,为什么呢……
谢静然心里一惊,顾不上再去思索这件事情,因为这个时候,慕容玄焱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前。
他刚一看到她,眉心就紧锁着望着她,眼里掠过一道隐隐的怒意。谢静然看到他这样的眼神,还在纳闷时,就只见他一下子就从马上跃下来,不顾身旁侍卫的担忧,就大步冲到她面前。
他居高临下望着她,双眸紧锁住她的身形,声音里似是有着怒意在喷洒:“皇后这般任性妄为,难道不知道方才大家都在担心你么,竟做出这等幼稚的事情出来!”
虽然不知道他身上一直抑制不住的怒意是怎么回事,可是听到他这样的话,谢静然的火气却不由冒了起来,也没好气地抬头迎向他的眼,回道:“我只不过是骑快了点,你犯得着这么大火气吗?我又没有要求你来担心我!再说了,就算我幼稚又怎么了,关你什么事啊,你管得着吗你!”
“谢静然,你别太过份!”
听见她的话,慕容玄焱的双眸又是一紧,顿时,一股慑人的气势自他的眸间散发出来,将她彻底笼罩在那种气势中,便连她的身子,也是被这种气势吓得不由一颤。
她这是怎么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所谓的“王者之气”?可是他为什么要生气,就算她真的骑这么快出了什么事,也用不着他来关心吧?
并且看他一直对她做的事情,他有关心她吗?
慕容玄焱见谢静然一脸震惊加不屑地望着他,愣了下,又冷着脸说:“你知不知道,刚才一匹狼就追着你的马过去了!可是在你的马上却没人,你知道,当时我们一个个都是怎么想的吗?”
谢静然被他这样子吓得又是一哆嗦,讷讷说道:“我怎么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谢静然,你怎么就这么自私,怎么就从来不顾及别人的想法!”
听见她的话,慕容玄焱更像是吃了火药一般,竟然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往一个偏静的地方扯去。谢静然被他揪住手腕,当真是极疼,于是一边挣扎一边怒骂:“喂,你干什么啊,你松开我,你快松开我――”
“闭嘴!这里这么多人,你就这么想丢脸?”
慕容玄焱转头朝她低喝道,可是眼里仍然有着喷薄不已的怒意。谢静然一肚子的火,可是想起他的话,还是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她也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啊!可是每次都是他来将她惹火,她又怎么能控制得了自己的情绪?何况她和他还是皇后皇帝,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竟在这么多人面前对她发飙,以后又让她这个皇后的面子往哪放?
谢静然朝他瞪了眼,看他根本不理她的模样,只好无语地朝身后望去,正好看见南宫静泓在望着她,眼里充满着一种淡淡的忧伤。
而他的唇也是紧抿着,望着她和慕容玄焱,脸上神色平静,却偏偏似乎带着一种深沉的哀伤。
可是在这时,她却又感觉到一抹不寻常的目光。朝那边望去,却正撞见上官铭语望着她和慕容玄焱。他的脸上有着一种若有所思的神情,却是看不出来在想些什么。
这还真是奇怪了,南宫静泓有那样的神色很正常,可是上官铭语又是怎么了?难不成他还真是将慕容玄焱的私事看得比天还大,所以连她和慕容玄焱的感情历程,他都要来关心一下啊?
她还在纳闷时,却只看到慕容玄焱转头看着她,眼里依然有着怒气在闪耀:“似乎皇后真的极关心南宫静泓的感受,那是不是证明,在皇后的心里,南宫静泓才是最值得你关心的人?”
一边说着,谢静然便感觉到他揪住她手的力气忽的大了起来,将她的手揪得好疼。她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瞪他:“你干吗将我手捏得这么紧,你有病啊?”
慕容玄焱却是根本不理她,只是紧紧抿着唇,继续锲而不舍地朝前走着。只是他抓着她手的力量,却忽然减小了不少,那种疼痛也瞬间消失了。
谢静然心里不由又是疑惑涌起,却是有一丝丝的暖流在心里闪过。他对她的态度,忽然来了这么大的转变,究竟是什么原因?是有着阴谋,还是他内心真实情感的表露?
心里顿时烦闷一片,谢静然禁不住冲着他叫道:“喂,你到底要将我拉到哪里去啊?”
慕容玄焱却仍是抿着唇不说话,谢静然为他这样迥异以前的表现大为不解,皱了皱眉,又接着说:“你怎么了,说句话可以不?拜托你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不要这样揪着我的手满地跑,我很难受的你知道吗?喂,你干吗――”
谢静然这话还没说完,就只感到自己的手被他一松,她猝不及防之下,连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她好不容易站稳了,禁不住怒瞪向他:“你话不说话,只知道对我动手动脚,你有病啊?”
“我有哪里比得上皇后这般厉害?”
慕容玄焱总算开了口,只不过一开口就是跟以前一样,充满着浓浓的讽刺,而他的唇边,也是有着一抹相当欠揍的笑容,仿佛有着不屑,又仿佛有着微微的嘲讽。
谢静然看得更是火大,不由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就是骑着马走快了点嘛,你干吗这样唧唧歪歪的?”
“是,你是骑着马走快了点,可是你知不知道,当我们看到那匹狼的时候……”
他说话的语气虽然仍是有着些嘲讽,可是说到后面时,却忍不住有些激动起来。
看见谢静然正稍稍有点惊异地看着他,他像忽然想起什么来一般,忽的止住后面说着的话,又是脸一冷,哼了声,说:“可是我却当真没有想到,原来皇后将马赶这么快,以至于连危险都不顾,就是为了见南宫静泓!若不是我亲眼见到,我还真不敢相信皇后的老毛病又犯了!”
看到他这般不屑地望着她,不知为什么,谢静然的火气再度燃烧了起来,似乎他对她说的这些话,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的一般。
她也冷哼一声:“哼,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和依然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发生!而我刚才和他在树上,只是因为刚才我被那只狼追着时,是他救了我……”
“是么?”
慕容玄焱冷笑一声:“可是为何我刚刚看到的,却不是这么副情景?为什么我明明看着,你和他是那般亲密地依偎在一起,就跟这世间所有情深的恋人一般?”
“我哪有!我早就跟你说了,我和依然什么关系都不是,你干吗就这样一直这样冤枉我!”
谢静然实在懒得理他了,给了他一个白眼,就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我冤枉你了?”慕容玄焱冷笑,“假若你跟他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的话,那你为何又叫他叫得这般亲热?便如同那时你对端木夜弦一般,我真没想到,你果真跟传闻中一样,见到年少俊秀的男子,便会百般去招惹!端木夜弦是,现在便连南宫静泓,你也招惹上了,皇后的本事,倒还真是让我望尘莫及啊!”
听见他又提起关于谢静然以前名声的问题来,谢静然的火气更加旺盛,禁不住口不择言朝他吼道:“是啊是啊,我就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又怎么啦?反正你不是一直不待见我吗,那我跟别的男人有什么关系,又与你何干?既然跟你没关系,那你又管我干嘛?是,我是和端木夜弦是朋友,也与南宫静泓有暧昧,甚至跟上官铭语也比跟你熟,怎么了,你嫉妒啊?”
哼,既然他这么一直气她,那她倒也气气他好了!不过看他一直对她这么冷淡的份上,他会有气到的可能吗……
谢静然不由朝他望去,却只看到他的唇紧紧抿着,双眸里闪耀着危险的光芒,全身也都在散发着一种极其恐怖的气息。她呼吸一窒,忽然想起一件无比严重的事情来!
天,她怎么竟然忘记了,古代的皇帝占有欲可是很强的,便如眼前的慕容玄焱就是这种。就算他不喜欢她,他也绝对不会容许她跟别的男人有纠葛,而她现在却说出这种话来……
那她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黑,谢静然赶紧想办法补救:“好了,我也不跟你说什么了,现在我们什么都说清楚了,请问我可以走了吧?”
说着,她就赶紧离他远远的,想朝刚才大家见面的地方走去,只希望不要湮没于他的这片轰天愤怒中。但她刚刚才抬脚,就只感到自己的手被一只铁钳一样的东西揪住,不由仰天长叹。
慕容玄焱紧紧揪住她的手腕,声音冰凉:“你当真,就那般的讨厌我?”
“不错,我就是非常非常讨厌你!”
谢静然没有回头,只是下意识地便说出这句话来。可是她却忽然发现,她说出的这句话,竟然是多么的口不对心,她明明不想这么说的,可是为什么,她却这般说了出来?
为什么她现在的心理,会突然变得这般奇怪?
“好,好!”
慕容玄焱接连说了两个好字,加在谢静然手上的力量,却越发的紧了起来。疼痛让谢静然的胡思乱想就此终止,她也不再顾及他的怒气,回头就朝他骂道:“你有病啊,干嘛一直――”
呜……
她怎么这么惨!为什么刚刚回头,就被慕容玄焱这条暴龙钳住肩膀,然后再度被他这般强吻!
他的唇在她的唇上疯狂的辗转着,似掠过一般,不放过她唇上的任何一处,似乎要将她的一切,都刻上属于他的烙印。
在她怔忪间,他的舌已经长驱直入,与她的唇舌纠缠一起,却更像是在啮咬,在宣示着他的所有权。
可是奇怪,在他的这种狂暴的吻中,她却仿佛有着一种目眩神迷的沉沦,只希望着这样的吻一直持续下去,他的唇不要离开,让她永远沉迷在这一片迷乱的深情中。
但忽然,她却赶紧反应了过来,眼前的这个人都对她做过些什么事!为什么她这么没骨气,为什么她还会期望着他的吻?
她、她、她真是太不争气了!
这样想着,似乎她的理智也在瞬间回到了她的身上,谢静然慌忙反应过来,将他重重一推,他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她这一推推开了。
他见谢静然这般动作,不由大怒:“谢静然,你到底在干些什么?”
“这话倒是应该由我来说吧?”谢静然没好气地望着他,“你一直用这样的方法来侮辱我,你到底想干些什么?你明明不喜欢我,也很讨厌碰我,为什么就偏偏一直不肯放过我?难道看的我这样惊慌失措,在你的心里,你就会感到很高兴么?”
慕容玄焱望着谢静然,眼里几乎都要喷出火来:“你给我说清楚点,我什么时候在侮辱你!”
谢静然一眼瞪回去:“哼,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装无辜啊?别装出这样一副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刚才你对我做的这些,还不算侮辱的话那什么算,难道你以为我还会白痴到相信你刚才做的,都是你情不自禁的结果啊?”
“你的意思是说,我刚才对你做的那些,都是对你的侮辱了?”
慕容玄焱眼里不仅有着火气,更是有着一种无比危险的暗流在汹涌,谢静然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感到他的话里有一种不寻常的东西,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正常,只是点了点头,毫不示弱:“是啊,你对我做的这些事情,对我来说,本来就是一个极大的侮辱!”
“好,既然你这般认为的话……”
听见她的话,慕容玄焱唇边划过一道无限危险的笑意,让她看得不由一怔。
接着,他便上前一步,伸出手来,一下子将她的下巴揪住,居高临下望着她,勾唇一笑:“既然在你的心里,我对你做的这些都是侮辱,而南宫静泓做的则是理所当然,那便让你这般认为下去又如何!”
看着他身上慑人的气息离她越来越近,谢静然的心跳忽然急速加快,她愣愣地看着他,惊呼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可是谢静然话还没说完,便又感到一个温热的物体落在了她的唇上,将她的所有话语,全数都逼回了肚子里。她不由睁大眼睛看着他,感觉到他灼热的唇在她的唇上纠缠辗转,心忽然被一种奇异的感觉所侵袭。
他的吻甚至比刚才还要狂暴,将她唇上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执着而霸道地刻上了属于他所有的烙印。这种如狂风暴雨般侵袭的感觉,几乎要在瞬间将她的甚至都全数销蚀,要让她在他的吻中,逐渐失去自她的意识,让她的一切,都全数被他掌控。
谢静然心里一惊,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感觉,而这时,他的舌已经占据了她唇内的每一处,与她的唇舌交缠不休,那般的狂烈,那般的暧昧,却,又那般的……甜蜜……
她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因为他的吻,而迷乱成这个样子?似乎像是在证明自己心中并没有这种想法一样,她暗暗握紧了拳头,接着,在他的唇舌与她的唇舌热烈交拥时,她在他的唇上重重一咬,顿时,一股腥甜的液体,便涌入了她们交缠的唇舌间。
刚刚触到血腥的气味,慕容玄焱疯狂的吻停滞了一下,可是接着,他却再度在她的唇上肆虐了起来。血液更是不停地涌入她的唇舌间,那样腥那样咸的味道,却仿佛带着丝无人能抵挡的魅惑感觉,诱惑着她,一直在这个吻中沉沦下去,永远无法解脱。
她也仿佛疯狂了一般,彻底在这种血腥的气息中迷乱下去,内心那种奇怪的感觉,也仿佛更加浓重起来,想抵抗,却是无济于事。
既然这样,那便暂且让她也放纵一回吧。
谢静然反手将他的脖子环上,开始回应着他的吻。他又是怔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举措来,眼里有着些微的疑惑看了她一眼之后,才将她的腰拥得更紧,让她的身子贴近他的怀抱,而狂暴的吻,又是再度向她袭来。
这种辗转在血腥中的吻,真的是她此生都从未体验过的新奇感觉,也让她在这片新奇和微惧中,无比强烈地感到自己的心在剧烈地发生着突变。似乎极想这样一直在他的怀抱中安眠,一直在他的吻中迷恋下去。
难道,她真的是爱上了他的吻……
谢静然的心里“咯噔”打了个寒战,不敢再去向更深层次想下去,只怕再继续想,会想出一个令她自己,也是难以接受的答应来。
既然她喜欢他的吻,那便继续沉沦于他的吻中吧,其他的所有,她都不必再去想。
但这时,他的唇却移离了谢静然的唇,她不由一怔,睁开眼去看他,却只看到他的脸上有着一种明灭不定的光芒在闪烁,眼里却是深沉不测得似一口古井。
他就这样望着她,唇上犹自带着血液的殷红,而她这时,也是感觉到了他的血,仍然在她的唇里蜿蜒流转,带着一种他独有的滋味,让她似乎有点心驰神往。
两人就这样对望了好一会,慕容玄焱仍是这般望着谢静然,谢静然却忽然感到有点不自然起来,脸上仿佛渐渐浮起了两团温热的红云,让她的心里莫名的不舒服。
她只有扭过头去,语气僵硬地对他扔出一句话来:“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知道我咬你是我不对,但谁叫你要强吻我?”
耳边传来慕容玄焱的声音,似乎含着些微的无奈:“若不是你一直对我说出这般的话来,我又怎会这么做?”
“这么说来,倒还是我自己的错了?”
谢静然没好气地转过头来看他,可是却只看到他的眼里,掠过一抹可疑的神色。这是怎么了,再加上他刚才那样说话的语气,是她的幻觉,还是他今天发烧脑子不正常了?
她赶紧压下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接着说道:“好了,现在我们两个真的已经说得差不多了,所以我们也能回去了吧?毕竟上官铭语他们也等了那么久,我们还是不要让别人这么等了。”
“皇后这般迫不及待要过去,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呢?”
慕容玄焱以前那种含着微讽的声音又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让她的心火又开始旺盛起来。
果然暴龙就是暴龙,无论怎么都永远改不了他的本质,所以刚才的那些奇怪神色,绝对都是她的幻觉!
谢静然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老是这么喜欢冤枉我?在你的心里,你就是认定我现在过去,是想见南宫静泓,是吧?”
慕容玄焱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难道不是么?”
谢静然被他这种语气弄得火气更大,又是给他一个白眼:“拜托你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好不好?假如我真的这么想见他的话,我又干嘛要在你的面前提出来,难道我很想被你骂啊?就算我再笨我也不可能笨到这种程度啊?还有你,你好歹也是个皇帝,怎么就连这一点都不知道,真是好笑!”
“照你这么说来,你是不想见他了?”慕容玄焱似笑非笑望着谢静然。
“当然!我刚才和他见面,只不过是巧合而已,要不是遇到他,我早被狼吃掉了,还能像现在这样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啊?”
“那么皇后能否解释一下,为何你本来不想和我来围猎,可是后来听着南宫静泓要来,却又瞬间改变了主意呢?”
慕容玄焱仍是勾着那抹可恶的笑意望着谢静然,眼里有着一种莫名的情愫在闪动,闪得她的心也瞬间不安了起来。
“呃……”
谢静然不由张口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想见到南宫静泓,想从他那里将九龙玉佩弄到手,所以才会答应慕容玄焱和他一道来围猎,可是现在……
貌似现在,她真的已经没有了想见他的心理,虽然九龙玉佩真的很重要,可是想着她要见他就会产生的后果,她又不由踌躇了起来。
真是郁闷,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的前怕狼后怕虎起来了,都怪慕容玄焱!
谢静然又是朝他瞪去,却只看到他正看着她,眼里有着一种暗黑的光芒在涌动,却是淡淡地说了句:“果然,你想见的,果然是他。”
他说完这句话,便将手自她的身上挪开,然后朝她的身后走去,一边走一边淡淡地说:“皇后既然这般想见南宫静泓的话,又为何不跟着朕走?”
谢静然没好气地说:“谁说我想见他,我只是不想大家一直在那里等罢了……”
刚说到这里,谢静然就忽然想起来,他刚才跟她讲话时,一直都是自称“她”,而此时却是自称“朕”,语气也冷淡了许多,是不是证明,现在的他,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
真没想到,一旦冷静下来的他,一时之间会跟她变得这般的疏远,甚至似乎连看她一眼,也是不想看的模样。
相比而言,这样的他,真的不像是她心目中该有的他,而她,也是非常讨厌这样的他,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宁愿在她面前的,是以往那个一激动就忘记了自己皇帝身份的他,只因那样的他,起码不会让她觉得太遥远,也让她和他只见的距离,不至于变得如同咫尺天涯。
这样的念头刚刚冒起,就被谢静然嗤之以鼻。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去想这样无关紧要的事情?他怎么个样子又与她何干,她跟他,本来就是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不是么?
谢静然呼了口气,也朝前走去,可是她的心上,却似乎因着这样的想法,而有着一种莫名的荒芜和黯然。
仿佛在她的心里,也是因为这个想法,而那般的不甘和郁闷。
耳边传来慕容玄焱的声音:“皇后怎的还不快点,莫非在朕的面前,还这般假惺惺地装作不想见南宫静泓?”
听到他的声音,谢静然才反应了过来,慌忙跟了上去,心里却是很不好受。
走在他的身旁,谢静然不由转头去看他,看到他如同神祗一般完美俊秀的侧脸,只感到心里一直在疑惑着的一个问题,再也忍受不住,就想向他问出来。
“我问你,你明明很讨厌我的,又为什么要一直……一直……”
谢静然忽然感到,下面的那个词,真的是极难启口,纵然她以前的性格真的不会这样扭扭捏捏,可是如今的她,却真的感到下面的话,无法明了地对眼前的人说出来。
“一直什么,皇后为何如此吞吞吐吐?”
慕容玄焱转过头来看她,脸上一如既往地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平静,却刺得她的心忽的有些的疼。
谢静然咬了咬嘴唇,忍下心痛,也顾不上扭捏,就将下面的话说了出来:“你为什么要吻我?”
“皇后问朕为何要吻你?”慕容玄焱仍是望着我,眼里渐渐的浮起一抹淡淡的讽刺,接着短促地笑了声,说,“皇后不是之前便看得很清楚么,朕这般做,便如同皇后所说一般,是对你的侮辱。怎么,这样的答案,皇后可曾满意?”
“你……”
谢静然呆呆地看着他,万万想不到他会给出她这样的一个答案来。仿佛在这刻,她的身子轻得不属于自己所有,几乎有随时倒下去的可能,而她的脸,倘若前面有块镜子,她相信她绝对能够看到,它已经煞白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给出这样的一个回答?为什么,他连一丁点的幻想,也不肯留给她?
可是……
可是这本来不就是她原本的想法吗,她又为何要奢求得到他的回答?为什么在她的心里,还是希望着他给出的答案,与她的想法大相径庭?
谢静然,你何时变得这般的耽于幻想,就跟那些陷入爱情里面的女人一样,非得要得到男人肯定的答复,心里才会安定下来?
就算她真的变成这样,她也没必要要听到慕容玄焱什么令人高兴的解释吧?毕竟她和他,真的除了皇帝皇后的称号之外,就真的没有什么关系了。
所以,不管如何,她都没必要这样黯然了吧?
谢静然呼了口气,说:“我知道了,那我们就快走吧,他们也等得够久的了!”
说完这句话,谢静然就径直向前走去,完全不理慕容玄焱会有怎样的反应。可是却只有她知道,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里究竟有多么的荒凉,却又被她极好地控制住。
谢静然刚刚才走上几步,就只听到他微含着嘲讽的声音传来:“看来朕说的果然不错,皇后这般急不可耐,便是想去见某人的原因啊!”
“是啊,我就是想去见他,怎么,你不高兴啊?”
谢静然回过头来,一脸挑衅地望着他。一直在挑战者她的极限,难道真当她是一个没脾气的人啊?
莫说照她这些天的观察,谢静然本来就是不像一个传闻中一样的淫娃荡妇,就算她真的是,那又与她何关,她以前做的事情跟她又没关系,凭什么要她来承担,凭什么别人骂她时她就要忍着?
尤其眼前的还是慕容玄焱,她当然更加不用忍受了。既然你这么喜欢来气她,那她索性也就顺着你的语气,让你也尝尝被气的滋味吧。
听见谢静然的话,慕容玄焱眼眸一紧,视线锁住她,声音里含着些微的怒意:“哼,朕为何要不高兴,反正皇后一直以来喜欢做的,不正是这种事情么?”
哼,真是气死她了,没想到她要想去气他,却不但没有达到目的,反倒还让她自己气得个半死。
谢静然呼了口气,勉强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然后向他摆出一个无比“嫣然”的笑容来,说:“是,我是一直喜欢做这种事情,既然你已经完全知道,那就请你不要阻拦好不好?不过我倒是感到很奇怪哦,既然你一直不在意我做的事情的话,那你刚才又为什么要把我拉到这里来?”
“谢静然,你这么说,又是什么意思?”
果然,这话还真成功地挑起了某人的怒气,慕容玄焱望着谢静然,眼里……似乎有着一丝的慌乱?
他慌乱个什么啊?谢静然皱了皱眉,将这个问题忽略,又是继续朝他“嫣然一笑”:“我只是想知道,难道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拉我到这里,只是想给我一些侮辱?”
“朕……朕为何要这般做,似乎还轮不上皇后来指正吧?”
听见谢静然这句话,慕容玄焱愣了下,接着便又是脸一冷,说出这句话来。
“是哈,你堂堂一个皇帝做的事情,当然是我一个皇后不能指正的了!只是我很不解,为什么你听到我想见南宫静泓,你会生气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你看到我和南宫静泓独处,也会那样的失措?”
她一边笑着,一边缓缓向他走近,唇边兀自带着那抹倾城笑意。一直到走到他的面前,才停住脚步,然后抬头看着他,眼里掠过一道轻微的嘲讽:“皇上,请问我可不可以将你的那些举措理解为,其实,在你的心里,你是相当紧张我的?或者更直白地说,其实,你已经爱上了我?”
说完这句话,谢静然便看到慕容玄焱瞠目结舌地看着她,仿佛看到一个外星人站在他的面前一般。他的脸色,也是瞬间灰白一片,就好像……就好像是被人捉奸在床的表情一般……
虽然这样的比喻确实有些不雅,可是他这时给她的感觉,就真的千真万确是这样的。
眼看他的全身都仿佛僵硬得跟个石像一般,谢静然才像阴谋得逞一样,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哇哈哈哈,原来你也有被我吓到的一天!哇哈哈,真是太好玩了,太好玩了啊!”
谢静然一边笑着,一边转身朝前面走去。看来捉弄人的感觉真是太好玩了,尤其捉弄的还是一直惹她的慕容玄焱,这种感觉更是美妙得无法言说。
可是走了好几步,都没有听到身后的慕容玄焱有什么动作,她疑惑中回头望去,却只看到慕容玄焱仍然在保持着刚才的那个姿势,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眼里如走马观花一般闪现过各种各样的神色,有惊诧、有震惊、有疑惑,还有着纠结。
他这是怎么了,她这句话带给他的震撼,难道真的有那么的深么?难不成是他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而现在她却胆敢捉弄他,所以他才会出现这样的神色?
这样想着,谢静然下意识里便感到继续呆在这里实在不是一个明智之举,于是赶紧加快脚步要往众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身后慕容玄焱似乎还没有跟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仍然在她竟然敢捉弄他的震惊中。谢静然也懒得去理他,径直朝那边走去,便只看见南宫静泓和上官铭语正在那处等着她们。
当看见谢静然出现,南宫静泓不由松了口气一般的模样,朝她走来,笑道:“然然,你没事吧?”
谢静然朝他笑了笑,正要说她没事时,却只看见一旁的上官铭语也朝前走来,当看见她时,眉微微一皱,说道:“娘娘,你的唇边怎么流血了,是不是受伤了,皇上呢?”
晕!
被他这么一说,谢静然才反应过来,她的嘴里,刚才还有着慕容玄焱嘴唇上的血啊。现在那些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了出来,肯定会让别人以为她是受了内伤所以才会流血的。
看到他在关心她,谢静然心里一暖,看见南宫静泓也是一脸紧张地望着她,赶紧摇了摇头,说:“没事,你不要担心了,慕容玄焱也没事,他正在后面呢,估计马上就要来了。”
“那微臣便放心了。”
听见谢静然的回答,上官铭语舒了口气,可是南宫静泓却仍是放不下满脸的紧张神色,急急一步走到她面前,问道:“可是,然然你怎么会满口都是血呢?”
大哥拜托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问了,再问她可真是要难为情了!
谢静然颇有些无奈地看了眼上官铭语,只希望他能够替她解围才好。触到她的视线,上官铭语不由愣了一下,然后又望了眼站在一旁的南宫静泓,似乎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走到两人身旁,低声对南宫静泓说道:“南宫大人,我们还是站在一旁等着皇上回来吧,这里人多口杂,再说什么话,难免不会产生什么事端。”
真不愧是她的半个朋友啊,这忙还真是帮到了点子上。谢静然感激地朝他望了一眼,他又是一愣,然后才朝她笑了笑。
听见他的话,南宫静泓这才冷静了下来,也朝她笑了笑,将声音压低了些,才说:“然然,对不起,我真的是太关心你了,所以才……”
“没事,我没有怪你啊。”
谢静然也朝他笑了笑,看见他听见她这句话而如释重负的表情,只感到心里忽然有些沉重。
他对她的情,那般的深,可是她……她又该如何回报?
这时上官铭语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知皇上此时还未回来,是否遇到了什么事情?”
谢静然赶紧说道:“当然不会有事的了,你们看,他不就回来了吗?”
说完,谢静然就将视线转向了刚才她们所在的方向。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也赶紧朝那边望去,果然看到慕容玄焱正在朝这边走来。
此时的他,似乎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既矛盾又纠结的神态,而是如同所有君临天下的帝王一般,全身皆是充满着一种难言的霸气,朝这边走来,当真是龙行虎步。
只是他现在脸上的神情,却是变得有些奇怪,远远的,他的视线便凝在了谢静然的身上,眼神里仿佛有种极为认真的光芒在闪耀。
似乎在他刚才的那段时间里,他下定了一个极难下定的决定,选择了一条艰难抉择的道路。
可是被他这么望着,谢静然还真是感到不自在起来,只感到在他这样的注目下,她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仿佛心里也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悸动,几乎要从她的心窝里跳出来,向世人宣示着他的存在。
谢静然忽然不敢去看他,慌忙移开视线,却不小心触着了上官铭语若有所思的视线。
他望了她一眼,又望了慕容玄焱一眼,眼神里有着奇异的光芒闪过,可是瞬间又坚决了起来,仿佛也在这个刹那,下定了一个极难下定的决心。
他望着慕容玄焱朝他们走来,朝前走去,一边走一边笑道:“皇上没遇着什么意外吧?”
“没事。”
慕容玄焱朝他点了点头,纯粹就是一副向兄弟讲话的语气,看来他们两个的关系还真是好。
听见他这么说,上官铭语也松了口气,可是等到慕容玄焱走近,他的脸色却是一变,惊道:“皇上,你的嘴怎么了?”
他怎么又问起这个问题来了,难道真的很想让她和慕容玄焱都下不了台来吗?谢静然不由惴惴朝慕容玄焱望去,只希望他不要乱说话才好,却正好触到慕容玄焱也在朝她望来的视线。
见谢静然望着他,他的眼里划过一道似乎是笑谑的光芒,然后便又将视线转向了上官铭语,似笑非笑地说:“关于这个问题,朕想铭语应该要问皇后才是!”
他一边说着,一边却用眼神的余光去瞟站在一旁的南宫静泓,唇边是一抹虽然淡淡,却仿佛含着几分挑衅的笑意。
听见他的回答,谢静然不敢置信一般朝他望去,万万想不到他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
然后才反应过来,脸忽然红了,慌忙垂下头去不敢看身边的人,心里直将他骂了个遍,恨他说出这句话来,成心是让她下不了台。
但又不知道他这样说着时,为什么还要去看南宫静泓,于是忍不住心里疑惑,又用眼睛的余光向南宫静泓望去,却看见他的脸有些苍白,仿佛因为慕容玄焱的话,而产生了极大的悸动。
谢静然忽然想起,慕容玄焱这样说,明显是在向南宫静泓示威,让南宫静泓认定她和他关系早已亲密非凡,所以南宫静泓才会有这般的反应,不由只感到心里万分无语,不敢想象堂堂一个皇帝,竟也会做出这等幼稚的事情来。
但仿佛每次慕容玄焱在她的眼前,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吧?那究竟是他本来就是这种人,还是占有欲实在太强,受不得别人跟他的皇后有什么纠葛,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方法,让那些人知难而退?
唉,真是太受不了他了,谢静然在心里不断地叹着气,却仿佛也在暗中发现,他这样的做法,真的让她的心里,暗暗地有着几分的悸动,还有几分的欢愉。
也许无论哪个女子,在看到一个男子为自己做这种事情时,无论他是否喜欢着她,也是会令她感到几分幸福的吧?毕竟这也可以算是一种女孩子特有的虚荣心了,谁不喜欢受到男子的重视啊?
所以她现在会有着这样的感觉,绝对也是这样错不了了。
慕容玄焱将南宫静泓刺激完之后,又将视线在谢静然的身上轻拂了一下,然后才又望向脸色苍白的南宫静泓,薄唇一抿,微微一笑:“南宫爱卿今日也能前来,真是让朕有几分意外了。”
听见他这这句话,南宫静泓的眸沉了沉,却是抿了抿唇,垂眸说道:“微臣见过皇上!此次乃皇上亲邀微臣前来,微臣自然不敢违背皇上旨意。”
“你记得自己的身份便好了。”
慕容玄焱望了他一眼,声音淡淡的,却令南宫静泓的眸更加的深沉。
谢静然不明所以地望着眼前似乎有些剑拔弩张的两人一眼,只觉得这次慕容玄焱未免太当真了一点,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激动,竟然连自己的情绪都差点控制不住,而对南宫静泓这个重臣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疑惑中她又朝上官铭语望去,只见他也望了她一眼,然后便垂下眼睑,低低地叹了口气。
谢静然只好又望向这边的两个人,瞧见南宫静泓的脸色更加的白,心下不忍,于是便赶紧岔开话题,打了个哈哈,说道:“对了,现在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是赶快去打猎吧!”
“既然皇后这般说的话,那各位爱卿便随朕一同去围猎吧!”
听见谢静然的话,这次慕容玄焱没有再似以前一般冷嘲热讽,而是颇出乎她意料之外地点了点头。
谢静然很是有些吃惊地望了他一眼,却没瞧见他的神色间有何异常,只好放弃了继续对他探寻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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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他为她挡箭
而这时,慕容玄焱的声音却又再度响了起来:“既然皇后的马已消失不见,那不如皇后便……”
“你快替本宫再准备匹马来,知道么?”
还没等慕容玄焱这句话说完,谢静然就赶紧转头朝不远处的一个侍卫说出这句话来。转头看见慕容玄焱愣住的神色,只感到心里有些得意。
哼,她就知道慕容玄焱现在又会想她和他共骑一匹马,但她才没那么笨呢,跟慕容玄焱混在一起肯定没好事,而他对她,肯定也是一肚子坏水,她又怎么会让他的阴谋乖乖得逞?
瞧见谢静然得意的神色,慕容玄焱竟然没有再生气,而是眸底掠过一道笑谑,朝那个原本愣愣站在那里的侍卫叫道:“你还不快去替皇后选匹好马来?”
“是,微臣遵命!”
那个侍卫听见慕容玄焱的命令,一点也不敢怠慢,慌忙就前往去干这件事情了。
看到他这样的态度,谢静然还真是感到有点火大,怎么在他的眼里,她这个皇后说什么话他都不听的,而非要等到慕容玄焱一句话才奏效,那究竟她这个皇后又算什么?
也不知道赵琳琅等等女人跟他说的话,他又敢不敢放在心上。
也许也只有对她这样不得宠的皇后,他才有这个胆子吧?
这样想着,谢静然只感到心里有些失落,不由朝慕容玄焱望了望,不由只想知道是否在他的心里,她到现在仍然那般的无足轻重。
但谢静然慌忙又反应了过来,就算他对她很冷漠又怎么样,毕竟她又不喜欢他,管他对她印象如何呢!
这样想着,谢静然的心里也放松了下来,可是却仍然有一层挥之不去的轻愁笼在心上,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轻易驱散。
这时那个侍卫将马牵来了,这次来的倒是一匹精神抖擞的小红马。她一看就喜欢上它了,慌忙走上前去,抚摸了下它的脖子,只希望它不要再跟刚才那匹马那样不讲义气,将她扔下自己跑了好。
这下他们这里的人,就只剩下南宫静泓没有马了。谢静然不由朝他望去,疑惑问道:“咦,你怎么没有马,要不要我叫人替你牵一匹来?”
听见谢静然的话,南宫静泓的眸黯了黯,然后才说道:“谢皇后娘娘关心,微臣的马正在不远处,就不用劳烦皇后娘娘了。”
他淡淡说完这句话,便用手放在嘴边吹了一下,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然后一匹通身雪白的骏马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这匹马真是风神俊逸得很,谢静然一看就不由喜欢上了,双眼直直的看着它,只希望自己也有这么匹好马才好。
看见谢静然这样的眼神,南宫静泓不由对我微微一笑,说:“若是然然……若是皇后娘娘喜欢这匹马的话,那微臣便将它送给娘娘,如何?”
“好啊!”
谢静然听着大喜,正要答应南宫静泓时,却只感到身旁的慕容玄焱有点不正常,赶紧朝他望去时,正看见他的眼正望着她,眼里仿佛有种莫名的压力,让她心里只感到惴惴不安,似乎答应了南宫静泓的要求,是一件多么不应该的事情。
在他的这种眼神下,谢静然竟然鬼使神差地说出一句话来:“呃,那还是算了吧,我有着这匹小红马足够了。”
话音刚落,谢静然就只看到南宫静泓的眼再度黯淡了下去,便知道她这样的话,必定又是伤了他,心里也是极不好受。
可是当看到慕容玄焱瞬间放松下来的眼神,她却似乎又感到,她这样的做法,当真是正确无比。
看来她真是疯了,干嘛竟然这么在意慕容玄焱的感受,为什么!
谢静然心里一阵乱麻,气急败坏地骑上了小红马的背上,慕容玄焱和南宫静泓谁也不想再看,只感觉只有看着上官铭语时,心里才稍稍平静下来,于是便一扬手中的鞭子,冲上官铭语叫道:“我们走吧!”
说完这句话,谢静然手中的鞭子一挥,小红马便立即撒开四蹄跑了起来。可是这时,却只听慕容玄焱微微含着些怒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又这般的任性妄为,难道忘记了方才你经历的危险么?”
谢静然没好气地回头望他一眼:“你放心,现在这里人这么多,怎么可能又会遇到什么危险?我看你真是杞人忧天了吧,并且就算我遇到危险,也用不着你来救我,你又关心个什么劲啊?”
“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你好歹也是个皇后,难道很喜欢看到这里的每个人都为你担心么?”
听见谢静然的话,慕容玄焱却是怒气澎湃,一下子将马驰到她的身旁,然后一把抓住她手中的鞭子。她被他这么一吓,转头看他,也是怒气十分:“你干什么?”
“朕是想告诉你,身为秦国的皇后,你不可以如此任性!并且你的安危,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你想到没有,假若你真出了什么事情,这里的每个侍卫,几乎每一个都要为你陪葬!”
看到他洋溢着重重怒气的眸子,谢静然几乎愣在了当场,任凭着慕容玄焱将她手中的鞭子夺去,只是愣愣的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他眼中的怒气消逝不见。
慕容玄焱见谢静然这样望着他,愣了下,才又接着说:“皇后一直这般任性,难道认为,让所有的人为你担心,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么?”
谢静然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更是不由愣住,感到手里的鞭子完全已经被他夺去,她才稍稍有些反应过来,想起他刚才对她说的话,不由讷讷说道:“我从来没有过想让别人为我担心的念头,并且……并且,就算大家都担心我又如何,大家都担心我,你也不会担心,你又管我任不任性!”
说出这句话来,谢静然的语气里竟然带着几分委屈,似乎因着这样的认知,而让她的心也不由有些疼了起来。
甚至连她自己也是没有意识到,她说出的内容,究竟有多么的与以前不同。
仿佛从未意想到谢静然会有着这样的反应,慕容玄焱愣了下,然后便将手中的鞭子握得紧紧的,双眸紧紧锁住她的眼,一字一字地说:“谁说我没有在担心你!”
仿佛一个惊雷重重地打在谢静然的心上,让她似乎在瞬间在瞬间盲了心盲了智,所有的神智都被这声惊雷轰得四分五裂,所有的言语,都无法凝聚起来,向他表现出来她现在该有的震惊。
谢静然只有怔怔地望着他,不敢相信这席话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
他不是最讨厌她的吗,他不是无时无刻不在打击着她侮辱着她吗,怎的到了此时,他却会对她说出这番话来?
仿佛注意到谢静然眼里的震惊,慕容玄焱竟然敛去眼里的怒意,眼里渐渐升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衬着他如同黑曜石一般深沉的眼,更是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奇异魅力。
他就这样望着她,忽的勾唇一笑,将鞭子向她递来,说:“是,这便是我的真心话,原先我也是没有看出来,可是……我将马鞭给你,你可千万不要再似方才那般任性了,知道么?”
他的声音,也是温柔得不似平时所有,却带给谢静然前所谓有的震惊。她愣愣地将马鞭接了过来,望了望那根马鞭,又望了望他唇角那抹轻微的笑意,不由讷讷地问了出来:“你……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看来皇后对我的成见,还真的不是一般的深呢,那是不是证明,非得要我对你证明一下,皇后才会相信我的真心?”
谢静然又是愣住,看着他唇边渐深的笑意,怔怔地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看到他唇边的笑那般的可恶,又那般的魅惑,令得她无法抗拒,也无法闪避。
可是忽然,正当她和他都在出神之际,只听见上官铭语的声音忽然传来,里面含着几丝惊惶:“皇上,娘娘,小心!”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上官铭语的声音,谢静然疑惑地抬起头来,却只看到眼前一支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她们的正前方袭来。
它来势极猛,并且又发现得晚,眼看马上就要刺入谢静然的心口!
谢静然不由绝望地闭上眼睛,不会吧,这支箭石从哪里冒出来的?
难道她又要死上一次了,可是这一下,哪个英雄好汉会来救她啊?
这时,只感觉她的身子被一只手往后一拉,但这只是本能地躲避而已,根本没有逃脱那支箭的可能。
谢静然正在自叹命短时,却只感到慕容玄焱的手忽然往她这个方向一甩,那支一直向她射来的羽箭,便一下子被他抓到了手里。
见到他这样,她才不由松了口气,可是这口气还没有喘完,便又只见前面一支羽箭,带着破空之色向他们射来。
这一箭的势头比刚才那一箭还要迅猛,显然是趁他们刚才接住第一支箭,而使得心里放松下来,才放出这第二支箭来,从而便让他们更加的防不胜防。
看来这个射箭来害她的人,还真是有着脑子,才会使出这样的计来。
但现在尽管如此,那她又该如何做,才能使得自己不会被这一箭给射中?
要指望慕容玄焱显然是已经没有可能了,身后的南宫静泓等人,也都是因为刚才那一箭给挡住而心生疏漏,以至于现在她们都只有眼睁睁地看着那支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她们袭来,而根本毫无闪避的方法。
正当谢静然闭目等死时,却只感到有一个沉重无比的物体倒在她的身上,压得她肠子都快断了。
这是谁啊,为什么在她临死之前,还要给她这样的打击,她到阎王爷那里,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但是,为什么她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那支箭好象被什么东西挡住,根本没有射到她的身上来。
而她的耳边,只听见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皇上!”“皇上!”……
南宫静泓和上官铭语,都是无比惊惧和撕心裂肺地念出这个称呼。我心里疑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慕容玄焱出了什么事情?
谢静然睁开眼睛,却看见一个人正伏在她的胸口,赫然便是慕容玄焱。
她一惊,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正要将他推开时,却在这时看见在他肩上插着的那支箭,不由疑惑地朝南宫静泓望去。
南宫静泓脸色沉痛,声音低沉:“那个时候,皇上替你挡住了箭。”
这句简短的话,让谢静然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那个时候,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不让她被那支箭射中吧?
她心里蓦然涌上一阵酸,慌忙抱起怀里的上慕容玄焱,却见他脸色苍白,气息微薄,血从肩上的伤口溢出,让她看得心里忽然如撕裂般疼了起来。
他为什么会这样做?为什么在那刻,他要为她挡住那一箭,为什么他明明不喜欢她,却要花费这么大的代价来保护她?
谢静然只感到心里越发的痛,不由俯下身去,死命地摇晃着他:“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会那么傻为我挡箭?为什么为什么?”
不知何时,谢静然的眼泪已经流了一脸,一颗一颗滴在他的脸上。
她从来没有一刻似此时一般,感到心里疼得厉害,仿佛有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在一寸一寸地割着她的心脏,使得她的心,仿佛渐渐的空了一般,空得连一丁点的痛楚,也是再感应不到。
仿佛感应到了她的泪水,慕容玄焱艰难地睁开眼来,看见是她,微弱地说出句话:“静然,你没事就好……”
刚刚说完,他的头就无力地垂了下去。
谢静然只感觉心也迅速沉了下去,无尽的痛苦笼罩着她,让她再也感觉不到世间所有,仿佛在她的眼里,只有着他的存在。
她将慕容玄焱紧紧抱住,歇斯底里地大叫:“慕容玄焱,慕容玄焱!你千万不要死,要是你死了,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你听见没有,你一定要好好的给我活下去,听见没有!”
这些话,全数都是谢静然在无意识中说出来的,便连她自己,也是不知道她究竟在吼着些什么。
她只知道,对此刻的她来说,便算是拼尽她自己的性命,她也是愿意用来交换他的性命。
只因,在他为她挡住那一箭的瞬间,她便彻底明白,在她的心里,究竟真正的选择是什么,也终于明白,她一直苦苦寻觅着的爱情,在这个瞬间,降临在了她的身上。
原来她的心里,真的不知在何时,已经对眼前的这个男子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情。可是她却偏偏看不透自己的心,偏偏喜欢自欺欺人,偏偏喜欢用各种各样的谎言,来欺骗着自己的心,来冷淡着与他之间的感情。
而在他的心里,他这般的对她,是不是证明,原来他,也是和她有着一般的心理?
“然然,你不要伤心了,太医很快就会来了。”
浑浑噩噩中,谢静然被南宫静泓拉着离开了慕容玄焱,看着他被侍卫们扶远,可是眼泪却始终止不住。
她从来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为慕容玄焱流这么多眼泪,也会因为他,而有着这种心如刀割的感觉。
她明明是喜欢着他的,但是为什么她却没有发觉,也不愿意承认?以至于才给她们彼此,带来那么大的伤害。
她的心里又是悔恨又是自责,只希望他能快点苏醒过来,让她能够好好的补偿他,从此以后,都不要再这般的固执,都不要再让他为她伤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哭累,只感觉身子疲倦得要命,也不知谁来扶住了她,她便靠着那个肩膀,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皇宫里了,是在慕容玄焱的回龙殿中。在她的身边,站着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都是愁眉紧锁,死死地望着昏迷着的慕容玄焱。
慕容玄焱躺在床上,无数太医正在为他诊治,几乎他所有的妃子都已经来了,正站在一边,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慕容玄焱受伤的事情。
谢静然刚刚睁开眼,就注意到赵琳琅怨恨的目光直盯着她,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可是这时她已经没有时间去跟她计较,而是将视线移向了慕容玄焱躺着的方向。
只见他正双目紧闭,脸色青紫,明显是深深地昏迷了过去。
看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的泪水又不由流了下来,正想冲过去看看他的伤势时,身旁的上官铭语似乎察觉了她的心理,慌忙一下子将她的衣袖扯住,低声说道:“娘娘千万不要激动,太医们正在为皇上诊治,若是娘娘前去,说不定会给太医们带来影响的!”
听见他这么说,谢静然才慌忙拼命压制住心里的担忧,望着眼前的慕容玄焱,只感到眼泪又流了下来,可是心里却涌起一阵疑惑:“对了,慕容玄焱只不过是被箭射中了肩膀,怎么会晕过去呢?”
上官铭语的眉紧紧皱着,眼里掠过一道深沉的痛苦:“因为在射中皇上的那支箭上,抹满了一种剧毒,现在太医们都在给皇上解毒,可是似乎成效不是很大。”
“什么?”
刚听到他的话,谢静然的心就再度似空了一般,只感到自己的声音,都在瞬间似沙哑了一样,双手紧紧地抓住上官铭语的衣袖:“那么你告诉我,他究竟要不要紧?”
上官铭语看到谢静然这个样子,眼里划过一道不忍,点了点头,说:“娘娘请放心,皇上洪福齐天,自然是会没事的。并且宫里的太医们也是医术高明,自然可以替皇上解毒。”
“哦。”
听得上官铭语这般说,谢静然这才稍稍有点放松了下来,于是便松开了手,将视线移向了慕容玄焱的身上。
他仍然在那里昏迷不醒,看着他,谢静然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落了下来。也不知这样望了多久,只听见身旁传来南宫静泓的声音:“然然你不要太担心,皇上一定会没事的。”
“可他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该死的不是他,而是我啊!”
谢静然刚说完这句话,眼泪留得更加的厉害,要要走近点去看慕容玄焱的情况,腿却忽然一软。
身旁的南宫静泓和上官铭语都是一惊,慌忙上前来将谢静然扶住。谢静然心里一惊,知道在现在的这个场合,不管她和他们中间的哪一位有所接触,都必定是不能为在场的所有人容得下的。
于是她装作没有看到他们的动作,便向慕容玄焱的床前走去。他们见她这样,也只有收回了要向她扶来的手,眼里却泛过一丝淡淡的黯然。
那些太医看到谢静然向前,慌忙让开一条通道让她走上前,但这时,一只手却忽然挡在谢静然的眼前,一个冷冰冰中含着怨恨的声音响起:“谢静然,你还有脸见皇上么?”
“让开!”
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只不过赵琳琅竟然对她这么不客气,看来她应该是很喜欢着慕容玄焱的吧?
但是谢静然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是她把慕容玄焱害成这样的,不管怎样,她都要让他好好地报答他。
并且更重要的,是在那个刹那,她已经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在她的心里,已经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女人来跟她争她喜欢的人,不管什么人来和她争,她都是永不会放手!
于是谢静然冷冷望了赵琳琅一眼,彻底将她忽视,径直向前面走去。
“谢静然,你这个水性扬花的女人,皇上出事了,你还有脸和你的奸夫搂搂抱抱,究竟成何体统!”
赵琳琅见谢静然这么冷淡,眉一竖,端出贵妃的架子,也对她不客气地吼道。
切,你是贵妃,她还是皇后呢,竟然敢对她这么不客气,究竟还想不想活命?
谢静然不理她,径直朝前走去,她伸手便来抓她的手。她被她这一拉,一个踉跄向后倒去。
正当谢静然就要跌倒在地时,只感到自身后伸来一双手,将她恰好接住,她才止住了向后退着的步子。
谢静然回头一看,正好撞见南宫静泓温柔的眼,不由放下心来。看见她这样,南宫静泓的脸色顿时变了:“贵妃娘娘,此处是皇上养伤之地,您这么大声说话,恐怕不雅!”
赵琳琅脸色一冷:“你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京城都府尹,你也配和我讲话?”
南宫静泓脸色也是一变,却没有说话,因为这时,上官铭语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对赵琳琅淡淡地说:“贵妃娘娘,若您和皇后娘娘也这般讲话的话,那可就真是太不合礼仪了。”
赵琳琅好象对他颇为忌讳,听到他的话,只是冷哼一声,却没有说话。
见到她这个样子,上官铭语又是一扬眉,说:“关于此次刺杀皇上的刺客,微臣自会全力去调查,还希望贵妃娘娘不要拒绝跟微臣合作才好!”
他将这句话说完,赵琳琅的脸色剧变,不由颤颤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上官铭语只是扔给她一句冷冷的话:“是何意思,恐怕娘娘是最清楚的吧?”
说完,再转头朝谢静然望了一眼,似乎有何话要对她说,却终是什么也没说,便向一旁走去。
在谢静然的身旁,南宫静泓也是静静地朝她望了一眼,眼里划过一抹深沉的痛楚,却只是低低地叹了口气。
可是谢静然什么都感觉不到,她的眼中,此刻只有受伤的慕容玄焱,其余的所有,都完全放不到她的眼里来。
她跌跌撞撞朝那边跑去,一直跑到他的床前,看着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的他,不由脚一软,无力地滑落在地。
她颤抖着伸出手去,用手指一点一点地抚着他脸上的轮廓,双眼紧紧地锁着他,眼里是她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深情。
在这刻,仿佛世间的所有再不复存在,在她的眼里,只有着眼前的慕容玄焱,只有着他为她受伤的那副场景。
她不管别人怎么想,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此刻的她,眼里便只有着他,无论是谁,都无法拆开她和他。
谢静然一边抚着他俊美无俦的脸,一边喃喃念着:“慕容玄焱,你给我听好了,你千万不要死!你一定要给我好好活着!要是你敢死,我告诉你我一定会恨你一辈子,你究竟听到没有!”
谢静然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渐渐的泣不成声,眼泪一滴一滴落到他的脸上,手指也无力地垂了下来,身子伏在榻上,任泪水一直滑落而下。
假如他真的因为这样而死掉,那她该怎么办?她该如何,才能杜绝她心里传来的蚀心痛楚?
她只感觉她忽然失去了所有的主见和意识,缓缓地抬起头来,只知道紧紧地抱住他,眼泪肆虐而出。
耳边传来太医的声音:“娘娘请放心,皇上的伤并无大碍,只要微臣救治得当,必定很快便能完全恢复!”
“真的么?”谢静然抬头看他,脸上却仍是泪水一片。
看到谢静然这个样子,那个太医脸上掠过一道轻微的惊讶,然后便赶紧点头说道:“自然是了,微臣怎敢欺骗皇后娘娘!娘娘请先去休息吧,这里的一切,都可以交给臣等了!”
“你确认皇上身上的毒,都可以安然无恙地解掉么?”
谢静然仍是不敢相信地望着他,刚才听上官铭语说得这么恐怖,又看到慕容玄焱一直紧闭着双眼没有睁开的情景,她还真是有些担心这些太医们没有本事将他救治好,所以听到那个太医这样的话,心里也是有些没把握。
“娘娘尽管放心便是!”
听见她的话,那个太医脸上掠过一道深深受伤的痕迹,仿佛在为受到她的怀疑而感到郁闷。
看到他这样信誓旦旦的表情,她也放下心来,朝他点了点头,说道:“好,那这里的一切,便交给你了!只不过你必须要给皇上治好,否则有什么下场,我相信你应该能明白!”
“娘娘请放心,微臣必定会全力以赴!”
那太医朝我行了下礼,便向慕容玄焱的榻前走去。谢静然也站了起来,朝上官铭语望了一眼,他便心领神会地朝另外那些人说道:“此处自有太医为皇上诊治,大家都请回避一下,以免影响太医为皇上诊治!”
看来他的威信真的很大,听到他的话,几乎所有的人都乖乖地退下,但仍有赵琳琅不服气地站在原地。
她耳朵聋了么,怎么上官铭语说这么大声都没听见?
上官铭语瞧见她的神情,朝她微微一扬眉:“贵妃娘娘,你也请回避一下吧,要是皇上醒来对你有什么举措,那时微臣可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哼!”
赵琳琅冷哼一声,朝谢静然恨恨望上一眼,便跺着脚走了出去。
哼,还在这里对她瞪眼的,难道以为这样做,她就会怕了你么?
莫说以前她就不怕赵琳琅,现在的她,本来就没打算对赵琳琅有多客气,现在她们可是情敌,她又怎会对赵琳琅手下留情?
可是有一点谢静然却是有些不懂,上官铭语说慕容玄焱醒来之后,会对赵琳琅有什么举措,那又是什么意思?
但谢静然已经不能去想那么多了,她看着上官铭语,声音无力:“上官铭语,你告诉我,他中的毒,究竟要不要紧?”
上官铭语朝谢静然望了一眼,强笑一下:“娘娘尽管放心,既然太医都说没事,那么必定会是没事的。”
听了他的话,虽然知道他也是在安慰她,谢静然的心里却也是有几分放松了下来,于是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对他们两个说道:“你们先走吧,我在这里等着他醒来。”
听见谢静然这么说,上官铭语不由愣了下,才说道:“娘娘,其实微臣与皇上自幼便是兄弟情深,此番皇上受伤,微臣心里的难过与担忧,也是丝毫不下于娘娘。所以,便让微臣也在此处等着皇上醒来吧。”
“好。”
想起他的确和慕容玄焱兄弟情深,谢静然也没有反对,就点了点头。上官铭语也叹了口气,在她身旁的另外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又对南宫静泓说道:“南宫大人,还请你也回去吧,此处有着我和娘娘便已足够,况且这里是后宫,南宫大人在此处也不太妥帖……”
听得上官铭语说出这种话来,南宫静泓的双眸沉了沉,却是点点头,说:“好,那我便走了,皇上醒来之后,还请上官大人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上官铭语微微点头:“南宫大人尽管放心,若是皇上醒来,我必是会命人通报给南宫大人的。”
“多谢。”
南宫静泓朝他说了声,视线却又转移到了谢静然的身上。可是现在正处于无线悲伤中的谢静然,却是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眼里的深沉牵恋和痛楚。
他见到谢静然这样,也只有微微叹了口气,便朝外面走去。
这里便只剩下谢静然和上官铭语两个人了,很显然两人都处于伤痛之中,彼此一句话都没讲,只能听见轻微的呼吸声在沉默中回响。此时的谢静然,很想找人倾诉下心中的情愫,却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正在这时,只听见耳边上官铭语的声音传来:“娘娘不必太过担心,这次皇上虽然中了剧毒,可是有宫中太医的妙手回春,皇上一定不会有事的。”
听得他打破这一片沉默,谢静然也转头向他看了一眼,看见他眼里的劝慰,心里不由一暖,对他微微抿唇,勉强笑了下,说:“你和慕容玄焱的关系,真的好好。”
上官铭语也朝谢静然笑了下,脸上逐渐出现了一抹缅怀的神色:“娘娘所言不错,因为微臣自小便与皇上一起长大,所以关系,自然是比旁人来得亲密许多。”
“哦?你们两个一起长大的?”
听见他这么说,谢静然的好奇心也起来了,他们一个是臣子一个是皇帝,怎么能够一起长大?
听见谢静然这么问,上官铭语的脸上掠过一道轻微的诧异:“娘娘不知道么,微臣自小便是给皇上当伴读的。那时皇上还是太子,又是先皇的独子,而微臣也是没有其他兄弟,所以微臣与皇上之间,便如同亲兄弟一般。”
原来是这样。
看来她还差点露出了马脚,想起来上官铭语给慕容玄焱当伴读的事情,整个天下肯定都知道,她身为相国千金却偏偏不知晓,也难怪刚才上官铭语会露出那样的表情来了。
谢静然心里大叫好险,只希望他没有注意到这点才好。
耳边上官铭语又在回忆着以前的事情了:“先皇清心寡欲,后宫妃子极少,得先皇宠幸的亦不多,所以皇上才会没有别的兄弟姐妹。又兼先皇与太后在皇上少年时便已驾崩,因为如此,皇上才会早早充盈后宫,只因为皇上虽身为九五之尊,可是在皇上的心里,却当真是极为的孤单寂寥,希望着能够有个知交明白他心中的痛楚。”
听得他的话,谢静然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浓浓的酸楚,想起这些年来,慕容玄焱都是一个人孤零零度过,除了上官铭语,就再没人能够懂得他的心,能够给与他温暖,心里就愈发的酸了起来。
虽然在他的身边,有着那么多的妃子,可是那些女人们,又有哪一个不是利欲熏心,哪一个不是希望着攀上他这棵大树,让自己的家族成为权倾天下的世家,让自己,也成为秦国最尊贵的女人?
也难怪上官铭语这么说,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中,无论如何,在慕容玄焱的心里,都不会感到有丝毫的温暖。
而她,能不能和那些妃子们有所不同,毫无所求地向他奉献出她的温柔呢?
见着谢静然凝眸深思的模样,上官铭语眼里掠过一道奇异的光芒,又看了看慕容玄焱,轻叹了一声,说道:“原先,我也不相信皇上居然会真正爱上一个人,可我听说你跟皇上真的有了夫妻之实,我才终于相信,原来皇上,是真的动了心……”
他这句话让谢静然很是不解,他什么意思?什么叫他们两个有了夫妻之实,就证明慕容玄焱是真的动了心?他以前不是有很多妃子吗,他不也是碰过那些妃子的吗?难道他每碰一个妃子就动一次心?那他动心的时刻也太多了。
这样想着,谢静然的心里不由升起一阵不忿,原来慕容玄焱对自己的感情,对别的妃子也有么,那这样的感情,自己还真不屑于拥有!
看到谢静然神情之中的愤恨,上官铭语就知道她肯定想歪了,看了昏迷中的慕容玄焱一眼,心中暗叹。看来皇上也是刚刚才知晓自己对谢静然的心意,否则怎么会不将那么重要的事情告诉她,瞧瞧吧,现在就让她误会了!
到时候要解释,又是一件难事!
好吧,这下,又要麻烦他来做好人了,不过身为慕容玄焱的好兄弟,这些都是应该的。
看到谢静然眼中愤然越来越深,上官铭语也知道现在还不说出真相,绝对会让这个误会越来越深,于是不由笑了笑,说:“娘娘,请问你对皇上,究竟是何种感情?”
听得上官铭语这么问,谢静然全身不由微微一震,抬起头来看他,看见他正等待着她回答的样子,她微微叹了口气,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可是我想……我、我也许是真的爱上他了……”
向上官铭语说出这席话来,当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她的这份心意,她自己也才发现不久,便连慕容玄焱,也是没有吐露,现在倒先向上官铭语说了出来,也不知道慕容玄焱知道了,会不会因为这个而吃醋。
这样想着,谢静然不由感到有些好笑,却发现,听到她的回答时,上官铭语的眼中划过一道微微的黯然,但旋即又被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所代替。
上官铭语这才放下心来,她果然是对慕容玄焱有情……可是在放心的同时,心里却陡然涌上一股疼痛来。他可以选择不将这个真相说出来,让他们两个产生误会,也许他心里的那股疼痛就不会存在……
可是这种事情,他却做不出来。慕容玄焱是他的好兄弟,就算他的心里疼死痛死,他也必须将这件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上官铭语勉强将这种情绪压下,望着谢静然,神情也是复杂得很,语气中却是有着欣慰:“原来娘娘早已对皇上钟情,那微臣就当真放心了……”
如果别的女人说她喜欢慕容玄焱,上官铭语必定会有着几分怀疑。可是对于谢静然的话,他却是毫无理由相信。他坚信,她绝对不是赵琳琅那种女人,就算她爹是谢麟,但那又怎样,谢麟是谢麟,她是她,他和慕容玄焱一起看中的人,绝对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他们的事情!
谢静然望着上官铭语,心里有些疑惑。为什么他的语气是欣慰的,她却偏偏从里面听出几丝黯然来?
她不由细细向他望去,却只看到他满脸的欣慰和放心,也许那抹黯然,都是她的幻觉?
看他现在的样子,明显是在为她和慕容玄焱终于化解恩怨而感到高兴,他果然是慕容玄焱最好的朋友,之前是因为替他不值,而为了他才来调戏她,现在,看到她和慕容玄焱终于不再怄气,便相当于也是他最高兴的事情一般。
有着这样好的一个朋友,真是慕容玄焱此生最大的幸事,而她呢?
谢静然不由想起了陆宁儿,想起了那时她误以为她背叛南宫静泓,拆散他和上官铭语的事情,想起了她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而对谢麟和谢夫人说出她下落的事情,只感到心里有些酸涩。
她是她来到这个世间之后的第一个朋友,那么以后的日子里,她会不会继续跟她和好如初,她们还能不能依然是最好的朋友?
谢静然呼了口气,望向上官铭语,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他,也许,是在很久以前,我便已经对他产生了情愫,可是我自己却从来未尝发觉,反倒还一直跟他斗气,认定他对我做的所有,都是有着什么目的。可是现在……”
谢静然的声音不由黯淡了下去:“我真的从来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替我挡住那一箭!在他昏迷的那刻,我真的体验到了一种我从未体验过的痛苦和哀痛,便纵是我自己即将面临死亡,我也不会有着这种感觉产生……我只恨自己,为什么在这之前没有发现自己的心情,以至于……”
谢静然再也说不下去,因为这时,泪水已经从她的眼里滑落下来,一颗一颗滴在她的手上,而她的声音,也是因为哭泣而哽咽了起来。
她真的好恨自己,在慕容玄焱昏迷之前,还是对他那般的不客气。
想起那个时候的事情,她不由有些痴住,他那时对她说,既然她不相信他,他便证明给她看,那是不是说明,在那个时候,他便已经明了了自己的心意,他便已经……决定要将他的心意,对她表白出来?
想起那时的情形,她只感到心越发的痛,泪水也留得更加的肆虐。她真是没用,在那时还一直激怒他,而在此刻,在他昏迷过去之后,她除了哭泣,竟再也想不出丝毫的办法来救他,使他睁开眼睛,接受她真情的表白。
而她这样一个没用的女人,他为什么要喜欢上她,为什么甘愿用他的生命来挽救她?
就算之前因为上官铭语的话而对慕容玄焱升起的那股愤然,也全数消失不见。
谢静然只感到心痛得厉害,泪眼朦胧,看不清眼前所有。正在浑浑噩噩中,只感到一只温暖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让她心里的痛也排除了不少。
耳边传来上官铭语含着微微痛楚的声音:“娘娘,不要再伤心了,我相信皇上一定会没事的!”
“要是真那样就好了。”
谢静然喃喃说着,并非不信任那些太医的医术,只是现在心乱如麻,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派遣她内心的担忧。
“娘娘……”
上官铭语的手怔住,讷讷着说出这句话来,便不知该说些什么。意识到他在为她担心,谢静然心里涌起一阵淡淡的愧疚,他本是慕容玄焱最好的朋友,一方面在为慕容玄焱的伤势担忧,而现在,又要来安慰她,她怎能让他的负担变得如此之重?
于谢静然举起袖子擦去眼泪,抬起头来看他,强笑一声,说:“我相信你,都是我关心则乱,以至于都忘了我们都要给他打气了……对了,现在你便跟我讲讲他小时候的事情吧,在他的那段时光里,我一直便是空白的存在,所以现在,我决定要步入这片空白了!”
从现在起,她要决定好好的爱他,爱他的过去,爱他的现在,也爱他的将来。
上官铭语望了谢静然一眼,眼里仍然有着淡淡的担忧,却是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点了点头,说:“好,那微臣便将方才没有讲完的事情,全数向娘娘讲出来!”
谢静然疑惑看着他,突然想起刚才的话题,心又沉了下去。
难道上官铭语要说的,就是慕容玄焱与赵琳琅那些妃子们的事情?
谢静然突然有着一阵排斥的心理,不由摇头说道:“不,我不要听!”
“不,娘娘,你一定要听!”看到她的动作,上官铭语知道再不能有丝毫迟疑,脱口而出:“皇上从来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人!宫里的那些妃子们,全部都是摆设!”
“你说什么?”
谢静然情不自禁失声叫了起来,宫里的妃子们,全部都是摆设?这个消息,未免也太惊人了吧?那些妃子们难道都是傻子,慕容玄焱不碰她们,她们也不向家里人告状?毕竟她们可都是朝廷重臣的女儿,得罪了他们,慕容玄焱在谢麟的面前就更加没有胜算了。这一切,不会全部都是上官铭语编出来骗他的吧?
瞧见谢静然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上官铭语心里苦笑,谢静然的想象力还真丰富,不过也不怪她,毕竟这样的事情确实够匪夷所思,谁知道一国之帝居然会守身如玉,连宫里那么多美人都从来不碰一下。
可事实就是如此,慕容玄焱跟他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朋友,都有着让人无语的感情洁癖。死心眼一般认定,前方必定有个女子在等着自己,自己所有的忠诚,感情的忠诚,身体的忠诚,全部只能献给她。
幸运的是,慕容玄焱终于碰上了,而他……
上官铭语眼里划过一抹苦涩,不由有些嫉妒慕容玄焱的好运气了。
看谢静然还在怀疑看着他,上官铭语笑了笑,说:“你应该知道,皇上还是有着很多暗卫的,有的时候,不方便做的事情,就让他们去做了。”
谢静然眼睛瞪得老大,嘴里都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了:“你不会是说,那些事情,全部都是那些暗卫们做的吧?”
我勒个去,慕容玄焱也太狠了!那些妃子们真是可怜,眼巴巴进宫来当妃子,皇帝的床没爬上,反而便宜了那些暗卫们。也不知道当她们知道真相的那一天,眼泪会不会掉下来。
尤其赵琳琅,还以为自己深得慕容玄焱独宠多少年呢,却不知道她所有的宠爱,全部都是暗卫们给的……
这样的真相对她,未免也太残酷了。
“也并不是全部。”上官铭语的这句话,让谢静然的心又提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漏网之鱼?
“哈哈,当然不是了!”
上官铭语看到谢静然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也不再钓她的胃口,接着说道:“有些与世无争的后妃们,皇上对她们倒是手下留情。并且还希望着等稳固帝位后,就放她们出宫嫁人,所以还保全着她们的清白之躯。对她们,也只是下一点迷幻药就过去了。”
原来如此。
这一下,谢静然也彻底相信了上官铭语的话,毕竟上官铭语真的从来没有骗过她。
她的双眼,不由望向了昏迷中的慕容玄焱。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纯情的一个皇帝,她以前还真是骂错他了。她忽然又想起,他到现在为止,还从来都没有碰过一个女人呢!难道他还是个纯情小处男?
这个认知,让谢静然的心里一阵莫名的甜蜜。古代二十岁的处男,还是个皇帝身份的处男,看来自己真是捡到宝了……
难怪当时他吻她的时候,吻技这么青涩……
敢情那还是他的初吻啊!
看到谢静然浑然忘我地看着慕容玄焱,上官铭语淡淡叹了口气,说:“微臣还有一些皇上小时候的事情,娘娘要不要听听?”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谢静然仍然沉浸在上官铭语讲的故事中。在他的讲述中,她仿佛也在体验着与慕容玄焱一样的喜,一样的悲,一样的怒,一样的乐,经历着他曾经经历过的痛苦,体味着他曾经体味过的精彩,只感到心似乎痴了。
原来她真的极爱他,爱得甚过她的想象。只有似这般深的爱着一个人,才会甘愿体验他的所有,任他的喜怒哀乐,都全数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将他回忆中的痛苦剔除,将最美丽的幸福留存。
不知不觉中,外面已经全黑,显然是到了晚上。上官铭语也停止了讲述,对谢静然说道:“现在已到晚上,娘娘可要宣晚膳?”
听他这么一说,谢静然才感到肚子有些饿了,刚才午饭没吃,现在肚子当真是饿得厉害。
可是就算这样,谢静然却一点想吃的胃口也没有,只是摇了摇头,说:“我不想吃,不如你先去吃点东西吧,你两顿没吃了。”
听见谢静然这么说,上官铭语的眼里划过一道疼惜之色,却是转瞬即逝。他皱着眉说道:“这怎么可以!娘娘也已经两顿没吃了,再不吃怎么能撑得住!娘娘还是听微臣所说,去用晚膳吧,要是娘娘因此而有着不测,那微臣又如何向皇上交代!”
看到他这般的关心她,谢静然心里一暖,却是叹了口气,说:“可是你看我现在的样子,我能吃得下么……”
上官铭语的脸色也黯淡了下去,也是叹了口气,说:“娘娘说得不错,现在谁也是会没有吃饭的胃口……只是,假若皇上知道娘娘为了他而让自己受苦,皇上必是会自责不已,所以,就算是为了不让皇上担心,娘娘就去吃一点东西吧!”
听他说得这般的在情在理,她当然知道她应该去吃点东西,才能不让自己的身子在慕容玄焱醒来之前垮掉。
可是现在的她,真的一点想吃东西的胃口都没有,慕容玄焱尚在病榻上躺着,她若是只顾自己的需求,那她又如何对得起他?
见谢静然不说话,上官铭语也只有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劝她。他们都在沉默中时,却忽然只听见从里室传来一阵熟悉的轻吟声。
谢静然如同被针蜇一般,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喜道:“他醒了!”
一边说着,谢静然一边便要向那边跑去。上官铭语慌忙也站了起来,一下子拉住她,急急地说:“娘娘千万不要这般激动,若是皇上真醒了,太医必定会出来告诉娘娘的!而现在,必是太医已经到了解毒的关键时刻,若是娘娘此刻进去,说不定便会扰乱太医的诊治,所以娘娘还是在这里敬候佳音吧!”
被他这么一拉,谢静然也慌忙反应过来。看来她真是关心则乱,竟然没有想到这么简单的问题。于是她转头走了回去,说:“都亏你刚才拉住了我,不然我就真的要闯大祸了!”
谢静然重新走了回去要坐下来,却当真是坐立不安。耳边慕容玄焱的声音一直在传来,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让她听得心也是一下一下的疼。
她真是没用,他现在在受着这般大的苦,她却什么都不能做,反而还在这里听着他压抑着痛苦的轻吟,她真是天底下最不可饶恕的笨蛋了!
这般想着,谢静然不由站了起来,在房里到处走来走去,一副典型的心神不宁的样子。
瞧见她这个样子,上官铭语也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身边,说:“娘娘不要这般紧张,听现在皇上的声音,似乎毒性和痛苦正在逐渐减弱,所以看来皇上醒来的时刻,必定也是不会太迟了。”
“那就好。”
她也舒了口气,听了上官铭语这句话,心也放松了下来。看见上官铭语的脸色极为的疲倦,便知道他是在生理上和心理上忍受极大的压力,于是心一软,说:“我看现在要去吃东西的,应该是你才对吧?你看你现在的脸色多难看,我真怕慕容玄焱还没醒,你就先晕过去了。”
听见谢静然的话,上官铭语不由淡淡一笑,说:“其实娘娘现在的脸色,也是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真的吗?”
她现在的脸色,也跟上官铭语一样难看?难道因为这一天来的担心,便令得她的精神受到了这么大的创伤?
上官铭语笑了笑,说:“所以娘娘才应该去吃点东西的,毕竟微臣可是有着武功,精神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而真正要休养的,却是娘娘才对!”
谢静然正要说她不需要去休息时,却忽然想起来上官铭语一直以来对她的称谓,不由朝他望了眼,说:“我早就跟你说了,没人的时候你不必叫我娘娘的,可是你一直这样叫,难道你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吗?”
“当然不是!娘娘可千万不要误会!”
听得谢静然这么说,上官铭语慌忙解释,表情真诚无比,仿佛被她误会,是一件极为严重的问题一般。
“既然你不是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的话,那么为什么一直对我叫这么疏远的称呼?”
谢静然没好气地望了他一眼,真的因为他一直这样疏远地叫她而有点小怒气,可是看到他不迭对她解释的样子,却又心一软,说:“好了,我不怪你了,不过以后,你可一定要记得我对你说的话啊!”
他点了点头,神情却是有些郑重:“我自是会一直记得你说过的每个字的!”
看到他这么正式,谢静然倒是有些不自在,于是便打了个哈哈说道:“既然你跟慕容玄焱是兄弟的话,那你便尽管可以叫我的名字了,不要叫我娘娘,也不要叫我谢姑娘,直接叫我谢静然吧!”
上官铭语听了谢静然的话,不由一怔,然后赶紧摇头:“娘娘可千万不要这样,微臣可不敢亵渎娘娘!”
谢静然瞪了他一眼:“你有没有把我当成朋友?”
他只好苦笑:“好,那我便这般叫你了。只是,若是当着别人的面,我却是这般叫不出来。”
谢静然点了点头:“我知道,就算是不要让慕容玄焱吃醋,你也不能这么干嘛!真不知道慕容玄焱怎么醋劲这么大,今天只不过是看到南宫静泓就生气成这样,真是让我郁闷死了,难道我以后,都不能再接触别的男子了么?”
这样说着,谢静然才感到前途有些无聊起来,无论如何,上官铭语都算是她的朋友吧,墨落也能算是她的朋友吧,小七也算是她的朋友吧?可是如果慕容玄焱禁止她跟他们来往,那她岂不是很无趣?
其他的南宫静泓和端木夜弦等人,她自然是再也不能见的了……
不对!假如她不见南宫静泓,那她的九龙玉佩又要怎么拿到手?
谢静然忽然感到头疼得很,索性不再去想这些问题,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等慕容玄焱醒过来再说吧,其他的闲事,以后再管好了。
也不知道和上官铭语在这里等了多久,只感到窗外的夜越发的深沉了,里室慕容玄焱的声音也逐渐的消失,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困意。只是仍然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里室的门口,只希望能够看到太医的身影出现。
终于,当两人的希望都逐渐失去的时候,只听到一个分外亲切、宛若天籁般的声音传来:“娘娘,皇上醒了!”
“什么?皇上醒了?”
谢静然不敢置信地朝那边望去,只看到那个太医正疲惫不堪地站在那边,在他的脸上,有着一种如释重负的神情。
看到眼前的情景,谢静然才终于反应过来,心里涌动着无数激动的浪潮,想奔上前去看看慕容玄焱,却在刚刚迈步的时刻,脚下一软,几乎要滑落在地。
上官铭语慌忙伸手来扶住她,在他的脸上,也是有着一种无线欣喜的神情,朝她说道:“娘娘,咱们都去看看皇上吧!”
说着,他便扶着她向里室走去。因为刚刚从狂喜的热潮中清醒过来,谢静然仍是有些脚步踉跄,心里却是有些忐忑,有些矛盾,不知道见到他时,又要对他说些什么话。
毕竟她和他可是一直对立的,虽然现在彼此的心意都已经知晓,可是若要就此说出一些以前未曾说过的甜言蜜语,却也是困难得很。
谢静然和上官铭语走进里室,果然看见慕容玄焱正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看见她们进来,他的眼里便掠过一道璀璨的光芒,声音却是别扭无比:“你怎么来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听到他这样的话,谢静然只感到啼笑皆非,却又觉得心里忽然好酸,眼泪几乎又要从眼眶中流出。
他果然还是似以前一般,纵使心里想着要见一个人,口中却是埋怨着那人的出现。这般的口是心非似乎已经深深地铭刻在了他的灵魂里,令得他永远无法根除。
可是无奈的却是,他的眼睛,已经先一步背叛了他的心。
任谁看到他眼中璀璨无比的光芒,都能看出他此时心里的真正想法,而她,自然也不会跟以前那样言不由衷。
谢静然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只是急急朝他奔去,将他紧紧抱住:“你不想我来,我就偏偏要来!我不单单要在这刻陪着你,在以后的每时每刻,你都休想将我赶走!”
他仿佛愣住了,全身都僵硬在那里,让谢静然仿佛抱着一尊雕像一般。过了许久,她才听见他的声音传来,含着些微的无奈和深深的宠溺:“你……你当真决定了么……”
“那是当然!”
谢静然斩钉截铁地答着,直直地望向他的眼中:“我再也不会那么任性,我再也不会让你为我受伤!我决定,以后我会好好地当你的皇后,我要用我一生的时光好好爱你!”
听见谢静然这般誓言一样的话语,慕容玄焱仿佛被雷劈中了一样,也是愣愣地望着她,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看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不由朝他瞪了一眼:“怎么,对于我这样的决定,你不愿意接受么?”
慕容玄焱被谢静然这么一瞪,才慌忙反应了过来,微微笑了笑,说:“若这真是你心里的想法,我自然会相信你。”
谢静然又是瞪了他一眼:“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除非是我心里的想法,你才会相信?”
慕容玄焱被谢静然这样弄得哭笑不得,只得苦笑了一声,伸出手来抚着她的长发,说道:“其实对于你这般的话,我之前真的不敢接受与相信,只因我不敢相信,如此大的幸福,这般简单便落到了我的身上……可是现在,我却……”
谢静然截住他的话:“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倒是很不懂,你的自信心,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的差了,竟连我的话,也是不敢相信!好了,现在我都说得这么清清楚楚了,你也应该知道了吧?”
“我自然相信。”
慕容玄焱朝谢静然笑了笑,笑中有着一丝从未见过的温柔。谢静然不由彻底被他笑容的温柔所迷住,愣愣地看着他,不知该作何反应。
愣愣中,只感到他的手仍在她的头上轻轻抚着,有着一种令她目眩神迷的幸福感,让她几乎要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就这样四目相对,让彼此的深情在空气中碰撞流转不休,谢静然的脸忽然红了起来。想起了这里除了他们两个人,还有着太医和上官铭语的存在,不由不自然地移开眼睛,嗔道:“这里还有别人在呢……”
“哦?”
慕容玄焱的眼里划过一道笑意,朝谢静然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然后便又望向上官铭语,说:“铭语,你们暂且退下吧,待得朕伤好之后,便论功行赏。”
“是,微臣告退!”
上官铭语听了这句话,便赶紧和那群太医们一起退了下去。见得他们走远,慕容玄焱便又重新将视线投向了谢静然,朝她微微一笑,说出一句话来:“现在这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他的话音刚落,谢静然的脸便不由渐渐红了。真是不懂他,他为什么要说这样暧昧的话,让她都感觉不好意思起来了。
尤其现在他脸上的笑那般的可恶,与平时的他大为不同,更是让她的脸燃烧得越发厉害。
谢静然想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可是她的眼睛却仿佛长在了他的身上一般,无论如何,也是无法移开。
看到谢静然这样的反应,慕容玄焱不由一笑:“然儿,你方才说的话,真的一句不假么?”
看见他笑得这么可恶,谢静然不由瞪他一眼,说:“不是,我刚才说的话,每个字都是假的!”
“真的么?”慕容玄焱眸一沉,唇边的笑却更是可恶,“既然这是假的话,为何你现在的视线,还是一直停在我的身上无法挪开呢?”
谢静然肚子里的火气不由涌起,瞪他一眼:“哼,谁说的,我现在就不看你了!”
说完,谢静然真的转过身去不再看他,可是刚刚转过身去,就只听到身后传来他的笑声,笑得她心里的火气越发的大。
她恼羞成怒地转过头去,狠狠地看着他:“不许笑!否则我可要谋杀伤员了!”
看见谢静然这个样子,慕容玄焱低低笑了两声,才又接着说道:“你生气的样子,竟也是这般的好看,我也终于知晓,为何我以前那般爱惹你生气了。”
“你――”
谢静然咬牙切齿地望着他,敢情他以前一直惹她生气,就是想看她生气的样子啊!
这样的话,让谢静然真的又燃起了一股无名火,故意伸出手去抚向他的伤口,坏坏一笑,说:“你可要知道,一个人如果怒火攻心的话,他的行为可是会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而我如果因为这样,而失手做出了什么不对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要怪罪我哦!”
他又是苦笑:“好,我不再说这种话了,你将手拿开可好?”
谢静然朝他得意一翻眼:“那还差不多!”
话刚说完,便连自己都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看着谢静然笑,眼里渐渐也浮起了笑意,其中还有着无比深沉的温柔和宠溺,几乎要让她沉迷其中。
忽然,谢静然的手被他紧紧握着,她一惊,抬眼望向他,只见他正望着她,眼里有着淡淡的担忧,声音也是讷讷:“然儿,我以前对你做的那些事情,你当真都原谅我么?”
谢静然不由愣了下,想起了他以前对她做过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见到她犹豫的模样,神情一黯,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其实我本来就该明白的,又为何要再问……”
“你到底明白些什么!”
看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忽然反应了过来,也终于明确了自己的心里所想,于是一下子将他的手握紧,说:“你什么都不明白!你根本就一点自信都没有,遭到一点挫折,就要怀疑自己,连带也怀疑别人!难怪你以前这么喜欢吃醋,就是因为你没有自信造成的!”
他听见谢静然的话,不由一愣:“然儿,你当真都原谅我么?”
谢静然点头:“那是当然!以前的事情,就都让它过去吧,我们最重要的是将来不是么?并且,从此以后你可千万不要再像以前那样了,不要再动不动就吃醋知道么?要是你再这样乱吃飞醋的话,便连我也是要鄙视死你了!”
“既然然儿这般说,我自然会全部听然儿的了。”
慕容玄焱朝谢静然温柔一笑,接着便将她的手拉得更紧,另一手却揽紧她的脖子,将她的身子贴向他的胸膛。
谢静然躺在他宽厚温暖的胸膛上,聆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只感到世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此。
耳边又传来他的声音:“我真是傻,自以为自己什么都懂,可是偏偏却不懂自己的心,反倒还做了如此多伤害然儿的事情……然儿请放心,以后这种事情再不会发生,我毕生都会相信然儿的!”
谢静然仰起头望着慕容玄焱,笑道:“这是你自己说的啊!要是你再敢以为吃醋而做了什么对我不起的事情,我可一定饶不了你!”
慕容玄焱坏坏一笑:“那不知然儿打算用什么方法来惩罚我呢?”
谢静然装作很仔细地想了想,才说道:“这个惩罚的方法嘛,很简单了!要是你敢伤害我,我就一辈子不理你,我就去找南宫静泓和端木夜弦,你觉得怎么样?”
“然儿,不许你胡说!”
听见谢静然的话,慕容玄焱慌忙截住,满脸都是紧张的表情。看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不由暗笑,看来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看到现在的慕容玄焱,谁能相信他就是原来的那个暴龙皇帝?
看见谢静然得意的笑,慕容玄焱也知道她是在吓他,于是也笑了一下,眼神却忽的认真了起来。
谢静然猝不及防之下,只感到自己的嘴唇被他的双唇噙住,所有的话语,都再也说不出来了。
真是看不出来他是个受伤的人,现在竟然精神好得使劲在吮吸她的嘴唇!并且他的吻不同于以前的粗暴和掠夺,而是充满了温柔,给她另一种永远没有领略到的无边幸福。
谢静然彻底沉沦在他的吻中,被他吻得七荤八素,完全忘记了以前的他是个伤员。正当他们吻得难分难解时,却忽然见他身子一软,将手移离她的身子,满脸痛苦之色。
看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也知道他不小心碰到伤口了,于是也慌忙从这一片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赶紧扶住他,着急问道:“你的伤口又扯动了?要不要我叫太医进来?”
“没事。”
他自己伸手去将伤口抚了抚,也许是输入了一些传说中的内力,很快,他脸上的痛楚之色便减轻了许多。
看到他这样,谢静然也放心下来,不由对他埋怨道:“你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这样乱动,真是活该伤口被扯到!”
他听到谢静然的责怪,却不但不生气,反而对她嘿嘿一笑,说:“若不是这样,我又如何知道然儿也会这般温柔?不过话说起来,今日再度吻起然儿来,感觉可真是以前难得的好呢!”
谢静然的脸上迅速燃起两团红霞,使劲瞪他:“你这个色狼,我再也不理你了!”
可是这句话还没说完,谢静然就只感到自己的身子再度被他揽住,而他的唇,又再次落到了她的唇上,不同于以前的温柔,让她彻底沉迷。
没想到才吻几次,他的吻功就这么好了,也不知道这是他与生俱来的本能,还是他什么时候去请教了别人,偷学了几招。看他这个样子,哪像是个初学者,才几下就将她的神志全数沦陷在他的吻中,尤其他们还是在这样暧昧的情景下,没准再吻下去,他们就会真吻到床上去了。
这样的念头让谢静然不由一羞,却又不知该如何推开他。好在这时,慕容玄焱将她松开,双唇也自她的唇上移离,轻叹一声,说:“然儿的味道这般的好,真是百尝不厌啊!”
这个色狼!
谢静然朝他白了一眼,却只见他笑得越发得意,索性不去理他。正在这时,只听她的肚子忽然发出一声奇怪的响声,不由脸又是一红。
慕容玄焱不由笑了笑,说:“原来然儿饿了,那便赶紧宣人送晚膳来如何?”
谢静然这才感到肚子当真饿得厉害,于是便点了点头,向门外的宫女们吩咐了几句,她们便赶紧去准备食物了。
转过头来,却又看到慕容玄焱含着无限温柔的眼眸,不由一愣。他紧紧将谢静然拥住,说道:“你一直在等我醒来,连自己的身体也顾不上疼惜,这样的你,又叫我情何以堪!”
谢静然不由嗔道:“要不是你为我挡住那支箭,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就是我了,你说我又怎么能不这样担心你?”
慕容玄焱的双眸一沉,声音黯然:“原来你是因为我为你挡住那支箭,所以才会这般关心我的。”
谢静然赶紧说道:“我哪里这么说了,你可千万别误会!”
“这般说来,是因为确实喜欢我,然儿才会这般做了?”
听得谢静然的回答,慕容玄焱的眼里掠过一道坏笑,朝她说道。
谢静然这才意识到他在逗她,不由赠送了一个白眼给他:“你先别得意,总有一天我也会让你气得七窍生烟,你就等着那天的到来吧!”
慕容玄焱低低笑了两声:“好,那我便等着那天的到来好了,毕竟我也很享受这般有然儿在身边陪伴着的日子……并且,尤其享受听到然儿说爱着我的话语。”
真是受不了他了!为什么以前对她这般冷淡这般暴力的他,此刻却仿佛变了个人一般?不但温柔得要死,更是油嘴滑舌得让她接受不了,难道一个人陷入爱情里面之后,都会变成这个样子么?
谢静然赶紧转移着话题:“对了,我想问你,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我明明记得,那时我们两个因为南宫静泓吵架时,你对我都是没有感觉的。”
“什么时候么?”慕容玄焱又是将谢静然拥紧,脸上却渐渐洋溢起了一种幸福的神情,“也许在很久之前,你将我踢下床的那刻起,我便喜欢上你了吧。”
“不会吧!”谢静然惊讶无比地看着他,踢下床的时候喜欢上了她,他受虐症吗?
“不可能!要是你那个时候就喜欢上了我,为什么之后还会对我这么的冷漠!”
他叹了口气,说:“所以我才会说我真傻……明明那时候便喜欢上了你,却是连自己也不曾知晓,这世间,恐怕再没有一个人似我这般迟钝了……好在你今天对我说的一句话点醒了我,否则,便恐怕是到了无限远的以后,我也是会不明了自己的心意。”
谢静然疑惑问道:“我今天的一句话点醒了你?我怎么不记得是什么话了?”
“便是你对我说,我对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那般的失措,是否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才会如此。”慕容玄焱笑了笑,又接着说,“我知道你当时说出来,只是故意让我难堪,可是我却是因为你这句话,而感到如醍醐灌顶,刹那间便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我也终于知晓,为何我以前都会对你做出这样的举措来,只因那时我真的是被妒意控制了心神,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来伤害你。”
“原来是这样……”
没想到她阴差阳错的做法,竟然让他明白了他的心意,那还真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又想起他的话来,不由朝他一瞪眼:“你知道就好!真是不懂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这么喜欢吃醋!以后你可不准这么干了,不然我肯定不会再理你的,我说到做到!”
“然儿你尽管放心好了!”
慕容玄焱将她拥得更紧,在她的耳边似承诺一般说道:“现在知晓了然儿的心情,我的自信自然又回来了,又怎会再做对不起然儿的事情?只是然儿可千万不要再去找南宫静泓和端木夜弦了,不然我肯定又是会忍不住吃醋了。”
谢静然一瞪他:“你明明答应我不再这样小心眼的!”
他无奈的笑笑:“可是他们的存在,真的让我感到无比的威胁,我又怎会没有这种感觉。”
谢静然只好偃旗息鼓,看来要根除他的醋劲还真是一件困难无比的事情,还是以后再来管好了。
反正这件事情看起来也是一个大工程,而她,除了要到南宫静泓那里去拿九龙玉佩之外,确实也可以说是再和他们两个人没有任何接触的可能了。
耳边又传来慕容玄焱喃喃的声音:“然儿,你为何这般的命犯桃花……”
“那说明我魅力大,怎么,你嫉妒啊?”
谢静然没好气地叫了出来,他只好又苦笑着向她说了几句道歉的话语。
见着他现在真的就像换了个人一般,谢静然心里更是畅快,可是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时,这种心理却又消失了。
她伸手在他的身上捅捅:“对了,刚才一直在说我的事情,现在该到了说说你的事情的时候了吧?”
他见谢静然忽然又转移了话题,不由怔了怔,才问道:“我的什么事情?”
“其实很简单了!”
谢静然笑了笑,说:“你怎么还不懂呢?刚才我们说了半天,说的都是我不要再去找端木夜弦和南宫静泓了,所以现在要讲些什么,你应该完全明白的吧?”
听得谢静然这么说,慕容玄焱抱着她的手忽然一紧,然后才说道:“你说吧,我听着。”
听见他声音里有着些微的不自然,谢静然就知道他已经对她要讲的那个话题心知肚明,却是对她逃避着不肯说出来。
哼,既然他不想说,那就由她说出来!
她将他的手拉紧,说道:“你刚才一直说我不要招惹别的男人,那你呢?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从此以后你都不再招惹别的女人呢?”
话音刚落,便感到慕容玄焱的手再度紧了紧,然后他超级不自然的声音便在耳边响了起来:“然儿,我跟你不一样……”
刚听到这句话,谢静然的火气就不由冒了出来,真相上官铭语都跟她全部说了,可没想到慕容玄焱现在居然还在装!哼,口口声声说爱她,却不会对她坦白,这就是他所谓的爱?
谢静然不由一下子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霍地站了起来,怒视着他,索性撒起泼来:“你的意思是说,因为我是女人,所以我就不能再去招惹别的男人了,而你是男人,尤其还是皇帝,所以你便可以拥有着许多的女人,并且还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是吧?”
慕容玄焱怔怔地看着她,仿佛没有料到他的这句话能够让她激动成如此模样。见她仍在怒视着他,他不由苦笑了一声,说:“然儿,我从未这般想过。”
“你没有这般想过,那你为什么还要说出这种话来,你以为我这么笨会相信你啊?”
谢静然没好气地说着,一边说一边义愤填膺地瞪着他,看见他更加无奈地苦笑,她心里的火气在渐渐消散,却是有着一股酸涩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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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把你变成我的人
为什么他到现在,还不跟自己坦白?就连上官铭语对她,都比他对她信任得多,为什么他连上官铭语都不如?
谢静然叹了口气,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说:“我知道,你身为皇帝,自然要立很多的妃子,那样才能更好的巩固你的皇位。可是……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你一直不愿意看到我和别的男子有着纠葛,只是因为你看着心里会不畅快,但你和别的女子卿卿我我的时候呢,你以为我看着心里就会好受吗?”
越说谢静然越激动:“说到底,还是你自私自利,所以你才会一方面不肯我和别的男子有交往,一方面自己却又和别的女人有着不正常的关系!所以今天,假如你不给我一个交代的话,我就跟你没完!”
“然儿……”
慕容玄焱无奈地看着谢静然,要来拉她的手,却被她一下子挣脱了。他叹了口气,说:“然儿,你怎么这么急性,我的话还没说完,你就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我哪能插嘴呢?”
“啊?你想说什么?”
谢静然也不再演得一副激动十分的模样,眨巴着眼睛看着慕容玄焱。难道他要向她坦白了?敢情都是她太急性,没有给慕容玄焱说话的机会么?
慕容玄焱无奈叹了口气,轻抚着她的长发,说道:“我那句话的意思,是说后宫中的女人,我根本没有碰过她们,她们对我来说,也只是摆设罢了。其实我很洁身自好的,然儿你要相信我!”
慕容玄焱说到最后,居然还卖起萌来。瞪着他澄澈的双眼,满眼讨好地望着谢静然,让她的心几乎都要软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慕容玄焱,爱情真是能改变一个人啊。
可是细细一想慕容玄焱说的话,她的脸又垮了:“那你说的那句你跟我不一样又是怎么回事?你是想说我不洁身自好吗!”
哼,居然敢讽刺她!简直是找死!
慕容玄焱眼中出现了一抹委屈:“我不是看不得你当时对南宫静泓和端木夜弦的态度嘛!”
“哼,你还敢说我,那你对赵琳琅呢!全国上下都传言你对她情有独钟,我想你们两个肯定在众人面前秀过恩爱吧?你自己都这样了,还说我,你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好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不说那样的话了!”
“不行,你不但不能说那样的话,你心里也不能那么想了!我早说了,那都是传言,你一个堂堂秦国皇帝,居然连传言都信吗?那你独宠赵琳琅还是传言呢,真相怎样你我都清楚,所以我的那些传言,你也应该知道真假了!”
“我知道,都怪我那时候太傻,居然分辨不出传言的真假……”
慕容玄焱将谢静然抱紧,心中叹息。假如他那时候没有被传言蒙住双眼,认清对谢静然的感情,那么他们,会不会走得不会那么辛苦?他会不会早就能感受到,现在抱着谢静然这种温馨美好的感觉?
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
谢静然不也是因为传言,一直认定自己是个种马皇帝,所以才对自己敬而远之吗?传言真是害死人!
不过,他传出那样的传言是有原因的,而谢静然呢?难道是因为不想嫁入皇宫?
谢静然没有察觉到慕容玄焱心中所想,突然嘿嘿笑了一声,说道:“可是对于你的那些女人,虽然是名义上的,我心里却也不开心!”
慕容玄焱唇边浮起一抹笑意,谢静然这是在为自己吃醋么?这种感觉,貌似真的不错……
情不自禁的,他将谢静然抱紧,似誓言一般说道:“你放心,她们以后再不会打扰到你。等到我将一切都稳固下来之后,我就将后宫遣散,再不留她们在宫中!”
虽然很想现在就将那些女人全赶走,可谢静然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现在谢麟和赵挺都对秦国的江山虎视眈眈,尤其谢麟,他和那个什么冷公子勾结了起来,所以现在慕容玄焱要做的,就是巩固秦国江山。
唯有将谢麟和赵挺全数收拾,才能达到解散后宫的目的。
谢静然又想起了谢麟和冷公子的计划,心下一惊,慌忙将慕容玄焱的手握紧,说道:“是啊!你的确只有将他们都笼络好,才能彻底巩固你的皇位!据我所知,谢……呃,我爹可是相当之具有野心的,你可一定要好好地防备他才是!”
听见谢静然这话,慕容玄焱的眼里更是忍不住有着更深的惊异,他没有想到,她会对他说出这种话来。只因这句话里的主角,正是谢静然的父亲。
他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看见她眼里的真诚时,唇边不由拂起一抹笑意,然后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拥向他的怀里,说:“有着然儿的支持,那我便什么都不用担忧了!然儿请放心,此生我必定永远不会负你,反正那些妃子们当摆设当了好几年,也不在乎多当段时间。”
想起上官铭语说的话,谢静然突然觉得那些妃子们也挺可怜的。不过没办法,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容不得第三人,就算其中有真喜欢慕容玄焱,也只能芳心错付了。
慕容玄焱忽然将手抚上谢静然的长发,笑容变得贼兮兮的,唇凑向她的耳边,将唇轻轻在她的耳垂上摩挲着,说:“假若我不制造出这样的假象,那我又如何能对得起然儿呢?不过然儿尽管放心,对她们我不会碰,不过在然儿的面前,我可是会雄风万丈的了……”
“你这个色皇帝!”
谢静然终于忍不住了,瞪了慕容玄焱一眼,便在他的手上重重揪了一下。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可怜兮兮地叫道:“然儿,你怎么这么狠心,掐得我的手真的好疼……”
“你活该!”
谢静然没好气地朝他轻吼一声,却见他笑得更加厉害,才明白又被他给逗弄了,于是索性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他见谢静然表情变了,于是又毛手毛脚在她的腰上轻抚着,说:“然儿,你说你和我,什么时候才能做回名正言顺的夫妻呢,要知道我可是万分期盼那天的到来啊!”
这厮还真是越来越有色胆了,谢静然瞪了他一眼:“哼,那你就慢慢的等吧,反正我要好好地调查下,你是不是真正做到了对我守身如玉,我才答应和你……哼!”
说着这句话谢静然却不由害羞起来,看到他忍着笑意的眼,只感到上天太不公平,连人耍流氓,貌似也要具有着天分。
而她虽然性格也算豪爽,遇到男女之间的事情时,也有很多话都说不出口。
慕容玄焱听着谢静然的话,表情又是变得可怜兮兮,叹了口气,说:“然儿你这么说,可是太冤枉我了!你可知道,我活了二十岁,可是从来都没有碰过一个女人的!就连拉手都没有!更何况更深层次的接触了!我可是一个皇帝啊,做到这个程度非常不容易了!”
谢静然当然知道他说的都是真话,他的吻技那么生疏,毫无技巧,说那不是他的初吻她都不愿相信,她的心里涌起一阵温柔,禁不住伸出手去,轻抚上他的脸颊。
慕容玄焱怔了怔,却是任由谢静然抚着,眼里也是深深的柔情,直直望着她的眼,任彼此的深情交相辉映。
谢静然不由垂下头,让她的唇轻轻落在他的双唇上,向他传递着她对他的深情。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他不由怔了下,然后才回应起她的吻来。
原本温柔的吻渐渐变得狂热起来,她和他都彻底沉迷于这片柔情中,不愿醒来。
可是这时,却忽然听见门外传来宫女的声音:“皇上,娘娘,奴婢送晚膳来了!”
刚听见这个声音,谢静然和慕容玄焱慌忙反应了过来。谢静然脸红似霞地推开他,从他的怀里坐了起来,朝外面说道:“你将东西端进来吧!”
“是,娘娘!”
那宫女答应着,便将晚膳端了进来。谢静然让她将晚膳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便挥挥手让她出去了。
见着那宫女走远,谢静然才拿起食物走到慕容玄焱的榻前,说道:“你来尝尝这块凤梨糕,真的挺好吃的!”
“哦。”
慕容玄焱接过谢静然向他递去的凤梨糕,轻轻咬了口,点头笑道:“果然很好吃,然儿你也吃点吧!”
谢静然见他吃得这么香,心里也很高兴,于是又朝他问道:“你还想吃些什么,跟我说就是。”
慕容玄焱听得谢静然这么说,眼里却掠过一道坏坏的笑意,朝她说道:“好,我想吃那块千层糕。”
看到他眼里那抹笑意,谢静然直觉地感到他在打着什么坏主意,听到他的话后,不由说道:“千层糕可是很酥的,吃一口就会有粉末掉下来,必须要用手在下面接着才行。你现在肩膀受着伤,怎么能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呢,千层糕还是等你伤好了之后再吃吧!”
慕容玄焱笑了笑,说:“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需要然儿的帮忙啊!”
看着他的眼里又有了那种奇怪的笑意,谢静然不由警惕地问道:“你要我帮什么忙?”
“这个忙很简单了,为何然儿要这般的紧张?”
慕容玄焱朝她笑了笑,眼里的那种笑意却更加的深,望着她,说:“然儿过来,我慢慢地讲给你听!”
看到他这么神秘兮兮的样子,谢静然虽然知道他要我过去准没好事,却按捺不住心里好奇,于是一边朝他走去一边问道:“什么事啊?”
可是刚刚走到他面前,就被他一把拉到了他的怀里,谢静然不由瞪他:“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神经兮兮的?”
“然儿不是想让我吃千层糕么?可是我现在又不方便吃,所以自然是要然儿来帮忙了。”
他望着谢静然,眼里依然有着贼贼的笑意:“然儿,你便用最简单的方法,来喂我吃好不好?”
谢静然被他这样的笑容弄得全身毛骨悚然,不由打了个寒颤,说:“什么叫最简单的方法?”
“这个简单的办法就是……”慕容玄焱嘿嘿坏笑了两声,然后双手搂紧她的腰,在她的耳边轻轻说着,“然儿用嘴喂我,如何?”
谢静然不由愣住!
接着,她才彻底反应过来,一下子从他的怀里蹦了起来,恼羞成怒地朝他吼出几个字来:“你这条色龙!”
“哈哈,然儿这么容易就生气了么?那不知以后我若对你做出更加‘不恭’的事情来,你又会害羞成什么样子呢?”
见到谢静然这个样子,慕容玄焱不由哈哈笑了起来,让她看得更是火大。她见怒视着他已经没有任何效果,只有重重跺了几下脚,恨恨地说:“哼,你就尽管笑吧,本姑娘可是不奉陪了!你这条色龙,活该你受伤,活该你中毒,哼!”
说完,谢静然便在慕容玄焱得意的笑声中怒怒离去,可是尽管表面上这么生气,在她的心里,却是不可抑制地涌起了一阵淡淡的甜蜜感觉。
仿佛这样跟他斗嘴,当真是一件无比兴致盎然的事情,纵使每次都被他气得够呛,也是心甘情愿沉溺其中。
往后的几天里,慕容玄焱都是在静静地养伤,虽然毒早已解除,但是由于那一箭将他伤得很重,所以他也不能像以前这般生龙活虎地活动。
幸好朝政上有上官铭语为他把持,所以他就算不用上朝,也是没有多大的影响。
而这几天里,谢静然也是在他的身边照顾着他,虽然只是陪他聊聊天,偶尔还被他这个色皇帝占占便宜,也许只是因为在他的身边,所以也不觉得有多无聊。
就这样过了几天,那天晚上已经很晚了,谢静然回到甘泉宫中睡觉,刚躺在床上要闭眼时,却忽然听见一个奇怪的声音传来,好象是风吹着衣服响动的声音。
这种声音,让她的神经系统瞬间抖擞了起来,这个声音好熟悉啊,分明就是武打片里面的高手用轻功飞翔时的声音。
那是不是说,现在正有个武林高手向这里飞来?
她不由全身沁出冷汗来,现在来的又是谁?难道会是蓝眼宫主?
天知道她现在,可是相当不想见到蓝颜宫主啊!
谢静然慌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想叫人,却又知道她肯定不能叫出来,让别人知道宫主的存在,也知道她的身份。
于是她只好躺在床上挺尸,等待着那人自动出现在她面前。
只听到一阵风声拂过,那个高手竟然径直朝她的房间飞来。一直飞到她的窗口,忽然动作停住,半晌之后,才看见一条身着黑色夜行衣蒙着脸的人影从窗子外面溜了进来。
难道来的不是蓝眼宫主?
谢静然朝他望去,只见他的身形比较瘦弱,一双眼睛像琥珀一样晶莹,其中波光潋滟,一看就知道绝对是个帅哥。
并且这个帅哥不知道怎么搞的,愣是给她一种极熟悉的感觉,可她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出在她的认识的人里面,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厉害的人物,能够闯入皇宫。
他不是蓝眼宫主,那他到底是谁?
谢静然心里不由涌起一阵后怕的感觉,正要呼救时,却只见那个黑衣人一下子将她的嘴捂住,低声道:“不要叫!”
她瞪大眼睛看他,只见他也在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不清他在想着什么。
这样的一双眼睛她真的好象见过,可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是谁,也许是想起来了,也不敢相信他的真实身份。
看见他还在捂着她的嘴,谢静然只好一脸真诚地望着他,点头如捣蒜。
他狐疑地看了谢静然一眼,看到她眼里无比真诚的神色时,才又接着问了句:“你当真不会叫人?”
他的声音是可以压抑着的沙哑,谢静然真的听不出来是谁,只好忙不迭地点头,只希望他不要辣手摧花,一下子将她格杀当场才好。
他又是仔细地望了她一眼,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时,才将手松开。
哼,他以为她真会这么笨听他的话啊?此时不叫,更待何时?
于是在他手刚刚松开的瞬间,谢静然就赶紧张口大叫:“皓雪——”
晕啊!
这个黑衣人竟然在谢静然刚刚出口说出这两个字后,一下子将她身上的某个穴道点住,她登时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看来他点的,就是她的哑穴,不然她也不能全身都能动,却偏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谢静然恨恨地盯着他,却只看到他的眼里渐渐拂起一抹笑意,得意地对她说道:“谢静然,我早就知道你不会乖乖地听我的话,怎么样,现在你也吃到苦头了吧?”
这次他的声音倒是没有经过掩饰,刚听到这个声音,谢静然便对他怒目而视,却换来他更得意的笑意。
他得意地笑了几下,又望着她,说:“谢静然,现在你可答应我的话,要乖乖的不叫人了?”
谢静然仍然死死瞪着他,看到他得意的笑,却也知道现在不能得罪他,于是只好使劲点头。
他嘿嘿笑了两声,才说:“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听话,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
谢静然又是忍不住朝他狠狠望了两眼,他却像是没看到一样,仍然在得意地笑个不停。不过好在他虽然在得意中,仍是没有忘记给她解穴。
他没有打一声招呼,就朝她身上的几个地方点了几下。谢静然登时感觉全身的气血一通,知道穴道被他解开了。
不过他的动作还真是不温柔,点了那几下将她点得都疼死了。
谢静然禁不住拿眼睛去瞪他,怒喝:“小七,你敢这样对我,你找死啊!”
“嘿嘿,假如不这样对你,我又怎么能报以往被你欺压之仇呢?”
小七朝谢静然得意笑了两声,便将那块面巾取了下来,然后又将门窗关紧,对她说道:“现在我将门窗都关了,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是没有一个人听到了吧?”
谢静然怒视着他:“那你打算对我做什么?”
小七嘿嘿笑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应该知道我要做什么了吧?”
看到他突然变得阴森森的笑意,谢静然只感到一阵惊心的寒意从我的心底涌起,禁不住紧紧抓住身下的被子,警惕地望着他:“你不会吧,难道你真的要……”
他又是嘿嘿笑着:“那你说呢?不然我干嘛要半夜才出现在这里?”
谢静然被他这样子吓得牙齿打颤,将被子握得更紧,颤颤地说:“小七,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恨你一辈子!”
“哇哈哈哈!”
听到谢静然这句话,小七忽然爆发出一阵可称为惊天动地的爆笑声:“哈哈,没想到你谢静然,也有害怕的一天啊!那可真是太让我大开眼界啊,看来我还真应该时刻记住这具有历史意义的一刻啊!”
看到他笑得这么得意,谢静然只恨得牙痒痒的,竟然用这样的办法来打击她,先将她吓得半死,然后又自己暴露出身份,真当她有这么好欺负的么?
他的身子,此时正因为不停爆笑而前俯后仰,看得她好不爽。
谢静然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假如她眼前有面镜子,一定可以看见她的脸色正在由白变红,由红变紫,由紫变青,再由青变黑。
而这,就是她愤怒到极点的象征。
一直笑了很久,小七才停了下来,看见她的脸色,不由疑惑地说:“谢静然,你怎么了?”
谢静然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出来:“你笑完了么?”
“完了。”
他虽然确实感知到危险,却笨到不知道躲开,还是傻不拉叽地坐在她的床头。
“既然你自己也知道你完了,并且你也笑够了,现在就让你哭够吧!”
谢静然咬着牙将这句话说完,就一下子抓起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
她对自己的手劲脚劲没有什么信心,可是对于牙齿的威力,可是相当了解的,不然当时也不会将慕容玄焱咬得鬼哭狼嚎了。
并且她咬的还是他的手指,十指连心,她就不相信他不会痛得哭起来。
果然,立即就听到他惨叫的声音:“谢静然你这个老女人,你这个疯子,你干什么!还不快把我松开,你都要把我的手指咬断了,快松开啊!”
“谁叫你敢笑话我!”
谢静然仍然咬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将这几个字说了出来。
他紧紧扣着她的嘴,想把手指从她的嘴里抽出来,可还是一点用也没有,只好用感化措施:“谢静然,我们好歹也有点交情,你又怎么能这样子对我?”
“那你呢,我还救过你呢,你对我又怎样?”
谢静然理直气壮地说着这些话,虽然仍然口齿不清,可是相信他也能够听清楚了。
他听到她的话,知道软硬都来不了,一急之下,竟然冒出一句:“要是你再咬着我不放,我也咬你了!”
“你敢!”
谢静然恶狠狠将这话说出,话说咬人可是女人的专利,哪听说过一个男人也咬人的?
所以她可不担心他会真的敢咬她,于是嘴里的牙齿仍然加足马力,一点也没有放松。
“我有什么不敢的!”
他一边惨叫一边也是恶狠狠的将这话说出,看见谢静然仍然在瞪着他,他气鼓鼓地说:“既然你咬我,那我也要咬你了!”
说着,他俯身就要朝她凑来,她不由气极,没想到他真的会这样做,于是赶紧将他推开:“你滚开,要是你敢咬我,我跟你没完!”
“那你就快点松开你的嘴巴啊!”
他吸着冷气,不忘讨价还价。
谢静然看着他已经被她咬得萝卜一样的手指,犹豫半天还是不愿松开牙齿。
她这么记恨的人当然不会放过这样好一个报仇的机会,现在机会难得,要是将他手指松开,以后想再咬就难了,所以她当然不会因为他的威胁而松开牙关。
并且她也不会相信他会真的咬她,所以她也有恃无恐地将这项欺负他的行为进行到底了。
可是事情证明她真的不应该犯经验主义错误,不应该认为咬人是男人不会干的事情。
只见小七眼中一道寒光闪过,接着杀气陡涌,唇边掠过一抹嗜血的冷笑,声音也是冰冷之极:“你就当真不放手么?”
谢静然哼了一声,从鼻子里喷出口气,算是对他这个问题的回答。
“好,既然你狠,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疼得吸了一口凉气,又接着说:“那既然你咬我,那我也咬你了!不过我咬的可不是你的手这么厉害,我要咬一个让你感觉最痛的地方!”
谢静然仍然一脸无所谓地看着他,看他现在这样子,就算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咬她。
但是,这个时候小七却忽然猛地俯下身来,嘴里的牙齿闪着寒光,一下子,便紧紧地咬在了她的唇上!
顿时,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她的唇上传来,她没想到他竟然会真的咬她,并且……并且还咬在这么暧昧的地方!
可是从唇上传来的疼痛,已经让她深刻的体会到他的痛苦,同时,钻心的痛楚也已经控制了她的心神,让她一下子松开咬着他手指的牙齿。
然后,像报复他似的,将他的唇紧紧一吸,也想让她的牙齿咬到他的嘴唇上。
可是谢静然忽然发现,这种具有高级难度的动作,她又怎么能做到!
他咬着她的嘴唇不放,她又怎么能咬到他的嘴唇?
除非她用的是假牙!
但是现在已经不是要开玩笑的时候了,见她停止咬他的手指,他也很公平的将她的嘴唇松开。
可是因为她原先报仇想法的龌龊,所以在他松开她嘴唇的那个瞬间,她也顺利地将他的嘴唇给含到了嘴里。
也就是说,现在他们,分明就是接吻才有着的动作!
小七被谢静然这样一吸,不由一惊,撑着手要站起来。
可是现在她又怎么可能会被他这样轻易逃脱,她慌忙伸手将他的双臂紧紧抓住,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阴森森的牙齿,毫不客气地朝他的嘴唇咬去。
他痛得一吸气,伸手随便在谢静然的身上一点,也不知道点中了她的哪个穴道,她马上就全身一僵,接着便被他趁这个时候,将唇解放了出来。
谢静然恨恨地盯着他,吼道:“快将我的穴道解开!”
他得意地朝谢静然一眨眼:“谁叫你这么毒咬我的,现在要轮到我来对付你了,哇哈哈!”
谢静然看到他现在的这副模样,心里也有一点惊惧的感觉,声音有点发颤:“你要怎么报仇?你还要咬我哪里——”
可是她这话还没说完,小七就像一只小老虎一样俯身下来,一下子又咬在了她的嘴唇上。
虽然说着他想报仇,可是这下,他咬得却轻了许多,谢静然只感觉自唇上传来一阵麻酥酥的感觉,让她瞬间像具僵尸一样,丝毫也动弹不得。
不会吧,小七这个小孩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大胆起来,竟然敢吃她的豆腐!
她想去推他,可是她的全身都不能动一分,只好也动用起了牙齿的力量,想让他知难而退。
正在僵持中,只感觉小七的牙齿松动了一下。
谢静然松了口气,正要破口大骂时,小七的下一口又来了。
谢静然心里大怒,赶紧将唇移离他的双唇,怒道:“你快将我穴道解开,不然我真的对你不客气了!”
小七见到谢静然这般模样,眼里划过一道受伤的痕迹,却是出奇听话地伸出手来,再次那般一点不温柔地在她身上一点,她的穴道便被他解开了。
恢复了自由,谢静然便将他一推,站了起来,说:“好了,你现在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对我说了吧?”
他见谢静然如此动作,眼里掠过一道微微的诧异,唇边却扬起了一抹似乎嘲讽一般的笑意:“原来你对我,也不是没有着想法的,可是为何,却又在情不自禁之时将我推开?”
谢静然心里一阵无语:“谁说我对你有着想法?我只是把你看成我弟弟而已,你别自作多情了!”
小七冷哼一声:“哼,我什么时候对你有什么想法了?我整日希望的,便是你离我越远越好!”
小七毫不客气地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又望向谢静然,说:“你这般做的原因,若我没有猜错,是不是因为慕容玄焱?”
谢静然心里一惊,她和慕容玄焱之间的事情,他一个在宫外的人怎么知道?
不由朝他望去,眼里掩饰不住有些惊异:“你为什么这么说?”
“哼,现在普天下,哪个不知道慕容玄焱为你挡了那一箭?既然这样的话,你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肯定会很容易为他动心了!”
小七很是表情不屑地将这句话说了出来,仿佛在他的心里,她真成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谢静然不由大怒,瞪着他,叫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水性杨花了?”
“你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啊,难道我有说错么?”
小七的表情越发的不屑:“这般简单便移情别恋,说你是水性杨花,还真是对你褒奖了!”
谢静然更是火气旺盛:“你给我闭嘴!我什么时候喜欢上谁了吗,你干吗说我移情别恋?”
小七冷笑了一声:“我可记得,之前你自己对我承认,你只喜欢南宫静泓的!而慕容玄焱,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个沙猪,你早说了你永远不会喜欢他的!”
“呃……”
被他这么一说,谢静然才想起来之前她骗他的那些话,禁不住张口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这样做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谢静然不由苦笑了一声,却偏偏又不能对他说出真正的缘由,只能虚虚解释道:“那时的我,怎么能知道我现在的心情?人的感觉本来就是时刻变化着的,所以……”
“所以我便不能说你水性杨花了,是么?”
小七截住谢静然的话,冷笑了两声,才说:“我真不懂,似你这般的女人,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男子为你痴迷!难道真是你的身上有什么狐媚能力,所以才将他们迷得这般晕头转向的?”
谢静然被他这话说得心里一股火气涌起,又有点心酸,完全想象不到一向在她面前只是个小正太的小七,竟然会突然变成这个模样,会突然对她说出这么尖酸刻薄的话来。
她只是愣愣地看着他,为着他这样的突变,而只感到心里莫名的荒凉起来。
他也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却是冷哼一声,说:“怎么,现在被我猜中了你的心事,所以便心虚起来了?哼,这本来就是你咎由自取,所以由不得我这样来鄙视你!”
谢静然心里忽的掠过一道锐痛,为着小七这般冰冷的话语。甚至连她的脸,也是不由白了起来,紧紧咬住嘴唇,才能使自己能够保持冷静。
小七见她不说话,又是冷笑了一声,才说:“你无话可说了是吧?我就知道,你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三心二意的女人,那些男人们,都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上你!”
听到他的话越发的不堪入耳,谢静然心里的火气也冒了起来,将那抹黯然全数掩去,冷笑了一声,说:“是啊,我就是这样一个三心二意水性杨花的女人,可是这又跟你有什么关系?貌似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管不着的吧,那你又为什么要跑来啰嗦?”
“是,我是管不着!”
听见谢静然这么说,小七的脸色一变,旋即也冷冷笑了笑,说:“可是虽然我管不着,但我还是要管!只因你这般的做法,虽然与我无关,却跟我关心的那个人有关!”
“你关心的那个人?”
谢静然心下一惊,疑惑的望了他一眼,然后又冷笑:“我还真是想不到,一向冷眉冷眼的你,竟然也有关心的人!那么可不可以请问一下,这个能得你如此关心的人,又是哪位英雄豪杰呢?”
看见谢静然不屑地望着他,小七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却是出乎意料地没有发火,而是淡淡地说了句:“他是我哥哥。”
“你哥哥?”
听得他这么说,谢静然不由惊异地望着他。曾经听他说过,这个世上除了她,就只有他哥哥给过他温暖了,而他现在会为了他哥哥出头,应当也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是她不懂的却是,他的哥哥,究竟是哪位呢?
在谢静然的脑中,她将与她有过交往的男子都全部过滤了一遍,还在想时,便只听小七略略含着些许黯然的声音响起:“你还记得,当时在你家里,我看到的那块玉佩么?”
原来是他!
谢静然忽然反应过来,那时小七看到端木夜弦给她的那块玉佩时,会激动成如此模样,只因为,端木夜弦是他的哥哥!
她不由惊疑不定地朝小七望去,惊道:“你……你难道是楚国的皇子?”
小七望了谢静然一眼,唇边露出一抹奇特的笑意来,点头道:“不错,我正是楚国的七皇子,我的名字,叫端木夜歌。”
“哦,原来如此。”
谢静然点了点头,总算知道了小七之前奇怪的举措,可是既然他是楚国的七皇子,又怎么会沦落为乞丐一名呢?
见谢静然仍在疑惑的看着他,小七别过脸,淡淡地说:“这件事你别管,这次我来找你,便是要解决你跟我哥哥之间的事情!”
谢静然不由叹了口气,说:“我实话跟你说好了,我真的不喜欢端木夜弦,所以你也不要勉强我了。”
“哼,我不要勉强你?”
小七冷哼了一声,望着谢静然,眉宇间却有着一抹冰凉的嘲讽:“谢静然,你的自我感觉未免太好,你以为我这次来,是来替我哥哥说情的么?呵,莫说我不喜欢见着我哥哥迷上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便是你和他真在一起了,我也是不容忍有着这种情形发生!”
看到他这么激动的模样,谢静然心下一惊:“你到底想怎样对我?”
小七唇边含着一抹冷笑望着她:“你用诡计将我哥哥迷住,又移情别恋到慕容玄焱的身上,你说我该如何对你?”
看到他的笑意突然变得这般的陌生,谢静然不由朝后退去,将被子遮在身上,犹自强装镇定问道:“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哈哈!”小七看到谢静然这样,忽然冷笑了两声出来,“我真没想到,我哥哥这般的英明神武,竟也会喜欢上你这样的一个女人,当真是一件太过讽刺的事情!”
“哼,既然你已经很敬重你哥哥,而你哥哥又喜欢我,你当然不能怀疑你哥哥的眼光了,不是么?”
谢静然也不甘示弱地反驳回去,只希望能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他不要对她有什么伤害才好。
“你说得倒好听,可惜我早便将你的性格知晓得十分清楚,不然我岂不是要被你这样的巧舌如簧给骗过?”
小七冷笑了一声,这才说道:“既是这般的话,我无法打消我哥哥为你痴迷的念头,那便只有……”
他望了谢静然一眼,眼里有着一抹复杂的光芒闪过:“我便只有将你毁掉!”
说完这句话,他便伸出双手,将她的肩紧紧钳住。谢静然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住,又想起他奇怪的话,不由叫道:“小七,你要做什么!”
“哼,我要做些什么,不正是你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希望的么?”
他的笑越发的冷了:“瞧你之前的举措,便是希望着我对你有什么冒犯不是么?不然刚才也不会那般的咬着我的唇不肯放开了,我早就知道你是这样一个女人,可恨我以前却将你看错!”
看见他笑得这么恐怖,谢静然慌忙叫道:“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有对你有过什么非分之想啊——”
“你就不要狡辩了!”
小七冷冷截住谢静然的话,眼里又是有着冷光闪过:“你以为我当真想做这种事情?若不是为了我哥哥,我才不会碰你这个女人一下!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将你这个女人彻底毁掉,让慕容玄焱,也是再也不屑于看你一眼!”
他说完这句话,眼里便掠过一道复杂无比的光芒,然后一低头,便将他的唇,印在了她的双唇上。
谢静然不由一惊,想去推他,他却不知用了什么仿佛,一下子便点住了她身上的一个穴道,让她只能软软地向床上躺去,却丝毫也不能挣扎。
谢静然只有恨恨地瞪着他,可是他却丝毫不看她的眼,只是将他的手,自她的肩膀上,一直向下滑去。
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直至他的手触上她的衣领,她才慌忙反应过来。
他……他竟然真的要……
她不由朝他的眼望去,只见他的眼里,除了那种冰冷的寒意之外,似乎还有种迷乱的深情,让她看得不由一愣。
可是这时,他却仿佛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眼眸又是一沉,他的手却在这时,也在配合着他的吻,将她的衣领轻轻解开。
而他的吻,也由双肩,一直下滑到她的前胸,然后,顺着她衣领的再度解开,一直落到了……
被他这样吻着,谢静然的身子不由微微颤了起来,禁不住朝他低喝道:“小七,你难道忘记了我们以前的友情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听到她这句话,小七的身子微微的颤了下,却是瞬间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冷冷地望了她一眼,手下的动作却不停止。
看到他这个眼神,谢静然知道她要劝服他,真的是没有一点希望了,可是假如要她就这样被他夺去清白,她又如何能答应?
莫说她的性格本来就是不愿吃亏型的,尤其是现在,她早已对慕容玄焱钟情,又怎么能让别的男人再碰到她的身子?
可是她被他点住穴道,她对他说的攻心之话又一点没用,那她又该怎么办?
正在迷茫中时,只能感觉到小七逐渐火热起来的吻,在她的颈上胸上,印上属于他的吻痕。
感觉到他这样的举措,谢静然心下大惊,之前慕容玄焱只是看到她和南宫静泓有着交情,便嫉妒得失去了常性,若是现在看到她的身上都有着吻痕,又会愤怒成什么模样?
莫非小七打的就是这个算盘,就是想让慕容玄焱看到她身上的吻痕,从而令得他们之间的关系生出什么裂缝?
谢静然不由大感小七的城府何时这般的深了起来,却在这时,小七又吻向了她的唇。
他的吻铺天盖地地向她袭来,几乎要将她淹没其中。
她的呼吸,彻底被他掠夺过去,只能拼命从他的嘴里吸取着稀少的空气,想拒绝,但瞬间又将这片坚决,湮没在他的火热中。
而他的手,则是向下滑去,一直滑到她的腰间,手指微微一动,她的裙带便轻轻滑落。
她的身子不由微颤,知道了他真正想干些什么,心里一惊,仿佛理智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她暗暗使劲,在他即将要将舌长驱直入进入她的口中时,便打算要去咬中他的舌。可是他却仿佛知道她要干些什么一般,恰在此时,将唇移离她的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谢静然知道他已经识破了她的小伎俩,不由怒视着他:“小七,就算你再恨我,可是又为什么要这般对我?你在我身上留下一些痕迹就是了,又为什么要做真正冒犯我的事情?”
小七笑了笑,说:“不错,之前我确实是只打算给你一些惩罚,也在你身上留下一些痕迹,从而让你和慕容玄焱的关系产生缝隙!可是现在,我却打消了这么个想法——”
他低头看谢静然,手指暧昧地自她的唇上拂过,邪气的笑出现在他的唇边:“只因我忽然发现,你的味道,真的极为令人动心,甚至连我,也是忍不住想真正对你做出些什么来了!不过你尽管放心,虽然我对你没什么感情,可也不会做出什么辣手摧花之事来,并且还可令你十分满足!”
谢静然愣愣地盯着他,忽然像明白过来一些什么一般,说道:“原来,你早就是怀着目的来接近我的!”
“哈哈哈!”
小七忽然笑了起来,用手在谢静然双颊上拍拍,说:“不愧是连我哥哥都能看上的女人,脑子就是不错!不错,之前我若不是装得那般的可怜,又怎会让你救得我回相国府?没想到我果然算无遗策,不但接近到了你,并且还得到了你所谓的‘友情’,看来,还真是天助我端木夜歌啊!”
听得他的话,虽然谢静然早有准备,还是忍不住手足冰凉,只有怔怔地看着他,声音也是疲倦得很:“你果然很高明,我和南宫静泓都竟然没看出来你竟然有着这么高明的武功!可是我不懂,你来接近我,究竟是有着什么目的,难道真是为了替你哥哥报复这么简单?”
“当然不是!”
端木夜歌的眉挑了挑,冷冷地看了谢静然一眼,才说:“只是关于真正的原因,我却是根本没有告诉你的必要!好了,现在前戏被你给中断,看来我还真应从头开始的好!”
此时的他,从来没有任何一刻似这般的陌生,谢静然还真想不到,刚才还在口口声声说为自己的哥哥讨回公道的人,在被她识穿真面目后,竟会变成这般模样。
看来她还真是太天真了,自以为来自现代就比古代人聪明,可是现在才发现,跟古代人比阴谋,她纯粹就是不能望其项背。
而假如她没猜错,端木夜歌之所以来到秦国,并且伪装成乞丐来接近她,应该跟他们楚国的内政有关,说不定,他还在做着什么不利于秦国的事情来。
她的脑中还在不停地思忖着对策时,却只感到端木夜歌忽然在她的身上重重一点,她便只感到血脉一滞,她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知道他又将她的哑穴点住,谢静然冷盯向他,却只看到他好整以暇地笑了声,说:“只因我知道,你的嘴巴最是厉害,若是不小心被你说动了心,没准我也是会将你放走!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便只好这般做了,并且这样一来,更是方便我对你做的任何事情,不是么?”
看到他对她露出的这种笑容,她忽然感到眼前的这个少年分外的可怕起来,尤其他这种纵使做了对人不起的事情,仍是这般谈笑自若的模样,更是让她看得心惊异常。
他见着她怔住的表情,眼里异光一闪,却是轻笑了一声,细碎的吻便落到她的唇上、身上。
谢静然无法抵挡,又无法出言去阻拦他只能闭上眼睛,任凭着他在她的身上肆虐,只希望着慕容玄焱能够和她心有灵犀,从而能派人来救她。
不知何时,她的身子已经大半露了出来,而端木夜歌的衣服,也在脱落之中。
谢静然心下一惊,再也不能装作镇定,一下子睁开眼睛来,恰好撞着端木夜歌的眼。
他看到她望着他,眼里有着一抹异样的光芒一闪而过,但瞬间又恢复了正常,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你这般看着我,是不是迫不及待了呢?”
你去死!
谢静然在心里暗暗地咒骂着他,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仿佛从她的眼里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端木夜歌冷笑一声,说:“看来你果然是对慕容玄焱念念不忘啊,既然这般的话,那便让我帮你忘掉他,如何?”
谢静然恨恨看了他一眼,扭转头不去看他。他冷哼了一声:“事到如今,你还要跟我装贞洁烈女,别忘了你之前,就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听到他这句话,谢静然心里的火气又冒了出来,禁不住又扭过头来,死死地盯着他。
他见到谢静然这样的眼神,眼里掠过一抹怒气,却是旋即又冷笑了起来:“好,事到如今还要这般硬气,那我倒要看看,到你为我意乱情迷的那一刻,你又会变成怎样的淫。荡模样!”
他的眸一紧,接着便一下子将她的衣裳一扯,接着他的衣服也掉落下来,她和他,马上便坦诚相见了。
谢静然紧闭着眼睛,知道她此番真的是在劫难逃,只有咬住嘴唇,让自己不要在他面前失态。
他将她平放在床上,然后,他的身子便重重地压了上来,那种陌生的触感,让她的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恐惧自她的心底用了上来,无法抑制。
而此时,她也感觉到身下有种很奇异的变化,有点骚痒,有点僵硬,还有点……
让谢静然只感觉她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涌上了大脑,让它立即充血严重,一片空白。
不会吧,那是什么?那究竟是什么?
莫非是……
谢静然一惊,朝他望去,却只看到他冰冷的眼,其中仿佛还含着些许情。欲的意味,望着她,邪邪一笑,说:“现在,你是否很期待下一刻的到来?”
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谢静然心中暗暗担心,心下却是无法思量之后的事情,只感到此时若还不来救星,她便真的是要失身给端木夜歌了,只感到心里又怒又急,却偏偏又无他法。
可是他却没有立刻进行下一步的行动,而是轻笑一声,说:“看你的样子,似乎对她颇为不满意,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便让你看看我的手段,让你心甘情愿献身于我,如何?”
谢静然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浓浓的绝望,虽然知道此刻比起她的性命来,清白实在算不了什么。可是想起若她此刻失。身给端木夜歌,将会是她一生最痛最悔的事情。
可正在这时,谁也料想不到的意外,突然降临了!
只听从窗外传来一阵喧嚣声,那阵喧嚣声如此之响,以至于让端木夜歌立即就冷静了过来,而等他们听清楚那些人讲的话时,他更是突然一惊。
那些声音如潮水一样的涌来,在大叫着:“别让那刺客逃了,他此时铁定潜入了甘泉宫,千万要保护好皇后娘娘,不要让娘娘被那刺客挟持了!
刺客?甘泉宫?说的该不会就是端木夜歌吧?
这样的想法,让谢静然的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欣喜,难道上天真的垂怜她,真的派出人来救她了么?
端木夜歌看了谢静然一眼,眼里掠过一道失望之色,却只是一下子将自己的衣服穿好,然后躺在她的身边,低声说:”谢静然,你最好乖乖地配合我,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谢静然被他这样冰冷的声音吓得一颤,赶紧去看他,却只看到他的眼,也是冰凉得没有一丝感情,她知道他必定有着很多种对付她的方法,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她只好点了点头。
”那好,我现在将你的穴道解开,你照我说的办!“
端木夜歌冷冷说了句,便又望向谢静然的眼。谢静然此时无可奈何,只好又点了点头。
他狐疑地看了谢静然一眼,忽然冷笑一声:”我想你也没有敢不听我话的胆子!“
谢静然被他这句话说得气得牙痒痒,却是不敢得罪他,只有恨恨瞪了他一眼,以发泄她心中的怨毒之情。
他冷哼了一声,也不理谢静然,一下子就将她的哑穴解开,接着又对她说了几句应对的话,这才又接着威胁她:”我可是警告你了,若你敢暴露出我的行踪,我可是有一千种方法让你死去!“
事到如今,她当然只能答应。他这才伸手为她解开哑穴,她不由呼了口气,这时他又说道:”那些侍卫此刻便在甘泉宫的庭院里,你给我乖乖地准备好了!“
”你放心,为了活命,我当然会答应你!“
谢静然没好气地望了他一眼,说出这句话来。他却也不生气,只是冷笑了一声,手却扣住她身上的某个地方。
谢静然知道那个地方是她的某个穴道,若她不听话,他必然是会下杀手点住那个穴道,那时她便会完全照他说的那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她又将注意力放向了那些侍卫的身上,既然他们现在在庭院里,那么应该不久之后便会到她这里来了。可她要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让他们知道端木夜歌的存在呢?
正在忐忑不定时,忽然只听见门外传来几个男子的声音:”皇后娘娘寝宫里有没有异样?“
谢静然心下一惊,一阵激动的热潮涌起,却只感到端木夜歌的手颤了下,她便赶紧恢复了正常,心里却将端木夜歌骂了个遍。
这时只听皓雪的声音传来:”娘娘现在已经上床就寝了,各位最好不要去惊动娘娘!“
”是么?“其中一个首领模样的人说着,”可是若不进皇后娘娘的寝宫,又怎知那刺客究竟在不在甘泉宫?“
听见他这样说,皓雪赶紧拦着他:”不行啊孔大人,皇上已经不准任何人打扰皇后娘娘休息了,假如你进去了,说不定皇上会怪罪的,那么奴婢等人就难保不会人头落地了!“
那孔大人无所谓地说:”但是让刺客逃脱,你们又怎么能逃得了这个罪责?如今这甘泉宫里的每个地方都搜了个遍,就是没有搜皇后寝宫,所以说不定那个刺客就藏身在那里!假如那刺客威胁到皇后的安全,我们这样做还是救了皇后的命,又怎么会怕皇上责怪?你让开,要是再拦着我,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皓雪仍然不屈不挠地拦着他:”孔大人,真的不行啊,要是皇上怪罪下来,那奴婢等人真的担待不起啊!“
”那么让刺客逃脱,你们就担待得起吗?“那孔大人嚣张的声音传来,”何况若皇上怪罪下来,还有贵妃娘娘顶着呢,你们怕什么?“
说着,就只听见一个人被推到地上的声音响起,敢情那孔大人已经将皓雪推到了地上,然后大剌剌朝谢静然的寝宫走来。
知道他这样的行径,谢静然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无明火,并且照他刚才所说的,他似乎也和赵琳琅有着什么渊源,这样一来,她对他的反感之情,可真的就不是一般的了。
并且赵琳琅竟然还有胆子和她明着作对,看来她若是不给她点教训尝尝,以后这个皇宫里,还真的是会没有她的地位了。
那个孔大人一直朝里面走来,走到门口时,朝谢静然跪下,说:”微臣叩见皇后娘娘!“
他既然都进来了,谢静然再想继续睡觉自然是不能。并且她也不知道若她向他透露了一些风声,他又会不会叫人来救她。
所以现在的情况下,她还是乖乖的配合端木夜歌比较好,只有那样估计才能万无一失。
再加上端木夜歌也在时刻按着她的穴道,她只好开口说话,语气中充满着浓浓的不耐烦:”什么事这么吵死人的,让本宫连个觉都睡不好,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如实向本宫禀报!“
”是!“那孔大人听见谢静然这样问,慌忙回答,”回禀娘娘,是有个刺客来到皇宫,微臣怀疑他来到了甘泉宫,所以就派人前来搜查,以免让那刺客伤着了娘娘!“
谢静然打了个呵欠:”不就是一个刺客么,又不是天塌下来,有什么好值得紧张的?你们都退下吧,本宫好好睡上一觉!若是再敢打扰本宫就寝,可休怪本宫手下不留情了!“
那孔大人听得谢静然这样讲,脸色微微有点不自然,于是轻咳一声,说:”但是微臣不知那刺客是否躲在娘娘不知道的地方,所以能否容许微臣在娘娘的寝宫里面搜查一下,看看那刺客是否在此处?“
谢静然不耐烦地说:”好好好,你想检查就检查吧,快点收工就好,本宫可是要睡觉的!“
”是,微臣遵命!“
谢静然这样大方的将这句话讲出来,孔大人有些微的不可思议,不过还是乖乖的站了起来,指挥他的手下在她的寝宫里面找起人来了。
他们当然是找不出来什么的了,因为那所谓的刺客端木夜歌,此刻可是在她的身边,在她这张大床的被子里,好好的躺着呢。
谢静然一方面希望着他们能够找出端木夜歌,一方面却又不希望他们将他找出来。只因若是找出来了他,要是孔大人不帮她,说不定她和他,都会有被端木夜歌灭口的可能;可是若他没找到端木夜歌,她却也是没有机会逃脱出去。
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下,只感到端木夜歌的手又捏向了她的那个穴道,心下一惊,再不敢胡思乱想了。
那孔大人和他的手下将这里搜了个遍,也是没有发现有丝毫的异样。
他的脸上登时露出失望来,果然不出谢静然所料,他真是赵琳琅的手下,而现在到这里来搜查,说不定就是赵琳琅的意思,想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然后陷害她。
陷害的方法,当然是说她和那刺客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或者对慕容玄焱有什么不利的行为,那样就好顺利地在慕容玄焱面前搬弄是非置我于死地了。
那孔大人和他手下就要退出去时,可他还是不死心,竟然朝谢静然的床上看来。
谢静然被他这一眼真是看得冷汗都出来了,真的怕他看出什么破绽来,那她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但实践证明,往往恶人都是会先做出贼喊捉贼的事情的,谢静然登时柳眉一竖,声音冰冷:”你在这看什么看?难道连本皇后睡觉的样子,你也要看得这么仔细么,你究竟居心何在?“
听了谢静然这话,他的那些手下有些已经忍不住偷笑起来,孔大人脸色瞬间煞白,慌忙跪了下来,声音惶恐:”娘娘请饶命!微臣对娘娘决无任何不敬之心,还请娘娘千万明鉴!“
谢静然声音依然冰冷:”要是不想我为难你就快点给我滚,本宫可是相当想睡觉了,你们最好滚得远远的,要是敢扰我清梦,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是,微臣告退!“
也许是谢静然这样阴冷的语气和威胁的话语产生了作用,他们马上就以光速撤退。
看着他们走远,直到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了,身旁的端木夜歌才松了口气,然后掀开被子,转头对谢静然说:”既然他们走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继续我们刚才做的事情了?“
被他这么淡淡的一句话一说,谢静然登时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说道:”你为什么非要动我?你不是很看不起么,怎么又来动一个你看不起的女人?并且你这样做,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他仍是静静地看着她,听着她这句话时,忽的一笑,说:”你说得不错,我这般做,对我确实没有什么好处。并且,对于我不感兴趣的女人,我确实也没有动的必要!“
听他这么说,谢静然不由松了口气,说:”那么,你还要在这里干什么?“
”我要对你做什么么?“
端木夜歌脸上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手指轻佻地划过谢静然的脸颊,说:”我自然是有件事要对你做,虽然有点困难,但我确信那绝对是能够做成功的,只要你乖乖地配合我就行!“
看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心里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赶紧问道:”什么事?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啰嗦了!“
虽然对他做不了什么事情,可是在口头上给他一点打击,也算是为她出了口恶气了。
他听到她的话,又是一笑,手指却抚上了她的双唇,唇边的笑更显邪气:”你这张嘴可真是跟只小辣椒似的,说出来的话还真是辣得让人很受不了呢!不过,我就正是喜欢这一点,不如,我就带你走,让你时刻留在我的身边,如何?“
谢静然的神志,彻底从他轻佻的动作中清醒过来,惊道:”你说什么?!“
他好整以暇地笑着,望着谢静然,说:”我说将你带出皇宫啊。“
谢静然慌忙叫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之前不是想将我留在皇宫里面,离间我和慕容玄焱的关系么?怎么现在却又改变主意,要带我离开皇宫?“
他笑了笑,说:”我改变主意是我的事情,难道还要征询你的意见么?“
谢静然被他这句话堵得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好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端木夜歌见谢静然一脸冷漠地看着他,眼里掠过一抹淡淡的黯然,却是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一把将她的哑穴再度点上,懒腰抱起她,就朝窗户走去。
谢静然只能软软地倒在他的怀里,他将面巾罩上,抱着她,一下子打开窗户,然后从窗口跃了出去。
两人跃出窗后,他便一直用轻功在甘泉宫里飞奔。
知道从宫门口出去肯定要被其他的宫女太监和侍卫们发现,他便打算直接从宫墙上用轻功跃出去。
虽然是晚上,可是整个宫里,却被灯笼点缀得灯火通明,比之白天亦逊色不到哪里去。
可是在端木夜歌刚刚打算运起轻功的时候,只听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快将皇后娘娘放下,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
谢静然心下大喜,慌忙朝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在永宁宫的正门宫墙上,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心里更是激动无比。
只是为什么,每次她遇着危险,来救她的,都是他呢?
并且,他怎么知道她会在甘泉宫里遭到端木夜歌的劫持?
端木夜歌只是望了他一眼,就知道上官铭语的武功极高,于是也顾不上理他,就直接用轻功上墙。
上官铭语见到眼前的情景,神色一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两人飞来,那速度简直比波音737还要快,就真的像闪电一样,转眼间就到了两人面前。
看来他的轻功,真的高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那么他和端木夜歌,究竟谁厉害?
端木夜歌见上官铭语武功这样高明,紧抿着唇,又将自己的功力提升一下,想在他来临之前顺利逃脱。
可是这时,上官铭语却已经来到了两人的面前,冷冷地看着端木夜歌,说:”快将皇后娘娘放下来,否则我真的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了!“
端木夜歌冷笑了一声:”若我不放开谢静然,你又当如何?“
听见他连名带姓地称呼谢静然,上官铭语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声音中更是充满火药味:”你究竟是何人?绑架皇后娘娘有着什么目的?“
”你问我此刻抱着谢静然是什么原因么?“
端木夜歌看着他,忽然轻笑一声,当真是倾国倾城,俊美得天神失色。
看到他的这抹笑,上官铭语的双眸紧缩了一下,却是只抿了下唇,没有说话。
这时端木夜歌低头来看谢静然,声音温柔得仿佛少女美丽的梦境:”静然,他问我抱你出宫是为着什么呢,你说,我该不该将真实原因告诉他呢?“
看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就知道大事不好,尤其他的眼神,更是诡异得让她心惊。
可是虽然如此,谢静然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恨恨地盯着他,却给人一种她们在”深情对望“的假象。
看见上官铭语的眼中略过一道凌厉的光芒,端木夜歌笑了笑,说:”不瞒你说,其实我带静然离开皇宫,正是为了她好!你要知道,你的皇帝陛下并不喜欢她,却偏要将她绑在自己的身边,而其实她有多痛苦,你的皇帝陛下也并不知道!既然这样,那便让我带她脱离苦海,你说如何?“
说完这句话,端木夜歌又低下头来看谢静然,此时他的眼中,漾满足够让所有的女子都为之迷乱的深情,映在上官铭语的眼中,让他眼里的冰锋更为的尖锐了。
谢静然心里也知道,端木夜歌之所以这样做,无非是跟刚才一般,想挑拨她和慕容玄焱之间的关系,心里大急,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希望上官铭语能够知道端木夜歌是在演戏,他千万不要上当的好。
上官铭语的眼中,瞬间笼上一层坚冰,望着端木夜歌,冷冷地说:”你竟然敢进宫来侮辱皇后娘娘,便休怪我不客气了!“
端木夜歌笑了笑,说:”你莫非真以为你的武功高过我?好,既然你想对我不客气,那我也对你不客气了!别以为我不出手就是怕了你,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我就是有把谢静然带出宫的本事!“
他说完这句话,又是淡淡一笑:”况且,有着爱情的力量在鼓舞我,你认为,我会败在你的手下么?“
然后,他便将谢静然的手紧紧握住,柔声说:”静然,你在这里等着我,等我将他大败之后,我便带你出宫,如何?“
谢静然心里将他全家都骂遍了,却苦于不能说出一个字来,只能任由他在上官铭语的面前大演独角戏。更因看到上官铭语眼里的怒火,而心下更是方寸大乱。
端木夜歌真是个卑鄙小人!不但一边在离间她和慕容玄焱的关系,另一方面,仍不忘激怒上官铭语。
这样一来,就算上官铭语的武功再高过他,因为怒火攻心,也只有落败的份。
说完那句话,端木夜歌便将她放在了地上,又换来她的一阵腹诽。
那边,上官铭语朝谢静然望了一眼,眼神忽然黯淡下去,旋即却又恢复冷冷的光泽,说:”那好,那我们便动手吧!“
端木夜歌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剑出来,说:”好,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吹牛皮吹得这么厉害!“
然后就施展轻功朝上官铭语冲去,上官铭语手里也拿着一把剑,正是上次救谢静然时候的那把剑。
想起他那时大展雄风的”天阙剑法“,谢静然的心里就不由有些激动。知道他的武功真的极高,说不定就算在盛怒中,也真的可以打败端木夜歌,心里不由又有了几分期盼。
立刻两人就杠上了,真是没想到她竟然能第二次看到古代的高手过招。
他们的武功真的都是很高,和上次那样精彩,真是打得让天上的太阳都没了光泽,让地上的尘土都满天飞了。
他们就那样打了好久,也没有分出胜负的样子,谢静然却在一边看得心里忐忑不安,完全想象不到端木夜歌的武功,竟也会高到这种程度。
可是忽然,上官铭语摆出一个很奇怪的姿势,这个姿势马上让谢静然想起在武打片里面看过的什么高强武功,一般都是先摆一个奇怪兮兮的姿势,然后再施展出那门厉害的武功出来。
那么是不是说明,上官铭语现在要使出的,是一种分外厉害的武功招式?
正在这时,上官铭语已经将那个奇怪的姿势保持完毕,右手拿着剑轻轻一挥,一道极其明亮极其皎洁的光芒,就从他的手里迸发出来,将整个甘泉宫都笼罩在一片光辉之中。
端木夜歌看到他的这个招式,原本脸上的轻敌之色消失不见,换之而来的是深深的凝重。
他手中紧紧握着剑,朝上官铭语冲去,想和他来一招硬碰硬。
他们两个这样一冲击,又会谁胜谁负?
谢静然心里正在担心时,就只听见一阵闷哼声从半空中传来。
这个声音把我的注意力立即吸引了过去,我抬头望去,只见端木夜歌已经像只断线风筝一般,在半空中摇摇欲坠,随时都有从空中掉下来的可能。
而他的面巾也被打落下来,唇边是一抹血迹。
难道上官铭语的武功,真的比端木夜歌高得不止一点?
谢静然心里忽然高兴起来,假如真的这样的话,那她岂不是就有得救的可能了?
想到这里,谢静然慌忙朝那边望去,却只看到端木夜歌已经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却是将视线向她投来,声音里充满痛苦:”静然,请你原谅我!他的武功真的比我高得多了,今次我真的是无法将你救出宫去,你就等我下次来,好么?“
见到他伤成这样还要演戏,谢静然不由惊得目瞪口呆,直叹此人城府真深。
而上官铭语被他这么一捣弄,也是愣在当场,直直向谢静然望来,却忘记了去继续攻击端木夜歌。
端木夜歌趁机施展轻功向宫外飞去,一边飞一边说:”静然,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将你救回去的!“
随着话音远去,谢静然的脸忽然变得有些发白。这句诗本来是她讲给他听的,可是没想到现在被他引用出来,却能恰到好处地陪衬她们现在的处境。
又想起假若这样引起上官铭语的误会,那可就真的不好了,于是赶紧将视线投向了朝这边走来的上官铭语。
上官铭语一边向谢静然走来,一边说道:”没想到这个少年,真的对娘娘极为钟情!“
谢静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无法解释,只好狠狠地看着上官铭语,为着他对她的误会,而心下冒火。
他觉察到了谢静然的不对劲,慌忙走了过来,问道:”娘娘身上的穴道,被点住了么?“
谢静然慌忙点头,上官铭语神色一变,便赶紧走上来将她的穴道解开。谢静然全身血脉一通,从地上站了起来,看见上官铭语的脸色颇为的有些不对头,于是赶紧说道:”你千万别误会,我和他,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上官铭语看了谢静然一眼,也许是看到了她脖子上的吻痕,又看到了她的衣裳稍稍有些不整,眼神变了变,却没有说话。
谢静然心里一急,他已经算是她的朋友,若连他都不相信她,那这个世上还有谁会相信她?慕容玄焱那个醋坛子更加不会!
她眼眸一沉:”你真的不相信我么?“
他又将谢静然望了一眼,忽的一笑:”我又怎会不相信你?若你和他真的两厢情愿的话,那么他就不会点住你的穴道了。“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又接着说道:”并且我更相信自己的直觉,我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一个女子,何况,你对皇上的真心我也亲眼所见,又怎会对你有着怀疑?“
有着他的信任,谢静然心里一暖,禁不住对他笑道:”谢谢你!你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我就知道,就算世界上所有人都不相信我了,你也仍然是会选择相信我的,看来我果然没有想错!“
他听到她这么说,眼里掠过一道奇异的神色,却是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她将原来有些凌乱的衣裳整理好之后,对他说道:”我们回甘泉宫去吧!“
”好。“
上官铭语点了点头,忽然像想起什么一般,神色一变,说:”糟了,我忘了一件事情!“
谢静然见他神色异常,赶紧问道:”什么事?“
他叹了口气,说:”今日微臣会来这里,只是因为听闻孔恩来到甘泉宫搜查娘娘的寝宫,因为孔恩是赵贵妃的人,为了以防万一,所以微臣便赶紧来到甘泉宫护卫娘娘的安全。可是不想却歪打正着,遇着那少年要劫持少年……“
他说到这里,顿了下,谢静然被他这么一说,忽然也想起那件可怕的事情来,赶紧说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既然你知道了孔恩来搜查我的甘泉宫,那么慕容玄焱,肯定也会知道?“
”正是!“
上官铭语点了点头,眼里充满着担忧:”微臣对娘娘已经有几分了解,又旁观者清,知道娘娘绝对不会与那个少年有着任何关系,可是皇上就不同了……以皇上的性格,会做出什么事情出来,微臣真是不敢想象……“
听得他这么说,谢静然的脸色也渐渐的白了下去。慕容玄焱的性格她当然也清楚,之前只是因为南宫静泓去了相国府,他就撕裂她的衣服,差点做出让她无法原谅的事情来,现在呢?端木夜歌都在她的身上烙下吻痕,还演了这么一出戏,他又会怎样做?
况且,这次参与其中的,还有着赵琳琅的势力,那么,她会不会又在其中添油加醋,说出什么对她不利,让慕容玄焱更加妒火攻心的话来?
谢静然和上官铭语对望了一眼,彼此都知道心里的担忧,正待要商量出对策来时,却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不知皇后在此和铭语说些什么呢?“
刚听到这个声音,谢静然便知道她和上官铭语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临,彼此对望了一眼,上官铭语便赶紧转身去看朝这边走来的慕容玄焱,朝他行礼道:”微臣见过皇上!微臣在此,乃是因为娘娘刚才被刺客所掳……“
”行了,你不要再说了!“
慕容玄焱望了他一眼,挥了挥手,便不再理他,而是将视线转向了谢静然,眼神无波无澜,声音也平静:”皇后能否向朕解释一下,那个刺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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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第一次
看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就知道他心里必定是不相信着她的,于是她心里的火气也上来了,没好气地对他说道:“刚才上官铭语说得已经很清楚了啊,你又为什么还要问我?”
听见谢静然这样的回答,慕容玄焱的眼沉了沉,显然是在为她的态度动了真怒。
谢静然却想起他之前对她的承诺,与现在他对她的态度形成鲜明的对比,只感到心里忽然涌起一阵锐痛,于是也不想再跟他解释,便扭转头去,不再看他。
他见谢静然这个样子,眼里又闪过一抹怒意。上官铭语见状,慌忙朝他说道:“皇上,刚才那个少年,确实是要劫持娘娘的刺客,还希望皇上千万不要――”
“铭语,你什么都不用说了!”
上官铭语还没有说完,慕容玄焱便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上官铭语不由愣了一下,知道这次不管怎么解释,慕容玄焱也是不会再听,只好叹了口气,转头来看谢静然,眼里有着淡淡的歉意。
慕容玄焱说完这句话之后,看到谢静然和上官铭语的眼神交流,神色更是一冷,转头对上官铭语淡淡说道:“铭语,你先退下!”
“是,微臣告退!”
听得慕容玄焱的话,上官铭语也不敢再留在这里,又是神色复杂地看了谢静然一眼,这才告退下去。
在场只剩下谢静然和慕容玄焱了,看到他铁青着面无表情的脸,谢静然的心里除了心寒,竟然还有着一丝恐惧,不知道接下来,慕容玄焱又会对她做些什么。
正当两人都在沉默中时,只听见慕容玄焱的声音淡淡传来:“刚才那个人是谁?”
谢静然被他这样的语气弄得心里更加的荒凉,忍不住没好气地说了句:“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怎么还在这里问?”
“是,我都已经知道了!”
慕容玄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却是似乎含着些微的嘲讽:“我倒是真的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你那个叫小七的小厮!不想你当初将他藏在你家里,本就是这般的居心不轨!哼,可恨我现在真的被你迷住了心窍,真以为你果真喜欢上我,而会跟你以往那些情夫们一刀两断!”
谢静然的心,被他的这席话伤得支离破碎,她想反驳,可是却又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她真的没有想到,他之前便对她保证了永远相信她,现在却又会因为某些人的挑拨离间,而又再度对她怀疑起来。
这样脆弱的爱,要到何时,它才会彻底变得成熟起来?
而她和慕容玄焱,又要到何时,才能彻底地相信彼此,不会因为一丁点的误会,便会闹得不可开交?
这种爱,谢静然真的很想放弃,可是偏偏却又无法放手。只因眼前的这个男子,是她这一生决定要爱着的人,她真的无法将他放下。
可是他的话,却让她真的无法再保持冷静。谢静然朝他望了一眼,说:“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反正你不是一直不相信我的吗,你不是一直都怀疑我背叛你吗?既然这样的话,你又你跑来向我求证个什么?”
听得谢静然这番话,慕容玄焱的眼眸一沉:“你的意思是说,对于你的所有行为,我都没有管的权力了?”
“随你怎么想吧!”
谢静然实在懒得跟他说话了,为什么她说得明明很清楚,他却偏偏要将她说的意思曲解?说到底还是在他的心里,对她的话,永远都没有对赵琳琅的话那样相信!
哼,他来吃她的醋,她倒还要吃他的醋呢!
她看也不看他,就转身朝甘泉宫里面走去。身后却传来慕容玄焱含着嘲讽的声音:“皇后这般的不敢面对我,莫非真的是心里有鬼么?”
这话让谢静然的火又一把冒了起来,她迅速回过头去,看到他眼里那么深的嘲讽之色,也是冷笑了一声:“既然你这般的不相信我,那我又为何要跟你解释?反正我说什么都是错的,我又何必要多费口舌?”
“哼,看来你真的是心虚,所以才说出这种强词夺理的话吧?”
慕容玄焱冷哼了一声,一句又是含着冷嘲的话便从他的口中说了出来。
谢静然冷笑了一声,说:“是啊,我就是在强词夺理啊!怎么,你不服气啊,你又想使出上次那样的手段来惩罚我啊?”
“哈哈,皇后还期盼我用那样的方式来惩罚你么?”
慕容玄焱忽然笑了起来,虽然是笑着,脸色却难看得要命:“莫非皇后真的如同我说的一样,一日不偷欢,便真的活不下去么?”
这句话让谢静然的心里更痛,可是她却真的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于是索性掉转头,往甘泉宫走去。
慕容玄焱见谢静然不理他,脸色冷了冷,也跟着她向甘泉宫里面走去。
谢静然向寝宫走去,他也没有任何迟疑的,便跟了上来。
走到寝宫后,他便劈头问道:“难道皇后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就不作任何的解释了?”
谢静然回过头去,冷眼看着他,淡淡地说:“我本来就什么都没做,我又为什么要解释?”
“我还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到了现在,还会来骗我!”
慕容玄焱显然又陷入了怒气之中,双眸直直地盯着谢静然,眼里有着怒火,但似乎除此之外,还有着淡淡的失望。
谢静然知道他现在一直等着的,就是她亲口“承认”她跟端木夜歌有纠葛,并且还向他为她这样的做法道歉,他才会敛去他的怒气。
可是,这种事情她根本就没有做,就算她知道,她又怎么能做得出来?
谢静然冷笑了一声:“我早说了我根本没有做这种事情,既然你不相信我,你又为什么一定要听到我的解释?好,既然你一直不肯相信我是吧,那你就尽管快点走啊,你不要在这里碍眼了,反正我们两个彼此都对对方没有着信任,那又有什么好说的?”
她这句话刚说完,就只见到慕容玄焱的脸色更加的难看,盯着她,说:“你以为被你这么一说,我就会相信你的信口雌黄了?那时全宫的人都知道你和那小子的事情,你现在反而一直在欺骗我,你当真以为我是个傻子,会被你骗得团团转?”
谢静然不由为之气结:“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傻子了?是你自己一直不相信我的,我究竟有什么错?你快点从我的甘泉宫滚出去,我真的不想看到你了!”
“你这么想我离开,莫非便是想趁我走之后,再干一些不可告人的勾当?”
慕容玄焱双眉一扬,满眼都是轻嘲:“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那小子对你都说出这种话来了,你说我究竟是会选择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是你的狡辩?”
听到他这样的话语,谢静然的心里又是酸涩又是愤怒,真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才能彻底让他相信她和端木夜歌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她只好放弃了所有的解释,一跺脚,说:“好,你不相信是吧?你也不肯走是吧?那我走好了,我离得你远远的,让你眼不见为净,让你不要再见到我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免得污染了你的眼睛!”
说完这句话,谢静然就一下子朝门外冲去,在她从他身边经过的那一刹那,便连她的泪水,也要禁不住马上便要从眼睛里涌了出来,只为了此刻的心痛如灰。
可是她却知道她不能哭,她不能在他面前示弱,不能让他这样一个不信任她的人见到她因为他而掉泪!
但她才走了几步,就只听到身后传来慕容玄焱淡淡的声音:“你就当真这么想离开我,便连看着我也是不愿意?”
听到他这样的话语,谢静然止住脚步,冷冷地说:“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那我还用得着在这里干什么?”
“我什么时候说了不相信你了?只要你好好地跟我解释,我自然就不会这样对你……”
“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根本就是不相信我!如果你相信我,不用我解释你无论怎样都会相信。所以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了任何可以解释的必要了吧?”
谢静然头也没回,就说出这番话来。可是谁也不知道,虽然她的语气冰冷,但她心里的哀伤,却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形容出来。
身后又传来慕容玄焱含着怒意的声音:“你都没跟我解释,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相信你?”
谢静然冷笑一声:“因为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已经先入为主地认定我会和端木夜歌有什么纠葛!所以我再怎么解释也是一点用都没有,那还解释着干什么?”
他的声音里蕴满怒气:“我什么时候这般想你了?你不要这样乱给我扣帽子!我只要听你的解释,你不要给我乱想!”
对于他这样的态度,谢静然心里真是锐痛,于是索性不理他,丢给他一句话:“那好,你就尽管这样自欺欺人去吧,我走,我实在什么都不想跟你说了!”
说完这句话,谢静然便毫不留恋地向前走去,真的不想再看他一眼。
她的心已经痛得无法形容,纵然知道这样一走,她和他之间,便真的以后也许再也没有重归于好的可能,但她的所有行动,却都全部被她的愤怒和伤心所控制,让她的理智,全都在此刻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但她却再次走不了了,只因这时,她的肩膀正被一双手所擒住,耳边也传来慕容玄焱的声音:“你便真的,连解释都不肯给我一句么?”
谢静然冷哼:“反正你都不相信我,我还解释着干什么?”
“好,很好!”
慕容玄焱的声音忽的变得有些阴沉,谢静然知道他在愤怒些什么,索性直接掉转头去不再看他。
他被她这样的举措弄得怒气更深,声音冰凉:“既然你这般的话,那便真的别怪我对你做的每一件事情了!”
谢静然被他这样突然变冷的声音,弄得心里更加的锐痛,于是禁不住想去拂开他的手,冷冷地说:“你松开!”
“莫非被那个小子迷惑之后,你便连被我碰一下,也这般的不甘不愿么?”
慕容玄焱冷嘲的声音响起,刺得谢静然的心生痛。
谢静然没有再解释,便伸手去抓他的手,他的手却仿佛铁铸的一般,根本纹丝不动。
她禁不住心头火起,怒道:“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快点松开你的手,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你了!”
“看来在皇后的心里,真的没有我这个夫君的存在了!既然这般的话――”
“既然这般的话,那你就放手啊!”
谢静然没好气地说出这句话来,便只见慕容玄焱的双眸一凝,接着,他便几乎是吼出一句话来:“好,既然你一直这样对我,那也休怪我对你无情了!”
说完,他一把将谢静然的双肩一扭,她被迫转头去看他。可是却在这时,一个忽然响起的声音,彻底打破了他们两个僵持的局面。
谢静然心里疑惑,赶紧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看看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而他,也在这时转过头去,望着地上掉下的那个东西。
谢静然定睛一看,原来那东西是以前端木夜弦送给她的那块玉佩。
那块玉佩原本被她放在内衣袋里,可是经过慕容玄焱这般粗暴的举动,它便终于从她的口袋里掉出来了。
谢静然心里一惊,想起来这块玉佩的出现,无疑会让她们此时的僵局更加激化,不由慌忙要弯腰去捡,可是这时,却被慕容玄焱捡了起来,拿在手里仔细地看了起来。
她只好自叹倒霉,都怪自己运气太差,手脚也太慢,结果这次又被你每个月占据了先机。
她希望的只是,慕容玄焱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东西,也不认识他是什么。
毕竟这个东西无论他怎么研究都是没用,因为上面的字实在是太小,她百般去看都看不清楚,慕容玄焱的眼睛又不是放大镜,当然也会看不清楚了。
所以要他看出这个玉佩的来历,那应该是一定没有希望的吧?
可是尽管这么想着,谢静然却知道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毕竟这块玉佩应该是属于楚国皇族所有,慕容玄焱身为秦国皇帝,自然见多识广,能够将这块玉佩识别出来了。
她不由抬起头来看他,只看见他脸上的神色更加的奇怪,有着不敢相信,也有着不敢接受,还有着浓浓的不安和愤怒,以及,还有一丝受到背叛才有的伤感。
谢静然心里一叹气,知道他已经知道了这块玉佩的主人是谁,只好转过头不再看他,不知道有怎样的暴风骤雨在前方等着她。
正在担心时,谢静然只感觉一只手忽然揪住她的衣领,接着,慕容玄焱含着冷笑的脸映入她的眼帘,他冰冷的声音,也在瞬间响彻她的耳际:“没想到竟连这块玉佩,也会到了你的手里,皇后可真是好手段!”
谢静然知道她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想张口说话,可是脖子却被慕容玄焱卡得紧紧的,连呼吸都困难起来,话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见慕容玄焱的脸色越发的奇怪,经历了好几轮变幻之后,才终于定格了下来,却是充满一种似悲似怒的意味。
可是忽然,他却狂笑了起来,让谢静然看得不由呆住,不知道他要对她干些什么。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一直以来,我都被你的虚情假意骗过!”
慕容玄焱狂笑几声之后,又低下头来,双眼中尽是莫测的光芒,“你还真不是个简单的女人,我真的看轻你了!连这块楚国皇室的连环玉都能得到手,你还有什么东西不能得到!当真是可悲可笑啊,你这样的一个女人,我怎么竟然会相信你!”
谢静然看着慕容玄焱突然又有变疯的趋势,慌忙向后退去,想见着形势不好就走为上策。
但却只见慕容玄焱向她欺身而来,她向后退一步,他就向前进上一步,一直将她逼到墙角无处可退,他才停了下来,望着她,唇边是一抹邪魅的笑:“既然如此,那我又怎能不珍惜皇后这样的一个人才,怎能不做到人尽其才,怎能不尝尝,能够让这么多男子神魂颠倒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滋味!”
说完这句话,慕容玄焱便将那块连环玉往后一甩,然后将谢静然的肩膀紧紧钳住,一低头,唇便落在了她的唇上,将她所有的抗议与挣扎,都在瞬间给堵了回去。
他的吻真的粗暴无比,不像是所谓的吻,而更像是报复,出于对她那些所谓“情夫”的存在的报复,同时也是出于对她那些话语的报复。
他的吻中,好象带有一种绝望而凶猛的力量,铺天盖地向谢静然袭来,几乎要将她的所有神志都侵蚀掉。
谢静然的心里,忽然涌上一种无比恐惧的感觉,好象假如继续放任这种感觉蔓延,她就会彻底被它所吞噬。
尤其此刻,在狂怒中的他,若是任由他这样下去,他又会对她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谢静然顾不上此刻她已经被他所钳制着,便使劲想将他推开,从而能够让她能够从这种奇怪的感觉中挣拖开来。
可是他的手臂将她的肩膀箍得那样紧,她根本无法挣拖,只好偃旗息鼓地停了下来。
这时慕容玄焱将她抱得更紧,几乎要将她的身体都嵌入他的身体里面,他的舌在她口中翻涌,如濒临死亡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与她的唇舌不住交缠,将她所有的呼吸都瞬间夺去。
谢静然几乎感觉她就要死在他的吻中,也许他本来就没有打算要放过她,就算是要她死,也是要选择这样使她丢脸的方式。
她心里感到更加恐惧,一边用手去推他,一边让自己的身子扭动以挣拖他的束缚,但这样的做法,却换来他更加猛烈的反应。
他使劲吮吸着她的唇她的舌,几乎要将她的唇舌都碾碎。
鲜血已经没有悬念地沁了出来,剧痛自她唇上传来,但她却没有丝毫力量去阻止和抵抗,只能放任着他那样肆虐和粗鲁的吻,几乎要夺去她生命的吻。
也许他们这样一直僵持下去,她真的会在这个吻中窒息,或者,是被这个含着鲜血腥味的吻所吞噬。
他们的口中,已经全部充溢着鲜血,无比腥咸的感觉,似乎更加激起了慕容玄焱的野性,他像只嗜血的雄狮一样,越发猛烈地啮咬着她的唇,令得它沁出的鲜血更加猛烈。
这次的吻,跟上次围猎时候的吻,又有着什么不同?那时的他是被妒意所控制,而此次的他,也是如此情景,那么她要如何,才能将他从这种局面中脱离出来?
而他们这样吻下去,绝对也只有真正吻上床一条路。但她假如是个处子之身那倒还好,可是假如她已不是处子,那他的狂暴,会不会更加上升到另一种更高的层次上?
所以现在唯一的方法,只有赌了!
赌以前的谢静然,是否真的如同她想象中一般的洁身自好,若她赌赢了,那是不是从此以后,他都会永远相信着她,而她们的爱情,也会长长久久?
谢静然再也顾不上想太多,放弃了挣扎,也反手绕上了他的脖颈。
他感觉到她的动作,有稍微的愣神,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原本侵占着她唇的动作,也有些许的停滞。
知道此刻他心中必定是有着纠缠的挣扎,谢静然没有一丝犹疑,毫不客气地侵占着他的所有,满口的鲜血滋味,再度在他们的唇齿之间萦绕。
慕容玄焱愣了一下,却又更加激烈地吻着她的双唇,仿佛受到什么激励一般。
她望着他的眼,此刻他的眼中,仿佛笼上了一层轻纱,一层朦胧的薄雾笼罩着他的眼,让他的眼看起来就像被轻云遮掩着的夜空,迷离而又诱惑。
谢静然的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报复的快感,似乎她已经看到,她的成功就在前方,只要她再加一点点努力,它便会唾手可得。
毕竟她真的很想,看看他知道假若她真的是处子,会有着怎样惊人的表现!
谢静然一边回应着他的吻,一边任凭自己的手指在他的身上游走……
谢静然只感觉他的手将她抱得更紧,他的吻已经从她的唇移离,一步一步向下吻去,沾染着鲜血的痕迹,从她的脖颈,一直向下……
而她的手指,也在渐渐下移,他的衣襟,便被她缓缓解开……
对于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她心里有些莫名的恐惧,可是更多的却是期待。只要她的这一步计划成功,那么,还有什么事情,能够阻拦得住她,能够令她复仇的脚步就此停止?
因为激动,谢静然的身子已经开始颤抖起来,在他的怀抱之中,在他的深吻之中,轻微地颤抖,几乎要迷失其中,彻底放纵着自己。
只差一点点了,真的只差一点点了。
只差一点点,他的衣物被她扯下时,不管他原先对她有着多深的厌恶,只要原本遮住他身体的衣物掉落,他所有的厌恶与恶心,在面对着她时,都会显得那般的无力。
到了那时,不管他的意志力都有强,一个男子,只要是赤身裸体对着一个女子,都难免会有着失控的表现。
这样想着,谢静然的眼中再度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重重一撕,眼看他的衣服,就要这样被她扯下,他的身体,眼看就要这样展现在她的面前。
但是……
她还仅仅是握着那片衣物,还没有任何动作,她的手,便被一只手紧紧抓住。
而与此同时,他的双手也不再环绕着她的双臂,他的吻,也离开了她的身体。
谢静然只感觉她的身子,蓦然地便僵硬冰冷了起来,呆呆地站着,就好象一座大理石雕像。
所有的动作迅速停止,她甚至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只是低着头,愣愣地看着忽然被他抓住的手,几乎忘记了该说些什么
头顶传来他含着些微嘲讽的声音:“你这般做,又是有着什么目的?”
一句话,似乎将谢静然的理智又唤了回来。她重新恢复镇定,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抬头看他,唇边是一抹轻笑:“那么你认为,我又有着什么目的呢?”
现在谢静然的笑容,也是她刻意塑造出来的,明朗得没有一丝阴霾,如同久雨不晴的冬日,自云层中透射进来的一缕艳阳,瞬间,便在片刻之间,令得他的神志微微一怔。
她满脸笑颜如花,看着他,便如同他们心意相通时,她对他露出的那种笑容。
他也低头看她,似乎被这个样子的她深深吸引,眼里开始出现一种分外恍惚的神色,原先抓着她的书也渐渐松开。
而另外一只手,也轻轻抚上了她的脸颊,似乎要将她的笑容,采撷在他的掌心。
看他现在的举措,是不是真的已经情迷意乱,要顺着她的计划向下走去?
就在谢静然以为他真的会沦陷其中时,他的手却忽然生生停顿住,另外一只手,再度将她手抓得紧紧,然后将它一甩,将它移离他的衣领。
接着,他再把她一推,似推着一个平生最讨厌的物体一般,将她推离他的身边,似乎连离她再近一寸,也是一件无法忍受的事情。
谢静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到了现在,还能冷静下来,继续保持着以前对她的态度。
她望向他,只见他的眼中,已经充满着浓浓的鄙夷,望着她,嘲讽似的一笑:“皇后还真是精通此道呢,难怪方才我都会忍不住皇后的撩拨,从而做出那么些失措的举动来!想来也是,皇后的情夫如此之多,若是你不精通,反而还是一件奇怪之极的事情。若不是我真的定力稍强,想必也是会如你的那些情夫一般,轻易就沦入你设的情。欲陷阱中去吧?”
没想到她的努力会在这个关键时刻被他看穿,可是,这并不代表她的所有行动,都是一点作用也没有。
她也自然不会任凭她原先的努力,就这样付诸东流!
谢静然也是一脸的嘲讽,望着他,唇边一抹讽刺的笑:“是么,假若你的定力真的够强的话,那么为什么刚才又会被我挑起情。欲,竟然会忘记我现在在你的眼中,就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关于这个问题,我倒真的很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你怎能如此没有羞耻之心,连这种无耻之极的话也能讲出来!”
慕容玄焱被谢静然的话气得够戗,自己估计也是不好意思去面对,所以索性转移话题,直接将矛头指向她的身上。
谢静然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说:“我不是早便是这个样子么,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况且几乎全天下的所有人都知道,我谢静然是个人尽可夫的淫娃荡妇,你这个皇帝夫君可是次也没碰过我,所以关于我的品性如何,你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吗?怎么还这样子假惺惺地来责骂我?”
慕容玄焱冷笑一声:“不错,你这样的一个女子,又哪会有什么廉耻可言?至于我先前,也是将你看错!”
谢静然几乎要一肚子火了,却还是强忍着没有发出来,只因为想将他激得怒火中烧,从而更好地顺着她的计划走下去。
她依然轻笑着说:“是啊,我就是这样不知羞耻,但你为什么还要碰我这样一个不知羞耻,并且人尽可夫的女人?既然你都愿意碰我,是不是证明在你的心里,你并不介意我的不知羞耻,或者,你本身也是这样一个对贞洁不是很看重的人?”
慕容玄焱更是气得恍若恶魔一般可怖,他死死望着谢静然,周身散布着危险的气息:“谢静然,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
谢静然挑眉看他:“我当然知道,反正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存在了,我还在乎什么?”
慕容玄焱双眉紧锁,眼中是一种几欲噬人的光芒,忽然一把将谢静然紧紧抱住,吻已经铺天盖地地向她袭来,甚至比方才还要激烈。
谢静然有些吃惊,却不是很吃惊,只是用力一推他,使得自己的嘴终于有了一点点发言的机会:“你要干什么?”
“朕要做什么,皇后难道都不知道么?”
慕容玄焱邪笑一声,旋即又将唇嵌到了她的唇上,粗暴地将她的衣领掀下!
谢静然情不自禁将他的身子抱紧,口中却发出令她自己也觉得分外难堪的轻吟。
听着谢静然的轻吟,慕容玄焱忽然将嘴移开,抬头看她,眼里却是清明一片,并且还含着淡淡的冷嘲:“朕似乎忘记了,皇后可是相当喜欢这种感觉的呢。既然这样,那还算什么惩罚的方法?在碰皇后之前,朕若是还做什么前奏工作的话,那岂不是太便宜皇后了?”
他这样说,又是什么意思?谢静然的思维此刻已经有了点些微的混乱,不能清楚地猜出他这样说是有着什么意图。
可是潜意识里却知晓,他这样做,打的必定不是什么好算盘。
还在对他暗暗戒备时,便只感觉自己的腰身被一双手紧紧勒住,接着,她的双腿,便在瞬间离开了地面。
谢静然大吃一惊,却发现她自己已经被慕容玄焱拦腰抱起,他低头望着她,唇边是邪魅无比的笑容,将他的脸衬托得邪若修罗,却又美若修罗。
她心里一惊,知道他要做些什么,想挣扎,却又控制住自己的行动,任凭他抱着她,一步一步向不远处的那张床上走去。
离它越来越近,谢静然便知道了一切事情的真相或者是解开误会的钥匙都在此一举,心里又激动又有些恐惧,不由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只听“砰”的一声,谢静然全身的骨头都几乎要晃荡得要散架了,她被慕容玄焱重重地摔到了床上。
这家伙真不懂得怜香惜玉,这一摔几乎要将她摔得三魂六魄跑了一半。
可是还没来得及去摸一下那些疼的地方,便只感觉一阵热浪向她袭来。
谢静然睁开眼睛,正看到慕容玄焱含着些微狂怒的眼睛。
他欺身向她逼来,他的脸,一寸一寸,离谢静然越来越近,然后,停留在她的脸颊上方,唇边含笑:“皇后请放心,朕对你的惩罚,可是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一定会让你永远铭记于心,今生今世,都不会忘怀!”
他的气息灼热无比,扑在谢静然的脸上,让她感觉慌乱无比,不敢再看他,只有将头别开,眼睛也闭了起来。
但是她却无法如意地做到,只因他的手指,已经如铁钳一般,将她的下巴紧紧扼住,让她根本不能动弹丝毫。
并且还那样的痛,使得她的眼泪几乎都要滴了下来,为着她身体上的疼,也为着她心里的痛。
耳边传来他的低吼:“不要转头,看着我!”
谢静然吃痛,只好不再挣扎,睁开眼睛来看他。
但还没来得及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他的吻就已经将她的眼睛覆盖住,湿润的液体将她的眼睛笼住,也不知是他的唾液,还是她的眼泪。
他的身子,也是开始灼热起来,紧贴着她的身子,让她感觉更加的恐惧。
这时,只听一声无比熟悉的布帛破裂的声音传来,一阵凉风顿时抚上谢静然的肌肤,令得她不知为何,忽然就打了个冷战。
他对她这般的暴力,是否真因为,在他的心里,已经完全不相信她,从而以前对她的些许怜惜,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静然的眼睛,更加湿润起来,无数的液体从她的眼中滑落下来,似乎要将她的心,都要从此流空。
恍惚间,慕容玄焱的吻已经向下滑去,他的手,也是毫不客气地抚上她的身体,一阵一阵让她颤栗的感觉自她身上传来,让她忍不住轻轻颤抖。
“呵,皇后的身子还真是敏感呢,我才这样子对待你,你就情不自禁成这等模样,还真不知我真正对你干些什么来,你又会成什么样子呢!”
但随着他动作的继续进行,谢静然只感觉她的神志,又如同上次那样,逐渐地模糊起来,完全不受她自己的控制。
她只感觉身子莫名的空虚,极需要什么来填满,才能让她得到摆脱与救赎。
她的眼泪,源源不断地自她的眼中沁出,肆虐无比。
耳边慕容玄焱的声音听起来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感觉:“你竟然哭!你在那么多男人身下承欢时,是不是也会哭,是不是也会这样不情不愿!”
谢静然紧紧咬着嘴唇,生怕自己再不控制,便会说出什么让她受到更多伤害的话来,从而,也让她的所有努力,都从此无济于事。
看到谢静然这般模样,慕容玄焱心里越发的暴怒。当初谢静然对他表白的时刻,他以为自己真的遇到了一直期盼着的那个人,可是不想仅仅过了几天,她就给了他这样大的一个打击。
端木夜歌的存在,他可以不在乎。就算他们真的有了什么,他也可以当做不存在!
最让他难以接受的,还是她的态度!
为什么她居然连句解释都没有?难道在她的心里,真的没有他的存在?
难道她之前的温柔,全部都是他的幻觉?都是她的假意?
不然,为何到了现在,在他的身下,她还会流泪?还会抗拒?
看来,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了……
可好笑的是,尽管眼前这个女人真的与那么多男人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他却依然是无法对她放手。就算她已经与那些男人有了夫妻之实又怎样,此刻,他一定要让她彻底变成他的人,他一定要让她忘记他们!
既然这样,那就一起沉沦吧!
慕容玄焱的眼里闪过一抹决绝,望着身下衣裳袒露的谢静然,猛然冲入!
“好痛……”
谢静然的眼泪再次泛滥了起来,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就听说过女人的第一次很痛,可怎么会这么痛!如同要将她整个人都撕裂了开来一样!让她真的极想把慕容玄焱踹下床去,让他不要再继续!
可瞬间,理智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这么痛……以前的谢静然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她真的还是个处子……
那不知道,一直不愿意相信她清白的慕容玄焱,此刻又有什么表情呢?
谢静然将眼泪擦去,双眼清晰地看到了慕容玄焱的双眼。
慕容玄焱的眼中,全数都是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难道他真的误会谢静然了?她……她居然还是……
既然她还是处子之身,为什么她都不跟自己解释?为什么自己那么傻,居然还相信那些流言?
都是他的错!看着谢静然满脸的泪,慕容玄焱心如刀割,之前谢静然就对他说过,一定要永远相信她,可他呢?都对她做了些什么?
慕容玄焱很想伸出手去,将谢静然脸上的泪水擦干,但她却冷漠地转过头去,没有看他一眼。
“对不起,然儿,对不起……”
慕容玄焱心里陡然升起一阵慌乱,眼里如走马观花一般,闪过一片一片无垠的伤感,看着谢静然,口中喃喃地念着:“然儿,然儿,你是不是很恨我?”
谢静然仍然用无比仇恨的眼睛望着他,听见他的话,只是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他见到她这样,忽然俯下身来,一把将她抱在他的怀中,似梦呓一般地念着她的名字:“然儿,然儿,你当真不肯原谅我么?”
谢静然冷哼了一声,说:“哼,我为什么要原谅你?你都已经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了,你以为,你说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你对我的所有伤害,便能全部消失不见么?”
慕容玄焱将头埋入谢静然的颈窝,声音凄迷,让她心里听着,都不由感觉有些苍凉:“然儿,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疑心太重!但是你可知道,我当时真的是在嫉妒那个小子,我嫉妒他能得到你的青睐,我嫉妒你为了他而不惜跟我翻脸!试问这样的情形,你叫我如何能够冷静得下来!”
谢静然使出全身的力气,将慕容玄焱使劲一推:“你不要碰我!我现在一碰到你,就感到心里恶心得很!你一碰到我,我就想起你对我做的所有过分的事情,所以你给我走,我永远不想再看到你!”
慕容玄焱的眼里,因为谢静然的这个举措,而像是澎湃着万年不能消融的哀伤,紧紧地锁着她的眼,似乎想知道她这样的话,究竟是不是她的真实想法。
却只看到她满脸的冰冷,他的神情更加黯淡下来,深沉地叹了口气,说:“好,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我对你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我的确也是不该来恳求你的原谅……既然这样的话,那我走好了,然儿,以后我一定不会再来打扰你,我一定会时刻遵从你的意念,只要你开心,就是我最幸福的事情了……然儿,我走了,你好好保重!”
说完这句话,慕容玄焱看了谢静然一眼,眼里的深情和眷恋,让她看得心都是重重地颤了起来。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他果然跟她想象中一样痛苦和悲伤,可是为什么,在她的心里,却丝毫也没有报复后的快感,反而,也是如同他一般,心痛得几乎要绞了起来?
他见她到了此刻还不说话,唇边出现一抹脆弱如同即将要逝去秋叶般的笑容,说:“你真的,到了此刻,仍不愿意原谅我么?你甚至,连一句欺骗我的谎言,都不屑于说么?”
“我……”
谢静然被他这样的神情弄得心里锐痛,却偏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望着她,心里有千言万语,却无法从口中说出来。
“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忽然无力得很,似乎只要被风一吹,便会消散无影。
他望着她,苦苦一笑:“既然你一直不愿意原谅我,那么,就让我毕生,都生活在这种无尽的自责和痛苦中吧……”
他的神情,那般深刻的痛苦,纵使一辈子,她也是无法忘怀。
谢静然心里一痛,不知道该说什么,却突然一件无法招架和预料的变故发生了!
只见慕容玄焱苦苦说出那句话后,身子忽然重重地颤了一下,然后,他的脸色瞬间变白,白得就跟雪一样,异样得惊人!
谢静然慌忙伸手将他掺住,急急问道:“你怎么了?”
慕容玄焱看了她一眼,眼里有着无尽的眷恋,轻轻念了句她的名字:“然儿……”
然后,她便明显感到他的身子在瞬间软了下去……
他的脸色更是白得吓人,几乎白得透明了,有种异于常人的虚弱……
谢静然心里一惊,慌忙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却只感到他的脸也是极为的冷,冷得她的手刚一触上,便几乎要忍不住马上拿开,才不会被那种冰冷的触感所吓到。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种情况,慌忙叫道:“慕容玄焱,你怎么会这样,你不要吓我啊!”
他听到谢静然的话,唇边不由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轻轻地说了句:“然儿,你果然是担心我的……”
刚说完这句轻微而无力的话语,他的身子便又是一软,然后,一口鲜血自他的口中喷涌而出,他便沉沉地晕了过去……
谢静然呆呆地看着他,只感到心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突然晕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在她还没有亲口对他说她已经原谅了他之前,他便要这样昏迷,从而不能知晓她心中的愧疚?
谢静然只感到心里痛得厉害,无尽的悔恨和伤心围绕着她,令得她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只是愣愣地看着怀中的慕容玄焱,眼泪一颗一颗地滴了下来,一直垂落在他的脸上。
她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只希望能够将他的模样深深地印刻心底,此生都永不要忘记!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感到她的泪水干了又落,落了又干,但是无垠的伤痛,却是仍然存留心里无法去除。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是因着他的突然昏迷而陷入无边的哀伤中,却根本没有想到,此刻最重要的事情,是宣太医过来给他诊治。
正当她陷入无边的伤痛中时,只能听见耳边似乎传来谁的呼喊声:“娘娘,娘娘……”
谢静然茫然地抬起头来,却只能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到眼前一个模糊的人影,却不知道是谁。
那个人看到她迷茫的模样,又望了下正在昏迷中的慕容玄焱,惊道:“皇上!娘娘,皇上是不是晕过去了?”
这时,谢静然的神智才有了些许的清明,将眼泪抹了干净,才看清楚是皓雪。皓雪见谢静然望着她,赶紧朝她说道:“娘娘,要不要奴婢叫太医来?”
“太医?”
谢静然喃喃地念着这两个字,浑然不知现在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皓雪惊异地看了她一眼,赶紧朝她说道:“娘娘请好好休息,奴婢这就去叫太医!”
说完,她就站了起来,然后朝门外冲去。谢静然看着她的背影远去,这才有点反应了过来,慌忙看了眼怀中的慕容玄焱,然后用力将他抱回了床上,让他好好地躺着。
她也慌忙将衣服穿好,此时身上有着各种或青或紫的瘀伤,都是慕容玄焱盛怒之下造成的成果。
谢静然不由轻叹了一声,知道从此以后,她和他之间的纠葛,便会永远无法停止下去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她就等待着他醒来,然后向他表明她的心迹。
就当谢静然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只听见从外边传来一阵喧闹声。她疑惑之下朝外望去,却看见一大群人向她的寝宫走来,领头的那个人正是赵琳琅,而皓雪正走在她的身边。
刚看到她,谢静然的心里就不由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朝皓雪望了一眼,她却不敢直视她,慌忙垂下头去。
谢静然心里仿佛明白了一些什么,暗暗冷笑了一声,对赵琳琅说:“不知赵贵妃到本宫的甘泉宫,又是为了何事?”
赵琳琅望了谢静然一眼,淡淡一笑,说:“臣妾听闻皇上在甘泉宫遭遇不测,所以慌忙去请了太医来看看,不知皇后娘娘可否让臣妾瞧瞧皇上现在如何了?”
谢静然就知道她到这里来没好事干,于是也是笑了笑,说:“皇上方才因为身子不舒服,所以暂时昏迷了过去。既然赵贵妃请了太医来,那便让太医看看就是了,不用劳烦赵贵妃了。”
“好,那便请胡太医去看看吧!”
听了谢静然的话,赵琳琅也不拒绝,就直接转头对身后那个太医说了这句话。
那个胡太医赶紧低着头应了声,便走上前来,说:“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谢静然看了他一眼,他却仿佛很怕她一眼,慌忙将头垂了下去。谢静然心里冷笑一声,知道他肯定是赵琳琅的人,于是便没好气地说了声:“你起来吧,好好地替皇上诊治,知道么?”
“是,微臣遵命!”
胡太医赶紧应道,便站了起来,然后走上前来,伸出手在慕容玄焱的脉搏处轻轻搭了搭,脸色却立时变了。
见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慌忙问道:“怎么了?皇上要不要紧?”
而这时赵琳琅也说道:“胡太医,皇上的身子究竟如何,你但说无妨!皇后娘娘宽宏大量,所以你不要担心会有人因此而责罚你!”
谢静然不由皱了下眉,她这话明显就是一语双关,难道想对她做什么不利的措施?
可是谢静然却没有时间细想,只因这时,胡太医已经开头说话了,却是有些嗫嚅:“回娘娘,皇上……皇上乃是中毒昏迷……”
“什么?”
听到他这句话,谢静然不由惊得站了起来,无比惊诧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而赵琳琅也说了起来:“中毒?可是此处又有何人会给皇上下毒,胡太医这话,未免太过武断了一些!”
胡太医一下子滚落地面,边说边磕头:“贵妃娘娘请明鉴,微臣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绝对没有一句虚言!”
“哦?”赵琳琅双眉一挑,“照你这么说来,难道下毒害皇上的,倒是皇后娘娘的人了?”
胡太医愣了下,才说:“微臣并无此意!”
“你竟然还敢在这里狡辩!”
赵琳琅柳眉倒竖,凤目含威,对着胡太医冷冷说出这句话来,胡太医便立时在地上抖个不停,边抖边说:“娘娘请恕罪,微臣一句假话都没说,微臣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赵琳琅却只是冷冷盯着他,看着他在地上磕得血都要出来了,脸上仍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谢静然看了她一眼,只感到心里有些心惊,这个女人,绝对比她表面上看起来还要狠毒得多。
谢静然望向那个太医,他仍在不停地磕头,她想出言阻止,却又不知赵琳琅接下来有什么阴谋,于是缄口不言,想瞧瞧她接下来的布置。
只见赵琳琅看了眼胡太医,唇边泛起一抹冷笑,却又是将视线投向谢静然,说:“不知对于此事,皇后娘娘打算如何处置呢?”
终于还是将阴谋卷向了她的身上啊!谢静然心里将她暗骂了一声,就不相信慕容玄焱是中毒才昏迷的,这个胡太医和赵琳琅,绝对是一伙的!
所以只要能将她的得意击败,就绝对不能在这里任这个太医胡言乱语了!
主意打定,谢静然稳了稳神,说:“既然赵贵妃怀疑胡太医是胡言乱语的话,那本宫便派人来召见其他的太医来为皇上诊治,赵贵妃认为如何?”
听见她这么说,原先一直在不停磕头的胡太医的动作立时有了些微的停滞,而赵琳琅的神情也有一丝的不自然。
瞧见谢静然正笑着望她,赵琳琅咬了咬嘴唇,然后才说:“既是皇后娘娘如此决定,那臣妾自然是不敢不从!”
“好。”谢静然也笑了笑,说,“既是赵贵妃这般说的话,那本宫便命人将其余的太医们都宣来吧!”
说完,谢静然不顾赵琳琅脸色的变化,便朝门外的太监们下了这条令,他们不敢怠慢,慌忙便朝外走去,去宣那些太医去了。
寝宫里顿时安静了很多,胡太医依然跪在地上,赵琳琅的脸色一直变幻个不停,也不知道是在担忧着什么,还是顾忌着什么。
赵琳琅也朝床边走来,当看见昏迷中的慕容玄焱时,眼里掠过一道奇异的光芒。然后她又看了谢静然一眼,当看见她颈上显露出来的青痕时,眼神一冷,旋即便又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谢静然知道赵琳琅现在已经对她妒火中烧了,于是也不理她,只是坐在了床边,也是垂眸看着慕容玄焱,心里一直在祈祷,只要他能醒来,那她必定会将她所有的心理全部告诉他,让她们之间,再无任何的欺瞒与背叛。
只是,究竟要如何,她才能让他清醒过来?
谢静然心里一团乱麻,只希望着那些太医们赶紧来,好让她知道他昏迷过去的真正原因。
可是这时,只听见自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不知道是否是太医们来了,她心里不由一阵激动。
但却只见赵琳琅也朝那边看去,脸色奇怪得很,谢静然心里疑惑,于是赶紧站了起来,却没有见到一个太医。
只看到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一起走了进来。
见到他们来了,那群太监宫女慌忙让开一条路让他们进来。
他们走到她们面前,向谢静然和赵琳琅行礼道:“微臣见过皇后娘娘,贵妃娘娘!”
“免礼吧!”
谢静然望了一眼赵琳琅,只见她的脸色大变,便知她刚开始确实有阴谋对付她,现在见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来了,便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脸色变化。
谢静然对他们说完这句话,便说道:“你们快来看看皇上吧,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昏迷!”
“是!”
上官铭语应了声,便朝前走来。南宫静泓则是微微踌躇了一下,当看到谢静然脖子上的痕迹时,他的眼眸沉了一下,步子也不由瞬间停顿。
上官铭语回头看了看了他一眼,也不知有了什么暗示,南宫静泓微微地叹息了一声,便跟在他身后,向床边走来。
当再度将视线落到她身上时,他好像在顾忌着什么一般,慌忙移开视线不敢看她。
上官铭语仿佛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也是微微地叹了口气。
谢静然不懂他们两个这样的奇异举措是什么意思,看见上官铭语将手探向慕容玄焱的手腕,心里一紧,慌忙问道:“怎么了?”
上官铭语的脸色出奇的凝重,回头望了谢静然一眼,似乎想说什么的模样,却又是没有说出来。
这时赵琳琅的声音响起:“上官大人何须自己出手用内力查探皇上昏迷的情况,太医马上便要来了,不若由太医来诊治,上官大人认为如何?”
上官铭语回头看了她一眼,凝眸想了一会,才说道:“微臣谨遵贵妃娘娘之命!”
然后便站了起来,再没说一个字。看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便知大事不好,事情绝对没有她想象中那般可观,不然上官铭语也不会用那般奇怪的神情来看她了。
难道那个胡太医说的话,都是真的?
谢静然心里一颤,便只听门外传来一阵声响,接着便是几个男子的声音响起:“微臣见过皇后娘娘,贵妃娘娘!”
谢静然抬眼看去,只见那几个太医已经走进了寝宫,朝她和赵琳琅行礼后,便朝慕容玄焱走来。
三人慌忙走开,让那几个太医走近为慕容玄焱把脉。其中一个似是头头的太医将手搭在慕容玄焱的手腕上,探了半晌,忽然眉一皱,似不敢相信一般望了谢静然一眼。
谢静然心里不由一跳,却只见那个太医皱着眉朝他身后的那个太医示意了下,那太医也赶紧上去替慕容玄焱把脉。
而他们的神情都是无一例外地相同,直到最后一个太医将慕容玄焱的脉相探完后,他们才静立一旁,似乎还在微微叹着气。
看到他们这个样子,赵琳琅似乎猜到了一些什么,唇边渐渐拂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对那几个太医说道:“不知各位大人是否看出了皇上昏迷的原因了呢?”
听到他的话,领头那个太医慌忙答道:“回贵妃娘娘,据微臣所察,皇上之所以昏迷,乃是……乃是……”
他“乃是”个不停,就是不说出慕容玄焱昏迷的原因,就跟之前胡太医一样。
看到他这样,赵琳琅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深了,可是谢静然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也随之深了起来。
谢静然不由抬头望了一眼上官铭语,却只见他也在看她,当触到她的眼神时,他眼里掠过一道深沉的神色,却是移开视线,叹了口气。
这下谢静然的心里更是不安起来,难道慕容玄焱昏迷的原因,真的是因为中毒?
听见那个太医一直喃喃个不停,赵琳琅柳眉一沉,喝道:“到底皇上昏迷的原因是什么,你还不赶快说出来?”
那个太医被她这么一吓,慌忙说道:“启禀贵妃娘娘,皇上之所以昏迷,乃是因为中毒!”
“什么?”
这下说这句话的倒不是谢静然了,而是原本一副疾言厉色的赵琳琅。
赵琳琅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太医,似乎根本没有想到他也会说出这句话来。
谢静然看到她的神情,忽然明白过来一件事。
原来那个胡太医果然是和赵琳琅勾结的,原本便是要诬陷她下毒,从而让慕容玄焱昏迷,所以不管慕容玄焱是因为什么原因昏迷的,胡太医说的理由,都一定会是因为中毒。
可是不想真正遭致慕容玄焱昏迷的,正是中毒,所以便连赵琳琅,也是由不得惊讶起来。
看来那个胡太医,真的是不能留在宫中,否则她肯定会被他整得很惨!
谢静然还在理清这方面的关系时,只听赵琳琅已经平静下来的声音响起:“皇上真的是因为中毒才昏迷的?”
“微臣不敢瞒骗贵妃娘娘!”
那个太医慌忙信誓旦旦地说,而与此同时,其他的几个太医也在这时附和起他说的话来,顿时,整个寝宫里面,一片诡异的寂静。
谢静然心里知道,慕容玄焱昏迷的原因肯定是因为中毒,可是她并没有对他下毒,他中的毒,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她还在疑惑时,南宫静泓的声音却响了起来:“你们口口声声说皇上昏迷是因为中毒,那么你们又有何证据证明?又有谁知道你们说的是不是真话?”
“是么?”
赵琳琅冷笑一声:“既然府尹大人这般说,那么就是不相信这里所有太医的诊断了?”
南宫静泓淡淡地说:“是不是信口雌黄,微臣这个外行也不知道。所以现在唯一能够信任的,便是上官大人了!上官大人方才用内力查探过皇上的经脉,应该知道皇上昏迷的原因是什么了!”
赵琳琅狠狠望了南宫静泓一眼,又兼带恨恨给谢静然一眼,这才说道:“既是府尹大人这般说,那本宫便听听上官大人的发现是怎样的吧!”
话音刚落,在场几乎每个人的视线,都在此刻集中到了上官铭语的身上。
可是处于众人视线焦点的上官铭语,却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视线一般,仍是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赵琳琅柳眉一皱,提高声音说道:“上官大人,不知你对皇上的昏迷原因,又有什么看法?”
听着她的话,上官铭语这才反应了过来,抬起头来,先看了谢静然一眼,然后才对赵琳琅说道:“回贵妃娘娘,据微臣看来,皇上的昏迷原因很是复杂,便连微臣,也是看不出来……”
赵琳琅冷笑一声:“是上官大人看不出来呢,还是上官大人有所隐瞒?”
上官铭语听着她的话,再没有以前在她面前那般理直气壮,而是转过头去,躲闪着她的视线,说:“微臣自是不会欺瞒贵妃娘娘!”
“上官大人能说出这句话来,本宫当真高兴得很呢!”
赵琳琅不阴不阳说出这句话来,又是望了南宫静泓一眼,说:“府尹大人不是说只有上官大人的发现才能信任么?可是如今看来,府尹大人觉得本宫应该相信谁的话呢?”
南宫静泓望了她一眼,抿了抿唇,说:“一切皆听贵妃娘娘定夺!”
“那便好!”
赵琳琅以这般兵不血刃的办法夺得现场的控制权,第一个发兵对付的对象就是谢静然。
她转头来看谢静然,眼里带着些微得意的光芒:“不知皇后娘娘对于此事,又有何见教呢?”
谢静然知道她现在大势已去,于是呼了口气,说:“虽然众太医都说皇上是因为中毒而昏迷的,可是这毕竟太过主观,除了各位太医,别无他人能够知道皇上昏迷的真正原因,所以究竟如何,相信赵贵妃也是清楚的吧?”
“皇后娘娘真是舌灿莲花,区区几句话,就将每个太医说的话,都完全宣布无效,真是让臣妾不得不佩服!”
赵琳琅唇边一抹浅笑掠过,说出这句阴阳怪气的话来,让谢静然心里不由一震。
她还真是厉害,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大家都认定谢静然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无用。
赵琳琅明显也是注意到了这个事实,又是笑了笑,说:“既然上官大人不知皇上因何事而昏迷,那此处唯一可以相信的,便是只有太医了吧?皇后娘娘说这里每个太医的话都不足以相信,那么臣妾倒是要问问,这个宫中,又有谁能够能力大到,能够令所有的太医惟命是从呢?”
她笑靥如花,尤其看到谢静然的神情忽然一愣,更是笑得得意。
谢静然还没有说话,上官铭语的声音便在一旁响起:“便算皇上是因中毒而昏迷,那么下毒之人究竟是谁,恐怕还要另外去查探才行!”
“是啊,上官大人说得不错,对于这个下毒之人,的确应该去好好查探一番才行!”
赵琳琅笑了笑,说出这句话来,接着,便转头对站在一旁的皓雪说道:“皓雪,你是除了皇后娘娘之外,第一个看到皇上昏迷的人,你便来向大家说说,此事的具体经过吧!”
皓雪垂头应道:“是,贵妃娘娘!”
看到她这个样子,谢静然心里登时雪亮一片!
谢静然真的从来没有想到过,原来在她身边最危险的,不是皓月,而是皓雪!
原来皓雪是赵琳琅的人!
竟然埋得这么深,究竟是她太笨,还是她太聪明,以至于她一直没有看清皓雪的真面目?
皓雪仿佛心中有愧一般,刚触到谢静然的视线,便又赶紧垂下头去,不敢再看她。
而在一旁的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却是眼里掠过一抹淡淡的担忧,径直望向皓雪,不知她会说出些什么话来。
皓雪低头说道:“那时奴婢刚刚进到皇后娘娘的寝宫后,便只看到皇后娘娘抱着皇上,而皇上正在使劲地吐血。但那时皇上还未昏迷,却说不出话来,只有睁着眼睛看着皇后娘娘。虽然奴婢不敢细看,却仍是看到了那刻皇上眼里刻骨的恨意……接着,奴婢便被皇后娘娘呵斥出寝宫,后面的事情,奴婢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谢静然心里不由冷笑,她还真是睁眼说瞎话的典型代表啊,恐怕她由赵琳琅暗派在她的身边,一直蛰伏着不肯露出真面目,就是为了此刻吧?
可是这种由贴身宫女说出来的所谓“真相”,她还真是无法反驳。
眼见得所有人都因为皓雪的话而沉默下来,然后纷纷用眼睛的余光来看她,她就知道,因为这一番话,而令得这里除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之外的每个人,都已经对她产生了怀疑。
赵琳琅得意一笑,然后又望向了站在一旁的众位太医,说:“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对于此事,各位大人又有什么看法呢?”
那些太医们听到她这么问,都齐齐地垂下头去,不敢去看她的眼。
赵琳琅一挑眉,又望向南宫静泓,笑道:“府尹大人觉得,此事应当如何处理呢?”
南宫静泓望了谢静然一眼,然后才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虽然皇上昏迷是关乎社稷的大事,但却是在后宫之中发生,所以此事,以秦律来讲,还轮不上微臣来管。”
虽然这般说着,他的话中,却是有着淡淡的不甘,可惜秦律最大,他身为朝廷命官,也是不能违背。
赵琳琅笑得更是迷人,又望向了上官铭语:“那么上官大人如何认为呢?”
上官铭语淡淡望她一眼,说:“六宫凤印在贵妃娘娘手上,此事……自然是由贵妃娘娘全权定夺。”
他说完这句话,又是朝谢静然望来,眼里有着浓浓的愧歉。
谢静然知道他现在也是有心无力,被赵琳琅这么一设计,他们三个都完全没有办法。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真的全权听赵琳琅定夺。
毕竟,六宫的凤印,就是在赵琳琅的手上。
假如早知道如此的话,她当时就应该把那个凤印给要过来,不然现在除了慕容玄焱,还有谁敢动她?
但什么事都没有假如,她也只有任由赵琳琅来宰割。
听得上官铭语的话之后,赵琳琅冷笑一声,伸手将凤印举起,说道:“凤印在此,众位卿家听命!”
在六宫之中,只有凤印才是最大,便连谢静然这个皇后,在凤印之前,也是只能向持有凤印之人下跪,所以一时之间,在场的每个人,都是向赵琳琅跪了下来。
赵琳琅得意地望了谢静然一眼,让她心里不由大恨。
然后,她才不急不缓地说着:“本宫特在此下凤旨代皇上整顿后宫!皇后谢静然下毒致使皇上昏迷,今除去谢静然皇后徽印,移居蝉翼宫!”
她这句话刚刚说出口,在场的每个人无一脸色大变,便连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本来那样冷静的人,此时也是不由齐齐向谢静然看来,眼里有着深深的愧歉和担忧。
谢静然心里知道,那个蝉翼宫是秦宫里面的冷宫,凡是犯了大事的妃嫔,都是会被贬入其中。
而她现在身为一个皇后,却被赵琳琅一个贵妃打入冷宫,还真是一件史上前所未见的事情。
说到底,都是因为她之前没有将凤印抓在手上的原因。
赵琳琅说完这句话后,又得意望向谢静然,说:“谢静然还不接旨?”
谢静然恨恨望她一眼,心里只想着等到慕容玄焱醒来,你这个恶女人就死定了!
但表面却不敢反抗她,只有咬牙切齿说道:“是,谨遵贵妃之命!”
“那好!”
赵琳琅收起凤印,转头去看身后的太监宫女:“你们便快点替皇后娘娘收拾东西,即刻赶到蝉翼宫!”
“是!”
现在是赵琳琅掌权,他们当然不敢怠慢,所以立时便答应着。
皓雪望了谢静然一眼,眼里光芒复杂,依稀有着几丝愧疚,却赶紧又垂下头去。
谢静然心里不由叹了口气,现在的她,可真是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除了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真的再没有一个人能够帮到她。
看着谢静然渐渐地站了起来,随着那些宫女太监向甘泉宫外走去,南宫静泓却不管身旁的状况,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谢静然不由回过头去,惊讶地看着他,却只撞见他含着浓浓关切的眼,不由愣住。
他的眼紧紧望着她,似承诺一般说着:“你放心,我必定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他这话一出口,登时让全场的人都呆呆地看着他,便连赵琳琅,也是惊诧地望着两人,眼里闪过一抹抹复杂无比的光芒。
似乎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南宫静泓的双眸黯淡下去,将谢静然的手松开,说:“皇后娘娘请保重!”
“谢谢!”
谢静然朝他笑了笑,这才朝前走去。仍然感到身后有他视线的追随,只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可惜她的心已经全部系到了慕容玄焱的身上,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对于他的一片关切,她也只有忽略不见。
谢静然只好叹了口气,继续朝前走去,仿佛感觉到赵琳琅得意望着她的视线,她不由咬了咬嘴唇,她没惹她她就敢来惹她,看来以后,她还真的不能对她心慈手软!
就这样一路向前走着,渐渐的到了一个荒芜的地方,远远的便看到一个宫殿矗立在前方,赫然便是蝉翼宫。
谢静然身后跟着皓雪,为了避嫌,她也只有依然当她的宫女。
一路上她都没有说一个字,只是低着头走自己的路,谢静然也是在整理着这整件事情的脉络,所以自然也是没有找她说话。
直到到了蝉翼宫的前面,谢静然才回过头去看皓雪,皓雪躲闪着她的视线,忽然一下子跪了下来,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请皇后娘娘恕罪!奴婢罪该万死,皇后娘娘不管如何处罚奴婢,奴婢也是毫无怨言!”
谢静然笑了笑,说:“你要我现在惩罚你,难道你到了现在,还是要害我么?”
听到谢静然这话,皓雪满脸泪痕地抬起头来看她,当看见她唇边的笑时,不由怔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冷哼一声:“之前你说是我下毒使皇上昏迷的时候,就有人不是太相信你的话。而若是此刻,我对你使出了什么手段来惩罚你,说不定那些原本不是太相信你话的人,都会坚定自己心中的想法。只因只有你得罪了我,我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情,你说,我现在会这样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皓雪的身子不由重重颤抖了一下,然后便垂下头去,讷讷地说:“皇后娘娘真是慧眼如炬……”
“说到厉害,我又怎么能及得上你的主子?”
谢静然笑了声,又说:“好了,你也不要这样假惺惺在这里说这些话了,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好了,就当是赵琳琅派你来监视我的人好了。我也不会赶你走,只是想起以前的事情,我真的宁愿那段时光永不存在!”
说完,谢静然没有再看她,就转身朝前走去。皓雪仍然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谢静然向蝉翼宫走去,这里真的不愧是冷宫,入目皆是无比凄清冷落的情景,并且除了她之外,这里竟然一个旁人都没有!
谢静然惴惴地走进去,生怕里面有着什么不良生物存在,从而对她有着什么伤害。
不过好在她福大命大,这里虽然草木茂盛,可是却也没有什么蛇虫鼠蚁,让她也微微放下心来。
谢静然朝她住的那个宫殿走去,却突然想起要将那些她的生活用品全部都拿到这里来,想叫皓雪搬来给她,又想起她之前对她做的事情,不由对她起了几分戒心。
看来为了不让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什么损害,还是她自己亲自动手的好。
她又走了回去,当走出蝉翼宫后,正看到皓雪正提着她的东西向这边走来。
皓雪也看到了她,表情一怔,然后便垂头说道:“娘娘,奴婢不管娘娘怎么想,反正奴婢真的除了那时之外,再无任何一句欺骗娘娘的话语,请娘娘明鉴~!”
谢静然心里已经决意不再相信她的任何话语了,听到皓雪的话,只是笑了笑,心里却是决计不相信。
见皓雪的神情,明显也是知晓了她心里的真实想法,于是她也不再伪装,只是对皓雪说了句:“把东西给我吧,我自己拿进去!”
皓雪的身子轻轻颤了下,眼眸陷入一种无垠的黯然中,轻叹了一声,说:“娘娘,你真的不相信奴婢的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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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她是真命天女?
谢静然笑了笑,接过她递来的行李,淡淡的说:“我何时没相信过你?只是可惜的却是,正是因为对你的信任,所以我现在不是在甘泉宫,而是在蝉翼宫这个冷宫里面。”
听得谢静然这么说,皓雪的身子又是轻颤了一下,却是紧紧咬住嘴唇,没有说话。
谢静然望了她一眼,说:“好了,你也跟我一起进去吧,只不过,以后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就不用劳烦你了!”
她的睫毛轻轻颤了下,忽然跪了下来,说:“娘娘,奴婢真的对不起你!您对奴婢这么好,可是奴婢……娘娘请放心,以后奴婢再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娘娘的事情了,请娘娘一定要相信奴婢!”
谢静然看着她这般信誓旦旦的模样,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心里却是在冷笑。
一般来说,只要是被一个人骗过一次了,假如还相信那个骗自己的人,那这个人就真的是个傻子了。
而她,现在也是因为她之前对她做的事情,而对她有了戒心,以后不管她对她如何,她也是永不会再相信她,否则,她就是那个傻子了。
所以对于皓雪的话,无论她怎么表示她想悔改,她也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谢静然没有再看她,只是淡淡地说了声:“你起来吧,以后你便和我一起住在这蝉翼宫里了,不管如何,我还是希望我们两个互相照应一下才是。”
“是,娘娘!”
皓雪见谢静然没有理她的意向,眼里掠过一抹淡淡的黯然,却是听话的站了起来,伸手要来帮谢静然提行李,却被她一手避开:“我的东西还是我拿吧,你跟着我来就是。”
“是,奴婢遵命!”
皓雪低头应了声,没有再坚持,便跟在谢静然身后向蝉翼宫走去,一路无话。
两人来到蝉翼宫里面后,看到里面的凄清情景,皓雪不由自主地咬了咬嘴唇,语气中尽是愧歉:“奴婢真是有愧娘娘,以至于让娘娘……”
谢静然知道她后面要说些什么,可是她真的不想听,于是她赶紧截住她的话:“现在说什么都已经迟了,我们还是进去吧。”
“娘娘,还是由奴婢先来收拾下这里吧!”
皓雪似乎极想在谢静然面前赎罪一般,忙不迭地抢着要干活。谢静然看了下这个房间里确实不是很干净,自己也不想动手,于是便点了点头。
看见谢静然这个动作,皓雪好像得到了莫大的嘉奖一般,慌忙走上前去替她收拾屋子。
谢静然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只感到心里忽然有些矛盾,假如她到现在还是装的,那么她的伪装能力,是不是也太好了一点?
何况,虽然现在赵琳琅将她打入了冷宫,可是谁知道慕容玄焱会不会不久之后就会醒来。
所以赵琳琅肯定会趁慕容玄焱没有醒来之前,先用阴谋诡计将她收拾掉,而在这段时间里,所有跟她有关的人物,她真的都完全不能忽略。
尤其是皓雪,假如她装作这样迷途知返的模样来骗取她的信任,再在背后捅她一刀,那她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谢静然赶紧抑制住心里的胡思乱想,看着皓雪也收拾得差不多了,便对她说道:“好了,料想她现在在冷宫,也不会有人来送东西给她们吃吧,那她们自己去准备晚饭吧。”
听见谢静然的话,皓雪回头对她说道:“娘娘,虽然此处是冷宫,可是平时的膳食还是有人照料的,所以娘娘就不用担心晚膳了。”
“哦,原来如此。”
谢静然点了点头,却是感觉这秦国的冷宫还是跟小说电视里面的冷宫有着不同。
想起来以前电视里面看的冷宫惨兮兮的,里面的人吃不饱穿不暖,哪有像她现在这样,还有人来照料她吃饭。
看来打入冷宫,也不算太惨嘛。
看见谢静然的神情,皓雪仿佛猜出了她心里所想,笑了笑,说:“娘娘请放心,奴婢相信,等到皇上醒来,娘娘必定一点事都没有了。”
谢静然这时才知道,原来之所以冷宫里面的妃嫔也少不了人照料,就是怕会有着这种情形发生。
假若被打入冷宫的妃嫔一夕之间又重新得势,那么之前得罪过她的人,肯定都没有好下场。
而在秦国肯定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了许多,所以就形成了这么个风气,除了特别势利眼的,也没有太多人去招惹暂时打入冷宫里面的人。
又想起皓雪说的话,谢静然心里有一丝冷嘲闪过,也是对她一笑:“其实若不是你,我也是会一点事情都没有的。”
谢静然这句话说得不客气之极,她就不相信皓雪还能继续装下去!
可是她话音刚落,却丝毫看不到皓雪有着任何的怨恨情绪,只是依然看到她眼中的黯然和无奈,似乎真的是因着她之前对她做的事情,而现在满心愧疚。
这究竟是她的真实想法,还是她的演技太好?
谢静然实在想不透彻,假如真是后者,那皓雪的城府可真是太深了,就算她看透了,也是没有本事去对付她,所以她索性还是走一步看一步,看看她究竟还有怎样的阴谋,在前方等着她。
这时,皓雪对谢静然说道:“娘娘,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娘娘请进来吧。”
“好。”
谢静然应了声,便将东西提了进去。可是她还是暗中凝神注意着周边的一切,生怕一不小心,就中了她布下的陷阱。
可是虽然如此,却不能表现她的怀疑让她发现,真是让她难受死了。
好在一直走到床边,也是没有发现异样,于是她便放心将东西搭在床上,等待着专人送晚饭来吃。
皓雪在一旁站着,看着谢静然一副根本不是很想理她的模样,也识相地向她告退,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里了。
看到她走远,谢静然慌忙去查看房里是不是还有别的地方不对劲,可是她看了个遍,还是没有发现一个异常的地方,只好放弃了努力。
又过了好一会,终于有了人送晚饭来吃了,她确实肚子也饿了,于是狼吞虎咽将晚饭吃完之后,正要出门去走走,却只见皓雪忽然走了进来,说:“娘娘,让奴婢来伺候您沐浴吧!”
不知怎么的,现在谢静然一看到她,就感到浑身不自在,仿佛早在心里,就对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抵触和警惕感,生怕她再对她有什么不良的企图。
于是她赶紧说道:“不用了,这事我自己能解决的,你就不要担心了。”
听得谢静然这么说,皓雪也只好告退而去,谢静然也感到有些累了,于是便打算在床上躺躺,可是刚刚才躺上去,就有一阵极为奇怪的感觉向她袭来。
谢静然心里一惊,慌忙朝那奇怪感觉袭来的方向望去,却在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惊得差点连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只见在她望着的那里,竟然有一条蛇盘踞在那里,正吐着猩红的信子望着她!
并且那条蛇的头还是三角形的,明显是一条有着剧毒的蛇!
她登时吓得傻住,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让得那条蛇不要来咬她。
在她的脑中,闪电般地掠过各种遇到蛇时应该注意的问题,却只想到遇到蛇不要动,可是现在她已经抖得跟筛糠似的,又怎么能保持不动弹?
看来这一点绝对行不通了,而且看那蛇一直在盯着她,明显是已经发现了她的存在。
她们两个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看着,它没有朝前滑来咬她,她也没有力气去逃脱。
谢静然的脑中空白一片,不断地想着假如它真的咬了她,那她是不是会一命呜呼,却根本一点怎么去逃命的方法也想不出来。
知道她们两个这样一直看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她牙一咬,也再顾不上装静止了,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去,朝门外叫道:“皓雪,皓雪,你快来啊!”
一边叫一边用眼睛的余光向那条蛇看去,却只见它仍然盘踞着在看着她,形象十分恐怖,让她看得心里更是惊悸十分。
她该怎么办?这条蛇看起来丝毫不怕她,而它现在之所以一直盯着她而不上前来,看起来便像是在欣赏着她的惊态一样,就如同一只猫在耍着即将死于自己爪下的老鼠一般望着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静然甚至还能从它的眼里,看出些许的讽刺来。
看来她今天真是在劫难逃了!可是为什么尽管她叫得这么大声,皓雪还是没有来?
谢静然正在疑惑地想着时,忽然一个想法跃入她的脑海中,令得她立时便心里一片雪亮!
原来如此!原来这条蛇,是那样来的!
假如她没猜错,这条蛇应该是皓雪刚才替她收拾房间的时候放她床上的,而她之所以这么迫不及待就动手,肯定是因为怕慕容玄焱一醒来,让赵琳琅的所有布置都付诸东流,所以不惜以身犯险,在现在就要结果掉她。
没想到皓雪果然这般奸险,先以一副浪子回头的态度引得她的信任,然后再以这样杀人不见血的方法来害她,只要让她对她的警惕减轻,就是她亡命之时!
而只要她死于这条蛇的口下,料想她肯定会有很多种理由来搪塞。
毕竟这是冷宫,常年没有人来的冷宫,就算有人被蛇咬死,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到了那时,纵使慕容玄焱醒过来发现这一幕,也是再无回天之力了。
果然,好毒的计策啊,赵琳琅果然不简单!
可是,难道她真的要在这里被这条蛇咬死吗?她还年轻,她不想死啊!
但就算这样,对于赵琳琅这样的毒计,她又有什么方法能够逃脱?
眼见得那条蛇也逐渐对她失去耐心,谢静然脚一软,挣扎着要向门外踉踉跄跄跑去,可是没跑几步,双腿便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回头看到那条蛇似乎要有所动作了,她慌忙连滚带爬向前走着,只希望着能够逃离蛇吻,不要让她惨得真的死在这条蛇的口下。
就在她胜利在望时,却只感觉前方袭来一个阴影。谢静然抬头望去,只见在她的前方,正站着脸色复杂无比的皓雪。
皓雪低头看着她,眼里掠过各种奇异的神色,却终是对她轻叹着说了句:“皇后娘娘,对不起了~!”
说完这句话,她便伸出脚来,重重一脚,将马上就要逃离房间的谢静然,一下子又踢了回去!
谢静然被她这一脚踢中前胸,只感到痛得要命,身子也止不住后退的趋势。她只有伸手撑住,才能不至于让自己后退得厉害。
总算勉强止住了后退的趋势,谢静然抬头朝皓雪望去,满眼都是对她的恨意。
皓雪看到谢静然的眼神,愣了一下,才说:“皇后娘娘,请你不要怪罪奴婢,奴婢也是没有办法!”
说完这句话,皓雪便又朝她身后看了一眼,说:“娘娘,再见了!”
话音刚落,皓雪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门边。谢静然心里暗恨,正要爬起来,也向门外逃去时,却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嘶嘶”的声音。
谢静然心下一惊,连忙回头看去,只看见那条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她的身后,正用它那可怖的眼睛看着她,信子一吐一吸的,明显是早已经觊觎她了。
也难怪皓雪在离开之前,会对她说出这句话来。
她看着那条蛇,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它不要咬到她。可是不管她怎么想,也是想不出一个计策来。
就当她觉得要命绝当场时,却只在这时,忽然听见皓雪传来一阵惊呼。
她不由一愣,不知道皓雪这时候发出这种声音,到底是出自什么原因。
但她瞬间又清醒了下来,到了这个时候,她还要为别人担心干什么,还是先想想自己的事情吧!
她回过头去,正看到那条对她虎视眈眈的蛇,心下正在一震时,却忽然只看见一道无比炫目的光芒闪过,然后,那条蛇便在她眼前消失了!
谢静然定睛望去,只见那条蛇已经不知道被谁给挑到一边去了,七寸都被斩断,头身分离,鲜血淋漓,好不恐怖。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在这个时候,那条蛇被那道突然闪起的光芒杀死了么?
谢静然战战兢兢地望着那边,正要站起来去仔细看看那条蛇的情况时,却只听一个声音突然响起:“然然,你没事吧?”
这个声音是如此熟悉,让谢静然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慌忙抬起头来,正看到南宫静泓关切的眼,登时整个心都彻底放松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轻松感袭上她的全身,令得她几乎有种不能承受之轻的脆弱感。她想站起来,身子却是一直颤抖个不停,全身无力,便连坐在地上,也是吃力得很。
看到她这个样子,南宫静泓的眼中掠过一道深深的关怀,赶紧蹲了下来,一下将谢静然的双肩拢入怀中,轻轻的说:“然然别怕,我来了,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伤害你了!”
靠着他的肩膀,谢静然的身子仍在轻轻的颤抖。南宫静泓犹豫了一下,便伸出手来,轻轻抚着她的双肩,充满着无限的关怀和爱意。
被他这样轻抚着身子,谢静然也渐渐平静了下来,恐惧仿佛也在此刻离她远去,再也觅不着丝毫踪影。
也是在这时,她才注意到她们两个此时这般亲昵的情景,慌忙反应过来,一下子将他推了开来。
不行!现在慕容玄焱还在昏迷中,她怎么能和别的男子有着什么接触?
并且,她也不能再让他对她有着任何的遐想,以免让他越陷越深,将来受苦的,也会是他。
南宫静泓见谢静然将他推开,眼里掠过一道受伤的痕迹,却是朝她一笑,说:“然然,现在没事了,我扶你起来吧!”
“好,谢谢你!”
谢静然也朝南宫静泓笑笑,便接过他递来的手站了起来。刚才看到他黯然的眼,她的心里真的也是极不好受,她知道她伤害了他,可是现在的她,除了这般做,又能如何?
站了起来后,谢静然望了一眼那条蛇的尸体,说:“真是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来了,我还不知道现在会怎么样呢!”
他望了谢静然一眼,说:“然然又为何要对我说对不起,在这世间,只有关系疏远的人,才会说出那个词语来!”
他的话里有着一种淡淡的轻愁,让谢静然听得不知该如何接他的话,才能不让他的这抹轻愁继续存在。
他仿佛也注意到了谢静然的为难,朝她笑了笑,将话题转移了开去:“其实这件事应该多谢上官大人才是!若不是他见着了皓雪的神情异常,也许我就不会那般及时地赶到这里……要是然然你真的因为这事而遭到了任何不测,我可真是会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见他说着说着又说回去了,谢静然的神色间不由有了一份尴尬,都是蓝眼宫主,要不是他,她现在和南宫静泓,就绝对不会这么尴尬了。
他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垂眸轻叹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
就在他们两个都沉浸在这一片难捱的沉默中时,只听见上官铭语的声音传来:“你便来说说,你一直鬼鬼祟祟在这里,究竟是想做些什么?”
谢静然和南宫静泓都不由朝门外望去,只见上官铭语正冷着脸,拖着皓雪朝这边走来。
此时皓雪的脸色惨白,显然是因为阴谋被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拆破而心生绝望。
看到皓雪进来,谢静然禁不住问道:“皓雪,你当真这般恨我,甚至还要亲手杀死我么?”
皓雪抬起头来看我,眼里尽是平时谢静然从未见过的冰冷的仇恨光芒:“我自然恨你!因为我的全家,都是死在你爹谢麟的手里!可是没想到谢麟不但没有得到恶报,他的女儿竟然还成了皇后,还要让我来伺候,你说我怎么能不恨!”
听到她的话,谢静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难道要说谢麟的事情与她无关?可是这个年代讲究的就是父债子还,无论她怎么解释,也是不能让皓雪心中释怀。
皓雪见谢静然不说话,又是接着冷笑道:“所以尽管我对赵贵妃也没有什么好感,却也是愿意配合她来害你!只因只要看到你失势,看到你痛苦,就是我一生最欢喜的事情了!”
谢静然心中更是无奈,皓雪对谢麟的仇恨还真深,可是要她来承担谢麟的罪孽,还真是一件对她极为不公平的事情。
于是她叹了口气,望着她,说:“那么,你想不想找谢麟本人报仇?”
听到谢静然这句话,在场的三个人都不由愣住,显然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亲口叫出谢麟的名字来。
皓雪脸上笼满警惕之色,狐疑地看着谢静然,皱眉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简单地问问罢了。”
谢静然淡淡地说着,眼睛却紧紧瞧着她的双眼,只想看到她心中是否真的有着求生的意念。
她冷笑了一声:“我自然是想报仇!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将他杀死!但你这么说又想怎么样,难道你还想再将我也杀了?”
谢静然笑了笑,说:“我为什么要杀你?我现在可是在救你。”
“救我?”皓雪一愣,旋即又冷笑,“谢静然,你在此刻还想骗我,你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谢静然也是冷笑:“我为何要骗你?你到了此刻,生死都被我掌控在手里,你又有哪点值得我骗?”
“……”
听到谢静然这话,皓雪瞬间陷入了沉默中,张口结舌地望了她一眼后,便垂下头去,说:“好,那你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你要替我洗清冤屈,在皇上醒来之前,你必须要帮我扳倒赵琳琅!”
谢静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却在这时,感觉到身旁的两个男子,都以一种极为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谢静然朝他们看了一眼,却只看见他们眼里略微的愕然,显然是想不到她会用这种方法来威胁皓雪。
南宫静泓眼中的愕然却是比上官铭语还要深,看来以前的谢静然真的不会跟她这样“阴险”,会用这样“卑劣”的手段来威胁别人。
谢静然不由叹了口气,还真以为她是只善良的小白兔啊,赵琳琅这样害她,她自然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皓雪定定望了谢静然一眼,说:“那我有什么好处?难道仅仅是能够活命?”
谢静然轻笑一声:“你很想死么?你不想留着命来复仇么?”
皓雪愣了下,才说:“可是要我帮仇人之女,我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
谢静然笑了笑:“那么,你是想死了?”
“假如要我帮你,那还不如让我死了的好!”
皓雪斩钉截铁地说着这句话,一副根本毫无商量余地的模样。
谢静然却仍是轻笑着,说出一句令在场的每个人都跌破眼镜的话来:
“假如我跟你说,我能够帮你报仇呢,你会不会去跟我合作?”
听到谢静然这句话,皓雪不由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而南宫静泓也是不可思议地望着她,惊道:“然然,你怎可说出这种话来?”
还是上官铭语最冷静,他静静地看着谢静然,眼里有着一抹奇怪的神色,却没有说话。
谢静然也不理会他们的惊异,只是望着皓雪,说:“怎么,你不相信我的话?”
皓雪这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冷哼一声:“不单单是我,便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不相信的吧?”
谢静然笑了笑:“那好,你不相信就不相信好了,只是可惜,假如你不答应与我合作的话,那么来日谢麟倒台的那一天,估计你是没有看到的幸运了。”
听到这句话,众人的反应更加强烈,皓雪简直像被点住了穴道,只是愣愣地看着谢静然,全身都僵硬无比,几乎忘记了所有的反应。
南宫静泓也是赶紧将谢静然的手拉住,轻唤:“然然,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谢静然没有答他的话,只是望向仍然能保持平静的上官铭语,他收到她的眼神,便转头对南宫静泓说道:“南宫大人,这件事情,还是听皇后娘娘继续说下去吧。”
听得上官铭语这般说,南宫静泓也抑下心中疑惑,没有再说话,只是眼睛仍在望着谢静然,眼里有着浓浓的探究和迷惑。
谢静然知道他心里仍然有着许多的问题要问出来,却是没有理他,而是望向皓雪:“怎么,我说的话,你可答应?”
皓雪震了一下,才抬起头来看谢静然,脸色苍白:“可是……谢麟可是你的父亲……”
“我知道。”谢静然淡淡地说,“可是谁规定,我就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呢?”
皓雪更加的瞠目结舌,看着谢静然的眼神,就如同看着一个疯子似的。
谢静然却只是含笑静静看着他,虽然在所有人的眼里,谢麟确实是她的父亲,她也决不能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可是谁知道她是穿越来的,她跟他一点父女亲情都没有。
何况,他还对她那样无情,自从那时因为她发现了他和那个冷公子的图谋,他想亲手将她灭口时,在她的心里,就再没有一丝对他的亲情。
并且他要做的,还是要颠覆慕容玄焱的江山,只要她还有力量在,她就决不允许他做出这种事情出来!
所以就算他知道谢静然此刻说的话后气得七窍生烟,她也是不会犹豫一分。
看见谢静然丝毫不将谢麟的生死放在心头的模样,皓雪终于恢复了正常,点头说:“好,既然你能够心硬至此,那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只是希望你不要食言才好,否则,我可是一定不会放过你!”
谢静然笑了声:“那是自然的事情,你尽管放心就是。”
“好,那我就先走了。”
皓雪深深望了谢静然一眼,也没有再啰嗦,就说出这句话来。谢静然点了点头,她便转身就走,很快就没了身影。
看着她的身影远走,南宫静泓才连忙说道:“上官大人,我想跟然然说些话,请问你能回避下么?”
上官铭语望了他一眼,愣了一下,才点头说:“好!皇后娘娘,微臣先走了。”
谢静然点了点头,他便转身离开。直到再看不见他的身影,谢静然才对南宫静泓说道:“你要和我说些什么?”
南宫静泓却是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她,眼里有着各种奇异的光芒在闪烁不定,看得她心绪都有些不宁起来。
谢静然移开视线,笑了笑,说:“你到底有什么事啊,快点跟我说吧,我都疑惑死了!”
感觉到在谢静然移开视线的瞬间,他却仍是在盯着她,似乎想要用他的双眼将她看透。她心里更是感觉异样,他这样看着她,究竟是什么原因?
情不自禁的,谢静然也将头转过来看他,正好撞见他的眼,却被他紧紧锁住视线,一时之间不由愣住。
他就这样望着她,忽然喃喃念出这个字来:“然然。”
被他这么一叫,谢静然才反应过来,赶紧问道:“你叫我干嘛?”
他却没有回答,而是又接着说出几个字来:“谢静然。”
谢静然不由微微一怔,居然忘记了答应他。只是心里在想着,他这般叫她,是什么意思?
难道……难道他竟然识穿了她的身份?
谢静然心中一震,惊疑不定地朝他望去,正撞见他含着浓浓痛苦的双眼。
他忽然伸出手来,将谢静然的双肩紧紧钳住,声音也是痛苦无比:“你不是然然!不,你不是谢静然!你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谢静然心中更是巨震,他怎么可能看出她不是谢静然?便连谢麟和谢夫人都不能看穿的事情,他又怎么能知道?
谢静然赶紧反应过来,对他笑了笑,说:“怎么可能?假如我不是谢静然,那究竟我是谁?”
“你……”
他愣了下,才说:“虽然你和然然长得那般像,可是我却知道,你根本不是她!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假扮成她的样子?你这样做,究竟有什么企图?”
谢静然仍然在装着镇定:“呵,依然你怎么突然说起这种话来了,你看着我,我一直都是在皇宫里啊,假若我不是谢静然,那我又怎么能自动出入皇宫呢?你真的太多心了,为什么连我也要怀疑,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听到谢静然这么说,他明显的一怔,眼里也出现了一抹犹疑,可是瞬间,他却又双眼冷冷地看着她,说:“你当然不是!自从那时你在宫里被别人掳去再回来时,你便已经不是她了!”
听得这话,谢静然不由一愣!
他这话真的极为有理,假如有人觉得她与以前不一样,那自然会将所有的原因都推向那段她失踪的时间里,认为是在那段时间,她用偷梁换柱的方式,将真正的谢静然换走,而她则假冒她的身份。
那么他这么想了,会不会从此以后,都对她产生不利的意图?
那她又该怎么办才好?
他看着谢静然,双手的力量突然加大,冷冷地说:“你究竟是谁?冒充然然,到底想干些什么?你是不是想对皇上不利?”
他的手抓得她的肩膀真的极痛,与他平时的温文尔雅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痛得几乎要掉下眼泪来,于是不管如何,就伸出手去,想将他的手拨下来,却是根本没有一点用处。
他仍是那样望着她,说:“若你不说出你是谁,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看到他这样,谢静然知道她若不给出他一个充分的理由,他是决计也不会放弃了。
于是她抬头看他,说:“你口口声声说我不是谢静然,那么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不是谢静然?并且,就算你有证据,你又有何权力,说我不是谢静然呢?”
听得谢静然这样说,他不由微微一怔,她又接着说道:“况且,我与你又有多久没见面了,你可记得么?在这段时间里,每个人都难免会有点变化,你又如何能断定,我不是谢静然?”
再听谢静然这句话,他彻底愣住了,双手也是无力地松开她的双肩,喃喃地说:“你说得也有理,莫非我猜测的,都是不对的么?”
“当然不对!”
趁着他神思恍惚时,谢静然趁胜追击:“我的改变,最清楚的是我自己,你又有什么权力来指证呢?好了,我也不想再跟你说什么了,假如你一直怀疑我的身份的话,那我可真是没兴趣再跟你探讨这件事情,毕竟没有一个人,喜欢被人怀疑!”
他双眼有些无神地看着谢静然,喃喃地说:“然然,对不起……”
谢静然望他一眼:“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只是奇怪,你是怎么突然怀疑起我来的?”
“然然,你以前真的不是这样的……”
他低低说出这句话来,叹了口气,说:“以前的你,虽然相国大人再对你不好,你也是愿意尽你所有去报答他。只因在你的心里,他是你最尊重最孝敬的父亲,不管他要你做什么,你都会毫不犹豫地去照办,此番你嫁入宫里,也是因为相国大人的意思,可是……”
可是什么,谢静然此刻心里也是雪亮得很。
她接着说道:“可是此时的我,却与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不但不心念着要向谢麟报答养育之恩,并且还心狠到要将他除掉,所以你才怀疑我不是谢静然,是么?”
他仿佛也没想到谢静然会说出这种话来,愣了下,才点头说道:“不错,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不得不怀疑你的身份。”
谢静然笑了笑:“也是,任何人一看到现在的我,都难免会产生怀疑。可是你又知不知道,就算我以前是那样的一个人,可是现在经过了这么多风波,我若是没有丝毫改变,那反倒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情了。”
他听了谢静然这话,不由一愣,然后才点头苦笑:“不错,我与你那么长时间未曾见面了,你有着什么改变,我自是什么也不知道……”
他说到这里,声音渐渐地低沉了下去:“然然,对不起,我真的不该怀疑你……”
“没事。”
谢静然朝他笑了笑,示意他不要在意,他又朝她望了一眼,说:“然然,我就先走了,你要小心点!”
“谢谢你!”
谢静然说完这句话,看到他的眼神又黯淡下去,便知道他又想起了之前他说过的话。
——若是关系真正密切的人,是用不着说谢谢的,只有疏远的人,才会说这么客气的话。
可是她又能如何,仿佛对他,就只能说出这样的话,才能消除掉她心里的不安和愧疚。
他朝她看了一眼,轻叹了一声,正要转身走时,却像想起什么事情一般,脚步忽然顿住,回过头来看她。
谢静然正要问他有什么事情时,只见他从衣袋里拿出个东西出来,一直向她递来,说:“然然,这块九龙玉佩,你就收下吧,我知道你很想要它。”
谢静然愣愣地看着他,知道对于他们南宫世家来说,九龙玉佩真的是个极其重要的物品,本来就算他是继承人,平时也是不能随意动它,可是现在,他却要将它送给她……
他对她的这份情,她究竟要如何,才能对他有所偿还?
而她此时,究竟要不要接受这块九龙玉佩?
她心里一片纠结,真的不知该如何做,才能既不伤他的心,又能不让她的心里再度感到深深的愧疚。
看见谢静然望着那个九龙玉佩怔怔发呆,却不接过的模样,他的眼中掠过一抹黯然,唇边拂起一抹苦涩的笑:“然然,你当真不愿意接受它么?难道我的一切,便真的有这般的令你感到为难么?”
听到他这话,谢静然更是不知该如何办的好,抬头看见他含着深深痛苦和自嘲的眼,心里更是难受。
她赶紧抑下心中踌躇,知道现在假若不再说句话,肯定会给与他最大的伤害,于是她朝他笑了笑,说:“不是啊,只是这个东西实在太宝贵了,我真的不能接受。”
他笑了笑:“原来是这样!然然你不用担心,尽管接受就是,因为我能够看出,你真的很需要它,所以,这就当我送给你的唯一一件礼物好了。”
谢静然又要拒绝时,他已经将九龙玉佩塞到了她的手里,她抬头看他,看到他唇边的轻笑,心里一叹,知道若她不接受,肯定他也不会罢休。
她只有将玉佩紧紧握在手心,说:“好,那我便接受它好了。只不过,若你以后有什么难事,尽管找我便是,我……”
“然然!”
他又是截住谢静然的话,眼里有着浓浓的无奈,看见她望着他,他又是叹了口气,说:“然然,我将九龙玉佩送给你,并不是要得到你的报答……唉,再多说什么也是无益,我先走了,然然你好好保重!”
说着,他转身就要走,谢静然望着他的背影,想对他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只有掌心九龙玉佩的温润,提醒着谢静然他曾给与她的柔情,让她不由看得有些痴了。
正当谢静然握着手中的玉佩发呆时,却忽然听见自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九龙玉佩……我还真是第一次见过这样的南宫静泓。”
谢静然抬起头来,正好看到站在她身旁的上官铭语,他正垂头看着她手中的九龙玉佩,眼神极为奇特,里面有着各种光芒变幻而过,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将玉佩紧紧握在手心,叹了口气,说:“我本来不愿意收下,可是……唉!”
谢静然没有再说下去,只因她知道,上官铭语肯定也知晓她心中的无奈。
原先她与南宫静泓之间的谈话,他肯定也是听得清楚,再结合以前的每件事情,她和南宫静泓之间的所有纠葛,他也应该都是完全猜了出来。
他也跟着她叹了口气,也没有再说什么。
她想起来她一直记挂着的那件事,赶紧问道:“对了,慕容玄焱中的,到底是什么毒啊?”
上官铭语望了谢静然一眼,才说:“是一种很罕见的毒,便连我,也是无法看出那种毒的毒性来。只知道这种毒能够令人陷入深度昏迷,假如在一段时间内得不到解毒的话,必是会危及性命。”
“危及性命?”
她不由惊呼一声,真的想不到后果会这么严重。那么慕容玄焱究竟是怎么中毒的?他中毒究竟跟她有没有关系?
她心里忽然涌起一阵突如其来的自责,假如他中毒与她有关,那她要怎么办,才能解脱掉她的罪恶感?
她颤声问道:“那……那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替他解毒?”
上官铭语叹了口气,说:“先要太医们给皇上看看,才能知道用什么药物来解毒。只因那种毒药的毒性很奇特,并且时刻在变化,所以解药的药方也是时刻变化着的。现在要做的,便是先确定好解药的配方。”
“那到了现在,他们还没有看出来吗?”
谢静然心下一惊,上官铭语这般说,便说明他们完全还没有看出慕容玄焱身上的毒性,那么这样一来,他又该怎样,才能化险为夷?
她只感到心里仿佛有着一团火在烧一样,真的极想冲到慕容玄焱养伤的地方,看看他现在的模样,分担他现在承受着的痛苦。
上官铭语仿佛猜到了谢静然心里的想法,慌忙一手拉住她,说:“娘娘千万不要这般激动!若是娘娘现在去的话,必是会被赵贵妃揪住不放,到时,便是连皇上也是极难护住娘娘了!”
“可是……”
谢静然喃喃说着,虽然知道他说的有理,可是她却真的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倘若他真的因此而有了性命威胁,尤其还是因为他是在她的寝宫里面中毒的,那她便真的会一辈子都无法原谅她自己。
也许,在他真的有了性命之忧的时候,不管如何,她也是无法苟活下去……
“娘娘,就算是为了皇上,你也是不能去看他!”
知道了谢静然要说出些什么来,上官铭语赶紧说出这句话。
谢静然一听心里一惊,他说得真的极对,就算是为了慕容玄焱,她也是不能去见他。
尤其不能在此刻!
假若因为这样被赵琳琅抓住把柄,那么她肯定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根据秦国例法来治她的罪。
到时,就算她对她或杀或刮,也是没有一个人能说一句反对的话。
毕竟凤印在她的手里。
谢静然心里又急又悔,早知道会有此刻的情形发生,她真不应该放手对凤印的控制权,可是现在想来,一切都晚了。
她只好在这个冷宫里,遥遥地担忧着他的所有,从别人的口中探听他的状况。
谢静然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我希望一有情况发生,你就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微臣自会这般做的!”上官铭语点头说道,却似乎有种欲言又止的意思。
谢静然又是叹了口气,问他:“你相不相信是我下的毒?”
他听得谢静然这么问,愣了下,才说:“我不相信!便纵是你对皇上毫无感情,你也必不会做这种事情,何况你对皇上,还是这般的情深似海!所以世界上的人都有下毒的可能,唯独你是没有这个可能!”
他的话说得斩钉截铁,谢静然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无比真诚的神色,便知道他说的,自然不是假话,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暖流。
“可是,我也并不是没有做过坏事啊,刚才我对皓雪说的那些话,你也全部听到了。”
谢静然又说出一句话来,不知道他那时听见了我对皓雪说的话后,又会有着怎样的反应。
他笑了笑,说:“你的性格本就是如此,有仇报仇,有恩报恩,赵贵妃对你那样,你自然不会对她有所手软,可是对其他人,纵然是背叛你的皓雪,你也不会下任何杀手的,不是么?”
听了他的话,谢静然不由失笑:“没想到你对我,竟然比我自己还要了解得深。”
他也一笑:“只因不管如何,我都会相信你,永不会对你有任何的怀疑!”
他这句话虽然是笑着说出来的,却似乎有着无限的深意,让谢静然听着,只感觉心里涌起一阵不安来,似乎将有什么她令她忐忑不安的事情,正在破土而出。
正当她心里胡思乱想时,只听他又在耳边说道:“其实也可以说是我相信皇上吧!我自小陪伴皇上的身边,早便将皇上看作了我的兄弟,又见识了他识人的英明眼光。所以对于他喜欢的人,我自然是永远也不会怀疑,只因我知道,不管如何,他都不会爱错人的。”
他的话,让谢静然心里的不安瞬间消逝,原来还是她自己想多了。
想起他说的话,她不由叹了声:“你和慕容玄焱之间的友情,真的令我很感动。”
“所以我希望娘娘永远都不要辜负皇上,娘娘可答应么?”
他望着谢静然,眼里有着认真的光芒在闪耀:“这不是我身为一个臣子向皇后娘娘说的话,而是作为皇上的兄弟对谢静然说的话!静然,你答应么?”
他对慕容玄焱的感情之深,真的让谢静然感动十分,想起他那时,便是出自对慕容玄焱的不平,而故意装作个登徒浪子来轻薄她,不由只感到心里叹息重重。
谢静然笑道:“你不要这样杞人忧天了!我对慕容玄焱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懂么,所以这些话,你根本就用不着说了!”
“那我就放心了。”
上官铭语仿佛松了口气的模样,可是眼里,却掠过一道轻微的黯然。
那道黯然出现和消失的时间是如此之短,谢静然还没有发现,它便已经消失不见,也让谢静然不由觉得,这抹黯然,其实只不过是她的幻觉。
他说完这句话后,忽然又似想起了什么一样,对谢静然说道:“娘娘,微臣可以看下娘娘的经脉么?”
他忽然提出这个问题来,让谢静然不由一愣,然后才说:“看经脉?怎么看啊?”
他答道:“只要微臣用手搭在娘娘手腕的脉搏处,便可以了。”
“哦,那你就看看吧。”
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她还是向他伸出手去,他也不罗嗦,一下子就将她的手扣住,然后一股内力自她的手腕向里面涌去。
谢静然的身体里忽然被他注入这么股内力,当真是有点难受,正想下意识地将手抽回来时,却只发现在她的身体里面,竟然出现了另外一股内力,好不畏惧地迎向上官铭语向她注入的内力,两者开始在她的体内,以她的身体为战场对峙着。
谢静然心里一惊,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那股内力却越发汹涌起来,几乎有种跟上官铭语的内力足以抗衡的力量。
感觉到她体内异常内力的存在,上官铭语的眉微微皱了下,旋即也加大了自己内力的注入,可是与此同时,她体内的那股内力也随之增大了起来,与他的内力成势均力敌之势。
谢静然心里不由大为吃惊,绝对想不到她自己的身上竟然有这这般高明的内力。
可是忽然她又想了起来,上次她在红叶居里被林敏点中穴道,红叶居里那个少年想杀她的时候,便是被她体内突然涌起的内力给震伤了经脉。
难道她真的是一个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高手?
她看向上官铭语,他的眼里,也是有着深深的疑惑,一边却又没有停止加大内力向她身体里袭来的举措。
谢静然只感到分外的难受,两股内力都变得蛮横无比,在她的身体里驰骋,让她几乎有种想要爆裂开来的错觉。
就这样,两股内力僵持了好一会,她只感到上官铭语正要再度加大内力的灌输时,她体内的内力却也在瞬间猛的一下爆发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朝上官铭语冲去!
只听“噗”的一声,上官铭语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这股内力给冲得吐出一口鲜血来,一直沁在他的胸前,溅起红梅朵朵。
而他的手,也是无力地垂了下去,用手捂着嘴,才不至于让鲜血继续汹涌。
她慌忙一把将他扶住,急急问道:“你不要紧吧?”
他稍稍稳了稳心神,这才抬头来看她,满眼都是歉然:“娘娘,对不起了。”
谢静然赶紧说道:“你都伤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还说这样的话?快别说话了,我扶你进去休息一下,让你好好调理好内伤!”
他点了点头,没有再坚持,便跟着谢静然进了房里。谢静然扶他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又给他倒了杯水,他喝了几口水之后,气息才平稳了一些。
她还没有说话,他便又是一脸歉意地说道:“方才微臣对娘娘有所冒犯,还希望娘娘恕罪!”
谢静然有些责怪似的望他一眼:“好了,我知道你这样做都是为了慕容玄焱好,所以你就不要口口声声说对不起我了!”
他惊讶地望谢静然一眼,然后又说:“可是……可是微臣那般做,原本便是在试探娘娘,娘娘怎么不怪微臣……”
谢静然笑了笑,说:“因为我相信慕容玄焱的眼光啊!你毕竟是他的朋友,所以我自然不愿相信你会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只不过,你这样做,只是想看看,在我的身体里面,是否也含有着慕容玄焱中的那种毒,是吧?”
他又是望了谢静然一眼,这才点头说道:“不错!说实话微臣绝不会相信下毒之人就是娘娘,可是皇上毕竟是在与娘娘接触之后才中的毒,所以微臣便怀疑,可能有人将这种毒性种植在娘娘的身体里面,再经由娘娘的身体传给皇上!”
虽然这是谢静然早已猜到的结论,但听了他的话,她还是忍不住颤了一下,只因她在这时,忽然想起了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
之前蓝眼宫主给她吃了月断梦这种剧毒毒药,那么现在,月断梦的毒性,会不会由她身上,传到慕容玄焱的身上?
谢静然只感到身上冷汗流得厉害,慌忙问道:“那……那你有没有从我的身上,察觉到有毒药的存在?”
他摇了摇头,说:“微臣没有在娘娘的身上觉察到皇上所中的那种毒性,只不过……”
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自己说着的话,谢静然心里疑惑,赶紧问了出来:“只不过什么?”
他望了谢静然一眼,神情有些怪异,却是老实答道:“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微臣的感觉有误,反正微臣总感觉,娘娘的经脉,似乎有些异于常人。”
“异于常人?”
谢静然不由更加疑惑,慌忙问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皱着眉,一副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模样。瞧见谢静然还在等着他的解释,他这才皱眉说出一句话来:“娘娘的内力,似乎极为的高?”
他说出这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让谢静然愣了下,才也是疑惑的答着:“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明明没有武功的,可是却偏偏又似乎有着很高的内力。”
他点点头:“这也是微臣疑惑的一件事情!照理来说,娘娘没有武功,应该也没有内力的,可是娘娘的内力,却是似乎比我还高。”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才又接着说:“并且更奇怪的,是娘娘的内力,微臣刚开始完全感应不到,直到微臣将内力加强,才感应到那股内力的存在。尤其怪异的是,随着微臣内力的增加,娘娘体内的那股内力也随之增加,并且增得比微臣的还要快,真是不得不令人心惊!”
他说的这个问题,谢静然自己也是感觉到了,可是却根本看不出来有哪里不正常,听得他这么说,也仍是一头雾水,皱眉看他:“那么这样一来,又跟别人有哪里不一样呢?”
“微臣也不是太懂,可是却也知道,有着这种情形出现的话,必是因为经脉与别人不同!”
他说道这里,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事情一般,瞪大眼睛看着她,眼神奇怪,其中充满着无尽的震撼和惊骇,似乎有一个极为可怕的事情被他想起。
她突然见到他这个模样,不由一惊,惊呼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但他却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般,只是仍然保持着那个神态,喃喃地说:“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会这样的……”
谢静然被他的这种奇怪的神态弄得心里疑惑更深,不由朝前走上几步,用手晃着他的肩膀,问道:“上官铭语,你没事吧,怎么突然跟——”
她这话还没说话,便只见上官铭语的眼中忽然掠过一道奇异的光芒,接着,她便只感到她的双手被他紧紧抓住,她连挣扎一下,也是无济于事。
谢静然不由惊呼:“上官铭语,你到底要干什么?”
但谢静然这句话却一点用都没有,上官铭语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径自将她的手拉住,然后将她的手一扯,她的身子便被他一下子扭转了过去,她的后颈正对着他。
他没有丝毫迟疑,便一下子将她散落后脑的头发掠起,然后再将她的衣领往下一拉!
谢静然心里又惊又怒,喝道:“上官铭语,你到底要对我干什么?你要是再不停手,我发誓我永远也饶不了你!”
他却仍像是没有听到谢静然的话,只是沉声说道:“别动!”
他说这句话时的声音嘶哑异常,是谢静然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声音,仿佛里面含着无限的焦虑和惊骇,与平时的他一点都不一样。
她心下一惊,知道他想做的,必是一件极为奇怪的事情,并且在他这样的情况下,她也不能挣脱,于是也不再说话,任凭着他的举措。
他将她的衣领稍稍往下一拉,也不知道干了什么,她便只感到他的手忽然软了下来,身子也重重地跌落椅子上,不住喃喃地念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谢静然心里一片愤怒,又有些疑惑,原来他并不是想冒犯她,可是他这般做又是为了什么?
她回过头去,正想责斥他一顿时,却在看到他脸上神情的瞬间,忘记了所有的举措。
只见他现在的脸色灰白一片,双眼无神地盯着地面,双眉紧皱,口中犹自在喃喃自语,就像是得了失心疯的人一般。
她心里更加疑惑,不知道他受了什么打击,从而变成这个样子。她想去用手推醒他,却是恐惧着他此时的情景,步子像被钉住了一般,一步也不能朝前迈上一步。
她只有等到他的神情稍稍平静了一点,才远远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了?”
听到谢静然的话,他的身子重重地颤抖了一下,然后才抬起头来看她,双眼依旧无神,一点焦距也没有。虽然在看着她,却好像已经通过了她的身体,看向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地方。
谢静然心里大惊,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反应,却只见他忽然睁大眼睛看她,一把抓住她的手,叫道:“皇上有救了,皇上终于有救了!”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冒出这句话来,可是听到他的话,她却是高兴得很,禁不住也叫道:“你说什么?慕容玄焱有救了?”
他点了点头,神色总算回复了一下,看了她一眼,眼里似乎有些与以前不一样的神色存在。
她心里正在疑惑时,他已经开口说话:“只是要救皇上,还必须要倚靠娘娘才行。”
谢静然赶紧点头:“只要能救他,无论要我怎样都可以!你快点给我说说,我要怎样才能救他?”
他踌躇了一下,才说:“要救皇上,药方现在已经差不多可以确定了,只是,还需要一个药引!”
“什么药引?”
“这个药引,就是娘娘的血肉!”
上官铭语说出这句话来,让谢静然不由感到有几分的不敢置信。
还是以前在电视里面看到过,古时候有些人的确是将人肉当药引,可是没想到这种事情也会被她碰上,并且要的还是她的血肉。
可是这样有用么?据现代医学来看,似乎这样做,根本一点科学道理都没有。
似乎看到谢静然心里的怀疑,上官铭语慌忙说道:“娘娘别担心,虽然以前从未有过人肉做药引的事情发生,可是娘娘的身子,却是不同常人!或者可以更加直白地说,皇上的毒,除了娘娘的血肉,再无一物可解!”
这话让她更加惑然,她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他望了她一眼,说:“因为皇上中的毒,正是由娘娘引起的,而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这能够解皇上身上毒性的人,也只有娘娘一人!”
“你说什么?你说慕容玄焱身上的毒,是由我引起的?”
谢静然心里的惊骇,真的是从来都没有这么深过。他说慕容玄焱身上的毒是由她引起的,那是不是说明,害慕容玄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
她不由无力地垂下头去,喃喃道:“原来,原来真的是我害了他啊……”
看见她这样,上官铭语慌忙一手抓住她的肩,说道:“不是,娘娘,不是你害了皇上,而是因为……而是因为……”
他似乎也是不知该如何才能接下去说,看见谢静然眼里的迷茫,他才终于像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其实刚才微臣之所以那般做,只是因为突然想起了一件传说中才有着的事情!”
他说到这里,又停了一下,谢静然现在是一肚子疑问,不知道他干嘛这么喜欢吊她的胃口,于是赶紧问道:“什么传说?”
他却又是犹豫了一下,这才接着说:“娘娘的后颈处,有一个金凤,娘娘可知道么?”
听他这么说,谢静然不由怔住,因为她以前也看过她自己的后背,根本什么都没有,什么时候又来了一个金凤了?
瞧见她迷茫的神情,上官铭语慌忙说道:“其实微臣也只是在传闻中听说过,据说那个金凤,是真命天女的徽征,而这个真命天女,也是一千年才出现一次!”
谢静然心里大惊,惊疑不定地望着他,喃喃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就是那个真命天女?”
上官铭语无比认真的点头:“不错!若是微臣没有猜错,娘娘正是一千年才能得以一现人世的真命天女!”
“哈哈哈!”
谢静然不由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拍着他的肩膀:“你别开玩笑了,你以为这是在写玄幻啊?现在这个世道,哪来的什么鬼神,所谓的真命天女,当然也不是真的啦!并且我身上究竟有些什么,我不是最清楚的么,我的背上又哪来的什么金凤?”
上官铭语却没有笑,仍是那种无限认真的神色,说道:“娘娘假若不信的话,完全可以自己看看!”
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身离开房间。谢静然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又想起他认真的神色,只感到事情似乎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无稽,于是在他刚离开之后,她便慌忙走到房里一面大镜子前,将衣服往下一拉,身子立时袒露在了空气中。
她将后背朝向镜面,然后朝镜子里看去,刚刚才看一眼,她的灵魂都不由被瞬间冻住了!
只见他果然没有说错,在镜子里,正清清楚楚照映着她的后背,上面那个展翅欲飞的金凤,像丝线一般缠住她的视线!
只见那只金凤栩栩如生,就像是马上要从她的背上飞跃出来一般。她惊疑不定地看着它,那只金凤仿佛注意到了她的注视,稍显金黄的眼和她的眼刚撞上,她的心里就立时涌过一道无法言说的奇妙感觉。
仿佛是一道强大的电流,突然穿越过她的心脏,令得在那刻之后,她的身子似乎经历了一种她不能知道的变化!
她甚至有种错觉,那只金凤其实是有着生命的,并且它的心神和她的心神,也是完全结合在一起!
难道上官铭语说的果然不错,她就是传闻中所谓的“真命天女”?
将衣服整理好,她仍然有些心潮澎湃,假如她真是真命天女,那么她会不会有着什么必须要去完成的任务?会不会有着什么她不能知道的使命在前方等着她?
心里实在乱得很,所以刚刚将衣服整理好,她便向外叫了上官铭语进来。他进来后看到她的脸色,朝她说道:“娘娘也看到那只金凤了?”
谢静然点了点头,说:“我确实看到了那只金凤,只是我不知道,就算我是命定天女,那我又能干些什么?为什么我会让慕容玄焱中毒?”
“并且……”
谢静然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并且,为什么我以前看我自己的后背时,根本什么都没有,可是现在,却多了一个金凤?”
这是她最大的一个疑惑,所以她当然要将它弄清楚。
听得她这么问,上官铭语的脸上忽然掠过一道些微的尴尬,仿佛将要给她的答案,是一个不能向她说出来的理由。
谢静然实在抑不住心里疑惑,再次问了下:“到底是什么原因,你尽管跟我说啊,我们不是朋友吗,还有什么事情不能直说呢?”
听得谢静然说出这句话来,他只有叹了口气,说:“不错,你身上的金凤,原本是不存在着的,只不过,在机缘巧合之下,它却会显露出来……但是,将那个金凤催生出来的人,却会因此而遭到不测。”
听到他这么说,谢静然仿佛猜到了一些什么,赶紧问道:“你是说,必须是……必须是要和人有了夫妻之实,我身上的金凤,才会显露出来?”
说完这句话,她的脸也不由有些红了起来,虽然说得极委婉,却也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上官铭语显然也是因为同样原因,而双颊也是有些微微的红。她们互相尴尬地望了一眼之后,他便接着说道:“所以,在那一刻,皇上的身上,才会因此而中了剧毒。”
“也就是说,我身上的那种奇怪的内力,也是因为我身上的那个金凤出来而产生的了?”
“不错。”上官铭语点了点头,说,“原先在历代真命天女的身上,都有着隐藏着的先天真气,只要这种先天真气被激发出来,便会具有无以比拟的强大力量。并且这种先天真气还具有着自保的能力,这就是为什么皇上会中毒。”
“原来如此。”
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想到这个真命天女这么厉害,不但可以自保,并且还可伤人,为什么她以前没有早一点发掘出她的潜力来?
不过现在想来,应该是只有她真正破身后,真命天女的先天真气才能被激发出来,也难怪慕容玄焱会这么倒霉,恰好成了激发她真气出来的受害者。
那么她要到何时,才能将慕容玄焱从危机中救出来?
她不由望向上官铭语,问道:“那么我这个真命天女,又有着什么用呢?”
上官铭语叹了声,说:“真命天女,就是……”
他刚说到这里,便只听见自外面传来皓雪的声音:“奴婢见过陈贵妃娘娘!”
听得这声音,谢静然和上官铭语对望一眼,彼此都停止住说着的话。上官铭语对谢静然悄声说道:“娘娘身为真命天女的消息,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便是皇上也不能!”
“为什么……”
谢静然刚刚才问出这三个字来,便已经完全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照他这么说,她这个真命天女的身份,绝对有着极大的秘密。也许真的跟小说里面的英雄主角一样,身负各种各样的使命,或者有着各种各样的异能。
而她的这种异能,假如只是全部被她自己所用,那自然再好不过,可是假若这种力量落到心怀鬼胎的人手上,那么必定会令事情走向另一面!
慕容玄焱虽然深爱着她,但他好歹也是个皇帝,当今世界上,除了秦国,还有另外两个强大的国家,不管如何,只要慕容玄焱有着一统天下的野心,他都必定不会轻易放弃对她这种力量的使用,而那时,她和他之间的感情,必然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也难怪上官铭语不许她将这个秘密透露出去,甚至连慕容玄焱也是不能告知。
可是……假若她和慕容玄焱真的会有着这般情况发生的话,那么她们对彼此的爱,又究竟有着什么意义?并且,谁会知道他真的会因为想得到整个天下,而利用她?
但上官铭语是他从小长到大的兄弟,他都尚且这般担心,那应该是极为有理的吧?
谢静然的心里忽然有些乱,只觉得不管如何,世界上的人都不相信她了,都背叛她了,还有着身旁的上官铭语可以倚靠,这种想法,让她真的感到极为的可悲,连暖阳照在她身上,也只能让她感到无比的阴寒。
莫非自古以来,爱情,都永远是比友情脆弱得多?
仿佛知道了谢静然心中所想,上官铭语舒了口气,说:“不管如何,我都不希望娘娘受到一丝的伤害,更不愿,看到你与皇上之间产生任何罅隙,而要断绝这种可能,就必须要让我们都谨慎一些!”
“我知道了。”
听着他的话,谢静然心里虽然有些黯然,却也是被她强自抑制着。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让别人知道她的身份,就算以后她和慕容玄焱真的有了什么冲突,她也相信她必是有着力量去消除。
就当她和上官铭语彼此都在为着这个问题而伤神时,只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听得这个声音,谢静然和上官铭语都慌忙转头朝那边望去,正看见陈贵妃站在一旁。这次她来蝉翼宫,却没有带一个宫女或者太监,让她不由感到有几分好奇她来的目的。
她朝她笑了笑,说:“我已经被赵琳琅夺去了皇后徽印,你也不必对我这般客气。”
“皇后娘娘为何这般说?”
陈贵妃也是笑了笑,走上前来,说:“臣妾相信,皇后娘娘不久之后,便完全能够自这座蝉翼宫中走出,所以六宫之主,无论怎样,都只可能是皇后娘娘!”
谢静然低头笑笑:“那就真的承你吉言了!对了,不知贵妃到这里来,又是有着什么事情呢?”
她望了谢静然一眼,又望了望一旁的上官铭语,欲言又止。
知道她在顾忌着什么,上官铭语立时说道:“不打扰两位娘娘了,微臣告退!”
说完这句,他便行了个礼,就朝蝉翼宫外面走去。看到他离开,谢静然便说道:“现在这里没有第三个人了,不知道贵妃有何事要对我讲?”
陈贵妃转头看了看上官铭语消失的那处,直到再看不到他的身影,她才松了口气一般,朝谢静然说道:“娘娘为何在后宫之中,还随意和男子来往?虽然上官铭语是皇上最宠幸的人,但若是让人在此事上做文章,那肯定会对娘娘的清誉带来极大的影响!”
看到她这般紧张的模样,谢静然笑了笑:“没事,对于我和上官铭语的关系,南宫……皇上是很清楚的,所以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
“既然如此的话,那臣妾就放心了,只是娘娘还是要小心点的好!”
陈贵妃似乎对这个问题极为的重视,屡屡地提了起来,看见谢静然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才终于叹了口气,没有再提这件事情了。
对于她孤身一人来这里的原因,谢静然还真是好奇得很,所以立时问道:“如果贵妃有事要对我说的话,那我们就进里面去说吧!”
“好!”
听得谢静然这么提议,陈贵妃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样,登时答应。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一般对她说道:“臣妾本名陈霓云,皇后娘娘叫臣妾霓云便行了。”
对陈霓云这样对她明显的示好,她心里更是疑惑,于是便点了点头,说:“好!那你也不要那般客气地叫我皇后娘娘了,你叫我静然便行了。”
她微微踌躇了一下,却旋即又展露笑脸,对谢静然唯一点头:“好,那我便听静然的话好了。”
经她这么一称呼,两人之间的距离忽然就似乎缩短了好多。谢静然走上前去,挽住她的手,问道:“不知霓云此番来这里,是为了何事?”
她叹了口气,说:“我来找静然,自然只是为了一个人。”
谢静然心里一惊,脱口而出:“赵琳琅么?”
陈霓云稍稍有点惊讶地看了谢静然一眼,然后才点头笑道:“静然真是玲珑心肠,我刚说出这句话,你便能知道我心里在想着什么。”
“你也别先这么夸我,毕竟我这样想,也是有着原因的。”
谢静然笑了笑,说:“其实我之所以会这么想,只是因为在那时我刚刚回到皇宫的时候,赵琳琅来找过我,说我的行踪之所以会被皇上知道,都是因为你告的密。所以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们两个之间,绝对是有着什么矛盾的。”
“原来如此……”
她垂下头去,却是冷笑了一声,说:“我还未去招惹她,她便来招惹我,难道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么?静然,此番我来找你,便是希望能和你联手,将赵琳琅扳倒!”
谢静然心里一惊,表面却不露声色:“你为什么突然有这种想法?据我看来,貌似你和赵琳琅,还真的没有什么仇吧?”
她笑了笑,说:“是,在所有人的面前,我和她都是没有着仇恨的,可是究竟真相如何,又有几个人知道?不瞒静然,早在进宫之前,我和她之间的仇,便已经结下了!”
对于这些事情谢静然还真是一点不懂,所以也没有接话,等着她自己向她说出来。
她见谢静然一脸沉默地低头不语,顿了顿,才接着说:“静然那时只与陆小姐有着交情,又兼为人冷漠清高,所以与我们这些官宦千金的交往都极少,自然不知我和赵琳琅之间的矛盾。那时我与她一个是兵部尚书的千金,一个是大将军的女儿,都出自将门,自然脾气性格都比较暴烈一点,平日虽然女儿家都在一起谈论闺中事宜,可是因为彼此性格不合,我与她便产生了极多言语间的冲突,两人的关系,在那时便很是恶劣。”
听了她这话谢静然仍然没接腔,只因知道她与赵琳琅之间的矛盾,绝对不会仅仅是言语间的不合而产生的,所以后文她自然会自动对我说出来。
让谢静然沉默的只是陈霓云对谢静然的形容。
在她的口中,谢静然不是如同世人传闻一般的淫娃荡妇,而是一个“冷漠清高”的豪门大小姐,又想起她的处子之身到前不久才破,更是让她的心里迷茫了起来。
难道之前谢夫人说的话都是对的,谢静然不喜欢男人,所以不愿别人来碰她,而宁愿装出一副到处留情的荡女形象,吓退那些想娶她的人?
可是却被谢麟逼迫嫁给慕容玄焱,而心中绝望,以致于自杀?
这种推论还真是有点好笑,一个女子无论再不喜欢男子去碰她,也不会绝望到自杀吧?何况,她真的想象不到谢静然会是个同性恋,难道她喜欢的,会是陆宁儿?
正在胡思乱想时,只听见陈霓云又开始在讲她和赵琳琅的恩怨情仇了:“其实虽然那时我和她极度的话不投机,却也仍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彼此都未曾撕破过脸面,真正导致我和她关系恶化的,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情。”
“那件事情,整个世上除了我和赵琳琅,便只有一个人知道了。”
听她这么说,谢静然的思想重心也由谢静然的身上,转到了她说的这件事的身上。
什么事这么神秘,竟然整个世界上都只有三个人知道?
陈霓云见到谢静然的神情,却是苦笑了一声:“本来以为我再也不会提起这件事来的,可是不想现在却又对静然提起来,真是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啊!”
听她这样一直卖关子,谢静然还真是极不耐烦,于是赶紧问道:“到底什么事啊,你快点讲出来吧,我现在可真是急死了!”
她望了谢静然一眼,仿佛有点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句话来的模样,笑了笑,说:“没想到几年不见静然,你的性子便有了这般大的变化,倒还真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谢静然见她仍然在顾左右而言他,实在忍受不住了,索性不去理她,任由她在那里自言自语。
她见到谢静然这样,又是抿唇一笑:“好了,我也是逗逗你,你就不要这样子了!既然你想听我和赵琳琅以前的恩怨,我便全部讲给你听吧。”
说完这话,她的眉便微微地蹙了下,好像将要讲出的,是一件极为困难讲出的事情一般,但仅仅是迟疑了一会,她便开始向谢静然讲起那件事来。
“其实我和赵琳琅翻脸,只是因为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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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我后悔我没有碰你!
这句开场白差点让谢静然跌破眼镜,她们两个之间的恩怨,原来是由争风吃醋引起的,那么这个男人又是谁?难道是慕容玄焱?
说到这里,陈霓云苦涩地笑了下,才说:“那个男子,几乎是我这一生中,见过的最冷漠无情的一个人,可是那时的我和赵琳琅,却都无比疯狂地爱着他!便如同是扑火的飞蛾,明明知道前方的火焰危险,却仍是要义无反顾地扑过去!静然,你明白这种感觉么?”
呃,我不明白,我从来没有这样的爱过一个人……
谢静然在心里喃喃说着,陈霓云明显是没有指望会得到她的回答,而是径自说了下去:“他的相貌,便如同他的人一般,那般的冰冷,却又似乎有着无限致命的诱惑,当时我和赵琳琅都仅仅是见着他的第一眼,便毫无悬念地为他而痴迷了。只是,他那样的一个人,却终究不会为任何一个女子顿足,纵然我和赵琳琅的姿容,都可以称是国色天香,他却没有丝毫的注目。”
“他这般冷漠地对待我们,本来以我和赵琳琅的性子,都是不会对他有丝毫理会的,但是不知为何,他越是如此,我们便越是疯狂的爱恋着他。他早知晓我们的身份,也知我们是即将入宫为妃之人,虽未表示要接受我们之间的哪个,却又不曾对我们的接近加以抗拒,所以我们两个,都下意识地以为,他是对我们两个,都有着感情的。”
听到这里,谢静然便对她说的那个人,心里登时涌起一种不屑来。
世间这样的男人真的极多,徘徊在两个女人之间,却又不肯给她们任何的诺言,便让着那些爱着自己的女子,都在幻想中猜测着他对自己有着爱意,从而便越发的舍不得离开他。
而他,却可以轻而易举地利用着她们的幻想,将她们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心里。
而她们喜欢的,便恰恰是这样的一个人!
尤其那个人还知道她们即将成为皇妃,竟然还要以这样卑劣的手段来绑住她们,实在让谢静然感到不屑得很!
仿佛察觉到谢静然心中的想法,陈霓云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只因我现在,也是终于看透了许多,心里也是有着如你一般的想法!可是奈何,那时我却真的是年少无知,所以连他的这种打算,也是没有看清。”
谢静然皱了皱眉,说:“这么说来,那你现在是后悔自己爱过他了?”
她点了点头,说:“你说得不错,到了现在,我的确很后悔自己投入这段感情。只因那个人,根本不能算是一个人,而只是一个冷漠的怪物!”
听她这么形容那个男子,谢静然只感到心里一阵毛骨悚然,到底谁有这么恐怖,能够被人形容成一个“冷漠的怪物”?
仿佛看到了谢静然心中的疑惑,陈霓云微微一笑:“你没有见过他,所以你会觉得我的形容很奇怪,但是若你见过他之后,你便也会有着跟我一般的感觉了。似乎在他的眼中,世间再没有任何事物能够令得他动心,能够让他放入眼中,所以纵使他有着那般的风姿,也是令人不敢接近……说到底,我和赵琳琅只是因为那时的年少无知,又兼从未见过如此对我们的男子,所以才会对他动心。可是他,唉……”
陈霓云叹了口气,才说:“我也不知他为何要那般,对我们两个都一般对待,又似对我们都有情的模样,所以令得我和赵琳琅这两个本来便有矛盾的人之间,产生了更大的罅隙。终于在一个雪夜……唉,总之便是在那个雪夜之后,我和赵琳琅,便彻底成了死敌,以后不管是什么,我们都要争上一番,一直到现在。”
听到这里,谢静然不由感到有点不正常。假如陈霓云只是要对她说明她与赵琳琅的矛盾,又为何要说得这般具体,连所有的细节都讲了出来?
难道在其中,有着什么深意不成?
看着谢静然微蹙的眉,陈霓云笑了笑,说:“你必是对我说的话有着疑惑是么?不错,我对你讲这么多,的确是有着目的的。只因我想让你知道,我和赵琳琅喜欢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虽然心里仍然疑惑,谢静然还是配合地问道:“他到底是谁家公子?”
“他不是京城中人,其实说起来,我连他的真实身份,也是不曾知晓,却爱上了他。”
她苦笑了一声,又接着说:“我只知道他的名字,便爱上了他,这是不是一件很傻的事情?”
这个时侯谢静然虽然没兴趣跟她探讨这个问题,不过听她这般讲,心里还是有几分不好受,正要出言安慰她时,她已经径自说了下去:“直至今日我还觉得,他当时出现的情景太过诡异,我甚至还认为他的出现,只是一场预谋,让我和赵琳琅为他沦陷的预谋……当然,这一切都是无法知晓的了,我知道的只是,他接近我们,必是有着什么目的,这个目的,我却一直无法探出。”
说了这么久,她还是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谢静然心里真是痒痒的,禁不住问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听了我这话,她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认真,怔怔地望着谢静然,看得她心里发毛时,才忽然说出一句话来:“静然,如果你以后遇到一个叫冷傲枫的男子,你千万不要去招惹他,一定要躲得远远的,知道么?”
看到她这个样子,谢静然禁不住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地说:“霓云,你没事吧?”
“没事。”
被谢静然这么一说,她才也反应过来,却是接着刚才的话说下去:“静然,我知道你的心里,必是对我讲的话感到很好笑,但是我说的每个字,你都必须要时刻记住!那个叫冷傲枫的男子,真的具有着无人能抵挡的可怕魅力,所以为了让你以后不要再重蹈我和赵琳琅的覆辙,你最好不要对他有着任何注目。”
听到她的话,谢静然还真是觉得有些啼笑皆非:“你在说什么,我连他的名字都没听过,又怎么可能会为他动心?再说了,现在的我,也已经有了我爱的人,我怎么可能会这般轻易变心?”
“那便是我太杞人忧天了。”
陈霓云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一直在怀疑,冷傲枫之所以接近我和赵琳琅,一定是有着什么目的的,说不定,正是因为我和赵琳琅的未来皇妃身份。而当时他没有去接触你,必定是因着你难以接近的原因。而现在,皇上真正喜欢的人又只有你一个,说不定他现在,便是会想方设法来接触你。”
“那他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谢静然疑惑地喃喃说出这句话来,陈霓云也是叹了口气:“我也是不知道,不过也知道这件事必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谢静然也跟着点头,可是在这时,脑中却忽然掠过一道灵感,他接近慕容玄焱未来的皇妃,是不是因为在她们的身上,有着什么秘密?
而这个秘密,又是什么?
谢静然突然发现这件事情变得无比的复杂起来,她还真想去看看那个叫冷傲枫的人,看看他这般接近慕容玄焱的皇妃们,究竟有着什么目的。
看见陈霓云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谢静然将胡思乱想的思维收了回来,转过头来看她。
她笑了笑,说:“现在静然也知道,我和赵琳琅都喜欢的那个男子究竟是谁了,所以若要用怎样的方法来对付她,应该也简单得很了。”
听到她的话,谢静然心里一震,却是对她微微一笑,说:“我还真是没有想到,你会连感情也利用起来。”
“静然真的好聪明,我才开了个头,你便知道要用怎样的方法来对付赵琳琅了,真是让我不得不服。”
她也是抿唇一笑,谢静然笑道:“若不是你开了这个头,我也许永远也想不出这样的一个方法来,所以真正厉害的,应该说是你才对!”
陈霓云笑了笑,望了谢静然一眼,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只是微微叹了口气,说:“我只是没有想到,这些年来,赵琳琅仍然是没有忘记冷傲枫。”
谢静然又望了她一眼,知道她会知晓赵琳琅还喜欢着冷傲枫,自然是有着她的手段,所以没有再问,只是笑了下,说:“若不是这样,那么我们又怎么能利用她对冷傲枫的感情,来将她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好,既然有静然这般说,那我就完全放心了!”
陈霓云也是笑得分外的冷,冷得沁入人心,若不是看到此刻的她,谢静然还真是想不到,一向看起来性子极淡的她,也会有着这般可怕的面目。
谢静然收起心里震撼,对她说道:“只是具体实施的措施,还需要你来制定才行。毕竟我对这般的勾心斗角,还真是一点都不精通!”
“静然请放心,我必是会做得天衣无缝!”
她说完这句话,又接着说:“只是,我还希望静然能够答应我一个要求!”
谢静然心里冷笑,重头戏终于要来了么?
她就知道,要陈霓云跟她合作,自然是不可能不要她付出任何代价的,毕竟虽然她很想扳倒赵琳琅,可是现在与赵琳琅关系更恶劣的,却是她。
于是她也平静了下来,说:“究竟是什么要求,你尽管跟我说就是!”
陈霓云的脸色也肃穆了起来,说:“我要静然答应我的是,等到扳倒了赵琳琅,静然你要帮我出宫!”
“什么?”
谢静然惊疑不定地看着陈霓云,还以为是她的耳朵出现了幻听,她见到她的表情,又重复了一遍:“我要你帮我出宫!”
“为什么?”谢静然疑惑的望着她,“难道你就这么不想呆在宫里?你一点都不喜欢皇上么?”
听谢静然这么说,她的唇边泛出一抹苦笑:“就算喜欢又如何?皇上的心里,终究是不会有着我的存在。静然,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皇上根本没有碰我们这些妃嫔。”
谢静然有些哑然,之前上官鸣轩就说过,对赵琳琅这种有野心的女人,就让暗卫上,可对于没有野心的妃嫔们,就给她们下迷药。听陈霓云这样说,似乎她是一个真的没有野心的人,不由让她对陈霓云的话,也相信了几分。
谢静然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是没用,于是也不再啰嗦,而是郑重答着:“好,我答应你!只要我们两个将赵琳琅扳倒,那我就帮助你出宫!”
她深深望谢静然一眼,说:“多谢静然了,若你以后有什么事情要我们帮忙的话,我必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听她说得这么认真,谢静然不由失笑:“好了,你说得太严重了!现在我们就赶快开始商讨这个计划吧!”
“好。”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便点了点头,接着便将她的想法说出来。
她说的跟以往谢静然在电视里面看的差不多,无非就是让世人以为赵琳琅在成为皇妃之后,仍是和冷傲枫有着什么交往,这样一来,就算是赵琳琅舌灿莲花,也是无法解说自己的清白了。
果然天下最毒妇人心,她想出来的这个方法,还真是阴险至极,假如赵琳琅真的上当,从而失去现在的所有,那可就真的是杀人不见血了。
又和谢静然一起商讨了一下细节部分,陈霓云便告辞而去了。反正那个计划大多部分都是由她去执行,所以谢静然也没有再花太多的心思在上面。
就这样又在蝉翼宫里面呆了几天,最近几天,上官铭语都在和太医一起努力找出解除慕容玄焱所中毒性的解药,研究了好几天,也是没有找出任何的线索来,所以只能徒留谢静然在蝉翼宫中等待着消息传来。
虽然心急如焚,却也是不能再去慕容玄焱养伤的地方去看一眼,对谢静然来说,当真是最大的折磨了。不过有着上官铭语的照拂,赵琳琅也不能来找她麻烦,日子倒还过得算是平静。
这天谢静然刚刚才上床睡觉时,只听见从窗外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朦胧的箫声。那阵箫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虽然听不太真切,却也是能够感觉到那个吹箫之人高超的技艺,让她不由沉迷其中。
尤其让她更加感到疑惑的,却是这个人的箫声,给她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仿佛她曾经在哪里听过,却偏偏又想不起来。
忽然,那阵箫声渐渐的清晰了起来,音调也不住高扬,撕裂空气向她的耳中袭来,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她几乎要从床上跳了下来!
天!虽然她曾设想了无数个可能在这里吹箫的人,却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人竟然会是他!
他怎么可能会到秦国来?并且,他怎么可能到了秦国皇宫里面,而没有一个人知道?
谢静然下意识里觉得事情有些不正常,既然他到了秦国皇宫,那自然是应该小心谨慎点才好,可是他却偏偏要在这里吹箫,有一种仿佛怕别人不知道他在这里的模样,那还真是极为值得去探究。
所以想到这里,谢静然也顾不得再去思索别的事情,便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去,循着那阵箫声,走向蝉翼宫外面的黑夜。
有着宫灯的点缀,所以一眼看去,外面也不是太黑。随着谢静然向前走去,箫声也渐渐的越发清晰,终于,当箫声在她的耳边回荡不息时,她也看到了那个吹箫的人。
依然是那样俊挺无比的背影,依然是那般脱俗如仙的风姿,可是不知为何,现在这样看着他,她的心里却开始涌起大片大片的不安,似乎有什么她不能预料的事情,正要在她的面前发生。
仿佛感应到了谢静然的到来,吹箫之人将箫移离唇边,回过头来看她,笑道:“然儿,我们又见面了。”
谢静然看着他,经过一个多月没有见面,他的脸似乎有点清减了,脸上也有着一种稍显疲倦的神色。
谢静然不由问道:“你从楚国千里迢迢来到秦国,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啊?”
听得她的话,端木夜弦笑了笑,说:“自然是为了来见然儿。”
他这样的回答,真的让谢静然忽然觉得有些尴尬。她的脸微微红了红,然后便走上前去,说:“你不要骗我了,我自然没有这么大魅力,让你来到秦国来见我。其实你到这里来,应该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另外一个人吧?”
“然儿……”他轻叹了一声,说,“然儿,你为何一直不愿意面对呈现在自己面前的现实呢?”
谢静然的唇边扬起一抹轻笑:“什么现实?难道我真的要相信,你来秦国,真的是为了要见我啊?”
他望着谢静然,一脸郑重地说:“我来秦国,自然是为了你。”
谢静然不由失笑,也是望着他,说:“好了,我们就不要说这种话了。假如你来这里是为了见我,那么端木夜歌,又怎样解释呢?”
他不由一愣,一副仿佛不知道谢静然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模样。见到他这样的神态,谢静然便已经大略知晓,她之前讲的话,都是一句不错的。
谢静然了口气,说:“好了,既然你到秦国,是为了找你的弟弟,那要不要我帮忙啊?”
他苦笑一声:“然儿,我到秦国来,真的只是为了你。”
“好,那我就相信你好了,只不过我想知道,你来见我,又是为了什么?”
虽然说着这句话,她的脸上却是有着一抹显然不相信的神情。他也是看出了她心里所想,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是我到秦国来,却真的是想带你走!”
谢静然皱了皱眉:“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然儿,难道你在秦国,真的过得开心么?”
他定定地看着谢静然,似乎想要将她的灵魂都看透,她却仍是皱眉看他:“你为什么要这样问?”
他轻叹一声,说:“你身为秦国的皇后,在你的心里,真的开心么?就算你拥有着全秦国所有的女子都梦寐以求的殊荣,可是没有着身为一个正常女子所有着的温暖与幸福,这样的日子,真的是你希望着的么?”
听到他这话,谢静然心里陡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抵触,于是声音僵硬地答道:“这不关你的事!”
“这怎么不关我的事!”他的声音忽然激动了起来,“然儿,你要知道,你的所有伤悲,我都决不允许它在世间出现!我希望见到的,只是你我初遇之时,你如阳光般灿烂的笑靥!所以,不管如何,我都是永远不能让你感到心伤!”
我愣愣地看着他,这样子的他,真的让我好不适应。以往我看到的他,都是那般的温文尔雅,可是如今,他却变成这副模样,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真的像他话里所说那样,是因为太过关心她,所以才会变成这样子?
谢静然不由感到有些啼笑皆非,朝他望去,说:“对于你的关心,我真的觉得很感动,我也很高兴,能和你成为朋友!”
“朋友?”
听得谢静然这么说,他的眉微微一扬,唇边一抹奇异的笑意:“你说我和你,是朋友?”
谢静然点了点头,说:“难道不是么?之前我便已经说了,我们是朋友啊!”
他唇边的笑意更加的奇怪:“不错,我和你,确实只是朋友,所以对于我究竟在想些什么,你根本一点都不会去关心,对不对?”
“怎么可能,对于朋友的一切,我若是不关心,那我怎么还能算是你的朋友?”
其实谢静然说出这番话来,她自己也知道这不是她内心里真正的想法,只因为她知道,若她说出她真正的想法之后,她和他,想要保持现在的这种关系,便是完全不可能了。
毕竟古往今来,因为他们这样而翻脸的人,并不少。
所以,她只能对他讲的每一句话,都在装傻充愣,只希望着能够减轻她们之间的这种尴尬。
他听得谢静然这句话,双目一凝,朝她望来,眼神极为奇怪。她心里一颤,知道她的小算盘被他看透了,于是索性也不再闪躲他的视线,只是满不在乎地迎了上去。
他望着她微微笑了声,说:“然儿,你为何要逃避着我的问题?”
谢静然干笑了一声:“我并不知道你有向我提问题,又何来的回避之说?”
“然儿……”他叹气:“难道你真的有那般的喜欢慕容玄焱?纵使他将你打入冷宫,你也仍然爱着他?”
对于他知道的这些事情,谢静然也没有感到太过吃惊,他毕竟是楚国的太子,再怎样也会有着自己的情报网,所以知道这些事情,真的是一点都不用感到奇怪。
她笑了笑,说:“你说错了,并不是他将我打入冷宫的,这件事情,他现在在昏迷中,根本一点都不知道!”
“那又如何?”端木夜弦眉一挑,“假如不是他将凤印给赵琳琅,后面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会发生?”
谢静然呼了口气:“就算是这样,那也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发生的事情,那个时候又有谁能够预料得到?所以你这样说,根本就是一点道理都没有,你不能将所有的错,都全部堆在他的身上!”
端木夜弦笑了声:“你果然,到了现在,仍是会替他辩驳。不错,在你的心里,这一切都不能算是他的错,只因无论他现在对你做了什么,你也是不会怪他!”
“谁说的!你为什么一直要说他的不好?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的话,我就会真的认为他做了许多对不起我的事情,从而只认为在这个世上,只有你一个人关心我吗?”
听到他的话,她的心里不由腾起一丛怒火。她从来没有想到,端木夜弦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竟然会用这般卑劣的手段来诋毁慕容玄焱。
他听得她的话,不由一愣,看到她脸上的怒火时,神情更是一怔,似乎也在疑惑自己说出的话来。
但他旋即又冷静了下来,说:“然儿,你别误会,我并不是这种意思!只是我想让你知道,你跟着慕容玄焱,真的是不会得到幸福的!他有着那般多的嫔妃,无论他怎么想保护你,你也是会不可避免地受到伤害,这一点,你知道么?”
谢静然朝他一笑:“那么你呢?你将来也会成为楚国的皇帝,难道在你的后宫之中,只会有着你爱的那个人么?”
他却是坚定地答着:“那是自然!不管我是什么身份,我都永不会令我所爱的女子受一点点伤!”
“是么?”
谢静然不由失笑:“那么假若你的皇位未稳,而她们对你的皇位巩固又有着帮助,你难道能不理她们吗?”
听见谢静然这么问,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踌躇了一下,轻叹了一声,说:“然儿,你的这句话,这个世上当真极少有人能够答得出来。”
“不是没人能答得出来,而是没人有胆量去想,是不是?”
谢静然的唇边扬起一抹微微的冷笑,又抬头问他,说:“可是慕容玄焱却能对我直言回答,并且他也真的全部做到了!在他发现自己对我的心意之后,他便再没碰过任何一个妃嫔,我想,他做到这样一个份上,你是没有资格对他进行评头论足的吧?”
他的双眸沉了沉:“然儿,你还是宁愿这般地维护着他!”
谢静然笑了笑:“我不是维护,我只是有什么说什么!好了,我觉得对于这件事情,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不过,若是你想要我帮你找端木夜歌,我倒是非常乐意奉陪!”
“然儿,你为何要对我说这般的话?”他的唇边出现一抹苦笑。
谢静然眉一扬:“我已经说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好了,你有什么想说的,都快点跟我讲吧。”
他听得她的话,沉沉地叹了口气,然后才定定望着她,说:“然儿,你跟我走吧!”
谢静然心下一惊,诧异说道:“你说什么?”
“然儿,我要带你走!”
他的脸色,忽然坚决得可怕:“既然他一点都不怜惜你,既然他将你打入冷宫,我自然是不能看你在这里受苦!所以我要带你走,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受任何委屈!”
“夜弦,你疯了么?”
谢静然禁不住大叫起来,望着眼前仿佛恍若癫狂的端木夜弦,只感到分外的陌生。
他的眼直直望着谢静然:“你真的不愿意跟我走么?”
谢静然也望着他,斩钉截铁地说道:“不错,我宁愿永远呆在冷宫里,我也不愿和你走!”
“为什么?”他的眼里,掠过一道沉痛之色,“然儿,为什么你这么傻,他对你那样,你还愿意留在这里?”
听到他的话,谢静然的火气不由腾了起来,说:“我早说了,他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他,所以,你就不要寄任何希望在我身上了,知道么!这样一来,对你对我都好!你身为楚国太子,喜欢你的女子肯定不少,你又为什么偏偏要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好了,我不会跟你走的,你快点离开吧,不然有人来了就不好了!”
“原来……原来你竟然这般的爱他啊……”
他眼中燃烧的烈焰渐渐地黯淡下去,一抹沉沉的哀痛浮上他的眼中,仿佛谢静然的这句话,给了他极大的打击。
看到他这样,谢静然心里也有些不好受,可是对他,她却也只能采取对待南宫静泓那样的方法。不然,令得他们越陷越深,对他们来说,是一件更加不幸的事情了。
他一直在低着头喃喃自语,谢静然也听不清楚他究竟在说些什么。直至他终于抬起头来看她,她才对他点头说道:“不错,我的确只喜欢慕容玄焱,所以……你还是不要再继续这种感情了吧,我们是没有结果的。”
说出这些话来,真的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尤其看到他更加痛楚的神色,谢静然心里的愧疚也越发的深。
他低低苦笑了一声,说:“是,我知道这是一件毫无希望的事情,可是……可是我还是奢求着出现另一种结果。好,既然你说我不要继续这种感情了,那我便听你的。只不过……”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才又接着对谢静然说道:“只不过,若他醒来之后,再对你有任何不利的举措,我可是绝对饶不了他!”
他说这话的语气尤其认真,纵然是谢静然,此时也是忍不住愣住,然后才反应过来,说:“你不能这样!我和慕容玄焱之间的事情,你不要管!”
“我又怎能不管!”
他的声音,仍然有着些微的癫狂:“然儿,对于你受的苦,我又怎能视而不见?所以以后,若是慕容玄焱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对我有任何隐瞒,我一定要替你出这一口气!”
听到他的话,谢静然心里要是说不感动,肯定不是真的,但是想起他说的话,心里却又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莫名的反感。
谢静然冷哼一声:“我早已说了,这是我和慕容玄焱之间的事情,你不要多管闲事!就算我和他再怎样不幸福,就算他再怎样的辜负我,也是与你无关,不是么?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替我管这些事情,但我真的是很反感很抗拒,你知道么?”
他的神情不由愣住,眼神也一下子黯淡下来,谢静然知道她的话必是给了他极大的打击,于是也叹了口气,说:“对不起,刚才我太激动了一些,还希望你不要见怪才是。”
“然儿,我又怎会怪你……”
他也是低叹了一声,说:“我知道了,然儿,以后我不会再来纠缠你了!”
“没事……”
他这般轻易就对她道歉,谢静然心里也觉得分外的过意不去,于是也赶紧说道:“真的没事了!对了,你找到端木夜歌了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还没有找到他,也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听见谢静然提起端木夜歌,端木夜弦的眼神再度黯淡了下去。想起之前端木夜歌对她说的话,她就知道他们兄弟之间,必然有着极深的感情,于是便对他说道:“你也不用伤心了,我相信他一定会没事的。”
听了谢静然的话,他不由一笑:“然儿,他对你那么大冒犯,你却仍是在替他担心,你为何要这么善良?”
谢静然对他笑笑,说:“毕竟他是你的弟弟,我相信你会帮我教训他的,不是么?”
他也展颜一笑,说:“好,等我找到了夜歌,我必是会替你好好的出一口气!”
说完这话,他的笑又沉了下来,望着谢静然,眼里有着淡淡的不舍:“然儿,我要走了,你好好保重!”
“我会好好保重的,你慢走!”
谢静然也对他点了点头,他便朝她笑了笑,便转头离去。箫声仍然在蝉翼宫中回响,可是他的身影,却早已经随着他施展轻功,消失在无边夜色中。
谢静然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只感到心里忽然也轻松了下来。只要他能放下,那便什么都好了,毕竟她也不想再欠任何人的情,不想让所有爱着她的人伤心。
可是,等她的心情平静下来之后,她却似乎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刚才她说到端木夜歌的时候,好像端木夜弦的表情有些不正常,而在她的印象中,端木夜弦应该极关心端木夜歌才对,又为什么没有她想像中的那种表现?
并且更不对劲的,还是端木夜歌之前对她做的事情!
照理说,只有端木夜弦对他好,他应当也极为敬重端木夜弦才是,但他却宁愿毁掉她,也不愿让端木夜弦得到她,又是为何什么?
莫非,在楚国皇室中,有着她们外人不能明了的惊天秘密?
不过,就算有的话,也跟她无关吧?
她舒了口气,索性也不再去想,就走回蝉翼宫,在床上躺了下来。
这些天陈霓云一直在干着诬陷赵琳琅的事情,在一片风平浪静下,有着无数的暗流汹涌,除了几个当事人之外,却再无他人知晓。
第二天,陈霓云就带来了能够置赵琳琅彻底于死地的“证据”,即“证明”赵琳琅与冷傲枫“私通”的一封情信。
谢静然不知道陈霓云哪来的厉害功夫,有着能够将赵琳琅和冷傲枫的字迹学得那般像的人,并且还能查探出冷傲枫的真实身份。
原来那个冷傲枫,竟然是全天下最有名的低下商业帝国的首领!
他是传闻中最神秘的人,几乎全天下所有的大型商铺,都或多或少与他有着几分关系。便纵是各种商业世家,也都是唯他马首是瞻,因他一句话倾家荡产之人,不知道有多少。
更要命的是,他的个人资产,也是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曾经有人猜测,便连楚国和秦国,还有另外一个临国的国库加起来,也是及不过冷傲枫资产的三分之一。
本来这样的一个人,自然会遭到三国君主的觊觎,但是三国却无人敢去招惹冷傲枫,只因在他的手下,也有着无数的能人异士,况且他的财产惊人,若他起了反心,便必定会令天下大乱,所以三国君主,都不敢对他有着什么压迫。
可是没想到,这个传说中的人物,竟然会这般年轻!
尤其还想起他在跟谢麟合作,要将慕容玄焱的江山推翻,那么在与他的斗争中,秦国又有着几分的胜算?
谢静然心里不由也紧张起来,记起她还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慕容玄焱,所以现在只希望着他快点醒来,让她能够将这个消息快点告诉他,让他对冷傲枫警惕起来。
将陈霓云再度将计划实施出来之后,她便将这件事情全部交给陈霓云来打理,毕竟她的那点小聪明,相对于陈霓云这种自小在阴谋诡计中成长起来的女子来说,实在是小儿科,所以还不如彻底放手的好。
这样想着谢静然就放心下来了,虽然对冷傲枫的事情还是有些担心,不过想着只要慕容玄焱醒来之后,事情应该就好办了许多。
瞧着天色已经晚了,于是她便朝房里走去,正打算洗个澡再去睡觉。
可是她刚刚才走近她的房里,就只听见从远方传来一阵喧嚣声,将她的全部心神都吸引了过去。
她不由朝殿外走去,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事情,却只看见在那阵声音传来的方向,火光明亮,照耀得半边的天空就红了,明显可见,在那边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静然双眉一皱,正要去叫皓雪时,却在这时,只感觉自己的脖子一凉!
这是怎么回事?
谢静然心里一惊,慌忙回过头去,却只看见在月光的照耀下,她的脖子上横着一把雪亮的匕首,在月光下闪耀着冰冷的光芒。
而在匕首的尾端,是一只指节苍白的手,却显得分外的有力,明显只要她一个不注意,脖子便会被这把锋利的匕首所割断!
看到眼前的情景,她就知道她是被人劫持了,但正当她想回头去将那个人看得更加仔细时,却只听见耳中传来一个冰冷至极的声音:“别动,否则我杀了你!”
这个声音是那般的毫无感情,她一听就知道这个人绝对不是说笑,虽然不想屈服在他的威胁下,但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她只好选择和他合作了。
她只好自叹倒霉,对他说道:“你是谁?”
他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你别管!你快带我进去,不然我就杀了你!”
听到这句话,谢静然全身不由一震!
天,这样熟悉的话,以前她在小说和电视里面看多很多遍了!
这个人,原来是刺客!
她心里快如电转,假如他是刺客,那他是来刺杀谁的?为什么那么多人在抓他,都没有抓到手?
瞧见她还在磨蹭中,那人不耐烦叫道:“你究竟决定好了没有,倘若你不与我合作,那便真的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好了,我就带你进去,你在这里,绝对会没事的!”
“不行!我不能这般简单就相信你的话!”
他说完这句话,又不知进行了一番什么动作,接着,一颗圆圆的东西,便由他另外一只手,伸到了谢静然的面前。
谢静然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那个东西,又只听他的声音响起:“将它吃下去!”
将它吃下去?
谢静然又细细将这个东西看了一眼,这个东西,难道是传说中的毒药?
她咬了咬牙,说:“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我吃?”
“这是穿肠散,吃下之后,人不会立即死去!但若没有解药,便只有死路一条!”
他的声音冰凉冰凉的,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人听得莫名心悸。谢静然心里一咯噔,果然是毒药,那她要不要吃?
这时,他的声音里含着些微的冷笑,在她的耳边响起:“你不想吃?你可别忘了,你吃了这毒药,可以暂时不要死,但若你不吃,你便会立即死去!这两种方式,你选择哪种?”
被他这么一威胁,想起脖子上面的匕首,谢静然牙一咬,心一横,说:“好,我吃了!”
说完这话,她便接过他手中的那颗毒药,往嘴里塞去。
她本来还期望着将这颗毒药先藏在嘴巴里,等到他不注意的时候就吐出来,可是没想到那颗毒药一进嘴里,竟然就立即化成了水,顺着她的喉咙流了下去,她想拦也拦不住。
她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慌忙想低头将这颗药吐出来,但这时,身后那个刺客却一把将她的脖子掐住,冷笑道:“你不要再白费心机了,穿肠散入口即化,并且瞬间侵入经脉,纵使你是天神再世,也是无计可施了!”
谢静然不由怒火中烧,对他怒道:“那你到底要怎么样?”
“很简单!”
他的声音里,似乎含着些微的笑意:“只要你替我掩护好,不要让侍卫搜到我的存在就行了!并且,你可还要帮我一个忙,不然,你可是活不久的。”
谢静然冷笑一声:“是么?你可别忘了,虽然我现在在冷宫,但我还是可以叫人来为我配解药的,你以为你能逼得了我么?”
“那你尽管可以试试!”
他轻笑了一声,声音里轻嘲明显:“你尽管去问问,这个宫里有哪个太医听过穿肠散这个名字?如果你真的这般不要命,那你就尽管去告密好了,不过若你真的死于非命,可别怪我!”
谢静然的心里一凛,他说到这个地步上面了,难道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但假如要她就这样认输,她也是不肯,于是她没好气地说:“好啊,那我明天就去问问,你最好在明天之前离开这里,否则只要太医们替我解毒了,可别怪我对你手下不留情!”
“是么?”他仍是轻笑,“那你就去问好了,我绝不拦着你!并且就算你抓住了我,也别以为我的身上带着现成的解药!我不如告诉你好了,我的身上带着好几种药,假若用恰当的比例,也是可以配制出穿肠散的解药!只不过问题却是,这个比例如何,世间除了我,便再无一人能知晓了!”
听到这话,她更是银牙都要咬碎,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这么诡计多端,句句都能说到她的心坎上,并且还将她的弱点掐得那么准?
谢静然只好忍气吞声,说道:“那么,除了不要让别人知道你在皇宫里,你还要我帮个什么忙?”
“帮个什么忙么……”
他的声音里,依然含着似那般的轻嘲,不过仿佛没有之前那般清朗,反而显得无力得很。
并且,他原先架在她脖子上的匕首,也是无力地垂了下去。
除此之外,她还忽然听到一阵闷响,也不知道是什么声音。
这是怎么了?莫非是遇到什么突发事情了么?
谢静然心里疑惑,也不管后果怎样,就立即回头朝后面看去。这次与先前不一样,她回过头去,根本就没人来抵挡她。
终于看到了在她身后发生的事情了,可是却大出她的意料之外!
只见在她的身后,正躺着一个男子。在他的身上,穿着一件明显是夜行人穿的夜行衣,将他的身形包得紧紧的,衣下是英挺中稍显柔弱的身躯,却仍给人一种不可忽视的感觉。
可是他的衣服上面,却隐隐透着重重血迹。他的头发很凌乱,将他的相貌全数遮住,看不出他的模样,只能看到在他的头发上面,也是沾着他流出的血液,使得他的头发,也被血液揉成一团团辨不出模样的物事。
而他此时正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显然是因为伤重而昏迷过去。
那她现在要怎么办?要不要趁他昏迷,一刀把他咔嚓了?
谢静然心里咕哝着这个念头,却是不敢伸手去办。只因他刚才威胁她的话还在她的耳边响彻,如果那个穿肠散真的只有他才能解,那她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虽然谢静然对他的话也不是太过相信,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既然这样,那她现在就暂时将他藏起来,明天再去找太医问个清楚。要是太医都能解她的这个毒,那她自然是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如果连太医都没听过这个毒性,那她就好好地保护着他好了。
主意打定,谢静然就慌忙走上前去,要趁现在没人来蝉翼宫,将他扶起来拖到她的房间里去。
假若被人看出她敢窝藏刺客,给赵琳琅抓住小辫子,料想她和陈霓云的计策,就会完全失效了。
谢静然不敢再有丝毫怠慢,赶紧俯身去扶他,他身上流的血,比她肉眼看起来还要多。
她一手摸过去,沾了一手的血,让她不由吓了一跳。
她赶紧稳住心神,拉着他的肩膀要将他提起来,却在这时,突然想看看他究竟长得什么样子。
于是她一手扶住他的肩膀,一手将他的头发掠起来,却在看到他相貌的那刻,差点要惊叫了出来!
天,这个刺客,怎么会是他!
原来这个这般威胁她的刺客,竟然是她见过的一个人!
他便是那次她和南宫静泓救了端木夜歌之后,在人群之外远远地望着她的那个少年。
谢静然真的想象不到,那时那个她看着如翠竹般卓尔不群,并且似天神般的俊逸非凡的少年,竟然会是进宫来行刺皇帝的刺客!
那他究竟是谁?他是不是真的认识她?他和以前的谢静然,又有着怎样的纠葛?
可是假如他也是谢静然以前认识的人,那他为什么还要来威胁她,照理说不管如何,谢静然都会帮他的啊!
谢静然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再去想,听见远处的喧嚣声渐渐的小了,也不敢再耽搁,便将这个少年扶着向她的房间走去。
在她的房间里,有着一扇极大的屏风,她将他往屏风后面一放,便懒得去管他了。
现在用不着对他这么客气,等到她确认穿肠散真的只有他才能解之后再对他客气好了,免得浪费她的感情。
虽然这个人身上全部是伤,但现在黑灯瞎火的,她自然不可能跑到御药房去给他敷药,并且最主要的,是她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
她正要去洗澡时,却忽然只听见从门外传来一阵喧嚣声。她心里一惊,慌忙将那个少年拖着往床底下一塞,然后才神情自若地向门外走去。
不出她所料,这次来的果然是侍卫。她刚刚走出门去时,他们便慌忙向她行礼:“臣等见过皇后娘娘!”
谢静然朝他们一挥手,说:“什么事?”
领头一人赶紧答道:“回娘娘,方才宫中进入一个刺客要行刺皇上,臣等现在正在搜查那个刺客的下落!”
果然,那个少年正是进宫来行刺慕容玄焱的,她当然知道他们为什么找不到那个少年在那里,但是她又怎么会乖乖地交出来?
还是她的命重要啊!
但是……慕容玄焱究竟有没有事?
谢静然慌忙问道:“皇上怎么样?那个刺客有没有伤到皇上?”
那人答道:“娘娘不必担心,那刺客并没有伤到皇上!只是,娘娘还要小心一点才是,微臣害怕刺客会对娘娘有所不利!”
你不要担心了,因为那个刺客,现在已经对我不利了!
谢静然心里有苦说不出,又看他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于是便说道:“对了,不如你们进蝉翼宫里面搜查一下,看看刺客究竟在不在这里,如何?”
那人脸色一变,慌忙说道:“娘娘请放心,刺客若是在蝉翼宫,娘娘现在肯定早便发现了,哪还用得着臣等来搜查!微臣告退,请娘娘好生休息!”
“嗯,你们退下吧!”
谢静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这么说,明显是生怕她对他们有所责罚。可是谁知道她的心里,真的是矛盾得很,既希望着他们发现那个少年的存在,又害怕他们找到了他,那她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他们告退之后,谢静然心里总算平静了一些,生怕还有人在背后观察她,于是没有立即去看那个少年,而是径自去打水洗澡了。
等她洗完澡出来,回到房间之后,只感到这里似乎有一种很奇怪的氛围。她心里暗叫小心,轻轻走向床边,正要蹲下去看看那少年是不是已经醒了,肩上却被搭了一只手。
谢静然吓得差点要跳了起来,可是想起了可能是谁,便马上又冷静了下来,说:“谁?”
“你为何还要问我是谁?在你的心里,恐怕早已经知道了是谁吧?”
身后传来那个少年的声音,虽然还有些虚弱,可是似乎已经比之前中气足了很多。
难道他的伤已经好了很多?
谢静然赶紧回过头去,却只见那个少年正坐在地上,一副看起来仍然虚弱的模样,她这才放下心来。
她暗自舒了口气,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没有说话,只是先将手抚向谢静然的脖子,然后才说:“你是不是想将我丢在一边,然后才看看是否有必要将我的伤医好?”
他的手虽然轻飘飘地放在谢静然的脖子上,可是她却能隐约感到其中所隐含着的杀机。似乎只要他的手微微一动,她脖子上的动脉,便会彻底被他扭断。
谢静然心中陡然升起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只好朝他干笑一声,说:“我哪里会这样做?刚才将你丢在床底下,只是为了躲避那些侍卫的追查而已,我并没有什么对你不利的行为啊!”
“好,那我就相信你。”
他直直地看着她,半晌之后,唇边才现出一抹微微的笑意。
看到他的这抹笑,谢静然只感到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无法言说的熟悉感。仿佛她在哪里看过这抹笑,却明明不是她那时和南宫静泓一起看到的情景。
难道她在那时之外,还曾见过他么?
也许是她怔怔望着他的神情泄露了她心里的想法,他唇边的笑意转瞬消失,又恢复了那般的冰冷。
然后他淡淡对她说道:“你最好替我找些好的金疮药来,否则若是我的伤口恶化,你也活不长久。”
谢静然心里怒骂谁才信你,却又不敢不信,只好无奈说道:“可是就算我真的想救你,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毕竟我可没有金疮药,现在外面这么黑,我怎么还能去御药房?并且更重要的是,假如我现在黑灯瞎火地去御药房取药,肯定会招致太医的怀疑!所以你应该知道,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
“是么?”
他的双眉微微一挑,又是一个熟悉的动作,让她看得一怔。他唇边含着抹冷冷的笑,将她的下巴勾起,淡淡说道:“我可是先跟你说了,若你敢做对我不起的事情,别指望我会对你有什么手下留情的举措。”
他的话虽然语气淡淡,却仿佛含着一抹莫名的威胁,让她听得全身的寒毛几乎都要倒竖起来。
她不敢怠慢,赶紧向他保证:“你放心好啦,我明天马上去给你找药,行不行?”
他似笑非笑地望着谢静然:“你该不会是明天要到御药房,问问你究竟有没有中穿肠散吧?”
“我……”被他这么一问,谢静然差点要惊得吐血,为了不让他看出破绽,她慌忙信誓旦旦地说:“我哪有像你说的那样!好了,你不相信我就算了,你最好给我滚远点,不过要是你被视为逮到了,可不关我的事了!”
听得她这话,他的眼神一凝,望着她,眼里有丝饶有兴趣的神色。谢静然被他望得火大,禁不住瞪了他一眼:“你干吗这样望着我?”
他收回视线,微微一笑,说:“许久不见,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只不过,似乎对于我的行事方法,你倒还是学到了几分,不然怎的有胆子来威胁我?”
谢静然被他这话惊得几乎要跳起来,直直地望着他,哆嗦着说:“你……你说什么?我和你认识吗?”
“岂止认识,我和你,可以说是大有渊源才对!”
他说出这句话后,便翻身朝床上躺去,边躺边说:“好了,既然你明天打算去御药房问你自己是否中了毒,那就顺带给我带些金疮药来!并且你也别忘了,失血过多的人要想快些好,是非得要多喝补药才行!所以这个任务,就暂时交给你了!”
谢静然怔怔地站着,一副完全不明白自己身处何地的模样,只因他的话,已经彻底将她惊住了。
这人……这人怎么这样!
她一下子跳了起来,转头去指着他大骂:“你休想!还要我伺候你,煮补药给你喝,你做梦吧!”
他勾起一抹浅笑望着我,说:“似乎你忘记穿肠散了吧?”
“切,谁怕你!”
谢静然不屑地看着他:“大不了我不管你,和你死作一堆好了!士可杀不可辱,你休想让我来侍奉你!”
他定定地望了谢静然一会,然后才一笑:“好,你的性格果然还是一点没变!不过以后的事情,就随便你自己来处置好了,现在我可是要睡觉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再不理她,直接闭上眼睛,像是马上要睡过去的模样。
看到他这样子,谢静然这才想起,他睡在她的床上!那她要怎么办?
她立马朝床上扑去,一边扑一边叫道:“喂,你给我下来!还不下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他睁开眼来,望着谢静然,笑道:“何必要这般火大?假如你觉得自己没地方睡,那你就上来跟我一起睡啊,这样一来,我们两个人的问题,不都是一起解决了么?”
谢静然一把将他拉住,喝道:“你这个大流氓。快给我滚下去,我才不跟你一起睡!”
“是么?”他的唇边又泛起那种让谢静然火大的笑容,“可是你不这样又能如何呢,难道你想睡地上?”
“我当然不会睡地上,因为睡地上的是你!”
她没好气地说出这句话,就要去将正好整以暇躺着的他揪下床去。但是她才刚刚爬到他的身边,就被他伸手一拉,她毫无悬念地倒在了他的身侧。
他用另一只手撑着他的身子,居高临下望着她,笑道:“莫非你忘了么,在床上和一个男人嬉闹时,可是很危险的!”
这句话让谢静然的火气陡然腾起,她伸出手去,重重将他一推,大叫:“你这个色狼,给我滚开!”
谢静然这句话话音刚落,便只听见耳边传来一阵低压着的惨呼。她心中惊疑不定,赶紧朝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正看见他倒在一旁,右手捂着刚才被她推的那个地方。
在他的脸上满是痛楚之色,又有着鲜血自那处涌出来,显然是被她刚才一推扯动了伤口。
看到他这样,谢静然心里当然没有同情,只是冷眼看着他,没好气地说:“现在知道我厉害了吧?谁叫你对我这么不尊重,所以这也是你自找的!”
听到她这话,他的脸上出现一种啼笑皆非的神色来,虽仍是有着痛楚,他却没有发出一声呻吟来,只是望着她,脸色有些奇怪:“你差点要谋杀亲夫了!”
“你还敢在这里胡言乱语,我……我就把你杀了!”
没想到他伤成这样还敢调戏她,到底将她看成是什么人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是他听到她这句话,却只是叹了口气,说:“假若你真这般做,那么你便真的要当寡妇了。”
他说得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谢静然没好气地说:“怎么,难道到了现在,你还能杀死慕容玄焱么?”
他的脸色一变,显然是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他的脸色忽然变得很是难看,声音僵硬地说:“我说的不是慕容玄焱!”
“既然你说的不是他的话,那么我又怎么可能成为寡妇?毕竟全天下都知道,我是秦国的皇后,难道我还跟你这个刺客有着什么关系不成?”
谢静然这样一点都不客气的话语,让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的双眸一沉,说:“谢静然,你本来就该是我的妻子!若不是慕容玄焱……不对,纵然你已经是慕容玄焱的皇后,你也终有一天,会成为我的女人!”
谢静然被他这番话说得相当无语,禁不住冷哼一声:“我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见过你的,又哪来的和你有着什么交往?好了,你不要再在这里胡言乱语了,就算是以前我和你有着什么纠葛,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不管怎样,你都不要废话了吧!”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这是上天注定的,你无论如何也是无法逃避开命运的安排!”
他的脸色又是变了几变,明显是在因为她的话而惹动了心里的无尽波动。
哼,以为将所谓的命运搬出来,她就会怕了?
她对于他的这套“命运论”,可是一点都不感兴趣!
谢静然一副懒得理他的模样,朝他哼了声,说:“你就自己胡言乱语去吧,本姑娘不奉陪了!不对,我为什么要走,这是我的床,你给我滚下去!”
听了谢静然的话,他脸上原先那种神色消失不见,换之而来的又是那种戏谑的神情:“既然你我本是夫妻,又为何要这般生疏?”
谢静然一瞪他:“好了,你就自我陶醉吧!既然你躺在我床上不愿意走的话,那我走行了吧?你就在这里慢慢躺着吧,最好失血过多,我懒得理你!”
说完这句话,她就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去,可是身后传来的声音,却让她离去的脚步瞬间停止。
他的声音里含着一丝轻嘲:“好,你尽管走便是!只不过本来是属于我的人,却突然被别人给抢去了,无论如何,那个抢我东西的人,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听了这句话,谢静然的脚步一顿,赶紧回头望去:“你说什么?你要对慕容玄焱做什么?”
“看来,你真的很紧张他呢,连我随口说的一句话,你都在意成这样!”
他望着谢静然,唇边有着一抹嘲讽似的笑意,眼里却闪耀着一种极为奇怪的神色:“你放心,我来刺杀慕容玄焱,决不是因为你的原因!所以你不必对这件事情心怀愧疚,我还没有到因为一个女人,而与他人大动干戈的地步!”
她望了他一眼,他那样满不在乎的态度,似乎说明他的心里真的是如同他所说的那样想的,他之所以刺杀慕容玄焱,是有着别的原因。
于是她也不再啰嗦,说:“那好,既然不是这样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不过我也要警告你,最好不要再去慕容玄焱,否则你死了,可别怪我没警告你!”
听了谢静然这话,他痞痞一笑,说:“你这般说,是在关心我么?”
谢静然简直要绝倒了,还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随便你怎么想好了,我不奉陪了,你好好躺着吧!”
说完,谢静然就再不理他,转头就走。管他还要跟她说些什么呢,反正认识他的是谢静然又不是她,她干嘛要浪费感情在他身上。
不过,就算这样想,眼前的这个少年,真的给她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似乎她明明见过他,却又一点都想不起来。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索性不去想了吧。她甩甩头,走入另一间房里,直接裹着被子睡着了。
真是流年不利,连想睡个安稳觉都不可以!
第二天谢静然愤愤地起床了,刚刚洗漱完,打算去看下那个霸占她床的少年到底怎么样了,可是才刚刚出房门,就看到上官铭语正朝她这边走来。
他刚刚看到她,就不由疑惑问道:“不知娘娘为何换了就寝的房间?”
听他这么问,谢静然立马想起了那个少年,慌忙答道:“没什么,只是感觉在这边睡觉,比那边空气清新点,所以就到这里来了,呵呵!”
对于她的紧张,上官铭语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却是没有再说话,只是问道:“娘娘,昨天晚上有刺客来到皇宫里面,那个刺客没有对娘娘有丝毫冒犯吧?”
谢静然赶紧摇头:“当然没有!假如我遇到了那个刺客,我现在怎么可能好好地站着?”
“说来也是,都怪我太紧张了。”
他松了口气,谢静然这时却记起一件事来。
之前他只是用内力去查探慕容玄焱的经脉,便能知道他是中了毒,而现在,为了验证一下她是否中了毒,眼前的上官铭语不正是最佳人选吗?
于是她赶紧冲到他面前,说:“对了,我的身子好像有些不舒服,不如你用内力帮我查探一下吧!”
“好,娘娘请将手伸出来!”
他倒也没怀疑,直接就对她说出这句话。她将手向他伸出去,他将手指搭在她的脉门上,刚开始的时候,他的脸色尚自平静,可是随着他将内力的输入逐步增多,他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而她身体里面原本应该与他内力想抵触的那股内力,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任凭他的内力在她身体里面左冲右撞,一点抵御也没遇上。
看到他脸色的剧变,谢静然心里也感到不安起来,慌忙问道:“怎么了?”
他望了望我,将手自谢静然的手腕上移开,强笑了一声,说:“没事!娘娘的身子十分健康,什么事情都没有!”
“真的?”
谢静然狐疑地看着他,为什么无论怎么看他,她都觉得他说的话不尽不实?
他这下却不闪躲她的视线,只是望着她,一副无限诚恳的样子说道:“那是自然!只不过娘娘的身子有些虚,所以我觉得,娘娘应该吩咐御药房煎些药来喝,这样才能让身子里的虚气有所减少。”
他说的都是真话?可是为什么看他的样子,好像有什么在瞒着她似的?
谢静然紧紧地盯着他,他似乎不敢直视她的目光,眼睑微微垂了下去。
他的这种态度,让她脑中立即神光一闪!
她仍然紧紧盯着他,说:“你对我这些,并不是因为我的身子一点事都没有,而是因为我身体的问题太重了,是么?”
他抬起头来看谢静然,说道:“娘娘不要妄自猜测,实在没有那回事——”
“你不要说了,我都全部知道!”
谢静然截住他的话:“假如我真的没事的话,那么以前存在我身体里面的内力怎么会没有了呢?所以,肯定是我的身子遭到了什么不测!你跟我说说,是不是因为我中了什么毒?你不要骗我,直接跟我说就是!”
他也望着谢静然,双唇讷讷了几下,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说:“你说得不错,你是中了毒。”
虽然是预料中的回答,但谢静然仍是有点心存侥幸,赶紧问道:“那……究竟是什么毒?”
他又是叹气:“那种毒,我闻所未闻,似乎比皇上的还要凶险十分……并且,它的毒性似乎是集中在胃肠等处,有点像人间至毒断肠散,却又比断肠散的毒性还要厉害,我也不知道是哪种毒……”
随着他的话,她的脸色也不由变了。
上官铭语从未见过的毒,又是与断肠散的毒性很相似,看来那个少年真的没有骗她,她吃的那颗药丸,真的是他研制出来的穿肠散!
看见她的脸白得异样,上官铭语慌忙说道:“娘娘不用担心,无论是什么毒,我总坚信会有着解药的!”
听见他的话,谢静然心里不由苦笑,那是那个少年自己研制出来的毒药,别人又哪里来配的解药?
但是为了不让上官铭语担心,谢静然也只好强颜欢笑:“我知道了,那便麻烦你了!”
他望了她一眼,眼里有着一抹无法淡去的苦楚,却也是如她一般笑了笑,说:“娘娘请放心,我必定会和太医们一同配出解药来的,所以这件事情,娘娘也不必时刻记挂心上!”
“好,那就麻烦你了!”
她对他说完这句话,忽然记起那个少年威胁的话语,虽然心里老大不情愿,但为了保命,她还是只好将那些她不想说的话对上官铭语说出来。
“对了,我想去御药房拿点药,可以么?”
上官铭语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只不过还是要避开赵贵妃的耳目才好,不然又会节外生枝了!”
“那是当然!”
谢静然也点头,忽然想起陈霓云和她制定的那个计划,假如真的实施了,那她现在就不用这么偷偷摸摸了,不由格外希望着那个计划赶紧实施的好。
“既然这样,那娘娘便和我一道去吧!”
上官铭语朝她说完这句话,便当先向外面走去。她想起他一大早就来到蝉翼宫,肯定是有着什么事情,于是慌忙问道:“对了,你今天到这里来,是不是皇上的毒有解了?”
上官铭语摇了摇头,说:“皇上的解药还在研究中,不知道该以何种比例才能配出解药来。不过娘娘放心,我相信这一日必定不会久远。我今天到这里来,是为了向娘娘说一件事情。”
谢静然心里疑惑涌起,问道:“什么事?”
上官铭语答道:“我这些天来,一直觉得陈贵妃形迹可疑,还希望娘娘对她多加小心才是!”
谢静然当然知道陈霓云形迹可疑的原因,但是为了以后的计划,她自然不会揭露,于是点了点头,说:“好,我会小心的,谢谢你了!”
他笑了笑,没有说话。两人一直朝前走去,好在现在时候还早,所以也没有遇到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人物。
两人来到御药房后,谢静然还没有跟上官铭语说,便径直向里面走去。
里面的太医们看到她,都慌忙行礼。她顾不上说什么,就朝其中一个太医问道:“你给我拿点补血和止血的药来!”
那个太医慌忙问道:“娘娘有何处不舒服么?”
谢静然挥了挥手:“我没事!你快去办吧!”
“是!”
那个太医不敢怠慢,慌忙去给她取药。她正松口气时,却只看见上官铭语也走到了她的身旁,转头来看她,眼里有着一抹奇异的光芒。
看到他这种眼神,她慌忙反应过来!
天,她差点忘记了上官铭语也在这里!他可是一个极聪明的人,要是被他从她的这些行为中看出什么端倪,那么那个刺客,岂不是会被他发现?
那么,他是会选择将那个刺客处死,还是配合着她将她的毒解掉?
她心里快如电闪,也望着他,神色中颇有几分紧张。好在他只是望了她一眼,便将视线移离开去,也没有问她什么问题。
看到他这样,她才放松下去。就算他已经知道了事情不对劲,可是看他的态度,也是明显不想对这件事多加以探究。既然这样,她当然也用不着去自寻烦恼。
将药拿来之后,她便赶紧拿着它们向蝉翼宫走去。上官铭语也在御药房门前跟她道别,看着他的背影走远,她才放下心来,于是便朝蝉翼宫走去。
现在她可是一点也不敢得罪那个少年了,听他说的那些话,活脱脱是精神病人的征兆,谁知道他会不会一时头脑发热不将解药给她。
当她回到蝉翼宫之后,却不在那个房间里面看见那个少年。
她心里一惊,她身上还中着他下的毒,要是他不告而别了,那她岂不是只有乖乖等死一条路可走?
她无计可施,只好先暂时回到她昨天晚上睡的那个房里,可是刚刚才进门,便只感到自己的嘴被一只手捂住。
那只手的主人拖着她向床上走去,她眼睛的余光正好可以看见他,正是那个少年!
他将她拖向床边,然后将她双肩一揽,她便和他一道倒在了床上,他再将被子一扯,她和他便完全躺在了被子里面。
到了这时,他才将他的手拿开,她愤愤瞪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朝谢静然笑了笑,说:“我也是没办法,毕竟我可不想让人给抓了!”
听到这句话,谢静然心里一震:“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在这里,别的人根本不知道——”
刚说到这里,谢静然便止住了她说着的话,心里的惊骇不能掩饰,指着他,说:“你……你是说,有人在监视着蝉翼宫?”
他冷哼了一声:“这倒不是,只不过那个人,是你带来的而已。”
“我带来的?”谢静然也忍不住想骂人了,“我哪里带了什么人来?你给我下了那个什么穿肠散,我哪里还敢有什么别的想法,难道我不想活了——”
谢静然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话也说不下去了,直直地看着他,结结巴巴说:“不会吧,你是说有人跟踪我?”
他点了点头:“看样子是这样的。”
谢静然皱了皱眉:“可那是谁呢,难道是上官铭语?”
听到上官铭语的名字,他的脸色变了变,然后才说:“我不管是谁,反正要是我在蝉翼宫的事情败露了,你应该知道后果!”
看样子,他似乎对上官铭语颇有几分忌惮,难道上官铭语有什么过人之处,值得他这般顾忌么?
瞧见谢静然在看他,他皱了皱眉,说:“你快点给我将上官铭语打发走!要是让他看到我,你也活不长!”
“知道了!”
谢静然没好气地朝他说了句,正要下床去时,又转头朝他问道:“对了,我的解药,你什么时候给我?”
“你急个什么,到了应当给你的时候,我自然会给你了!”
他只是懒懒望了谢静然一眼,便将被子盖在他的身上,一边喃喃说道:“没想到人受了伤,竟然这般渴睡,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看到他完全不理她的模样,谢静然满肚子火无处发,只好将那些药往他身上一放,怒道:“那你就在这里好好地挺尸吧,预祝你一睡不醒!”
他却哈哈大笑:“你这般诅咒你的夫君大人,小心天打雷劈啊!”
谢静然气得牙咬咬,索性不再看他,直接就朝房间外面走去。
走出去之后,连上官铭语的影子都没看到,也不知道他是用了怎样的方法避过她的眼睛。但是为了不让那个少年再次找她茬,她也只好装模作样地在外面溜达了好一会,才又重新走回了房间。
刚刚回到房间,便只见那少年正坐在她的床沿,看着她进来,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怎么,任务完成了?”
谢静然瞪了他一眼:“我根本没看到上官铭语!看来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杜撰着来耍我的吧?”
“是啊,我就是说来玩的,不过——”他朝谢静然坏坏一笑,“难道你不认为,我这样的做法,有助于增强我们夫妻间的情趣么?”
“去你个头的情趣!”
谢静然还真是火大了,朝他叫道:“我警告你,要是你还敢调戏我,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哈哈哈!”
他听了她这番威胁,不但不害怕,反倒还一直不停地笑了起来,让她看得心里更是火大无比。
他笑了半晌,这才停了下来,对她说道:“你的性子,还真是一点没变呢,跟以前一样,像个小辣椒!”
就算对他有多反感,现在听到他的话,谢静然的好奇心也是被勾了起来,不由问道:“说真的,我以前跟你有过什么接触啊?是在我进宫之前的事情吗?”
他望着我,眼中有着一抹罕见认真的神色,点头说道:“不错!在你成为皇后之前,我便和你认识了!你本来就应该是我的人,是慕容玄焱将你抢走的!”
谢静然没好气地说道:“那怎么在我的记忆里,根本没有你的存在?”
“所以我现在后悔了!”
他说出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出来之后,唇边却扬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我真后悔在那时错信传言!要是我在那时便碰了你,你和慕容玄焱,又岂有此时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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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赵琳琅之死
他这话说得谢静然很不爽,好像她就是他的所有物一样,他来对她做什么,倒是他对她的恩赐一样。
所以她当然也不会对他客气:“不好意思,这些事情,我都完全没有印象!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告辞了,希望以后没有别的事情,你不要来烦我!”
“多日未见,你的性子,倒是烈了许多,莫非是慕容玄焱纵容来的?”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双眼中充满着玩味的光芒。她终于忍无可忍,转身就走,也懒得再跟他说上一个字。
可是就算背对着他,她似乎也是能够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在追随着她的身影,也不知道他说的那些,究竟是不是真的。
虽然对他之前和她的纠葛感到分外的好奇,却也知道她不应该去探寻,只因以前的那些过往,都是属于谢静然所有,而以后的日子里,却是应当过她谢静然该有的生活。
这样想着,谢静然心中倒是轻松了许多,现在希望着的事情,便是那个少年的伤快点好,让他和她都能得到解放。
就这样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好在那个少年没有再来惹她,她当然也不会去找他,那些药材估计他也只能自己煎着给自己喝,反正不要她去跟他有所接触,对她来说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上官铭语却忽然到了蝉翼宫,与他一起来的,还有南宫静泓。
在他们两个的脸上,有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喜色,他们两个本来都是极会掩饰自己心中所想的人,可是此刻任何人看到他们,都能知晓在他们的心中,必是有着什么令他们感到分外高兴的事情。
能令得他们两个都这么激动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谢静然的心里,仿佛也隐隐约约猜到了一点轮廓,不由也涌起一阵激动来,慌忙朝他们走去,笑道:“你们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喜事要告诉我?”
“是啊!”
南宫静泓也是笑着说道:“然然,那可是一件大喜事啊!皇上身上的那种毒药,解药的配方已经研究出来了!”
谢静然心里也是涌起一阵浓浓的喜悦,转头去望上官铭语,说道:“那现在是不是要我过去?”
关于谢静然是真命天女的事情,上官铭语明显没有告诉南宫静泓,所以他立刻接过她的话说道:“娘娘不必前往,因为虽然药方出来了,可是药却还没有配好!据微臣所知,大概还需要两天时间。”
“哦,我知道了。”
虽然药还没有配出来,但只要有了药方,他就应该没事了吧?
谢静然心里也稍稍放松了下来,之前被那个少年压迫的窝囊气也发泄了不少,于是便对他们说道:“对了,既然皇上没事了,那我们要不要庆祝一下?”
南宫静泓刚要说什么时,上官铭语已经笑着说道:“不必了,因为我和南宫大人,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做!”
听得上官铭语这般说,南宫静泓脸上出现一抹无奈,却也只能点头。
谢静然被勾起了好奇心,问道:“什么事情?”
南宫静泓答道:“就是关于之前那个刺客的事情。我和上官大人查探了很久,也是没有查到那个刺客的任何情况。但是照理说,那时那个刺客遭到几位大内高手的合力攻击,应该是身受重伤,无力离开皇宫才是,但整个皇宫里面,却不见他的踪影,真是一件极为奇怪之事!”
她不由在心里大叫惭愧,那个刺客他们当然找不到,因为他就在她的蝉翼宫好好呆着呢。不过却也不能对他们讲,真是一件矛盾十分的事情。
上官铭语接着说道:“虽然没有找到那个刺客的所在,可是在皇宫里,却有另外一个人也随之失踪了。”
他们两个说的事情越来越玄虚了,弄得就跟小说一样曲折,谢静然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只有配合地问道:“那个人跟刺客有什么关系么?”
“我们不是很清楚,不过按照推测来讲,应该是这样。”
南宫静泓说完这句话,皱了皱眉,又接着讲道:“在刺客脱逃后,上官大人便慌忙赶到皇宫中,清点了一下牺牲的侍卫,却发现一位五品侍卫消失不见。平时那人颇受皇上重视,但这时却神秘失踪,所以我和上官大人,都感到此事大为不妙!”
上官铭语也点了点头:“不错!所以在事后,我便命人去查了那个侍卫的底细,却发现他的父母亲族,早便被人在半年前,秘密迁徙到了临国。正是因为如此,我们便断定,那个侍卫肯定跟那个刺客有关系!”
说不定不仅仅是有关系那么简单吧?依谢静然看来,那个侍卫,肯定就是现在躲在蝉翼宫里的那个少年。
这种想法让她不由吓了一跳,要是那个侍卫真是刺客,那么慕容玄焱岂不是时时刻刻都生活在危险之中?
料想这次那个侍卫动手,应该是看到慕容玄焱昏迷不醒,并且身边又没高手陪着的原因。而像上次他替她挡箭的时候昏迷,因为有她和上官铭语在场,所以他才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他是五品侍卫,那必然是时刻守护在慕容玄焱身边的,为何以前她从来没有见过他?
谢静然正疑惑时,上官铭语又接着说:“更要命的是,我们发现了那个侍卫是易容跟在皇上身边的!他的本名叫阙星裔,可是却化名为杨落帆!”
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难怪她以前没见过那个少年,敢情他都是易容的啊!难道他口口声声说的她与他有婚约,就是在他易容成某个人的时候说的?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一点印象也没有,索性不再深究了。
上官铭语说完这句话,顿了顿,便自袖子中掏出一卷画向她递来,说:“因为那个刺客原先是宫里的侍卫,所以对宫里的一切自然熟悉得很。为了避免娘娘遭到任何不测,我便命人将那刺客的面容画在了纸上,请娘娘以后对此人小心点!”
谢静然将那卷画接了过来,忙不迭地展开来看,只见在那张纸上画了两个人,显然一个是他本来的模样,一个是他易容后的模样。
刚看到其中的一张脸,她就差点忍不住要惊叫起来!
原来那个少年,真的是那个假冒的侍卫!
而他易容后的那张脸,正正就是之前她和慕容玄焱出去围猎时,要他给她去牵马的那个人!
谢静然慌忙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波澜起伏,以免让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看出破绽来。
她抬起头来,却只看到上官铭语的眼中闪烁着些微奇怪的光芒,似乎看出了她心里所想。
谢静然不敢再怠慢,一下子将那幅画卷了起来,说:“好了,我知道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了,以后我会小心的!你们就赶快去将他缉拿归案吧,我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是,微臣告退!”
上官铭语眼中仍是神光闪动,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完这句话,就要转身离去。
倒是南宫静泓深深地望了谢静然一眼,低声说了句:“然然,你要好好保重!”
谢静然望了望他,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有硬硬心,点了点头,说:“你也是!对了,你和上官铭语为皇上做了那么多事,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他微微苦笑了一声,说:“这是身为臣子的份内之事,娘娘不用太过挂心!微臣告退了,娘娘请好好安歇!”
“嗯!”
她点了点头,强自压抑着自己不要对他讲一句另外的话。她只有用皇后的身份来压他,才不会令得他继续沉迷于对谢静然的痴迷之中,而也只有这样,才能令得他有追寻自己幸福的可能。
看到他们两个走远,她便拿着画像向蝉翼宫里走去。刚刚走到她的房门前,便看到那个少年倚在门柱上看着她。
刚看到她,他便一扬眉:“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在门外对你说了些什么?”
谢静然没有回答他这句话,只是走上前去,问道:“你是不是叫阙星裔?”
听得谢静然这句话,他的眼里划过一抹微茫,淡淡一笑:“不想上官铭语果然厉害,竟能知晓我的底细!”
谢静然也淡淡地说:“这么说来,我以前果然见过你了!你那时装成一个侍卫,那次围猎,正是我要你给我牵马的,所以你现在这样对我,是不是在报那时我对你的一骂之仇?”
他微微一怔,然后忽的笑了,说:“你怎的会这般想,在那之前,我和你便不知见过多少次了……”
他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反正你迟早会明白你究竟是我的什么人!不过现在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真是让我心焦得很!”
谢静然冷笑:“你说得倒好听,莫说我跟你本来就一点交集也没有,就算有,我也不相信你真对我有什么感情!”
“你说得不错,之前我确实认为,我对你是一点感情也没有,你于我,跟那些女人没一点区别!可是……”他皱了皱眉,说,“可是我也不知何时,却发现对你的感觉一天天的变了,但你那时,却已经投入他人的怀抱,还跟慕容玄焱……算了,我也不想多提,反正总有一日,你终究会是我的!”
谢静然真是被他的胡言乱语弄得心里大怒,偏又不知该如何对他发火,只好朝他瞪了一眼:“反正我不想听你的这些话了,我也不想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养好伤给了我解药之后,就乖乖地滚人吧,我可不想跟个疯子住在一起!”
听谢静然这样说,他不由愣了愣,才讷讷地说:“你怎的认为我是疯子……”
谢静然没好气地说:“因为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你,就算是易容的你我也没见过,我又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原来,你真的没有将我认出来……”
他仍是喃喃低语着,声音中有种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淡淡黯然。看着眼前迥异十分的他,她只感到心里分外陌生,于是赶紧说道:“好了,我管你是谁呢,现在米已成炊了,再说什么也是没有用,不是么?”
“谁说的?”
她刚将这话说出口,他便抬起头来看她,眼里有着淡淡的怒气。接着,他便一下子冲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说:“我早便对你说过,纵使你是秦国的皇后,你也终有一天会成为我的女人!不,不要等迟早,今日,我便会让你见到这个场景发生!”
他的眼里,渐渐出现了一抹癫狂,让她看得不由愣住。
他要对她做什么?难道……难道要对她霸王硬上弓?
谢静然心里一惊,正要往房外走去时,却只感到自己的双肩被他的手钳住。抬头正看到他隐含怒气的双眼,便知道自己无论怎么去劝说他,也是没有用了。
现在唯一能依仗的,便只有他刚受了伤,身子远不如她这一条件了。
想到做到,她大叫一声:“喂,你要干什么?”
他根本理都不理她,只是径自讲着他的话:“我倒要看看,彻底成为我的人之后,在你心里最重要的,会是慕容玄焱,还是我!”
看得他完全沉迷于自己的情绪中,谢静然心中大叫这才是好机会,一边伸出腿朝他踹去。
可是她的腿刚刚才抬起来,便被他一下子伸手抓住。他低头看她,轻笑一声:“你的这些把戏,我全都清楚得很,所以你用不着再次在我面前展现了!现在你能够做的,就是乖乖地躺在床上,等候着成为我的女人吧!”
他一边说着,便一边将她的腰揽住,一下子便抱着她向床上走去。她死命地挣扎,却一点用都没有。
眼看她已经被他一把扔在了床上,她慌忙伸手去推他,他却将她的手一把压住,低笑一声:“现在还要挣扎,难道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便放手么?”
谢静然哼了一声:“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有伤在身,要是扯动了伤口,那可是你自己自作自受!”
他听了谢静然这话,不由失笑:“你放心,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为了你,扯动伤口又算什么呢――”
好机会!
谢静然心里暗笑,趁他现在精神有点松懈,伸出腿去,终于如愿以偿地踢中他下腹处的一个伤口。
他一阵闷哼,登时便立即有一股鲜血自他的伤口涌了出来。他用手捂住那处,眼里有着微怒:“你就真这般不希望我碰你?”
谢静然冷哼了一声:“你不就是只有这种本事,只会霸王硬上弓?除了威胁我之外,难道你还有别的办法?如果你的武功不是比我高的话,你还有什么本事对付我?”
听了她这话,他不由怔了一下,然后便哈哈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在她的身边躺了下来,说:“你想用这种方法来激怒我,从而迫得我停手么?不想你还真的挺聪明,可惜你对付的,却是我!”
谢静然心里一阵紧张,瞪着他,说:“那你要怎么做?”
他伸出手来,将谢静然的下巴勾住,眼角飞起,笑道:“我要怎么做么,其实很简单……”
他说到这里,却顿了一下,存心来吊她胃口。谢静然不耐烦地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磨磨蹭蹭干嘛?”
他再度一勾眉:“因为我喜欢看你发火的模样,当真看起来,比平时的你,要娇俏许多!”
“我懒得理你!”
谢静然一瞪他,翻过身来,想离他远点,却再度被他一手揽住肩膀,动都不能动弹。
谢静然只好放弃挣扎,回过头去,没好气地说:“你现在又要干什么?难道还想霸王硬上弓啊?”
“既然在你的心里,我真是这样的话,那么……”
他轻描淡写说着这番话,让谢静然的心里七上八下时,他却忽然将他的手一松,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就让你看一看,我和慕容玄焱,究竟谁更厉害吧!”
说完这句话,他便用手一撑,从床上坐了起来。
对于他这样的举措,谢静然还真是有点吃惊,不过只要他能放过她,那就再好不过,于是她也不废话,也从床上爬了起来,说:“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好了!只不过现在我可是要走了,你一个人就好好呆着吧!”
说完,谢静然就从床上跃了下来,刚要向门外走去时,却只听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等等!”
谢静然回头望去,不耐烦说道:“你还有什么事?”
可是却只看到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东西。看到她在看着他,他将那个东西向她递来,叹了口气,说:“这是穿肠散的解药,你拿去吃了吧!”
对于他这样的举措,谢静然还真是彻底呆住了,不由愣愣地望着他,说:“你这是干什么?”
他走上前来,将那个解药放到她的手里,唇边一抹浅笑:“你不是说我只会用这种卑鄙手段威胁你么?所以现在,我自然是要将你中的毒解掉,免得在你的心里,一直这样认为我啊!”
她仍是愣愣地看着他,直到他将她的手掌合起,她才反应过来,讷讷地说:“你将解药给我,难道不怕我向上官铭语他们报告你的所在吗?”
他笑了笑,说:“若你想说,便尽管去说好了!只不过,估计上官铭语知道之后,却再也见不到我了吧?”
她不由哑然,他说的当然是实情,看他这么阴险,这么做肯定早就有打算了,所以她当然用不着这样去威胁他。
并且更重要的却是,她不知道他给她的,究竟是不是真的解药。
也许是看出了她对他的怀疑,他不由苦笑了一声,说:“到了现在,你还在怀疑我?”
谢静然的唇边现出一抹轻嘲:“你说呢?”
“我说……”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好,既然你对我的成见这么难以消除,那我等等也无妨!反正我相信总有那么一天,你终究会忘记慕容玄焱!”
谢静然还真是极度看不惯他这样自命不凡的模样,所以只是淡淡地说了声:“那我也希望着那天的到来好了!”
说完这话,她便转身离开,不再给他一脸好脸色。可是在转头之际,却似乎看到他的脸上,有抹淡淡的惆怅。
他的这抹惆怅真的让她几乎吓了一跳。她可不会相信他真的对她有着情意,看他之前的表现,明明是跟慕容玄焱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所以才会去刺杀他,而现在对她表现出他对她有着极大兴趣的模样,肯定也是因为想和慕容玄焱一争上下的心理。
任何人遇上这种情况,心里绝对都不会好受,她当然也是如此。
所以对于他,她真的极不想再理,最好从此之后,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桥,她们两个井水不犯河水。
而现在要做的事情,自然不是担心她和之间会有什么纠葛,而是慕容玄焱要醒来的事情,以及她和陈霓云商议好的那个计划。
现在她尚自还是待罪之身,所以还不能前去探望慕容玄焱,只好在蝉翼宫里等待着消息。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天,盼来的却不是上官铭语,而是陈霓云。
看到她到这里来,谢静然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慌忙问道:“那件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进展了?”
“自然!”陈霓云露出久违的笑容,对谢静然说道,“我命人伪造的那些信件,早便‘不小心’被赵琳琅的一个亲近宫女交给上官大人了,所以由此会有什么事情发生,静然自然也是可以想象得到了!”
她说起来轻描淡写,可是却也只有谢静然得知,其中究竟有着多少艰险,她又付出了多少努力。
谢静然接着问道:“那么现在上官大人要如何处理?”
陈霓云笑道:“上官大人说要等到皇上醒来之后,才来重点处理此事。现在赵琳琅虽然有凤印在手,可是证据确凿,她一个字也说不上来,所以现在被暂时禁足在新月宫了。”
谢静然也笑道:“不用急,据上官大人所说,明天皇上便会醒过来了,到了那时,赵琳琅就别想再翻身了!”
“希望如此吧!”
陈霓云说完这句话,又叹了口气,紧紧拉住谢静然的手,说:“静然,我希望那时你答应我的事情,你能够帮我做到!虽然明天皇上便要醒来,但我现在就想走!”
“可是霓云,我现在还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让你离开啊!”
被陈霓云这么一说,谢静然也想起她那时拜托她的事情来了,可是现在她自己都禁足在了冷宫里面,她又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陈霓云离开?并且就算她能够有办法离开蝉翼宫,料想她也是没有方法让她逃离皇宫。
看见谢静然皱眉,陈霓云赶紧说道:“其实不用太过麻烦静然,这件事情,只要另外一个人来帮忙就行!”
谢静然慌忙问道:“谁?”
她微微一笑,说出一个人的名字来:“南宫静泓!”
谢静然又是不由皱眉:“这怎么可能!南宫静泓没有来蝉翼宫,我也没办法去找他,我又怎么能让他带你离开?”
陈霓云笑笑:“静然何必担心这件事情,我想南宫静泓,应该不久之后便要来了吧!而与此同时来的,应该还有另外一个人!”
谢静然正要问她怎么知道时,只听见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熟悉而清脆的声音:“然然,你过得怎么样?”
刚听到这个声音,谢静然便不由朝那边望去,只看到从宫墙上掠来一道明黄的色彩,赫然是陆宁儿!
而在她的身后,跟着一袭白衣的南宫静泓,都是用轻功越过宫墙向蝉翼宫掠来。
刚看到谢静然,陆宁儿就一脸的歉然,说道:“然然,真是对不起啦,以前都是我太冲动了,所以才会那样对你,请你不要怪我好吗?不过我那样做对你也有好处哦,要不是我告诉你爹娘你在揽秀轩中,你又怎么能发现你喜欢的人是皇上,所以我还是帮了你哦!”
谢静然被她这席话弄得哭笑不得,只好点头说道:“好了,我并没有说要怪你啊,并且我也从来没有一刻不将你当成朋友啊……”
她这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宁儿一把抱在了怀里。陆宁儿紧紧抱着她,一边跳一边笑道:“然然,你终于原谅我了,我太高兴了!我真害怕你从此都不理我,那我活着,就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看到她这样,谢静然不由一笑,却只看到一旁的南宫静泓,也是含笑望着她。看到他的笑,谢静然心里忽然涌起了一个念头。
陆宁儿不是喜欢南宫静泓么?而南宫静泓又喜欢谢静然,若我要断掉他对谢静然的感情,何不将他与陆宁儿配成一对?那样一来,既能断掉他无谓的相思,又能使得陆宁儿得偿所愿了。
谢静然正为这个打算而大感得意时,陆宁儿又对我说道:“对了然然,我听陈贵妃说,赵琳琅已经被禁足了是不是?哼,她这个女人真是狠毒,我之前就是误信她的挑拨离间,才会以为你是处处针对我的!现在她终于恶人有恶报了,这次然然你一定不能对她手下留情!”
原来那时陆宁儿之所以会那样对她,都是因为赵琳琅的挑拨离间。虽然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不过能令得从小就跟她关系特别好的陆宁儿变成这样,料想她也没有用什么光明手段。既然她对她不仁,那她自然也可以对她无义。
所以她立即点头:“不错,我自然不会对她手下留情!对了,宁儿你今天和依然到这里来,有着什么事情么?”
陆宁儿嗔道:“然然,难道没事我就不能来了啊?我到这里来,当然是为了看你啊!”
谢静然不由一笑,朝南宫静泓望去,他赶紧答道:“然然,宁儿到这里来,的确是想来看你的!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自然是想来向你道歉,并且还不许你对赵贵妃太过仁慈。”
看来陆宁儿真是个直肠子,心里想什么,刚才就全部说出来了。谢静然有着这样的一个朋友,对她来说真是最大的幸运了,所以谢静然的心里,也禁不住想快点使出全身解数,让她和南宫静泓能够顺理成章地在一起。
又和陆宁儿说了好久一通话,瞧见陈霓云还站在一边,谢静然才想起她的事来,于是慌忙说道:“对了,我想请你们帮一个忙,好吗?”
陆宁儿立即叫道:“然然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有什么事跟我说就是,干嘛还这样唧唧歪歪的?”
谢静然苦笑了一声,才说:“你应该也认识霓云吧,我想要你和静泓帮霓云。”
陆宁儿不以为然地说道:“我早知道了!不就是要我和静泓帮她离开皇宫嘛,放心,这事包我身上就行啦!”
谢静然正疑惑她怎么也知道这件事时,南宫静泓在一旁笑道:“这件事情,早便有人对我们说过,原先我和宁儿都不打算答应,毕竟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不过既然是然然你说出来的,我和宁儿自然在所不辞了!”
陆宁儿也一副义薄云天的模样看着谢静然,瞧见他们两个这样的神情,谢静然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感动。有着这样的朋友,真的是她三生有幸了吧?仅仅因为她一个请求,便答应为她做要担当这么大责任的事情,又叫她情何以堪?
可是她还没有说出一句道谢的话,陆宁儿便又拉起她的手,说:“好了然然,我知道你要说些什么,不过千万不要说出来哦,不然就是对不住我们之间的友情了!”
听到这句话,谢静然心里更是感动非常,却也知道不能再对她说什么话,只有将这一片感动深深埋藏心里。真正的朋友,本就是这般绝不计较的付出,她这般待她,她自然也会投桃报李待她。
一旁的陈霓云笑道:“既然陆小姐和南宫大人愿意帮我,那我就真的感激不尽了――”
陆宁儿说道:“你也不要谢我们了,其实如果不是那个人来跟我们说这件事情,我和依然就不会来问然然,所以你最应该感谢的,应该是那个人才对!”
听得陆宁儿这话,陈霓云的脸色一滞,旋即又不着痕迹调转话题,说道:“陆小姐与静然好久不见,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告辞了!”
“你可不能彻底忽视那个人啊,要知道他对你可是真的极好――”
陆宁儿说到这里,南宫静泓便截断了她说着的话:“宁儿,你别说了!你不是想跟然然说话吗,现在就一起进去好好地诉诉彼此的心事吧!”
“好啊!”
对于南宫静泓的话,陆宁儿可是百分之百地遵从,立时便将她向蝉翼宫里面拉去。纵然谢静然心里全是疑惑,很想知道陆宁儿说的那个“他”是谁,因着陆宁儿的这一份激动,而一个字也问不出来了。
谢静然和陆宁儿一直聊到很晚,她才恋恋不舍地离去。本来陆宁儿还打算和谢静然一起住在蝉翼宫的,但由于慕容玄焱明天便有可能醒来,为了让谢静然好好休息,又经过南宫静泓一番劝说,她才答应离去。
谢静然躺在床上,想着明天要发生的事情,只感到心潮澎湃。
他真的就要醒了,因为她而中的毒,明天就要由她的血肉来当药引解掉,经过这么多天的昏迷,总算有了一个结局,又怎叫她不激动?
此刻的她,只希望他能顺利醒来,管她是不是什么真命天女,只要能和他长相厮守,什么身份她都能放弃。
反而是因为她真命天女的体质,令得她和他之间,有着如此大的一次波折,所以她对她这个真命天女的身份,倒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由于谢静然一夜辗转未眠,所以早上起来,双眼都几乎肿得通红。因为想着今天要见慕容玄焱了,所以她吓了一大跳,为了不让他看到她这样憔悴的模样,她慌忙用脂粉将她眼睛的红肿掩去,又用了平日也不喜欢戴着的珠宝首饰,将自己打扮得着实像个“皇后娘娘”的模样。
将一切都收拾好之后,谢静然忽然想起,连着一天,阙星裔都没来骚扰她,那他是不是又有着什么阴谋?
想到这里,她慌忙冲到她原先的房里,却只见房里空空,一个人也没有!
难道阙星裔躲到哪里去了吗?我心里一阵疑惑,将房里看了个遍,却发现他的衣裳也不见了踪影,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似乎这个房间里,根本从来就没有人住过一样。
谢静然举目四望,想看到一点属于他的影子,却是毫无收获。忽然,她的视线落在枕头下,只见在那处,露出一张纸条的一角。
她慌忙走上前去,掀开枕头一看,果然有一张纸条被压在枕头下面。
她拿起纸条,只见在上面写着几行龙飞凤舞的字――
“既然明天慕容玄焱要醒,那我自然要走,免得看到你们两个卿卿我我气着自己!不过你也给我记住,不管如何,你总会有成为我的人的那天!只因你本来便是我命定的妻子,任何人也无法改变!所以你等着我回来,也警告一下慕容玄焱,若他敢对你做什么事情,我必饶不了他!”
看着他在纸上留着的字迹,谢静然只感到心里有几分悸动,照他这么说,似乎他对她的,真的是有着真正的感情,而他的那种舍她其谁的霸气,也只让她觉得,他真的不是一个普通人。
她将那张纸条收了起来,将思绪整理好,便朝蝉翼宫外走去。
刚刚才出蝉翼宫,便只看见上官铭语在门外等着她,看到她后,他慌忙走了上来,说:“娘娘,皇上的解药已经全部配好了,现在要做的,便是取药引。”
“我知道,我们赶紧去吧!”
谢静然点了点头,正要和他一道向外走去时,他却忽然伸手拦住她,说道:“娘娘不必心急,现在娘娘不需去看皇上,只因娘娘还是待罪之身,若是去见皇上,必是会引发他们的闲言碎语。所以娘娘不如等到皇上醒来之后,再去见皇上好了,我相信皇上那时见着娘娘,必是会极高兴的!”
听他这么说,谢静然也感到他说得有理,可是现在的她,真的极想见到慕容玄焱,又哪会理会那么多的世俗礼仪?
所以她立即说道:“还是不要了,我现在就去,管别人怎么说!”
这时,我忽然想起一句歌词来――我不管心多伤,不管爱多慌,不管别人怎么想,爱是一种信仰,把我带到你的身旁。
而她此时做的事情,是不是也是如歌词一般?只因她忽然发现,经历了这么多的艰难险阻,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任何的外界条件,也是可以被她完全忽视。
就算被大家视若不守规矩又如何?以前的她或许会顾忌这些,可是对于现在的她,所有的规矩,在她对慕容玄焱的情意面前,什么都不是!
听了谢静然的话,上官铭语的眼中掠过一抹奇异的神色,却也是没有坚持,点头说道:“好,那我们就走吧!”
两人走到那边之后,那些太医看到谢静然后,都不由向她望来,眼中颇有几分惊奇,显然是没有料到她会来到这里。
谢静然彻底将那些视线无视,朝他们望了一眼,说:“皇上的解药配好了没有?”
一个太医慌忙迎了出来,说道:“回娘娘,解药已经配好了,只是药引,却暂时还没有找到!”
上官铭语说道:“药引的事情,便由我来办,你们先退下吧!”
那些太医踌躇了一下,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上官铭语一眼,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便退了下去。
看到他们都已经走远了,谢静然便赶紧朝前冲去,看着床上昏迷中的慕容玄焱。
好久未见,他的脸瘦削得很,显然是因为这次昏迷,而令得他的身子大大受损。看到他这样,她的眼泪差点都要滴落下来,可是想起接下来的事情,她拼命抑制住泪水,转头对上官铭语说道:“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上官铭语望了谢静然一眼,踌躇了一下,没有说话。谢静然看出他心中在纠结着什么问题,于是一下将手向他伸去,说道:“既然药引是我的血肉,那么就请你帮我割一块肉下来吧,我自己可下不了手!”
“这……”
上官铭语仍然面露犹豫,显然是对她这样的举措感到很是为难。看到他仍然这般纠结,谢静然伸手就将墙上挂着的一把大刀抽了出来,向他递去:“好了,你也不要这样了!毕竟我们两个做的事情,可是对慕容玄焱大有用处的!并且你也知道,这个世上,除了我和你,再无第三个人知道我的身份,所以这件事情除了你,也没有别人能够做到!”
听得谢静然这么说,他只有叹了口气,说:“静然,你对皇上的这片情,我真替皇上高兴,也先替皇上谢谢你了!”
他还是第一次主动叫出她的名字,让她着实吃了一惊,但她旋即又笑了笑,说:“他的毒是因我而起的,所以我自然有责任替他解毒!并且,就算他的毒跟我无关,你觉得我会袖手旁观么?”
他又是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只是从身上取出一把精巧的匕首来,说:“这把匕首由上古寒玉制成,有着清凉止痛的效用,待会我将你手臂上的穴道止住,便既不会流血,也不会感到痛了!”
虽然这般说着,他的眼里,却有着抹几不可见的疼惜。看来他对她真的很关心,这世上,也许除了陆宁儿,就数他是她最好的朋友了。
他拉过谢静然的手臂,伸出手来,便将上面的一个穴道点住。然后,他将匕首举起,低声说道:“静然,我要开始了!”
谢静然点了点头,示意她已经准备好了,他才将她的袖子掠起,接着匕首轻轻往手臂上一划,一团小小的血肉便被他割了下来。
他说得果然不错,她真的感觉不到什么痛楚。他用刀尖将那团血肉挑起,往一旁药炉上的瓦罐里一扔,那团血肉便彻底沉入了药液里面。
做完这件事后,他慌忙从怀里掏出另外一瓶药来,旋开瓶盖,往她的手臂上轻轻倒出一种白色的粉末状药粉,顿时,所有的疼痛都完全消失,血也不再流出来。
直到这时,上官铭语才松了口气,将她手臂上的穴道解开,说道:“如此一来,你的手臂也没事了!只是,我们还得记住一件事情――”
他还没有说完,谢静然就接着说道:“绝对不能慕容玄焱知道,是用我的血肉做的药引,是么?”
他点头:“是啊,你身为真命天女的秘密,这个世上绝对不能有人知道!不然……不然我真的不敢想象,会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在你身上!”
谢静然也叹了口气,将袖子缓缓地放了下来。既然上官铭语也这么说,那么她就照他所说的,将这个秘密永远埋在心里,任何人也不要提起吧!
眼看得药炉上的药液已经开始沸腾了,她和上官铭语的注意力都被它吸引过去。直到自瓦罐里传来药香,她不由兴奋叫道:“药可以了么?”
上官铭语点了点头,也是慌忙将瓦罐端了起来,将其中的药液倾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加入了她的血肉的原因,药液看起来有种怪异的红,在碗里闪耀着一种迷离的光。
上官铭语将药向谢静然端来,说道:“现在解药已经全部配好了,娘娘便喂给皇上喝吧!”
“好!”
谢静然将药接了过来,坐在床沿,却发现用普通的方法,根本无法将药喂给慕容玄焱喝。
正当她在使劲想着方法时,忽然想起在电视里面看过的很多次相同的场面,不由脸一红,转头对上官铭语说道:“上官铭语,请你回避一下,行么?”
听得她这么说,上官铭语应了声,朝外面走去。可是他的脸上,却似乎有着一种莫名的悲伤,仿佛在刹那间,全世界所有的哀痛,都全部堆积在了他的身上,令得他的身子,自里向外,都透出一种似绝望一般的哀伤来。
谢静然怔了怔,却没有再去对他的那种莫名的伤感进行研究,便又将注意力转向了慕容玄焱。
她的那种喂药的方法,都已经被电视剧演得要滥了,但不可否认,那是现在最好的一种方法了。
她将药喝入口中,然后俯下身去,将口中的药慢慢渡给慕容玄焱。这样的喂药方法,她当然不好意思在上官铭语的眼前现场直播,所以就只要将他支开了。
奇怪,就算是昏迷,他也仿佛有着接吻的本能,她明明是在喂药,他却当她是在吻他一般,似吮吸一般,轻含着她的双唇,让谢静然只好伸手将他推开,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喂药动作。
就这样,总算将整碗药都喂给他喝完了,可是她的唇,也已经被他蹂躏得不成模样。她本来还想叫上官铭语进来等待他醒来,但是想起她的嘴唇这样,假如让上官铭语看到,以后她可真的没脸见他了。
谢静然将药碗放下,看着仍在昏迷中的他,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抚上他的脸颊。他的眉头紧紧皱着,似是有什么事情,纵然在昏迷中,也是在纠缠着他的心,令得他愁眉不展。
她的手指向上拂去,一直抚上他紧皱的双眉间,希望着能够将他的双眉抚平,让他心中的愁郁,从此不要继续纠结在他心中,而他,也永远不要被这些烦恼所纠缠。
可是纵使她这般做,他的双眉却仍是紧紧皱着,她不由叹了口气,喃喃地说:“难道在你的心里,真的有着那般的烦恼么?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倘若你将这些烦恼都告诉我,有我为你承担,你就不会感到那么痛苦了!但是……为什么你就宁愿将它们放在你的心里,也不愿告诉我呢……”
说着这些话,谢静然的声音渐渐的低沉了下去:“我知道,在你昏迷的那时,你仍然是在为我不原谅你而耿耿于怀,可是你怎么知道,其实我早已原谅你了啊,只是……只是因为我无聊的自尊,我不肯先向你屈服!可是现在……现在只要你能醒来,之前的一切,我再也不会怪你,好不好?”
谢静然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哀伤中,以至于没有发现,在她的轻抚下,慕容玄焱的双眉,竟然渐渐的有了舒展。
他的眼也渐渐睁了开来,在其中,有着一抹淡淡的戏谑,直直地望着她,便连唇边,也是扬起了一抹笑意。
谢静然又是叹了口气,却在这时,只听见从耳边传来一个含着笑谑的声音:“真的是只要我醒来,你便永不再怪我了么?”
刚听到这个声音,谢静然差点从床上蹦了起来,她瞪大眼睛看着他,伸手指着他,连说话也是结结巴巴:“你……你什么时候醒的?我……我说的话……我说的话,你是不是全部听到了?”
他含笑望着她,伸出手来,将她的手紧紧拉着:“是啊,若不是听到了你的话,我又怎么能知晓你的心意?我又岂不是会一直活在愧疚中?现在听到然儿原谅了我,在我的心里,当真是高兴得很呢!”
她仍是瞪大眼睛看着他,他却将她一拉,让她躺在他的胸口。他伸手抚着她的长发,似梦呓一般说着:“这次昏迷,当真是让我恍若做了一场梦一般。我知道,一直是我太多疑,所以才对你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在以后,便让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永远相信彼此,永不分离,好不好?”
谢静然靠着他的胸膛,聆听着他的心跳声,只感到人世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听得他的话,她抬起头来看他,说道:“这句话,你以前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可是你做的事情呢,你应该最清楚不过吧!”
他苦笑一声,说:“好,那我便向然儿发誓,若我以后再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便让我遭受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可以么?”
听到他这样的话,谢静然慌忙伸出手去将他的唇捂住,惊道:“这种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誓言真的灵验了,那该怎么办才好啊!”
“看来然儿还是不相信我呢,不然就不会说出这种话来了!”
他叹了口气,一副分外无奈地样子说出这句话来。谢静然不由对他一瞪眼:“我哪里说了不相信你,只是你这样一直反反复复的,我当然忍不住要对你有所怀疑啊!”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然儿完全不用担心了!我答应然儿,以后绝对不会做任何对你不起的事情了,若我真的做了,便任凭你处置,怎么样?”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
他的这句话,当真是谢静然最希望听到的一句话了,看到她露出的阴谋得逞的笑容,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后悔,只是将她紧紧搂在他的怀里,喃喃说道:“然儿,待我的毒性彻底好了之后,我便将后宫所有的妃嫔都遣散了吧,这个天下不要也罢,世间又有何物,能够比得过你在我心中的份量!”
“而我和你,便注定要成为秦国空前绝代的一对传奇帝后,然儿,你可答应么?”
看着他满含深情的眼,谢静然只感到心里被无尽的幸福所填满。这样的一个男子,为了她,竟能够愿意将天下置之不顾,他的情意,倘若她不接受,她又情何以堪?
她不住地点头,满心满眼里,都只有着此刻的他。在她的心里,一遍一遍,回荡着他方才说过的话。
既然这样,那便让她和他,成为历史上的一对传奇帝后吧。
纵使天底下所有的艰难险阻都围绕她们身边,纵使天底下所有的人都来反对,她和他的手,也是会紧紧握住,绝不会被任何力量所拆散。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成就属于他们的传奇。
经过一番柔情蜜意,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便是要整顿后宫了。
虽然慕容玄焱早便说了,等他伤好之后,便解散后宫,但是毕竟后宫中的每个妃嫔后台都很硬,尤其是赵琳琅。
所以如果真要解散后宫,还真是要花好大一番精力才行。
不过经过陈霓云一番设计,赵琳琅的事情还真的很好解决,再加上我还有皓雪这一颗棋子,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她都毫无胜算。
赵琳琅很快被提了上来,虽然在冷宫里面呆了好几天,但是她的气势却没有一点变化,望着我的眼,仍然是充满着熟悉的恨意。
可惜她刚刚才出现在众人面前,慕容玄焱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他将陈霓云伪造的那封信扔到赵琳琅面前,淡淡地说:“关于这件事情,贵妃能否解释给朕听听?”
赵琳琅才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之前害她进冷宫的那封信,于是慌忙说道:“皇上,这一切都是别人陷害臣妾的啊,臣妾真的一无所知!”
“真的么?”慕容玄焱冷哼一声,“你敢说你和冷傲枫,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皇上明鉴!臣妾真的从来未曾听过这个名字啊!”
赵琳琅仍然在不停地喊冤,可是一旁的陈霓云已经淡淡说道:“赵贵妃为何还要这般说,难道真的要本宫把当时在场的每个人都找出来,证明一下你和冷傲枫的关系么?”
她这话当真是抓到了赵琳琅的痛脚,赵琳琅的脸色登时大变,怔怔地望着陈霓云。半晌之后,她的眼中忽然出现一抹恍然的神色,朝陈霓云叫道:“陈霓云,原来是你――”
不等她说完,陈霓云便一步走到慕容玄焱身前,说道:“皇上,臣妾未入宫之前,与赵贵妃也可算是闺中好友,所以她那时和什么人交往,臣妾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当时她和冷傲枫两情相悦,此事知道的人,除了臣妾之外,还有将军府中的几个下人!并且就算赵贵妃后来入了宫,也是继续和冷傲枫藕断丝连!皇上尽可以传讯那几个下人来作证,那便知道此事究竟是不是实情了。”
她还真是毒,一番话把赵琳琅的后路全部逼死了。赵琳琅正要说话时,慕容玄焱已经铁青着脸望向了南宫静泓,说道:“关于此事,便交与府尹大人去办吧!”
南宫静泓慌忙说道:“皇上,此事微臣早已便办妥!这是那几个将军府中下人的口供,请皇上过目!”
“快点呈上来让朕看看!”
听得南宫静泓这句话,慕容玄焱立时摆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说出这句话来。
南宫静泓赶紧将那份“口供”向慕容玄焱递去,慕容玄焱接过看着,越看脸色越难看,终于,等到他全部看完之后,他将那份口供朝赵琳琅一扔,冷冷地说:“既然贵妃一直说是由别人诬陷的,那么你便看下,这份口供又是怎么回事!”
赵琳琅捡起口供一看,脸色立即大变。谢静然当然知道上面写着什么,无非是说赵琳琅不守妇道,一直跟冷傲枫牵牵扯扯,并且上面还有那几个下人的画押,当真可以以假乱真。
这是南宫静泓和陈霓云共同制造出来的,陈霓云手下本来就有强人,之前看她伪造赵琳琅和冷傲枫的通信便可以看出,而南宫静泓更是不简单,年纪轻轻就身为京城都府尹,自然有着别人不能小觑的能力。
所以这两个人联手伪造出来的东西,几乎没人能看出真假了。
赵琳琅的脸色煞白,双手都几乎颤抖了起来,拿着那张口供,强自镇定对慕容玄焱说道:“皇上请明鉴,此事臣妾真的没有做过啊!请皇上彻查此事,一定要还臣妾一个公道!”
全场的人都是冷冷地看着她,慕容玄焱的脸色更冷,凝视着她,淡淡说道:“照你这么说,是说南宫大人也是在诬陷你了?”
“臣妾并无此意,只是……”
赵琳琅说到这里,便被慕容玄焱截断:“你口口声声说你被别人诬陷,照你这么说,陈贵妃是在诬陷你,南宫大人是在诬陷你,还有皇后和皓雪都是在诬陷你,那么世界上,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是清白的,其余的人,都是站在与你作对的立场上?”
也许是慕容玄焱从来没有这样与她说过话,赵琳琅的脸色更白,却是嘴唇微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慕容玄焱冷笑一声:“你是否无话可说了?但是朕却还想再听你说说,皇后是如何害得朕昏迷的呢!”
听到慕容玄焱这样轻描淡写,却是语调冰冷的话语,赵琳琅脸色苍白,喃喃说道:“既然皇上不相信臣妾的话,那臣妾还有什么好说的!”
看来她真是破罐子破摔了,到了现在还嘴硬,也不知道慕容玄焱会有怎样的反应。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在此刻转移到了慕容玄焱脸上,只见他怒极反笑,望着赵琳琅,语音淡淡:“好,既然你已经完全认罪,那朕自然用不着再对你有着什么怜悯之心!现在朕给你两样东西,你要选择哪一样?”
话音刚落,便立即有一个宫女将一个木盘端了出来,在上面,正列着两样物品。
一样是一段三尺白绫,一样是一瓶鹤顶红。
刚看到那两样物品,赵琳琅的脸色变了一变,却忽然又变得平静下来,她望了慕容玄焱一眼,淡淡地说:“赵琳琅跪谢隆恩!”
说完这句话,她便站了起来,朝那个宫女走去,伸手将那瓶鹤顶红拿了过来。
然后,她不顾在场个人的表情,又转头对慕容玄焱说道:“请皇上看在臣父对皇上忠心不二的份上,给琳琅留个全尸,并且交与琳琅的爹娘,求皇上成全!”
听到她这话,所有的人都不由一愣,便连慕容玄焱,此时也是怔怔地看了赵琳琅一眼,说:“难道你就真的这般想死,连个解释都不曾留下!”
赵琳琅冷冷一笑,说:“既然生无可恋,死又何妨?不错,我自始至终喜欢的人,都是只有冷傲枫一个,你这个皇帝,在我的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但是不能和他在一起,我宁愿死!”
听到他这样的话,慕容玄焱的脸上又出现了怒意,也是冷冷说道:“好,既然你这般想死,那朕就成全你!来人,将赵贵妃押下去!”
纵然是死到临头,赵琳琅却仍是傲然抬起头来看着慕容玄焱,淡淡的说:“皇上,此刻的我,只是民女赵琳琅,并不是你的赵贵妃,还请你不要这般称呼我!”
说完这句话,她又冷眼看着要来押她的那几个侍卫,声音清冷:“你们不要碰我,我自己能走!”
说着,她便转过身去,再不看大家一眼。纵然是从后面看着她的背影,也能想象到她脸上的倔强神情,只因她的身影,虽然是即将面临死亡,也是不肯有丝毫的松弛,仿佛能够从她的背影,看到她一心赴死的决心。
看着这个样子的她,谢静然忽然觉得她没有那么讨厌了,似乎在她的眼里,赵琳琅真的成了一个为了爱情,能够放弃所有的女子。
既然如此,那么看来她以前对她做的一切,应该都只是为了自己家族,而不是为了想要夺得慕容玄焱的宠爱。这个原因,让谢静然的心里,更是不由对她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难道她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所以之前才会对她有着那么深的成见?
可是为什么一直在以前这么长的时间里,赵琳琅都一直给她一种极为阴险狡诈的印象?便连现在,赵琳琅是为了她和冷傲枫无望的爱情而死,她也有一种很是不妥的感觉?
是她多心了,还是事情本来就是如此?
直到她的背影走远,慕容玄焱便挥退所有的太监宫女,只留下谢静然和他,还有上官铭语、南宫静泓和陈霓云在场。
确认再无人能够听到她们的声音后,慕容玄焱才叹了口气,说:“朕之前要她选择自尽的方式,只是想威胁她一下,让她能说出事情的真相,可是不想,唉!”
听到他的话,大家的神情也不由一黯。赵琳琅以前做过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她要选择死,几乎没有一个人会感到可惜,但没想到她在临死之前,还要给他们留下这样一个棘手的难题。
上官铭语也皱了皱眉,说:“这样一来,赵将军那里,真的不知该如何解释,才能不至于让他对皇上的此等做法产生不满。赵贵妃的此等做法,我也不知道是出自何等用意。”
谢静然叹了口气,说:“说实话,我也不是很相信她是一个能够为了爱情放弃一切的人。”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陈霓云忽然说道:“以我对赵琳琅的了解,她绝对不是这样的一个人!所以,我认为她这般做,绝对是有着阴谋的!”
这是他们几个人心里都在想着的一个问题,但是究竟有着什么阴谋,却是没有人能够猜出来。就连一直和赵琳琅颇有渊源的陈霓云,也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他们只好彻底放下猜测,慕容玄焱作了总结性发言:“不管如何,她既然想死,那不久之后,朕自然是可以看到她的尸身。若是她诈死,相信绝对不能瞒住每个人的眼睛!”
“是啊,只要她死了,那便什么事都没了。”
对于赵琳琅的结局,陈霓云无疑是最热衷的,所以在慕容玄焱话音刚落的同时,她便接着说出这句话来。
慕容玄焱望了她一眼,说:“陈贵妃,朕已经从南宫大人那里知晓了你想离宫的想法,正好朕想解散后宫,所以便请你来作一个表率,如何?”
听了慕容玄焱的话,陈霓云慌忙跪了下来,连声道:“多谢皇上隆恩,臣妾必会尽力办到!”
“好,那朕便彻底放心了!”
慕容玄焱点了点头,陈霓云便退了下去。看到她背影不见,慕容玄焱便转头对南宫静泓说道:“陆铭那边怎么样了?”
听见他的话,南宫静泓慌忙答道:“回皇上,陆铭现在正全力为皇上做那件事情,并且现在微臣帮了他这么一个大忙,他必定不会再有二心,所以皇上尽管放心便是!”
慕容玄焱点了点头,说:“好,那朕便完全放心了,以后陆铭的事情,便交给你全权负责!”
“是,微臣定不辱命!”
南宫静泓斩钉截铁对慕容玄焱说出这句话,一副极为感动的模样。
本来便是,能够被皇帝许以这样的承诺,是自古以来所有的臣子最高兴之事,就算南宫静泓再出尘,也是无法挣脱这种世俗之念。
不过那个陆铭到底是谁,谢静然还真是一点都不明白,也不知道南宫静泓究竟帮过他什么忙,可是没准那个人是以前的谢静然认识的,所以她连问都不敢问。
一直到他们两人讲完了那件事情,谢静然才忽然记起一件事来,慌忙说道:“对了,我以前知道件事情,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们!”
听得谢静然这么问,慕容玄焱慌忙说道:“什么事?难道又有什么人对你不利么?”
看到他这样紧张的模样,谢静然不由失笑:“你不要这样紧张了,这件事情跟我没有什么关系的!不对,其实也不能说跟我完全无关,因为这件事情,是跟谢麟有关的!”
“相国大人?”这下慕容玄焱也不由皱起了眉,又说道,“相国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谢静然呼了口气,说:“在那段我出宫的日子里,我曾在相国府呆了好几天。我就是在偶然之间,听到谢麟和另外一个人在房间里面密谈某件事情。这件事情,假如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他想谋反!”
听到谢静然这话,在场三人都不由脸色一变,倒是上官铭语最冷静,望了慕容玄焱一眼,才说:“皇后娘娘怎知相国大人是想谋反?”
“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谢静然望了他一眼,一副白痴才不知道的神情继续说着:“那时他在房里讲的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清清楚楚!他要一个叫冷公子的人……”
说到这里,谢静然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冷公子!
他的相貌她没有看到,可是他给人的那种冰冷可怕的感觉,却是那般的熟悉,似乎早已经印刻在她的记忆深处,时时提醒着那个属于她的噩梦。
更要命的是,除了那刻,她也曾听过一个人对他的描述!
他的相貌,便如同他的人一般,那般的冰冷,却又似乎有着无限致命的诱惑……
似乎在他的眼中,世间再没有任何事物能够令得他动心,能够让他放入眼中,所以纵使他有着那般的风姿,也是令人不敢接近……
那个人,不是冷傲枫,又会是谁?
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谢麟会跟那个冷公子合作,只因在这个世上,能够有着如此巨额财产来支持政变的,除了冷傲枫,还有何人?
她心里忽然感到很有些恐惧,假若冷傲枫真的打算与秦国作对,那么他们又该怎么办?
看着他们三人正在等着她说下去的神情,她慌忙从自己的遐思中挣脱出来,接着说道:“因为当时跟谢麟谈话的,是冷傲枫!而谢麟和冷傲枫约定,由冷傲枫向他提供资金,养活他在秦国边关暗中训练的一批军队!所以这件事情,真的需要警惕才是,毕竟冷傲枫,可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角色!”
慕容玄焱也不由点头:“不错,这样看来,谢相国果然有反心。”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谢静然却似乎可以感觉到,他的话里,含着些微的杀意,明显只要谢麟此刻站在他的面前,他便恨不得立即杀了他的好。
南宫静泓皱眉说道:“可是为什么冷傲枫也要来帮助谢麟呢?据我所知,冷傲枫虽然财可通天,但是他却一向不过问政治上面的事情,但是这次插手秦国内政,还真是让人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不错!”上官铭语也点头,“照我看来,也许是冷傲枫与秦国有着什么仇怨,所以才突然打破他一向的为人宗旨,而不惜来干涉秦国的内政!”
他说完这句话,像忽然想起什么一般,神色紧张地向谢静然看来,说:“娘娘知道了谢相国的阴谋,不知谢相国有没有为难娘娘?”
谢静然摇了摇头,说:“没有!原先他确实想杀我灭口,但是后来,却被我说服,所以将我放过了。”
谢静然笑了一声,笑中有着些微的讽刺:“因为我答应他,我要好好地当我的皇后,要从皇上的身边窃取对他有利的情报,所以他便放过了我。也正是在那时,我便知道了所谓的父女亲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听了我的话,三人的神色都不由自主变得凝重起来。过了许久,南宫静泓才喃喃地说:“难怪然然你当时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原来是因为这种原因……”
听到他的话,慕容玄焱眼中的神色不由沉了下,显然是在在意南宫静泓的这个称谓。
但他还没有说话,上官铭语便似忽然想起一件什么事情一般,赶紧说道:“既然谢相国认定娘娘会协助他,那不如我们将计就计,如何?”
他话音刚落,慕容玄焱便赶紧说:“不行!朕怎么能让皇后去冒这种风险!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皇后涉及其中!”
听得慕容玄焱这般说,上官铭语也不由怔了怔,没有再说什么。
南宫静泓也在一旁说道:“不错,这件事情真的不能让娘娘插手其中,倘若遭遇到什么不测,那可就真的是一件无法补救的事情了!”
看到他们都这般关心她,谢静然心里也不由感到极为的欣慰,可是在她的心里,却认为上官铭语的话,真的极有道理,于是她也说道:“其实我认为,让我去假装和他合作,的确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刚听到谢静然的话,慕容玄焱就慌忙说道:“不行!然儿你绝对不能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看到他这么慌张的神情,南宫静泓的眼中掠过一道流光,谢静然不由轻叹了一口气,看来他还是不能对她忘情,她这般努力,似乎到现在都全无作用。
谢静然不由笑道:“这件事情,真的没有你想象中那样危险的!毕竟我可不认为,谢麟会杀死我这个对他有着莫大用处的人。”
“可是……”
慕容玄焱毕竟是一国之君,直觉告诉他谢静然的话都是极有道理的,可是他却真的无法接受,所以才会一直反对着她的决定。
谢静然将视线投向上官铭语,要他帮她的忙,他看到她的眼神,略略踌躇了一下,这才说道:“皇上,其实娘娘所说的话,真的很对!唯今之计,也只有用这样的方法了,毕竟在皇上的身边,能够值得信任的人真的很少,而这些人之间,能够获得谢相国信任的,却唯有娘娘一人而已!”
他说的都是实话,所以便连慕容玄焱,此时也是完全沉默了,南宫静泓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却终是什么也没说。
谢静然笑了笑,说:“所以,是不是只有我出马的份了?”
“然儿……”
慕容玄焱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却终是只叫出了她的名字,她一挥手,说:“好了,都不要这样了,我相信这件事情,我完全能办到的,你们就放心好了!”
听得谢静然这么说,他们也只好不再言语。正在相对沉默时,只听自殿外传来一个太监的声音:“皇上,奴才有要事禀报!”
慕容玄焱皱了皱眉,朝外说道:“进来!”
那太监慌忙走了进来,只见正是太监总管赵公公。他走到慕容玄焱的身边,在慕容玄焱的耳边轻轻说了句话,慕容玄焱的脸色便立即变了。
她们都不禁被他脸色的剧变吸引住了心神,慌忙朝他望去,却只见他阴沉着脸对他们说道:“赵琳琅服毒自尽了。”
“什么?”
谢静然不由惊道:“她真的喝了那瓶鹤顶红?”
慕容玄焱点头道:“应该不错!”
他顿了顿,又接着对赵公公说道:“快点摆驾新月宫,朕要去那里看看!”
“是!”
赵公公不敢怠慢,慌忙出去准备。
看到他出去之后,南宫静泓便赶紧说道:“皇上,赵贵妃此番这般做法,究竟是真是假?”
上官铭语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慕容玄焱也是紧皱着眉,沉声说道:“只要去新月宫看看,就知道真假了。”
这句话倒是说得不错,所以谢静然便赶紧说道:“好,那我们就赶紧去看看吧!”
话刚说完,便只见赵公公已经将龙辇准备好了,慕容玄焱也不客气,直接拉着谢静然的手就朝龙辇走去,让一路上看着的人,差点连眼珠子都要掉了下来。
他们刚到新月宫,就只感到这里洋溢着一种极为奇怪的气氛,似乎有无数的哀伤和悲痛,自新月宫敞开的大门里逸出来,让人只要刚刚靠近新月宫的门口,便有一种遍体生寒的感觉涌起。
而在新月宫的门口,则是跪着好几个宫女太监,一个个神情悲痛,仿佛真是在悲痛着赵琳琅的逝去。
看到此景,慕容玄焱的双眉紧皱,大步朝前走去。那些宫女太监们看到他,慌忙行礼道:“奴婢、奴才参见皇上!”
虽然在向慕容玄焱行着礼,可是在他们的脸上却犹有泪痕,那种悲痛也不似伪装,难道赵琳琅真的死了?
慕容玄焱沉声说道:“快带朕进去!”
“是!”
他们不敢怠慢,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朝里面走去。
走进新月宫后,只见这里到处飘扬着白绫,刚一进去,便有一种死寂的感觉迎面扑来。
越往里走,这种感觉更是浓重,一直到走入新月宫的内宫,便能看见慕容玄焱正直直地站着,低着头,看着在地上摆着的那个物体。
谢静然走上前去,正看见那个摆着的物体,正是赵琳琅的尸身。
纵使逝去,她的脸色仍是栩栩如生,此刻紧闭双眼失去生气的她,反倒没有了平日所见的那种飞扬跋扈的气势,看起来,倒有几分我见犹怜的娇弱模样。
这种神态的她,便算是谢静然,也是不由暗赞她果真不愧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在忙着赵琳琅的事情,她的尸身,早便被慕容玄焱命人送到赵挺府中了。果不其然,看到女儿的尸身,赵挺当时的眼神都几乎可以杀人了,但是因为毕竟是赵琳琅有错在先,又一心赴死,所以他也没有半句怨言可说。
这件事情到了现在,也可以说是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
原来后宫里面的妃子本就不是很多,而她们在宫里,眼看要得到慕容玄焱的恩宠,也是一件没有希望的事情,又兼没有哪个妃子曾经为慕容玄焱诞下龙嗣,所以当慕容玄焱下令将她们遣散回家时,每个人的心里也没有多少怨言。
尤其在她们离宫之时,慕容玄焱还给了她们不少特权,所以她们心里更是没有任何反对的意见了。
没有了那些妃子的存在,整个皇宫里面简直形同一泓死水,真是要多无聊就有多无聊了。
谢静然反倒还有些怀念以前赵琳琅存在的日子了,那时有她在皇宫里,她起码还可以和她斗斗法,可是现在,全天下人都知道慕容玄焱对她的重视程度,自然也没有人敢跟她作对,也让她的生活变得一点都不精彩。
这天谢静然实在无聊得很,所以趁着慕容玄焱去上早朝的时候,就偷偷溜进御书房里,看看令他每天极忙的那些奏折,究竟写着些什么大事。
也许是因为天色还早,所以皇宫里面的人还不是很多,走了好一会儿,总算到了御书房的门口,却见这里并没有侍卫守着,于是她赶紧一把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她又慌忙把门关上,从外面看,绝对一点也看不出来里面有人。
她一直走到慕容玄焱平日批阅奏章的书桌前,只见上面堆着如一座小山一般的奏折,不由暗叹皇帝也不是一个轻松的职业,难怪历史上的皇帝命都不长,而在正对着龙椅所在的位置,则摊开一本奏折,上面还写有慕容玄焱的批注,显然是慕容玄焱最近才看到的一本奏折。
她一把在龙椅上坐了下来,先体验了一下当皇帝的感觉之后,才拿起那本奏折看了起来。
只见上面的批注才写了几句,所以她也没有具体去看那些批注,便直接看起奏折的内容来了。
只见那本奏折却是南宫静泓呈上来的,在上面写的是冷傲枫的事情。
据他所说,冷傲枫这个跺跺脚都能令三国的人民颤上几下的人物,竟然还有个生死之交。
他那个朋友的名字谢静然从来没有听过,不过看名字也知道是个江湖中的人物,大名不清楚,只知道他的外号是叫红叶大侠。
据说这个红叶大侠的武功特别高,尤其轻功更是出神入化,用来无影去无踪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尤其他做的事情,正是古代侠盗经常做的举措,就是劫富济贫。
正因为如此,红叶大侠在民间的名声很是响亮,深得平民百姓们的爱戴和拥护。但是对于秦国的统治者来讲,这个人可是很让他们头疼的。
更要命的是,这个红叶大侠经常打着劫富济贫的名号,暗地里则是经常与官兵作对。曾经有一度,秦国要对临国用兵时,便连战况表都差点被他给偷去了。
其他的故意放走监牢里的犯人,或者暗杀朝廷大臣的事情,更是多得数不胜数。
反正一句话,这个所谓的红叶大侠,就是一个卯足了劲要跟秦国政权作对的人。
而他的目的,似乎就是想让慕容玄焱这个皇帝心情不好,慕容玄焱心里越不爽,他就越高兴。
真不知道他到底跟慕容玄焱有什么仇,竟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对付他。不过貌似慕容玄焱对他印象也好不到哪里去,看上面的批注,都是写着一些对红叶大侠的叱骂之话。
看到这里,谢静然倒还真的有几分想去看看那个红叶大侠,看看他到底是哪方神圣。可是她却也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她不能出宫尚在其次,关键是红叶大侠一向不以真面目示人,就算他现在站在她的面前,她也是不会认识他的。
不过他倒是有一个典型特征,就是在他的身上,总是带着数片红叶,每次作案之后,都会在现场留下一片红叶以示他的身份,所以识别他的唯一可能,就是看他身上是否带有红叶了。
但这样的一条线索根本算不了什么,所以希望大略还是约等于零,并且他和冷傲枫还是生死之交,这样的人,看来还是不要去招惹了吧。
谢静然将那本奏折放下,正要去看别的奏折时,只听从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知道是慕容玄焱来了,于是也不站起来,仍是大喇喇坐在龙椅上,等着他推门进来那一刻的惊诧表情出现。
果然,进来的正是慕容玄焱,不过不是他一个人,跟在他后面的,有上官铭语、南宫静泓,还有一个她不认识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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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谢静然被劫持了!
刚刚看到她,慕容玄焱果然脸露惊诧之色,还后退了一步,看了一下门上悬挂着的门牌,仿佛是在证明一下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房间。
而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也都是脸色诧异的神色闪过之后,又恢复了正常,显然是已经对她这样的举措习以为常了。
最吃惊的,莫过于那个少年,他怔怔的看着她,眼神奇怪,就像望着一个外星人一样。
不过,看在他是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而他们又素不相识的份上,那就姑且忽略掉他的这种眼神吧。
慕容玄焱不愧是皇帝,纵使大吃了一惊,也还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疑惑问道:“然儿,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听得慕容玄焱这样称呼她,那个少年的脸色不由一变,直直朝她望来,一副即将要向她行礼的模样。
不过他当然没机会,因为这时上官铭语已经笑着说道:“依微臣看来,娘娘来此,应该只是为了等皇上而已!”
听了他这话,慕容玄焱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笑着朝谢静然望来:“我还真的没有想到,然儿会对我这般挂念,竟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见着我啊。”
他这话假如只当着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说,自然是没有什么,可是现在出现了一个陌生少年,他还说出这种话来,当真是让谢静然感到极不好意思,于是她瞪他一眼,才说:“皇上,其实臣妾来这里,只是替皇上整理奏折的,并不是如皇上所说一般的理由。”
听得谢静然这样说,慕容玄焱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然的神色,可是那种坏笑,却让她看得火大,于是她索性不去理他,而是望向那个陌生少年,朝上官铭语问道:“不知这位,是朝中哪位大人?”
听得谢静然问,那个少年慌忙行礼:“微臣兵部侍郎陆铭,见过皇后娘娘!”
“陆铭?”
谢静然不由念着这个名字,只感到这个名字熟悉得很,可是一时却忘记了在哪里曾经听过了。
不过他的相貌,她倒是感觉有几分熟悉,似乎与另外一个她很熟悉的人,相貌上有些相似。
他们又都是姓陆,难道……
见着谢静然疑惑的神情,南宫静泓笑了笑,说:“陆大人是宁儿的堂兄,娘娘是不是感觉两人有点相像?”
原来如此!
谢静然点头笑道:“是啊,所以我立刻就想起他们两个肯定有血缘关系,没想到陆大人竟然是宁儿的堂兄。不过我以前都未曾见过陆大人,此番见面也不相识,还请陆大人不要见怪才是!”
陆铭慌忙答道:“娘娘千万别这般说!微臣之名何足挂齿,倒是见到娘娘,是微臣三生有幸!并且,微臣还要多谢娘娘帮忙之恩,娘娘为微臣所做之事,微臣纵是结草衔环,也终是无以为报!”
谢静然被他这一席话说得心里疑惑不已,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能够让他对她这么感恩戴德。
看到她的神情,陆铭又要说什么的样子,慕容玄焱已经笑了笑,说:“此事现在暂且放下,以后再提也不迟!倒是朕真有点疑惑,皇后此番来御书房,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看他打断她向陆铭打听事情真相的举措,谢静然不由又向他瞪了一眼,没好气地说:“臣妾来此处,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倒是皇上此番要和诸位大臣商议国事,那臣妾就告退了!毕竟后妃干政,可是秦国祖训所不能容忍的!”
说完这话,谢静然便朝前走去,既然他不肯陆铭亲口向她说出她曾经和他有过什么交情,那她以后再去好好地问下好了,也不必急于一时,免得在这里受他的气。
看见她要走,慕容玄焱微微一笑,便伸手将她的手拉住,说:“皇后何必这般见外,朕的事情,便算是国事,皇后听听又何妨?”
他说出这席话来,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自然不会感到奇怪,陆铭却是第一次见到,所以登时露出万分不可思议的神情来,但估计是想到了谢静然和他之间的“交情”,所以也是没有出言反对。
看到他如此举措,谢静然也知道反对无效,只好乖乖停住脚步,回头对他说道:“刚刚我看到你正在批阅的一本奏折,知道了冷傲枫有一个叫红叶大侠的朋友,似乎那个人很难对付?”
听得谢静然这么问,三人的脸色都不由凝重了起来,而陆铭竟然第一个叹气说道:“娘娘说得不错,那个红叶大侠,微臣曾亲自率人前往捉捕,也是丝毫没有作用!”
南宫静泓也跟着叹气:“他曾经在京城中屡屡作案,那时他的案子,都是由我这个京城都府尹来负责,那时我也曾派人,甚至还亲自去追捕过他,却是根本无济于事。那人的轻功高得出奇,又兼暗器毒药用得出神入化,所以纵然天网恢恢,也终是让他逃脱。”
那个红叶大侠竟然有这么厉害?谢静然心里疑惑,不由连口中,也情不自禁问出这个问题来。
慕容玄焱点头说道:“那是自然!并且更加令人疑惑的是,这个人,似乎与朕,或者说是与秦国皇室,有着不可化解的深仇大恨,所以他才会百般与秦国朝廷作对。而冷傲枫之所以与谢麟联手造反,说不定不是出自他的本意,而是因为红叶大侠与秦国的恩怨。”
这番话让谢静然更加疑惑不解,不由问道:“你们怎么就不觉得这是冷傲枫自己的事情呢?难道红叶大侠有这么大的面子,能够令得冷傲枫为了他,甘愿与秦国作对么?”
慕容玄焱叹了口气,说:“我们曾经也疑惑过,只不过对冷傲枫进行了诸多调查,也终是查探不出他与秦国有什么纠葛。倒是冷傲枫与红叶大侠的交情,全天下人只知道极为深厚,所以若是冷傲枫为了红叶大侠做出什么事情来,那便绝对是必然的!”
谢静然也不由愣住,听他们说得这么肯定,那便由此可见,这绝对是有着依据的,那么面对这两个强敌,秦国又该如何?
面对谢静然提出的这个问题,慕容玄焱也皱起了眉,只是说了句:“而今看来,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毕竟内忧外患同时有着的时候,还是最宜从内忧开始解决的好。”
谢静然知道他这样说的意思,现在冷傲枫和谢麟合作,冷傲枫算是外患,谢麟算是内忧,若是想令秦国的政权稳定下来,那便势必要先将谢麟铲除,然后才能更好地集中力量去对抗冷傲枫。
这样的举措,在现在看来,自然是最好的了,所以谢静然也没有反对。
慕容玄焱接着说道:“所以朕这次叫他们三个来,就是为了商讨这件事情。”
“那么你们要怎么对付谢麟?”
谢静然也毫不迟疑地问了出来,慕容玄焱却答了句:“首先要对付的,不是谢麟,而是红叶。”
这下大惑不解的人又换做是谢静然了,就算她想破脑袋,也是想不出来红叶大侠和谢麟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系,而红叶大侠,又怎么能算是“内忧”。
知道她心里疑惑,慕容玄焱答道:“自然要先对付红叶,因为红叶和冷傲枫之间关系非比寻常,若是弄清红叶对秦国皇室到底有着什么恨意,那么对于遏制冷傲枫的行动,就有莫大的意义了。”
听了他的话,谢静然似乎也有些明了,不由笑道:“我知道了!就算红叶真的跟秦国皇室有什么纠葛,说不定也是上代的事情,而在那时,谢麟也是秦国的相国,所以红叶也许跟谢麟也有什么恩怨。只要能够让冷傲枫认识到这一点,或者说让我们证明给冷傲枫看有这件事情,那么对于冷傲枫与谢麟的联盟来说,应该是有着莫大的离间作用的吧?”
听到谢静然这一席话,四个人的脸色都不由变了,显然是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么看来他们还是对她的本领有了一定的低估了,谢静然心里有些得意,又有些不痛快,于是干咳了两声,说:“对于我这样的想法,皇上认为如何?”
慕容玄焱苦笑了一声,说:“皇后所说甚是,我们都无任何反对意见。”
谢静然忽略掉他的那一抹苦笑,说道:“那么,大家打算如何去对付红叶?”
慕容玄焱没有回答谢静然这个问题,而是挥了挥手,说:“各位爱卿先坐下,我们好好来商讨一下这件事情。”
听得他这么说,另外三人便行了个礼后,随之就在下面的小凳上坐了下来。慕容玄焱也在那张龙椅上坐了下来,见谢静然仍站着,便对她一笑:“皇后也请坐啊!”
看到他现在还在这里端架子,谢静然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便在一旁坐了下来。
看见他们都在凝神听他讲话的模样,慕容玄焱仿佛极喜欢这样吊他们胃口一般,并不说出他自己的想法,而是先望向陆铭,说:“不知对于这件事情,陆爱卿有何看法?”
陆铭稍稍有点受宠若惊地答道:“回皇上,现在微臣查探出,红叶正在秦楚边界不断闹事,所以微臣认为,可以令那处的官员将红叶缉拿归案,接着再解送京城,如此一来,那便极好解决问题了!”
听了他的话,慕容玄焱只是含笑颔首,并没有发表一句意见,接着他又望向上官铭语,说:“铭语认为如何?”
上官铭语皱着眉说道:“微臣认为,陆大人的办法多有不妥之处!先不说红叶极难被缉拿住,便是将他缉拿住了,要长途跋涉将他押解京城,更是有着无限的变故发生,所以微臣觉得,还必须要用些别的方法来才行!”
听了他的话,陆铭立刻反问道:“那么叶大人觉得,到底要用怎样的方法呢?”
看来陆铭也不是一个喜欢忍气吞声的人物,听着上官铭语的话,立刻就反驳开来了,上官铭语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说:“除非有个讲话很有分量的人,亲口对红叶讲出他与谢麟大有仇怨,说不定才有点作用。”
陆铭皱眉道:“那么这个人,又是谁?”
上官铭语只是扬眉笑了下,却没有说话,陆铭见他不答,神色间大是不耐,而这时,南宫静泓在一旁笑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很简单!全天下讲话最有分量,并且也能够让红叶相信的人,就只有一人了!”
他说的全天下,自然是指秦国。
听他这么一说,谢静然立马就反应过来,不由抬头望向慕容玄焱。这时陆铭显然也是明白过来,不由张大了嘴,直直望向慕容玄焱,惊道:“皇上……”
谢静然也不由结结巴巴说道:“不会真的是你自己跑去跟红叶讲话吧?他可是在秦楚边界……”
慕容玄焱笑了笑,说:“你说得不错,我正有此意!”
谢静然不由一下子从凳子上弹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他:“你要干什么?难道你要出宫去,你要亲自去找红叶?”
他点了点头,说:“是啊,我早便打算来个微服私访,所以今日叫他们三个来,就是想跟他们说这件事情!”
他话音刚落,陆铭赶紧说道:“皇上,您身为一国之君,怎能离开皇宫?若是在您离开皇宫这一段时间里,谢麟有何异动,那又该怎么办?”
慕容玄焱笑了笑,说:“陆爱卿不必担心,国事自有你们三人帮朕处理,所以朕自然是不必担忧了。”
听到他这话,陆铭又要说什么,上官铭语已经笑了声,说:“陆大人,你也不要再说什么了,依我看,皇上这次决定这般做,应该是计划好久的事情了吧?”
慕容玄焱不由失笑,伸手指着上官铭语,笑道:“不错!看来知我者,还是铭语啊!”
看到他和上官铭语一副颇有默契的模样,南宫静泓也不由一笑,说:“既然这样的话,那微臣便只好从命了。”
慕容玄焱大笑:“原来朕的心意,依然你也是这般清楚的!既然这样,那朕就彻底放心了!”
陆铭不由苦笑,他和慕容玄焱的关系,自然没有上官铭语与南宫静泓和慕容玄焱这般亲近,所以对于慕容玄焱的想法,自然也是没有他们两个那般了解。所以现在看到他们君臣三人这般毫无顾忌地讲话,他就只有这样呆呆地听着,而丝毫不能置喙了。
看到他们三个这样旁若无人地讲话,谢静然的心里也很是不爽。慕容玄焱做出这么个决定,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都猜到了,她却根本不知道,所以由此可见,慕容玄焱分明就是向他们两个透露过口风,而却对她守口如瓶。
他会这样对她,真的让她心里很不舒服,他原本就说以后不会对她有着丝毫欺骗,可是现在看来……
于是谢静然禁不住说道:“如果你要出宫,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说完这话,她便定定地望着他,不知道对于她这样的要求,他究竟会不会答应。
听了她的话,他似乎没有料到她会提出这个要求一般,愣了下,才说道:“皇后为何突然说出这种话来?”
谢静然没有答他的话,只是再度问道:“我问你,你到底答不答应?”
他苦笑一声:“若我不答应呢?”
“若你不答应——”谢静然唇边浮起一抹笑,“那我就趁你离开皇宫之后,也偷偷地跑出去!反正不管如何,你都是不可能甩掉我!”
慕容玄焱也是望着谢静然,眼里有着一种奇异的光芒在闪动,却是抿着唇不说话。
一旁的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都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眼里也有着和慕容玄焱一般的奇异神色,不知道他们在想着什么。
只有陆铭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显然是已经被谢静然和慕容玄焱的说话方式吓得傻住了。
谢静然一扬头,说:“怎么,到底答不答应,你好歹也说句话吧!”
听得谢静然这话,慕容玄焱的唇边也渐渐露出一抹笑意,眼里却划过一道狡黠的光芒,说道:“好,既然你这么想去,那我就让你跟着我好了!不过,这一路上你可不能惹什么祸,不然……”
“不然怎样?难道你还想让我回宫?”
谢静然冷笑一声,走到他面前,没好气地说:“你可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一直都在等着我说出这句话来,却一直装着不想我去!哼,你觉得捉弄我这么好玩吗,还是以为我笨到不懂你的阴谋?”
看到他刚才眼里那抹狡黠的笑意,再综合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那么奇怪的表情,她还不知道他打着什么算盘,那她就真的不是谢静然了!
慕容玄焱只有苦笑:“好好好,那我在一路上,都听你的话,这样好了么?”
谢静然得意地一扬头:“这样还差不多!君子一言快马加鞭,你可千万要记得你的话啊!”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慕容玄焱只有讷讷答着,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相视一笑,而陆铭,却已经是一副差点要昏过去的模样,看着谢静然和慕容玄焱斗法,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接下来便是安排这次出宫的事宜,谢静然也终于知道了陆铭为什么会说她对他有大恩,只因为他就是南宫静泓口中,要陆宁儿帮忙请求她将陈霓云弄出宫去的那个人。
没想到他竟然这样深爱着陈霓云,就算陈霓云已经身为慕容玄焱的妃子了,仍是这般不能断绝思念,并且现在陈霓云出宫了,他也愿意再娶他,这一份感情,便连她这个旁人,也是禁不住感到有几分感动。
第二天,已经经过乔装打扮的谢静然和慕容玄焱站在皇宫的正宫门前,在他们眼前站着的,则是南宫静泓、上官铭语和陆铭三个人。
此时谢静然和慕容玄焱装扮成了一对穿着很普通的夫妻,但仅仅是穿着,因为谢静然和慕容玄焱本身的相貌,都是出众之极,所以除非是用易容术改变容貌,否则想要湮没于众人之间,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慕容玄焱对他们三人说了好一番要好好将国事料理好的话之后,便拉着谢静然的手往外走去。
好在他们的准备工作做得比较充足,这次她和他离开皇宫,用的借口是他长病不起,所以才由上官铭语等三人来处理国事,而宫里的每个人,也几乎是被他们瞒着,连一个下人也没有带出来。
他们三人见着两人远走,直至背影不见,这才转身离去。
谢静然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阔别了这么久,她终于又再度出宫了,不由感到心里分外的畅快,也不知道在宫外会遇到什么惊涛骇浪,让她之前一直平淡的日子多一些波澜,也不枉她出来一趟。
看到谢静然的神情,慕容玄焱不由失笑:“看你的模样,你似乎早就想出宫了吧?”
谢静然叹了口气,说:“是啊!我一直都很想出宫来玩玩的,可是奈何你一直都不肯,唉,不过好在现在终于出来了,还是你带我出来的,那我就对你没什么怨言好了。”
“听然儿的话,似乎对我很是不满呢……”他脸上的笑更加的浓了。
谢静然撇了撇嘴:“我哪敢啊,好歹我也是皇后,我当然要乖乖地留在皇宫里面了,毕竟这些日子里,你也是没有出来的是不是,所以我身为皇后,自然也要以身作则了。”
“既然然儿这般不喜欢呆在宫里的话,那我就替然儿想出一个极好的解决办法,如何?”
他笑着望她,可是不知为何,看着他的笑,谢静然的心里却涌起了一阵不祥的预感。
谢静然警惕的望着他,问道:“你想出来了什么办法?”
他笑了笑,忽的一把将谢静然的肩膀拥住,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只听到他在她的耳边轻笑道:“然儿喜欢与我一道出宫游玩么?既然这样,那我以后就经常陪然儿出宫,如何?”
现在谢静然和他已经到了大街上,见着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她这样亲密相拥,她还真是有些不能适应大众的眼光,于是禁不住将他轻轻推开,说:“你在说些什么?你可是皇帝,你怎么可能能够经常陪我出宫?”
他却仍是笑着,不但没有被谢静然推开,反倒将她拥得更紧,笑道:“怎么不可以做到,其实原因很简单啊!只要然儿给我生个太子,然后我将皇位传给他,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么?”
原来他说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说出这句大大占她便宜的话!
谢静然不由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好了,本姑娘现在暂时还没有这种想法,所以你就别痴心妄想了!再说了,谁能知道我生的,一定会是一个太子!”
刚说完这句话,她就知道她犯了一个大大的错误,只因这时,他的笑容越发的可恶,他俯下身,在她的耳边低笑:“那我们就好好努力,一定要生一个太子出来继承皇位,然儿认为怎样?”
他真是说得越来越过分了!
意识到他们还在大街上搂搂抱抱,谢静然心里一窘,伸手就将他推开,瞪他一眼:“好了,你要是再说这种话,我就真的懒得理你了!还有,这里是公共场合,你要是再敢对我这样动手动脚,我一定不会对你客气的!”
听见谢静然的威胁,他却仍是满脸笑意,将她的手一把拉住,说:“哦?那不知然儿要如何对我不客气呢?”
谢静然又要去推他时,却只感到自己的脸上被他的唇轻轻扫过,让她不由一怔!
她火速回过头去,正看到他满脸阴谋得逞的笑意,见她看着他,他竟然含笑朝她眨了一下眼。
她还真是彻底无语了,索性转过头去不理他。他伸手拉住她的手,笑道:“怎么?就因为这样,又生我气了?”
谢静然没好气地说道:“这里可是公共场合呢,你对我这样子,你自己好意思,我的脸皮可是没有你这么厚!好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最好去雇辆马车,这样走着真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才能到秦楚边界!”
听了谢静然的话,他仍是一脸的坏笑:“我与然儿情深似海,自然是要世上每个人都知道才好,然儿又为何要顾忌别人的眼光呢?不如让世人都来见识一下我们的深情,岂不是更好?”
他明明是在强词夺理,可是偏偏她却根本不能对他的话有着丝毫反驳,她索性不再理他,转身就朝前面走去,说:“你要展示的话,你就自己去展示好了,不好意思,我才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各位卫道士视为眼中钉!所以我先走了,你就在这里好好呆着吧!”
说完这话,谢静然转身便要走,可是还没有完全转过身去,便只听身后传来慕容玄焱含着紧张的声音:“然儿小心!”
随着他这句话,谢静然便感到自己被一双手臂环入了一个怀抱中,回头一看,只见慕容玄焱证抱着她,在他的神情中,尽是无尽的紧张。
他的双眼,正直直地看着远方某处,眼里充满着凌厉的冰锋,是她从未见过的可怕模样。
她心里一惊,慌忙拉住他的手臂,问道:“什么事?”
他却没有答谢静然,仍是死死望着前方,神情中渐渐的有了抹凝重之色。
谢静然心里更是讶然,禁不住也朝那边望去,却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的事情要发生,于是疑惑地收回视线,望着慕容玄焱,说:“到底有什么事,你跟我说说啊!”
“别说话!”这次他倒是答她了,只不过声音却是清冷得很,并且这般的言简意赅,也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
看到他这样,就算谢静然再没有江湖经验,也是知道将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于是不再说话扰他的心神,也将视线向远方投去。
那里仍是没有丝毫不正常的迹象,可是她却知道,在这条阳光笼罩的大街上,正有着她不能看到的暗流在汹涌澎湃,而慕容玄焱之所以这般紧张,也许这条暗流要对付的人,便是她们两个。
这个时候,她忽然注意到慕容玄焱抱着她的手,忽然紧紧地收缩了一下。
难道此刻,危险真的来临了?
她心里不由有些慌张,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的双瞳在阳光下紧缩,直直望着前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谢静然调转视线朝前方望去,却忽然看见,在阳光的照耀下,她们望着的那个方向,忽然有数道无比明亮刺目的光芒掠过,让她的眼不由眨了一下,才适应了过来。
而在她眨眼的这个无比短暂的时间里,变故便突然产生了!
慕容玄焱抱着她的腰,施展轻功旋了一旋,她们便在这刻离开了原来站着的地方,而与此同时,却有一道道明晃晃的光芒,直直朝那个地方刺来!
谢静然定睛一看,原来那些光芒不是别的,正是刀背和剑尖在阳光下反射的光芒!
而光芒闪过之后,便只见从四边的屋顶和小摊背后,凭空冒出了十几个蒙着脸的黑衣人!
看来真的是有人要对付她们,并且还是一直在街上等着,埋伏着来刺杀她们!
那么这些人又是谁?他们是怎么知道她们的身份的,又为什么要对她们不利?
在她脑中如闪电一般掠过这些念头时,慕容玄焱已经有了许多动作。
在抱着她闪躲着这些黑衣人刺杀的同时,慕容玄焱也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利剑来,他左手抱住她,右手握着剑柄,手腕微动,唰唰几下,利剑便在阳光下闪烁出几个无比绚烂夺目的剑花来。
他望着那些黑衣人,冷哼一声:“谁指使你们来的?”
那些黑衣人却只是冷冷望他一眼,根本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径直握着武器向两人刺来。
谢静然不由大急,赶紧伸手将慕容玄焱握紧,急道:“你小心点,他们这么多人,并且武功都高,要是打不过,我们可以逃的,你不要硬拼!”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
慕容玄焱朝谢静然望了一眼,见她安然无恙,这才放心朝那些黑衣人望去,目光重新恢复冰冷,手中的长剑,也是毫不留情地朝他们刺去。
一时间,整个长街都处于一片混乱之中,所有的路人和小贩都不敢再在街上呆着,一个个都争相逃命,不到半柱香时间,整条街上,便只剩下她们一群人了。
这时,只听见慕容玄焱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你闭上眼睛伏在我怀里,我要杀人了,不是你能看的!”
谢静然知道那副血腥的场景,不是她能接受的,慕容玄焱这般说,只是为了不让她产生惧怕的阴影,于是她便听他所说,将头完全伏在他的怀里,不敢去看丝毫周围发生的事情。
耳边只能听见无数的刀剑碰撞声和惨叫声,也不知道战况究竟如何。在和黑衣人打斗的同时,慕容玄焱还要一边保护她,所以在她的耳边,还能听见急速的风声掠过,显然是她们正快速变换着位置。
忽然,慕容玄焱抱着她的手,再度收紧了一些,似乎遇到了什么极大的问题一般。
谢静然心里疑惑,不由睁开眼来,却只看到满眼的血色和残肢,那些黑衣人死伤大半,剩下的都在充满警惕和敌意地看着慕容玄焱。
而慕容玄焱的情形显然也不是很好,贴着他的胸膛,她都能感觉到他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着。她低头一看,只见在他的手臂上,不知道被什么武器割开了一个小口子,正有鲜血在缓缓渗出。
谢静然心里一紧,慌忙抓住他的手臂,惊道:“你的手……”
她还没有说完,他就朝她微微一笑,说:“我没事,我的情况,比他们好多了,所以你不用担心!”
听到他这话,谢静然也知道就算她担心,也是根本无济于事,反而还会给他带来紧张,所以也不再说话,只是伸手将他紧紧抱着,希望能够这样给与他一些力量。
他仿佛知道了她心里的想法,又是低头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让她的心里也跟着安定了不少,这才又望向了那些黑衣人之中。
他望着眼前那几个尚在苟延残喘的黑衣人,冷冷一笑,说:“你们背后的那人呢,怎的还不出来?难道他就这般情愿看着,你们都被朕杀死,一个不留么?”
“哈哈哈,事到如今,你还要在这里嘴硬,看来若我还不现身,岂不是会被你彻底看扁?”
慕容玄焱的话音刚落,便立时有一个男子狂妄的声音响起。在话里还伴随着一阵狂笑,笑声浑厚,似乎蕴含着深厚的内力。
听到这个声音,慕容玄焱的手不由微微颤了一下,然后便望着屋顶后的一个方向。
只见从那处,忽然掠出一个同样身着黑衣蒙着脸的人。不过那人显然有着极高的身份,只因原来的那几个黑衣人在看到他的时候,都不由将剑一收,然后往一旁一站,恭恭敬敬地等待着那人向前走来。
这时本来应该是最好的偷袭时分,若是在这个时候杀向那些黑衣人,他们可是没有丝毫还手之力的,可是慕容玄焱却也只是望着那个朝这边走来的黑衣人,神色肃穆,根本没有一点动手的打算。
看到眼前的情景,任谁都能看出,这个黑衣人,真的具备着极大的威胁,也许他的武功,真的高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慕容玄焱双眸紧紧锁着那人,冷冷道:“你又是何人?”
那人狂笑一声:“哈哈,看来咱们秦国的皇上,可当真是极喜欢问些无用的问题!与其问这些没用的问题,还不如多花点精力来养伤,皇上认为是么?”
听得他的话,慕容玄焱双眸一紧,眼中杀光一闪:“你是秦国的人?又是谁的座下?”
“皇上为何还要问这种明明没有答案的问题?”
那人好整以暇一笑,右手在空中一挥,就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玉箫来。
他将玉箫一甩,玉箫的一头直直指着慕容玄焱,笑道:“既然皇上的心里还有着这么多的疑惑,那便让我来替你解决吧!不过你先别太高兴,我这么说可不是要给你答案,而是因为——死人,是永远不会有着疑惑的!”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玉箫在空中划过一个美丽的圆弧,一道破空之声掠过,那根玉箫,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慕容玄焱刺来!
并且在这个时候,原来那些恭立一旁的黑衣人,也是纷纷持着手中的武器向两人杀来。
处于这么多人的围攻之下,慕容玄焱的神色再不似刚才那样自若,而是有着一抹焦灼。显然现在出现的这个人,武功真的不是原来那些黑衣人们能够及得上的。
慕容玄焱神色变了变,便也挥起手中的剑向那个黑衣人刺去,那个黑衣人看到他的这一剑,轻蔑一笑:“我原还以为皇上有多高明的武功呢,可是现在看来……若我还不能在十招之内将你解决,岂不是要被江湖上的朋友们笑话死?”
一边说着,他手中的玉箫舞得更为的快速,渐渐的几乎已经看不到玉箫的形状了,只能看到在半空中,不断有着碧绿色的圆弧闪过,还有着一阵阵急速的破空声响起。
而慕容玄焱的脸色,却是渐渐的苍白了起来,手中的长剑也是舞得有些滞涩,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要抵挡那个黑衣人玉箫的攻势,对慕容玄焱来说,真的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并且这还不算,在慕容玄焱已经明显落于下风的情况下,周围的那些黑衣人们还不遗余力地向两人杀来,不过片刻时分,慕容玄焱的身上,便已经多了好几道剑伤和刀伤。
可是尽管如此,他还是尽力护着谢静然,不让那些刀剑有丝毫挨到她身体的机会。
那些刀剑编织成一个密密的网,几乎要将两人全部笼在网中,没有丝毫逃离的可能。
忽然,一个黑衣人眼里掠过一道狡诈的光芒,手中的剑没有刺向慕容玄焱,却是径直向谢静然刺来。
看到此景,慕容玄焱脸色一变,慌忙施展轻功轻轻掠过,可是这个时候,另一个黑衣人的剑,却又似在一旁等着一般,眼看又要袭到了她的身上!
慕容玄焱的脸色变得更为难看,可是现在的他,不但被这些黑衣人围攻,并且还要应付那个拿着玉箫的黑衣人的攻击,所以此刻的他,自己也是疲于应付,更别说要对付那两个黑衣人的围攻了。
但是假若就这样不抵抗,那么那两个黑衣人的刀剑,肯定会刺到她的身上。
谢静然急得冷汗都要出来了,双手不由自主将慕容玄焱的腰环紧,双眼也紧紧闭着,不知道将有什么样的风波来等着她。
仿佛知道了她心里的恐慌,慕容玄焱抱着她的手也不由收紧。他低头看她一眼,眼里有着无尽的担忧,忽的牙关一咬,也不见什么动作,身子便轻飘飘地来了个大逆转。
谢静然猝不及防之下,被突然袭来的风声弄得慌忙紧闭双眼,不敢去看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可是这时,却只听见自头顶传来一声低压着的惨叫声,她心里一惊,也顾不上害怕,便慌忙睁开眼来看向慕容玄焱,却只见他的脸色稍稍带着丝痛楚,好像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他此时的姿势,正是背对着刚才那个偷袭的黑衣人,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慌忙朝他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听得谢静然这么问,他又将牙一咬,摇了摇头,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了!”
说完这话,他不给谢静然任何询问的机会,便又望向那个偷袭他的黑衣人,冷声道:“你们还有什么手段,都给朕使出来啊!”
那个黑衣人听得他的话,眼中不由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来,呆呆的看着他,喃喃的说:“怎么可能?我刚才明明刺中你了,怎么可能……”
慕容玄焱冷笑一声,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径直拿起手中的长剑,便向那个黑衣人刺去。
那个黑衣人此时恍若一座雕像一般,任凭着慕容玄焱向他刺去,却根本忘记了闪躲。
眼见那个黑衣人就要命殒当场,那个手持玉箫的黑衣人却在一旁冷笑一声,说:“不愧是身为一国之君的人,的确能做他人不能做之事!只是我很想知道,你替这女人挡了这一剑,你又能支撑得多久呢?”
“这件事情不用你管!”
听了他的话,慕容玄焱的脸色不由有些不正常,于是慌忙将那人的话给截断。
谢静然在这时,却仿佛遭到了一个晴天霹雳一般,只感到自己的全数心神,都因为那人的一席话而被轰得四分五裂。
怎么会这样?他明明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怎么会发生像那人说的情况?
可是,在她的脑海里,不由想起他刚才强忍着的那一声惨呼,还有他压抑着的痛楚之色,不由只感到心里一阵莫名的酸涩涌起,几乎连眼泪都要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他怎么能这样待她?为了让她不被那个黑衣人刺中,而甘愿替她挡了这一剑。以前的他,也是为了救她,而替她挡了一箭,而使得他差点殒命,而此刻,在这样危险的情形下,他又做出相同的一件事情来,这样的深情,又叫她如何能承受?
她不由热泪盈眶,抬头看他,喃喃的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快点走,不要再和他们打了,我们快点逃吧……”
谢静然这话还没说完,就只看到他的眼里掠过一道不自然的神色,然后他僵硬的声音响起:“你在说些什么话,我只是不想让你也受伤,从而成为我的累赘罢了,你别以为我这样做是为了保护你!并且,现在我们又不是处于下风,我们又为什么要逃?”
听到他的话,谢静然只感到心里有点酸又有点甜,还有点想笑的感觉,却偏偏又笑不出来。
到了现在,他还要说出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来,真是让她哭笑不得。
但是为什么他不愿意逃?现在他们明明处于下风,如果还不走,肯定会被那人给击毙于玉箫之下。
她之前便跟他说了,如果他们真的打不过那些人,只有走为上计,但他现在却死活不肯走,是不是有着什么玄机?
并且更为奇怪的是,他们可是在京城的大街上打斗,为什么那些管理京城治安的官吏们,没有一个出来?
难道这些黑衣人,就跟那些势力有关?
或者说,慕容玄焱之所以不逃,也是为了等待那些势力出来?
谢静然这个念头刚刚才升起来,就只听那人冷笑的声音响起:“皇上,我说你还是不要再痴心妄想了!此处早就是我们的势力范围之内,你别指望会有救兵来救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便持着玉箫朝两人袭来,速度之快,简直让人目不暇接。
慕容玄焱却是不慌不忙拿着长剑去挡,也是冷笑一声,说:“鹿死谁手,还未尝可知呢,你又为何要这般早就下结论?”
说完,只见一道璀璨无比的流光掠过,接着,一串串血红色的液体,便在半空之中飞扬了起来,与此同时夹杂着的,还有几声惨叫。
谢静然朝那边望去,原来是慕容玄焱将长剑一挥,那些黑衣人在没有丝毫防备的情况下,纷纷中剑,一个个伤痕遍体,都忍不住所受痛苦,所以都在此刻惨叫了起来。
眼见得手下受挫,那人的眼神变得更冷,声音也是没有丝毫温度:“好,既然皇上一直要下杀手的话,那便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说着,他手中的玉箫也旋转得越发的快了起来,显然是也动了真怒,不再跟之前那样跟我们插科打诨,而是使出了真本事,只求要将两人都击毙于此。
慕容玄焱的脸色也是变得凝重无比,凝神望着那人向他们袭来的玉箫,薄唇紧抿,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可是这时,谢静然却只听见自她的耳中,传来一个细如蚊鸣的声音:“然儿,待会铭语他们来了之后,我就立即将你扔给他们,到时你不要惊慌!”
是慕容玄焱的声音!
在这个世上生活久了,谢静然也知道此刻慕容玄焱是在向她传音入密,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他的声音只能让她一个人听见,而那些黑衣人却根本不曾知晓。
原来她猜的果然不错,慕容玄焱之所以不肯逃,只是因为他有着他的计划,他知道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等人,一定会知道此刻发生的事情,一定会跑来支援。
于是她也放下心来,知道上官铭语他们必定会在不久之后就要到来,于是便望向慕容玄焱,朝他微微一点头,示意她已经听到了他的话,让他不要担心。
他见她点头,也知道了她的心意,于是脸色平静了许多,全神贯注地看着那人,手中长剑也是渐渐举了起来,一道道璀璨的剑光,在长剑的周身萦绕不休。
见到他这样的举措,那人的眼中掠过一道略显惊异的光芒,却接着眼神大变,手中的玉箫也舞得更是让人眼花缭乱,然后,便是迅速向他们袭来。
而慕容玄焱却没有如她想象中一般迎上去,而是施展轻功向后退了一步,然后便大叫一声:“铭语,接住!”
话音刚落,谢静然便只感到自己的身子被轻轻抛起,直直朝一个方向掠去。
因为知道了慕容玄焱之前的打算,所以对于现在要发生的事情,她心里也一点不惊慌,只知道在空中掠了一会之后,她便会被上官铭语接住,于是心里越发的冷静下来,反倒还有几分闲情去看慕容玄焱那边发生的事情。
只见那人听得慕容玄焱的话之后脸色大变,然后慌忙朝谢静然掠去的方向望来,脸色更是阴晴不定。
而此时,慕容玄焱却已经持剑向他刺去,那人此时就像呆若木鸡一般,这时候去偷袭他,当真是一件极妙的事情。
可是,谁也没有料到,就在此刻,事情却发生了一个无人能够预料得到的大逆转!
谢静然朝身后望去,已经能够在街角转弯处的屋顶上,看到上官铭语、南宫静泓和陆铭三个人的身影急速向这边掠来,眼见便要接近打斗的战场了。
谢静然此时在空中掠着的位置,以目测来看,若是上官铭语也在此刻向她掠来,那么便必定能在她落地之前将她恰巧接着。
一切都计划得相当完美,也计算得相当完美,可是,这一切,都敌不过一个突然出现的变故!
上官铭语见着谢静然在空中轻掠,慌忙向她掠来,可是这时,在他们之间的一个屋顶背后,却忽然袭来一个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谢静然掠来,然后,在上官铭语接近她之前,一把将她抱住!
然后,他揽着她的腰,将她抱紧靠近他的胸膛,接着在空中轻轻一荡,便又以让人目不暇接的速度,消失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在他消失的那一刹那,空气中还残留着他的狂笑声:“哈哈哈,慕容玄焱,真是谢谢你了,不然我还真不能抓到谢静然呢!各位,再会无期了,哈哈哈!”
刚听到这个声音,谢静然、上官铭语、慕容玄焱的脸色,都不由变得僵硬!
这个声音那样熟悉,他们自然知道是谁!
他便是那时被上官铭语打得大大受伤,然后被逼出宫的端木夜歌!
没想到他会在这样的情形下再度出现,上官铭语脸色大变,朝着他厉声叫道:“端木夜歌,快将静然放下,否则我就杀了你!”
“哈哈哈,现在人都在我手里了,你轻功又没我好,你怎么能抓住我?”
端木夜歌狂妄的笑声响彻在空中,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慕容玄焱紧张急迫的叫声:“铭语,快去将他截住!”
一边说着,他一边也要施展轻功来追端木夜歌,可是那个黑衣却持着玉箫将他的前路阻住,他纵然急得脸都红了,可是却也不能往前一步,只能挥剑与那个黑衣人对决了起来。
上官铭语没有丝毫迟疑,便慌忙施展轻功向两人追来,可是因为端木夜歌的出现本来就不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并且他的轻功也是极好,所以一时之间,上官铭语根本就追不上他,而两人,离他们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远。
渐渐的,眼看上官铭语无论如何努力,也是终究追不上端木夜歌,便只听见端木夜歌的狂笑声响起:“哈哈哈,你们想要抓到我,还是再多练几年了,本王爷不奉陪了!”
说完,他的脚下在屋顶轻轻一点,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而慕容玄焱几人的反应,我也是再看不到了。
直到终于看不到他们的身影,端木夜歌才将谢静然原先被他点住的哑穴解开,短促地笑了声,说:“现在你的哑穴被我解开了,你想骂什么,就开始骂吧!”
看到他一脸可恶的笑容,谢静然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说:“你要我怎么骂你?我要骂你的话,以前全部都说出来了,现在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是么?现在你面对我,真的已经无话可说了么?”
端木夜歌微微一笑,接着便将谢静然的双肩拥紧,说:“不错,据说是因为我的原因,从而让你和慕容玄焱真正有了夫妻之实,所以你已经和慕容玄焱夫妻情深了之后,将我忘记,也是一件理所当然之事了!”
看到他这样,谢静然禁不住破口大骂:“你给我放屁!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心里本来就从来都没有你的印象,根本不存在什么将你忘记的事情!你别自我感觉太良好,我现在根本不屑跟你讲话,你也最好不要来惹我!”
“哈哈!”听得谢静然的话,端木夜歌却不怒反笑,“既然你不屑跟我讲话,那么刚才跟我说了一通话的人,又是哪个呢?”
听了他这么说,谢静然不由气极,真是想不到再度见到他,她又是会忍不住心火大发,就像以前那样和他斗了起来。
想起以前和他一起相处的日子,又想起他之前对她的伤害,她心里只感到百感交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将她心里的这种感觉给完全驱除。
他又是带着一抹邪笑,伸手来将她拥得更紧,笑道:“此次我将你掳来,你心里是否会恨我?”
谢静然没好气地说:“你说呢?假如我这样对你,你会不会恨我?”
他仰天一笑:“我自然不会恨你!假如你这样对我,我心里必会对你感激万分才是啊!”
听到他这么油嘴滑舌,谢静然心里当真是又禁不住冒起火气来了,瞪他一眼:“对不起,我们两个完全没有共同语言!既然我讲的话你听不懂,你讲的话我也不能接受,那么我们两个,就此无话可说!”
“你干嘛要对我这么冷漠,难道仅仅是因为我让你和你的夫君大人分开了么?”
他笑着在我耳边低声说着,温热的气息一阵一阵拂过谢静然的耳边,让她感到好不自在。
她心里火大,一下子将他推开,瞪着他:“端木夜歌,你这次将我抓来,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么?”他低笑,“我要抓你来干什么,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唉,真是想不到,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你到现在,还是没有变得聪明一点,真是让我好失望啊!”
谢静然火气更是大得要命,朝他冷冷说道:“我到底聪不聪明,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他笑得更是厉害:“自然有关系!我端木夜歌看上的女人,不聪明点,怎么能配得上我呢?”
他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说的话也越来越有吃她豆腐的嫌疑,于是她的语气自然也是好不到哪里去:“那好!你看不上我,我还真是要多谢老天了!我还宁愿我再笨一点,那样起码不会吸引某人的视线,也好让我耳根清净许多!”
他的声音有些失望:“你就真的这般不喜欢我?”
谢静然转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他一副装得可怜兮兮的模样,只感到心里火气更大。
以前他就是这样一副小受模样,惹得她同情心泛滥,从而对他疏于防范,却被他利用她对他的同情,对她做出那样伤害至大的事情来。
所以现在一看到他这个样子,她就想起他那时对她的欺骗和伤害,心里自然也是不好受起来。
于是她冷冷说道:“你别给我装了!你我之间的所有恩怨,我们两个都清楚得很!你应该知道,我和你,是根本一点可能都没有!”
他的表情更加的可怜,声音也是楚楚可怜得很:“然儿,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还没有听完,谢静然就忍不住截断他的话,怒道:“端木夜歌,你别给我装蒜!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你觉得这样消遣我很好玩么?”
“不错啊,这样对你,我真的觉得好玩极了,所以自然要好好地消遣一下你了!”
面对谢静然的怒火,端木夜歌却只是淡淡笑了笑,然后将唇凑向她的耳边,低笑:“毕竟这个世上除了你,还有谁能够笨到让我拿来消遣呢,所以我自然只能来消遣消遣你了!”
“你……”
谢静然简直要气炸了,这个端木夜歌还真是跟她命中相克,不管怎样都这么简单惹她生气,可是她却拿他根本没有办法,比口才也比不过他。
看到她这么生气,他却笑得更欢,一边抱着她在屋顶上跳跃,一边在她耳边笑道:“我早就对你说过,老女人最好不要多生气,越多生气的话,就越容易老,老了就没人要了!”
谢静然气极大叫:“关你什么事啊!就算世界上每个男人都不要我了,也跟你没有关系!”
他大笑:“怎么跟我没有关系!若你变成那样了,我该怎么办?”
谢静然见他还要吃她豆腐,不由伸出手来指着他的鼻尖,怒道:“端木夜歌,要是你再敢对我说什么不干不净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他笑了笑,伸出手来,将谢静然的手指拉住,笑道:“你觉得我会对你说什么话?”
谢静然望着他,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只是瞪着他叫道:“我怎么知道你这个人渣会说些什么?”
“哈哈哈!”
他突然大笑起来,看着谢静然,唇边的笑却有几分讽刺:“谢静然,看来喜欢自作多情的,不仅仅只有我,还有你呢!”
谢静然没好气地说:“我哪里自作多情了?一切都是你自己风言风语好不好?”
他唇边勾出一抹邪魅之极的浅笑,将她拥得贴近他的胸膛,然后在她耳边低语:“谢静然,你是不是以为我这次将你掳来,是想和你‘再续前缘’?”
谢静然哼了声:“你别自作多情!我跟你哪来的什么前缘?”
“是没有!不单是你,我也认为没有!所以这样看来,若你不自作多情,那倒是好多了。”
他的声音忽的变得有些清冷,是她从未听过的语气,让她不由一愣。
他看着她忽然愣住的脸色,唇边邪魅的笑更为的深,却是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你说得不错,我与你之间,确实是没有什么前缘!所以我这次掳你来,自然也不是和你套交情!倒是你应该记得我的身份的,不是么?”
谢静然自然记得他的身份,是楚国的七王爷,可是这与他掳她来这里,又要什么关系?
难道,他这样做,是与端木夜弦有什么关系?
这样想着,她的神色不由一变。倘若这件事情真的与端木夜弦有什么关系,那么她的存在,会不会对端木夜弦有着什么威胁?
看到她神色的变化,端木夜歌低笑一声:“看来我之前说的话,真的是要收回呢!我倒真的没有想到,你不但不笨,并且还聪明得很,对于我的目的,竟然一点即通!”
事情到了现在,当然用不着再卖关子了,所以谢静然也不啰嗦,直接问道:“你要我来对端木夜弦做什么事情?”
他笑了笑,说:“没什么,只是要利用你来当下诱饵而已!”
谢静然心里一惊,叫道:“你要利用我来威胁端木夜弦?”
“聪明!”端木夜歌一笑,伸出手来在谢静然右边脸颊边轻轻一触,笑道,“似你这般聪明又漂亮的女人,我还真是舍不得放手了!唉,想起要用你来对付我的好皇兄,我还真是心痛啊!”
他明明是要去害人,却偏偏看起来既无邪又天真,并且还装出这样一副极其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真的让她看得心里是又惊讶又感到可怕。
谢静然只感到他抚着她脸颊的手,似乎是毒蛇猛兽一般,只要轻触着,便令得她的全身,都好像被毛毛虫爬满一样不舒服。
她再也忍受不住,伸手就将他的手拂开,冷冷的说:“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得很,所以你没必要再在我面前装出这副模样!既然大家心里都明白,那么你有什么话就快说,这样一直迂回下去,也不会有着什么结果,不如坦白点的好!”
被谢静然将手拂开,端木夜歌却又再度将手拂了上来,笑道:“你就这般讨厌我碰你?这样的你,当真与传闻中的你,大是不同呢!难道我听说过的传闻,竟然是假的?”
谢静然见他还在继续插科打诨,实在不耐烦了,于是没好气的说:“传闻的真假,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两个本来就一点都不可能,你我心里都清楚,你就不要再说这些废话了!你好好的跟我说,我们要去哪里?”
听谢静然这么说,他一副伤心之极的模样,叹气道:“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看来我也只好将自己的深情收敛几分了……”
见他还在继续装模作样,谢静然实在懒得理他了,于是索性转过头去看着天空,理都不理他。
他见谢静然这样,也只好收回不老实的手,声音也变得清冷了几分:“既然你想听正事,那我们就谈正事好了。”
谢静然冷冷的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可没有太多时间来奉陪!”
他也是淡淡说着:“我现在要带你去楚国,你应该知道你到了楚国之后,会遭遇一些什么事情。”
谢静然没好气的说:“其实你没必要这么早就将我抓来!我和慕容玄焱,本来也是想去秦楚边界的,你要抓我,在那个时候抓就好了,又为什么要在现在将我抓来,反倒给自己惹来这么多麻烦,这可不是你一向的风格!”
他轻笑一声:“你说得不错,这一向不是我的风格!不过我也只能这样做不可!只因我真的很不想看到你和慕容玄焱卿卿我我的场景,也希望着能够和你相处的时间多一点,所以我就这般做了!”
他的脸色又由刚才的清冷,变成现在的满脸笑意,脸色变化之快,当真是让她看着,心里也是不由感到几分佩服起来。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而令得她心里,真正感到他的可怕来。
能够如此快速地变换自己的情绪,便说明他控制情绪的本领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阶段,也说明他的真实心事,基本上已经没人能够看得透彻。
对付这样的人,一般的手段根本用不上,而要真正将这样的人击败,也是需要一定的计谋。
而她,明显是不够,所以以前才会被他骗过。
并且他的话,一时对她无情,一时又像是对她情深似海,假若不是她已经在心里认定他不可相信,说不定就会轻易被他骗过。
尤其他的外表,看来那般的纯洁无暇,更是几乎没有哪个女子能够躲过他的魅力攻击。
这样的一个人,当真是可怕得很。
见了谢静然的表情,他便知道了她心里所想,竟然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相信我的话,那么我也不啰嗦了。希望这一路上,我们两个能够和平相处,等到了楚国之后,我也会尽量保住你。”
谢静然哼了声:“好,那就多谢你的好意了!”
他竟然又叹了口气,说:“你为何一直对我这般抵触,要知道其实我并不会害你。”
谢静然冷笑一声:“是啊,你不会害我!你只不过是假装对我有情,从而令得慕容玄焱误会我,差点让我和他前情尽弃!你也只不过是将我抓来威胁一个人,然后在我失去利用价值之后,便任你处置!你堂堂楚国七王爷,做的事情可是光明正大无比,你又怎么会害我呢,其实只是我自己误会你了才是啊!”
谢静然这话说得尖酸之极,就不相信他听了之后不会动怒,就算不动怒,感到些微的愧疚,也是人之常情。
但是没想到,他听了她的话之后,却是脸色如常,并且还一副极其理所当然的模样,点了点头,说:“不错,你确实是误会我了。”
谢静然还真是彻底无语,从未见过脸皮厚成这样的人,直说他卑鄙没用,拐弯抹角来骂他也没用,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他稍稍动容。
不过想想也是,他的人品本来就是卑鄙得很,她又怎么能奢求他能有丝毫的改变?
看来与他,真的是完全没有共同语言了,她索性还是闭嘴的好,免得让自己被气死。
见得她如此,他又是一笑:“你就真的打算不与我讲话了?从这里到楚国这么远的路程,你本来是这样一个喜欢讲话的人,你当真能够忍住?”
哼,就算她忍不住了,她自言自语好了吧?反正她就是不想和他讲话!
她朝天翻了个白眼,一副装作没有听到他话的模样。
他又是一笑:“好,既然你这样的话,那我就要看看,你究竟能够忍到什么时候!不过我想,到了后面,你可一定会自己跑来跟我讲话的吧?”
别自我感觉太好,她怎么可能这么没定力?
谢静然又是朝天翻了个白眼,硬生生忍住心里想说话的冲动。
“看来在你的心里,真的对我有着极深的成见呢!”
他低笑一声,说:“可是谢静然,难道你不认为,其实我这样做,也是有着苦衷的么?”
谢静然冷笑:“就算你真的有着苦衷,难道就可以这样随便害人?”
他叹了口气,说:“我以为你懂我的,可是不想,你与我有着如此交情,还是不懂我。”
谢静然冷笑连连:“不好意思,我可不认为我们之间有着什么交情。”
“你为何还对我有着这么深的成见?”他又是叹气,“我自认我也没有对你做过什么伤害至大的事情,并且我此次要对付的,也不是你,而是我的哥哥,你又为什么偏偏要跟我过不去呢?”
他的神情,当真看起来无辜得很,倘若对他根本不了解的人,肯定会被他这个样子骗过去,可是对于她,哼,她才根本不会上当!
她懒懒望他一眼,说:“我劝你还是不要在我面前演戏了吧!你还好意思说你从来没有对我做过什么伤害至大的事情,我问你,要是那次,慕容玄焱真的相信我们两个之间有着什么事情,你说,我该怎么样解释?你对我做了这么件事情,竟然还说从来没有伤害过我,这种话,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能说出口的!”
他的神色更是委屈:“你真的误会我了!我那时做那些事情,真的是无意的,你不要误会我好不好!”
谢静然真是啼笑皆非,禁不住再度冷笑:“是啊,你无辜得很!那时某人对我说的,想在我身上印下属于他的痕迹,从而让慕容玄焱产生误会,那些话,都是我的幻听!”
“谢静然,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计较啊,那些话,其实只是我说出来骗你的而已,你难道都当真啊?”
“不好意思,我就是这样一个容易较真的人,所以有些话,最好还是不要对我说的好!”
面对他的一度装可怜,她当然完全无视,不仅如此,还用一副极其不屑的神情看着他,向他昭示他的伎俩已经完全失效,不要再来骗她了。
可是听了她的话,他却仍在装着可怜,一把拉住她的手,说:“谢静然,你不知道我从小的处境,所以你自然会这样误会我!可是,倘若你知道我这样做的苦衷后,你就不会再那么怪我了!”
这人还真是脸皮厚到了极点,谢静然也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才能将他甩掉,于是一下子将他的手甩开,没好气地说:“好了,你不要再废话了,你到底是个什么人,难道我不清楚?你跟我说,现在我们要去哪里,也好让我不必为以后的日子感到提心吊胆!”
他的表情又是委屈又是可怜:“谢静然,你为何要对我说这样的话,我根本从来就没想过要害你啊,你又为什么要一直对我有着这么重的戒心?”
谢静然只是冷笑着看了他一眼,根本懒得跟他讲话。
见谢静然这样,他竟然叹了口气,然后将她抱紧,在她耳边说道:“好吧,既然你对我有着这般深的成见,那我就在这一路上,好好地改变一下你对我的观感好了!”
谢静然冷笑,说道:“好啊,我倒是想看看,你还有怎样卑鄙无耻的一面,让我好好地看清你的真面目!”
他听了谢静然的话,不由嘴唇微动,却是欲言又止,一个字也没用说出来,反而又是叹了口气。
谢静然心里却是无声地冷笑,他装得还真好,可惜却无法将我骗倒,所以以后的日子里,也别想她会继续被他利用。
他突然这般对她的目的,假若她没猜错,应该是与他的计划有关。
他早便对她说了,此番是要掳她去楚国,从而利用她来威胁端木夜弦来满足他的要求,可是其中,却要有着她的配合。
所以他现在对她这般温柔,应该是想再像以前一般欺骗她,让她对他产生同情,从而能够让他的计划更好地实施。
这般处心积虑地用如此阴谋对她,还妄想她会配合他,真是痴心妄想!
但她也懒得去揭穿他的打算,反正就算说穿了他也不会承认,还不如节省点口水比较好。
很快,在他的轻功一路飞赶之下,他们就到了一座还算繁华的城市。
也不知道端木夜歌在她和他的脸上动了什么手脚,他们两个的面貌,顿时就改变了不少,看起来便像是两个普通无比的少年夫妻一般。
而她的哑穴也被端木夜歌点住,根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并且她们两个在走路的时候,他也是“亲热无比”地揽住她的腰,可是她却知道,他的手时刻放在她腰间的大穴上,明显只要她敢有什么对他不利的举措,他就会立即按下那个大穴,从而让她命丧当场。
虽然的确很想向路人求救,可是她却也是不敢去冒这个险。毕竟端木夜歌可是一个不择手段的疯子,要是真的将她杀死,那可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一路上,都能看到有官兵在路上巡逻,还能看到在墙上看到一张张寻人启事,上面的大头画像,正是易容之前的她,明显是慕容玄焱命人弄出来找她的。
看到这些寻人启事,端木夜歌不由失笑:“看来你的皇帝夫君对你还真的是挺重视的呢,竟然派出如此多人来找你!可是看来他却根本没有想到,我也是一个易容高手,他又怎么能这么简单找到你?”
谢静然白了他一眼,心里极想骂他,可是因为哑穴被点,只好朝他翻白眼,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看到她这样,笑得更是厉害,在她的肩上拍拍,说:“我还真是忘了,你现在不能说话,又怎么能答我的话呢!不过这样也真是无聊,毕竟和你吵吵架也是很有趣,若你不讲话,这个旅途还真是无聊!那样吧,我们两个就快点去找个旅馆住下来,起码这样一来,我就能继续消遣消遣你了!”
他这话说得她心火旺盛,却偏偏说不出话,只好将满肚子火,都用白眼向他表现出来。
他却也不生气,只是短促地笑了声,便揽着她的腰,直接朝前方一个客栈走去。
谢静然自然不敢挣扎,连头也不敢乱转去看别人,生怕被他发现,从而对她有什么不利的举措。
可是她当然也不会乖乖认命,她的眼珠一直乱转个不停,只希望着有人能够接收到她眼神传出去的求救信息,从而能够来救出她。
但一直到了客栈门口,她的这种求救方式,还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正在这时,谢静然的耳中却忽然传来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今晚就暂时在这个悦来客栈住下吧,也不知为何,我就感到她在这里!”
刚听到这个声音,谢静然几乎都要跳起来,然后叫那人的名字了!
可是端木夜歌的反应也不慢,他的手迅速在她的那个穴道上重重一点,接着,他传音入密的声音便在她耳边响起:“别动,否则我就杀死你!”
被他这么一威胁,谢静然只好将原来要做出来的动作,全数都收了回去,只好用无比哀怨的眼神,远远地看了一眼朝这边走来的慕容玄焱等人。
刚才说那句话的人,就正是慕容玄焱!
而他话中的“她”,说的又是不是她?
难道他已经感应到,她就在他的附近么?
还有,他说他要住的那个“悦来客栈”,又是在哪里?
情不自禁的,谢静然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她和端木夜歌正要进去的那个客栈,却正看见四个熠熠发光的大字——悦来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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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我想要你
这世界还真是小啊,没想到他们和慕容玄焱投宿的客栈,竟然是同一间,那么这样一来,她要逃走的机会,不是多了好多吗?
谢静然心里登时激动了起来,看着慕容玄焱等人走得越来越近,只感到心脏都几乎要从胸腔里面跳了出来,只希望着他们能够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认出她来。
可是这时,却只听见耳边又传来端木夜歌含着一抹笑意的声音:“世界还真是小啊,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也能遇见他们!不过似乎他们并没有认出我们呢,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自然也是没有必要去和他们打打招呼,不是么?”
他的这一席话,让谢静然差点要将他碎尸万段,却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睛去瞪他。假如眼神能够杀人,料想他早已被她杀上千遍万遍了。
但他却只是轻笑着望她,似乎根本没有看到她眼里的仇视和威胁。他只是一手揽着她的腰(当然还在扣着她的穴道),一手拉着她的手,笑道:“那我们就快点进去,住间好好的上房,你觉得怎么样?”
说完这话,他将她的身子一扳,她便完全背对着慕容玄焱三人了,就算要用眼神求救,对此时的她来说,也是完全不可能了。
谢静然的心完全沉下去了,任凭着端木夜歌带着她向客栈里走去,便宛若是行尸走肉一般,连思想都完全游离在她的身体之外。
身后传来上官铭语的声音:“倘若静然真的在这里的话,那么端木夜歌会住在哪里?”
南宫静泓说道:“悦来客栈是这里最大的客栈,端木夜歌会不会就住在这里?”
听到南宫静泓这样说,谢静然的心又开始跳动起来,他还真是聪明啊,怎么就这么快就猜中事实了呢?
“他应该不会这样做!”这次说话的却是慕容玄焱,“他应该知道我们都在找然儿,这般引人注目的事情,我相信端木夜歌不会做的。”
他这话说得笃定无比,仿佛他已经将所有的事实都弄清楚了一般,谢静然却听得心里将他骂得几乎要死,谁让他这么自作聪明,端木夜歌明明就在他面前,他却说端木夜歌不会在这个客栈引人注目。
听得他的话,上官铭语也不由点头:“不错,虽然确实有险地越安全的说法,可是我相信端木夜歌不会冒这个险的,所以我想,他应该不在这里。”
见两个人都这样说,南宫静泓也不再说什么,便和他们一道向里面走来。
谢静然心里真的将他们三个人都几乎骂翻了,她现在正在端木夜歌的折磨下受苦呢,他们却作出这样一厢情愿地判断,还是当着她的面作的,怎能不叫她失望透顶?
端木夜歌又是轻笑一声,便拉着她的手,径直朝里面走去。
眼见得离慕容玄焱他们越来越远,端木夜歌这才松开她的手,在她的耳边轻笑道:“不想你的皇帝夫君还真是在帮了我的大忙呢,那个南宫静泓还真厉害,差点就将我的行藏猜出来了!不过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料想他们也是不会想到我们两个,就住在他们的眼皮底下的!”
谢静然心里实在很是不好受,于是低着头不理他。他见她这个神情,却是不以为忤,只是自顾自说着:“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就去住间好点的房子,你说怎么样?”
谢静然仍是低着头不看他,他这次倒是识趣地不再说话,而是转身对一个伙计说道:“小二,替我们准备间上房,要舒服点的,快去!”
“是,客官请随小的来!”
那个伙计答应着,便殷勤地走在两人面前,要领着他们向前走去。
谢静然心里尚自存着几分侥幸,希望着在大堂之中停留的时间越长,慕容玄焱他们便能发现她,所以在那个伙计已经在前面走着的时候,她也是踌躇着不肯迈步。
端木夜歌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她的不正常,转头便望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你怎的还不走?难道还等着他们来救你?”
他的眼神虽然是淡淡,但其中却似乎含着无限的威胁,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这样的眼神,所以一时间不由目瞪口呆,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恐惧,也忘记了自己的目的,便如同木偶一般,任凭他拉着她的手向前走去。
那个伙计见着他们紧握的双手,一脸羡慕地说道:“两位客官的感情真是好,小的单是看着,心里就无比羡慕,两位真是一对人人惊羡的神仙眷侣啊!”
谢静然真是想忍不住骂这个伙计瞎了眼了,难道没看到她和端木夜歌正处于貌合神离的情形中吗,竟然还说出这种话来,真不知道他明明是一个阅人无数的小店伙计,却为何会连她这般不情不愿的神情也看不出来。
端木夜歌含着淡笑望了她一眼,然后便对那伙计说道:“小二哥说笑了,我家娘子脸皮一向很薄,受不得人家这般说,再说下去,我都惟恐我娘子要生气了,所以小二哥还是不要再夸了吧!”
听得他这么说,那个伙计慌忙朝谢静然说道:“小的一向说话没遮拦,还希望夫人不要见怪啊!啊,好了,客官,本店最舒适的房间便是以前这一间,客官不如来看看满意么?”
端木夜歌朝前走去,在房间门前看了一眼,点头说道:“不错,你先下去吧,待会送晚饭来!”
“是,小的这就去准备!”
那伙计应了声,便转身朝下面走去。见着他走远,端木夜歌便一把将谢静然向房里拉去,进入房里后,便又迅速将门反锁了起来。
到了房里之后,他才将谢静然松开,然后随便在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一脸淡笑地看着她,说:“我们两个才一张床,你今晚打算怎么过?”
谢静然没好气地看着他,虽然不能说话,但她的眼神已经很好地将她的意思表现出来了。
那就是既然问题这么难解决,又为何不要两间房?
端木夜歌笑了笑,摇了摇头,说:“这可不行!要是我们两个分别住不同的房间,那么我们又怎么能称得上是一对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呢?”
这人还真是,竟然将那个伙计的奉承话都当做真实情况了吗?谢静然才不信!
他这样说,肯定又是在消遣她!
谢静然再度将白眼赠送给他,奈何眼神传递的信息真的有限,无法将她内心的想法全部向他表现出来。
他见得她这般努力地想将内心情绪向他表现,不由哑然失笑,淡淡说道:“你还是直接讲话吧,你的哑穴,我早替你解开了!”
听得他这话,谢静然不由张口就骂:“既然解开了,干嘛不早说,耍我很好玩么?”
没想到他竟然很煞有其事地点头:“自然好玩!我早就说了,消遣你,是一件极为好玩的事情啊。”
谢静然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索性不再跟他计较这个问题,而是直接说道:“那好,既然只有一间房间,那么你睡地上,我睡床!”
他依然淡笑着望她:“为什么呢?”
谢静然冷冷望着他:“不为什么!是你自己只要一间房的,再加上你好歹也是个男人,所以自然要这样安排了!”
听了她的话,他却忽然笑了起来,唇边扬起一抹如同水晶般透明的轻笑,真的是有着天人之姿,奈何对于他的本质,谢静然却是看得透彻无比,所以虽然如此,她除了有一丝惊艳之外,也是再无迷恋之情了。
他站了起来,渐渐走到她的身边,在她耳边轻笑道:“你为何要这般见外?不是听外人说,你我是世间人人惊羡的一对神仙眷侣么?既然这样,我们又为何要分开睡?”
看到他绝美的笑颜在她眼前盛放,她心里却不由感到一分烦闷,禁不住将他推开,叫道:“你给我滚!你一直这样消遣我,你觉得好玩,我可觉得一点乐趣也没有!”
但她却根本推他不开,只因这时,他已经将她的腰紧紧揽着,在她耳边低笑:“何必要这般激动?我这次这么做,可是一点消遣你的意思也是没有的哦!难道你不觉得,在这段无聊的旅程中,我这样的做法,可是比较好增加几分情趣的么?”
看他笑得纯洁,却说出这般无耻的话出来,谢静然的火气再也抑制不住,朝他大吼几声:“你给我滚远点,我不想再看到你!”
“你干嘛这么大火气,不就是让你我好好地培养一下感情嘛,犯得着这么大的火气吗?”
听谢静然讲得这般绝情,他却仍是嬉皮笑脸地向她凑来,见她又想去推他,他便一把将她抱在他的怀里,笑道:“为何这般抗拒我?以前的你,身体不是诚实得很,很渴望得到我的爱抚么?怎的现在,却又这般坚决起来?”
一听他这么说,谢静然又想起他之前对她做的那些事情来,禁不住心里又羞又怒,正要对他破口大骂时,他却又一下将她的话堵在肚子里,笑道:“我知道,你现在之所以这样,只是因为慕容玄焱的关系!好,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就帮你克服一下这个问题,你说怎么样?”
他这般轻描淡写地说,真的让谢静然心里感到一股寒气渐渐涌起,只因她知道,他的语气越平静,他的表情越温和,在他心中转着的念头,便是越可怕越惊人!
而现在,他说的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他要对她做些什么事情,从他的轻言浅笑中,根本一点也看不出来。
而更是因为如此,他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谢静然的声音也禁不住有些颤抖起来:“你……你要干些什么?”
他轻笑着,伸手抚上谢静然的长发,说道:“你为何要这般害怕,难道,我会做什么对你不好的事情么?你要相信,不管如何,我都是不会伤害你的啊!”
看到他笑得越迷人,谢静然身上的鸡皮疙瘩就起得越发厉害,声音更是发颤:“你别给我装蒜了!你要对我做什么,尽管说就是,不要再跟我在这里绕圈子了!”
“看来,你倒还真的是心急呢,难道你就这般喜欢我,这般的迫不及待么?”
他再度垂眸低笑起来,厚重的睫毛轻笼在他的双眸上,仿佛团扇般扑闪不休,就似翩飞的蝴蝶翅膀一般,轻盈又迷离。
这样绝世的姿容,纵然是做着这样无耻的事情,也是让人无法狠下心来恨他。
可是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越发显得他的心机毒辣,想起他绝美面容之下的狠绝心肠,便有一种极为诡异的感觉升起,令人也情不自禁的,对他产生一种惊惧的情绪来。
谢静然的情绪便是这般的复杂,明明知道这个少年真的极可怕,却无法对他恨,只是感到对他的害怕和抵触,复杂得连她自己也是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她冷冷看着他,说:“你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我现在最希望的,就是你离我越远越好,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你,你别自作多情!”
“看来这么久不见,你的性格,倒是越发的刚烈了呢!”他低笑一声,将我的双肩都环住,在我耳边低声道,“既然这样,那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烈到什么程度!”
谢静然心里一惊,他这样说,就算我再笨,此时也是知道他要做些什么!
她惊道:“端木夜歌,你别乱来――”
可是她这话还没说完,就只感到一个温热柔软的物体,忽然落在了她的唇上,将她所有的话语,就这样被逼了回去!
这个物体,是端木夜歌的双唇!
谢静然仿佛全身都被定住了一般,只是任凭着他的唇在她的唇上轻轻辗转,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才是前戏,那么之后他要做的,又会是什么?
见谢静然丝毫没有回应,他仿佛惩罚一般,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唇瓣,笑道:“你怎的到了此刻,还要给我开小差?难道我的吻技,就真的比不过慕容玄焱么?”
听了他这样的话,谢静然冷冷的说:“是,你的吻技真的差透了,连他的一丝一毫,也是及不上!”
听谢静然这么说,他却丝毫不生气,反倒一笑:“好,既然你觉得我及不上他的话,那我就好好学习一番,一定要赶上他,你说怎么样?”
谢静然知道他这个变态绝对做不出什么好事来,于是将他重重推开,冷冷的说:“你别碰我!你应该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感情,你碰我一下,我就恶心得想吐!”
“是么?”他仍是轻笑,“我早便说了,我要让你习惯我的存在,所以……看来我真的应该做些什么,让你好好地习惯才是!”
谢静然冷冷望着他:“端木夜歌,我警告你给我放尊重点!若是你再敢对我不敬,可别妄想我会配合你对付端木夜弦!”
端木夜歌笑了笑,说:“难道我不这样对你,你就会帮我对付我的好皇兄么?”
他这话问得她也是哑口无言,就算他真的对她极客气,可是因为她之前对他的印象在先,所以不管他如何对她,她也是不会配合他来做任何事情。
尤其他要对付的还是端木夜弦,她又怎么能做出配合他的行动来?
他见她神情犹疑,又见她低头沉默,便已经彻底知道了她心里所想,于是笑了笑,说:“你自己也是很清楚的不是么?所以就用不着我再说什么了吧?”
谢静然没好气地说:“那么你到底要对我做些什么?我可没有那么一厢情愿地认定,你对我有着什么感情!”
他轻笑一声,说:“谁说我对你没感情?自从你那时在街上将我救出来之后,在我的心里,你可是如同女神一般的存在啊,再加上之后你还与南宫静泓给我买了一件衣服,你可知道在那时,我究竟有多感动么?这世间,当真是除了你,再无一人对我好了,你说,我又怎么可能不对你产生感情?”
他明明在对她说着这样情意绵绵的话,可是她听着,却只感到全身都不自在,直觉感到他这样说,绝对是有着什么阴谋,可是究竟是什么阴谋,一时之间,她却真的看不透彻。
她只是冷哼一声:“你别骗我了吧,虽然不知道你一直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可是我也知道绝对没什么好事,所以你还是省省口水好了!”
他一副非常委屈的模样看着她,说:“谢静然,你怎么能这样误会我!方才我说的,全部都是实言,根本一个字都没有骗你!”
谢静然自然不会相信,于是朝他翻了个白眼,索性不再理他。
他见谢静然不信他,神情中更是委屈得很,一把拉住她的手,表情真挚地看着她,说:“谢静然,我知道以前对你做的事情,真的给你留下了太差的印象!可是那时,我真的是在极度的妒忌和愤慨之中,所以才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情来的,现在我已经完全知道了我这样做,真的错得不可原谅,我也不祈求你能够原谅我,我只希望你能再给我一个机会,让你知道我对你真心的机会,好么?”
谢静然被他这样的神情和话语,不由弄得彻底愣住,她真的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端木夜歌,所以一听到他的话,一时间竟然辨不出真假,也不知道对于他这样的话语,她该有着什么反应。
他见她愣愣看着他,却不说话,神情中掠过一抹苦楚,叹了口气,说:“为什么你愿意相信别人对你的感情,却偏偏不愿相信我?其实我又对你做过什么伤害重大的事情?慕容玄焱,上官铭语,他们两个,哪个不是对你做过伤害更大的事情,你却为什么能够原谅他们,却偏偏不能原谅我?”
看到他这样,谢静然更加愣住,只知道怔怔看着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也许,他说的真的很有理,以前慕容玄焱和上官铭语对她做过那样的事情,对她是那般的不屑,还对她做过有过那么大的侮辱,可是她到后面却都原谅了他们。
若是照理来讲,端木夜歌对她做的事情,远远比不过慕容玄焱等人,却为何,她终是不能将他原谅?
难道,是因为她对他的人格产生了先入为主的鄙视,所以才会有着这样的情形发生?
但是,为什么无论她怎么想,也是无法相信他?
见着谢静然依然犹疑的神情,他叹了口气,松开她的手,颓然说道:“我就知道,因为我以前欺骗过你,所以导致你永远都不会再相信我。但是你可知道,虽然那时,我确实是想利用你,但是现在,我却真的后悔莫及了!因为我根本没有想到,在那个我欺骗你利用你的过程中,我竟然会爱上你,所以……在我的心里,我究竟有多么的痛苦,你都知道么?”
听着他说的这些话,谢静然真的有种人生若梦的感觉,仿佛现在她们两个不是在现实生活中,而是在演戏,因为他说的这些东西,为什么她会感到在很狗血的电视剧情中才会出现?
但是看他的神情,似乎说的全部都是真的,难道他的演技真的如此之好,能够演得如此惟妙惟肖?
她不由出声说道:“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谢静然,你为何还要再怀疑我?我都已经将我心里所有的想法对你讲出来了,你为何还要怀疑我?”
听了她的话,他抬起头来看她,眼神中尽是被伤害之后的深沉痛楚,纵使她心里已经决定了永远不会再相信他,也是不由一软。
可是她却只是紧抿着唇,一个字也不说,只是想看看,他还有着什么话要对她说出来。
他见她不讲话,又是轻叹:“既然你一直不肯相信我,那么你究竟要我做些什么,才会选择相信我?”
见他说得很是真诚,谢静然不由说道:“很简单,你只要将我放走,我就相信你了。”
“不行!”
谢静然这话刚刚说出来,他就大叫了出来,神色很是紧张地将她的手紧紧握住:“谢静然,我不可能会放你走!我知道,假如我这次将你放走,你肯定不会再回来了,以后我要见你,也绝对再不会有可能,所以我不会放你走!”
看到他这样,谢静然不由冷笑:“是你自己要我相信你的,可是我给了你机会,你自己却不要的,请问这样一来,我又如何能相信你?”
他的神色痛苦,一边摇头一边说道:“谢静然,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情呢!我怎么可能会将你送回去,我怎么可能见着你和慕容玄焱卿卿我我?”
谢静然冷笑:“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谢静然……”他的声音听来很是可怜,双眼也是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恍若一生挚爱的可怜人一般,让人只要一看,心里就不由对他产生几分同情来。
她慌忙将心硬了下来,说:“怎么,你还想再骗我么?”
他的眼神越发的痛苦,双眉也紧紧皱着,接着说道:“你不爱我,所以不知道我心里的痛苦!但是你是喜欢慕容玄焱的吧,你应该能够了解,假若你将慕容玄焱亲手交到一个女人的手里,或者你眼睁睁看着他和别的女人情深意重,在你的心里,你会有着什么感受?”
“我……”
他这么一说,谢静然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回答。可是她也知道,倘若真的有那样的情形发生,她必是不会容忍,必是要尽她的所能,将这种情形完全杜绝。
见她讷讷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似趁热打铁一般说道:“这就是了!到了现在,你该完全明白我的心意了吧?这也是为什么我不将你送回去的原因,毕竟这次我将你抓来,就是费了无数的精力,也经过了无数的布置,目的只是为了要与你有着一段短暂的相处时间!若是要将你送回去,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说到这里,他的神色更是痛苦得很,眼中有着熠熠的水光在闪烁,一副几乎要立即落泪的模样。
看到他的这个神情,谢静然不由说道:“但是你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我真的是不敢相信……你也知道,原来我对你的印象真的不是很好,我也很痛心你那时对我的欺骗,所以一时……”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截住谢静然的话,神情痛楚,“我知道无法祈求你的原谅,所以我希望的,只是你能够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地向你表现我自己的心意,可以么?”
谢静然怔怔地看着他,他的神色真的真诚得很,便连她,也是不知道这是他继续在演戏,还是他的真实情感。
他见着她不说话,又将视线垂了下去,厚重的睫毛微微笼在他的眼睑上,令她看不透他眼中的光芒,只能看到他的睫毛,正在微微地颤抖,仿佛有着不堪承受的重担压在上面,令得他感到无限痛苦一般。
她的心忽然就一软,禁不住对他说道:“那么你要怎么来表现你的心意?”
刚说完这话,谢静然心里就不由大为后悔,他可是她之前最讨厌的人了,为什么她现在又一时对他心软起来,竟然忘记了继续防范他?
他听了她这话,神情一喜,抬起头来看着她,眼里是浓浓的欣喜:“谢静然,你答应给我一次机会了?”
谢静然只好压下心里的郁闷,淡淡地说:“那要看你做些什么了。”
他笑了笑,说:“我自然再不会做对你有伤害的事情了,并且,我还会加倍来对你好。”
听了他的话,谢静然只感到心里一阵不祥的预感升起,他要对她好?他要怎么对她好?难道其中,又有着什么阴谋存在?
她禁不住狐疑地望着他,他看着她的眼神,眼中的光彩又黯淡下去,叹了口气,说:“谢静然,你终究还是不曾相信我。”
看到他这样,谢静然心里忽然感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般,情不自禁就说道:“我并没有说不相信你啊,实际上我已经相信你了,你就直说你要做些什么吧……”
谢静然这话刚刚说出,便见他的唇边拂起一抹脆弱的苦笑:“谢静然,你不要说了,你一直不曾相信我,我都是知道的……虽然你一直没有说,可是从你的神情,从你的眼神,我都全部看出来了……既然如此,那么我究竟要做些什么,自然也是没有再说的必要了。”
见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心里更是不好受,可是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有怔怔地看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叹了口气,说:“好了,现在估计伙计要送晚饭来了吧,那我们什么也不要说了,直接吃饭吧。”
听他这样说,谢静然自然也是求之不得,早便恨不得他不要继续围绕这个话题才好,所以当即便点头说道:“好,我们先吃饭吧。”
听得她这样说,他又不由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很轻,却似乎是重重落在她的心上一般,令得谢静然的心里,也是禁不住感到有些沉重起来。
也许,她真的是误会他了?也许,他并没有她想象中那样十恶不赦,不可原谅?
也许,她和他,真的有着回复以前关系的可能?
但是她的心里,还是有着一丝不安涌起,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她只好暂时将这种感觉压下,等着端木夜歌叫那个伙计将晚饭送来。
晚饭终于送上来了,谢静然一看,那几道菜,竟然是她以前最喜欢吃的,不由愣住。
耳边传来端木夜歌的声音:“以前我毕竟和你生活过一段时间,所以自然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菜,所以现在,我就特地要那个小二送来这些菜了。”
谢静然不由一震,抬起头来看他,却只看到他淡淡笑着看她,在他的眼中,有着一抹淡淡的温柔,是她从未见过出现在他的脸上的,所以一见之下,禁不住再度愣住。
正在这时,她却只感到她的头上有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袭来,让她从怔忪中清醒过来。
她抬头一看,却只见他伸出手来,轻轻抚在她的长发上,动作温柔无比,眼里的柔情,更是深得几乎要将她溺毙。
她更是几乎不能动弹,只是傻傻地看着他,任凭他的手,渐渐的从她的头发,抚上了她的脸颊。
见她一直愣愣看着他,他不由轻笑一声:“谢静然,若你一直这样安静温柔,那我就真的别无所求了。”
听得他这么说,谢静然才彻底清醒过来,认识到她们现在的处境,不由只感到脸有些热了起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摆脱这一片尴尬的境地。
好在他的手终于也离开了她的脸,他朝她温柔一笑,说:“来,我们开始吃饭吧。”
“哦。”谢静然点了点头,便也坐了下来,刚刚才拿起筷子,一片爆椒鳝片就落到她的碗里。
谢静然惊讶一看,却是端木夜歌夹着菜放到了她的碗里,他突然对她这样,她真的极为的不习惯,但她还未说话,他便朝她一笑,说:“这一份爆椒鳝片是你最喜欢吃的,所以你要多吃点才行哦!”
谢静然真的极为的不习惯,低头看着碗里的爆椒鳝片,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对他笑了笑,说:“谢谢你。”
他笑了笑:“你为何要用这般生疏的语气对我讲话?我真的很希望,你我之间,还能够像以前那样没有任何罅隙,说实话,那段日子,真的是我人生中最轻松最快乐的一段日子了。”
她不由直直看着他,想知道他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却只看到他的眼里真诚一片,以她的修为,真的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他见她这样看着他,不由朝她一笑,说:“你还不相信我么?”
听得他这么问,谢静然真的不知该怎么回答,于是只好尴尬地移开视线,不再看他。
他又是苦笑了一声,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直不停地向她碗里夹她喜欢吃的菜,让她这顿饭也吃得不自在之极。
终于好不容易将一顿饭吃完了,端木夜歌便招呼小二来将碗筷收走,然后便对她笑道:“我记得以前吃完饭后,你一般都是要到外面去散散步来当做消遣的,可是现在,我却真的不能满足你这个条件,真是对不住了。”
他说得这样的情真意切,谢静然真的不好去怪他,只能朝他说道:“没事,我随便在房间里面歇息一下就好了,只是你……我记得你以前也是很喜欢在吃完饭后,在外面散散步,所以,你是可以出去的吧。”
听了她的话,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谢静然,你要我出去,莫非是想我点住你的穴道,留你在这个房间里,既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么?”
被他这么一说,谢静然还真是哑口无言,只好问道:“难道你也陪我在这个房里坐着?”
他笑了笑:“那是自然了!因为我知道,我与你相处的日子,必定不会长久,所以自然是要珍惜好每一个时刻了,你说是么?”
谢静然别过脸去,不知道该怎么答他的话才好,他见她这样,不由一笑:“谢静然,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容易害羞,真不像我以前见过的那个谢静然了!说起来,比起此刻的你,我还真是比较喜欢之前的你,不过,不管如何,我心里对你,也是喜欢得很的!”
他突然之间变得这般直白,并且还将这种话直言不讳地对她讲出来,真的是让她好生不适应。
她看着他,就好像看着一个老虎突然转性,从一开始喜欢吃肉,而忽然变成一个食草动物一般。
而他给她的感觉,就正是如此。
她心里当真是矛盾十分,不知道究竟该不该选择相信他的话,可是偏偏又想不出来,假如她选择不相信他,又是出自什么样的原因。
她只好朝他尴尬地笑笑,依然没有说话。
他站了起来,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像非常自然一般,走到她身边来将她扶住,说:“今天你被我用轻功掳着掠了一天,你应该很累了吧,所以我先扶你到床边去坐坐,待会去洗个澡,然后好好歇歇。”
听得他这话,她只感到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更为强烈,只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围绕着她,让她极想去看穿他的真面目,一边却又相信她此刻看到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他的各种行为举止,都让她觉得无比的不正常,却又偏偏说不出来哪里不正常,真是她从未遇见过的事情了。
既然这样,那就只好暂时先将这件事情搁置一边,待得她和他相处的时间长点之后,也许那时,她便能彻底将他看穿吧。
于是她点了点头,说:“你也要歇歇的,那时是你带着我在空中掠来的,照理来说,你应该比我还要累,所以最应该休息的那个人,应该是你才对。”
说出这席话来,不由让她想起以前和他相处的日子来,虽然一直和他吵吵闹闹,可是却也其乐融融。
可是现在想来,却只觉得那段日子分外的遥远,并且陌生之极,现在一想起来,就有种心痛的感觉涌起,也觉得现在的她和他,似乎真的,再也永远无法,回到以前的时光了。
他听了她的话,却是欣喜莫名,满脸都是洋溢着欢欣的笑意,声音也是充满着无尽的喜悦:“谢静然,刚才你是在关心我么?你……你终于不再怪我了?”
看到他这样,仿佛他此刻说的话,真的是他心里所想的一般,她心里的戒心,也因此而降低了好几分,似乎连她也感觉到,他对她的所作所为,全部都是真的,一点假也没有。
但尽管如此想,在她的心里,还是有些淡淡的不安,让她在感动于他对她这份情感的同时,也不由对他还残存着一丝戒心。
她却没有向他说明,只是点了点头,笑道:“小七,以前我们毕竟是朋友,你也曾对我那样关心,就算你之前伤害过我,在我的心里,你却终究还是我的朋友,我自然不会怪你了。”
他听了她的话,由衷地笑了出来,笑得畅快之极,又有着一种淡淡的感动。
他忽然伸出手来,紧紧将她的手握紧,说道:“谢静然,我真的想不到,你竟然还会将我看作是朋友!想起来,我以前真的是太对不起你了,你放心,我不会再做伤害你的事情,你相信我好么?”
看着他诚挚的脸,她情不自禁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他此次要带她去楚国,利用她去威胁端木夜弦,究竟算不算是一种伤害她的行为。
可是她的心里,却又阻止着她,不肯她将这个问题问出来,便连她自己,也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着这样的一种心理产生。
难道她真的如她所说的一般,现在仍然将他看作是她的朋友,所以不愿说出这句话来,从而令得她们的感情有所损害。
但她却也知道,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事到如今,她还是没有对他完全消除戒心。
而她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正是因为她对他有着戒心,所以她不愿意向他暴露她心里所想,而是宁愿将所有的猜疑埋在心里,一边却在静静地观察着他,找出她疑惑的根源。
他似是一点也不知道她心里所想,看到她点头,他的神情更为激动,一下子便将她扶到床边坐下,然后对她笑道:“谢静然,你现在这里坐着休息一会,我叫那个小二拿点点心来给你吃!”
谢静然点了点头,他朝她一笑,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口,她脑中想个不休,他现在出去了,那么假如她也跟着出去,要慕容玄焱他们来救她,究竟有没有可能?
可是她即将站起来的想法,却立即被她给压制了下去。端木夜歌一向诡计多端,谁知道他这次出去是不是一个考验她的方式。
倘若她真的起来要求救,那么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
惩罚自然是有着的,最可怕的就是,端木夜歌发现她的心里,其实对他并不信任,那么她要将他目的看穿的打算,就真的不可能实现了。
于是她打定主意不再动,而是一直坐在床沿,等待着端木夜歌回来。
不过一会时间,他便又走了回来,看见她仍然坐在床沿,他的眼里掠过一道奇异的光芒,却是朝她一笑,说:“谢静然,我将点心拿回来了,你尝尝,看看好不好吃?”
谢静然也朝他笑了笑,说:“谢谢啊,你拿过来吧!”
他将点心拿到她的面前,然后也坐在她的身边,随手拿起一块点心向她递来,说:“这是这里的特产,名字叫莲子糕,你可一定要尝下哦!”
谢静然接了过来,刚刚才吃了一口,便只感到好吃之极,禁不住也拿起一块莲子糕向他递去,笑道:“这个真的挺好吃的,你也来吃点吧!”
其实她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迷惑他,让他以为在她的心里,她是如同以前一般对他,从而让他放松防范,露出他的真面目而已。
可是他看到她这样的举措,眼里那种奇异的光芒却越发的浓,脸上的神情也是奇怪得很,似是有什么话一直哽在他的喉咙口,令得他不吐不快一般。
她见他这样,知道他有话想说,可是若去催他,却可能会适得其反,所以也不催他,只是朝他一笑:“你怎么了,这块莲子糕真的挺好吃的,你快点将它吃了吧!”
他听得她这话,脸上如同走马观花一般,瞬间显露出无数种截然不同的神色来。他的眼紧紧地盯着她,眼神复杂,看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但她却仿佛什么都没看到,只是自顾自地吃着莲子糕,一边吃,一边在赞美着它的美味。
这时,她只能听见自头顶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声,显然是出自端木夜歌之口。刚听到这声叹息,她心里就不由惊呼――来了,她专门做戏给他,要等待的那刻,终于来了!
果然,就在他叹息完之后,他缓缓地将那块莲子糕放了下来,放在了盘中。
她见到他这样的举措,不由疑惑问道:“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吃了?”
他却只是怔怔地看着她,眼里仍然有着那种奇异的光芒在闪烁。
谢静然皱了皱眉,神色间渐渐有了一抹疑惑和不耐烦,再次催了一下:“这个莲子糕真的好吃啊,你干嘛只是望着我,却不吃?”
他又望了谢静然好一会,才终于又叹了口气,说:“谢静然,对不起!”
谢静然心里暗自欢呼,却仍是装着一副不明白的模样问道:“小七,你在说些什么?你又哪里对不起我了?”
他叹了口气,说:“你对我这般信任,仍然将我看作是你最好的朋友,对我关怀备至,可是我……相比你而言,我真的是不配当你的朋友……”
她知道他接下来要说出来的,必定是有关他对她做的某些事情,于是她也不说话,只是沉默着看他,看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话出来。
他见她不说话,又是叹息了一声,才说:“其实我刚才骗了你……我说我出去找伙计要他拿点心来,其实,其实只是为了考验你……说实话,刚才我一直不相信你是真的忘却了我们之间的仇怨,从而将我看作是真正的朋友,所以,我便想假装出去一下,看看你会不会趁这段时间,去找慕容玄焱来救你。倘若你真的出去了,那便证明在你的心里,还没有完全对我除下戒心,可是没想到……”
他的神情黯然,又接着说道:“没想到,我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那般待你,你却仍然把我当朋友,我真是不可原谅!”
听到他这话,谢静然心里不由冷笑,他之前那样对她,果然是对她的试探,好在她看穿了他的心思,才没有被他骗过去。
不过这样看来,他之前对她的那些表现,究竟又有几分是真的?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他来考验她,那她也索性去考验一下他好了。
于是她霍然站了起来,脸一冷,说:“是啊,你这样做,真的是不可原谅!我对你那么坦诚,可是你呢,你却一直在试探我,考验我,你说,我的心里会什么感觉?尤其我还将你看成是我的朋友,我的心里到底有多难受,你都明白吗?”
他听了她的话,并不看她,只是垂下眼睑,讷讷的说:“谢静然,对不起!我知道我讲出来,你必定是不会原谅我的,但我还是要对你讲出来!因为在我的心里,也是将你看作是我的朋友,既然是朋友,那就自然不应该有所隐瞒,所以就算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也是不会欺骗你!倘若你真的怪我,那我随便你怎么处置,只是……只是我希望,你从此以后再不理我,不要将我当做完全的陌生人,可以么?”
他说得这般的情真意切,似乎假如她真的不相信他的话,是一件极为说不过去的事情,谢静然心里一软,禁不住转头对他说道:“但是,我心里真的很难受,我非常难受,你知道么?我将你看成朋友,你却这样对我,但是,要我对你有什么惩罚,我却又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你说,你到底要我怎么对你才好!”
“谢静然,你……你为何不对我有任何惩罚?你可知道,你越这样,在我的心里,就越发的难受,所以……所以你不如对我做些惩罚的事情,那样起码让我的心里好受一点,好么?”
他说这样的话,让谢静然不由转头去看他,却正看到他满含痛楚的双眼,不由在心里暗暗地问着自己,她究竟要不要相信他的话,究竟要不要真的选择毫无保留地接受他的歉意,从而彻底对他放弃之前的戒备。
他见她不说话,又接着说:“我也知道,要你那么简单地原谅我,真的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也不奢求什么了,那以后的日子里,我便加倍来补偿你,希望你不要拒绝我的恕罪,好么?”
谢静然还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是叹了口气,说:“可是我怎么知道,在以后的日子里,你不会继续对我做这样的事情?”
听了谢静然的话,他慌忙说道:“谢静然,有了这次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再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了,关于这些,我可以对天发誓,所以,还希望你一定要相信我,可以么?”
谢静然定定地看着他,希望能够从他的眼中,看穿他心里所想,可是却只触到他眼中无比真诚的神色,让她所有的探究,都消失无痕。
他对她笑了笑,说:“谢静然,你答应我的要求么?”
听他这样说,假若我不答应,那便真的是太过意不去了,所以我点头说道:“好,那我就看你以后的表现了!假如你以后还做这种事情的话,那就千万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他赶紧点头,高兴叫道:“那是自然!只要你答应肯给我机会,那就是我最高兴的事情了,我又怎么会再做这种事情?对了,这些莲子糕这么好吃,你就将它们全部吃光吧,还想吃什么的话,尽管跟我说就是,我全部弄来给你吃!”
他突然对她这般好,仿佛真是因为得到了她的原谅而高兴,但她心里偏偏就是感到不对劲,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她索性不再去探究,只是伸了个懒腰,说:“好了,我也不要再吃这么多东西了,我才不想吃太多变胖呢!我现在想去洗澡了,请问是要那个小二来准备热水吗?”
听得谢静然这么说,端木夜歌慌忙说道:“你先坐着,我去叫小二准备!”
“好。”谢静然点点头,便看着他向外面走去,照理来说,现在她也应该出去求救,但是有了上次那个经历之后,她知道选择一直坐等他来,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果然不过一会,他就走了回来,而在这段时间里,她连找到慕容玄焱在哪里,也是不够,所以真的可以看出,他一直是在防范着她,根本就完全没有将她看成他“朋友”的意思。
她心里也一直在冷笑,他对她做的这些,虽然看起来无比的真诚,可是在背后,究竟隐藏着多少祸心,却是她根本不曾了解的吧?
但虽然如此,她却真的有点不相信,在他的心里,真的完全只是有着对她的利用。
既然这样的话,那她就暂且将这种心理压下,再对他进行一段时间的考验再说吧。
他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跟着那个小二,他对她笑道:“夫人是要沐浴吧,那小的马上替夫人准备热水,夫人请稍等!”
谢静然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开,心里却是有些疑惑。
毕竟她虽然来到古代已经很久了,但是住客栈还是第一次,所以还真不知道在客栈里面,是在哪里洗澡,而看这个小小的房间里面,还真是看不到洗澡的地方在哪里。
她不由朝端木夜歌问道:“对了,假如我要洗澡,到底在哪里啊?”
听得谢静然这么问,他不由一笑:“听你这话,就知道你从未独自出门过,也难怪不知道在哪里沐浴了,不过你放心好了,到时那个小二会领你去的,那时你就知道了。”
“哦。”谢静然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若是小二带她去的地方比较远,那么她究竟会不会遇到慕容玄焱他们,究竟会不会有可能从端木夜歌的手中脱逃?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透了她心里所想,端木夜歌没有说话,却只是低下头,露出一抹微微嘲讽的浅笑,似是在笑话她想法的不切实际。
看到他的这抹笑,谢静然也终于知道,她这样的想法,也许真的是太天真。
就算她跟着那个小二去一个离这间房间很远的房间去洗澡,她的所有行动,也绝对逃不出他的掌控之中,反而,她的这些行动,说不定一直便是在他的预料之中。
于是她也终于放弃了这个念头,对他一笑,说:“我知道了,没想到现在的客栈,竟然在客房里面也没有浴室,真是有点太落后了。”
对于谢静然这样明显转移话题的行为,端木夜歌却只是轻笑了一声,说:“你还是别再发牢骚了吧,要是被那个小二听到了,没准他可是会生气的!好了,现在你还是赶紧拿些衣服去换吧,那样也可以节省一些时间。”
谢静然瞪他一眼:“难道你也很急着洗澡吗,不然为什么这么急催着我去?”
听得谢静然的话,他不由一笑,在她的头上拍拍:“这就对了!只有这个样子,才像是以前的谢静然,而我,还真是更喜欢看到那个样子的你啊!”
谢静然又是瞪他:“小七,你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难道现在的我,就有这么令人讨厌吗?”
他笑得更欢:“那是自然!起码比起以前,我还是不喜欢现在的你!毕竟你的本性本来就是不是如此,你还是像以前那样比较好一点!”
谢静然却没有再说下去,只因在这时,她忽然有一种感觉,以前的小七又回来了。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不再是楚国的七王爷端木夜歌,而是以前和她莫逆之交的落魄乞丐小七。
她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对他,她又会突然产生出这种感情来,假如这真是他的伎俩,那么他的城府,是不是真的深得太可怕了一点?
她只好不再去想这个问题,这时,那个小二又走了回来,对她笑道:“夫人和这位客官,请随小的来!”
谢静然应了声,便朝门外走去。端木夜歌见状,慌忙来扶她,一边扶着她向前走,一边笑道:“你小心点,你的身子不是很好,可千万别走得太急了。”
看到他这样子,那个伙计一副羡慕十分的模样,回过头来看两人,说道:“客官对夫人可真是关怀备至,夫人可真有福气啊!”
谢静然还没说话,端木夜歌就笑了笑,说:“你过奖了,这本就是我该做的,所以你也不必这样夸我了。”
听得他这么说,那个伙计又是连连说了好几句谢静然很有福气的话,她只是抿唇一笑,没有说话。
倒是端木夜歌,一副虽然很是不能接受这些称赞,可是眼里却洋溢着喜悦的模样,似乎他和她,真的是如同那个伙计所说一般,是一对情深意重的夫妻。
她不由又将他细细看了一眼,心里似乎有点明白,她究竟是在疑惑着一个什么问题了,可是却又不是很能抓住重点,只能虚应了几句,没有再说什么。
总算到了浴室了,那伙计回头对他们笑道:“夫人,浴室到了,请问要让这位客官在外等候么?”
端木夜歌点了点头,说:“那是自然!此处鱼龙混杂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为了我家娘子的安全,我自然是要注意点的好!”
听得端木夜歌这样说,那伙计便进去准备了一番,然后才离开。
见得那个伙计走远,端木夜歌便笑着走到谢静然面前,说道:“娘子,要不要为夫进去为娘子你把关啊?”
谢静然一听他这话,禁不住火气,一把将他推开,大叫:“你这个色狼,给我滚远点!”
说完这话,她就重重将门一关,将一脸苦笑的他扔到了门外。
进去之后,看见前面热气腾腾的浴桶,谢静然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衣服脱下,然后步入浴桶中。
其实她又何尝没有想过要从窗口翻出去,去找慕容玄焱他们,可是她却也知道,只要她一有行动,端木夜歌便绝对会有所反应。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她还是不要自取其辱的比较好。
她将全身都浸入热水之中,雾气腾腾中,她看到的一切,都是朦胧得很,包括她现在的思想,也是如同蒙着一层重重的雾气,根本看不穿在她的心里,究竟在疑惑和担忧着什么。
端木夜歌对她做的这一切,看起来都没有任何的异样,也是真诚得就如同以前两人相处时候的时光那样纯净。
并且就算他的城府真的极深,也没有可能会那般自然地和她演绎以前的那段日子。
只是,他今天在那个伙计面前的一切作为,都那么像是在演戏……
等等!演戏?
想到这里,她像是被蜂蜇了一般,竟然从水里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朦朦胧胧的雾气。
她的眼里也涌起了一层雾气,不由自嘲地摇了摇头,暗笑自己的天真。
她怎么会那么傻,竟连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也是没有看出来。
她一直感到他对她做的事情,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可是却偏偏不知道那种不对劲之处,究竟是在哪里。
她只觉得他做的那些事情,看起来无比的真诚,无比的坦率,却偏偏给她一种极其诡异的感觉。
但是却终究不能找出诡异在哪里,所以她只能暂时选择相信。
但现在,她却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会产生那种奇妙的感觉了。
只因他做的这一切,都是在演戏!
正因为是在演戏,所以她才会觉得既真实又虚幻,因为他的演技太好,演得一切都跟真的似的,但也是因为只是演戏,所以其中自然便少了几分真情,少了几分精神,便让她觉得一切都有些不对劲起来。
只有想起他对那个伙计说的话做的事情,都是属于他演戏范围内的事情,又是在她也知道他那是在演戏的情况下,她才终于看穿,原来他不单单那时是在演戏,自始至终,他都是在演着戏,自始至终,都是在欺骗着她!
更可怕的是,他不但是在欺骗着她,他更是是利用她!利用她们之间的友情,来达到他的目的!
而他的目的,倘若她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要她全心全意配合他,来对付端木夜弦吧?
也难怪,他一直都没有向她提端木夜弦的事情,原因便是怕她怀疑他对她的感情,从而看穿他的目的。
她还真是天真,竟然还说服自己去接受他的道歉,纵然知道他也许不怀好意,也是宁愿自欺欺人。
她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可是为什么对着他就是这样?难道真的是他的演技太好,所以才将她骗过?
可是她却知晓,只是因为她太重视友情,认为对朋友应该要完全坦诚,就算朋友欺骗了她,伤害了她,她也是会选择原谅,便如同以前陆宁儿那样对她一般。
但终究还是她太傻了啊,她将他看成朋友,期望着他能够回头,可是在他的心里,估计是在嘲笑着她的吧?
毕竟像她这样,被他背叛过,却仍然选择相信他的人,真的是会被他这样一个人看成是傻瓜。
既然这样,那她就索性与他撕破脸皮吧,继续维持这样自欺欺人的友情,便连她自己,也是感到很是不屑,很是心累。
她将心绪平静了下来,开始慢慢地洗起澡来。身上的污垢很容易被洗掉,可是她心上的蒙尘,却终究还是存在,并且,永远也不可能再拭下。
对于端木夜歌,她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洗完澡后,她便换了套衣服走了出去。端木夜歌仍在外面等她,看见她出来,便朝她笑道:“你刚洗完澡后,当真是神清气爽得很,简直便如同是变了个人一般!”
对,她便恍若是变了个人一般,只因在她的心里,真的是有着一番脱胎换骨的变化!
她只是朝他淡淡笑了笑,说:“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你也去洗澡吧。”
他笑了笑,说:“我可不敢去,倘若这段时间里,慕容玄焱找到了你,那我就死定了。”
谢静然心里暗暗冷笑,却对他说:“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就先回到房间里去,你将我的穴道点住吧!那样一来,你便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他听了谢静然的话,不由微微一愣,然后便淡淡一笑:“谢静然,你说什么呢?我早已说了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自然不会再做这种事情了。所以假如你再说这种话,那我就真的是要生气了!”
谢静然心里有些吃惊,他不肯这样做,心里又是在打着什么算盘?难道她猜错了,他并不想对付她么?
她皱了皱眉,疑惑问道:“那你怎么办啊?难道不洗澡啊?”
他笑道:“哈哈,谢静然你说得不错!我就是不打算洗澡了,还真是知我者谢静然也!”
听得他说得这般的真诚无比,谢静然心里却止不住地冷笑。
他还真是说得比唱的还好听啊,说来说去,他还是不放心她,所以才会千方百计来阻止她逃掉。
可是因为他之前向她装的那副形象,所以他自然不能对她直说他不相信她,免得让他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于是他便像这样,似开玩笑一般,提出他的要求来,只是为了让她放下戒心。
幸好她之前已经有了警觉,不然这次,说不定又会被他给骗过去。
谢静然也笑了笑,说:“也是啊,毕竟若你去洗澡之后,我就会去找慕容玄焱,到时候若是你再要将我找出来,便是难于登天了!所以呢,你宁愿今天不洗澡,也要将我看住,免得发生这种对你来说很是不好的事情!不过你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将我的穴道点住,但你却不能这样做,因为如果你这样做了,那么你之前辛辛苦苦演的那一场戏,便相当于完全没有了作用。小七,我说的这些,你觉得对么?”
他望着她,听着她将这席话说完,神情却是惊愕得很,仿佛从未料到这么一席话,会是从她的口中说出。
并且随着她的话讲得越多,他的神色便是也随着变化不休。其中渐渐的多了几分失望和愤怒,似乎她的话,真的令他感到非常失望与痛心,令他感到他错信了她为他的朋友一般。
谢静然心里却是冷笑,也是静静看着他,想看看他到了现在,还会说出什么样的借口来。
终于,他的神色总算定格下来,如她所料,正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看着她,声音苦涩地说:“谢静然,你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来?难道对于我们的友情,你便这般的不肯相信么?难道对于我对你的真诚,便是那般的令你怀疑么?”
她却只是静静看着他,唇边渐渐泛起了一抹笑意,他被她看得神情僵住,不由问道:“谢静然,你这是在笑什么?难道她的这些举措,就有这般的好笑么?”
她淡淡一笑,说道:“是啊,很好笑!因为我实在想不到,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竟然还要做如此徒劳的事情,倒真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他的神情又是僵了一下,却转瞬又一笑:“谢静然,既然你一直不肯相信我,你直说便是,为何一直要说出这样阴阳怪气的话来?”
谢静然轻笑:“我自然要说,不说出来,我心里,你心里,都是一样不会好过的,不是么?”
她顿了顿,看见他仍然神情自若,不由在心里暗赞了一声他果真是个城府深沉的人物,到了现在,还能保持这般的冷静,真是让她不得不佩服十分。
她接着说道:“其实你心里也应该很清楚,现在的我,已经认定你在骗着我了。既然我已经自认为被你骗过一次,那么我下次,必然不会再相信你说的每一个字!所以若你再说你是我的朋友,我便肯定不会再信你了。你说,这句话,我说得可对?”
他唇边掠过一抹轻笑,淡淡地说:“这都是你的一厢情愿,我的心里,自然不会明白!”
“你当真不明白么?”谢静然也轻笑,“你之前对我做那么多,无非是想让我将你视作我的朋友,从而帮助你一起对付端木夜弦。既然我是你的朋友,做起这件事情来,我便多少会有几分的热情和积极,对你的行动,也是有着极大的帮助。这句话,我说对了么?”
他仍是保持轻笑不变:“谢静然,你真的看错我了,我一直都没有欺骗你,更没有想到要利用你来对付我的好皇兄!”
谢静然没有理会他的反应,径直说着:“而若是在我的心里,一直认定你是欺骗我的,那么我做起这件事情来,便多少会有几分的心不甘情不愿,那样一来,对你的计划,便几乎有毁灭性的打击!更甚的是,或许我根本不会配合你,而会与你作对,那么你的计划,便更相当于一败涂地了。我这句话,没说错吧?”
他似自嘲一般笑笑:“若你真以为我骗了你,那你自然不会做任何帮我的事情了。只是,在我的心里,真的没有想过要利用你来对付我的皇兄,所以你的这种假设,真的是完全没有可能。”
听了他这话,谢静然连浅笑也不想保持了,直接冷笑了一声,说:“你为何到了现在,还是要说这样的话来给我听?你这么聪明,你应该知道的,假若在我的心里,我一直认为你是欺骗了我的,那么我必定不会配合你!但若是,你虽然想利用我,但你却未曾欺骗我,那么事情,起码还是有得商量的。你说我的这句话,究竟说对了没有?”
听得谢静然的话后,他的神色一滞,然后唇边一抹轻笑:“你就当真这般受不得别人的欺骗?”
谢静然回敬道:“你说呢?你能受得了别人骗你么?”
他笑了笑:“不错,无论是何人,自然都是不能忍受别人欺骗自己的!”
谢静然笑道:“那便对了,所以我想,你应该也是知道,你该如何做了吧?”
他不由笑着,伸手来搭在谢静然的肩上,脸上神色却是复杂得很。
他在她的肩上拍拍,似喟叹了一声,才说道:“谢静然,你真的变得聪明了好多……”
谢静然轻笑一声:“假如这是夸奖的话,我就全盘接受了!”
他笑笑:“自然是夸奖,也难怪,似你这般聪慧又豁达的女子,也难怪他会爱你……不过我却是想知道一点,你到底爱不爱他?”
谢静然淡淡地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感性了,这个答案,重要么?”
“的确是不重要的,不过我却是想问。”他答道,看到我的神色,又一笑,“我知道你不愿说,那就相当于我没问过好了!其实我更想知道的,只是你的肚量,究竟有多大。”
谢静然淡淡一笑:“你放心,就算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我也是愿意给他一次机会的,更别说……我以前的朋友了。”
听到谢静然这话,端木夜歌的脸竟然一点动容都没有,而是一副非常欣喜的模样笑道:“你当真愿意原谅我?我那样对你,你还愿意帮我的忙?”
谢静然笑了笑:“只要对我没有坏处,我自然愿意做。并且,我现在被你抓着,又没地方逃,我除了答应你的要求之外,我还有别的办法么?”
他也一笑:“好了,既然现在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所以我想,你我之间,也不必再像这样针锋相对,你觉得是么?”
谢静然朝他一笑:“你说得很对,现在的我们,确实不应该再似以前那样针锋相对了。相反,我倒是很期盼着我们合作的情景,不如现在,我们就回房间去商讨一下我们的计划,怎样?”
他点头:“我当然会同意,我等待这一刻,早已不知道有多久了,所以我自然也希望能够快点和你商讨之后的计划!我们就先回房里去吧,我也很想和你说说话的!”
他这句话说的意思,她自然全都明白,一进房里,他自然不会再对她有多客气,但她除了听他的话之外,也再无他法,于是也只好装作什么也没有猜出来一般,跟着他向前走去。
一进房间,他就反手将门锁住,然后伸出手来,一下子就将她的穴道点住。
谢静然冷冷看着他,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笑了笑:“其实你早就应该知道了,我倒是很想立刻去洗澡的,但是假如我离开了,你去叫慕容玄焱,那我又该怎么办?所以我自然只能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你了,我想,你应该会明白事理,不会怪我的吧?”
谢静然冷笑一声:“你试着让我这样对付一下,看看你会不会怪我?”
他叹了口气:“我也是没办法啊!好了,你就在这里好好歇息吧,我走了!”
说完这话,他便伸出手来,将她的哑穴也点住了,然后将她扶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又对她说了一句:“好好在这里等着我回来啊,我会尽量体谅你的,你也不会等太长时间!”
听得他这话,谢静然不由朝他狠狠瞪了一眼,他却朝她一笑,云淡风轻地走了出去。
知道对他这种人,她是真的没辙,毕竟他的脸皮之厚,还真的是前无古人,所以她索性还是不要再理会他的好,免得让自己越来越气。
她真是对他演技佩服得要五体投地了,明明是这样一个阴险狡诈的人,可是那时,却偏偏装成一个纯洁无暇的正太,让她对他渐渐失去戒心,再加上不久前他的一切表现,都让她不得不在痛恨他的同时,也分外的佩服他的城府。
假若哪天她也到了他这种地步,那世间还有什么事情和麻烦,是她不能解决的?
谢静然在房里等了好一会,才终于等到端木夜歌走了回来。他一推门,看见她正坐着,便笑了笑,说:“你在这里等了我这么久,是不是很无聊啊?”
她瞪他一眼,想开口骂他,却无奈被点住哑穴,只得用眼神来表达她的不满了。
见着她这样,他不由一笑,伸出手来,将她的哑穴解开,然后说道:“既然你很无聊的话,那么我们,就来做一件有趣的事情,怎么样?”
谢静然瞪着他,冷冷的说:“端木夜歌,你又要耍什么花样?”
“什么花样么?”他轻笑,伸手却来捏住她的下巴,“我想对你做什么,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因为穴道被点住,谢静然连挣扎都不行,只有继续瞪他:“我警告你,若你真的做了伤害我的事情,我之前对你说过的话,一个字都不奏效!”
“是么?”他冷笑,“其实我完全可以对你说实话,之前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我本来就一个字都不曾相信!而在你的心里,你应该是更加清楚的吧?你说,连你也不曾相信的谎话,你说给我听,我会信么?”
谢静然心里不由有些担心起来,之前她对他说,她愿意配合他,完全都是她暂时编造的谎言,只希望着能够暂时将他骗过,让他这一路上不要为难她,可是不想,她的这个如意算盘,却完全被他给看穿。
他说得不错,这是连她自己都不曾相信的谎言,他选择怀疑也是应该。
只是,她不知道他知道了她的目的之后,究竟会如何来对她。
她拿眼去瞪他,他触着她的目光,冷笑一声,说:“你心里也害怕,是么?既然害怕的话,那你又为何要骗我?难道你不知道我的性格,是最讨厌计谋不如我的人,却偏偏要在我的面前耍弄阴谋么?”
他这话说得真气人,什么叫最讨厌计谋不如他的人,在他面前耍弄阴谋?
难道他自己很聪明么?虽然确实比她聪明点,但也不至于这么目中无人啊!
她也冷冷一笑,说:“多谢你提醒我,我以后会小心点的,就算真的要骗你,也要等到起码我的计谋和你有相当的一天,不是么?”
他也笑了笑,伸手在谢静然的下巴处勾了勾,邪魅一笑:“你还真是像以前那样伶牙俐齿呢,想起来,这个世上,还真的极少有女人能够像你这般对我不客气!所以……”
他的笑越发的邪魅,却让她看得触目惊心。她不由惊叫一声:“端木夜歌,你要干什么?”
他轻笑道:“你是这般的与众不同,与我以前接触过的女人都不一样,你说,我会如何对你呢?”
我只感到全身都几乎要冒出鸡皮疙瘩起来了,他还真是有本事,只是这样轻描淡写说着话,便有一种令人凭空感到害怕的力量,假若我不是受害者,恐怕连我都要佩服起他来了。
谢静然勉强抑制住心神,冷声说道:“端木夜歌,你别怪我没警告你!倘若你对我有什么不敬,我一定不会配合你对付端木夜弦!”
他笑了笑,说:“我犯得着要你的配合么?我怎样对付端木夜弦,你根本一点都不知道,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要得到你的配合?相反,我想要你做些什么,你除了要答应,也没有别的办法,在我们两个的对决之中,你完全处于劣势,你又有什么资格来与我谈条件?”
谢静然没好气地说:“那你又要来对我干什么?”
他轻笑:“既然你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那么我现在无论对你做些什么,也是不要紧的,不是么?”
看见他的这种笑,谢静然还真是忍不住有些毛骨悚然,见他笑得越发的迷人,她心里的寒意却越发的浓了,就算心里一直对自己说不要害怕,可是她的双眼,却将她的害怕表露无疑。
见着她的眼神,他低低笑了一声,便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笑道:“尽管我不再需要你的配合了,但事情最好还是要保证万无一失,才是我最希望的!我曾经听说,一个女人,只要身子属于一个人所有了,那么她的心,也会不可抑制地,终究会属于那个人所有,所有我想看看,这句话,到底是对还是错!”
谢静然心里更是惊骇,不由叫道:“你快给我放手!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警告你,假如你还这样,那我就立即咬舌自尽,让你的计划全数落空!”
听得谢静然这样的话,端木夜歌却是一点都不担心的模样,只是淡淡笑着,看着她,说出三个字来:“你不会。”
谢静然冷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假如你真的那样做了,我自然一定会那样做的!”
他笑了笑,说:“你自然不会!你在临死之前,连慕容玄焱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你又怎么会甘心就这样死去?再说,你以为我会让你乖乖地死去么?”
听他这么说,谢静然的脸色也不由变了,只因她知道,以他的性格,他是绝对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那她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任他为所欲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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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被下媚药了
似乎知道了她心里的恐惧,他朝她笑了笑,手指再度掠过她的脸颊,淡淡说道:“毕竟之前你自己也对我说过,你对我很是抗拒,所以现在,我不如让你消除这种对我的抗拒,你认为如何?”
谢静然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是没用,只是冷冷看着他,脑中却一直在思量着该怎样才能从他的手下脱逃。
但是不管如何,似乎她的功力无论如何,都是比他低得多,除非……
她忽然想起以前发生的一件事情来,还是在红叶居中,她的内力忽然爆发,结果将一个武功比她高得多的人震得重伤。
那么现在,她又会不会有这么幸运?
说起来,这个所谓真命天女的身份,还真的是没有给她一点好处,反倒让慕容玄焱受了好大的一个罪。
所以她还真希望,这次属于真命天女的内力能够完全爆发,让端木夜歌也吃吃苦头。
眼见得他们离床越来越近,她的心也跳得越发的快。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恐惧,端木夜歌低下头来,朝她微微一笑:“怎么,你怕了么?”
谢静然冷冷回敬道:“是,我怕了!怎么,你满意了?”
他又是一笑:“我自然不满意,只因我要做的,并不是要令你害怕,而是……要令你全身心,都完全地臣服于我!”
谢静然冷笑:“你做梦!你对我做了这样的事情,还妄想要我臣服你,我看你是得了妄想症吧!”
“你先别说得这般绝对,只因以后的事情,没有人能够猜得到!”
他又是露出一抹风华绝代的笑容,低头便在谢静然的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笑道:“并且,倘若你真是谢静然的话,你便不会拒绝我,我说得可对?”
他这般理所当然地吃她的豆腐,让她不由又再次对他怒目相视,但是听到他后面那句话,她的心脏却差点要从胸腔里面跳了出来,不由惊道:“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他笑了笑:“我是说,你不是谢静然,是么?或者说,以前的传闻根本就是假的!这两个理由,到底哪个是真的?”
谢静然却不看他,只是冷冷一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是么?”他轻笑一声:“不如我来跟你说件事情?也许,你听了这件事情之后,便会完全知道我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谢静然哼了一声:“我才不想听你废话!假若你不相信我是谢静然,那你就快点将我放开,不要再这样纠缠我了!”
他笑了笑,却没有说话,而是径直向床边走去,然后将她放在了床上。
他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看着她,眼里有着一抹奇怪的光芒在闪烁。
她紧张地看着他,没好气地说:“你到底要干些什么?有什么阴谋,就尽管使出来,不要这样磨磨蹭蹭,浪费彼此时间!”
他微微一笑:“你对于接下来的时间,就这般的迫不及待?”
谢静然冷冷的说:“是啊,我等不及想要将你害死啊!”
“你还真是狠毒呢,不过……我这次这样做,可不单单是为了你的身子……”
他一边笑着,一边俯身向谢静然凑来,温热的气息,顿时便在她的耳边轻拂,让她一阵很是不自在。
她瞪着他,正要出言警告他时,却被他抢了先:“只是,我突然发现这件很是不对劲的事情,所以才突然起了好奇心!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不是谢静然!”
谢静然没好气地说:“我还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端木夜歌呢!”
“很好,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知道真相究竟如何了!”
端木夜歌笑了笑,接着说:“只是没想到,流言的力量还真是可怕,竟将你这样的一个女子,硬生生传成了一个淫娃荡妇!不过也幸好如此,不然,我们又怎来的见面之机?”
她不理会他的自言自语,只是冷冷哼了声,也不接他的话。
但他却是个纵然世人都不理他,他也是能泰然自若的人,也不理会她的冷淡,仍是径自说着:“在三国之中,很久以前就流传着一个传说。据说在中原大陆分裂成三个国家两百年之后,便会出现一个真命天女,谁能够得到真命天女的帮助,便能一统天下!而现在,正是到了两百年之期!”
听到他这席话,她想再装镇定,也是绝对装不下去了。她心中的惊骇无以言表,倘若他说别的事情,就算再让人无法接受,她也是不会这样吃惊,可是他说的,却是与她息息相关的一件事情,又叫她怎么不吃惊?
尤其以他的能力,他能不能知道,其实那个所谓的真命天女,就是在他面前的她?
见得他仍看着她,她慌忙伪装起她的惊讶来,她绝对不能让他看出她真是的情感来,只因为一个不小心,让他知道她就是真命天女,那么她的命运,绝对会是悲惨至极。
可是就算她伪装,他也是将她的心理看得极为透彻,不由抿唇一笑,说:“你似乎挺吃惊的,难道这个传说,你以为也听过?”
既然已经被他看出来了,那谢静然自然也不能再装无知,只好老实说道:“曾经听别人讲过。”
“既然你已经听过,那我就长话短说了。”他接着说道,“其实一直的传言便是,这个真命天女之所以能够帮助三国的君王一统天下,关键的原因,便是因为她正是这三国君主中某一位的后妃!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有这个能力。并且关于这个真命天女,更有一个出奇的传言,不知你听过没有?”
谢静然冷冷的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传言?我怎么知道我有没有听过?”
对谢静然的冷言冷语,他也不生气,只是淡淡说着:“传言真命天女,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说实话,这句话我也不是很懂,所以这些年来我也一直在为参透这句话而努力……”
他后面的话,谢静然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因为她的心里,已经被一种无比震惊的感觉所完全侵袭!
她没想到,那个传言的准确性会这般的高!真命天女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这句话,不是最好的暗示,说明那个真命天女,就是她么?
她是个来自未来的游魂,她自然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
但是知道这个的,估计除了她本人,便再无一人知晓了,唯一可能知道的,便是上官铭语了,但希望他还没有这么出奇的想象力,能够想到时空穿越的可能。
否则估计她会被当做妖怪被大家消灭掉的。
谢静然勉强抑制住不断澎湃的情绪,这才令得她的心境稍稍平静了下来。
这时,端木夜歌的声音,再一次在她的耳边响起:“谢静然,你知道么,刚才,我差点以为你就是那个真命天女。”
谢静然心里一突,慌忙问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他的神色稍稍一变,眸中掠过一抹光芒,紧盯着谢静然,说:“你很紧张?”
谢静然心里更是吃惊,却仍是勉强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朝他冷冷说道:“我为什么要紧张,我又对这个真命天女没兴趣!”
“是么?”他笑着向她凑近,用手掠过她的脸颊,轻笑,“谢静然,若我没有猜错,对于这件事情,你应该知道一些,我所不知道的内幕吧?”
谢静然拂过他的手,没好气地说:“我可是一向孤陋寡闻的,又怎么会知道,连你也不知道的事情呢?再说,真命天女对我有什么用,我可不想当皇帝!”
他轻笑:“你不想当皇帝,那慕容玄焱呢?谁能担保你不会为了慕容玄焱,而也对真命天女很关心?”
谢静然冷冷的说:“我真的不知道一点内幕,并且我也不知道真命天女到底是谁!你别问我了,问了也是白问!”
他却仍是不生气,而是笑着说:“你可知道,为什么我刚才会说,我几乎怀疑你就是真命天女?”
谢静然声音冰冷:“我怎么知道?你一向都是喜欢这么故弄玄虚,恕我愚昧,我还真不懂你这样做的原因呢!”
他笑了笑:“没关系,就算你不懂,我现在讲给你听也不要紧。据我看来,那个传言中所说,真命天女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有一个解释。”
虽然他说得确实很吸引人,但她已经打定主意不理他,所以也没有接话,只是任凭他径自在一旁说着。
他见她不搭话,只好接着说道:“那便是,她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人!或者她整个人都是从别的世界来的,或者……她的身体还是这个世界的人,可是灵魂,却是属于另一个世界所有!这是我一直以来的猜测,你觉得有理么?”
听到他这话,倘若不是被他点住了穴道,谢静然简直都要从床上跳起来了。他怎么这么厉害,为什么他可以想到灵魂穿越这件事情?
现在就算她想抑制住心里的惊讶,也是根本无济于事。她只有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会具有这么丰富的想象力,能够想到这个世界上别的人都难以想到的事情。
仿佛看透了她心里的想法,他笑了笑,说:“你为什么会这样吃惊,难道你也想到了,有借尸还魂这种事情的存在么?”
谢静然勉强定下心神,对他说道:“借尸还魂?也多亏你能想到!我的想象力可是没有你那么丰富,所以我自然是想不到这点了!”
他又是一笑:“其实,我刚开始倒是有些怀疑,你便是借尸还魂的产物!毕竟你的所有举措,都是与以前的谢静然一点都不一样,所以我倒真的是有几分怀疑,你便是来自异世的真命天女了。”
谢静然撇了撇嘴:“承你吉言,不过我可不是什么真命天女,抱歉让你失望了!”
他笑道:“究竟是不是,其实有种很简单的法子便可以判定,你愿意来证明一下么?”
谢静然心里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脱口而出:“你要做什么?”
他笑得云淡风轻:“传闻真命天女只要真正破身后,在她的后背上,便会出现一个展翅欲飞的凤凰图案,所以我想,倘若看下你的后背,便会知道你究竟是不是真命天女了吧?”
谢静然当然不能让他看,可是见他笑得这样,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似乎他真的知道些什么,又让她心里不由更加不安起来。
她冷冷望他一眼:“不好意思,我一向不在外人面前袒胸露背,所以,你别妄想对我这样不敬!再说,我也不是什么真命天女,假如我是的话,我又怎么可能会被你点住穴道?”
听得她的话,他本来要向她伸来的手不由止住,神情也是一愣,然后便将手收了回去,笑道:“你不说,我倒还真的忘记了。我怎么竟然不记得,真命天女可是有着极高的武功的,尤其是等到真命天女的力量完全觉醒之后,内力和武功,更是高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倘若你真是真命天女,又怎么可能会被我抓住……这么简单的问题,我怎么竟然忘记了……”
看到他将手收回去,谢静然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却装出一副很是不屑的模样说道:“就是啊,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竟然会忽略这么简单的问题,真是让我好生意外啊!”
他笑了笑,说:“你先别对我冷嘲热讽,依我看来,这个真命天女,不是在慕容玄焱的后宫之中,便是在临国皇帝的后宫之中吧?”
谢静然也笑了笑:“我怎么知道?毕竟慕容玄焱现在已经没有后宫了,而临国的事情,我更是不知道……”
说到这里,谢静然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便是以前陈霓云讲过,冷傲枫貌似对慕容玄焱的皇妃特别感兴趣,那是不是说明,他关心的,也是那个真命天女的下落?
不想这个世界中,除了皇族,还有富商,也是对天下感兴趣。
既然这样,那她就索性误导一下端木夜歌好了。
她接着刚才的话说道:“并且,我们又怎么知道,除了皇族中人,其他人,便对真命天女没有兴趣了呢?”
听谢静然这么说,端木夜歌不由一愣,然后便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谢静然淡淡一笑,说:“我说得这么简单,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端木夜歌神情不由一紧,笑了笑,说:“你别给我卖关子,这样做,对你没好处!”
看他这样,谢静然也只好放弃了埋汰他的想法,叹了口气,说:“我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还……算了,我就直说好了!我的意思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皇族之外,对天下感兴趣的,肯定还有别人!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就完全可以根据这条线索,去查探出真命天女,究竟在哪里!”
听得她的话,端木夜歌双眼一亮,接着她的话,说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现在我们举目望去,看看现在,究竟谁最有实力夺取这个天下,那么,真命天女便有可能在谁的手上!”
谢静然朝他一笑,似赞许似的一点头,说:“不错!依你的本事,你也应该知道,究竟谁更有实力来夺取这个天下吧?”
他皱了皱眉头:“天下如此多势力,我又如何知道是谁有这个实力?”
谢静然笑了笑,说:“但是我知道!你想不想让我告诉你?”
“你?”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当看到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时,便又是抿唇一笑,说,“你告诉我吧,你究竟要我答应你什么事情?”
“你果然聪明,我刚刚说了一句话,你就知道我的目的了!”谢静然也笑着说道,“其实很简单,我要的,只是你这次放过我,并且一路上,都不能再对我有丝毫不敬!而你也说得不错,一切计划你都制定好了,都何必再要我配合你来对付端木夜弦?所以呢,你对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一点作用都没有的,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完全没有这样做的必要了,不是么?”
听了谢静然的这一段长篇大论,他不由失笑,然后便伸手在她头上轻轻拍了两下:“你果然厉害,这么简单就将我的心意改变,不愧是我一直便欣赏的一个女人啊!”
谢静然皱眉看他:“你究竟答不答应?答应了就快点点头,不要再这样动手动脚!”
他不由又是一笑,说:“我自然答应,你且快点说出,究竟谁最有可能得到真命天女了吧!”
谢静然狐疑地看着他:“你说的话,我真的不敢相信,所以,你必须要先发个誓!”
她知道古人对于誓言是很看重的,绝对不敢违逆,便算是端木夜歌诡计多端,估计也逃不开这个规律,所以她才说出这句话来。
听得她这样说,端木夜歌无奈地望她一眼,却终究只是叹了口气:“好吧,我答应你!”
说完这话,他便立即朝天发起誓言来,说得当真是情真意切,鬼神共泣,又兼那个誓言的报应说得更是严重,让人不得不选择相信。
听他发了这么个毒誓,谢静然自然也不能不相信,于是舒了口气,说:“好了,既然你这么说,那我自然就相信你了!其实,这个人你完全应该能够猜出来,他的势力贯通三国,便连秦国楚国和临国三个国家的独立势力,也是及他不过,所以你应该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了吧?”
谢静然刚刚才说到第一句,端木夜歌的脸色便渐渐地变了,可是到了最后一句话时,他的脸色却又恢复了正常,朝她一笑,说道:“你说得不错,我的确早应该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也的确只有他,才配拥有着这样的野心!”
谢静然点头:“是啊,的确只有他,才有着这个实力!只是我却不知道,在他的身边,究竟谁才是真命天女,对于这个问题,你知道么?”
他淡淡一笑,说:“其实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你应该也知道一点的。”
听他说得这么肯定,谢静然却是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虽然心里确实有一点轮廓,但是他不说,她又怎么可能会将自己的王牌露出来让他看到。
他见她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唇边露出了一抹也不知是什么意味的笑容,说道:“赵琳琅为何会被慕容玄焱赐死,你不会不知道吧?”
“啊?”
听得他提起这件事情,谢静然便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不由低低惊叫了一声。
赵琳琅被慕容玄焱赐死的原因,秦国皇室对外并没有丝毫隐瞒,毕竟虽然这是宫闱丑闻,但是为了让赵挺等人毫无话说,便也只好将原因传出去了。也只有这样一来,才令得赵挺自觉理亏,不敢来向慕容玄焱发什么牢骚。
而这件事情,端木夜歌肯定也知道,并且以他的聪明,他自然可以完全猜出,冷傲枫之所以会与赵琳琅有着什么关系,绝对不是因为迷恋赵琳琅的美色,而是因为……赵琳琅有可能,便是真命天女!
谢静然不由讷讷说道:“你的意思是……赵琳琅,就是那个真命天女?可是……可是她死了啊,又怎么可能……”
但她明显低估了端木夜歌的智商,虽然她已经将全部的注意力都转向了赵琳琅,但他却没有顺着她的思路讲,而是摇了摇头,说:“不,不是赵琳琅!绝对不是她!”
谢静然一副很是疑惑的模样看着他:“既跟冷傲枫有关系,又跟皇室有关系的女人,便只有赵琳琅一个了,不是她,又会是谁?”
他摇了摇头:“赵琳琅只是个幌子!并且以赵琳琅的能耐,也不足以当真命天女!再说了,她在好几年前,便是慕容玄焱的妃子了,若她是真命天女,秦国的国力,又怎会是现在这样?”
他的思维还真是缜密十分,这样的一番推理,就将她想让他去怀疑赵琳琅的打算完全颠覆,并且还不知道,他能够从这一番推理中,再得出什么别的结论。
他皱着眉想了一会,忽然将视线凝向谢静然的身上,几乎要将她看得浑身冷汗狂冒。
好在他的唇边也出现一抹“绝无可能”的轻笑,接着视线便从她身上移开,让她的冷汗总算停了下来。
看来他就算相信别人会是真命天女,也绝对不会相信她就是,因为……因为她实在是太菜了,连最基本的武功都不会,内力更是无从说起。
不过她心里也是疑惑,照端木夜歌所说,真命天女应该有着极高明的武功,那她为什么一点武功都不会呢?难道她身为真命天女的潜力,还没有觉醒吗?
端木夜歌想了好一会,这才说道:“冷傲枫为人冷酷无情,世上能够得他长宠的女子基本上没有,所以若要从此点查探出真命天女的存在,倒还真是不可能。唯一的可能,便是那个女子,必定是被冷傲枫藏了起来!”
他说完这话,忽然又将视线投向谢静然,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除了赵琳琅,慕容玄焱还有哪个皇妃跟冷傲枫有关系?”
谢静然也皱了皱眉:“你是在怀疑,那个真命天女,是在慕容玄焱的后妃之中?”
他点头:“不错!只因冷傲枫与赵琳琅的关系,实在是令人费解,所以我便怀疑,冷傲枫之所以接近赵琳琅,并不是因为她个人的关系,而是因为他是慕容玄焱未来的皇妃!所以我想,冷傲枫必定是早便怀疑,真命天女是在慕容玄焱的皇妃之中,而倘若赵琳琅不是真命天女,那么便必定另有其人!”
他说着,又朝谢静然看了一眼,似笑非笑:“若不是你没有武功,我简直便要怀疑,你就是那个真命天女了!”
谢静然哼了声,说:“我倒也希望我就算真命天女,那样起码不会被你抓到这里来受罪!”
他讪讪地笑了声,没有说话,谢静然自然也不会主动找话讲,所以两人之间,又彻底恢复了一片沉默。
终于,还是他耐不住寂寞,又开口对她说道:“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在慕容玄焱的皇妃中,还有谁,是与冷傲枫有过关系的?”
谢静然冷冷望他一眼,说:“我怎么知道?”
“不,你知道!”他的双眼定定地看着谢静然,说:“我想,在慕容玄焱的各位妃子中,哪个平时最受冷落,并且武功也不低的,就是那个人吧?”
他说得不算隐晦了,但谢静然愣是想不到他说的那个是谁,于是不由皱眉问道:“你说谁啊?”
他笑了笑,说:“陈霓云!”
谢静然不由张大了嘴,呆呆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的确,当年与冷傲枫有染的,除了赵琳琅,便只有陈霓云了。
可是就算这样,那好歹也是一桩秘辛,端木夜歌是怎么看出来的?
看见谢静然这般吃惊的模样,他又是一笑:“你早便知道了冷傲枫与陈霓云的事情,却为何没有猜出,陈霓云便是真命天女?”
谢静然扁了扁嘴,没好气地说:“我哪有你这么厉害!不但我,便连慕容玄焱,也是不曾知道她就是真命天女,而我更没有看过她的后背,又怎么知道她的身份?”
他笑了笑,没有再就这个问题跟谢静然争论,而是径自说着:“好了,既然已经知道真命天女到底是谁,那现在我最要紧做的,就是去找陈霓云了。不过……据说你们秦国的兵部尚书陆铭,似乎已经娶了这位以前的陈贵妃当夫人?”
谢静然心里更不畅快,只是点了点头,也没有接他的茬。
可是她的心里,却是有些愧疚,明明她才是真命天女,却要陈霓云来帮她背这个名号,若是害得她遭受端木夜歌的什么毒手,她可真是会永远都过意不去。
但是,她又不能对端木夜歌说,她就是那个真命天女。倘若她现在说了,那她肯定没活路,而要陈霓云假装,却起码能够有一段缓冲的时间。
现在也只有祈祷陆铭和陈霓云能够小心点,两人武功都高,端木夜歌应该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来对付他们。
想到这里,谢静然心里的担忧总算放下了几分,而端木夜歌又接着说话了:“既然这样,那以后便拜托你一下,让我有机会接近陈霓云,如何?”
他还真是会讲条件!
谢静然翻了个白眼:“我跟她又没什么交情,我怎么帮你?再说,她现在可不是陈贵妃,而是秦夫人了,我更是好久都没跟她联系了,你拜托我,简直就是找错人了!”
“我看不是吧?”端木夜歌轻笑一声,“反正不管如何,这件事情,我都是要拜托你了!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对于我的要求,倘若你不答应的话,后果应该是怎样!”
对于他这样的威胁,谢静然真的很想忽视,但是她心里却明白得很,对于他的威胁,最好还是不要忽略的好,否则吃亏的,肯定会是她。
她只好无奈地望了他一眼,说:“好吧,那我就答应你好了!不过,假如陈霓云不是真命天女的话,那可跟我没关系了!并且,以后你要再找真命天女,也休想再麻烦我!”
“好好好,我就答应你好了!”
他笑了笑,便似投降一般说出这句话来,然后便将谢静然拦腰一抱,往床的里边一扔,说:“你睡里面一点,我在外边睡!”
谢静然见他就要睡到我的身边,不由紧张叫道:“喂,你要干什么?”
他朝谢静然一笑:“自然是睡觉啊,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谢静然瞪着他:“要睡觉的话,你给我睡地上去,干嘛睡我旁边?”
他的唇边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却是可恶得让谢静然几乎想杀人:“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还没有将自己的品味,降低到如此程度上,所以你不用担心!”
谢静然几乎要气得牙痒痒的,他还真是复杂无比,一会儿似乎真的对她情深似海,可是一会,却又对她毫无意思,也不知道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尤其他这次说的话,虽然她对他没意思,可是听他说出这样的话来,话里明摆着对她看不起,她不生气肯定是假的。
所以她立即对他怒目而视,恨恨说道:“端木夜歌,你别太过分——”
可是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便只感到身上的一处脉络突然一滞,接着,她的所有话语,便都全部堵在了喉咙口,想要说,却都说不出来。
谢静然心里知道,端木夜歌这厮又将她的哑穴点住,不由更加火大,心里想将他大声骂上一顿的话语喷薄而出,偏偏又全部说不出来,让她几乎要因为这些话而让自己的心脏都要气爆了。
但端木夜歌却只是淡笑着看着她,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似乎浑然不觉她的怒气。
他还像没有将她气够一般,伸出手来,在她的下巴处轻轻一拂,轻薄一笑:“不错,你不讲话时候的模样,倒真的是比平时漂亮许多,爷喜欢,哈哈哈!”
说完,他不顾她几乎要喷出火来的双眼,径自在她身边躺了下来,任凭她在一旁气得咬牙切齿。
也不知道在心里纠结了多久,她终于感到睡意袭来,于是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端木夜歌早已经在一旁站着看她了,见她睁开眼来,他朝她一笑:“看你现在刚起来睡眼惺忪的,还是快点洗漱吧,现在真是难看死了!”
谢静然不由怒道:“我难不难看关你什么事,你少多管闲事了——”
刚说到这里,她不由怔住,她不是被他点住穴道了么,怎么竟然能开口说话了?
狐疑地眼神望向他,他笑了笑,说:“现在已经没人能够将你救走了,我自然不用这么小心了!”
谢静然心里一突,慌忙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仍是笑得云淡风轻:“没什么意思,只是那三个能够救你的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所以你的穴道,我自然也是没有再点着的必要了。”
“你说什么?慕容玄焱他们都走了?”
听了他的这话,谢静然只感到心里一阵无可言表的失落和伤感,他们都走了,那是不是,在之后的日子里,她都只能乖乖地跟着端木夜歌,到楚国的境内去?
看到她脸上的失望神情,端木夜歌一笑:“你也先别伤心,之后的一段日子里,我会好好地照顾你的!”
谢静然实在是心烦意乱,禁不住朝他吼道:“谁稀罕你的照顾!端木夜歌,你最好给我滚远点,我看到你就烦!”
“好,我先离开一会,你洗漱去吧!”
听得她的话,端木夜歌也不生气,只是对她说完这句话,便从门口走了出去。
他还真是很懂人的心理,知道在她盛怒之时,若是一直与她作对,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便采取暂时息事宁人的手段,先让她的怒气稍稍平息,然后再出现在她面前,让事情得到最好的解决。
可是她不懂,他这般深谋远虑的一个人,为何竟没有受到楚国皇帝的重视,反倒要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端木夜弦,从而夺得太子之位。
难道端木夜弦的城府比他更深,手段比他更加毒辣么?
看来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是不简单呢,也难怪上官铭语不肯她将她是真命天女的事情告诉别人,而看现在的情况,似乎在她的心里,也认为只有上官铭语才值得完全信任。
便连慕容玄焱,她也不敢将这个秘密告诉他,对她们来说,这倒是一件极其讽刺的事情了。
洗漱完后,端木夜歌便招呼小二送来早餐,两人吃完饭,开始起程向秦楚边界走去。
一路上自然又是风波矛盾不断,谢静然心里对端木夜歌的怨念也越发的深,可是纵然离秦楚边界越来越近,却再也没有遇见过慕容玄焱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到了秦楚边界了没有。
也不知走了多久,一路上的风景越来越秀丽,不同于秦国的大气,此处所有的山水,都有着一种柔媚的婉约,便让谢静然一眼就能认出来,此时的他们,已经到了离楚国不远的地方。
只因楚国是在秦国的南方,靠近江南,所以楚国的风景,才会那般的秀丽柔婉。
见到眼前的风景,谢静然的心里还真是矛盾十分,既希望这能够在这里遇见慕容玄焱他们,又害怕端木夜歌将她带到楚国,那么以后她想回来,估计也是一件极为难的事情了。
端木夜歌倒是心情十分之好,笑着对谢静然说道:“总算到达秦国边界了,怎么,你还想不想看你们秦国的最后一眼?”
谢静然见他说得这么可恶,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什么叫最后一眼?难道你打算到了楚国,就一下子将我解决掉?”
他笑得讳莫如深:“这可是秘密,我为何要告诉你?”
谢静然哼了声,也没有理他,就让他自我陶醉去吧,反正她现在想逃跑的念头,可是一直没有停息过。
真希望他能遇到什么不测,从而能够让她顺利脱逃。
这时,他舒了口气,说:“好了,我们也不急着走,就先找个客栈歇息一下吧,明天早上起程!”
他是老大,谢静然自然只能听他的,于是也没有什么抗议,就跟着他向一个客栈走去。
这里不愧是边界,人很少,也很荒凉,只有一条遍布坑坑洼洼的小路,算是正街,在它的两旁,摆着一些小摊,卖着各种商品,也是门可罗雀,没什么生意。
而这里唯一的一个客栈,也是寒碜得要命,不过他们也没有什么好选择的,天色又不早了,他们也只能住进里面去。
但是,正当他们要向那个客栈走去时,一场变故却突然发生了!
只见这条荒凉的街上,所有的人,忽然像收到了什么召集令一般,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在他们眼前,顿时,整条街上,都变得空空荡荡的了。
端木夜歌双眉一皱,眼里掠过一道神光,显然是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之处。
谢静然自然也不会怠慢,一下子就躲在了远远地跳了开去,离端木夜歌远远的。
好在他现在也没有理会她,只是皱着眉看着一处,神情就跟当初谢静然和慕容玄焱遇见刺客时,慕容玄焱的那种如临大敌的模样。
难道这里,又出现了什么人来刺杀端木夜歌么?
谢静然还在纳闷时,只听见一个男子冷冷的声音传来:“端木夜歌,你受死吧!”
随着那个声音传来,谢静然立即看到一柄闪着寒光的利剑朝这边袭来,那柄利剑正握在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手里,果然是刺客!
但离谱的是,尽管来当刺客,那个男子却胆大得很,根本连面罩都没有用,正大光明地露出他的相貌来。
刚看见他的脸,端木夜歌便脸色一变,惊道:“是你?!”
“自然是我,不然你还以为是谁?”
那男子冷笑一声,一边用剑向端木夜歌刺来,一边恨恨的说:“你这个衣冠禽兽,竟然那样对璇儿,我不杀了你,就对不起璇儿的在天之灵!”
说着,他右手的手腕微微一转,一道炫目之极的剑光,便在空气中掠过,一阵阵破空之声响起,剑风凌厉,每一剑都蕴含着无尽的凶险,显见那个人的心中,真的是对端木夜歌有着极大的愤恨。
但璇儿是谁?难道是端木夜歌以前始乱终弃的一个女人么?
看见那人来势汹汹,端木夜歌也不分辩,直接就掏出一柄长剑来与那人对上了。一时间,只能看见他们剑光烁烁,剑气纵横,几乎都要波及在一边站着的她了。
他们斗得难分难舍,胜负难分,谢静然自然不会笨到在一旁继续看热闹。此刻她要做的事情,便是她一路上一直在思量着的一件事情了——
那便是,她要逃跑!
她根本对他们的打斗懒得再看上一眼,转身就朝街道的另一旁跑去。
就算是在激斗中,端木夜歌也是看到了她的动作,不由神色大变,一边应付着那人的攻击,一边要施展轻功来抓她。
谢静然见他如此动作,更是不敢怠慢,脚下的速度也越发的加快了,只希望能够快点脱离魔爪。
端木夜歌见她逃得这般快,不由大叫:“谢静然,你要是敢逃,被我抓回来,我必定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切,他以为她有那么笨啊,会相信他的威胁?
现在不逃,更待何时?他这样对她说,应该也是他没有本事将她抓到,所以才说出这样没用的威胁来。
谢静然在心里不屑地说着这席话,理也不理身后端木夜歌的警告,径自向前跑着。
更好笑的是,这时候那个刺客也跑出来凑热闹了。
他冷笑了一声,伸出剑阻住端木夜歌要来追赶谢静然的步子,说道:“怎么,你要去追你的新相好了?”
端木夜歌还没有说话,谢静然便慌忙大叫:“大侠你误会了!我才不跟端木夜歌有什么关系呢,我是他抓来的,求求你不要让他来抓到我啊!”
端木夜歌气得牙痒痒的,那刺客却大笑三声:“好,姑娘你快走,我自然不会让他抓到你!哼,端木夜歌你这个卑鄙小人,之前逼死璇儿,现在,却又要来害这位姑娘,我若是不杀死你,简直是无面目对苍天!”
听了他的话,谢静然又是大叫:“多谢大侠相救,来日我必定会重谢大侠的救命之恩!”
说完这句话,谢静然便加快步伐,很快就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身后传来端木夜歌气急败坏的声音:“凌镜,你别将我逼急了!那个女人有多重要你知道么,你竟然放她走,你还想杀我,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叫凌镜的刺客依然大笑:“哈哈哈,我就是要放她走!你越将她看重,我就越要将她放掉!你那样对璇儿,我又怎么不能杀你?我就是要跟你作对,你越气,我就越高兴,哇哈哈!”
渐渐的,他们的声音谢静然都听不太真切了,只是感到那个凌镜真的极可爱,有着如此坚决的与端木夜歌作对的信念,真是一件让她感到无比畅快的事情了!
尤其他的这种信念,还让她顺利脱逃,又怎么不让她高兴,哇哈哈!
谢谢了,凌镜!
谢静然在心里对他默默地说完这五个字,便加快脚步朝前面走去。
越往前走,越是荒凉,谢静然估摸着端木夜歌也没有本事将那个凌镜打败,就算打败了他也是没有精力来追她,所以她也不怕他会追来,走得也不是太心慌。
不过谨慎点还是好的,她自然不会笨到去住客栈,虽然她现在被易容了,面容普通得基本上算泯灭众人之中,不会再受任何人注目,也不会让那些登徒浪子打歪主意,但小心一点,还是有用的。
并且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她没钱!
本来谢静然和慕容玄焱出宫的时候,她身上倒是带着一些银两,但是全部都被端木夜歌这个卑鄙小人给搜出来了。
他之所以不准她带钱,自然是怕她假如有逃脱的一天,能够自己有独立的生活能力,从而让他的寻找工作增加不少难度。
所以她现在唯一的选择,便是找一间不要钱的地方,好好地过完今天。
一直朝前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渐渐地晚了,她仍是没有看到有让她安歇的地方,不由心里渐渐急了起来。
假若今天找不到能够让她睡的地方,难道她要露宿在这个荒郊野外么?
谢静然只好打起精神,继续向前走着,只希望上天能够怜恤她,不要让她刚刚从端木夜歌的手里脱逃,就遭遇这样的惨况。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终于听到了她的祈祷,刚刚在一座山的旁边转过一个弯,她便看到,在她的前方,矗立着一个庙宇!
虽然那个庙已经很破了,在暮色的映照下,尤其荒凉得要命,但无论如何,这好歹也能勉强算是她今天晚上的安身立命之所啊!
谢静然没有丝毫犹豫,便举步向那边跑去,心情激动十分。
虽然不知道那座庙宇里面会不会有人,但就算有人,秉着出家人慈悲为怀的信念,那些人应该会将她收留吧?
这样想着,她信心更足,脚下速度也加快许多,总算跑到了那间破庙的门前。
从谢静然这里望去,只能看到这座破庙的门上悬挂着许多的蛛网,明显是好久都没人进来过的模样。
看到今天晚上,她就能够在这里安歇,而不受别人打扰了。
虽然这是破庙一间,但谢静然心里却丝毫不见沮丧,反倒充满了欣喜,只因在绝处之地突然逢生,实在是一件难以言表的幸事了,所以自然值得开心了。
没有丝毫迟疑,她在地上捡了根棍子,将那些蛛网挑开,然后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才真正发现这件庙宇的荒凉处来。
这里也不知道多久没有人来过了,眼前一片荒芜,几乎所有的神像,都全部倒了下来,倒在堂下的无尽灰尘中。
并且更为要命的是,这里的空气中都全部充斥着重重的灰尘,只要往前走上一步,便只感到呼吸都要艰难起来,让人只希望能够屏住呼吸,在这里呆着才好。
想着她今天晚上要在这里度过,谢静然刚才的开心,不由全部被无奈所取代。
但她又不能走,假如她走了,这里方圆十里,估计都没有一个地方能够让她歇息了。
她只好硬着头皮朝里面走去,每走一步,身后都扬起厚厚的灰尘,真的让她无法忍受。
谢静然咬着牙继续向前走,一直走到那些神像那边,只希望能够找到一个没那么脏的地方,能够让她今天晚上勉强睡上一夜。
当然明天她自然不会在这里睡了,这里是秦楚边界,说不定慕容玄焱他们就在这里,明天天一亮,她自然要去找慕容玄焱。
她一步一步战战兢兢朝前走着,在暗夜之中,那些神像看起来倒还真的有几分恐怖,她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是为了壮壮自己的胆子,她也只好勉强定住心神,免得还没有被别的东西吓到,就先被自己给吓死了。
可是看到眼前那些倒下来的神像,她的心里还是抑制不住有些恐怖,禁不住想起了一个极好地驱逐恐惧的方法,于是立即使用了起来。
她定了定心神,大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便唱出一首气势磅礴的歌来:
“我站在烈,烈风中,
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
望苍天,四方云动,
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
刚刚唱到这里,谢静然便仿佛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让她的歌声不由一顿。
那是什么?难道是那些暗藏在这座破庙里面的鬼怪?
虽然她好歹也是来自现代,也并不信鬼神之说,但是现在处于这样诡异的环境中,她不想到鬼怪方面去才是怪事。
并且那个声音仿佛也是真的,又怎能不叫她害怕?
谢静然停了停,然后竖起耳朵来听动静,却又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难道刚才是她的幻觉?
她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稍稍放了下来,不过却没有完全放下来。
在她的心里,仍然有着几分的惧怕,于是,她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将那首歌继续唱了下去:
“人世间有百媚千红,
我独爱爱你那一种,
伤心处别时路有谁不同,
多少年恩爱匆匆葬……葬送……”
在这时,她竟然又听到了那阵奇怪的声音!
谢静然的歌声顿时止住,便连她唱歌的声音,也是颤颤巍巍的,心里升起了极大的恐惧!
并且这次的声音,比上次还要清晰得多,她甚至能够听出来,它正是从这座破庙的一个角落传来的!
听到这个声音,她几乎连牙关都开始打颤起来,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双腿也在颤颤发抖,差点都要站立不住,要倒在地上。
那是什么?难道真的有鬼?
她只感到身边的一切,都在突然之间,变得诡异之极,仿佛在她的身边,尽是充满着从阴曹地府来的小鬼,只趁她一个不小心,就将她生吞活剥。
这样想着,谢静然的全身都在微微地颤抖了起来,想向前去看看究竟,双腿却仿佛钉在了地上一般,一步也移动不了。
她只能一边颤抖着,一边告诫自己要冷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总算稍稍平静了一些。
她勉强控制住心神,对着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然后开口说话,声音也是微微颤着:“你……你是人是鬼?”
可是谢静然的这句话,却像是泥牛沉入大海一般,根本得不到任何的回响。
倒是因为她的这句话,整个破庙里一直回荡着这句话的回声,让整个破庙中更显得阴森森的。
她的牙关又开始颤抖了起来,声音更是颤得厉害:“你……你要是再不出来,我……我就要过来了啊!我、我、我跟你说,我可不怕你的,也不管你是人是鬼,就算你是鬼,我也有本事捉鬼的!”
谢静然闭着眼睛,一口气将这些话全部讲完,讲完之后,只感到全身都是虚弱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几乎就要马上倒在地上去。
她全部的勇气,都在刚才说那席话的时候,全部都用光了。现在的她,全身的勇气全部都已经透支了,也不知道当发现那个未知物体的存在时,她又会怕成什么模样。
她说完这句话后,那个物体仍然没有声音,让她心里更为的害怕。
可是,就算是很怕,但她起码也要去弄清楚事情真相,不是么?
要不是这样,那她一整晚都在猜疑和惧怕中度过,这样的日子,她才不想过。
于是她打定主意,双手紧握成拳,鼓起勇气向那边走去。
虽然双腿仍是在抖个不停,却被她强自抑制住,只要能靠近那个物体,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鬼怪,那她才能彻底放下心来。
就在谢静然正要靠近那个墙角时,却忽然只听见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而与此同时传来的,还有一个男子虚弱无比的声音:“你的歌唱得挺好的,却为何现在又不唱了?”
刚听到这个声音,谢静然不由怔住,脚步也停住,愣愣看着那边,讷讷问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那声音低笑了一声,声音仍是虚弱无比:“倘若是鬼,又怎会似我这般半死不活?”
“半死不活?”谢静然皱了皱眉,虽然听他的声音,确实是挺虚弱的,似乎那人受了什么很重的伤一样,可是若是说他自己半死不活,是不是有点太严重了?
不过听了他的话,谢静然倒是放下心来,不管如何,只要他是人,那就没什么值得害怕了,毕竟人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感到莫名的恐惧的。
她赶紧定睛朝那边看去,想将那人看得清楚点,却只看到在黑暗的墙角里,一个黑乎乎的身影正躺在地上,只有微微在动着的举措,证明他还是个活人。
他见她望着他,便又是低笑一声:“你过来吧,我不是鬼,也不会伤害你!并且我应该害怕的,是你伤害我才对,毕竟对于现在的我,可是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
听得他这样说,谢静然心里好奇心又起来了,不知道他这样说又是什么意思。
莫非他真的是受了什么重伤,从而便对她讲出这种话来么?
仿佛看到了她眼中的疑惑,他又是一笑,说:“是,我受了伤,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伤害你!请你过来一下吧,我有点事情要你帮下忙。”
听得他这么说,并且又听他的语气诚恳,谢静然决定走上前去看看,当然她还是对他有着戒心,所以就算是朝前走着,也是小心翼翼地向前。
似乎看到了她步步小心的模样,他不由失笑,也不说话,只是笑着看她向他走去。
被他这么看着,她忽然也感到自己的小心是那么的可笑,于是便也朝他笑了笑,便加快步子走上前去。
直到走到他身前,谢静然才停了下来,低头看了他一眼,却是几乎要惊叫了出来!
只见他果然是受了伤,原来身上穿着的一件月白色长衫,此刻胸前也是几乎被血染红,虽然那血已经基本上止住了,但那一块暗红色的痕迹,却真是让人看着,只觉得莫名心惊。
而他的脸色,也是难看得很,苍白一片,明显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此刻的他,正懒懒地斜倚着墙壁,勉强坐起身来看着她。尽管身上伤很重,他的唇边却带着一抹淡淡的笑,让人看着,只觉得心里的忧伤都被驱逐干净,仿佛受伤的不是他,而是旁人一般。
他的面容虽然不是很出众,只是普普通通得与她现在一般,时刻都能泯灭众人之中,但是他眼中的光泽,却是恍若星辰般耀目,令得她几乎也要认为,他是和她一般,脸上涂着易容药物。
尤其他的身形虽然只是懒懒斜倚着,却是俊挺十分,与他平凡的相貌真的极其不相称。
谢静然这样打量了他好一段时间,却忽然发现,他真的很像一个人!
像的是他的眼睛,在暗夜中,他的眼睛有种一般人不具有着的异常光泽,似乎……似乎闪耀着一种诡异的蓝色的光芒!
而他的身形,他的眼神,他唇边淡淡的笑,都十分像一个人!
一个几乎已经被她丢进记忆尘埃里面的人!
蓝眼……他真的极像蓝眼宫主!
那他到底是不是蓝眼宫主?假如他是的话,那她又要怎样做?
见谢静然望着他,神色阴晴不定的模样,他不由一笑,问道:“你怎么了,我长得很惊世骇俗么?”
谢静然摇了摇头,说:“不,我只是觉得你长得像我以前见过的一个人。”
刚说完这话,谢静然就只想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天,她怎么竟然这么诚实,竟然将这句话讲出来?
这样一来,假如他真是蓝眼宫主,说不定便能知道她到底是谁了。
虽然她脸上也是有着易容药物,但是既然她能猜出他也许是蓝眼宫主,那么他自然也是能猜出她到底是谁了。
那么假若他知道她是谁,又会怎样对她,会不会对她下毒手?
但他却似乎没有将她这句话放在心上,而是又微微一笑,说:“说实话,我也觉得你像我以前见过的一个人。”
他完全是在盗版她的话,让她不由一愣,旋即便看到他的唇边露出一抹深深的笑意,便知道他是在搬着她的话来对付她。
难道他没有怀疑她的身份?
或者说,他根本不是蓝眼宫主?
看到他的笑,谢静然也渐渐放下心来,朝他一笑:“你还真是无赖,竟然也学我讲话!不过我还真的觉得你很眼熟,不知道曾经在哪里见过你。”
他笑了笑,说:“本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们都是落魄到要借住在这个破庙中的人,自然是有点同命相怜,认为彼此眼熟,也是情有可原。”
听他这么说,谢静然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也点头笑道:“不错,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你这句话说得太有道理了!对了,你刚才叫我过来的时候,说要我帮你一个忙,不知道是什么忙?”
他“哦”了一声,说:“其实也不是一个大忙,只是我想姑娘帮我去找一个人,不知姑娘可愿帮忙?”
他说得这样客气,谢静然也不好直接拒绝,于是便问道:“不知道是什么忙?只不过我可先要对你说了,那个龙凤客栈那里,我可是不会去的,其余地方,我倒是都可以去!”
龙凤客栈那里,就是刚才端木夜歌和凌镜打斗的那个地方,她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自然不会再去自投罗网,让自己落到端木夜歌的手里。
听见她的话,他淡淡一笑,说:“姑娘不必担心,我要姑娘去的,恰巧是一个与龙凤客栈所在相反的方向,姑娘愿意帮忙么?”
她刚想点头,忽然想起现在可是晚上,她怎么能随便出门,于是便迟疑道:“可是……现在是晚上……”
他笑了声,说:“姑娘不必担心,其实我并不是要姑娘此刻便去,姑娘明早再去也行。”
谢静然想了想,似乎这件事情对她并没有什么坏处,并且眼前的这个人,给她的印象也挺好的,于是她便说道:“好,我答应你!只是不知道,你要我去找的,是个什么人呢?”
他没有直接回答谢静然这个问题,而是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来,说道:“这是我的信物,姑娘可以拿着它到城外一个叫‘百草药庄’的药店去,找一个姓胡的伙计便行了。”
说到这里,他又加了句:“对于我这个素昧平生之人,姑娘也愿意帮忙,我也没有什么好报答姑娘的,这块信物,便送给姑娘吧,希望以后能够帮得上姑娘的忙。”
谢静然看了一眼手里的信物,只见那是一块玛瑙制成的叶子,玛瑙明显质材上等,晶莹透彻,红得恍若火焰一般耀目,使得那片叶子看起来,便如同是深秋的红叶一般,连上面的叶脉,都是栩栩如生,让人只要看上一眼,便会自心底涌上一种想将它拥有的心理。
她不由脱口而出,赞道:“这块红叶玛瑙,真是好看,就算是将它当做收藏,我也是心甘情愿啊!”
看到谢静然这样,他不由一笑:“这么说来,你是答应收下它了?”
“不错!”面对如此宝贝,谢静然自然是不会客气,于是立即点头,说道:“我不是什么君子,帮了别人的忙,自然是要收些报酬的,所以这块红叶玛瑙,我自然是收定了!”
他唇边的笑越发的深,目光却仿佛透过她,望向了一个无比遥远的方向。
他的眼神当真极为奇怪,里面复杂无比,似乎有着几分怀恋,几分迷乱,几分幸福,又有着几分苦楚,几分挣扎,几分退却。
他就那样望着那个虚无的方向,口中喃喃自语:“你真的……极想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
这样的眼神,让谢静然看得也是不由一怔,情不自禁问道:“那个人……是你喜欢的女子么?”
听得谢静然这般说,他身子微微一震,接着便将视线收了回来,眼神也恢复了之前的清明。
他对她微微一笑,笑中却有着一丝苦楚:“喜欢么……这个词当真是沉重得很……我与她,终究是有缘无分罢了……”
他的声音也是轻得恍若立即要被风拂开一般,其中蕴含着无数的苦楚,让人只要一听,便会只感到心都莫名的疼了起来。
尤其他话里的内容,更是让人揪心得很。
他与那个女子有缘无分……这是多么可悲的爱情。
也不知道他和她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阻隔,令得彼此不能长相厮守。
谢静然不由问道:“其实,倘若你们真的有缘无分,并且又有着无数艰难险阻,让你这般痛苦的话,你也可以放手啊!毕竟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谢静然说的是在现代的时候,大家开玩笑的时候说的一句话,所以她没有想到要给他多大的劝说作用,只希望他能够听听她的这句话,不要那么痛苦才好。
可是他听了她的这句话,却似乎是听到了什么至理名言一般,竟然低下头去,一脸的深思模样。
在他的口中,也是喃喃念着一句话:“天涯何处无芳草……呵,天涯何处无芳草……”
谢静然见他一直翻来覆去念这句话,似乎都有走火入魔的趋势,慌忙对他说道:“呵呵,这只是我随口说出来的,你别当真啊!要是真有机会的话,你还是要把握住的!”
他抬起头来看谢静然,眼里虽然仍是有着淡淡的苦楚,但是唇边却有了一抹轻笑。
他对她一笑,说:“其实你说得也很有道理,但是……便连我自己也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偏偏就是无法对她放手。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劫数,她就是我的劫,而我,却必须要渡过她这个劫,才能功德圆满。”
听他讲得这般带有宿命的感觉,谢静然心里也不由有些荒凉,于是呼了口气,说:“好了,你也不要再记挂着这件事情了!对了,你有火折子吗,我们今天就在这里住一晚上,不过还是先将火折子点上吧,黑漆漆的我真的挺怕的。”
他还真是个人物,听谢静然转移着话题,他原先的那种惆怅和哀伤,便也消失不见。
他点了点头,忽然一笑,说:“的确应该这样做的,我刚才听你唱的歌,到了后面,连声音都是颤的了,倘若不是我先说话,估计你要被吓死的吧?”
听了他这话,谢静然感到一阵不好意思,又感到一阵恼羞成怒,不由瞪他一眼,说:“有什么好笑的,不都是你将我害成这样的?再说,这个庙这么黑布隆冬的,我一个女孩子单身进来,害怕也是正常的啊!假如我有你这么高明的武功,我又怕个什么?”
听得谢静然这话,他更是笑得厉害,唇边的那抹笑突然拂起,眼里也渐渐升起了一种奇异的光芒,似乎令得他原本平凡的脸,也突然多了一种莫名的魅力,瞬间便吸引住她的目光。
事到如今,倘若她还不知道他是用易容术遮住脸的,那她就真的是白痴了。
不过,还希望他最好不是她认识的人,毕竟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慕容玄焱、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其中的一个。
所以为了不给自己惹什么麻烦,她只好作这个假设了。
他笑了一会,这才说道:“好了,我不说你了,我这里有点干粮,你现在应该饿了吧,所以你拿去吃下吧!”
说着,他便自一个包裹里,将一包干粮拿了出来,然后向我递来。
看他的样子,明显是想走来递给她的,可是他的伤却制约了他的行动,令得他举步维艰。
看他这么艰辛,她便对他说道:“你不要过来了,我自己来拿就是。”
说着,她便走上前去,将他手里的干粮接了过来。打了开来,里面干粮的质量还真高,竟然是几个大白面馒头。
她也是饿得极了,一下子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的,捧起馒头就狼吞虎咽吃了起来,直看得他的双眼都瞪直了。
不过才是瞬间,他便恢复了镇静,笑了笑,说:“你吃慢点,没人跟你抢的,我也吃不了那些东西……”
听他这么说,谢静然不由朝他望了一眼,见他果真伤得气息奄奄的模样,于是赶紧问道:“对了,你的武功应该挺高的啊,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啊?”
他笑了笑:“就算我武功再高,在这世间也不是排第一的啊,所以自然有被别人伤的一天!”
他这样说确实有理,但她心里挂念的,却是谁将他伤成这个模样的。
毕竟虽然栖身在这个破庙里,她还是很关心她个人安全的,假如那个高手追到这里来,那究竟会不会殃及池鱼,将她也咔嚓掉?
所以为了让她不要遭受这种下场,她自然要将事情弄明白点。
所以她立即问道:“那么伤你的那个人又是谁?他的武功很好么?”
听得谢静然这么问,他苦苦地笑了声,说:“他的武功,若是真的打起来,也未必能胜过我,可是……可是我却心里有些顾忌,所以真要对他下手,却也是不行……”
见他这样吞吞吐吐说着这番话,谢静然心里的疑惑更为的深,不由问道:“为什么?难道那个人,是你不能伤害的么?你可千万别说,伤你的那个人,就是你喜欢的那个女子啊?”
假如真是这样,那未免也太狗血了一点,所以谢静然才有这样的疑问。
他苦笑着望她一眼,见她表情疑惑,只是个纯粹八卦的神情,便也知道她说这话只是无心,于是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怪她。
他叹了口气,说:“倘若……倘若伤我的那个人是她,那倒好了,起码、起码也能够让我彻底死心,或者,以后的我,真的会永远心如死水!但是……伤我的不是她,而是她最亲的一个人,而若是那个人死在我的手里,那么也许我的一生,都会永远活在悔恨之中……”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谢静然却知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那个伤他的人,是他最爱女子最亲的一个人,所以,他自然不能伤害那个人,只因他不能让所爱的女子伤心。
而正是因为如此,虽然他的武功不会低于那个人,但他还是败在那个人的手下,只因为他的心里有着那么个顾虑。
谢静然心里也是很不好受起来,虽然她与他萍水相逢,他却愿意向她吐露他的心事,于是她的心里,便也不由将他看成了她的朋友,而对于他的这些悲伤往事,她自然也是感到心里同情得很,仿若自己也感同身受一般。
他见着谢静然脸上的神色,不由朝她一笑,说:“你不要露出这样的神情了,似乎我的遭遇,是人间惨剧一般,我可不希望被别人这样认为啊!”
谢静然不由也笑了笑,对他问道:“伤你的是她最亲的那个人,是她的什么亲人吗?”
这时谢静然心里想到的,就是很狗血的一幕,即那个女子的家人不许他和那个女子在一起,所以就出来阻隔他们,甚至不惜用武力来将他解决掉,从而让那个女子彻底死心。
也难怪她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只因为他之前自己便说过,他和那个女子有缘无分,又说伤他的,是那个女子最亲的人,所以便由不得她这样想了。
听得她这样问,他又是不由苦笑,却没有说话。
谢静然见他似乎很为难的样子,便赶紧说道:“这是你的隐私吧?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不探究了,你不想说,就不要说吧,我不会勉强你的。”
其实谢静然这样说,才不是真的想放弃,而只是欲擒故纵,逼迫他将答案讲出来。
这也不能怪她,毕竟八卦精神,可是每个人都几乎具有着的,她自然也不例外。
听她这样说,他慌忙说道:“不,我并不是要瞒你,实际上连我自己也是不知道,为何我一见到你,就想将心事说给你听。也许……也许是因为,你跟她,真的还是有着很多共同点的吧……”
“哦?”听了他的话,谢静然心里不由有着一丝好奇升起。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说她和他喜欢的那个女子很有共同点了,那真的不知道世上又有哪个女子,能够跟她有着这么多的共同点,她还真的想跟那个女子见上一面,看看她能不能和她交个朋友。
但她还没有开口问那个女子的情况,他便叹了口气,沉沉地说:“其实,伤我的这个人,是她的夫君。”
“啊?!”
听到他这话,谢静然不由张大了嘴巴,不知的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说伤他的人,是那个女子的夫君?
她应该是耳朵没有出问题,一点也没有听错的,所以此刻在她的眼前,顿时出现了一幅这样的场景——
一个女子嫁给男人甲之后,却又对男人乙余情难断,所以男人甲醋劲大发,便决定要与男人乙进行决斗。
男人乙自然是十分喜欢那个女子的,所以不得已与男人甲决斗时,却不忍心看那个女子成为寡妇,于是便处处手下留情,只是为了不伤男人甲。
但男人甲却得寸进尺,不但不领情,反而还趁机将男人乙打成重伤,几乎死去。
好在男人乙运气好,能够运用自己超高的武功逃脱,一直逃到一个小破庙里,气息奄奄,危在旦夕。
这个男人乙,自然是眼前的这人,而男人甲,就是他喜欢的那个女子的夫君。
这样的场景可真是八卦,不过却也很是感人,倘若那个女子也喜欢着他,那可就真的是跟他讲的一样,他们两个真是有缘无分。
谢静然不由想起以前听过的一句诗——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好感人的爱情啊!
她身上的八卦因子又在熊熊燃烧了,禁不住双眼熠熠发光地看向他,眼里的光泽,将她的心理暴露无遗。
他也许是猜到了她在想些什么,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是苦笑道:“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事情哪有这般简单?”
谢静然禁不住再度八卦地问道:“不是情杀?”
他无奈地一笑,说道:“我真的很想看看,你的小脑瓜里都在想些什么,竟然连这么离谱的事情,都能想象得出来。”
他的语气中,竟然有着一丝宠溺的意味,让谢静然听得不由一愣,而他,也是在刚刚说完这句话时,神情也是凝住,接着便对她抱歉一笑,说:“对不起,我差点将你当做是她了,毕竟你们的相貌虽然不同,可是气质,却几乎是毫无差别。”
见他道歉道得感情真挚,谢静然便也朝他笑了笑,说:“没事,假如你跟我喜欢的人,气质上很相似的话,也许,便连我也会不由自主做出跟你一样的事情了。”
听得谢静然的话,他不由一笑:“真是可惜啊,你竟然也有喜欢的人了,本来我还想和你开展一段感情呢。”
谢静然也不由笑了:“这怎么成?你对你的那个心上人可是一往情深的,假如因为我而改变了,我可成了破坏你痴情形象的元凶啊!”
“你讲话,真的太像她了,也难怪我会生了这样一个念头啊!”
他听到谢静然的话,又是轻叹了一声,便又躺了下去,说:“好了,我要先休息一下了,否则伤口便又会裂开,你也先睡下吧!对了——”
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从他的包裹里,取出一件衣服来,笑道:“你毕竟是个姑娘家,所以假若身上弄脏了,可不是一件好事情。我这里有件衣裳,你就铺在地上睡着吧。”
说着,他便将那件衣服朝我递来。
谢静然看了一眼那件衣服,是一件玄色的长袍,质地一看,便知道是属于上成的,并且又极新,假若真的将它铺到地上的话,那可真是一件极为浪费的事情了。
并且这件衣服又是他的,叫她怎么能够过意得去。
于是她立即拒绝:“不,我还是先将这里弄干净一点再睡下吧,将你的衣服垫在下面睡,真的太不好意思了。”
他笑了笑,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你明天可是要替我去找人哦,假若你的衣服弄得脏兮兮的,吸引了别人的注目,从而将我的那个情敌吸引来,那岂不是害了我自己?所以既是为了你,更是为了我,我才这样做的啊,你也弄不着感到不好意思了。”
谢静然知道他这样说,只是为了减轻她心里的愧疚感,但她还是无法坦然接受他的好意,于是再度拒绝道:“还是不要了,就算是这样,要你拿件衣服来给我铺在下面睡,这种事情,我还是接受不了。”
听谢静然还是在拒绝,他脸一板,说:“你怎么还是这样忸怩啊,一点都不像我之前心里对你的认知!再说了,就当是为了你,就求求你接收它吧!”
看到他这样,谢静然不由失笑,也不好再拒绝,只好将那件衣服接了过来,说:“好吧,只是这么件质量好的衣服,就被我这样浪费了,真是可惜啊!”
他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谢静然转过身去,在火折子微弱的火光下,正要将这件衣服铺在地上时,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他低压着的声音:“你快躲到那个神像后面去!”
谢静然不由一怔,赶紧转头去看他,却只看到他也望着她,眼里有着一抹淡淡的焦急。
她这些天经历的风雨也不算少了,现在看到他这样的神色,立马便明白绝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说不定便是他那个情敌又来了,于是便回过神来,立即拿着那件衣裳,快速躲到一个神像的身后去了。
见她躲好,他的神色才微微轻松起来,眼里的那抹焦急也逝去,视线也从她的身上,转移到了破庙的入口。
他望着那处,眼里有着一抹淡淡的讥诮,唇边也挂着一抹浅笑,朝那处淡淡说道:“既然是故人来了,又为何不出来一现?”
听到他这句话,谢静然心里不由一急,他现在的伤这么重,依她看来,他甚至连移动一下,也是困难得很,要不他就不会将去找他那位朋友的任务交给她了。
那么以他这样的状态,要面对那个人,该怎么办呢?
但看他的样子,却偏偏一丝担心的神色也没有,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莫非他还有什么依仗不成?
谢静然不由疑惑朝他看去,却在这时,只听见自门口传来一个男子冰冷的声音:“红叶,你休得再给本大爷装,依我看来,你现在之所以不出来,而要本大爷进去,应该是你受了重伤,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吧?”
谢静然又是疑惑,红叶?红叶莫非便是他的名字么?
这样的名字还真是奇怪,不过依他刚才的那个信物看来,他的确有资格是叫红叶的。
他听了那个男子的话,却只是轻笑一声:“是么?假若你觉得我已经受了重伤的话,那你就尽管进来啊,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那个男子的声音顿了顿,然后才响起:“哼,你一向诡计多端,谁知道你这样说,又是有着什么阴谋!你越要叫本大爷进来,本大爷就越不听你的话,让你的阴谋无处能用!”
红叶忽然一阵大笑:“哈哈,你可真是一个英雄豪杰,当真是无比的谨慎小心,步步为营,难怪能够享誉整个江湖啊!”
那男子冷笑道:“你别想激我进去!谁都知道你的阴谋诡计层出不穷,本大爷又怎会上你的当!”
红叶也不说话,只是连声冷笑,笑里充满深深地不屑。
看到他这样,谢静然总算彻底明白了,原来他是在耍空城计!
估计用这样不屑的态度,对门口那个男子讲出要他进来的话,可越是因为这样,却令得那个男子心生警惕,又估计以前红叶“诡计多端”的恶名便扬名在外,所以那个男子才这般害怕进来。
他还真是聪明,竟然能够想出这种本领来逼退敌人,果真是很厉害。
而她也是在这时,忽然想起了他的来历!
原来,他就是红叶!
虽然之前她就听过那个男子叫他的名字,但她却根本没有将他的来历向另外一个方向去想,而只是以为他的名字,只不过是简单的一个称呼而已。
而现在,想到了他的厉害之处,她却是像忽然开了窍一般,终于猜出了他的来历!
没想到,他就是谢静然和慕容玄焱此次来秦楚边界要找的那个人!
红叶大侠!
也难怪他给她的信物,是一大块用玛瑙制成的叶片,世间唯一一个能够用这片红叶来证明他身份的,除了红叶大侠,还会有谁?
还真是没想到,与她一道沦落到这个破庙里面,与她几乎成为倾心朋友,并且她还打算去帮助他的这个男子,便是他们秦国的头号大敌!
那她该怎么办?
难道她现在,要向门外那个男子大声说出,其实红叶真的是身受重伤,连还手能力也没有一点吗?
但她也没笨到这个地步,只因她知道,若是她暴露了这个事实,那么假若那个男子将红叶杀死之后,她的下场,肯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所以她自然不会做这样傻的事情,她不如等到那个男子走远,这才出手来对付红叶好了,虽然有点下流无耻,但是为了秦国社稷,为了慕容玄焱,她也只能选择这样做。
只不过,想起之前她和他还在互相引为知己,她的心里还真是有点矛盾。
算了,这件事情待会再想,现在要关注的,还是门外那人的反应。
那人听了红叶的冷笑,估计是恼羞成怒了,偏偏又不敢进来,只能在门外冷冷笑道:“哼,你先别得意!你别以为本大爷没有对付你的方法!”
红叶也是冷笑:“哦?那我倒要看看,你又有什么办法来对付我呢?”
那人冷冷道:“你别以为你能激到我,我可告诉你,这个破庙,我无论如何,都是不会进来的,也是不会上你的当!”
红叶冷笑一声:“我明白了,反正说来说去,你就是没胆进来,是吧?”
那人恼羞成怒:“放你的狗屁,谁说本大爷不敢进来!”
说着,他便重重踏着脚步,要向庙里走来。
谢静然心里正紧张时,却听红叶冷笑着说:“是啊,你胆子大,那你就尽管进来吧,也叫我看看,你这个大侠,真的是名不虚传的!”
他这句话说得很是轻描淡写,却是仿佛给那个人降下一个晴天霹雳一般。
那人的脚步顿时止住,与此同时,他冷笑的声音也传来了:“哼,你还真是狡猾,本大爷差点就上了你的当了!你做梦,本大爷才不会笨到自投罗网,你也休想在里面布下什么机关来等着本大爷进去!”
红叶轻笑一声:“我就知道你没胆子进来,不想果真如此!好吧,那我倒要看看,你在门外守着,又如何能对付我!”
那人冷笑道:“就算本大爷不进来,也是有办法杀你的!毕竟本大爷‘毒手郎君’的名号可不是白传的,我这就将毒药放进来,看你怎么抵挡!”
听得他的话,红叶却只是笑了声,说:“我自然知道你的本事!只是,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我可是百毒不侵的,你的毒药,又怎么能奈何得了我?”
那人似乎被他这话说得愣住,过了一会,才接道:“哼,就算这样又如何!你能抵挡百毒,但有一种药,你绝对挡不住,现在本大爷就向你下这种药!”
说完这话,谢静然便只看到自门外飘来一阵轻飘飘的雾气,那阵雾气呈现诡异的暗红色,虽然门口离这边并不近,但那阵雾气却一点也没有发散,而是如同有着无形的力量在操纵着它们一般,如同蜂群一般向他们袭来。
看到那阵雾气,红叶笑了声:“我早便说了,你的毒药对我没用,你又何必要做这样无用的事情?”
他一边说着,一边便用手一挥,便立即有一阵白色的烟雾向谢静然袭来。
谢静然知道这也许是解药,所以没有抵抗,便将它们全部吸进了胸腔。
听得红叶的话,那个男子冷笑:“哼,毒药对你没用,但媚药呢?媚药你也能抵挡么?既然这样的话,那本大爷就尽管向你下媚药好了,让你尝尝这种欲火中烧的滋味!本大爷可是话先说在前头,这种滋味可是难受得很,希望你能够在要药发之前找到一个女人解决哈哈!”
他的声音渐渐远去,似乎是怕红叶冲出破庙将他抓住一般,听到他的声音不见,红叶一副很是哭笑不得的模样说道:“呵,毒药对我没用,媚药就对我有用么?一切旁门左道的手段,都对我丝毫没有影响!可笑他还逃这么快……”
他说到这里,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一般,迅速朝谢静然望来,叫道:“姑娘,你没事吧?”
听到他的声音,谢静然想回答,可是这时,却只感到自小腹处传来一阵奇异的热流,让她的身子一软,耳边他的声音也变得朦朦胧胧的了。
天啊,她该不会是中了媚药吧?
正这样想着时,又觉得小腹处一阵热流涌起,并且比方才还要强烈。
而她的心里,也逐渐荡漾起一种空虚无比的感觉,无端端的,便极度渴望着什么一般。
这种感觉,谢静然自然一点都不陌生,以前和慕容玄焱xxoo的时候,每次都是有着的。
可是现在不同啊!
她面对的可不是慕容玄焱,假如是他的话,可以立刻帮她解开媚药的毒害,但她眼前的,是红叶!
且不说她和他没什么关系,就算她和他是朋友,要她做出对慕容玄焱不起的事情,她又怎么能做得出来!
她脸都几乎要急红了,真不知道面对现在这种情况,她该怎么办,而红叶,又会怎么做!
他该不会也中了媚药,然后……然后兽性大发,要跟她xxoo吧?
她武功又不如他,那她该怎么躲过他的荼毒啊?
没想到刚刚从端木夜歌那个狼窝里逃出来,又掉进红叶这个虎穴里了,她还真命苦啊!
谢静然只有勉强控制住心中澎湃的空虚感,无比艰难地对红叶说道:“你……你不要过来……”
看到谢静然这样痛苦的模样,他的眼里掠过一抹不忍,旋即对她抱歉说道:“对不起,都是我让你受苦了。”
“你……你不要说废话了,你还是先想个办法救我吧……”
谢静然简直要吐血了,都到这地步了,他还要来和她道歉,难道是想将她害死吗?
他眼里的不忍更加的深,然后也是勉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看样子是要向她走来。
谢静然只感到看着他,那种奇怪的感觉更为的强烈,几乎要从她的身体里面喷薄而出,将她的全部神志,都在瞬间侵袭。
她的身子已经有些虚软了,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将这种感觉驱逐。
她以前看武侠小说的时候,里面说人中了媚药,假如不立即找人xxoo,那就绝对会经脉尽断而亡,她自然不想死,但难道她今天要委身给这个她们秦国的大对头吗?
虽然她对他印象还不错,但这样的事情,她又怎么能做的出来啊!
眼见得他现在已经完全从地上爬了起来,并且已经向她走来,她心里只感到分外的焦急,真的不知道他该不该信任,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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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解媚药啊解媚药
他仿佛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了她内心的害怕,于是朝她一笑,说:“你别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他不会对她怎么样?但她的媚药要怎么解啊?难道他就没有中媚药么?假如他中了,那他会怎么对她,他自己又能控制么?
所以她只能死死地盯着他,眼里尽是警惕一片。
他看到她的眼神,不由无奈一笑,说:“想不到我一世英名,到了此刻,竟会被人误会成一个趁人之危的小人,你还真是想要置我于不义之地么?”
谢静然喃喃地说:“你……你真不会碰我?”
他笑了笑:“自然是的,对了,姑娘你不如将你喜欢的那人是谁告诉我,要是他在这附近,我就将他带来,要不姑娘身上的媚药,真的再无别的办法能得解。”
“我……我喜欢的人……”
谢静然几乎就要将慕容玄焱的名字说出来了,但她忽然想起,他可是红叶,与慕容玄焱是死对头,要是知道了她是秦国的皇后,他肯救她才怪。
于是她慌忙改口说道:“他……他不在这里,实际上,我和他早就分开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听得谢静然这么说,他的神情不由一愣,说道:“那……那我要如何才能救你……”
听了他的话,谢静然又不由紧张起来,连忙望着他,急急地说:“你……你不要碰我!我就算死,也不肯让你碰我!”
他苦笑:“我自然不会对你有任何冒犯的,说起来,这件事情还是因为我,才让得你遭受这样的痛苦,所以这件事情,还是非得由我来解决才行!”
谢静然疑惑问道:“那你该怎么做?据我所知,中了媚药之后,只有一个办法才能解毒,难道……难道你要——”
谢静然的神情又变得警惕起来,直直地看着他,眼里尽是防范。
他又是苦笑:“好了,你也不要这样一直对我避之如洪水猛兽了,我说了不会伤你,就必定不会伤你,你就尽管放心好了!”
见谢静然神情中仍然对他有着不信任,他又是苦笑一声,说:“我实话对你说吧,其实在这个世上,解媚药的方法并不止一个,而我要帮你解除媚药的法子,也是对你一点害处也没有!”
谢静然立即问道:“那是怎样的办法?”
他笑道:“自然是我用我的内力,来帮你去除媚药的药效了!”
谢静然惊道:“竟然可以这样做?我以前一直听说,媚药根本没法用内力来去除啊,你怎么能够有这个本事!”
他笑了笑:“世人的传闻自然是不可信的,我也可以用我的内力来帮你去除媚药,只是过程有点复杂而已,而之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也不要慌张!你能做到这些,就完全可以了。”
听他这么说,谢静然便赶紧叫道:“那好啊,你就快点来替我解除媚药的药效吧!”
他点了点头,便艰难地向谢静然走来,谢静然看到他这样,不由担忧问道:“可是你的伤已经这么重了,你能够用你的内力来为我解毒么?再说了,假如你那样做,对你的身体,会不会有损伤啊?”
他抬头朝谢静然一笑:“你别担心了,我的内力还是十分之深的,就是身体上面受了伤,有点不利于行动罢了,实际上对于内力,还是没有什么损害的。”
谢静然自己没有武功,对于内力方面的情况,还是一点都不了解,听他这么说,于是也放下心来,看着他渐渐向她走来。
但他刚刚走到她的身边时,才贴近他身上的男性气息,谢静然就只感到身子忽然一酥,下腹再度袭来一阵奇异的暖流,让她只想更加近地贴着他,靠着他,祈求着他的爱怜。
谢静然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想要将他抱紧,他看着她涨红的脸,不由将她的手推开,说:“姑娘,你中的媚药已经开始要发作了,还是快点让我来替你解毒吧!”
谢静然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这句话,理智告诉她不能去靠近他,可是她的身子,却仍是止不住地想要向他贴去,而她的双手,也是不顾他的阻拦,一点一点地向他的身子伸去。
他不由苦笑,伸手便要来点她的穴道,但这时,她却只感到脸涨红得很,脸上的热度,也是几乎要让她忍受不住,令得她禁不住将手伸出来触向脸颊,只想快点让脸颊降温才好。
可是,也不知道是因为她的脸烧得太厉害了,还是媚药的作用,她的手刚刚在她的脸上摩挲了一会之后,端木夜歌弄到她脸上的那层易容药物,竟这样掉了下来!
谢静然不由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想去将那块易容药物给捡回来,但这时,却只见到红叶的动作忽然止住,他的神情,也是愣愣一片的。
看到他这样,谢静然心里不由一惊,之前她是貌不惊人的,而现在她的易容药物掉了,可比之前好看多了,他该不会色心大发,从而对她有什么不轨行为吧?
而看他现在的模样,似乎真有这么个可能。
谢静然正要出言警告他不要乱动时,却只看见他眼里如走马观花一般,掠过各种各样的神采,低头凝视着她,神情更是奇异得让她也察觉出他心里的不平静来。
难道他认出她来了?难道他知道她是秦国的皇后,从而真的想对她有任何不敬?
谢静然心里一阵慌张,却只听见他喃喃的声音传来:“怎么……怎么竟然是你?!”
他的声音里,充满一阵不可置信,还有着深深的震惊,似乎从未想过会在这里遇见她一般。
但他的声音里,却似乎没有一点敌意,仿佛并不会因为她的身份,而来做伤害她的事情。
谢静然也放下心来,不由朝他问道:“你认识我么?”
他的眼中,又掠过那种复杂的神色,正要说什么时,谢静然只感到身体里面,忽然涌起一阵燥热,让她不由向他靠去,恨不得将自己的身体,都揉入到他的身体之中。
他看到她这样,眼里掠过一道稍稍有点迷茫的神色,却没有拒绝,而是低头望她,说:“谢静然,你确定,你真的要这般做么?”
他的这声称呼,彻底让谢静然的欲火清醒了一大半!
她抬头去看他,皱眉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是谁?你……你是谁?”
他笑了笑,说:“现在我是谁,很重要么?最关键的是,你现在,倒是自己来对我投怀送抱了,你说,我又该不该拒绝呢?”
谢静然心里更是冰凉一片,直觉感到眼前这个人,绝对是跟她有着莫大渊源的,但他又是谁呢?
她的脑中,如走马观花一般,将以前她认识的每个男子都筛了一遍,想找出他究竟是谁来,但她的神志却忽然一乱,媚药的药性,已经彻底侵蚀了她的神志!
她禁不住又朝他靠去,完全忘记了他是她一心要提防着的一个人。
她的双手,已经将他的脖子紧紧搂住,她的身子,也是靠在了他的胸前,而更要命的是,她的双腿,也是不知何时,情不自禁地环上了他的腰际!
难道她真的要必须依靠他,才能解除媚药的药性么?
谢静然很想离他远点,但是药性已经控制住了她的理智,她根本无法左右自己的行为,只能跟随着药性的掌控,恨不得将自己的身子,紧紧地和他结合在一起!
而他也真是可恶,见她已经被媚药给控制住,竟然都不拒绝她!
谢静然只气得牙痒痒的,真的极想将他推开,却一点都做不到,反而还将自己送上门去。
离他越近,她就感到自己身体里面那种莫名的燥热越发的明显,而空虚的感觉,也是一阵一阵向她袭来。
她的口中,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声断断续续的轻吟,让她自己一听,都禁不住脸红心跳!
而他,听着她这种轻吟时,眼中也掠过一抹迷乱的神色,禁不住苦笑道:“谢静然,你真是在挑战我的极限!”
谢静然不由瞪他,他到现在还说这种话,简直就是不要脸之极!
明明是他自己要来挑拨她,又不肯来拒绝她,现在反而说她在挑逗他,他的脸皮怎么这么厚!
可是在她刚刚瞪他的时候,却只听他含着苦笑的声音传来:“你还用这样媚眼如丝的眼神看我,你叫我怎么能抗得了你的魅力!尤其你还离我这般近,谢静然,你是在害我么?”
谢静然更是气极,她明明是在瞪他,却被他说成是媚眼如丝在勾引他,难道媚药的功效真的有这么大,竟然能够让她所有的抗拒和反抗,都能被别人当成是迎合和勾引?
她只好收回视线,免得自己再被认为是在“勾引”他。
但她的身子,却更是如同八脚章鱼一般,越发与他贴得更紧了,而她身体里面那种无比空虚的感觉,也令得她的身子,禁不住蹭向他的胸前。
见着谢静然这般动作,他的喉结不由轻轻颤动了一下,望着她的眼,也禁不住多了几分情。欲的影子。
看到他这样,谢静然似乎是受到了鼓励一般,更是卖力地缠绕着他,口中更是发出声声不成调的轻吟。
媚药的药性真是厉害,竟然将她变成了这样一个欲求不满的荡妇,叫她颜面何存啊!
更要命的是,眼前这厮,似乎很是享受她这样的举措,难道她真的要委身于此吗?
他的手被谢静然拉着,却并不反抗,只是任由着她的动作,对她说道:“谢静然,你真的打算让我这般做么?”
谢静然的神志已经几乎全部都陷入了迷蒙中,真的听不清楚他究竟在说些什么,只是任凭着媚药将她的神志控制住,口中,仍是发出那种让她自己分外不齿的娇吟。
并且,她还似乎很是希望着能够吻上他的脸,让他好好地来爱怜她一番。
他见她如此,唇边不由露出一抹轻笑,对她说道:“既然你这般来对我,那我自然是不能辜负你的一片深情厚谊了!”
说完这句话,他竟然……他竟然俯下身来,用他的唇,重重地噙住她的双唇!
她心里极想抗拒,但因为那该死的媚药,她却根本没有丝毫要去抗拒的动作,却是伸手紧紧将他的脖子拥住,无比热烈地回应着他的吻。
似乎是久旱的大地突然逢到甘霖一般,他的吻,也让她那种奇怪的感觉变得轻松了一些。
他的吻如同掠夺一般,有种几乎要将她的双唇碾破的感觉,却让她在这种痛楚中,恍若感应到了一种另类的快感。
她几乎要窒息在了这个吻中,却像是要渴求他更多的爱怜一般,不仅仅是承受着他的吻,而是要将自己,都全部交到他的面前,让他肆意爱怜!
他仿佛也受到了她的鼓励一般,先是怔了一下,然后便也将她的唇舌重重含着,不断疯狂地啮咬、疯狂地交缠,几乎要将她,都揉进他的身体里面。
而他的手,此刻也是在激烈地撕裂着她的衣裳,但她却不但不以为忤,反而还期盼着他有着下一步的侵犯!
媚药啊!该死的媚药!
谢静然心里将刚才给她下媚药的那个人骂得要死,但尽管如何,她的身体却丝毫也不听她神志的掌控,不但没有与他远离,反倒与他贴得更近。
他的唇,忽然自她唇上移离,然后顺着她的脖颈,向下蜿蜒而去。
仿佛带着一种莫名的魔力一般,他的唇上仿佛燃着火焰,将她的身心,都在瞬间点燃,也让她本来因为理智控制而稍有回落的热情,也随之高涨了起来。
他的吻技真的好高超,可是,却又似乎给她一种分外熟悉的感觉,仿佛在她的记忆深处,也有谁这样吻过她一般,但不知为何,她却偏偏又想不起来。
他的吻一路向下落去,让谢静然的身子微颤,很想逃离,却又舍不得逃离,反而与他贴得更近。
他低低笑了声,声音沙哑地说道:“谢静然,你可真热情,我当真,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你呢!”
谢静然却听不真切他的话,只是一边低吟着,一边等待着他即将到来的举措。
该死的媚药,为什么让她在他的面前,也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谢静然只感到心里既矛盾又痛苦,真想将他推远,全身却了无力气。
他仿佛知晓了她心里的想法,朝她低低说了声,说:“到了现在还要胡思乱想,难道你想让我好好地惩罚你一番么?”
谢静然还不知道他这样说着是什么意思时,他便将她抱起,然后将她放在地上,垂头对她笑道:“谢静然,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你可是非常之渴望?”
谢静然只感到全身迷蒙得很,突然间被他从他身上抱下来,一阵难言的空虚感笼上她的全身,让她只希望着能够再度贴近他,让他帮助她,将她这种空虚感全数驱除干净。
他仿佛看到了她眼中的渴望,低笑了一声,说:“看你的样子,似乎真的极希望着能够得到我的垂怜呢,既然如此,那我自然也是不能让你失望,不是么?”
说着,他便俯身下来,双手渐渐的将她全身的衣裳缓缓褪下,每一次,当他的手指接触到她的肌肤上,都让她情不自禁颤栗起来,只感到因为他这样的轻触,便让她的全身,都得到了无以言表的满足。
但这种满足感偏偏又是如此之轻,她禁不住双眼中充满渴求地看着他,身子也情不自禁地轻扭了起来,只希望着能够得到他进一步的垂怜。
看到她这样,他不由轻笑一声,却是不紧不慢地褪着她的衣裳,低笑道:“别急,很快就好了!不过,看到你这般欲火中烧的模样,我倒真是感到极为的满足呢,毕竟我从来未曾见过你这副模样!”
一边说着,他的手指一边有意无意地掠过她的肌肤,看着她在他手下的轻颤,他不由满足地轻笑起来,却更是如同恶作剧一般,只是对她的身体细细调教,却不肯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谢静然只感到全身都空虚得要命,禁不住伸手去抓住他的手,双眼中更是充满着恳求。
这种媚药真的太厉害了,已经全数将她的理智都侵袭掉,将她原有的一点清明,都驱逐得一干二净。
此刻的她,只是如同一个完全燃烧在欲火中的女子一般,来恳求着眼前的人给自己的爱怜,却不管眼前的这人是谁。
只因为身体的痛苦,真的是极难控制住的,她既没有超强的自制力,又没有高深的内力,想控制住媚药的效用,简直是痴心妄想!
难道,她现在就要失。身与眼前的这个人么?
谢静然什么都来不及去想,只知道依靠自己的本能,难耐地扭动着身躯,乞求着他不要再这样轻描淡写地折磨着她,她的眼神,她的表情,都已经将她身体的渴望向他表露了出来,但是,他却为何不肯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他为什么要对她这样残忍?为什么要用这样的仿佛来折磨她?
谢静然难受得几乎要掉下眼泪来,可怜兮兮地抬头看他,却只是发出一声声断断续续地轻吟声,一个完整的字眼都说不出来。
只因为现在,情。欲已经彻底控制了她的心神,让她根本无法清楚地表达出她的意愿!
此刻,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既然你这般痛苦,又为何不求我?你求我啊,只要你开口来求我,我就尽管满足你,你觉得怎么样?”
听得他的话,谢静然禁不住轻扭着身躯,双眼含泪地看着他,从口中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给我……给我……墨、玄焱……我求求你……”
这样毫无骨气的做法,真的不是谢静然以往的风格,但是现在的她,已经全部在媚药的控制下,倘若她不这样做,她必将忍受如同凌迟一般的痛苦,她自然不愿在此刻,还要为了面子不做这件事情。
毕竟眼前的可是慕容玄焱(自然是她在意识模糊时候的幻觉),所以她这样做,也是不要紧的。
可是谢静然刚刚说出这句话来,却忽然只感到红叶突然被什么事物控制了一般,也不管自己身受重伤,一下子站了起来,低低地咒骂了一声:“该死!”
他突然离她远去,令得她全身都难受得要命,禁不住低声轻吟:“玄焱,你干什么,你为什么不肯给我……”
“你真是个该死的女人!”
他低头看着谢静然,眼里掠过一抹极为复杂的神色,忽然重重一叹:“罢了,就当是我欠你的好了,谁知道在现在这个时刻,你竟然还会叫出慕容玄焱的名字来!我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也不会做出这等卑鄙下流的事情出来!”
但谢静然却只是迷迷糊糊听到他这句话中的几个字,只因随着他的远去,他原先给她慰藉,已经消失不见,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更令得她要忍受媚药的煎熬,痛苦得一塌糊涂。
他见她如此,眼里更是掠过一抹无可奈何的神色,唇边也是拂起一抹苦楚的笑意:“好吧,这次就让我做个傻子好了!看见自己喜欢的女人在眼前,却偏偏又不能去碰,反倒还要用尽内力去帮她解媚药,我真他妈是个傻瓜!”
他说完这话,便俯下身来,双手将她的肩膀扶住,要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但他这时的举措,对谢静然来说,却像是兴奋剂一般,她只感到随着他的接近,她的身子又似有了几分慰藉一般,禁不住伸出手去,将他的手拉住。
他看到她这样的动作,不由苦笑:“谢静然,你不要这样做,否则我可真是控制不住自己了!”
但谢静然却根本听不清楚他这话,感到他已经完全将她扶了起来,让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她便情不自禁伸手将他揽住,任凭她的身躯完全埋在他的怀抱里,双唇却对着他的耳垂,呼气如兰。
他的身子禁不住轻轻颤了一下,又是苦笑:“谢静然,你可真是个妖精,事到如今,还要挑战我的自制力!若是你再这样做,我可没有精力来替你解毒了!”
谢静然的神志却仍是一片迷糊,听得他的话,却只是轻笑一声,喃喃说道:“玄焱,你在说些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清楚?”
“谢静然,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红叶稍稍有着些愤怒的声音在谢静然耳边响起,但其中,却仍是有着些微的无奈。
他看谢静然一眼,看见谢静然迷乱的双眼,也知道她此刻神志很不正常,于是只好叹了一声,说:“算了,我也怕了你了,不过我可警告你不要乱动,否则误了事,可跟我没关系了!”
他说完这话,便又朝谢静然定定看了一眼,叹气:“我真没用,竟然做出这等事情来!也不知傲枫若是知道了,会不会将我笑死!”
说着,他便又像忽然想起什么一般,低下头来,在谢静然的耳边低喃:“谢静然,你可千万别记错我的名字了,我叫——”
他刚刚说到这里,谢静然便伸出手来,一把将他的头发抓住,不住喃喃:“玄焱,我真的好难受,你帮帮我好不好?”
刚听着谢静然这话,红叶一脸的错愕加无奈,最后只好恨恨地说了句:“好,在你的眼中只有慕容玄焱,没有我,我真是个笨蛋!本来慕容玄焱是我最大的仇人,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伤我,却不敢伤他,就是怕伤了你的心!而现在,我却又眼睁睁地看着你叫着他的名字,来让我替你解毒,这种事情,也只有我这样的傻瓜,才能做出来吧?”
他苦笑了一声,又是叹气:“真不知道我一向潇洒,却何时变成这么个傻瓜来的,真是好笑!”
他连着叹了好几口气,将谢静然放在地上,然后一边制止着仍在扭动不休的她,说道:“谢静然,你给我老实点,难道真要逼我点你穴道么?”
他说完这句话,见她仍然一副要挣脱他掌控的模样,只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伸手便将她的穴道点住。
谢静然瞬间恢复了平静,只是身体里面仍在窜个不休的热潮,以及那种难以填补的空虚感觉,让她难受得几乎想哭,却又偏偏哭不出来。
瞧见她的痛苦,他的眼中掠过一抹内疚,低低的说:“都是我,害得你遭受这样大的痛楚,所以日后你若要怪我,便尽管怪我好了……”
他说完这话,神情便又恢复了冷静,对谢静然说了句:“谢静然,为你解毒的过程可是很痛苦的,你可千万要忍住啊!”
说完这话,他将双掌抵在谢静然的后背上,顿时两股热流涌入她的身体里面,让她的全身,都仿佛置身于一片无边的温暖中。
而因为他注入的内力,也使得她身体里面那种奇怪的感觉有些消退,一种舒泰取代了那种难言的空虚。
渐渐的,随着他内力的注入越来越多,谢静然也彻底沉浸在这种舒服的感觉之中,然后,不由沉沉地昏睡过去,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
谢静然也是日后才知道,原来他那时说的,给她解毒的时候会痛苦,并不是说她会痛苦,而是他。
相对于他所承受的痛苦来说,她那时所承受的感觉,简直是舒服无比,但是却被他一直牵念着,也不敢输入太多他的内力,以免让她承受丝毫的痛楚。
天色渐渐的亮了,一抹属于清晨所特有的金黄色朝阳,透过窗棂映入破庙中,为这个残破的寺庙,笼上了一层温暖的颜色。
在庙中的两人,都是昏睡在地。一个是面容绝色的女子,在她的身下,铺着一件玄色长袍,而纵然是在昏迷中,在她身旁的一个相貌平平的男子,却是似乎怕她夜晚着凉一般,将他的衣裳,也盖在了女子的身上。
女子的神态平静,而男子的神色却痛苦十分,仿佛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一般。
他胸前的伤口,原先已经止住了流血,此刻却因为连夜施展了大量内力,便又再度牵动了伤口,如泉涌一般的鲜血再度涌了出来,将他的白衣染得越发的红得吓人。
而他的脸色,也是白得如同他身上所穿白衣一般,仿佛久病初愈的病人。
郊外的清晨一片静寂,朝阳轻笼着两人,一切都是那么和谐和美好。
可是这片安宁,却被庙外忽然响起的一阵喧嚣声所扰乱。
只听庙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公子,这间破庙门口的蛛网被人弄破,应该有人在里面!”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既然如此的话,那你就进去看看!”
“是,公子!”
那个男子应了声,便挑开蛛网,朝破庙里走了进来。
他走得很是小心,明显是怕在这个破庙里面有什么埋伏。
就这样一直向前走了一段距离,他的双眼,忽然看到了在前面不久昏迷着的两人,尤其是看到那个胸口染血的男子时,他的脸色更是大变。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慌忙转身冲出破庙,对那个公子叫道:“公子不好了!红叶公子受伤了,正昏迷在里面!”
“什么?”
那个公子冷冰冰的声音里,总算有了一丝波动,他不理身旁那人,便径直朝破庙里走来。
那个男子见状,慌忙挥了挥手,便将他身后那些人全数召进破庙中。
蛛网被再度挑起,一个身着玄衣的男子走了进来。在他的脸上蒙着一个黄金打造的面具,但那种熟悉的气质,却被人一眼就可以认出,他正是冷傲枫!
他信步朝前走去,似是根本没有想到在这个破庙里会有什么凶险,也没有将四周的残破景象放在眼里,此刻在他的眼中,只有眼前昏迷着的两个人。
他看着胸前白衣被鲜血染红的红叶,眼中掠过一抹心痛之色,然后便俯下身去,将红叶一把抱了起来,低声说:“谁将你伤成如此,我必将替你报仇!”
但红叶自然不能回答他,仍是紧闭着双眼昏睡,脸色仍然痛苦。
看到他这样,冷傲枫的眼中掠过一道冷芒,接着又看了一眼仍在地上昏睡的女子,眼里一抹暴戾之色闪过。
他抱起红叶,转身之后,便冷冷对他的手下说道:“那个女人,你们将她带到清风楼,本尊要当她的第一个嫖。客!”
谢静然缓缓地睁开眼来。
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头疼得要命,仿佛宿醉刚醒一般,便连她的神志,也是有些恍惚。
她凝神想了好一会,才终于想起,那时,她因为躲避端木夜歌,所以才逃进一个破庙里面。
而在那时,她遇见了被别人打成重伤的红叶。
再接着……
谢静然的脸不由一红,现在,她彻底想起了那是发生的事情——她中了媚药,然后百般去纠缠红叶,可是后来,却又被他解了毒。
之后的事情,她便不记得了。
但是假如她现在醒来,应该也还是在那个破庙里啊,并且她还答应了红叶,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她就帮他去找他的朋友。
可看周围的场景,这里是在破庙里面吗?
只见她现在不是睡在破庙里面脏兮兮的地上,而是躺在一个头顶吊着芙蓉帐的雕金红木大床上,盖在她身上的,也是香喷喷的丝绸被褥。
在她的身旁,也是只有大富人家才能看到的奢华场景,这是一间不太大的屋子,可是屋里的装饰与摆设,却是极尽奢华,各种珠宝古董将屋子装点得富丽堂皇,充满贵气,让人只要看上一眼,便会觉得目眩神迷。
更吸引人的,则是此刻燃着的几根大大的红烛。虽然看上去只是普通的红烛,但谢静然却可以看出,那是产自南海才有的龙涎香制成的红烛,随着红烛摇曳,一阵阵诱人的熏香直直扑入她的鼻孔中来,越发的令她感到无比的舒泰和宽心。
这里,与那个破庙的环境可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这里到底是哪里?
她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难道是红叶将她送到这里来的么?
谢静然疑惑地看了四周一眼,这里虽然豪华,却一个人也没有,安静得让她心惊。
她自然不会在这里等着别人前来,既然没人来,那就让她自己去找人好了。
主意打定,谢静然勉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想好好地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给弄清楚。
但她还没有完全坐起来,便只听见门帘被掀起的声音传来,让她的动作瞬间停滞。
她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刚一抬眼,就不由惊住!
眼前的人,居然是冷傲枫!
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此刻的他,完美的面容完全暴露在她的面前,却不是用一张面具遮挡住,也让她终于看清楚这个传说中人物的面目,也终于知晓,为何他能够有着那样的魅力,能够让赵琳琅和陈霓云,都为他神魂颠倒。
只因自他身上无时无刻不在散发出来的一种邪魅而冰冷的气势,都能那么轻而易举便能吸引所有人的注目,纵然是宁愿冻结于他那种充满残酷意味的冰冷中,也是心甘情愿。
他就那样看着她,忽的眼里掠过一抹冷冽的嘲笑,淡淡地说:“早便听说秦国皇后谢静然是个荡妇淫娃,今日一见,果然不错!”
听得他这句话,谢静然心里一阵火气腾起,禁不住也是朝他冷冷的说:“我知道你是天下第一富商,但你有钱难道就可以胡说吗?你自己都说了那只是传言,既然如此,那就肯定不会是真的了!再说,我又有哪里做得不对,要被你这样诬陷?倘若我没猜错的话,我今天能够到这里来,并不是我自愿的,而是你将我抓来的吧?既是如此,那应该担当此等称号的,不是我,而是你,不是么?”
他的双瞳紧缩了一下,这才冷笑道:“你果然伶牙俐齿,可惜的是,本尊今天早上见到你的第一眼,你便是和一个陌生男子睡在一间破庙中,请问对于这副情景,你又有何解释呢?”
谢静然不由惊道:“你将红叶怎么了?”
说完这话,谢静然想起他和红叶是好友,便又将后面要问红叶下落的话吞进了肚子里,只是瞪着他,不知道他会对他这样的行为有什么解释。
他短促地笑了声,说:“这件事情,倒是应该让我来问你呢!你到底将红叶怎样了,为什么他到现在,还会昏迷不醒?便连我用内力去救他,也是无能为力?”
听他这么说,谢静然也不由惊道:“你说什么?红叶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连声冷笑:“你这个贱人!到了现在仍要装模作样,难道这就是你这个淫娃荡妇一贯的作风?好,既然你还这样的话,那就莫怪我要将红叶受的苦,全部都还到你的身上来!”
说着,他便邪魅一笑,然后举步向她走来。
看到他的脸色阴沉得很,并且全身都散发着一种可怕之极的杀气,谢静然的心里也禁不住颤栗了起来。
红叶为什么会昏迷?明明应该不关她的事的,可是冷傲枫为什么会误会是她干的?
谢静然正想对他解释时,却只觉得自己的下巴已经被他一把揪住,她什么话都将不出来了。
她抬眼看他,正撞见他燃烧着冰冷怒火的双眼,不由怔住。
他的眼中的怒火那样猛烈,明显是已经将她看成了害红叶昏迷的罪魁祸首。
但她自己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她又怎么去害他?
她只好伸手去推他,想将他的手推开,好让她有个解释的机会。
谢静然这样的举措,却只令得他眼里的怒火燃烧得更烈,他的双眼紧紧地锁着她,怒道:“你这个女人,难道还要再编造出谎言来骗本尊?我警告你,你休想再做这等没用的事情,否则本尊可不会有任何怜香惜玉之举!”
谢静然也是瞪着他,这个男人,口口声声咬定是她害了红叶,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结论。
但她却真的无法睁开他的掌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脸,带着一股压迫的气势向她袭来。
她想反抗,却是无济于事,她想辩解,却是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冷笑:“你现在是不是无话可说了?你将本尊的兄弟害成如此模样,你还妄想得到本尊的原谅?本尊这就告诉你,你那样做,根本完全就是痴心妄想!”
谢静然的肺简直都要气炸了,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人,怎么就这么喜欢颠倒是非黑白,以前慕容玄焱是,而现在眼前的冷傲枫也是。
他也真不用脑子好好想想,红叶好歹也是个武林高手,她手无缚鸡之力,又怎么能对付得了他,并且还将他伤成这样?
真怀疑他是不是人头猪脑,竟然连这么简单的事情也看不出来。
他见她面露不屑之色看着他,不由冷笑一声,说:“看你的样子,似乎你还挺得意的?哼,你以为你伤了我冷傲枫的朋友,我还会对你手下留情?我不妨告诉你好了,这里可是清风楼,是云城最好的青楼!而你,就是清风楼新到的头牌!”
听得他的话谢静然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到底在做些什么,他将她丢入青楼里面来当头牌,是不是疯了?
虽然他现在的确是想跟秦国作对,但起码还没有摆到明面上来,而倘若他将她这个秦国皇后当做是这个青楼里面的花魁,那究竟会引发如何的纠纷,相信他也是明摆着的。
真不能明白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如果说仅仅是因为怀疑她伤了红叶,那么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当真是深厚得很。
他见得她的神色间有了抹惧色,便又是冷酷一笑,说:“你也会怕?你以前不是自己都开着一件青楼的么,还成为了秦国都城最大的一间青楼!像你这般鲜廉寡耻的女人,竟然也会怕当花魁,你作出这副样子给谁看?本尊就告诉你,今日,本尊就是你的第一个嫖。客,而从明日起,你就开始接客,我倒要好好地看看,堂堂秦国皇后做起花魁来,究竟是副什么模样!”
说着,他将她的下巴重重一捏,顿时,一阵无法言说的疼痛感向她袭来,她疼得几乎要惊呼起来,却又因为被他捏住下巴,根本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看到她痛苦的模样,笑了笑,说:“你还要在这里装么?好,那本尊就用不着再对你如何尊重了,也让本尊看看,你这个秦国皇后,在床上,究竟能够浪荡到何种程度!”
话音刚落,他将手自谢静然的下巴处移开,她初初得到自由,不由大声叫道:“冷傲枫,你给我滚,我没有对红叶做任何事情,我也没有伤害他——”
谢静然刚说到这里,便只感到身上被他一点,她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她知道她被他点住了哑穴,只好强自将那些话吞下肚里,恨恨地看着他。
他冷笑道:“到了现在,你还要混淆是非么?那好,本尊就尽管将你的穴道点住,免得让你坏了本尊的兴致!”
他说完这话,便邪笑一声,然后俯下身来,凑近着她的脸看着她。
他的气息一阵一阵,拂过她的脸颊,让她不由一阵愤恨。
他看着她,尽管与她有着如此亲密的接触,眼里却没有一丝感情,而是只有着如同野兽所有的,嗜血一般的冷酷!
谢静然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全身寒毛都要直竖起来,身体本能地想去抗拒他,却被他重重压在身下,根本连动都动不了。
见着她这样,他的唇边掠过一抹冷嘲:“刚才还装得跟贞洁烈女似的,怎么,到了现在,便暴露出你的真正面目来?也不知道我的兄弟是怎么中了你的诡计的,竟会被你这样一个贱人伤到!”
他一边说着这话,一边便伸出手来,一把将她身上的衣裳重重拉下,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之心。
谢静然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假若哑穴没有被点住,她肯定早就惊叫出来了,但是现在,也只能用这样无声的方式来表达她的震惊和愤怒。
她禁不住朝他恨恨看了一眼,却正撞见他含着冷笑的脸。
他邪笑一声,说:“据说秦国皇后谢静然,最是喜欢男子野蛮对待,不知道是真是假?”
谢静然又是向他投去充满愤恨的眼神,他却恍若未见,仍是冷笑着说:“既是这般的话,那我就索性再下点重手,相信你一定会感谢我的,是么?”
说着,他的手指便从她已经被他撕开的衣领处,渐渐向下拂去,一直拂向她袒露的前胸。
他一边拂着,一边不屑地笑:“果然是绝色尤。物,抚上去的手感,果然是一般女子及不上的!只是不知,你在秦国皇宫里的时候,又是如何取悦你们秦国皇帝的呢,能否向本尊展示一下?”
听得他这话,谢静然心里的怒火真是简直要将她的神志都要燃烧殆尽,倘若她可以说话,此刻必定是早已经将他骂了个体无完肤,但是哑穴被点住的她,也只能在心里对他进行腹诽了。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让她心里的怒火得不到宣泄,便让她此刻,就像是忽然得到了一种奇妙的力量一般,似乎他加诸于她身上的力量,已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也许正是因为愤怒的力量,她恨恨看了他一眼,便在他即将要对她进行下一步不敬的时候,她双手伸出,重重将他一推。
他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她推开,倒在了床的另一侧。
他仿佛没有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事情一般,稍稍有点愣住地看着她,仿佛看到了一件分外不能相信的事情一般。
哼,又是一个坚信她以前传言的沙猪男,真以为她是一个离开男人都活不了的淫娃荡妇,她平生最恨的,就是这种人!
于是她自然没好气地瞪回去,既然不能讲话,那便用眼神交流吧!
他呆呆看着她的眼神好一会,便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好,好,不愧是秦国的皇后,并且还是独得慕容玄焱深宠的皇后,就是有手段啊!”
听得他这话,谢静然真的想吐血,他怎么跟以前的慕容玄焱他们一样,就是一厢情愿认定,她这样的做法,是所谓的“欲擒故纵”?
可惜她想解释,此刻也是讲不出话来,只好依然瞪着他,希望着他能知晓她心里对他的抗拒。
但事实证明,他也是属于沙猪男群体中的一员,看到她这样的眼神,不但没有丝毫的觉悟,反倒还是大笑起来:“哈哈,谢静然,你的本事还真是大!本尊之前,只不过是想将你来我清风楼的第一夜给包了,可是没想你竟有着这般大的本事,彻底将本尊的兴致给勾起来了,既然如此,那此后三夜,边都让你来给本尊陪寝好了!毕竟似你这般的绝世尤。物,本尊还真的是想彻底尝尝你是什么滋味!”
见他说得越来越不齿了,谢静然心里真是简直要急翻了,只希望着此刻能够有个神仙出现,来将她救离这里。
或者,她的内力忽然发挥出它该有的效用,将冷傲枫震成重伤,那她就有逃脱的可能了。
可是这样的事情,机会都是那么小,小得微乎其微,还甚至不如让冷傲枫自己良心发现放过她那么大。
她只好看着他再度向她身上压来,可是她的双手,却已经暗中作好了要将他再度推下去的准备。
但他却似乎看透了她心里的想法一般,伸出一只手来,一下子就将她的双手紧紧握住。
他的那只手仿佛是铁铸成的一般,只是一只手,便将她的两只手都掌控在他的手里,连动都动不了,更别提将他推下去了。
他低笑一声:“看来,我还真的应该不要对你那么客气才行,否则,破坏了本尊的兴致,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谢静然现在真是痛苦死了,想脱离他的魔爪,偏偏又是有心无力,还要忍受他言语上面的侮辱,那她该怎么办!
他邪笑了一声,便又再度将另一只手拂上了她的肌肤,让她不由一阵颤栗!
她瞪着他,眼里尽是愤恨,假如眼睛可以杀人的话,现在的他,便是已经被她杀死几千遍几万遍了!
他却仿佛没有看到她愤怒的双眼一般,只是低笑了一声,手指便肆无忌惮地轻抚,一边抚着,一边望她:“对于我这样的做法,你是不是感到很开心?你是不是很希望我有下一步的举措?”
谢静然紧紧咬着唇,因为他这样的话语,而感到全身都几乎被怒火侵袭。
但她却偏偏被他点住了哑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当真是痛苦十分。
他见得她这般模样,冷笑一声:“不错,似你这般貌似贞洁烈女的模样,还真的极容易挑起男人们的兴致,果然有当清风楼头牌的潜质!既然这般的话,那便先让本尊来调教你一下吧!”
说着,他便像吃了兴奋剂一般,陡的将手往下一伸,只听见一阵布帛破裂的声音传来,谢静然身体的大部分,都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他双眼无比猥亵地看着她袒露的肌肤,低笑:“果真不错,你的身材,你的肌肤,都是别人无法比拟的,看来本尊若是不好好地享受一下,可真是一件浪费之极的事情了!”
说着,他便又将手抚上她的肌肤,让她不由在颤栗的同时,也感到一阵恶心!
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莫说她没有做过伤害红叶的事情,就算红叶真的被她伤害了,他也怎么能这样对她?
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一个女人,并且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这样的行为,真的是她最不齿的。
就算他再具有着绝世的风姿,再如何令赵琳琅和陈霓云意乱神迷,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只有让她不屑的份。
反而也是因为如此,她的心里,不由对赵琳琅感到可悲起来。
为着这么个男人,反倒将自己的性命都搭上,她究竟值得么?
还是陈霓云比较理智,后来能够将冷傲枫的本性看清,从而断绝掉对他无用的相思。
但关键是,现在的状况,由不得她来伤春悲秋,而是要从他的魔爪下逃脱啊!
谢静然望了他一眼,他此时正在用他魔爪在她的身上肆意抚摸着,仿佛在抚摸着什么玩物一般,让她心里恨得怒火中烧。
见他没有理会她现在的反应,她暗暗咬了咬牙,也不管她的双手被他紧紧抓住,便使出她以前对慕容玄焱用过好几次的绝招——
将他踢下床!
但是,他明显比慕容玄焱强悍多了,防范的意识,也是慕容玄焱比不上的。
他仿佛早就料到了她会对他做这样的事情,所以她的腿刚刚才踢起来,便被他重重压住,她便立即全身上下都不能动弹了。
他冷冷笑着,望她:“你以为你那样的雕虫小技,便能对付得了本尊?你未免也太小看本尊了!谢静然,本尊告诉你,今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本尊都不可能放过你,而你,也注定要成为本尊的玩物!”
玩物……
这样一个低贱的字眼,真的在瞬间,便将谢静然的心刺透。
在这个世上,根本没有人能够贬低她,也没有人能够侮辱她!
纵然是她最深爱的人,纵然是本领比她高了许多倍的人,也是永远不能这样做!
听了他的话,她的怒火又被熊熊燃起,也不顾她的双手和双腿都被他控制住,便不要命地挣扎了起来。
他见她忽然有这么大的反抗动作,不由一愣,然后便对她冷笑一声:“谢静然,你这是干什么?你已经将本尊的兴致都挑起得差不多了,又为何再要这般努力?”
谢静然瞪他一眼,心里大骂:“去你的努力吧!”
一边却没有丝毫停滞地想要从他的掌控中脱离开来,他再次一愣,随即也来伸手要将她的挣扎给压回去,但她心里已经决定了拼死也要保全她的清白,又怎么可能会乖乖就范?
所以一时之间,她动弹一下,他便压上一下,一边制止着她的挣扎,一边冷笑着说:“谢静然,你还这般做,难道想本尊点住你的穴道么?”
谢静然理都没理他,依然进行着自己的挣扎举措,他见她如此,又是冷笑一声,说:“你就当真这般的讨厌我,你就当真,为了慕容玄焱,甘愿如此的守身如玉?”
谢静然心里暗骂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一边仍在不停地挣扎着。
他忽的又冷笑:“可惜你这样的伎俩,对我来说可是一点用都没有!你以为你在我的面前装贞洁烈女,我就会对你有什么改观?可惜啊,你之前的形象,早便已经在我的心里根深蒂固,你再如何努力,也是根本一点用都没有!好了,本尊也懒得和你废话了,既然你对本尊有着这般大的企图,那本尊又岂能辜负你的一片心意?”
他冷笑着将这话说完,便再度将她的全身都压住,不肯让她有着丝毫的挣扎。
谢静然怒瞪着他,自然也不肯屈服,被他这么说着,她再好的脾气也会发作。
于是她不顾他的压制,依然自顾自地反抗着。他见她有着这般坚决的反抗,眼里再度一抹诧色掠过。
他冷笑一声:“事到如今,你还要这般装模作样么?”
谢静然根本懒得理他,趁他在说着话的时刻,早就一腿伺候过去。
他见谢静然用腿去踢他,眼里不由闪过一抹怒色,怒道:“你竟敢踢本尊?”
谢静然不以为然地望他一眼,见刚才那一腿踢中了他,不由自信心大增,又一腿踢过去了。
哼,踢你又怎么了?假如她有武功的话,现在早就将他打得满地找牙了!
他见谢静然又想踢他,眼里怒气更深,禁不住拉起她的手,将她身子一扭,想让她的所有动作,都屈服在他的压制之下。
她自然也是不肯,在他这样对她的时候,也是不停地在挣扎。
而就在他们两个拉拉扯扯纠缠不休的时候,忽然传来一个什么东西掉落地上的响声。
这个突如其来的响声,将谢静然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她很想去看看,在这个时候究竟掉了什么东西,到底是他身上的,还是她身上的。
冷傲枫这时,也是不由愣了一下,然后便也朝地上看去。
现在真是好机会!
谢静然趁他正在看地上的时候,一不做二不休,又朝他踢去。
这次她可是一丝力气都没有保留,完全是用的以前练跆拳道时的力道,她就不信,他在分心的时候,还能抵挡住她这一腿的威力!
果然,仿佛地上的那个东西对他很是珍贵一样,他竟然一直看着那个东西,眼里充满着浓浓的不可置信。
谢静然也是瞄准了这一刻,一腿就立即朝他踢去!
不出她所料,在这种情形下,她这一腿恰巧踢到他的腰间,而他,也是猝不及防之下,竟然摔落到了地上。
谢静然愣了一愣,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一腿有着这么强的威力,但她瞬间便又反应了过来,现在他还在愣愣地看着地上那个东西,她何不快点逃?
主意打定,她慌忙从床上跳了下来,鞋也顾不上穿,便撒腿朝外面跑去。
但她刚刚才跑了几步,便只感到自己腿上忽然一麻,接着,她便倒在了地上。
到底是谁这么卑鄙啊,将她腿上的穴道都点住了!
谢静然怒视着朝冷傲枫望去,自然知道是他干的。他见她回过头去看他,忽然举起一样东西,脸色严肃地问道:“它怎么会在你这里?”
谢静然定睛一眼,只见他手里拿着的,正是红叶送给她的那块玛瑙红叶。
难道刚才掉在地上的,就是这个东西?
她正想回答,却说不出话来,这才想到她的哑穴被他点住,又怎么能说得出话来?
谢静然朝他翻了个白眼,他见她不回答,脸色微微一变,一副似乎又要来对她进行什么折磨的样子。
她见他这样,慌忙伸出手来,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意思是说她不能讲话,让他别忘记了,她的哑穴可是他点的。
他看了她这样的动作,才忽然明白过来,于是手指微微在空气中一点,她便感到她身上的经脉,似乎都疏通了许多。
这人武功还真高,刚刚那一招,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隔空点穴”?
谢静然顾不上震惊,看到他还在杀气腾腾地等待着她的回答,于是便吞了口唾沫,这才说道:“当然是红叶送给我的!”
“你说谎!”他脸一冷,说道,“这块玛瑙红叶,可是他最喜欢的东西,他怎么会随便送给你这个女人?”
“你不信就算了!”谢静然也是冷冷说道,“不是他送给我的,难道是我抢来的啊?我武功可是远远不如他,我又怎么可能抢到他的东西?”
见谢静然对他毫不客气,冷傲枫眼里掠过一道冷芒,然后又吸了口气,估计是将怒气收敛了几分,这才说道:“那么,他为什么要将这个给你?”
谢静然没好气地答道:“那时我进入那个庙里,红叶已经受伤在那里了。看到我进去,他就说要我帮他一个忙,让我拿着这块玛瑙红叶,去‘百草药庄’找一个姓胡的伙计,并且还将这块玛瑙红叶送给我当信物。就这样,很简单的一个原因,怎么,你还有别的事情要问么?”
听了谢静然这样的回答,冷傲枫的脸上闪过一丝怀疑的神色,依然紧紧地望着她,说:“我不信,这块玛瑙红叶对他如此重要,他怎么会随便送给你?就算你的确可以帮他的忙,他又怎么会将这个送给你?”
谢静然冷笑一声,说:“我怎么知道?也许他是看我顺眼啊,毕竟他也说过,我很像他喜欢的那个女子,所以他爱屋及乌,就将这个东西送给我了!哼,你真以为我很稀罕啊,我只是看它长得漂亮,所以才接受罢了!如果送这个给我的不是他而是你,我才不想要呢!”
“你像他喜欢的女子……”
听得谢静然这句话,冷傲枫的神色一怔,仿佛听到了一个多么不能接受的事情一般。
谢静然却没有理他,仍在继续说着:“并且,他受的伤也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进那个庙的时候,他就已经受了伤了,并且你用脑子好好想想,我一点武功都没有,我又怎么能让他受伤?”
他抬头来看谢静然,眼里仍然有着不置信:“当真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谢静然瞪他一眼:“自然没关系!你难道还以为,照我这样毫无武功的一个人,竟然能够伤得了他这样一个武林高手啊,你未免也太高估我了吧?”
听了谢静然的话,他不由自言自语:“那么……究竟是谁……是谁伤了他的……”
看到他这么苦恼地想这个问题,谢静然还真的很想跟他说,是红叶的情敌将他伤成这样的,但想起冷傲枫之前对她做的这些事情,她便还是打算不要说了,索性就让他苦恼去吧。
她无比恶性质地看着他紧皱着双眉想着这个问题,仿佛在一旁看着一出好戏一般。看到他苦恼,她自然高兴。
他自言自语了好一会,这才说道:“但以他的功力来看,他不可能会晕倒!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全部讲给我听!”
谢静然正想说她为什么要听你的话时,却只看到他冰冷的眼神看着她,知道现在不能和他对着唱,只好乖乖答道:“就在我和他正打算在破庙里面睡觉时,却在这时来了个人,号称是‘毒手郎君’。他似乎和红叶有着很大的仇恨,可是却被红叶用空城计唬住,不敢进庙里来。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扔进了一把媚药到庙里来。”
听得我这样说,冷傲枫冷笑:“哼,毒手郎君……红叶可是百毒不侵,就算是媚药,对他又有什么作用!”
说到这里,他忽然注意到了谢静然的脸色,见她的脸色有些红,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般,不由低头一笑:“也是,虽然他百毒不侵,但你不是……怎么,你们又做了些什么事情?”
听他用这样轻佻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来,谢静然心里还真是很不爽,一瞪他,说:“什么都没发生,你的朋友,还不像你想的那样卑鄙!”
他又是一笑:“也是!红叶就算平时的确为人不羁,却也不会没眼光到如此程度!”
谢静然心里更是不爽,于是也不接他的话,只是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他见谢静然不理他,又是问道:“那你的媚药是如何解掉的,可千万别告诉我,你是要红叶帮你随便找了个男人来解决!”
谢静然哼了声,说:“管我怎么解毒的,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他也哼了声:“自然跟我有关系!这件事情,关系到红叶的伤势为什么会加重,你说,我要不要关心这件事情?”
谢静然冷冷说道:“你放心!你的好兄弟伤势为什么会加重,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就不要这样关心了!再说,我也没有那个能力,让他的伤势加重,所以你就不要继续这个话题了!”
听她说得这般不客气,他的眼里掠过一抹冷芒,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身法,他竟然在一刹那间,便来到了她的面前。
他伸出手来,一把将她的脖子掐住,冷冷的说:“谢静然,别给你脸不要脸!本尊好声好气问你问题,你就给我乖乖的回答!否则,你可别以为本尊会对你多客气!”
听了他这样的话,谢静然心里自然火气大冒,之前一直对她冷言冷语,竟然还好意思说好声好气问她问题,也不知道他这个人怎么脸皮这么厚!
但她现在却不敢反抗,毕竟人家的手,现在正掐在她脖子上呢!
她只好朝他示弱地笑笑,示意他将手放下去,他冷哼了一声,便将手拿下,说道:“算你识相!快说吧,本尊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
谢静然心里在暗暗地腹诽他,表面却是丝毫也不敢对他表示不敬,只是对他点头说道:“好吧好吧,那我就全部对你说好了!”
他这才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快说,本尊可没时间听你啰嗦!”
谢静然又在心里将他骂了一顿,这才说道:“你说得不错,那时我确实中了媚药……”
说到这里,她忽然隐隐约约想起,她一直纠缠红叶的事情,不由脸一红。
但她旋即又下意识地选择将这件事情忽略,毕竟那时她可是在媚药的控制下,所以假如她做出什么事情出来,也不是她自己的本意,她当然用不着因为那件事情而脸红。
所以她当即又说道:“但你也别以为,那时我是要红叶帮我解了媚药,我也没有要别人来帮忙,实际上之后发生的事情,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他听得谢静然这样说,冷笑一声:“你自己经历过的事情,你会不清楚?”
谢静然没好气地说道:“我那时被媚药控制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又怎么知道?”
他被她这么一抢白,一时愣住,竟然忘记了要来对她说什么威胁的话语。
她说完这话,又接着说道:“再然后,我便似乎晕倒了,等我醒来之后,我便到这里来了。对了,红叶呢,你将他弄到哪里去了?”
他哼了声:“你真的忘记了所有的事情?你的媚药是怎么解掉的,还有,红叶的伤势是怎么加重的,你全都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
谢静然瞪了他一眼,她都说了这么多遍了,他怎么还来问?
他狐疑地望她一眼,说:“你当真不知道?”
谢静然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根本连回答这个问题都不想。
见谢静然这样,他的眼里又掠过一抹冷光,貌似又要对她进行什么不利的举措。
她被他这么一吓,竟然突然想起了一件红叶说过的事情来。
于是她慌忙叫道:“等等!我好像想起了一件事情来——”
听了谢静然的话,他立即问道:“什么事,你快给我说!”
谢静然鄙视地看他一眼,这厮对女人可是一点都不尊重,现在可是要求她将事情经过讲给他听,竟然还用这样命令的语气,若不是她武功不如他,她才不鸟他呢。
但是弱国无外交,她只好老实说道:“那时红叶对我说过,貌似媚药除了要别人帮忙解掉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方法,就是一个高手用内力来将媚药驱除体外。”
听得谢静然这话,冷傲枫的脸色越发的狐疑:“你是说,他用内力帮你驱除媚药?”
刚刚说完这句话,他就不由失笑:“哈哈,谢静然,你未免自我感觉太好,你以为红叶会对你这样一个女人心存怜悯,竟然会用自己的内力来帮你驱除媚药?实话跟你讲,他的大仇人,可是你们秦国皇帝,而你,却是他仇人的女人,你说,假如他遇到你,他会如何来对付你?”
谢静然被他这话说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却是不示弱地说道:“我怎么知道?”
他冷冷笑了声,说:“假若我是他,我必会将你丢到一个青楼里面,让无数男人来蹂躏你,也好让秦国皇帝看看,他的皇后,在本尊的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
他这话真是让人只想将他凌迟处死,谢静然冷冷望他一眼,说:“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无耻啊,红叶可不知道比你高尚多少!”
“好,他高尚!那本尊就先去向他问问,事情的经过,究竟是怎样!”
说完这话,他便站了起来,接着又冷冷朝谢静然说道:“看在这块玛瑙红叶的份上,今天本尊就先放过你!不过你先别得意,要是你跟红叶没有什么关系的话,那接下来,你的清风楼头牌,可是做定了!并且我也警告你,你千万别做梦从这里逃出去,你没这个本事,本尊也不会给你创造这个条件!”
他说着,拎起她的衣领,将她往床上一扔,然后,便用“隔空点穴”的本领,将她全身的穴道都点住了。
谢静然看着他的身影走出房间,只感到自己心里都冒起无比猛烈的火焰,可惜她全身动都动不了一下,嘴里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也不知道在床上昏睡了多久,好在有专人伺候她,不然她还真是不能生活自理了。
但这日子还真是过得煎熬,只因她也不知道那时她的媚药是怎么解掉的,倘若她与红叶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冷傲枫干些辣手摧花的事情,她又该怎么办?
要她在这个清风楼里面当头牌,她才不愿意,但她又没有丝毫能力去逃跑,难道她就注定要在这里坐以待毙?
也不知过了几天,冷傲枫终于出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这几天的咒骂对他产生了效用,只因今天她看到的冷傲枫,竟然没有她第一次见到那时的神采奕奕,而是一脸的憔悴和无奈。
他刚刚进来,便伸出手来,一把将她全身的穴道都点住了。
连过了几天被点住穴道不能动弹不能说话的日子,现在突然被解放了,谢静然心里还真是畅快非常,禁不住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然后大吼了三声,完全当冷傲枫不存在。
直到终于将心中的烦闷发泄出来,谢静然才转头望他,说:“怎么?现在良心发现,要放我走了?”
他却是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她,并不说话。
谢静然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的畅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禁不住忐忑了起来。
他这副表情看着她,该不会是要想出什么歪主意来折磨她吧?
想到这里,谢静然心里不由打起鼓来,说出来的话,也是有几分的颤抖:“你……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可别乱来啊……”
他看到她这样,却是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静静望着她,说:“你放心,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只不过,你也别想离开这里,除非……除非是他同意你离开。”
谢静然不解地看着他,问道:“他?他是谁?为什么我走,要经过他的同意,你的权力不是很大吗,你自己做主就行啊!”
他冷哼一声,并没有说话,一时之间,气氛又变得尴尬异常。
谢静然很想下床去活动一下筋骨,但无奈在他的面前,她却不想这样做,只好和他僵持着,等待着他乖乖走人。
但他却似乎是跟她港商了一般,一直站着,连动都不动一分。
她只好缴械投降了,朝他望了一眼,说:“冷公子,请问你还有什么贵干,都尽管跟我说了吧!你老人家现在这样站在我面前,我真的很紧张啊,你知道不?”
他却是吸了口气,然后,似是很艰难一般,对谢静然说出三个她打死也想不到的三个字来:
“对不起。”
刚听到这三个字,谢静然仿佛是看到大晴天忽然打了个大霹雳那般,无比震惊地看着他,眼睛瞪得老大,几乎连眼珠子都要跳出来了。
她的嘴,也是张大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个史前怪物一般。
他看到她这副模样,神情一变,冷冷说道:“谢静然,你这副表情又是什么意思?”
谢静然总算稍稍缓过气来,伸手指着他,声音却仍是颤颤不已:“你……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他没好气地哼了声,说:“自然没听错!不过本尊讲过的话,可是从来不说第二遍,你没听清楚就算了,反正本尊不会再说了!”
谢静然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许久许久,才舒了口气,说:“看来,今天我真的是睡得太多,所以才出现这样的幻听和幻觉,以后睡少点,估计就没这种事情了。”
看着谢静然的自言自语,冷傲枫的眉心掠过一抹无奈,也是在自言自语中:“我真的感到很困惑,他这般人物,怎的会喜欢上你这样一个女人……”
“你说什么?”
虽然他在自言自语,但她还是听清了几个字,他在说没想到谁会喜欢谁,跟她有关系吗?
听她问出这句话他,他没有理会她,只是说道:“不过,你也别得意,毕竟本尊之前对你的冒犯,本尊可不觉得心里有多么的愧疚,若不是因为他,我才不会对你说出这三个子来。”
这下谢静然心里又疑惑了起来,不由问道:“他?他到底是谁啊,你不要跟我打哑谜了行不?”
他又看了谢静然一眼,眉宇间又是有着无奈闪过。看到他这样,谢静然心里的无名火也燃了起来,禁不住叫道:“喂,你别这样自以为是好不好,你以为我会因为你的道歉而感到无比荣幸啊?我告诉你,这本来就是你应该做的,我也应该接受得心安理得!所以你也别以为你说出这三个字来,是一种多么痛苦的选择,也别以为我听到这三个字,是一件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情!好了,我全都说完了,你还有什么话讲,就请快讲吧,冷公子!”
他听得她的这番话,眼里掠过一抹怒色,却是被他强自控制住。
谢静然倒是没有丝毫担忧地看着他,据她所知,他既然能够放过她一次,那么之后必定也不会再为难她,所以她当然也可以这样有恃无恐地看着他了。
他见她这样,眼里的怒色也渐渐的散去,然后便朝她深深看了一眼,说:“我不得不承认,你能够让他对你如此钟情,还真的是有着一定道理的。”
他这话说得她心里疑惑万分,不知道他突然冒出这句话来,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他话里的“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何况,他还说那个“他”对她钟情,难道那个人,是喜欢她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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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逼谢静然成亲
但谢静然想破脑袋,也是想不通跟她有接触的男子,哪个跟冷傲枫有交情。
难道是红叶?
刚刚冒起这个念头,谢静然就不由嗤笑着否定,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自作多情起来,红叶明明跟她没什么交往,只是那天在破庙里面讲了几句话而已,他怎么有可能会喜欢上她?
并且人家也已经有了喜欢的对象了,自然她更是没戏。
那么冷傲枫说的那个,又是谁?
仿佛看到了她疑惑的表情,冷傲枫神情有了一丝波动,但旋即,却又恢复了之前古井无波。
他望了她一眼,说:“本尊也用不着再跟你说什么废话了,好了,既然本尊已经对你道歉,那么我自然也应该要对你做些补偿的事情,你说,你要怎样的补偿?”
谢静然被他这样的话说得心里实在有些火大,他这么说,似乎她所有的目的,都是为了得到他的补偿一样,并且还是用这样很是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来的,又叫她心里怎么能好受得起来?
谢静然正想说谁稀罕你的补偿时,却忽然想起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来,瞬间便改变了主意!
她朝他望去,神色间有些不相信:“你真的愿意补偿我么?”
看到谢静然这样的神色,冷傲枫的眼里掠过一抹薄怒,说道:“自然是的,本尊还不屑于说谎!”
“好,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也不客气了!”谢静然朝他笑笑,说,“之前你在跟谢麟商量造反的事情,你就当真这般想推翻秦国?”
他微微有些诧异地朝谢静然望了一眼,似乎是在疑惑她对谢麟的称呼,不过他好歹也是枭雄一个,也不说废话,而是点头说道:“不错,本尊确实想这样做。”
谢静然不由疑惑:“为什么?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你根本没有这样做的必要?难道,是因为红叶的原因?”
他更是意外地看着谢静然,忽的一笑:“你很聪明,竟然能知道其中的原因。”
对于他这句称赞,谢静然可不好意思接受,毕竟这都是慕容玄焱他们推测出来的。
谢静然忽略这一点,说:“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红叶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并且,他好像跟秦国也有很大的仇恨一样,杀了许多秦国的官员和百姓,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冷傲枫望谢静然一眼,淡淡地说:“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你别问了。”
“怎么跟我没关系?”谢静然没好气地说,“这可是关系到你对我补偿的条件,我当然要弄清楚了!”
“你到底需要怎样的补偿,你快点说!”
他不耐烦地看她一眼,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径直丢出这么个问题出来。
谢静然也不跟他绕圈子,直接就说道:“我要你答应我,中止和谢麟的合作,不要再对付慕容玄焱了,你答应么?”
听了她这话,他的唇边泛起一抹淡淡的,却意味深长的笑意,对她说道:“我没想到,你到了现在,还会为了慕容玄焱着想,竟然不愿意当公主,而只愿当慕容玄焱的皇后,当真是对他情深意重啊!”
谢静然不理他发的感慨,只是再次问道:“你到底答不答应?”
他依然笑着望她,却是淡淡说出一句让她希望落空的话来:“我不答应。”
谢静然不由发火道:“你自己说了你要补偿我的,怎么我才说了一个要求,你就不答应?你说的话,到底算不算数啊?”
他笑了声,说:“我自然也不能随便答应别人的要求,不管如何,这个要求,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你的,你再换个!”
谢静然只好放弃抗争,恨恨地看了他一眼,似赌气一般的说:“那我要接手你的商业帝国,你答应不?”
他仿佛被谢静然这句话给弄得有些哭笑不得,稍稍勾唇一笑,说:“谢小姐,条件可不能乱开,毕竟有些事情,若是太狮子大开口了,可是会将自己也撑死的!”
现在竟然来威胁她了,以为她是吓大的啊?
谢静然心里愤愤不平,这个冷傲枫,简直是典型的赖账大王,她无论提出哪个要求来,都是被他轻描淡写地赖过,但她又不能发火,毕竟主动权可是握在他的手里,若他一怒之下不想理她,那她就白费功夫了。
谢静然只好改口说道:“好了,我也不为难你了,所以,也请你不要为难我好不好?现在,我们两个就心平气和来谈条件好了,也请你好好地配合我,行不?”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谢静然,说:“有什么话,谢小姐请说!”
现在又把包袱扔给她了,这人还真是老奸巨猾啊!
好,那她就接住好了,只是还请你千万不要后悔!
谢静然赶紧说道:“其实,这次我不是一个人来到秦楚边界的,而是跟慕容玄焱一起来的。”
他听了谢静然这话,脸色仍然淡淡,说:“我知道。”
“你知道?”
吃惊的反而是谢静然了,不想他竟然了解她和慕容玄焱的行程,不过想想,他的势力遍布全天下,他能知道这一切,自然也是理所当然,于是便也没那么吃惊了。
她接着说道:“而我们这次来的原因,你一定不知道——”
谢静然这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截住:“我自然知道,不就是来抓红叶的么?”
“不,你说错了!”谢静然也将他的话截住,“根本不是这样!我和慕容玄焱来这里,只是为了要化干戈为玉帛的,没有你想的这么暴力!”
他冷笑:“哦?红叶与你们秦国皇室的仇恨自小便有着,你们又有什么办法来化干戈为玉帛?莫非,是用你们秦国皇帝的脑袋?”
他这话将她的怒气又勾起了,但她也只好忍着,毕竟为了她和慕容玄焱的大事,她不能对他发火,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可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而误了大事。
见她竟然没发火,冷傲枫的眼里掠过一抹诧色,她没好气望他一眼,说:“红叶的祖上,和秦国皇室有仇?”
“自然有的,不然你以为红叶很有空,每天没事干,去对付你们秦国的人啊?”
冷傲枫唇边一抹不屑的笑,看着谢静然,淡淡说出这句话来。
这话将谢静然好奇心勾得更甚,也让她知道,这件事情,终于要进入正题了。
于是她赶紧趁热打铁问道:“到底什么原因,你倒是快说啊,一直唧唧歪歪的干啥呢?”
他应该是从来没有被别人这样对待过,听得她这句话,他的脸色又有些变化,但也许是因为之前答应了她的话,所以也不好发作,于是便只是哼了声。
他哼了声之后,便对她说道:“他与秦国皇室的仇恨,便是用你们秦国皇帝的脑袋,也是无法化解!除非是将你们秦国的百姓弄得民不聊生,将你们秦国的朝廷弄得彻底改朝换代,并且,也让你们秦国的皇室成员全数灭亡,也许,才能将这个仇恨给化解掉!”
谢静然心里不由一惊,完全想象不到,红叶竟然跟秦国皇室有着这样大的仇恨,要做到这种程度,才能彻底断绝仇恨,那么,到底又是怎样的一种恨,才能使人有如此可怕的一个决定?
冷傲枫见她神色震惊,冷哼了一声,说:“在红叶十岁时,他全家上下三百多口人,就因为慕容玄焱圣旨一宣,而全家抄斩,你说,这样的仇,究竟大不大?”
谢静然不由被他说得无话可说,这种事情,当真是历史上层出不穷的事情,但是也正是因为封建皇权的原因,而令得几乎没有人去反抗君主的意愿,也没有人会去想着要报仇。
但是她相信,红叶和冷傲枫,都必定不是一般的人,他们不会那么轻易就臣服在君主的权威下,所以他们有着要找皇帝报仇的想法,自然也是不稀奇。
但是……其中却似乎有着几个极容易被人忽略,却极为重要的问题存在着。
于是她便将这些疑惑问了出来:“对了,那时他是怎么逃出来的?不是全家抄斩么,他怎么能逃出来?”
冷傲枫冷哼:“自然是有着办法!那时,若不是我父亲前往,他又怎么能逃生?不过我父亲也是拼尽全身解数,也才救得他一个人出来,不然,我相信现在的秦国,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对于他这话,谢静然也没有什么话来反驳,只是接着问出另一个问题来:“你说发生那件事情的时候,红叶才十岁,那时慕容玄焱应该也不大吧?”
虽然她是凭空来到这个年代的,但是对于这个年代的历史,她好歹也是懂一些的。
据她所知,上一代的老皇帝死得早,并且又只有慕容玄焱一个儿子,所以他死了之后,就自然是慕容玄焱当皇帝了。
那时慕容玄焱才七岁,因为老太后也死得早,并且老皇帝清心寡欲,也没有什么太妃,所以自然没有什么人来辅佐慕容玄焱,老皇帝在临死之前,便托孤给谢麟了。
但谢麟自然不是一个可靠的托孤人,老皇帝做的这件事情,可以说是他此生最大的败笔了。
而照她看来,红叶和慕容玄焱的年纪也差不了多少,红叶十岁的时候,慕容玄焱应该也才十岁左右,那时还是谢麟把持朝政,国家大事,哪里能容得了慕容玄焱作主,所以红叶全家被满门抄斩的圣旨,应该也跟慕容玄焱没有关系吧?
听得她的话,冷傲枫双眉一扬:“你这话什么意思?”
谢静然叹了口气,说:“我说得这么明显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是说,那时慕容玄焱根本不能自主朝政,所以做这个决定的,应该不是他。再说了,以前他也这么小,如此血腥的一个圣旨,他也没有勇气来宣布吧?我想,你还是最好想想,那时红叶家里,跟当时朝廷里哪个大臣的矛盾比较大点,这样才靠谱点,知道么?”
他冷哼一声:“这件事情,还用不着你来教!那时就算慕容玄焱再年幼,对于这种大事,还是有着决策的可能吧,所以这件事情的主要原因,自然是出在他的身上!”
谢静然还真是对他无语了,怎么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他就想不出来呢?
以前的康熙大帝多厉害,可是在他亲政之前,不还是被鳌拜把持着朝政,便连苏克萨哈全家被鳌拜害死,康熙也是无能为力。
这件事情,便如同是以前的慕容玄焱经历的事情一般。
这种事情,在这个世界里,自然也是不少的,并且还是有着史书记载的,就不知道为什么冷傲枫一代枭雄,却为何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知道。
她不屑的望他一眼:“你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到呢?那个时候,慕容玄焱虽然也知道这件事情很是重要,绝对不能随便下旨让红叶一家满门抄斩,但是就算这样又如何,当时的朝政,也轮不上他来作主,所以这件事情,并不是出自他的本意。”
听得谢静然的话,冷傲枫愣了一下,这才冷笑一声,说:“你说这些,都是为了什么?”
谢静然也不绕圈子,直接说道:“我说这些,自然是要证明,慕容玄焱和红叶之间,也许并没有着你所想那么大的仇恨,并且,当年那件事情的真相,也不是跟你们所想那样。”
“不是我们所想那样,那究竟又是怎样?”冷傲枫冷笑,“莫非你想说的是,当年的那件事情,都是你的父亲,秦国相国谢麟所操纵的?”
谢静然点了点头:“不错,我确实就是这样认为的。”
冷傲枫似乎有些意外一般望她一眼,然后才说道:“我真没想到,你会为了自己的夫君,宁愿牺牲自己的父亲!”
谢静然淡淡一笑,说:“我只忠于事实,事实是如何,我便会选择支持谁!何况——”谢静然顿了下,才接着说道:“自从谢麟那时将我这个女儿当做棋子之后,在我的心里,便再也没有将他看作是我的父亲。”
这句话倒是实话,她不管以前的谢静然怎么想,反正对现在的她来说,便算谢麟真是她父亲,他这样对她,也是别想她再对他有一丝的父女亲情,何况她和他也并没有什么感情。
听得她这样的回答,冷傲枫的神色间,更多了几分的诧异。
忽然,他勾唇一笑,伸出手来,在她的下巴处微微掠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道:“谢静然,本尊似乎发现,你真的是一个不寻常的女人呢,难道你能让如此多的男子都对你刮目相看!不过,在本尊看来,你与本尊倒还真的有几分相似……你够冷血,也够理智,若你不是女子,或许这个天下,也有一干势力,会完全属于你所有。”
“多谢你夸奖。”谢静然也对他微微笑了笑,权当是将他的这番话当做是对她的赞美了,“不过,便算是女子,也是能够创造出所以自己的一片天地的,不是么?”
他似是被她这话说得愣住,触向她下巴的那手微微滞了下,却忽的一笑:“不错!你的这个性子,当真极为对我的胃口!”
谢静然也对他一笑:“那是不是证明,在你的心里,你会将我看作你的知己了?”
他微微一笑:“你顺藤爬的本事倒还真高,好,那本尊就答应你的要求,去彻底调查一下当年那件事情的真相。”
虽然已经有了几分准备,但谢静然心里还是感到一片欣喜,不由高兴叫道:“多谢你了,只要不让秦国的江山社稷有任何的风波,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见得谢静然这般高兴的模样,冷傲枫似乎也受到了几分感染,唇边也掠过一抹淡淡的笑意。
但这抹笑意只是转瞬即逝,只是一会,他便又恢复了他那种冰冷的神态,对谢静然淡淡说道:“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毕竟这个条件还算比较大的,而我,也不可能这么单纯地就接受这个条件。”
谢静然被他这句话说得不由一愣,转头瞪他:“为什么?你自己早就已经说过,你会尽力补偿我的,怎么你现在又出尔反尔呢?”
他勾唇一笑:“但我也说过,若是这个条件太大,我也有拒绝的可能。”
他还真是无赖之极啊!
谢静然瞪他一眼,无奈地说:“好吧,那你也有什么要求,那就尽管说出来吧。”
没想到他答应的事情,还要有着一些附加要求,还好意思说是一方豪杰呢,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他仿佛看到了谢静然不屑的表情,却是根本不以为意,只是提出自己的要求来:“我要你帮我找一个人。”
刚听到他这句话,谢静然就不由叫了起来:“喂,你怎么要我找人啊?你的人脉和势力可是比我大多了,你自己去找就是了,犯得着来麻烦我吗?”
他听得她的话,淡淡瞟她一眼,说:“没办法,这件事情,只能由你去找。”
谢静然只好叹了口气,说:“你先说吧,要是我没能力的话,那就只好遗憾拒绝了。”
“你肯定能够找到。”他淡淡说出这句话来,又接着说,“我想,你应该也知道,当年我接近赵琳琅和陈霓云的原因了。”
谢静然一脸的疑惑加白目,说道:“我不知道啊,你接近她们的目的,难道不是为了她们长得很美吗?”
他很是无奈地看谢静然一眼,说:“谢静然,你若是再在这里浪费时间,本尊可不想再和你谈什么条件了!”
“好好好,你接着讲!”谢静然只好也无奈地舒了口气,不再和他装傻了。
他听了她的话,也是眼里有着微微的怒气和无奈,却只是望了她一眼,便不再和她废话,便也接着说起正事来了。
他淡淡说着:“说实话,在几年前,我认识的一个相士,便早已测定,真命天女转世的时间,正是在十八年前,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真命天女正是十八岁。”
他还真是说了句废话,转世在十八年前,当然是在十八年前生下来的啊,现在自然也是十八岁了。
不过转念想想,这个相士还真是厉害,因为她现在就是十八岁了,他算得还真是准。
瞥见她神色间的不以为然,冷傲枫也只好选择忽略估计,继续说着:“并且,那个相士还测定,这个真命天女,不在别处,正是在秦国的京城中。”
听到这里,谢静然几乎都要忍不住惊叫出来了,那个相士怎么这么厉害,竟然连她所住的地方都能测算出来,简直就是个活生生的半仙级人物啊!
好在她控制情绪的能力还不错,冷傲枫还没有发现她神色间的不正常,仍是继续着他的讲述:“虽然其余的情况,相士没有测定出来,但是据我推测,真命天女的转世,必然不是常人,不说是皇女郡主,最起码,也是王公贵族的千金小姐,而在秦国京城中能够有着如此地位的女子,自然,都是十之八九会被选入后宫。”
“所以,你就将视线投向了赵琳琅和陈霓云?”
听到这里,谢静然也知道了为什么冷傲枫会接近她们两人了,于是便也不绕圈子,直接说出这句话来。
冷傲枫点了点头,说:“不错,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本尊才去接近了她们。本来以本尊一贯的为人,是可以将她们两人的清白夺去,再看她们是否是真命天女,但顾忌到不能让慕容玄焱起疑,所以本尊没有这样做,而是等她们成为慕容玄焱的皇妃之后,这才去看看她们的后背是否有着金凤存在。”
他说得还真是直接,也不管在她的心里,他已经成了一个被她唾弃之极的卑鄙小人。
还好意思说为了看赵琳琅和陈霓云是否是真命天女,要破了她们的清白之身,但为了避免慕容玄焱怀疑,所以才放弃了这种想法,单单是有着这样的想法,就是一个分外可耻的人了。
谢静然也没好气地说道:“那么,她们的背上,到底有没有金凤呢?”
“没有。”他摇了摇头,似自嘲一般说道,“可笑我布置了这么久,竟然也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她们二人,都不是真命天女。”
谢静然稍稍有点意外地看着他,就不信他就这么简单地就放弃了努力,照理说,整个京城中,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子很是不少,为何他却不去观察其余人,而仅仅是看她们两人呢?
他仿佛猜透了她心里所想,笑了声,说:“这个年纪的官家女子本就不多,而当时尚自还有着完璧之身的,也只有她们二人而已,其他的女子,早已经嫁作人妇,你也知晓,只要已经不是处子之身,真命天女的后背上面,便会出现一个金凤,并且,还会有可能令得她身为真命天女的潜力全部激发出来,到了那时,她便会成为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所以那些早已不是处子之身的官家女子,我都没有去加以注意。”
原来如此,他也是和端木夜歌一样,认定只要那个女子一破清白之身,便会令得真命天女的潜力全部发挥出来,可是谁也不知道,就算她现在已经是真命天女了,她的武功还是差得要命。
也不知道是谁散播出这么一个传言,反倒还保了她好几命。
谢静然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于是赶紧问道:“不对啊,当时京城中的官家女子中,也还有没有嫁作人妇的啊,我当时就不是秦国皇后,还有陆宁儿,她到现在还没有嫁人呢!”
听得她这席话,冷傲枫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竟然唇边泛起一抹意味奇特的笑容看着她。
谢静然被他这抹古怪的笑意看得火大,不由没好气地说:“你又怎么了?”
他笑了声,说:“皇后娘娘,似乎你忘记了,你之前的名声如何了呢……”
他的语气里,尽是掩饰不住的轻嘲,让谢静然听得更加火起。
她不由哼了声,说:“早说了那是传言了,我警告你不要乱说,不然你可别指望我会帮你去找真命天女!”
听了她这样火气溢满的一句话,他却只是淡淡笑了笑,望了她一眼,仿若没事一般说道:“而陆宁儿的事情,相信你也是知道的。所以纵然那时你们两个都尚未出阁,我相信,任何一个人,也都是会将你们所忽略。”
谢静然哼了声,没有接他的话,任他一人在那里自说自话。
他见她不理他,又是轻笑了一声,接着说道:“而这样一来,便再无合适的人选了,所以一直以来,除开我们,还有其他的势力,相信也是满心疑惑,都不曾知晓那真命天女,究竟是谁。”
你们当然不知道了,因为传闻根本就不可信,先是她不似传闻中一般是个荡女,再就是,便算是真命天女的身份确定了,她的力量,也是不会全数被激活。
谢静然自然不会告诉他,听了他的话,她只是没好气地说道:“那我又怎么知道是谁?”
他无奈看她一眼,说道:“自然只能要你来帮忙了!我查探了这么久,将秦国京城里面所有的官家女子的名单都全部列出来了,却终是无一人能够符合条件,所以在这时,我就有了一个很是大胆的猜想!”
谢静然不由被他这句话勾起了些许好奇心,不由问道:“什么猜想?”
他笑了笑,说:“既然所有已经不是处子之身的官家女子,都不是真命天女,那么便必定有可能,那个真命天女,现在还是处子之身!”
谢静然皱眉说道:“这怎么可能?你自己不是说过吗,她们全部都已经嫁人了啊!”
他朝谢静然一笑:“谁说嫁了人,就必定不是处子了呢?”
“呃……”谢静然不由哑然,心里却想他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连这样的一个猜想也想得出来。
但他要她干什么?难道是要她去查探一下,那些女子们,到底还是不是处子之身么?
她刚刚想到这里,就只听冷傲枫的声音传来:“所以我要你做的,就是去查查,那些女子们,到底谁还是处子之身。我相信,以你秦国皇后的身份,你做这些事情,并不会有太大的难度。”
她不由使劲黑线,他还真是跟她想象中的一样,连这么狗血的一件事情,也能想得出来。
见她一副很无语的样子,他挑了挑双眉:“怎么,你不想答应?”
谢静然只好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假如我不答应,你能帮我让红叶去查探当年的事情么?”
他似笑非笑地望着谢静然,说:“你说呢?”
“这不就得了?”谢静然瞪他一眼,“我必须帮你,才能让你帮我,我当然只能答应你了。”
他笑道:“谢静然,你倒还真识相。好,既然这样的话,那等你回到秦国京城之后,这件事情你就立即开始做!”
谢静然只好点头,可是忽然,她又想起了一件很是严重的问题,不由问道:“对了,你要找到真命天女,究竟是为了什么?”
可千万别告诉她,他的目的也是和端木夜歌一样,是为了得到整个天下啊!
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点子特别背,她想什么,冷傲枫就跟她说些什么。
听了她的话,冷傲枫说道:“传说只要得到真命天女的帮助,便可以得到整个天下,所以我自然要去找真命天女了。”
谢静然心里一惊,赶紧问道:“你现在的权势不是挺大的吗,干嘛又要想得到整个天下?真没想到你的野心会有这么大,并且,要想得到整个天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又为什么要做这么一件难以实现的事情?”
他笑了笑,说:“人不都是这样的么,有了一点成就,便会想去追求更大的成就。而我自然也是这样,现在的我,已经成了天下首富,所以我心里自然不会满足!现在的我,不想富可敌国,而想权倾天下!”
她不由愣愣地看着他,他在说着这些话时,全身都充满一种难以形容的霸气,仿佛此刻的他,不是平时的他,而是一个已经大权在握睥睨天下的帝王。
他看到她这样的神情,不由又是一笑,说:“难道本尊这样的愿望,便让你感到这般的吃惊么?其实不瞒你说,在当今之世,最有希望能够得到整个天下的,就是本尊!”
他这般自信的态度,自然是由他现在的地位所决定的。而他说得也没错,如今这个世界,也的确只有他,才能有得到整个天下的可能。
只因要得到整个天下,除了有权势之外,最重要的,还是要有遮天的财势。
而最满足这个条件的,无疑就是冷傲枫了。
对于他的话,谢静然还真是无话可说,只好点了点头,说:“是,也只有你最有可能了。”
听得谢静然对他的肯定,他似乎也极为的高兴一般,笑着说道:“不错,能得到你的肯定,确实也是让本尊很高兴的一件事情了!毕竟能让你这般心高气傲的女子也承认这件事情,还是很让我有着一些满足感的。”
听了他这话,她只感到颇有些无语,只好装作没有听到他这句话一般。
他见她如此模样,不由一笑:“好了,你也不要这般了,你放心,只要你帮我将真命天女找出来,以后我一统天下,必定不会亏待你的。”
“那你想怎么对我,难道你要封我当皇后啊?”谢静然不屑地一笑,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他就开始做起当皇帝的梦了。
但她说着这句话时,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心里不由一惊!
她慌忙望向他,眼神也是分外奇怪。他忽然看到她这个模样,不由愣了下,然后才说:“你怎么了,又想起什么事情来了?”
我赶紧问道:“你说你要一统天下,那么……现在的三国朝廷呢,你会如何处置?”
他笑了笑,说:“你说呢?我相信以你的聪明,斩草除根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他的这句话,彻底将她心里原本仅存着的一丝希冀全数击破,也让她的心里,蓦地升起了一种浓浓的担忧。
她惊道:“你是说,你要将现在的朝廷,全部都灭掉?”
他点了点头,说:“自然是这样,不然你认为,还有别的好办法么?”
听他这么说,谢静然立时叫道:“好,既然你打算这样做的话,那么我帮你找真命天女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吧!”
“谢静然,你可别忘记了我们之间的协议!”
听了她这话,冷傲枫脸色一冷,哪里还有刚才那副与她谈笑风生的模样。
她也是冷冷说道:“不好意思,毕竟我可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秦国被你灭掉!”
冷傲枫愕然说道:“你拒绝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谢静然冷笑:“那是当然!我可不要看着慕容玄焱被你杀死,毕竟这是属于我们的国家,我才不愿意被你给灭掉呢!”
他听得谢静然这么说,脸色更冷:“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对慕容玄焱不利,你便不会与我合作?”
谢静然哼了声:“当然,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原因?”
他也冷哼:“谢静然,你别忘了你现在的处境!我可警告你,要是你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大可以在你的身上下药,一直等到你将我的事情办妥,我才会给你解药,免得让你遭受毒发的痛苦!”
谢静然冷笑:“哼,既然你有这样的打算,那你为什么不这样做?你尽管下毒啊,来啊,在我的身上下毒啊,那样不就可以让我心甘情愿听你的命令行事了?”
听得谢静然这样挑衅的话语,他的双眼中掠过一抹冷芒,冷冷的说:“谢静然,你别以为我不敢!”
“既然你敢的话,那就尽管做啊,还在这里啰嗦什么?”
谢静然的脾气也是硬了起来,一脸无畏地望着他。但其实她这样做,除了她自己本身的硬脾气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因为她知道她有着依仗。
她明明觉得,他这样对她,是因为顾忌着什么,所以才不会干伤害她的事情。
可是究竟是什么,她心里却不是很清楚,也许,是跟红叶有关,但究竟有着什么关系,她也不是很清楚。
他听得她这样说,脸色更是冷得吓人,她却是似乎没看到一般,仍是一脸无所谓地看着他。
终于,他脸上的怒气终于凝住,而后,便渐渐的消散了几分。
看到他能够将自己的怒火控制得如此之快,她心里也是对他佩服得很。不愧是枭雄一个,控制自己情绪的本领,就是比一般人要强得多。
他将怒气压在心里之后,这才对她淡淡说道:“你当真,就这般的喜欢慕容玄焱?”
听到他这样淡淡的语气,谢静然心里却扬起一种莫名的恐惧,只因她知道,此刻平静的外表,只不过是他的表象罢了,而在这片平静之下,却洋溢着无比汹涌的怒潮。
若这片怒潮全部从平静的表面喷发出来之后,便注定是有着无限的凶险存在。
她慌忙让心境平静下来,对他淡淡说道:“当然是的。他是我的夫君,我此生,都只会爱着他一个人!”
岂料听了谢静然这个回答,冷傲枫的神情却是忽然变得疲倦之极,他的声音,也是变得疲倦得很:“这是你真实的想法?在你的心里,就真的再容不下一个其他的男人?”
对他这样的反应,谢静然心里还真是有着一丝不解,却是不敢问,只是答着:“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就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么,见一个喜欢一个,你有什么资格这样侮辱我?”
“我侮辱了你么,呵……”
听了谢静然的话,冷傲枫的神色更为的黯淡,低下头去,喃喃念着这句话。
谢静然不明就里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个模样。
他明明是一代枭雄,怎么到了现在,反而扮起忧郁诗人来了?
谢静然不由伸手去碰了碰他,说:“喂,你干嘛,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难道我的话,对你就有这么大的打击吗——”
但她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只看到冷傲枫忽的抬起头来看她,眼里喷出几乎要将她燃烧殆尽的怒火,让她看得心里一颤。
他就这样看着她,忽然一把将她的手紧紧抓住,状若癫狂地叫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像传说中那样的水性杨花,为什么你不是那样人尽可夫的女子?我倒宁愿你是那样一个女人,起码这样,你也不会只爱着慕容玄焱一个人!起码那样,在你的心里,也会有着别的男人的存在!但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实就是要捉弄我,为什么?!”
看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心里更是心惊,他说着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对她喜欢慕容玄焱有着这般大的反应,难道……难道……
难道……他喜欢她?
刚这样想着,她就不由摇头。这怎么可能?就算阿猫阿狗喜欢她她都不会感到奇怪,但是他喜欢她……
算了,她还是不要自作多情吧,他这样做,肯定有着别的原因。
她这样想着时,只感到被他抓着的手真的很疼,于是便一边晃着手一边脱口大骂:“喂,你干嘛啊?快点给我松手啊,你这样抓着我算什么事情啊?再说了,我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吗,你为什么要管这么多闲事啊?”
“谢静然,你给我闭嘴!”
她这句话刚刚说出来,便被冷傲枫给截住了。
要不是看着他的脸色确实很难看,她真的会和他吵起来,但现在,迫于他的淫威,她也只能选择忍气吞声了。
他凝视着她,眼里仿佛有着无数丝闪电在闪烁不休,让她的灵魂,似乎都因为那些无形的闪电,而震撼了起来。
谢静然忽然有些害怕起来,不知道他这样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就这样望着她,忽然唇边扯出一抹略见冷酷的笑来,说道:“在你的心里,只有着慕容玄焱一个,别人对你怎样,你根本就视而不见,难道你这样一个女人,就是这样没心没肺?再说,慕容玄焱对你多好,及得过别人对你的好么,你为什么就只喜欢着他,为什么就不看看别人?”
谢静然越发被他弄得满头雾水,他这是怎么了,干嘛突然发疯啊,她的感情问题,明明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啊!
他看见她这般疑惑的模样,不由冷笑一声,说:“你到现在,仍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看到他这样,她无比诚实地点了点头,只因她知道,此刻的她,绝对不能骗他,否则吃亏的,便肯定只有她了。
看见她点头,他的唇边不由掠过一道嘲讽的笑意,冷冷说道:“不想在你的心里,便连这个念头都没有,莫非慕容玄焱真有如此大的魅力,能够令得你这样一个女人,竟为了他,而这般的守身如玉?”
谢静然没好气地说道:“我的事情不要你管,再说,你现在到底在说些什么,我也是一点也不知道!拜托你说清楚点好不好,说这么模糊,谁知道你到底想说些什么啊?”
“好,既然你这么想听,那我就讲清楚点给你听!”
听了谢静然的话,冷傲枫冷笑一声,又接着说道:“谢静然,你可知道你身上中的媚药,是如何解掉的?”
听他忽然问起这个问题来,谢静然一翻白眼:“我怎么知道?那时我可是结结实实地晕了过去,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我可是一点也不清楚的!”
他又是冷笑,她真怀疑这人是不是气坏了脑子,一直冷笑个不停,以为这样很帅么?
他冷笑了好一阵,才说道:“既然你不知道,那本尊就讲给你听!”
他讲到这里,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分外让他气愤的事情一般,他愤愤瞪了谢静然一眼,才接着说道:“你的媚药,是他用内力帮你解掉的!”
他这话,让我一头雾水,谢静然不由皱眉说道:“他?他是谁?”
他定定地盯着谢静然,好一会,才无奈又愤怒地叹了口气,说:“便是我那个叫红叶的傻兄弟!也只有他,才会心甘情愿替你这个女人解掉媚药!”
“哦,原来是他用内力帮我解掉媚药的。”谢静然心里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她会中了媚药却没事,为什么红叶她后来会突然昏迷过去。
但是,这样用内力替她解掉媚药,对红叶的伤害究竟大不大呢?
她不由想起那时红叶对她说的话,他说他内力深厚,虽然受了伤,却不会对他的内力有什么损害,就算他用内力替她解掉媚药,他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所以她心里也放松下来,也许替她解掉媚药之后,她们两个都昏迷,也是正常情况吧。
看到她脸色一时紧一时松,而后又恢复一片平静的模样,冷傲枫又是冷笑:“怎么,他花了这么大代价,替你解掉媚药,你的心里,却没有一丝感激之情?”
听他这么说,谢静然再怎么不懂武功,此刻也是听出了一些端倪来,她赶紧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用内力帮我解掉媚药,给他的伤害很大么?”
“那是自然,不然你认为怎样?”
冷傲枫冷笑着看谢静然,一副“就知道你这女人没良心”的神情。
谢静然的心里,却是忽然有着一丝愧疚闪过,她不懂为什么帮她解掉媚药,明明对他的损害很大,红叶却要骗她说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
难道仅仅是因为她给他的感觉,像他喜欢的那个女子吗?
假如真的是这样,那她就真的太过意不去了,她与他萍水相逢,他却这般待她,又叫她怎么能承受得起?
她不由喃喃说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明明告诉我说,帮我解毒,对他没有一点伤害的啊,为什么他要骗我……假如知道对他有很大伤害的话,我就不会答应他这么做了……”
听到谢静然的自言自语,冷傲枫的神情变得讶然,惊道:“这是他对你说的?”
谢静然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仍是沉浸在这一片愧疚之中。
他用内力帮她解掉媚药,她并没有拒绝,虽然她并不知情,但她的心里,还是对她答应他的要求,而感到愧疚十分。
“难怪……”冷傲枫的神情一直变幻不休,脸色也是阴晴不定,忽的一叹,“他真是个傻子,为什么要说出这些话来……他真是个傻子啊……”
谢静然也点头说道:“是啊,他真是太傻了,为什么要这样说!假如他实话告诉我的话,我就不会答应他了!真是,我与他素不相识,他却这样对我,又叫我怎么能过意得去……”
谢静然的声音里充满自责,听得她这样的语气,冷傲枫也不由动容,然后才说道:“你不知道他是谁?”
谢静然稍稍有点惊讶地看着他,说:“我自然知道,他不是红叶么?”
“呵,看来你果然,还是不知道他是谁啊……可笑这小子,对你做了这么件好事,你却不知他是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世间最讽刺的一件事情了。”
冷傲枫自嘲地笑笑,自然是为了红叶而这样笑的。
听他这样说,谢静然知道这件事必定不如她所看到的这样简单,于是慌忙问道:“难道……他是我认识的一个人么?”
冷傲枫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了她一个问题:“谢静然,你可知道,他为什么要用内力帮你解毒么?”
谢静然想了一会,说:“他曾经说过,我跟他喜欢的一个女子很像,也许,便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听得谢静然这样回答,冷傲枫唇边自嘲的笑越发的浓,却是自言自语一句:“他何时变得这般痴情了,倒真是让我好生吃上一惊啊!”
谢静然一脸疑惑地望着他,不知道他突然说出这么句话来,又是什么意思。
他又抬眼来看她,淡淡地说:“他之所以救你,只是因为,你是谢静然。”
“啊?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谢静然被他这话说得更是疑惑,不由问了出来。
他又是自嘲一笑,说:“因为他看到了你脸上的易容药物,所以认出了你的身份。在那时,便纵是他要了你的身子,用那种方法替你解掉媚药,也是无可厚非,但是,他却偏偏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他可真是个傻子……”
他说到这里,谢静然便慌忙伸出手来,截住他的话:“等等!你这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他纵是要了我的身子,用那种方法替我解掉媚药,也是无可厚非?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他凭什么可以这样做!”
他淡淡一笑:“谢静然,你可知道,我与他早便下定决心,只要遇见了我们真正喜欢的女人,不管她是否已有夫君孩子,也要将她夺过来!而他,却眼睁睁地看着你在他面前中了媚药,却不肯动你一下,你说,他是不是一个傻子?”
“等等!”谢静然更是听得不明所以,再度伸手将他的话截住,“你讲清楚一点行不行?我貌似跟红叶一点关系都没有吧,他也早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并且他的伤,就是他喜欢那女子的夫君伤的,他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冷傲枫冷笑着看谢静然:“他喜欢的那个女人,就是你!而伤他的,就是你们秦国皇帝,慕容玄焱!”
“你说什么?”
这下谢静然彻底呆住了,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有何反应。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虽然觉得红叶确实有点眼熟,但还真的想象不到,他喜欢的人是她,而也想不到,伤他的那个人,就是慕容玄焱!
那他到底是谁?南宫静泓?不像!而别的人,她又想不出来。
不对!
她突然想起一人来,难道……他是端木夜弦?!
但是不可能啊,端木夜弦不是楚国太子吗,他怎么会和慕容玄焱有着什么血海深仇?
这件事情,还真是让她想得焦头烂额,她只好无奈地抬起头,望着冷傲枫,说:“那他到底是谁?我可没有本事看穿他脸上的易容药物,所以请见谅,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
冷傲枫冷冷的说:“你知道了他是谁,又有什么用?难道,你会甘愿留在这里,当他的女人?”
他这样的一句话,倒是让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她只好保持沉默,只希望着能够这样,才能不至于继续这个尴尬的话题。
岂料冷傲枫却不打算放过她,仍是接着说道:“他为了你,不顾自己所受的重伤,而甘愿用自己残存的一点内力替你解掉媚药,以至于让他经脉寸断,几乎要命丧黄泉!若不是我去得及时,说不定他早便死了,你说,他对你这般情深意重,你又该如何回报他?”
谢静然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爱情本就是一个人的事情,她已经喜欢上了慕容玄焱,又怎么能再回应他的感情?
看见她的神情,冷傲枫显然是已经猜透了她心里所想,冷笑一声:“这一世,你是打算注定要负了他,是么?”
谢静然自然不能直接说,只能拐弯抹角说道:“你应该知道,感情是相互的,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所以我自然不能再接受他……倘若,我早点遇到他,说不定……”
“好了,你不要搬出种种理由来了,你这样自私自利的女人,我根本不屑于听你的解释!”
她话还没说完,冷傲枫便已经冷冷地截断了她的话。
她只好停住说着的话,躲避着他的视线,不知道因为她这席话,会让他对她做些什么事情。
正当她忐忑之时,只听见他的话自耳边传来:“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也不会伤你!”
谢静然心里不由暗暗松了口气,只要他不杀她也不伤她,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这时,他已经站了起来,声音响透在她的头顶,只是一句话,便彻底粉碎了她心中的侥幸。
“因为,我要将你嫁给他,让你彻底成为他的女人!”
说完这句话,便只感一阵劲风袭来,她身上的穴道便再度被他点住。
他拎起她的衣领,将她往床上一扔,冷冷的说:“以防万一,你全身的穴道,本尊都已经全部点住了!你就在这里好好呆着,等待着大婚的到来吧!”
说着,他便一甩衣袖,理也不理她,便朝外面走去。
谢静然看着他的背影,只感到一颗心已经缓缓向下掉去,而无边的黑暗,似乎也在此刻,笼住了她的整个心房。
怎么会这样?
冷傲枫一向是说一不二的,之前他放过她,也许就是因为红叶的原因,而现在,他又逼她嫁给红叶,由此可见,在他的心里,红叶又究竟有着多重的地位。
那她该怎么办?她当然是不愿意嫁的,但假如她不肯嫁,他又会怎么对她?会不会将她杀掉?
她感到无比的绝望,这样的感觉,以前确实也有过很多次,但还真的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看不到一丝被营救,或者她自己逃离的希望。
慕容玄焱,你究竟在哪里?
一颗眼泪自谢静然的眼角滑落下来,缓缓滴入枕头里面,再看不见痕迹。
她心里的期盼与无望,同样也是没人看得到。
一连三天,她都没有看见冷傲枫的人,似乎他真的一直在忙着要将她和红叶的婚事。
那些来服侍她的丫鬟们,对她的态度,却是暧昧得很,似乎她现在就真成了红叶的妻子一般。
谢静然很无语,其实她也真的说不出话来,她被冷傲枫点住了全身穴道,哑穴自然也是不可避免,那些丫鬟们自然也不能违背冷傲枫的命令,所以她三天都不能讲话,别提有多难受了。
更要命的是,她很想向她们打探红叶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可是说不出话来,她也只好打消掉这个念头了。
唉,现在唯一期盼的,就是红叶再度发挥他在破庙里,替她解掉媚药的博爱精神,从而劝说冷傲枫不要这么多管闲事,不要再来逼着她来嫁给他了。
不过想来,这种期盼的希望值,简直是太低了,谁见过一只大灰狼,愿意将已经送到自己嘴边的小肥羊跑掉么?
所以事到如今,她也只好自求多福了。
总算这样过了三天,整个清风楼里欢天喜地,便连她住的这间房间,也是被红绸给布置得一片喜气洋洋,不但四周的墙上挂满了由红绸结成的大喜球,便连她的床单被褥,都换成了一片大红色。
整天对着这一片铺天盖地的大红色,她还真的会担心她会得什么眼疾。
将一切都布置好了之后,冷傲枫自然也是很是凑巧地出场了。
他刚走入她的房间,便对她笑了笑,说:“对于本尊的这种安排,你可满意?”
谢静然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还满意呢,她现在恨不得就扒了他的皮,看他还怎么得意!
见她冷冰冰地看着他,他反而笑得更欢:“你也先别这般恼怒着看我,说不定你见了红叶到底是谁之后,便会彻底改变主意呢!”
谢静然哼了声,但是可惜被点住哑穴,却不能发出声音,不能达成这声冷哼的效果。
他看到谢静然这样,仿佛更为的得意,朝她一笑,说:“不过你也别急,红叶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呢!所以我便打算先将你给收拾好了,再送到他的面前,给他一个惊喜,你说怎么样?”
看起来,他似乎是在征集她的意见,可是看他的样子,分明就是在炫耀他的成果,让她看的牙痒痒的,却偏偏又不能说出话来骂他。
他将这句话说完,又欣赏了一会她无比憋屈的模样后,这才朝一旁的丫鬟们挥了挥手,说:“来,你们来替她换上嫁衣!本尊准备的嫁衣,可是天下无双的,不但式样尊贵大方,质地更是没一件衣裳能够比拟,相信这样一件嫁衣,还不至于有失你这个秦国皇后的身份吧?”
谢静然又是哼了声,这时就算她想说话,也是不想跟他说了。
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人说的话,怎么听起来,就感觉这么不舒服呢?
他见她这样,似乎更是得意,朝那些丫鬟们又讲了句:“记住,你们可一定要将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若是有一点本尊看不上眼,你们便等着接受楼里的处罚吧!”
那些丫鬟们被他这么一吓,慌忙躬身说道:“是,奴婢谨遵公子之命!”
冷傲枫满意地一点头,再朝她得意洋洋地看上一眼,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房间。
谢静然看着他的背影远走,自然是在心里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等到冷傲枫走远,那些丫鬟们便一个个虎视眈眈地朝她望来。
看来冷傲枫的那席话威力还真大啊,他将那些丫鬟们都唬住了,现在每个人看着她,都是一副盯着一大块肥肉的苍蝇模样。
谢静然不由头破发麻,有了冷傲枫之前的交代,现在她们会打算将她打扮成什么模样?
她还在担忧时,只看见一个丫鬟已经笑着朝她走来,说:“小姐,奴婢来替小姐装扮了!小姐请高兴一点啊,毕竟这可是小姐的大婚呢,红叶公子又是百里挑一的少年俊杰,小姐真是好福气啊!”
其他的丫鬟也慌忙一起附和,谢静然很是无语地看着她们,这样的福气,她可不想要,假如她们想要的话,她不介意全部给她们!
见她眼露凶光地看着她们,那几个丫鬟都识趣地不再说话,而是拿出一件大红的嫁衣来,对她笑道:“小姐,奴婢这就给小姐换嫁衣了!”
说着,两个丫鬟走上前来,将她从床上扶了起来。
谢静然很想挣扎,但是冷傲枫将她的穴道点住,她连动也动不了,更别说挣扎了。
她只好任凭她们将她扶起来,然后她如同一个傀儡一般,被她们按住坐在梳妆镜前的凳子上,任由她们来替她装扮。
不可否认,冷傲枫对这次婚礼,可是非常的重视。
莫说那件嫁衣真的极为奢华,便是这次给她所用的珍宝首饰,也是看得她瞠目结舌。
尤其更出格的,是和那件嫁衣放在一起的,竟然还有着凤冠霞帔,典型的比皇帝皇后大婚还要奢华的装扮。
看来冷傲枫真的不愧是天下首富,为这次婚礼置办的行头,就如此令人吃惊,更不知真正到了婚礼的现场,又会豪华成什么模样。
说起来,她来到古代的时候,谢静然就已经嫁给了慕容玄焱,她也没有真正体验过婚礼是什么感觉,而现在,假如她不是被逼着嫁给红叶的话,她还倒真的宁愿尝尝自己的婚礼是什么滋味。
唉,如果这次她要嫁的人,是慕容玄焱,该有多好啊!
她不由沉沉地叹了口气,到了现在,她还要想这么没有希望的事情,她还真是异想天开啊。
看见她叹气,为她绾头发的那个丫鬟慌忙笑道:“小姐,今日可是你的大婚了,再这样愁眉苦脸,可是不吉利的哦!”
哼,不吉利就不吉利,她还宁愿不吉利呢!
谢静然不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看见谢静然这样的眼神,再也不敢说话,其他的丫鬟们自然也是三缄其口,一时之间,房间里面安静得让人尴尬。
忙碌好了一会,终于将她的头发绾好了,她细细看了一眼,那丫鬟的手艺果然很好,将她的满头长发都全数绾成了一个发髻,但自她的耳畔,却垂下了两缕柔发,又在庄重之中,给她增添了几分灵动。
而这次又不同于她以前的简约,冷傲枫这次给她准备了无数首饰,那些丫鬟们自然都不肯浪费,将一个个精致华美的首饰插在她的发髻之中,倒也有着几丝以往她没有的高贵风情。
便连谢静然看着,也是不由感叹这个丫鬟的手艺,真是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
这个丫鬟将她的头发弄好了,接下来,便又有两个丫鬟走了过来,看样子,似乎是要为她描眉画唇的。
一个丫鬟走到她面前,对她笑道:“小姐请先闭上眼睛,待会有脂粉掉入眼里,那便不好了。”
虽然不想配合,但想到假如这个丫鬟硬来的话,那吃亏的肯定是她,所以她也只好老大不情愿地闭上了眼睛。
那两个丫鬟见谢静然肯配合她们,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便拿起了化妆用具,替她化起妆来。
以往她也是以简约为美的,再加上对古代的化妆品,总有几分的不放心,所以以前也从来不肯让皓月皓雪来替她化妆。
以前在现代时,偶尔学着化化妆,也是自己亲自操刀,别提多麻烦了。
像现在这样,有专人伺候着给她化妆,倒还真是第一次,这种享受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也不知道在她脸上鼓捣了多久,那两个丫鬟总算停住了动作。
其中一个丫鬟笑着说道:“小姐请睁开眼睛来看看吧,此刻的小姐真是漂亮,让奴婢们看得,眼睛都挪不开了!”
另一个丫鬟也笑道:“是啊!奴婢想,若是小姐穿上嫁衣之后,必定是美得要连天上的仙子,也是会自惭形秽呢!”
另外几个丫鬟也连声附和,谁不喜欢听奉承话啊,尤其对一个女人来说,还是有人夸她好看的。
所以就算心里对她们没有什么好感,听着这样的话,谢静然心里对她们的反感,也是少了几分,再加上心里也对她化妆之后的容貌感到好奇,于是便睁开了眼来。
刚刚看到镜子里的她,她就不由呆住。
天!虽然知道谢静然很漂亮,但她还是没有想到,现在化了妆之后的谢静然,能够漂亮成如此模样!
以前每次看到谢静然这张脸的时候,都是不施脂粉的,那时的她看起来,便如同是一朵出水芙蓉一般,清莹秀丽,几乎能够荡涤人心里的灰暗。
但纵然那般的清理脱俗,却是及不过此刻的富丽华美。
她这才知道,为什么有些女子,天生便适合那些高贵的身份和地位,只因为她们的风姿,在那种高贵气质的衬托下,便是用尽天底下所有的词语,也是根本无法形容。
谢静然便是如此。
此刻看来,便算是赵琳琅再多漂亮,她也是不适合当秦国的一国之母,只有谢静然才适合。
只因她与生俱来,便恍若带有一种高华无匹的气质,让几乎每个女子,在她的身前,都会感到自惭形秽,纵使她们的容貌美丽过她,也是会在这种气质之前败下阵来。
也许,是因为谢静然是真命天女,所有才会带有着这样一种气质。
见谢静然也看得愣住,一个丫鬟不由一笑,说:“小姐这般美,红叶公子也是俊秀十分,小姐与红叶公子,当真是天上地下珠联璧合的一双啊!”
听得她这句话,她原来心里涌起的惊艳和感慨,不由全数消失不见。
干嘛要在她刚刚感到有几分轻松的时候,就提起这么一件令她倒胃口的事情来?
谢静然不由朝她瞪了一眼,她立即不敢再说话,另外一个丫鬟似解围一般,慌忙走上前来,笑道:“小姐,现在可以换上嫁衣了,等到奴婢们将小姐打扮好,公子便会来接小姐去见红叶公子了。”
她不说话还好,现在一听她的话,谢静然心里更是不痛快,也是冷冷望她一眼。
那丫头被谢静然这么一看,也是被吓得不好说话,一时间,她们都在僵持着,看她的样子,分明就是一点都不想去换上嫁衣的模样,而她们又不能对她动粗,气氛还真是尴尬得很。
她们明显是从未见过似谢静然这般的女子,所以就算她们多伶牙俐齿,此刻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谢静然心里也是在暗暗冷笑,心想就这样未必也不好,就让冷傲枫等去吧,等到他心烦气躁更好,她倒要看看,他的耐心,能够坚持多久!
就这样对峙了好一会,终于,一个丫鬟眼珠一转,便朝外面走去。
谢静然知道她肯定是去叫冷傲枫,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她无论如何,都是斗不过他们了。
不过一会,冷傲枫就走了进来,他走到谢静然面前,冷冷的看着她,淡淡的说:“据说你不想换上嫁衣?”
谢静然不能说话,只能冷冷一哼,也不理他。
他眼中怒气一闪,冷哼一声,道:“好,那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何时!”
说着这话,他便伸出手来,拎住谢静然的衣领,然后重重往下一拉!
只听见一阵布帛碎裂的声音传来,谢静然往下一看,却见他的手,已经将她的衣裳撕裂,露出她里面穿着的肚兜。
“啊!”
那几个丫鬟纷纷脸露羞色,然后都齐齐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她怒视着他,倘若能够说出话来,此刻的他,估计已经被她将祖宗十八代都给骂遍了。
他却浑然不理她,仍是继续着手下的动作,将她的衣裳拉得更下,几乎连她的全身,都袒露在了空气之中。
谢静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疯子,他到底要干什么!
他见到她脸上的惊色,这才满意一笑,然后对那些丫鬟说道:“她的衣服,本尊已经帮你们脱下来了,现在,你们便赶紧给她换上嫁衣!要是她敢不从,你们就学本尊这样做!”
“是!”
那些丫鬟们听见他的话,也不敢再闪避,慌忙转过头来。
见她几乎已经赤身裸。体在众人面前,谢静然只感到脸就像在被火烧一般,心里的怒气和仇恨,仿佛春日的树芽一般冒了出来,疯长不已。
冷傲枫,倘若以后有机会,她一定会让他,也经受跟她此刻一般的屈辱!
但冷傲枫却只是朝她冷酷一笑,淡淡说道:“虽然你快成为我将来的弟妹,但没办法,若你不听话,我也只能这般对你!你最好给我乖乖地配合,不然,本尊便不会似这般待你了,本尊不介意,让整个清风楼里的客人,都来欣赏一下,林大小姐的美丽身体!”
谢静然被他这话说得,更是脸气得煞白,却偏偏不能说出话来,只能将这一片屈辱,全数都憋在心里。
他又朝她冷冷看了一眼,才走了出去。
那些丫鬟看见他出去,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然后便向她走来。
谢静然也是望着他的背影,眼里尽是仇恨。但仅仅是转瞬即逝,她便全数隐去。
只因她知道,对于力量远远不及他的她来说,现在向他表露出她对他的仇恨,只能为她自己招来不测之祸罢了。
她的心里也是酸涩一片,真的很想躲起来好好地流一次泪,但她却只是眨了眨眼,将几乎已经要从眼眶里面流出的泪水,全部都给逼了回去。
冷傲枫,你给她等着,在她的此生,她必定有报此仇的机会!
那几个丫鬟看她脸色实在不好看,便都惴惴地上前来,低声说道:“小姐,请换上嫁衣吧。”
谢静然深吸一口气,将心里的愁苦彻底压了回去,便点了点头。
见她如此动作,她们仿佛得到了莫大的嘉奖一般,慌忙伸手来将她身上的衣裳脱下,然后替她将嫁衣穿上。
之后,便是将那个凤冠霞帔将她换好。
不可否人,换上嫁衣的她,更是美得炫目,更有一种逼人的贵气,让人不敢直视。
果然火红色的衣裳,倘若不适合的人穿着,便是感觉俗气得很,而若是让适合的人穿着,便像是如锦上添花一般,美得让人目眩神迷。
但尽管如此,她却没有心情去欣赏镜中的人,任凭着那些丫鬟在她的耳边惊赞着她,她却像是听着蚊子在嗡嗡一般,根本不去理睬她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她们见她脸色实在很差,也不敢再说什么,便直接拉起她的手向外走去。
她真的很想止住脚步,但是想起刚才冷傲枫对她做的事情,她便只感到遍体生寒。
他这个疯子,谁知道每天是不是都在想着怎么样来折磨别人,连这么变态的方法,也想得出来!
要是她再敢违逆他的意思,说不定他接下来要做的,就真的是像刚才他说的那样,将她赤身裸。体丢到清风楼所有的客人面前!
所有她只好忍辱负重,说不定现在假装听从他的命令,还会有着能够逃脱的机会。
就这样,一路被那些丫鬟领着,她走进了一个房间。
那个房里,除了冷傲枫,还有一个人。
等她进了房间,那些丫鬟们便全数告退而去,里面只有他们三个人了。
她定睛看去,却见那个人正躺在一张床上,而冷傲枫却站在一旁,面露关切地看着他。
床上被褥很厚,并且全部盖在那个人的身上,她都看不清那个人的脸,所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不过看冷傲枫的神色,那个人,应该是对他很重要的人。
难道会是红叶?
谢静然心里一惊,倘若真是红叶,那她可能就轻松了。
毕竟红叶现在不知道她被冷傲枫逼着嫁给他的事情,说不定他知道了之后,便会拒绝冷傲枫的提议呢。
本着这样的一个侥幸心理,她慌忙朝前走去,只想快点见到红叶的好。
现在在她的心里,红叶已经彻底成了一个救星的代号了。
见她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冷傲枫似乎已经知道了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也不理会她,只是径自对床上的那个人说道:“星裔,有个人来看你了。”
星裔?
这个名字,怎么感觉那么熟悉?似乎她在哪里听过,却偏偏一时又想不出来了。
她索性不再去想,而是去看那个躺在床上的人,听了冷傲枫的话之后,会有着怎样的反应。
这时,只能听见那个人淡淡而虚弱的声音响起:“谁啊?在这里,还有我的老朋友么,除了你,还有谁会来看我?”
刚听到这个声音,谢静然就不由一怔。
这个声音熟悉得很,正是红叶的声音,果然他受了重伤,现在讲话的语气,都是有气无力的。
她之前猜的也没错,红叶果然是他的化名,而他的真名字,就是叫什么“星裔”。
星裔……这个名字真的很熟,但她却偏偏又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
算了吧,期待此刻的他,脸上的易容药物去掉了,那她就能认识他了。
听了他的话,冷傲枫一笑:“你先别这么说,毕竟这个来看你的人,可是你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呢!我想,等你看到她之后,绝对会很高兴的,甚至,超过看到我之时的高兴!”
红叶不由失笑:“傲枫,你别笑我了,这世间除了你,还有谁能够让我见着感到高兴的?好,那我就看看这次来的是谁,也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在骗我!”
冷傲枫也一笑:“好啊,那你就尽管看下吧!”
说着,他便坐在了床边,要将红叶扶起来。
看到他这样子,谢静然也不由暗暗为红叶而感到担忧。
那时在破庙里遇见她时,他尚自还能自己爬起来,可是现在,却要冷傲枫给扶着爬起来,难道他这时的伤,比那时的要重得多么?
红叶一边不相信似的笑着,一边任由冷傲枫将他扶起来,冷傲枫扶着他靠在床头,他稳住身子之后,便抬头朝她看来。
刚刚看到谢静然的一瞬间,他的眼里,便掠过一道不可思议的光芒,呆呆地看着她,一副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模样。
她的心里,也是跟他一模一样,只因她也绝对想象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也想不到,红叶,竟然会是那个人!
她终于想起来,为什么她听着“星裔”这个名字,会感到那样熟悉了。
只因,他就是那时她在皇宫里面遇到的那个刺客——阙星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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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慕容玄焱来抢婚(必看!)
谢静然愣愣地看着他,嘴唇一直抖个不停,想说话,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都怪冷傲枫将她的哑穴点住,让她满心的激动,都无法宣泄出来。
这时,阙星裔也终于反应了过来,讶然对她说道:“你怎的穿成如此模样?这可是嫁衣,你怎么能随便穿?”
她自然是不能说话的,见着她这样,阙星裔仿佛知道她的哑穴被点,于是扭头去看冷傲枫,眼里有着些微的责怪。
见着他的眼神,冷傲枫无奈地耸耸肩,说:“我也没办法,她不肯听话,我便只好这样对她了。”
阙星裔没好气地说道:“那现在,你还不快替她解开穴道?”
冷傲枫笑了笑,手微微扬起,谢静然便感到她全身经脉一通,知道穴道已经被他给解开了。
能够开口讲话了,她自然不肯浪费机会,于是第一句话,她说的便是:“嫁衣是他让人给我穿的,他想让我嫁给你。”
听得谢静然这句话,阙星裔讶然望向冷傲枫,惊道:“傲枫,你疯了?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冷傲枫一脸无辜:“这女人你不是很喜欢吗,那自然不能放过啊!反正她都已经到了这里了,也穿上嫁衣了,那你们便立即成婚,不是很好?”
还真是没见过这种人,她自然是对他怒目而视,而阙星裔的神情,自然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看到他们两个的模样,冷傲枫也知大事不好,于是索性脚底抹油,一下子就跑远了。
只留下谢静然和阙星裔留在房里,大眼瞪小眼。
她只好出言打破这一片尴尬,对他笑了笑,说:“没想到你竟然是阙星裔,真是看不出来啊,名扬天下的红叶大侠,竟然就是你。”
他也对谢静然笑了笑,说:“是不是在你的心里,我就只是一个见不得人的刺客?”
谢静然只好对他一笑,也不好说些什么,因为在她的心里,她就是跟他说的那样,的确只将他当作了一个刺客。
他低下头去,有些自嘲一般地笑笑:“也是……毕竟我给你的第一印象,便是这般,以后若要再改变,也是不可能了……”
见他这样,谢静然慌忙说道:“不是啊!你在那时帮我解了媚药,我便当你是个大英雄了,又怎么可能会继续当你是刺客?”
听得她的话,他抬头来看她,唇边一抹轻笑:“谢静然,你知道么?那时看到你的真面目时,我真的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所以你也不必谢我,毕竟我也差点冒犯了你。”
他说得这样直白,谢静然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接腔,只好朝他笑了声,没有说话。
他又是垂眸一笑,说:“你的性子就是这样,对你不想回答的问题,你就采取逃避的态度,你这样的性子,还真是让人无奈。”
除了那时他装成红叶,她也易容,他们互相不知道彼此的身份,他对她这么温和地讲过话,她还真的从来没有听过他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
那时他到皇宫里面来刺杀慕容玄焱,将她挟持成人质时,对她的态度,可是很恶劣的。
难道就是在那段时间里,他喜欢上了她?
但是这样想起来,是不是太离谱了一点?
仅仅是因为那段时间的相处,他就对她彻底倾心?他就宁愿自己伤重不治,也要动用他的内力来帮她解掉媚药?
这样的感情,也太扯了一点吧?
谢静然可不相信这世间真的有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事情出现,就算真的有,也不可能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一见钟情倒是有可能,但是能够一直保持着这一份情,乃至为了这一份情,甘愿连自己的性命都抛弃的事情,她就不相信会有着了。
而看眼前阙星裔的事情,确实就是这样的啊。
世间真的有这样的感情么?她可真是怀疑中。
见谢静然神情奇怪地看着他,阙星裔不由一笑,说:“为什么你现在,又和我这般疏远了起来?我还是怀念我们那天在那座破庙里面的时光,虽然那时我们都不知道彼此是谁,可是我们讲起话来,却是没有一点芥蒂,想起来,我还真的很是怀念那一段时光。”
谢静然也叹了口气,说:“也许,是因为现在我们两个人的身份关系吧。”
他问道:“你真的这么介意我们之间的身份么?”
谢静然沉默了一会,才说:“我不知道……其实,我对每个人的身份地位,都不是很在意,我也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能和我谈得来,我就愿意将你当做朋友。但是假若你要伤害我在意的人,那么,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来……”
他笑了笑,说:“谢静然,你这样说,是在威胁我么?”
谢静然叹了口气,说:“就算是吧,不过这是我的真心话,还希望你不要将它看作是玩笑才好。”
他也叹气:“我自然知道的……我早该知道的……”
他说了这两句莫名其妙的话,谢静然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却又只见他抬眼朝她一笑,说:“谢静然,你真是杞人忧天,我又怎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听得他这句话,谢静然不由一愣,不知道他这么说,又是什么意思。
他见得谢静然的神情,不由自嘲一笑,说:“看来在你的心里,对于我所做的任何事情,你都是不会存在着任何印象呢……我之前在那座破庙里对你说的话,你都全数忘记了么?”
被他这么一说,谢静然的脑中,忽然冲进一句话来,似乎他当日对她讲的话,都全数突然被她记了起来。
这时,他的声音也在她的耳边响起,带着些微的苦楚:“我又怎会去伤害他?便算是他将我伤得体无完肤,我也是不会做任何伤害他的事情!只因……我知道,若是伤了他,必定有个人会怨我,而若是得到她的怨恨,便算是我死,也是终究不得解脱……”
听得他的这一席话,谢静然的心里不由有些酸涩,也许,他对她真的是一往情深,便算是让自己受伤,也不愿意去伤了慕容玄焱,这样的一段情,真的让她情何以堪?
更何况,她也似乎与他并没有着什么交集,他为什么会对她这样好呢?
在这种疑惑的心理下,她不由问道:“你和我,只是上次才见过面一次而已,你为什么,却会对慕容玄焱下不了手呢?”
他苦笑一声,说:“也许,这便是所谓的宿命吧……不过,我之前便跟你说过,那次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又为何总是忘却……”
听得他这么说,谢静然不由想起那时他也对她说过,以前早便看过她,但她又早就没有了谢静然的记忆,所以也不知道她和他以前到底有过什么交情。
她只好答道:“我记起来了,我以前确实曾见过你的!那时我和南宫静泓一起带着端木夜歌到揽秀轩的路上,我就看到你了。而之前的事情,我确实一点都不记得了。”
听了谢静然的话,他又是苦笑了一声,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向她问道:“这次是傲枫将你抓来的?”
谢静然点点头,说:“是啊,我那时好像在那座破庙里昏迷了过去,等我醒来时,我就已经在这里了。那时冷傲枫以为是我害得你昏迷的,所以威胁我,说要我当清风楼的头牌,好在这时你给我的那个玛瑙红叶掉出来了,所以他才放过了我。”
他神色一变:“傲枫那时究竟对你做了什么?你都讲给我听吧,不要有任何隐瞒!”
看他这样子,谢静然就知道他对这事已经上了心,却是叹了口气,说:“那时的事情,你叫我怎么讲得出口?若经历这件事情的人是你,我想,你也是会将不出口的。”
她一副既是尴尬又是愤恨的样子,似是有着极大的苦衷,令得她不能对他说出实话的模样,让他看得双眉又皱了起来。
他紧皱着双眉,沉声说道:“傲枫的性子,一向就是这般的专横武断,可是没想到……谢静然,真的对不住了,因为我,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若是心里不舒服,尽管发泄在我身上便好了,只要你心里好受就行了。”
他的话,还真是让谢静然有几分感动,可是想起这几天受的屈辱,她心里却又将这种情绪给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她叹了口气,说:“我怎的会怪你?一切事情,毕竟都是与你无关,对我这样的,是冷傲枫,不是你,我若要怪,也只能去怪他……”
听谢静然这样说,他的神色更是愧疚十分,也是叹气,说道:“傲枫是我兄弟,他这样做,虽也是为了我好,但不管如何,他对你做了这种事情,我必定会帮你教训他一顿的,还希望你心里不要太怪罪他才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眼含祈求地望着谢静然,显见在他的心里,对于他和冷傲枫的兄弟情谊,当真极为的看重。
看到他这样,谢静然也知道无法离间他和冷傲枫之间的关系,于是便装作一副很为难的模样,低头沉吟着,紧紧抿着双唇,却是不说话。
见到她这个样子,阙星裔也知道要她将仇恨放下,是一件极难的事情,于是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沉沉的叹了口气。
看来要依靠他来对付冷傲枫,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了。
她本来还以为,她能够像以前电视剧里面演的那样,能够红颜祸水,勾起两个兄弟之间生思相斗呢。
可是现在看来,这样的想法真是骗人,起码在她身上,就完全行不通。
唉,看来她真是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低估了他们之间的情意啊。
那她就只好寄希望于她能够让阙星裔放过她,然后,再去找到慕容玄焱,以后再和慕容玄焱联合起来,一起对付冷傲枫了。
眼见阙星裔仍在心里纠结她不肯原谅冷傲枫的事情,她眼珠一转,便赶紧忙起正事来了。
她走到他的面前,说:“你的伤真的不要紧么?我看你伤得这么重,连脸色都变了,你要多久才能彻底恢复过来啊?”
他听得谢静然这样问,眼里掠过一抹光芒,抬头对她一笑,说:“我的伤不碍事的,这里的灵丹妙药这么多,只要好好调养,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倒是你,这些天过得怎么样,他没有再为难你吧?”
谢静然苦笑了一声,说:“你觉得,他逼我穿上嫁衣,然后又要我嫁给你,是不是在为难我?”
听了谢静然这句话,他才仿佛这时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一般,也是苦笑了一声:“傲枫真是胡闹!这种事情,怎么能勉强!不行,我要赶快叫他来,我要中止他的这个荒唐做法!”
谢静然不由失笑:“你先别急,我且问你,这场婚礼,在你的心里想来,你是不是真的不想举行?”
被谢静然这么一问,他不由愣住,讷讷的说:“谢静然,你在说些什么?”
谢静然朝他一笑,说:“你先告诉我,你想不想,让这场婚礼,正常进行下去?”
他再度一愣,并且双眼也是直直望着她,仿佛看到了什么万分不能接受的事物,仿佛听到了什么他不敢相信的话一般。
她却是朝他淡淡笑了笑,说:“你快点下结论哦,毕竟我给你想答案的时间,可不是很充裕的。并且,我想冷傲枫,也不是一个耐性很好的人。”
他听了她的这句话,反倒冷静了下来,静静望着她,说:“你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谢静然笑了笑,说:“因为,我还从来没有亲历过,自己的婚礼是什么感觉。毕竟那时,可是和慕容玄焱的大婚,其实我什么都没感受到,所以这次,我很想趁这个机会,体验一下,到底什么才是大婚的感觉!”
他被谢静然这个理由说得不由愣住,旋即便又无奈笑笑,说:“你的想法,当真是极其匪夷所思,却又有理得让人无法拒绝!”
谢静然朝他一眨眼,笑道:“那这样说来,你是不打算拒绝我的要求了?”
他也是一笑:“只要让你开心的事情,我自然不会拒绝了。只是……”他坏笑一声,说:“既然你答应举行这个婚礼,那么不知,婚礼之后的每一个步骤,你是否愿意照常进行呢?”
谢静然不由笑了笑,说:“那可要看你的表现了!不过,虽然我早已成亲,却没有体验过新婚的每一个步骤,便纵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洞房花烛夜,你也应该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我并没有什么怨言,不过作为一个女子,没有享受到新婚的快乐,无论如何,总是会有着几丝遗憾的,你说是么?”
他笑了笑,说:“那么,你是想借这一次,好好地体验一下新婚的感觉了?”
谢静然点头笑道:“当然了,怎么,你不答应?”
“我自然是会答应的,并且,我还十分高兴,能够听到你这样的话语!”
听到他的话,他果真笑得极为的开心,仿佛在他的人生里,这是他最幸福的一天。
他这样的模样,反倒看得她的心里,也是不由升起了一种微微的愧歉。
她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谢静然心里一阵矛盾,不知道该不该中止她的计划,可是一想起冷傲枫对她做的事情,她心中的愧疚,便渐渐的消散,直至消失不见。
她这样的做法,也是没有办法,毕竟在很多时候,自保,便只有伤人。
而阙星裔得到这般的对待,只是因为,他是冷傲枫的兄弟。
她也一笑,便走上前去,一直走到他的面前,在他的床前坐下,望着他,说:“你为了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我真的太过意不去。并且伤你的,又是慕容玄焱……”
“谢静然!”
谢静然刚刚说到这里,便被他一把将手拉住。她疑惑转头向他望去,却只见他也正望着她,唇边有着一抹淡淡的苦楚。
他的眼里,也是盛满无比深沉的痛楚,他紧紧拉住她的手,说道:“谢静然,你能不能在今天这样的时刻里,不要提起这个名字?”
看到他眼里的痛苦,谢静然的心里,忽然也洋溢起一种莫名的惆怅来,情不自禁的,她也望着他的眼,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看到她点头,禁不住也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知道在你的心里,必定永不会忘记他的存在。我也知道,无论他做过怎样伤害你的事情,你都不会怪他,但是……我还是不希望,亲眼看到你对他的眷恋……你可知道,你每想他一次,我的心,就禁不住痛上一次,只因为,你对他的爱,对我来说,真的是一种如同凌迟一般的刑罚。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怪我,我是真的……真的不想,再让他掺进我们两人之间了。”
看见他这样,谢静然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不要让他继续这样痛苦下去。
她只有也将他的手握住,对他微微一笑,说:“你放心吧,我会知道我应该做些什么的。现在,我要的只是要体验大婚的感觉,其他的事情,我都不想去想了!”
“好,那我便跟傲枫说一下我们的事情。”
听见谢静然的话,阙星裔的唇边,也扬起了一抹舒心的笑容,却让她看得心里,越发的感到愧疚难当了。
这般的利用他对她的感情,还真的是她第一次做出这种事情来。
但现在的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只因自她向他说出第一句谎言,之后的所有话语,都必须要围绕着她这句谎言来进行。
而她,也注定,要继续将他骗下去。
她点了点头,说:“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去跟他说!我相信,我现在答应了和你成婚,他不会为难我的。”
说着,她站了起来,要朝外面走去。
可是,她还没有完全站起,便被他拉住了她的手。
她只好回头朝他望去,笑道:“我说了你的伤很重,所有你就不要去了,就让我去吧!”
他朝她笑了笑,说:“不!这等重要的事情,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说呢,我自然也是要去的。并且,假若我连这段路的距离也无法跨越,那么在婚礼上,我又怎么能带你出现在众人面前?”
听得他这么说,她也不好再坚持,他也是个聪明人,若是她再坚持,他必定会产生怀疑,所以她便点了点头,说:“好,那你可要小心点,我们一起去!”
说着这句话,她倒是在希望着冷傲枫能够不要那么聪明,不要从她的这个小计策里面,看出她的打算来。
而阙星裔,就算他平时有多聪明,到了此刻,在色授魂与之下,她就不相信,他能够清醒到看透她的打算。
她扶着他,他很是艰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又对她抱歉说道:“在三天前,傲枫曾用内力将我救醒,我本要来看你,但却被傲枫给拦住,结果却令得你吃了这么大的苦头,我真是太对不住你了。谢静然,你愿意原谅我么?”
原来那时他是醒来的,却因为冷傲枫的阻拦,而没有来看她。
谢静然的心里,不由对冷傲枫越发的怨恨,倘若那时阙星裔来看她了,所有的事情,便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她的计划,自然是能够早点完成,而不像现在,有了许多要倚靠幸运,才能实现的因子。
谢静然对他笑了笑,说:“不要紧,毕竟他知道我并没有做伤害你的事情之后,便对我客气了许多,只是,他说了想让我和你成婚之后,怕我反对逃跑,便将我的全身穴道点住,让我这样过了三天。不过总归是没有让我受什么伤害的,所有你尽管放心好了。”
谢静然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其中,却隐隐充满着对冷傲枫的怨恨之意,只不过她的怨恨隐瞒得很深,听者只能从中感觉得到,却不会怀疑是她故意为之。
听得她这样说,阙星裔眼中的愧歉越发的深,伸出手来,在她长发上轻轻抚着,叹道:“都是我的不好,倘若我那时,不理他的阻拦去看你,你就不会吃这么多苦了……”
他这话还没说完,谢静然笑着望他,说:“你不要说了,这一切,毕竟都是冷傲枫做的,而与你无关,不是么?虽然你和他确实是兄弟,但是他的事情,与你的事情,终究还是不同的,所以我自然不会将他对我造成的伤害,都算到你的头上来,所以,你也不要感到这么内疚了,好不好?”
他仿佛被点住了全身穴道一般,愣愣地看着她,似乎没有想到,她会对他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她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由又是一笑:“喂,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以前的你,不是比我还能说会道么,怎么现在的你,却在我的面前哑口无言了?说起来,我还是比较喜欢以前的你,最喜欢那时在那座破庙里,我们两个毫无顾忌地聊天,我感觉那时的我们,灵魂的距离,是有史以来最近的一次,而不像现在,你对我好像客气得有点疏离了。”
听得她这么说,他的眼中又是掠过一道奇异的神色,却是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也对她一笑,神情无比的坚决认真:“好,既然你喜欢以前的我,那我以后,就不再似现在这般了。只是,我的心里,真的是有点忐忑,有点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般的虚幻,也许,我是杞人忧天了……”
谢静然点头说道,稍稍有点嗔怪地说道:“是啊!你是杞人忧天!并且,你也对自己太没有信心了!你以为现在的场景很虚幻,你以为我对你做的这一切,都是对你使的美人计,要离间你和冷傲枫的关系?假如你真的这么想的话,我可就要生气了!”
他又是有些动容地看着谢静然,忽的一把将她抱住,喃喃地说:“其实我是真的害怕……我本不是这般胆怯,并且又优柔寡断的人,但是……谢静然,你可知道我在害怕些什么,我没有别的亲人了,我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再失去你……”
他突然变成这般模样,真的让谢静然好生不适应,也让她心里的愧疚更为的深。
他对她这般一往情深,而若是她却利用他对她的感情,那她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在日后的每一天,都会被她自己也鄙视死?
她只好在心里暗叹了一声,她还是太心软了,所以在这个世界上,若不是有着他人的庇护,她说不定现在早就被别人害得尸骨无存了。
所以,便算是这大概一年来的经历给她的教训,不管如何,她都必定要令她的心硬下来,不能再因为一丝的心软,便让她自己,再度陷入一个万劫不复的地步。
她硬下心来,对他一笑,说:“你别这样了,我不会离开这里的,你就尽管放心好了。”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此刻她要对他说些什么。本来这种欺骗他人感情的事情,她就不善于做,现在要对他做起来,她更是感到无比的困难。
唉,假如她能够像那些精于算计的人一样厉害,那该多好啊。
但是仅仅是听着她这句话,他便已经感到极为的满足了。
他也对她微微一笑,说:“好,那我就牢牢记住你的这句话了,只不过,不知道你的这个承诺,有效期是多久呢?”
谢静然正想随口说当然是永远了,但忽然想起,以前在现代看电视的时候,男女之间因为欺骗,而发生了许多不愉快的事情,乃至有些变态男,还因为女人欺骗了他,而酿出了一些血案,虽然她不肯定阙星裔是否也是这样的人,但不管如何,她还是警惕点的好。
她抿唇一笑,说:“那这个有效期,便等到我见到他为止吧。”
他自然知道她话里的这个“他”是谁,脸色不由有了些微的变化,眼里也掠过一道微微的苦楚。
她见他不说话,又朝他微微一笑:“这样的有效期,你不满意么?”
他低头看她,唇边一抹苦笑掠过,点头说:“既然你这么说,那我自然会答应的。”
谢静然笑了笑,说:“好啊,那你可要记住了哦!所以现在你要做的事情,就是不要让他出现的在我的面前,只因……便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若他真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又会怎么去做……”
“若他真出现在了你的面前,便当是命运的安排吧。既是那样的话,那你们便走好了,只是……我却也不会,让你有着机会见着他的。”
他说得坚决无比,虽然眼里仍然有着些许苦楚,却是也恢复了几分似冷傲枫一般的冷厉霸气。
谢静然朝他一笑:“那我们就去对冷傲枫说下我们的决定吧,我相信,他也绝对不会反对的。”
他点了点头,便拉着她,一同朝房外走去。
她们刚刚走出房间,进入另一个房间里,便只见冷傲枫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喝茶。
看见她们进去,他对她们扬眉一笑,淡淡说道:“怎么,你们两个,都商量出了一个什么结果?”
谢静然朝前走上一步,说:“时间不多了,你快去替阙星裔换上喜服吧!”
似是猜到了她会说出这句话来,冷傲枫又是一扬眉,望着她,说:“谢静然,你又想出了什么鬼主意?”
谢静然淡淡一笑:“那你认为呢?我不答应婚事,你认为我不识抬举,我答应了婚事,你却说我有阴谋,那请问一下,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呢?”
他薄唇一勾,一抹略见嘲讽的笑意便出现在唇边,但他却不答谢静然的话,而是望向阙星裔,说:“星裔,你同意了她的提议?”
阙星裔点了点头,对他说道:“傲枫,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了,之后的事情,便麻烦你帮忙了。”
“好说好说!”
奇怪的是,冷傲枫却不再说什么话,而是直接点头。
他站了起来,走到阙星裔的身前,笑道:“一世人两兄弟,你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今日是你的大婚,我又怎会不准备好呢?好了,现在我便宣人来为你换上喜服,我已经号召天下,我的好兄弟要娶妻了,现在,所有的客人,都在枫红山庄里面等着呢,待会你们,便坐车去那边吧。”
仿佛也是没料到会听到他这样的话语,阙星裔禁不住脸露感动之色,紧紧握住冷傲枫的手,说道:“傲枫,谢谢你!”
冷傲枫对他一笑:“都是兄弟,你再说谢谢的话,就太见外了一点!好了,现在丫鬟们来了,你就跟着她们一起去换喜服吧!我和谢静然在这里等你!”
“好,我这就去!”
阙星裔对他一笑,再望了谢静然一眼,便朝房外走去。
谢静然看着他的背影走远,这才转过头来看冷傲枫,正看见他含着笑意的眼看着她,心里便是十分清楚,她的那些小把戏,他已经全部都看透了。
但他为什么不揭穿?难道之后,他还有着什么手段来对付她么?
看见谢静然的双眉微微皱着看他,他不由对她一笑,说:“你且先坐下说话!毕竟你也快成为我的弟妹了,也不要与我这么生疏,你说是么?”
谢静然没好气地哼了声,便拣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然后看着他,看他有什么话要说。
他却是不再看她,而是端起他刚才在喝着的那杯茶,无比悠闲地喝着。
哼,还跟她玩起了心理战术?好,那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先沉不住气,先挑起话头!
谢静然也不理他,而是站了起来,在房里到处走着。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料想他们两个若是还不说话,阙星裔便要回来了。
她不由偷眼去看他,却只见他仍然在不慌不忙地喝着茶,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看他这样,她自然也不会主动开口,于是便依然在房里到处看着。
可是眼见得他都要将那杯茶喝光了,他还是没有开口说话,倒是她先忍不住了,想开口问他话,却又想起之前自己心里暗暗下的决定,于是又将那些话吞回了肚子里。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只听他淡淡的声音忽然响起:“你是不是憋得慌了?既然这样的话,那有什么话,便尽管说了吧。”
听得他这句话,谢静然只感到心里很是不自在,不由一阵恼羞成怒,对他说道:“那你要我说什么?”
他放下茶杯,淡淡一笑,说:“你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根本就不问你这么做的原因么?”
谢静然哼了声:“那又怎么样,我确实是心里好奇,但是我就偏偏不问!”
看见谢静然这样,他不由失笑,说:“我真是不知道,星裔的眼光,什么时候,竟变得这般的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了。”
谢静然懒得理他,又是哼了声,并不接他的话了。
他见着谢静然的样子,更是笑得厉害,又接着说:“你放心,就算我心里知道你这样做,绝对会对你们的婚事有着什么不利,可是,只要星裔喜欢的事情,我便不会加以阻拦,而这也正是,我不拆穿你的原因。”
谢静然不由看了他一眼,可是却看到他无比认真的脸色,也知道在他的心里,阙星裔真的有着极重要的地位,所以便让他对她,也是有了几分容忍了。
但是……为什么她总是感到,在他的这席话背后,有着什么阴谋呢?
算了,她也懒得想了,反正她就不相信,就算他已经知道了她有小动作要暗中进行,他也是不知道她的真正目的。
既然这样,那她又怕什么呢,还是让计划乖乖地按照她安排的诡计前行吧。
可是,冷傲枫现在的这个模样,真的给她一种……一切全在他掌握之中的感觉。
她赶紧将这种感觉压了下去,这时,便见他笑着对她说道:“回头看看,你的新郎来了!”
听他这么说,谢静然慌忙转过头去,正看见身着红色喜服的阙星裔正朝他们走来。
谢静然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一个男子穿着红色的衣裳,也能如此好看。
在阙星裔的身上,本就有着几分不羁的傲气和狂气,而红色,本就是最张扬的颜色,此刻,便将他身上的这种气质,全数都一览无余地展现了出来。
再有他脸上一直洋溢着的舒心笑容,更是让他显得俊逸无双,让人几乎不敢逼视!
便算是谢静然,也是看得不由一怔,然后才慌忙反应过来,赶紧移开视线,不再去看他。
他却是仿佛将她的神态全部收在了眼里,脸上的笑意越发的开朗了,赶紧加快脚步走到她的面前,对她说道:“谢静然,我让你久等了!”
“不,我没有等多久啊!”
谢静然也朝他一笑,然后便转过头去看冷傲枫,说:“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他笑着站了起来,点头说道:“没错!枫红山庄离这里虽然不是很远,但以星裔现在身上的伤,却是无法走到那里去的。所以,我早就安排好了马车,便让星裔坐马车到那边去吧。”
阙星裔点头笑道:“傲枫的安排真好!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让我和谢静然一起坐马车过去吧!”
谢静然正也想出声答应时,却只听冷傲枫的声音传来:“不能这样做!你们两个是今天大婚的新人,若是客人们看到你们从同一辆车上,他们又会有着怎样的想法?再加上,谢静然以前的身份……”
看到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他便不再旧话重提,接着说道:“所以,你们两个绝对不能坐在同一辆马车上。我早便准备好了一顶喜轿,便让谢静然坐着喜轿前往枫红山庄吧。”
他这样的提议,听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坏处,谢静然就不相信,这短短的一段路程上,能够发生什么变故,于是便点头说道:“好,那就照你说的办。”
见谢静然点头答应,阙星裔也没有什么意见了,于是便点了点头,说:“傲枫,那就麻烦你了!”
冷傲枫朝他一笑,便走上前去,要扶着他向外走去。
这时也有几个丫鬟走了进来,也是跟在冷傲枫和阙星裔身后,朝房外走去。
刚刚出了房间,其中一个丫鬟便对谢静然说道:“小姐,按照风俗,女子在成婚之时,是不能让外人看到相貌的,所以现在,奴婢要将盖头放下来,遮住小姐的相貌了。”
谢静然倒是听说过,以前的人结婚时,女子都要盖着盖头的,没想到果然是真的。
于是她也没反对,只是微微应了声,那个丫鬟便将原先搭在嫁衣上的盖头给取了下来,然后盖在了她的头上。
顿时,她的眼前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只能任凭着两个丫鬟扶着她向前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便听到耳边丫鬟的声音传来:“小姐,现在红叶公子要上车了,奴婢便扶你到车上去送送他吧。”
她“嗯”了一声,便任凭着丫鬟们将她扶上车去。
刚刚上了车,便只感到她的盖头被一只手给掀了起来。
她眼前一亮,正看见阙星裔朝她笑着的眼,不知怎么的,竟突然有了一分安定的感觉。
他将她的盖头掀起,对她一笑,说:“还未成亲,我便先为你掀起了盖头,如此不合理法的做法,也不知道会不会给我们的将来,带来什么不祥的预兆。”
谢静然心里微微一惊,不知道他这样说,是不是也预料到了什么。
但她脸上却没有表露出一丝的惊讶,只是朝他微微嗔怒着望了一眼,说:“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有着冷傲枫的布置,又怎么会出现什么异常情况?好了,你就先躺下好好养伤吧,我们在枫红山庄见!”
他朝她点了点头,又接着将她的头盖轻轻放了下来。
在下车的时刻,她听见他的声音从车里传来:“我先行一步了,谢静然,我在枫红山庄等你来。”
虽然看不见他,但谢静然还是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
不用他等,她也是很想到达枫红山庄的。毕竟只有到了那里,才有她能够逃脱的希望,才有她最希望见到的那个人。
她刚下了车,便听见冷傲枫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现在,该让你上轿了,毕竟,误了吉时,可不是一件很吉利的事情。”
看到他,谢静然真的很想将头盖掀起来,想好好的看看,他到底要耍些什么阴谋诡计。
但想到这里的风俗,她还是努力克制住了自己,对他说:“我知道,那现在就上轿子吧。”
他轻笑的声音传来:“看你的样子,似乎很是着急呢,难道,你就这么急着要嫁给星裔?”
谢静然冷哼了一声,说:“怎么,你又要猜测我是不是有着什么阴谋诡计了?”
他轻笑一声,说:“我为何要猜?我可没有这么多时间来与你这种事情!”
他说完这话,便举步走远。谢静然听见他的声音远走,心里真是感到疑惑万分,真不知道他这样的做法,到底是有着怎样的目的。
这时,那个丫鬟的声音,又在谢静然的耳边响了起来:“小姐,奴婢扶你上轿吧。”
谢静然应了一声,那几个丫鬟,便都扶着我向前走去。
那个头盖还真是可恶,让她眼前一点东西都看不到,也不知道前方到底是什么,有种让她自己无法掌控前路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的心里,真的极为的不自然。
也让她的心里,感到几分颇为不安。
不多时,那几个丫鬟便停住了步子,对她说道:“小姐,到了!”
谢静然正要朝前去上轿子时,却只听一个声音响起:“你们都退下!”
刚听到这个声音,谢静然心里就不由一惊,一下子将盖头掀了起来,说道:“冷傲枫,你要干什么?”
果然,她掀开盖头来后,便发现了她所处的地方,根本就不刚才那里,在她的眼前,根本就没有什么轿子。
现在的她,是在她刚才身处的那个房间里面,站在她面前的,是一脸轻笑的冷傲枫。
他却仿佛没有看到她的怒意,只是径直朝门外叫道:“叫彩蝶快点来!”
谢静然不耐烦叫道:“冷傲枫,你让人把我带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些什么?”
他却只是好整以暇对谢静然笑了笑,说:“我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知道?”
谢静然没好气地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现在大婚马上就要开始了,很多宾客都在等待着婚礼开始,我要立刻回到那里去,不然阙星裔会担心!”
哪知听了谢静然这句话,他却根本不为所动,只是微微一扬眉,淡淡地说:“若让你去了,他才会担心。”
谢静然柳眉一竖,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望着她,淡淡一笑:“你说我是什么意思?你竟然还要跟我装蒜,难道非得要我挑明了说,你才会不见棺材不掉泪?”
谢静然心里越发的吃惊,却仍是硬撑,瞪着他,说道:“哼,我又在装什么蒜啊,你别血口喷人!我看在装蒜的就是你,你刚开始逼着我嫁给阙星裔,现在又阻止,你到底想干些什么?”
“我想干些什么?哼!”冷傲枫看着她,唇边也拂起了一抹冷笑,“我看我们的皇后娘娘,倒打一耙的本事还真高呢!若是不知情的旁人听着,倒还真是会以为,是我在冤枉你这样一个如此‘无辜’的人呢!不过,你倘若以为,我真的跟星裔一样,被你的假模假样所蒙蔽,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谢静然知道我的心思全部被他看透,于是也不再装无辜,只是冷哼一声,说:“好啊,那我倒要看看,你又要怎么样来对付我?”
他也冷笑一声:“谢静然,你莫以为你的那些把戏,都能骗过我的眼睛,你也莫以为,我会因为星裔,而对你手下留情!我告诉你,今天的婚礼,自然还会照常举行,只是,你日思夜想要见到的那个人,却是根本无法将你救走了!”
谢静然心里微微一颤,却是冷笑着看他,说:“你要怎么对我?”
“很简单,天下还有本尊无法解决的事情么?”
他对她微微笑了一声,笑里却充满无尽的冷酷。
谢静然心里不由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正在想着该怎么样,才能让他改变主意时,却只感到自己身上一麻,那种熟悉的感觉再度向她袭来。
晕,她全身的穴道,又再次被他点住了!
便连睡穴,都被他点住了!
她眼前一黑,便软绵绵地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时,也不知道已经是什么时候,只能感觉到周围很是热闹,热闹得让她的耳膜都经受不住这种喧嚣的冲击。
她缓缓地睁开眼来,却只触见冷傲枫含着冰冷笑意的眼。
他冷冷地看着她,似笑非笑地说:“既然你已经醒来了,那么,我就让你看一出好戏,你觉得怎么样?”
谢静然自然是不能说话的,只能冷哼了一声,以表示她的抗议。
而这时,她却忽然发现,她身上的嫁衣,早已消失不见!
她此刻穿着的,只是一件普通的时下女子都流行穿着的衣裳,并且,还是一件中年妇女才穿着的衣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由望向冷傲枫,却只见到他朝她一笑,说:“没错,你的嫁衣确实已经从你身上脱了下来,此时,正穿在彩蝶的身上呢!不过,料想星裔也是没有想到,此刻正要和他拜堂的,不是你,而是彩蝶!”
谢静然心里一惊,瞪大眼睛看他,想知道他这样的安排,又是为了什么。
他仿佛看到了她心里的吃惊,伸出手来,将她的下巴抬起,说:“你不是很聪明么,怎的连本尊的这种布置,都看不透彻?”
谢静然哼了声,甩了甩头,便将他的手从她的下巴处移开了。
他这样的布置,她确实隐约猜到了是出自什么原因,却是装作全然不知,仍然充满愤恨地看着他。
他一副很是苦恼的模样,叹道:“不会吧,你竟然真的不懂?唉,看来此番,本尊真的要浪费一番唇舌了。”
她望也不望他,一副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滚蛋的模样。
他对她一笑,说:“谢静然,我早便对你说过,此番,我要让你看一出好戏的。”
见谢静然不理他,他只好伸出手来,一把将她的哑穴解开。
被解开哑穴后,谢静然本来想呼救,又想起他这样做,必定是有着什么准备,就算她呼救,料想也是完全无济于事,还不如趁现在这段时间,彻底弄清楚事情的始末。
她冷哼一声,说:“什么好戏?难道是要让我看看,你的好兄弟,和那个什么彩蝶的大婚?”
他扬眉一笑:“谢静然,你应该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的。”
“那么请问一下冷公子,你究竟有什么布置呢?恕我愚昧,实在不知道您老的高明之处!”
谢静然没好气地说着这句话,既然不能从他手里逃出,那不如与他针锋相对也可。
他见谢静然这样,却也不生气,而是俯下身来,邪笑着看她,说:“谢静然,你这次答应和星裔成亲,只是因为……你想见到一个人,是么?”
谢静然心里一突,却是硬撑着,说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答应和他成亲,你不是最高兴的一个人么,又为什么要作出这么多无谓的猜想!”
他笑了笑,说:“谢静然,你很聪明,这样的计策也能想出来,可惜,你遇到的是我!”
他说完这话,又接着说道:“你知道,星裔成亲之时,我必定会昭告天下,要天下凡是听命于我冷傲枫的人,都来参加这次婚礼,而有如此大的阵势来宣示我的容身之所,料想有一个人,必是无论如何,也会赶来的吧?而你,只是因为想在婚礼之上遇上他,让他带你走,不是么?”
他一眼就将她的计划看了出来,真的极厉害,不过也是,他好歹也是名震天下的枭雄,而她什么也不是,她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她冷哼了一声,说:“不错!我确实就是想等着慕容玄焱到这里来,然后,在婚礼上让他看到我,从而将我救出去!”
他却仍是轻笑:“只是,你没想到,成亲之时,要用头盖,将面容遮起来,是么?”
谢静然冷笑道:“这又如何?到时我掀起盖头,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么?我没有想到的只是,你会洞穿我的计策,从而让我的布置,都全数付诸东流!”
“你也不要怨我,毕竟一切,都是你自己不对!”他反而轻叹了一声,“你为何不愿意相信,星裔对你的一往情深?在那时,假若你说你不愿意嫁给他,我相信他必定会放你走!而你,却要使出这种方法来骗他,你说,我又怎会放过你?”
谢静然再次冷笑:“你别骗我了!就算阙星裔答应让我走,你愿意么?别说你不愿意放我走,便算是你答应了,之后也会有无数惩罚我的手段使出来!怎么,我都说对了么?”
他听了她这席话,不由沉默了一会,然后才又看着她,说:“好了,我们之间也多说无益,那么现在,我就命人送你到婚礼现场,让你看看那一出好戏吧!”
说着,他便挥了挥手,顿时,几个丫鬟便走了过来。
谢静然冷笑一声,说:“你别忘了,阙星裔和慕容玄焱可是认识我的,你送我到那里去,难道想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
刚说到这里,谢静然就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不由止住了说着的话,心却渐渐的沉了下去。
冷傲枫也轻笑了一声,说:“你想得不错,本尊若连解决这种办法的本事都没有,又怎配叫做冷傲枫?”
他说完这话,便对身边一个丫鬟说道:“将镜子拿出来!”
那丫鬟不敢怠慢,慌忙将一块铜镜拿了出来。
冷傲枫接过铜镜,一边向谢静然递来,一边说道:“你且看看,你自己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再说吧!”
谢静然接过铜镜,往镜子里一看,却差点要晕了过去!
镜子里的她,竟然再不见以前的花容月貌,此刻的她,只是一个貌不惊人的中年妇女,而她身上穿着的,自然也是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女人所特有的衣裳。
以她现在的这副相貌,料想无论在哪里,都是完全不能吸引别人注目的,只因这相貌实在太普通了,再好记性的人,也是会看过即忘。
冷傲枫果然是有着准备的,竟然用易容药物,将她的面容完全给改变了!
她不由双眼充满愤恨地朝他望去,却只看到他对她一笑,说:“本尊这样的准备,皇后娘娘认为如何呢?”
谢静然咬牙切齿说道:“确实很好,不愧是名扬天下的冷傲枫冷公子布置出来的!”
他笑了笑,说:“皇后娘娘过奖了!既然你满意的话,那本尊现在就送你到婚礼现场,去看看那一出好戏吧!”
说完这话,他便用手一挥,谢静然的哑穴再度被他点上了。
这下,纵使谢静然心里有千句万句要骂他的话语,也是全部被堵在了肚子里。
谢静然只好含恨望了他一眼,便任凭那些丫鬟们将她扶出了房间。
外面正是婚礼的现场,人很多,几乎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那些丫鬟们扶着谢静然,朝一个人群密集处走去,然后,便站在那里,等待着婚礼的正式开始。
虽然全身穴道都被点住,只能在那些丫鬟们的掌控之下行动,但谢静然的双眼,却是一点也不闲着,不住地转动眼珠,只想看看慕容玄焱是不是在这里。
可是看遍了人群,她都没有看到他的影子,再加上冷傲枫这次可是什么都算计好了,竟然连她脖子附近的穴道都点住,让她根本不能转头,只能转动眼珠去找慕容玄焱,别提多难受了。
谢静然身边的人,见她一直在不停地转着眼珠,又看她其貌不扬,都以为她在打着什么歪主意,纷纷充满不屑地看着她,让她更加感到难受无比。
不久之后,冷傲枫从另一个方向走了出来,他刚出场,便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此时出场的他,自然是戴上了他那个标志性的面具。
他来到大厅中央,双手抱拳,朝四周的人群拱手说道:“今日是本尊的兄弟成亲之日,承蒙各位来到此处参加婚礼,本尊不甚感激!古话说‘长兄如父’,今日,本尊就是作为我兄弟红叶的高堂出席!”
说完这话,他再懒得说一个字,便径自朝大厅上面的主座走去,一下子,便坐在了上面的主座,居高临下望着众人。
看得他这样,众人都不敢说什么,只是不停地说着恭贺之语,冷傲枫虽然面戴面具,却也是一副似是极为高兴的模样。
不多久,便只听见司仪的声音传来:“新人入场!”
随着他这句话音落下,谢静然便只看见自门口处,走进两个人来。
两人均是穿着大红色的喜服,一个是阙星裔,此时在他的脸上,洋溢着无比幸福舒心的笑容,却让谢静然看得不由心里一痛。
他的高兴是那样的没有一丝伪意,但她之前对他的,却只有着欺骗,她又怎对得起他的一片深情?
在他的身边,穿着那身她无比熟悉嫁衣的,正是冷傲枫手下的丫鬟彩蝶。
此刻的她,头上蒙着厚厚的一层头盖,任何人也无法看透她的相貌。
更令她心惊的是,这个彩蝶,身材竟然跟她差不多,便连走路,也是有几分相像,便算是她自己,也是无法看出她是个假冒的。
也难怪阙星裔不知道她不是她,而依然笑得这般开心。
见着这一对新人走进堂来,冷傲枫忽的也勾唇笑了起来,眼里却有着些许的狡黠和算计,显然是仿佛已经看到,他布置的一出好戏,已经完全顺利开场。
但直到这时,谢静然都仍然没有看到慕容玄焱!
他难道没有来?
还是,因为她的穴道被点,所以这里有很多人,她都没有办法看到?
或者……因为一个更离奇的理由……
他也和她一样,脸上涂了一层易容药物,所以,她才无法认出他来?
谢静然只好放弃了寻找,既然冷傲枫安排了一场好戏,那她不想看也是不行,索性就看下去好了。
她倒要看看,他又有什么阴谋诡计要对付她!
这时,阙星裔和彩蝶,已经走到了冷傲枫之前,冷傲枫对他一笑,说:“现在吉时已到,便让新人拜堂吧!”
司仪听了他的话,便慌忙叫道:“吉时已到,新人拜堂!”
登时,全场都响起了铺天盖地的鞭炮声,锣鼓声,当真是热闹得很。
阙星裔的眉心眼角,也是洋溢起了无尽的笑意。
他紧紧拉着彩蝶的手,仿佛怕只要稍稍一松,她便会离他而去。
在无边的鞭炮声和锣鼓声中,司仪洪亮的声音响起:“一拜天地!”
听得他这话,阙星裔便一把拉着彩蝶的手,两人一起朝着天地的方向,缓缓跪下,磕头一拜!
事情顺利得有些不寻常,因为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和砸场!
难道慕容玄焱没有来?
见自己和彩蝶拜堂这般的顺利,阙星裔原本眉角隐隐有着的一丝担忧,此刻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唇边的笑意,也是明朗舒心得,便连阳光也是黯然失色。
此刻又听司仪的声音传来:“二拜高堂!”
听得他的声音,阙星裔拉着彩蝶,两人转过身来,然后,便朝着冷傲枫,一齐跪下!
阙星裔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明朗,将彩蝶的手,也拉得越紧,仿佛已经看到,他和谢静然幸福的婚后生活了。
而冷傲枫也是笑着看着两人,笑里充满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这时,司仪的声音再度响起:“夫妻对拜!”
这已经是最后一拜了,在这之后,不管如何,他们都算是正式的夫妻了。
怎么到了这时,还是没有人出来阻拦!
谢静然的心脏忽然急速地跳动了起来,仿佛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忽然从她的心里涌起,一直向她的全身散去!
这是一种玄妙到了极点的感觉,根本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便纵是讲给别人听,也恐怕是没有人会相信!
只因这是她心里忽然涌起的感觉,只有在她的周身,有着与她心有灵犀的那个人,她便会感应到他的气息,感应到他的存在!
现在,她已经完全感应到,慕容玄焱来了!
听得司仪的声音,阙星裔拉着彩蝶,正要互相跪拜时,却在这时,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来!
“阙星裔,你将她的手放开!”
那个声音无比的熟悉,便纵是在无比深沉的睡梦中,它也是无时无刻不会在谢静然心里响起!
是慕容玄焱!
他终于来了!
谢静然不由激动得几乎全身都要轻颤起来,她身边的丫鬟看到她这副模样,皱了皱眉,便将她的双臂抓紧,不让她露出丝毫让别人感到怀疑的神态来。
她却是根本没有理会她们的动作,只是双眼视线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果然看到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正手里拿着一柄剑,直直朝阙星裔和彩蝶所站的方向掠去!
那个男子的相貌,不是属于慕容玄焱所有,但是,只是看到他,她便完全能看出,他便是慕容玄焱!
果然和她猜想中的一模一样,他用了易容药物,将他的本来相貌给遮掩住了!
看到慕容玄焱出现,并且看到他挥剑朝阙星裔刺去,冷傲枫却只是唇边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轻笑,却不前去阻拦。
他到底在打些什么算盘?
阙星裔受了重伤,根本无法躲避慕容玄焱的一击,那么他又该怎么办?
难道冷傲枫,还有什么杀着不成?
谢静然只感到心里担心得要命,当然不是为了阙星裔,而是为了慕容玄焱!
他只身闯进这里来,难道没有想到,冷傲枫必是有着什么布置的么?但他为什么还要闯进来,为什么要自曝身份,为什么……会知道今日要和阙星裔成亲的,会是她?
知道他暴露出身份,都是为了她,谢静然的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浓浓的甜蜜,但旋即,又被一阵担忧所取代。
在这种情形下,他该如何,才能避过冷傲枫布下的天罗地网?
看着慕容玄焱朝自己袭来,阙星裔却是似本能一般,一把将彩蝶护在身后,冷冷看着慕容玄焱,说:“这是我的成亲之日,你要来捣什么乱?还有,我握着我未来妻子的手,又与你何干,莫非……你堂堂秦国皇上,竟然想强抢民女不成?”
哼,还真是说得冠冕堂皇,明明是你们强抢民女才对!
谢静然心里已经完全偏向了慕容玄焱,之前对阙星裔的不忍和愧疚,随着慕容玄焱的出现,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听得他这话,慕容玄焱怒道:“你身旁那人究竟是谁,相信你我心里都清楚!你快点将她的手放开,不然我就杀了你!”
阙星裔却是无畏地看着他,唇边一抹轻笑:“那么她究竟是谁呢,请问皇上能否公告天下?”
他还真是强人所难,慕容玄焱身为一国之君,又怎会当着众人的面,说出那个就是谢静然,是他的皇后这句话来?
果然,慕容玄焱并没有再说话,而是脸色一寒,便挥剑向他刺去。
他去势汹汹,以阙星裔现在的本领,自然是一点也无法抵挡,可是阙星裔却是毫无畏惧地看着他,手一挥,一柄长剑,便也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他右手举剑,左手却将彩蝶护在身后,也是冷冷地盯着慕容玄焱。
见着他如此动作,慕容玄焱双眼中寒光闪过,手下的剑招越发的剑气凌人,此刻在周边看着的宾客们,一些武功不好的,都能感觉到周身都被这种凌厉的剑气,给逼得喘不过起来。
见得阙星裔将自己护在身后,彩蝶自盖头之后轻轻对他说了句话:“阙星裔,你受了伤,不要和他动手,我相信冷傲枫会帮你的!”
她的声音虽然轻,可是这里却是极为安静,连根针掉在地上,也会被人听得见的。
所以她的这句话刚刚响起,在场的每个人,都是听得清清楚楚。
而听得她这句话,谢静然的身子不由轻轻颤了一下,似乎有点明白了冷傲枫的布置是什么意思了!
只因为,彩蝶此刻发出来的声音,和她平时讲话的声音,是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脸色大变的,还有慕容玄焱!
他听到这句话,全身剧震,不敢置信一般朝彩蝶望去。
他脸上的神色,也是不似刚才那般充满斗志,而是充满浓浓的不相信。
他定定望着彩蝶,声音竟然有些颤抖起来:“是……是你么?”
听到他这个声音,谢静然的心里不由一痛!
他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肯定是因为,他以为彩蝶是她!他以为彩蝶对阙星裔说出这样的话来,是已经移情别恋,爱上了阙星裔!
所以,他的声音里,才会有着一抹淡淡的绝望,绝望她对他的“变心”,可同时,又有着一抹淡淡的希冀,希冀着他所听到的,都不是真实的存在!
谢静然好想冲上前去,告诉他她在这里,那个彩蝶不是她!
可是她的全身,却连动也不能动。
她只能呆呆地看着慕容玄焱的脸,渐渐地变得灰败了起来,仿佛他心里所有的希望,都在渐渐远去。
而阙星裔的脸上,却是与慕容玄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的脸上,在听到彩蝶的这句话后,忽的扬起了一种剧烈的喜悦,仿佛世间所有的幸福和开心,都及不过他此刻所感受到的一丝。
他高兴得甚至连慕容玄焱这个大敌人也不顾了,他转过身去,一把抓住彩蝶的手,颤声说道:“你刚才……你刚才是在关心我么?”
彩蝶似乎很是羞涩地点了点头,说:“我自然是在关心你,你之前,便为了救我,而让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现在,你又是不顾伤重要保护我,我又怎么能不关心你?”
刚听到这句话,谢静然便知道,冷傲枫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了。
她也知道,她、慕容玄焱,甚至阙星裔,都全数落入了他的算计之中。
而这次算计的目的,却是如此之阴险,她根本无法与之抗衡,也无法,改变这个布置造成的结果!
她恨恨朝冷傲枫望去,却只见他正在含笑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仿佛在看着一出与自己无关的好戏一般。
似是注意到她的注目一般,他的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转瞬即逝,却充满浓浓的得意!
她真的败了……并且之后的事情发展,也再也不受她的控制了。
听了彩蝶的这席话,慕容玄焱的脸色更为的灰败,便连他的剑,也是被他无力地垂了下去。
但他的双眼,却仍是定定地望着彩蝶,似即将死亡的溺水者,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他仿佛继续求证一般,问出一句话来:“你告诉我,我听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你告诉我啊,你为什么会对他这样关心,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走!是不是他们给你下了毒,逼你做出这些事来?”
他的声音里,无比矛盾地同时有着浓浓的绝望和希望,双眼中的神色,也让谢静然只是看上一眼,便只感到心痛上一次!
阙星裔也是冷笑一声,然后转身去看彩蝶,柔声说:“你要跟他走么?若是你答应,我便让你和他走,你愿意么?”
慕容玄焱也是无比期待地看着彩蝶,不知道她会做出怎样的回答。
在两人的注目之中,彩蝶却是无比坚决地摇头,一字一字地说:“不,我不走!你对我这么好,我要在你身边照顾你!从此以后,便让我来照顾你一辈子,好不好?”
听到她这样的回答,慕容玄焱眼里的希望光芒,一点一点地黯淡下去。
他手中的长剑,也是无力地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让谢静然心里一颤的响声。
好毒的计策!
谢静然心里,当真是对冷傲枫恨之入骨!
这样毒的计策,他都能使出来,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恶毒的事情,他无法做出来!
要彩蝶装成她,故意与阙星裔这般的情深意重,从而让慕容玄焱认定,她和阙星裔,已经真的情投意合。
便算是以后,真正的她回到了他的身边,他也绝不会相信,那时的她,会对他还有着深情,会与阙星裔没有着什么纠葛!
到了那时,慕容玄焱不会再相信她,也不会再接纳她,她便只有重回阙星裔身边这一条路可走!
那她现在该怎么办?难道事到如今,真的没有了一点办法,能够让他的计策失效么?
而阙星裔的神情,却是跟她和慕容玄焱全然不同。
此刻的他,一脸的神光焕发,长剑也掉落在地上――不过是因为兴奋过度掉的。
他紧紧拉住彩蝶的手,兴奋叫道:“真的么?这是你心里,真正的想法么?”
彩蝶点了点头,说:“自然是真的!难道我还会骗你啊?”
她的这句话,当真是跟谢静然平时讲话的语气一模一样,让慕容玄焱听得,脸越发的白了起来。
她说完这句话,又对阙星裔说道:“阙星裔,我想和慕容玄焱说一句话,你让我走上前去说说吧。你放心,他抢不走我的!”
说完这话,她便将盖头掀起,正露出让谢静然感到无比熟悉的面容来!
冷傲枫手下人的易容术真好,将彩蝶的面容,易容得跟她的一模一样!
看到她的脸,慕容玄焱不由愣住,呆呆地看着她朝自己走去,却没有丝毫反应。
彩蝶一直走到他的身边,看到他呆呆的模样,不由一笑,说:“没想到你真的有这么喜欢我,竟然为了我,敢孤身闯入这里来!只是,我感到很疑惑,你是怎么知道,和阙星裔成亲的那个人,是我呢?”
听她这么问,谢静然也不由被吊起了好奇心,只因为被重重头盖盖住了面容的彩蝶,慕容玄焱又怎么能认出来?
但慕容玄焱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脸色一变,说:“谢静然,你快跟我走!我知道,你这样做,肯定是出自无奈的,你现在跟我走,他们绝对拦不住你的!”
可是听了他的话,彩蝶却只是淡淡笑了笑,说:“我为什么要跟你走呢?”
听得她这话,慕容玄焱不由一愣,讷讷的说:“谢静然,你说什么?”
彩蝶对他微微一笑,淡淡地说出一句很是无情的话来:“我说,我不想跟你走。”
“你不想跟我走?”慕容玄焱脸色大变,伸手指着阙星裔,叫道,“你不想跟我走,难道就是因为想在这里嫁给他?”
彩蝶点点头,说:“是啊,我正打算要嫁给他,并且我们连堂都快拜完了,你还过来干什么?你还是走吧,我已经对你没任何感情了,现在我喜欢的是阙星裔!不过呢,若你真的喜欢我的话,那你可以一直在秦国的皇宫里等我,说不定哪一天我回心转意了,还会回来找你的呢!”
她这话说得真是厉害,将谢静然以后的退路,全部都堵住了。
倘若她以后脱逃了,要去找慕容玄焱的话,慕容玄焱必定会想起彩蝶说的这句话,必定会在心里,对她有着芥蒂。
冷傲枫,你真是个卑鄙小人!
听到她这样的话语,慕容玄焱脸上掠过一道深深的痛楚。他伸出手去拉彩蝶的手,一边拉一边叫道:“谢静然,你是不是被他们下了什么蛊,为什么你竟然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原本不是最恨冷傲枫和阙星裔的么,怎么今天,你的态度,竟然会来了一个这么大的逆转?”
他的伤痛,看在谢静然的眼里,让她的心越发的痛了起来,但她却无法上前一步,她只能看着他的痛,看着他的伤,却根本无法去安慰他一下。
看到他痛苦的表情,彩蝶却根本不为所动,手往后一缩,不让慕容玄焱握住。
而她的神情,也是变得冰冷异常。
她冷冷地看着慕容玄焱,声音也是冰凉十分:“对不起,现在的我,已经是阙星裔未来的妻子了,所以我不能和你再有着什么接触!若是你想恨我,你便尽管恨吧,但不管如何,我都是永远不可能和你再有什么交集!”
她说得如此绝情,谢静然清楚的看到,慕容玄焱脸上的血色,在一点一滴的,全数褪尽,终于,只剩下苍白一片。
他定定地看着彩蝶,一字一字地说:“你说的,都是你的真心话?”
彩蝶冷冷一笑,说:“那你觉得你,秦国的皇帝陛下?”
“好,好!”
慕容玄焱惨然一笑,定定望了她一眼,又望了一眼阙星裔,说:“那好,既然这是你的决定,那我就祝你们白头偕老!”
听了他的话,彩蝶却只是淡淡一笑,说:“那就多谢你了!说起来,若不是因为你,我和阙星裔,还不可能在一起呢!好了,你可以走了,我想,这里的人,都是不想见到你的吧?”
到了现在,她还能说出这样绝情的话来,便连谢静然看着,也是感到极为的愤怒。
尤其她装的还是她,那慕容玄焱的心里,该又会有着多大的伤,多深的痛!
慕容玄焱双唇紧抿,唇边那抹惨然的笑意,犹然停留着,更让他的伤痛,无法抵挡地自他的心底散发出来,让得她的心,也是如同撕裂一般的疼痛起来!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最后看了彩蝶一眼,便转过身去,去捡掉落地面的那柄剑。
可是这时,却只见彩蝶一副似是想起什么一般的模样,她对慕容玄焱低喝一声,说:“等等,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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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又被劫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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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她这句话,慕容玄焱的眼里不由扬起一抹希望的光芒,也不去捡那柄剑了,他慌忙转过头来,无比期盼地看着彩蝶,等待着她将之后的话都说出来。
彩蝶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说:“据我所知,好像阙星裔之所以会受伤,便是你伤的他吧?”
听她这么说,慕容玄焱眼里的光芒渐渐消逝,点了点头,说:“不错,是我伤的。”
“你怎么能这样做!你简直是太卑鄙了!”
彩蝶一副勃然大怒的模样,望着慕容玄焱的眼神,却是越发的冷了:“阙星裔对你手下留情,你却将他伤了,这样的事情,你怎么能做得出来?不过也是,你一向便是这样一个卑鄙无耻的人,我真后悔我以前喜欢的人,竟然是你,我真是没眼光到了极点!”
她说到后面,满脸满眼都是无尽的鄙夷,看着慕容玄焱,便如同是看着一粒最卑微的尘土一般。
而因着她的这句话,慕容玄焱的神态,也确实似乎是瞬间变成了一粒最卑微的尘土。
他苦苦笑了一声,说:“好,既然你真的后悔你以前爱过我,那我就走好了!我走,我要让我在你心中的印象全数抹去,纵使你再不记得我,我也不愿我在你的心里,是如此一副模样!”
说着,他转身便要离去,他的背影,已经颓然无力,仿佛全世界所有的苦痛,都全数背负在了他的背上,让他再无法直立起来。
但这时,却只听彩蝶冷冷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事到如今,你还想好好地走出这里么?”
听到她这句话,谢静然便知晓大事不好,等到我看清之后,却只见在她的手里,正握着一柄小小的匕首!
谢静然心里大叫大事不好,却根本连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周围的人,自然也是不会提醒慕容玄焱,谢静然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彩蝶手里的匕首,极速向慕容玄焱的后背刺去!
此刻的慕容玄焱,完全沉浸在他的悲哀中,根本一点都没有防备身后刺来的匕首,那他会怎么办,难道真的会被匕首刺中,命丧当场?
谢静然只感到我的心都提到嗓子口了,却在这时,只看到慕容玄焱缓缓地回过头来。
可是,他刚回过头来时,那柄匕首却也已经刺到了他的肩膀上!
顿时,一股鲜血从他的伤口上涌了出来,将他的衣服,都染成了一片刺目的鲜红色!
慕容玄焱却并不反抗,只是定定看着彩蝶的双眼,唇边一抹脆弱得似乎马上便要消逝的苦笑,低低说道:“谢静然,你真的这般恨我么?”
彩蝶却是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冷冷说道:“我当然恨你!你将阙星裔伤得这么重,我不恨你,我又会恨谁?今天,我就要将你杀了替阙星裔报仇!”
说完这句话,她便将匕首拔了出来,然后,再度朝慕容玄焱的另一个肩膀刺去!
慕容玄焱并不躲闪,只是仍然用那副神情看着彩蝶,艰难说道:“如果这样做,能够让你的心里好受一些,那你便尽管刺下来吧!以前我对你,确实有着太多的对不起,所以现在你对我做这些,我也毫无怨言!”
“好,既然你这样说的话,那就别怪我无情!”
听了他的话,彩蝶仍然是冷着脸,丝毫也不为他的话而动容。
她手里的匕首,也是没有丝毫迟疑,便一把刺入了慕容玄焱的肩膀里面!
只听见布帛刺破的声音传来,鲜血立即汩汩地自慕容玄焱的伤口里流了出来,一直滴在地上,晕开一片血花。
慕容玄焱疼得牙关咬紧,却仍是紧紧地望着彩蝶的双眼,艰难地说着:“然儿,你便当真,这般狠心地待我么?以往我们所经历的风风雨雨,你全都忘记了么?为何你为了他,竟会这般的伤害我,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理由,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恨我!”
他的声音里,充满着浓浓的不甘与不解,双眼盯向彩蝶的双眼,一副若得不到答案,便永不罢休的神情。
彩蝶冷笑一声,说:“你还好意思问我这个问题!我告诉你,你自己做过些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你从来没有对我好过,便算是对我好,也是假仁假义,根本没有阙星裔待我这般真心!现在阙星裔已经是我的夫君,无论是谁伤害了他,我都不会对他手下留情!尤其是你,我最不会手软的,就是你!”
“然儿……”
慕容玄焱的眼,渐渐的黯淡了光芒,他不可置信地念出谢静然的名字,却只看见彩蝶的眼仍然一片冰冷地看着他,手中的匕首,更是向前推进了一分,鲜血越发汹涌地淌了出来。
看到彩蝶的神情,慕容玄焱眼中的光芒,彻底地消失不见。
他垂下头,唇边拂起一抹苦苦的笑意,喃喃自语:“好,既然这是你希望的,那就让你伤了我好了!你此刻在我身上留下来的两道伤口,我会留上一辈子!我不会忘了你,纵使恨着你,我也要记上你一辈子!我走了,然儿,祝你快乐!”
说完这话,他的身子微微一挺,彩蝶手中的匕首,便重重震了一下,然后便只听一阵清脆的响声,匕首掉在了地上。
慕容玄焱没有再看那个匕首,也没有再看彩蝶和阙星裔,他决绝地转过身去,似乎想要将这里的一切,都全数抛在他的记忆之外。
可是,谢静然却在他转身的那个刹那,看到自他眼中,默默淌下的一串泪花!
她的心,不由一阵撕裂般的锐痛!
她望着他,便连嘴唇,也要被她自己咬成支离破碎,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看到他因为她,而变成如此模样,她心里的伤痛,丝毫也不下于他。
可是,纵管如此,她却不能与他分担这一片痛苦!
谢静然从来没有一刻,似此刻一般,痛恨着她的自作聪明!
也从来没有一刻,似此刻一般,痛恨着她的无能为力!
倘若她的智谋胜过冷傲枫,倘若她的武功不是这么低,那么现在她和他所受的痛苦,便全都不会存在!
她的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浓浓的自责,倘若不是她,这等屈辱和伤害,他一辈子也不会遇到!
都是她,都是因为她!
谢静然的双眼,也渐渐的被她眼中涌出的泪水,而逐渐朦胧一片。
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在瞬间变得模糊起来,便连她的神志,似乎也是渐渐的不受她的控制,而几乎要神游身外!
正在这时,谢静然忽然听见一阵惊呼声,将她神游的思绪,也在瞬间唤醒了过来!
她连忙朝那边望去,却只见慕容玄焱早不见之前的硬作坚强,而是颓然地倒在了地上!
可是,尽管如此,他却也是不肯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他的落魄和心伤,纵然已经倒在了地上,他也是用一只手勉强撑住自己的身子,单腿跪在了地上。
在他的身前,是星星点点的鲜血,是方才从他口中吐出来的!
他这是何苦!为了她,竟然心伤得口吐鲜血,难道若她真的离开了他,给他的创伤,便有这般的大么?
她只感到她的心痛得一片抽紧,眼泪也是如同涌泉一般,自她的眼眶里淌了下来,她却是浑然未觉,仍是一直死死地盯着前方。
他为了她,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可是她,却是在一旁什么忙也帮不上,这样的她,怎么能配站在他的身边!
耳边传来阙星裔的声音:“慕容玄焱,我敬你对谢静然一往情深,所以以往的事情,我们既往不咎,你走吧,我不会再为难你!我也会答应谢静然,查清楚当年发生的事情!傲枫也答应你,不会再和谢麟有任何合作之举!”
他说出这番话,慕容玄焱却仿若没有听见一般,只是硬撑着站了起来,谁也不理,便要朝外面走去。
可是,他刚刚才站起来,便又有一口鲜血,自他的口中喷了出来!
那抹殷红的颜色,仿佛也在瞬间灼伤了我的眼,令得谢静然再也无法忍受下去!
她的心底,仿佛在这刻,也燃起了一丛烈焰,一直在她的心里烧着,便几乎要连她的心,她的灵魂,也在瞬间燃烧起来!
她的身体里面,渐渐的升起了一种连她也无法掌控的热流。这股热流从她的心脏处,渐渐朝她身体的四周扩张,一直扩向她的四肢和身体的各处。
这股热流来得如此迅疾,却扩散得极慢,而她又无法去掌控,一时间,她的全身上下,都陷入一种莫名的灼热之中,让她觉得痛苦十分。
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知道,见到她眼前的场景,看到慕容玄焱因为她,而心碎如灰的场面,她的心里,也有着一种感同身受的锐痛感,只希望着能够突破她全身所有的束缚,来与他一起分担这种痛楚的感觉。
谢静然这样想着,她身上的那种奇怪的热流,便扩散得越快,终于,它们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开始在她的身体各处东(和谐)突西撞,让她觉得更是痛苦异常。
她的额角,不由沁出一串串冷汗来,直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而她的身体,则是在重重地颤抖了起来,纵使是她身边的几个丫鬟合力将她的身子扶住,也是无法控制住她的这种剧烈的颤抖。
那几个丫鬟的眼中,不由出现了一抹担心的神色,都纷纷抬眼望向坐在高台上看戏的冷傲枫,脸上的担忧之色,再也掩饰不住。
不愧是高手,纵然是在看着下面的那场好戏,冷傲枫也是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当看到那几个丫鬟脸上的担忧时,他不由皱了皱眉,又转眼看了看谢静然,双眉忽的皱了起来。
但谢静然却没有空余去理会他的感受,此刻她的全部身心,都在担心着慕容玄焱。
看着他因为吐出这么多鲜血,又因为肩头的伤口,而令得他的脸色越发的惨白,脚步也踉跄起来,谢静然身体里面的那股热流,便如同是决堤的洪水一般,在她的身体各处奔流不休,泛滥一片!
便算是被点住的穴道,也是在这股热流的冲击之下,而脆弱得不堪一击!
仿佛一阵春风吹拂大地,令得世间万物都在瞬间恢复生机一般,她身上被点住的穴道,也是在这股热流的轰击下,全部都解开了!
谢静然心里一片惊奇,虽然以前有过内力将别人震伤的经历,可是现在将被点住的穴道解开的事情,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难道真命天女所有的武功真的这么厉害?
不过,似乎这种厉害之处,只有在她心里真正感到绝望与悲哀的时刻才会发生,而在其余的时候,便算是她即将命丧黄泉,只要她心里还存在着一丝希望,它便不会发挥效用。
不过不管如何,只要解开了穴道,就是最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眼见得她身边的几个丫鬟仍在抓着她,谢静然慌忙将这一片欣喜压下,不敢想象若是被冷傲枫给看出来了,又会有着怎样的后果。
她不由朝冷傲枫望去,见他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景,用尽全身的力气,挣脱掉那几个丫鬟的掌控,全力朝慕容玄焱的方向走去。
谢静然这样的举措,让在场的每个人,都不由朝她望来。
但是慕容玄焱,却是对她的这样的做法,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仍是踉跄着脚步,朝门外走去。
谢静然急速朝他跑去,仿佛因为那种神秘的内力,而令得她的脚步也能加快了许多,不多时,她便跑到了慕容玄焱身边,却没有遭到阙星裔和冷傲枫的阻拦。
也许,是冷傲枫也没有想到,她竟然能够有本事,解开他给她点的穴。
阙星裔,自然是没有想到,她的真正身份。
谢静然跑到慕容玄焱身边,一把拉住他的手,说:“慕容玄焱,我们快点走!”
被谢静然拉着手,慕容玄焱不由一愣,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眼里有着淡淡的惊讶。
谢静然知道,因为长久没有说话,所以她现在的声音有些嘶哑,根本不是她原来的声音,所以难怪他会有着这样的神色。
但她却看得心里一痛,他的眼里,也是布满了红丝,远远比不上他以前的风神俊逸。
这件事情,该给了他多大的打击?而她,也是因为这件事,见到了他对她的似海深情!
从此,便让他们永远不分离吧!
她紧紧握住他的手,瞪了他一眼,说:“你怎么连我也不认识了,小心我回去收拾你啊!”
听到谢静然这句话,他的眼里,不由掠过一抹惊喜的光芒,不敢置信一般望着她,便连声音也似颤抖了起来:“你……你才是然儿?!”
“当然是我了!”谢静然没好气地说道,“你竟然把那个女人当做是我了,你真是找死啊!还让她捅你两刀,你怎么这么笨,别人装成我的样子,难道就是我了?你就不会怀疑一下吗,竟然还让人家伤了你,你怎么连这样分辨是非的本事都没有!”
听得谢静然这样说,他却丝毫也不生气,只是如同松了一口气,一把将她抱入他的怀里,紧紧地拥住了她。
他拥得如此的紧,几乎要将她都抱得要窒息了,但她知道他之所以这样激动,只是因为着一种恍若失而复得的心理,一种重新与她相聚的欢欣与幸福。
她也紧紧的伸手去将他抱紧,听着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喃喃:“然儿,我终于找到你了!这下,我永远也不会将你松手的,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将你抢走的!”
谢静然心里如同瞬间被沁入了无数蜜糖一般,只感到心里分外的甜,禁不住也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是啊!所以我们快点走吧,这里高手太多,我怕被他们抓住!”
“好,我们这就走!”
慕容玄焱点了点头,然后便依依不舍地松开抱着她的手。
谢静然见得他这种神态,不由瞪了他一眼,便也拉紧了他的手,一起朝门口走去。
经过之前的那件事情,她和他,都不由有了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他们真的无法想象,假若这个时候,她的穴道没有解开,那么之后的事情,又会往哪个方向发展。
是会从此他对她记恨一生,纵使她去找他,他也是不会接受,还是,她从此再无见他的机会,只能一直呆在阙星裔的身边?
她和他都不敢再去想,不敢相信若是发生这种事情,她和他,彼此又会心伤成何等模样!
所以,现在她们最要紧做的,就是走得远远的,不要再招惹冷傲枫了。
可是他们才刚刚朝前走了几步,便只听身后传来冷傲枫冰冷的声音:“本尊的地盘,岂能容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若是识相的,便赶快给本尊站住,否则,可休怪本尊手下不留情!”
谢静然和慕容玄焱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依然朝前走去。
真是笑话!
他们走,他会对他们不客气,难道他们不走,他就会对他们客客气气么?
既然这样的话,那他们自然是要节约点说话的时间,赶快逃了这里的好啊!
谢静然和慕容玄焱对望一眼,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深吸了一口气,便撒开脚步就朝外面冲去!
虽然谢静然没有轻功,但是刚才冲开她穴道的那道热流,还在她的身体里面奔腾不休,所以便令得她现在,还有种身轻如燕的感觉。
慕容玄焱虽然之前被彩蝶伤得吐血,可是现在看到她之后,便彻底恢复了正常,武功自然也是丝毫无损。
所以他们两个强强联手,速度当真极快,眼看很快就要到门口了。
只要到了门口,他们便可以彻底从这里脱逃,谢静然和慕容玄焱,都不由感到心里激动异常,越发的加快了脚步。
眼看就要胜利在望了,谢静然却只感到自身后传来一阵风声,让她心里一惊!
是冷傲枫,他果然追来了!
慕容玄焱也感觉到了他在用掌风来伤谢静然,没有任何思虑,便一把将谢静然抱在怀中,让他的后背,来替她挡住这一掌之击!
谢静然心里不知涌起一阵既是甜蜜又是担忧的感觉,禁不住回过头去,望向在背后偷袭他们的冷傲枫,忽然,不知从哪里涌起一股勇气,她伸出手去,迎向那股掌风袭来的方向!
顿时,一股无形的掌风,也自她的手心发了出来,恰好阻住冷傲枫向她们袭来的那股掌风,彼此竟然互相消融,不分胜负!
不!似乎冷傲枫比她更吃了几分亏,只见他被她发出来的这股掌风,竟然轰得脸色苍白,向后退了几步,惊疑不定地望着她。
谢静然也是不可置信一般看着她自己的手掌。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身上真命天女的真气,已经全部激活了么?
这样想着,她心里不由涌起一阵狂喜,既然这样,那她何不趁胜追击,将冷傲枫打得满地找牙?
她说到做到,手一扬起,便要像刚才那样,将掌风袭向冷傲枫。
慕容玄焱也意识到她的厉害之处,也不急着逃走,而是抱着她站在原地,看她去攻击冷傲枫。
看见她又举起手来攻击他,冷傲枫脸色不由一变,然后便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似乎是在聚集真气来抵挡她的攻击。
谢静然心里冷笑一声,颇有一种身为高手的自豪感,接着,她便想催动身体里面的那股热流,通过她的手掌,将内力向冷傲枫攻去!
但是……
她的手掌,仿佛突然变成废物一般,竟然什么真气也无法发出来了!
谢静然心里一惊,以为是她太紧张了,以至于无法将这股真气发出来,可是她连试了几下,也是根本无济于事!
眼看冷傲枫的脸色忽然放松下来,谢静然心里也知道大事不好,于是慌忙对慕容玄焱说道:“我们快逃!”
不用她说,慕容玄焱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于是二话不说,便抱着她要施展轻功向外走去。
她本来还想要慕容玄焱松开她,让她也在一边施展轻功离开,但是她却发现,原本在她身体里面萦绕着的那股热流,此刻也是全部消失了!
现在的她,又重新恢复了普通人一个,只能倚靠着慕容玄焱,才能离开这里!
她心里不由将老天都骂死了,真不知道真命天女的真气怎么这么变态,一时有用一时没用的,难道她之前真的猜对了,只有她的心里极为迫切地需要它时,它才会有用?
但是,现在有着慕容玄焱给她的倚仗,她要有着这种心理,真是极为的难。
所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逃了!
但不知道之前冷傲枫发出了一个什么命令,此刻在他们的眼前,再不是坦途一片,而是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十几个高手,将他们的去路,拦得水泄不通!
谢静然和慕容玄焱对望一眼,现在他们逃都不能逃了,要想活命,他们只能杀掉眼前的所有阻拦的人!
或者,向冷傲枫示弱,求他放过他们。
另外,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希望阙星裔良心发现,劝说冷傲枫放他们走!
谢静然慌忙朝阙星裔望去,却只见他的脸色灰白一片,看着她,眼中黯淡无光。
但见她看着他时,他的眼中,却忽然掠过一道复杂无比的光芒,让她看得心里不由一颤。
她知道,他已经知晓了事情的一切经过。
而他眼中掠过的这道光芒,却是在心伤着她对他的背叛!
谢静然压下心中的愧疚,对他说道:“我知道在你的心里,你必定是会在怪我!但是,你也莫忘了我之前对你说过的话,所以你应该知道,我并没有骗你!”
听得谢静然这样说,他的眼里,再度掠过一抹些微的苦楚。
他低下头去,轻轻叹了口气,说:“是,你确实没有骗过我,这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罢了……”
听得他这样说,谢静然心里也着实不好受,正不知该说些什么时,只听冷傲枫的声音响起:“星裔,你不要再被这个女人的花言巧语骗过,她根本就是在利用你,这次,若不是我用彩蝶来假扮她,她早便会跟慕容玄焱一起走了!这样的一个女人,你又何苦要为她这样,天下女人多得是,你完全没必要喜欢上她!”
但阙星裔却仿佛没有听见冷傲枫的话,只是轻叹着说了一句:“傲枫,这件事情,你让我来解决吧!”
冷傲枫气得冷哼一声,也不再理他,插手便站在一旁。
谢静然慌忙见缝插针,对阙星裔说道:“你之前便答应过我一件事情!我跟你说了,我不会骗你,我会一直陪着你,但是,只要我见到了慕容玄焱,我就会跟他走!而你那时,也答应了我的这个要求!现在,慕容玄焱就在我眼前,你的那个承诺,到底还算不算数呢?”
听谢静然这样说,阙星裔的眼里,如走马观花一般,掠过道道心痛、惋惜、悲哀、自嘲的光芒。
看到他这样的眼神,谢静然也感到心里很是难受,但是,我也没有办法,爱情本就是一个人的事情,爱,或者不爱,只能自行了断,与他人无关。
所以对于他的一片深情,她也只有辜负了。
可是,对于他接下来的反应,她却是有些担心,她不敢肯定,他是不是真的会遵守那时的诺言,要放她和慕容玄焱走。
终于,一直待到他眼中的神色完全重归平静时,他的唇边便泛起了一抹盛满苦楚的笑容。
看到他这抹笑意,谢静然的心,也渐渐的放松下去。
他就这样笑着看她,说:“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自始至终,你有没有曾经一刻,对我动过心?”
谢静然也看着他,看到他眼里些微的希冀,心里有些锐痛。
她很想骗他,哄得他开心,从而让他放他们走,但是,那样的话语,她却真的无法说出口,只因她知道,她已经骗过他了,若再接着骗,便连她自己,也是会永远鄙视她的。
何况,他对她的一片深情,也让她根本开不了口。
她只有实话实说,叹了口气,说:“那我回答你好了!你听好了,自始至终,我都从来没有一刻,曾喜欢过你。”
听得谢静然这样的回答,他却没有露出一丝的悲伤神情,只是垂下头去,似是自嘲一般笑笑,说:“我知道……其实我早该知道了,却偏偏还是在自欺欺人!你们走吧,最好走得远远的,以后,我都再不想见到你们了……”
他这样的平静,该是应了那句“哀莫大于心死”吧?
看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心里越发的难受,却只是嘴唇微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缓解他心中的痛楚。
她只好转过头去看慕容玄焱,他的眼里,也是有着一抹淡淡的忧伤,似乎是因为此刻的阙星裔,而想到了方才的自己。
看到她眼里的挣扎,慕容玄焱叹了口气,说:“然儿,我们走吧,远远地离开这里!”
谢静然点了点头,便靠在了他的怀里。
在此刻,也只有他的怀抱,能够给她带来一种安定的感觉,让她在现在这片彻骨的离伤之间,不再感到心里有着冰寒。
慕容玄焱不再怠慢,便将她的双肩抱紧,一起向门外走去。
可是她们刚刚才转身要走,便只听冷傲枫冷笑的声音传来:“你们真的以为,你们可以离开吗?”
“傲枫,你让他们走!”
冷傲枫这句话才说出口,阙星裔便已经淡淡地说出这句话来。
可是冷傲枫却似没有听见一般,只是冷冷说道:“你们将去路拦住,今日本尊要让他们两个尸横此处!”
那些高手们都纷纷遵命,如刚才一般拦住他们的去路,让他们根本不能朝前走上一步。
谢静然和慕容玄焱只能停下脚步,谢静然转过头去,望向阙星裔,不知道他接下来会有什么举措。
他却是根本就没有看她,而是一直望着冷傲枫,声音里也有着些许冷意:“傲枫,你若当我是兄弟,便赶紧让他们走!否则,便连我心里,也是会怪你!”
冷傲枫却只是冷冷说道:“就算你怪我,我也是要将他们留下!他们敢伤害我冷傲枫最好的兄弟,我怎么能不替你出气!就算你恨我一辈子,我也一定要做这件事情,若你因为这个女人,而怪我这个兄弟,那我真的无法不感到灰心了!星裔,你到底想好了没有?”
对于他这样冷冷的又带有威胁的话语,阙星裔却仍是坚决地说道:“傲枫,你别逼我也跟你作对!”
“好,为了这么个女人,你竟然如此对我,这就是你对我的兄弟之情?”
听得他的话,冷傲枫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笑里却有着几分凄怆,似乎真是因着阙星裔的做法,而让他感到心寒无比。
他笑罢,便又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索性做得绝一点,你要恨,就尽管恨我吧!”
说完,他的手微微一挥,接着,一道劲气,便朝谢静然和慕容玄焱袭来!
谢静然心里一惊,而这时,慕容玄焱的脸色也微微一变,脚下一动,他便抱着她,离开了这道劲气席卷的范围。
但尽管如此,她和他,还是由这道劲气,而感到一种彻骨的冰寒。
看来冷傲枫的武功真的极高,难怪可以成为名扬天下的枭雄人物。
而慕容玄焱的脸色也变了,望了她一眼,显然是在向她表示,以他的武功,也不是冷傲枫的对手。
何况,在这里,还有着这么多冷傲枫的帮手,以他的孤身之力,又怎么能逃脱得了?
正当她和他都心急如焚时,却见冷傲枫又举起了右手,显然又要故伎重演,要向他们挥来他的掌风。
看到他这样,谢静然和慕容玄焱的脸色都不由大变,正待要施展轻功逃离他的掌风范围时,却在这时,发生了一件令他们猝不及防的事情来!
只见原先一直站在一旁望着冷傲枫的阙星裔,忽然之间,却像是他所受的伤全部都好了一般,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急速朝冷傲枫冲去!
他冲的方向也恰好,刚刚挡在冷傲枫掌风向他们袭来的那处!
见到这个突发的事件,冷傲枫不由脸色一变,慌忙将掌风收了回来,却终究是迟了一步。
他那掌所带的极强真气,虽然被他收回来了少许,却仍有几分击在了阙星裔的身上!
阙星裔原本便已经受了伤,这次中了冷傲枫一掌,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便跪到了在地上,一口鲜血顿时喷了出来!
见到他这样,冷傲枫脸色大变,慌忙朝前冲去,一下子便扶住了倒在地上的阙星裔,焦急叫道:“星裔,你到底在干些什么?为了这个女人,你将你自己弄成这个模样,你值得吗?”
听得他的话,阙星裔却只是望了他一眼,对他微微一笑,艰难的说:“傲枫,就算是我求你了,你便放过他们吧。若你再要伤了他们的话,我还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星裔,你怎的就这么傻!”
冷傲枫一副很是无奈的样子,恨铁不成钢似的看了阙星裔一眼,忽的眼神却重归冰冷。
看到他这样,阙星裔苦笑了一声:“便算是我求你,你也不愿意将他们放走么?”
冷傲枫冰冷着脸说:“自然是不能放的!若是将谢静然放走了,你将来必定会后悔,所以,我不能做出将他放走的事情!与其让你将来后悔,还不如让你现在恨我!”
说着,他便冷冷地站了起来,再不去看倒在地上,面露哀求之色的阙星裔。
谢静然和慕容玄焱也知道大事不好,都凝重了脸色,如临大敌地看着他。
冷傲枫冷冷盯着两人,说道:“慕容玄焱,若是将谢静然留在这里,我说不定还能饶你一条命,若是你要将她带走,那边休怪本尊手下不留情!孰轻孰重,相信你能掂量一下吧?”
慕容玄焱也是冷着脸看他,声音冰冷:“若要朕这般做,朕宁愿死在你的手上!”
“好,不愧是秦国皇帝,果真有骨气!”
冷傲枫狂笑了两声,便又接着说:“可惜,再有骨气,不听从本尊的话,也只有横尸当场一条路!接下来本尊对你们做的每一件事情,星裔都是无法阻拦,你们就乖乖的给本尊等死吧!”
说着,他便又故伎重演,右手挥起,明显是打算再用掌力将两人给打伤。
看到他这样,慕容玄焱满脸都是凝重之色,在谢静然的耳边轻声说道:“然儿,我先暂时将他的掌力挡住,待会我将你抛向门外,你一个人快点逃,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谢静然愣了下,才说道:“不,我怎么能抛下你一个人跑!我们要走就一起走,要留就一起留,哪来的一个留一个逃,这种事情,我绝对做不出来!”
“谢静然,你怎么这么傻!”听得我的话,他死死瞪了她一眼,沉声说道,“如果我们两个都被截住,那我们就只能两个人都死在这里,连一个知道的人都没有!而若是能够逃得一个出去,以后便有的是机会!只能你走,因为我毕竟是秦国皇帝,冷傲枫不会杀掉我的,你回去之后,便找铭语他们来救我,知道么?”
他还是第一次这样严厉地跟她讲话,所以谢静然不由愣住,原先激动的心,也平静了几分。
他说得的确不错,假如他们两个都留在这里,肯定只有死路一条,但若是让一个逃掉,那必定会是有着几分希望。
但是……
谢静然禁不住说道:“既然要走掉一个人,那就让我留在这里吧,毕竟我也没有武功,想逃也逃不远的,并且,我相信他们,也是不会伤害到我的,所以你就走吧,然后再带上官铭语他们来救我!”
听得谢静然这样说,他不由失笑:“我说你傻,你还真是傻!你想想,若是让你留在这里,难道你愿意当阙星裔的妻子?便算是你愿意,我也不会同意你这样做的!”
听得他的话,谢静然不由哑口无言,他说的都是真话,假若她留在这里,估计冷傲枫肯定是会逼她嫁给阙星裔,看他这样对阙星裔一点不讲情面的态度,她就知道他接下来会有什么打算。
而若是慕容玄焱留在这里,估计……不会有像她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吧?
主意打定,她便朝慕容玄焱望去,说:“好,你现在,便将我扔出去吧!”
见谢静然答应,慕容玄焱的脸色,也稍稍地松弛了一些,对她点头说道:“好,等我伸手去接他的掌时,你就做好准备!”
谢静然也点了点头,这时冷傲枫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两个死到临头,还在这里唧唧歪歪的,就给本尊做好下地狱的准备吧!”
说着,他便挥出一掌来,掌风极盛,显见这一掌,他根本没有手下留情。
看到他这样,阙星裔含着绝望的声音响起:“傲枫,你不要这样做!”
可是冷傲枫却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仍然没有丝毫阻滞地,便毫不留情地向两人袭来!
看见这种情景,慕容玄焱眼神一凝,对谢静然轻声说道:“然儿,快走!”
说完这话,他便也将空着的那只手伸了出去,恰巧抵向冷傲枫向两人袭来的掌风上面!
他的另一只手,却是将谢静然往门外一扔!
他似是在身后也长着眼睛一般,这一扔,便是将力道和方向也控制好了,恰好避过冷傲枫那些手下的围追阻截,堪堪落在了门外。
“慕容玄焱,你竟然敢算计本尊!”
看到两人这样的做法,冷傲枫显然也是没有料到,现在突然看到他们这样做,所以自然会恼羞成怒起来。
他说出这句话后,便立即朝他那些手下叫道:“你们快给本尊截住谢静然!若让她给逃了,本尊要你们给慕容玄焱陪葬!”
听了他这话,那些手下们哪还敢怠慢,纷纷都朝门外冲去。
谢静然刚刚还没来得及松上一口气,便见到这么多高手都朝她冲来,心里大惊,也顾不上再理会里面的战况,便甩开脚步逃了起来。
可是那些高手还没有追上来时,她便只看见一道黑影,自她的不远处袭来。
他明显也是在刚才婚礼进行的时候,混进客人里面来的,那么他到底是谁?
谢静然顾不得去理他,仍是撒开双腿便朝远方跑去。
可是那个人,却是如影随形一般跟着她,很快,就到了她的身后。
眼见得她身后的那些人都快跟上她了,他加快了身形掠到她的身边,伸出手来,一下子,便将她抱在了他的怀里!
谢静然心里陡然惊住,慌忙转头去看他是谁,可是却只看到一张陌生的脸,他也用了易容药物!
但是,他眼里不断闪烁着的狡黠算计的光芒,还有他的怀抱给她的恐怖感觉,都让她只在一瞬间,便猜出了他是谁!
他竟然是端木夜歌!
没想到,绕了好大一个圈子,她竟然又落到他的手上来了!
看到谢静然眼里掠过的恐惧光芒,他也知道了她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便朝她微微一笑,说:“谢静然,我们又见面了!”
谢静然冷冷的望着他,说:“你先别得意,我既然能逃得了一次,就必定能再逃第二次!”
他仍是轻笑着看她:“是么――”
但是他这句话才刚刚说,谢静然便趁他得意之时,脱口而出:“端木夜歌,我――”
她这句话还没说完整,就被端木夜歌给一下子将哑穴给点住了。
但就算如此,她的眼里,还是充满着算计和得意的光芒。
哼,管你有多狡猾,不还是被她给算计了?
这下,就算慕容玄焱是在跟冷傲枫对决,也是完全知道,将她掳走的,是你端木夜歌吧?
并且,在场的这么多高手也不少吃素的,再加上阙星裔也会担心她的下落,所以……不管如何,端木夜歌今天的所作所为,都必定会给他带来一些麻烦的。
看见她眼里闪烁不定的神色,端木夜歌轻笑一声,说:“谢静然,没想到过了这么些时日没见到你,你反倒变得聪明了许多!”
说完这话,他也不再理她,而是回过头去,对着身后大声叫道:“慕容玄焱,这次又要多谢你将谢静然丢给我了,我端木夜歌就告辞了,后会有期!”
他还真是胆大,可是他这样的做法,又会给慕容玄焱带来怎样的心灵冲击,谢静然真的无法想象下去。
她也不知道,慕容玄焱在听到他的这句话后,因为心里的悔恨,又会给冷傲枫带来怎样的可趁之机。
她只好压下心里的担忧,恨恨地望向端木夜歌。
端木夜歌却是对她笑了笑,伸出手来,一下子就将她的哑穴给解开了。
她不由惊讶地看着他,他却对她一笑,说:“反正已经让他们知道我是将你带走的,所以我还用得着点住你的哑穴么?再说了,有你一路上陪我吵架,不是最好的消遣方法么,我又怎会错过呢?”
他这话,说得谢静然心火又旺盛了起来。
她朝他冷冷望了一眼,声音也是冰冷无比:“好,那你就尽管给我等着,只是,你这样对我,以后你可千万别后悔也来不及!”
“是么?”端木夜歌一副颇是感到好笑的模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你的意思是说,总有一天,我也会跟慕容玄焱一样,对你一往情深,从而,便因为我以前对你做过的事情,而感到心里愧疚起来,甚至,要做出让自己受到极大的伤害的事情,只是为了向你恕罪?”
他说完这话,便伸出手来,抚向她的脸颊,唇边的笑,也是带着一抹轻嘲:“你说出这种话来,是不是对你自己的个人魅力,太过有自信了呢,皇后娘娘?”
对他这样带有明显嘲讽的话语,真的让谢静然心里,又燃起了熊熊怒焰。
她很想对他破口大骂,但她却知道,对他来说,假如她真的顶嘴了,他必定会是越发的想和她斗下去,所以,为了她自己能够得到清静,她还是闭嘴好了。
所以她理也不理他,只是冷冷哼了声,一个字都没说。
对谢静然这样的反应,他似是有几分吃惊,一副分外惊讶的样子,叫道:“不会吧谢静然,你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般的寡言少语起来了?”
谢静然仍然是冷冷哼了下,继续不理他。
虽然心里仍然是怒火熊熊,但是,她却开始想起一件事情来。
据她所知,好像是假若她处于真正濒临绝境时,在她体内隐藏着的内力,便会不受她的控制爆裂出来,从而帮她摆脱各种困境。
可是,这样的情况,毕竟很是稀少,而其余时间,假若她也需要帮助的时候,这股内力却是变得无影无踪,让她很是无语。
便跟现在一样。
所以若是她身体里面的内力,能够随时让她爆发出来,并且能够完全受她控制,那她还用害怕什么?
毕竟从刚才的情形看来,当她那股内力爆发出来的时候,便连冷傲枫都不是她的对手,那么端木夜歌,当然更加打不过她了。
但是,究竟还有怎样的方法,能够让她的内力完全爆发出来呢?
她不由冥思苦想起来,便连端木夜歌究竟在说些什么,她也是完全没有听见。
一边想着,她一边试图着运功,想要将她身体里面的内力给激发起来。
可是,尽管她已经使出了所有的力气,也是根本无济于事。
她的经脉里面,就像是空空的一样,无论她怎么想去运功,也是一点内力也没有。
她只好放弃了努力,叹了一口气,照现在的情形看下去,她是根本没可能将她的内力完全激发出来了,而要逃离端木夜歌的魔爪,也是根本没有可能了。
她还真是命苦啊,空有着绝顶的内力,却是无法激发出来,就如同一个人面对着满山的宝矿,却是无从下手去挖掘一般。
这种感觉真是让人感到很挫败,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要让她有着这样的内力,那样还让她感到好受一些。
可是这时,她却忽然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她转头一看,只见端木夜歌正望着她,在他的眼中,有着些微探究的意味。
瞧见她在看他,他若有所思地对她说道:“你方才在想什么?为什么连我说话,你也是似乎没有听见的模样?这副样子,可是跟你以前,一点都不一样的啊!”
谢静然没好气地说道:“以前的我究竟是什么样子,你知道么?毕竟我跟你又不熟,我是怎样的人,你又怎么会知道?还有,我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也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是不想管,毕竟你跟我,也没有多么熟,我自然不愿意花费精力在你的身上!不过――”
他淡淡地说出这句话,便又将声音变冷:“若是你敢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招,我相信结果如何,你应该能充分明白的!到时,我可不会管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也不会理会我们以前的交情,还希望你不要自以为是的好!”
他的语调,突然间便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当真是好生厉害,也说明,他的真实情感,也是没有人能够看得透。
谢静然自然也不会被他吓到,我望他一眼,也是冷冷地说:“你放心,我自然没有期待你能顾念我们以前的‘交情’,也不会希望你能对我手下留情!而我,若是真的想逃,你也抓不住我,所以,又为何要用这样的话来吓我,难道你不知道,这是根本没用的么?”
“好,算你厉害!”端木夜歌冷笑了一声,说,“是不是以为现在,有了阙星裔撑腰,所以就敢这般顶撞我了?但我想,就算他确实想帮你,冷傲枫也是会不准的吧?再说,你的夫君慕容玄焱,是否有希望从冷傲枫手中逃出来,还是件未可知的事情呢,你又在这里猖狂什么?”
他的话说得这般无礼,谢静然知道不会再理他,只是哼了声,便闭上眼睛,养起精神来了。
他见谢静然不理他,气极反笑:“好,现在你胆子倒这般的大了,竟然这般与我作对!那你就尽管装睡吧,我可警告你,这次我对你,不会再像上次一般了,而我要让你做的事情,自然也不会如上次的打算一样!到了楚国,你就乖乖的等着,踏入我布置的陷阱之中吧!”
他冷冷地说完这些话,便也再不说话,只是径自挟着她在屋顶上面轻掠,不过片刻时分,便来到了一个偏静无比的所在。
谢静然不由警惕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你这么聪明,怎会不知道呢?”
端木夜歌阴阳怪气地说道:“你难道没看到,在前方,正是咱们楚国的边防哨所么?”
听他这么说,谢静然不由抬头向前方望去,果然看见在前面,有个气势恢宏的建筑,单是看着,便会让人心生敬畏之心。
而在那个建筑的中央,则悬挂着一块金匾,在上面书写着几个大字――悬金关。
在金匾下面,有着几个士兵在城楼下戍守,在他们之前,则是有着几十名士兵在巡逻。
在悬金关上面驻守着的士兵,更是数不胜数。
这里是秦楚两国的边境,也难怪楚国会派上重兵驻守,而她却不知,为何秦国这边,却不见任何的驻守部队,不然,只要慕容玄焱一句话,他们就可以找到她了。
似乎瞧见了谢静然心底的疑惑,端木夜歌淡淡说道:“此处悬金关是天险,自然应该由我们楚国的人来防守,而若是你们秦国的人来了,岂不是要任凭我们楚国的人随意攻打么?”
谢静然一想,他这话说得不错,只因在秦国这边,确实没有什么天险可守,倘若真的发生了战争,这里的驻兵,也只有乖乖挨打的份。
但是,假如真的发生了战争,那么这里的国土,岂不是会让楚国任意掠夺么?
端木夜歌一笑:“这里乃是荒地,又没有一个人,谁会笨到花费兵力还抢夺这里?再说,你真以为秦国没有丝毫防范么?倘若真那样的话,那慕容玄焱岂不是会食不知味?”
听他这么说,谢静然也只有点头称是的份。
端木夜歌还真是厉害,虽然为人不敢恭维,但是他的计谋,却确实厉害得很,让她也不得不佩服。
于是她也不由得一叹:“我想问你,当初你装扮成乞丐,真的是因为想接近我么?你又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救你?”
他淡淡一笑:“我怎会不知?一切事情,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若是连这个结果都猜不到,我岂不是连普通的凡夫俗子,也是不如?”
他这话说得狂妄得很,但奇怪的是,谢静然却偏偏生不起丝毫的反感,反而还感到,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配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件事情,被他布置得天衣无缝,连结果也能完全猜到,这般的算无遗策,还真的是无法不让她折服。
她正在心中对他的谋略暗惊时,却又听他轻叹了一声,说:“不过,我也不瞒你,那次我流落秦国,确实也是因为另外一个原因。而我之所以要来接近你,乃是将计就计罢了。”
谢静然被他这话勾起了好奇心,赶紧问道:“是什么原因?难道跟端木夜弦有关系?”
他笑了笑,笑中却有种奇怪的意味:“自然跟他没关系,我这样的好皇兄,一向最懂勤政爱民,又最重兄弟情谊,怎会做出这等残害兄弟的事情出来呢?”
但是,倘若不是与端木夜弦有关,你又为何对他这般恨,要这般处心积虑地对付他呢?
这个问题在谢静然的心里萦绕着,却是没有问出来,只因她知道,端木夜歌一定会对她说出来的,根本用不着她去问。
果然,端木夜歌唇边的笑越发的奇怪,声音也忽然变得有些冰凉起来:“这件事情,自然与他无关,但是,我却只有对付他,才能给与害我那人,彻底的伤害与打击!”
听见他这样的话,谢静然心里也忽然对这件事情有了一些模糊的轮廓,却是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才能抓住重点。
她不由问道:“难道你来到秦国,真的是别人一手安排的?”
他的唇边,掠起一抹让人心寒的冷笑:“不错,我之所以会来到秦国,并且,还落到如此落魄的地步,全都是因为一个人所设计的!”
听他这么说,谢静然也不由冷笑:“你说的这句话,我倒还真的不敢相信!只因,像你这般足智多谋的人,在楚国,又有什么人能够算计到你头上呢?”
他转过头来看她,眼里有着些许的轻嘲。
她被他看得心里又是不由火大,不由怒道:“你这样看着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叹了口气,说:“唉,枉我还以为,你真的变聪明了呢!可是不想,你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道理也是不懂!也是,毕竟在你身边,有慕容玄焱为你撑腰,有什么事,都有他来替你出头,你又何曾遇见过什么阴谋诡计呢!”
他这番充满嘲讽的话语,就算谢静然脾气又多好,也是无法忍受,冷哼了一句:“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可没时间听你胡扯!”
他笑了笑,说:“其实我说得这么明白,你也应该知道了不是么?慕容玄焱为你废了后宫,所以,你不用再操心和别的后妃们的勾心斗角,而另一方面,慕容玄焱也没有任何子嗣,你也不用操心有关皇位继承的问题,所以,这种原本应该在后宫之中出现的阴谋诡计,你都用不着经历,所以你自然会认为,以我的本领来看,这个世上,自是没有人能够及得过我了。”
他顿了顿,看到谢静然陷入深思的表情,又说道:“而其实,这个世上,比我厉害的人物,不知道有多少!起码,这个暗算我的人,就比我厉害多了。”
谢静然心里一震,说:“这个人,不是端木夜弦,却是与他有关的,是么?”
他点了点头,唇边一抹轻笑:“不错,那个人,正是我们楚国的皇后,也唯有她,才能有这个本事来对付我,毕竟她能一直身为皇后,而不被我父皇废掉,确是有些本领的。”
他的这抹笑,虽然很轻很淡,却凭空给人一种一直冰凉到骨髓深处的感觉。
便算谢静然已经见惯了他的冷酷无情,此刻见着这抹笑,也是禁不住暗暗地在心里凛了凛,只希望着她与他的交情就此为止的好,免得她将来,就算被他害得死掉了,也是不知道怎么死的。
她勉强将这种感觉压制下去,对他说道:“这个皇后,就是端木夜弦的母亲么?”
“自然是的,不然你以为,为何我们楚国的储君,会是我这个心慈手软、又一直信奉仁义道德的皇兄?”
他的唇边,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接着说道:“而我,也只不过是一个贱妃生的贱儿子,纵使有再大的本事,也是毫无夺嫡的可能。这种事情,你能明白么?”
他的声音里,有着淡淡的伤感,却是被他冷酷的表情所掩饰,淡得几乎捉摸不透。
可是,却被谢静然给捕捉到,也让她不由自主的,在心里升起一种除了痛恨与厌恶之外的感情。
她仿佛可以感觉到,在他以往在楚国的日子里,因为他母亲地位的出身,而给他带来了多大的人生阴影。
像他这样的一个皇子,应该是极不受楚国皇帝宠爱的吧,除此之外,别的王子皇孙,料想也是会因为他无权无势,而对他疏远起来。
也难怪他的性格会变得如此冷漠,如此绝情,只因为,假若一个人长期生活在那种环境中,也只有这样,才能彻底保护自己。
可是,对于这样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楚国皇后又为何要大费周章俩害他呢?
想到这里,她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念头,不由问道:“你可别告诉我,楚国皇后要害你,只是因为你威胁到了端木夜弦的太子之位啊!”
他笑了笑,在谢静然头上轻抚一下,说:“不愧是跟我相处得久了啊,果然变聪明了许多!”
谢静然不理他自恋的模样,将他手一甩,说:“你别给我自我感觉太好了,这种事情,谁看不出来?倒是你,我还真是有点遗憾,你这样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又怎么能威胁到端木夜弦的太子之位呢?难道……是你用了什么手段,去让你们楚国的皇帝,对你刮目相看了么?”
他又是轻笑一声,说:“谢静然,你真聪明!”
谢静然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说:“这种事情,是个人都能猜出来的,你不要用这种明褒暗贬的方法来打击我了,也不要用这样的方法,来衬托你的聪明!”
他却只是笑了笑,却没有再说话。
谢静然瞪他一眼:“你们楚国皇后是怎么对付你的,你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
他一笑:“那些阴谋诡计,说起来,不就是只有那么几招,你怎么会想不出来呢?再说,她在楚国可算是一手遮天,再加上她家族的势力也庞大无比,所以对付起我来,自然是简单得很。我这样说,你应该明白吧?”
他说得很简单,但谢静然却也可以自他的话里,隐约猜出那时楚国皇后的雷霆手段。
看来他说得不错,她果然还是太天真,这个世界宫廷里面的阴谋诡计,她根本就不是它们的对手。
好在有慕容玄焱,让她不至于陷入后宫的争斗之中,不然,她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但是,端木夜歌越不肯将当时的情形说出来,她心里的好奇心就越发的重,而对他的同情,也更加的浓了。
她竟忽然有个想法,若他的出身不是这般,那他,必定也不会变成像现在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人了吧?
而以他的智谋,若是楚国皇帝有眼光,太子之位,必定也是属于他的。
是不是说,正是因为出身的低贱,所以才令得,他要忍受这样不公平的待遇?
她,究竟要不要帮他?
想到这里,她心里不由猛然一惊!
这是不是他的一个诡计?
用这样的方法,让她对他升起同情之心,再让她对他接下来要进行的计划,心甘情愿来和他配合。
这样的一个手段,当真是高明得很啊!
谢静然不由朝他看去,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有些冰冷。
他似乎看透了她的心事,不由叹了口气,说:“谢静然,你终究还是不相信我。”
谢静然淡淡笑了笑,说:“你说,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呢?以前,我便是因为太相信你了,所以,才会被你骗得团团转。”
他苦笑了一声,说:“看来,我以前还真不应该骗你啊,谁知你现在,却变得这般疑神疑鬼了!其实,我想在你的心里,对于我的经历,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吧?但是,你为什么偏偏要说服自己,不要相信我呢?若是遵从自己的心意,与我一道合作,那岂不是很好么?”
谢静然淡淡的说:“便算我真想,我也是无法放下心结。何况,你觉得,在我的心里,是你比较重要,还是端木夜弦比较重要呢?你觉得,我会帮助你,将他的太子之位夺走么?”
他又是苦笑了一声,说:“这样说来,你是不打算,和我一起来对付端木夜弦了?”
谢静然淡淡一笑:“你觉得呢?”
“好,我知道了。”
他淡淡说着这句话,唇边兀自带着一抹轻微的笑意。
可是,谢静然却分明看到,他眼里,根本没有一丝的感情。
便纵是笑着,他的眼里,却没有丝毫感情,这说明,他又是怎样一个有着冰冷心肠的人!
她心里正暗惊时,只看到他淡淡笑着朝她望来,没有丝毫感情的双眼看着她,语音淡淡地说道:“这样说来,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与我合作了?”
看着他的笑,谢静然仿佛能感到其中含有着的暗暗的杀伐之意,心里的惊惧越发的浓了。
但她自然不会对他认输,只是也学他这般,淡淡说道:“你早知道结果的,又为什么要再问?再说,我就不相信,以你的能力,不需要我的配合,就无法扳倒端木夜弦!”
他唇边的笑忽然盛放了起来,让他显得越发的迷人,他微微一点头,说:“好,这可是你自己选择的,所以,也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说完这句话,他便伸出手来,一把便将谢静然全身的穴道点住。
再接着,她便看到似乎有几道黑影掠过,然后,他的手指便按在了她的晕穴上面。
她沉沉地昏迷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总算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便看到端木夜歌正站在她的面前!
她此刻,自然是躺在一张很大的床上,跟以前很多次被别人解开穴道醒来的情况一样,所以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望了一眼站在床边的端木夜歌,没好气地说:“你究竟有什么阴谋,都全部使出来吧,反正我是不会主动配合的,毕竟我可不想做任何伤害端木夜弦的事情。”
他却不生气,只是笑了笑,说:“这件事情,我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我当然不会要你主动来帮我了。不过,就算如此,不需要你的主动帮助,我也是能将我的好皇兄,一步一步,逼入我的陷阱之中!”
谢静然也冷笑一声:“不错,你智计无双,整个天下没人能比得上你,所以就算我没有答应帮你,你也是能够将端木夜弦扳倒的。怎么,你现在对我说这些,是不是想说出来,然后,让我对你好生佩服啊?”
“不敢不敢!”
他轻笑着说出这句话来,虽然是在谦虚着,可是任谁都能看出,他可是没有一点“谦虚”的意思的。
见谢静然没好气地盯着他,他脸色如常,笑道:“看你的样子,似是有什么问题要问?”
谢静然淡淡说道:“自然是有着的,你告诉我,到现在为止,你是不是已经开始对付起了端木夜弦?”
他在床边坐了下来,笑道:“你现在才问这个问题,不觉得太迟了么?其实,你早便应该知道,早在几年前,当我懂得讨我父皇欢心的时候,我便开始布置这一切了,只是,我还缺少最致命的一击……我说到如此地步了,你可懂了么?”
听得他这样说,谢静然不由愣住,只感到心里一阵复杂的情绪涌起。
然后,她才呆望着他,说:“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本来这是你自己的秘密,又为何要说给我听?”
他笑了笑,说:“你是不是很感动我此刻的做法,以至于认为,我是将你当成了朋友,所以才对你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谢静然淡淡地说:“我可不敢奢求能有这样的优待,毕竟我的性格里面,可是没有自作多情这一条,所以我不会自以为是的认为,你会因为这个原因,才对我说出这些话来。”
“不错,果然很理智,所以,我还真想跟你来合作,你可答应?”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出这个要求之后,便又闭上嘴巴不再说话,一副言尽于此的模样。
她见他一直在故弄玄虚,便也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说:“你还想玩什么花招?”
他笑道:“花招我是不敢玩,不过,对于我们彼此都有好处的一件事情,我倒是想和你商量商量,不知道你是否同意?”
谢静然心里自然对他将要说出来的要求感到很是好奇,表面却装作一副很是冷淡的模样,漫不经心地说:“哦?那你倒是说说,你又要怎样来与我合作啊?”
他见谢静然这样冷淡,并不以为忤,只是淡淡一笑,说:“很简单,就是我一直以来的目标。你我合作,将端木夜弦扳倒,你说怎么样?”
原来他一直绕圈子,为的就是这个目的,还不如直接对她说了的好,起码那样,她还不会似现在这般的鄙视他。
于是她冷哼了一声:“你觉得呢?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么,在你和端木夜弦之间,我是绝对,也不会跟你合作去对付端木夜弦的,所以,你就不要白费心机了!”
“是么?”他轻笑一声,说,“若我跟你说,这样做,是为了慕容玄焱好呢,你又会不会答应?”
他的这句话,让谢静然心里不由一惊,原先保持着的冷静,也被他这句话所击破。
谢静然惊道:“你说什么?这件事情,又跟慕容玄焱有什么关系?”
他轻笑着说:“自然是有关系的,并且还有大大的关系!”
见谢静然一副不相信他的模样,他叹了口气,说:“你且先听我说完不行么?毕竟,到了现在,我若要骗你,对我也没什么好处,这一点,你应该明白的。”
听他这么说,谢静然也只好自叹倒霉,他真是个高手,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将她的心事说中,也让她不得不去配合他。
她只好淡淡地说:“好,你就说吧!若是没一点价值的话,我可绝对不会答应你的要求。”
“我自然会说出让你感兴趣的事情的,你就放心好了。”
他仍是轻笑,又接着说道:“你觉得,楚国是由我来当皇帝好呢,还是端木夜弦好?”
谢静然冷哼道:“这是你们楚国自己的事情,我一个秦国人哪里知道?”
他却仿佛没有听到她这句话,只是径自说着:“其实,你和慕容玄焱都没有看出来,若是由我皇兄当上了楚国皇帝,对于你们秦国,可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
他这句话,又勾起了谢静然的好奇心,她情不自禁问道:“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他似乎因谢静然对他的话产生了兴趣,而感到有些高兴,唇边也露出了一抹笑意。
谢静然自然没有他这样的好心情,不由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用这样的方法来催促着他来向她解释他这句话的意思。
他见着她的神色,又是笑了声,才接着说道:“其实你应该知道的,若是我的皇兄当上了皇帝,我相信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要和你们秦国作对吧?我相信你也清楚,那次我的皇兄第一次见到你,是到秦国干什么的吧?”
听他这么一说,谢静然不由沉默了下来。
端木夜弦那次到秦国来,虽然那时她并不知道原因,但是后来,随着与慕容玄焱关系的转好,她也知道了一些内幕。
原来那次端木夜弦来秦国,只是为了和慕容玄焱谈判,谈判的内容,便是有关秦楚两国边界的划分依照,而两人那次的商谈,却似乎是因为她的原因,从而变得有些不愉快。
所以,正是因为谈判失败,所以两国的那处边界划分,自然是没有再继续进行谈判的必要,而是通过战争的手段来解决。
这也就是秦楚两国结下梁子的原因之一。
当然,之所以由于这么件事情,便让秦楚两国的最高领袖再无交情,其实便是因为在很久以前,两国便一直有着各种各样的小矛盾,而这次的谈判失败事件,也只不过是一个导火索而已。
正是因为这个导火索的存在,便令得两国的所有矛盾,都在瞬间全数爆发了出来。
所以,两国现在的局势,便到了势不两立的地步。
当然,现在秦楚两国之所以会变得如此,都是因为两国的谈判者自身的原因。
若秦国的谈判者不是慕容玄焱,若楚国的谈判者不是端木夜弦,那么这种矛盾,估计就没有这么快会得到激发。
而也正是因为端木夜歌的一句话,便让谢静然忽然明白,他说这些话的原因了。
谢静然禁不住点头说道:“你说得很对,若是你们楚国继续让端木夜弦当太子,当他有朝一日成为楚国国君的话,那么我们秦国的日子,便应该会极为难过的了。”
听谢静然这么说,他的唇边也露出一抹笑意:“不错,所以究竟要如何做,你应该也完全清楚了吧?”
谢静然淡淡一笑:“我自然是清楚的,只是,我又怎么能相信,你是对秦国,完全没有着野心的呢?说不定,若是我答应与你合作,便是等于引狼入室了,毕竟,我对你的信任,可是连端木夜弦也是及不上的。”
“你尽管放心好了,若你真答应跟我合作,我自然不会做任何对秦国有害的事情。”
他一副无比真诚的模样,对她说出这句话来,却只换得她的嗤之以鼻。
对于他的誓言,她会相信才是有鬼了。
跟他好歹也接触了这么久,对于他的所有阴谋诡计,以至于他的为人态度,她都起码有一些基本的了解。
所以她当然知道,对于他的誓言,她压根就不能相信!
只因,他本来就是这样反反复复、出尔反尔的人,只要对他有利的事情,纵使他背信弃义,他也是能做到。
试问,要跟他这样一个人合作,她又怎么能放得下心来?
他见她一副根本就不相信他的模样,却也不逼她,只是叹了口气,说:“好吧,我知道你对我成见很深,所以,我就给你一段时间来好好想想这件事情。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在五天之后,将你思索后的结果给我,倘若过了这个时间,我相信若以后这件事情让慕容玄焱知道了,他应该会后悔莫及吧?”
他将慕容玄焱也搬出来了,明显是在给她压力,可是,难道她就会这么容易上你的当吗?
还说慕容玄焱会后悔,连她都能看出你的本性,知道你不能相信,难道慕容玄焱还看不出来吗?
但她懒得跟他争辩,只是淡淡地说:“好啊,那我就好好的想想好了,只是,我倒想看看,你又能用怎样的方法,来让我相信,你是有诚意来跟我们合作的。我想,你证明你诚意的方法,应该是极为的出人意料吧?”
他却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对她一笑,笑得分外意味深长。
然后,他伸出手,像以前很多次一般,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一抚,淡淡地说:“那你就在这里敬候佳音吧,我相信,你绝对不会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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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内力觉醒!
说完这话,他便又是一笑,挥了挥衣袂,潇洒地走出门去。
只留下谢静然躺在床上,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心里充满疑惑。
他说的不会让她失望,是说他的计划会天衣无缝,还是说,他来证明他诚意的方法,是会如她所说一般,极为的出人意料呢?
她舒了口气,索性不再去想。不管如何,这都只是他和端木夜弦的之间的事情,她根本不想掺上一脚,就算端木夜歌口口声声说,他这样做,是对慕容玄焱有着好处的,她也不想再管这件事情。
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已经对端木夜歌的狡诈有了充分认识的她,才不敢选择继续相信他。
所以,就算他说得这么动人,她也是不敢再被他说服了。
她从床上爬了起来,端木夜歌这次对她还真不错,竟然没有点住她的穴道,也没有在房间旁边派人来监视她的行动,看来倒还真有几分诚意。
不过,料想他也是知道,以她的本事,根本没有可能逃出去,所以才敢这么大胆吧。
这样想着,谢静然不由叹了口气,她还真是失败,假如她的武功厉害的话,再加上她身体里面的内力能够得到激发,这个世上,还有谁能够奈何得了她?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她也只好暂时沦为端木夜歌的阶下囚了。
她郁闷地在端木夜歌王府的花园里走着,看着眼前的鲜花,倒也消散了几分的愁郁。
看来端木夜歌这个王爷的表面功夫还做得不错,虽然在她的猜测中,便连她都能看出,他现在在楚国,必定拥有比端木夜弦还要可怕的势力,但是他的王府,却是简朴而清静,完全没有一丝富丽堂皇的意味。
更让人心惊的是,在他的王府里面,也没有多少仆从侍女,花园里面的鲜花,也不是多么珍贵的奇葩,而仅仅是人人可见的普通的花卉。
这一切,都让人不禁觉得,他这个楚国的七王爷,真的是不喜奢华到了极点,便让人,不由自心底,便对他生出一种亲近之心来。
可是,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身为皇后的时间长了,或者是因为真命天女的身份,从而让她的眼光见识也增长得不少。
因为自她看来,端木夜歌的这个花园,虽然粗看起来极为的普通,但是只要细细一看,便能发现,其实其中,有着极深的丘壑,却是一般人看不出来的。
初初一看,他的花园跟一般人的花园没有什么两样,都是由花卉、树木、湖泊还有假山构造而成,可是他花园里面这些事物的布置,却是与别的花园,有着大大的不同。
假若懂得五行八卦之人,只要研究水平够深,便能看出,他花园里面这些事物的位置安排,无不是达到了最完美的组合,甚至暗暗符合了天道的最高要求,使人只能觉得,那些事物的布置,似乎是天然便应该达成如此效果,而无法再作进一步的改动一般。
尤其让人吃惊的是,这样的一个布置,不但会让人觉得浑然天成,并且,还能无时无刻,不在给人一种分外心旷神怡的感觉。
纵然是外表看来这样一个简单朴素的花园,但是纵然是外行,看起来,也会自心底深处,生出一种喜爱的感觉来。
单是从这间花园,谢静然便仿佛能看出,它的主人,胸间也是拥有着无人能及的丘壑。
便纵是这一切不是出自他的布置,也是能看出,他拥有着如何厉害的下手。
对这样的一个人,她仿佛已经看到,端木夜弦在他的对付之下,被整得一败涂地。
当然,端木夜弦的实力,她也并不清楚,也许,是因为端木夜弦给她的第一印象,本就是一个既痴情又温柔的男子,所以关于他霸气和阴狠的一面,她都是从未有所见识。
所以,这便给她一个错觉,让她认定,他必定是不如端木夜歌那般诡计多端,也让她觉得,他似乎真的斗不过端木夜歌。
可是,谁又知道他的另一面,究竟是什么模样。
也许,是连端木夜歌,也望尘莫及的阴狠毒辣呢。
所以,这一场争斗,她是完全也插不了手,毕竟跟他们比起来,她是最菜的那个,她当然不会笨到去送死。
索性她还是在一边坐山观虎斗吧,毕竟楚国的事情,她一个秦国人,也是没必要去插手的。
在花园里逛了一会之后,她便转过身去,想去湖边看看。
但是这时,却不知怎么的,自她的心底,忽的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来!
她心下一惊,慌忙转头一看,却只看到在离她不远处,一道炫目的光芒,直朝她的眼里袭来!
是剑光!是长剑的剑面,反射阳光产生的光芒!
谢静然再顾不上想别的,便撒开腿就跑起来。
据她以往的经验看来,这个手持长剑要来刺杀她的人,武功绝对是高明无比,所以,她也只有赶快逃远了,才能让她不至于命丧剑下。
可是,那人的武功既然这么高,那她还有本事能够躲得过去么?
她心里如同电转一般,忽然生出一个主意来!
她没有再躲,而是转过身去,朝一旁的湖泊跑去。
而也正是这时,她总算看到了那个刺客的真面目。
只见那个刺客真是胆大的要死,竟然连个面巾都不戴,就这样将他自己的面目,暴露在了谢静然的眼前。
在他的手里,自然持着那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刺客,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她刺来!
看见她转身去看他,他的眼里不由掠过一抹惊色,旋即便涌起一阵警惕的神色,怔怔地望着她。
他手中的长剑,也在此刻被他收了起来。
他止住向她袭来的趋势,停住脚步,站在她的面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她被他这样的举措弄得也不由愣住,也停住了脚步,怔怔地看着他。
她正想问他,一个刺客干嘛要弄得这么光明正大时,却只见他的唇边泛起了一抹轻笑,对她说道:“你是端木夜歌的女人?”
谢静然正想摇头说不是时,他却根本就不理会她,而是径自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不错不错,看你的样子,确实长得不错,也难怪端木夜歌这个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家伙,会看上你!”
谢静然彻底无语,这人还真是能自得其乐,说起话来,根本就不顾别人的反应,这一点,还真是让她不得不服。
他似浑然没看见她正冷眼看着他一般,仍是自顾自说着:“可惜啊,就算你再漂亮,我也是容不下你!毕竟,要让他伤心,才是我最高兴的事情!”
他说到这里,手中的长剑,便又被他给舞了个剑花,没有丝毫征兆的,便向谢静然刺来!
谢静然被惊得彻底没有闲情去向他埋怨了,慌忙脚下一乱,便向后退去。
一边退,她一边叫道:“喂,你误会了,我才跟端木夜歌没有一点关系呢!”
但是他似完全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仍是用手中的长剑向她刺来,一副根本就没打算手下留情的模样。
她知道现在无论她说什么,他也是会完全不会理会,谢静然只好自叹倒霉,也不向他再解释什么,便回身朝一旁的湖泊奔去。
可是这时,她却又只感到身后的压力忽然停滞了几分!
她惊讶之际,慌忙转头看去,却只见他正像刚才那样,将手中的长剑收了起来。
见她回头去看他,他向她展颜一笑,完全不理会她的惊讶,便向她说道:“你说你不是端木夜歌的女人?”
谢静然慌忙点头,可是这时,他却又将视线自她脸上移开,让她不由黑线一脸。
他又是径自说着:“不过,就算你不是他的女人,看你的样子,也是他挺重视的一个人!不然,看你的衣饰,就不会比这个王府里面的女子强过这么多了!并且,你还能径自一个人,在这个花园里行动自如,你的地位,应该也不算低的吧?”
谢静然又是不断黑线,禁不住出声说道:“喂,我已经跟你说了,我跟端木夜歌——”
“嗯,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假如我真杀了你,料想端木夜歌,应该会伤心欲绝吧!好,那我就动手了!”
他自言自语将这席话说完之后,便又再度挥剑向她刺来。
她早有准备,自然不等他向她刺来,她便转身就跑。
他见她如此动作,禁不住一笑,说:“哦?这次你的动作倒挺快的,竟能在我向你动手之前先逃掉!不过纵管这样,你还是逃不脱的!我倒没想到,端木夜歌的女人,竟然没有武功,还真是奇怪啊!”
听他这些话,谢静然还真是彻底无语,很想跟他说她跟端木夜歌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看在他这人这么容易自她陶醉的份上,她跟他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了。
所以,她倒还不如节省点精力,赶快逃吧!
她咬紧牙关,拼命朝湖泊的方向跑去,身后的他,似乎又在轻笑了一声,说:“你不逃往人多的地方,反而还朝那边这般荒凉的湖面逃,你到底在打些什么算盘?”
哼,她打的什么算盘,这可是她唯一的逃生之法,难道她能告诉他吗?
谢静然没有理他,趁他正跟她讲话之时,便越发加快脚步,飞一般朝湖泊那边跑去!
他似乎也是怔了怔,这才疾步追了上来。
身后,传来他轻笑着的声音:“你又何必要再跑?毕竟连你自己也知道,你没有丝毫武功,又怎能敌得过我?”
这个道理谢静然自然知道,可是听他这么说,她却忽然想起了一个办法来。
谢静然眼珠一转,也不回头去看他,只是淡淡说道:“是啊,我躲不过你,所以我也没打算要逃,我现在之所以要这样拼命的逃,只是想看一看,我所想的那个方法,究竟会不会成真罢了!”
他听了谢静然的话,笑了笑,说:“好,既然你这般说的话,那我倒也要看看,你的这个办法,究竟是什么!”
说着,他便收住手中的长剑,含笑看着她。
见他不再来追她,她转过头去看他,一副颇为无语的模样,说:“你不来追杀我了?”
他笑了笑,说:“我想看你要干些什么啊,所以我自然不会杀了你。倘若将你杀了,那我岂不是看不到好戏了?”
谢静然更加的无语:“倘若我知道你不要杀我,我又怎么会让你来看这一出好戏呢?”
他又是笑了笑:“哈哈,你的鬼主意还真多,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你的这一出好戏有上演机会的,所以,你就不用担心这件事情了!”
他说完这句话,手中长剑又再度挥了起来,剑光闪耀,让她不由心里对他痛骂了起来。
这厮还真是用兵于笑谈之中,刚才还跟她讲话讲得好好的,一会之后就变脸向她挥起剑来了。
她慌忙转过身去,再不去和他啰嗦,便拔腿就跑。
现在的形势告诉她,凡是和端木夜歌扯上关系的,多少都是有些变态的,毕竟端木夜歌自己,就是个变态。
身后那个刺客见她这样,又发出了一声轻笑,便在身后追逐着她,剑光森森,只迫向她的身子,却怎么也不劈到她的身上。
她当然知道他这样做,并不是手下留情不愿杀她,而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便像是一只猫捉到一只老鼠一样,并不急着吃掉,而是先将它拿来玩玩,让自己消遣消遣,然后等玩够了之后,再一口气吃掉。
而他现在对她,当然就是这样。
不过,她倒是很喜欢他这样对她,毕竟,结果会让他这只“猫”发现,耍弄她这个“老鼠”,可是他此生最后悔的事情。
她不由笑了声,说:“你跟端木夜歌究竟有什么矛盾,能告诉我吗?毕竟,就算想让我死,起码也要让我做个明白鬼,不是么?”
听谢静然这样说,他也笑了:“你跟我说这些,是想拖延时间么?假若你想这么做,那我可没有时间奉陪了,而这样的后果,你也应该知道是什么。”
谢静然当然知道后果是什么,不想跟她拖延时间,不就是想一剑把她给卡擦了吗?
所以她当然也不会再傻到跟他啰嗦,只是叹了口气,就脚下不停地朝前面跑去。
跑了好一会,终于到了湖泊的边上,她这才松了口气,看着眼前的湖泊,她不由舒了一口气。
看到她这样,身后那个刺客不由皱眉说道:“这就是你的所谓好戏?”
谢静然并没答他,只是回过头去,朝他笑了一笑,便又重新回过头去。
她清楚地看到,他的双目间,掠过一抹淡淡的疑惑,显然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快死到临头了,还能笑得出来。
不过,他的疑惑很快便消凝了,而他也在这时,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要笑了。
只因她这时,已经趁他分神之际,纵身跳入了湖泊之中!
湖水立时溅起老高,而她的身子,也在急速下沉。
他脸色一变,立刻便用轻功掠起,要来抓住她下沉的身子,可是湖水那么深,她才一转眼之际,便已经沉入了湖水深处。
他不由大叫:“喂,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干嘛要投湖自尽啊!难道你就这么怕被我杀死,宁愿自杀么?”
谢静然自然不能去答他的话,在她的意料之中,这个湖泊的湖水可真是深,但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的却是,虽然现在天气并不凉,但是湖水却是凉得要命,让她冷得直打哆嗦。
她的水性并不好,以前她在游泳池里面游泳,还是靠着救生圈,才能在水里勉强玩玩的,而现在,真刀实枪上阵了,并且还是在水这么深的湖泊里,她当然是一点求生的本领都没有了。
渐渐的,谢静然感到神志有些迷糊了起来,耳边似乎仍然有着那个刺客的声音,但她却一点也听不见。
在她的耳边,只有着湖水汩汩淌过的声音,像钟鼓一般击打着她的耳膜,让她感觉怪异十分。
尤其更要命的是,她的身子,正在渐渐地下沉,随着下沉的深度越来越大,那些水对她的压力,也随之越来越大,几乎要将她的身子都要压碎。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现在她的口中和鼻子里,几乎都盛满了湖水!
也就是说,她现在几乎要窒息了!
她心里不由暗暗叫苦,不会她今天就死在这里吧?
只因为她进行这样一个并不知道结果,又赢面不是很大的赌局,就要赔上她的性命么?
她可不相信!
毕竟她选择这一条路,也是唯一一条能够走上的路,她自然不会同意,这唯一一条路,却是条死路!
只因那个人要刺杀她时,在她的身边,没有一个端木夜歌派来监视她的人,而同时也就是说,要保护她的人,也是没有一个。
所以在这种情形下,她只有自救。
但若要自救,她却又没有武功,无法将这个刺客给打败。
那么她就只有依靠自己那股,连她也不知道如何控制,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爆发出来的奇怪真气了。
谢静然也知道,这股真气,只能在她遭遇最绝望的境地时,才会完全爆发出来。
这也是为何,她会不选择去人多的地方求救,而是要跑到这里来。
若是跑到人多的地方去求救,她说不定早就被这人给杀了,但是跑到这里来,她却还有一线生机。
那就是,她跳入湖泊之中,在她濒临死亡之际,将她身体里面的那股真气,给完全激发出来!
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说的就是如此!
但是,现在的情形,明显不太乐观啊!
谢静然连惨叫都叫不出来了,没想到被淹死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与其这样死去,她倒还不如被那个人给杀死。
毕竟假如她被淹死,说不定会被端木夜歌认为是意外事件,而若是她被那人杀死,端木夜歌还有为她报仇的可能,而现在,她就只有默默无闻地死掉了。
唉,她死得真不甘心啊,连拉个人垫背的可能都没有。
正当她心灰意冷时,只感到她的身子还在急速下降,呼吸也是一片困难,全身上下,更是被水中的压力,压得难受之极。
可奇怪的是,就算处境如此困难,她的神志,竟然还是清醒一片。
难道这就是人死之前,所谓的回光返照?
谢静然心里一惊,旋即身子又向下沉了一沉,呼吸也越发的困难了起来。
可是这时,她却只感到,自她的下腹处,渐渐升起了一股奇怪的热流。
这股热流,自她下腹那处涌起,然后涌了上来,慢慢融合在了她的肺腑之中。
接着,它便循着她的经脉,一步一步,融入她的四肢之中,让她的全身,都感到一片温暖。
也正是因为这股热流的涌起,令得她全身上下,因为湖水压力而造成的难受感觉,也在瞬间消散了几分。
更重要的是,便连她的呼吸,也是瞬间通畅了起来!
纵使她现在是处在水底,但是因为这股热流,而让她现在,便感觉是在地面上一样,呼吸起来,完全不受阻滞。
反而,还有种以往不能感受得到的,神清气爽的感觉。
她心里不由一喜,她竟然出现了这种情形,难道,真的是她的真气被她激发出来了?
她顿时放松了下来,可是,就在她刚刚放松时,这股热流,竟瞬间又消失不见!
而她的身子,又在这刻,下沉了几分。
那股被压力所压制,呼吸也困难无比的难受感觉,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难道只要她彻底放松心神,那股真气,便又会消失不见么?
这样说来,难道她要一直保持着紧张的心境,才能不至于命丧湖底?
谢静然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便又重新将原先激动的心情平复了下来,这时,那股难受的感觉才彻底消失不见。
她身体里面一直模糊不已的那股真气,也终于自她的小腹那处涌了出来。
谢静然忽然想起,她的小腹那处,能够源源不断地涌出真气来,似乎,就是武侠小说里面经常说的,所谓“丹田”。
也就是说,她也能够自丹田之中涌出真气来了,而这种情况,是与以前一点也不一样的,那是不是证明,现在的她,终于也是能够称得上是一个武林高手了?
谢静然不由感到一阵高兴,知道她的这番挣扎在死亡线上的赌博,终于完全奏效了!
从现在开始,只要她使出全身解数,将她身体里面潜在的内力全数激发出来,那么便有可能,被她激发出来的内力,便永不会再离开她。
那样一来,她便有可能,能够完全控制住她身体里面的内力了。
到了那时,她有着连冷傲枫都不能匹及的内力,这个世上,她还要怕谁?
这样想着,她慌忙将所有的胡思乱想都摈弃,全数将自己的心神注入她的丹田之中,感觉着那股隐隐约约的内力,渐渐的自她的丹田之中散发出来,一直散向她的五脏六腑之中。
渐渐的,她的所有神志,似乎都已经完全和她丹田之中沁出来的内力融合在了一起……
一种无比奇怪的感觉涌起,似乎此刻的她,已经不具备着具体的形态,也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现在的她,仿佛已经成了一团虚无缥缈的气团,轻飘飘地流溢于整个人世间,再不具备着俗世中人所有着的喜怒哀乐……
似乎她不再与整个俗世有着血脉相连的关系,此刻的她,已经脱离于整个俗世,并且,便连整个俗世,都似乎在她的掌控之中。
在她的眼里,仿佛她,已经成了这个世上所有一切的主宰,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她感到陌生之极,可是,似乎却又极为的喜欢。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因为她的真气被激发出来,便令得她的身上,也不由具有着一种霸气来了么?
难道真命天女的力量,已经完全在她的身上苏醒过来?
谢静然心里一喜,但就是因为这样一松解,又令得她身体里面的内力稍稍有些紊乱起来。
她慌忙凝住心神,又再度控制着内力从丹田之中渐渐地散了出来,总算将这些内力又平复了一些。
但是,因为这样一弄,她的神志,却忽然变得有些恍惚起来……
她只感觉,她的脑袋里,似忽然涌进一样异样的思想一般,将她的思维,一点一点地侵占。
终于,在这股思想完全占据她的头脑时,她不由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她的身边,尽是湖水笼罩,但是,尽管是在湖底,但是那些湖水却没有侵进她的鼻孔和嘴中,而是温柔地包裹起她的身子,似乎还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漩涡,不让身边其他的湖底生物靠近她半步。
但她却什么也没有感觉到,只是昏昏地睡着,任凭着那些湖水,似保护着什么一般包裹着她。
再度醒来时,她发现自己仍在湖底,却是静静地蜷缩着,湖水温柔地在她身边轻抚着她的全身,却对她没有丝毫伤害。
在湖水的周边,尽是湖底的生物在嬉戏,却是根本无法透过湖水的包围,靠近她一丝。
这种怪异的情形,让她不由惊住。
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她明明是在湖底,却是没有淹死,反而,那些湖水反倒还像是有生命力一样,反而来保护起她来了?
莫非,是她的内力现在发挥效用,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形?
想到这里,她不由学刚才那样,将神志控制着丹田处,想看一看,到底在她的身体里面,到底有没有着内力的存在。
果然,就在她刚刚将神志渗入她的丹田之中时,便只感到在她的全身,忽然充盈着一种神奇的力量,仿佛天地万物,都完全无法抵挡住她的这种力量的冲击。
她眼睛所看到的一切,也似乎完全与以往的不同,此刻在她的眼前,仿佛看到的一切,都是以往所从来没有感觉到的,一个全然崭新的世界。
她的耳朵所听到的一切,也是有着以前她完全注意不到的声音。
便连端木夜歌的声音,她此刻似乎也是完全听到了。
不对!
似乎她现在听到的,就是端木夜歌的声音!
并且……还是在她的头顶上!
她慌忙反应过来,她现在是在湖底啊,他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岂不是在湖岸上?
她赶紧凝神听了起来,便只听见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响起:“王爷,属下已将此处完全搜索过了,不见沐姑娘的影子。”
“哦?你当真这般认为?那么为何,你又要本王来湖边?”
端木夜歌淡淡的声音响起,不再是以往跟谢静然讲话时候,或笑谑或阴狠的声音,而是充满着淡淡的威严,是她以前从未听过的语调。
此刻的他,便恍若是一个上位者才有着的模样一般,让她只听着他的声音,也是不由感到心里有些暗暗的吃惊。
看来,他真的是有着一种王者之气的,也难怪,在他的掌控之下,便连楚国皇后,也是知晓了他对端木夜弦的威胁。
可是,她现在是在湖底,怎么能这么清楚地听见他的声音呢?
正疑惑时,只听那陌生男子的声音又响起:“回王爷,因为属下在搜查整个花园时,在湖边上,发现了一个女子所用的玉钗,而这个玉钗质地上乘,明显不是王府中婢女所有,所以属下便断定,这个玉钗,应该是属于沐姑娘的!”
“嗯,你说得有理,那么现在看来,她应该是到哪里去了?”
端木夜歌的声音里无波无澜,看来是对谢静然的失踪,也没有多大的担忧。
不过,他对她担心,倒不是件正常的事情了,所以她当然用不着去多想些什么了。
那个陌生男子答道:“回王爷,依属下所见,沐姑娘或者是已经掉落在湖里,或者……是已经被刺客给掳走了,但也许,沐姑娘还在湖边,属下等人,这就去找沐姑娘!”
“嗯,你们先到四面去找找,本王就在这里看看。”
端木夜歌应了声,便只听脚步声传来,那些他的手下们,明显都是去四面找谢静然去了。
谢静然舒了口气,感觉一直蜷缩着身子着实难受,便站了起来,想活动一下身子。
这一站起来后,她心里就吃惊得要命!
她不是明明在湖底么,怎么竟然能站得起来!
不但那些水的阻力根本对她没用,便是所有的水,都是不能进入她的身体里面,真是让她感到一阵匪夷所思。
她甩甩头,索性不再去想,反正这件事情,也许到了后面,她就能自然知道的,所以自然不用花费精力去想了。
她正要思索着怎样向湖面游去时,却只听见一声轻叹传来,让她不由一怔!
只听端木夜歌轻叹了一声,声音怅然无比:“谢静然,你怎的这般不小心!我真的无法去想,若是你真的被他人杀死了,我又会怎么办!”
他的这句话,更是让谢静然怔立当场,不知道该用何种行动,才能表现出她心中的惊愕之情!
他怎的会突然说出这些话来,便如同是一个男子,生怕失去挚爱之人一般。
但她和他,又岂是这样的关系?
由此便可知道,他之所以会感到这般怅然,必定是因为,若她真的死去,那么他要扳倒端木夜弦的计划,便失去了最重要的一环,所以,他会对她的失踪这般在意。
她不由暗笑一声,她怎的变得这般的自作多情起来,怎么能奢求他这样的一个人,会对她有着什么情感?
心里这般想着,便也完全放松下来,于是,不顾他还有什么反应,便打定主意要向上浮去。
可是这时,却又只听到他的声音传来,仍然有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暗暗惆怅:“谢静然,我相信以你一贯的运气,你必定不会死的,若你真的听到了我的话,那你便给我出来,如何?我便向你发誓,只要你出来,我便不会再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了,你可答应?”
他还是第一次这般轻言软语和她说话,虽然只是自言自语,但好歹说话的对象是她,所以由不得她不惊住。
她不由呆了呆,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做。
以她现在的处境,她自然是浮上去比较好,但是,假若她真的浮上去,他在湖面站着,必定会知道,他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完全听见。
而对于他这种性格的人来说,若是被人听见了他这样含着恳求的话语,必是会令得那个听见这些话的人,绝对没有好下场。
更何况,她还是他要说这些话的对象。
所以,她便禁不住犹豫了起来,不知道该不该上去。
而他的声音,又是从头顶上传了下来:“我知道,你必是不会原谅我!好,既然这般的话,那便让你恨我吧,起码这样,在你的心里,我也并不是毫无印象……”
他说到这里时,谢静然的全身,都不由僵立在湖底,不知道应该想些什么,才能驱逐开我心里涌起的浓浓不安。
他这样说,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在爱着她?
纵然让她恨着他,但只要没有完全忘记他,他便心甘情愿?
这样的一种感情,怎么可能会在他的身上出现?
所以,一切一切,肯定都是她的幻听!
他绝对不会喜欢着她的!
这样一想,谢静然的心里不由平静了许多,所以也不管他再想说些什么,便想在湖底再找个地方,从另外一个方向去浮上湖面。
正待要转身时,他的声音却又再度响了起来,虽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再去听,却又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只听他淡淡苦笑了一声,说:“罢了吧,毕竟我和你之前,也只是存在着互相利用的关系,又这般纠结着干什么……毕竟便连你也知道,这一切,都是那般的徒劳无功,我又为何要这般努力……好了,假若你听见了我的话,你便出来吧,以往的一切,便都一笔勾销,我不会再伤你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觉,谢静然只感到他的声音渐渐远去,直至终于消失不见。
她不敢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走了,所以依然在原地站着,竖着耳朵细细听了好久,也听不见他的一点声音,便确定他的确已经不在这里了。
直到这时,她才松了口气,顾不得再去想方才的事情,就要向湖面浮去。
刚才他的那些话语,真的让她心里有些紊乱,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坦然地面对他。
不过现在,他好在也走远了,那么她完全可以浮出水面去,并且还假装对他这些话完全不知道的模样。
想到做到,她便立即将神志注入丹田之中,登时,便有一阵暖洋洋的感觉洋溢在她的全身,让她感到很是舒服。
并且,这股暖洋洋的气流,也令得她的身子似乎变得轻盈了起来,仿佛一片羽毛一般,渐渐地朝湖面浮去。
很快,她就浮到了湖面上,刚刚露出个头,便发现在她的眼前,一个人都没有。
端木夜歌和那些手下们,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见到他们都不在,谢静然才舒了口气,然后,便又再度控制着身体里面的内力,我的身子便又轻盈了起来,便像是那种有很高明武功的人一般,我的身子微微一动,便自水面,一直掠向了湖岸。
直到已经安安稳稳落到了湖岸边,谢静然还是无法从惊愕中反应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她的内力,什么时候能够这样自如地被她给控制了?
并且,还能跟那些武林高手一样,有着这么高明的轻功!
更让她吃惊的却是,虽然她掉进了湖里,可是她的衣服,还有她全身的每一处,都是一片干燥,根本看不见一点的潮湿,就似乎从来没有掉进湖里一样!
谢静然不由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裳,看来她真是因祸得福了,因为这一次,貌似她的内力,真的能够被她激发出来,那么以后面对厉害的敌人,料想她也不会害怕了。
这样想着,她便放下心来,打算转身重新回去花园,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
但是,谢静然才刚刚转过身去,便只见在她的眼前,掠过一个熟悉无比的身影。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谢静然,没想到你竟然没事。”
刚听到这个声音,谢静然就不由一惊,抬头一看,果然看见端木夜歌正站在她的面前。
她没好气说道:“你很希望我有事啊?还有,你一直在这里?”
他笑了笑,说:“自然不是,我是在远处,看到你出来,所以才走到这里来的。”
听他这样说着,谢静然心里忽然有了些担心,假如他刚才看到了她是从湖底冒出来的,那该怎么办?
他会不会因为这样,而看出此刻她的身上,有着无比高明的内力?
并且更重要的是,倘若他由此而猜出,她就算真命天女,那就真的是大事不好了!
于是她赶紧问道:“哼,还说你不是在监视着我,既然远远的看着,那么肯定知道我到底是怎么脱逃的了!既然这样的话,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救我?”
听得谢静然这么说,他一脸的无奈,叹道:“我何时说过,我看到了你是怎么脱逃的?我只不过是恰好看到,你刚好出现在湖边而已,其他的一切,我都根本没看到。反而,我还是感到很好奇,你是怎么样逃出生天的呢?”
“真的?”
谢静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真诚,便也不再求证。
毕竟以他的诡计多端,若他真的要骗她,无论如何,她也是不能得到真正的答案。
所以与其这样,她倒还不如不要这样努力,索性暂时相信他的话好了。
她淡淡看了他一眼,说:“你放心,我不是躲在湖底的,不然我的衣服,就不会这么干了。不过,我倒是想知道,是谁来刺杀我的。”
听了谢静然的话,他也不由皱眉,说:“那人长什么样子……哦,不对,他既然要来刺杀你,就必定是戴着面罩的,你当然不能看清他的模样……”
谢静然笑了笑,说:“不是啊,那个人胆子大得很,连面罩也没戴,估计是很有信心要杀死我吧。不过他运气不好,还是让我逃出来了。”
端木夜歌一扬眉,说道:“哦?那么这个人,究竟什么模样?”
谢静然皱眉想了下,才说道:“那人挺年轻的,不过才二十三四岁年纪,模样也长得很端正,鼻子高挺,在鼻子的右边,有一个很小的黑色的痦子,他的眼睛虽然大,却是单眼皮,所以看起来,倒有几分奇怪,还有他的眉毛,很浓很黑,却不是跟一般人一样向上扬起,而是跟吊梢眉一样,看来脸上也没有多少精神。不过,他的嘴巴倒是长得好玩,明明嘴角是向下垂着的,却是经常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看起来只觉得滑稽得很,并且他讲话,也有几分油嘴滑舌,所以我对他的印象,便是深刻得很。”
谢静然刚将这段话说完,便只见端木夜歌的双眉微微皱了起来。
她赶紧问道:“怎么?你认识这人么?”
他没有答她,仍是皱着眉在想。忽然,他绕过她身边,走向她身后,细细看了下她身后的草地,双眉皱得更深。
她见他这般奇怪的神色,不由问道:“你怎么了,那个人的身份,你应该知道了吧?”
他点头说道:“不错,我确实是知道了,但是……”
他说到这里,却又止住说着的话,不再说下去了。
他这样吞吞吐吐的模样,让谢静然老大不爽,没好气说道:“喂,你这是怎么了,你以前讲话不是这样的!这个人,难道是什么重要的人物,让你说不出他的名字来吗?”
可是,他听到谢静然这句话后,却反而不再接着说下去了,而是转过头来看她,眼神幽深,让她看得不由有几分的毛骨悚然。
她不由讷讷问道:“你……你要干嘛……有话好好说,干嘛要摆出这么副模样来……”
他见谢静然这样,却是没有像以前那样露出笑意来,而是依然沉静着脸望着她。
直望得她心里发毛时,他才对她淡淡说道:“谢静然,你想不想报仇?”
他突然说出这么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让谢静然听得不由一愣。
她疑惑问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现在最大的仇人可是你,难道你愿意让我杀了你?”
“我是跟你说正事,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出乎意料的是,他的脸色仍然是严肃一片。
他还是首次出现这样的模样,所以由不得谢静然不感到吃惊。
她神情更是疑惑,赶紧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点!”
他淡淡说道:“我想,在你的心里,你最应该痛恨的人,不是我,而应该是冷傲枫才对吧?”
听他这么说,谢静然倒是也这么觉得了,相比冷傲枫而言,他对她做的事情,确实也算不了什么,并且更让她不能原谅的是,他那时给了她这么大的屈辱,还要伤害慕容玄焱,她又怎么能原谅得了他?
于是她皱眉问道:“那个刺客,跟冷傲枫有关?”
他点了点头,说:“是,不但跟冷傲枫有关,并且,还跟一个人有关。而那个人,却是最希望着我痛苦的,所以,才会派那个刺客来刺杀你,就是为了让我伤心!”
听他这么说,谢静然仿佛明白了一些什么,皱眉想了想,便试探一般问了出来:“你说,那个派刺客来的人,是楚国皇后?”
他似十分惊奇一般看了谢静然一眼后,才说道:“不错,确实是她,只因那个刺客,就是她的亲信,我以往也见过那个人的。”
“但是,楚国皇后派人来刺杀我,跟冷傲枫又有什么关系?”
不问明白,我才不会有什么动作,谁知道是不是端木夜歌又有什么陷阱在等着我。
听谢静然这么问,端木夜歌答道:“你这么聪明,又怎会不知道,正是因为这件事情,便让我看出,楚国皇后和冷傲枫,确实是有着勾结的。”
谢静然疑惑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一笑,说:“我自然知道,因为她的那个亲信,正是冷傲枫的人。”
听他这话说起,谢静然更是疑惑:“你怎么知道?”
“我自然知道的,若是连这一点也不知道,那我又怎么有实力去和楚国皇后对抗?”
他轻笑一声,见谢静然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便又接着说道:“其实,我只所以能看出来,只是因为看到他刚才踏过的草地。据我所知,冷傲枫门下的人,都是有着一种武功,能够令得在草地上踏过,也是不会给青草留下丝毫的损伤,只因为这样一来,能够不给追踪的敌人,知道自己的踪迹。而这个刺客,修的,便正是这种功夫。”
谢静然也明白过来,心里却感到有些后怕起来,不由叹道:“不想你们楚国的皇后,也是与冷傲枫有着瓜葛的,真不知道冷傲枫的势力,究竟大到了什么程度。”
不但楚国皇后,还有秦国的谢麟,都是与冷傲枫有着合作的,临国的事情谢静然不知道,要是临国的人也与冷傲枫有着什么牵连,那慕容玄焱又该怎么办?
尤其冷傲枫还一心恨着慕容玄焱,那么秦国所处的境地,就确实很值得忧心了。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端木夜歌笑了笑,说:“那么,你还想不想报仇呢?”
谢静然皱眉说道:“你要我跟你合作,扳倒端木夜弦?”
他点头笑道:“那是自然!只要我皇兄的太子之位失去,那么皇后还有什么好依仗的?”
“那难道你就能保证,在你掌权之后,你不会继续和冷傲枫合作?”
谢静然冷冷看着他,摆明的不想相信他,毕竟他这样狡猾的一个人,她还真的是不敢相信。
他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看着她,说:“你为何要这般猜想我?你也应该知道,之前将你掳来,我也是跟冷傲枫结下了梁子。他可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他又怎么可能会与我合作?”
谢静然仍是一副不愿相信他的样子,说道:“但你又怎么知道,我们扳倒端木夜弦之后,冷傲枫不会再选择别的合作者?并且,就算扳倒了端木夜弦,是不是真的能令冷傲枫元气大伤,我们还不知道呢!”
“你为何对我这般没信心?”他笑了笑,说,“你放心,只要相信我,这一切都是能够做到的!到时,冷傲枫只要元气大伤,你和慕容玄焱的日子,不就会轻松许多么?”
他这么说,似乎也有些道理,但是他一贯的诡计多端,谢静然又怎会这般容易就相信他?
她只是冷眼看着他,说:“你说要我相信你,但你说,我究竟要怎样,才能完全相信你呢?若是你没有什么表示你诚意的办法,你说,我会相信你么?”
听得谢静然这样完全无礼的话,他却并不生气,只是淡淡一笑,说:“我的确没有什么可以表示我诚意的办法,但是,事到如今,你只能相信我!除了这条路,你再无别的路要走!”
谢静然禁不住火气冒起,没好气地说:“哦?那我倒要请教高明了,为何七王爷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啊?”
他仍是不动怒,又是笑了笑,说:“难道,你就这么不担心慕容玄焱的处境?”
“呃……”
被他这句话一说,谢静然登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怔怔地看着他,心里却在暗骂,他的确很厉害,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直直砸在了她的心上。
她当然担心慕容玄焱的处境,她也知道他很难从冷傲枫的手里逃脱出来。
尤其她离开这么些天了,也不知道慕容玄焱现在究竟什么样子。
若是听端木夜歌的,真的可以将慕容玄焱解救出来,又能令得秦国的危机解除,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她心里也下定了决心,既然如此,那她何不赌上一把?也许,就跟她刚才和自己的命运去赌一样,结局又是赢着的呢。
谢静然叹了口气,说:“好,那我就答应你好了。只是,我想知道你究竟要做些什么,毕竟,我可不希望在我们的合作之中,有着什么隐瞒。”
听谢静然这样说,他似乎也放下心来,却是唇边含着一抹轻笑,含笑看她,说:“看来你对慕容玄焱,真的极为的关心呢,只有将他搬出来,你才会全心全意相信我,早知道,我就先将他搬出来了,那样一来,我就不用花费这么多唇舌了。”
谢静然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也不要废话了,快点跟我直白点说,你到底要如何去对付端木夜弦?”
他笑了笑,说:“何必这么急,这件事情我早有安排,你就不用担心了……再说,我也不想让你为了这件事情而担心的。”
听得他这么暧昧的一句话,谢静然只感到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涌起,然后心下一惊,慌忙将这种感觉抑下,却只觉得她的脸,似乎也有一点点的红了。
这是怎么了,她又对他没感情,干嘛要感到不自在?
于是她冷静了下来,淡淡望他一眼,说:“好,既然你这样说的话,那我就暂且先将这件事情放下好了。只是我希望,在今天之前,你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我,不然,我可是会重新考虑和你合作的事情的。”
“你尽管放心好了,我自然不会这样对你的。”
他对她微微笑了笑,又接着对她说道:“既然你没事了,那我们就走吧,我这王府里面的花园倒还挺好看的,不如陪你去看看,如何?”
谢静然望他一眼,淡淡的说:“不用了,我自己去逛逛就是。”
听谢静然这样说,他轻笑一声:“你自己一个人去逛,若是再度遇到刺客,那又能如何逃脱?”
哼,她现在的内力可是超级无敌,她又害怕个什么?
尤其她更想一个人,好好地看下,到底她的内力,究竟能够被她控制到什么程度,所以自然不会要你陪在她的身后了。
于是她也对他微微笑了声,说:“不用麻烦你这个日理万机的七王爷了,这件事情,我自有打算,你就不用担心了。好了,我走了,你也先去休息休息吧!”
说完这话,谢静然便转身就走,也不管身后的端木夜歌究竟有什么反应。
但是她刚刚抬脚才走,就只听身后传来端木夜歌含着轻笑的声音:“你又为何要走这么快,毕竟我这样做,也只是为了要让你不再受到伤害,你又为何要像避蛇蝎一般避着我?”
他这话,让谢静然的双腿不由一软。
他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样煽情了,甜言蜜语说个不停,以为她真的会被你这种虚假的感情所蒙蔽么?
于是她头也不回,只是淡淡说道:“我想走就走,你怎么这么多啰嗦?你我都对彼此这么清楚,到底我们是怎样的人,你我心知肚明,就不要再说这些话了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不要来打扰我,知道么?”
身后传来端木夜歌的一声苦笑,谢静然自然是不为所动,依然径自走着她自己的路。
终于来到一处身边尽是绿树环绕的偏静之处了,谢静然鬼鬼祟祟地朝四周看了一眼,直至终于确定这里除了她再无第二个人之后,她才舒了口气。
接着,她又暗暗用神志侵入她的丹田中,登时,那股热流又从她的丹田中涌了出来,让她所有的知觉和感觉,都登时灵敏了许多。
以她这样灵敏的听觉和视觉,她也是没有感觉到她的周围有人,那么必定是准确无比的了。
直到现在,谢静然才完全放下心来,伸出手来,看着右手,不由嘿嘿得意笑了两声。
不敢有丝毫耽搁,她用神志控制着自丹田中涌出来的内力,然后一把挥起右手,狠狠朝她身边的树丛挥去。
登时,似平地刮起一阵狂风一般,一股无形的劲气,也凭空自她的掌心处升起。
那阵劲气强烈无比,纵然她身边的都是百年老树,可是被她这阵掌风一袭,却都是连同枝叶,也是不住瑟瑟抖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情景,谢静然心里大喜,这样看来,是不是她的内力,真的可以随心所欲让她控制了?
并且,它还那般的强大,强大得假如那些大树是她的敌人,那么他们必定只有身殒她身前的可能!
既然这样厉害的话,那她自然是要好好地多试验几次,一定要找出能够更好控制它的渠道,只有这样一来,才能不会让她的内力,一到关键关头就失效。
谢静然自然不会怠慢,再度挥起右手,又只见一道强烈的劲气凭空而起,一直荡漾在她四周的空气中,将她周边的树木震得似弱不禁风一般。
她见到这种情景,心里越发的高兴起来,一时兴起,忍不住伸出左手来,一下子便将它重重砍在了她身旁的一棵树上!
她这一下,完全没有留一分力气,而是用了全力,原先她也只是以为,她这样的做法,充其量只不过会令得那棵树受一点损伤而已,可是没想到,竟然会造成如此大的损害!
只见那颗树被她重重砍中后,她的手并没有丝毫的痛楚,那棵树,也是一点被损伤的样子也不见。
但是,她还没有来得及松上一口气,便只看到那棵树被她砍中的那个地方,竟然渐渐的出现了一道裂痕!
然后,那道裂痕越来越大,以她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扩展,刚刚仅仅是树皮,然后,便一步一步,随着树皮剥落,露出其中的树干来!
接着,便连树干上面,也是出现了一道极大的裂痕,并且扩展的速度,也比刚才树皮上面裂痕扩展的速度大上许多,不过一会,整个树干,便几乎已经被裂痕所侵袭!
她只是傻傻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看着那道裂痕一直在侵袭着整棵树的树干,终于,在它达到尽头之时,那棵树仅剩的一点点树皮相连,再也支撑不住整棵树的重量!
树倒了!
一棵枝繁叶茂的百年老树,就这样,在她面前活生生地到了下去!
仅仅是被她左手的手掌重重劈了一下而已!
谢静然看得差点连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万万想不到,以她的本事,竟然能产生这样大的后果。
她这样的手劲,可真是估计冷傲枫也是比不上啊,那是不是说明,此刻,她真的是已经差不多能够利用到这股内力了?
她又惊又喜地朝她的双手看去,只感到一阵喜不自禁,又感到万分不可思议。
就像是一个穷光蛋,忽然中了五百万大奖的那种感觉,既梦幻又震撼。
她不由朝天低吼一声,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惊喜,双手同时使力,登时,一股股惊人的气势,纷纷从她的双掌心迸发出来,令得她的周身,都弥漫在一阵逼人的气旋中。
而周边的大树,都是明显再经受不住她双掌中劲气的侵袭,纷纷摇曳起来,一副若是她再不停止,它们便也会步刚才那棵树倒下去的后尘。
看到眼前这个情景,她也慌忙停止住了向那些树使力的动作。
毕竟这里造成的动静可是不小,要是将端木夜歌惊动过来,让他看到她有这么高明的内力,那就真的是大事不好了。
谢静然将双手收了回来,却突然发现,经过刚才那一番发泄,她身体里面的内力,忽然浑厚了许多。
以前虽然她也能感觉得到她身体里面的内力,可那只是勉强感觉而已,根本没有这般明确的体验,但是现在,便似乎那些内力已经完全属于她所有一般,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它们的存在。
并且更重要的是,她可以明确又简单地控制它们在她身体里面的运转!
那是不是说明,只要她运用这些内力的次数越多,她对它们的掌控,便会更近一层?
这样看来,那她真的要好好地巩固一下这个成就才行!
那她究竟要怎么做呢?
继续用双掌发出内力肯定不行,那样动静太大,用手将树劈倒更不行,要是看到倒下去的数,端木夜歌还不起疑心,那就是真正的不对劲了。
她冥思苦想了好一会,也没有想出来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既动静小,又能达到能够运用这些内力的目的。
这时,只听见自一棵树上,忽然传来一阵婉转悦耳的鸟鸣声,将她的凝思打断。
谢静然抬头看去,只见在那棵树的顶端,正筑着一个小小的鸟巢,刚才那阵鸟鸣,便是从那个鸟巢里发出来的。
看到眼前的情景,谢静然忽然升起一个念头来!
有了,她为什么不这样做!
她轻笑一声,便再度调动起身体里面的内力,双脚脚尖微微一踮,她的身子,便轻飘飘地掠了起来!
她控制着她身体的方向,一直向刚才那只鸟巢掠去。她的身子,此刻便似乎是一根羽毛一般轻盈无比,并且速度又极快,似离弦的箭一般,眨眼功夫,她便已经到了那个鸟巢的旁边!
她心中的惊骇更是无法形容,她的轻功竟然高到了这种程度,似乎连冷傲枫,也是远远的及不上她。
既然这样的话,那她以后还怕什么?
她不由仰天大笑两声,然后便再像刚才那样,施展轻功在树丛之中跳跃飞舞,轻盈自在得便如同鸟儿一般自如。
终于,在树丛之中玩得有些累了,她便轻飘飘地降落在地上,直到这时,才忽然发现,她身体里面的内力,比刚才还要深厚得多,只是神志微微一动,那些内力便恍若全数被她调动了起来。
果然她猜测得不错,只要经过她一番努力,若她一直动用这股内力,那么它便会得到增长,而她对它的控制,也能得到加强。
谢静然心里激动不已,这样一来,那她从这里逃脱出去,那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了。
她刚动了这个念头时,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
端木夜歌说好了,要和她一同联手来对付端木夜弦,而对付端木夜弦,便相当于是来对付冷傲枫,只要让冷傲枫失势了,那么慕容玄焱所受到的压力,自然也会少上许多。
对于这样的要求,她自然感觉难接受得很。
毕竟她和端木夜弦,还算是有着几分感情的,再说他那时对她表现出来的款款深情,也让她真的无法狠下心去对付他。
但是……倘若她不这样做的话,那么慕容玄焱那边,又该如何办?
难道,她愿意眼睁睁地看着慕容玄焱在冷傲枫的阴谋布置之下,一步一步失去对秦国政权的掌控,直至,将整个江山,都拱手交给谢麟?
不,这样的事情,她绝对无法忍受!
这个天下,只能属于她和慕容玄焱所有!
她是真命天女,他是秦国的皇帝,但是,只要有着她的帮助,他便终有一天,会成为整个天下的霸主!
到了那时,天底下的所有,都会属于他们所有,楚国和临国,也终会再不复存在!
要做到这一点,首先要杜绝冷傲枫对秦国和慕容玄焱的伤害!
所以,她必须要一步一步削弱冷傲枫的势力,让他再没有力量去对付慕容玄焱!
这样做,只有和端木夜歌联手这一条路。
谢静然不由深深地叹了口气,她真是太对不起端木夜弦,他对她一往情深,她却这般待他。
说到底,她还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女子,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宁愿牺牲别人对她的感情。
但她又跟端木夜歌这样的阴谋家不同,他做起这样的事情来,在心里完全没有一丝的愧疚之心,但是她不同,在她的心里,充满着浓浓的愧疚,只希望着这件事情能够快点结束,也希望着,她不要见到端木夜弦伤悲的模样。
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心里的愧疚和亏欠,不会那般的深。
谢静然舒了口气,将这种心理勉强压了下去,便举步朝树林外面走去。
奇怪的是,就算她只是在走着路,她身体里面的那股热流,也是没有消散。
她感到很是新奇,于是便一边走着,一边下意识的去控制着那股气流的走向。
渐渐的,她便发现,像她这样,并没有花太大的精力去控制她身体里面的气流,那股气流,也是循着一定的路径,在她的身体里面循环不休。
便像是,她只是像休息一般的走着路,她的身体里面,也是在自行进行着修炼。
而她的内力和武功,也是像这样一来,不经过一丝努力,便如同一日千里一般地增长起来。
可是在外表看起来,旁人却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在她此刻云淡风轻的外表下面,她身体里面的热流,正在剧烈的循环增长着。
也不知道旁人若是知晓了,她可以在随时随地,都让体内的内力得到增长,会不会有嫉妒得吐血的?
她笑了声,等到走出树林时,心里的愧疚,已经消散了不少,而身体里面的内力,仍在流转不休,她能够清晰无比的感觉到,她内力的不停增长。
看来,现在她的内力和轻功,都是高明得很,唯一欠缺的,只是和别人动手的经验,以及对于各种招式的了解而已。
只要她将这些全部融会贯通,那么看遍普天下,还有哪个,能是她的对手?
就这样,满怀着雄心,谢静然走出了树林,直直朝她刚才住的那个房间走去。
回到房间后,果然看到端木夜歌正在她的房间里等着她。
此刻,他正闲闲坐在房间中央的那张小桌前,手里执着一杯清茶,无比悠闲自在地品着。
看到她进去,他只是微微抬眼,唇边含着一抹淡笑看着她,说道:“你回来了?”
谢静然点了点头,便走上前去,也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百余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奇怪的是,现在的她,似乎能比以前更加能够沉得住气。
纵然现在心里,对端木夜歌的计划感到好奇得很,她也是能够像此刻这样气定神闲地为自己斟茶,并且手竟然都没有斗上一分,杯中的茶,也是没有渗出一滴。
看到谢静然这副样子,端木夜歌却不说话,只是唇边依然带着一抹淡笑,静静地望着她。
他的双眼,锋利得好像一双锥子一般,似乎要一直刺向她的心底深处,将她的所有秘密,都暴露在他的眼前。
但她却仿若没有看见,仍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端起放在桌上的清茶,微微抿了一口。
然后,她便不由深深吸了口气,说:“不错,这杯茶当真是极为清新爽口,不知又是哪处的名茶,请恕我孤陋寡闻,实在是不知道这点。”
他听了谢静然的话,脸上也是没有露出一抹惊讶之色,只是淡笑着说道:“这壶清茶,乃是来自临国的‘龙尾青’所沏。龙尾青状若龙的鳞片,又是略呈一种碧绿的颜色,看来赏心悦目之极,煮出来的茶,更是清香异常,只要微微喝上一口,便是唇齿留香。便算是楚国皇室,一年中所得也不是很多。可是秦国皇室中料想也有,难道你以前,从没有喝过么?”
谢静然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以往一直不喜欢喝茶的,所以从未喝过这种好茶,现在想来,真是后悔极了!”
她这句话自然是实话,来自现代的她,自然不喜欢喝茶,平时也是喝喝白开水就是了。
她今天竟然能够静下心来喝茶,连她自己也是不知道其中原因。
也许,是因为她体内真命天女的真气被激发了出来,所以才令得她的身上,也带有一种以往所不能具有的镇定之态,便纵是泰山崩于前,料想以此刻的她,也是不会轻易改色。
看来真命天女的真气,不但能够让她的身体异于之前,让她的武功得到提高,并且,还能让她的精神状态,也是比以前不知道高出多少,让她从头到尾,恍若变了个人一般。
也许所谓的脱胎换骨,说的便是如此吧。
正是因为她这种尽管遇事,也是不慌不乱的心态,便令得她能够像现在这般,若无其事的和端木夜歌在这里饮茶。
端木夜歌不由失笑,说:“既然你以前从未喝过,此番是第一次喝这种茶,那你便尽管多喝便是。虽然整个楚国的龙尾青都很少,但我这王府中,却也不会欠缺这样东西!”
他这句话说得虽然平静,却是带有一种隐约可以感受得到的豪霸之气。
果然,在他的心里,真的是有着从他的外表完全看不透的豪气,而她,若不是与他接触得久了,又怎么能看得出来他的这一点?
谢静然心里微微一凛,却也是笑着说:“照你这般说,便纵是楚国皇宫里面没有的东西,在你的王府里面,也是不会欠缺的了?倒是不想,你的王府,会比楚国皇宫还要奢华许多,还真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他又是轻轻笑了声,只是抿了口杯中之茶,并没有说话。
谢静然看了一眼他,只见他的眼中,也是含着一抹微微有着嘲讽的轻笑。
那抹轻笑在他的眼中蜿蜒不休,令得他的眼看来有些明灭不定,却是让人更像探究其中奥秘。
谢静然压下心中波澜,轻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又何必要顾及楚国皇帝和楚国太子?此番的我,自然是只能和七王爷这等英杰合作,才是明智之举了。怎么,我说得可对?”
听得谢静然这番话,端木夜歌抬眼来看她,眼里那抹明灭不定的光辉越发的迷离了,叫人一时之间,当真看不透其中的真正情感。
可是渐渐的,他的眼中,却忽的扬起了一抹淡淡的轻笑,让他恍若琥珀般晶莹的双眼,更是如同璀璨的夜星般耀目。
她只感到心潮也忍不住泛起一圈淡淡的涟漪,为着他这般绝于尘世的美。
他的唇边,也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他将茶杯放下,笑道:“谢静然,你当真好生厉害!我真羡慕慕容玄焱,竟有着你这样的一个皇后!若是我也如他一般,有着你这样的一个贤内助,那何愁端木夜弦不灭于我的手中?”
谢静然认识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直言道出端木夜弦的名字,那是不是表明,此刻的他,已经彻底决定要将与端木夜弦之间这么多年来的虚假兄弟感情抛到脑后,而暴露出了,他已经完全对端木夜弦再不会手下留情的心理?
没想到到了现在,沉不住气的那个,反而成了他了。
真是与之前的她和他,完全颠倒了过来啊。
她淡淡望了他一眼,说:“你怎的这般的急了起来?本来在我的印象里,你不是这样的一个人啊!并且,难道你就这般急着要对付端木夜弦么?”
听了她这话,他也知道她指的问题是什么,于是便对她微微一笑,说:“反正我与你,早已将那一层窗户纸给捅开了,所以我对你,还用得着隐瞒什么呢?”
听得他这么说,谢静然也不由轻笑了一声,说:“若你说这些话,是用来笼络我的,让我也在心里以为,你已经彻底将我看成是你可以完全信任的人了,那你就错了!你应该知道,我们两个人,本性都是如何的,所以,你若是用这样的伎俩来对付我,你也应该知道,这完全是徒劳的。”
谢静然这样说,自然是将她心里的真实想法全数说了出来,毕竟她也不想花费时间与精力,来与他虚与委蛇。
他听了她这样直白的话语,却并不生气,仍是轻笑道:“这件事情我自然知道,所以,我当然不会做这种徒劳无功的事情了!倒是你,这般的多心,让我真的很生气,你知道么?”
谢静然但笑不语,只是轻抿着杯中的清茶。
彼此都明白的事情,他却仍要说得这般的冠冕堂皇,看来这还真是普天下掌权之人的普遍做法啊,她这个白丁,可是彻底比不上了。
看她的神情,他显然也是知道了她心里所想,却是没一丝惭色,也是泰然自若地品着杯中之茶。
见她也是不说话,只望着他,他只好放下茶杯,叹了一声,说:“好了,算我输了,我倒是没想到,你现在能够变得这般的有耐性,当真是让我感到好生不适应。”
谢静然淡淡笑了声,说:“每个人自然都会有成长的一天,我也不例外。好了,现在我们可否不要废话,来谈谈怎样去对付端木夜弦吧!”
刚说完这话,他便不由哑然失笑,伸出手来指着谢静然,笑着说道:“我方才才夸过你能够沉得住气呢,不想你现在,就暴露出你的本性来了,真是让我好生的接受不了啊!”
听他这么说,谢静然也不由失笑,点头道:“不错啊,毕竟是本性难移,我再如何想假装淡定,也是终究露了馅,也难怪会让你笑!”
他也望着她笑,她们互望着笑了好一阵之后,忽然才发觉,经过这样一弄,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倒忽然之间近了几分,似乎以往的那种隔阂和猜疑,已经渐渐远去了。
他似乎也是感觉到了她这种心理,笑了一会,笑容忽的消敛了起来,只是静静望着她。
她不由对他一笑,说:“端木夜歌,我怎么忽然发现,你并没有我想象中这般可恶?”
他也一笑:“谢静然,我也忽然发现,其实我们之间,完全没有必要,再像以前那般互相猜疑和提防了。我们……从此便做知己,你认为如何?”
谢静然点头笑道:“若是你也这样认为,那自然再好不过了。毕竟和你比起来,我可是处于劣势的啊,若你愿意将我看作朋友,我当然就完全放心了。”
他失笑:“这话由你讲出来,我可不会相信!恐怕在你的心里,你是最不将我对你的感情放在心里的吧?毕竟那时在你和阙星裔的大婚现场,你能够那般对阙星裔的伤心欲绝视而不见,便由此可见,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了。而你对我,自然也不会重视到哪里去,不是么?”
他说话还真是厉害,几乎每一次,都是能说到她的心底深处去。
她只好叹了口气,说:“你还真是厉害,好吧,我就当是败给你了!不过,若论起心如铁石,我可真的是及不过你啊,又怎敢在你眼前班门弄斧?”
“好了好了,算我败给你了!”
听得谢静然这席话,他只好举起双手认输,看见她含笑看他,便也放下手来,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又重新端起茶杯,一边饮茶一边朝她问道:“你可真的愿意去对付我的皇兄么?毕竟他对你,可是一往情深的,当这样一个负情之人,可不是一个好榜样啊!”
谢静然轻笑,也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才说:“你不是早便说了么,我对阙星裔如何,对他自然也是一样!只要对慕容玄焱有害的人物,你觉得,我会手下留情么?”
他不由无奈地笑了声,说:“我早便说了,我最羡慕的人,便是慕容玄焱!唉,若是有着似你这般的一个女子深爱着我,能够为了我而不择手段,纵然是在梦里,我也是会甜蜜得笑死的啊!”
谢静然不理会他这样的插科打诨,淡淡望了他一眼,说道:“咱们也不要废话了,我相信,在我昏迷的那段时间里,你必定是,早便已经对付了端木夜弦吧?”
“你还真是什么都猜到了!”他既似无奈地叹气,又似高兴地叹息,终是淡淡地说,“不错,在那时,我便已经着手对付他了——”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望了谢静然一眼,若有所指地淡淡说道:“是利用你,去对付他。”
对于他这句话,谢静然自然是懂得其中意思的,于是也油然问道:“那不知道,究竟是利用我的哪一点,去对付他的呢?”
他淡淡答道:“自然是利用他熟知你的那一点。”
他这般的避重就轻,让谢静然心里有点不爽,于是她的语气也没多么客气了,只是淡淡说道:“我想听具体的,不想听你这般抽象的解释,所以,你应该知道,你要对我说些什么,才算是真的有些诚意。”
听得谢静然这样说,他原先在端着茶杯的手也不由一滞,然后才失笑:“好,既然你这般说,我自然不会再绕圈子了,实话说起来,我这好皇兄可真是颗痴情种子,当年只不过是在秦国见着你一眼,又隔了这许久未见你了,仍然对你情深似海,真是让我好生佩服啊!”
听了他这话,谢静然不由想起她第一次遇见端木夜弦时,正是她被上官铭语侮辱之后,那时的她,埋怨着上天的不公,让那些原不应该属于她的屈辱,让她来承担。
可是就在那时,却让她遇见了端木夜弦。
也只有他,才是第一个,不是对她投以冷眼和鄙夷的男子,也只有他,才是第一个对她露出温和诚挚笑容的男子。
再一次遇见他,是她被赵琳琅打入冷宫之后。
那时,他认定她在慕容玄焱处受到了无限的委屈,要带她离开那片,他认定她遭遇了无限屈辱和伤痛的秦国宫廷,要带她来楚宫,让她尝到世间最甜蜜的幸福。
可是,便和第一次一般,那时的她,也是无情地拒绝了他的要求。
不可否认,他确实是一个能够轻易让女子为之动心的男子,但是爱情本就是复杂无比,不爱便是不爱,再怎样也勉强不来,所以对于他的一片深情,她也只有对他辜负了。
但是,一想起到了现在,她不但要辜负他的一片深情,更要亲自来对付他,将他自权力的顶峰打下深渊,她的心里,就禁不住感到一阵锐痛起来。
她是否真的是这样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女子?
可她的心里却知道,她这样的做法,也是为了另一个人,另一个她最爱的人。
所以,端木夜弦,她只有对不住他了。
爱情本就是自私的,牵扯到天下纠纷的爱情,更是自私自利得,再不能容忍任何意外因素的存在。
谢静然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惆怅压抑下去,望了端木夜歌一眼,微微一笑,说:“你怎的竟对我说这种话来了?难道你不怕,因为你的反复提醒,我会又再度记起端木夜弦对我的一切好处,而不由自主地心软起来么?”
端木夜歌也抿唇一笑,轻轻喝了一口杯中茶水,淡淡说道:“你不会的,我了解你。”
谢静然一扬眉:“哦?看不出来,你倒还真了解我,莫非有句话说得对,往往最了解的,反而是敌人?”
他轻笑一声,说:“为何火药味这般的重,我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然后,他便放下茶杯,凑近了她,在她耳边轻轻说道:“谢静然,你怎的一直没有看清,其实,我们是同一类人,不是么?”
自他口中轻轻喷出的温热气息,在谢静然的耳畔萦绕不休,让她的心,不由也有几分的紊乱起来。
她慌忙不动声色地稍稍移开一下身形,不让自己陷入这一片些微的暧昧中,以免让心再度泛起奇怪的涟漪。
她不置可否地一笑:“我怎会和你一样?我可自认,没有七王爷这般深的城府,也没有七王爷这般毒辣的手段,我又有哪一点,能够及得上七王爷这般的诡计多端,心狠手辣?”
“哈哈,谢静然,你是第一个,将我说得这般不堪的人!”
听得谢静然的话,端木夜歌不怒反笑,然后,便又再度移向她的耳畔,说:“你错了,其实你这般说我,便等若是在骂你自己!你说我心狠手辣,你说我诡计多端,其实,你又能输我几分?只不过,这一点,便连你自己,也是没有认识到,毕竟——”
他伸出手,在她的脸颊处轻轻划过,笑道:“我的狠,是流于表面,一丝一毫,都被你看得清晰;而你的狠,却是深藏心底,除了我,再无一人能看清!不然,为何面对那些男子的深情,你都能这般心硬地视而不见?你说,这样的解释,可曾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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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灵魂投契
他的话,又似最锋利的剑刃一般,轻而易举,便刺中了谢静然心底深处埋藏最深的一根弦。
他还真是她的克星,无论她埋藏得有多深,他都是能够看透她心里所想,这样的一个存在,对她来说,也不知道是最大的磨难,还是最庆幸的救赎。
也许,真是如他所说,在她的心底深处,她也是如他一般,心冷如磐石吧。
不然,她也不会与他之间,有着一种莫名的心灵契合,便是与慕容玄焱之间,也是感觉不到的。
便只有真的是同一类人,才会有这样灵魂投契的感觉产生吧?
而他的狠,又何尝不是深埋心底?
若她与他走得不是这般的近,他的狠辣,她又能看到几分?
而他若不是也与她走得这般近,她心中的冷然,他也是不能有丝毫的了解。
原来她们真的是同一类人,同样的外表无辜,内心里,却是荒芜清冷一片。
纵然不愿承认,但是经由他这般说出来,以往她自欺欺人被她掩饰的那些性格弱点,却全数被他这句话给翻了出来。
既然这样,那她也没有遮掩的可能了吧?
可是……为什么她明明觉得,她会这般轻易便接受他的话,并不是受她的本性控制?
仿佛,是因为着一种神秘的心理,在控制着她的思想,仿若将她所有深埋着的性格,全数都爆发了出来。
便如同是那些被她深埋着的内力,全数激发出来了一般。
莫非这就是真命天女的性格,也开始在她的身体里面苏醒过来?
谢静然心里不由一惊,抬起头来,却只看到端木夜歌含着轻笑的眼。
他双眼望着她,笑道:“你可曾承认这一切?既然我们是同一类人,那就不要再这般互相算计了吧!毕竟你也知道,我们算计的结果,是谁也占不到便宜的。”
谢静然轻笑一声,说:“是,我可一直没有这种心理,你可莫忘了,是你一直在算计我,我只是一直在疲于应对而已。”
对于谢静然这样的回答,他明显也是感到无奈,只好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谢静然又接着说道:“好了,你开始说你的计划吧,毕竟我对这一点,可是很感兴趣的。”
此刻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又是贴近了几分,虽然口上未曾承认,但谢静然对他讲话的语气,却是随便了几分,便标志着,其实在她的心里,她其实早便已经同意了他的话了。
他听了谢静然这么说,也不再和她抬杠,便答道:“你可曾记得,那时我的皇兄,送给你一只小小的玉佩?”
谢静然点头说道:“我自然记得!我还记得,那时你在我家里看到这个小玉佩的时候,表情很是奇怪,到底那是因为什么?”
他轻叹了一声,说:“我之所以那时的表情会奇怪至此,只是因为,我完全没有想到,他会愿意将这块玉佩给你……也就是在那时,我忽然发现,原来你在他心中的位置,远远超过了我想象中那般的重。”
谢静然自然知道那块玉佩对于端木夜弦的重要性,是那时慕容玄焱对她说出来的。
那叫连环玉佩,是楚国皇室里面,未来国君的象征。
储君必须要随身带着,除非,他遇到一个人的时候,才能将连环玉佩送给那人。
那个人,便是他认定的,陪伴他一辈子的妻子,他未来的皇后!
听了端木夜歌提起这件事情,谢静然的心里又是不由一阵唏嘘,但是她却也知晓,尽管感到黯然愧疚十分,她也是不会改变她的计划。
也许,这便是如同端木夜歌所说,她和他都是同一类人,同样的心硬如斯吧。
谢静然稳下心神,淡笑道:“而你,也是在那时,便将原先的计划改变了吧?”
他倒也不否认,只是点头说道:“是啊!原先我只是以为,你真的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就算我皇兄对你无意,你也是会勾引他,所以,只要是这样,那便无论如何,都会被我抓住些蛛丝马迹,从而拿到父皇面前,让我皇兄的太子之位再也不保!可是我没想到——”
他的笑,忽的变得有些苦涩起来:“自从与你相识以来,我便发现,你并不是传说中那样,不仅不是那样水性杨花的女子,并且还出奇地对世间男子都没有正眼相待,真是好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听他这么说,谢静然不由哭笑不得:“请问,我可不可以将这些,当做是你对我的赞美呢?”
他也是一笑:“倘若你是这般认为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谢静然无语,挥了挥手,说:“算了吧,这样的赞美我可担当不起,倒是你,还是快点说你的话吧,不要再岔开话题了。”
他笑了笑,也不再废话了:“而我更没想到的却是,我的皇兄,竟然会将他的连环玉佩送给你,这才是最令我吃惊的事情。而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彻底看了出来,原来在他的心里,你的地位竟如此之重,所以,也逼得我,不得不改变计划了。”
谢静然扬了扬眉,说:“也就是说,从那时起,你便打算要利用我来当诱饵了?”
“不错。”他点头说道,“正是因为看到那块连环玉佩,所以我便想出来了另外一个,既能够置他于死地,又能够让世人足够相信的计划!所以那时我对你做的事情,你也知道,该是出自怎样的目的了吧?”
看来他对她,还真是一点隐瞒都没有,连这种事情都能跟她讲。
既然这样的话,他对她坦诚,她便也对他敞开胸襟吧。
不过他说了这么久,她还是对他的计划感到不是很清楚,所以当即便疑惑望向他,要他向她讲明这个计划的所有内容。
他看见她的眼神,不由也是一笑,说:“好了,那我就对你全说好了。”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那个连环玉佩,你一般不是每日都带在身上么,可是现在,你可在你的身上看到么?”
听他这么说,谢静然忽然反应了过来,慌忙伸手去摸身上原先放连环玉佩的地方,却发现在那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她不由愕然望向端木夜歌,惊道:“那块玉佩,被你给拿走了?”
他笑着望她,说:“自然是啊!莫非到了现在你还不知道,我到底用的是什么计策么?”
看到他笑得讳莫如深的脸,谢静然突然明白过来,到底他用的是什么计策了。
她笑了笑,说:“只是不知道,你用这块连环玉佩,引得他去了哪里?”
听了她的问题,他失笑:“这次我要他去的地方,可是一个好地方!咱们楚国京城中最舒坦的地方,便是我这次邀他去的那里。”
谢静然挑了下眉:“最舒坦的地方?那又是什么地方?”
他笑得意味深长,说道:“对于男人来讲,你说最舒坦的地方,又会是哪里呢?”
听了他这话,谢静然只感到脸忽然有些微红,心里自然明白,他说的那个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了。
她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才说道:“那可是青楼,他堂堂一国太子,竟然真的愿意去那边?”
“怎么不会?”他轻笑一声,“说起来,当时我还真是感到有些吃惊,只因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我一贯温文尔雅的皇兄,竟然也会有这般失措的模样!当看到我命人暗中送过去的那块玉佩时,他便一心认定是有人将你拐卖到了‘清风楼’中,所以,他没有丝毫准备,便一人单身闯进清风楼中要人!”
谢静然只感到心里涌起一阵复杂无比的情绪,叹了口气,也接着说道:“而当他来到清风楼,自然是没有看见我的,是么?反而,还是因为如此,让另外一个,从未想过他会去那种烟花之地的人所看到,你的这个计划,真是阴损得很。”
他却是若无其事地说道:“这才只是开端呢,后面的计划更加的阴损,只希望到时,你不要怪我才好!”
谢静然失笑:“我又怎会怪你?既然已经答应与你联手,那么怪你,便不是等同于怪我自己么?好了,你便跟我说说,他那次去清风楼,自然是没有看到我的,不知道这件事情,又是怎样处理的?”
他笑道:“很容易就能处理啊!当时我的人跟他说,是因为他有派人跟踪,所以我们的人,才不方便与他一见。对于这样的理由,他倒是没有怀疑,所以下一步计划,自然也是容易实施得多。”
谢静然扬眉笑道:“那么现在看来,第二步计划,也已经实施了?”
他含笑望她:“你觉得呢?”
谢静然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不知道你这次要端木夜弦去的,又是哪个青楼呢?”
他望了她一眼,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看得谢静然心里着实不爽,于是瞪了他一眼,他才笑了声,说:“这次我要他去的,是咱们楚国京城中第二大的那个青楼——‘翡翠楼’。
他说着这个青楼的名字,唇边却不由自主地洋溢起了一抹笑意
谢静然见他笑得奇怪,便皱眉问道:”这个青楼莫非有什么古怪么,为何你竟然笑成这样?“
他微微笑了声,说:”那个翡翠楼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让人感到有意思的,只是那个青楼所处的位置。“
谢静然似乎猜到了一些什么,心里一动,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在通往翡翠楼去的那条路上,能够遇到一些很重要的人物?“
”不错,果然聪明!“
端木夜歌在她的头上轻轻拍了下,权当是他对她的”夸奖“。
谢静然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这样的”夸奖“,比起骂她还要让她感到不爽,所以她当然不会照单全收了。
他见她脸色有些不快,便又朝她嘻嘻笑了一声,这才说道:”那处是朝廷中大多数官员去上朝之时的必经之路,而很是不巧,我那从来不近女色的好皇兄,却恰恰是在他们下朝回府的路上,被他们遇见进了翡翠楼,你说,这样一来,这件事情可好玩么?“
听得他这番话,谢静然也不由对他有些佩服,禁不住叹道:”而他第一次去的清风楼,则是最具有特色的吧?料想全京城所有喜欢留恋风月场所的富家公子们,都是在那时见到了端木夜弦去那边,是么?这样一来,估计所有的朝廷重臣们,都会知道他去过青楼吧?而他第二次去翡翠楼,更是坚定了他们的猜想,你这一招,当真厉害得很!“
他淡淡笑了笑,说:”只要他们相信,我的皇兄会几次进入青楼之中,料想在他们的心里,总会有着几分想法的,只要这样一来,我接下来再造势一下,便会完全扭转局势!“
谢静然真是对他佩服之极,不由问道:”那接下来,你要如何对付他?“
他笑道:”接下来的事情,可是简单得很了。既然现在,差不多所有的朝廷重臣,都觉得皇兄喜欢流连风月场所,那么接下来,我便再让他们产生下一步的错觉吧!“
谢静然疑惑道:”除了青楼,还有哪里可以被我们利用?“
他朝她微微一笑,说:”传说中吃喝嫖赌是人之四恶,所以,接下来,我们便安排他上场之处,是全楚国最大的赌场吧!只不过,这次要借的,是你的另外一样物品!“
对他的主意,谢静然已经没有了想反对的意识了,于是只是乖乖问道:”什么物品?“
他笑了笑,说:”你的两根手指头!“
”你说什么?!“
谢静然大惊失色地看着他,一脸的不可思议,指着他,没好气说道:”喂,你脑子没坏吧,怎么竟然说出这种话来?哼,还想跟我借手指头,那我跟你借,你答不答应啊?“
”你先别这么生气,只要你明白我的意思,你便不会怪我了。“
面对谢静然的指责,他却并不动怒,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说出这句话来。
谢静然没好气地哼了声,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快点说,我可没有这个精力来和你啰嗦!“
听了谢静然的话,他无奈地苦笑了一声,才说:”明天,他便会到咱们楚国最大的赌场了,而在那处,他什么也不会看到,只会看到你的两根手指头,而那时,我们就可以……“
他没有再明说下去,可是只要看他的神情,谢静然便对他的计划有些明白了,于是点了点头,说:”好,那我就暂时‘借’给你!只是,要我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你可一定要记得你承诺过的话!若是你敢违背你的诺言,我可不能担保会有什么可怕的下场!“
”好,答应你的事情,我自然全部会做到的,你就放心好了。“
听了谢静然的威胁,他却只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一副明显是没有将她的警告放在心上的模样。
她也不点明,若是他真的敢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以她现在的武功,吃亏的,只能会是他自己,所以她也不用担心后果如何了。
他见她脸色着实不好,也不再啰嗦,只是径自站了起来,说:”有了你的保证,我便可以放心去部署后面的事情了!我就先走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毕竟我们接下来要演的那场戏,可是需要很大的精力的!“
说完这话,他便对谢静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便朝门外走了出去。
谢静然望着他的背影,他的这个计划,当真是毒辣得很,虽然并未对她明说,不过跟他相处得久了,再怎么样,她也是能够将他的诡计多端学到几点。
所以他的这个计划究竟如何,不用他说,她也是能够领会得到。
只是,想起那个计划的可怕之处,尽管身为他的盟友,她的全身,也是不由涌起一阵寒气,为着他这样歹毒的心思。
好在现在的她,不是处于跟他对立的立场,不然,以她的本领,还真是不能够斗得过他。
而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转眼时间,第二天便很快就来临了。
昨天晚上,趁着没人的时候,谢静然在自己的房间里,学着以前在武侠电视剧里面学来的大侠那样打坐,控制着全身的内力贯穿她的全身,倒也挺有几分作用。
正因为如此,整个晚上她并没有怎么睡觉,却仍是精神奕奕的,一点也看不出来,昨天晚上她一直都在打坐练武。
反而她的全身,都似乎在散发着一种平时未见的奇妙神光,让人一见,便只感到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起床之后,便立刻有丫鬟来伺候她更衣洗漱,当然端木夜歌对外面宣布她的身份不是谢静然,而是他外出带回来的一位”谢姑娘“。
整个王府里面的下人们,都以为端木夜歌是对她”情有独钟“,所以对她的态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好,所以就算是在这里软禁,她也没有什么怨言。
毕竟端木夜歌已经派人告诉她了,自从她被他掳走之后,阙星裔一时气血攻心,竟然晕了过去,所以冷傲枫就算再恨慕容玄焱,也是停手没有再和他对打。
慕容玄焱虽然暂时无法从冷傲枫的手下逃开,但是两天之后,等到阙星裔醒来,他便一直劝说冷傲枫将慕容玄焱放走。
冷傲枫不堪其扰,再说也很重视和阙星裔的兄弟情谊,虽然一直想亲手杀了慕容玄焱,也是只有乖乖地听阙星裔的话。
现在的慕容玄焱,料想也应该已经回到了秦国的皇宫了。
毕竟他来秦楚边界的事情已经办妥,看阙星裔的模样,他自然会同意和慕容玄焱配合,查出当年那件令他们家全家抄斩事件的真相。
至于他们有没有派人来楚国京城找她,那就不在谢静然担心范围之内了。
毕竟就算他们找到她,她也是不愿意跟她走的,并且以她现在的武功,又有谁能够及得过她?
所以现在在端木夜歌的王府里骗吃骗喝的生活,还真是过得惬意之极。
就这样在王府里过了一天,到了天晚的时候,端木夜歌总算回来了。
他刚一回来,便命丫鬟们将饭菜全部端到她的房里,打算和她一边吃饭,一边商讨明天的计划。
她自然是慌忙问道:”今天端木夜弦真的去了赌场?“
”自然。“端木夜歌笑了笑,说:”其实还真的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皇兄对你的关照程度,真的让我吃惊之极。我想,纵然是慕容玄焱,也是及不过他吧?“
听了他的话,谢静然不由默然了一会,才叹了口气,说:”端木夜歌,我真的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提这种事情了。毕竟你也知道,现在我的心意不是很坚定,若是你一直提起端木夜弦对我的感情,那我可真的难保有一天,我会因为满心的愧疚,而让我们的计划功亏一篑。“
他了然地笑笑,说:”好,我知道了!只是我仍未想到,你的心竟会这般的软,真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了。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两个人,谁都不能因为外界的影响,而断了我们的计划的,尤其是你!“
他说得很是在理,这些事情谢静然也知道,但是在她的心里,还真的是如他所说,禁不住有些心软起来。
并且他一直又在她耳畔提起端木夜弦对她的深情,便恍若是在动摇着她的决心,又叫她怎么能不感到为难。
这时,他的声音又在她的耳边响起:”关于我为何要一直说这种话,相信你也是应该能懂得的吧?也只有这样,一直给你一点点压力,到了最后,你便能坚定自己的心了。所以我这样做,希望你不要怪我才是。“
谢静然不由朝他笑笑:”你觉得,我是这样一个小肚鸡肠的人么?“
他失笑:”你?哈哈,我从来就觉得,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啊,哈哈!“
看到他得意的模样,谢静然不由破口大吼:”端木夜歌,你说什么?!“
端木夜歌却是一副无辜之极的模样:”我这只是实话实说,你生气个什么?“
谢静然又是对他怒目圆瞪,两人经过一番唇舌交战后,总算恢复了宁静,开始商量起正事来了。
端木夜歌叹了口气,说:”他对你这般情深,真的让我也感到有些意外,不过,也多亏如此,我们的计划,才能这般顺利的实施,不然之后的计划,我们便要重新制定过了。可是,既然他做的一切,都是在我们的掌控之中,那么事情,便好办许多了。“
谢静然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只是不知道,具体是该怎样来实施的呢?“
他笑了笑,说:”很简单,既然他这么关心你,那我们自然,可以完全利用他对你的关心,来布置这一个计划了!“
谢静然皱眉问道:”具体怎么说?我想问的,是具体的措施!“
看见谢静然这般的急不可耐,他不由笑了声,才接着说:”现在的你,已经被我借走了两根手指头,那么接下来你要借给我的,自然就是你这个人了!我倒是想看看,若是听说你有危险,我那个好皇兄,可是会亲自出来救你。“
”然后等他出来了,你会怎么对他,你不会把他杀了吧?“
不知怎么的,在我的心里,总是有着一种复杂无比的情绪涌起,也许,我还是无法消除对端木夜弦的愧疚吧。
听谢静然这么问,端木夜歌又是一笑:”你还真是容易心软,到了现在,还是这样为我这个皇兄担忧,既然这样的话,那不如我们不要再做这许多计划了,免得伤害他,如何?“
他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还说出这些话来,真是让她很是不爽。
谢静然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好了,你尽管放心,我不会对他心软的,这下,你可以说出这个计划来了吧?“
听得谢静然的话,他似松了口气一般,唇边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意,说:”唉,你总算定下心意了,这我就放心了!好了,既然我们两个已经同仇敌忾,那么接下来,就到我们商量计划的时刻了!“
谢静然见他一副这样故弄玄虚的模样,又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你所谓的计划,是不是要我去演一场苦肉计?“
”哈,聪明!“听谢静然这样说,他似是很激动一般击拳说道,”真不愧是我端木夜歌的盟友,果真是聪明得很啊!不错,下面那一场苦肉计,就真的辛苦你了啊,哈哈!“
见他仍在装模作样,谢静然心里更加的感觉不爽,索性一拍桌子,说:”不要这样啰嗦了,快点给我说出计划究竟是什么!“
见我要发飙了,他才嘻嘻一笑,然后便朝她低声说道:”所谓计划,其实简单得很,就是如此……“
然后,他便压低声音,将那个计划,彻底向她说了出来。
他真是厉害,那个计划果然毒辣十分,并且料想这样一来,端木夜弦可是连翻身的机会也是没有了。
谢静然真是庆幸他不是她的敌人,不然她可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将计划整理好,然后端木夜歌又在她房里吃完饭后,这才离去。
她自然是留在房里,将他制定出来的这个计划好好地整理了一番,细细想了一下明天该做些什么,这才上床睡觉。
与前些天一样,她尽管是躺在床上睡觉,身体里面的内力仍是在流转不休。
并且,她竟然还发现了另外一件让她分外激动的事情。
那便是,就算她已经睡着了,她体内的真气,也是会自动在进步。
只因为她每次在睡着之前,都会检查一下她体内真气被她控制的程度,而她每天早上起床之后,却发现她对真气的控制程度,总是有着进步,所以便知晓了,在她无意识的程度下,她的真气也会一直在进步着。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世上还会有谁有她这么厉害呢?
不费吹灰之力,便能修炼成武林高手,这可是要让全天下人都嫉妒死的事情啊!
冷傲枫,你就先等着她将武功练好,然后找你报仇吧!
哈哈哈!
谢静然脑中仿佛现出了冷傲枫被她打得落花流水的模样,不由越想越高兴,然后,便在这一片兴奋臆想中,沉入了梦想。
第二天醒来,也懒得再梳妆了,反正今天要出演苦肉计,梳着妆也是浪费,索性便不要浪费时间再梳妆打扮了的好。
端木夜歌自然是不见人影,只因她和他分工不同,他早便去布置另外一件事情了。
而她,则是大清早便有一个端木夜歌的手下,护送她出府,直至来到一个风景秀丽,却荒无人烟的地方。
这里的风景当真极好,在她的身边,有着无边无际的树丛,无数婉转的鸟鸣自树丛中传来,让人只要一听,便有一种无比心旷神怡的感觉,而在树丛之外,却是一大片草原,除此之外,还有着一条清澈无比的河流,环绕着整个树林,使得这块地方,便恍若是人间仙境一般。
可是谢静然还没有将这里的美景欣赏够,那个带她到这里来的人便躬身对她说道:”谢姑娘,端木夜弦不久之后便会到来,所以,还希望谢姑娘——“
他这句话没说完,便没说下去了,谢静然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对他点了点头,说:”好,你便开始替我装扮吧。“
”是,那属下便得罪了!“
那人答应着,又诚惶诚恐望了谢静然一眼,这才走了过来,一把将她的穴道点住。
谢静然很无语,就算真的要下手,也不要下手这么重吧,点一下穴道,点得她身上简直要痛死了。
这个时候,她身体里面的内力,竟然都自觉地跑了出来,要将她的穴道冲开。
她心里一惊,要是她的穴道被内力给冲开了,那还得了?这个人不知道她有武功才怪!
于是她慌忙控制住内力的走向,不让它们接近她的穴道所在处,果然,它们被她这么一控制,很快便又再度散发在她的全身各处,她不由暗暗地送了口气。
见谢静然一副似乎极为紧张的模样,那人慌忙说道:”谢姑娘请放心,属下做这些,是不会伤害到谢姑娘的,所以谢姑娘也不要这般担心了。“
谢静然朝他笑了笑,说:”没事,我并不是担心这件事情,所以你尽管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是,属下遵命!“
那人答应了声,便伸出把刀子来,一下子便将她的头发给挑开了。
顿时,谢静然便成了一个披头散发一样的疯子。
谢静然不由欲哭无泪,这人下手为什么要这样狠啊,这一刀劈来,她可怜的头发,竟然掉了好多根,让她真是想大骂他一顿了。
他却根本没看到一般,接着便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来。
他旋开那个小瓶子,登时,一阵又腥又甜的味道直从那个瓶子里涌了出来,让她闻得几乎要一阵恶心。
谢静然不由问道:”这个是什么啊?“
那人慌忙答道:”回谢姑娘,这是人的鲜血,属下要将这些鲜血涂在谢姑娘的脸上和身上,只有那样,端木夜弦才会相信谢姑娘是受了伤的!“
”啊?“谢静然不由有些害怕地看着他手里的瓶子,战战兢兢地说,”你说这是人的鲜血?这么脏的东西涂在我的身上,不会对我有什么损害吧?别千万传个艾滋病给我啊!“
他显然是听不懂谢静然的话,疑惑问道:”谢姑娘,请恕属下无知,请问艾滋病是什么?“
”呃,没什么!我先问你,这个涂着,对我没害处吧?“
他赶紧答道:”自然没有害处!谢姑娘请放心,这些鲜血,都是自最健康的女子身上取来的,绝对对人身体无害,所以谢姑娘不必担心!“
谢静然心里一惊:”你说这些鲜血,都是从人身上取出来的?“
他点头道:”是啊,是王爷特地命属下去办的,取的正是一个处子身上的鲜血,不会对人身体有任何损害的,谢姑娘尽管放心好了。“
谢静然还真是颇有些无语,端木夜歌还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这次用道具,也是用人血,也不知道在她不知道的黑暗角落,他又干过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见她沉吟不语,那人慌忙说道:”谢姑娘请息怒!王爷这般做,都是为了谢姑娘啊,所以还请谢姑娘千万不要怪罪王爷!“
听他这么说,谢静然自然也只能对端木夜歌的手段采取沉默态度,毕竟他也说得对,端木夜歌这般做都是为了她好,倘若他随便取了点什么动物的血来,可不能担保她会答应涂到她的脸上和身上去。
于是她对他一笑,说:”好了,我也没有说要怪他啊!现在,你便给我开始装扮吧,最好越凄惨越好。“
他也一笑:”多谢谢姑娘体谅!谢姑娘尽管放心,属下知道怎么做的!“
说完,他便如释重负一般舒了口气,再用手指头蘸着那个瓶里的鲜血,向谢静然的脸上涂来。
刚刚涂了一会,他便对谢静然说道:”谢姑娘,现在属下要为谢姑娘伪造伤口了,这样的做法,可能会有些微的痛楚,还希望谢姑娘不要见怪!“
他也太投入了吧,不就是化个妆么,谢静然就从来没有听说过,在现代大家拍电影的时候,化妆成受伤人员,可从来没有像她这般痛苦的。
见她脸色不豫,那人慌忙说道:”谢姑娘尽管放心,属下知道分寸的!“
见他一直这样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她自然也是只能伸手不打笑脸人,只好点头说道:”好吧,不过你要轻点,要是将我弄疼了,我可不会原谅你!“
他赶紧答道:”那是自然!谢姑娘请放松点,属下这就给谢姑娘伪造伤口了!“
说着,他又从怀里拿出另外一个器具来,只见那个东西形状奇特,有一个小小的按钮,又有一个小小的喷口,也不知道是什么。
他手里拿着这个东西,对谢静然说道:”谢姑娘请先闭上眼,属下要先在谢姑娘的眼睛那里制造出伤口来!“
听他这么说,谢静然闭上了眼睛,耳边听见他按动按钮的声音,然后,便有一个物体,渐渐接近她的眼睛旁边。
接着,便只感到有一阵轻微的灼烧的感觉掠过,有一点的痛,却又很快便消失了。
她疑惑不解,不由睁开眼睛来看,却只见他正在拿着那个东西,按着按钮,而自那个喷口处,便袭出来一股小小的稍嫌滚烫的气流。
他见谢静然望着那个东西,便对她一笑,解释说:”那股气流,能够对人的肌肤造成一点小小的损伤,看起来,便如同是被刀剑所伤一般。实际上对人气并无损害,并且不出一天,便会自行痊愈,谢姑娘不必担心!“
原来这个东西还有这么大的作用啊。
谢静然点了点头,说:”嗯,确实不是很痛苦,你就接着制造其他的伤口吧!“
那人得到了谢静然的允许,立即工作积极性猛涨,不住点头说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说着,他便又接着在她的脸上、脖子上喷出这种灼热的气流,登时,在那些地方,便出现了十几道各异的伤口。
接着,他便用右手蘸着鲜血,一下一下抹在她的那些”伤口“处,看起来,便真的是她受了重伤一般。
她朝下看去,看到她的双手时,不由双眉紧皱,说道:”可是照原计划来说,我的手指不是被斩断了两根么,现在打算怎样伪装我的手指?“
他笑了笑,说:”谢姑娘不必担心,属下自有办法!“
说着这话,他便拿出一个东西来,让谢静然看得不由一愣。
只见那是一个跟她右手完全一模一样的东西,并且一摸上去,手感也是跟真人的肌肤差不多。
她心里不由一颤,那东西便被她一把扔在了地上,她望着那个断手一样的东西,颤颤巍巍地说:”那个东西……该不会是端木夜歌从谁的身上砍下来的吧?“
瞧见谢静然这副模样,那人不由笑了笑,说:”谢姑娘请放心,这个不是真的断手,而是王爷请一个高人帮忙做的。“
”哦。“
听他这么说,谢静然才放下心来,然后又让那人将那个断手塞进她手里来。
她将它拿着细细看了好一阵,却越看越觉得这只手像是真的手。
不但形状质地跟真的手一模一样,便是上面的脉络,也是跟真的手没有二致,甚至连血管经脉,都是看得一清二楚。
若是不知道这只手真相的人,必定会是跟她之前那样,以为这是个真的手。
只是不知道,道具有了,该怎么样,才能将这个道具安到她身上来呢?
看见她疑惑的眼神,那人笑了笑,说:”这个假手,很容易便能安在谢姑娘的手上,谢姑娘不必太过担心这件事情。现在请谢姑娘先将右手握成拳,属下便替谢姑娘安上这只假手!“
谢静然点了点头,便任凭他来为她准备这一切。
他还真是个化妆的高手,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将那只断手接在了她的手腕上,而她自己的手,却是恰到好处的被他塞进了袖子里,一看,那只假手便恍若真的成了她的手一般。
她不由敬佩之极地看着他,他仿佛在她的这样的注目下颇为不好意思,慌忙说道:”谢姑娘不要这般看着属下,其实这都是王爷的功劳,属下只是奉命行事罢了!现在属下,便要将这只假手的两只手指头给剁掉了,毕竟之前,王爷可是对端木夜弦说,谢姑娘的两只手指,全部给他给剁掉了!“
谢静然点了点头,也想起那件事情来了,那人没有废话,便拿出一个小匕首来,一下子,就将她那只假手的两只手指给剁掉了。
让人心惊的是,他的刀子剁在她的那只假手上,竟然从那只假手的伤口上,瞬间便流出鲜血来!
那些鲜血一直顺着假手的伤口流下来,一直掉落在地上,看得她不由怔住。
她愣愣看着那些鲜血,不由讷讷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在那只假手里面,怎么会有血流下来的?“
那人笑了笑,说:”谢姑娘别怕,这只假手,是一个能人巧匠帮忙做的,做得跟普通的人手并无二致。在里面的那些鲜血,虽然是人的鲜血,却对谢姑娘没有丝毫损害,所以谢姑娘不要担心了。“
谢静然仍然皱着眉说道:”可是……这些鲜血能不能止住呢?要是它一直流,岂不是露馅了么?“
”关于这点,谢姑娘尽管可以放心。“那人很是胸有成竹地笑笑,说,”这些血,本来就是人血,只要从这只假手里面流出来,那么便会跟人血的特性一样,过不了多久就会完全凝固住,所以根本不会露出任何破绽来的。“
这个年代的技术还真先进,竟然能够有人制造出这等完全超乎人想象之外的事物来。
还能保持鲜血在那只假手里面,也跟在真手里面一模一样不会凝固,这等技术,当真是尽管在现代,也是几乎没有人能够及得上啊。
看着那只假手,谢静然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不由问道:”既然那个能人巧匠制造出了一个假手,那么我想,其他的道具,应该也是会有的吧?“
那人点了点头,说:”谢姑娘说得不错,属下还准备了好几个道具,目的,就是为了让端木夜弦彻底上当!“
说完,他就从包裹里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假手来,拿到谢静然面前,笑道:”现在属下就为谢姑娘的左手,也安上这个假手了。“
谢静然将左手伸了出去,那人便为她将左手也安上了这个假手。
看到两只手都已经不是她真正的手了,她才放下心来。
只因待会,要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绝对不是她亲身上阵能够解决的。
既然这样,那自然是借助于这些道具了。
接着,那人便帮她将全身都武装了一下,然后才如释重负一般擦了下汗,说:”好了,现在谢姑娘可以自己看看属下的成果了!“
听他这么说,谢静然站了起来,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装扮,却在一看之下,几乎要吐血!
只见她全身的衣服,已经彻底不成样子了,本来上好的丝绸长裙,却几乎变成了一缕一缕的破烂布条。
尤其更恐怖的是,她的双腿,都全部袒露在了空气之中,上面只能看见一道一道的”伤痕“,在这些”伤痕“之上,还有着尚未凝固的鲜血,看来只觉得凄惨得很。
还有她的头发,此刻仿佛好十几天没有洗过一般,一丝一丝地结成一团团垂了下来,将她的脸几乎都全部遮住了。
还有她的鞋子,此刻也是不知所踪,露出十个几乎已经成了血团的脚趾头。
谢静然看得一愣一愣的,这人真是个强人啊,假如到了现代,绝对是个人人争抢的道具师,手艺这般高超,将她弄得就跟受了十几天虐待的人一般,假如她不是已经知道了内情,让她乍一看到这样一个人,她都会不由自主地生出同情之心的。
她不由对那人佩服得五体投地,禁不住在他的肩上拍了拍,说:”不错!现在我变成了这个样子,何愁端木夜弦不中计!只是,接下来我们又要做什么,该不会,真的是要将我吊到树上打吧?“
想起之前她和端木夜歌的计划,谢静然就禁不住全身鸡皮疙瘩全起来了。虽然她的确武功很高了,但是被他们这样一折腾,滋味也是很不好受的吧?
但是为了计划的成功,她也只能这样做了,就当是在现代拍武侠片的时候,吊着威亚吧。
那人点头说道:”是啊,属下的任务现在完成了,改由另外一个人来为谢姑娘准备了,属下告退!“
说着,他就跟一团轻烟一般,一闪就消失了,根本不理会谢静然想将他挽留住的心情。
他刚刚走了不过一会,又只见一个人从树丛中冒了出来,一下子就出现在了谢静然的跟前。
谢静然定睛一看,只见站在她的面前的,是一个年轻女子。
那个女子看了她一眼,笑着说:”谢姑娘,属下名叫燕娘,接下来的事情,便是由属下负责了。“
谢静然叹了口气,说:”嗯,我知道了,只是我真的希望,你能轻点,好不好啊?“
听得谢静然的话,燕娘不由捂嘴一笑:”谢姑娘讲话真好玩,属下当然是会注意的了!现在,便让属下来替谢姑娘完成接下来的任务吧!“
谢静然见她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心里也料想她这样一个女子,应该下手不会太重,于是便放心点头说道:”好吧,那你就开始吧!“
可是,她刚刚说完这句话,她心里就不由后悔了起来!
原来她眼前这个叫燕娘的女子,真的是一个腹黑派的。
只见她忽然朝她阴森森笑了一下,然后便对她轻轻说了句:”谢姑娘,得罪了!“
然后,她便一下子将她的穴道点住,接着右手将她的衣领一抓,她便到了半空中。
这时她全身的内力又在蓄势待发了,她慌忙将它们控制住,不让它们暴露出踪影,它们这才消失。
燕娘又对她笑道:”谢姑娘,现在属下要彻底进入演戏状态了,所以还请谢姑娘先准备一下!“
看见她露出这样”阴险“的笑容,谢静然只好暗叹倒霉,对她说道:”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就开始吧!“
”是,属下遵命!“
燕娘应了声,便抽出根绳子来,接着用轻功在树上向远处掠去,一会儿,便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只见这里比刚才那里还要偏静,周围只能听见鸟鸣和各种奇怪的声音,仿佛是森林中野生动物的嘶吼一般。
谢静然不由感到有些毛骨悚然,燕娘笑成这样,又将她带到这里来,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正疑惑间,燕娘已经将绳子搭在了一棵树的树干上,然后转头对她说道:”谢姑娘,现在属下要将谢姑娘吊在这棵树上了,谢姑娘请全身放松,属下可以向谢姑娘担保,做这件事情,绝对没有任何痛苦的!“
她又朝谢静然笑了笑,可是她怎么看,也是觉得她的笑很是阴险,于是不由面露犹豫之色。
燕娘见谢静然这样,似乎看出了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慌忙说道:”谢姑娘可千万要快点啊,要是不抓紧时间的话,说不定端木夜弦便会很快就要到了!到了那时,我们一切的努力,就都白费了啊!“
听她这么说,虽然谢静然心里还是很不想被她摆布,也是毫无办法。
她只好点了点头,说:”你可千万要轻点啊,要是真的伤了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燕娘慌忙笑道:”谢姑娘放心好了,属下怎么会做伤害谢姑娘的事情呢!谢姑娘可准备好了没,现在属下,可就要将谢姑娘吊在这棵树上了!“
还真是伸手不能打笑脸人啊,看燕娘这样笑嘻嘻的模样,她要是再对她这样怀疑,便连她自己,似乎也是有一种不能原谅她自己的感觉了。
于是她只好点头道:”好吧,那你就动手吧!“
谢静然话音刚落,便只听见燕娘嘻嘻笑了一声,然后,就将她的腰揽起,一下子掠到了那棵吊着绳子的树上。
接着,她便将那根绳子一拉,那根绳子便到了她们的面前。
她又嘻嘻对谢静然笑了声,说:”谢姑娘,对不起啦!“
说完这话,她就将那根绳子的顶端拿起,然后迅速拿到谢静然的身前,接着手中绕出几个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等谢静然反应过来之后,却发现那根绳子,已经将她的腰捆得结结实实!
燕娘将谢静然的腰捆好之后,便对她笑了声,说:”谢姑娘放松了,属下保证,绝对没有丝毫痛苦的!“
话音刚落,燕娘便松开手,在谢静然的背上轻轻推了下,她便彻底悬空了——她被绳子吊在了半空中!
这个动作,可真是跟武打片的时候,演员们吊着威亚一模一样了,她现在真是充分体会到身为演员的痛苦了,只因为这个姿势,真是勒得她的腰都快断了!
但顾及到她们现在也是在演戏,她只好将牙打碎了往肚子里吞,呻吟了几声,便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了。
而这时,她身后的燕娘,明显也是进入了状态。
燕娘手中拿着一根丈长的鞭子,一下子便抽在了谢静然的背上,一边抽一边冷冷说道:”叫你哭叫你哭!竟敢勾引咱们楚国的太子爷,今天姑奶奶就要将你的花容月貌给毁掉!“
她演戏当真投入得很,那根鞭子在空中呼呼作响,显然是用了极大的力道。
耳朵听得那根鞭子正全速朝她的后背抽来,谢静然心里不由一个咯噔,天啊,这个女人该不会是真的要打她吧,听那根鞭子的声响,若不是将她打个皮开肉绽,那简直不成天理啊!
她正打算运功去抵抗那根鞭子的威势时,却只感到自己的背上轻轻地落下一个东西,轻飘飘的,还有点痒,让她感到好不自在。
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毛毛虫掉在了她的背上?
她不由满心疑惑,可是全身穴道被点住,她根本就回不了头,她只好另辟蹊径了。
她暗中将内力凝注,奇怪的是,被她控制着内力,似乎她身边的一切,都在她的感应之中。
谢静然也是在这刻知道了,原来之前落在她背上的,那个让她感觉痒痒的东西,竟然是燕娘打在她身上的鞭子!
她心里不由一片震惊,真的没想到,燕娘竟会这般对她手下留情,看起来那根鞭子厉害得很,可是落在她的背上,却是这般的轻飘飘,难道她真的不愿意伤害她?
她还没顾得上发什么感慨,便只听见她的耳中传来一个轻轻的声音:”谢姑娘,快点配合属下啊!“
谢静然愣了下,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是武侠小说里面常见的”传音入密“,能够用内力将声音聚成线传入人的耳朵中,而别人却一个字也听不到。
她心领神会,只是愣了一下,便彻底反应了过来,大声含恨叫道:”你竟然敢这样对我,要是我被端木夜弦给救了,我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虽然谢静然全身穴道都被燕娘给点住了,可是哑穴自然不会点,要是点住了,她该如何才能演戏呢?
”哈哈哈!你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敢威胁姑奶奶我!“
燕娘冷冷的声音响起,又一个鞭子抽了过来,边抽边冷冷说道:”好,那我就要看看,你这个小贱人,在本姑奶奶的鞭子下面,还能够嘴硬到何时!“
又只听一阵破空之声,那个鞭子又是以极其迅猛的气势向谢静然袭来,结果却只是轻飘飘落在她的后背上。
不过她的衣裳已经差不多全破了,这一鞭子虽然只是轻轻落在她的背上,却也是很容易的便将她的衣裳扯破,露出背上斑驳的”伤口“,并且还完全可以以假乱真的流出血来。
如果不是顾及在演戏,她此刻肯定会大笑出来,真是太搞笑了,端木夜歌真有才啊,这等苦肉计也能使出来。
她装作痛得不能再忍受的模样,倒吸了一口凉气,破口大骂道:”算你狠!不过你现在就得意去吧,等到端木夜弦将我救走了,我要抄你全家,我要斩你九族,看你还怎么得意!“
”是么?“燕娘冷冷笑了声,”你现在自己的命都要保不住了,竟然还敢来威胁我,看来今日老娘若不好好收拾你一顿,以后你的尾巴,还不是会翘到天上去!并且,你还敢勾引太子殿下,还直呼太子殿下的名讳,今天,我就要把你这个小贱人给鞭笞死,哼!“
她一副非常恶毒的模样,手下的鞭子更是不停地向谢静然挥来,如果不是早知道她不会真的伤她,谢静然早就会逃之夭夭了,才不会这样乖乖地让她打她。
她自然不会放弃演戏的机会,于是一边惨呼一边也冷冷朝燕娘叫道:”我什么时候勾引端木夜弦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这样做了?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将我打死,否则若是端木夜弦来了,可一定会有你好受的!并且,你也别以为杀了我,你就可以得到端木夜弦的心,你这么恶毒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会看上你!“
”小贱人,你说什么?“
燕娘厉喝一声,手中的鞭子,再度毫不客气地向谢静然袭来,可是这时,却只听一个清朗无比的声音传来:”住手!“
刚听到这个声音,谢静然的心里就不由一颤!
她没想到,他真的来了,明知道这也许是个陷阱,他却真的来了!
她想转头去看他,却根本无法转过头去,只好听着耳边传来的风掠衣袂的声音,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身后燕娘含着冷笑的声音传来:”太子殿下,您终于来了么?你真的宁愿因为这个贱人,而亲自赶来救她么?“
”你快将她放下,不然,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端木夜弦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便将视线转向了谢静然。
从谢静然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到端木夜弦的脸。他眼中似乎千山万水都无法遮掩住的心疼和怜惜,那样的深,那样的沉,让她只要看上一眼,便只感到心里似被万蚁侵蚀一般,疼得无法忍受。
她不由大声叫道:”你快走啊!你快走啊!这里这么危险,你为什么还要来救我?他们不会杀死我的,你才是他们的目标啊!听我的话,你快走好不好,他们这里一定有埋伏的,要是你还不走,要受伤要死的那个,肯定是你啊!“
可是听着谢静然的话,端木夜弦却不但没走,反而还是一脸激动地看着她,说:”然儿,你是在担心我么?“
谢静然不由使劲黑线,他到了这个时候,还要来跟她你侬我侬,真是不懂他知不知道把握时机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但是为了大局,谢静然只好将这种无语的心理压下,对他叫道:”我当然要担心你了,你知不知道,这是他们设下的陷阱,目的只是为了抓到你!而我,只不过是骗你来的诱饵而已,他们不会对我这个诱饵如何的,所以你不要担心我的安危!“
听得谢静然的话,燕娘脸一冷,冷冷说道:”你这个小贱人,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本姑奶奶真的不会杀你?哼,我可警告你,如果端木夜弦真的走了,我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将你五马分尸!“
谢静然也冷笑着叫了起来:”你敢!要是你将我杀了,你的所有计划,都无法实施出来,我才不相信你有这样做的胆子!“
”是么?我没有这个胆子么?“
燕娘冷笑了一声,说:”那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不敢!“
说着,她又将鞭子挥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谢静然的后背袭来。
虽然知道她是在演戏的,不过谢静然自然也要装得到位,她紧闭着双眼,一副害怕到了极点的模样。
但她的嘴里,自然还是不会示弱:”哼,你就打吧,就算打死了我,你们也无法实现你们的计划!“
”小贱人,你还不给我闭嘴!“
听见谢静然的话,燕娘的脸色越发的冷,手中的鞭子,更是不遗余力地向她抽来。
眼看那根鞭子马上便要落到了她的后背上,只听见端木夜弦的声音传来:”住手!“
听得他的声音,燕娘将手中的鞭子收住,望向端木夜弦,笑了笑,说:”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端木夜弦淡淡的声音响起:”你们不要伤害她,一切事情,都由我来解决!“
”哦?“燕娘挑了挑眉,阴阳怪气说道,”那不知道太子殿下,又打算怎样来解决这些事情呢?“
端木夜弦双眉一皱,说:”你们先将她放下!“
燕娘哈哈大笑:”哈哈哈,太子殿下,我说你是否,将我当成了一个傻子呢?要是我将她放了下来,你将她带着跑了,那我怎么办?所以呢,太子殿下最好是不要动什么歪念头,否则……若这个美人儿遭到了什么不幸,这可怪不得我了!“
说着,她的唇边便带着抹阴险无比的笑意,缓缓地朝谢静然走去。
每走一步,端木夜弦的脸色便沉重一分。
终于,就在燕娘快要接近谢静然时,只看见他双眉一皱,叫道:”慢着,你们想要对我干什么,尽管做出来!“
听见他这样的话,燕娘总算止住了脚步,望着端木夜弦,唇边仍是带着那样的一抹笑意,淡淡说道:”我们要对太子殿下做些什么,到了现在,难道殿下还没看出来么?“
说完这话,她便将手伸出来,一把拉住绑着谢静然的那跟绳子的一头,将她重重一拉,谢静然便被她紧紧揽在了怀里。
看到这副情景,端木夜弦脸色大变,正要朝她们走来时,却只听燕娘冷冷的声音响起:”你们都出来吧,太子殿下正在等着你们呢!“
听得她这句话,端木夜弦的脸色更为凝重,正在这时,只能看到从燕娘身后的树林里,忽然如同蜂拥一般,冒出十几个身着黑衣的大汉来!
在那些大汉的手中,无不是拿着各式的武器,一个个脸上均是布满了腾腾的杀气,虎视眈眈地看着眼前的端木夜弦。
端木夜弦此时的脸色反倒恢复了正常,定定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冷冷的说:”原来一切,你们均有准备!“
燕娘媚笑一声,说:”自然是的,怎么,太子殿下到现在,才看出来么?“
端木夜弦也是冷笑一声,说:”不过,以你们的武功,若是想轻松胜我,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是么?那我倒要看看,太子殿下的本领,究竟有多高了!“
燕娘笑了笑,抱着谢静然向那些黑衣人身后移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太子殿下就不必手下留情了,毕竟我手中的这个小贱人,你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救走的!“
她将这话说完,便彻底到了那些黑衣人的身后。
端木夜弦脸色凝重,望向我们这边,虽然貌似是在看着那些黑衣人,可是眼神,却时时飘到谢静然的身上。
看到他这样,谢静然心里当真是愧歉得很,禁不住朝端木夜弦叫道:”你还是快走吧,事情到了这个样子,难道你还是没有看出来,他们这是故意布下一个对付你的陷阱吗?你快走啊,我还有利用价值,他们不会杀我的!你快走啊——“
听得谢静然的话,端木夜弦的眼中掠过一抹奇异的神色,唇边紧抿,一字一字说道:”然儿,你放心,我不会走的,我必定会将你救出来!“
谢静然还真是无语了,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一个痴情种子了,竟然跟电视里面的痴情男主有得一拼,还真当自己也是在演戏啊?
听他这样说,燕娘嘿嘿冷笑了两声,说:”看来,你倒还真是对她情深意切啊,那好啊,既然你有这等决心,那便来抢她啊,把她给救走啊!我就站在这里不动,任凭你来抢她,只是……我怕你没这个本事!“
她这话还真是说得尖酸刻薄,使得端木夜弦的脸色立马便变得冷了起来,眼神也是凌厉无比。
燕娘说完这句话后,又低下头来看着谢静然,一脸的轻笑,说:”你说得对,我不会杀了你,因为你确实还有利用价值!不过,就算不杀你,我也是有得办法去折磨你的!“
她脸上的笑越发的甜了,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有着让人如在三九天浸入冰水中的感觉。
”据我所知,你早便不是完璧之身了,所以这样看来,我们的太子殿下,应该是不会再计较这件事情了!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不杀你,等他走后,我便将你扔给我这十几个兄弟,让他们来好好地服侍你,你说怎么样?不过我想,你应该会感觉很满意的吧,毕竟照你以前一贯的行为来看,你可是很喜欢男人这样对你的,不是么?“
她的演技还真是好,这席话说得轻飘飘的,却是让人不由感到毛骨悚然。
就算知道是在演戏,谢静然的全身,也是禁不住冒出一阵阵鸡皮疙瘩出来,不由瞪大眼睛看她,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叫道:”你……你别乱来,如果你这样做了,我敢保证,等我逃出去了,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是么?那我倒还要看一看,你的太子情人,究竟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她哈哈笑了两声,又挑衅地望向端木夜弦,笑道:”太子殿下,我便对你挑明了,若你不能将她救走,我就将她给我这些兄弟们了!我想,他们必定会极为高兴的!“
听得她这样的话,端木夜弦的脸色越发的难看,眼里也开始迸发出一阵一阵的杀气。
他直直地盯着燕娘,声音冰凉阴冷得似是来自地狱中的召唤:”你若敢动她一根毫毛,我必会斩你九族!“
”哟,我好害怕哦,我真的好怕哦~“
燕娘摆出一副一看就知道是装的可怜模样,满脸挑衅地看着端木夜弦,说出这句阴阳怪气的话来。
端木夜弦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眼中的杀气也越发的凌厉,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把锋利的长剑。
眼看他已经动了真怒,燕娘却仍是嫌不够一般继续装模作样:”太子殿下,我真的好怕你斩我九族哦,但是我有什么办法呢,若我不这样做的话,我的主子必定不会留我全尸的!所以不好意思了,为了我自己,我可是只能这样对待你的心肝宝贝了,还希望太子殿下能够体谅我哦!“
端木夜弦根本懒得再看她了,只是将手中的长剑握紧,定定地盯着眼前的十几个黑衣人。
那十几个黑衣人也是直直地盯着端木夜弦,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眼看眼前的一群人马上便要进行生死决战了,燕娘抱着谢静然向后掠了一步,对那些黑衣人笑道:”你们可要好好地招待太子殿下啊,回去之后,主子一定会感到相当满意的!“
她这话话音刚落,那些黑衣人们便立即挥着手中的武器朝端木夜弦刺去。
端木夜弦的武功明显也是不低,眼看他们向自己围攻,只是脚下微微一踮,便轻飘飘地移了开去,一会儿,便绕出了黑衣人们的包围圈。
他纵上一棵大树,手中拿着长剑,冷冷盯着属下的黑衣人们,说道:”你们若有本事,便尽管杀来啊,别以为人多,便能够杀得了我!“
似乎被他这句话勾起了斗志,那些黑衣人互望一眼,便一个个也用轻功掠上了端木夜弦周围的树顶上。
他们一个个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被他们包围在中央的端木夜弦,忽然一声大喊,都纷纷拿着武器向端木夜弦冲去。
看到端木夜弦被这么多人围攻,谢静然倒还真是有些担心。尽管端木夜歌已经说了,端木夜弦不会在这里丢了性命的,但她还是放不下心来,毕竟那些黑衣人的武功可是很高的,并且又不能显露出他们手下留情,免得端木夜弦起疑,所以,端木夜弦有实力能够打得过他们么?
她不由朝端木夜弦望去,却只见他只是静静看着那些黑衣人朝自己攻来,没有一丝的担忧之色。
看到他这样子,谢静然放下心来,照这样看来,他应该是完全有实力对付他们的。
眼看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近,端木夜弦的脸色仍是如常,手中的长剑却渐渐举起,映着自树丛中透射进来的阳光,闪耀着熠熠的光泽。
那些黑衣人很快便到了他的身边,纷纷向武器向他刺去,端木夜弦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手中的长剑虎虎生风,在阳光之下,闪耀出各种耀目的光芒,让人一阵眼花缭乱。
而那些黑衣人们,虽然人多势众,但是却似乎在端木夜弦面前,却讨不到一点便宜。
谢静然真的没有想到,端木夜弦的武功会这般高明,原先看起来,他便似乎只是一个文弱的公子哥儿,但是他的武功,竟然会高到另那些黑衣人们也束手无策的地步。
那些黑衣人们虽然去势汹汹,但在端木夜弦高明的剑法面前,却是根本无法施展出自己的全部武功出来。
纵然组成了一个包围圈,但是任何人都可以看出,只要端木夜弦想逃,那个包围圈根本是形同虚设。
她忽然有些明白端木夜歌的布置来,原来,只有布置武功这样差的手下来,才既不会杀了端木夜弦,又不会令他起疑啊。
看到这些黑衣人们稀疏平常的武功,端木夜弦脸上渐渐拂起了一抹笑意,竟然还有闲暇朝谢静然看去,一副要她等着他前去救她的神情。
眼看那些黑衣人很快就要被他打败了,燕娘忽然冷笑一声,说:”端木夜弦,算你厉害!只不过,若你还敢这样做,我可不能担保,你能不能得到一个完整无缺的谢静然!“
听得她的威胁,端木夜弦脸色微微一变,手下却没有丝毫变慢,反而越发凌厉地向那些黑衣人攻去。
只听见唰唰几声,一道道璀璨无比的剑光闪过,然后,一串串血珠高扬,在阳光下闪着令人触目惊心的光泽。
那些黑衣人都不由发出一声声惨呼,如同短线的风筝一般,踉踉跄跄地自树顶坠到地面来,显然是受伤不轻。
看到这副情景,谢静然愣住了,燕娘也不由有些发愣,显然都是没有想到端木夜弦的武功,竟然高到了这种程度。
但仅仅是须臾,燕娘便脸色一冷,一手将谢静然的喉咙卡住,望着端木夜弦,冷冷地说:”我方才便警告你了,若你敢伤我们的人,我必定会对谢静然不利!但你还要这样做,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面对她的威胁,端木夜弦却只是静静看着她,淡淡地说:”你给我放手!“
燕娘冷笑两声:”哼,我放手?你以为我会笨到听你的话么?“
一边冷笑着,她一边将扼住谢静然咽喉的手加重力道,这下可是装得货真价实的,因为只有这样,才会在她的脖子上留下印痕,端木夜弦才不会产生怀疑。
谢静然真是被她扼得难受之极,若不是在演戏,她早便控制她的内力将燕娘给击伤了。
但现在的她,不但要装成毫无武功,还要装成受伤严重,自然是一点抵抗的力道都没有了。
看见这样的情形,端木夜弦再度冷冷说了声:”放了她!“
燕娘冷笑:”你说放我就放啊,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但是她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便只见一道耀目之极的光芒闪过,接着,便只听见燕娘传来一声尖锐的惨呼声!
谢静然只感到身子一轻,低头一看,竟发觉自己已经被燕娘被抛了出来!
眼看她就要落在地面上,可是这时,却有一道阴影闪过,她便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她一阵惊魂不定,转头一看,却发现自己已经落在了端木夜弦的怀里!
而燕娘,却是踉跄退到了不远处,脸色一片惨白,唇角犹然有着几丝血迹。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端木夜弦能够在这么远的距离伤到燕娘,并且,还将她给救了出来么?
见谢静然怔怔看着他,端木夜弦朝她温柔一笑,说:”然儿,你不用担心,现在没事了。“
听得他这话,谢静然才像松了口气一般,朝他笑了笑,说:”终于没事了,真是吓死我了,谢谢你啊!“
不远处的燕娘,却已经趁着两人说话的当头,用轻功远远地掠了开去,一边掠一边恨恨的说:”哼,你们两个就尽管缠缠绵绵去吧,本姑奶奶可不奉陪了!“
随着话音远去,她的身影很快便消失不见,只余下余音袅袅。
那些黑衣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远的,此刻一个也不见。
眼见那些人走远,谢静然便对端木夜弦说道:”夜弦,你快将我的穴道解开吧,莫忘了我现在全身的穴道可是全部被点住了。“
听谢静然这样说,端木夜弦一副刚刚才想起来的模样,歉然说道:”若你不说,我倒还真的忘记了,都怪我刚刚救得你出来,所以太激动了。然儿,我现在就将你的穴道解开,然后,我便带你离开这里!“
谢静然应了声,他便伸出手来,将她的穴道全数解了开来。
被点住穴道这么久,她总算终于重回自由,不由舒了口气,对他笑道:”真是谢谢你了!刚才看他们那样对你,我的心里,当真是极为担忧得很。并且,我也极为的内疚,毕竟我被他们抓住,要来救的也不应该是你,所以……“
谢静然还没说完,端木夜弦便也一笑,说:”然儿,别这样说,因为他们将你抓住,本就是因为我的原因,所以,说对不起的那个,应该是我才对!好了,现在他们都走了,我们也安全了,我便带你离开吧!“
说着,他便要来拉她的手,可是在他的手刚刚触到她的手时,她却不由发出一声低微的惨呼声。
不愧是习武之人,听觉就是灵敏得很,端木夜弦很快便回过头来看她,当看见她手上的”伤痕“时,脸色一变,惊道:”然儿,真是对不起,我竟然没有想到,你竟然……“
他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神色间尽是一片疼惜。
他慌忙将她拉近他的身旁,看着她的手,眼里掠过一抹疼痛,痛苦说道:”都是因为我!若不是我,你就不会遭遇到这么多的痛苦,都是我的错!然儿,你就打我骂我吧,都是我害了你!“
看到他这般模样,谢静然倒真有几分不忍了,想说点什么话来减轻他的痛苦,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时,他已经拿出药膏来,轻轻擦在她手上的”伤口“上,一边温柔擦着,一边痛惜说着:”然儿,若我知晓是谁将你伤成这副模样,我必会让他尝到比你更深上万倍的痛苦!“
谢静然一边装作很是痛苦的模样,一边对他一笑,说:”现在已经没事了,以前的事情,便不要再放在心上了吧!毕竟……我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而让你的心里,有着这般刻骨的仇恨,那样一来,你……就不是以前我认识的你了……“
听着谢静然这句话,端木夜弦不由一愣,手下的动作也止住,凝眸看着她,眼里有着微微的不可置信。
她又朝他一笑,说:”你怎么这么吃惊啊,你以前不是说过吗,只要我在秦国皇宫里面过得不开心的话,你就会带我离开的。怎么,现在这话,都被你抛到脑后去了?“
这下,端木夜弦所受的震惊,当真是到了极大的地步。便连他的手,也是微微颤抖了起来。
他讷讷说道:”然儿,你在秦国的皇宫里,到底受了怎样的委屈?慕容玄焱,又对你做了些什么事情?“
他不先说答应她的要求,反倒问起她受的委屈来,真是让她感到心里登时升起一阵莫名的感动来。
他对她的情这般真,但她却一直在欺骗他,这样的她,又有何处能值得他来爱她?
谢静然心里又悔又痛,真的很想亲口对他说出,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这一切,都是她和端木夜歌的布置,她也没有受到任何的委屈,身上的伤,更是假相。
但是,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因她忽然想起,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慕容玄焱,若是她说出真相来,那么她和端木夜歌的所有布置,都会付诸东流。
而慕容玄焱所遭受到的,来自冷傲枫的打击,必然也会因为他们计划的失败,而比之前还要迅猛。
所以,就算是为了慕容玄焱,她也是不能对端木夜弦道出实情。
她叹了口气,表情稍显凄楚,幽幽地说:”唉,之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吧……重要的是现在和将来,以前受的苦,我真的……真的不愿再去想了……“
说着,她的声音已经有了些微的哽咽,说出来的话,更是有些嘶哑。
天她怎么以前就没发现,原来她演戏的本事有这么高呢,现在看来,以前她在现代,星探没有发掘她,真是一个极大的浪费啊!
听得她的话,端木夜弦不由霍然动容,慌忙伸出手来,一把将她的手握住,似承诺一般说道:”然儿,你放心!我之前对你说过的话,必是一个字也不曾忘怀!我要带你走,我不会让你再受丝毫的伤害,请你相信我,好么?“
谢静然心里重重一颤,禁不住抬头来看他,却只看到他满眼满脸的深情,心里的愧疚,不由越发的深了。
看到他眼里的期盼,谢静然不由点了点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却仿佛是得到了最大的奖赏一般,一下子便将谢静然拥入他的怀中,声音中蕴满激动:”然儿,我必定永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我不会再让你以前经历的一切再度重演!“
听着他这样的话语,谢静然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好任由他抱着她,心里却是百感交集。
正在这时,她忽然想起,若她要继续演戏下去,便只有一件事情可以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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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步步紧逼
于是她不由低低呻吟了一下,端木夜弦马上便感觉到了,不由将她松开,慌忙低头问她:“然儿,你怎么了?”
谢静然望了一眼我身上的“伤痕”,嗔道:“你将我全身的伤都弄得几乎要裂开了!”
“啊,真对不起,然儿!”
听谢静然这样说,他慌忙将她松开,然后便紧张问道:“然儿,你等等,我来替你涂药膏!”
谢静然不由脸红道:“可是我的伤,都是在身体上面,你又怎么方便涂的——”
他的脸竟然也不由微微一红,尴尬道:“是啊,我怎的竟然连这个问题也没有想到……”
没想到他竟然也会脸红,谢静然稍稍愣了下,忽的一笑,说:“不过……我想我们之间,应该不要再顾及这么多了吧……你、你可明白我的意思么……”
等到说到最后一个字时,谢静然的脸越发的红了,简直就连熟透的西红柿,也是及不过她的脸红。
这般的话语,照她的性格,是绝对也说不出来的,但是,为了让她的计划能够成功,她却只能说出这席话来。
真不知道他听了她这么大胆的一句话后,又会有着什么反应。
只见他的脸也忽然变红了,眼神似在看她,又似在漂游在空间的各处,声音更是尴尬得很:“现在的我们,毕竟……毕竟还是有着分别的,所以……然儿,我将药给你,你自己去树林里涂吧,我在这里等着你。”
看来他还真是个君子啊,竟然到了现在,还说出这种话来。
可是,若就这样答应了他的话,那她和端木夜歌的所有计划,岂不是全部都付诸东流了?
于是她皱眉说道:“但是……假若等到我们两个落单的时候,那些人又走来将我带走,那该怎么办?”
端木夜弦显然也是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听她这么一说,登时愣住。
她趁势再说道:“还是……你始终顾念着我以前的事情,不愿意再和我有着什么纠葛?”
听谢静然这样说,他慌忙说道:“自然不是的!然儿,你怎的会有这样的想法!”
谢静然低低地叹息了一声,说:“我知道,毕竟,我以前也是当过慕容玄焱的皇后,并且,也早已不是完璧之身了,你要嫌弃我,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然,你便不会连碰我一下,也是不肯了……我说的,都是实情,不是么?”
此时她的唇边,犹自带着一抹脆弱无比的微笑,似乎只要被风一吹,便会消逝不见。
看到她这抹笑,他的眼中,不由掠过一抹深沉的疼惜,赶紧说道:“然儿,你不要想得太多了,我根本从来就没有过这种想法啊——”
谢静然抬起头来,望了他一眼,旋即又低下头去,叹了口气,说:“夜弦,你别安慰我了,我什么都知道的——”
“不,你什么都不知道!”
听着她这话,端木夜弦大声叫了出来,让她不由抬头惊愕地看着他。
他将她的手拉住,又将她手中的药膏拿了过去,说:“然儿,我并不是嫌弃你!而是我觉得,现在我们还没有任何名分,我不能对你做这样于礼不合的事情!我还不是你的夫君,所以,我不能看你的身子,然儿,我想在真正成为你丈夫的那天,才不会顾忌这么多,这一切,你都知道么?”
他这番话,仿佛一个重磅炸弹一般,重重地落在谢静然的心上,让她瞬间盲了心盲了智,只能瞪大眼睛看着他,什么话语,也忘了说。
他见了她这副模样,不由一笑:“然儿,你怎的这副模样,难道我说的话,就给了你这么大的震撼么?”
听了他的话,谢静然这才反应了过来,想起他方才那话的内容,只感到心里分外的不是滋味。
他对她的情这般重,不管她以往的经历如何,也不管她已不是完璧之身,便给与这般深沉的爱,她又如何能担当得起?
并且,她对他的,又只有着欺骗,这一切,让她情何以堪!
她只感到自己真的无颜再看他,只好垂下头去,笑了笑,说:“是啊,你的这席话,当真给了我太大的震撼!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你还会这般的对我,我、我却……”
谢静然再也说不下去了,她生怕她再说下去,便会将她和端木夜歌的所有计划,都全部供出来。
所以,她只有缄口不言,才能杜绝这种现象的发生。
他听了她的话,不由一笑,伸出手来,在她的头上轻轻抚了抚,说:“然儿,从你几次和我相处的场景来看,你都不是这样一个善感的人啊,怎的今日,却变得这般的少言寡语了?”
谢静然真是有苦说不出,难道她能对他说,是因为她心里感到对不住他,所以才连说着的话,也是少了起来?
她只好岔开话题,说道:“其实这是另一方面的我,以前你从来没有见到过而已!怎么,难道看到这个样子的我,你就改变你的心意了?”
他温和一笑,说:“怎么会呢?不管然儿变成怎样,我也是不会改变心意的!并且这个样子的然儿,又是我从来未曾见过的,我自然,更会感到新奇万分了。”
谢静然嘻嘻笑道:“那么,假如我要你帮我涂药,你答不答应?”
听了谢静然这句话,他脸露为难之色,说道:“然儿,我方才便对你说了……”
“我知道啊!”
谢静然朝他笑笑,说:“非礼勿视这个道理,我自然是懂的,所以,你就将眼睛蒙住吧,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帮我擦药了!”
他脸上的神色更为的为难:“但是将眼遮住了,又怎么能看到你的伤口?”
谢静然不由一笑:“所以,为了不让我的伤口再度被你给触碰上,你就不要蒙上眼睛给我擦药了!好了,我把药给你,你可要好好地给我擦药哦!”
说着,她便将他刚才塞到她手里的药膏再度递给他,然后朝他笑了笑。
他只好一脸无奈的接过药膏,叹了口气,说:“好吧,不过,我们还是去那边吧,要是被他人看见,对你的清誉,就会有莫大的影响了。”
“我知道了,你尽管放心好了!”
谢静然朝他一笑,便朝树林的深处走去。
端木夜弦也跟在她的身后走来,她一边走,一边却在竖着耳朵听着声响。怎么到了现在,他们还没有来?
端木夜弦明显没有注意到她的心不在焉,两人在一棵树下停了下来,她在草地上坐了下来,说:“好了,现在你替我擦药吧!”
听着谢静然的话,端木夜弦将那个药瓶旋开,正待要蘸着药向她身上的“伤口”擦来时,却忽的脸一红,说:“还是算了!然儿,我在这里帮你守着,你自己来擦吧!”
看到他这样,谢静然忽然像明白了什么一般,不由失笑:“夜弦,你该不会要告诉我,你一个堂堂的楚国太子,竟然从来没有碰过女人吧?”
听得谢静然这样说,端木夜弦的脸越发的红了,他一下子便将药膏塞进她的手里,急急地说:“然儿,你自己涂吧,有我在这里守着,你不会有事情的!”
说完这话,他便转过身去,朝大树的另一方向疾步走去,似乎离她近点,便是离着洪水猛兽一般。
望着他这副模样,谢静然不由再度失笑。
他还真是好玩,明明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却这般的纯情,连端木夜歌也比不上,还真是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而这是不是代表,她是他的初恋?他首次动情,便是因为她?
想到这里,她心里的愧疚越发的深了,这是他的初恋,但她却这般的欺骗他,她……唉,她是不是太不堪了一点?
这样想着,她也不由犹豫了起来,擦着药的动作,也是渐渐的停了下来。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这个计划,还有没有继续实行下去的必要?
正当她在踌躇万分的时候,却忽然只听见一阵马蹄声,正隐隐约约地传来。
但端木夜弦,却一副毫无知觉的模样。
看来她的武功,真的是比他高很多的,否则,就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人听见,而他,却毫无感觉了。
这样更好,起码他就不会有什么危险的预感了,对她的计划来说,也是有着极大的作用。
听见那阵马蹄声越来越近,她心里也有了主意,于是便决定开始了实施。
眼见端木夜弦根本就是如同君子一个,根本没有转头来看她,她便咬了下牙关,伸出手来,将她身上原本便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给重重一扯,那件衣服便越发破得不堪入目了。
接着,她又再度再接再厉,双手使力,又在衣裳上面增添了好几个破洞。
她将全身上下都看了一下,发现没任何破绽了,这才站了起来,向端木夜弦走去。
她一直走到他的身边,他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她,笑道:“你涂好药了?那我们回去吧。”
听了他这句话,谢静然的脸不由红了,对他嗔道:“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我能好意思走在大街上吗?”
他这才注意到谢静然身上的衣服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了,慌忙将自己的衣裳脱了下来,一下子就披在了她的身上。
登时,一种分外温暖的感觉袭上她的心头,让她的心不由微微一颤。
他笑着问道:“你的衣服方才还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到了现在,却变成这副模样了呢?”
谢静然将他的衣裳拉紧,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我也是不想的啊,但没办法,因为要涂药,所以必须要这样做,否则有些地方就涂不到了。不过也不要紧,这衣服本来就破得不能再穿了,再弄破一点,也是无所谓的了!”
他不由再度失笑,然后走过来将她的手拉住,说:“然儿,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好啊!”
谢静然点点头,对他一笑,也将他的手拉紧了。
他见她如此动作,不由一怔,望了她一眼,眼里有着一种分外奇怪的神色掠过。
她对他微微一笑,说:“怎么,竟然这样吃惊,难道没有想过,我也会拉你的手么?”
听她这样说,他眼中的神色更为奇怪,对她说道:“你真的做好决定了?”
谢静然有些责怪似的瞪了他一眼,说:“你到了现在,还对我说这样的话,说实话,我真的很生气呢!竟然还不愿意相信我!要是你再这样,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我怎么会不相信然儿呢!”
听了谢静然的话,他慌忙说出这句话来,然后便将她的手拉紧,郑重说道:“好,既然然儿答应我的要求,那我便拉住然儿的手永不放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然儿,你答应我么?”
谢静然转头看他,看到他眼里淡淡的期盼,不由只感到心里矛盾得很。
本来,依照他们的计划,她自然应该答应他的要求,但是,在她的心里,她又只觉得不应该欺骗他,所以,一时之间,她真的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才好。
他却仍是满眼期待地看着她,看得她心疼之极。
好吧,就算是让他得到一段短暂的幸福,就让她说一个善意的谎言吧。
她心里打定主意,对他微微一笑,将他的手拉紧,说:“到了现在,你还不懂我的心情么?竟然还这样反复求证,难道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
听得谢静然这样说,他眼里的期盼,全数变成了浓浓的欣喜,却让她看得心里一片锐痛。
唉,看来她对他的欺骗,在这段时间里面,还是会继续下去。
对他的愧疚,终是敌不过她心里的私念,敌不过她要将慕容玄焱扶为天下霸主的心理,纵然端木夜弦对她情深一片,在她的心里,也还是及不过慕容玄焱。
他禁不住也将她的手握紧,喜道:“好,既然然儿这般说,那现在,我就带你回我的太子府!待得过几日,我必是会请求父皇,让你成为我的太子妃!”
面对他的欣喜,谢静然的态度却是冷淡了许多,不过为了不让他起疑,她也只有佯作兴奋了。
就在他沉浸在高兴中,而她却在假装高兴时,刚才的那阵马蹄声,渐渐的大了起来,便连端木夜弦,此刻也是听见了。
他不由双眉一皱,望向马蹄声传来的那个方向,疑惑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这等深山老林中,又怎会有着马蹄声?”
谢静然也似有所惑地点了点头,但旋即,她的脸色便不由大变。
她的身子也是微微颤了起来,不由将端木夜弦的手紧紧抓住,声音颤颤地说:“这里也会有马蹄声,是不是……是不是刚才那些人又回来了?”
看到谢静然吓成这个样子,端木夜弦慌忙将她的手握住,和声说:“然儿别怕!我先去看看是什么人,你放心,有我在,我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你的!”
谢静然却仿佛未曾听见他的话一般,反而将他的手拉得更紧:“你别走,你别走!万一你走了,那些人又来了怎么办!夜弦,你就在这里陪着我好不好,我真的好怕……”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更是颤得出奇,全身都在微微颤抖。
看见她这副模样,端木夜弦也是双眉紧皱,正待想着要如何才能安抚她的紧张时,她却已经一下子扑入了他的怀中,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哽咽道:“夜弦,你不要走,我真的好怕,我好怕……”
“然儿,你不要怕,有我在!”
端木夜弦伸出手来,将她紧紧抱住,一手却在轻抚她的长发,安抚着她激动的情绪。
“夜弦……”
她仍然没有将头抬起来,只是在口中喃喃念着端木夜弦的名字,端木夜弦自然也是不敢有丝毫疏忽,一边轻抚她的长发,一边望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此时,马蹄声已经近得似乎就在耳边了,而她的唇边,也是扬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到了现在,一切,都到了谢幕的时候了吧?
而她和端木夜歌导演的这一场戏,又会得到怎样的收场呢?
她还真是极想快点拭目以待!
谢静然眼珠一转,双肩微微一抖,端木夜弦披在她身上的那件衣裳,便很快被她给从身上抖得只是稍稍披在了她的身上。
接着,她便在端木夜弦的耳边轻轻说道:“夜弦,对不起……”
刚说完这几个轻如轻烟一般的话,端木夜弦便不由一愣,而谢静然,却已经在这时,颤声说道:“夜弦,你不能这样做……我、我毕竟是秦国皇后,你不能这样对我!”
端木夜弦的神色更是愣住,谢静然却早已将原先主动抱着他的动作,换成了要将他推开的挣扎动作。
看见她这样,端木夜弦就算再笨,此时也是明白了她的意图,何况他还是一国太子,对于各种阴谋诡计,自然也是有着了解,所以她这种动作到底说明了什么,他自然也是会懂的。
端木夜弦眼里的神采迅速逝去,被一种深沉的痛苦所取代,让她看得心里不由一颤。
他就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喃喃地说:“然儿,这一切,难道……难道都是你骗我么?”
谢静然低声对他说道:“对不起,我只能这样做,还请你原谅我。”
听得谢静然这话,端木夜弦惨然一笑:“我不会怪你,毕竟我也知道,你这样做,必是有着你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我不会怪你的……”
听得他的话,谢静然心里更是止不住的锐痛,想张口对他说些什么,却只说出几个字:“夜弦,我们真的不可能,你就不要再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了!”
她的这句话,无疑是给他的心上,更撒上了一把盐。
他的笑越发的苍白无力:“是的,我的梦确实醒了,我不会再做这种梦了……然儿,这便算是,我答应你的,最后一个条件吧……”
他的话,让谢静然的心里,如同被千支万支长箭射中一般,痛得无法言说。
端木夜弦,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在明明知晓我是在骗着,利用你时,你仍要说出这样的话来?
难道你不知道,你这样的做法,对你,对我,都是一种极大的折磨和惩罚么?
为什么你要这样残忍,纵使离开,也要给我留下如此大的愧歉和悔恨?
谢静然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只怕她再开口说话,便会说出让她们计划破裂的话来。
她也不敢抬头看他,她只怕她一看他,她眼眶里停留的泪水,便会不受控制地滴下来。
她只有低下头去,暗暗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一下子,便将他推离开去!
他猝不及防,被她重重推了个踉跄,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了脚跟。
她身上,被他披上的衣服,也在这一推之下,轻飘飘地掉落下来,露出她身上穿着的褴褛的衣裳和身上遍布的伤痕。
也正是在这时,那阵马蹄声,也恰巧完全止住!
一个含着深深不可置信的声音自身旁传来:“夜弦,你……你竟然做出这等事情来!”
谢静然全身一震,不由转头一看,满目均是不解和疑惑。
只见在她们的身旁,正停着一队骑兵,为首的两个,一个是端木夜歌,另一个相貌威仪,年纪大概四十上下,和端木夜歌一同穿着猎装,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身份。
她身旁的端木夜弦,却在这时,一下子跪了下来,低头说道:“儿臣见过父皇!”
原来,他竟然就是楚国皇帝!
端木夜歌布置得真好,恰好在她和端木夜弦纠缠不休的时候,他便和楚帝出现在她们面前,到了这个时候,端木夜弦纵使全身是嘴,也是说不清楚了。
看见端木夜弦跪在地上,楚帝双眉紧皱,满目均是失望。
终于,他一脸痛心地望了端木夜弦一眼,将手中的长鞭一挥,冷冷道:“你这个逆子,还不快点给朕回宫去!在这里,还嫌不够丢人现眼么?”
“是,儿臣遵命!”
到了此刻,端木夜弦似乎对世间一切都已经失去了兴趣,便连对楚帝的一句解释,也是欠奉。
谢静然自然知道,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她对他的欺骗,想到这里,她不由沉沉叹了口气,对楚帝说道:“皇上,其实太子殿下并没有对本宫做什么事情,还请皇上不要怪责太子殿下!”
听见她的话,楚帝却只是淡淡望她一眼,说:“皇后不要多说了,这件事情,朕自有处理,若皇后不嫌弃,不如也随朕回宫如何?”
谢静然心里不由暗叹,知道无论她再说什么,也是无法帮助端木夜弦了,只因为刚才楚帝看她的那一眼,明显是已经认定她和端木夜弦有一腿了,她的解释,自然也是会被他看作是偏袒端木夜弦。
于是她也不再说话,这时只听楚帝朝端木夜歌说道:“夜歌,朕先和太子回宫,秦国皇后,便让你来护送吧!”
端木夜歌慌忙答道:“是,儿臣自当不会辱命,父皇尽管放心好了!”
听得他的回答,楚帝才稍感欣慰一般点了点头,然后便打马朝回走去。
他的这一眼绝对大有深意,绝对是因为对端木夜弦失望透了,所以,才越发感觉到端木夜歌的可爱之处来。
看来,经过这一件事情,端木夜歌离太子之位,可是离得越发的近了。
待得那些人全都走远了,只剩下谢静然和端木夜歌时,端木夜歌便下了马,对她笑道:“还真看不出,你的演技竟然这般的好啊!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计划跟我有关,我也绝对会被你骗过呢!”
谢静然没好气望他一眼:“现在我身上的衣服破成这样,你还不脱件衣服来给我穿?”
端木夜歌一笑:“在你的身旁,不是有着我那好皇兄的衣裳么,你怎的不穿?”
谢静然看了一眼被她抖落地面的端木夜弦的衣裳,神色复杂,却终只是叹了口气,说:“还是不了,我对不起他,自然也没脸穿他的衣裳,所以,还是要麻烦你了。”
听得她的话,端木夜歌不由失笑,说:“唉,看来比起心硬和脸皮厚,你还是远远不够资格!不过我也不能强求,毕竟,这也不是普通人能够达到的啊!”
谢静然不由大怒:“端木夜歌,你说什么?你竟然敢鄙视我,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哈哈哈,不敢不敢,我怎么敢这般鄙视我们的大功臣呢?”
端木夜歌阴阳怪气地说出这句话来,让谢静然的火气更甚,真想将她的内力使出来,一掌将他劈了,免得他老是来嘲笑她。
就这样一番打闹,她便穿着他的猎装,骑上了另外一匹马上,一起朝皇宫的方向驰去。
一边走,她不由疑惑问道:“这次楚国皇帝恰好出现在这里,而你们又穿着猎装,难道你们是专程来打猎的?”
“不错。”端木夜歌点头笑道:“不过,父皇是专程来打猎的,我却是专程来看戏的!果然不出我所料,我真的看到了一出好戏,真是不枉此行了!”
对他的废话,谢静然自然是选择自动忽视,又问道:“但是,你和你父皇这般兴师动众出来打猎,怎的端木夜弦竟然不知道?”
端木夜歌笑道:“这种事情,又怎的能瞒得过我的皇兄呢?只不过,就算他知道,他也不感兴趣,既不知道我们去打猎的地点,又不会跟着来,既然这样的话,那我还要担心什么呢?”
谢静然皱眉道:“楚国皇帝之所以出来打猎,全都是你的撺掇?”
“撺掇!你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
对于谢静然的描述,端木夜歌很是不满地叫了起来,浑然不理路人对他的纷纷注目。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谢静然,你好歹也要理解我一下嘛,要不是我这样做,我父皇又怎能亲眼见着那一幕呢,那么你辛苦表演的一切,不都是白费了么?所以,说来说去,你还真应该感谢我才对!”
他还真是懂得往自己的脸上贴金,谢静然还真是无语了,只好淡淡说道:“你别将自己说得这般冠冕堂皇,谁不能看出,这件事情,对你最有好处了?所以,对我你还是不要这样装模作样了,你我心里都清楚的!”
“你怎的还是这样看我,真是太冤枉我了!”
他又在一边叫屈了,看见谢静然没好气望着他的眼神,他只好嘻嘻一笑,说:“好了,反正这次就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的帮忙,我说不定还要花费好大的精力,才能让我的好皇兄被我整垮,可是现在……嘿,你要我怎么谢你?”
谢静然淡淡望他一眼:“我可不敢要你的谢意,谁知道你肚子里面还有什么坏水?我也不要你怎么谢我,你只要将我安安全全地送回秦国皇宫,就是我最开心的事情了,懂不?”
他又在叫屈了:“谢静然,你怎么能这样子看我——”
谢静然一个白眼扔过去:“你到底想不想送我回秦国?不答应的话,我们两人的合作,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好好好,就算我怕了你好了!”
见谢静然这样,端木夜歌装作极为为难一般叹了口气,自然又是换来她的一顿白眼。
就这样,两人一路吵吵闹闹回到了楚国皇宫,一眼看去,楚国皇宫还没有秦国皇宫这般气派,不过也算是不错的了。
刚到达宫门前,很快便又侍卫前来,待得她和端木夜歌下了马之后,几个侍卫便对她说道:“皇后娘娘,皇上吩咐,若您到了皇宫,便先请您到后宫去休息一下!”
“嗯。”
谢静然点了点头,便跟着那几个侍卫朝后宫走去,端木夜歌自然是径直朝朝堂上走去,毕竟在那里,可是有着楚国皇帝对端木夜弦的处罚过程。
跟着那几个侍卫一同朝后宫走去,一路上,自然是被太监宫女们齐齐用注目礼给伺候遍了,对于她这个从未见过的人,他们自然是在心里感到疑惑万分。
而更离谱的是,在路上遇到了楚国皇帝的妃子们,也是用着嫉恨十分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就是她们八辈子的情敌一般。
真是郁闷了,仅仅是要去后宫休息一下,就惹来这么大麻烦,早知道,她还不如跟着端木夜歌一道朝朝堂上去看看的好,也免得在这里受这些眼神的讨伐。
好在终于到达目的地了,楚国皇帝还算有良心,准备了一间很是清静的宫殿让她歇息。
侍卫们朝她告退之后,谢静然径自走到那张大床前面,一下子就躺了下去。
今天很早就出门配合端木夜歌演戏了,到现在实在是累得很,所以她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中,却忽然只听见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传来:“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呃,是谁在叫她?
想起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谢静然自然不敢摆架子,于是便勉强睁开眼来,却只看见两个长得水灵灵的小姑娘站在她的面前,身上穿着的,正是宫女的服饰。
这又是哪里来的宫女,将她叫醒,又是为了什么?
刚刚才醒来,谢静然脑子实在是一片混沌,只好双目疑惑地看着她们。
见她如此模样,一个宫女上前一步,笑道:“皇后娘娘,皇上吩咐奴婢等人,要为娘娘沐浴更衣,所以,还请娘娘不要怪罪奴婢等人的冒犯之举!”
原来是这样啊,想起她身上穿着的破破烂烂的衣服,谢静然也只好坐了起来,说:“好吧,不知沐浴的地方,又是在哪里?”
“娘娘不必担心,只管跟奴婢等人走就行了。”
那个宫女笑笑,便在前面为谢静然领路。谢静然跟在她们身后向前走去,走了没多久,就只看见在这个宫殿的后堂某处,正有着一处冒着腾腾热气的澡池。
看见前方的这个澡池,又想起她身上现在遍布的“伤痕”和鲜血,她还真的很想洗洗澡,于是便对那两个宫女说道:“你们先退下吧,这等事情,由本宫自己来做便是。”
那两个宫女犹豫了一下,但也没有多嘴,便点头说道:“是,奴婢告退!”
说着,她们便告退离开了。
看到她们两个走远,谢静然便立即脱下衣服跃入澡堂之中,这些热水的温度调和得恰恰好,泡在水中还真是舒服,将她全身的疲倦都冲得无影无踪。
她拿起毛巾,将她全身的那些“伤痕”全部都洗干净了,这才感到全身上下舒服了一点。
接着,她又在澡池里戏了好一会儿的水,这才走了上来,开始穿起衣服来。
楚国皇帝命人给她准备的衣裳,看起来质量还不错,明显的是楚国的皇后等人才能有资格穿的宫装,看来他对她这个秦国皇后,还算看重。
将衣裳穿上了,感觉到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以前看武侠小说的时候,里面的高手不都是可以用内力将头发给烘干的么?那她现在就索性试一试,看看她的内力,有没有这种神功吧。
于是她便暗暗运起了内力,只感到一阵阵热流,迅速朝她的头上涌去,让她的脸不由感到一阵火热。
而这时,一股股热气,也在她的身旁冉冉升起,看起来,将她烘托得就像个即将腾云化雾的仙子一般。
难道这样的事情,竟然都是真的?
等到那些热气都消失不见后,谢静然禁不住用手去摸了下我的头发,却几乎高兴得要跳了起来!
她的头发,竟然由刚才的湿漉漉,而变成现在的干燥一片!
看来,武侠小说里面写的事情,也不一定全是骗人的嘛。
她将头发随便往身后一拢,便朝门外走去。
出去一看,只见那两个宫女正恭立门口,看见她出去,她们慌忙说道:“娘娘,便让奴婢来为娘娘梳妆吧!”
谢静然点了点头,在一旁的梳妆台前坐了下来。这两个宫女也走到她的身后,开始为她梳起头发来。
她们的手艺还真是好,只是盏茶功夫,便替她绾好了一个既高贵又不嫌繁杂的发式,让她看得相当满意。
见得她的神情,方才那个一直很是踊跃讲话的宫女对她笑道:“娘娘果真是国色天香,这样的发式配着娘娘的天人之姿,更是相得益彰,将娘娘更衬托得如同九天仙女一般!”
她还真是会拍马屁啊,不过这话还真是说得谢静然心里挺舒服的,她不由笑道:“好了,你也别这般说了,楚国皇帝有没有交代你们,替我沐浴更衣后,便要让我去哪里啊?”
那个宫女笑着答道:“奴婢也并不知晓,也许,皇上不久之后,便会命人来说这件事情吧!”
谢静然想了想,倒也觉得确实也许会如此,于是便也不急了,索性坐在椅子上,等待着楚国皇帝派人来将她带到朝堂上,好看看端木夜弦究竟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可是这时,却只听见一个女人满是威严,却偏偏要装作和蔼十分的声音传来:“妹妹果真在这里!不知妹妹觉得这边比起秦国的皇宫来,又有什么不便之处么?”
听到这个声音,谢静然转头看去,只看到在这个宫殿的门口,走进来一个身着华丽宫装的女子。
看她的年龄,应该早已经超过了三十岁,可是她的容貌,却仍是清丽无比,衬着她身上的宫装和充满贵气的发型,更是显得仪态端庄无比。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谢静然正在疑惑间,只看到刚才那两个宫女慌忙跪了下来,忙不迭地说道:“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你们起来吧!”那个女子朝她们淡淡望了一眼,又说,“你们先退下,本宫有话要对妹妹说!”
“是!”
听得楚国皇后开了金口,这两个宫女哪里还敢啰嗦半句,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时,楚国皇后便将视线转向了谢静然,笑道:“妹妹觉得这里还好么?”
她这句话,说得谢静然全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她是楚国皇后,可是端木夜弦的母亲,却来叫她妹妹,又叫她怎么担当得起?
若抡起辈分来,她还得叫她阿姨呢,真是受不了了。
她只好干咳了一声,说:“皇后娘娘还是叫我静然吧,这声妹妹,我实在担当不起啊,要知道,我跟太子殿下也差不多年纪……”
谢静然话音还未落,楚国皇后便朝她微微一笑,然后走到她的身前,一把将她的手拉住,说:“难为你还记得弦儿,在你的心里,你是否有曾一刻,将他当做是你的朋友?”
听到她这句话,谢静然忽然有了一种不敢去直视她的感觉,不由低下头去,干笑了一声,说:“太子殿下……本来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说着这些言不由衷的话语,对她来说,还真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尤其还是欺骗楚国皇后。
她听了谢静然的话,不由一笑:“既然你这般说,那我就彻底放心了!我也知道,你和弦儿只是朋友,绝对不似别人想的那般,是么?所以,你能不能对别人说明白这件事情,就当是为了弦儿这个朋友吧!”
她的心情谢静然自然能够了解,身为母亲,当然凡事都是将儿子放在第一位,而看现在的情况,也只有她才能救端木夜弦,只要她说出她和端木夜弦没有什么关系,才能彻底救得了端木夜弦了。
但是,这是她辛辛苦苦期待的结果,她又怎么能这样轻易就放弃?
眼见得楚国皇后还在等待她的回答,她只有一笑,说:“可是,你可知道,端木夜弦在很久以前,便将他的连环玉佩送给我了。在那时,我便已经是秦国的皇后了。”
“什么?”听着谢静然这话,楚国皇后脸色大变,口中不住喃喃,“他可真糊涂啊,怎的竟然做出这等事情来!现在该怎么办,他做出这等事情来,现在又该如何……”
看到她六神无主的模样,谢静然还真是有些不忍,不由想起了端木夜弦之前对她的所有好,心里更觉不是滋味,于是便禁不住出声说道:“你别急,这件事情,也许还有回转的余地……”
刚说到这里,谢静然就不由又后悔了起来。天啊,她怎么能这样,明明计划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难道她要让它功亏一篑吗?
所以,她自然是不能这样做,倘若这样做了,那么倒霉的,就会是她和慕容玄焱了。
于是她又缓了缓语气,说:“其实办法自然也是有着的,只是,比较麻烦而已!”
听谢静然这样说,楚国皇后慌忙问道:“不知静然又有什么好法子?只要能救得了弦儿,你只管说出来便是!”
看她现在这样子,谢静然还真的一时不敢相信,她就是害得端木夜歌流落秦国的罪魁祸首,她现在哪里又有一点诡计多端的模样,明明就是一个为了儿子不顾一切的母亲形象。
谢静然只好在心里暗叹了一声,说道:“这次,端木夜弦的对手摆出这么大一个圈套让他钻进去,恐怕就是我出面作证,说我跟端木夜弦没有丝毫关系,料想你们楚国的皇帝也不会完全相信。就算他现在不会暂时废了端木夜弦的太子之位,也难保他以后不会这样做。所以,为了保证端木夜弦的太子之位不受任何威胁,还必须要有一些来自别处的支持才行。关于这一点,皇后娘娘知道我的意思么?”
听得谢静然的话,楚国皇后的神色一凝,眼中的焦急也渐渐消逝,又恢复了应该属于她平素所特有的冷静和深沉。
她似松了口气一般对谢静然说道:“静然不必担心,关于这件事情,我自有解决的办法。”
看楚国皇后的模样,分明是不想将她和冷傲枫的合作关系告诉她,可是,这也是不是表明,其实她和冷傲枫,并没有丝毫合作?
是否,骗她的那个人,只是端木夜歌?
这时谢静然才明白,原来在她的心里,一直有着这样一个隐隐的担忧,而也正是因为这个担忧,令得她不能全心曲相信端木夜歌,以至于到了现在,还要在楚国皇后的嘴里去求证。
她笑了笑,说:“莫非皇后娘娘想说的是,对这件事情,皇后娘娘背后的力量,自然会全力支持你,譬如你的整个家族?”
听谢静然说得这样直白,楚国皇后微微怔了下,这才笑道:“你说得不错,的确,我们萧家的势力在楚国本就是极大,自然有能力来保住弦儿的太子之位了。所以静然尽管去为弦儿作证便是,我们可以充分保证静然的安全,绝不会让奸人有一丝得逞机会!”
谢静然不由一笑:“有了皇后娘娘的保证,我自然能够放下心来。只是,难道娘娘没有想到么,若是皇上真的想废掉端木夜弦的太子之位,便算是有着你们萧家的势力支持,又有什么用?毕竟,你们萧家现在权倾朝野,不管如何,楚国皇帝也是会对萧家有着戒心的吧?说不定,这次的事情,更方便他对付萧家,毕竟,由你们萧家自己主动来暴露出实力,总是比他费心费力去探索容易得多。所以,试问一下皇后娘娘,在这样的情形下,你们萧家要自保尚且十分为难,我的生命安全,又该如何来保全呢?”
谢静然这话说得这般不客气,就不相信她不会动容,也不相信她不会因为她的这席话,而透露出丝毫她想得知的信息。
果然,她听了谢静然的话后,脸色微微一变,说:“不知静然又想知道些什么?”
谢静然微微一笑,也不拐弯便说道:“我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力量可以保护我。虽然我和端木夜弦确实是朋友,但也没有道理因为他,而误了我自己的性命。关于这一点,我想你应该了解的。”
听得谢静然这话,楚国皇后凝住视线,紧紧地盯着她,眼里有着一抹不明意味的神色在闪动。
她却也是毫无闪避地回望着她,眼神淡淡,神情也是淡淡,似乎完全没有看到她眼里的波动。
见到她这副模样,楚国皇后不由一笑:“你果然很厉害,看来外界对于你的传闻,还真的是极为失实,也让我几乎要以为,你之所以会让弦儿爱上你,只是因为你对他用了什么手段,可是现在……现在我才明白,原来他会爱上你,却是有着其他的原因啊。”
对于楚国皇后的感慨,谢静然只是轻轻一笑,只因为她知道,这只是她的一个开场白,她后面要说出来的话,更为的精彩。
看到谢静然这般淡定,她却已经没有了一丝的惊讶,反而还是一副谢静然理所当然是如此的模样。
她微微叹了口气,说:“你说得不错,除去我们萧家,确实还有着另外一股势力支持着我们。”
“哦?”谢静然扬了扬眉,说,“那不知这支势力,又是来自何方呢?是否真的会有实力来保护我?”
对于谢静然这样的话语,楚国皇后自然是心里在痛骂着她的得寸进尺,但是她的表面自然是一点也不会表现出来,反而还是言笑晏晏地对谢静然说道:“静然真是谨慎,不得知所有支持我和弦儿的势力,终是不会松口!不过,也正是因为静然是这般的一个人,我反而对静然越发有了好感,只因,我也正是这样的一个人!唉,若你不是秦国皇后该有多好,那样一来,我和弦儿,都必定不会心伤了。”
谢静然却只是淡淡地看着她,谁知道这个狡猾的楚国皇后说的话是真是假,说不定现在嘴上说得好听,在她的心里,却是恨不得让她快点死掉呢。
谢静然笑了笑,说:“你真是过誉了,我哪有你说的这般厉害!其实,便算我不是秦国皇后,只是为了要保命,我也是要问个清楚的,所有还希望皇后娘娘多多包涵!”
听得谢静然这话,楚国皇后暗暗咬了下嘴唇,却是笑道:“好说!静然你不是外人,所以,我自然也是不必因为这件事情隐瞒你了。不瞒你说,在我的身后,除了有咱们萧家支持弦儿当上楚国太子之外,还有着冷家的人支持!”
“冷家?”谢静然皱眉问道,隐隐觉得,似乎她想要知道的那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她点头道:“不错,冷家!静然你应该听说过吧,在三国之外独立的冷家,富可敌国,这一代的少主,正是冷傲枫。”
谢静然心里不由暗暗叹气,看来端木夜歌还是没有骗她的,楚国皇后果然是和冷傲枫联手。
那么这样一来,她就真的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她淡淡说道:“是冷傲枫和你联手,要支持端木夜弦当上楚国未来的皇帝?”
“正是如此。”楚国皇后点头笑道,“冷家的势力如何,我相信静然应该完全明白吧?那么,对于如此强硬的合作对手,静然觉得如何呢,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谢静然微微一笑:“不错,现在我确实可以放下心来,因为我知道,他果然没有骗我,所以,我也可以尽管放手来干了。”
她淡淡将这话说完,只见楚国皇后的脸色微微一变,愕然望着她,问道:“静然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他’是谁?”
谢静然笑了笑:“他?不正是你们一直想要对付的那个人么,皇后娘娘又为何要问我呢?”
这下楚国皇后若还不懂她的意思,那便真的是枉称老狐狸一只了。
她脸色剧变,眼神也变冷,直直望着谢静然,说:“你果然,和端木夜歌是一伙的!”
谢静然淡笑着点头,说:“是啊,你果然厉害,这件事情也能看透!”
她眼里寒芒更甚,唇边掠过一抹冰冷的笑意:“这般说来,你是决计,也不肯和我们合作了?”
谢静然一挑眉,含笑看着她:“你觉得呢?”
“好,好!”
她连着说着两个好字,眼神却渐渐的变得冰冷无比,仿佛两条冰柱一般朝谢静然望来,脸色更是冰凉得可怕。
也许这样的神色,才是属于真正的她所有吧?谢静然自然不会放松警惕,全身的内力,都在此刻被她凝住了起来,只惟恐她会对她不利。
就在这时,她的眼前掠过一抹五彩的颜色,楚国皇后冷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谢静然,既然你这般不识好歹,那么,我也没有必要要对你手下留情了!”
说着,她的手指便抚上了谢静然的脖子上,并且渐渐收紧,明显是存心要将谢静然扼死。
以过去的谢静然,的确会惊慌失措,但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一切,都是毫无作用!
她回过头去,看着楚国皇后冷冷的面容,微微一笑,说:“你是不是很想杀了我灭口?”
看到谢静然的笑,楚国皇后的眼中闪过一抹愕然,旋即冷笑道:“我自然要这样做!哼,我早便知道,你没有丝毫武功,这下,你便乖乖等死吧!”
谢静然又是一笑:“你是听谁说,我没有丝毫武功的呢——”
一边说着这句话,谢静然的手却一边也抚上了楚国皇后的手指上,然后,紧紧捏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身前一甩!
楚国皇后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满目均是不可思议的眼神,待得身形停稳后,她便不敢置信一般看着谢静然,喃喃的说:“你……你何时有了武功?”
谢静然含笑望着她,说:“我何时说了,我没有武功的呢?”
她的神情奇怪得很,就像是刚刚吃下了一个苍蝇一般,吞也不是,吐也不是,眼中的神色更是变幻莫测。
谢静然挑了挑眉,淡淡地说:“怎么,你现在还想杀了我灭口么?”
她的神情重新变冷,冷笑一声,说:“哼,你别想用这种诡计将我逼退!我知道,你方才也只是侥幸得手而已,你真以为我会怕你?好,我现在就让你瞧瞧,咱们楚国萧家的独门武功!”
说着,她便再度朝谢静然袭来,看着她这样做,谢静然心里不由叹气。
谢静然本来还打算就这样息事宁人,让楚国皇后知难而退,不要再对她下狠手了。
毕竟她和端木夜弦之前总算是朋友一场,又兼她是真的对不起端木夜弦,她自然不会对楚国皇后有任何不利。
可是,楚国皇后居然到了现在,还要继续杀了她,她自然也不会再对她手下留情了。
很快,楚国皇后便来到了谢静然的面前,又想故技重施,将手伸向她的脖子,但谢静然已经全神戒备,看着她冰冷的神情,心里也涌起了一阵杀气,于是没有丝毫留情地,便伸出手掌,将她身体里面的真气都集中起来,全力向楚国皇后袭去。
楚国皇后显然又是没有料到谢静然会有着这样的举措,见她手掌带起的劲风,便连整个宫殿里面的帷幔都在强烈鼓动,便也知晓这一掌威力极大,于是也不硬挡,脸色微微一变,便施展轻功向另一方掠去,躲过了她这一掌。
楚国皇后惊疑不定地看着谢静然,说道:“谢静然,你的武功,怎的竟然有这么高了?”
谢静然朝她一笑:“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你对我以前的事情,就有这么了解么?”
听谢静然这样说,楚国皇后不由脸色大变,显然是知道了谢静然对她的隐瞒,并且肯定也已经知道,谢静然现在对她表现出来的武功,必定也不是她自己的全部实力。
楚国皇后的眼中神光闪动,很快便回复了镇定,对谢静然一笑,说:“静然,方才是我一时鬼迷心窍,还希望你看在弦儿的面子上,便不要与我计较了好不好?我也向你发誓,绝不会再勉强你做任何事情了!”
对于她这样示弱的话语,谢静然在感到好笑的同时,真的不好该说些什么才好。
不过,她是决计也不会放过楚国皇后的,不只因为她之前对她有着杀心,还因为有她接下来忽然想到的一个计划!
谢静然对她微微一笑,说:“既然皇后娘娘这般说,那我自然也只有答应,毕竟我和端木夜弦,好歹也算是朋友一场!好吧,那你现在就快走吧,免得我再改变主意!”
“多谢静然手下留情!”
听得谢静然的话,楚国皇后的眼中掠过一抹寒光,便转身要朝殿外走去。
看到她这样的眼神,谢静然就算再笨,也是知道楚国皇后这一去之后,必是会搬救兵来对付她。
既然她对她这般不仁,那她又何必要对她有义?
眼看她已经转身要走,谢静然的唇边拂过一抹轻笑,凝起内力,身形便轻飘飘朝她袭去。
楚国皇后显然也是听到了身后的响动,蓦然回过头来看,却只看见谢静然以极速朝她掠去的身形,不由脸色一变,惊道:“谢静然,你这个不守信任的卑鄙小人,你——”
刚说到这里,她便被谢静然点住了晕穴,软软地倒了下去。
看着楚国皇后倒在地上的身子,谢静然冷冷望着她,淡淡地说:“不好意思,是你不仁在先,我自然没必要对你遵守承诺!对不起了,今天我要和你一起演一出好戏!”
说着,她便又再度在楚国皇后被她点住的晕穴上面轻轻按了一下,有了她这一下动作,楚国皇后便完全可以按照她控制的时间醒来。
况且,谢静然这时早已听到,端木夜歌和楚帝向这边走来的脚步声。
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只有武功达到她这种程度的人才能感应得到,而刚才楚国皇后,却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便坐在椅子上,等待着端木夜歌他们渐渐靠近这个宫殿。
随着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谢静然也完全知晓,现在的他们,已经到达了她这个宫殿的门前。
既然这样的话,那一切的布置,便在此刻完全发动吧。
谢静然的唇边浮起一抹轻笑,发出一声惊呼,然后,手指朝自己的晕穴点去,她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而此时,楚国皇后却渐渐地动了起来,很快,便一脸茫然地睁开双眼,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望着在她身前晕倒的谢静然,一脸的莫名其妙。
她不由皱起双眉,然后一步一步朝谢静然走去,走到她的前面,再蹲了下来,想看清楚刚才还在大展神威的她,怎么会突然晕倒。
就在她的手指刚刚触及到谢静然的身体时,只听见自门口传来一个满含威严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刚听到这个声音,楚国皇后的身子便重重一颤,回过头去,不敢置信地看着门口,讷讷道:“皇上,您怎么会到这里来!”
楚帝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冷着脸说道:“哼,方才便有宫女来向朕说,你来到这个清心殿中来看秦国皇后,当时朕便感到大事不好,所以便疾步赶来!可是没想到,你竟然对她做出这种事情来,梓童,你为何要这般做,难道,你真是想杀人灭口?”
楚国皇后慌忙跪了下来,急急说道:“皇上请明鉴,臣妾从未有过此等想法!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臣妾也是完全不曾知晓,更不知道为何秦国皇后竟然会被别人点住晕穴!其实,臣妾方才也是……”
“你不要说了!”听得她的解释,楚帝一副很是不耐烦的模样,望着楚国皇后,一脸的失望之色,“梓童,你为了太子,难道就真的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你难道忘记了她的身份,她可是秦国皇后!若是伤了她,你要置我们楚国于何地?你什么都别说了,对于你这样的做法,看来,朕也只好采取一些手段了!”
然后,他不给皇后任何反驳的机会,便对身后的侍卫冷冷说道:“来人,将皇后送到冷月宫!”
“是!”
他身后的侍卫听到这话,便立即走了过来,将皇后向外面拉去。
皇后脸色大变,慌忙叫道:“皇上,臣妾真的没有害她啊,皇上——”
可是对于她的话,楚帝却似没有听见一般,只是任凭着那些侍卫将皇后向外面拉去。
反倒在他的眼里,还有着些微的轻松,仿佛在因为这样做,而感到很是快意。
想来也是,他等待这一刻,必是已经等待得极久了,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整治皇后的机会,并且,还能令权倾楚国的萧家势力大为减弱,他自然不会有丝毫手软。
只是,按楚国皇后这般诡计多端的性格,必是也知道,现在她的求饶,根本没有丝毫作用,于是,她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冷冷道:“上官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你别忘了,你当初是怎样登上这个帝位的——”
刚听到这里,楚帝便眉头大皱,显然心里大恨皇后将这种秘辛也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端木夜歌察言观色,知晓楚帝此时心里的不痛快,便对楚帝说道:“父皇,此事让儿臣来帮父皇分忧吧!”
楚帝朝他点了点头,他便急速朝殿外走去,一下子掠到了皇后的身边,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皇后便立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将这件事情做完之后,他便又回到了楚帝身边,对楚帝说道:“父皇,这件事情,儿臣已经完全处理好了,请父皇尽管放心!”
听得他这话,楚帝的脸色这才放松下来,一脸欣悦地对端木夜歌说道:“夜歌,还是你最懂朕的心啊!”
端木夜歌的眼中掠过一抹淡淡的得意,却是躬身说道:“父皇千万别这般说,父皇有什么烦心事,儿臣自当应该全力为父皇解决,又怎敢要父皇如此夸赞儿臣!”
对于他这样的回答,楚帝自然是高兴得很,望着端木夜歌的眼神,也不由慈爱了几分。
对于楚帝这样的眼神,端木夜歌自然是看得清楚,眼里又是掠过一道得意非凡的神色,却是稍纵即逝,不让楚帝给看得清楚。
这时,楚帝又将视线转向了谢静然,然后举步向她走来,边走边说:“她被皇后点住了晕穴,也不知道是否会因为如此,而怨恨我们楚国?”
端木夜歌笑了笑,说:“父皇尽管放心,以她的性子,她不会这般小肚鸡肠的。”
楚帝对他望了一眼,说:“也是,不然你那时被皇后用计流落秦国,也不会被她所收留了。好了,你便上前去帮她的穴道解开吧,免得误会越来越大。”
“是,儿臣遵命!”
端木夜歌答了声,便朝谢静然走去,只是在她的晕穴上面轻轻点了一下,她便悠悠地醒了过来。
其实,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虽然谢静然晕穴被自己点住,但是因为她的特殊手法,所以她也还能保持几分神志,对于楚帝和端木夜歌的对话,她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见得她醒来,端木夜歌不由对她展颜一笑,说:“皇后娘娘终于醒来了!”
看他还在演戏的模样,谢静然心里了然,也装作一副分外迷茫的模样看着他,说:“方才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端木夜歌点头说道:“是啊!方才的确发生了一些意外之事,不过皇后娘娘请放心,如今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娘娘也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哦。”
听他这么说,谢静然也没有再问,现在她和端木夜歌自然不能说太多的话,要是被楚帝看出端倪来,那就不好了。
于是她站了起来,对楚帝说道:“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本宫不想再多加追究。只是皇上能否告诉本宫,此番皇上和七王爷来到此处,究竟是为了何事呢?”
楚帝对谢静然说道:“今日朕到此处来,只是想请皇后到大殿中去,当众指出太子对皇后的冒犯之处!”
听得他的话,谢静然不由怫然而怒:“这种事情,你让本宫如何能去做?这可是关乎本宫清誉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你让本宫如何自处于世?更何况,要是被我国皇上知道,你说,我又该怎么办?”
看谢静然这样断然拒绝,楚帝的眼中掠过一抹些微的杀气,却被他恰到好处地掩饰住。
他对谢静然一笑,说:“皇后尽管放心,这件事情,朕可以担保绝不会有丝毫泄露!”
谢静然冷笑一声,说:“你这样的空口承诺,就要叫本宫相信你?可惜,本宫也不是一个三岁孩子,你说,本宫又如何能相信你的话?”
见谢静然越发的盛气凌人,楚帝眼中的杀气越发的重了,却又像顾忌着什么一般,将眼中的杀气隐去,换上了平静的神色,望着她,忍气吞声说道:“那么,不知皇后需要怎样的条件?”
谢静然淡淡说道:“这次的事情,是你们楚国的太子冒犯了我,所以所有的责任,自然都是在你们楚国的身上!此次又要本宫出去亲自指证楚国太子的荒谬之举,对本宫的清誉又是一大损伤。所以,我希望皇上最好要答应我一件事情,不然此事,可是只有免谈的份了。”
楚帝只好继续忍气吞声:“皇后请尽管说!”
这般的一贯示弱,实在不是他一个皇帝的作风,可是奈何秦国的势力远远大过楚国,所以他自然不敢得罪慕容玄焱,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谢静然笑了笑,说:“我的要求也不过份,只是我听说,你们楚国很是有些特产,而这些特产,我们秦国的皇宫,每年也是不能得到多少,所以,我相信皇上,也是能够知道我到底是想要些什么了吧?”
听谢静然这个要求,楚帝自然是感到并不是太过分,于是立即点头,说道:“既然皇后这般说的话,那朕自会全力满足皇后的要求!现在大殿中众臣都在等着朕前往,朕便先行一步了,皇后便随七王爷一道去吧!”
说完,他便转身朝殿外走去,还是一副气冲冲的模样。
他之所以会这样,自然也是情有可原,只因他本是身为九五之尊,此番却被谢静然这般敲竹杠,能不生气才怪,所以才会做出这般不合礼仪的事情来。
见着他走远,端木夜歌走到谢静然的身边,笑道:“你可真厉害!此番经过你这么一说,料想我父皇,就会完全相信你和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关系了!只因若你全力要打压我的皇兄,我父皇便会隐约猜到我和你之间会有着什么合作,可是现在……嘿,谢静然,你现在可变得聪明得很啊!”
谢静然朝他一笑,淡淡地说:“你以前不是说过么?和你在一起,我自然会变得聪明许多的,怎么你以前说过的话,此番却不记得了呢?”
说完,谢静然又朝他淡淡一笑,便越过他朝前走去。
他也是淡淡笑了声,跟了上来,说:“你还真是懂得以牙还牙啊!不过你确实说得不错,也只有跟本王爷在一起,所以你才会变得聪明一点,哈哈!”
看见他这般得意非凡的模样,谢静然不由嗤之以鼻,却也知道这并不是他的真实面目,只好装作没有看到,向他问道:“对了,接下来,你还有什么方法,彻底将端木夜弦给打倒呢?”
听得谢静然这样问,端木夜歌笑了笑,说:“自然有好办法的,只是这个办法,现在还不方便说出来!毕竟好戏是要慢慢等着看,才能觉得精彩的,你说是么?”
谢静然看他就是不肯泄露出一丝计划的内容出来,便冷哼了一声,也不再去问。
既然这是他所谓的秘密,那她不要知道也罢,免得再被他这般冷嘲热讽。
但是,还有一件事情,她却是非关心不可。
她回过头去问他,脸色严肃一片:“对了,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情!”
他乍一看到谢静然这样的神色,不由一愣,然后便嬉笑道:“你怎么了,干嘛突然变得这么严肃?”
谢静然淡淡说:“你不要以为你这样,就可以转移话题!我告诉你,你绝对不能伤害端木夜弦的性命,知道么?”
他不由苦笑:“你还真是在为难我,你想想,若我不伤他性命,以后他再卷土重来,那我又该如何?你要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你说,你怎么能够冒这个险?”
听得他的话,谢静然不由默然。
她也知道,她这个提议,对他来说,真的是有些过分了,但是,她也只有这样做,才能减轻一下她心里的愧疚,毕竟,若端木夜弦因此而掉了性命,她也有一份责任。
倘若端木夜弦真的死了,那她就算让慕容玄焱将来成了一统天下的霸主,在她的心里,也是永世得不到安宁。
于是,她便只好轻叹了一声,说:“那好吧,我知道你必须要这样做,但是,我要你答应我,你不能在此刻便结束掉他的性命!至于以后的事情,纵使我想管,也是管不着了。”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放下心来了!”
听得谢静然的话,端木夜歌好像松了口气一般的模样,她心里却知,这副模样,又是他故意装出来的。
其实真正的他到底是什么模样,纵使她跟他相处这么久了,也是从来也看不透。
看到她沉默下来,端木夜歌朝她一笑:“你放心好了,我答应你的事情,就绝不会反悔的!不要想那么多了,我们快走吧,文武百官都在等着我们呢!”
说着,他一把拉住她的手,一起向前走去。
被他忽然拉着手,她身体里面的内力,又是不受她的控制被激发出来,就要将端木夜歌当做“侵犯”她的人而击伤。
谢静然心里一惊,她可不敢在他的面前展露出她有武功的一面,于是她慌忙将她的内力控制住,总算将它们全部收了回来,只是不知道端木夜歌发现了没有。
谢静然不由朝他看去,却见他脸色平静,仿佛一点知觉也没有的模样,便放下心来了。
很快,她们便来到了大殿中,当然,现在的她和端木夜歌,又像两个陌生人一样的了,她们一前一后进入大殿中,楚帝便一副久等了的模样说道:“秦国皇后总算来了!来人,赐座!”
听得他的话,很快便有两个太监搬了一张大椅子放在殿下,谢静然坐了上去,对楚帝说道:“皇上,本宫在你们楚国,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相信皇上也是完全知晓的吧?所以,本宫还希望皇上能够秉公处理,给本宫一个交代!”
楚帝对谢静然一笑,说:“那是自然,皇后请放心,朕一切都会办到的!”
“那本宫就放心了。”
谢静然淡淡说完这句话,便不再讲话了,而是将眼淡淡望了一眼殿下的大臣们。
不出所料,这些大臣们眼中都是有着淡淡的不忿,显然是在觉得她很盛气凌人。但没办法,谁叫秦国比楚国要强大呢,所以他们也只能和楚帝一样,忍气吞声了。
不经意中,她又触到了端木夜弦的视线,心里不由微微一颤。
此刻的他,正跪在殿下,虽然是保持着这样卑微的姿势,他的身上,却无时无刻不在散发出一种高贵无匹的气质,让人一望便禁不住倾心。
他的脸上,也没有丝毫颓丧的神色,见她望着他,他只是朝她微微一笑,神情中却没有丝毫责怪,让她看得心里更是愧疚难当。
为了不让自己被这片无垠的愧歉所淹没,她慌忙移开了视线,不敢再去看他一眼。
可是转过头来,却正撞见端木夜歌含笑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只感到心里恼羞成怒,狠狠瞪了他一眼。
楚帝自然是没有察觉到两人的眉来眼去,只是望着殿下,淡淡说道:“现在,秦国的皇后也出来作证,说明了太子对皇后的冒犯之举,所以,朕想知道,众卿觉得,该对太子处以何种刑罚,才能对秦国有一个交代呢?”
殿下的大臣们显然是分为了两派,一派是端木夜弦的支持者,另一派,则明显是端木夜歌暗中拉拢的势力。
只是现在看来,端木夜歌的势力,要比端木夜弦的势力大得多了。
楚帝话音刚落,端木夜歌那方阵营的一个大臣便慌忙说道:“皇上,臣觉得,太子殿下此番做出此等事情来,实在是有辱国体!现在太子殿下仅仅只是储君,便敢做出这等荒谬的事情来,那真不知将来他成了楚国国君,又会荒诞成什么模样!皇上,便纵是为了咱们楚国的江山着想,微臣觉得,应该废太子!”
听了他的话,楚帝还没有丝毫反应,端木夜弦这方的一个大臣便立即叫道:“此事万万不可!废立太子,乃是国之大事,严重者可影响国家社稷,致使国脉损伤,国势动荡,所以微臣觉得,不管如何,都不应当废了太子!”
“假若不废太子,又该如何对秦国有所交代?”
这时端木夜歌这边又有一个大臣冒了出来,一脸严肃地说出这句话来。
端木夜弦这边一个大臣立即反驳道:“当时的事情,谁也没有看到全景,谁又知道当时到底真的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况且,太子殿下一向英明神武,勤政爱民,不近女色,他又怎会做出这等事情来!依微臣看,此事必有内情,还望皇上细细详查!”
他的这话还真是大胆,将在场谁也不愿也不敢提出来的一个问题讲出来了,真不知道这个倒霉的大臣,又会有着什么下场。
看见端木夜歌的唇边出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接着又看向谢静然,谢静然知晓,她上场的时刻来了。
谢静然轻叹了一声,淡淡地说:“不知这位大人,又是居于何职位?”
那人似是对谢静然很是不屑,傲然答道:“我乃吏部尚书李敬!”
“原来是吏部尚书李大人,真是失敬了!”
谢静然淡淡笑了声,看见这人脸上越发有了骄色,便又接着说出一句话来:“只是不知,为何李大人要怀疑这件事情的真伪?莫非在李大人的眼里,本宫讲出来的话,还是假的不成?这可真是奇怪了,你们楚国究竟是谁当太子,又与本宫有什么关系,本宫有必要撒谎么?倒是你们楚国这般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对本宫做出这等事情来,本宫还未说话呢,李大人却先一步说出此事是本宫的谎言,难道,这就是楚国臣子的为官之道?”
听得谢静然这话,李敬脸色微微一变,深吸了一口气,显然是要将怒气压抑下去,然后才说:“我并没有这种想法,皇后娘娘不要多心了!”
“是我多心么?”谢静然淡淡一笑,转头去看楚帝,“皇上,本宫想问一下,是否你们楚国的臣子,对友邦贵客的待客之道,便是这般?”
谢静然的这句话,让楚帝的脸色一阵好不尴尬,又兼此刻在他的心里,他确实是也希望着能够废掉太子的,所以对于这个出头鸟李敬,他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手下留情的举措。
他的脸色微微平静下来之后,便对殿下的侍卫怒喝道:“来人,将李敬押下去!”
他话音刚落,便立即有两个侍卫冲了出来,将李敬给拉了出去。
李敬自然是不肯乖乖下去,口中尚自在说着众多对谢静然的侮辱之词,让楚帝听得更是脸色大变,连连要那两个侍卫赶紧将李敬拉下去,并且官职全免,还兼带廷杖四十下。
见得李敬被拉下去,在场支持端木夜弦的大臣们,无不脸色苍白,显然也是在此刻,看穿了楚帝的用心,一时之间,全部噤若寒蝉。
而楚帝也在此时,再度加了一剂猛药:“在此事之前,皇后便想对秦国皇后杀人灭口,现在已经被朕打入冷宫,可是不想,在咱们楚国,竟还会出现这般的臣子,真是大丢楚国的脸!现在你们给朕听着,若是再敢做这等对秦国皇后不敬的事情,朕自不会手软!”
被他这么一吓,现在还有谁敢对谢静然不敬,谢静然自然也是气定神闲地坐在大椅子上,浑然不理从端木夜弦那个阵营中射出来的愤恨视线。
这时,端木夜弦阵营中一个不怕死的又冒出来讲话了:“皇上,微臣觉得,就算太子殿下那时真的做过那件事情……”
他刚说到这里,谢静然望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什么叫‘就算他真的做过那件事情’?难道你的意思还是,是有人冤枉你们的太子殿下的?”
被她这么一打岔,那个大臣充满愤恨地看了她一眼,终是忍下气说道:“是我说错了!皇上,微臣觉得,太子殿下那时之所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实是有着别的原因,若皇上只因为这个原因就废掉太子,实在是太有欠考虑了!”
听着他的话,端木夜歌手下立马有个人冷着脸说道:“杨德,太子的废立问题,只有皇上才能得以决定,你竟然说这是一件有欠考虑的事情,那是不是在暗指皇上的决定,从来都是有欠考虑的?”
他这话可真是说的厉害,连敲带打,短短一段话,就将那人说成了一个大逆不道之人。
这下,便连楚帝的脸色都有些变化了,端木夜弦手下那人慌忙跪了下来,急急道:“皇上请明鉴,微臣并无他意,请皇上莫听杨德之言,从而误会微臣的一片忠心耿耿啊!”
看见他这般模样,楚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好了好了,这件事情,朕自有公断,你们两个不要再说了!不知对于太子的处置,各位爱卿还有什么建议,尽管向朕说出来便是!”
下面却是一片安静,只因这时,就算大家再笨,也是知道了楚帝的心里,其实还是更偏向端木夜歌的人那边,只不过废太子这一点,还牵扯到了萧家,所以楚帝才不会那么轻率便决定的。
可是,此刻不是与萧家有着利益相关的人,是绝对也不会为端木夜弦出头的。
但这时,却有一个人站了出来,似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对楚帝说道:“皇上,微臣方才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谢静然定睛一看,只见那人正是端木夜歌阵营中的人,看着那人眼中闪着阴测测的光芒,也不知道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看见终于有人出来了,楚帝似唯恐天下不乱一般,颇有兴致地对那人说道:“有什么事情,爱卿尽管说!”
那人却是踌躇了一下,一副似是不敢说出来的模样,看到他这样,楚帝皱了皱眉,说:“朕叫你说你就说,为何这样吞吞吐吐的?”
那人慌忙道:“皇上请息怒!其实微臣之所以这般犹豫,只是因为有着一个原因!”
楚帝仍是皱眉:“什么原因!快点说出来,不然便别怪朕治你的罪!”
听得楚帝的话,那人沉沉地叹了口气,说:“皇上,微臣将这话说出来之后,还请皇上千万不要怪罪微臣!只因微臣自己也知道,此事真的有些匪夷所思,倘若没有第三人知道的话,那么微臣便是百口莫辩了!所以,微臣才会这般踌躇万分,还望皇上恕罪!”
听他这么说,楚帝只好无奈说道:“好,朕不治你的罪便是,你快快说来!”
那人就像得到了莫大的赦免一般,松了口气,说:“启禀皇上,其实微臣要说的,正是不久之前,太子殿下去了翡翠楼的事情!”
“翡翠楼?翡翠楼是什么地方?”
楚帝显然是不知道这个地方乃是全京城最大的青楼,所以立刻便疑惑问了出来。
而殿下的众大臣,却是脸色尴尬,只因他们久居京城,自然知道这个翡翠楼,到底是何等地方了。
那人犹豫了一下,才对楚帝说道:“回皇上,那处,正是楚国最大的青楼!”
“什么?”
刚听着这话,楚帝便不可思议一般惊叫着将这两个字说了出来,显然是根本没有想到,一向“英明神武、不近女色”的端木夜弦,竟然会进这种地方。
那人又补了一句:“翡翠楼,正是楚国最大的青楼!”
楚帝仍是不信,说道:“那种地方,太子怎的会进去?”
那人苦笑一声,说:“微臣也不知晓,太子殿下怎的会进那种地方,想来,也只有太子殿下自己才知道原因吧。”
他这话真的好生厉害,一句话就将楚帝的注意力从自己的身上,转移到了端木夜弦的身上。
果然,楚帝望向端木夜弦,皱眉问道:“关于这事,太子有何要解释的么?”
端木夜弦面如死灰,到了此刻,他自然知晓了一切,都是出自谢静然和端木夜歌的布置,于是便摇头道:“儿臣的确到过翡翠楼,对于此事,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了!”
“好,好!”
听着他如此直白的回答,楚帝脸上露出一片失望之色,显然是对端木夜弦已经彻底死心了。
而这时,又有一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大臣走出来对楚帝奏道:“启禀皇上,其实微臣还得知了另外一件事情!”
听他这般说,楚帝忙道:“还不快速速讲出来!”
那大臣眼里掠过一抹窃笑,答道:“是!其实在太子殿下去翡翠楼之前,微臣也曾于那日的几天之前,见着太子殿下去过清风楼!”
这个消息,又在当场引起了一阵激流,端木夜弦那边,已经有大臣沉不住气了,不由大声叫了起来:“你这是在血口喷人,太子殿下何时去过那种地方,你们别再信口开河了!太子殿下岂是这种人,方才你们说太子殿下去翡翠楼,也是故意栽赃嫁祸!”
“是么?”那个大臣微微一笑,“倘若这是我们故意栽赃嫁祸的话,那么方才我们听到太子殿下亲口承认的话,难道都不是真的么?”
听着这句话,刚才那个出声的人不由一愣,而这时那个大臣却在趁热打铁:“并且还有一件事情,微臣要启禀皇上!在太子殿下到翡翠楼之后的不久时间,太子殿下还到过楚天赌场!关于此事,微臣等一干人均看到了!”
他说完这番话,又望了端木夜弦那边的人一眼,神情中有着一丝隐隐的惧怕,却恰是被楚帝给看了个正着。
看见他这抹神情,楚帝不由微微皱了下眉,直直望向端木夜弦,说:“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看见楚帝眼中深深的失望,端木夜弦眼中掠过一抹苦痛的神色,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见得他点头,楚帝眼中的失望越发的深,似乎非常疲倦一般轻轻叹了口气,淡淡地说:“朕知道了……”
随着这句话说出,他眼中的失望,也渐渐的消逝,一种坚决浮上他的双眼。
看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知晓,在他的心里,必是已经下定了一个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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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月夜迷情
这个决心到底是什么,在场的每个人,料想也都是心知肚明。
只见楚帝深吸了一口气,淡淡说道:“传朕之旨,太子端木夜弦荒淫无道,又兼冒犯秦国贵客,流连风月场所,其德行实在不宜再作楚国太子,所以朕便废除其太子之位,贬为庶民!”
话音刚落,端木夜弦的唇边出现一抹苦笑,却是没有说出一句反对的话来,只是叩头应道:“儿臣谢过父皇!”
说完这话,他便又陷入了沉默之中,神情之中的苦痛之色,却让谢静然看得心里一痛。
见得他这般容易就认命,他手下那群人自然不同意了,于是纷纷跪了下来,齐齐道:“请皇上收回成命啊!太子殿下做出这等事情,也只不过是一时冲动而已,所以,还请皇上给太子殿下一次机会吧!”
听得他们的求情,楚帝却根本不为所动,反倒眼里还有着一种莫测的光芒。
看到他的眼神,谢静然和端木夜歌不由对望了一眼,彼此心里都知道,楚帝自然不会再给端木夜弦丝毫机会,只因这一次废掉端木夜弦这个太子之位的机会,便是如此难得,楚帝又怎会轻易放弃?
并不能说为了剪除萧家的势力,楚帝宁愿将自己楚国的江山都耽搁,只因为在他的众位儿子中,除了端木夜弦,还是有着其他的英明之辈的,比如端木夜歌。
再加上,现在在他的心里,端木夜歌的地位,要比端木夜弦高得多,起码比起附和他的性子来,便是端木夜歌要胜出端木夜弦许多。
所以,就算废了端木夜弦的太子之位,也还是有着接班人的。
楚帝重重一挥手,不耐烦地说:“你们都别说了!朕意已决,你们再多说也是无益!今日早朝到此为止,你们有什么意见,尽管可以递折子上来,只不过,关于朕的个性,你们也是清楚的,朕决定了的事情,无论如何,都绝不会更改的!”
说着,他便站了起来,身后的太监慌忙宣道:“退朝!”
然后,便跟在楚帝的身后向殿后走去,理也不理仍然跪在地上的众臣。
正在众臣一筹莫展之际,只听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微臣叩见皇上!”
听得这个声音,便连楚帝,此刻也是止住了走着的步子,转头向殿下望来。
谢静然也被这个声音一惊,转头看去,只见这次进来的,是一个满脸威严的老者,须发皆白,却掩饰不住他身上带着的一种跋扈之气。
而他此时虽然跪在地上向楚帝行礼,在他的神情中,却没有多少恭敬之意。
看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的脑中马上就出现了以前在电视里面看过的那种权臣的模样――不将皇帝放在眼里,强迫皇帝接受自己的意见,分明就是他这种样子。
也不知道这个胆大包天的大臣到底是谁,竟然敢在楚帝面前摆出这副模样,也不瞧瞧楚帝本身也是一个脾气暴躁之人。
果然,谢静然便看见在楚帝的眼中,掠过一抹浓浓的怒气,望着那老者,沉声道:“萧国丈这是何意?”
原来他是萧家的家主,皇后的父亲,萧国丈,难怪能够这般的飞扬跋扈。
听着楚帝的话,萧国丈怒道:“皇上,老臣试问皇上,为何要废掉太子,为何要将皇后打入冷宫?”
楚帝冷冷看着他,说:“萧国丈这般说,是在责怪朕么?”
见得楚帝这般模样,萧国丈显然吃了一惊,似乎从未见过楚帝这般待他,而在场大臣们的惊愕表情,也证明了我这一猜想。
萧国丈首次表现出臣服的表情,慌忙道:“皇上请息怒,微臣并无此等想法,还请皇上明鉴!只是微臣的心里感到疑惑不解,究竟皇后和太子犯了何等大罪,皇上竟要如此对他们!”
对他的激动,楚帝只是淡淡说道:“皇后袭击秦国皇后,到底应不应该打入冷宫?太子更是对秦国皇后非礼,国丈觉得,朕应不应该废掉他的太子之位,以昭告天下?”
听得楚帝的话,萧国丈不由哑然,但他旋即,便转头来看谢静然,眼神中尽是敌意一片,冷冷道:“令得皇后打入冷宫,太子被废,便是因为你这个妖妇?好,今日老夫便替天行道,除掉你这个妖妇,看你还怎么祸乱楚国朝纲!”
说着,他双手凝聚内力,蓦地朝谢静然袭来!
谢静然心里不由一惊,对于他的突然袭击,虽然她完全有本事挡住,但是她又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显露出她有武功这一件事?
要是被端木夜歌看出端倪来了,那她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所以,她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国丈向她袭来了,照现在的情形看来,假若还没有人来帮她,那她就真的只有受伤当场了。
只因为她用她的内力将心脉护住,再如何,萧国丈的内力也只能伤到她的肢体,而无法伤到她的经脉。
其实她还是想用内力将全身上下都护住的,但这样一来,她又只有露馅一条路可走。
想来想去,还是只能硬受萧国丈一掌了,反正不管如何,受伤总比死掉要好得多。
所以主意打定,谢静然立马以一副超级担惊受怕的模样,瞪大眼睛瞧着萧国丈向她袭来的“魔掌”,一副连惊呼都忘记了的模样。
照她现在这副模样来看,在场没一个人不相信她是没有武功的了,而楚帝更是怒喝了起来:“萧堂,你敢这样做,朕斩你九族!”
可是萧国丈根本对他的话听而不闻,双掌仍然向谢静然袭来,带起的掌风,几乎要连整个大殿里面,都刮起了一阵阴寒的疾风。
只看这阵掌风,她便完全知晓,他这一掌的威力有多大,若是真的打到了她的身上,以她不能暴露出实力的情形,她必定要受重伤。
那么她该怎么办?在场的大臣们,看起来都是像弱不禁风的样子,要自保尚且困难,更别说要来救她了,再说,她一个秦国的皇后,救了她也没什么好处,他们自然更加不会这样做了。
而端木夜歌又离她这么远,要他来救她,也是明显来不及。
唉,看来此次,她真的只有受伤这一条路可走了。
谢静然不由自认倒霉地闭上眼睛,可是这时,却只感到自己被一双熟悉的手臂挽住了腰际,接着,她便轻飘飘地飞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谁良心发现,真的来救她了么?
谢静然不由睁开眼来,可是这时,却只听见萧国丈含着怒意的声音传来:“你怎么还要救这个妖妇?难道你忘记了,她把你害得有多惨么?你竟然还救她,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血性?”
萧国丈会说出这席话来,难道……
谢静然心里一个咯噔,想看将她救离危险的那个人,却又踌躇着不敢去看。
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下,谢静然只听见端木夜弦的声音响起:“外公,是弦儿不孝!但是,我却只能这般做,不然,我一辈子都不得安宁,还望外公不要见怪!”
听着这话,我心里不由锐痛,只感到似乎五脏六腑,都要痛得绞成一团,只因为他到了此刻,不但不怪我,还要救我的一句话。
萧国丈不由勃然大怒:“你这个愚不可及的大傻子,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是不是要将我气死?!”
端木夜弦一副不敢面对他的模样,低下头说道:“外公,对不起!”
说完这话,他脚下便轻轻一点,抱着谢静然旋了几旋,总算脱离了萧国丈掌力的范围。
萧国丈脸色难看得可怕,眼看又要过来伤谢静然,但这时,楚帝已经冷冷说道:“萧堂!你竟然敢在大殿之上做出这等事情来,你究竟还有没有将朕放在眼里!来人,将萧堂给朕拖下去!”
听得他的话,萧国丈也是嘿嘿冷笑一声,说:“上官昊,你给我住口!哼,当初你是怎样坐上这个皇位的,莫非你全都忘记了?今日老夫便告诉你,当初老夫有本事将你扶上这个皇位,就同样有本事将你给赶下来!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儿,竟这般对待我们萧家,今日,就别怪我萧堂不讲道义了!”
说着这话,他的脸色渐渐的冰冷了起来,眼里更是透射出慑人的杀机。
看到他这个样子,在场的每个大臣都是缄口无言,只因为他们也知道,现在的这种情形,他们根本没有资格来插手,如果真的不自量力出来说什么话,说不定首先当替死鬼的,就是那个人了。
看见殿下众臣的沉默,还有萧国丈的嚣张,楚帝脸色大变,喝道:“萧堂,莫非你想造反么?”
萧国丈冷笑:“哼,造反?老夫不稀罕!没有老夫,你这个皇帝根本就当不上!到了现在,你竟然还想废太子,好,我就看看,你到底能不能废了这个太子!”
说完,他便用手一挥,冷冷道:“你们都进来吧!”
这话说出,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不由大变,尤其是楚帝,一脸的不可置信,望着萧国丈,惊道:“萧堂,你说什么!”
“哼,我说什么,你不久之后便会完全知道了!”
萧国丈冷冷说完这话,便将视线转向门口的方向,只见自宫门到大殿这一段路上,一会之间,忽然出现了一群身着黑衣、手执兵刃的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看到眼前这副情景,楚帝总算彻底明白了萧国丈那席话的意思,禁不住冷冷望着萧国丈,怒道:“萧堂,你竟然真的想造反!”
萧国丈冷笑:“上官昊,可惜你现在才知道,已经太晚了!”
随着他这句话,那些黑衣人越走越近,眼看马上就要来到了大殿门前。
这时,端木夜歌忽然冒了出来,一脸正气地望着萧国丈,冷冷道:“萧堂,你竟然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我端木夜歌,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说完这话,他又望向楚帝,说道:“父皇请放心,不管如何,儿臣也会死战到底,绝不会让这等乱臣贼子反心得逞!”
谢静然在一旁看得心里不由暗笑,端木夜歌还真是会演戏,看他现在的模样,任谁都会禁不住佩服他到了此刻,还一心只有楚国,所以估计,就算以前对他没有好感的大臣,此刻见着他现在这样英勇无畏的样子,都难免不会改变对他的看法。
楚帝显然更是因为他这些表现而感到无比宽心,他朝端木夜歌点了点头,便又对萧堂冷冷说道:“你有人手逼宫,难道朕,便没有一点杀手锏了么?”
说着,他的手便在龙椅某处轻轻一按,顿时,自殿后,立即涌出一群身着甲胄的侍卫来。
那些侍卫们一个个眼中神光闪耀,显然具有极高的武功。
他们出来之后,其中三人立时守护在楚帝的身边,对着殿下等人冷眼相待。
其他的那些侍卫们,都一一跃下殿来,与萧国丈手下的那些黑衣人兵刃相对。
见着眼前情景,萧国丈哈哈大笑:“上官昊,不想我萧堂,竟然也看轻了你!不过你也别得意,毕竟我这些,可都是我们萧家绝顶的高手,你手下那些人,就乖乖地等着给你陪葬吧!”
话音刚落,他便重重一挥手,说:“你们不要手下留情,杀得一个是一个!杀了上官昊更好!”
听得他的话,那些黑衣人们自然是不会手下留情,登时一个个都举着手中的兵刃向前冲去。
楚帝手下的侍卫们,也是不甘示弱地迎了上去,立时便与那些黑衣人们战作一团。
一时之间,整个大殿里面杀得日月无光,飞沙走石,那些大臣们一个个都吓得屁滚尿流,纷纷朝殿外逃去。
见着眼前的情景,萧国丈冷冷道:“不要管那些大臣,你们先给我杀了上官昊这个昏君!”
那些黑衣人们得令,也不去管那些逃掉的大臣,纷纷朝楚帝冲去。
见着他们要杀楚帝,那些侍卫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也是赶紧去拦截住那些黑衣人,登时又是一片血雨腥风扬起。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残酷的情景,楚帝竟然还能保持住冷静,并且还望向端木夜歌,叫道:“夜歌,你快去保护秦国皇后!”
“是,儿臣遵命!”
原先也在和黑衣人激战的端木夜歌听得楚帝的话,立刻便扬剑向谢静然和端木夜弦这边冲来。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而让萧国丈也认识到了谢静然的存在,于是脸一冷,转头对端木夜弦叫道:“夜弦,你还不快点带着这个女人走远!”
端木夜弦愣了一下,便赶紧拉着谢静然的手要向殿外走去。
谢静然自然不会跟他走,虽然觉得端木夜弦应该不会害她,但是谁知道萧国丈有没有什么阴谋诡计?
所以现在最安全的地方,说不定还是在这里,毕竟端木夜歌也来保护她了。
于是她打定主意不跟着端木夜弦走,暗中凝住内力,双脚就跟定在了地上一般,任凭端木夜弦怎么拖,也是根本无济于事。
也许她的意图真是太明显,端木夜弦不由回头来看她,眼神中满是黯淡:“然儿,你就这般的不想跟我走么?纵使留在这般危险的地方,你也不肯要我保护你?”
望见他这般悲伤的模样,谢静然也真的无话可说,只好别开视线,双脚却依然用内力稳稳地固定在地上。
就在他们两个,以这种诡异的方式来进行着坚持与拒绝的交流时,只听见端木夜歌的声音传来:“皇兄,希望你将皇后娘娘放下!”
听得这个声音,谢静然就像见到救星一样,慌忙抬头向端木夜歌看去,叫道:“七王爷救我!”
听见谢静然说出这句话来,端木夜弦眼中的光芒渐渐的全部黯淡了下去,握着她的手也颓然地松开,唇边掠过一抹脆弱似烟花的笑容,声音无力:“我知道了……然儿,你去吧,我不会再勉强你的……”
说着,他便在她的背上轻轻一推,她猝不及防之下,便朝前踉跄走去。
看到她这样,端木夜歌脸色微微一变,慌忙走上前来将她扶住,而这时,却只看到端木夜弦头也不回地朝殿外走去,似乎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看到他远走的决绝背影,谢静然仿佛感觉到有什么事情,正沿着她不能控制的轨迹发展,也似乎觉得,在这一刻,在他的身上,也发生了什么转变,很可怕,却无法了解得知。
这时,端木夜歌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瞧见她一直在盯着端木夜弦走远的背影,便朝她一笑,说:“你在看什么?莫非现在,又是心生不忍了么?”
谢静然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说:“你别什么事情都想歪!其实我现在之所以这样看着他,只是因为,他好像在刚才,下定了一个什么决心一样!所以我想,若是你真的想当上皇帝,可一定要警惕他才行!”
听得谢静然的话,端木夜歌不由失笑:“之前便是你自己对我说的,不准我做伤害他的事情,怎的到了现在,却是你主动要求要对付起他来了?”
谢静然望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以前我之所以这样说,只是因为我认定他不会做任何伤害我的事情,可是现在……刚才你有没有注意到,他是怎样,才能从这里走远的?”
端木夜歌点头道:“我自然注意到了,若是没有推你那一下,他便必定会被我缠在这里,脱不了身!”
谢静然淡淡一笑:“就是这样!以前的他,不管如何,都会一直记挂着我,永不会做伤害我的事情,但是他刚才,却能利用我而自己逃脱,你说,这样的一个转变,究竟可不可怕?”
“你说得不错!若你不说,我倒还真是错过了这一点!”
听了谢静然的话,端木夜歌不由脸色微微一变,然后便对她说道:“那这样一来,若我真的对他不择手段,你也是不会有什么意见了?”
谢静然淡淡的说:“若他没做任何伤害我的事情,那便算了吧!只是,若他真的伤害我,我也不会对他手软的,你就尽管放心好了!”
他也是笑了笑,说:“好!有着你这句话,我就完全放心了!现在这里危险得很,我们便先在一旁看看好戏吧!”
说着,他拉着谢静然的手,往大殿的一处掠去,一边掠一边叫道:“皇后娘娘请小心!”
他还真是个演戏的高手,将他们两个演得就跟陌生人似的,料想楚帝也绝对不会有丝毫疑心。
而他们去的那处,又是一个没有人在那里打斗的所在,可以说是整个大殿中最安全的地方了。
谢静然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端木夜歌要保护她,却不带她离开这里,反而还要留在这里看好戏。
难道,他也是有着什么阴谋?
她正在疑惑间时,只听见楚帝的声音传来:“夜歌,你务必要保护好秦国皇后,若是她有任何不测,朕必将饶不了你!”
“父皇请放心,便纵是拼掉我的性命,儿臣也必定不会有负父皇所托!”
端木夜歌一副绝对的重臣义子的模样,说完这句话后,便对谢静然大声说:“皇后娘娘请不用害怕,这里有我保护娘娘,必定不会让这些人伤害到娘娘一分一毫的!”
见他这般投入演戏的模样,谢静然肚子里早已经偷笑得要内伤了,却也只能附和着他一起演戏。
谢静然低声说道:“多谢七王爷的救命之恩!七王爷请放心,待我回到秦国之后,必定不会忘记向我们秦国皇帝禀告这件事情!”
“娘娘千万不要这般说,这事本来就是由我们楚国的臣子所起,所以自然应当让我们楚国自己来解决,所以娘娘不要这般客气了!”
端木夜歌又是对谢静然客客气气地说出这句话来,见得一个黑衣人要来攻击他们,慌忙举剑去挡,也不知道是他武功太高,还是那个黑衣人武功太菜,他只是轻轻一挡,那个黑衣人就一副受了伤的模样,慌忙疾步后退。
端木夜歌冷冷看着他,说:“真是个不自量力的家伙!怎么,现在还敢来对抗本王爷么?”
听得他这句话,那个黑衣人更是眼露恐惧之色,再不敢来惹他们,而是又继续投入和那些侍卫们的战斗之中去了。
见得端木夜歌如此武艺高强,楚帝的眼中不由掠过一抹由衷的喜色,显然是因着自己有着这样优秀的儿子而感到高兴。
知道这时的端木夜歌,已经彻底赢得了楚帝的欢心,谢静然不由也放下心来。
看端木夜歌的模样,假如真的由他来当了楚国的皇帝,那么料想秦国,也会安全许多吧?
谢静然又将视线投向了战场上,只见两方的实力都强得很,绝大部分都已经负伤了,却仍是英勇无畏地对抗着敌人,更有甚者已经倒毙当场,但是两方的人却似乎根本没有看到自己兄弟的尸体。
这才是真正的死士吧,不畏自己的生死,也不顾兄弟的生死,只求能达到目的,打倒敌人。
看着他们的殊死斗争,萧国丈和楚帝的脸上,都不由出现了一些焦急的情绪,显然是因着看出两方的势力都不相上下,若是想争出个你死我活,只有两败俱伤的下场。
现在唯一一个好整以暇的人,却是端木夜歌。
他只是淡淡看着眼前的血腥打斗,仿佛那些事情,都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般。
反而,望着两个充满焦急情绪的人,他的唇边,渐渐拂起了一抹笑意。
看到他这抹笑意,谢静然便知道事情,比她想象的要复杂许多,但究竟复杂到何种模样,她却是一无所知。
看来,要论城府深浅,她还是远远及不过端木夜歌。
只见这时,端木夜歌唇边的轻笑掠过,接着,便只听见一阵奇怪又熟悉的声音自殿外传来。
这个声音立时吸引住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都不由朝殿外望去,只见又有一队穿着黑衣蒙着脸的人朝殿内冲来,装束跟萧国丈的人的装束一模一样。
看到眼前这副情景,谢静然仿佛猜到了一些什么,不由转头去看端木夜歌,他却只对她轻轻一笑。
那群新来的黑衣人齐齐走到萧国丈的面前,二话不说,便挥刀向他刺去!
看到这副情景,萧国丈显然是始料未及,所以一时之间,根本没有做好准备去抵挡。
直到那个黑衣人的刀已经挥到了他的眼前,他才慌忙猝不及防之下向后掠去,想躲过这一刀。
这一变故,便连楚帝,也是不由看得呆住!
可是不想,就在这种情形下,那些黑衣人们却忽然改变了攻击对象,一个个纷纷朝正处于呆滞状态的楚帝攻去!
此时的情形是,原先的那批黑衣人,正在和楚帝的侍卫们进行殊死格斗,而保护楚帝的,却只有三个侍卫。
而现在,却有着不下于二十个的黑衣人,都纷纷向楚帝攻去,试问此时,楚帝又哪来的抵挡之力?
所以楚帝顾不上许多,便慌忙转身朝殿后走去,那三个侍卫,也赶紧跟着去保护他。
可是这时,却只听一个黑衣人狂笑道:“昏君,你还能逃得掉么?”
话音未落,便只见好几个黑衣人忽的掠起,直朝楚帝袭去。
那三个侍卫一惊,赶紧回过身去抵挡这些黑衣人的攻击,而楚帝却是忙不迭地向后殿奔去,根本不理会身后的争斗。
尽管那三个侍卫的武功都不弱,可是那些黑衣人,每个人的武功都不下于他们,再加上他们的人数远远胜过那些侍卫,所以那几个侍卫,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只听得几声惨叫传来,谢静然定睛望去,正看见那三个侍卫已经齐齐胸口中刀,无力地倒在了地上,气绝身亡。
听得惨叫,楚帝也知道战况究竟如何,越发的加快脚步朝后殿逃去,可是那些黑衣人也不少简单之辈,一个个气势汹汹地举着刀向他奔去,很快,便将他的前路后路,全数给截断了。
见自己实在无路可逃了,楚帝只得停住脚步,望着那些黑衣人,说道:“萧堂给了你们什么好处,竟敢让你们来杀朕!你们只管跟朕说,只要你们杀了萧堂这个逆臣贼子,你们要什么,朕便给你们什么!”
其中一个黑衣人阴测测说道:“咱们的命都是萧国丈的,又怎会背叛萧国丈!你这个昏君,就乖乖受死吧!”
另外一个黑衣人也冷冷道:“跟他废话什么,快点上啊,要是人来了,就大事不好了!”
听得他的话,那些黑衣人们都齐齐朝楚帝袭去,眼看楚帝就要命丧刀下了,那些尚自还在殿下与原先那些黑衣人作战的侍卫们看见,都不由面露焦急之色,却偏偏被那些黑衣人截住,根本无暇分身。
见自己生机已绝,楚帝眼中露出无比愤恨的神色,直直望向萧国丈,恨声道:“萧堂,你竟敢大逆不道、谋权篡位,朕的子子孙孙,必不会放过你萧家之人!”
他这声音里满含绝望与恨意,又兼之是用全部力气喊出来的,所以当真是振聋发聩,声音都要传向了殿外。
听楚帝这般说,萧国丈冷冷笑道:“哼,死到临头还敢威胁我!你们还不快点将这个昏君杀了,免得夜长梦多!”
那些黑衣人得令,自然是不敢怠慢,一个个都举刀向楚帝刺去,楚帝避无可避,登时,便被这些黑衣人的刀剑给刺成了满身窟窿,倒地而亡。
但尽管是已经死去,他却仍是死不瞑目,双眼直直地望着萧国丈,尽是刻骨铭心的恨意。
纵使胆大心恶,见着楚帝这般的眼神,萧国丈也是不由打了个寒颤,冷声朝那些黑衣人下令:“把他眼珠子给我挖出来!”
“是!”
那些黑衣人们都齐声听令,然后一个黑衣人伸出刀去,只是唰唰几声,楚帝原先含着恨意的一双眼睛,便全数变成了两个血流不止的窟窿。
见到如此惨象,谢静然心里不由暗暗发麻,而这时端木夜歌已经满脸悲愤地跪了下来,嘶声叫道:“父皇――”
刚念出这两个字出来,他的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了出来,似乎真的因为楚帝的死,而感到悲伤异常。
也正是因为他的这声惨呼,萧国丈将注意力向端木夜歌投来,眼中杀光一闪。
谢静然心里大叫不妙,正要提醒端木夜歌小心时,萧国丈已经冷冷说道:“你们将端木夜歌也快点杀了!”
可是这次,却没有听到黑衣人们本该说出来的遵命之话,而是有一个黑衣人冷冷道:“国丈大人,请恕我们不能从命!”
“你们说什么?!”
萧国丈不由大怒,显然是从没想过那些黑衣人竟然敢违逆自己的命令。
见他这样大怒的模样,那些黑衣人却仍是淡淡说道:“只因,我们本就不是国丈大人的人,所以,自然不能听从你的命令了!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意思,现场知情的人全都死了,再加上昏君临死前的那声呐喊,恐怕现在,谁都会认定,昏君是被萧国丈给杀死的吧?”
那个黑衣人用无比嘲弄的语气将这席话说完,完全不理已经呆若木鸡的萧国丈,便挥了挥手,顿时,所有的黑衣人都站在了他的身后。
而那些侍卫,因为之前楚帝死去的事情震撼了他们的心神,再加上这些黑衣人的武功真的极高,所以在心神涣散的情境之下,自然一个个也难以避免死亡的结局。
这时,忽然只看到自殿外极速奔来几个人,眼看不久之后,便要临近大殿,那些黑衣人便齐齐向萧国丈躬身说道:“国丈大人,事情已经全数办完,属下幸不辱命,属下告退!”
说完这些话,那些黑衣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殿外冲去,他们一个个轻功超卓,自是在短短时间之内,便消失无影。
只剩下已经彻底呆住的萧国丈,站在原地,呆呆望着眼前的狼藉景象。
这时,那几个人已经来到了大殿门口,其中一个老者冲着那些黑衣人的背影叫道:“你们这些乱臣贼子,还不快停下,不然老夫就弓箭手伺候了!”
“哈哈哈!”
那些黑衣人根本不曾理会他,只是朝天发出一阵冷笑,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那个老者只得愤愤的冲进殿来,见萧国丈正呆立殿中,端木夜歌正痛哭不已,脸色大变,慌忙朝殿上望去。
当他看到楚帝的尸身时,不由全身大震,老泪纵横,一下子奔了上去,哽咽道:“皇上,老臣来迟了啊!”
听着他的话,后面那几个人也是神色一变,纷纷跪了下来,无一不是热泪盈眶。
端木夜歌的声音在一旁响起:“董相国,父皇……父皇是萧堂这个乱臣贼子杀死的,请董相国除掉萧堂,为父皇报仇!”
他抬起头来,双眼通红,眼里尽是刻骨的恨意,让人看得,不由心里一颤,无一不相信他是对楚帝有着极深的感情。
便连谢静然也是几乎要相信,他真的是因为楚帝的被杀,而悲痛欲死。
董相国自然极易便被骗过,站在殿上,冷冷望着萧堂:“萧堂,你竟然命人杀了皇上,你这个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今日,我便代表朝中众臣,宣布你萧堂谋权篡位的大罪!”
现在的萧国丈,仍是呆呆站在原地,似乎没有听到董相国的话。
他的双眉紧皱,似乎有什么他不能明了的问题,纠缠在他的心底,让他不得而解。
也许,是因为那些黑衣人对他的态度,令他感到,其中包含着的无数凶险和全套。
见萧国丈理也不理自己,董相国勃然大怒,一挥手,冷声道:“迟将军,还不快宣御林军进来!”
被他望着的那人慌忙站了起来,便朝外面跑去,这时萧国丈方才反应过来,望着董相国,冷笑道:“不错,此事就是我做的,只是以你董敬的能力,你又能对我如何?”
说着,他便将手放在唇边,发出一声尖锐的哨声。
听到这声哨声,董相国等诸人都不由脸色大变,只因他们都知道,萧国丈的这声哨声,是召唤他暗中潜伏的那些力量的方式。
可是,在这个时候,谢静然却看到端木夜歌的眼中,掠过一道几不可查的冷芒。
她也终于明白,萧国丈真的输了,输在了端木夜歌的手里,他自己,却仍然浑然不知。
果然,尽管萧国丈发出了这一声召唤,他手下的人,却一个也没有发现。
萧国丈不由脸色大变,而董相国却放下心来,冷笑道:“萧堂,现在你没有本事了吧?那你就乖乖等着御林军前来吧,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萧国丈冷笑:“哼,鹿死谁手,你又如何得知!”
一边说着,他便一边内力凝于双掌,向董相国袭来。
董相国却丝毫也不担心,只因这时,原先跪着的几个人中,一个人站了起来,惊道:“相国大人小心!”
随着他说着这句话,他便已经来到了董相国的面前,也伸出掌去,堪堪抵住了萧国丈的那一掌。
反而,萧国丈还被他的这一掌,给轰得踉跄向后退了几步,脸色迅速变得苍白!
萧国丈脸色红白不定,冷冷道:“好,董敬,算你厉害,你竟然还有这样的高手在身边!老夫今日认输,只因机关算尽,却人算不如天算,你也不要得意!”
说着,他便转过身,要朝殿外冲去,可是董相国却不但不着急,还满脸好整以暇的神色。
只见萧国丈转过身去时,刚好那个迟将军已经领着一对御林军向这边冲来!
纵使萧国丈再狡猾,此刻也是再不能保持冷静,他如同一个丧家之犬一般,急急向殿外冲去,想逃离出重重包围,却是有心无力。
只因为那些御林军,已经将他围在了正中央,每个人的手中,都握着一柄弓,弓上悬着一支箭,箭尖正对着被围在中央的他。
这下,就算萧国丈有通天本事,也是插翅难飞了。
萧国丈朝天哈哈大笑两声,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一般,转过头,直直朝端木夜歌望来。
他的声音里,也是充满无限苍凉:“哈哈哈,没想到我萧堂算计一生,到头来,竟然被一个黄口小儿给算计了!好,算你厉害,是你赢了!”
说完,他便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刀来,朝天望了一眼,说道:“与其死于你们这些竖子之手,还不如老夫自己了结!”
话音刚落,他便将那把刀向自己的胸腔刺去,顿时,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在地上流出了一条鲜血行成的小河。
随着那些鲜血的泛滥,萧国丈也终于无力地倒了下去,那柄钢刀,哐当一声,掉在他的身旁。
看到眼前的情景,那些御林军们却仍不打算放过他,一时间,弓箭齐发,将萧国丈登时射成了一个刺猬。
看来董相国也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见得别人死掉了,还不肯给别人一个全尸,还真是个心狠手辣之辈,看来他也不能小瞧,若是机缘得巧,说不定,他就是另一个萧国丈了。
可是,听到萧国丈临死之前的话,就算是傻瓜,也是听出了其中的不寻常了。
所以,董相国望向端木夜歌的眼神,就不由多了几分探究。
端木夜歌却仿佛没有注意到这一切一般,仍是一副沉浸于悲痛之中的模样,见着萧国丈死掉,只是泣不成声叫道:“父皇,萧堂这个乱臣贼子终于死了,父皇,您可以安息了!”
一话未说完,眼泪却已经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直让身旁看着的人,也不由暗自滴泪。
被他这么一表演,董相国对他的疑虑也不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望了望眼前狼藉的一片,沉声说:“迟将军,你快带人去宣各位大臣前来,老夫有事要宣布!”
迟将军答应着,便带着御林军退了下去,这时,董相国便对端木夜歌说道:“七王爷请节哀!现在太子殿下不知所踪,萧堂又胆敢谋反,一切事情,都需要七王爷来处理,所以还希望七王爷要保持冷静才行!”
看董相国的模样,便知道近日来端木夜歌的表现,已多多少少影响到了董相国对他的看法。
这样看来,端木夜歌要登上皇位的目的,该会容易实现得多。
端木夜歌举袖擦去眼泪,哑声道:“但是父皇在临死之前,尚未有机会说出太子人选,便被萧堂的人所杀!现在董相国说诸事都由我来处理,该是于理不合,所以我不敢贸然答应,还希望董相国不要介意!”
他这话还真是说得高明,典型的欲擒故纵,让人更觉得,其实他对皇位,没有一点野心。
董相国眼中掠过一抹放心之色,却是惊道:“皇上在被萧堂杀死之前,竟然没有说出储君的人选?这……这该如何是好……”
他也是一副陷入了为难之中的模样,可是谁又知道,他的这一片为难,究竟有着多少是真的。
依我看来,此刻的他,恐怕也是跟萧堂一样,已经有了一些野心。
毕竟现在楚帝已经驾崩,正牌太子又逃得无影无踪,还兼跟乱党有着莫大关联,楚帝又没有说出继任太子的人选,如此大的一个烂摊子,他自然也是想插插手捡捡小便宜的。
端木夜歌仿佛知晓了他的打算一般,唇边现出一抹冰冷的笑意,却是稍纵即逝。
他对董相国说道:“我也不知道父皇的决定到底是怎样,唉,都是我本领不济,要是那时将父皇救了下来,纵使牺牲了我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起码那样一来,我大楚的社稷,也不会似这般一样!”
他一副懊恼十分的模样,眼泪又掉了下来,十足的孝子模样,看得周边的几个忠心大臣,眼眶也渐渐的红了,看着端木夜歌的眼神,也亲切了许多。
谢静然却只看得心里暗暗好笑,直叹端木夜歌真是个演戏的天才,这一番表现,已经将这几个大臣的心,全部都给收住了。
董相国慌忙道:“七王爷不要如此!这等事情事发突然,七王爷当时还要保护秦国皇后,可谓势力孤微,所以这件事情,七王爷不必如此自责!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寻出国之储君,只有如此,才能令楚国社稷重归安宁!”
端木夜歌点头道:“董相国所说不错!一切均按相国大人的意思来办,我等均会无偿接受!”
他这话当真是将董相国说得眉开眼笑,让谢静然看得却不由一叹。
端木夜歌真是城府深沉,之所以他能说出这等示弱的话来,便证明他必定是有着什么暗中的布置。
可怜董相国还高兴成如此模样,敢情是对端木夜歌的本质还未看清,所以才认定端木夜歌是个好欺负的黄口小儿吧。
现场也确实只有谢静然,才知道端木夜歌的恭顺外表下,究竟藏着怎样险恶的用心。
董相国微叹一声,说:“现在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唉,真是国之不幸啊!”
他说到这里,不由只感到心里愤懑难当,伸出手去,禁不住朝身后的龙椅重重一拍,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心里的烦闷之情抒发一些。
可是他这一拍之下,却只听见自龙椅上面传来一声“咯噔”的响动,让在场的每个人都不由一惊。
登时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朝龙椅望去,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董相国也是不明所以地回头看去,却只感到自龙椅的某处,忽然掉下了一样东西!
这时,迟将军带来的众臣也恰在此时回来了,看得大家都望向龙椅方向,便也向那边望去。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到了那个自龙椅里掉下来的东西!
谢静然和端木夜歌,也是朝那边看去,要看看究竟是什么,能够吸引住大家的注意。
董相国一脸疑惑地低腰去捡那个东西,直到拿到他的手里,他们才终于看清楚那个到底是什么。
只见一个黄色的绢书在董相国的手里静静呆着,一看那个颜色和质地,便很容易明白,这个东西,就是皇帝专属的作品――诏书。
难道,这就是楚帝暗中准备的立储君的诏书?
想到这里,大家都不由激动了起来,假若储君人选,真的在这一张绢书里面,那么一切问题便都迎刃而解了,大家什么也不用干,只等着迎新帝登基便是。
这里现在还能保持平静的,除了谢静然,便只有端木夜歌了。
他淡然地看着董相国手中的诏书,似乎那件事情,根本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般。
可是却也只有谢静然才知道,他不关心自然是假的,但是他之所以这般冷静,其中原因之一,自然是因为他想演戏给大家看,证明他完全没有想当皇帝的野心。
而另外一个原因,却越发的重要!
那就是,他完全知晓,那本诏书中,究竟有着什么内容!
所以,他才会一点也不紧张,也不好奇。
这个想法,让谢静然不由感到有几分的毛骨悚然。他的城府竟深到如此程度,不得不让人感到可怕。
仿佛知道了谢静然心里对他的猜测,端木夜歌转过头来看她,对她淡淡笑了一笑,便又将视线转向了殿上正展开诏书的董相国。
董相国看到了那本诏书的内容时,脸色微微一变,然后朝端木夜歌望了一眼,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接着,他便朗声说道:“众位大臣接旨!”
听得他的话,所有的人都慌忙跪了下来,当然,谢静然是不可能跪下来的,所以整个大殿只有她一个人鹤立鸡群,感觉颇有几分怪异。
董相国开始宣读起诏书来了:“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观乎国丈萧堂狼子野心,故……”
谢静然在下面静静听着,董相国之前说的,无非是楚帝早便察觉到萧国丈狼子野心,想谋反篡位,所以便做好了废太子的准备,立好了新的储君。
但因为害怕萧国丈发难,再加上太子一向口碑不错,所以一直没有付诸实际。
他在诏书里说,若终有一天,他将太子端木夜弦废掉,便知道是萧国丈谋反之时,这个时候,发现这封诏书的臣子,必将对着众臣宣读出诏书中的内容,向大家宣布新的储君究竟是谁!
董相国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才又接着念道:“朕第七子夜歌,温和仁厚,礼贤下士,才华横溢,品行端正,又兼有雄才大略,酷肖朕之遗风,故储君之位,朕便钦定第七子夜歌……”
之后又是废话不断,但是各位大臣已经没有兴趣去听了,只因大家都被诏书里面的内容吓到了,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苦苦盼着的储君之选,就在自己的眼前。
登时,大家望着端木夜歌的眼神,都不由变得敬畏了几分,而端木夜歌,却仍是安之若素,似乎并不因为这件事情而有着丝毫情绪的波动,一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模样。
这时,原本便属于端木夜歌阵营中的一个大臣转身望向端木夜歌,一边磕头,一边大声说道:“微臣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人还真是脑筋转得飞快,知道顺着端木夜歌的意思来做戏,他话音刚落,其余人等立刻便像刚刚从梦中醒过来一般,纷纷朝端木夜歌跪去,齐声说:“微臣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殿中响起,仿佛将原先因为楚帝驾崩而笼罩的悲伤气息,全数一扫而空。
还在宣读着诏书的董相国见状,不由心里暗惊,眼里一抹失望之色一闪而过,便慌忙滚落下殿,跑到端木夜歌面前跪下,说道:“老臣拜见太子殿下!”
“众位爱卿请起!现在父皇刚刚驾崩,所以大家不必多礼,还是先处理好父皇的葬礼再说吧!”
面对大家对自己的臣服,端木夜歌仍是那副淡然处之的模样,然而他的这一席话,却又让大臣们眼中对他的佩服之色更为的深了。
试问,如此不顾自己即将深登高位,却只顾念着孝道的储君,世间又有多少呢?
所以,也由不得大家都用这般既佩服又敬畏的眼神看着端木夜歌了。
端木夜歌说完这句话后,脸色又重新变冷,说道:“萧堂狼子野心,竟敢派人杀了我父皇,我绝放不了他!所以我还希望,董相国一定要严惩萧家之人,方能为父皇报得此仇!”
听得他的话,董相国自然不敢全部招揽上身,只因为现在楚帝已经将太子人选宣告了出来,若他再敢一力包办,岂不是越俎代庖了吗?要是得罪了以后的皇帝,那可怎么办?
他本就是人精,自然不会做出这等冒犯未来皇帝皇威的事情来。
所以他立时便说道:“太子殿下乃国之储君,所以楚国的事情,自然都得由太子殿下来处理!微臣只是一个臣子,实在不能做这种事情啊!”
听他这么说,其余的大臣自然也不会放弃这等表忠心的机会,于是便纷纷劝说端木夜歌自己来负责处理楚国的事情,也就是相当于要将楚国的权力,一手掌控在端木夜歌的手里。
见大家都如此听话,端木夜歌自然不会再拒绝,于是一副很是无奈的样子说道:“既是各位这般说,那我便勉为其难了!大家请都起来吧,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见他答应,众位臣子才终于站了起来,然后告退而去。
随之侍卫和御林军也赶了来,将大殿里的一切都收拾好了,整个大殿整洁干净得,就仿佛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
待得所有人都消失了之后,谢静然才终于有机会对端木夜歌说话了。
望着曾经一片狼藉血腥,而如今却一片安宁的大殿,谢静然不由舒了口气,说:“你自始至终,都一直在演戏,难道你不累?”
听了谢静然的话,他只是淡淡一笑:“自然不累。若你自一懂事起,便一直这般演着戏,那么你便会顺理成章觉得,只有这样演戏,才是你真正的生活,而原先的我本该是怎样,我却是早忘记了。”
他的话里,充满着一种浓浓的无奈和失落,但是声音却平静无比,似是连这样的悲伤,也是无法击溃他一直以来的伪装。
谢静然不由叹气:“那些黑衣人都是你的人吧,不然萧国丈就不会说出那些话来了。”
“不错,你还真聪明,这里只有你一个人看穿了我的布置。”
他淡淡说完这话,又接着说道:“其实不瞒你,在这之前,萧堂的确埋伏了好大一批黑衣人在皇宫里,只等着我父皇废了太子,便冲进来起事。可是谁又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有埋伏,我也有!并且,他的埋伏我全知道,我的埋伏,他却一点察觉也没有。这就决定了他的败局,也活该让他的手下,全数被我的人给解决了。”
原来如此。
也只有这样,所以萧国丈才会一直以为,那些黑衣人是他的人。
只因为端木夜歌的人将那些人解决掉之后,便假装成他的人来对付楚帝的侍卫,所以不但骗过萧国丈,也同样骗过楚帝。
谁能想到,真正杀死楚帝的人,竟然是他的儿子。
可怜萧国丈,却当了这个替死鬼,至死都背上一个谋权篡位的罪名。
至此,所有的事情,都迎刃而解了,那些黑衣人是他的人,那封诏书,便自然也是他伪造的了。
只等着董相国恰巧拍到龙椅,那封伪造的诏书便掉落下来。
从此,名正言顺地奠定了他身为楚国储君的地位。
真是条好毒的连环计,一环扣一环,让人目不暇接措手不及。
纵使城府深沉的萧国丈,纵使老谋深算的董相国,也终是败在了他的手下。
谢静然的脸色不由阴晴不定,将她心里的想法表露得一览无余,因为他这般深的城府,从而让她,也是不由对他产生了几分惧怕感。
真不知道他究竟会不会遵守她们的约定,将她安全送回秦国。
见着谢静然的脸色变幻,他不由一笑:“你不要紧张,我不会做什么伤害你的事情的!其实我做那些,也是无可奈何,毕竟,我终要将我的东西,全部夺回来!”
说着,他的脸色渐渐的变得冷了起来,由原先的言笑晏晏,而变成这般的冰冷一片,让谢静然看得不由一怔。
他又是看到了谢静然脸色的变化,唇边渐渐扬起了一抹笑意,登时,便将他满脸的寒意,都驱散得无影无踪。
他低头看她,笑道:“你放心,对于别人,我自然会算计到底,可是对于你,我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你就相信我好了。”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是温柔起来,让谢静然感觉好不适应,同时,心里也在暗暗心惊,为着他神态的忽然变化。
没有丝毫征兆,便想怒就怒,想喜便喜,当真是让人措手不及,也让人越发觉得他的喜怒难测来。
谢静然压下心中不安,笑了笑,说:“那好,我便相信你好了。不过你现在貌似什么事情都不用担心了,所以,该可以派人送我回去了吧?”
听得谢静然的催促,他却也只是笑笑,说:“何必这么急呢,莫非与我相处,便这般的令你感到为难么?”
还真是受不了他了,谢静然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说:“那你要什么时候才放我回去啊?”
他在她肩上拍拍:“不用急,等我将这里的事情全数解决,并且还将楚国的政权握在手里,我便放你走,如何?”
他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她还能提什么意见,所以她也只有点头说道:“好吧,不过你可千万不要食言,不然,我饶不了你!”
他大笑:“哈哈,我倒真的很想看看,以你的本事,还怎么能做到饶不了我呢?”
眼看他又要来和她插科打诨了,她懒得理他,举步便向殿外走去,边走边说:“我先回你的王府去了,你就在这里好好呆着吧,我可没时间陪你了!”
说着,她便已经走出了殿外,他看着谢静然的背影,只能苦笑一声,也慌忙跟了上来。
接下来的几天,便是端木夜歌大刀阔斧整顿楚国政权的日子了。
首先要做的事情,自然是将萧国丈处以谋反罪名,并将他“杀死”楚帝的事情昭告天下,这下全楚国的国民,都知晓了萧国丈乃是这样大逆不道之徒,再加上他以前是一贯的飞扬跋扈,人气低迷得很,早便被楚国国民恨之入骨,所以此次他被诛身亡,自然是人人称庆的事情。
接着,便是要将所有对他皇位有威胁的人全部除掉,整个萧家,都因为萧国丈的谋反罪名而被株连,以至于连萧家的九族都被诛了,全部家产全部充入国库,竟然可以抵得国库将近十年的收入,又让萧家的名声下降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自此,也没有人再敢为萧家再说上半个字了。
被贬入冷宫的皇后,自然也是因为萧家的关系,而被赐予白绫一条,自尽于冷宫之中。
奇怪的是,这个皇后自尽的时候,端木夜歌竟也去了,待得他回来之后,双眼却是有些微红,似是掉了眼泪一般的模样。
谢静然知道他与皇后之间的仇怨,是旁人无法得知也无法去插手的,所以也没有问他,只是任凭他自己将这一片远去的仇怨慢慢消化。
然后要对付的,自然就是他的大对头端木夜弦了。
不出一日,整个京城中,便都贴满了端木夜弦的通缉令,便连各个州郡之中,也是下达了端木夜歌亲手签署的对端木夜弦的追捕令,显然端木夜歌这次要倾全国之力将端木夜弦给抓住,然后将之除掉。
对于这件事情,谢静然自然插不了手,并且,之前她也还劝说了端木夜歌要警惕端木夜弦,毕竟她那时便直觉感到,在端木夜弦的身上,发生了一些她和端木夜歌不能掌控的变化,而这些变化,却足以致命。
足以致她和端木夜歌的命。
所以,他们对端木夜弦,绝对不能手下留情!
可是,尽管已经将所有的通缉令散布得满天飞,却也仍是没有端木夜弦的消息,所以她和端木夜歌,都不由有几分的灰心了。
据端木夜歌分析,之所以他费了这么大的气力,仍是没有发现端木夜弦的下落,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在朝中,还是有着一些以往端木夜弦的附属人物,现在,就是有着他们在庇护端木夜弦,所以端木夜弦才能安然地躲过他的搜索。
不过就算如此,端木夜弦又不是一个有着通天本领的人,就算有着人保护,料想也是不会安全多久。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再过三天,就是端木夜歌的登基大典了,到了那时,他便会成为楚国的皇帝,在这个国家里面,再无一个人能够撼动他的地位。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谢静然和端木夜歌分离的日子,也是近在眼前了。
谢静然自然是高兴十分,毕竟马上就要见着慕容玄焱了,可是端木夜歌,却似乎有着几分沮丧。
她也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会有着这样的情绪,毕竟她可不相信他会喜欢她,所以舍不得她离开,才会有着这样的情绪产生,说不定他会出现这样的模样,是有着什么阴谋才对。
于是对于他,她始终有着几分的警惕之心,尽管他说了因为她们分别在即,所以他今天晚上要请她喝楚国的名酒,以作离别之宴,她也是无法彻底放下心来。
今夜的天气好得很,因为是十五,所以月亮便如同一个玉盘一般挂在天际,将世间的所有,都笼罩在月华的清辉中,将世间万物,都披上一层圣洁的光辉,让人不觉便沉醉其中。
端木夜歌拿出一个用白玉制成的酒壶来,对她笑道:“在这个酒壶里面装的,便是我们楚国最好的酒青酒,不如你也来尝尝,如何?”
这只酒壶里面的酒还没有倒出来,谢静然便已经闻到了一阵醉人的清香,再加上她以前在现代,喝酒也能算是一个小达人,还不担心会轻易喝醉,于是便点了点头。
他见谢静然点头答应,也不由笑了,说:“好,既然这般的话,那我们就来一个不醉不归,怎么样?”
谢静然不由细细望了他一眼,却只见他的眼中尽是真挚的神色,不由也点了点头,说:“好,那就依你所说,来个不醉不归吧!来,你先给我倒酒!”
见她答应,他似乎极为高兴一般,很快就为她的酒杯里倒满了青酒。
谢静然端起酒杯嗅了一下,当真是极为的清香,只是轻轻一闻,便感觉唇齿留香,让人极想一饮而尽,尝尝这等美酒的滋味。
见着她这幅陶醉的模样,他不由失笑:“与其这样闻酒的清香,不如自己亲自品尝,你说是么?”
“不错。”谢静然点了点头,便将酒杯凑向唇边,登时,一阵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醉人清香,争先恐后地袭入她的鼻孔中,让她只是闻着,便感觉醺然欲醉。
她禁不住举起杯中之酒一饮而尽,一股如同玉液琼浆一般的清流,渐渐顺着她的喉咙,一直滑入她的身体里面去,然后,在她的四肢间润了开来,让她只感到全身舒舒坦坦,说不尽的舒服写意。
这种青酒真是好酒啊,不但味道好得很,并且还能具有这种令人感到无比舒泰的能力,真希望以后在秦国,她也能经常喝道这种美酒。
见谢静然一副舒服的模样,端木夜歌笑道:“好喝么?”
谢静然点头:“当然好喝了!来,再给我倒上一杯吧,我真的再想喝第二杯!”
端木夜歌一笑,一边给谢静然倒酒一边说道:“你可要小心点,这种青酒的后劲很足,现在喝着虽然感到味道很好,但是喝多了之后,酒量不好的人,便会很容易醉的。”
谢静然一瞪他:“你别吓我!我又不是第一次喝酒,你以为我这个容易喝醉!我告诉你,就算你跟我比,你也是比不过我的,不信的话,咱们来比比?”
听得她的话,他展颜一笑:“好,那我们就比比吧!”
说着,他也为自己斟满了一杯酒,然后举起杯来,对谢静然笑道:“我们来干杯吧!”
见他突然变得这般豁达,谢静然心里颇有几分疑惑,但美酒当前,我也没有再想太多,便也举起酒杯,与他碰杯之后,便是一干而尽。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谢静然只感到在唇齿之间,仍是留着无限的芬芳,但是她的头,却仿佛渐渐的沉了起来,晕晕乎乎的,连她眼前看着的一切,也似乎颠倒了起来。
最怪异的是她眼前的端木夜歌,仿佛坐立不稳一般,在凳子上摇摇晃晃,就跟个不倒翁似的。
她不由伸出手去,拉住端木夜歌的袖子,说道:“你不要晃,晃得我眼睛都花了!来,咱们再来喝酒,你不要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放过你!”
看到谢静然这样,端木夜歌不由苦笑一声,说:“谢静然,你醉了,不要再喝了!”
谢静然一瞪眼:“谁说我醉了?是你自己怕我了,所以才这样说的吧,来,我们再喝!”
说着,她不管他,便径直往自己的酒杯里倒上了一杯酒。
他见她这样,也不好再出声来劝阻她,只好也摆出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模样,为自己也倒满了一杯酒。
她一边喝着杯中的青酒,一边也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不由抬起头来望着他。
他被她望得奇怪,不由疑惑道:“谢静然,你这样望着我,是在干什么?”
谢静然对他一笑,口齿不清地说道:“我问你……刚才,你是不是很难过?我看你都哭了!”
他皱眉说道:“谢静然,你在说些什么,我什么时候像你所说的那样!我唯一一次落泪,就是在我父皇死的时候,嘿,那时我可没有伤心,你别误会了!”
他的声音也是有点口舌不清的意味,看样子,便知道他现在也是有些醉了。
谢静然嘿然一笑:“要是你真的没伤心的话,那么为什么我却看到你的眼圈都红了?其实跟我说又没什么,毕竟你也说了,我们两个是朋友,不是么?既然是朋友,那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听着谢静然的话,他抬起头来看她,眼中有着一抹惊奇:“你真当我是你的朋友么?”
嘿,我现在当然会当你是朋友,不暂时当你的朋友,我又怎么能满足我的好奇心?
谢静然慌忙点头:“当然是了!没想到你这么不信任我,真是让我伤心啊!唉,其实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你就向我说出来吧,毕竟,伤心事有着一个朋友来共同承担,总是比自己一个人吞进肚子里来忍受要好得多吧?”
他不由一笑:“你的理由还真多,可惜,我那时真的没有伤心,你多心了。”
这厮还真是死不肯松口啊,那个时候,看他的表情,她就知道他肯定因为皇后的死而勾起了什么心事,现在居然还来骗她!
哼,不得知他的往事,她誓死不休!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喝醉酒,以至于视线有些模糊,抑或是他喝醉了酒,所以勾起了什么伤心往事,反正她总觉得,他虽然还笑着,笑容中却有着一种莫名的落寞,让人看得心里,也是不由荒芜一片。
所以,对于他的那些事情,她真的很想弄清楚。
他不说,就以为她没有办法了么?
她笑了笑,将酒杯放下,好整以暇地说:“唉,既然没事,那就最好了!其实说实话,我之前还以为,你是跟皇后有着什么不共戴天之仇,见她真的死掉了,便禁不住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所以激动得掉眼泪呢!可是不想,还是我想象力太丰富了,唉!”
谢静然唉声叹气地将这句话说完,貌似是在暗叹自己的想象力终究太丰富,以至于瞎想了这些事情,可是不想,听了她的这席话,端木夜歌却是脸色大变,惊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刚说到这里,他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慌忙闭上了嘴,可是已经晚了,那句话虽然只说了半句,可是谢静然已经将意思全部都听出来了。
看见谢静然淡淡笑着看着他的模样,他不由叹了口气,说:“谢静然,这种事情,你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为什么?”谢静然疑惑看着他,忽然展眉一笑,“难道你是怕你将这些事情说出来给我听,你以后当上了楚国皇帝之后,会很介意我知道你的秘密,所以,忍不住要杀我灭口,为了保护我,才不肯告诉我?”
谢静然挑着眉看着他,神色间却有着一丝淡淡的不屑,让端木夜歌看眼神一黯。
他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叹了口气,说:“为何我每次设好什么圈套,都对你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谢静然笑靥如花:“那你就乖乖地说出来啊!”
听了她的话,端木夜歌反而沉入了沉默之中,只是静静地端起放在桌上的酒杯,轻轻抿着酒,却并不说话。
看到他这样,她心里不由有些着急,他该不会又突然改变主意,不再说了吧?
要是他这样的话,那么这个八卦,她岂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了解了?
唉,算了,不是她的,无论怎么努力,终究还不会是她的,所以,她就勉为其难,压抑一下好奇的心理吧。
心里郁闷,她也不由端起酒杯喝起酒来。
可是刚刚才喝了一口酒,她便只听见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她是我的杀母仇人。”
这句话,让谢静然原先失落的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她不由朝他望去,疑惑道:“她?她是谁?”
端木夜歌仿佛没有听到谢静然的话一般,只是径自说道:“我的母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只不过是我父皇酒醉后临幸,所以便晋升为六品才人,尽管我母亲姿容秀丽,宫中没有妃嫔可以匹及,但是因为我母亲出身卑微,所以我父皇在那一夜之后,也再没有记起我的母亲。”
原来如此,难怪他能长得这般的出尘脱俗,不沾染一丝的世俗烟火,又有着这般令人怜惜与倾慕的出众气质,只因为他母亲本就是这样的一个大美人。
不过她倒是感到奇怪,他为什么不称呼他的母亲为“母妃”,这本该是每个皇子称呼自己母亲的方式啊。
唉,现在看到他终于肯开金口的份上,她就不要向他求证这些问题了,还是乖乖地听他将吧。
于是她便将这些问题压抑了下去,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他的身上。
他继续喃喃说着:“谁知道那一晚之后,我母亲却怀孕了,也正是从那时起,我父皇,才开始认识到我母亲这样一个人存在。”
他的痛苦,谢静然都知道,原本他的母亲,本该是一个被楚帝宠幸一夕之后,就被丢到他脑后的女子,纵然有着绝世姿容又如何,没有显赫的家世,在这个皇宫之中,只有被泯灭的时候。
可是不想,这个女子却那般幸运,竟然怀了龙种,这下,不被楚帝注意都难了。
更何况――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母亲悲剧一生的开始,假若我母亲没有怀上我,那么她日后,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以后的事情,什么都不会发生。但是,命运却偏偏安排她怀孕了,并且,还让她拥有了那般惊人的美貌。”
端木夜歌的声音,如水一般,在月色之下流淌,苍凉如水,平静如水。
是的,不但是因为他的母亲怀了孕,更何况,是由于她惊人的美貌,所以,注定会受到楚帝的别样青睐,注定会在楚宫之中引起轩然大波。
谢静然仿佛有点猜到事情的发展轨迹了,但是其中的触目惊心,她却是根本无法想象得到。
端木夜歌继续说着:“刚见到我母亲的美貌,我父皇便不由惊住,直叹这是他此生见过的最美的女子,他必定要将世间所有的荣华富贵,都全数加诸在她的身上!于是,我母亲便被破格升为昭仪,从正六品到从二品,实在是宫中女子难以企及的殊荣。”
“而我,在我母亲十月怀胎之后,也顺利来到世上!见我是个皇子,我父皇不知道有多高兴,几乎便要废掉我皇兄,立我为太子!虽然被萧家所阻,我父皇只得放弃这个念头,封我为靖王,但我知道,这只是他的缓兵之计,只要这种日子继续,我终有一天,会成为大楚的太子!”
“同时,我母亲,也被升为贵妃。在我七岁之前的日子里,我母亲都是独得我父皇的宠爱,我也是我父皇最疼爱的儿子,但是――”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不由森冷了下来,让人只要一听,便会忍不住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也正是因为如此,谢静然才知道,在这个“但是”后面,又会突然掀起多大的惊涛骇浪。
所有的转折,也都是从此刻开始的。
端木夜歌的声音冰冷无比,让人听着遍体生寒:“哼,君王的承诺最是不可信!我父皇说什么永远宠爱我母亲,永远疼爱我这个儿子,可是呢!只是萧敏的一点小计谋,他就怀疑我母亲的清白,怀疑我的血脉,所以,我才会变成一个他永远不屑于理的皇子,而我母亲,我母亲……”
他的眼泪渐渐的滴了下来,滴在他的酒杯里,溅起细小的水花,却让我惊住。
谢静然望向他,看到他在她的面前落泪,有点不知所措。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子的他,也知道了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必定是皇后萧敏用了什么阴谋诡计,让楚帝以为端木夜歌的母亲当初是和别人通奸而怀孕,而端木夜歌,也必定不是龙种,所以,楚帝在恼羞成怒之下,究竟会干出些什么事情出来,也就不难知晓了。
世上每个男人最不能忍受的事情,便是妻子背叛自己,而楚帝是君王,自然更是如此。
若她没猜错,端木夜歌的母亲,必是被楚帝赐死,端木夜歌,则是从此生活在冷宫中,见惯人情冷暖,所以,才会造就这样的一个性格。
他的眼泪越发的泛滥起来,在月光之下,闪耀着晶莹无比的光芒,仿佛是易碎的珍珠一般,让她看得不由有些怔忪。
在她的心目中,他一向是个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人,纵使处于最不利的环境中,也是能谈笑自若,也是能好整以暇,可是不想,他竟然会在她的面前哭泣,因着十几年前的一桩往事,因着他从未向任何人倾吐的心事。
她的心里,如同被什么给重重撞击了一般,一阵莫名的情绪涌起,让她对他,突然生出一种极为怜惜极为同情的感觉,似是只希望着将他的手紧紧握住,告诉他不要伤心,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着她在支撑着他。
但她却根本无法这样做,只因她忽然觉得,她对他的同情,也对他的一种亵渎。
只因为,他此刻轻轻落泪的模样,令得他绝美的相貌,在月光的映衬下,更是美得如同天神一般,却偏又带着几分的脆弱和绝望的气息,几乎让她也要沉醉于他的这一片失落与伤悲之中,无法自拔。
在这刻,她似乎有种感觉,她宁愿让自己来品尝他的这一片绝望,也不要让他来一力承担。
泪水不住静静地自他如同黑珍珠一样晶莹透亮的双眸中滑落出来,仿佛也沾染上了他心底沉沉的哀伤,有着一种令人望之便忍不住心碎的感觉。
可是这时,他的唇边却拂起了一抹淡淡的笑,他不笑还好,现在露出这抹笑来,更是令得他的哀伤越发的明显,便连那抹笑,也是如同易碎的轻烟一般,盛满浓浓的悲哀与失落。
他就这样淡笑着,接着说道:“他就当着我的面,给我的母亲赐了一杯毒酒,要我母亲在我的眼前喝下去!我永远都忘不了他冰冷绝情的眼神,我永远都忘不了萧敏眼里得意猖狂的冷笑,但我最忘不了的,还是我母亲临死时那种既含着希望,又含着深深绝望的眼神!纵使是在临死前,在那个男人要她死的那一刻,她还是放不下他,她还是希望着他能改变主意,她还是不相信他会杀她!”
他的笑,渐渐变得有些嘲讽起来:“你说,见到了当时的那种情景后,我还会相信世间的真情么?哈,在我的眼里,任何的真情都是欺骗,别人那般对我,我自然也能那样对待别人!”
说着,他一把将酒壶举了起来,将其中的酒全数向他的口中倒去。
清澈的酒液顺着壶口流了出来,看着他这般拼命饮酒的模样,更看着他眼里的苦痛和唇边脆弱的笑意,谢静然的心里忽然感到有些生疼,禁不住后悔起自己一定要听他心事的决定来。
她来不及思索,便赶紧伸出手去,一把将他手中的酒壶夺了过来,叫道:“端木夜歌,你不要再喝了!再喝下去,你真的会受不了的!”
他却似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一边伸手来抢酒壶,一边喃喃地说:“给我!你若想我好受点,就将酒给我!现在要是我还不喝酒,我会死掉的,我会被自己的心给逼死的!”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眼里充满浓浓的疲倦,似乎随时都有要倒下去的危险。
谢静然心里一痛,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边,说:“你知不知道,借酒浇愁愁更愁!你现在心里这么难受,就更不要喝酒!你只要把你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由我替你分担,你心里的疙瘩便会完全解开,你也不会感到这么痛苦,你知道么?你不要这样折磨你自己了,看到你这样,我心里也很不好受啊!”
她说的倒全是真话,看到他这样,她心里真的很不好受。
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这样的感觉,她明白她对他的并不是爱情,但是为什么,他的所有伤痛,她都能感同身受呢?
为什么,她愿意心甘情愿来替他承受这些痛苦呢?
心里疑惑涌起,也许,是在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已经将他看作了是她的朋友吧。
听得她的话,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抬起头来看她,眼里有着浓浓的希冀,不住地问:“真的么?你真的愿意替我分担这些痛苦么……”
看到他这样,谢静然情不自禁就点了点头。
她知道,她这次决定要答应他的事情,她就必定要做到。
毕竟,似他这般以前被自己最亲的人欺骗过的人,心里的安全感是非常低的,若连她也骗了他,那可真不知道,又会给他怎样的打击。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愿意替他解开这个纠缠他多年的心结。
他见她点头,不由对她一笑:“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先把酒给我喝吧!”
听他这么说,谢静然不由有了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敢情他一直要她答应的,就是这件事情啊?
于是她将酒壶拿高,断然拒绝:“不行!”
他的神色马上变了,一脸的愤恨:“你刚才不是说了,你要替我分担痛苦么,怎么现在,你连酒也不给我喝了?快给我,我要喝酒!”
看见他这样一副纯粹是耍泼无赖的模样,谢静然也知道了根喝醉了酒的人计较,实在不是一个明智之举,于是只好认输,将酒壶递给他,没好气地说:“算我怕你了,你就死命喝吧!”
他倒也不客气,一把就拿过酒壶,将里面的酒全数倒进自己的口中,一边喝一边对谢静然说道:“你对我,倒还真的不错!”
谢静然懒得理他,又回到她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来,望着在对面喝酒的他。
随着他喝的酒越来越多,他的眼睛却越来越亮,在月光下,有着一种摄人心魂的晶亮光泽,越发让他显得俊逸清新,姿容绝世。
她禁不住看呆了,只觉得他就像是沐浴着月光的月神一般,有着不存于世的仙气在他的身边萦绕,令她与他之间的距离,倏地便似乎远了许多。
纵是如此,他的唇边,却又是出现了那一抹苍凉而脆弱的笑意,让她看得心也是莫名的疼了。
他淡淡一笑,说:“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真的很无情?不但能杀死自己的父皇,还能不动声色地算计自己的皇兄?”
听他提起这件事情来,谢静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假若照世人的观点,他这样做,真的是大逆不道并且冷酷无情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了他讲的那些事情后,她却发现她的是非观竟然也变了,变得跟世人截然不同了。
于是她答道:“不,若你父皇不这般对你,若皇后也也没做害你的事情,那么你便不会这般对待你父皇和端木夜弦。这本来就是他们种下的罪孽,有前因就有后果,所以,你做这些,并没有错。”
听得谢静然的话,他不由展颜一笑,说:“谢静然,还是你最懂我!”
谢静然淡淡一笑:“我可不敢当!毕竟是你自己也说过的,是他们先做了伤害你的事情,若你从小不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你便不会变成这样的一个人。若我是你,我要做的事情,也会跟你一样。”
他也不由一笑:“不错,我和你,确实算是一类人的。”
说完这话,他又笑了笑:“其实,那段我在冷宫之中生活的时光,我真的不愿意再回想。但是,就算我抑制自己不去想,我的意识深处,也是情不自禁便将那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重现一遍。只因那段时间发生的一切,给与我的印象是那般的深刻,无论如何,我也是无法忘却。”
他的表情很淡漠,说着这些,却似乎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一般,并且比说着别人的事情还要冷漠,语气疏离而冰冷,仿佛那些事情,都是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是不是说明,那些苦痛实在太深,令得他一直自欺欺人地想去忘却,想去劝说这并不是他自己的经历,而是别人的事情,所以经过这么多年的自欺欺人,他的语气才会这般淡漠。
可是他心里的痛,却不会因为这样做,而减少一丝一毫吧?
想到他心里的痛楚,谢静然不由伸出手去,将他的手紧紧握住,说:“你不要再说了!都是我不好,将你心中的痛再次勾了起来!如果我不是有着这么重的好奇心就好了,起码这些往事,还是会被你尘封在记忆中,不会再被你想起。都是我的错,惹得你这般伤心……”
她也再说不下去了,如果不是她坚持要揭开他的伤疤,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掉泪了。
见她握住他的手,他也反手将她的手握住,望着她,说:“谢静然,你这是在心疼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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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大结局(上)
谢静然不由点头:“看见你这样子,我真的很难受。所以也自然可以说,我是在心疼你。好了,接下来的话,你就不要说了吧,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这般难受了。”
听得谢静然的话,他的手微微颤了下,却是轻笑一声,说:“若我不对你全部说出来,我心里会更加的痛苦。反而现在将这些往事全部对你说出来之后,我心里却是畅快多了。”
看得他好受了一点,谢静然也不由一笑,这时才发现她的手还被他握着,不由双颊微微一红,慌忙要将手拿出来。
可是她的手却根本挣不出来,只因为她刚一挣扎,便被他紧紧地将手抓住,再也挣不出来了。
她朝他望去,没好气地说:“你干嘛一直握着我的手,难道想我对你不客气?”
他却只是对她一笑,说:“那你到底要怎样对我不客气呢?据我知道的是,现在你的手可是紧紧被我拉着,要说不客气的那个人,应该是我才对吧!”
这人还真是让她彻底无语,刚才还是一副悲悲戚戚的模样,现在却忽然化身登徒浪子来调戏她了,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角色。
谢静然狠狠瞪他一眼,说:“端木夜歌,快点将我手放开,你应该知道,假如你真敢这样对我,我又会怎么样对你!”
他轻笑道:“那你又会怎样对我?你武功不如我,口才也不如我,你斗得过我么?”
谢静然被他说得真是无语了,可是却也知道,他应该不会对她干什么,只因为他此时的神态虽轻佻,但眼神却表明他的心里,并没有要怎样轻薄她的想法。
她不由叹气,说:“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就尽管说吧,别担心我会拒绝。”
听她这样说,他不由一笑,说:“谢静然,没想到我的心思,却被你猜得透彻,你还真是我的克星啊!好吧,我的确有话要对你说,还希望你不要将我拒绝得太惨才行!”
话虽然这样说着,他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她的手,仍是紧紧地握着。
谢静然真是彻底无言,只好说道:“你快点说吧,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会拒绝你?”
他扬眉一笑:“谢静然,你会答应我的要求?”
谢静然无言地翻了个白眼:“少废话了,快说!不然我在你还没开口之前,就要先拒绝你了!”
“哈,千万不要!”
端木夜歌一副极为害怕的模样,大惊小怪地说出这句话来。
收到谢静然的白眼后,他才舒了口气,说:“谢静然,我想郑重的问你一个问题。”
说着,他的脸色变得很是严肃起来,看到他这样的脸色,谢静然不由一笑:“你到底怎么了,忽然脸色变得这么严肃,到底要跟我说些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却没有笑,只是定定看着她,手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她看到他这个样子,只感到心里忽然忐忑起来,直觉地感到他说出来的话,将是会对她造成极大的震撼,不由有些紧张起来。
他就这样望着她,一字一字,认真无比的说道:“谢静然,假如,我不肯放你走,你会不会为我留下来?”
果不其然,他的这句话,真的给她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她不由怔住,愣愣地看着他,讷讷道:“你……你说什么?”
他深深地看着她,望向她的眼底深处:“你能为我留下来么?”
他的手有些微的颤抖,便如同他的声音一般,仿佛充满着几丝的忐忑和担忧,生怕她不肯答应他的惊惧。
她低下头,不去看他,只是喃喃说:“你不是已经答应我了,只要等你的皇位巩固下来,你就会放我走么?怎么,现在你却出尔反尔了?”
听得谢静然这样说,他也低下头去,轻笑一声,说:“你果然……还是不肯答应我的要求啊……”
谢静然见他神思恍惚,便趁机将自己的手自他的手中抽了出来。
他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却只是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旋即又低下头去。
看到他这样,她仿佛透过他的身体,看到了他内心深处的哀伤,不由也叹了口气,说:“对不起,我真的不能答应你的要求,这件事情,想必你也是很清楚的。”
“是,我的确应该不必再问。”他自嘲地笑笑,“你对他的感情究竟多深,其实我早便应该明了的……便算是答应与我合作对付端木夜弦,你也是为了他,我又怎能及得上他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呵,也许我真是痴心妄想了……”
他的话,让谢静然的心里也有些许的不好受,他对她的感情究竟如何,其实她也一直是在自欺欺人的吧?
她一直认定他和她之间,只是全数都是利用与欺骗,除此之外,再没有一丝别的情感,可是,其实在那时她沉入湖底,听见他自言自语说的那些话后,她便应该完全明了他对她的感情吧?
但即使知道,她也仍是选择继续不相信他对她的感情。
也许,只有因为这样,她才能命令自己选择完全的冷静,不受一丝别的感情的左右,也永不会忘记对他放下警惕之心。
可是……他此刻的话,却更一步地加深了她心中因为他那时而受到的震撼,原来,他对她并非无情,并非只是因着利用与阴谋,而她对他呢?
她不由开始正视起这个问题来,暗中自问,却终是得不到任何答案。
她只是很坚决地知道,她很放不下他,她不忍心看到他受到丝毫痛苦的折磨,她也不忍心看到他独自承担所有的痛苦。
但是,若要她留下来陪他,也向他袒露如他对她一般的情感,她却永不会答应。
那么,她对他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见着她沉默不语,他眼中期盼的眸光渐渐的黯淡了下去,唇边泛起了一抹淡淡的轻笑,说出四个淡若清风的字来:“我知道了……”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她对他的真实感情,并不是如他对她一般?
那么,在他的心里,他会否感到痛苦十分?会否因为这样,而让他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痛楚,再一次被掀了起来?
她不由朝他看去,却发现在这时,他的手已经无力地松开了她的手。
她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讷讷道:“端木夜歌,你……”
“好,我放你走。”
他轻轻一笑,说出这句话来,声音坚决,却似带着一种濒临死亡一般的绝望。
谢静然的心一痛,禁不住说道:“你愿意放我走了?为什么?你以前并不是这样的……”
他苦笑了一声,说:“也许……我是真的改变了吧!换做先前,便纵是将你捆绑住,我也是不愿意将你放走,可是现在……我真的不愿意再做任何伤害你,并且让你伤心的事情了,同样,我也真的不愿意再看到,你对慕容玄焱牵肠挂肚、情深意重的模样了。你可知道,见着你的那些举措,我的心里真的很痛,是我从未感觉过的痛!就算是我母亲当年在我面前死去,我的心也从未这样痛过,但是现在……我是否真的很没用,竟变得这般的脆弱……”
他还是第一次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似乎将他心里所有真心的话语,都全数对她倾吐出来,让她只感到有种不堪重负的沉重感。
她真不知该作如何反应,只是低下头去,不敢去看他那副忧伤而美丽的模样,生怕看上一眼,她的心,便也会痛上一次。
他见她不接他的话,便接着说道:“你可知道,在那时,我是不愿意你答应跟我合作的。只因为,你若是与我合作,必定不是因为你自己,而是因为慕容玄焱!而这样的一个原因,又是我万万不能接受的!我真的不能容忍,你是为了他,才与我一道来对付端木夜弦,但是,却也只有这一个原因,能令我有着与你这般接近的机会了……我也不知道,我是该痛恨还是该感谢这个机会,也许,便如同是我的心,复杂得连我自己,也是永远也看不真切吧……”
谢静然禁不住抬头来看他,喃喃道:“夜歌,你为何要如此……”
他为何要对她钟情,他为何要将这些话语说出来?
若是不说,就一直保持着她和他以前那样互相对立的关系,也终是比现在这样的场景要自然许多,也要贴近许多。
反而将他的心事说出来,而令得她和他之间的距离,便仿佛疏远了许多。
他苦苦笑了声:“若不说出来,我怕此生都再无机会了……也许,你我明日分别之后,便再无见面的时刻了,此刻不说出来,以后还有说出来的机会么?”
谢静然无话以对,只有沉默不语,心里却感到很是难过,想安慰他,却偏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才好。
他见她这样子,又是一笑:“你也不要感到对不起我,也许,我终是有点自私吧,我不愿意让这一片情,由我一个人来承担,所以,我才会故意说出来,让你的心上,也要帮我承担一下这份情的重量。我这样做,是不是真的很自私?”
谢静然真的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他到了此刻,还要来安慰她,这一片情,她又情何以堪?
莫非,现在她对慕容玄焱的爱,已经成了一种罪孽?
一种扼杀别人对她深情的罪孽,让他们的一片痴情,永远也得不到纾解与承担的罪孽。
她禁不住伸出手去,将他的手紧紧握住,叹了口气,说:“夜歌,真的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我不希望我的这一份爱情,因为这一句对不起,而变得廉价起来……”
他也将她的手紧紧握住,唇边露出一抹脆弱却唯美的笑意:“谢静然,若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那你便不要对我说这般道歉的话语吧!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断绝掉我对你的想念,也让我觉得,我做的这一切,都不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
他的这句话,又让她的心不由锐痛无比,她又想对他说对不起,才能纾解她心中的愧疚和痛楚,可是想起他的话来,她却又将这句话给吞回了肚子里面。
她只有将他的手握住,说:“好,我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这一片情,我会记上一辈子!不过,我还是希望着你能够遇上一个你真正爱着的女子,到了那时,你可千万别忘记了请我喝喜酒啊!”
仿佛经谢静然这么一说,他的笑容也变得灿烂了起来,点了点头,笑道:“好,我也期盼着有那么一天!到了那个时候,便让我看看,究竟是你和慕容玄焱的感情深,还是我和我未来皇后的感情要深厚!”
看到他的笑容,谢静然的心里也好受了许多,于是松开他的手,说:“今天夜已经很深了,我们便各自回去吧,毕竟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也要去送我回秦国。”
“好!”
他点了点头,便站了起来,见谢静然因为喝了酒,所以脚步有点虚浮,便慌忙走了过来将她扶住。
她的确也感到疲倦得很,于是便也懒得自己走路,轻轻倚在了他的怀中。
他伸出手来将她轻轻抱住,微叹一声,说:“这种感觉,真的太过美好,我一生都从未尝到过……”
听着他的话,谢静然的脸不由一红,现在她们两个的姿势可是暧昧得很,尤其端木夜歌还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又叫她怎么能继续保持镇定?
于是她赶紧伸出手去拉他环着她的手,说:“夜歌,我们这样子,似乎不是太好……”
“别动,我觉得现在这样,真的极好!”
端木夜歌却一把将她的手拉住,不准她挣扎,她脸越发的红了:“端木夜歌,我们这样子,真的不合礼法,你放开我好吗?”
真是的,因为之前听得他的那一席话,害得她现在连想对他说重话,也是根本说不出来。
而要拒绝他的动作,自然也是无法下重手做出来了。
他微微低下头来,温热的气息在她的耳边轻轻掠过,如暗夜精灵般魅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谢静然,不要动好么,我真的好想、好想一直体验着这样一种感觉……就像是,你永不会离开我一般,尽管我知道这是我的一种错觉,我也是宁愿选择相信!希望,你不要打破我的这种错觉,好么?”
听得他这样温言软语的话,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再说了,他对她情深意重,又加上他现在的心灵,确实脆弱得很,越发让她下不了决心去拒绝他了。
她只好叹了口气,说:“端木夜歌,你这是红果果地在吃我的豆腐!”
他挑了挑眉:“何谓‘红果果’?”
谢静然瞪他一眼,说:“我懒得跟你说!不过,你可给我小心点,要是再敢动我什么念头,我就真的会不客气了!”
他的轻笑在她耳边响起:“你放心,我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事情的!”
虽是这样说着,但是自他口中吐出来的气息,却总是若有意无意地掠过她的耳垂,让她感到很是不自在。
也不知道他这样做,算不算是一种特别的勾引,反正被他的气息这样弄着,她也禁不住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她慌忙稳住心神,没好气地说:“那就最好不过了!喂,你松一点行不行,抱这样紧,我都快没力气了!”
“我不要!只有这样做,才能彻底感觉到你身上的温暖,我是不会松开的!”
奇怪,怎么听起来,他的声音里面,似乎有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唉,不管了,反正他的外表看起来,就跟个正太似的,所以现在,就暂时将他看作是一个正太吧。
虽然他的内心,实在是跟正太半点边也扯不上。
他垂下头来,头枕在谢静然的肩膀上,柔软的黑发轻轻地垂了下来,在夜风中飘拂着,一点一点地掠过她的脸颊,痒痒的,凉凉的。
到了这个时候,她真的有几分的心猿意马起来了,禁不住伸出手去,轻抚着他在风中轻扬的黑发。
他的头发真的好软好柔,触手有种冰凉的感觉,却凉得沁入手心,让人只感到舒服得很,只希望着能够轻抚着他的满头乌发,让这种难忘的感觉,一直印入心底。
在夜风中,她的长发也渐渐的飞扬了起来,和他的乌发纠缠在一起,便恍若是传说中的“结发”一般。
这样的一个念头,让谢静然的脸又不由红了起来。
她怎么会这样,怎么这么荒谬的想法,也会从她的脑中冒出来?
莫忘了,她可并不喜欢他,也并没有想到要嫁给他,怎么就会有着“结发”这样一个暧昧的念头呢?
谢静然心里一颤,慌忙甩开轻抚他长发的手,仿佛他原本清凉无比的头发,就像一团烧红的烙铁一般,让她触手碰着,都感到手被烫伤。
仿佛注意到了她的动作,身后传来他低微的一声轻笑。
听见他的笑,谢静然的脸越发的红,不由没好气问道:“你笑什么?”
他没有答,却是伸出手来轻抚着她的长发,轻笑道:“谢静然,你的头发真的好软好柔,这种感觉真的太美好了!”
他还答应她,除了乖乖抱着她之外,就不会再做任何事情了,可是现在,他竟然抚摸她的头发,还一副很是陶醉的样子!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要发火了!
可是谢静然的这个火还没有发出来,就被他的一句话给堵了回去:“谢静然,刚才你可是也这样对我了哦,所以,我这样做,也不算违规吧?最多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你说是么?”
他这话说得她可真是无话可说,她只好忍气吞声,为自己方才的行为感到后悔不已,也终于知道,他刚才为什么要发出那声轻笑了。
原来这小子,是故意的!
哼,既然他这样占她便宜,那她自然也不会手软!
有便宜不占,那简直是傻子,她自然是不会当这个傻子的!
于是她也伸出手去,一边轻抚着他的长发,一边笑道:“说起来,你的头发貌似发质比我还好,你是不是每天都洗头?用什么东西洗的?”
他也一笑:“我洗头的东西,和你不是一样的么?所以你的发质,怎会比我差的?”
我失笑:“你的发质怎么不会比我好?你知不知道,你是一天洗一次头,可是我是三天洗一次的,说起来,今天好像没洗头呢,貌似还是三天前洗的了!啊,你还说我的发质好,你可真是过奖了啊!”
谢静然刚说到这里,就只感到他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心里不由暗哼。
敢跟她斗,小子,你还嫩着呢,她就不信她这话恶心不死你!
正当她心里在暗暗得意时,却只听耳边传来端木夜歌含着笑意的声音:“不管你变成怎样,我都是永远不会嫌弃的,所以,若是你以为你说这句话,我就会打退堂鼓,那你就错了。”
谢静然还真是服了他了,这么肉麻的话都能说得出来,还真是一山另有一山高啊。
她只好放弃努力,无奈的说道:“唉,随便你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真是郁闷!”
岂料他自动将她这句话的最后四个字给忽略了,笑道:“真的是我想怎样就怎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他便双手抱着她的双肩,将她的身子扳了过去正对着他。
他这样的动作,让谢静然不由一愣,然后慌忙反应过来,叫道:“端木夜歌,你要干什么!”
他笑了笑,说:“当初,我的初吻便是被你夺去,可是那个吻,却显然是太短暂了一些,我还未曾回味便已经结束。所以现在,我自然要重温一下那时的感觉了!”
“你——”
谢静然气得说不出话来,但下一刻,她便真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只因这时,他的唇,已经落在了她的双唇上!
趁她还在愣神时,他的唇轻轻在她的双唇上碾转不休,描绘着她双唇的形状,动作温柔而细腻,让她竟不由有着一刻的恍惚。
自他唇齿之间传递而来的清新芳香的气息,更是让她不由感到有些意乱神迷,只希望着能够沉迷于他的这个吻中,任凭着他的唇舌,与她的双唇深入纠缠。
但仅仅是瞬间,谢静然就反应了过来。
她怎么能这样,她怎么能对他的吻有着这样的感觉!
她心里一惊,顾不上想什么,便伸手去推他。
可是他的双手,却紧紧箍住她的身子,他的双唇移离她的唇,笑着望她:“谢静然,你方才不是说,随便我做什么么?怎么我现在真的做出来,你却有着这般激烈的反应?”
谢静然没好气地瞪他:“你要是再敢这样做,我就跟你翻脸!”
他一脸的委屈:“为什么?再怎么说,我也是对你一往情深的啊,你怎么能这样子对我!”
谢静然懒得理他,又是一把重重推去,他终于被她推开,还往后踉跄推了一两步,才停住了后退的趋势。
他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更是忧伤无比地看着她,说:“谢静然,你为何要对我这般残忍?”
看着他这个样子,谢静然心里也不由有些不忍,却不肯松口:“哼,谁让你这样子对我!敢对我不客气的人,我当然不会对他好到哪里去!”
他定定望着她,眼神仍然忧伤而凄迷。
她心里的不忍越发的深,赶紧说道:“好了,你也不要再这样了,我不怪你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说着,她转身要走,只是因为不想再看到他的这副模样,让她的心也莫名一痛的模样。
岂料,她刚刚才转过身去,却只听身后传来他低压着的笑声。
谢静然疑惑转头看去,只见他正弯腰笑着,笑得别提有多得意了。
她皱眉问道:“喂,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这么好笑的?”
“没什么!”他一副十分艰难才止住笑的模样,指着她,边笑边说,“你刚才生气的模样真好玩!哈哈,你上当了吧,没想到我只是跟你开开玩笑,你就气成这个样子,谢静然,你的心眼真是小啊!”
听到他这样的话,谢静然要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她就真的是一个傻子了!
她愤愤地瞪着他,没好气地说:“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这种玩笑,也是能开的吗?哼,你就在这里笑吧,本姑娘不奉陪了!”
说着,谢静然也再不理他,就转身离去。
没想到他这样子对她,都是出自他对她开的玩笑,那么,他之前对她说的那些话,是不是都是故意跟她闹着玩的?
那么,他说他对她的一片深情,也是假的了?
这样想着,谢静然的心里不由渐渐的放松了下来,假若那只是他的玩笑,那么她就不必担着那般大的思想包袱了,因为她实在不愿意欠他的情。
但既然他之前说对她的感情至深,也是假的话,那么这个思想包袱,她就可以完全甩掉了。
她就知道,以端木夜歌的性格,不可能对一个人爱至如此程度,又怎么可能对她破例。
所以,她也不用觉得,她是对不起他的一片深情了,只因为,他对她,根本就没有感情!
想通了这件事情之后,她发现她的身心,都突然变得轻松了许多,连离开的脚步,也是轻松不已。
既然已经不欠他的情,那么明天,她便可以轻松无比地离开了吧?
但是,她却根本没有看到,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个瞬间,原先一直在笑着的端木夜歌,眼神却忽的变得忧伤无比。
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他的眼前,他的笑彻底地收住,口中喃喃自语:“谢静然,你别怪我骗了我,只要能让你心里不再难过,我只能这样做……以后,我不会再说这种话了……”
说完这句话,他的双眼紧紧闭起,长长的眼睫毛在风中轻轻颤抖,仿佛也无法承载他心中的苦痛。
但是对于这一切,谢静然却根本一点也不知晓。
已经彻底相信他并不是真的爱她之后,她便可以完全放心地离去了,再不用对他有着丝毫的愧歉。
想着不久之后,她就能见到慕容玄焱了,心里更是高兴无比。
因为明天就要走了,并且又加上喝了一点酒,所以尽管躺在床上,她却是根本睡不着,也不知道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多久,她才终于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总算来了,刚刚才洗漱完,谢静然就迫不及待地去找端木夜歌。
在王府里面绕了好大一个圈,总算看到了端木夜歌,可是他却正在悠闲无比地吃着早饭。
见着她向他走去,他便朝她笑道:“你来得正好,你还没吃早饭吧,那就过来一起吃吧!”
谢静然心急如焚,自然是没有心情跟他一起吃饭,于是便朝他走去,说:“我不想吃饭了,你还是快点吧,不要再这样拖拖拉拉了!”
听得谢静然的话,他的眼中掠过一道几不可见的黯然,接着便又逝去,快得让她根本没有察觉。
接着,他的唇边便掠起一抹促狭的笑,说:“这可是你的事情,你自然要急,但与我有什么关系?所以我自然要吃饱了喝足了,才能上路啊,你说是么?”
谢静然差点被他这话给气死,几步冲上前去,走到他的面前,没好气地说:“你给我闭嘴!谁说这件事跟你没关系,要是你不把我抓来,我早就跟慕容玄焱一起回去了,又怎么会到了现在,还要你送我回去?”
“是么?”他挑着眉看她,似笑非笑地说,“假如那时我不把你带走,说不定你现在,还会留在冷傲枫那里吧?也许你到了现在,已经成了阙星裔的夫人也说不定,所以说起来,你倒还真的应该感谢我才对!”
谢静然被他这席话给说得心里更是火大,却偏偏无法将火发出来,因为她心里也清楚,他说的都正确无比,若是那时他不来抓她,在她那时没有丝毫武功的情况下,她也只有被冷傲枫的人抓住那一条路可走。
所以她也只好忍气吞声地说:“那你就快点吃!我可没有多少时间等你!”
他朝她笑了笑,说:“你早上不吃饭受得了?反正我也要慢慢吃饭,你还要在这里等,不如也坐下来和我一起吃?”
谢静然望了他一眼,不知怎么的,她总感到他这样做,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但是怀疑兼怀疑,他对她又没什么感情,干嘛要一直拖延着时间不让她走?
她暗笑了一声自己的多心,想起来反正她等也是白等,与其在一旁看着他在这里大快朵颐,还不如她自己也来吃上几口。
于是她丝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说:“好啊,既然有吃的东西,我自然是不会客气的!不过你要给我快点,不然我可没有耐心等!”
“放心,你还是快点吃饭吧!”
他懒懒看她一眼,便不再理她,低头吃起饭来。
看他这样子,谢静然也懒得再说话了,反正肚子也饿了,便索性也开始吃起早饭来了。
不可否认,他这个王府里面的饭菜味道还真是不赖,尽管心情确实很急迫,她也是吃得饱饱的,这才站起身来,说:“我们走吧!”
可是刚刚才抬起头来,却看到他眼神莫测的双眼,一直在看着她,唇边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但她却似乎隐隐看到,他的这抹笑之中,竟然……竟然有着一丝淡淡的宠溺!
这是怎么回事?是她的幻觉么?
谢静然不由再次定睛朝端木夜歌看去,却只见他的唇边果然有着丝笑意,却不是如她所想一般有着宠溺,而只是淡淡的笑,其中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
果然还是她自己的幻觉啊。谢静然心里自嘲地笑笑,怎么能期盼他对她有着什么感情,她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的自作多情起来了?
他点了点头,笑道:“你方才还要我不要吃早饭,直接跟你一起去送你,可是不想到了最后,你吃的东西,反而比我还要多多了!”
谢静然不由被他说得脸一红,慌忙说道:“这件事情就不要说了,现在抓紧时间快点走吧!”
他又是一笑,谢静然这才反应过来,敢情他刚才那样被她误会的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她瞪了他一眼,这才转身朝外面走去。
他也跟了上来,对她说道:“你放心,我会派人安然将你送回秦国的。待会我跟你一道去京城门外送你,跟我一起去的,还有我的几个心腹。请原谅我不能亲自送你回秦国,只能让他们来代劳了!不过,他们可是全力忠心于我的,你不用担心在他们的保护之下,会遭到什么不测。”
他说得这样具体,谢静然自然会放下心来,可是却也有一丝的出乎意料。
与他认识这么久了,还真是从来没有哪一刻,他会这般啰啰嗦嗦地交代着这样的事情呢。
于是她点头说道:“你也放心好了,这种事情,我还是懂得的!等我回到秦国之后,也不知道我们以后会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真希望你以后还来秦国啊!”
谢静然这话倒是没有一点骗他,只因为她突然发现,她真的有一点点舍不得离开他。
想起之前与他相处的日子,虽然有着各种不愉快,但也是极容易在她的心里留下很深的印记。
何况,她对他的印象,也经过这些天,而有了极大的改变,以前发生的事情,自然更是无法忘怀了。
也不知道他的心里是否会与她一样,也是有着这般的离愁别绪存在。
他笑了笑,说:“好啊,等我将来有了皇后,我自然会带着她一同来见你!我之前不是与你说了么,我要和你比比,看看是我和我的皇后恩爱,还是你跟慕容玄焱情深!”
“好啊,我等着这么一天!”
谢静然也朝他笑笑,两人便一道朝王府的门口走去。在快要到达门口时,便只听端木夜歌对她说道:“前面那几个人,就是我的心腹了,我们先去见见他们吧!”
谢静然点了点头,朝前方望去,只看见在那里站着好几个大汉,一个个威风凛凛,一副身怀绝世武功的模样。
见到她和端木夜歌出现,他们慌忙向他们行礼:“属下见过太子殿下,见过谢姑娘!”
听他们这般说,谢静然才想起来端木夜歌已经不是七王爷了,不由暗笑了一声自己的暂时性失忆,听端木夜歌对他们说道:“马车都准备好了么?”
其中一个大汉回到:“启禀太子殿下,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嗯。”端木夜歌应了声,便回头对谢静然说,“谢静然,我们上马车去吧!”
谢静然点了点头,便跟在他身后,一起朝马车走去。
那个马车外表看起来普通得很,跟一般人坐的马车没有什么不同。可是走进去一瞧,却只发现这个马车真是败絮其外金玉其中,里面富丽堂皇的程度,简直比起龙辇还要豪华上三分。
在整个马车里面,全都是铺满了柔软华丽的羊毛地毯,一踩上去,便只感到全身都仿佛置身云端一般舒服,马车的四面,也是悬挂着同样的羊毛毯,坐在榻上轻轻倚靠着,便一点也不会感觉到马车的颠簸。
更妙的是,在马车里面,还有着一张小床,明显是假如累了的话,就可以随时在小床上面睡觉。
看到眼前的情景,谢静然不由失笑:“你这个马车可真是太豪华了,你才是太子就这样腐败,将来当了皇帝之后,岂不是会更加铺张奢侈?”
听谢静然这样说,他也一笑:“好啊,既然你有意见的话,那我就将这些摆设全部都弄走,怎么样?”
谢静然笑骂道:“你敢这样做试试!我一定将你踹下马车!”
他失笑,没有再说什么,便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
他这般的与以前迥然不同的态度,让她感觉颇有几分不习惯,于是不由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说什么?”他笑着看她,神情中有着一丝奇怪的意味。
她不知怎么的,忽然竟不敢去看他的脸,于是慌忙转过头去,说:“你以前不是只要我说什么话,你就必定会反驳我么?怎么今天,却什么都不说了呢?”
他轻轻一笑,侧过脸来,看着她,说:“反正你都是要走了,所以,我自然要在你离开之时,给你留下一个好的印象啊,你说是么?”
谢静然撇了撇嘴:“晕死,你和我都是什么人,我们心里都清清楚楚,还用得着留下什么好印象么,真是多此一举!你还是变成原来那副样子比较好点,起码那样,还不会让我觉得很奇怪!”
听得谢静然的话,他不由苦笑:“唉,看来假如我的形象要在你的心里翻身,真的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了!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索性如你所说一般,继续保持着以前的形象吧!”
可是却不知为何,谢静然总感觉他在说着这些话时,语气里有种不易察觉的苦涩。
似是说着这些话,是他心里很是不甘的一种举措,可是他为何要这样,她却是一点也猜不透。
她只好转过头去看他,想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些许他心里的想法。
可是却只看到他云淡风轻的笑意,仿佛没有一丝的阴霾,让她之前的猜测,全都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突然觉得,他似乎比她先前见着,还要更加的高深莫测,让她真的一点也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算了,既然猜不透,就不要再猜了,难道在她的心里,就这么渴望看到,他也真的喜欢她么?
她自嘲的笑笑,将这种想法摈弃下去,问他道:“还有多久,才能到达京城城门口啊?”
他朝车外看了一眼,说:“这里还是在城内,不过没多远了。等到到了一个偏静的地方,我们就分别吧!”
谢静然点头答应,透过窗帘,看着窗外热闹的楚国京城大街,又想起很快便能到达秦国,也能看到如此繁华的秦国京城了,不由只感到心里一阵激动。
马车继续向前驰着,很快,便离开了繁华的楚国京城,走向了京城城门。
那些守卫京城城门的守卫们,自然是例行公务地要前来检查马车,可是端木夜歌只是出示了一个证明他身份的令牌,那些守卫们便乖乖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马车驶出城门口,便只见在京城外的景象,与京城中截然不同。
京城中是繁华热闹,然而在外面,却是一片荒凉,也没多少人烟,处处都是野草和树木。
看着眼前的情景,谢静然不由一笑:“这里倒是挺偏静的,不如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
可是端木夜歌却不答应,只是说道:“还早着呢!这里人还是挺多的,若是我下了马车,要是有人认识我,看到我和你在一起,那就麻烦了!所以,我们还是向前走上一段,等到确认一个人也没有了之后,我们再下车吧!”
谢静然听他说得也有理,于是便没有反驳,马车继续向前走去。
就这样走了许久,只听见车外一个大汉的声音传来:“太子殿下,此处偏静得很,并且属下已经暗中查探过了,一个人也没有!”
“好,那我们就在这里下车吧!”
端木夜歌站起身来,看了谢静然一眼,说:“谢静然,你怎的还不起来,是不是舍不得离开我了?”
谢静然瞪他一眼:“你就尽管自我陶醉去吧!我会舍不得你?哼,我别提有多么想离开这里了!”
说着,谢静然便朝车下走去,可是却只感到好像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萦绕在她的身旁,却又说不出来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在这种感觉之下,她竟然有着一种淡淡的心慌。
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么?
她皱着眉想了好一会,转头去看端木夜歌,再去看那几个大汉,可是却只看到他们的神色间没有一丝担忧。
难道是她多心了?其实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她自己凭空臆想出来的?
她甩了甩头,也将这种心理甩开,看着站在她身旁的端木夜歌,笑道:“我们就要分别了,你还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啊?”
他失笑:“谢静然,你怎的也变得这般自作多情来了?将你这个瘟神送走,我别提多开心了,又怎会还有什么话要对你说?”
他这样的话,让谢静然心里也轻松下来,他这样说就最好了,让她的心里,也会没有丝毫牵绊。
这时,那些大汉中的一个说道:“太子殿下,现在事情已经全部办妥了,您请先回去吧,属下等人会尽力照顾好谢姑娘的!”
听得他这样说,端木夜歌望了她一眼,看见她一副迫不及待要上马车的模样,眼里掠过一抹淡淡的黯然,也是点头说道:“好,那我就走了,你自己小心点!”
“嗯。”
谢静然点了点头,他能这般干脆无比的与她分别,应该是对她没有什么挂念的了,那她也就可以完全放心了。
只此一别之后,那所有的前尘往事,便都可以完全被她丢在脑后了。
她心里一阵平静,也转身朝马车走去,可是这时,却只感到在她的心里,那阵奇怪并且危险的感觉更为的深了,让她的心里不由一颤!
不对!虽然端木夜歌他们仍是一脸的平静,但她却知道,以她比他们高的内力,一般他们不能察觉到的危险,她都是能够察觉出来的!
所以,现在的情形,在这片安静的树林之中,绝对有着什么危险存在,只不过,能够察觉到的,却只有她一个人,而端木夜歌他们,却是根本一点也没有感应。
她之所以只有一些些微模糊的感觉,也只是因为她没有特意用内力去查探,只是自己潜意识里的一些感应罢了。
可是现在,这种感觉却忽然变得强烈了起来,那是不是说明,那阵危险的源泉,已经离她们越来越近了?
想到这里,谢静然来不及深思,便慌忙大叫:“小心,有危险——”
刚说到这里,她便慌忙反应过来。
天,现在在每个人的眼中,她可是一点武功都没有的人,若是她看穿了连他们也没有察觉出来的危险,那么以端木夜歌的本领,自然会看出她的内力高于他,从而,一定会知道,她就是真命天女!
所以,她便赶紧闭上嘴巴,一个字也不敢再多嘴了。
可是这时闭上嘴巴已经迟了,只因为端木夜歌已经疑惑向她望来,叫道:“谢静然,你在说什么——”
他这话还没说完,便只见他的脸色也渐渐的变了,他转过身去,望着他手下那几个大汉,急急道:“你们去迎敌,我在这里保护她!”
“是!”
那些大汉们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个个纷纷掏出自己的看家武器,如临大敌一般看着树林的某一处。
果然不出谢静然所料,自那处,突然蹦出十几个穿着黑衣服,蒙着面巾的男人来,一个个手中都拿着明晃晃的大刀,显然是早就埋伏在那里的模样。
这些人到底是谁?埋伏在这里,究竟是要对付谁?
端木夜歌眼中冷光一闪,对着那些大汉叫道:“不必手下留情,一个个格杀勿论!”
那些大汉领命,都是不要命地朝那些黑衣人冲去。
这时,端木夜歌已经回过身来,一把抱住她,转身便朝另外一个方向冲去。
照现在看来,他们现在逃的这个方向,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的,但是不知为何,她的心里,还是感到很不对劲。
她想出声提醒端木夜歌,可是又想起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真是别提有多矛盾了。
见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端木夜歌以为她在害怕,于是赶紧低头来看她,笑了笑,说:“谢静然,你放心!我的那些手下,一个个都是武功高超,你别担心他们会胜不过那些歹徒!而我的武功,你以前也见过的,不是么,所以你就更不用担心了!”
谢静然心里也知道他的武功很好,于是便也放下心来,虽然心里那阵奇怪的预感越来越浓,心里却也是没有多担心。
就算有着埋伏又怎样,以他们两个的本事,不一定不会胜过那些人!
果然,当他们转过一个树丛的时候,便真的看见好几个黑衣人自树顶落了下来,恰好落在他们的身前,一个个眼露凶光地看着他们。
看得他们挡在两人前面,端木夜歌停住脚步,冷冷道:“你们是什么人派来的?”
那几个黑衣人冷笑一声,没有答他的话,只是径直冲了上来,一个个杀气腾腾。
端木夜歌唇边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对谢静然轻声说道:“你先在我怀里闭上眼睛,这等血腥的场面,你不要看!”
唉,看来在他的眼中,她还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啊,真不知道若他知道她武功比他还高之后,又会有着什么反应。
不过为了不分他的心,谢静然还是乖乖地将头缩在他的怀里,紧紧闭上了双眼。
耳边只能听见不住传来兵刃交接的清脆声音,还有着各种音色各异的惨呼声和怒喝声,一声声在她的耳边响起,让她的心里分外好奇,真的极想睁开眼来看个究竟。
可是顾及到不能影响端木夜歌的动手,所以她只好暂时听他的话,丝毫不敢睁开眼睛来。
只听得耳边惨呼的声音越来越响,显然两派人的斗争也越来越激烈,忽然,谢静然只听见端木夜歌也发出一声低压着的惨呼,心里一颤,他该不会也受伤了吧?
担忧让她立即便睁开眼来,果然看到他的手臂正在滴血,上面有着一条深深的伤口,将他的袖子都割断了,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手臂来。
谢静然惊呼道:“你受伤了!我们不要打了,快逃吧!”
他苦笑一声,说:“逃不了了,他们将这里的退路全部都封死了!他们是要我们两个都死在这里的,这是一个早有计划的阴谋,只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谢静然自然也知道她说的全是废话,可是这个时候,关心则乱,也只有这种废话可说。
那他们该怎么办?是要死在这里,还是……她显露出她的武功来,跟端木夜歌联手,将他们打败?
可是,倘若她露出她有武功的事情,引起端木夜歌的觊觎,那她怎么办?
何况,还有上官铭语以前说过的,若她是真命天女的传闻传出去让大家知道,也许,还会引起她和慕容玄焱感情的危机。
那么,她到底应不应该暴露出她自己的真正身份?
谢静然心里踌躇不已,而这时,又不知从哪里,忽然又冒出好几个黑衣人来,形成包围之势,将她和端木夜歌紧紧包围在中央。
而看他们的气势,一个个眼露精光,太阳穴高高鼓起,明显都是高手。
见得这些人忽然出现,端木夜歌眼中冷光更甚,低头对她说道:“谢静然,你抓好了,现在我要突围了!”
谢静然低低应了声,算是答应,他这才放心地向前望去,冷笑道:“你们妄想杀死本太子?哼,简直是痴心妄想!那本太子今天就让你们看看,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高手!”
说着,他便一副要跟他们拼命的样子,那些黑衣人见得他如此模样,一个个都纷纷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虎视眈眈地看着端木夜歌。
端木夜歌大喝一声,便拿着手中的长剑向前刺去,那些黑衣人见状,自然不肯怠慢,见他来得凶猛,都纷纷向后退去。
恰在这时,端木夜歌长笑一声,脚下便轻轻一点,如九天雄鹰一般,直直向天空掠去!
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他含着笑意的声音:“你们中计了!”
说完这话,他的脚下便在树尖上微微一踮,身子更是轻盈无比地朝着远方掠去。
眼看那些黑衣人都要被他甩在了身后,谢静然不由笑道:“你方才真厉害!装作要攻击他们,让他们都因为害怕而后退时,你便用轻功逃脱,让他们好一个措手不及!”
他也一笑:“不错!他们都以为我会跟他们来一次拼死之斗,可是我怎么可能会这样做!能不动手自然不会动手,我又怎么会傻到一个人对抗这么多人,所以自然是走为上计了!”
说着,他便回头看去,见没有人追来,便舒了口气,谢静然自然也是再不似方才那样感到紧张无比了。
可是,就在他们两个都不由松了口气的时候,却只听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七王爷果然智计过人!可是无奈,就算你再聪明,也是敌不过我们主子的布置!”
听到这个声音,谢静然和端木夜歌都不由脸色大变,纷纷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在那里,正站着一个跟刚才那些黑衣人同样装束的人,他手中执着一柄闪着寒光的长剑,眼里含着一抹讥诮地看着她和端木夜歌。
刚看到他,端木夜歌的脸色便不由大变,谢静然的脸色,自然也是变了。
以她现在的武功修为,自然是可以看出,这个人的武功远远高过了端木夜歌,虽然不及她,但是她又不能显露武功,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只有死路一条。
端木夜歌勉强调整好脸色,望着那人,冷笑一声:“是么?那倒未必!我倒要看看,到底谁厉害!”
说着,他也将手中的长剑执在手上,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那个黑衣人刺去!
那个黑衣人眼中的讥诮越发的浓了,望着端木夜歌刺来的长剑,不闪不避,只是冷笑道:“不自量力!”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长剑,在阳光之中闪过一个美丽无比的旋影,然后,以一抹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瑰丽轨迹,直直朝谢静然和端木夜歌刺来。
刚看到这抹绚丽无比的剑光,谢静然和端木夜歌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任谁都能看出,能舞出如此剑光的人,武功该有多高,端木夜歌更是连拍马也赶不上了。
虽然知晓自己与对方的实力差距,端木夜歌仍是咬了咬牙,奋力举着长剑朝黑衣人刺去,眼中有着一抹坚决无比的神色,仿佛真的已经不畏死亡。
谢静然心里却是大急,她真的不能显露武功,但是假若端木夜歌身死,那她该怎么办!
眼看此时端木夜歌已经跟黑衣人混战在一起了,他明显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那个黑衣人的剑光,已经重重将他的身形紧紧包裹住,逼人的剑气笼罩着她们,便只是靠着剑气,也能压迫得人喘息都困难了起来。
端木夜歌明显有些气息不继起来,却是咬紧牙关不肯有丝毫退却,他的心理素质也是极好,处于此种情形之下,手下的剑招却是没有一丝错乱,虽然远远不及黑衣人,也是没有出现一点的破绽。
黑衣人冷笑:“你还真是个人才,事到如今,还能保持如此冷静,也足够能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只不过真是可惜,我家主子已经说了要让我除掉你,所以就算你再厉害,也是只能在我剑下身亡了!”
说着,他手中的长剑被他再度旋出好几个璀璨无比的剑花,然后,更是以比刚才还要快上几分的速度朝端木夜歌刺来!
端木夜歌脸色大变,慌忙往后退上几步,踉跄停住身形之后,这才勉强躲过了这个黑衣人的这一剑。
黑衣人冷冷道:“嘿,你的武功还不赖嘛!可惜啊,就算你现在想逃,你也是无法带着一个人逃走的!假如你一个人走,倒还有些希望,但是带着这个女人嘛,嘿嘿,你就别做梦了!”
听到这个黑衣人的话,谢静然心里一动,慌忙对端木夜歌说道:“他说得不错,你快点走吧,带着我终究是累赘,你一个人走就是了!我在这里没有仇家,他不会杀我的!”
那个黑衣人嘿嘿笑道:“不错,我跟你没仇,我不会杀你!”
端木夜歌冷冷截住他的话:“你给我住口!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你不要在这里挑拨离间了!”
然后,他头来看谢静然,一脸坚决地说道:“谢静然,你别想我会将你留在这里!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你以为我会舍弃你一个人偷生么?”
谢静然心里涌起一阵感动,却仍是坚决道:“他已经说了不会杀我的,但你留在这里,他却会把你给杀掉!你怎么这么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走了,只要他们不杀我,你就还可以回来救我啊!”
端木夜歌却是十分生气,怒道:“你住口!你就这么傻,他说不杀你,你就真的相信?哼,他们这种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说什么话都不能相信,我才不会将你留在这里!”
谢静然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你快走啊!你管我干嘛,我宁愿死也不要你管!本来我跟你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为什么还要管这么多事情!就算我死了,也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不是么?”
听得谢静然的话,端木夜歌眼里掠过一道淡淡的黯然,但旋即却又泛起了然的神色,笑道:“谢静然,你别激我!我告诉你,就算我死,我也不会让你落入那些魔头的手里!你给我听好了,不要再这样唧唧歪歪,影响我的发挥了,知道么?”
谢静然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因为他对她说的这些话,让她的眼泪真的流了下来。
她真的想不到,他会这般对她,宁愿牺牲自己的生命,也是不肯将她放手,也是不肯抛下她一个人自己逃生。
她和他只不过是只有着利益合作的关系,就算再论感情的深浅,也充其量只不过是算一般般的朋友,生死之交自然是论不上,但他为什么就要对她这样好?
她的眼泪静静地滴了下来,因着他对她的这一片维护之情,她的心里,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她已决定,不管如何,在她的心里,她都会永远将他视若她最好的朋友。
一生一世的朋友!
那个黑衣人听到他们的对话,仰天长笑:“哈哈,好一对情深意重的痴情男女啊!可惜,今日你们都要死在这里,我再不会对你们有丝毫手下留情!”
说着,他手中的长剑,如同闪电一般,疾速向他们刺来。
长剑的剑光,已经形成了一道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其速度的闪电,他们刚刚才看到剑光起,那道剑光,便在转瞬之间,到达了他们眼前!
谢静然不由惊呼了一声,大叫道:“夜歌,小心!”
但这时,却只看到端木夜歌连挥剑也来不及,便有一道暗红的血光自他的手臂上扬起,一直荡漾在阳光中,闪耀着刺目的光芒!
谢静然心里一痛,知道是端木夜歌受伤了,不由惊道:“夜歌,你哪里受伤了?”
端木夜歌咬住牙关,艰难说道:“我的胸前,被他刺了一剑!”
谢静然慌忙道:“要不要紧?你还是快点将我扔下来走吧,要是你再留在这里,你一定会没命的!”
“谢静然,你不要再说了!”
谢静然话音刚落,便被端木夜歌给截住了,她只好缄口不语。
她该怎样才能对他说出,其实她要他走,只是要全力施展出她的武功,而不让任何一个人看到?
倘若她当着他的面施展出她的武功,之后一定会有着各种后遗症,并且绝对会影响到她和他之间的感情。
所以,她不能当着他的面,施展出她的武功来。
可是,假如她一直隐忍着不发,难道她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受伤而死,眼睁睁地忍受着,她也死在这里么?
她心里真是矛盾无比,而这时,黑衣人的长剑,又再一次刺过来了!
她的惊呼还没有响起,便只感到抱着她的端木夜歌,身子重重一颤,仿佛受了极重的伤一般的模样!
她心里更是大急,慌忙朝他看去,却只见自他的胸前,汩汩地流出鲜血来!
这些鲜血流得如此之急,不过转瞬时间,便将她的身上,都染上了鲜红的血印!
而他们站立的脚下,更是几乎被鲜血染红!
谢静然心里如被刀绞,只感到现在的端木夜歌,已经全身软软地要倒下去的样子。
她赶紧站稳身子,压制住心里的悲伤,将他的身子扶住,只见在他的胸前,正有着一个极大的伤口,鲜血正在源源不断地自他的伤口中沁出来!
看到眼前的情景,谢静然的心越发的痛了起来,几乎痛得要令她的呼吸,都要就此停止!
端木夜歌,明明你有着机会要逃脱,为什么,你偏偏要顾及着她,而让自己受了如此重的伤?
为什么,宁愿自己死去,也要将生的机会留给她?
谢静然的眼泪,忽的就再也忍不住,如泉涌一般自她的眼里流了出来。
她将端木夜歌平放在地上,手里暗暗使劲,正待要将他的血止住时,却只见自她的眼前,忽的掠过一道黑影!
她凝眸望去,只见那个黑衣人已经如同鬼魅般掠到了她的身前,见她抬眼看他,便伸出手来,一下子将她的穴道给点住!
谢静然心里不由冷笑,以她现在的武功,将她的穴道点住,以为就能困住她么?
可是,她不会显露出她的本领,因为她想看看,他将她的穴道点住,将端木夜歌击成重伤,却不将他们杀掉,是要对他们做什么!
她也想看看,他口中的那个主子,究竟是谁!
那个人,必定是一个不承认端木夜歌太子之位的人,不然,黑衣人就不会对端木夜歌称七王爷,而不是太子了!
所以,假若她没有猜错,那个人,必定是——
谢静然装作穴道被点住,全身了无力气的模样,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这时,只看到黑衣人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转过身去,对着树丛中的一处躬身说道:“属下见过主上!”
谢静然立时朝那边看去,只见自树丛之中,渐渐走出一个人来。
那个身影很是熟悉,在阳光的勾勒下,他的身形,仍是如同以往无数次见着那般出尘脱俗,纵然是在凡俗之中,也能感觉到他的不同寻常来。
他的面容清俊无比,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是有种神袛也远不能及的傲人风姿,只是,此刻的他,脸上再无以前那种温和的笑容,有着的,只是刻骨的恨意,和冷冷的笑容。
他一步一步缓缓地朝他们走来,对那个黑衣人说道:“你干得不错,他们两个,是否都已经没有任何力量来反抗了?”
黑衣人慌忙答道:“回主上,属下幸不辱命!”
“很好!”端木夜弦冷冷一笑,说,“你先退下吧,这里有着我在就行!”
“是,属下告退!”
黑衣人应了声,向端木夜弦行了个礼之后,便转瞬消失了。
见得那人走远之后,端木夜弦一步一步慢慢走到谢静然的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
她抬头看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说道:“原来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不错!可惜你现在明白,已经太晚了!”
端木夜弦冷冷说出这句话来,眼神更是如同刀锋一般,将谢静然的防备割得支离破碎。
他俯下身来,伸出右手,将谢静然的下巴捏住,唇边泛起一抹轻笑:“你将我骗得好苦,你说,我该如何做,才能彻底偿还,你对我做的这些事情呢?”
看到他唇边的笑,谢静然心里一冷,望着他,说:“我怎么知道,你要怎么对我?”
他唇边的笑越发的灿烂,却让她的心里越发的凉了。
他放开捏住她下巴的手,站了起来,笑着看她,说:“你不是很担心他么?并且,他似乎也很关心你,就算自己死,也不愿意将你扔在这里!你们两个这般的情深意重,还真是让我感到万分感动啊!所以,今日我就想让他也尝尝,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痛入心扉的感觉!”
说着,他便向端木夜歌走去,谢静然心里涌起一阵浓浓的不安,慌忙叫道:“慢着,你不要杀他,他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的!并且,他还是你的亲兄弟,你不要做伤害他的事情!”
听得她的话,他止住脚步,回过头来看她,似笑非笑:“我说得果然不错,你真的很担心他呢!好,那我就暂且听你的话,我不杀他,你感激我么?”
谢静然暂时松了口气,虽然并不相信端木夜弦真的会对端木夜歌手下留情,可是现在,她却需要时间,而在这段时间之内,她必须保证端木夜歌不会死。
她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真的很恨我,只因为我确实欺骗了你,也利用了你对我的感情!可是,我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的,谁叫你的母后,是和冷傲枫合作的?只要对慕容玄焱不利的事情,我都绝不会容忍!”
“好,很好!”
端木夜弦唇边渐渐拂起了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又返回身朝她走来,语气阴冷:“你对慕容玄焱真的好深情,就连我这个局外人,也是不由被深深感动!也难怪,你能为了他,而将我弄成如此!只可惜,今日不管你再说什么,我也是不打算再放过你了!”
谢静然心里一惊,慌忙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能放过端木夜歌,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难道在你的心里,你恨我,还多过恨端木夜歌么?我这样做,也只是无奈之举而已,你又何必要一直要耿耿于怀!”
她这话说得很是无耻,要跟一个被她伤过的人说他不要怪她,假如听着这话的人是她,也是会忍不住哈哈大笑,笑话说那话的人,是多么的恬不知耻。
可是现在,她却只能这般说,只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说了,接下来的事情,才能顺着她预想中的轨道,一步一步向前走着。
果然不出她所料,端木夜弦露出一个啼笑皆非的表情来,对她说道:“谢静然,你果然很厉害,到了现在,仍能说出这种话来,也难怪连端木夜歌,也会对你这般看重,你真的和他一样,是个毫无廉耻之人!”
谢静然淡笑着看他,也没有一丝怒意,只是笑着答道:“多谢你的赞赏之词,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地全部接受了!”
他轻轻哼了声,唇边却挂着丝嘲讽之极的笑意:“枉我以前,还误以为你与传闻中一点不同,还曾想过要带你回楚国,可是不想,这些全都是你给我的假象!现在我应该感到很庆幸,我那时并没有亲近你,否则,你这样一个鲜廉寡耻的女人,又会给我带来怎样的耻辱,当真是无法想象!”
谢静然再次向他露出笑意,说:“再次谢谢你的赞赏之词了!能够在你的心中留下一席之地,真是一件让我感到荣幸之至的事情了啊!而今日,你之所以会对我说出这席话来,只是因为,在你的心里,你还未对我完全忘情,不是么?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索性放过我,如何?”
谢静然这席话更是说得无耻,端木夜弦听得她的话,唇边的嘲讽越发的深了。
他就用这样的表情看着她,淡淡地说:“谢静然,你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你当真以为,本太子,真的有那般的迷恋你?”
谢静然一脸的惊愕:“难道不是么?”
刚说完这话,谢静然便不由笑了起来:“好了,夜弦,你就不用这般害羞了!现在这里没有他人,端木夜歌又昏迷过去了,你还用得着这般自欺欺人么?”
他唇边的嘲讽更深:“谢静然,你真当你现在对我,还有这般大的影响力?”
谢静然这时脸色才有了些许的变化,说道:“夜弦,你为什么要这般看着我?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你怎么现在会变成这样?难道……难道是因为我之前对你的欺骗,才令得你变成如此模样么?”
谢静然估计端木夜弦到了这时,估计都极其郁闷自己认识她,到了现在,她还会说出这种话来,如此之装a,应该是他从来未曾见过,也闻所未闻的吧?
只见他轻笑一声,走到她的身前来,俯身看她:“谢静然,不可否认,你确实是一个很吸引人的女人!可惜,本太子却根本不会看上你的,你就断了这条心吧!”
谢静然瞪大眼睛看着他,一副不敢相信一般的模样,叫道:“你……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
他轻笑道:“你还真聪明,我才说出这句话来,你便已经将我后面要说的话,全部说出来了,真是让我有几分的刮目相看啊!”
谢静然一副万分不敢接受的样子,大叫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不爱我!不,我不相信,我打死也不相信!”
他很是无语地摇了摇头,叹道:“我真是不懂,你能够让端木夜歌为你心动,又怎会是如此一个不敢接受失败现实的女人!不过,纵使你死也不肯相信,我也是要对你明说,本太子,从来没有爱过你!”
谢静然一边摇头,一边叫道:“若你不爱我,你那时怎么会对我说出那种话来?你怎么会对我这么好?你怎么会在那时,中了我和端木夜歌的计?”
他浅浅笑着,伸出手来,将谢静然的下巴轻轻捏住,让她被迫抬起头来看他。
他的眼里,有着一种残酷无比的笑意,冷冷看着她,唇边却是抹几可倾城的笑容:“若我不这样做,怎能做个得鹬蚌相争之利的渔夫?”
谢静然心里一震,仿佛明白了什么一般,叫道:“你……你根本就是装作故意上当的!”
他一笑:“正是如此,不然,你以为我会那么笨那么痴情,知道你和端木夜歌是骗我的,还会傻到要上当?”
谢静然惊道:“但是,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楚国皇帝死了,萧家灭了,就连你母后,也是被赐自尽,这一切,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他的手忽的收紧,谢静然的下巴一痛,只好凝神看他,连眼睛也不能眨一下,这下,更将他眼中的诡谲和算计,一览无余。
他抿唇一笑,说:“我原本还以为,你真的变得聪明了很多呢,可是不想,你却仍是这般的天真!唉,难道你真要我将全部的真相都告诉你,你才会明了所有的经过?”
他的笑虽然淡淡,却带有一种冰冷无比的感觉,一直凉到了她的心底,也让她充分认识到,此刻在她眼前的端木夜弦,再不是以前那个。
甚至,她也忽然有了种感觉,以前的端木夜弦,也并不是真正的他。
她心里一动,像是忽然明白了一切事情的经过一般,叫道:“你……你是故意的!”
他唇边的笑更显倾城,松开捏住她下巴的手,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一抚,笑道:“你很聪明!”
对于他这样的赞美,她自然是心里很不是滋味,同时,对于他的动作,她的心里也是莫名有了几分反感。
这倒是有些奇怪了,以前端木夜歌也对她做过这般的动作,可是她却没有多少反感的意思,但是现在……莫非是因为看清了端木夜弦的真面目,所以,她才会对他的一切,都反感起来么?
他说出这句话,见着她眼含冰锋地看着他,又是一笑说:“你也不要这般看着我,我这般做,也是没得选择!你和端木夜歌相处了这么些日子,你应该完全清楚,在我们楚国,萧家到底有着怎样的影响力!”
谢静然又是一副非常吃惊的模样,说道:“你……你也想除掉萧家?并且,还是利用端木夜歌来除掉的?”
他轻笑着点了点头,谢静然又接着说道:“而楚帝之所以这般容易就会被端木夜歌的人杀掉,也是你故意为之?你就是要端木夜歌替你除掉所有的拦路虎,然后,你便可以只要杀掉端木夜歌,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当上楚国皇帝?”
听着谢静然将这些话说出来,他轻笑一声,说:“我说了,你很是聪明,我真是没有说错!”
谢静然只感到心里的凉气越发的深了,也许是此刻的端木夜弦,真的是与以前的一点都不一样,所以,才会令她觉得更加的可怕。
尤其更可怕的,还是……
她的声音都不由轻颤起来:“但是……端木夜歌可是将你的母后都给杀掉了,这个情况,你应该完全预测到了,可是你……难道,难道你就一点也不为你母后的死,而感到伤心难过吗?”
她的话,或许给了他一点震动,只因他的睫毛,在他听着这些话的时候,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但仅仅是须臾,他的眼中,便又恢复了那种冰冷无情的神色。
他淡淡笑了下,笑中没有丝毫感情,他的声音也是淡淡无比:“这有什么?一将功成万骨枯,再说,我母后,也是希望着我能够当上大楚皇帝的,所以,就算将她牺牲掉,她也是心甘情愿,绝对不会怨我!”
他会说出这样禽兽不如的话来,真是让谢静然也不由瞪大了眼睛看他。
她真的想象不到,这个世上还会有着这样的人存在,将世间亲人因为自己而死亡,也可以看得那般的顺理成章,还可以将亲人的牺牲,看成是自己通向成功道路上面的必经之路。
这般的冷血无情,真是连端木夜歌,也是远远不及。
而他之前对她的所谓深情,又是多么的可笑!
他看到她瞪大的双眼,冷冷一笑,说:“你为何要这般看着我?你别以为,你比起我,就高尚多少!你口口声声说对不起我,但是你若真的感到对不起我,你就不应该来利用我!既然你已经利用了我,无论你再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
谢静然心里彻底无语了,于是也冷笑一声,说:“那你有没有胆量对我说,你对我,是真的有过一丝真的感情呢?”
“哈哈,我对你有真感情?”
听到她这句话,端木夜弦不由朝天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这个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她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抿唇一笑,淡淡说道:“是,你对我没有丝毫感情!只因你当初来到秦国,之所以来接近我,本就是有着目的的!假若我没有猜错,你那时来接近我,是因为你早便听过我的传闻,认定我是一个极容易被男人,尤其是美貌少年所勾引的女子,所以,你便用自己来引我为你动心,从而,来达到你的目的,是么?”
他的笑不由截止,他低下头来看着她,唇边犹自带着一抹轻笑:“是!但是,是又如何?你又能如何对我?”
谢静然淡淡一笑:“我不能如何对你,但是这些话,我却仍是要说出来!不说出来,我憋在心里,闷得慌,怎么样?”
他却也是不阻拦她,只是做了个请便的手势,说:“请说,她并没有拦你!”
她露出一抹轻嘲的笑意,说:“你那个时候接近我,只是因为你与秦国的协议吧?你知道慕容玄焱对我不会放在心上,所以你那样做,本就不是来针对慕容玄焱的,而是想用我的安危,来威胁谢麟,逼他跟你合作,一起将秦国的国土割让给你!”
他也是淡笑一声:“不错,你说的都是实情!你还有什么发现,尽管说下去啊!”
谢静然也不推辞,接着说道:“但是,之后慕容玄焱,却对我表露出了你根本没有想象到的重视!正是因为那时慕容玄焱异于平时的表现,便令得你改变了你当时的计划!”
谢静然直直望着他,眼里带着抹凌厉的冰锋:“那时,你本来只想将我迷惑,让我暂时听命于你,而只要等得事情顺利完结之后,你便将我弃如敝履!可是后来,你知晓了慕容玄焱对我的感情之后,便打算要放长线钓大鱼,不再拘泥于短时间的利益,而是,要将我的心也骗走,让我心甘情愿听从你的指挥!只因如此,才能通过我,来控制慕容玄焱!”
他的唇边,露出抹意味深长的笑来,也是直视着她,淡笑道:“谢静然,你真聪明!听了你说的这些话,我倒真的有些舍不得杀你了!”
谢静然失笑:“你最好杀了我!只因为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想这个道理,你还是懂得的吧?而端木夜歌,就是因为一时之仁将你放走,以至于现在,却造成这般的局面,我想,以你的才干,你是决计也不会犯这种错误的吧?”
他也一笑:“我自然不会!只不过,在你们死之前,我却还是要将你们折磨一下,才能消我心中之仇!”
“不知道到了现在,你还要怎样折磨我们呢?”谢静然淡淡一笑,“你莫忘了,自始至终,都是只有你在骗着我,而我那样的做法,对于你的欺骗,又能算得了什么?所以,我想那个应该要报仇的人,不是你,而是我才对吧?”
听得她这样说,他的眼里掠过一抹精光,伸出手来轻抚她的脸颊,笑道:“谢静然,你当真是口齿伶俐,几乎连我,也要被你所说服!可惜——”
他的手忽的一紧,五指在她的脸颊上重重一按,顿时,一个红红的疤痕,便刻印在了她的脸上。
谢静然吃痛,心里暗骂,却是毫不示弱地看着他,问道:“可惜什么?你不愿放了我?”
他对她露出倾城笑意,笑很美,将他的姿容,更是衬托得绝世无双。
可惜,他讲出来的话,却是绝情无比!
“我自然不会放过!你可听过一句话,宁可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在这个世上,只有我,才能利用别人的感情,才能欺骗别人的心意,可是,若有人也这般对我,我,便会给与他这个世上最残酷的刑罚!而你和端木夜歌,就是那两个胆敢算计我的人,你说,我会对你们手下留情么?”
谢静然呆呆地看着他,看着他脸上带着那种美丽无比的笑意,然而他的眼中,却是有着无限冰冷而残酷的光芒在闪耀,不由只感到心里也在轻轻颤栗。
她真的从来没有想到过,在这个世上,竟然会有这般的人存在!
一方面,他给与人的印象,是仿佛谪仙一般的出尘脱俗,可是另一方面,他不为人知的内心深处,却是那般的残忍而自私。
他能够将别人对他的好视若理所当然,而若是他人有一丁点的对他不住,他便会不顾那人这般待他是何种原因,而不惜用最残忍最狠毒的手段来对付那人!
纵然令得那人那样对他,是被他所逼的,他也是不会理会!
可笑她和端木夜歌,终究是太大意,竟然连他的真实心态,也是根本没有看透!
她压下心中冰凉,咬牙说道:“难道在你的心里,就只许你来伤害利用别人,而别人,却只能乖乖听你的话,万事都遵从你的意愿?”
他抿唇一笑:“那是自然!不然你又以为如何,你以为我会网开一面,放过你和端木夜歌?”
谢静然冷冷道:“为什么不能!你别说你不知道端木夜歌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你应该记得,是你的母后,将他的母亲逼死的,也是因为你的母后,所以他才会流落在秦国,从而让我遇上!如果不是你的母后和你的父皇那般对他,他又怎么会有想报仇的念头?所以,是你先对不起他,所以,他才会做出这等对不起你的事情来!”
“你自身难保,竟然还为他说情,看来在你的心中,他的地位,还真是不低啊!”
他的唇边露出抹嘲讽的冷笑来,阴阳怪气说道:“可惜,你若是这般,我便越要折磨你们!他本来就是一个低贱的宫女所生,就算那个宫女后来被封为贵妃,也是改不了她低贱的本性!而他,有着这样一个贱人母亲,他的血统,又会高贵到哪里去?他这样的一个小贱种,又哪有资格当我的弟弟?”
他的手下再度用力,在谢静然的脸颊上又刻下一道红印来,谢静然忍住痛,说道:“但是你可知道,他那时在秦国跟我在一起时,还曾对我说过,说你是这个世上唯一对他好的人——”
“是,本太子确实是第一个对他好的人!”他脸上那抹冷笑中的嘲讽越发的浓,“若本太子不对他好点,他又怎会坚信不疑,宫人们那些伤害他的明枪暗箭,都不是出自本太子之手呢?他又怎会一直以为,宫人们之所以会对他这般冷漠,都不是本太子的授意呢?可惜啊,他在这些年里,费尽心机将宫里所有对他欺辱过的兄弟姐妹们都送下黄泉,却偏偏没有怀疑我,你说,我的这些做法,究竟有没有作用呢?”
那抹笑出现在他的脸上,当真是将他衬托得风姿绝代举世无双,可是,却让谢静然心里的寒气猛涌,几乎要用她的内力将穴道冲开,离开他的掌控,能有多远就有多远的好。
她不由脱口大骂:“你真是个恶魔!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将你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当做工具,你借端木夜歌的手,除掉所有对你皇位有威胁的兄弟,这样恶毒的事情,你怎么能做得出来!”
谢静然只感到心里的愤怒无以复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感到她要将这些话全部说出来,才能让她心里的愤慨得到纾解,才能让她不至于因为愤怒而丧失了理智,从而破了她的计划。
他听了她的话,却不生气,而是笑得更为灿烂:“恶魔?这样的称谓,倒也不错!只不过,若我不这样做,我又怎能安然地登上皇位?可怜啊,我还以为端木夜歌有多聪明,可是到头来,不还是当了我的一颗棋子,哈哈哈!”
看见他得意洋洋的模样,谢静然心里的愤怒更为的深,禁不住怒道:“你别笑了!你这样狠毒,你终究会有报应的!”
“哈哈,报应?”似乎她说了一个极其好笑的笑话一般,他哈哈冷笑了两声,便低头对她说道:“若真有天,本太子就是天,这个世上,还有谁能够让我得到报应?讲完了那些事情,现在,该到了算清我和你之间那笔帐的时候了!”
说着,他便冷笑着看她,眼里冰冷的神色,让她的心里,也似乎瞬间被冻结住,她只能怔怔地看着他,讷讷道:“我早便说了,是你先对不起我,所以,无论我要做什么,也是没有错——”
“哼,事到如今,你还敢说出这种话来?”
他脸上的讥诮之色那般的浓,望着她,满目均是不屑,声音更是冰冷无情地截断了她的话。
他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冷笑道:“我早便说了,这个世上,只有我负别人,没有别人负我的份!所以,若你那时没有背叛我,说不定现在,我还会给你一个好下场,可是现在,你胆敢骗我,还和端木夜歌一起合作,将我玩弄于股掌之上,你说,我还会放过你么?”
他的笑那般冷,一直冷入谢静然的心底深处去,他的话,更是让她心里的凉气向上涌起,将她的全身,都冻结于这一片无垠的冰冷中。
她也冷笑了一声,说:“便算我真的没有做这般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便真的会放过我么?你别把我当傻子看,你之前要来接近我,本就是有着目的的,不管如何,你都绝对不会放过我这颗棋子,不是么?所以我又何必要言听计从,不如也算计算计你,起码,也能够看见你摔跟头,那不是很好么?”
听得她的话,他的双眸一紧,盯着她,冷声道:“你早便已经知道,我接近你是为了什么?”
谢静然摇了摇头,说:“不,我哪有这么聪明!只不过,那时我只是怀疑而已,可是到了那时在大殿上,你将我作为盾牌,从而引开端木夜歌的注意力,让你自己安全逃开之后,我便证实了这个猜想!也就是因为那样,我才没再要端木夜歌对你手下留情,只因我知道,你必定还有着自己保留的势力,也必定不会放过我和端木夜歌!与其等着你来对付我们,不如我们先出手,你说是么?”
“哈哈,好,算我真的看走眼了!”
端木夜弦哈哈阴笑了两声,便再次紧盯着谢静然,说:“可惜啊,你再聪明,也终是再摆脱不了被我继续当做棋子与玩物的下场!”
说完这话,他的脸色忽的变得阴冷无比,一寸一寸逼近谢静然的脸来,似乎要把他全身的冰冷,都全部投射到她身上来。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看着他阴狠的笑意,只感到心里忽的涌起一阵莫名的惧怕来。
她禁不住讷讷道:“你……你到底要干些什么?你想怎样对我!”
“哼,怎样对你么?很简单!”
端木夜弦说完这句话,便一下子松开她,然后站了起来,望向晕倒在一旁的端木夜歌。
看到他这个举措,她心里一惊,慌忙叫道:“你不要伤害他!你自己说了的,你不会做伤害他的事情的,怎么你现在全都忘了!”
他回头看她,唇边一抹冷笑:“我不会伤害他?敢情你跟我说了这么久的话,还是没有看清楚我的为人呢!我是该说你天真,还是愚蠢呢?”
谢静然脸色大变:“你真的要这样对他?”
端木夜弦冷笑:“我不但要这般对他,我还要这样对你呢!你和他本就是一丘之貉,对你们两个,我不必手下留情!”
谢静然脸色更是变得难看,一副几乎就要冲过去将他拉住的模样,大叫道:“你怎么能这样做!他已经受了重伤了,你怎么还要对他这么残忍!他是你的兄弟,他变成这个样子,也是拜你所赐,你又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
若不是她的穴道被点住,看她的样子,她必定会冲上前去将他拉住。
见得她这般激动的模样,他却只是冷冷看着,眼里一副“你不要自不量力”的神色,神情中也是深深的不屑。
他这样的神情,让她心里感到万分的不爽,可是为了她接下来的计划,她却只好忍!
哼,她倒要看看,到底谁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她也要看看,你到底有着怎样的卑劣手段来对付她们!
他冷冷一笑,说:“是,没想到你也记得,他是受了重伤的!可是也正是拜你所赐,你一直在找我说话拖延时间,让他的伤口迟迟得不到止血,依我现在看来,他若是真的死了,应该是死在你的手上才对!他死的原因,也是被你拖延时间,以至于失血过多而亡!”
现在端木夜歌的伤,她倒成了主要的肇事者了,真不知道这人怎么脸皮能够厚成这个样子,简直将白的都说成黑的了。
但她的脸上,却露出一副悔不当初的神情,喃喃地道:“我真的害了他么?如果我不一直拉着你讲这么多话,他就不会有事情了!我真后悔,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为什么这么傻……”
见得谢静然一直在自言自语,端木夜弦眼中的嘲讽之色更为的深,转过头去不再看她,而是径直走向端木夜歌。
所以,他自然也是没有看见,在她的眼里,一闪而过的一丝狡黠之色。
他走到端木夜歌的身前,居高临下看着尚自在昏迷中的端木夜歌,眼里掠过一抹冰冷无比的神色。
她也慌忙朝端木夜歌望去,只见他正气息奄奄地躺在地上,伤口不知怎么的,血竟然还没有止住,仍然有着汩汩的鲜血,自他的伤口中流出来。
也难怪端木夜弦会说,假若端木夜歌死了,也是被她害死的,只因他的血如果一直这样流下去,那么必定会有流尽的一刻。
她慌忙叫道:“他的血流得这么快,你为什么还不帮他止血?难道你就真的忍心,让你的亲兄弟死在你的面前么?”
“对,你说对了,我就打算这样!”
听得谢静然的话,端木夜弦只是依旧冷冷看着端木夜歌,却并不回头来看她。
端木夜歌胸前伤口的鲜血流得更为的迅疾,并且在其中,还隐约有着一些惊人的青色光泽,也不知道在他的鲜血里面,到底混合了一些什么。
可是他却一点察觉也没有,仍然是双眼紧闭,似乎丝毫不知道自己的生命正在渐渐地消逝。
端木夜弦蹲了下来,看着昏迷中的端木夜歌,眼里掠过一道诡谲无比的光芒。
她惊道:“你……你真的要杀了他?”
端木夜弦冷冷一笑,说:“我要让他看一部好戏,又怎会舍得杀他呢?”
谢静然心里忽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不由叫道:“什么好戏?你又有什么阴谋?”
“什么好戏么?你就慢慢等着吧!毕竟这部好戏,还需要着你的参与呢!”
端木夜弦凉凉地将这句话说完,便伸手向端木夜歌的脸摸去,也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些什么,只看见端木夜歌幽幽地睁开眼来,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看着端木夜弦。
但他不过瞬间,便明白过来所有的事情!
他瞪大眼睛看着端木夜弦,喘着气,艰难地说道:“原来是你……原来一切的布置,都是出自你手!我果然太大意太心软,所以才会放过你!”
说完这句话,他的口中,又不由自主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来,将他之后的话,都全部堵回了肚子里。
他喷出来的那口血,也是带着一种诡异的绿色,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听得他的话,端木夜弦冷笑道:“是啊,一切都是我的布置!可惜你现在知道,已经太晚了!今天,我就让你看一出好戏,也让你尝尝,什么才是痛彻心扉的滋味!”
说着,他便抓住端木夜歌的衣领,将他重重一甩,端木夜歌便被迫站了起来,一边吐血一般怒喝道:“端木夜弦,你竟然这般待我,要是我好了,我必定不会放过你——”
端木夜弦却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好整以暇地说:“那好啊!我就看看,以你现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你要怎样,才能不会放过我!”
他的神情中尽是不屑,看着端木夜歌,就像是看着被老猫玩弄着的一只老鼠一般。
端木夜歌何等心高气傲,自然是表情愤恨地回视着端木夜弦,却无奈他的口中,一直源源不断地淌出鲜血来,让他连一个字,也是说不出来。
看到他这个样子,端木夜弦意味深长地笑了声,便站了起来,说:“好了,本太子也不跟你们废话了!现在,便到了好戏要开场的时刻了!”
说着,他便又朝谢静然走来,眼神中的危险光芒,闪耀得让她心惊。
而这时,端木夜歌已经勉强支撑着身子,声嘶力竭叫道:“端木夜弦,你要对她干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我就是做鬼,也是不会放过你!”
对于他的话,端木夜弦却根本理也不理,只是唇边含着一抹轻笑看着谢静然,仿佛也在看着一只被他玩弄的老鼠,笑道:“你可知道,本太子接下来,要对你干些什么?”
谢静然狠狠瞪着他,说:“我怎么知道你要对我干什么!你本来就是个变态,变态要做的事情,我这个正常人,怎么可能会知道!”
“哈哈哈,好,那我就让你看看,我这个变态,又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来!”
听得谢静然的话,他却不但不气,反而还哈哈大笑起来。
只是,他眼里那种冰冷绝情的神色,却令她知道,他接下来要对她做的事情,究竟又有多么的残忍无情!
他缓缓地走到她的身前,望着她,唇边有着一抹嗜血的笑意,淡淡说道:“据我看来,你们两个,可是相当的情深意浓啊!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不如让我来当一个拆散你们这对鸳鸯的人好了!你们两个不是都曾欺骗过我么,不是都曾经将我当成一个傻瓜么?所以,现在我就要让你们看看,欺骗我的下场,究竟是什么!”
看到他这样的样子,听见他这样的话语,谢静然心里已经大略知道,他要对她做些什么了。
她的心里不由稍稍安定下来,他的行为,果然跟她想象中一模一样,事情的一切,果然都依照她预料中的轨道前行,现在她唯一要做的,就是静观事情慢慢向前发展,袖手旁观,不加理会。
可是她的表面,却是装作一副极为害怕的模样,惊道:“你……你到底要干些什么!你这个恶魔,你这个变态,你离我远点,你不要碰我,你不要碰我!”
她一边惊叫,一边瞪大眼睛看着他向她伸出他的“魔爪”,看着他的手渐渐抚上她的脸颊,脸上带着一种绝美却残忍的笑意。
他笑着看她,轻轻地说:“传闻中的你,不是一个极为水性杨花的女子么?怎么到了此刻,你却变得这般的贞烈了?那好,既然你这样的话,那我更是喜欢,我就让我的好弟弟看看,他深爱的女人,在我的身下承欢时,他会有着怎样痛苦的反应!”
话音刚落,他的手,便顺着她的脸,渐渐抚向她的衣领,然后,他扯住她的衣领,重重往下一拉,一阵布帛响起的声音传来,一股冷风袭进她的衣裳里面,她低头一看,只见她的衣领,已经被他给扯开了,露出她胸前雪白的肌肤来。
她倒吸一口凉气,怒道:“端木夜弦,你竟然这样对我,要是被慕容玄焱知道了,你们楚国不会有好下场的!”
“是么?”端木夜弦淡淡一笑,丝毫不将她的威胁放在眼里,“若他看到你和端木夜歌的尸体赤身裸。体在一起,你说,他会有着怎样的反应呢,嗯?”
谢静然这时终于知晓他的毒辣用心了,将他们折磨死,再在他们死后,还要再侮辱他们的清白,这样的一个人,当真的无情狠辣得让人可怕!
她正要出言反驳他时,却只听见端木夜歌的声音歇斯底里传来:“端木夜弦,你不要做伤害她的事情!我并不爱她,我和她没有一点关系,我们之所以在一起,只是因为互相利用而已,你若是妄想利用她来让我伤心,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才不会为了她而伤心,若是我想要她,早在秦国的时候,她就已经变成我的人了!你还以为伤害她能让我伤心,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天真了!”
听着他的话,谢静然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感动,他之前不肯丢下她一个人逃走,就足以证明他对她的关心,可是现在这样的话,又再一次掀起了她心里浪潮。
看来,他对她,也许真的不似他之前一直否定的毫无感情,但是,为什么他明明对她这么好,却要在那个时候,说他并不爱她呢?
他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一定要到十分危难的时刻,才会将他的所有心意,都全数暴露出来?
她感到眼眶都湿湿的,很想哭,却偏偏哭不出来。
只因为,她知道她现在要做的,不是流泪,而是配合着端木夜歌的演戏。
她脸一冷,望向端木夜歌,怒道:“端木夜歌,你说什么!难道我是这样一个随便的女人么?哼,你别得意,你别以为你自己有着多么大的吸引力,我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和你有着利益来往,我才不愿意和你多说一个字!你以前接近我,本就是要来利用我的,你和端木夜弦一样卑鄙,我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你!”
听得谢静然的话,端木夜歌也是冷笑:“你说得不错,我那时到秦国,本就是因为要利用你,所以才接近你的!你也别指望我会爱上你,你这样一个水性杨花声名狼藉的女人,我怎么可能会看上你!”
看着谢静然和端木夜歌相互的言语攻击,端木夜弦脸色却是没有一丝波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言来语往,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模样。
看来,他还是不会相信他们的啊!
果然,就在谢静然和端木夜歌将对方都说得极为不堪的时候,端木夜弦才终于开了金口:“哼,你们又何必要白费功夫?端木夜歌,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傻到相信你对谢静然没有丝毫感情!我告诉你,你这样做,未免太过自作聪明!今日不管你们说什么,我也是不会改变主意,就算你不会伤心又如何?有着谢静然这个绝世美人在眼前,她又曾经骗过我,你说,我会对她手下留情么?”
听着他的话,端木夜歌纵使城府再深,此刻也是脸色微微一变,显然端木夜弦说的话,已经深深撼动了他的心。
谢静然心里却是一暖,看端木夜歌的模样,他的心里,真的是有着她的,不然便不会那般轻易,就为她而动容了。
可惜的却是,不但她看见了端木夜歌脸色的变化,就连端木夜弦,也是看见了。
他冷冷笑了声,说:“你还想骗我?看到你此刻的脸色,就算是傻子,也是能明白你心里的真实想法!哼,还敢说自己对谢静然没有任何感情,那好啊,那我就尽管看看,你对她的没感情,又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说着,他再不理会端木夜歌,只是轻笑着看谢静然,说:“接下来的事情,我要让你们两个人极度后悔,你们曾经欺骗过我!尤其,我还要当着他的面,让我看看,他究竟能不能够承担得起这一幕对他的刺激!”
眼看着他的魔爪在她的身上肆虐,端木夜歌的双眼都几乎要从他的眼眶里蹦出来了,但是因为伤重不能动弹,所以他只能嘶声叫道:“端木夜弦,你快放过她!你恨的只是我,为什么还要折磨别人?你不是很想让我伤心么,那你就尽管对我干什么都行,不要将别人也扯进来!”
端木夜弦转头看他,笑了笑,说:“是的,对你干任何事情,也是能让你感到伤心,但是,伤害谢静然,也是能让你感到伤心!只不过,若是对付谢静然,也还能让我尝到报复的快感!既然这样的话,我自然是不会放弃,我当然,要让你尝到双倍的痛苦!”
端木夜歌脸上露出无比痛苦的神色,叫道:“端木夜弦,你不是人!你竟然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来,你不是人!”
端木夜弦却根本理也不理他,只是看着谢静然,说:“管你怎么说,也是无法打消我的念头!谢静然,你可作好准备了,本太子,可不是一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人!”
话音刚落,谢静然便只觉得自己的衣服被他用力扯下,不但她胸前的肌肤暴露在了空气中,便连她身体的大半部分,也是再没有衣物来庇护。
见着此景,端木夜歌眼里的痛苦之色更为的浓,声音中已经可以略见嘶哑:“端木夜弦,你不要动她!你尽管将所有的仇恨都加诸在我的身上,你尽管对我做任何残忍的事情,我都毫无怨言,只要你别伤她!”
端木夜弦冷冷笑了声,说:“你放心,等你尝完这种痛苦的感觉之后,我再来对付你!”
端木夜歌叫道:“你不如现在就来对付我!你不是很恨我么,为什么不先来对付我!”
“你给我住口!要是你再敢在这里唧唧歪歪,我就让谢静然更痛苦!”
端木夜弦转过头去看端木夜歌,唇边带着一抹残忍嗜血的笑意,说道:“不过,倘若你真的想让我放过她,那你就答应我,给我做几件事情,如何?”
端木夜歌忍着伤口的疼痛,艰难说道:“什么事情?”
端木夜弦唇边的笑越发的残忍,却是淡淡地说道:“你先将这个东西涂在你的伤口上,让你的血止住!”
说着,他便将一个药瓶向端木夜歌扔去,谢静然远远地看着,却只见那是一种具有能够让人成瘾的止痛药,若是用了过量,那便势必会让人对这种药物过瘾。
而现在端木夜弦的意思,却明显是要端木夜歌将这瓶药都全部用掉,就算端木夜歌这次不死,以后也必定会染上这种毒瘾。
其用心之毒辣,当真是令人发指。
于是她慌忙叫道:“你不要!这瓶药,你千万不要涂,你不要答应他的条件!”
可是对于谢静然的嘶声大叫,端木夜歌却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便毫不犹豫地捡起那瓶药来,然后旋开瓶盖,用手指蘸着那瓶药向伤口上抹去。
看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的心里当真疼痛不已,真的很想对他说出,她就是真命天女,她拥有着比端木夜弦高多了的武功,她们不必怕他。
可是,她却知道,这些话,她现在根本说不出来!
只因,在未曾考验端木夜歌是否真的爱她的情况下,她不能冒这个险!
倘若端木夜歌对她真的没什么感情,那么假如她暴露出她自己的身份,她必定会遭到不幸,若真是这样,那她要让慕容玄焱实现的霸业,也是终究没有实现的可能。
所以,她惟有看下,端木夜歌是否真有甘愿为她牺牲自己所有的心理,她才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端木夜歌,请你原谅我吧,请原谅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吃这些苦头。
眼见得他将这些药全部抹在了自己的伤口上,谢静然的神色间不由痛苦一片,想说话,却偏偏哽咽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端木夜弦却是满意无比地看着这一幕,点头笑道:“好,既然你答应我的第一件事情做好了,那接下来,你就再做一件事情吧!”
端木夜歌冷冷看着他,说:“还有什么事,你尽管道来!”
“好,痛快!”端木夜弦一笑,神色忽的变得肃冷无比,“现在你的伤口,想必也是不疼了!既然这样,那你就给我跪下来,乖乖地给我磕三十个响头吧!”
听得他这话,端木夜歌脸色一变,怒道:“端木夜弦,你别得寸进尺!”
端木夜歌淡淡一笑:“好,你既然这般说我!那好,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你喜欢的女人,被我折磨的模样吧!”
说着,他便转过身来,手指在谢静然的肌肤上一寸一寸地下滑着,谢静然怒瞪着他:“端木夜弦,你尽管杀了我好了,何必要这样折磨我!”
端木夜弦笑着说道:“你这般美好的一个尤。物,我又怎么舍得杀你?我不但不会杀你,还会让你在死前尝到无与伦比的快乐,知道么……”
眼看他的手指在谢静然的胸前肆虐,端木夜歌眼眶欲裂,牙齿紧紧一咬,似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叫道:“好,我就给你磕头,你不要碰她!”
“哈哈哈!”端木夜弦得意朝天笑了起来,“端木夜歌,我终于知道你的软肋了!好,那你就给我磕头吧,磕得越响越好!”
端木夜歌脸色越发难看,谢静然已经在一旁大叫道:“夜歌,你不要听他的!就算你这样做了,他也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你不要听他的了!”
可是端木夜歌却只是望了她一眼,再次咬了咬牙,便扑通一下朝端木夜弦跪了下来!
谢静然只感到心里越发的痛了起来,真的极想脱口而出,让他不要这样作践自己,告诉他她就是真命天女,但是那丝顾忌,却偏偏让她怎么也无法说出口来。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端木夜歌跪下,向着端木夜弦磕着那三十个响头。
渐渐的,端木夜歌的额头,已经沁出血来,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脸颊缓缓地流了下来,触目惊心得让人心疼。
谢静然只有转过头去,闭上眼睛,不敢去看眼前的一切。
耳边响起端木夜弦得意的笑声:“哈哈哈,很好,很好!第二件事情,你已经听从我的命令做好了,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第三件事情了!”
谢静然心里一颤,睁开眼来,朝端木夜歌望去,只看见他额头上那个不停流血的伤口,还有他眼里隐忍着的怒意和不甘,只感到心如被撕裂般的痛了起来。
她又望向端木夜弦,怒瞪着他,叫道:“你先别得意,终有一天,我们也会让你受到这样的对待!”
“是么?那我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好了!”
对于谢静然的威胁,端木夜弦一副根本不放在心上的模样,只是冷冷笑了声,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来,然后又望向端木夜歌,笑道:“现在,我要说我的第三个条件了!你给我好好听着,别再要我说第二遍!”
端木夜歌懒懒看他一眼,眼里的悲愤和恨意,便连我看着,也是不由一愣。
他紧紧咬着牙,冷冷道:“你快说!你有什么阴谋,都快点给我说出来!”
端木夜弦笑了笑,说:“很简单,你方才对我磕过响头了,便证明无论如何,你都已经臣服于我!既然这样的话,你就再做一件更加臣服彻底的事情吧!”
说着,他便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端木夜歌,就像是看着一个匍匐在他脚下的,卑微无比的蚂蚁一般。
他唇边露出残忍的笑,说道:“那你就袒胸露背跪在我的眼前,自称奴才吧!”
这种侮辱,比之先前对端木夜歌身体上面的打击,还要来得深重得多,灵魂上面的刺激,就算肢体上面承受再重的苦痛,也终是无法比拟得上。
所以端木夜歌虽然早便作好了准备,听到了这句话,也是不由气得太阳穴上面的青筋鼓起,牙关紧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见着他这个样子,端木夜弦轻笑一声:“既然你不愿意答应,那便真的不好意思了!唉,其实我本来愿意给你机会的,可是奈何,你却不加珍惜……那就别怪我了!”
说完这话,他的手指,又再度抚上了谢静然的肌肤。
谢静然不由绝望地闭上眼睛,心里却在等待着端木夜歌下一步的反应。
假若,他真的愿意眼睁睁地看着端木夜弦对她做出这种事情来,而不答应端木夜弦的要求,那便真的怪不得她了。
到了那时,也许,为了不让她自己的秘密泄露,她也会一时手辣,杀了他灭口!
别怪她狠毒,只怪他真的不值得她为他暴露出这个秘密来,而为了要让慕容玄焱实现一统天下的愿望,她也只能这样做了。
可是这时,却只听见端木夜歌含着无限悲愤的声音传来:“你住手!我……我答应你的要求便是!”
谢静然不由有些出乎意料地睁开眼来,将视线向端木夜歌望去,而此时,端木夜弦也是止住了手下的动作,也是有些意外地望向端木夜歌,似乎不敢相信,他会愿意连这样的要求也答应下来。
旋即,端木夜弦便发出一声长笑来,得意道:“好!既然你答应,那我便见识一下,我一向心高气傲的弟弟,会怎样对我臣服!”
端木夜歌咬了咬牙,便伸手去抚向自己的衣领,眼看他的手正要将他的衣裳给褪下时,谢静然心里如被重击,终于知道,他会甘愿为了她,而牺牲掉自己的生命,乃至尊严!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这样的他,又有哪里不能值得相信?
她之前对他的怀疑,是不是太不应该?
想到这里,她终于忍不住,脱口便叫道:“夜歌,你不要听他的!”
听着谢静然的话,端木夜歌不由一愣,手指也停住了动作,抬眸来看她,眼里充满不解。
端木夜弦则是冷笑一声:“你不愿意他听我的,难道,你愿意牺牲你自己,来救回他么?”
谢静然朝他一笑:“我为何要牺牲自己?不要任何牺牲,我们也可以救回我们自己啊!”
说着,她便盈盈地站了起来,将原先被他扯开的衣裳重新弄好,含笑望着他。
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双眼瞪得老大,伸出手来指着她,喃喃的说:“你……你的穴道怎么解开的?”
谢静然淡笑着说道:“既然是被别人点住的,那我自然有能力解开了!怎么,到了现在,你还要为难我们?”
端木夜弦脸色变了变,又是冷笑道:“哼,就算你有本事解开穴道又如何?无论怎样,你的武功,都是远远及不过我,你又能对我怎样?”
谢静然轻笑一声:“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能够对你怎样,那我就奉劝你作好思想准备好了!”
看见端木夜弦仍是冷笑着,一副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的样子,谢静然心里不由有些疑惑。
本来在她的心中,端木夜弦本不是这样一个不识时务的人,他能看见她自己冲开穴道,本就应该心生警惕的,可是现在,却仍然在这里给她打肿脸充胖子,这是她认识中的端木夜弦么?
其中是不是有着什么内情?
她心思一转,看见端木夜弦的神情,又是微微一笑,说:“看来,若是真的不给你点教训尝尝,你还真是会不相信我有打败你的实力呢!既然这是你逼我的,那我也只好出手了!”
谢静然一副很是无可奈何的模样,让端木夜弦看得更是眼中火起,怒喝道:“好啊,那我倒要看看,你又有什么本事,能够及得过我——”
可是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便只感到似自平地而起一阵狂风一般,周边的落叶,全数被一股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气势所掠起,在半空之中盘旋不休!
处于这种气势中央的端木夜弦,则是最痛苦不过。数不清的狂风向他袭去,将他卷入在狂风的包围之中,让他的身形,都有种不堪狂风袭来的脆弱感觉。
谢静然轻轻一笑,双袖微微一拂,登时,另外一股强烈无比的劲气再度向端木夜弦袭去。
仿佛天地都在瞬间失色,在她们的眼前,一片飞沙走石,根本看不清楚端木夜弦现在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
不过她却能够无比清楚地知道端木夜弦现在的处境,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纵使她眼睛看不清楚,她的心里,也是能够无比明了地感觉得到。
此刻的端木夜弦,已经明显不能承受她这般深厚的内力攻击,虽然他的武功也很高明,可是比起她,却根本没有可比性。
现在的他,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甚至连招架之功,也是渐渐的不剩许多。
看着他在痛苦地与她的内力抗争的模样,她冷冷一笑,袖子再度一挥,一股更加迅疾的内力,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端木夜弦袭去。
只听一声惨呼传来,谢静然感觉到端木夜弦的身子踉跄向后退了好几步,然后,脚下一软,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来,脸色苍白无比。
看见他已经身受重创,她也将内力收了起来,收手站在一旁,笑道:“怎么,现在可相信,她是有着能力打败你了?”
端木夜弦一脸惊疑不定地看着她,惊道:“你……你什么时候,竟然有了这么高的武功了?”
谢静然笑了声,说:“我一向有着这般高的武功啊!只不过,以你的本事,是没有察觉到罢了!好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你之前那样对端木夜歌,所以现在,我自然是要将你交给端木夜歌来好好修理一番了,还希望你不要怪我啊!”
说着,她用袖子轻轻一甩,又是一阵劲风掠过,端木夜弦便被她卷起的这一阵风,一下子就滚到了端木夜歌的面前。
她转过头去,看向已经一脸目瞪口呆模样的端木夜歌,笑了笑,说:“之前端木夜弦对你做过这么多过分的事情,所以现在,你便好好地报一下这个仇吧!”
听着谢静然这话,端木夜歌并没有去看倒在地上的端木夜弦,而只是呆呆地看着她,说:“谢静然,你……你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武功?”
她笑着走到他的身前,说道:“你这么聪明,怎么到了现在,你却反而不知道这种情况,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他的脸色有些奇怪,喃喃地说:“你就是真命天女?”
谢静然点了点头:“你说呢?一般的人,有我这么高明的武功么?”
“这倒也是……”他也微点了下头,只是脸色仍然有些奇怪,望着她,说,“这么重要的秘密,你原本是应该只埋藏在心里,连慕容玄焱都不能告诉的,可是……可是你为何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我……你明明可以将我打晕,再用武功来收拾端木夜弦的,然后再编造出一个理由来骗过我,那样一来,不就再没有人知道,其实你就算真命天女了吗……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
看着他这样迟疑着说出这番话来,谢静然知道在他的心里,必定是感到震惊得很,毕竟她和他之间,也并没有什么亲密的关系,便就算是他是她的朋友,也是及不过她和慕容玄焱这般深厚。
可是,她却没有将她是真命天女的这个消息告诉慕容玄焱,而是在他的面前,毫无保留地展露了出来。
也难怪他会感到如此,也许在他的心里,正是有着波澜在起伏不休吧。
既然这样,那她也用不着骗他了,免得让他真的以为,她对他有着什么另眼相看的意思。
于是她笑了笑,说:“你也别这么激动了!其实你应该也知道的,当时我见你被端木夜弦收拾,却一直没有出手,我就是在考验你啊!假如你对我没有什么感情,那么我自然不会在你面前展露这个秘密。可是……你做的事情,真的让我感到很感动,所以,我才会……真是不好意思,看来我也真是一个自私的人啊……”
说道最后,谢静然也感到有几分的不好意思了,她这样考验他,让他承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和痛苦,料想她这样一句轻飘飘的道歉的话语,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弥补的吧?
她不由转头去看他,果然看到在他的神色间,有着隐隐的痛楚之意,不由感到心里越发的愧歉难当了。
她想继续对他说道歉的话语,却连自己也知道,那些话语,在她对他做的事情的面前,是多么的苍白无力,所以,还不如不要说的好,再怎么解释,也终究是徒劳的。
可是这时,却只听见端木夜歌的声音传来:“你不要再说对不起了!因为我也知道,你只能这样做!若你身为真命天女的秘密传出去,那么必定会有着无数的麻烦来围绕着你,就算你有再高的武功,也是及不过这么多的势力包围,所以,你这样的做法,自然也是无可厚非。”
谢静然讶异地看着他,只见他的脸色平静,再没有一丝的痛苦,也看不见一点对她责怪,不由讶道:“我对你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对你遭受的痛苦袖手旁观,你都不怪我?”
他对我一笑:“我早便说了,我不会怪你的,你又为何要一再地解释?再说,你也没有非要救我的义务啊,所以,我更加没有了要怪你的理由了!”
听着他的话,谢静然只感到心里一阵温热的暖流拂过,也是对他一笑,似承诺一般说道:“夜歌,以后你有什么麻烦,便尽管找我解决就是,无论什么事情,我都必定会帮你做到!”
他却是失笑,然后转头看着她,眼神中有着一丝笑谑:“你别说得这么认真,假若我跟你说,我要你帮助我得到整个天下,你会不会答应?”
“呃……”谢静然不由哑口无言,还真不知道该怎样来回答这个问题。
他看到她这个样子,伸手在她的肩上轻轻一拍,笑道:“我就说了,不要将话说得这么满!其实我也知道,这个要求,你是无论如何,也是不会答应的吧?不管怎样,你要帮助得到整个天下的人,终究是他,而世上的任何人,在你的心里,也终是及不过他的,不是么?”
看着他的笑脸,谢静然的心里,却有着浓浓的歉意,以及隐隐的不安。
端木夜弦已除,他必定是会成为楚国的国君,而到了那时,他和慕容玄焱,便算是对手和死敌了。
而她,却注定只会帮助慕容玄焱,那么终有一天,她会站在和他对立的一方。
到了那时,他之前对她的所有付出与牺牲,他的深情,他的痛楚,他的隐忍,他的包容,是不是都会成为她们永远无法去回望的记忆?会不会,随着她们的对立,而渐渐的,被扔在回忆的尘埃中?
而这一切,却终究是她最不希望见着的一幕。
她真的很不希望,这一段她们共同经历过的,有着无数酸甜苦辣的日子,就这样,被她们遗忘在了往昔的岁月中。
但是,这又是事情发展的必经之路,这一天,无论她怎样想避免,也终究是会有来临的时刻。
真不知道,对于这个问题,他又有着什么样的想法。
她叹了口气,说:“夜歌,现在我们暂时不要再谈这个问题了吧!倒是对于端木夜弦该怎样来处罚,你应该快点下个结论才行。”
听得谢静然在转移话题,端木夜歌也不再提这个问题了,只是淡淡望了一眼端木夜弦,说:“现在他已经成了这个模样,料想也是再掀不起什么风浪了。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叫几个人来,将他打入天牢就是。毕竟他也是我的哥哥,我终究是不能做出杀他的事情来。”
对于端木夜歌突然这般的善心大发,谢静然心里颇有几分吃惊,不由问道:“他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你就真的这样轻易就放过他?”
“要不然,难道我也要学他那样,对我进行百般侮辱?”
端木夜歌淡笑一声,望了她一眼,说:“也许,是因为现在我的心境,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吧。我也觉得,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他又变成了这般模样,再怎样,我都不能太心狠手辣,不是么?好了,现在我该去看下,我的那些人,到底有没有全军覆灭了,你和我一道去吧,待会再叫人来将他给带到天牢里面去!”
他的这席话,让她的心里也有点不好受。他之所以说他的心境有了变化,说的该是听了她的话之后,知道她和他之间,根本永远也不可能,所以,才会变得这般的心灰意冷吧?
而她,是真的不能改变这个事实,所以,也只能彻底让他死心,才能让他在以后的日子中,不会再似这般的消沉了。
所以她也点了点头,说:“好,那我们就先走吧!”
说完这话,她不由转头看了一眼端木夜弦,只见他正在气息奄奄地倒在地上,见着她看他,神色一凛,显然是对她颇为害怕的模样。
看到他这样子,谢静然心里越发的疑惑了起来,端木夜弦突然变成这个模样,还真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她心里一动,疾步朝端木夜弦走去,伸手便将他身上的穴道全数点住。
然后,她对他冷冷说道:“你别想再动什么歪脑筋,就算你再多阴谋诡计,也终是及不过我的拳头!现在,你就在这里好好呆着吧,待会,我们就将你抓入天牢里面去,看看你还能不能翻身!”
谢静然刚将这话说完,就只看到端木夜歌也在转头看着他们,表情很是奇怪。
见她也在看他,他朝她一笑,说:“我们走吧,他被你点住了穴道,料想不管怎样,都是无法将穴道解开的,所以根本用不着担心了。”
谢静然点了点头,便也不再理躺在地上的端木夜弦,便和端木夜歌一道朝树林外面走去。
这时,他忽的似记起什么一般,疑惑说道:“对了,我想问你一件事情!我当时明明受了很重的伤,可是为什么,现在却恢复得这么快,是不是你帮了我什么忙?”
谢静然笑了笑,说:“当然是的了!当时你没有注意到么,我一直在和端木夜弦说些毫无边际的话,就是在拖延时间。只因为我之前,在你受伤扶你的时候,已经暗中将我的内力输入到了你对身体里面,那些内力,能够自动帮助你止血养伤,还能自动趋毒。你知不知道,当时那个黑衣人的剑上,可是有着毒药的,所以你的血液里面,才会有着青色,不过,却被我的内力给驱逐了,所以,你现在就能够这样生龙活虎了。”
他仍是一片疑惑:“你将内力输入我的身体里面,让我解毒,难道,你就不怕我知道你有内力么?”
谢静然又是一笑:“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的这股内力,根本就是没有人能够察觉到的,所以,我根本不用担心你会知道我有内力的了!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么,我一口气替你解答了!”
听了谢静然这话,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却是摇了摇头,说:“没有了,有着你这样一个朋友,看来在以后的日子里,我真的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说到这里,他又停住了他说着的话。
他这样欲言又止的模样,让谢静然真的感到有几分的疑惑,却又是很快便将这片疑惑打入心底深处。
也许真是她多心了,就算知道她只会帮助慕容玄焱成为天下霸主,以他之前为她做的那些事情,他又怎么可能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所以,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担心了吧。
心暂且放了下来,便和他一道朝树林外面走去。
这里偏静得很,一路上,都遇不到什么人烟,而端木夜歌的那些手下,料想也全部光荣牺牲了,只余下他们两个孤零零的人在赶着路。
并且更郁闷的是,现在端木夜歌身份不比寻常,他受伤的消息,也是不能传播出去,所以她们两个不能走大路,只能走小路,更是感觉憋屈得很。
就这样走着,看见端木夜歌已经因为伤重而气喘吁吁的模样,她不由说道:“你受了重伤,还是走慢点吧,那边好像有个茶寮,不如我们休息下,怎么样?”
他顺着谢静然的视线看去,果然看见在不远处,有着一个简陋的茶寮,于是便点头道:“嗯,我们去那边喝喝茶吧,我也口渴了。”
说着,他们便朝前走去,那个茶寮真的简陋非常,里面只有着一个年轻小伙在料理着生意,屋顶是由稻草铺成的,在阳光的照耀下,倒是有着几分属于稻草特有的芳香味道。
这里的桌子和椅子也是少得可怜,总共才不过三个桌子,还很像是临时性拼凑起来的。
看眼前的这个茶寮,还真的是有几分像是电视里面演的那种黑店,真让人不得不去担心,在茶里面,是不是也放了蒙汗药。
不过看这个年轻小伙一副乐天阳光的模样,还真的让人无法将这个茶寮,与传说中的黑店扯上干系。
看见谢静然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端木夜歌不由问道:“你在担心什么?这里难道不安全么?”
谢静然皱着眉说道:“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感到这里有些不安全,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错觉。”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不要在这里喝茶了吧,我们走!”
如今对于谢静然的话,端木夜歌重视的程度加大了许多,听她这么说,便立马同意了她的猜想。
她一把拉住他,说道:“这也只是我的猜想而已,怎么能只为了这样的猜想,就不让你喝水!你刚才失血过多,更是应该要喝多点水,才能补充失掉的水分,所以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在这里喝一杯茶吧,看那个老板的模样,也不像是坏人!”
端木夜歌无奈一叹气:“就算他是坏人,他也不会将‘我是坏人’这四个人写在脑门上啊!算了,我也觉得他不像好人,我们还是走吧!”
听他这么说,谢静然反而放下心来,笑道:“你难道忘记了,我的武功可是很好的,就算他下了迷药,也是不能将我迷翻,所以,我们根本用不着害怕!”
端木夜歌望了谢静然一眼,叹了口气,说:“好吧!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我武功不如你,假如他将我迷翻了,就劳烦你将我送回王府吧!”
谢静然不由失笑,便拉着他一道朝那个茶寮走去。
看见他们两个走进去,那个小伙慌忙迎了上来,笑道:“两位客官要些什么?本店有今年刚收的新茶,味道绝对正宗,两位要不要喝几杯?”
谢静然细细看了下他的模样,纯粹的生意人的脸孔,应该没有什么漏洞,于是便也放下心来,对他说道:“嗯,那就先上两杯清茶吧!”
“客官稍等!”
那小伙点头答应了之后,便转身去端茶了。
谢静然和端木夜歌坐在座位上,看着那个小伙忙前忙后,一副极是专业的模样,便对他说道:“怎么样?我说了他不可能是坏人吧,现在你也相信了么?”
听得她的话,端木夜歌只好叹气:“是!是我太多心了,你说得果然不错!”
他的这话,让谢静然不由哑然失笑,正想出言埋汰他时,转眼却看到那小伙已经将两杯清茶端了上来,对两人笑道:“客官请慢用!”
谢静然点了点头,对端木夜歌说道:“这里的茶,虽然没有当时你请我喝的茶那样好喝,不过现在,也只好暂时将就一下了!你快点喝吧,免得让身子越发的虚弱。”
端木夜歌笑了笑,说:“我什么苦没有吃过,这种茶我自然也是喝得下去!倒是你,一向养尊处优的,我倒担心这杯茶,你是喝不下去的吧?”
没想到他到了现在,还要来埋汰她,谢静然颇为无语地瞪了他一眼,他已经端着茶杯喝起茶来。
他轻轻抿了一口,一副很是回味无穷的模样,咂了咂嘴,叹道:“这茶真的不错,虽然不像顶级龙尾青那样好喝,倒也是唇齿留香,你也快点喝着尝尝吧!”
见他喝了一口,毫无预想中的情况发生,谢静然也放下心来,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果然是如他所说一般,当真是唇齿留香,沁人心脾。
这茶还真的极好喝,只喝一口,根本无法体味到其中的美味之处,于是谢静然便再度迫不及待地端起茶杯,又大大喝了几口,直到将一杯茶全部喝光,这才放下茶杯,赞道:“你说得不错,这杯茶真的很好喝!老板,再给我来一杯!”
她一边说着,一边便将茶杯向那个小伙递去,可是这时,却只感到身边的气氛,很是不正常!
她心里疑惑,转头看去,却只见端木夜歌正端着茶杯看她,唇边有着一抹轻轻的笑意。
他的眼中,却是带着一丝轻嘲,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一个已死的人一般。
她心里一个咯噔,又转眼去看那个小伙,只见他也用同样的表情看着她,摇了摇头,说:“谢姑娘,请恕我不能给你添茶,只因,你已经没有机会,再喝第二杯茶了!”
他的话音刚落,谢静然便只感到她的头忽然一阵眩晕,接着,便只见端木夜歌唇边冷笑一划,她便晕晕乎乎地倒了下去。
看着她倒在地上,一副毫无知觉的模样,端木夜歌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她,眼里是万年不化的寒冰,冷笑道:“谢静然,休怪我无情,是你先对我不义的!倘若你不袖手旁观,我便不会遭受那么多的苦痛,所以这一切,都是你欠我的!”
说完这话,他便将手放在嘴边,一声尖啸响起。
登时,自四周的树林中,忽的冒出几个黑衣人来,恍然正是刚才围攻他们的那些人。
便连那个重伤了端木夜歌的人,也在其中。
那个黑衣人对端木夜歌恭敬行礼,说道:“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端木夜歌淡淡看了他一眼,说:“你们几个,将她带回王府!”
“是,属下遵命!”
那黑衣人躬身答道,便挥了挥手,几个人一起将谢静然给抬了起来。
这时,又有几个大汉赶着一辆马车走了过来,那几个黑衣人便将她抬到了马车上。
端木夜歌只是冷眼看着他们做着这些事情,眼里没有任何表情。刚才假扮茶寮老板的小伙走了过来,说道:“太子殿下,她的武功很是高明,这些药对她有用么?”
端木夜歌淡淡道:“就算她武功再好,面对这种特制的化功散,也终是无能为力!天福,你这次干得很是不错,回去之后,我会重重有赏的!”
“谢太子殿下!”
天福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样,朝端木夜歌谢礼之后,端木夜歌挥了挥手,他也慌忙朝那辆马车走去。
待得没有一个人在他的身边时,端木夜歌眼里的冷意才消失不见,换之而来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奈和痛楚,他垂下头去,低低地叹出一句:“对不起……但是,为了楚国社稷,我只能这样做!如果你要怪我,就尽管怪下去吧,毕竟我也知道,我和你,终究是再没可能,便连是朋友,也是没有希望了……”
他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来,又抬起头来,望向马车,眼里仍是有着一层挥之不去的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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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大结局(中)
马车一路向前行驶着,很快便到了京城中。
端木夜歌也坐在了马车里,低头看着昏睡中的谢静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终于,他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抚向她沉睡中的面容,低低的说:“若你那时,不做那些考验我的事情,而直接对我说出,你就是真命天女,说不定,我便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是为何……呵,现在说这些也终是没用,我和你,还是会立于对立面,我又何必要多说……”
虽然这般说着,他的手指,却仍然在轻柔地抚着谢静然的脸颊,仿佛是情人间再普通正常不过的抚摸。
可是这时,却只听在这一片静寂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来:“你说得不错,在我们之间,真的是再说什么,也终是是没有用处!”
刚听着这个声音,端木夜歌便不由愣住,轻抚谢静然脸颊的手,也是不由停住,惶然地环顾四周,惊道:“你是谁?为什么你的声音,我从来没有听过,你到底是谁?”
“你连我的声音都认不出来,你竟然还说和我是朋友,你有脸当我的朋友么?”
这个声音里,更是充满着浓浓的嘲讽之意,让端木夜歌的脸色更是难看得很。
忽的,他的眼里掠过一抹恍然的神色,低头来看谢静然,正好撞见她大睁着看他的双眼。
他惊得一下子往后退了好几步,狼狈地坐倒在地上,张大眼睛看着她,结结巴巴地说:“你……你竟然没事?!”
谢静然站了起来,笑着看他,说:“我不是早便说了么,我是真命天女,普通的迷药,对我根本没用,你怎么忘记了?”
“可是,那不是普通的迷药……”
他喃喃将这句话说出,谢静然便已经将他的话截住:“可是对我来说,它就是普通的迷药!我告诉你,这个世上,任何在别人看起来厉害无比的毒药,在我看来,都普通无比,丝毫奈何不了我的!所以,你若以为你这么简单就能迷晕我,那可真是痴心妄想了!”
说着,谢静然便朝前一步,低头看他,说:“你之前自己便对我说过,我还是第一次将我是真命天女的秘密告诉别人的,而这个人就是你!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怪我用那些办法来考验你?便连慕容玄焱,我也是不能百分之百地相信,那我对别人,更加不会轻易吐露这个秘密了!我更加没想到,你竟然会用这样卑鄙的方式来对付我,你说,在你的心里,你还当我是你的朋友么?”
听着谢静然的话,他垂下头去,惨然一笑:“所谓成王败寇,现在你赢了,我输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听着他的话,谢静然不由叹了口气,说:“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毕竟是我的朋友,我又怎么会对你怎样?若我要杀你,你早便活不了了,我又何必要对你说这些废话?”
他苦苦笑道:“但是,你这样对我,又与杀了我有什么分别?在你的心中,料想我早已死去,不,是连个死人也不如!在以后,你不会再理我,便纵是恨我,你也是会不屑,你只会忘记我,不屑在你的记忆里,曾经出现了我这样的一个人!既然这样的话,那你何不杀了我,起码这样,也能够在你的记忆深处,留下我的一抹影子!”
谢静然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听他将这席话说完之后,便淡淡问道:“端木夜弦呢?他怎么样了?”
端木夜歌愣了下,才说:“他刚才不是被你打成重伤么,你为何还要问我?”
谢静然淡淡一笑:“难道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傻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端木夜弦,其实是你的人假扮的吧?告诉我,真的端木夜弦,到哪里去了?”
“哈哈,哈哈!”听得谢静然的话,端木夜歌却只是苦笑,充满嘲讽地苦笑,然后才说道:“看来在你的心里,我的皇兄占据的位置,比我还真是重要得多啊!到了现在,你竟然还一直记得他——”
谢静然淡淡截住他的话,问道:“端木夜弦哪里去了?”
见她这样问,他的脸色一冷,说:“你问他哪去了?我告诉你,你永生也找不到他了!”
谢静然脸色一变:“你……你将他怎么了?”
他望了我一眼,眼里却有着一抹淡淡的哀伤,声音清冷如水:“我将他杀了,尸体也被我毁灭了,你再找不到他了。”
“你……”
谢静然脸色煞白,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站立不稳,几乎要倒了下去。
她只感到心里分外的疼,假若端木夜弦真的死了,那么,杀死他的人之中,也有着她的一份!
想起他以前对她的一切温柔和抚慰,谢静然的心里越发的疼了,直疼得撕心裂肺,呼吸也是一片困难,想诘问端木夜歌为什么要这样做,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见到她这个模样,端木夜歌惨然笑道:“哈哈,你果然更喜欢他!不管我对你如何,在你的心里,他终究还是比我更加重要!既然这样,那你为何还不杀死我,你为什么还不杀死我为他报仇!来啊,你来杀死我啊,你杀死我啊!”
看见他已经状若癫狂的模样,谢静然心里一惊,慌忙走上前去,一下子将他的手抓住,急急道:“端木夜歌,你要干什么!我早就说过,我不会杀你的,你就不要再说这种话好不好!”
可是却只听见他依旧疯狂的声音响起:“你不杀我,也不放我,你到底要怎么对我!我将端木夜弦杀了,难道你不恨我么?”
谢静然点头道:“我自然恨你杀了他,但是,我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就将你也杀掉!”
他嘶声叫道:“既然你恨我杀了他,你又为什么不将我杀掉替他报仇!你不是喜欢他吗,你不是会为他死掉伤心吗,既然这样,那你干脆杀掉我替他报仇啊!你杀掉我啊,杀我啊!”
见着他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谢静然真担心他会有什么自残的行为,于是慌忙一把将他抱住,在他耳边喃喃说道:“端木夜歌,你冷静点!就算你将端木夜弦杀了,我也是不会将你杀掉的!你和他一样,都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因为其中一个朋友,而将另外一个朋友也伤害!再说,这是你们楚国的事情,我也不能管太多!所以,你就听我的好不好,你冷静下来,回到你的王府,一切事情,便都全部过去了!”
见谢静然这般动作,他有些微的愣神,然后,便也一把将她抱住,像个小孩一样,将头搁在她的肩膀上,哽咽着说道:“谢静然,现在在你的心里,我早便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了,我和你,也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既然这样的话,我倒还真希望死在你的手里,一死百了,让我再看不见你瞧着我时那种鄙视的眼神!可是……可是你为什么不愿意杀我,难道在你的心中,我连让你动手的资格,也再不具有了么……”
看到他这般脆弱的模样,谢静然心里再度被一种莫名的伤感所席卷,禁不住将他抱得更紧,不住说道:“不是的!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不会杀你!若是杀了你,我的心里,会难受一辈子的!你说,你甘愿让我来承担这种痛苦,让我自责一辈子么?”
谢静然的这句话,还真是彻底打中了他的要害,他愣了下,这才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只是,你要怎样对我,毕竟,我曾对你做过这么过分的事情……”
谢静然将他松开,说道:“你走吧!我不会做为难你的事情,以后,你就是楚国的国君,而我,仍然是秦国的皇后!你要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以后,你要和你未来的皇后,到秦国来看我和慕容玄焱,让我们比比,究竟谁与谁,更加的恩爱,更加的情深!”
他抬眸看她,眼里有着一种晶莹的光芒在闪耀不休,仿佛有着极深的愧歉和惊讶,在他对眼中交换不休。
终于,当所有的光芒全部安定之后,他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从今以后,我是楚国国君,而你,却是秦国皇后,我们两个……再、再也没有交集了吧……”
说出这句话来,便连他的声音,也是忽然变得极为的疲倦,似乎世间所有的痛楚,都在瞬间压在了他的身上,令得他再也无法负担。
看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也只有在心里暗暗叹气,站了起来,说:“好,那我就走了,你要好好保重!”
说着,她便再深深望了他一眼,便转过身去,跳下了马车。
身后似乎传来了他的一声轻叹,可是,当她要去细听时,却再也无法追寻它的踪迹。
算了吧,散了吧,从今以往,她与他的所有恩怨纠缠,便就此忘了吧。
她再没有回头去看上一眼,便决然地走出了树林。
从此,他是楚国国君,她是秦国皇后。她要回到秦国,她要帮助慕容玄焱成为天下霸主。
她与端木夜歌,终是只有站在对立的两面,终究再回不去从前。
到了京城中之后,谢静然没有再似刚才来那样乘坐马车,而是直接掠上屋顶,不管别人有没有察觉,就在屋顶上面掠来掠去。
当然,拜端木夜歌所赐,她也学会了一些易容的本领,所以现在几乎没人能够察觉到她就是谢静然,而这样一来,也终是不会有人轻易知晓,她就是真命天女了。
她在屋顶上面轻掠着,很快就出了京城,到达了离京城不远的一个城都。
这里倒也算是繁华,不过比起京城来,倒是差得远了。
但是这个城都,却给她一种极为诡异的感觉,仿佛这里的人,正在经受着一种什么精神折磨一般,一个个都是一副心事重重忐忑不安的模样。
谢静然心里疑惑,便下了屋顶,在街上走着,正想向路人打听这里的情况,却忽然想起,与其这样向别人打听引起大家怀疑,还不如自己去了解得好。
她便进了一个茶馆,一直以来,所有的消息和八卦来源,都是出自这种公众场合,而茶馆正是理想之地。
她刚刚才在里面坐定,便只听见离她不远处,正有两个大汉在那里旁若无人地说着话。
其中一个正以一副说悄悄话,但其实声音却茶馆里每个人都能听见的模样,对另外一个大汉说道:“喂,你知道么,听说先皇,是被当今的太子殿下杀死的呢!”
另一个大汉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还好意思出来炫耀!这件事情,全楚国人都知道了,我看,就你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你惟恐别人不知道你知道的东西少啊?”
那个大汉被抢白,脸色一阵尴尬,不满地一瞪眼:“哼,我还知道件事情,保准你们都没有听过!”
另一个大汉不屑道:“哦?那你倒说说啊!你黄老三知道的事情,全天下都知道了,所以我倒要看看,这次你又要说出什么老新闻来!”
黄老三再度被抢白,脸色越发的不好看,怒道:“丁老四,你也别这样瞧不起人!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是我京城回来的儿子告诉我的,你们怎么可能会知道!”
听他这么说,丁老四总算有些重视了起来,于是便一斜眼,说:“你说吧,我听着呢!”
黄老三冷冷哼了声,这才说道:“你给我听好了!这件事情可是内部消息,要不是我儿子在京城有些门路,也不会知道!我跟你说,这件事情,可是跟现在新立的太子殿下有关的!”
听了他这句话,不但丁老四,便连谢静然,也是慌忙竖起了耳朵。
跟新立的太子殿下有关的?那便自然不会是端木夜弦,而是端木夜歌了。
可是端木夜歌又有什么秘闻,是不能为世人所知的?
谢静然的心里,忽然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恨不得一下子冲到黄老三的面前,一把将正在卖关子的他抓起来,逼着他快点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丁老四的脸色完全变了,赶紧凑近黄老三,一边给他殷勤地倒茶一边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啊!兄弟你还是快说吧,这样吊着胃口,可真是难受得很!”
黄老三得意一挑眉:“怎么,你终于相信我的话了?”
丁老四心里暗恨,却是陪笑道:“兄弟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怎敢不信呢?你还是快说吧,到底要吊我胃口吊到什么时候啊?”
见将丁老四的胃口吊得十足了,黄老三才得意一笑,说:“你给我听好了!我可是只给你一个人说的——”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整个茶馆里除了丁老四,几乎再没他人能够听见。
每个人都用一副恨恨的表情看着黄老三,暗恨他吊足了大家的胃口,却又不让大家听个明白。
不过谢静然倒是没有这个担忧,只因她的内力极为深厚,所以就算黄老三再压低声音,她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只听黄老三神神秘秘说道:“我跟你说,传说新立的太子殿下,可是个大逆不道之人!之前的废太子,就是被他所杀!不但如此,他还将皇上也杀掉了,还杀掉了萧国丈、皇后娘娘,萧家也是被他给诛掉九族的!”
他刚说到这里,全神贯注听着的丁老四就慌忙伸出手去,一把将他的嘴堵住,面无人色地低呼道:“这种事情,你可不能乱说啊!跟我说还不要紧,要是被别人听到了,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黄老三一把将丁老四的手拿下,不以为然地笑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整个京城里面,知道这件事的人多得去了,就算要斩头,怎么着也不会轮到我头上来啊!不过你说,当今的太子殿下是这种人吗,要是他真是弑父杀兄当上太子的,那咱们楚国让他这样的人当上皇帝,会不会亡国啊?”
丁老四撇撇嘴:“管他呢!就算亡国,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不就是换个皇帝吗,我们日子照常过!唉,这种事情还是不要管了,喝酒,喝酒!”
说着,他就为自己和黄老三的酒杯里都倒上了酒,然后便举杯喝了起来。
见着丁老四这副模样,黄老三也自嘲一笑:“就是,这种事情,咱们小老百姓管什么呢,喝酒!”
说完这话,他便也端起酒杯喝了起来,两人便再度转变了话题。
虽然他们不再提这件事情了,但是在谢静然的心里,却似乎掀起了轩然大波。
她真的从来没有想到过,她和端木夜歌做的事情,竟然会被传出去,还被大家当做八卦来流传。
便连这种不在京城中的小城中的老百姓,也能知道这件事情,还能知道得这般具体。
那么在其中,是不是有着什么隐情?
她皱眉想了好一会,只觉得这件事情,是由她和端木夜歌一手掌控,以别人的本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的,那么这样的传言,又是怎么出来的?
想到这里,她的脑中忽然神光一闪,似乎捕捉到了一些什么信息,心里有种既惊又喜的情绪闪过。
假若她所猜的都是正确的,那么料想她接下来,便能见到她想见的人了吧?
谢静然顾不上再想太多,便放下茶杯,唤来小二结账,接着便走出了茶馆。
现在要做的事情,便是查明这些传言的来源。
据她所知,会散播这种传闻的人,应该是这样做对他有着很大利益的一个人,而能够从中获取利益的,自然不会是普通的人。
她心里渐渐有了个轮廓,走出茶馆之后,便施展轻功,来到一个贫民窟中。
这里的贫民窟真的极为的简陋脏乱,遍地都可以看到有着衣不蔽体的小孩子在地上爬来爬去,一见到谢静然来到这里,几乎所有的人,都是睁大眼睛来看着她,仿佛看到一个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一般。
看到他们这样望着她,谢静然对他们一笑,说:“我想问下你们,你们想不想赚钱?”
听得她这句话,他们的脸上都出现了一种惊疑不定的神色,疑惧不定地看着她,仿佛想分辨出她说的这句话,到底是不是跟他们开玩笑的。
她见着他们这副模样,笑了笑,说:“要是想赚钱的,就跟我来!”
说着,谢静然转身朝外面走去,看着她这样的举措,他们这才明白过来,不知道是谁忽然发出一阵尖啸,然后,她便感觉到身后,一下子便出现了好几十个人,浩浩荡荡跟在她的身后。
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谢静然停了下来,那群人中的一个少年慌忙问道:“姑娘,不知道你有什么赚钱的法子,不如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谢静然望向那个少年,只见他虽然衣着破旧,又兼一副极度营养不良的模样,可是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珠子里,却透射出一种精灵古怪的气息来,显示出他出人的才干来。
她不敢说她有多厉害的识人之术,但是对于这个少年,她却颇有自信,他一定不会负她所托。
所以,她便对他一笑,说:“你过来,我要你帮我做件事情!”
他细细望了谢静然一眼,这才走了过来,说:“你要我做什么事情?”
谢静然伸出手去,将他拉住往一旁走去,他见她并无恶意,便也没有反抗,便跟着她向前走。
等到走到那里之后,他便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她望向他的双眼,说:“这件事情,我要你全权负责。你帮我找出十几个机灵点的少年,我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情。在做之前,我就先给你们一点钱,要是做得让我满意,之后还会有更大的奖赏,可是,若你们敢阳奉阴违的话,我给你们的惩罚,可不是你们所能够承受得了的!”
听谢静然说得这么恐怖,这个少年眼中流露出一抹不屑的神色。
她知道他不信,她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子,能够有着惩罚他们的本事,于是微微一笑,说:“你给我看好了,我要让你相信,我没有骗你!”
说着,她右手长袖微摆,手腕一转,便只觉一阵劲风生起,不多时,便卷起她们不远处的一块石头。
她将那块石头拿在手里,笑着望向已经面色苍白的少年,笑道:“现在,你可相信我有着这种本事了么?”
那个少年勉强让自己的脸色变得平静几分,强自镇定道:“好,那我就照你所说的去办!”
说完,他就转身朝人群中走去,不过几分钟,就找出了十几个少年来,一个个看起来,确实都是一副满肚子坏主意的模样,谢静然不由满意一点头,说:“好,就是你们了!”
接着,便对其余的人说道:“你们都走吧,这里没你们的事了!”
那些人听了她的话,只得失望离开,很快,这里就只剩下十几个人了。
这时,那个少年朝她说道:“姑娘,你有什么要我们做的,就尽管说吧!”
对于他开门见山的性格,谢静然倒有几分的欣赏,于是也不卖关子,而是直接说道:“我要你们帮我查一件事情!”
见他们都露出疑惑的神色,谢静然接着说道:“现在这个城里,流传着一个传言,想必你们也听过!所以,我要你们做的,就是查出这个传言的传播者!若是你们做得好,银子,我不会少了你们的,若是你们做得不好,或是敢将这件事情说出去,那便休怪我不客气了!”
刚才谢静然的本事,他们都见识过了,所以一听她这样威逼利诱,自然都是忙不迭地答应。
她看他们都答应了,这才对他们说道:“这里是一些碎银子,你们先拿去分了吧!等到你们完成任务之后,还有大把的银子等着你们呢!”
见得谢静然手里的银子,那些少年们眼睛都直了,听得她的话后,都慌忙冲上前来,一下子,就将她手里的银子抢了个精光。
这时,他们眼里的光芒更为的闪亮,显然是她给他们的银子刺激了他们。
见着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了,她这才对他们说出,他们的领头人是那个叫林跃的少年,而他们一旦有了结果,便都由林跃来向她汇报。
由林跃分配好了任务,他们便一哄而散了,接着,她与林跃商量好了接头的地址,便也重新走回了繁华的大街上。
此时的她,还真是有几分的志满意得,仿佛看到,在她的部署下,一切的阴谋活动,都无处遁形。
就这样过了两天,谢静然看着桌前被她摊开的由林跃送来的情报,只感到心情大好。
据情报中所说,传播这个流言的,乃是三个年轻男子,并且三人均是器宇轩昂,风华绝代,一看便知不是常人。
刚看到这个描述,谢静然的唇边便不由拂起了一抹笑意。
有着如此形容的三人,不用亲眼去看,她便已经知道是谁了。
只是不想,他们竟会千里迢迢来到楚国,并且还花费如此大的力气还散播这样一条谣言。
不过这样也好,他们这样做,也更加方便她找到他们。
谢静然将这些情报全部收好,这才举步朝门外走去。
在她的脸上,自然还是涂着一层易容药物,所以她才不相信他们能够将她认出来。
很快,她便来到了情报上所说的那个地址,这里看来还真的很不赖,是一个极为豪华的旅馆,比她住的那个要好上许多。
看来他们过的日子还真不错,却留着她一个人在楚国受罪,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给他们一点教训尝尝才行!
她的唇边掠过一抹坏笑,便举步走入客栈里面,直直走向楼上他们住着的客房。
见着谢静然“眼露凶光”的样子,那些小二都不敢来招呼她,任由她朝楼上走去。经过的路人也都不敢来招惹她,似乎生怕将她身上的煞气也沾染上几分。
谢静然走到他们住着的那个庭院前,便伸手一挥,登时,在她身边的一座假山,便立即被她的掌风给击得支离破碎,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将周边的鸟儿们都给惊飞了。
而更为反应甚大的,自然是从房里冲出来的两个人了。
他们自房里冲出,便用轻功自楼上掠了下来,一直掠到她身前丈许远的地方,然后冷冷地看着她。
正是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
看着眼前两张熟悉的容颜,谢静然的眼里不由掠过一抹笑意,却只是挑衅似的望着他们。
看到她这个模样,上官铭语皱了皱眉,说:“不知姑娘是何人,为何要到此处寻事?”
谢静然一挑眉,说:“我不是什么人,我只是看你们不惯而已!怎么,不服气啊,不服气就来跟我动手啊!”
见她这样,便连南宫静泓的脸色也是不由变了,他凝眸看着她,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要是还再这样胡搅蛮缠的话,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一边说着,他和上官铭语都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谢静然却仍是不知死活一般地看着他们,又是一挑眉:“好啊,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是谁,那我就告诉你!”
看到他们都在等着她的回答,她微微一笑,说:“其实说起来,还是你们不知死活惹到了我!我跟你说好了,我就是太子殿下的亲信,今天我来这里,就是因为你们暗中散播对太子殿下不敬的流言!不过,看你们的样子,我也知道你们背后另有主谋,只要你们说出那个主谋在哪里,我就放过你们,怎么样?”
听得谢静然的话,两人的脸色都不由变了,换之而来的是一脸冰冷的神情,其中上官铭语更是冷冷地看着她,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你们楚国的太子殿下有什么不利的留言,为什么要扯到我们的身上,难道真当我们秦国人是好惹的?既然你要动手,那便尽管动手好了,又何必要说这番话?”
谢静然还真没想到,上官铭语竟然也有这么酷的时候,还会有这般厉害的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让她佩服之极。
她笑了声,说:“好啊,既然你们这么想打架,那就打好了!”
说着,谢静然连一声招呼也不打,便施展轻功向他们掠去,双掌早就已经蕴满内力,如同狂风席卷一般朝他们轰去。
她心里真是感到很憋屈,只因为慕容玄焱来到了楚国,并且明显来到楚国这么久了,也不去找她,若她不是真命天女,说不定现在,还会在端木夜歌的府里忍受着端木夜歌的折磨呢。
所以,她自然不能简单地放过他们,自然,也要给他们一点苦头吃吃了。
他们见她向他们掠去,也是脸色一凝,接着便也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摆出一副要招架她进攻的架势,显然也是已经将内力贯穿在自己的全身各处,只等着迎着她的这一击。
看到他们这样子,她唇边掠过一抹轻笑,却不用这一掌去击他们,而是再度在空中微微一使力,便只看见她如同一根轻盈无比的羽毛一般,在空中轻轻一转,便到达了他们的身后。
他们猝不及防之下,不由愣住,而她在这时,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身两脚踢去,一下子,便将他们的后背心踢了个正着。他们两个一个踉跄,再也站立不住,纷纷倒在了地上,回头怒视着她。
她轻盈盈落在地上,得意笑着望着他们,说:“怎么,现在服气了吧?”
上官铭语冷冷望着她,说:“你到底要如何?”
谢静然拍了拍手,走上前去,说:“我不是早说了么,我是太子殿下的心腹,今天到这里来,是特地来收拾你们的!唉,可惜你们幕后的那个主使人可真是不讲义气啊,到了现在,竟然还不出来,难道宁愿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手下遭受这样的磨难么?”
这下,南宫静泓的脸色也是一冷,没好气地说道:“姑娘,你别说出这样难听的话来,我们刚才是没有准备,所以才会被你趁机击败,若是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一定——”
谢静然不等他说完,便笑着截住他的话,笑道:“哈,可惜再没有下一次机会了!你们这次失败了,就再也不能翻身了!现在本姑娘要给你们的,可不仅仅只是一脚了!”
说着,她一边邪笑着,一边歪歪斜斜向他们走去。
他们看到她这样模样,脸上的神色都变了,接着,两人便对望了一眼,显然是在打着招呼,一起联手站起来,给与她致命的一击。
谢静然自然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在他们眼神交流得差不多的时候,她便轻笑一声,说:“她说你们两个,到底打好招呼了没有?要是还没有的话,可是要加快点哦,她可是没有多少耐性的!”
听得她这话,他们两个便如同是被定住了身一般,脸上的表情,要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了,便连她看着,也是有着几分的不忍。
而她就趁他们分神的这个瞬间,脚下的步子加快许多,一下子就冲到了他们的面前,如同闪电一般,伸出手指,将他们的几个大穴全数点住。
他们只能恨恨地盯着她,怒道:“你到底想干些什么!”
谢静然笑了笑,说:“放心,我是不会杀了你们的!我只是想问些事情而已!不过,若你们不说的话,下场,可是会很严重的哦!”
听得她的威胁,他们两个根本不当一回事,纷纷转过脸去,连看她一眼也嫌多余。
她心里暗骂一声,火气更大,暗道你们不理她,难道她就没有办法让你们理?
于是她走到上官铭语的面前,蹲了下去,看着他冷冷的脸,扬眉一笑,接着,便伸出手去,抚上他的脸庞。
他被她这样的举措弄得一惊,身子一弹,便让自己的脸摆脱了她的“魔爪”,怒道:“你要干什么!”
她的手再度不老实地抚上了他的脸,邪笑了一声,说:“嘿,看不出来你还长得挺好看的啊,唉,本姑娘好久没有碰过男人了,不如今天……嘿嘿嘿……”
看到谢静然这般“奸邪”的笑意,上官铭语的眼里掠过一抹浓浓的不安,却是强自镇定说道:“你这个贱人,最好不要动我,否则——”
“否则怎样,难道你还能打得过我么?”
谢静然笑着将他的话截住,手指向下抚去,一下子便到了他的衣领处,对他一扬眉,说:“我告诉你,莫说你现在穴道被我点住,你没有办法对付我,便是我将你的穴道解开,你也是打不过我的,所以,你就乖乖地从了我吧,本姑娘不会亏待你的,怎样?”
说着,她的手越发的放肆,一下子揪住他的衣领,似有往下拉去的趋势。
见着她这样的举措,上官铭语眼中燃起熊熊的怒火,还有着一丝深沉的痛楚掠过,仿佛她这样的做法,是他分外不能忍受的一件事情。
看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倒是有着几分疑惑起来,这厮以前不是还去青楼的么,怎的现在她碰他一下,他都一副痛苦得要死的模样?
不过管他呢,她的目的实现最重要,其余的事情少管。
她扬眉一笑,说:“怎么,你感到很痛苦?很不希望本姑娘碰你?”
他痛苦地闭上双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出来:“你到底想要什么?”
谢静然笑了笑,说:“很简单啊!我就是想知道,你们这次来楚国,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仅仅就是想在楚国造谣,对太子殿下不利这么简单?”
上官铭语冷冷地说:“我们到这里干什么,与你无关!”
“哎哟,你还挺硬气的嘛,那好啊——”
谢静然拖长着声音将这句话说出来,便用力扯住他的衣领,往下重重一拉!
被她这么一拉,他的衣领很快便被她拉了下去,露出他胸前的肌肤来,他也在这时睁开了眼睛,怒视着她,冷冷道:“你这个贱人,我警告你,你给我住手!”
谢静然嘿嘿一笑:“事到如今,我又怎么可能会放手?嘿,还真看不出,你的身材挺好的嘛,不错,本姑娘喜欢!”
见谢静然的双眼直直地盯着他袒露的胸膛,他眼里的怒火燃烧得更为的激烈,几乎是低吼着说出一句话来:“你休要得意!我警告你,若你真的敢对我如何,我宁愿自断经脉,也不会屈服于你的淫威!”
“哈哈哈,是么?”谢静然仰天大笑三声,然后便低头对他说道,“唉,可惜你忘记了一件事情,我早已封住了你的经脉,你又怎么样能够自断经脉?再说了,在我的手下,你就算想咬舌自尽,也是不可能的!并且——”
她的声音,忽然变得更为的奸邪无比:“你以为你死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么?嘿嘿嘿……”
看见谢静然脸上这般可怕的笑容,上官铭语不由打了个寒颤,看到他这样,她倒也希望他快点松口的好,免得真的让她将他弄得全身光光,那样将来知道了,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他却仍是一咬牙,说道:“就算死,我也不愿受这种侮辱!”
谢静然心里暗叹,却是低下头去,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你竟然这般的宁死不屈,是本姑娘姿色太差,还是在你的心里,另有其人?”
被她这样对待,他很是敏感地躲了开去,怒视着她,冷冷说:“不关你的事情!”
“唉,本姑娘好心好意要跟你培养感情,岂止你这样不领情,那就休怪本姑娘辣手催草了!”
说完,谢静然继续着刚才的动作,轻轻一扯,他的衣裳被她扯落得更为的下了,而他也是双眼紧闭,脸上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显然是她真的有什么动作,他就要跟她拼个鱼死网破。
眼见得他全身袒露的地方越来越多,便连谢静然的心里,也是不由担忧了起来,心里直骂他怎么就死不松口,难道真要她脱他个全身精光?
这样想着,她手下的动作不由慢了几分,心里也在想着下一步,到底该怎么样做,才能免除这样尴尬的场面发生。
可是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紧抿双唇不发一声的南宫静泓,却忽然叫了起来:“好,我告诉你,你放过他!”
刚听到他的声音,谢静然便如同遭遇大赦一般,暗暗松了口气,望向南宫静泓,笑道:“哦?那就快说,否则你们两个都会没命!”
上官铭语也在这时叫了起来:“你不要说!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说出去!”
南宫静泓望了他一眼,紧紧一咬牙,才说道:“要是我不说,她便不会放过你!就算她知道了又怎么样,我们还是有办法的!”
“可是——”
上官铭语的眼珠子都要从眼眶中跳出来了,明显可见,他们来楚国干的这件事情,真的是很重要的。
但南宫静泓却截住了他的话:“别可是了!我相信,如果知道了我们这样做的原因,皇上也必定不会责怪我们的!但是若你死了,我和皇上,便必定会痛悔上一辈子!”
听得他这样说,上官铭语不由沉默了下来,似乎想起了一件什么分外重要的事情。
终于,在他沉思了好一会之后,他才终于沉沉地叹了口气,说:“好,你说!”
谢静然被他们两个的对话弄得心里好奇更甚,听上官铭语这般说,便慌忙望向南宫静泓,喝道:“你快说,不然他就死定了!”
听了她的话,南宫静泓恨恨望她一眼,这才说道:“实不相瞒,我们到楚国,是为了找一个人!”
谢静然心里疑惑更甚,皱眉问道:“找谁?”
南宫静泓却开始犹豫了起来,仿佛在思忖着该不该将后面的话讲出来。
谢静然不耐烦叫道:“到底是谁?你快点说,不然你们两个都得死!”
被她这么一吓,南宫静泓却仍是没有听见一般,还在那边犹豫个不停。
她心里着实火大,正待发火时,却只听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自远处传来:“让我来告诉你!”
刚听着这个声音,谢静然的身子便不由轻轻颤了一下!
这个声音,日日夜夜都在她的耳边萦绕不休,可是,她却已经有许久,未曾真切地听到这个声音,也未曾看到过这个声音的主人了。
而现在,他却已经出现在她的眼前,那么,她要不要也冲上前去,告诉他她的身份,告诉他,她一直在等着他来救她,告诉他,她一直在想着他?
仿佛觉察到她的反常,上官铭语抬眸,疑惑地望了她一眼。
正是因为他的这一眼,让她在瞬间便恢复了镇定。
她绝对不能因为慕容玄焱的出现,而自乱了阵脚!
不然她之前所做的努力,就完全白费了!
谢静然冷冷朝上官铭语望了一眼,怒喝道:“你看什么看,难道还想本姑娘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情?”
然后不理他,径直朝从楼上掠来的慕容玄焱望去,说道:“有什么事,就快说吧!”
刚刚说出这句话来,谢静然便不由愣住!
在她眼前的这个人,还是以前的慕容玄焱吗?
才不过短短十几天的功夫,他便仿佛变了个人一般,再不似以前的绝代风华,再不似以前的风神俊逸。
此刻的他,便似乎是遭受到了极大的挫折,以至于受到严重打击一般,连脸颊都瘦削了下去,眉宇间更是充满着重重的风霜,双鬓旁,隐隐可见星星点点的寒霜。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谢静然只感到她的心里,渐渐的涌起了一种无法明说的,既酸又涩的感觉,简直要将她的全身,都浸在这一种感觉之中,让她几乎要站立不住,只想着冲上前去,狠狠扎在他的怀里,伸手去抚平他眉宇间的风霜,将他双鬓旁的白霜全部剔除。
但现在的她,却只能勉强压抑着这种感觉,以免被上官铭语他们看出破绽。
因为极力压制着自己,她的身子,也是禁不住轻颤了起来,几乎要将心里所有的激动不安,全部都表露出来让他知道。
看见她这样的模样,上官铭语的神情更是疑惑,便连慕容玄焱望着她的眼神,也是有了几分探询。
她慌忙保持住镇定,朝他望去,没好气地说:“你也看什么看,本姑娘问你话呢!”
听得谢静然这样说,他移开眼神不看她,冷冷道:“我们到这里,是来找一个人的。”
谢静然仍然没好语气:“这我早知道了,到底是谁,你快说啊!”
他的眼里掠过一抹微微的怒意,但看见在她身边的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后,却又敛去,淡淡地说:“我们来找的,是我慕容玄焱的皇后,而她,正是被你们的太子殿下抓去的!现在你已经知道我们来楚国是为了什么事情,你可以放了他们吧?”
“什么?”
谢静然如同被晴天霹雳击中,万万想不到,他们到楚国,竟然是为了找她!
可是,假如他们来楚国的目的,真的是这样,又为什么不见他们的丝毫动作,而是在这里造谣中伤端木夜歌呢?
想到这里,她慌忙让心情平静下来,冷冷一笑,说:“不错,你们秦国的皇后,就是被太子殿下给抢来的!并且太子殿下还宣称,要立她为我们楚国的皇后呢!所以,你就别妄想你能将她救出来了!”
“你给我住口!”
谢静然刚说到这里,却只听见一声愤怒的叫喊。
这是谁?能发出这种怒喝的,难道是慕容玄焱?
可是为什么声音不像?
她疑惑地低头一看,却只发现上官铭语正怒视着她,叫道:“你尽管放心,不管如何,我们总是能将她救出来的!你们太子殿下就尽管做梦吧,别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了!”
谢静然心里更加疑惑,他变得这么激动干嘛,连慕容玄焱都没有发作,他倒是先开口了起来。
也许是认识到自己真是太激动了,上官铭语愣了愣,便没有再说话,只是仍然不甘示弱地盯着她。
她也不再看他,便扭转头去看慕容玄焱,只见他也是微微有些诧异地看了上官铭语一眼,旋即便又沉淀了眼神,转头来看她,淡淡地说:“这件事情不劳你关心了!我再问你一句,你放不放他们?”
谢静然没有得到答案,自然不肯轻易罢休,于是又说道:“这我倒是奇怪了,既然你们来楚国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找你们的皇后,那又为何不去找,反而要对太子殿下不敬呢?”
慕容玄焱仍然淡淡地说:“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你不要管!”
“是么?”谢静然淡淡一笑,“若是你真这般觉得,那就真的不好意思了,咱们之前说的协议,全都推翻!所以,就当是为了他们两个,你,说是不说?”
慕容玄焱也许是真的没有被别人如此威胁过,所以脸色真的极为的不好看,看了一眼在地上的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脸色变得矛盾十分。
谢静然又在火上浇油,再度说道:“怎么,你答不答应?”
听得她这话,他的眼神中怒色闪过,却旋即又被无奈所填满。
终于,他似不堪重负一般,沉沉地叹了口气,说:“好,我答应你!”
听他这么说,谢静然心里不由松了口气,只听他在耳边说道:“其实我们这样做,正是为了——”
他说到这里,便明显又踌躇了起来,谢静然见他到了这个时候还吞吞吐吐,心里真的极为的不爽。
可是这时,南宫静泓已经在一边冷冷说道:“索性让我来说好了!我们这样做,正是为了救皇后娘娘!我们这样的做法,是你这样的一个妖女无法理解的,所以说了也是白说!”
这下谢静然心里倒是越发疑惑起来,他们明明是对付端木夜歌,又怎么是为了救她呢?
她心里转了几个圈,忽然似乎有些明白了,转头去看南宫静泓,淡淡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们这样做,是为了转移端木夜歌的注意力,然后,才来救我……救你们的皇后?”
谢静然心里叫糟,她差点就露馅了,希望他们都没有听出来才好。
她感觉朝他们看去,却见他们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刚才露的马脚,这才勉强放下心来。
听得她的话,南宫静泓冷笑一声,说:“哼,还算你有点良心,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不错,我们就是这个打算的,不过就算你自己也不要紧,我们总有机会将皇后娘娘救出来的!”
谢静然的心里不由涌起一阵羞愧无比的情绪来,为着她自己这种怀疑他们诚意,并且还将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弄成这个样子的心理。
那么,她到底要怎样,才能弥补他们?
看到他们都在怒视着她的模样,她也知道她不能自己对他们说出她是谁,那样一来,她身为真命天女的身份,就会完全暴露在他们的面前了。
虽然他们是她完全信任的人,但是因为之前上官铭语对她说的话,却让她不得不顾虑十分。
所以,她压住心中想要对他们说出真相的念头,脸一冷,说道:“好,那我就回去禀报太子殿下,看看你们能不能救走谢静然!”
说完,谢静然冷冷朝他们一笑,再不理会他们,便扬长而去。
直到走远了,她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可是心里,却开始为她将怎么样出场而搜肠刮肚里面,若她就这样走出去,他们肯定会知道,她能够从端木夜歌的手中逃出来,肯定是有着什么猫腻。
那她到底要以怎样的方式出现呢?
她冥思苦想了好一会,终于下定了决心。不管怎样,她都总是要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不过,与其这样拐弯抹角,还不如直接走到他们的面前,反正要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
主意打定,她便将脸上的易容药物弄掉,再换了身衣服,便朝他们住着的客栈走去。
刚刚才走到他们住的那个小庭院里,便只听见上官铭语略含着担忧的声音传来:“皇上,此番让端木夜歌的人知晓了我们来楚国的目的,那该怎么办?都怪我,若我武功再高明点,便不会有着这种情形发生了!”
慕容玄焱还没有说话,南宫静泓便赶紧说道:“不,应该怪我才是!是我开口说出来的,若我不说,就没有这种担忧了!”
“不,你都是为了救我,所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听见他们两个还在为着这件事情自揽责任,一直没说话的慕容玄焱叹了口气,说:“你们都别说这些话了,这件事情,朕自有办法来解决!就算端木夜歌再有本事又如何,朕终是能将她救回来!”
虽然这般说着,他的声音里面,却充满一种淡淡的苦涩,显然是自己也知道,要到端木夜歌的府里去救人,该是一个多大的难题。
听到他这样的话语,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也不由沉沉地叹了口气。
谢静然心里一痛,慌忙举步向前,要告诉他们,其实她早就出来了,现在就在离他们一门之隔的外面。
这时,只听上官铭语似忽然下定决心一般,斩钉截铁地说道:“皇上,请恕微臣擅作主张!微臣决定此刻便前往京城,夜探端木夜歌的府邸!就算遭遇任何不测,也要将皇后娘娘救回来!”
听得他这般说,慕容玄焱慌忙拉住他,急急道:“铭语,你不能这样做!这件事情,还要等我们商量过后,才能付诸实际!”
上官铭语淡淡一笑,说:“皇上,若是真这般做的话,料想我们,便会永远没有机会救回皇后娘娘了!所以,还请皇上让微臣前往吧!”
说着,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动作,便只听见他的脚步声向门口的方向传来。
在他的身后,传来慕容玄焱含着苦涩的声音:“铭语,我对不住你!”
慕容玄焱连“朕”的称谓也不说了,由此可见,在他的心里,真的是对上官铭语有着极大的歉意,便连她,此刻心里,也是感觉对上官铭语感到又抱歉又感动。
想起刚才她对他做的那些事情,谢静然的脸更是悄然红了起来。
她没有丝毫犹豫,便也朝门的方向走去,正当她走到门口时,只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响起,一个人愣在她的身前,怔怔地看着她,满眼皆是不敢置信。
她笑着看着愣住的上官铭语,笑道:“怎么,竟然不认识我了么?”
他却仍然是一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模样,瞪大眼睛看她,双唇微微颤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房里传来慕容玄焱疑惑的声音:“铭语,怎么了?”
听着慕容玄焱的问话,上官铭语总算回过几分神来,颤抖着双唇说道:“她……她回来了……”
“她?她是谁?”
慕容玄焱再度问道,接着便只听见他朝门外走来的脚步声,谢静然笑了笑,在上官铭语的肩上轻轻拍拍,说:“你怎么这么激动,平时的冷静呢,都跑到哪里去了?算了,还是我自己来说吧!”
说完这话,谢静然不理他,擦过他的肩膀朝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笑道:“怎么,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么?”
刚听到她这句话,她便只感觉到慕容玄焱的脚步声蓦然止住,接着,便只听他的呼吸忽然沉重了起来,在一片寂静中,只能听见他粗重急促的呼吸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他含着深深不敢置信的声音传来:“你……你是然儿?”
谢静然朝他走去,笑着说:“当然了,你总算听出我的声音来了,要不然,我可真是会失望死的!”
她这句话的话音刚落,便只感到自己落入了一个无比温暖无比熟悉的怀抱中!
那个怀抱的主人紧紧地抱住她,将她的身子勒得那般的紧,几乎要将她也嵌入他的身体中去,仿佛怕只要微微一松手,她便会就此消失在他的眼前,再不复出现。
被他抱着的那个瞬间,她的心也在突然间安定了下来。仿佛一直漂泊不休的航船,陡然找着了航行的方向,她伏在他的怀里,聆听着他紊乱不休的心跳声,只感到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
耳畔一直传来他低低的呐喊:“然儿,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没有任何华丽的词藻,仅仅是这般简单的感叹,却让谢静然的心里,忽的盈满了无法言说的甜蜜感觉。
她也紧紧将他的腰揽住,低低回道:“是啊,我回来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然儿,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我想你想得快疯了……”
耳边依然想起他喃喃的细语,含着无限的思念和痛楚,让她的心如同撕裂一般的疼了起来。
她也禁不住喃喃说着:“我也想你……现在我回来了,我们以后会永远在一起了!”
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彻底将她心里的愧歉和思念,全部向他表露出来。
似乎只有一直说着这样的话语,才能感觉到彼此心里如同潮水一般的浓浓爱意。
听着谢静然的这句话,他似是听到了世间最动听的语言一般,将她抱得更紧,双唇一遍一遍摩挲着她的耳垂。
她只感到脸忽然间就开始发烫了,禁不住嗔道:“你不要这样,他们还在这里呢!”
“不要担心,他们早就走了!”
听着谢静然的话,他不由低笑一声,在她耳边轻笑道:“然儿,你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般的害羞起来?”
他的话让谢静然的脸越发的红了,她伸手将他一推,瞪他一眼:“我才不像你这样鲜廉寡耻呢!你做这种事情觉得不要紧,我可没有这么厚脸皮!哼,刚才你竟然敢分心,还好意思说想我,我看你根本就是在说谎!”
不知道怎么的,明明是很想着他的,可是一看到他,却又忍不住想跟他抬杠,很想看到他被她说得哑口无言的模样,她的心理真是奇特啊,连她自己也看不透。
见她瞪着他,他慌忙上前来将她的双肩拥住,低头陪笑道:“这都是因为我太想你了啊!我们都这么久没见面了,你知道我有多痛苦么?不见你的那些日子里,我每日每夜都在想着你,我想你想得心里都要空了!所以现在一看到你,我才会无法再忍受对你的浓浓思念……对这些,你都知道么?”
他的这些甜言蜜语,真的让谢静然听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可是却悄悄的,自她的心底深处,渐渐的升起了一种无法明说的甜蜜感觉,尤其是看到他的神情渐变苦楚,只感到心里的那层甜蜜,也在向着苦涩转变,只想着要用她的柔情,来安慰他这一片苦苦的思念。
她伸出手去,将他也紧紧抱着,喃喃地说:“我知道,我都知道……”
“然儿……”
他在她的耳边轻轻呼着她的名字,她应了声,抬头去看他,却只看到他含笑的眼。
他的眼里有种莫名的情愫,看得她不由一愣,心里也渐渐有种不祥的预感升起,脱口而出:“你要干嘛?”
他低低一笑,在她耳边轻轻说道:“然儿,我已经好久没有尝到你的味道了,所以今天,不如……”
看到他的坏笑,再听到他这样的话语,谢静然就算是傻瓜,也是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了,不由满脸通红,将他推开去,说道:“你要干什么!现在可是白天啊——”
但她这句话还没说完,就只感到他的唇已经轻轻落在了她的双唇上,将她所有的话语都全部逼了回去。
他在她的双唇上重重辗转着,仿佛要将心里喷涌而出的思念,全部都在此刻倾泻出来,也将她所有想反抗的念头,全数给消弭得无影无踪。
唉,这条色龙,她还是随他而去吧。
经过一番柔情蜜意后,慕容玄焱将她紧紧拥在怀中,让她枕着他的手臂躺着。他则是用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长发,轻叹道:“然儿,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小太子吧!”
谢静然还在沉迷在他的柔情中呢,忽然听到他说出这句话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禁不住惊道:“你说什么?”
千万千万要保佑她,是她听错了啊,毕竟她可不想跟他讨论这么严肃的一个问题。
可是他却是万分认真地对她说道:“我想要个小太子,然儿,你答应么?”
听着他这句话,谢静然心里倒还真是有几分犹豫,想起他当皇帝都当了这么多年了,可就是没有皇子,难怪他会这么想要小孩。
可是她也还年轻啊,要她现在就生孩子,她可不会答应。
于是她犹豫了好一会,才斩钉截铁一般说道:“不,我才不想生呢,生小孩那么痛,我才不干!”
想当年,她可是一个坚定无比的丁克主义者,她喜欢小孩子不假,但她喜欢的都是别人生的很可爱的小孩,要她自己生,她才不答应呢。
听她说得这么坚决,慕容玄焱的眼中掠过一道受伤的痕迹,黯然道:“然儿,你就那般不愿为我生个小太子么?”
说完这话,他不给她一点反应的时间,便又叹道:“可是我身为秦国的皇帝,是必定需要有个太子来继位的啊!唉,既然你不肯给我生个小太子,那我就只好去找别人了……”
他刚说到这里,谢静然便一眼瞪去:“慕容玄焱,你敢这样做!”
“我也是没有办法啊,谁叫你不肯这样做的……”
他一副很是无可奈何的模样,让她看得恨得牙痒痒的,禁不住伸出手去,在他的手臂上狠狠揪了一下,让他疼得龇牙咧嘴。
她解恨地朝他笑笑:“怎么,还敢不敢有这样的念头?”
他也朝她笑笑:“我当然不会做这种事情了,只是……然儿,我只希望着,秦国的万里江山,我只能让我们的孩子来继承,你愿意答应我的请求么?”
谢静然心里真的极想答应他的话,可是她却真的很不想生小孩,那她该怎么抉择?
看到她一直沉默不语的模样,慕容玄焱的眉宇间掠过一抹淡淡的黯然,旋即却又伸手抚着她的长发,轻笑道:“然儿,不要为难了,我不会勉强你的。”
听到他这句话,谢静然的心里更加的感到愧疚了起来,只感到自己也要为他做些什么事情,才能彻底将她心里的愧歉之意给抵消掉。
想着他刚才对她说的话,她忽然想起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来,于是慌忙说道:“你说,要让我们未来的孩子,继承你的万里江山?”
他的双眼一亮,喜道:“然儿,你同意了?”
看着着他这个神情,谢静然不由一愣:“同意什么?”
旋即,她便反应了过来,对他一笑:“你别误会啊,我可没有答应现在要给你生孩子!”
听到她这话,他的眼神立时便黯淡了下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见他这样,她也知道他心里真的很难受,于是便慌忙对他说道:“其实,我们现在还年轻啊,所以这件事情,现在也不急嘛,就索性留到以后来说好了!现在我要跟你说的,是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你可要听好了!”
他的神情仍是黯然无比,却是没说什么,只是点头说道:“我在听着,你说吧。”
谢静然对他一笑,说:“不要这么沮丧嘛,来,你看看我的后背!”
对他说出这句话来,不能不说是经过她重重思考之后才做出来的事情。
他不比端木夜歌,对端木夜歌,就算他因为她是真命天女而来利用她,对她造成的伤害也没有太大,但若是慕容玄焱也这样,那么他在她心上留下的创伤,那便真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所以,据上官铭语说的那样,就算是为了不影响她们之间的感情,她也要将这件事情瞒着他。
但是现在,她却终于决定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了,只因在她的心里,她也早已下定决心,不管如何,无论世间有什么艰难险阻来拦截她们,她也终是会助他赢得这天下!
可是,他听了她的这句话后,却只是坏笑一声,说:“然儿,你这样说,莫非是想换个体位再来一遍?”
“你这条大色龙,你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听得他的话,谢静然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在说了些什么,不由脸色一红,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他却仍是坏笑不已,显然仍然在将这件事情想歪了方向,她只好再度瞪他,加重语气说道:“我说了,你看我的后背,快点!”
见谢静然一脸严肃的模样,他也明显认识到事情的重要性,看她已经扭转身子对着他,于是也不再废话,便低头朝她的后背望去。
当他的视线触到她的后背时,他的双眼不由瞪得老大,禁不住颤声说道:“然儿……这这是什么?”
谢静然对他一笑:“你不会吧,我背上的这个东西这么明显,你竟然都认不出来?”
听得她这句话,他总算冷静了几分,但声音仍是有几分颤抖:“这是金凤……你……你是真命天女……”
看到他仍然激动不已,并且一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模样,谢静然伸手一推他:“喂,你不会吧,这么吃惊!知道了我是真命天女,你是不是感到很激动?”
他没有答她的话,只因为他的所有表现,都已经表现出来了这个念头。
他只是怔怔地看着她,忽然像想起什么一般,问道:“据说真命天女都有着极高的武功,可是你……”
他疑惑的眼看着她,明显是在说她明明没有武功,怎么可能会是真命天女的模样。
她心里老大不痛快,没好气地说:“我当然有武功了!要是没有武功的话,怎么可能会连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都不是我的对手?”
慕容玄焱一脸的错愕,不可置信一般伸手指着她,惊道:“然儿,那个人竟然是你!”
看到他这个模样,谢静然才忽然反应过来!
天,她到底说了些什么啊!
看到她沮丧无比的模样,慕容玄焱的脸渐渐的也不好看起来,他哼了声,说:“哼,你竟然对铭语做出那种事情来,那时要不是我出来了,你岂不是要当着依然的面与他——”
似乎是气到说不出话来,刚刚说到这里,他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只是他的双眼,却是愤愤地看着她,从里面喷射出来的怒火,几乎都要将她给烧化了。
还是头一次看到他这样子,谢静然的心禁不住轻轻抖了下,然后赶紧将胆子给壮了下,不示弱地说:“我那时候也只是吓吓他嘛,我当时就是气不过你们不来找我!所以我才要逼着他问你们为什么不来找我的原因,难道也有错吗?”
“但是你也不能用这样的方式!”
慕容玄焱再度低吼了起来,几乎将她吓得一个哆嗦。
她不满地瞪他一眼:“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罗嗦,我不就是将他吓吓吗,怎么记仇成这个样子!”
听得她还在继续反驳他,慕容玄焱的脸色越发难看,终于忍不住再度爆发出来:“你搞清楚点,他是个男人,你可是个女人,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寂静,寂静……
他说出这句话来,仿佛认识到了自己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般,嘴巴张得老大,满脸都是追悔莫及的表情。
而她,却忽然明白过来他这样说的意思,不由笑得如同一只成功偷腥的小狐狸一般,伸出手来指着他,笑道:“哈哈,我还说你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火,原来……原来你是在吃醋,哈哈哈!”
他被她笑得脸似乎有点红,却是装作若无其事一般说道:“我哪有吃醋!谢静然,你不要乱说!”
谢静然却根本不理会他,仍是径自笑得开怀,好不容易让她逮着个可以将他笑话的时刻,她自然不会浪费。
他被她笑得越发的不自在起来,终于忍不住恼羞成怒,伸出手来,一把将她的嘴堵住,涨红着脸说道:“谢静然,我说了我没有吃醋!”
他这样子,明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但是为了让自己从他的“魔爪”中解放出来,谢静然只好装作一副相信他的模样,拼命用真诚无比的眼神来看他,希望能够让他不要再这样对她。
他见着她这样的眼神,颇有些顾虑地向她问道:“你真的不会再说了?”
谢静然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于是拼命点头,再度向他表露出她的“真诚”来。
他又是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这才松开了手。
她总算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偷眼瞄了一下他,只见他仍是有些不自在地看了她一眼,旋即又将视线瞄向了别的方向。
看到他这个样子,她心里不由有了一种奇特的甜蜜感觉。
她自然知道他是在害羞刚才的话,可是却顾及着面子,死活不肯对她承认。
不过他不承认就算了,她心里明白就行,知道他的心里,对她这般的重视,那当然是她最高兴并且自豪无比的事情了。
他见她仍是一副仿佛暗自偷笑的模样,不由危险地一眯眼,说:“你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表情这样奇怪?”
听得他这样问,谢静然自然不敢对他说出我心里的真实想法,于是眼珠一转,想起刚才未完的话题来,于是慌忙说道:“我想起了一件很好的事情!”
“哦?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呢,能让你想到偷笑不已?”
他很是不相信地看着她,看到她的信任度已经在他这里打了折扣,谢静然心里颇有些郁闷,于是便赶紧开口:“玄焱,你想不想当天下霸主?”
他疑惑地看着她:“天下霸主?”
看到他明显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她再度强调了一遍:“是啊,天下霸主!就是将楚国和临国都给灭了,让整个天下,成为咱们秦国的天下,而你,就是整个天下的君主!你想不想当这个君主?”
听得谢静然这句话,他不由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她,讷讷地说:“然儿,你不是在开玩笑?”
谢静然没好气地说:“你看我说得这么严肃,像是在开玩笑么?”
他不由也是失笑,但脸色也渐渐的凝重起来,说:“然儿,你……你愿意帮我么?”
看到他这样子,谢静然不由笑了:“只要你想做的事情,我自然会帮你的!并且……你自己也说了,想给我们的孩子留下万里江山,所以,我自然也要尽一份力了……”
她刚刚才说到这里,便只感到自己的双肩被一双手紧紧拥住。
慕容玄焱紧紧抱着她,不住的说:“我愿意……我要成为天下的霸主,我要让你成为这个天下的皇后,我要让我和你,成为名传千古的一对帝后!”
听着他这样的承诺,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她也感到她的血液仿佛都要沸腾了起来,不由也倚靠在他的怀中,低低应道:“对,我要和你,成为名传千古的一对帝后!”
一种无法描述的温情,渐渐在房间里面升起,让她几乎要完全沉迷其中,永远不要让它离开。
可是这时,她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慌忙对慕容玄焱说道:“玄焱,现在已经找到我了,我们是不是要赶快回到秦国?”
听得她的话,慕容玄焱不由微微犹豫了一下,他还没有说话,她便已经说道:“你是不是还不愿意走?是不是还想再对付端木夜歌?”
“无论如何,你都是被他带到这里来的,他对你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情,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放过他!”慕容玄焱的声音有了几分冷意。
谢静然赶紧拉住他的手,说:“不,我们还是回去吧,不要再对付他了!”
慕容玄焱的手僵住,声音也僵硬了起来:“为什么不能!然儿,你什么时候,竟然对一个这样子对你的人心慈手软起来?”
谢静然不由叹了口气,说:“端木夜歌也是一个可怜人,他这样子做,都是不得已的。其实他当初抓我到这里来,并不是要对付我,而是要利用我来对付端木夜弦。他也并没有对我造成什么伤害,所以,我们还是放过他吧。”
“然儿……”
慕容玄焱喃喃念着,声音里仍是有着几分踌躇。
“玄焱,他现在是我的朋友,我真的不想让你们两个这般对立。”
谢静然又是叹了口气,抬眸看他,眼里尽是微微的无奈。
看到她这样的眼神,慕容玄焱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随着她眼里无奈的变深,他也只好叹了口气,说:“好吧,我答应你~!”
听到他这样的话,谢静然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禁不住将他的手握紧,低低地说:“玄焱,谢谢你。”
他也握紧她的手,说道:“然儿,不要谢我,在你我之间,不要说这个词!”
他的这句话,将她心里说得暖暖的,的确,在她和他之间,不需言谢,但是在她的心里,还是因为自己的这个要求,而感到愧歉难当。
本来,在这个时候来对付根基不稳的端木夜歌,本是再好不过,可是因为她,他却宁愿放弃这个机会,只为了不让她伤心,又叫她怎么能过意得去?
所以,她自然要做出些补偿的行为,才能让她的心里,也不要那般的沉重。
“玄焱。”她低低叫起他的名字,说,“虽然现在,我不肯你去对付端木夜歌,可是,若日后,你与他处于敌对的立场时,我只会帮一个人,那就是你!”
“然儿!”
听着谢静然这话,慕容玄焱不由全身微微一震,惊喜地将她的名字念了出来,旋即便将她拥得更紧,喃喃的说:“谢谢你,然儿!”
谢静然嗔怒地看了一眼,说:“不是你自己说的么,在我们之间,不必言谢,怎么你自己又犯了这个错误了?”
“对对对,在我们之间,的确不应言谢,都是我错了!”
他将这句话说完,便又将唇凑向她的耳畔,坏笑着说:“既然这样的话,那便不如让我好好地向你赔罪,如何?”
她还没有任何反应,他便已经轻咬上她的耳垂,她只好无奈地朝天翻了个白眼,这条大色龙,还真是极度的欲求不满啊!
休整了一夜之后,他们四个人总算好好地叙了下旧,接着,便打理好行装回秦国去了。
在回秦国之前,应该要算的账,自然全部不能忽略,比如,之前大大得罪过他们的冷某人。
这次她们自然不会再怕他们,他们有着四个人,她的武功又那样高,就算冷傲枫将他全部的手下派出来,也是无法奈何得了她们。
所以这次他们去寻仇,当真是雄赳赳气昂昂,就差喊着口号前往了。
很快就来到那次她被端木夜歌掳走的那个小城了,想起那时在这里发生的事情,还颇有一种物是人非之感,也不知道那次他们走了之后,阙星裔到底怎么样了。
想起他来,谢静然的心里不由有了几分的歉意,因着他对她的感情,她却根本无法,也不能给与任何回应,所以她真的不敢再去想,若这次见到了他,她又该以怎样的态度去面对他。
也不知道若她要让冷傲枫吃什么苦头,他会不会出来干涉。
倘若他出来插手的话,那她倒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倒是慕容玄焱,比她坦然了许多,他在这里受了不少苦,对这里只有恨没有爱,自然不会像她这样纠结。
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冷酷模样。
看来心里矛盾不休的人,也只有她一个了。
她只有将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压下,免得再去想这些事情分心,那她就太对不起他们三个人了。
冷傲枫的情报网还真不是盖的,他们刚刚才出现在这个小城里面,便只看到四周静悄悄的,不见任何上次看到的商贩小摊,也不见任何的行人,整条街上安静得吓人。
知道这是冷傲枫的布置,他们四个人都纷纷聚精会神地注意着四周,生怕冷傲枫的人就埋伏在屋檐各处,只等着他们精力涣散的时候,暗中放冷箭,那他们就真的避无可避了。
就这样观察了好一会,也终是没有看到一点不对劲之处,他们对望一眼,便继续向前走去,看看冷傲枫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们刚刚转过一个街角,也不见任何不对劲之处,正在有些放松警惕之时,却只听见一个冰冷无比的声音传来:“慕容玄焱,你竟然还有胆子自投罗网!”
刚听到这个声音,慕容玄焱的眼眸便不由一紧,谢静然的双拳也在此刻握紧了。
哼,冷傲枫,我一定会让你为你以前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这样想着,她冰冷的眼神,已经望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冷傲枫正站在前方,在他身后是一大群小弟。
他正冷笑着看着她们,在他的眼中,仿佛她们已经成了四个死人。
他冷笑了一声,说:“本尊本来还以为,此次只有你们两个笨蛋来自投罗网,可是不想,你们秦国的两大重臣也来了!这样也好,免得本尊再花费力气去秦国都城对付你们,今天,本尊就要将你们一网打尽!”
说完这话,他便重重一挥手,登时,他身后的那些小弟们都蜂拥而上,也不知做了些什么,便将谢静然和慕容玄焱他们三个给分开了。
然后,他们便将慕容玄焱他们三个给重重包围起来,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看到眼前这副情景,谢静然怒瞪向冷傲枫,说道:“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冷傲枫好整以暇地看了那里一眼,又望向她,淡淡地说:“没什么意思!本尊只是想好好地亲手收拾一下你这个女人而已,也让你知道一下,你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
看到他这个模样,谢静然心里一突,慌忙问道:“阙星裔呢?他哪里去了,是不是被你给杀了?”
想到这个可能,她心里就分外的凉了,只希望自己来得不要太迟,若阙星裔真的被冷傲枫给杀了,那她就一辈子都要生活在悔恨中了。
听了她的话,冷傲枫双瞳一紧,冷冷的说:“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用不着你来管!”
他这话说得很是无礼,却让谢静然放下心来,不由喜道:“他没死?”
冷傲枫没有再答她的话,只是冷冷哼了声,却让她的心里更加的轻松了起来。
阙星裔没死,那就太好了!
可是她还来不及欢呼雀跃,就只听到耳边再度传来冷傲枫冷冷的声音:“但是,你对星裔做出来的那些事情,本尊却是永远不会原谅你!这次,你就乖乖地给星裔当妻子吧!”
眼看他一副要将她生吞活剥的模样,她还真的很是手痒,极想一掌劈去,将他劈得吐血而亡。
但是……她看了一眼身旁并不是很吃力的慕容玄焱三人,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个念头。
冷傲枫不是不知道她武功很好么,那她就暂且骗骗他,再给他致命一击啊~!
嗯,貌似这样很好玩,那她就开始吧!
眼看冷傲枫要上前来活捉她,她一副很是无畏的样子看着他,冷冷的说:“哼,你别以为你自己很厉害就了不起!我告诉你,我不怕你!再说了,你以为慕容玄焱会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你抓走么?你就别做梦了!”
“哈哈哈!”
听了她的话,冷傲枫却只是仰天长笑起来,等他笑够了,他才低头来看着她,一脸的轻嘲:“不想经过这么多天不见,你仍然是跟以前一样天真!哈哈,你真以为本尊的人这般不济事,连他们三个也是无法收拾?”
谢静然仍然装作一副毫不屈服的模样看着他,叫道:“哼,你别得意,等你被我们打得满地找牙的时候,你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听得她这么说,冷傲枫再度狂笑起来,明显是不将她们放在眼里。
她冷眼看着他,心里却在暗笑:哈哈,你就笑吧,现在笑得越开心,待会你就越痛苦!
也许是看她反应奇怪,他冷哼了一声,说:“你还真是镇定呢,好,既然这样的话,那本尊也就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了!”
说着,他没有丝毫的停顿,便立即施展轻功向她掠来。
看到他这样子,她装出一副很是害怕的模样,慌忙转身就逃,一边逃一边大叫:“玄焱,你快来救我啊!”
自然,在现在这样喧闹的情况下,她再怎么叫得大声,但没有在声音里面贯上内力,不管怎么样,慕容玄焱也是不可能听见的了。
所以,尽管她大叫救命,慕容玄焱也是没有一点反应。
见着眼前的情景,冷傲枫连声冷笑:“哼,你还希望慕容玄焱会来救你?你别做梦,他尚且自顾不暇,又怎会可能来救你?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就将你抓起来跟星裔成亲吧!”
谢静然头也没回,只是径自向前逃着,一边逃一边大叫:“你做梦!我打死也不会答应你这个威胁的!”
“好,好!”
冷傲枫也不知道是不是气得晕头了,竟然说出这两个字来,然后,便是脸色变得越发的冰冷起来。
他止住追着她的步子,冷冷的说:“既然你这般不愿嫁给星裔,那么,便休怪我不客气了!”
看到他如同再世阎罗一般可怕的模样,谢静然倒真的是打了个寒颤,然后才稳住心神问道:“你究竟想干些什么?”
他冷笑一声:“你不愿意嫁给星裔,那么就算我将你抓住也是无益!既然这样,那我为何还要将你留在这个世上,不如将你一掌劈死,也好断了星裔的念想!”
谢静然没想到他会这般的心狠手辣,原本还想装作没有武功戏弄他一下的呢,可是现在看来,要是她再不展露她的武功,那她可就真的会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主意打定,她也不再露出任何假装的害怕表情了,她平静无比地盯着他,淡淡地说:“好,既然你打算这么做,那便放马过来吧!”
他听到她这么说,眼里掠过一抹淡淡的疑惑,但旋即又被冰冷所覆盖。
她也是冷冷地望着他,在他对她杀心大起的那一刻,便也是他的葬身之时!
他能下定狠心杀她,她自然也用不着对他手下留情!
于是,她的右手也在袖中暗自凝好内力,只等着他一掌劈来,她也能够及时地向他劈去。
果然,不出片刻,便只看到他的双掌变得如同冰雪一般的莹白透明,明显已经注入了深厚的内力。
谢静然仍是不闪不避地看着他,任凭着他在她的眼前,明目张胆地聚集内力。
再看到她镇定的神情,他眼里又掠过一抹疑惑,却是不及细想,伸掌便朝她袭来!
随着他内力的前行,在她和他之间,卷起一阵狂风,卷得地上的砂石尘土,纷纷地扬了起来。
她眯眼看着眼前的情景,唇边泛过一抹冷笑。
用了十成的掌力来对付她,看来,他真的是想杀了她啊。
既然这样的话,那她又为何要心存仁慈?不如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了!
眼见得那一阵砂石尘土如同海浪一般向她袭来,她脚下向后退了好几步。
乍看起来,便如同是被他这一阵掌风给卷得向后退去,但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只有向后退了几步,让她和他之间的距离恰好处于一定程度的时候,才是她的掌力威力最大的时刻。
可惜这一切,他却是根本不知道!
所以,他只有死路一条!
谢静然冷冷看着在砂石尘土的间隙中冷笑的冷傲枫,心里着实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恨她,竟要置她于死地这般歹毒。
但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毕竟,对于一个将死的人来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
看到他掌力的威力已经离她不过丈许的距离了,谢静然唇边冷笑掠过,右手从袖中拿了出来,开始对他进行她致命的一击!
可是这时,却发生了一件令她和冷傲枫都措手不及的事情!
正当她要全力对付冷傲枫时,却只见在他们之间,忽然掠进一个黑色的影子!
她眼前一花,定睛看去,只看见在那些砂石尘土的前面,正有一个人正站在那里,恰巧拦住冷傲枫的那一掌的威力!
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阙星裔!
她心里忽然如同炸雷响起一般,刹那间盲了心盲了智,只知道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情景。
看着阙星裔忽然冲出来,看着阙星裔为她挡住冷傲枫的那一掌,看着阙星裔被这一掌轰得倒在地上!
就在他倒在地上的那刻,看到自他口中喷出来的鲜血,她的心如同撕裂一般的疼,赶紧冲了上去要将他扶起来。
她真的好后悔,她为什么要假装没有武功,为什么要戏弄冷傲枫,要是她一开始就展露出她自己的武功,那么阙星裔就不会做出这件事情来,他也不会受伤!
为什么她要这样做,为什么!
谢静然只感到她的眼泪如同泉水一般涌了出来,她疾步冲了上去,要对阙星裔好好说声对不起,要向他表示她的歉意和悔恨,可是这时,却只听耳边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星裔!”
旋即,便只看见眼前一道人影闪过,躺在地上的阙星裔已经不见!
她抬眸一看,却只见在不远处,阙星裔正无力地倒在冷傲枫怀中,而冷傲枫正一脸心痛悔恨地看着怀中的阙星裔!
冷傲枫仿佛没有注意到她正在看着他们两个,他只是望着怀里的阙星裔,嘶声叫道:“星裔,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执迷不悟?谢静然这个女人,值得你这样对她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傻,为什么!”
听到他这样的语气,谢静然的心里也极为的不好受,他身为阙星裔的兄弟,却亲手将阙星裔击伤,在他的心里,想必也是会心如刀割吧?
听得冷傲枫的话,阙星裔却只是淡淡地朝他一笑,艰难的说道:“傲枫,我有话要对谢静然说,你将我扶到她那里去!”
“不行!”一丝考虑也没有,冷傲枫便断然拒绝了他的请求,转而冷冷地盯着谢静然,说,“都是因为这个该死的女人,所以你才会变成这样子!我不能再让她害你,我要杀了她!”
“不,不行,傲枫,你不能这样做——”
阙星裔慌忙拉住冷傲枫的手,刚刚说完这句话,口中便不可抑制一般淌出鲜血来。
冷傲枫焦急地低头看他,急急道:“星裔,你怎么了?好,我答应你,我不杀她,我现在就带你去疗伤,我带你去疗伤,你放心,你一定会没事的!”
阙星裔缓缓地摇了摇头,说:“我知道我自己的伤,我原先经脉就受过损伤,这次又受你全力一击,再也没有复合的可能了!傲枫,你就答应我的要求,让我对谢静然说一些话,行么?”
听到阙星裔的请求,冷傲枫却仍是坚决地摇头,冷冷地说:“不行!我不能再让这个女人来害你,我要带你去疗伤,以后我不会再让你看到这个女人!”
“傲枫!”
阙星裔也不由动了气,低吼出冷傲枫的名字,便又不由喷出了口鲜血。
但他却是一边喘息一边艰难地说着:“傲枫,你让我跟她说几句话!你别让我恨你,别让我死不瞑目!”
“星裔……”
看到阙星裔坚决的眼神,冷傲枫似乎也有几分的动容,低头望着阙星裔,一副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决定的模样。
就当谢静然正以为他会答应阙星裔的要求时,却只见他的脸上掠过一抹痛苦的神色,接着便将阙星裔紧紧地抱住!
他紧紧抱着阙星裔,如同疯了一般嘶声大吼:“不,我不会松手的!我不会再看着你走向她,我不会再度将你丢下,我永远也不愿意看着你和她在一起!”
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谢静然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暂时已经将阙星裔受伤的心痛丢向了一边,而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钩住了全部的心神。
只见阙星裔的神情也是如同她一般,他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冷傲枫,仿佛第一次见到冷傲枫一般,眼神之中尽是陌生。
在他们两个惊愕的注视之中,只听见冷傲枫疯狂的声音继续响着:“你知不知道,当我看见你为这个女人痛苦伤心的时候,我的心里有多么的难受!以往你虽然女人不少,却没有一个让你为她如此,但是谢静然不同!她轻而易举就将你的心给勾走了,也让我充分认识到,这个女人,绝对不能留在世间,我绝对不容许她将你就这样蛊惑!你是我的,我不许任何人将你抢走,我绝对不许!”
这,这是不是太狗血了一点?
谢静然似乎被定住了身子一般,全身连动也也动不了,只知道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却只感到啼笑皆非。
天啊,谁能来告诉她,她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可是看到阙星裔同样不可置信的眼神,她却只能认命地承认,这一切,都是真真实实发生的。
冷傲枫,竟然是个同性恋!
他喜欢的人,就是阙星裔!
难怪他会对她恨之入骨,并且一直想置她于死地而后快了!
她心里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她真的万分不能接受,这种狗血并且不可思议的事情,竟然就出现在她的眼前!
并且还是跟她有着关系的。
阙星裔怔怔地看着冷傲枫,喃喃的说:“傲枫,你……你说什么?!”
这个问题,也是谢静然想问的,她还是不能相信冷傲枫是个同性恋,毕竟他之前,也是对女人有着意思的,又怎么可能会喜欢阙星裔呢?
听见阙星裔这般迟疑的语气,冷傲枫的眼神却忽然变得温柔了起来,他低头看着阙星裔,仿佛看着自己最珍视的物品一般。
他就这样看着阙星裔,点了点头,说道:“是,我不会放你走,更不会放你到谢静然的身边!你是我的,你只能属于我,谁也无法将你抢走!”
omg!
谢静然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只能像个傻子一样看着他们两个人,不知道阙星裔会有着的回答。
她忽然觉得,在他们三个人之间,仿佛只有她,才是彻彻底底的第三者。
他们自幼便生活在一起,而她是后来才出现的,却偏偏将阙星裔的心给夺走。
既然这样,若阙星裔对冷傲枫的感情不会加以反对,那她便对这件事情袖手旁观好了。
面对冷傲枫温柔无比的眼神,阙星裔却似乎万分不能接受一般,只是以一种啼笑皆非的表情看着冷傲枫,摇头说道:“傲枫,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你觉得跟我说这些很好玩,你觉得你这般说,我就不会再对谢静然动心?傲枫,你别开玩笑了,快让我过去,快让我过去!”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阙星裔的口中,再度吐出一口鲜血来,显见已经深深地伤到了经脉。
看到他这样,冷傲枫却更是不肯放手。
他将阙星裔抱得更紧,坚决的说:“不行,我不能放手!就算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我的怀里!”
哇靠,她实在是受不了了!
看着一个像冷傲枫这般冷酷无比的男人说着这样温情脉脉的话,并且还是对另一个男人说的,她又怎么能忍受得了!
尤其是这另一个男人还身受重伤,还对他没有一点不正常的感情!
看到阙星裔的神情更为的痛楚,脸色也越发的苍白起来,她心里也知道了他的选择。
说到底,还是她对不起他,那么,便让她来替他实现这个愿望吧。
她冷冷盯着冷傲枫,淡淡地说:“你口口声声说你爱他,可是他临死之前的愿望,你都不肯替他实现,你这样的做法,也是爱么?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
听得她的话,冷傲枫抬起头来看她,此刻他的眼神,与之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他的眼里,闪动着不停变幻的冰锋,其中含着的冷意那般的深,一副几乎要将她冰冻当场的模样。
她也是毫不示弱地望着他,怎么,跟她比谁的眼神冷么,那她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
见她这般针锋相对,他的唇边渐渐浮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谢静然,你找死么?”
谢静然一扬头,笑道:“反正不管如何,我都要替阙星裔了却他的心愿!既然你不肯让他过来,那我就只好去抢他过来了!”
说完,她不顾他们两个出现的惊异眼神,脚下微动,身形便如同轻盈的羽毛一般,向他们所在的方向掠去。
看见这个情景,冷傲枫的眼中出现不可思议的神色,良久才讷讷道:“谢静然,你竟然……”
谢静然看到阙星裔同样不可思议的眼神,眼里掠过一抹歉意,对他轻轻说道:“对不起,若我早点显露出我的武功,你就不会这样了……”
听得她的话,他的双唇微动,却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她朝他微微一笑,便在冷傲枫惊愕之中,轻而易举便将阙星裔给夺了过来。
然后,她的身子轻轻旋了几旋,他们便离冷傲枫有着丈许的距离了。
谢静然低头对阙星裔说道:“你别急,我能够替你将经脉治好的,我不会让你死!”
“没用的。”听了她的话,阙星裔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谢静然,看到你为我落泪,我心里真的好高兴……只是,我的伤我自己最清楚,就算是神仙再世,也终是无法再治好我的伤。我走了,你要好好地活下去,不要为我伤心,知道么……”
他的这席话,让她心里的歉意越发的深,悲伤如同潮水一般地涌了上来,将她所有的神志都淹没殆尽。
她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一颗一颗,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掉了下来。
“别哭!我不想看到你的眼泪!”
耳边,传来阙星裔温柔的声音,朦胧中,谢静然只感到她的脸颊上,有一个温热无比的物体轻触,原来是阙星裔的手指。
他的手指,动作轻柔地为她拂去脸上的泪痕,可是刚刚拂掉一颗,却又有数不尽的眼泪流了下来。
她终于忍不住,一把将他紧紧抱住,哽咽着说:“你为什么不恨我?都怪我!要不是我将我有武功的事情说出来,你就不会替我挡这一掌!不,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要治好你,你相信我好吗?”
阙星裔的双臂,也环上了她的肩膀,她还是第一次发现,他也有这般无力的时刻。
如同一片失去依归的树叶,颓然无力地落在她的肩上,倚靠着她的力量,才能不倒在地上。
她心里越发的酸楚起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翻来覆去地说着一句同样的话:“对不起,阙星裔,对不起……”
除了这句话,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以她的武功,她也能够清楚的知道,阙星裔的伤,真的再不能救治。
就算她是真命天女,拥有着世人难及的高深内力,也终是无能为力。
怀里阙星裔的生机似乎在渐渐地逝去,也让她的心渐渐地沉了下去。
她越发紧地抱住了他,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去他离开她的脚步。
“谢静然,我有话要对你说!”
正在不停流泪的谢静然,听到这句话后,才想起来他刚才一直坚持着的事情。
“什么事?”她稍稍止住泪水,双眼朦胧地看着他。
看到她满脸泪痕的模样,他不由一笑:“谢静然,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个样子呢,尤其想着你这样是为了我,更是让我高兴万分,便算是死,我也是此生无憾了……”
谢静然的心一紧,低叫道:“你不要说了,我不准你说那个字!你不会死的,你一定不会死的!”
“好,我不再说这个字了,你也不要再哭了,好么?”
听她这么说,阙星裔朝她微微一笑,让她的心里,不由轻松了几分。
看见她点头,他这才说道:“我要对你说的话,可是很重要的,你一定要好好地听哦——”
他刚说到这里,谢静然便只听到冷傲枫的声音忽然传来:“星裔,你为什么到了现在,还要对这个女人这样痴迷!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了么?”
“傲枫,对不起!”
阙星裔转过头去看冷傲枫,只见此刻的冷傲枫,已经完全不像以前的模样,现在的他,满脸的颓废和绝望,看着阙星裔,就像是看着一个永远也触不到的人一般,眼里充满着深沉的悲哀。
看到他这样的眼神,谢静然心里忽然也感到一阵微痛。
他再怎样可恶,他的这一份情,再怎样的为世俗所不容,可是他对阙星裔的爱,却终是不可避免地让她感到感动万分。
若她连一分的机会也不给他,那才真是世间最残忍的事情。
她不由叹了口气,说:“阙星裔,你当真没有话要对他说么,你们可是最好的朋友。”
“谢静然,你不要在这里假惺惺了,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你插手!”
谢静然刚说完这句话,就只听见冷傲枫冰冷的声音,让她只有叹气。
果然,在情敌的眼里,她做什么都是错的,那她也只好袖手旁观了。
冷傲枫对她说出这句话后,便又用期盼的眼神来看着阙星裔,显然对她刚才那句话的效果,很是有着几分寄托。
阙星裔静静地望着他,眼里神光闪烁,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看到这样的情景,冷傲枫眼里的期盼之色渐渐淡去,绝望又再度笼上了他的眼眸。
可是这时,却只听见阙星裔的声音响起:“傲枫,你能答应我的一个要求么?”
听见这句话,仿佛听到最美妙的天籁一般,冷傲枫迅速抬起头来,欢欣地看着阙星裔,问道:“星裔,你要我答应你什么要求!你尽管说,我必定不会违抗你的意思!”
听得冷傲枫这般承诺,阙星裔的眼里掠过一抹歉意,快得转瞬即逝,几乎没有人能够发掘。
终于,他不易察觉一般轻轻叹了口气,终是说道:“傲枫,你能不能答应我,你不要再对付慕容玄焱了,也不要再和谢麟联手了,更不要插手三国之间的事情,你答应么?”
听得他这话,谢静然不由愣住,万万想不到,他要对冷傲枫说的最后的话,竟然会是这样!
为什么到了现在,他仍是要为她着想,为什么到了现在,他不但不怪她,还要为她做这么多?
她的心里,陡然升起一种更深的愧歉,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心里的愧歉,全部得到纾解的可能。
听到他的话,冷傲枫一愣,旋即又冷下脸,一脸绝情地说道:“不,我绝对不会答应这个要求!谢静然这个女人,我死也不会放过她!”
阙星裔望向冷傲枫,唇边带着一抹轻笑,说道:“傲枫,你不是说,无论我对你说什么,你都会答应我么?”
“但是这一条,我坚决不会答应!”
冷傲枫斩钉截铁地说着,一点也不给商量的余地。
“傲枫,为什么到了现在,你仍然还要这般恨谢静然?倘若你真把我当朋友,你就答应我的要求!莫非,你就真的很想……很想让我死不瞑目!”
他喘息着将这席话说出,便只看见他重重地咳嗽了几声,一大口鲜血便自他的口中喷出。
这口鲜血在谢静然的衣裳上晕开来,仿佛怒放的红梅,让我看得触目惊心。
谢静然心一紧,慌忙低头去看他,嘶声叫道:“阙星裔,你千万不要有事啊,你给我振作起来,听到没有!”
一边说着,她一边向他输入内力,可是这些内力输入他的身体里面,却仿佛是泥牛沉入大海一般,根本一点作用也没有。
她终于放弃了努力,只感到双腿一软,无力地跪坐在了地上。
阙星裔也倒在了她的身边,轻倚着她的肩膀,脆弱得如同即将凋谢的落叶。
看到他这样子,冷傲枫的眼里终于掠过一抹苦楚之色,将他原先的坚决和冰冷冲得无影无踪。
他沉沉地叹了口气,神情苦楚地低低说道:“星裔,我答应你!”
说完这几个字,他咬牙叫道:“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放过谢静然这个女人,我答应你!”
这一句话,他说得极为的艰难,仿佛说出这句话来,便恍若是用掉了他全身的力气一般。
谢静然也知道,他能够说出这句话,该是用了多大的决心。
为了阙星裔,能够放掉他心里对她的恨意,这份深情与胸襟,她自认她做不到。
不由自主的,她对冷傲枫这个原先的对头,也产生了一分敬意。
听到冷傲枫的话,阙星裔的脸上露出一抹满足的笑意,眼里的光芒却渐渐的黯淡了下去。
知道他的意识正在渐渐的消逝,她的心里如被刀绞,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低头看着他,眼泪不间断地滴了下来,一直滴在他的脸上。
他的手无力地抬了起来,一直抚向她的脸颊,艰难地说道:“不要哭,你答应了我的,我不愿意看到你的眼泪,我不愿意看到你伤心!不要哭,好么?”
他的话更是如同一个导火线一般,让谢静然的眼泪更加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看到他仍在笨拙地擦着她的泪水,她终于抑制不住心里的哀伤与困惑,将一直困扰着的一个问题问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对我这么好?我们……我们只不过是那时才见面的,不是么?但是,为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
说到这里,谢静然已经泣不成声了,若他喜欢的,只是以前的谢静然,而不是现在的她,那她背负的罪孽和愧歉,就会越发的深了。
听到她问这个问题,他的唇边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手温柔地抚着她的脸颊,轻轻说道:“因为……因为,你本来就该是我的妻子啊!”
“你说什么?”
谢静然瞪大眼睛看着他,万万想不到,问题的答案,竟然会是这个样子。
看到她疑惑的眼神,他的神情越发的温柔起来,神情中尽是缅怀,声音如同微风一般轻柔:“那时我便对你说了,你是我命定的妻子!可惜那时,我并没有认清你对我的重要,我说那些话,也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可是后来,当我受伤后见到你时,我才终于知道,原来你早已驻进了我的心里,我也早已将你看作了我的妻子,但那时已经晚了,已经晚了……”
他喃喃说着这四个字,谢静然的心里却越发的疑惑了起来,貌似她跟他真的以前不认识的,难道他说的,真的是以前的谢静然和他的故事么?
她禁不住皱眉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那时候,我已经是皇后了么?”
听得谢静然这么问,他不由失笑:“当然,那个时候,正是我让人将你从皇宫里面偷出来的啊!”
听到他这句话,我心里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微微一颤,却又消失无踪。
他眼里的光芒越发的黯淡,说出来的话,也是轻微得如同呓语:“谢静然,若真的有来生,我要你当我的妻子,你答应么?我不会再似此生一般,直到失去了你,才懂得珍惜,我也不会再似此生,与那么多女子有着纠葛!我只愿意让你一个,来当我的宫主夫人,你愿意答应么?你愿意么……”
他的声音,渐渐的淡了下去,与此同时,他的手,也是无力地垂了下去。
他……他该不会是……
谢静然心里一颤,低头一看,却只看到他的双眼紧闭,再无一丝生机!
她心里锐痛,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滴落下来,她紧紧抱住他,想呼唤他的名字,却只能发出一声声哽咽的声音,再无一个字能够唤得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早说他是谁?为什么,他要到临死的时候,才告诉她他的身份!
看到她泪如泉涌,冷傲枫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他的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倒在她怀里的阙星裔,一阵一阵忧伤和痛楚,掠过他的双眸。
忽然,他仿佛不堪重负一般,双膝一软,无力地跪坐在了地上。
而他的眼中,却没有流出泪来,而是,有着一滴一滴鲜红的液体,自他的眼中滴落下来!
看到他这样,她心里越发的难受起来,忽然感到,她心里的歉意是多么的可笑。
这些歉意,阙星裔根本就不需要,或者说,他只是丝毫也不求回报的付出,而若是她对他的这些行为有了愧歉,那反倒是对他这份爱的亵渎!
这种爱情又是多么的绝望,如同他对她一般,冷傲枫对他也是如此。
可是,他们却不能对这份爱有着一丝的回应,这又是多么可悲的事情!
“对不起,请恕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她的前世今生,她都已经给了慕容玄焱,她的心里,不能再有一丝的缝隙,来容纳别的男子!
请饶恕她的绝情,只因,她终究,不能负了另一个人的情!
这样想着,她心里的愧疚更为的深,但纵使这样,她却真的无法答应他的来世之约。
谢静然心里苦涩一片,阙星裔,若他那时,在她还未穿越的那时,便已经决定了谢静然为你的宫主夫人,那么所有的一切,便都不会再有吧。
怪只能怪,造化弄人!
就在此时,她只听耳边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你把星裔给我!”
谢静然抬头看去,只见不知何时,冷傲枫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他的眼里仍是有着挥之不去的血痕,那抹苦楚,如同利刃一般刺痛了她的心。
她站了起来,说:“你要带他去哪里?若你要对他做些什么,我可不会答应!”
“你把他给我!”
冷傲枫却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仍然强硬地说着这句话。
看到他这个样子,她自然也不会示弱,于是也冷冷地说道:“不行,我不能将他给你——”
可是她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只看到冷傲枫忽的双膝跪了下去,恰好跪在了阙星裔的身边!
他低头看着紧闭双眼的阙星裔,伸出手去,抚上了阙星裔的脸颊。
看到他这个动作,她慌忙叫道:“喂,你要干什么!”
可是他却将她当做一个透明人一般,根本连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径自轻抚着阙星裔的脸颊。
尤其他的动作,还是该死的温柔!
她心里轻叹了一声,索性也不再去管他,耳边只能听见冷傲枫低喃的声音:“星裔,我带你走,我们去那个一直想去的地方,从此再不见别人,好不好?”
他的声音,也是温柔得谢静然从来未曾听过,几乎要让她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她禁不住出声说道:“你真的不会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这次他倒是听到了她的话,他忽的回过头来看她,双眼中的光芒凌厉:“你以为我会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他这样的举措,让谢静然不由有了几分的愣神,她禁不住讷讷说道:“你要带他去哪里?”
他看了她一眼,接着便又将头转了过去,声音低沉:“那个地方,是我和他初识之处,我想,他必定不会反对我这样做的。”
他的这句话,仿佛示威,宣示着他对阙星裔的所有权,让她听得心里有些好笑,又感到酸楚十分。
她只好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这样看来,以冷傲枫对阙星裔的感情,他应该不会做什么对阙星裔不利的事情。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将阙星裔交给他,应该也不是一件坏事吧?
她叹了口气,说:“好吧,你带着阙星裔走吧,我不会拦你。”
他很是意外地看着她,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说出这句话来。
看到他这个模样,她心里很是不爽,于是没好气说道:“你也别得意!我之所以答应你,是因为你对阙星裔果然真心!所以,我希望你要记得你答应过阙星裔的事情,只有这样,我才会将阙星裔交给你。”
他的双眸一紧:“谢静然,你在威胁我?”
谢静然淡淡一哼:“就算是又怎么样?怎么,你不答应?”
她这话说得很是大牌,所以冷傲枫听得又是双眉一皱。
她却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就不相信他不会答应她的要求。
终于,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的烦闷都全数给压下去。
他转过头去,望着躺在地上的阙星裔,很是艰难地说道:“好,我答应你!”
“既然答应了,那还不让你手下住手?”
她看了一眼那边,慕容玄焱他们还在和冷傲枫的手下奋战,这里的风波,一点也没有影响到那边。
冷傲枫没有理会她,只是径自将阙星裔抱了起来,然后淡淡却威信十足地说道:“我们走!”
他的这句话,仿佛是九天之上神袛的召唤一般,那些手下们听着,便在转瞬之间,就纷纷住了手,这样的举措,让慕容玄焱他们三人很是感到惊奇万分。
他那些手下们也纷纷列成方队,排列在冷傲枫的身后。
冷傲枫低头看了阙星裔一眼,轻轻的说:“星裔,我们回家了。”
话音刚落,他便举步朝前走去,他的那些手下们,也是颇有默契地跟在他的身后,不过转眼十分,他们便消失在了天边。
看着眼前的情景,慕容玄焱他们三人仍是一头雾水,谢静然疾步朝前走去,急急问道:“你们都没有受伤吧?”
“我们的武功还没有这么低呢,你不要担心了!”
听着她的话,慕容玄焱朝她一笑,可是这抹笑意才刚刚升起,便在他的脸上消失了。
他深深看着她,脸色微微一变:“然儿,你的眼睛怎么了?是不是冷傲枫对你做了什么?”
他的这句话,又将谢静然心里的愁绪给勾了起来。
她只感到鼻翼一酸,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似乎又要掉了下来,便慌忙稳住心神,对他一笑:“这怎么可能!我的武功可是比冷傲枫高了许多,他怎么可能打得过我!”
听她这样说,慕容玄焱也是失笑:“这倒是,只是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冷傲枫会那么轻易放过我们?”
谢静然轻叹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说道:“这一切,都是多亏了阙星裔……”
她再也说不下去,慌忙转过头去,生怕一直看着慕容玄焱,便会被他察觉到她此刻的泪盈满眶。
可是这时,却只感到她的手,被一只温暖无比的手掌给包裹住,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她的眼泪,终于毫无悬念地滴落下来。
慕容玄焱轻轻地环住她的肩膀,将她拥入他的怀中,低低说道:“然儿,伤心的话,就发泄出来吧,只有那样,你的心里,才不会那般痛苦!”
他的这一句话,就像是将她眼泪打开了一个阀门一般,让她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便这样一直流淌,也将她心里的伤悲和愧歉,随着泪水一同淌了出来。
她的声音哽咽着在耳边响起:“阙星裔死了,他是为我死的……玄焱,我的心里真的好痛苦,都是我害了他,都是我害了他……”
慕容玄焱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喃喃说道:“然儿,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再自责了……你知道么,看到你这样子,我的心里,也真的好痛,好痛……”
他如同梦呓一般的话语,将谢静然的心瞬间便暖了起来,可是心里的痛,却越发的深了。
她知道,她这样的做法,真的会让他也受到伤害。
世上没有哪个男子,愿意看到自己的妻子为了别的男人伤心,尤其对她们来说,阙星裔还是一个如此特殊的存在。
所以,他给与她这样的安慰,该是压抑着多深的伤痛。
她不由将他紧紧抱住,想对他说些什么,却终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泪水仿佛令她的神志也变得朦胧了起来,不知不觉中,她又不由想起了刚才的那一幕,一阵无法描述的尖锐心痛,如同利刃一般向她袭来。
她再也忍受不住这种疼痛的折磨,只觉得眼前一黑,便软软地倒在了慕容玄焱的怀中。
耳边,依稀传来慕容玄焱的呼唤声:“然儿,然儿,你醒醒——”
但她却只是朦胧感知,却无法再睁开眼来。
终于,又一阵晕眩的感觉掠过,她陷入了一阵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睁开了双眼,眼前出现的,便是慕容玄焱含着深深关切的脸。
看到他疲倦的神态,她心里一痛,伸手将他的手抓住,低低地说:“玄焱,对不起!”
他睁开眼来,看见她醒来,便对她安慰一笑,说:“你为什么这么说,在你我之间不必言谢,也不必说道歉的字眼。”
他的话让谢静然心里一暖,却又让她再度有了愧歉。
她叹了口气,说:“你知道么,那个时候,阙星裔对我说,希望我和他,来世有机会做一对夫妻……”
她还没说完,便只感到自己的手被他紧紧抓住。
他一脸紧张地望着她,急急说道:“然儿,你说什么?”
看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不由一笑,对他说道:“那你说呢,我会怎样回答?”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的神态中,有着罕见的迷乱和困扰,仿佛她的这个问题,是一个多么难以抉择的难题一般,令得他陷入一种无法选择的困境之中。
她拿眼一瞪他,嗔道:“怎么,我的选择,你竟然也猜不出来?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这般的不信任我,真是太伤我心了!”
“然儿,难道你——”
听得谢静然这话,他的神态立马来了个大逆转,一脸的欢呼雀跃加上不可置信望着她。
忽的,他一把将她抱入他的怀中,大声叫道:“然儿,我太高兴了!我就知道,你选择的会是我!”
看到他这般臭屁的模样,谢静然没好气地将他推开:“那你刚才还这么犹豫!”
他慌忙陪笑道:“怪只怪我娘子魅力太大了,所以我才担心你被别人抢去嘛!不过现在,我终于放下心来了,不管怎样,别人都是无法将你抢走的,因为在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嘿嘿!”
听到他这样自鸣得意的话,谢静然没好气地说:“你可别得意!要是你以后表现不好,我可说不定会将你一脚踹开的!”
虽然这样说着,但是谢静然的心里,却因为他的一个“娘子”而感到幸福万分。
这般普通百姓之间的称呼,却出现在他一个帝王的口中,这样的一片深情,该是自古以来所有的君王,都是无法比拟的吧?
也终是希望她们能和普通百姓家里一般,夫妻恩爱,再无他扰。
他听得她的话,却仍是嘻嘻一笑:“娘子放心,我一定不会让那一天到来的!”
看到他这样,谢静然也真的什么都说不出口了,怪只怪自己识人不清,所以才摊上这样一个厚脸皮的夫君吧。
但是……听着这种甜言蜜语的感觉,真的极好呢……
见她露出笑颜,他也顺势将她的手抓住,忽的说出一句话来:“然儿,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呃,为什么在她刚刚才沉迷他的油嘴滑舌中,他却忽然丢出这样一个炸弹出来?
她郁闷地看着他,问道:“什么要求,说吧!”
他无比郑重地看着我,将我看得心里发毛时,这才开口说道:“然儿,你要答应我,你可以思念阙星裔,但是,想的时间,绝对不能超过想我的时间,知道么?”
这……这要让她说什么好呢?
没想到他竟然也会这样吃醋,她压下心里好笑的念头,抬头看他:“要是我不答应呢?”
他却只是轻轻一笑,伸手在她的鼻梁上一刮,笑道:“你会答应的!”
真是讨厌,为什么她想的一切,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可是她心里,却是如同有着无数的心花在怒放一般,欣欣向荣。
只因为着他刚才为她吃醋的那一幕。
在这里休整了一夜之后,他们便又踏上了回归秦国的道路。
这一路上倒是风平浪静得可以,没有一个来招惹他们的人。
也是,除了冷傲枫,他们的敌人就只有谢麟了,现在有着陆铭在秦国国都里面监国,一切的军权政权,都是在陆铭手里牢牢握着,就算谢麟想有什么小动作,料想也是没有动手的机会的。
不过……上次他们从京城出来时,遭遇的那一次拦截暗杀,却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去问慕容玄焱,他也是没有着一个确切的答案。
不过现在也不用害怕了,她毕竟是真命天女,不但武功超群,还不怕任何的毒药迷药春药,除非是一群超级高手的围攻,不然这个世上,还真是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对付得了她。
既然这样的话,那还用得着担心什么,自然是可以雄赳赳气昂昂走进秦国京城了。
一路顺风顺水,他们很快就来到了秦国的国都不远处。
可是刚刚来到这里,便感到很是不对劲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多心了,反正总感到他们四个人走在街上,总是有着人拿着很不正常的眼神看着他们。
他们现在是乔装打扮的,虽然没有用易容药物,但是不管怎样,料想也是没有人能够知道他们的真正身份。
那么,这些路人们有着这般奇怪的表现,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不过,他们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他们多想了,若是如此,那便应当是没有着什么危险在等着他们了。
恰在此时,他们的肚子也饿了,看见在街边有着一个很是不错的酒楼,于是便走了上去,想在进宫之前,再好好地饱餐一顿民间的美食。
店里的伙计看到他们走进去,慌忙上前来招呼他们:“四位客官,请问你们是住店还是打尖啊?”
慕容玄焱淡淡说道:“就只是吃一顿饭而已,你们这里有什么招牌菜,尽管端上来便是!”
“是,客官请坐,小的马上便端菜上来!”
那个小二见慕容玄焱气度不凡,便很是殷勤地领着他们向一个包间走去。
这里果然不愧是京城中屈指可数的好酒店,雅室里面很是安静,并且从这里,还恰好可以看到远处的田园风光,当真是让人刚进来,便觉得一阵心旷神怡。
引着他们在座位上坐下来之后,小二便殷勤地为他们倒上茶水,一边倒茶一边笑道:“本店的招牌菜可是全京城有名的,有……”
听着小二在一边叽里呱啦不停说着这个酒店里面的招牌菜,他们都听得兴趣寡然。
现在肚子都饿得要命,又很口渴,谁会有心情听他啰嗦?
慕容玄焱立马挥了挥手,淡淡地说:“你不要多说了,每个招牌菜都给端上来,银子不会少了你的!”
“好嘞,客官请稍等!”
那个小二也算机灵,看见他们的神情不耐,便应了声,就走出了包间。
见他走远了,他们便端起茶杯喝起茶来。
想起这里乃是京城,料想不会有着什么危险,于是上官铭语也只是为慕容玄焱在茶杯里面用银针验了下毒,便没做多少事情了。
他们一边喝茶,一边说着回宫之后,该怎样对付谢麟的事情,当真是说得激情澎湃,只希望着谢麟此刻就出现在我们面前,让他们好好地收拾他一顿。
说着,谢静然想起来她那时那阵奇怪的感觉,便皱眉说道:“对了,刚才你们刚进京城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整条街上,有人在偷偷瞄着我们?”
听得谢静然这话,上官铭语接道:“原来皇后娘娘也有这种感觉?当时微臣还以为是错觉呢,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慕容玄焱点头说道:“不错,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只是,那些人到底是谁,在街上这样偷偷摸摸地到底干什么?”
他的这一句话,让他们都不由陷入了沉默之中。
原来有着这种感觉的,竟然不止一两个人,并且他们有着武功,自然感觉也比别人更加的灵敏,那么那些人,到底是谁呢?
看到他们苦苦冥思的模样,一直没有说话的南宫静泓,忽然冒出一句话来:“那些人,会不会是谢麟的人?”
他这话还真是具有着无限大的威力,只是淡淡一说,便让其他三人,都纷纷石化了。
谢静然愣愣地看着提出这个假设的南宫静泓,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端着茶杯讷讷的说:“你……你没开玩笑吧?现在不是说陆铭在监国,谢麟根本没有机会来对付我们的,难道……”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
而明显的是,慕容玄焱、上官铭语,还有南宫静泓,也是在此刻想了起来!
他们的眼神不由在此刻交汇了起来,都在此刻,因为想起那件事情,而连心底深处,也是不由颤栗了起来。
终于,上官铭语忍不住,将他们发现的这个事实说了出来——
“我们进京,陆铭也没有来接我们!”
这样的一个发现,到底意味着什么?
陆铭是不是遭到了什么不测,所以才会忘记之前和慕容玄焱的约定,忘记了亲自迎接皇帝回宫?
听到上官铭语的那句话,他们才像如梦初醒一般,纷纷放下茶杯,如同被针扎了一般急速站了起来。
要是真的如同他们所猜一般,那么他们就必定不能再逍遥自在地在这里喝茶了。
他们要回宫去救陆铭!
主意打定,他们飞速转身,要走出这个包间。
可是,刚刚才走了几步,谢静然便感到很不对劲起来。
只听见耳边传来砰砰几声,她转头一看,却见慕容玄焱三人,都已经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他们双眼紧闭,气若游丝,不是中了迷药,又是什么?
谢静然心下一惊,知道中了圈套,虽然她根本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可是,为了迷惑敌人,她也果断地双眼一闭,软绵绵地向地上倒去。
顿时,整个包间里的四人,都毫无例外地被迷药所“迷晕”。
而一直静待在包间外面的人,则如释重负一般走了进来。
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哼,就算他们再怎样足智多谋,不也是乖乖掉进了老夫的陷阱里面?哈哈,整个江山,在不久的将来,就是属于老夫所有了!”
那样张狂的语气,谢静然只一听,便知道他是谢静然的老爹谢麟了。
在他的身边,立马有狗腿子恭维道:“相国大人真是神机妙算,这样一来,慕容玄焱和他的心腹们便都全部给相国大人一网打尽了,这秦国的江山,便完全是相国大人的囊中之物了!”
另一个狗腿子更是殷勤道:“依下官看来,咱们不应再叫相国大人,而应该称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个狗腿子一下子便跪在了地上,煞有其事地称呼起谢麟皇帝来。
其他的狗腿子们都暗骂自己怎么没有先表现出主动来,结果让这人给夺了先机。看着那人如此动作,他们便都纷纷跪了下来,一时间,整个包间里面,都充满了三呼万岁声。
“哈哈哈!”
在这阵声音中,谢麟不由得意地大笑起来:“众卿平身!”
“谢皇上!”
那些狗腿子们都齐声叫了起来,谢麟更为的得意,在得意中,还不忘给那群狗腿子们交代任务:“将慕容玄焱四人打入天牢,和陆铭关在一起!老夫倒要看看,他们君臣相见之时,又会有着怎样精彩的一幕,哈哈哈!”
那些狗腿子们还真是办事迅速,谢麟刚交代下来,便立即有人来将他们向酒楼外搬去。
迷迷糊糊中,谢静然感觉到自己被搬进了一辆马车中,慕容玄焱三人也都躺在她的身边。
那些人将他们搬进马车之后,便驾着马车向前赶去,见周边没有一个人,她便慌忙睁开眼睛,见慕容玄焱三人都闭着眼睛,一副完全昏迷的模样,便试着将内力注入慕容玄焱的身体里面,却吃惊地发现,谢麟给她们下的,竟然不是普通的迷药!
这种药,除了能让人昏迷之外,还能够废掉人的武功,让人成为废人一个!
谢麟的手段,真是歹毒十分!
好在她不受影响,所以便继续给慕容玄焱注入内力,随着她注入的内力越来越多,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慕容玄焱体内的内力也在渐渐地恢复生机,让她的心里也感到好受了许多。
要是这种迷药的力量是永久性的,甚至连她的内力也是无济于事,那她就要哭死了。
不过现在,只要假以时日,他们的武功,便能完全恢复了。
虽然慕容玄焱仍然处于昏迷之中,但不管如何,只要看到了一丝希望,就表示她们还没有完全失败。
正当她也要为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注入内力时,却只感到马车忽然停住了。
她心里一惊,也赶紧躺了下去继续装晕。
很快,马车外便传来谢麟的声音:“他们怎么样了?”
那个赶车的人慌忙答道:“回相国大人,他们没有一点动静,应该是完全被迷药给迷晕了。”
谢麟说道:“不错!不过上官铭语诡计多端,所以本相还是要亲自进去查探一下才行!你在这里等着,若有什么动静,你就叫人进来!”
“是,属下遵命!”
那个人答了声,谢麟便走进了马车。
这个时候,谢静然真的很想将谢麟的穴道点住,然后威胁他放过她们。
可是她却也知道,若她真这样做了,也是一点作用也没有,只因慕容玄焱他们还在昏迷之中,只要谢麟派出手下来围攻,她还是可以逃掉的,可是慕容玄焱他们,却是一点逃脱的希望也没有。
并且她这样的做法,还会打草惊蛇,让谢麟知道她有武功的事情。
她的武功可是最大的底牌,她不能轻易让它暴露在谢麟面前。
所以,一直到谢麟已经进了马车,谢静然仍然是紧闭着双眼,也是一副毫无知觉的模样。
很快,谢麟就走到了马车里面,他一进马车,就根本不理慕容玄焱三人,只是径直走到她的身边,低下头来看着她。
她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不知道他这样看着她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看穿了她其实是在装晕的事实?
想到这里,她不由暗暗出了一身冷汗,不敢睁开眼睛来看他,只有暗中将自己全身的内力都集中起来,感受着谢麟的动作。
渐渐的,她似乎真的看到了谢麟的动作一般,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能说她现在,就像是开了“天眼”一样,虽然双眼紧闭,也是能清晰地感受到谢麟在做些什么。
只见谢麟一直低头望着她,神情无比奇怪,眼中的光芒更是变幻莫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到他这样,她心里更为的紧张,全身都蓄势待发,只等着他发觉她在装晕的那一刻,便立即发难,将他给制住。
可是纵然她一直等,也等不到他有任何动作,只见他仍然在望着她,忽然间,沉沉地叹了口气。
谢静然更是被他这样的举措弄得一头雾水,心里却是越发的紧张,但这时,却只听他忽然说道:“你到底是谁?我知道,你必定不是我的女儿,但是你到底是谁?”
听到他这句话,谢静然心里不由忐忑起来,心跳得老快。
天,他不会知道她是穿越来的吧?
就在她提心吊胆之际,又听见谢麟的声音响起:“当年你娘亲那个贱人,竟然胆敢背叛我,和别的男人有了苟且之事,所以生下了你这个野种!这些年来,我一直装作不知道,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是谁的野种,竟然跟幽冥宫有了干连!可笑的却是,这么多年来,那个奸夫,却从来没有出现过!有时我也真的想杀了你,但是这样一来,却又会让我苦心筹谋的大业付诸东流,也会让那个贱人产生疑心!哼,没想到我谢麟一代英杰,竟会被这个贱人给玩弄手掌之中,我心里好恨!”
说到这里,他已经是咬牙切齿起来,脸色也狰狞无比,让谢静然看得心里也是不由惊惧了起来。
但她却更加疑惑,谢夫人竟然是和别的男人苟合,所以才能生下谢静然来,这种事情,为什么谢夫人一直没有告诉过她?
并且更让人感到不解的是,谢夫人貌似没有什么厉害之处,为什么谢麟还要一直隐忍着这件事情,而不向谢夫人逼问出那个奸夫到底是谁呢?
什么时候,谢麟竟然这般的忍气吞声起来?
莫非谢夫人也跟她一样,与幽冥宫有着什么关联?
或者更狗血的,她就是谢夫人和上代幽冥宫宫主的女儿?
想到这里,她不由也在暗中失笑,这样的事情,也亏得她能想得出来,若她真是上代幽冥宫宫主的女儿,那么她就不会是圣女,而是直接成为幽冥宫的宫主了。
那么她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呢?
她竖起耳朵,想听听他之后还会说出什么爆炸性的新闻来。
可是,却只看见他朝她伸出他的手来,一把便将她的头发抓了起来!
真的好痛!就算她是真命天女,能够不怕受伤也不怕毒药,但被人抓着头发,也是难受得很啊!
他一脸狰狞地将她头发抓着,咬牙切齿说道:“你这个野种,你到底是谁的女儿!可恨,那个贱人嘴那么紧,背景又那么深,我根本无法逼问出那个奸夫到底是谁!我已经忍得够久的了,所以今日,若不给你这个野种一点教训,我谢麟,岂不是太过窝囊!”
说着,他便拉着谢静然的头发向他靠近,看见他这样,她不由暗暗叫苦。
他到底要干些什么?该不会是想对她欲行不轨吧?
那假如他真的这样做,难道她就眼睁睁地不加以反抗?
可是若她真的反抗了,那么她一切的隐忍,便都完全白费了。
真是一件为难的事情啊!
果然,谢麟将她拉向他的怀中后,便一把将她的衣领揪住,然后奋力向下一拉!
她简直要晕死了,怎么她从穿越到现在,老是重复着这一条道路啊,她的衣领,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给毁坏了。
她欲哭无泪,只希望着谢麟不要太放肆,否则到她忍无可忍的时刻,便休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可是,就在他刚刚拉下她的衣服时,却不知怎么的,从她的头发上面掉下一个东西来,登时便将他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那个东西谢静然自然知道是什么,那是一个小小的头饰,便是在很久以前,阙星裔受伤躲在皇宫的时候,临走之前,他送给她的。
虽然她那时对阙星裔没有什么好感,可是那个头饰真的很好看,所以她也物尽其用,拿来装饰头发了。
看到那个东西,谢麟不由变得目瞪口呆起来,呆呆地看着那个头饰,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
忽然,他一把将她松开,然后拿起那个头饰,似癫狂了一般叫道:“哈哈,果然不错,果然不错!那个贱人的奸夫,果然是幽冥宫的人!”
如果谢静然能够说话,她也真的是要大笑起来,这个东西可是阙星裔送给她的,什么时候跟谢夫人有关了?
可是谢麟却显然不知道其中的内情,他看了那个头饰好半天之后,忽然惨然一笑,将那个头饰一扔,站了起来,语音也是惨兮兮的:“好,那就算我倒霉,竟然杠上了幽冥宫!罢了,这件事情,我也懒得再管!”
听着他这话,谢静然不由有些同情起他来了,自己的妻子在许多年前便给他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但他却要一直装作不知道,还要将自己妻子与别的男人生的女儿视若自己的亲身女儿,他的心里,也是很难受的吧?
但她刚刚升起这个念头,便被他接下来说的话给完全驱散得无影无踪。
他冷冷一笑,接着说道:“但是那又怎么样!不管如何,现在的我,都是再不需要那个贱人的帮忙,所以,我要让你这个野种,和那个贱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森无比,单是听着,便让人感到全身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
谢静然刚才对他的同情,现在已经完全不见了,她现在才知道,为什么有人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因为这一点,在谢麟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验。
也让她知道,他的至恶本性,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
所以,若是日后真要对付他,那她也能丝毫不会手软了。
但奇怪的是,他将这一番恶狠狠的话说完之后,却不再对她做任何事情,便扬长而去。
只留下她满肚子疑团,不懂谢夫人到底有着什么后台,也不懂她的亲身老爹到底是谁,更不懂谢麟为什么突然放过她。
很快,她便又听到谢麟冰冷的声音:“将他们搬入天牢!”
“是,属下遵命!”
他的话音刚落,便立即有人走上马车,一个个将他们向马车下面搬去。
那些人向前走着,目的地正是传说中的天牢,单是看起来便感到阴森无比,更别提自己亲身在里面了。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天牢里面,谢麟吩咐人将一个天牢的门打开之后,谢静然便听见了陆铭的声音响起:“皇上,皇后娘娘,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自然他们是没有丝毫反应的,只能听见谢麟冷笑的声音:“从今以后,整个秦国再没有慕容玄焱这个皇帝了,陆铭,你可以死心了!”
陆铭愤然道:“谢麟,你这个狼子野心之人,你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是么?”
谢麟冷冷一笑,说:“那本相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先死!”
说完这话,他便又对他的手下说道:“你们将这四个人弄醒,让他们君臣好好见上一面!”
接着便又是陆铭的怒骂声,和谢麟得意的笑声,然后,谢静然便感觉到自己的鼻端,有一阵奇怪的味道传来,让她恶心得一阵想吐。
耳边传来慕容玄焱三人悠悠醒来的声音,她心知这是那个迷药的解药,于是也装作一副刚刚才清醒过来的模样,茫然地睁开眼睛看着四周。
看到她们醒来,谢麟得意地朝慕容玄焱望了一眼:“皇上,你没想到终有一天,你也能成为阶下囚吧,哈哈!”
看到他这个样子,慕容玄焱怒视着他,怒道:“谢麟,你这个乱臣贼子,先皇特命你为顾命大臣,朕对你也不薄,你怎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对他的喷天怒气,谢麟却只是冷冷望了他一眼,说:“这是天命所归,你不走运恰好碰上了!你要怨的话,就怨你自己没有投好胎,怨不得别人!”
说完这句,他便又对他的手下扔下一句话:“将他们丢到牢里,好好地伺候着,他们还有用,别让他们死了!”
“是,属下遵命!”
那些手下们立即忙不迭地应声答道,谢麟向他们扔下冷冷的一个眼神后,便很是嚣张地扬长而去了。
见得他们远去,谢静然慌忙凝好内力,查探着天牢的四周,待到终于不能感觉到丝毫谢麟的人的气息后,这才转头去对慕容玄焱说道:“玄焱,你怎么样?”
慕容玄焱叹了口气,说:“我的内力全部没有了,真想不到我这次竟然阴沟里翻船,被谢麟给算计了!等到我能出去,我一定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然后,他望向上官铭语他们,说:“你们的内力,是不是也没有了?”
上官铭语点了点头,脸色黯然,接着,他便望向了陆铭,问道:“陆铭,在我们离开京城的这些天里,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
陆铭脸色微微一变,也是变得黯然无比,然后他便一下子跪了下来,对慕容玄焱说道:“皇上,都是微臣办事不力,请皇上恕罪!”
见得他这样动作,慕容玄焱不由失笑:“我们现在都一样成了阶下囚,还讲什么罪不罪的!你且说具体点,这些天里,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是,微臣谢过皇上!”
陆铭答了声后,便接着说道:“都是微臣大意,所以才被谢麟给夺了军权!这些天里,谢麟一直在装病,微臣以为谢麟真的病了,于是便对他放松了警惕,岂止他却趁微臣大意之际,用同样的方式将微臣迷晕,然后,便将微臣抓到了这里!可恨我的兵符,已经被谢麟那个反贼给偷走了!多亏霓云机警,早便躲回了娘家,才没有落入谢麟的手里,可是陈大人和秦大人,纵使对此事心知肚明,但兵权在谢麟的手里,他们也不能有丝毫的举动!一切说起来,都是微臣的错,所以,就算皇上不惩罚微臣,微臣也是难辞其咎!”
听得他的话,慕容玄焱微微一皱眉,说:“陈大人和秦大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陆铭点头道:“不错,这件事情,秦大人和陈大人都知晓的,但是现在谢麟手握兵权,朝中众臣也不敢轻举妄动!”
听得他的话,慕容玄焱的双眉皱得更紧,叹了口气,说:“而他此番将朕给囚禁在这里,应当就是需要朕亲手拟的圣旨吧!要朕将皇位禅让给一个皇族子弟,再让他成为谢麟的傀儡,谢麟这一手,还真厉害!”
陆铭神情更是痛楚十分,磕头说道:“都是微臣的错,微臣万死难辞其咎!”
“陆铭,你不要自责了,一切都是谢麟老谋深算的结果。”
慕容玄焱走上前去,将陆铭扶了起来,接着便望向上官铭语,说:“铭语,你的智计,在我们之间是最厉害的,你有什么好办法?”
听了慕容玄焱这么说,上官铭语却没有回答,他转头朝我看来,微微一笑:“不知娘娘觉得要如何?”
他还真是厉害,一下子就想起她来了,听了这句话,慕容玄焱也露出恍然的表情,而陆铭和南宫静泓,则仍是一脸的茫然。
他们两个不知道她身为真命天女的秘密,所以自然会有着这种神情出现。
慕容玄焱一脸惊喜加意外地看着她,说道:“然儿,那些迷药对你没用?”
谢静然笑了笑,说:“上官铭语都这么说了,你觉得呢?”
听得这句话,慕容玄焱顿时也笑了起来,说道:“那好,一切就都靠你了!”
谢静然点头说道:“那是自然!先不说我跟他也有着私人仇怨,秦国的事情,我也要管的,不是么?”
这时南宫静泓仿佛已经明白了一些什么,而陆铭却仍是一脸不解地对她说道:“娘娘什么时候有着那么深的内力,谢麟的迷药,也对娘娘一点作用都没有了?”
听到他这样说,南宫静泓不由失笑,接着便说出一句让大家都大跌眼镜的话来:“然然,若是我没有猜错,那个冒充端木夜歌心腹来捉弄铭语的,应该就是你吧?”
他的这句话还真是说得可恶,原先上官铭语肯定也知道了那个人是她,但是为了不说出来让大家难堪,所以才一直假装不知道,但他现在这样一抖出来,到底要叫她们如何自处?
看得她脸色尴尬,上官铭语笑了笑,说:“陆铭,其实娘娘,就是传说中的真命天女!”
“真的?”
听着上官铭语的这句话,陆铭不由张大了嘴,一会望望她,一会又望望上官铭语,一副明显不能接受的模样。
接着,便只听见他讷讷的声音响起:“娘娘,你真的是真命天女?可是……可是你……”
“我什么?”
看到他这样,谢静然也不由兴起了一种想捉弄他的念头,于是便笑着望他,看看他这样结结巴巴的,能说出什么话来。
他听得她的话,也不再结结巴巴了,而是脱口而出:“娘娘,假如你真是真命天女的话,为什么你没有武功呢?”
原来他一直疑惑的是这件事情,谢静然不由一笑,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武功呢?”
听得她这话,陆铭愣住,她却笑了。这个样子的陆铭,还真的有几分对她的胃口呢。
的确也只有他,才能接受陈霓云,并且,还似以前那般爱着她。
忽然,陆铭不由大叫道:“娘娘,这样说来,谢麟对你下的迷药,应该是一点用也没有了?”
谢静然点头笑道:“是啊,所以,这就是上官铭语打的如意算盘了。”
听她这样说,上官铭语不由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而陆铭却再度叫了起来:“太好了!既然娘娘的武功没有失去的话,那么谢麟肯定不是我们的对手了!啊,不对,不对啊——”
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说着的话,一脸凝重地转过头来看她,说:“就算娘娘的武功没有失去,但是又怎么样才能对付谢麟!难道要等着谢麟来天牢里面,娘娘再对付他?但是那样一来,胜算又会很低的,那又该怎么办?”
谢静然对他一笑,说:“谁说我没有办法对付他?就算他不来天牢找我们的麻烦,难道,我就不能出去找他的麻烦么?”
“啊,你是说——”
陆铭再度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让谢静然和其他三人都不由朝天翻了个白眼。
天他好歹也是个将军,怎么就这么不稳重?嚷这么大声,难道想将谢麟的人引来么?
但陆铭却丝毫也没有顾及他们的反应,而是径自叫着:“我知道了!娘娘必定有着极高深的武功,所以,娘娘肯定能够很是轻易地出入天牢!哈哈,这样一来,谢麟肯定死定了!”
见他终于“开窍”了,谢静然才在他的肩膀上一拍,语重心长道:“陆铭,你真聪明,上官铭语就是这样打算的!”
见着他们四人都是一副极其严肃的表情看着他,但是眼里却明显有着戏谑的笑意,陆铭再怎样胸无城府,也是知道了他们原来一直在捉弄他,于是苦笑道:“你们别这样看着我了,我知道我笨,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到,但我现在总算知道了,所以你们也不用再继续这样了吧?”
说完这席话,他又嘻嘻一笑,恍若刚才发生的一切,全都没有被他放在心上。
看到他这个样子,他们四人不由也失笑了起来。
谢静然自然知道,以前慕容玄焱、南宫静泓、上官铭语,还有陆铭,少年时代都是一起度过的,感情之深超过外人的想象,所以在他们之间,才会没有那么大的君臣之别,而能够毫无顾忌地在一起说笑。
看着眼前这副情景,谢静然也不由自心底为慕容玄焱感到高兴。
能够拥有着这样的兄弟,在这般危险的时刻仍然一直坚守在他的身边,这样的人生,才是无憾的吧?
而她,身为慕容玄焱的妻子,自然也是应当不甘人后。
她望了望天牢外面,只见这里安静得很,除了她们五个人,便再无一人了,的确是行事的好时机。
于是她立即说道:“好了,现在也应当到了我行动的时候了,你们就先预祝我马到功成吧!”
听得谢静然的话,陆铭首先表示出关心:“娘娘,你现在就去啊?要是谢麟有准备怎么样?”
谢静然朝他一笑:“怎么,你对我的武功没有信心?”
“不是不是,娘娘你误会了!”
听到她这么说,陆铭慌忙分辩,脸都几乎要红了。
看到他这样子,她们四人又不由笑了,慕容玄焱拉住她的手,眼中满含关切地看着她,千言万语只凝为一句:“然儿,你小心了。”
“好的,你就放心吧!”
谢静然朝他一笑,示意他不要担心,便又对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安慰似的笑笑,便朝天牢边走去。
这时陆铭又叫了出来:“娘娘,难道你要用武功震碎天牢的门出去么?”
谢静然很是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以他这样说话不经过大脑的性格,到底是怎样爬上将军的高位。
他也许是察觉到她眼神里的内涵,也很是尴尬地摸了摸头,自言自语道:“难道不是么?”
谢静然现在已经懒得理他了,没有再看他,便走到天牢的门边,暗暗凝聚内力。
只见随着她内力的凝聚,她全身的骨头和肌肉,仿佛也在渐渐的变小。
开始比起牢门,她的身体大了许多,可是随着时间的渐渐流逝,她的身子却变得只有牢门那么大了。
直到此时,她才向前走去,从牢门的空隙中钻了出去。
轻而易举,没有一丝的艰难。
而走出天牢之后,她的身子却又恢复了平日那般大小。
见到这副情景,他们四个人的表情各不相同,慕容玄焱笑道:“然儿,你的武功真的进步好大,既然这样,那你这次去找谢麟,我就放心了。”
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也是一副终于将心平安放回心房的模样,他们还没有说什么话时,却只听见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声音响起:“皇后娘娘,你的武功……你的武功,怎么可能这么高!这可是锁骨术啊,失传了这么久的锁骨术,你怎么可能会知道!天啊,天啊……”
见他这样一惊一乍的样子,谢静然已经是彻底无语了,自然不会再答他的话。
只听见上官铭语的声音响起:“陆铭,你怎么突然傻了?皇后娘娘可是真命天女,这种武功怎么可能不知道?”
还好上官铭语替她回答了这个白痴问题,不然她还真是会被陆铭给纠缠死。
她没理会一脸恍然大悟神色的陆铭,便对他们说道:“我走了,你们就等着好消息来吧!”
说完这话,我便朝天牢外面走去,身后再度传来陆铭若有所思的声音:“原来如此!皇后娘娘是真命天女,自然有着这么好的武功,我怎么竟然忘记了呢……”
她走出天牢,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差点惊出一身冷汗。
她怎么能这么大意,她有武功的事情可是最大的底牌,就算这次是去找谢麟,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不能将它暴露,所以……
她唇边勾起一抹轻笑,脚下轻掠,便来到了一个黑暗处。
然后,她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将它倒出来,轻轻铺到了脸上。
等她从那里再重新走了出来后,她已经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只是普普通通的容貌,无论在哪里,都是属于别人一看,便会轻易忘记的那一种。
她一步一步朝天牢的门外走去,显然是谢麟对那些迷药的功效非常有着自信,所以这里的守卫并不森严,只有着四名小卒在看守。
并且那四名小卒也是明显不将她们放在眼里,一个个懒懒散散,不是无精打采地倚靠着墙在休息,就是望着外面发呆。
这样的好机会,她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于是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了过去,在他们还没有反应之时,便用风一般的速度,将他们的穴道完全点住!
他们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都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再没有丝毫的意识。
见到他们这样,她便大步朝牢外走去,外面更是一点防范也没有,她一路走得很是畅通无阻。
出了天牢之外,谢静然并没有直接前往相国府,而是先来到京城里一个普通的百姓家里,顺手在晾衣杆上“拿”了一件衣裳。
然后,便来到一个杳无人烟之处,将她自己的衣服脱下,换上了她拿来的那件衣裳。
现在的她,已经由原来的谢静然,变成了一个相貌平凡的年轻男子,就算慕容玄焱看见她,也是绝对认不出她来了。
直到这时,她才放心向相国府的方向掠去,很快,便来到了相国府的庭院外面。
这里还挺安静的,也没有什么人在防守,真看不出来,到了这时,谢麟还会这般疏忽,也不知道他是太低估慕容玄焱的实力,还是对自己的力量太过自信。
她刚刚才翻过院墙走进相国府,便只听见从内院中传来一个女子嘤嘤的哭泣声。
那个声音很是熟悉,让她只是一听,便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是谢夫人的声音!
谢静然心里一紧,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令得谢夫人会哭得这般伤心。
她加快了脚步,只想去她现在所在的房间看看,就算不会给她安慰,起码,也能让她的心里安心一点。
但她还没有走到那里,便又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恶狠狠响起:“你休想我会放过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是你和别的男人的野种!你竟然还好意思来求我放过她,我告诉你,你这是做梦!”
竟然是谢麟!
我倒是没有想到,他会沉不住气,把这个隐瞒了十八年的事情给抖了出来。
料想应该是他自己觉得,秦国的政权已经胜券在握,他再没有任何理由去害怕幽冥宫的人,所以才会这般有恃无恐吧。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到他这般说,谢夫人惊惧的声音响起,谢静然慌忙掠到屋顶,只见谢夫人此时正跪在地上,哭得像个泪人似的,而谢麟却稳稳当当坐在太师椅上,冰冷的眼神直直望着谢夫人。
看到眼前的情景,她心里不由燃起一丛怒火。
不管如何,谢夫人对她总是关心的,而谢麟给她的,却只有冰冷、伤害和利用!
所以,就算不是为了慕容玄焱,也不是为了她自己,只为了谢夫人,她也绝对不能放过谢麟!
“哼,你这个贱人,竟然问我怎么知道!”
听得谢夫人的话,谢麟冷笑着站了起来,极为不屑地瞧着跪在地上的谢夫人,恨恨说道:“你与我新婚之夜那晚,用迷药将我迷倒,再用自己手上的鲜血滴在床上,冒充处子之血,你以为我都全部不知么?并且,那个野种才七个月便生了下来,你说,她会是我的女儿么?
”不过我那时当然不会揭穿,我还要利用你老爹的权势和你娘家族的威望,才能顺利当上相国呢!不过现在,整个秦国的江山已经在我手中,你对我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我自然不用再装作什么事情也不知晓!我告诉你,你和那个野男人生的野种,只有死路一条!若你想陪她,你尽管去死,我不会拦你的!“
他竟然说出这等绝情的话来,使得谢夫人的表情更为的绝望,眼泪也流得更为的汹涌。
她抬起头来看着谢麟,颤声说道:”你怎么能这样说!难道这些年,我对你怎样,你都全部不知道么?还有我们岳家,为你又做了多少事情,你怎么全部都丢在了脑后?“
谢麟仍是冷冷望着她,冷笑一声,说:”是么?依我看来,你那时之所以嫁我,还是因为你肚子里的野种瞒不过世人,所以才拣了我来当她的便宜老爹吧?而你对我怎样,料想也是再见不到那个野男人,所以没办法才对我好!而你们岳家为我做的这些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夫荣妻贵,是每个女人都希望的事情,你自然也不例外!“
谢夫人瞪大眼睛看着他,仿佛没有想到他会连这般无耻的话也能说得出来。
良久,她仿若终于死心一般,无力地跪坐在地上,声音淡如清风:”我知道了!我只恨,为何当初竟没有看穿,你会是这样的一个人!既然你对我无情,我自然也用不着顾及夫妻情分了!我岳如儿对天发誓,从今往后,你谢麟的任何事情,都再与我无关,便算是死,我也不愿与你扯上任何干系!“
听得她的话,谢麟冷笑:”我求之不得!你这个贱人最好离我远远的!一看到你,我就想起那个让我戴了这么多年绿帽子的野男人,还有那个野种,也时时刻刻提醒着我那些年的窝囊!所以,你要是真的想跟我划清界限的话,就最好快点走,免得在这里让我看得心烦!“
”好,那我走,只是,你以后千万别后悔!“
谢夫人双眼恨恨地望着他,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来。
可是,却只换到谢麟的冷笑:”哼,我会后悔?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最好快点给我滚,别等我对你用粗!“
谢夫人眼中的光泽彻底黯淡了下去,显然是对谢麟也完全灰心了。
她没有再说什么,便从地上站了起来,整了整原先被她弄乱的衣裙,身形笔挺地站着。
直到此刻,谢静然才终于发觉,原来谢夫人真的是一个仪态万千的美人,而不是以往她先入为主一般认定的,她只是谢静然的母亲。
此时的她,骄傲地站立着,有着一种令旁人都不由自惭形秽的端庄和高贵,将一旁的谢麟很快便比了下去,也越发的衬托出谢麟的卑劣无耻来。
谢夫人只是淡淡望了一眼谢麟,什么也没有说,便径直朝门外走去,连头也没有回一下。
眼见得走远,谢麟仍是不甘地盯着她的背影,旋即,冷冷道:”哼,还装什么高贵,不就是一个贱人么?还敢说我会后悔,我不妨挑明了跟你说,娶了你这个贱人,才是我最后悔的一件事情!“
看得他还在这里侮辱谢夫人,谢静然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心里对谢麟的不满也越发的深了起来。
尤其,她还知道了他不是她的父亲,也知道了他一直都很想将她杀死,所以,无论她对他怎样,也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情吧?
说完那句话,谢麟便又再度坐在了椅子上,端起放在一旁茶几上的茶杯喝起茶来,眼神中却闪耀着一种令人心惊胆跳的阴狠光芒。
真不知道他现在又在这里想着要害谁,但可惜的却是,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她轻轻呼了口气,脚下微点,便从屋顶上离开,如同一只乳燕一般,轻飘飘自敞开的窗户中掠进房里。
谢麟还在低头沉思,根本丝毫也没有注意到她出现在这间房间里。
而她已经趁他分神之际,脚下没有丝毫的停顿,便掠到了他的身前,一把便将手切到了他的脖子上。
他一惊,慌忙抬头来看,却只看到她这个”陌生的男子“,眼里闪过一抹慌乱。
见他这样,她沉声道:”不要说话!否则,我要让你身首异处!“
听得谢静然这样的警告,谢麟眼里更是有着一抹恐惧,慌忙低声道:”你是谁?“
谢静然唇边掠起一抹轻笑,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只要知道我这次来的目的就行了!“
他强自镇定着,但声音里面却仍是有着一种无法掩饰的颤抖:”你……你是谁派来的刺客?慕容玄焱,还是赵挺?“
”赵挺?“
听到他提起这个久未听过的名字,谢静然心里一动,似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从来没有被她重视过的问题,但这个念头,却又转瞬即逝。
听她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谢麟眼里掠过一道阴狠,咬牙切齿道:”哼,我就知道是赵挺那个老匹夫,这个忘恩负义之徒——“
眼看谢麟有破口大骂的趋势,谢静然切在他脖子上的手蓦然收紧,冷冷道:”你给我住口!再敢啰嗦,信不信我就把你给杀了?“
”赵挺派你来干什么?“听得谢静然的威胁,谢麟总算收回了一直骂着赵挺的话语,转过来跟她说起正事来,”要是你要钱,我可以给你!你要多少,尽管开口便是!“
谢静然轻笑一声:”我不要钱,我要的,只是给你吃下这个东西!“
说着,谢静然便拿出一颗火红色的药丸来,在谢麟的眼前晃了晃。
看到这颗药丸,谢麟眼里恐惧一闪:”这是什么东西?毒药?你休想我会吃下去——“
但他这句话还没说完,他的嘴巴便再也无法闭上了!
只因在这时,谢静然已经趁着他说话的当口,一下子便将这颗毒药塞进了他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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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大结局(下)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瞪大眼睛来看她,声音颤抖:“这是什么!你……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谢静然笑了笑:“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这是一颗毒药啊!我告诉你,这颗毒药是我亲手配制出来的,除了我本人,世上再无任何一人能够解毒!所以,你最好乖乖听我的话,否则毒发起来,那可有你好受的!”
虽然脸色仍然苍白,但他却仿佛有恃无恐一般叫道:“你以为你这样的一个小小伎俩能够骗过我?我也告诉你,我可是早就服了解毒圣药的,任何毒药都对我无效!”
“是么?”谢静然微微一笑,手指便在他身上的一个穴道上微微一点,接着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只好让你亲身体验一下了,免得你不相信我的话,让我的诚信受到影响!”
话音刚落,便只见他原本便苍白的脸色变得越发的白了起来,并且还有豆大的冷汗自他的额角不断地沁了出来,一直顺着他的脸颊滴了下来。
更让人心惊的是,他的双眼也在此刻睁得老大,连眼珠子都差点要从眼眶里面掉了出来,他的嘴唇也被他紧紧咬着,鲜血不停地从被他咬开的伤痕中流出,他却仿佛未曾察觉到一般。
只因,这些痛楚,都丝毫比不过自他身体深处传来痛苦的千分之一!
渐渐的,他的身子已经痛得蜷缩成恍若一只对虾,脸上的神情更是让人一瞧便只觉得心惊,她的手一松,他便从椅子上软软地滑落下来,在地上痛得打起滚来。
她站在一旁,却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轻笑道:“怎么,现在你可相信我的话了?”
他艰难地抬起头来看谢静然,眼里布满红丝,尽是恳求的神色,声音无力得很:“给我……给我……快点给我!”
谢静然仍是淡笑着看他,说:“给你什么?”
他的牙齿几乎都要咬碎了,挣扎着抓住她的脚,叫道:“给我解药,快点!”
谢静然笑着蹲下身去,近距离地瞧着他痛苦的神情,笑道:“给你解药可以!但是,你却必须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他如同即将要疯癫掉的人一般,嘶声叫了起来:“只要你给我解药,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这样啊——”谢静然拖长着声音说着,忽然,似下定决心一般说道,“那好吧,我就给你解药好了!”
听得她这话,谢麟总算松开了抓住她脚的手,可是他眼里的狡猾神色,却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哼,到了如今,还要跟她耍心眼,以为她真那么好骗么?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来,递到他的面前,说:“这里就是解药,你快喝下吧!”
他迅速接过她递过去的解药,手忙脚乱地将瓶盖掀开,便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
等到将玉瓶里面的解药全部喝光之后,便只见他的脸色终于有了好转,全身上下再无一丝中毒过后的痕迹。
他舒了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却是没有说话,只是眯缝着眼睛看着她。
她知道此刻他的心里,肯定在转着无限歹毒的念头,于是也不揭破,只是瞪大了眼睛看他,大惊小怪一般叫了起来:“天啊,你竟然将那些解药全部喝光了!”
听得谢静然这话,谢麟皱眉说道:“你说什么?”
谢静然指着被他扔在地上的玉瓶,说道:“你竟然将那些解药全部喝光了!天啊,天啊!那可糟了,那你以后怎么办啊?”
他被她的话弄得更为的疑惑,那些歹毒的主意也不敢再去想了,只是朝她问道:“你给我说清楚点,到底什么事!”
谢静然叹了口气,长吁短叹说道:“唉,你不知道啊!原来你中了我下的那个毒,只要喝上一口解药的话,便会将毒性全部解掉!但是现在,你却将一瓶解药全部喝光了,你知不知道,那瓶解药其实也是毒,原先我解毒的原理便是以毒攻毒!现在,你将原来的那种毒给解了,却又中了这一种毒,并且这种毒的毒性比原来的还要猛烈,你遭受的痛苦,也要更加的强烈了!唉,你怎么就这么急性呢,不听我说喝药要注意的事项,就将这些解药全部喝光,说起来,痛苦的,还是你自己啊!”
她一副无限可惜的模样,但她眼里戏谑的光芒却那般的深,深得连谢麟也能无限清楚地看清。
谢麟咬牙切齿说道:“你……你敢戏弄我?”
谢静然一副无限真诚的模样看着他,说道:“你说什么呢,我可是为你好啊!并且那些解药,也是你自己一口气全部喝掉的,我可没有要你喝,不是么?唉,看来你以后的日子,真的是很难过的啊!你就好好忍忍吧,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你——”谢麟咬牙说出这个字,却想起她的威胁,又硬生生将后面的话给吞了回去,恨恨盯着她,说道:“这种毒,发作起来,又是什么情况?”
谢静然笑了笑,说:“这种事情还要问我,真是好笑!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么?”
说着,她轻轻打了个响指,不等谢麟脸色大变,便只见他又再度倒在了地上!
并且这次,显然是比上一次还要让他痛苦得多。
他的脸色已经成了一片青紫,双眼赤红,嘴唇也被他自己咬得血迹横流。
更让人心惊的却是,他的手上、身上和脸上,都出现了一种种红色的斑点,这些斑点渐渐扩大,被斑点所占据的地方,都是无一例外地沁出血来。
“啊!”
谢麟痛苦地叫了起来,伸出手去,使劲地挠着那些红色斑点所在的地方,似乎被这些红色斑点弄得奇痒无比。
但是,这些斑点被他一挠,更是加快了流血的速度,可是谢麟却仿佛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它们在流血一样,仍然挠个不停,鲜血纷纷顺着他的手指滴了下来。
这般诡异的情形,当真能够让每一个见到的人感到心惊胆战,但是无奈的却是,现在只有谢静然能看到,而她,却显然不会是那个同情他的人。
终于,在他将自己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之时,她才蹲下身去看他,笑道:“怎么,这种又痒又痛的滋味,可好受么?”
此刻的谢麟,已经可怕得如同个鬼魅一般,他瞪大着眼睛看谢静然,嘶声大叫:“快点给我解药!你的要求,我全都答应,我全都答应!”
眼见得已经将他的神志全部都控制住,谢静然才好整以暇地将解药拿了出来,说:“这就是解药,你可以喝了!不过,这次你可要省省啊,别全都喝了!”
谢麟如同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的稻草一般,一把接过她递过去的解药,旋开瓶盖便喝了起来。
不过这次他学乖了,才喝了一口,便止住不再喝。
喝了一口解药后,他总算恢复了正常,那些红色的斑点也快速消失不见。
谢麟无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仍是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只是这时,他看着她的眼神,再不是之前那样充满算计,而是有着几丝恐惧。
看得已经将他吓得差不多了,她便将那瓶解药拿了过来,笑道:“我刚才就对你说了,这种毒药,比刚才那种要厉害得多,所以,它不但发作起来比那种毒药厉害,还有着一种那种毒药没有的特性!”
听谢静然这么说,谢麟慌忙问道:“什么特性?”
谢静然笑道:“很简单,这种毒药具有很强的潜伏性,也就是所谓的反复发作性。”
这时,谢麟的脸色完全可以用“面无人色”来形容,谢静然看了他一眼,又接着说道:“算起来,我也不知道它可以反复发作多少次,不过,我给你喝的解药,在它每次发作的时候,都能缓解这些痛苦,但是,这些解药毕竟数量有限,将它们喝光,便无法再缓解痛苦了。而若要完全解开毒性,则只有喝我另外一瓶由我亲手配制的解药了。”
听完她这一席话,谢麟全身的力量似乎都被抽空,脸色更是煞白,显然是想起了刚才那瓶毒药发作时的可怕情形。
她却只是静静望着他,看看在这样的威胁下,他又会有着怎样的选择。
良久,他终于叹了口气,说:“那么,你要我答应你的什么要求?”
“很简单!”
谢静然淡笑了一声,说:“你只要将慕容玄焱五人从天牢里面放出来,并且还不再派人跟踪他们,所有的事情,便很容易解决了。”
听了她这句话,谢麟双眼中掠过一抹阴冷无比的神色,直直望着她,说:“你不是赵挺的人?”
她淡淡一笑,说:“我什么时候说了我是么?”
谢麟仿佛被什么噎住了一般,再说不出话来,谢静然皱了皱眉,说:“怎么,你不答应?”
似挣扎了许久一样,谢麟终于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的要求!”
说完这话,他又接着补了一句:“不过,你手里的那瓶解药要给我!”
谢静然将手里的解药扔给他,说:“你最好给我乖乖听话,否则,最厉害的那瓶解药,可是没有希望的了!”
他唯唯诺诺答应着,谢静然便又对他说道:“我先走了,半个时辰之内,你最好快点将这件事情解决,知道么?”
他又是不敢有丝毫违逆地答应着,谢静然便放心地自窗口跃了出去,消失在无边夜色中。
不管她走后,谢麟会不会找他的手下来配解药,反正这种毒药的毒性很强大,就算他手下再有强人,也是无法在半个时辰之内将毒药的配方给看穿,所以,她丝毫也不用担心了。
她施展轻功走到无人处,这才将衣裳给重新换了过来,抹去易容药物,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天牢中。
慕容玄焱他们还在等着她的消息,看见她现身,便慌忙走上前来,问道:“然儿,你没事吧?”
谢静然朝他一笑,说:“你尽管放心吧,我没有什么事的!倒是,我要将一个好消息告诉大家!”
说完这话,陆铭便慌忙问道:“娘娘,到底什么好消息?”
谢静然笑了笑,说:“这个好消息就是,半个时辰之后,我们便能恢复自由了!”
“真的?”
陆铭欢欣地叫了起来,慕容玄焱赶紧问道:“然儿,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为什么谢麟能够答应放了我们?”
“嘿嘿,这是秘密了!”
谢静然朝他一眨眼,没有说出真话来,要是让慕容玄焱知道她是用了那样阴险的方法才能让谢麟就范,那么她在他眼中的形象,会不会彻底破灭?
毕竟,她还是喜欢在他的心里,不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啊。
见她不说,慕容玄焱也不再问,他这样的做法,让她的心里不由充满了感激,伸手拉住了慕容玄焱的手,深深望了他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果然,不过才十几分钟,谢麟就派人来将她们放走了,并且还严令不准有人再对她们有任何不利的行为。
他们四人在疑惑的同时,也感到兴奋得很,慕容玄焱握住她的手,笑道:“然儿,你真是好生厉害,但我就可怜了,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可不敢再惹你生气啊!”
谢静然一瞪他:“怎么,难道你很想惹我生气么?我告诉你,我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见谢静然这样“恶狠狠”的模样,慕容玄焱不由也笑着将她拥在怀里,让她在上官铭语等人面前,不由好一阵脸红心跳。
从魔爪中挣脱出来,现在要想的,自然要将谢麟推翻了。
可是将所有的名单都翻遍,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现在兵权可是在谢麟的手里,所以朝中众臣就算想支持慕容玄焱,也是无能为力。
也不知道想了多久,她们五人皱着的眉头越发的紧了,但尽管这样,也是终究想不出一个好的解决办法来。
忽然间,上官铭语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对慕容玄焱说道:“皇上,微臣忽然想起了一个极好的办法,不如皇上让微臣出了京城,亲力亲为去办这件事情!”
听得他这么说,慕容玄焱慌忙说道:“不行!现在形势这般危急,若是我们分开,谢麟的人要对我们不利怎么办?更别说要出京了,那样一来,你可是具有极大的危险的啊!”
上官铭语微微一笑,说:“皇上,现在只有这个办法,才能救得了我们!不妨请皇上听一下微臣的这个计策,如何?”
见他这般坚决,慕容玄焱也只有叹了口气,说:“好吧,那你就先对我们说说吧!”
“是,微臣遵命!”
上官铭语笑了笑,便“如此这般”地将后面的计划全部说了出来。
听了他的那个计划,谢静然不由也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慕容玄焱会说上官铭语是他们四人之中最具有谋略的人了。
莫说她,便是慕容玄焱他们这三个对上官铭语已经有了很大了解的人,听了这个计划后,也是不由钦佩之极地看着他,显然都是被这个计划给折服了。
直至终于将这个计划说完,上官铭语便笑道:“皇上现在可是同意微臣这般做了?”
慕容玄焱无奈地点头:“好吧,有着你这么个计划,就算谢麟再有谋逆之心,料想也是会束手无策吧!并且你这般足智多谋,也是有着方法对付谢麟的,那么你就走吧!”
“谢皇上!”
上官铭语一副极为开心的模样,对慕容玄焱行了个礼,便朝外面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他们的神色间都不由有了几分担忧。
虽然慕容玄焱这般说,但是谁都知道,就算上官铭语再聪明,面对着谢麟布下的天罗地网,个人的力量也是极为有限的。
所以,若是上官铭语真遇到什么危险,也许,便再无生还的机会。
可是他们却也知道,就算对他说出这些,他也是会笑着说不用担心,笑着说他有办法来应付。
想到这里,谢静然不由叹了口气,只希望着自己也陪他一同前往,以便对他有些保护。
但是一看旁边的慕容玄焱,她却又将这个念头打消了。
不管如何,她都是不能让他受到一点伤害,这是她立下的毕生也不能辜负的一个诺言。
这时,慕容玄焱也对他们说道:“既然铭语已经出去办那些事情了,那么我们,起码也要为他的那些工作做一些准备!”
听得他的话,南宫静泓和陆铭慌忙说道:“请皇上明示!”
慕容玄焱笑道:“很简单,陆大人和陈大人不是都在京城中么,那么联络他们的任务,便交给我们吧!”
他话音刚落,南宫静泓和陆铭便异口同声叫道:“不行啊皇上!”
慕容玄焱笑着望向他们,说:“为什么不行?”
南宫静泓说道:“现在谢麟虽然答应放过我们,但是,若皇上亲自出去,也难保不会受到谢麟的暗箭所伤!到了那时,我们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所以,还希望皇上以大局为重,不要亲自现身的好!”
听得他的话,谢静然不由哑然失笑:“不可能的了,谢麟都那样了,怎么可能还来害皇上呢——”
说到这里,她便不由止住了后面要说着的话,只因在这时,她看到了他们三个人奇怪看着她的眼神。
尤其慕容玄焱,更是眼里有着一种奇特的神色,看着她,似笑非笑:“然儿,你能不能告诉我,谢麟现在怎么样了呢?”
“呃,没什么了——”
谢静然讷讷说着,自然不会对慕容玄焱说出实话来,她用的办法那样狠毒,要是让慕容玄焱知道了,他以后会怎么看她?
“反正,反正他就是不会再敢做伤害皇上的事情了!”
谢静然晃了晃头,似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一般,终于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但陆铭却摇头说道:“但是不管如何,我们也要小心行事!若谢麟真的做出了伤害皇上的事情,那就真的是后悔莫及了!娘娘,虽然你一直保证说谢麟不会再做这种事情,但是他行事一向息怒难测,所以,我看我们还是小心点的好!”
“是啊!”南宫静泓也点头说着,“谢麟为人阴狠毒辣,谁也不知道他会对皇上做些什么,所以,然然你不能这样大意啊!”
“呃……”
貌似也是吧?
要是谢麟也派人向慕容玄焱下了毒,然后逼她将解药给他,他才肯替慕容玄焱解毒,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便全都白费了。
毕竟他也会知道,在她的心里,或者说在那个“年轻男子”的心里,慕容玄焱还是很有着地位的。
所以就照南宫静泓和陆铭所说的那样,不要这样贸然行事了吧。
看着慕容玄焱还是一副想说什么的模样,她也加入了南宫静泓他们的行列,拉住他的手,说道:“依然和陆铭说得对,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要贸然露面,要是被谢麟算计,那就真的太糟糕了!这样吧,你就暂时在这里别动,我们三个人易容去找陆大人和陈大人,怎么样?”
慕容玄焱也拉住我的手,说:“不行!朕不能让你们三个人去冒险!不如朕也易容了,跟你们一起去,怎么样?”
“当然不行!”
他的话音刚落,便遭到了三个人的同声否定。
看到他们的态度如此坚决,慕容玄焱只好苦笑道:“好吧,那我就只好在这里隐忍不发了,你们好好保重!”
“嗯,你也要小心点!”
谢静然对他一点头,接着便和南宫静泓与陆铭到一边易容了起来。
不过片刻时分,他们便装扮成了三个相貌平平的男子,她是一个病鬼似的脸色青白的年轻人,南宫静泓易容成一个普通的书生,而陆铭却是夸张得很,竟然化装成一个满脸麻子的中年人。
见着她们就要走出客房的门,慕容玄焱在他们身后说道:“依然,陆铭,这次,是朕欠了你们的!”
听得他这么说,南宫静泓和陆铭一把跪了下来,齐声道:“皇上千万别这么说!为国效忠,乃是身为臣子的职责,请皇上收回方才的话!”
见他们这样,慕容玄焱的眼眶也有些湿了,疾步走上前来,一把将他们扶了起来,语音沙哑:“好,我收回刚才的话!我知道,你们这样帮我,并不是出自臣子的职责,而是一个朋友,对另一个朋友的关心!多谢你们了,我会一生一世,都将你们看作是我的朋友!”
这样的话语,对于臣子来说,莫过于是最大的奖赏,所以南宫静泓和陆铭的眼眶,也是渐渐的红了,他们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再度跪了下来,对慕容玄焱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便甩头走了出去。
谢静然知道,他们之所以这般决然地走出房门,只是因为,他们不肯让慕容玄焱,看到他们低垂下的男儿之泪。
看着他们走远,慕容玄焱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便转头来看她。
她朝他一笑,说:“好了,你别对我说什么酸溜溜的话了,我这样做可不是帮你,毕竟我也是很想对付谢麟的,知道么?”
听得谢静然这样说,慕容玄焱不由展颜一笑,走过来,握住她的手,说:“然儿,你可真不诚实!不过……真的谢谢你了……”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显然也是心里有了极深的感触。
谢静然也将他的手握紧,对他一笑,说:“我走了,他们还在外面等着我呢,你要小心点,千万不要出去哦!”
“嗯。”他乖乖地点了点头,然后,便对她轻轻说道,“然儿,你也要小心了……”
他的声音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但他深深望着她的眼,却将他心里所有的关怀,都毫无保留地袒露了出来,让她看得心里温暖一片。
“知道了,你要知道,我可是真命天女哦,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事情可以瞒得过我?”
谢静然对他得意一笑,便松开了他的手,没有再看他,就朝门外走去。
现在不是她们儿女情长的时候,任何的温情,都有可能影响接下来的计划,所以,她必须硬下心肠,以一种一往直前的心理,去进行接下来的任务。
走出客房后,她便对他们说道:“对了,我们先分配一下任务吧,这样一来,也可以节约点时间!”
“然然,我要先回一下南宫世家,所以,不能陪你们去找陈大人和陆大人了。”
谢静然的话音刚落,一直静默不语的南宫静泓便说出这句话来。
她还在懵懵懂懂中,不知道所谓的南宫世家到底是什么名堂时,却只见陆铭的脸色已经变了。
他伸出手去,一把将南宫静泓拉住,低声叫道:“不行,你怎么能这样做!你应该知道你们南宫静泓一贯的家规,就算你是未来家主,你也是不能违逆的啊!”
听得他这样说,见着他紧张的神情,谢静然总算有一些了解南宫静泓话中的意思了。
听了陆铭的话,南宫静泓却只是轻轻一笑,说:“刚才皇上也说了,我们这样的做法,并不是一个臣子对皇上的尽忠,而是一个朋友,对另一个的帮忙!所以,就算我这样做了,南宫世家的家规,也是无法对我有这丝毫的惩罚!”
“不行!”陆铭仍是叫着:“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他们不会这么认为的!依然,你千万要三思而后行啊,要是你被南宫世家逐出家门,那该怎么办啊!”
“你放心,我是南宫世家的未来家主,他们不敢这样对我的!”
现在的南宫静泓,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此刻的他,神情中有着一丝坚毅和狠绝,再不似以前那般的温文尔雅。
见他这样坚决,陆铭的手也只好渐渐松开,望着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是谢静然的心里,因为他们的对话,而百感交集起来,呆呆地望着南宫静泓,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归根结底,终是因为慕容玄焱的那席话,那席将他们当做朋友,而不是臣子的话,令得他下定了这样的决心。
他们虽然是这个世间出尘脱俗的人物,但终究有着历史的局限性,不管如何,也终是会站在臣子的角度上来思考问题。
所以慕容玄焱的那席话,不管有着多大的诚意,他们也是极容易受到感动,而因为这一席话死心塌地,再不会有丝毫的叛逆之心。
毕竟,将臣子看作自己朋友的君王,这个世上,终究是少之又少。
而她的身份又那般的尴尬,慕容玄焱是她的夫君,南宫静泓是她的朋友,她不忍心利用与伤害其中的任何一人。
见着她这般踌躇的神色,南宫静泓仿佛明白了她心里所想,朝她一笑,说:“然然,你放心吧,南宫世家的事情,我还是能够做主的!”
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有对他说道:“那么,你可千万要小心了!要是南宫世家的人真的不许你这般做,那你就放弃好了,没人会怪你的!”
“好,那我就听你的!”
南宫静泓对他们笑了笑,便朝前走去。
他走得很是坚决,所以谢静然和陆铭的心里都知道,虽然他说了会听她的,但是他的心里,却必定不会执行他的这个诺言。
这一次,他早已是抱定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不管如何,他也是会将南宫世家的势力派出,从而,来协助慕容玄焱夺回整个天下!
可是,南宫世家早便有了不掺手秦国皇室争斗的家训,纵然南宫静泓是南宫世家未来的家主,也是无法改变这一条家训。
并且,假如他违背了这一条家训的话,那么等待他的,也许是将他逐出家门的惩罚!
这样一来,她和慕容玄焱欠他的,又要如何才能偿还得了!
她心里又酸又涩,不知道是一种怎样的滋味,看看陆铭,也是跟她一样的神色,显然心里也是难受得很。
她只好叹了口气,说:“那么我们两个,就去找陈大人和陆大人吧!”
陆铭点了点头,说:“娘娘,我本来便是陆家的人,陆大人是我的叔父,所以去找陆大人的任务便交给我吧!而陈大人,便要麻烦娘娘了!”
“……好吧。”
见谢静然表情有些异样,陆铭对我笑道:“娘娘不用担心,陈大人必定不会拒绝娘娘的要求的!毕竟……娘娘也知道,霓云和我的关系,而我和霓云之所以有今天,也是多亏娘娘了……”
他说得有些吞吞吐吐起来,脸上也起了可疑的红晕,还真是个容易害羞的年轻人。
听他这么说,谢静然也放心下来:“我知道了,那我们就分开行事吧!”
“好,娘娘千万要小心了!”
陆铭对谢静然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谢静然见他走远,也只好叹了口气,便朝尚书府走去。
她一路来到尚书府,只见这里人少得离奇,她用轻功掠进里面去,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发觉。
谢静然走到书房前时,让门童去通报,不过片刻,她便只听见从书房里面传来一个声音:“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这般失礼!”
接着,一个人影便自书房里面冲了出来,一下子便跪在了谢静然的前面,说道:“微臣陈宇见过皇后娘娘!不知娘娘大驾光临,微臣有失远迎,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谢静然走上前去,说:“尚书大人请起!此次本宫微服前来,乃是想与尚书大人商量一件事情,不知哪里方便?”
陈宇站了起来,对她说道:“微臣府上有间密室,还请娘娘随微臣前来!”
谢静然和陈宇来到密室之后,便对陈宇三言两语说完了慕容玄焱此刻的处境,陈宇脸色大变,慌忙一把跪了下来,对她说道:“不知皇上有何旨意,微臣必将鼎力施行,只求除掉谢麟这个乱臣贼子!”
谢静然细细瞧着他的神情,见他表情真挚,看不出来一点作伪的神态,于是便也放下心来,知道他说的不是假话。
她对他说道:“很简单,本宫和皇上已经制定好了所有的计划,到时,只要你来帮助我们就行,至于具体的计划,那便是……”
见着陈宇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谢静然便对他详细说出了他要做的事情,这些都是上官铭语制定出来的,看到陈宇一副佩服之极的模样,她也不由对上官铭语的计谋感到心悦诚服。
直至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完了之后,陈宇自然是答应全盘听从慕容玄焱的旨意,她这才放心离去。
到了那里之后,便看到陆铭也恰巧回来,见到她回到客栈,便对她说道:“娘娘,陈大人答应得怎么样?”
谢静然对他一笑,说:“你刚才预料得不错,陈大人果然全部答应了!那么陆大人呢,他怎么样?”
陆铭笑道:“自然也是一口答应了!不过,别说叔叔一向对皇上忠心耿耿,便算是他不答应,也是有着宁儿一直在一旁怂恿,所以,这件事情,自然全部解决了!”
听得他这么说,谢静然的心里也放松下来,和他对望笑了一眼,彼此都信心十足。
但是,一想起去了南宫世家的南宫静泓,她和他的心,便都在瞬间沉了下去。
她和陆铭的任务都简单得很,所以她们两个自然极为容易就能解决掉,但是南宫静泓要做的事情,却是那般的艰难,艰难得她们根本无法去想象。
他要背负的来自家族的谴责和惩罚,也是她和陆铭都不能承受得住的,所以,比起他来,她和陆铭要做的事情,真的是无足轻重得多。
“我们进去吧,这件事情,还是先不要告诉皇上的好。”
静默了片刻,谢静然才终于说出这句话来。
陆铭一愣,旋即又想起,若是慕容玄焱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他心里的歉意和自责,必定会远远超过她们。
所以,为了不让他的心里有着任何负担,便让她们为他编织一下这个善意的谎言吧。
于是,他朝她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娘娘请尽管放心!”
说完这话,他们便朝客栈里面走去,进去之时,慕容玄焱正在房中的桌子上写着什么,见他们进去,便抬头朝他们望来,笑道:“你们回来了?”
“是啊!”谢静然朝他一笑,说,“任务进行得很是顺利哦,陆大人和陈大人,都被我们搞定了!”
听她这样说,慕容玄焱也不由一笑,但突然间,他便变了脸色,问道:“静泓,他哪里去了?”
陆铭还在犹豫编造怎样的借口时,谢静然便答道:“哦,他暂时回南宫世家去了。毕竟他已经这么久没有回家了,他也有些想家里人,所以便回家去看他父母了。”
慕容玄焱深深看了她一眼,显然是在怀疑她这句话的真假性。
她自然也是用坦诚无比的眼神与他对视,一副根本用不着欺骗他的样子。
见到她这样的眼神,他眼中的探寻也渐渐消逝,唇边扬起一抹笑意,说道:“原来是这样,刚才,我还真为他担心,真害怕他遇到谢麟的人呢。”
看到他这样,她也放下心来,这个谎言,总算骗过他了。
可是这时,陆铭却像是故意出来捣乱一般,听到慕容玄焱的话后,便也点头如捣蒜起来,大叫道:“是啊是啊,静泓确实是回家里去看他父母了,呵呵!”
谢静然不由使劲瞪了他一眼,万分郁闷他在这个时候多嘴。
原先慕容玄焱已经相信她的话了,可是被他这么一强调,反而还有了一种欲盖弥彰的意味。
陆铭不由傻掉了,愣愣地看着她,显然是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要瞪他。
而这时,慕容玄焱的唇边却拂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转过头来望着她,似笑非笑:“原来如此……然儿,你要我怎么说你……”
谢静然只好在心里默默叹气,对他一笑:“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不是很好么?”
“是么?”慕容玄焱又是一笑,笑得她心里都要发毛了,才说道,“可是,我真的很想听具体点的呢,你什么时候,能够给我说说呢?”
看到他们两个这般话里暗含机锋的模样,陆铭不由再度愣住,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慕容玄焱,仿佛到了现在,还不明白事情的原因一般。
可是,看到谢静然再度向他瞪去的“凶狠”眼神,就算他再笨,此刻也是有了些反应,于是慌忙朝他们行礼道:“皇上,娘娘,微臣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就先告退了!”
说完,他便以光速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只留下心里将他怒骂不已的谢静然,还有一脸皮笑肉不笑朝她走来的慕容玄焱。
眼看得慕容玄焱离她越来越近,她的脸色也渐渐的变了,讪笑着望着他,一边笑一边说:“你要我跟你说什么?我早就说了,南宫静泓是回南宫世家了啊,我根本没有骗你啊!”
“我知道!”
慕容玄焱根本不理会她的话,仍是那般望着她,说:“我知道他是回南宫世家去了,但我疑惑的是,他回那里,到底是要干什么?”
谢静然仍然讪笑着看他,说:“我怎么知道他回那里是去干什么啊……”
“然儿,你告诉我好么?”
慕容玄焱的脸色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让她看得不由一愣。
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说道:“然儿,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南宫静泓只是单纯地回家去看他的父母了!你看着我的眼睛,不要看别的地方!”
他的话,让谢静然的心里真的纠结得很,她知道,他必定是不相信南宫静泓回到南宫世家的目的有那么单纯,可是,虽然她能够骗他一次,但要骗他第二次,她却真的开不了口。
尤其,他还要她看着他的眼睛来说出这些话,她又怎么可能说得出来!
她只好低下头去,连抬头去看他的勇气,也是一点没有。
看到她这个样子,他显然是知道了她心里所想,只听见自头顶传来他一声轻微的叹息,让她的心里更为的七上八下起来了。
他叹了口气,说:“然儿,你又何苦要骗我?你告诉我,他回南宫世家,并不是为了要看他的父母,是么?”
他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谢静然只好也在心里暗暗叹气,点了点头。
见谢静然点头,他的声音再度在头顶响起:“那么,他回到南宫世家,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踌躇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因她知道,若她将南宫静泓回到南宫世家的目的告诉慕容玄焱,那么势必会让慕容玄焱的心里,也承担起这般大的重负。
知道慕容玄焱还在等待着她的回答,她心里如同乱麻一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终于,她再也不能忍受这个问题对她的折磨了,她伸出手去,一把将慕容玄焱推开,重重地晃着头,大叫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了,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里面,已经带着一丝哽咽了。
慕容玄焱的这个问题,已经将她逼到了无法回答也无法否认的地步了,所以,她只有用这样的方法,才能逃避这个问题对她的困扰。
她也知道,从来没有逼过她的他,现在会一直对她逼问着这个问题,只是因为,他也隐约猜到了南宫静泓回南宫世家的目的,也是知道,南宫静泓要做的事情,必是会令得他欠他的更深。
看到她这个模样,慕容玄焱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他双眼中神光一闪,用力抓住她的肩膀,居高临下望着她,一字一字说着:“然儿,你告诉我,是不是他去南宫世家搬救兵去了?”
“你不要问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谢静然无法抬头去看他,她不能欺骗他,所以,她只能来逃避回答这个问题。
“然儿,我都知道了……”
听到她这样的回答,慕容玄焱显然已经看穿,她之所以会说这些话的原因。
他眸里的光芒渐渐黯淡了下去,手却没有自她的身上挪开,反而一把将她紧紧抱在了他的怀中,喃喃道:“然儿,谢谢你们……尤其是静泓,我欠他的,真的好多……”
“玄焱……”
谢静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换作是她,她也是会有着这种亏欠他人的感觉存在。
但是,他毕竟是帝王,为什么又会对他的臣子们有着这样的感觉呢?
难道在他的心里,他真的是没有将他们看作臣子,而是看作他的朋友了么?
她不由叹了口气,原来在这之前,她真的误会他了。
她原本还以为,他当时对南宫静泓和陆铭说那些话,只是说来收买人心的,可是不想,这竟然是他真实的心声。
想到这里,她不由对他生出几分愧歉的情绪来。
看着他那般充满歉意的表情,她心里也感到很不好受,于是握紧他的手,说:“你也不要这样了,他们这样做,也是为了秦国,若你这个皇帝还想那些杂事的话,那可一定会影响我们计划的实施哦!”
听得谢静然这样说,他不由失笑,说:“好,那我就听你的,暂时将这件事情放下来好了。”
虽是这般说着,但他神情中的内疚之意还是明晰可见,让她看得不由微微叹气。
所以,现在他们最期盼的事情,就是南宫静泓不会受到南宫世家太严厉的惩罚,倘若他真被南宫世家逐出家门,那么她和慕容玄焱,便是赔上毕生的时间,也是无法向他赎掉这个罪责。
接下来的几天,让谢静然、慕容玄焱,还有陆铭,都是如坐针毡,只因为南宫静泓没有回来,而出了京城的上官铭语,也是不见踪影。
他们如此迟迟不归,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本来还在房中和她们一同商量着对付谢麟的事宜,但是陆铭实在是无法按捺心中对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的担心,一下子站了起来,说道:“皇上,微臣先去外面看看,他们到底回来了没有!”
说着,便朝门外冲去,根本不顾他们的阻拦。
见得他这样,谢静然和慕容玄焱也只有相视苦笑,陆铭这样的性子,一旦决定关心起一个人,不管如何,都是无法改变他的心意。
而他之前对陈霓云的感情,又何尝不是如此。
她心里一直感到疑惑的只是,陈霓云为何愿意嫁给陆铭,而陆铭,又为何不恨慕容玄焱以前夺去了陈霓云。
可是这件事情,她又不好去找人了解,一直憋在她的心里,让她真的难受之极。
正在神思恍惚时,忽然只听见陆铭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静泓,你总算回来了!”
刚听着他这句话,谢静然和慕容玄焱也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然后对望一眼,笑容出现在了唇边。
他们来不及多说,便也朝门外冲去,只看见在庭院里,南宫静泓正和陆铭一起朝他们走来。
此刻的南宫静泓,神情虽然疲倦,但是眼里却闪耀着一种欣喜若狂的光芒,只一看他的眼神,他们便知,他的计划,必定是已经完全实现。
果然,他刚一看到他们,便疾步走上前来,对慕容玄焱道:“皇上,微臣已经成功说服了南宫世家的长老,他们答应帮助皇上了!”
慕容玄焱却似根本未曾听到他这句话一般,只是也急急走上前去,抓住南宫静泓的手,皱眉问道:“静泓,你到底告诉朕,为了让这件事成功,你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
听得慕容玄焱的问话,南宫静泓脸色未变,只是笑了笑,说:“皇上说笑了,微臣是南宫世家的未来家主,所以不管如何,长老们也不会太为难微臣,所以,微臣根本未曾付出任何代价!”
“依然!”
慕容玄焱的双眉皱得更深,双眼直直望着南宫静泓,似乎要将他整个人都要看穿。
但南宫静泓却仍然脸色如常,笑容依旧,也是静静地看着慕容玄焱,淡淡却坚定无比地说道:“皇上,微臣所言句句属实,绝对不敢欺骗皇上!只是,微臣此一去甚为疲劳,不知皇上可否让微臣稍作歇息?”
慕容玄焱仍然深深地看着他,但是,当他看到南宫静泓脸上的疲倦之色时,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沉沉地叹了口气,说:“好,那你就去歇息吧!”
“谢皇上!”
南宫静泓说完这句话,便自他们身旁走过,一直朝他的房中走去。
谢静然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之前慕容玄焱说的那些话,到底都是什么意思。
若他真的因为这件事情,答应了南宫世家的长老们的什么要求,并且还是他原先万万不肯答应的要求,那么就真的要叫她和慕容玄焱背负多大的心理谴责!
但是,尽管她一直在看着他,他却似乎当她隐形一般,根本连看她一眼也不曾!
这可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情形,莫非……他答应南宫世家长老们的要求,与她有什么关系?
她心里一惊,慌忙转头朝慕容玄焱望去,他猝不及防之下,双眼也触到她的视线,不由一愣,旋即却又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看到他这样的举措,谢静然心里渐渐有了些轮廓,于是便朝他问道:“他能够做成这件事情,与我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慕容玄焱躲闪着她的视线,笑了笑,说:“你想多了,毕竟他自己也说,他并没有答应家中长老的什么要求。”
“你别骗我了,你和他的神情那样,你以为我都没看出来吗?”
谢静然苦苦一笑,接着说道:“玄焱,你都告诉我吧,毕竟,若这件事情真的是与我有关的,那么这份愧歉,便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好了!我不想让你来替我承担这个包袱,也不想让你的心里替我分担这份痛苦,所以,倘若你相信我有完全承载这份愧疚的勇气,你便告诉我吧。”
听得我这句话,慕容玄焱的唇边也掠起了一抹苦苦的笑意,却是说道:“然儿,这件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我也不会告诉你。”
他的语音虽然淡淡,却似是带着无限的坚决,坚定不移地表明了他的心态。
听了他这话,谢静然心里也知道,不管她如何说,他也终是不会对她说出这件事情的真相。
她叹了口气,说:“好吧,不过,终有一天,我总会知道的!”
“然儿……”
他望着她,眼里有着一抹淡淡的愧歉,将她的手握紧,说:“我宁愿你永远也不要知道……也许,这是出自我的私心吧,但我却也知,他……也是不想让你知道的,所以,请原谅我,我……真的不能说……”
谢静然抬头看他,他的神情中,有着一丝淡淡的寂寥和苦楚,仿佛南宫静泓答应家中长老的那个要求,对他有着一种沉重的打击一般。
她没有再问,只因她也知道他心中的挣扎,也害怕知道了那个真相,会对她和他之间的感情,有着什么影响。
也许,她终究也是自私的吧。
陆铭在一旁听着她和慕容玄焱的话,神情中尽是疑惑,不由出声问道:“皇上,娘娘,请问你们在打些什么哑谜啊,依然到底答应了那些长老们的什么事情?”
谢静然和慕容玄焱转过头去看他,见着他一副很是期盼得到答案的神情,都不由失笑。
也许,在她们几人之间,就只有他,才是这般的孩子心性吧?
但也正是如此,在他的心里,才没有似他们这般的愁郁堆积。
曾几何时,她也是如他一般,但终究,经历过如此多的惊涛骇浪之后,那份纯真,还是离她而去了。
见她们只笑着看他,却根本不回答他的问题,陆铭仿佛负气一般,也不再理他们,只对她们说了声:“皇上,娘娘,微臣告退了!”
便也朝房里走去,根本不看他们一眼。
看到他这样,谢静然和慕容玄焱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慕容玄焱回过头去看着他的背影,忽的一笑,说:“然儿,你可知道,方才我看着陆铭,想起什么来了么?”
谢静然疑惑望他:“你想起了什么?”
他抿唇一笑:“我觉得,假如我们有一个像他这样的儿子,仿佛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啊!”
听得他这话,谢静然不由哭笑不得,陆铭可是这么大一个人了,慕容玄焱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再然后,想起慕容玄焱话里的深意,她不由脸一红,白了他一眼,说:“你休想我给你生孩子!现在我还小,这件事情,你就慢慢等几年吧!”
“可是我不小了啊——”
慕容玄焱一副甚是委屈的模样,谢静然又是一眼瞪去:“你也才二十岁,急什么!”
看得他又要说什么的模样,谢静然慌忙挣脱他的手,也转身朝房里走去:“我累了,先去睡觉了,你在这里散散步吧,不要来打扰我!”
可是话音刚落,她的耳中便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让她向前走着的步子迅速止住。
她霍然回头朝脚步传来的方向望去,叫道:“上官铭语!上官铭语回来了!”
“什么?”
听得谢静然的话,慕容玄焱还在疑惑,她忽然想起,她的内力比他深厚,所以她能听见上官铭语远远的脚步声,但他却听不见。
但慕容玄焱旋即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神色一喜:“你说铭语回来了?”
“是啊!”谢静然点头说道:“走,我们到前面去迎接他!”
她话还没说完,慕容玄焱便一把拉起她的手向前奔去,她们刚刚来到庭院门口,果真看见脸上涂着易容药物的上官铭语正朝这边走来。
刚一看见他,慕容玄焱便激动叫了起来:“铭语,你终于回来了,朕真的很担心你!”
上官铭语疾步向他们走来,对慕容玄焱说道:“皇上,微臣幸不辱命!”
听得他这话,慕容玄焱脸色越发的欣喜,一把将上官铭语的胳膊抱住,笑道:“好!现在我们就去为你接风洗尘,然后,再将谢麟的人马一网打尽!”
他们回到房里后,陆铭也慌忙走了过来,南宫静泓还在休息,他们便都没有去打扰他。
才刚刚坐下,上官铭语便从怀里掏出一张名单来,交给慕容玄焱,说道:“皇上,这便是微臣整理出来的名单!上面的将士和军队,都全权由皇上来统领!”
慕容玄焱接过那张名单,才粗粗看了一眼,便大喜道:“有了上面的人马,何愁大事不成!铭语,这次真要谢谢你了!”
上官铭语微微一笑,说:“皇上过誉了!其实微臣还觉得,若是在京城中,也有着军队响应,那便更好了!”
慕容玄焱放下名单,抬头看他,说:“铭语,你且细细说来!”
“微臣认为,若是能够让南宫世家的人也出来帮忙,那便最好不过!但是……”
他说到这里,像忽然发现了什么一般,问道:“静泓呢,他到哪里去了?”
慕容玄焱叹了口气,说:“你的这个计划,静泓已经替你实现了。”
“什么?南宫世家的那些老头子,怎么可能答应他的要求!难道——”
上官铭语的脸色也是一变,与慕容玄焱对望了一眼,眼神中尽是愕然。
慕容玄焱似是接收到了他要传达的疑问,没有说话,只是紧抿着唇,点了点头。
上官铭语的脸色再度变了,双唇也是抿得越发的紧了,眼中掠过一抹淡淡的忧伤。
良久,他终于叹出一句:“他真的太苦了……比之我和你,他作出的牺牲,真的是太大了……不管如何,我们终是及不过他……”
慕容玄焱也是叹了口气,说:“是朕对不起他,自始至终都是这样!”
他的话里尽是痛悔之意,仿佛他真的做出了什么很是对不起南宫静泓的事情一般。
但是谢静然却不能问,若这件事情真的与她有关,她问了,反而是徒增烦恼。
陆铭虽然也是满心疑惑的模样,但见慕容玄焱和上官铭语的神情异常,也只得将心里的疑问生生按捺下去,但他的表情,就别提有多痛苦了。
好不容易将所有的计划都商量好了,慕容玄焱便先站了起来,说:“铭语,你在外面奔波了这么久,舟车劳顿,所以,现在朕便下去叫人送上宴席来,为你接风洗尘吧!”
上官铭语笑道:“多谢皇上!只是,皇上一个人下去未免太过危险,所以还是让微臣和皇上一起去吧。”
“也好。”慕容玄焱沉吟了一下,便点头说道。
眼见得他们两个都消失在了我们的眼前,这时,陆铭像是终于得到解放一般,神秘兮兮对谢静然说道:“娘娘,你说刚才皇上和铭语那样神秘,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啊?”
谢静然望了他一眼,真想说其实神秘的不是他们,而是你,真不知道他想跟她说些什么,干嘛表情这么奇怪。
于是她开门见山说道:“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快点说吧,要是他们回来了就不好了。”
听得谢静然这话,陆铭颇为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的这点心思,都让娘娘给看出来了!其实,我很想问问娘娘,到底皇上和铭语说的那件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啊?”
原来他要说的,还是这件事情,看来他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看他刚才的神情,就知道他不会这样轻易罢休了。
但是没办法,她也不知道。
她无奈地朝他望了一眼,摊了摊手,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啊?”
陆铭一副很是失望的模样看着她,说:“娘娘,你当真不知道?”
她很是无语地看着他:“要是我知道的话,刚才我就不会问皇上了!你刚才自己也看到了,是我要问他,他不告诉我的!”
这下陆铭的表情彻底陷入了失望之中,他紧蹙着眉头,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索性不再去看他,既然他也不知道这件事情,那么还是不要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好了。
但他却不知道在打些什么主意,双眼滴溜溜在转个不停,忽然,像想起了一件什么事情一般,他一下子叫了出来,对她说道:“啊,我想起一件事情来了!”
谢静然还是不抱什么希望地看着他,淡淡问道:“什么事情?”
他却是双眼闪耀着喜色,对她说道:“娘娘,方才你也听到了,皇上和铭语说的,都是依然答应了南宫世家那群老头子的什么要求!”
谢静然点了点头,根本懒得回答,难道他也能知道那个要求是什么不成?
他却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敷衍态度一般,认识兴致盎然地说着:“但是据我所知,依然一向对那些老头子很是尊重,这么多年来,也是一直没有违逆他们的要求。可是,在三年前,依然却做过一件让全京城中人都为之动容的事情!”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转过头来看她,一副显然是想得到她问询的模样。
看到他像个想要讨糖果吃的小孩一样,再说她也被他的话勾起了好奇心,于是她便也满足起他的炫耀心理,问道:“你快说啊,这样吞吞吐吐地干嘛?”
见谢静然问了,他这才满意一笑,接着说道:“娘娘也知道,南宫世家各个传人,都必须要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为妻,而那时,南宫世家那群老头子,便为依然选择了一个名门闺秀,她便是宁儿。”
“宁儿?”谢静然不由瞪大眼睛,诧异地看着他。
陆宁儿这般的作风,哪里又能算得上名门闺秀?虽然她的确出身名门,真不知道南宫世家那群长老们,又是怎么选上她的。
也许是看透了她的心里想法,陆铭很是不满地说道:“娘娘,你是宁儿的朋友,你怎么能不清楚,其实以前的宁儿,并不是像现在这样的呢?”
谢静然不由暗自惭愧,对于陆宁儿的事情,她还真是不清楚得很。
不过陆铭的话,还真是让她的好奇心越发的重了,她还真是想不到,以前陆宁儿和南宫静泓之间,还会有着这么一段。
见她沉默不语,陆铭也懒得再说她,便径自说道:“宁儿以前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才不是跟现在一样!可是,我就真的想不通,南宫静泓为什么要拒绝家中长老的安排,为什么要拒绝宁儿!难道宁儿不好么,他真是个没眼光的家伙!并且,还因为他这样的做法,让宁儿伤心欲绝,从此以后,宁儿索性放荡形骸起来,于是,便成了现在这般的模样!”
原来竟然有这么一段故事是她不知道的,原来陆宁儿变成现在这样,是受了南宫静泓的刺激。
那么,南宫静泓以前为什么要拒婚呢?
还敢违背家中长老的安排,他的性格一向不是如此的啊。
难道……
她心里一惊,慌忙问道:“南宫静泓为什么要拒婚?难道这件事情,你们身为他的朋友,一点也不知晓么?”
“我当然不知道!南宫静泓根本就不会告诉我!”
一说起这件事情,陆铭好像有着很大的火气,还开始连名带姓地叫起了南宫静泓。
不过想想也是,陆宁儿不管如何,总是他的堂妹,而陆宁儿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也是拜南宫静泓所赐,他不恨南宫静泓才怪。
“不过……”
陆铭又开口说话了,这两个字,成功地将她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她赶紧问道:“不过什么?”
陆铭微微皱了下眉,眼里带着一种莫名意味,看了她一眼,才说:“据我所知,不对,应该是全京城人都知道,南宫静泓和娘娘,还有宁儿,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我觉得,比起我来,娘娘更应该知道,南宫静泓是为了什么才拒婚的吧!”
她……她怎么知道?
被他这一眼看得奇怪,她竟不由有些心虚了起来。
她真的不知道么,还是……她原本就一直在逃避?
南宫静泓为什么要拒婚的原因,便算是陆铭,也是必定已经知晓,更别说全京城中的百姓了。
可是,因着谢静然以前的名声,南宫世家的长老们不会去考虑她。
另一方面,谢静然一直是被谢麟视为一颗棋子,一颗放在慕容玄焱身边的棋子,所以,便算是南宫世家亲自向谢麟求亲,谢麟也必定不会答应。
但没想到,这样一来,却令得陆宁儿受到了最大的伤害。
谢静然心里不由涌起了一阵歉意,虽然这一切不关她的事,但终归是因着她这具身体的主人而产生了这些变故,陆宁儿又是她的朋友,她绝对也不能袖手旁观。
她很是艰难的,才能开口说话,但声音,却有些嘶哑:“这些年来,难道南宫世家的长老们,一直没有放弃这个念头?”
“那是自然。”陆铭点头说着,“只因他们一直认定,宁儿之所以变成如此,都是因为他们的原因,所以不管宁儿变成怎样,他们都一定要让宁儿成为南宫世家未来的女主人!但是南宫静泓却一直不愿意接受这个安排,这也是南宫世家的长老们一直头疼的一件事情。”
谢静然只感到她的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悲伤的潮水来,遮天蔽日,将她的神志,全在顷刻吞噬。
她听见她的声音无力地响起:“那么……这次长老们要南宫静泓答应的要求,就是……”
“不错,若我没有猜错,他们要南宫静泓答应的,就是娶宁儿为妻!”
陆铭斩钉截铁说着,这一刻,谢静然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一个什么人了。
若说他冲动单纯,为何他能这般简单准确的,便能看穿事情的内幕?
而她,终究因为原先便在局中,却无法将所有的思绪得到整理。
为何她没有早点想到,能够让南宫静泓感到身心俱疲,能够让慕容玄焱如此失态,能够让上官铭语那般感慨的要求,竟然会是这个?
只因他们都清楚,以前南宫静泓拒绝娶陆宁儿为妻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却只有她一个人不明白,只有她一个人看不穿,是否是因为,她根本就未曾将南宫静泓对她的感情放在心上?还是因为,她早已便已经,将他对她的深情遗忘掉了?
她没有再去深想,她只怕她再细细去想,便会发现更多被她遗落掉的记忆,从而让她的心,更加承担无法承受的深沉痛楚。
原本,要娶陆宁儿,是南宫静泓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一件事情,可是现在,为了慕容玄焱,他却甘愿答应那些长老们的要求。
而谁又知道,他这样做,究竟是为了慕容玄焱多一点,还是……为了她多一点?
谢静然不由望向了陆铭,这个时候,她忽然发现,他以前那般看起来单纯无比的模样,似乎更像是大智若愚?
若不是他能看穿这件事情,那她还真不知道要到何时,才能知晓这个被他们刻意掩盖的真相。
见她望着他,陆铭朝她微微一笑,说:“娘娘是否想要去劝说南宫静泓不要这样做?”
到了这个时候,谢静然已经不敢小瞧他了,只有干瞪着眼睛看着他,无力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这么做?”
他轻笑了一声,说:“若娘娘真是打算要为了静泓好,那就不要这样做!毕竟你也知道,不管怎样,只要是他做下的决定,他便永远也不会改变!还有,宁儿也是娘娘的朋友,所以,还希望娘娘能够慎重考虑!”
他的这句轻描淡写的话,轻易就将谢静然的想法给击了回去。
他岂止大智若然,这般厉害的攻心之计,又哪里会输与慕容玄焱等人。
他说得不错,不管她去说什么,都是无法动摇南宫静泓的决心,反而,还有可能会引发其他的事情发生,譬如,南宫静泓和陆宁儿提前举行婚礼,只为了绝了后患。
而另一方面,陆宁儿是她的朋友,又因为南宫静泓的拒婚而变得那般放浪形骸,若这次南宫静泓再来一次悔婚,那么陆宁儿又会变成如何模样?
所以,若她真将陆宁儿看成她的朋友,她便不该再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
尽管这样一来,对南宫静泓,真的太不公平!
她用一副“士别三日刮目相待”的眼神看着陆铭,叹了口气,说:“你放心,我不会做这种傻事的。只是……这件事情,我们还是继续装作不知道吧,其实,我们也只有这样做了……”
她的心里盛满苦涩,第一次尝到这种明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却无法前去阻拦这件事情发生的无力感。
既然这样的话,那还不如对一切都不知道的好。
陆铭笑了笑,说:“其实这话,本来应该是我想说的才对。不过,既然娘娘都已经说出来了,那我便更加放心了。只是希望这次,宁儿不要再受伤害才好。”
说到这里,他的神情中充满了关切之意,也让谢静然知道了他对陆宁儿这个堂妹的关心之情。
既然这样,那么这件事情,她还是袖手旁观吧。
这时,慕容玄焱和上官铭语走了回来,见她和陆铭正在说话,便笑着问道:“你们在说些什么,一副很是投机的模样?”
谢静然心里仍在记挂着陆铭让她认识到的那个事实,所以情绪不免有了些低落,对于慕容玄焱的问话,也是懒懒答了声,说:“没说什么……”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让她的情绪再度高涨了起来。
她慌忙望向慕容玄焱,说道:“对了,我差点忘记一件事情了!”
见谢静然这般紧张的模样,慕容玄焱也赶紧问道:“什么事,你慢慢说!”
“那天我去谢麟那里,因为我易容了,所以他没有认出我来。他还以为我是赵挺的人,还说赵挺背信弃义,明里说跟他合作,却又来帮你。当时我就疑惑赵挺怎么跟他混在一起了,可是因为事情太多,所以我就将那件事情给忘记了,好在现在又想了起来。”
“果然……”
听着我的这话,慕容玄焱和上官铭语却根本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意外,反而上官铭语口中还喃喃说出这句话来,让谢静然不由愕然:“难道你们已经知道了?”
上官铭语说道:“其实在这之前,我和皇上只是有点猜测而已,现在经过娘娘的证实,便知道我们的猜测不错。”
谢静然皱眉说道:“那么,赵挺又有什么打算呢,难道是为了替死去的赵琳琅报仇?”
“不,不可能这样!”
上官铭语断然说道:“便算皇上真的将赵琳琅处死了,身为臣子,尤其是像赵挺的那种人,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他之所以会选择和谢麟一起谋反,最主要的原因,自然是有人在后面怂恿!”
“你是说——”
被他这么一说,谢静然只感到她的后背忽然像刮起了一阵冷风一般,吹得她凉飕飕的,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心里一直转着一个念头,想将它说出来,却偏偏只在她的喉咙口打着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因为,这个想法太过骇人,连她自己,也是不希望着它暴露在世人面前。
还好,有着上官铭语替她将这个想法说了出来。
他的脸色凝重,一字一字地说:“这个能够怂恿他的人,只有一个!”
“若我没有猜错,赵琳琅还没有死,她还活着!”
“正因为她没死,所以,她才会请求皇上将她的尸首送回花家!”
他的话,如同重磅炸弹一般,一下子就将他们心中的侥幸敲打得支离破碎。
谢静然和慕容玄焱对望了一眼,彼此都能看到眼里的微微愕然和些许的恐惧。
若赵琳琅真没有死,那么接下来的时刻里,她又会用怎样的手段来对付他们?
或者说,在这之前,她便已经害过他们了……
想到这里,谢静然的脑中如电光火石一般,掠过一个念头。
而与此同时,上官铭语的声音已经响起:“我想,当初皇上和娘娘离开京城之时,曾被一伙黑衣人围攻,那群人……便是赵挺的人!”
他的话音刚落,谢静然便叫了起来:“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的!”
说完,她只觉得心里越发的凉飕飕起来,赵琳琅还真是疯狂,看那时的光景,便能完全知道,她早便有心要置她和慕容玄焱于死地了。
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恨他们,纵然一直到现在,仍然不会放弃这个念头。
那么,他们又要怎样对付她?
可是这时,却有着一个冰冷无比的声音响了起来:“她没死更好,因为杀她的人,只能是我!”
这个声音太过冰冷,仿佛来自地狱之中撒旦的宣言,让谢静然心里的凉意越发的深了。
她回过头去,不敢置信的视线望着的,正是一直没有说话的陆铭。
此刻的他,再不见以前那般的模样,他的眼中遍布杀意,脸色铁青,双唇紧抿,看起来便如同一个再世杀神一般。
一时间,她不由愣住,只知道呆呆地看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慕容玄焱则是微微皱着眉,也没有说话,眼中神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打破沉默的,自然只有上官铭语。
他伸出手去,拍了拍陆铭的肩膀,微微一笑,说:“你放心吧,我们不会杀她的,就算遇到了她,也会将她活捉着交给你!”
听得上官铭语这般说,陆铭的双肩微微一颤,眼睑微抬,看了上官铭语一眼,淡淡说道:“多谢!”
说完这话,他又望了慕容玄焱一眼,声音却有点哽咽:“谢皇上隆恩!”
但慕容玄焱的神色却黯然得很,他也看了陆铭一眼,声音里充满愧歉:“你别这般说,其实……是朕对不起你!”
“不,一切都是赵琳琅!都是她那个贱人!”
陆铭突然似爆发一般,吼出这句话来,才像发现自己失态了一般,慌忙对慕容玄焱说道:“皇上,微臣先告退了,铭语的接风宴,请恕微臣不能参加!”
“嗯,你先去吧!”
慕容玄焱也没有挽留,只是微微挥了挥手,声音中有了丝微微的疲倦。
陆铭没有再说什么,朝谢静然和慕容玄焱行了个礼,就告退而去。
只留下仍然微微皱着眉头的慕容玄焱、神色默然的上官铭语,以及一头雾水的谢静然,看着他的背影消失。
待到他走远,谢静然小心地看了眼慕容玄焱,见他还在皱着眉头,便又望向上官铭语,双眼中充满疑惑,希望他能看懂她眼里的含义,对她说出眼前这一切,又是在演着那一幕。
上官铭语还真不愧是她的朋友,单是看着她的眼神,便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
可是,他接下来做的事情,却不是要向她解释这一切,而是……而是向慕容玄焱说道:“皇上,微臣先去催催小二上菜,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不等慕容玄焱回答,便真的是先走一步,离开了谢静然和慕容玄焱所在的房间。
谢静然命用眼神示意他,只希望着他能够再度接收到她发出去的信号,从而乖乖地留下来,给她解释一下眼前的情景。
但他却义无反顾地走远,全然不顾她的一片热情。
她只好在心里暗暗叹气,他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难道还希望着慕容玄焱能够亲自说出陆铭忽然转性的原因来啊?
她不由又望向了慕容玄焱,却见他仍然微皱着眉,眼里的歉意却越发的深了。
她心里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不由小心地问道:“这件事情,是不是与陈霓云有关?”
听得谢静然的问话,慕容玄焱叹了口气,终于开口说话了:“说起来,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他们。”
“他们?”谢静然也皱眉,“是指陆铭和陈霓云?”
慕容玄焱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
谢静然实在不能适应这个样子的慕容玄焱,于是只好自己来打破沉默:“你可别告诉我,你之所以将陈霓云封为你的贵妃,是因为赵琳琅的原因!”
谢静然这话只是胡乱猜测,岂知慕容玄焱却是苦笑着点头,显然她的这个猜测,竟然是事实。
她也不由苦笑:“没搞错吧!当时赵琳琅不是你的贵妃吗,她也是一个很喜欢吃醋的女人,她干嘛还会帮你将女人送进宫来,好给自己树立一个情敌啊?再说了,赵琳琅不是和陈霓云从小就不和吗,她怎么还会有那么好心做这种事情?”
听谢静然这样问,慕容玄焱仍然苦笑不已:“在当时,我也是不懂赵琳琅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好心,但是,当时见她极力向我说陈霓云的好处,而我帝位不稳,也是需要有众大臣的支持,所以,我便也让陈霓云入了宫。谁知……谁知却因为如此,而让我犯了一生中最大的错!”
谢静然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什么错?陈霓云不喜欢当你的妃子我是知道的,但这也不是一件大错吧?”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犯的最大的错,便是伤了我最好朋友的心!我拆散了一对情深的恋人,我……我抢了我朋友最爱的人,!”
此刻,慕容玄焱的表情中,又充满着深深的痛苦和悔恨。
仿佛一说起这件事情,便恍若是揭开了他一直隐藏着的一个伤疤一般,让他再度旧痛复发。
谢静然只感到心里也难受之极,喃喃说道:“你的这个朋友,是陆铭?”
慕容玄焱点了点头,苦笑着说道:“当时我并不知晓,陆铭也没有告诉我们。我们只知道,他爱上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也爱他,可那个女子是谁,我们并不知道!直到你对我说,要我将陈霓云放出宫去,我才知道……可是那时,却已经太迟、太迟!”
这样说着,他眉宇间,已经盛满了浓浓的哀伤,让谢静然看着,心里不由疼痛一片。
她禁不住伸出手去,将他紧紧抱住,叫道:“不是你的错!你也听陆铭说了,都是赵琳琅的阴谋!要不是她一直在你的耳边说陈霓云的好,那么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都是赵琳琅的错,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你完全没有后悔的必要!”
“不,那就是我的错!”
慕容玄焱的声音里仍然充满重重苦恨,却坚决无比:“若我早知道他们两个相爱,我便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不管赵琳琅再说什么,我也是不会这样做!怪只怪我,一直自作聪明,却断送了陆铭的幸福!都怪我,都怪我!”
“不,不怪你!那个时候,陈霓云不喜欢陆铭,她不喜欢陆铭的!”
看到他这般难受的模样,谢静然真的什么也顾不了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了些什么,只感到若是不将心里的话吐出来,她也会被他的这一片悲伤所湮没,万劫不复。
听着她的话,慕容玄焱的身子微微僵硬了一下,不敢置信一般问道:“然儿,你说什么?”
“我说,陈霓云不喜欢陆铭!她一直喜欢的,只有冷傲枫!正因为这样,所以赵琳琅才会那么恨陈霓云,才会使劲劝你让陈霓云入宫!”
她将这个秘密说出来,心里确实舒服了好多,只是……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说出来,陈霓云会怪她么?
但事情却出乎她的意料,听着她的话,慕容玄焱没有一丝的意外,只是摇头说道:“不,然儿,你错了,事情不是这样的!”
谢静然迷茫地瞪大眼睛,事情不是这样的?
那么,事情的真相又是如何?
迷蒙中,只听见慕容玄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说的那件事情,其实我们都知道。但我们唯一不知道的,却是在冷傲枫走后,陈霓云痛不欲生,那个时候,只有陆铭在她的身边安慰她。陆铭一直爱着她——这也是我们不知道的一件事情——正因为陆铭在陈霓云人生最落魄的时刻,一直陪伴她的身边,所以,陈霓云的心,便也完全落在了陆铭的身上!这就是事情的真相,可恨的是,我们竟然都不知道,一个人也不知道!”
看到慕容玄焱这样,谢静然心里如同刀割一般的疼,同时,心里也有着暗暗的悔恨。
说起来,若她不提起赵琳琅,那么这件事情,会不会就会一直被他埋在记忆的尘埃里,再不会跑出来伤害他的心?
所以,若真要怪一个人,是不是应该怪她?
她心里转过这个念头,却又迅速被她否定。
不,若真要怪,就只能怪赵琳琅!
只能怪她心太狠手太辣,因为陈霓云是她的情敌,所以她见不得她好,惟有令陈霓云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才是她最高兴的事情。
而对一个女子来说,还有什么事情,比将她和自己所爱的人分开,从此再不能在一起更加痛苦?
陆铭一直爱着陈霓云,陈霓云也移情在了陆铭身上的事情,并不是再无第三个人知晓!
还有一个知道的人,便是赵琳琅!
正因为她恨陈霓云,所以她便会想方设法来报复她,若要报复一个人,自然要知道她的弱点。
所以,对于陈霓云的事情,赵琳琅才会知晓得一清二楚!
世间的事情,本来就是这样。往往对我们最了解的,反倒是我们的敌人。
掌握了陈霓云致命的弱点,所以赵琳琅才会劝说慕容玄焱将陈霓云立为贵妃。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只有宫墙,才能彻底断绝陈霓云和陆铭的情缘。
好狠的计策,不但拆散了陆铭和陈霓云的美好姻缘,更不可饶恕的是,还令慕容玄焱的心里,无时不刻不在感到愧疚难当!
不但是陆铭不能放掉她,还有她,也是无论如何,也终究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她将慕容玄焱抱紧,在他的耳边喃喃说着:“不,真的不是你的错!若陆铭对你们说出,他喜欢的人是陈霓云,那不管赵琳琅怎么说,你也是不会这样做的,对不对?而陆铭没有说,只是命运的安排,是宿命让他当时没有说出来的!”
“而赵琳琅的做法,则是利用了这个致命的安排,所以,该自责的那个人不是你!最应该受到上天惩罚的,只有赵琳琅!假如不是她那么做,便算是陆铭永远不说出他爱的那个人是谁,你也不会立陈霓云为贵妃!你应该知道,拿别人做错的事情来惩罚自己,是世上最笨最傻的事情,你好歹也是个皇帝,你怎么能做出这种笨蛋才做出的事情来!”
“好吧,假如你真的这么想替赵琳琅来承担这个惩罚的话,那我就随便你了!你和她之间的事情,我也不想管了!”
谢静然刚说到这里,便只听自头顶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
她不由抬头瞪他,没好气地说:“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话,就有这么好笑吗?”
“是,真的很好笑!”
他笑着将这话说出,看见她的脸色又有变化的趋势,便伸出手来,将她的双肩抱住,说着:“不过,不是你的话好笑,而是我的行为……你说得对,一切的事情,都是因为赵琳琅,可笑那么简单的道理,我却一直不明白……然儿,谢谢你了……”
“你明白了就好!”
听他这么说,谢静然也不由舒心地露出笑容。
他的这个心结能够解开,她心里也高兴了起来,只要他不要再度将这个枷锁背负在自己的心上,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是……
她还在为之高兴的那个人,此时却在她的耳边低喃:“然儿,你刚才说那句话,是在吃醋么?”
刚才那句?哪句?
谢静然细细想了一遍,终于想出来——假如你真的这么想替赵琳琅来承担这个惩罚的话,那我就随便你了!你和她之间的事情,我也不想管了!
谢静然心里暗怒,她说这句话,其实是为了劝说他好不好,哪知道,却成了被他说笑的一个理由了!
她伸手将他一推,不看他得意笑着的脸,没好气地说:“你自己好好陶醉去吧,我去吃饭了!”
说完,便理也不理他,就朝门外走去。
说是上官铭语的接风宴,可是吃饭的却只有谢静然、慕容玄焱和上官铭语三人。
南宫静泓的心理她自然明白,他当然没有吃饭的心情,而原本状态挺好的陆铭,却因为知道赵琳琅也许并没有死去的消息,而沉浸在了仇恨之中,所以也没有出席。
好不容易,这一顿冷清的接风宴,总算吃完了。
接下来所有的时间,自然是为了明天的行动作准备。
想到谢麟被她下的毒药应该无人能解,所以她自然也不用害怕什么。
眼看着夜色渐沉,她只想着回头去睡个好觉,没准明天一早醒来,便会看见谢麟的人被她们收拾得惨不忍睹的美好情景。
但是,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要有一个叫“好事多磨”的成语!
就在他们都打算好好养精蓄锐,好为明天的计划作准备时,却在这个瞬间,忽然发现,远近的天幕,都在刹那间燃起了映天的火光!
事情极度不正常!
谢静然心里刚刚升起这个念头,便只听见了自耳中,传来一阵阵整齐无比的脚步声!
那阵脚步声齐齐行走着的方向,正是他们落脚的客栈!
谢静然顾不上再想太多,便转头去看慕容玄焱,只见他也正望着那一片火光闪耀的方向,喃喃的说:“然儿,我们的计划暴露了。”
“暴露了又怎么样,我们还是按原计划执行!”
谢静然咬了咬牙,望了一眼正从自己房里出来的上官铭语,问道:“你有什么办法联络他们?”
上官铭语微微皱着眉头,双眼中深沉一片:“我去试试!”
说着,他没有再理他们,脚下微微一点,身子便轻飘飘地从客栈里面掠了出去。
谢静然和慕容玄焱都齐齐看着上官铭语远去的身影,彼此都知道,他这一去成功与否,关联着他们的命运。
可恶的是,谢麟那个人渣,竟然真的有能人能够帮他解开毒!
这时,陆铭也来到了他们的身边,声音僵硬而冰冷:“皇上,娘娘,请一定要将赵琳琅留给我!”
谢静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放心好了……对了,静泓,南宫世家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么?”
南宫静泓朝谢静然一笑,说:“然然,你不要担心,我早便对他们说了,计划可能随时有变,只要他们发觉异常,便可立即动手!”
那就放心了。
现在唯一希望的,只是上官铭语能够及时归来。
火光离他们越来越近,只看火光的架势,便能够清楚地知道,谢麟究竟具有着多少兵力。
但他们这边,却只有区区四个人。
实力的悬殊,一眼便能看出。
只听见脚步声越来越响,然后,客栈的大门被冲开的声音传来,不过眨眼功夫,一个熟悉的人物,便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谢静然朝前看去,只见谢麟正身着戎装站在一群士兵的包围之中,在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面色青黄一边还颤巍巍发抖的年轻男子。
他也看着他们,忽的冷笑一声,从袖子里抖出一块疑似圣旨一般的黄绢,将它展开,然后朗声说:“各将士听先皇遗诏!”
自然,他这一声叫喊之后,下跪的人哗啦啦一大片。
只不过,都是他自己这边的,谢静然他们这边,除了他们四个人,也再没有其他人了。
他们四个人,没有哪个会给他下跪的!
谢麟的那些手下跪下之后,便三呼万岁道:“属下接旨!”
谢麟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便拿着那所谓的遗诏装模作样地念了起来。
那古文拗口得要死,关键意思就是说,站在谢麟身后那小子,其实才是那所谓的先皇的嫡子,因为被太后用阴谋手段所害,所以他和他的母妃都流落民间。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慕容玄焱才能登上帝位。
可是先皇在驾崩之前,却已经留下密旨,要传位给他的这个嫡子。
这个所谓的嫡子,因为上任一个封号为陈王的王爷收养了他,所以他在那个老陈王死后,便也袭了老陈王的封号了。
现在谢麟要做的事情,就是替先皇伸张正义,废掉慕容玄焱这个篡位的皇帝,要立那个陈王为新帝云云。
他的这番话,引起了己方将士的热烈响应。
谢静然听到他伪造的那个遗诏,不由对他佩服之极,那样的手段,可是古往今来所有谋权篡位者常用的招式啊。
既然他自己不能当皇帝,那么就找一个傀儡来,等到时机成熟之后,再来一个名正言顺的篡位,那样就能让这个国家彻底改姓谢了。
尤其更高明的是,他竟然能够创造出这样一个极其具备传奇色彩的故事来,还说什么先皇有个流落民间,却又恰巧被一个王爷收养的嫡子呢,你以为你在写小说啊,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情?
谢静然不由不屑地撇撇嘴,却只听见谢麟的手下正在那里对着自称陈王的那小子山呼万岁。
谢静然和慕容玄焱对望一眼,心里都明白此次谢麟真是下了十足的功夫,才会有一个这样周密的计划。
不过,若是他以为他们是吃素的,那就太小瞧他们了。
这一切,上官铭语早就有了准备。
慕容玄焱轻笑了一声,说:“假若相国手中那块遗诏是真的,那朕手中这块呢?”
谢静然转头望去,只见他的手中,也拿着和谢麟手中的那块相同的东西。
看见他手中的那块东西,几乎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了变化。
但谢麟却只是冷笑一声:“哼,我这块乃是先皇亲手给予,又哪来的第二块?你这个阴谋篡位的假皇帝,还不乖乖投降受死,将皇位禅让给陈王殿下!”
“哦?”慕容玄焱眉一扬,“假若是先皇给你的,那么不如请当时见证者之一的三皇叔出来佐证一下如何?”
谢麟对于这样的提议,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当然可以!那就让三王爷来亲自揭穿你这个假冒皇帝的真面目吧!”
说完,他便回头对他手下人说:“将三王爷请来!”
虽然说是请,但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那个可怜的三皇叔可是被谢麟的人给绑来的。
这样的情况下,就算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那个三王爷会说出什么话来,除非他真不想活命了,否则他绝对不会说出真话来的。
谢麟看见他出来,用无限虚假的笑容望着他,皮笑肉不笑地说:“三王爷,就请您把那天的真相讲出来吧。”
三王爷朝他看了一眼,说:“谢相国为国忠心耿耿,真乃一代名相之风啊!”
听着这话,谢麟一脸的谦虚模样,眼里却露出得意的光芒,说道:“三王爷过誉了,此乃老夫份内之事,何足挂齿!”
谢麟手下那群人听到三王爷的话,也是一脸的得意洋洋,看着谢静然他们四人,就像是看着四个死人一般。
可惜他们实在太得意了,所以一点也没有看出,他们每个人都是一脸泰然自若,一副根本不怕会出现什么状况的模样。
难道还不知道,以他们这样的神态看来,他们是丝毫也不担心事情会有着出乎他们意料的发展吗?
正当谢麟还在洋洋得意时,却听那三王爷又开始说话了:“谢相国一生都为国为民操劳,可是为何在最后,却要干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来,岂不是将一世英名,都付诸东流么?”
这突如其来的一个转变,几乎让所有的人都愣在当场。
谢静然和慕容玄焱不由对望一眼,彼此都在忍着笑意。
这个三王爷还真是吓死人不偿命的主儿,前面一句话还以为他要出卖慕容玄焱,可是现在,却又变成了慕容玄焱坚定的支持者。
谢麟显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脸色一变:“三王爷,你在胡说些什么?”
三王爷却是满不在乎地一笑,淡淡地说:“先皇驾甭之时并未留下任何遗诏,而是早便说明令太子即当今皇上即位大统,如此说法,难道谢相国都忘记了么?”
“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匹夫,你可莫忘了你曾答应我什么!”
谢麟几乎要气得发飙了,丝毫不顾风度地指着三王爷,胡子都翘起来了:“你可别忘了,陈王才是大统的真正继承人,你身为皇叔,却在此处妖言惑众,若是先皇在天之灵得知,你又有何面目去见秦国皇室的列祖列宗?”
他这话说得义正严词,好象三王爷这样做,真的是一件背叛先皇遗命的事情。
三王爷冷笑一声:“谢麟,你这个乱臣贼子竟然还有脸提起先皇和秦国的列祖列宗!”
“哈哈哈,当初你便用重金笼络本王,说只要本王扶立陈王即位,便会命本王成为摄政王!”
“可惜本王却实在无法与你这等小人勾结,谢麟,要杀要剐随你便,本王问心无愧,见到先皇也自坦坦荡荡!”
他的话更加慷慨激昂,让谢静然不由对他由衷地升起敬意。
谢麟已经被他气得胡子狂飙,指着那些押着三王爷的兵卫大叫:“他疯了,他是个疯子,快点把他押下去,别叫他在这里蛊惑军心!”
“是!”那些人赶紧就要把三王爷押下去。
三王爷虽然被他们死死押着,可是嘴里仍然在大叫:“谢麟,你伪造皇诏,假传先皇遗命,你这个乱臣贼子一定不得好死,我会看着你自取灭亡的!”
他虽然已经远去,可是声音却仍在夜风中飘荡。
听到他这样的话语,几乎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了变化,尤其是那个陈王,几乎连身子都剧烈地颤抖了起来,用求救一般的眼神望着谢麟:“相国大人,我看我们……”
“闭嘴!”
在他说出退缩的话之前,谢麟就先一步将他的话逼了回去,他只好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看到这一幕,谢静然就知道那个陈王的确不是什么能够成大器之人,否则谢麟也不会找他来当傀儡了。
一转头,便看见慕容玄焱唇边淡淡的笑容,好象对眼前的一切,都是已经胜券在握的样子。
她心下了然,想起上官铭语的计划,心里越发的对他感到佩服起来了。
这时,只听一个声音传来:“谢麟,你的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了,你究竟还要作乱到何时?”
刚听到这个声音,她的唇边便不由露出了笑意,久久憋住的笑终于忍受不住,全部都释放了出来。
转头去看慕容玄焱,却见他的唇边,也是如她一样,洋溢着一抹淡淡的浅笑。
见着她望着他,他朝她展颜一笑,伸出手来,将她的手握紧,笑道:“然儿,我们赢了。”
谢静然也对他回了一笑,然后和他一起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几个大臣正浩浩荡荡朝这边走来。他们穿过重重士兵的包围,一直走到他们面前,跪下行朝礼:“臣等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他们的身后,站着一脸风尘的上官铭语,显然在刚才的时间里,他赶了好长一段路。
可是他脸上的笑容,却是无论多重的疲倦,也是无法遮掩的。
他就站在不住摇曳的火光中看着他们,明灭不定的火光在他的脸上掠过,有种令人目眩神迷的神秘魅力。
见谢静然和慕容玄焱都望着他,他微微一笑,朝慕容玄焱做了个幸不辱命的手势。
慕容玄焱笑了笑,也对他做了个手势,两人的视线,极有默契地在半空中交汇。
但旋即,上官铭语却转过身去,在众人的目光都被那群大臣所吸引时,他的脚下微微一点,便用轻功掠离了此处,消失了无边的夜色中。
谢静然转头去看慕容玄焱,声音中掩不住担忧:“他……该不会又是去搬救兵了吧?”
慕容玄焱点了点头,将她的手握紧,低低却坚定说道:“不要担心,我相信,铭语不会有事的!”
他的这句话,让谢静然轻易便定下心来。
其实她更应该相信的,是上官铭语的才能才对。
以他的智谋,不管怎样的为难,都能轻易被他给化解。
不然,三王爷也不会临阵倒戈,那些大臣们,也都不会出现在这里。
见着那些大臣们都跪在自己面前,慕容玄焱唇边的笑意更加明显,手一扬:“事态危急,众位爱卿不必行此大礼,都请起吧!”
“谢皇上!”
那些大臣都站了起来,谢静然却是望着慕容玄焱,几乎连视线都无法挪开。
他还真是天生便适合当君王的人,此刻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王者之气,处于危难之中却仍然镇定自若的模样,又哪是那个冒牌货陈王能比的?
她似乎都已经看到谢麟那边的将士军心有些动摇了,毕竟慕容玄焱和那个陈王的对比,任何人都能看出,谁才是适合当皇帝的人。
那些大臣中原先讲话的那个对慕容玄焱恭恭敬敬说道:“皇上,京城的西区已经被微臣的羽林军所控制,那边的乱党,也已经全部被微臣消除!”
“什么!?”
谢麟的惊呼响起,似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而他手下的那些将士们,手也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似乎心里的挣扎更加厉害了。
慕容玄焱还没有来得及表态,另一个大臣又开始说话了:“禀皇上,方才微臣接到江南三郡的快报,在江南作乱的乱党,已经被江南郡王一网打尽!”
接着,另一名大臣像不甘落后一般,也开口说道:“启禀皇上,驻守西北边境的陈将军命人捎回快报,西北边境企图通敌叛国的乱党,也早已经被他所消灭!”
“禀皇上……”
“禀皇上……”
谢静然听着那些大臣一个一个应接不暇的禀报,唇边不由扬起了笑意。
谢麟,还有他手下那些得意的狗腿子们,现在应该知道,为什么他们在这样的情形下,仍然能保持泰然自若了吧?
只因为,全国的一切都早已在他们的掌控之下,谢麟原本布置在各地的叛军都已经被他们的人所消灭,所以我们自然不用担心。
上官铭语的本事还真的不低,才只是出了京城一趟,联络了一下许久之前与慕容玄焱一道布下的情报网,便将这件事情轻易解决了。
如此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超凡本领,也不知是因为慕容玄焱和上官铭语,谁先具有着先见之明,才会有着这种情形的产生。
看着谢麟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谢静然便知道他的大势已去。
他手下的那些将士军心更加紊乱,这时南宫静泓已经开口说话了:“谢麟矫诏篡位,实乃天地不容!但其部下却为其所逼,若弃暗投明,皇上便不但不会置其之罪,反而还会嘉奖,所以还请各位好好的权衡才是!”
他这话也说得果断之极,与以前的他一点不同。
听到南宫静泓的话,谢麟不由失声叫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将一切全都布置好了,怎么可能会那样不堪一击?一切肯定都是你们骗我的,你们一起来编出这种假消息来骗我,来鼓惑军心!你们以为这种幼稚的手段就能得逞么,不要相信他们的,他们说的没有一句真话!陈王才是真命天子,天子又怎么会败,不要相信他们的胡言乱语!”
听到他的话,那些将士又开始犹豫不决了。
但这时陈王却一下子软在了地上,抓着谢麟的衣摆,又哭又叫:“相国大人,索性我们不要反了吧,我不想当皇帝啊,他们这么多人,我们打不过的……”
看到他这个样子,就连谢麟也是一脸的无语。
尤其是他们那边的那些将士,都是一脸无限悲哀的神色。
也许他们自己心里也知道,跟随着这样的主子,他们的前途可是一片黑暗的,禁不住每个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了起来。
谢麟将他一把拎起,毫不客气地朝着他大骂:“混蛋,你要记住,你可是先皇的嫡子,怎的就这般不争气,拿出点君王的架子来,我真是被你气死了!”
陈王哭喊着说:“相国大人,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君王啊,我连什么王爷都不是,是你自己逼我承认的!”
这下几乎每个人都在嗤之以鼻了,对于谢麟的阴谋,这下每个人都会清楚得要命。
还是那个“陈王”最窝囊了,竟然自己亲口说出他是个冒牌货的事情。
慕容玄焱轻笑着望着谢麟:“相国大人,请问我这位‘皇弟’说的话,可都是真的?”
谢麟气得将陈王一把扔在地上,骂道:“都是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坏了我的好事!”
然后转头去命令自己的手下:“一定是他们用妖术迷惑了陈王的心志,你们给我上,去宰了这些妖人!”
谢静然还真是服了他了,事到如今还能编出这样的借口,但好象他手下那些弱智竟然都全部相信,所以全场立即又陷入了剑拔弩张的紧张局势当中。
她看着眼前的情景,虽然现在看起来确实是她们这边占了上风,但她的心里却仍是忍不住暗暗有些担心。
似乎还有什么未知的危险正在靠近,但她去感知时,却又根本不能感觉得到。
那些大臣都望着谢麟,一个个慷慨激昂地说:“谢麟,你这个逆贼,还不快快受降!难道非要弄到你全家抄斩诛灭九族才甘心!”
说完这句话,忽然想起什么一般朝谢静然望来。
谢静然也才想起,原来我也是所谓的谢家人,要是真的论到诛灭九族,那么究竟要不是算我一份?
还有,慕容玄焱好歹也是谢麟的女婿,他能不能算是她的九族?
到了现在她竟然还能有心情开玩笑,连她自己都忍不住佩服起她自己来。
也许,真是因为已经预料到这场逼宫游戏的结局,已经看到了谢麟的失败场景,所以,她才无聊到想起这种事情来了吧?
那边谢麟听见他们的话语,冷笑:“哼,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谁胜谁败又有谁能知晓!”
看到他这样冥顽不灵的样子,连谢静然也忍不住要叹气了。
慕容玄焱望了她一眼,低低说道:“然儿,真要下手么?”
谢静然颇有点无语地看着他:“你说呢?”
到了现在还要问她这种问题,看来在他的心里,也是跟她一样的无聊啊!
慕容玄焱也似乎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对谢麟说道:“谢相国,朕本想念你世代贤良,只要你对朕投诚,朕便恕你无罪,可是奈何……唉,看来,朕也只好不再手下留情了!”
看到他这样,谢静然忍笑忍到肉痛,尤其是看到谢麟发飙的模样,更是憋得难受之极。
谢麟怒道:“少啰嗦!慕容玄焱,今朝我便让你看看,到底谁才是输家!”
说着,手一挥,他那些手下们都纷纷朝他们袭来!
看着眼前袭来的将士,谢静然对慕容玄焱望去,没好气地说:“你现在表面功夫也做得差不多了,该到出手的时刻了吧?要是还不出手,你那些臣子们,可是会担心死的!”
听着她这话,慕容玄焱一笑:“好,那我们就开始看好戏吧!”
说完这话,便只听他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放在唇边轻轻一吹,也没听见什么声音响起,只感到耳膜有点鼓胀。
还真看不出,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竟然还能吹出超声波来。
这些超声波,自然是用来通知他埋伏的那些手下的。
果然,不过一眨眼,便不知道从哪里也冲出一批武士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谢麟的人冲去。
谢麟呆了一下,一副实在弄不清楚这么多人,突然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架势。
但他也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只是一会,便又重新恢复正常,望着那群武士簇拥着的那个人,眼里含恨叫道:“陆敬,竟然是你这个老匹夫!”
原来是陆宁儿的父亲,兵部尚书陆敬。
陆敬冷笑一声,也不理他,先是对慕容玄焱行礼道:“微臣救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慕容玄焱微微一挥手,笑道:“陆卿家请起,此处的一切,便交与陆卿家来主持了!”
陆敬慌忙道:“是,微臣必定谨遵皇上之命!”
说完这话,他便终于将视线转向了被他们忽略掉的谢麟,唇边犹自带着一抹冷笑,说道:“各位将士听令,全力剿杀谢麟及其乱党!杀得普通士兵三名,官升一级,杀得将军一名,官升三级,若是杀得主谋,直接提拔五级!”
他能够说出这席话来,必定是慕容玄焱早便给了他这种权力。
否则,就算他再位高权重,也是不敢说出这种可以直接将将士们提拔的话来。
慕容玄焱只是淡淡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这一幕场景,根本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陆敬说出的诱人条件,立即让所有的将士一个个眼露绿光。
他们不管自己有没有实力,一个个都是奋勇当前,立即将谢麟的手下杀得丢盔弃甲。
谢麟见状大急,慌忙也如法炮制:“只要大家帮助陈王顺利夺回皇位,荣华富贵必定享之不尽,若是失败,各位也必定不得好死!孰轻孰重,你们好好掂量一下!”
这还用得着去掂量吗?
经过谢麟这一鼓劲,他们那边的士气也立马高涨,双方又开始进入鏖战状态。
好在陆敬手下的实力怎么看都比那边要强,所以尽管他们的士气也得到了提高,但总体看来,胜利的趋势还是在我们这边。
看到这个样子,谢麟的神色间闪过一丝焦急,也许他也预料到了自己的败局。
谢静然和慕容玄焱,却早已是满脸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静静望着眼前的一切。
不过,就算陆敬已经占据了上风,却也没有一口气消灭谢麟的人。
只因他们都知道,这一种做法,只不过是为了引蛇出洞。
引出隐藏在谢麟背后的那股势力。
眼见得谢麟的人马上便要全军覆没了,正在这时,却又不知从哪里忽然冒出一队人马出来。
他们定睛看去,只见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一直等待着的赵挺。
在他的身后,跟着的军队,比起谢麟和陆敬的总和还要多上好几倍。
看来,这次为了要让慕容玄焱的皇位不保,他还真是下了极大的功夫。
他刚刚才出现,谢麟便慌忙叫道:“赵挺,还不快来帮我!”
听得他的话,赵挺微微一笑,说:“谢相国这般急干什么!此次我到这里来,可是还有着别的任务的!”
说着,他便走到离慕容玄焱不远处,却不向他行礼,而只是微微将身子一弯,说:“微臣见过皇上!”
看他样子对慕容玄焱还算客气,但他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
谢静然可不相信他会临阵倒戈,帮助他们来对付谢麟。
慕容玄焱见他这样子,朝他微微一笑:“赵爱卿不必多礼,有赵爱卿来相助,朕就完全放心了!”
“请皇上恕罪,微臣来此,并不是单纯地帮助皇上那般简单!”
赵将军却开始变得不客气起来,看着慕容玄焱脸色一变,也仍是自顾自说了下去,“微臣来此,只是想请皇上除掉谢静然这个妖后!
”众所周知,皇后的名声之差天下难容,况且皇后又是谢麟的女儿,谁能担保此次谢麟谋反没有她的一份?
“所以微臣认为,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除掉谢麟,而是先除掉皇后,只有这样,才能安定军心!”
谢静然心里不由暗骂,他这样子说话,敢情是将她当作祸水的红颜啊?
看他说得那样慷慨激昂,其实谁不知道,他是在为赵琳琅报仇!
因为赵琳琅被慕容玄焱赐死,也有她的一份功劳,所以,他自然也不想让她好过!
却要用这样的方式提出来,明显是一副若慕容玄焱的人输了,便是她的原因,要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她的身上来。
好狠的毒计!
谢静然冷冷看着他,若不是为了后面的好戏,她真的会一掌把他劈死,但是,为了能够看到后面的精彩场景,她便暂且忍受一下吧。
只听耳边慕容玄焱的声音传来:“若朕不依呢?”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无比,好象还含着无限的杀气。
听到他这样的声音,不单是这里的将士,便是赵挺,也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然后才说:“若皇上不这样做,恐怕会失去军心,难以服众,所以还请皇上得当取舍!”
慕容玄焱冷哼一声:“谢麟谋反是他的事情,又与皇后何干?皇后久居深宫,谢麟之事她又何尝得知,赵将军如此说法,未免太牵强附会了!”
听到慕容玄焱这样说,赵挺的脸色也不好看了:“若是皇上一意孤行,那只能令一干大臣心灰意冷,还请皇上三思!”
“赵将军无须多言,谢麟谋反与皇后无关,朕不能随便处罚皇后!”上官墨尘淡淡地说,“若是赵将军是来帮朕退谢麟这个反贼的,那便请!”
他这样子哪像是笼络别人的,看他这副神情,赵挺会帮忙才怪。
不过,对于眼前的场景,谢静然他们这边却没有一个人出去说话。
便算是南宫静泓和陆铭,也只是冷冷望着这一切,根本当赵挺不存在的模样。
见到他们这样子,赵挺终于再也忍受不住,他脸色大变,胡子都几乎要气得翘了起来。
但谢静然却只是好整以暇看着他,谁让他想出这样歹毒的办法来害她,现在让他气成这样,也算是给她出了一口气了。
这时,谢麟大叫道:“赵挺,你还跟他们啰嗦个什么,还不快点动手!”
赵挺脸色铁青地回头一望谢麟,怒道:“你叫个什么,难道我不知道吗!”
谢麟也脸色大变:“赵挺,你竟然敢这般对我说话,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赵挺的语气更加怒气冲冲:“谢麟,你闭嘴!你别以为你人比我多,老子就会怕了你!我告诉你,要是我不出手,你现在只有死路一条!”
大家都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两个吵架,到了现在还要闹内杠,真是服了他们两个了。
真希望他们两个一个话不投机,然后互相攻击,来个两败俱伤就好了。
但这时,谢静然却只看见赵挺的眼里掠过一抹得意的光芒,心里一惊,慌忙拉着慕容玄焱往旁边一站,低叫道:“不好,他有阴谋!”
故意装作和谢麟吵架,引开他们的注意力,只是为了让那颗隐藏的棋子更好地发挥作用。
果然,在谢静然拉着慕容玄焱掠开的瞬间,只能听到一阵急速的破空之声传来,然后,便又听见一声布帛破裂的声音!
一串血珠扬起在了半空中,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一个低低压抑着的痛苦的低吟。
谢静然迅速转头看去,只见南宫静泓正用右手掩着左手手臂,从他的指缝间,正不断有着鲜血淌了出来!
在他的身边,站着手握长剑,一脸疯狂之色的赵琳琅!
见着已经将南宫静泓伤了,赵琳琅脸色的疯狂更为的深,朝谢静然和慕容玄焱望来:“哈哈哈,慕容玄焱,谢静然,你们也有这样一天!今天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说着,她便举着长剑朝他们刺来!
见着这副情景,南宫静泓不顾自己伤着的手臂,慌忙朝他们冲来,一边口中大叫:“然然小心!”
看到他这样,谢静然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感动和愧歉来。
到了现在,他还要事事以她为重,纵然自己受了伤,还是只记挂着她的安危,这一片深情,她究竟要如何,才能对他偿还?
并且,关心则乱,他竟然忘记了,其实,她是真命天女,赵琳琅的武功,怎能奈得她何?
她一手拉住慕容玄焱的手,一边朝南宫静泓说道:“静泓,你走远点,我没事的!”
听得她这话,南宫静泓一震,这时才反应过来,记起她是真命天女的事实。
他止住了朝她冲来的步子,眼里仍然有着浓浓的担忧,对她说了声:“然然,你要小心了!”
“嗯!”
谢静然朝他微一点头,便又望向赵琳琅,皱眉问道:“你真有这么恨我?”
“当然!”赵琳琅疯狂叫道,“都是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你,我又怎么会当不成皇后?要是我当上了皇后,傲枫就不会离开我!都是你,都是你,我恨不得你快点死!”
看到她这副模样,谢静然心里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便算她有多么可恶,此刻看到她这样,她的心里,竟不由暗暗生出丝同情来。
她对冷傲枫竟然这般深情,一直想要将她除去,只因着她想当皇后,只因着,若她当上皇后,冷傲枫便会继续利用她找到真命天女,而暂时不会离开她。
可是,冷傲枫却真的不是喜欢她,甚至,在冷傲枫的心里,根本没有着一个女子存在!
若她知道,冷傲枫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一个男人,她又会有着怎样的反应?
谢静然想笑,却偏偏笑不出来,说起来,她其实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算计陈霓云,陷害她,都只是为了对冷傲枫的一片爱。
这些因果,说起来,又该是谁的责任?
想到这里,她不由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使出她的武功,将她置诸死地。
看着谢静然根本没有抵挡她的意思,赵琳琅眼里冷光更甚,手中长剑一挥,剑光闪烁不已,直直向她刺来!
谢静然一个猝不及防,险些被她刺中,脚下踉跄了几步,被慕容玄焱拉开了赵琳琅剑光笼罩的范围。
她全身冷汗迸发,这时,慕容玄焱已经冷冷道:“赵琳琅,若你再敢这样做,休怪朕手下不留情!”
“哈哈哈,你什么时候对我手下留情过了!”
赵琳琅冷冷一笑,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以前你对我百般宠爱,只是因着我爹的将军之位!你要将我爹笼络住,让我爹帮你去对付谢麟!可是现在,谢静然出来了,你便可以为了她,将我弃若敝履!所以,我恨的人,除了谢静然,还有你!你们都该死,我要杀了你们!”
“赵琳琅,你别得寸进尺!”
听到她这样的话,谢静然也不由有些生气了。
他们都已经表明了不想再跟她动手了,她却还要杀了他们,就算谢静然心里对她再感到同情万分,她也是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所以,既然赵琳琅这般想杀了她,那么,她自然也用不着对她手下留情!
谢静然眼里渐渐笼起了一阵冷光,双掌掌力暗凝,冷笑道:“好,那我们就看看,到底谁厉害!”
听谢静然这样说,赵琳琅眼里掠过一抹不屑:“谢静然,你手下有多少功夫,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还要在这里装模作样?好,那我就成全了你!”
说着,她手中的长剑已经毫不留情地向她刺来,双眼里尽是腾腾的杀气。
她知道事情再也无法挽回了,只好也暗叹了一声,双掌迎向她刺来的剑,毫无回避地劈了上去!
果不其然,被她的掌力一劈,赵琳琅再也抵挡不住,双脚踉跄向后退去,嘴角沁出鲜血来。
赵琳琅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身子,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谢静然,喃喃道:“不可能,你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武功!不可能……”
原本在一旁鏖战的谢麟和赵挺等人,此刻也是像看着妖怪一样看着谢静然,因着她武功的突然变高而感到惊异非常。
她收回右掌,望着她,说道:“管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有这么高的武功,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所以我现在要做的,自然也不是要将你放过!”
说着,谢静然便以任何人都无法看清的步法,如柳絮一般,轻飘飘掠到了赵琳琅的身边。
然后,右掌微微一伸,原先还站着冷冷看她的赵琳琅,已经被她的右手紧紧给控制住。
她右手箍住她的身子,左手扼住她的咽喉,冷冷看她,说:“事到如今,你可知道,我要对你做什么?”
赵琳琅含恨说道:“谢静然,你别得意,就算我死了,也要你们给我陪葬!”
“是么?”
谢静然微微一笑,看向赵挺,说:“赵将军,现在我给你两条路选!一条,是看着你女儿在你面前死去!另一条,是帮助我们对付谢麟!这两条,你要选哪个?”
看到此景,赵挺的脸色一片煞白,看着赵琳琅,双唇直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谢麟慌忙大叫:“赵挺,你别听她的,她狡猾得很,就算你帮了她,她也是不会放过锦簇的!”
听得他的话,赵挺的神色有了些许的动容,仿佛已经被谢麟给稍稍说动了。
看见他这样,谢静然不由冷笑一声:“赵挺,你就真希望你的女儿这么年轻就死掉么?她之前好不容易用那样的诡计活了下来,你这个当爹的,就忍心让她去送死?”
听谢静然这样说,赵挺又不由脸露犹豫之色,显然是她的话,已经说中了他的心事。
虽然赵挺的力量,对她们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帮助,可是现在,上官铭语还没有来,她们也只有用这样的方法来离间一下赵挺和谢麟的关系。
或者说,她们是在拖延时间,等待着上官铭语的到来。
看到赵挺还在犹豫间,她转头对一旁站着的南宫静泓说道:“静泓,给我拿把刀来!”
听得谢静然这样说,赵挺脸色一变:“谢静然,你……你要干什么?”
“哼,我要干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谢静然冷哼了一声,接过南宫静泓递来的刀,一把横在赵琳琅的脖子上,对赵挺说道:“我数三下,要是你还不答应跟我们合作,我就让赵琳琅死在你的面前!”
看到谢静然这样的举措,赵挺脸色大变,急急道:“谢静然,你……你别冲动!”
“少啰嗦!我开始数了!”
谢静然横他一眼,口中便开始报出第一个数来:“一!”
一边数着,她手下的刀子一边开始用劲。
只能看见被这把锋利的刀子一横,赵琳琅如凝脂一般雪白的脖颈上,顿时出现了一抹猩红的刀痕。
看到这抹刀痕,赵挺汗如雨下:“你……你不要动手!我……我……”
他一直这样“我”个不停,也不知道会拿定什么主意。
看到他这般的心神不宁,谢麟慌忙道:“赵挺,你不要听她的话!她是我的女儿,她有多少花花肠子我最清楚不过!我告诉你,就算你听了她的话,她也是会将锦簇杀掉的!就算不杀掉,她也会给锦簇喂下毒药,让你永远听她的话!我之前中了毒药的事情,你应该记得清清楚楚的!”
赵挺脸色一变,神情镇定了几分,擦着冷汗说道:“可是……可是倘若我现在不听她的话,琳琅便会被她给杀了啊!我不能看着琳琅受苦——”
看着他还在和谢麟唧唧歪歪,谢静然心里老大不耐烦,手下的刀再次贴紧赵琳琅的脖子,冷冷道:“二!”
话音刚落,锋利的刀刃,便在赵琳琅的脖子上,再度横下了一个刀痕!
并且这一道刀痕,比之之前那一道,更是深了好几分!
见着此景,赵挺一副痛心不已的模样,一把伸出手来,叫道:“慢着!”
谢静然轻笑着看他,一挑眉,说:“怎么,你现在改变主意了?”
“我……”
赵挺却又再度踌躇了起来,看了看一直对他怒目相视的谢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谢静然冷冷一笑,说:“好,那这样看来,你是没有了与我谈判的诚意了!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也没有手下留情的必要!唉,赵琳琅啊赵琳琅,你可别怪我辣手摧花,一切都怪你的好老爹,为了自己的大业,竟然愿意牺牲你这个女儿!”
说完这话,她便淡淡说道:“现在,三到了!”
说着,她的手腕一转,眼看她手中的刀,便会一下子割断赵琳琅的脖子。
可是这时,却异峰陡转,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慢着,我答应你!”
“你尽管杀了我好了,我死也不答应你的要求!”
前一句话,自然是在谢静然的意料之中,可是后一句话,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她没有料到,说出这句话来的,会是那个人。
也没有料到,她会说出这种视死如归的话来。
她不由低下头去,看着在她挟持下的赵琳琅,却见她也正抬头看她,眼里充满不屈的光芒。
她就这样望着她,冷笑道:“谢静然,你要杀便杀,就算我输在你手里好了!只不过,若你想利用我来威胁我爹,那就是你做梦了!”
谢静然被她这样子弄得不由愣住,旋即便慌忙反应过来,她现在可是在当一个威胁人的角色,又岂能因为被威胁对象的话而分神?
她也冷笑道:“是么?只不过,你这样做,是为了要你爹杀掉我和皇上,从而为你报仇吧?只是,若你死了,便算有我和皇上为你陪葬,你又有什么可值得高兴的地方呢?毕竟,你一心想置之死地的人,可是没有死在你的面前,你也没有亲眼见到这一幕!”
被谢静然这么一说,赵琳琅却是没有丝毫迟疑地说道:“便算是这样又如何?起码我心里也是能够知道,你们一定会被我爹给杀死!只要你们死了,就算我看不到,我也是会死得瞑目!谢静然,你少废话了,你想杀我就杀,何必这样磨磨蹭蹭!”
这下,无语的倒是谢静然了,看来仇恨真的不是一个好东西。
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赵琳琅,现在一心就想让她和慕容玄焱死掉,便算是牺牲掉她自己的性命,她也是感到心甘情愿。
看到她这样,谢静然真的很想告诉她,其实冷傲枫根本就没有爱过她,冷傲枫喜欢的,一直都是只有阙星裔一个。
可是她却也知道,此时的赵琳琅,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一个字。
谢静然双眉紧皱,望着她,说道:“你就当真这般想死?”
赵琳琅冷笑:“我当然不想死!但是我知道,若我真死了,我爹一定会将你们杀死替我报仇的,所以,就算我死了,我也一定不会后悔!”
说完这话,她直直望着赵挺,决然一笑:“爹,你不要管我,你尽管上来,将他们都杀掉,给我报仇!”
“琳琅!”
赵挺望着赵琳琅,脸上尽是苦楚:“琳琅,你究竟要爹怎么做?”
赵琳琅的声音仍然坚决无比:“你和谢麟合作,将慕容玄焱和谢静然给我杀掉,便是为我做的做好的事情!”
“琳琅!”赵挺面露痛苦之色,很显然是下不定决心这般做,他一直望着赵琳琅,讷讷念着赵琳琅的名字,却没有再下一步的举措。
看到他这样,谢麟在一旁煽风点火:“赵挺,既然这是锦簇的决定,那么,我们就遵照她的决定好了!依我看来,现在慕容玄焱手里只有陆敬的兵力,无论如何,也是无法斗过我们,只要我们这个时候一起合作,慕容玄焱绝对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他说得无限的慷慨激昂,也很是具有着煽动力,可惜,他的这席话,却在刚刚说出来,便招致了赵挺的冷脸。
赵挺一脸不耐烦地抬头看他:“谢麟,你给我闭嘴!”
看到他这样,谢麟眼里掠过一抹杀气,但是想起现在还需要赵挺的合作,于是便硬生生地咽下了这一口闷气。
赵挺又是抬头看赵琳琅,似确信一般说道:“琳琅,这当真是你的决定?”
赵琳琅坚决点头:“不错!爹,如果你真当我是你女儿的话,就请一定要答应我的要求!不然,便算我死了,我也会死不瞑目,也会生生世世都怪爹的!”
她将话说得这般严重,让赵挺的双眉更是紧皱不已,他叹了口气,望着赵琳琅,叹道:“琳琅,你为何要这样来为难爹?”
“爹,对不起……”
看到赵挺这个样子,赵琳琅也难得地流下了眼泪。
真是好一出感人至深的苦情戏,但不知怎么的,看着这一幕,谢静然就是感到很不正常。
似乎有些诡异的成分存在。
说完这句话,赵琳琅又苦苦一笑,说:“爹,若是女儿死了,你可一定要替女儿报仇啊!慕容玄焱、谢静然,还有陈霓云,我最恨这三个人,你一定要替我杀了他们!”
恨恨将这句话说完之后,赵琳琅眼中坚决之色一闪,似乎在这个瞬间,下定了一个什么决心一般。
而此时,赵挺已经大叫了起来:“琳琅,你不要!”
被赵挺这么一叫,谢静然不由愣了下,然后才发觉,赵琳琅要做的事情,正是用自己的脖子,来凑近架在她脖子上的那把刀!
她是想自杀!
谢静然心里一惊,此刻上官铭语的人还没来,要是赵琳琅死了,赵挺决定和谢麟合作,那以她们的势力,可不一定能够及得过他们。
所以,赵琳琅绝对不能死!
于是,她手一松,只听“哐当”一声,那把刀便掉在了地上。
而赵琳琅,却被她一拉,头往后一扯,总算脱离了这个险境。
直到这时,谢静然才松了口气。
但是,她却没有看到,在这个瞬间,赵琳琅眼中掠过的一抹寒意。
只听南宫静泓的声音惊叫着传来:“然然,小心!”
他的话音还未落,谢静然便只感到自己的衣裳被一只手拉住,她踉跄往后退了几步,这才发觉,在自己刚才站着的那个地方,有一抹冰凉的寒光闪过!
正是一柄匕首,在火光中映衬着的光芒!
她惊魂未定,回头一看,却恰好看到慕容玄焱含着担忧的眼。
他一把将谢静然护在他的怀中,似责怪一般说道:“你怎的还是这般不小心!刚才若不是我将你拉开,说不定,就算你有武功,也还是遭到了赵琳琅的暗算!”
原来如此!
谢静然还说刚才怎么会感到这么不对劲,为什么赵琳琅这样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一个人,会突然变得这般的视死如归起来。
只因为,赵琳琅一直在等待着这么一个时机,等待着亲手将她杀掉的时刻!
赵琳琅知道谢静然不会让她死掉,所以,便故意装作要亲自赴死,只要她这样做了,谢静然便一定会救她,而只要救了她,她暗中藏在袖中的匕首,便可以来刺杀她!
幸亏慕容玄焱救了她,否则,可真的会照他那般说的,便算她有再高的武功,她也有可能伤在赵琳琅的刀下!
谢静然冷冷望向赵琳琅,说道:“你知道你武功不如我,还敢做这等事情,你就真这般想死?”
赵琳琅也是冷冷看着她,手中的匕首被她拿着,在火光中闪耀着冰冷的光芒,如同她的双眼。
她恨恨说道:“我自然不想死!你也不敢杀死我!若你真杀了我,你们都活不了!”
“你——”
谢静然不由感到一阵牙痒痒的,真想一把将她劈死。
是,现在上官铭语还没有来,她自然不敢对她动手,可是,若要她就这样将她放下,她却也不甘心!
赵琳琅看到她这个样子,冷哼了一声。
也许是看穿了谢静然又想将她给抓起来的模样,赵琳琅脚下微微一点,便朝另一方冲去。
也许她在想,只要离谢静然远一点,她便可以不会被谢静然抓住,便算谢静然的轻功比她高明,她也是能让别人成为她的挡箭牌。
可惜,她的想法,也太过天真了一点!
只因,她忽略了陆铭的存在!
赵琳琅用轻功掠向的那个地方,正好是陆铭站着的那处。
就在赵琳琅刚刚出现在那处,陆铭便一把冲上前去,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下子将她的穴道点住。
然后,他将自己腰畔的长剑拔了出来,横在赵琳琅的脖子上,冷冷道:“你可还记得我?”
赵琳琅惊愕无比地看着他,眼里掠过一抹惧色,讷讷道:“怎么是你?”
“对,就是我!”
陆铭冰冷的双眼直直看着她,声音里充满无限的恨意:“你可知道,我等这一天,究竟等了多久!要不是你,我早就和霓云长相厮守了!都是拜你这个贱人所赐,让我和霓云吃了这么多苦头!现在,我就要亲手杀了你,拿你的头回去给霓云当礼物!”
听到他这样冷血的话语,赵琳琅眼中的惧色越发的深了,便连她的声音,也是禁不住有些颤抖起来:“你……你敢杀我?你杀了我,慕容玄焱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是么?”陆铭冷笑,“我想,现在若是我杀了你,皇上一定会极高兴的!”
话音刚落,他便将他的长剑重重一横,顿时,一抹深深的刀痕,便刻在了赵琳琅的脖子上。
赵琳琅厉声喝道:“陆铭,你竟然敢伤我!爹,你快上来,快点将陆铭给我杀了!”
“哼,死到临头,竟然还敢威胁我!”
陆铭眼中,再度掠过一道寒光,手下的长剑微一使力,赵琳琅便软绵绵地倒在了他的怀里。
她的双眼,也终于充满不甘地闭上了。
赵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琳琅!”
可是不管他怎么叫,赵琳琅的眼睛,却是再也不会睁开了。
谢静然则是和慕容玄焱一起,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他们都没有想到,陆铭做事竟然会这么干脆,说杀就杀了。
陆铭将手中的长剑一甩,接着,将赵琳琅往地上一摆,便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喃喃道:“霓云,我终于将赵琳琅给杀了,以后,你再也不会感到痛苦了!”
相比他的轻松和快意,赵挺却是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怒道:“陆铭,你竟然敢杀我的女儿!好,那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说完,他便转头望向慕容玄焱,阴测测说道:“慕容玄焱,你看好了,都是你这个好臣子将我给逼反的,你怪不得我!”
“谢麟!”他又转头去看谢麟,“现在我再无牵挂,只有杀掉慕容玄焱和陆铭这个念头,我的所有兵力都归你管,你只要给我生擒陆铭便行!我一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能洗我心头之恨!”
看见他这般咬牙切齿的模样,在场的人都不由彻底意识到他的可怕。
便算是谢麟,也是愣了愣,这才点头说道:“你放心,不用你说,我也是会这般做的!”
说完,他便也冷笑着望着他们,说道:“慕容玄焱,这也是你自找的!现在,我就让你们看看,你只有着陆敬的支持,又怎么能奈何得了我们!怪只怪陆铭有眼无珠,杀了不该杀的人!”
面对他的这通冷嘲热讽,慕容玄焱却只是微微一笑,说:“是么?依朕看来,朕的臣子,可是不会做出这么没大脑的事来!你怎的还没看出,陆铭之所以这般做,只是因为,我们已经不害怕你跟赵挺联手了?”
谢麟脸色微变,叫道:“慕容玄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容玄焱却只是微微笑着,并不答他的话。
但他的视线,却已经越过谢麟,望向了他们的身后。
见着慕容玄焱这般的举措,谢麟心下疑惑,也是慌忙转头看去。
只见在他和陆敬的军队后面,不知何时,已经走来了一群黑衣人。
刚见着他们,谢麟便一脸的警惕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些人中领头一人面无表情地对谢麟说:“我们是奉我家主子之命清君侧,来此诛灭逆贼南宫静泓,请谢相国全力配合!”
“啊?”
别说谢静然、慕容玄焱、陆铭,还有这边的一众臣子,便是谢麟,也是忍不住将嘴巴张得最大,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
但谢静然旋即便反应了过来,转过头去看南宫静泓,只见他也在微微笑着,便似乎也明白了一些什么。
谢静然走到他的身边,问道:“你为什么要他们这么说?”
他听见谢静然这么问,微微一笑,说:“因为我怕我的做法会牵连到南宫世家,所以才要他们抬出这样的借口,以便与我们南宫世家脱离干系。毕竟假若他们说要诛灭我,就肯定没人会怀疑他们是我派来的了。”
谢静然真要无语了,他的主意还真是馊得离奇,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是真正实践起来,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看到眼前的一切,又看到慕容玄焱和南宫静泓淡定无比的神情,便算大家都是傻子,也是能够明白,其实他们是帮着哪边的吧?
南宫静泓叹了口气,说:“我也没有办法,这是家中长老们的安排。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们必定是我们南宫世家的人,但只要没说明白,大家又有什么证据来证明呢?这样一来,就算皇上输在了谢麟的手上,我们南宫世家也不会受到牵连。”
谢静然更是无语:“你们家中的长老们还真有先见之明啊!事情还没开始,就做好了两手准备,明显是打算两边都不要得罪嘛。”
南宫静泓居然也点头说道:“那是自然!毕竟我家中那些长老们,都是一群奉行明哲保身的人。”
见他自己也在抨击自己家的长老,谢静然自然也没什么话说,只好看着眼前的一切,想知道事情又会沿着怎样的轨道前行。
谢麟显然也是看穿了其中的一切,脸色变了又变,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那群黑衣人中其中一个不耐烦道:“谢相国,你究竟答不答应我们的要求?”
谢麟眼中掠过一抹诡异的光芒,点头说道:“好,本相必定全力配合你们!南宫静泓身为京城第一家族南宫世家之继承人,却淫(和谐)乱后宫,与皇上的几位宫妃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的确应该将他清除以振朝纲!”
那领头人说:“谢相国说得不错,既然相国鼎立帮忙,那我们便动手吧!”
说着,他轻轻一挥手,那些手下便纷纷将自己的兵器拿了出来。
慕容玄焱原先脸上的轻笑已经消失不见,凝重遍布他的脸,他望着庭下众人,也是手一挥:“不必手下留情,全力剿杀!”
话音刚落,他自己便率先冲入敌阵,手中拿着一把长剑,一下子便将几个士兵给砍死。
看见皇帝这般勇猛,几乎所有的将士都受到了鼓舞,一个个都冲上前去和那些人交战。
谢静然心里暗暗一叹,慕容玄焱做戏也太投入了吧,现在连她,也是不能坐山观虎斗了。
她顺手夺过一把长剑来,脚下微微一点,便也向下掠去。
看到她的轻功极高,谢麟脸色微变,也许是想起了刚才赵琳琅遭的罪,于是便慌忙朝后退去,让众多的将士成为他的挡箭牌。
她手中长剑一转,便立即有好几个谢麟手下的人死在了她的剑下。
严格点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杀人,所以心里自然有点说不明的意味。
但是这种感觉才刚刚升起,便很快就湮没在了如潮水般向她涌来的士兵之中。
原来战争真的这般残酷,不是你杀我,便是我杀你,根本便没有丝毫的时间来感叹生命的轻易流逝。
只是因为谢静然武功还不错,所以还有一点点时间来想这种事情。
若是一般的将士,则是根本就不会有着这个念头吧?
谢静然自嘲地笑了笑,手下不敢怠慢,眼见得朝她冲来的士兵仍是极多,便用内力贯穿在了长剑上,登时,只能看见璀璨的剑花闪起,也不知道有多少敌方将士倒在了她的长剑之下。
眼见得谢静然这样威猛,那些将士们便都远远地离她而去,一个也不敢来接近她了。
趁身边再无敌人之际,她看了一下现场的情形,只看见那群声称来讨伐南宫静泓的黑衣人,此刻正如同剁瓜一般,杀着谢麟和赵挺的人。
那些可怜的士兵们,还真以为他们是来帮自己的呢,一个个都死不瞑目。
但是,他们那方的人毕竟还是太多,纵然谢静然这边个个是高手,但毕竟寡不敌众,很快,他们便又再度陷入了困境之中。
那些原本不敢来惹谢静然的士兵们,看到局面扭转,便又再度大着胆子来招惹她了。
谢静然的双眉不由皱紧,上官铭语怎么还不来?
若他还不来的话,难道她们就只有这样死战到底,直到被谢麟和赵挺的人给用车轮战累死?
心里一个念头转过,她慌忙望向慕容玄焱,却只见他在众士兵的围攻之下,手臂上已经多处挂彩!
谢静然心里一痛,赶紧施展轻功掠到他的身旁,将他的手拉住,叫道:“玄焱,你受伤了,还是快点到上面去吧!这里有我们就足够了!”
慕容玄焱却一把将她的手挣脱:“不!我是皇帝,我不能临阵逃脱!若我走了,我们这边的士气便会一蹶不振!然儿,你知道的,若你懂我,你便不会再说这种话!”
谢静然愣愣地看着他,喃喃道:“玄焱,可是……可是你受的伤,真的很重……”
我这话还没说完,他的声音便越发的严厉起来:“然儿,你不要说了!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走的!好了,你离我远点,免得我伤到你!”
说完这话,他便不再看她一眼,又开始与敌军奋战了起来。
她心里一酸,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是没用,于是也只好黯然地垂下了眼睑。
既然如此,那便照他那般说的,她也是皇后,她不能临阵退缩,那么,她就多杀几个敌人来鼓舞士气吧!
心里主意打定,她手中长剑一转,又重新投入了这一场由血谱写的战争中。
又是一番你死她活的争斗,也不知道究竟要到何时,她们才能等到救兵!
耳边传来一阵阵的惨呼,也不知道是他们的人发出的,还是谢麟他们的士兵发出来的。
这时,谢静然只感到背上似乎被撞上了一个什么东西,让她心里一惊。
她回头一看,却见那个撞着她后背的,正是全身是血的南宫静泓!
谢静然心里一痛,慌忙将他扶起,为他挡住向他刺来的各种兵刃,叫道:“静泓,你怎么样?”
他睁开眼睛,看见是谢静然,便宽慰一笑,说:“然儿,你没事就好……”
刚说完这话,他的眼便闭了起来。
谢静然心里涌起一阵极深的痛楚,一把将他抱住,嘶声叫道:“静泓,你别吓我啊!你给我睁开眼来,你给我睁开眼来啊!”
可是不管她怎么叫,也是不见南宫静泓的双眼睁开来。
天啊,他该不会是真的……
谢静然心头一跳,慌忙为他输入内力,查探他的经脉是否仍然在正常运行。
幸运的是,他的心跳还在,只是内力受损,又兼受了伤,经脉有些弱而已。
谢静然放下心来,一把将他抱住,施展轻功,便离开了这一片血的战场。
她掠到楼上,打开一间房,将他放在床上,将他流血的地方掀开一看,却见他的身上,很多地方都已经是遍布伤口了,只感到心里越发的疼了起来。
她的手似乎都有些哆嗦了起来,取出药来为他敷上的动作,也是一片颤抖。
要是他真的死了……
她的心里,不停地转着这个念头,虽然被她强自抑制下去,却又一遍一遍出现在她的脑海,让她无论如何,也是挥之不去。
谢静然的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原本便欠了他许多,要是他这一次真的遭受不测,那么她的心里,又该如何,才能偿还对他欠下的债?
一边想着,她的眼泪更是掉得厉害,一颗一颗滴在他的身上,很快,便将他的衣襟,都润开了一片。
终于,好不容易为他敷好了药,替他将伤口都包好,她却不能在这里陪着他。
下面还有更加惨烈的战事,慕容玄焱还在等着她,她不能抛下他不管。
所以,南宫静泓,对不起。
她再望了他一眼,便转过身,朝外面走去。
终究,在她的心里,无论是谁,无论是别人为她做了什么,也仍然比不过慕容玄焱的存在啊。
谢静然忍下心里感慨,为他关山了门,便打算朝楼下掠去。
可是这时,她的视线,却被远远的一个人影所吸引!
那竟然是上官铭语!
她只感到心里蓦然便温暖了起来,禁不住叫了起来:“上官铭语,你来了!”
刚听着谢静然这话,在下面进行激战的人,便都不由愣了下,而旋即,在慕容玄焱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一抹喜色!
上官铭语来了!
便意味着,他们的援兵也到了!
也意味着,谢麟和赵挺的末日,也终于也来临了!
她向下掠去,趁着敌方的士兵分神之际,长剑一转,登时,便有十几个士兵都倒在了她的剑下!
而这时,上官铭语已经落在了她们的面前,对慕容玄焱笑道:“皇上,微臣幸不辱命!”
慕容玄焱望了他一眼,笑道:“是否他们都来了?”
上官铭语笑道:“不错!岳家和萧家的人,此刻已经到了客栈门口!”
说完这话,他还特地望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谢麟。
似乎想提醒他一下,那个所谓的岳家和萧家,究竟是哪两个家族。
刚听到上官铭语的话,谢麟的脸色便迅速变成惨白一片。
原先的意气风发丝毫不见,转而变成一片死灰。
只因,他也知道这所谓的岳家和萧家,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们便是谢夫人的娘家和外婆家!
是秦国最具盛名的两个武林世家!
上官铭语真的好生厉害,谢静然只是说了下谢麟和谢夫人已经彻底决裂,他便想出了说服岳家和萧家一同来对付谢麟的办法。
原先,岳家和萧家自然不愿意为朝廷效力,也不愿意与自己的女婿为敌。
但是,上官铭语只是与谢夫人一同到了那两个家族,一切的事情,便都轻易解决了。
而此次,上官铭语之所以在这个时候离开京城,正是去通知那两个家族的人前来。
现在,有了那两个家族的高手相助,何愁不会将谢麟的人杀得落花流水?
谢麟面无人色,看了他们一眼,忽的冷冷一笑,说:“好,好,你们厉害!不过,若你们以为我现在就会认输,那就未免太大错特错了!”
见到他到了现在,仍然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谢静然也冷笑着说:“是么?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也只好让门外的那些人进来了!”
谢麟理也没有理她,便一挥手,对他手下那些士兵们厉声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去干你们该干的事情!”
他的话音刚落,也是一样面色惨白的赵挺也叫道:“反正投降也是死,不如拼上一命!”
说着,他便一挥手中的大刀,奋力朝离他最近的陆敬劈去!
看到这副情景,谢静然慌忙叫道:“陆大人,小心!”
被谢静然这么一叫,陆敬慌忙反应了过来,可是要躲,却已经来不及了。
她叹了口气,知道这个时候,别人都无能为力,能出手救陆敬的,也只有她一个。
于是她脚下微微一点,在转瞬之间,便来到了陆敬的身前。
也不管谢麟和赵挺愕然的神情,伸手轻轻一拉,陆敬便被她拉离了危险的区域。
然后,她轻飘飘地站在不远处,看着仍然面露惊色的赵挺,微微一笑,说:“赵将军,到了现在,你还要想着置陆大人于死地,莫非,你就真的这么愿意,为谢麟这个反贼陪葬么?”
听着谢静然这句话,赵挺一脸的冷意,“呸”了一声,说道:“谢静然,你这个妖后,害死了琳琅,还敢在我面前逞口舌之利,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还真的看不出,原来他也有这么恨她,竟然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不由对他叹了口气,说:“好吧,那你就尽管恨我吧,反正我也知道,劝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是绝对也不可能了。那么,你就给谢麟陪葬吧,我也不拦你了。”
谢静然一副极为无奈的模样,可是谁都能看出她话里含着的嘲弄之意。
听着她这样的语气,赵挺脸上的怒气越发的盛了,一副即将要冲上来将她生吞活剥的模样。
谢麟则是冷眼旁观看着她,忽的也开口说道:“原来之前给我下毒的那个人,便是你!”
谢静然挑眉,笑着看他:“你真聪明,我易容了,你都能看出那是我!”
谢麟脸色如常,眼神却更冷:“原来,你是真命天女!”
谢静然含笑点头,说:“爹,你真的太聪明了!只不过,我身为你的女儿这么多年,你竟然现在才知道,唉,我还是收回我之前说着的话吧!”
谢静然这话又是冷嘲热讽充满其中,慕容玄焱等人都看得乐嘻嘻的,更有一些士兵们,更是抑制不住心中想笑的欲。望,一个个都轰然大笑了起来。
可是谢麟也真是厉害,尽管被众人当做笑料,也仍是脸色一点未变,不愧是超级奸人一个。
可惜,他的脸色保持这样,也不是一件够长久的事情。
只因这个时候,从客栈的大门口,忽的走进了一群陌生人。
走在前方的,是两个脸色威严的老者,他们须发皆白,却是童颜鹤发,精神矍铄,丝毫不见老态,明显是具有着极高的武功。
刚刚见到这里,谢麟的脸色便立即变了。
他望着他们,双唇颤抖个不停,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倒是其中一个老者,刚一看到谢麟,便双眼瞪得老大,冷冷望着他,喝道:“谢麟,你竟敢这样对待如儿,难道你忘记了,在你们成亲之前,你是如何对我保证的么?”
听得他的话,谢麟讷讷着,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模样。
良久,在老者眼神的压迫下,他才终于说出两个字来:“岳父……”
原来,这个老者是谢麟的岳父岳声,谢静然眼珠一转,登时便走上前去,走到那个岳声的身边,对他甜甜一笑,仰头叫道:“外公,你来了?”
岳声对她,与对谢麟,简直是不同的两种态度。
他刚一看到她,脸上那种威严的神色便立即不见,而是换上了一种温和的笑意,低头对她说道:“原来是然儿啊,好久没见,你居然这么大了,还变得这么漂亮了,果真女大十八变啊!”
一边说着,他一边伸出手来,轻抚着谢静然的头,一副明显将她当成孩子的模样。
她很是难为情地朝他一笑,说:“外公,我都这么大了,你就不要把我当小孩子了吧!”
看到他又笑了,谢静然便趁机说道:“对了,外公,我娘呢?”
听她提起谢夫人,岳声似乎才想起了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于是便又冷起脸望着谢麟,说道:“你这个孽障,还不给我跪下!”
见到岳声这个模样,在场众人都不由全身一个哆嗦,显然是被他的威势所吓。
但奇怪的是,原先怕岳声怕得要命的谢麟,此刻却一丝惧怕的表情也没有了。
他只是以一副极为平静的模样望着岳声,淡淡地说:“我为什么要给你跪下?我为什么要对岳如儿好?她那个贱人,到底做了些什么对不住我的事情,我想,你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吧?我的岳丈大人!”
他的话里,渐渐的充满了一种浓浓的鄙夷之情,让岳声的脸色也越发的难看起来。
终于,岳声冷冷道:“谢麟,你说什么!”
谢麟却是一脸无畏地看着他,接着说:“我说什么?我说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么?将一个已经坏了野种的贱人嫁给我,你以为我当真不知道?还要我对那个贱人好,你以为我谢麟是个乌龟王八蛋?”
“你这个畜生!”
岳声厉声叫道,一掌便朝谢麟劈来,喝道:“你当初要娶如儿的时候,你自己想想,你都说了些什么话?要不是你当时说了那些话,我又怎么会将如儿交给你?你以为我们岳家养一个孤儿寡母的能力都没有?就算外人的口水将岳家淹死,我岳声也是不会让如儿受到一点伤害!但就是你——”
他这一掌,已经劈到了谢麟的身上,谢麟踉跄退了几步,口中喷出鲜血来。
岳声接着道:“就是你这个孽畜,口口声声说不计较如儿以前的事情,我才放心将如儿交给你!但是你……你又对她们母女做了些什么?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怎么当初就没有将你看穿,怎么当初就没有看出,你之所以娶了如儿,只是要贪图我们岳家的名声!”
他的话里充满着悔恨之情,又是一掌劈去,将谢麟劈倒在了地上。
看到谢麟受到这样的痛苦,他手下的士兵们都露出不忍之色,但偏偏无一人敢出声去阻止。
他的盟友赵挺看到这一幕,更是全身抖得跟筛糠一样,面如土色地倒在了地上。
眼见得岳声又要向谢麟劈去,另一个老者便慌忙伸出手来,将岳声拉住,说:“好了,他吃的苦也不少了,依我看,还是将他抓回去,到剑庄里面去用家法惩罚好了。”
听着这句话,谢麟原本便煞白无比的脸,更是变得越发的惨白起来。
看到他这样,谢静然也知道,他是被这个老者的话给吓坏了!
只因为,岳家剑庄的家法,可是全天下闻名的可怕之极,无数人纵使会选择死亡,也是不肯去尝尝岳家剑庄家法的滋味。
而现在,这个老者却说,在这里将谢麟劈死是让他吃苦,不如让谢麟回去被家法惩罚,是不是说得太好玩了一点?
她不由转眼去看那个老者,想认清他又是她的哪一位亲戚,岂知他却也在看她,见她转头去看他,他竟然朝她眨了一下眼!
她登时被雷得风中凌乱!
这老头,看起来比岳声还要老,竟然还有着如此童心,这叫她如何自处啊!
不过,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看见她稍显疑惑的神情,岳声朝她一笑:“然儿,他是你舅爷爷啊,你怎么竟然不认识他了?”
舅爷爷?
谢静然脑中将她和他的关系整理了一遍,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岳声的大舅子,谢夫人的舅舅啊!
她慌忙也冲上前去,挽住他的手,卖乖叫道:“舅爷爷!”
“然儿乖~”
他也跟岳声一样,伸出手来抚着她的头,然后说出这三个让她浑身都起鸡皮疙瘩的字来。
她很是无语地“享受”着他抚摸她头的动作,心里却在哀叹,舅爷爷,你能不能不要和我的外公一样,也将我当做一个小孩子啊?
毕竟她现在,也是一个有家室的人了,还这样对她,并且是在众人面前这样对她,又叫她情何以堪?
但无奈,他们终归是她的长辈,谢静然也是不能对他们有着丝毫不敬。
那个老者将她的头蹂躏够了之后,便转头去看岳声,说:“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他现在都被你打得站不起来了,你还不趁现在将他抓起来?”
岳声似乎很怕他这个大舅子,慌忙赔笑道:“大哥你别急,我正打算这样做呢!”
说完,他便对他身后的武士们喝道:“你们快点将谢麟点住穴道,带回岳家剑庄!”
“是,庄主!”
听到他的话,他身后便走出几个武士来,一步一步朝面色惨白不住吐血的谢麟走去。
当路过赵挺的身边时,只见赵挺的全身一哆嗦,显然是怕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仿佛注意到了他的害怕之情,岳声转头去看他,似笑非笑:“怎么,你也想尝尝岳家剑庄家法的滋味么?”
“我……”赵挺讷讷着,忽的一把跪了下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岳老爷子请饶命,都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错信了谢麟的话,现在小人已经知错了,就请岳老爷子绕过小人吧!”
看他这么可怜的模样,纵然是谢静然他们,看得也有几分不忍了。
可是岳声却明显没有这种想法,他仍是笑着看着赵挺,无比淡定地说道:“那好吧,我不杀你,我知道你也是被谢麟所骗的。”
听到他这句话,赵挺的神情,简直可以用感激涕零来形容了,他一边磕头一边含泪说道:“多谢岳老爷子不杀之恩,多谢岳老爷子不杀之恩……”
岳声微微叹了口气,说:“唉,我话还没说完,你干嘛就这么急着讲话呢?我想说的是,我不会杀你,但是,毕竟因为你很想杀我的乖外孙女儿,所以,我自然不会放过你!这样吧,念在你和谢麟同为同僚的份上,便让你陪他一同享受咱们岳家剑庄的家法好了。”
他的这句话话音刚落,便只听见“扑通”一声,赵挺也是面无人色地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看到他这样子,岳声一副很是不过瘾的样子,砸吧了一下嘴,叹道:“唉,又是一个不经吓的!”
他这样的话语,再配合着他的表情,让谢静然看着都不由感到全身冷汗淋漓,直庆幸自己没有跟他有着什么仇怨。
眼见得岳声的人将谢麟和赵挺都带了下去,他们手下的将士们也终于失去了一搏的勇气,一个个都将手里的武器扔在地上,人也无力地倒在地上去了。
知道这群反贼败局已定,岳声和他的大舅子对望一眼,然后,便对慕容玄焱说道:“皇上,草民等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就不在这里耽搁了,之后的事情,皇上便自己解决吧,草民等就告退了!”
说着,他不给谢静然和慕容玄焱说话的机会,便和他的大舅子,带着一群武林高手们朝客栈外面走去。
虽然感到很是无语,但谢静然和慕容玄焱也没有别的话说,毕竟也都知道,所谓的武林高手们,做事都是这样随性洒脱,并且也知道,他们若要走,留他们也是终究留不住的。
谢静然只好冲着他们的背影说道:“外公,舅爷爷,你们慢走!”
听得她这话,岳声回过头来看她,笑道:“丫头,要是你相公敢欺负你,你就回头来找你外公我啊,我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谢静然更加无语,回头看了一眼脸色愕然的慕容玄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陆铭和上官铭语的脸上,却已经有了一抹强自抑制着的笑意。
其他的人关系跟慕容玄焱没那么密切,便算是想笑,也是不敢表现出来,别提忍得有多痛苦了。
岳声还真是厉害,慕容玄焱好歹也是身为皇帝,竟也差点被他们弄成一个笑料,还真是服了他们了。
见事情有些脱轨,慕容玄焱脸色一整,微微咳嗽了一下,那些忍着笑的人,便都立即恢复成一片正经。
尤其是上官铭语,更是脸色严肃一片,与平时的他,根本行成鲜明的对比。
谢静然当然也知道该做些什么,于是慌忙走到慕容玄焱身边,一同站在台下,居高临下看着下面的人们。
慕容玄焱整了整脸色,扬声说道:“谢麟、赵挺乱党听命!”
听得这句话,谢麟和赵挺的手下一下子跪了下来,齐声道:“请皇上训示!”
慕容玄焱很是满意地望着他们,说道:“你们虽是谢麟和赵挺的乱党,也参与了此次谋逆,但朕念在你们乃是听命行事,所以,以往一切既往不咎,从今往后,你们便加入羽林军,听从陆大人之命!”
那些将士们一副极为感恩戴德的模样,看着慕容玄焱,齐齐应声道:“多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容玄焱满脸的意气风发,手一挥,说道:“不必多礼,众卿平身!”
那些将士们谢恩之后,便都站了起来,束手站在一旁。
慕容玄焱又望向其余的大臣和士兵们,微笑道:“多亏各位爱卿鼎力,方才将谢麟和赵挺两位逆贼的阴谋击破,所以在此,朕特颁下旨意,各位参与讨逆的将士,全部官升一级,全部羽林军将士,加赏黄金万两!”
他的话音刚落,堂下的众位大臣们,便一下子跪了下来,齐声道:“谢皇上恩典!”
在众大臣的三呼万岁声中,慕容玄焱的脸上,露出了欣慰无比的笑意。
终于,他的江山,再不会受到别人的威胁,他,也会真正成为秦国,一个君临天下的帝王!
只是,与他现在神情极为不对称的,却是他的动作。
他的手,自他的宽袖之中,紧紧握住谢静然的手,也许是因为激动,他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谢静然会心一笑,也将他的手握紧,向他传送她心里的决定——
从今以后,再无人能动摇秦国的基业,而在她的协助之下,他——她此生最爱的人,也终究,会成为这个天下的霸主!
便让她和他,缔造一个属于他们的爱情神话,成为一代名垂千古的传奇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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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你别太嚣张全文阅读 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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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
暮欢今年十六岁,现在已经是初三的学生。不论努力与否。不能否认的是,考一个好的高中是所有人的心愿。尤其是在有一个天才姐姐的情况下。
只是,事情往往没有想象的那么好,暮欢成绩不差,却也只是在中上的水平。尤其是在上课不听讲。放学不做作业的情况下。为此老师是咬牙切齿的对着暮欢有着无比的怨念;
。可是,谁又能明白在其妈妈是学校懂事的情况下。这种怨念该如何发泄。
虽然成绩差,也不算不可教。但坏就坏在暮欢有一颗没有上进心的心。唉,老师叹气。这一大堂堂繁华世家。怎么就有如此不上进的女儿呢。为此,学校不知多少人为此唉声叹气。
“暮欢,马上就要考试了。”李莞与暮欢是同班同学,班上又是同桌。按理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暮欢的成绩差。李莞的成绩也应该不怎么样。可是李莞的成绩始终保持在全校前三名之类。这也多少让那些看着两人交好的老师暗暗松了一口气。
“考就考呗。”暮欢满不在乎,神情懒散的趴在自己的桌子上。
李莞单手拿着书,眼睛目不斜视的看着手中的书。就算没有将暮欢的神情看在眼里。但是李莞就能够想想此时的暮欢是何模样。
“以前你不在乎成绩倒是没人能管到你。如今。”李莞没有说完,另一只手翻动着书页。欲言又止的停下了要说的话。脑袋里面想的却是前两天只见过一面的暮欢的姐姐的面孔。那是一张冷淡的面孔和一双泛着冷意的眸子。若是平常一眼只会让人觉得遍体生寒。李莞想,暮烟是暮欢的亲姐姐,而如今才十八岁。别人才上高中的年龄。可是她好像已经经历过万千沧桑。究竟是、、、、
“如今怎么了。”李莞被暮欢的声音拉回了思绪,侧头看着那抬起的小巧脑袋。眼里是若有所思的神色。只是这样的眼神暮欢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发现的。
“马上面临高中了,圣婴学院是我必去的。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自己吧。”李莞说完不再理会她。便看自己的书去了。
暮欢眉头微皱的看了看李莞。这才想起如今已经六月头了。再过个把月高考就要来临。如果是平时她倒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可如今已经是初三了。考高中那是一定的。
李莞知道自己的话点通了暮欢,因为在这之后,她便瞧着暮欢便将所有的劲头全部用在了学习上。没事的时候就将李莞之前所做的笔记拿来看。老师给所有人复习的时候也不见她在下面睡觉了。而是安静的守在位置上。听着老师的讲解。
老师复杂之余,又带着点点欣慰。复杂的是这孩子本身聪明却不知运用。欣慰的是在这最后关头终于知道用功了。
为了让大家有一个能全面了解自己成果的机会,学校便让初三的学生参加一个集体的模拟考。好让自己不足的地方稍稍多用功。
为了考试效果,就在学校通知的第二天便开始了所有的考试。这场考试真是让人欢喜让人愁啊。
这场考试并没有个给暮欢李莞打击,对于李莞来说一直是全校一至三名徘徊的她好像真是没有多大的忧愁。而对于暮欢来说。这场考试可有可无。只是目前她稍稍的会认真些罢了。
为了鉴定考试的真实性,每考一门课程的时候便有两位老师监考。这多少让那些想作弊的人淹没了自己的心思。
两天的考试很快过去,考试之后,学校又恢复了较为生机盎然的气息。而那些老师们则带领着一些班上的班干部加速的修改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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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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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第一章 情敌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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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静然的轻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om。wщw. 更新好快。虽然旁人看起来,会觉得她行走的速度也不快,可是,在刹那之间,她的身影便已消失。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谢静然就回过身,朝那少‘女’离开的方向追去。
她倒要真的要看看,这位肆意妄为的少‘女’,到底是谁!
眼见马儿驶得越来越快,终于消失在她的眼前,谢静然的双眸,不由微微一缩。
这样一个少‘女’,真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
看到她这样的神情,谢静然心里的怒意不由越发的深了。
并且那个少‘女’的眼里,也不但没有丝毫对扰‘乱’街上百姓秩序的愧疚。反而,还有着一种隐隐的兴奋之意。似乎这样在街上纵马疾驰,是一件令她极为高兴的事情一般。
对于这种人,谢静然心里,可是一直极为厌恶。
谢静然心里不由涌起一阵微怒,虽然她不是多么具有侠义‘精’神的人,可是那少‘女’的举措,却让她不由想起,以前在电视里面看到的那些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
这里可是闹市区,她却在马上疾驰而过,究竟知不知道,这样会有可能造成很大的伤亡?!
尤其,她此时的举措,更让谢静然心生不喜。
她才十**岁年纪,相貌清丽喜人,可是眼中,却有着一种跟她年龄极不相称的‘阴’狠之意。似乎,若是敢有人对她有丝毫不敬,她便会令那人尝尽痛苦。
虽然马儿行驶得很快,以她的眼力,却也能看出那个少‘女’的模样。
只见在城中,忽的,如同风驰电掣一般,掠过一匹骏马,在马上,还有着一个穿着水绿‘色’裙子的少‘女’。
谢静然不由深吸了一口气,打算在城中好好逛逛时,却突然被一件事吸引了目光。
自由的滋味真的不错。
才刚刚看到京城中人多了一点点,谢静然便从屋顶上掠了下来,跟个正常人一样行走。
只是,用轻功往城里掠去这一路可真不好走,既要担心不要被人发现,还要保持一定的速度,真是让谢静然好生为难。[八零电子书wWw.80txt.COM]好在这一路也都没多少人,也没人往屋顶上看,所以她在屋顶上掠着的这一路,倒也算平安。
这次出宫,她不想让慕容玄焱知道,所以,只好这般偷偷‘摸’‘摸’了。
在皇宫附近,人还真少,并且,这里还有着不少士兵在巡逻。谢静然转了转眼睛,不再停留,立即用轻功向城中掠去。
走到甘泉宫的庭院中,轻轻一掠,便无人察觉到她已经消失在皇宫里了。
想到做到,谢静然立即换了一件比较普通的衣裳。
既能找点乐子,又能看看在宫外有没有跟她这只一直跳的眼睛有关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反正现在没事,那只眼睛又跳个不停,那不如出宫去玩玩吧?
所以现在还没回来,让谢静然真是有点无聊。
只是,今天慕容玄焱退朝之后,貌似还在与几个大臣在商量要事。
谢静然撇了撇嘴,不再关心这件事情了。
不过谢静然也懒得管了,现在她武功这么好。就算有人要来找她的麻烦,又怎能奈得她何?
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可是为什么,这个象征跳灾的眼睛,却在跳个不停?
照理说,现在秦国国泰民安,应该是没有什么要她担心的事情啊。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大早起来,谢静然却总觉得眼睛在跳个不停。
现在,离谢麟和赵‘挺’造反的日子,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
**
她望着皇宫的方向,低声喃喃:“慕容哥哥,我回来了……”
少‘女’仰头,远远的,看着在阳光下金碧辉煌的皇宫,‘唇’边渐渐扬起一抹浅笑来。
马儿停了下来。
马儿继续向前疾驰,当来到城东一条人烟稀少的街道处,少‘女’却将缰绳勒住。
她坐在马上,环顾着京城中的一切,眼中渐渐出现一抹缅怀似的神‘色’。
仿佛因为自己而让别人受苦,在她看来,是一件分外自然的事情一般。
那少‘女’在城中疾驰,丝毫不管街上的百姓被自己的马儿吓得慌忙让路的情景。
只是因为这点小事便要折磨别人,这个少‘女’的心肠,未免也太歹毒了一点!
这少‘女’神‘色’变化之快之自如,让他们两人看了,都不由暗地心惊。
看着那少‘女’消失的身影,地上两人的神情都不由大变。
神风骏便撒开四蹄,向京城里面急冲而去。
然后再不理二人,将手中马鞭一挥。
那少‘女’将这番嚣张之极的话说出之后,便又收住笑,冷冷瞟了两人一眼。
所以,若是不给你们一点教训尝尝,你们还真以为我好欺负?”
哼,你们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对我这样说话?
谁让你们刚才在偷偷议论我,尤其那个人,还敢叫我停下!
但是那又有什么办法?
“哈哈,我知道你们都在怪我!
见他们不回答,少‘女’又是扬眉笑了起来:
所以,他们自然不会笨到敢去反驳这个少‘女’的话。
从这少‘女’的穿着,他们自然可以看出,这少‘女’出身不低。
可是看着她的双眼中,却有着丝暗暗的不忿。
听得她这话,那两人都不敢说话。
“你们两个被我吓得摔在地上,是不是很恨我?”
她用马鞭指着两人,声音清亮:
然后收住笑,脸上渐渐拂起一抹冷意来。
见两人呆呆望着自己,少‘女’一手握着缰绳,一手却用马鞭朝两人一指。
但这个少‘女’却偏偏如此,还显得自如之极。
在整个秦国,料想也是没有任何一个‘女’子,敢披头散发行走街头吧?
这样装束的一个‘女’子,究竟是何人?
而是随意地飘散脑后,在风中不住飞扬。
她的长发飘逸乌黑,却没有用发簪束起来。
却能从轻软的质地上,看出长裙价值不菲。
她身着一件水绿‘色’的长裙,式样简单。
令得她原本便清丽十分的脸,越发的充满了灵秀之气。
颊边各有一缕散发在风中飘扬不休。
此刻,因为在笑,她的双‘唇’微微上扬,两颊现出两个大大的酒窝。
再往下看,是如同琼‘玉’雕琢一般完美的‘挺’直‘玉’鼻,如同樱‘花’一般娇嫩的双‘唇’。
却丝毫不能让人察觉她双眼深处的丝毫情感。
越发令人觉得她双眼璀璨耀人,越发的让人觉得她的灵动活泼来。
她笑着看着两人,眼中的神采流转不休。
以及,不将世间万物放在眼里的漠然。
在冷意之外,还有着几分居高临下看人的傲气。
似是不管如何的温暖,都无法透过她的双眼,到达她的心底深处一般。
但若是细看,却能看出,在她若‘精’灵一般灵动的双眼深处,却含着几丝冷意。
双眼清澈无比,仿佛在其中含着一泓‘春’水一般,盈盈闪光,摄人心魄。
她一双眼睛极大,睫‘毛’也极长,双瞳似墨染一般,黑亮如最晶莹透亮的黑曜石。
相貌自是美丽无比,最吸引人的,是她的一双剪水双瞳。
只见那少‘女’年少得很,不过才十**岁年纪。
两人直直望着那少‘女’。
虽是娇笑,其中却含着几丝冷意,还有几丝跋扈之意,得意之情。
一串一串清脆的娇笑声,自那少‘女’的口中飞逸而出。
再往上看,却是一个笑得‘花’枝‘乱’颤的少‘女’。
果然看见,在他们面前,正停着一匹神俊无匹的马儿。
他们惊异不定地睁开眼来。
难道,这匹神风骏在他们面前停住了?
在这个声音中,马蹄声戛然而止!
其中,还夹杂着一串清脆如同风铃的娇笑声。
反而,他们只听见一声洪亮的马嘶声。
可是,那悲惨的一幕,却没有到来。
会不会让自己的脸遭受那千钧之力,从而血溅当场?
那匹神风骏的马蹄,会不会直接踏在自己脸上?
而是担心起另外一件事情来。
但两人却根本顾不得去管自己摔在地上的惨相。
只听扑通一声,两人均是重重跌在地上,摔得满身是灰。
他们二人不由神‘色’大变,齐齐惨呼一声,狼狈向后倒去。
眼看那匹神风骏的蹄子都要踢到他们脸上来了。
驶到他们面前,那匹神风骏却依然没有停住步子!
就在他们两个窃窃‘私’语时,只见那匹神风骏已经风驰电掣一般,掠到了他们面前。
“当然了,你小子还是放警惕点吧!”
“不是吧,有这么厉害?”
听得他的话,那大叫的士兵脸上掠过一抹恐惧,颤声道:
却是小心地一扯他,小声说道:“喂,小心点!你没看到那匹马,是日行千里的神风骏?我告诉你,能够骑这样马的人,起码也是王孙贵族!要是你得罪了他,你这个小小的守‘门’士兵,必定人头不保啊!”
听得他的这声叫喊,另外一个士兵脸‘色’也变了。
“谁人这么大胆!居然到了京城城‘门’还不下马!”
当看到那匹马越来越近时,终于忍不住脸‘色’大变,朝着那匹马大喝:
他身侧另外一名士兵看到这副情景,也不由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却在看到那匹向城‘门’驶来的骏马时,愣在当场。
其中一个士兵睁开有些惺忪的睡眼,惊讶地朝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可是忽然,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却惊醒了他们的瞌睡。
烈日当空,守城的兵卫们不禁有些感到昏昏‘欲’睡起来。
秦国京城,正东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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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慕容哥哥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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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街上遇见的那个少‘女’,早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WWW.mianhuatang.CC 好看的小说-.79xs.-
谢静然狠狠瞪了一眼身旁偷袭的慕容玄焱,可是心里,却是不由涌起一阵甜蜜来。
随即,谢静然便只感到脸颊旁,落下一个温热的物体。
慕容玄焱却只是嘿嘿笑了两声。
谢静然不由瞪他一眼:“你少得寸进尺了,要不然,你一个‘吻’也得不到!”
他忽然坏笑一声,说:“只是一个‘吻’,是不是太少了?”
慕容玄焱不由一笑:“我从来就没有怪过然儿啊!只是……”
不由微踮起脚,在慕容玄焱的脸颊旁轻轻‘吻’了下,说:“这是我的道歉‘吻’。以后我不会这样对你说话了,请你原谅我好么?”
谢静然只感到心里的愧疚越发的深了。
他对她这般好,她又为何要怀疑他?
看到他眉宇间的关心,谢静然只感到心里一软。
慕容玄焱点了点头,可是神‘色’间,却依然掩不住关心。
“嗯,然儿你没事,那就最好了。”
谢静然叹了口气,愧疚说道:“对不起,刚才我太‘激’动了,可是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
她怎么能因为这样一个外人,而影响跟慕容玄焱之间的关系?
那个少‘女’,也许只是一厢情愿呢。
可是刚刚才说出口,谢静然心里就不由后悔了起来。
“我都说了没事了,你就不要管了!”谢静然禁不住不耐烦地吼出这句话出来。
听了谢静然的回答,慕容玄焱却依然不放心问道:“然儿,你真的没事么,要不要宣太医看看……”
谢静然摇了摇头,说:“没事!你还是将你要说的事情说出来吧。”
见谢静然的脸‘色’‘阴’沉了下去,慕容玄焱的脸‘色’也不由紧张了起来。他慌忙问道,一脸的担忧和关切:“然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谢静然忽然不敢再想,便连那个玩笑,也是再说不下去。
要是他们之间……
那个少‘女’,和慕容玄焱之间的关系,貌似真的很不简单。
说着这话,谢静然的心里,却不由想起刚才在路上遇到的那个少‘女’了。
谢静然伸出手来,止住慕容玄焱的拍马屁进程,说:“别拍我马屁!一拍,我就知道你不会心怀鬼胎!啊,我知道了,是不是你有什么外遇?还不快快招来,不然我就‘逼’供了!”
慕容玄焱听了谢静然的话,不由笑道:“真是什么话都瞒不过娘子,娘子你真是太聪明了!”
这般的神采飞扬,也不知道遇到什么好事了。
的确,从慕容玄焱的脸‘色’,就可以看出,他今天心情很好。
谢静然无语向苍天翻了个白眼,说:“好了,别废话了!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今天肯定有事来跟我说!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瞧你美成那个样子!”
这种剧情,那两人自从第一次见到被雷倒之后,从此以后,一看到他们两个单独在一起,都是很识趣地退下,以免再度被雷得风中凌‘乱’。最新章节全文阅读qiushu.cc
因为……
好在冷月和如霜,看到谢静然进来之时,已经识趣地退下了。
亏他还是皇帝呢,这样‘肉’麻的话,都能说得出口!
又只听慕容玄焱的声音传来:“要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所以这样算起来,我和你一时不见,也相当于有大半天了!”
看到慕容玄焱这样子黏着她的模样,谢静然还真是很无语,随手将茶几上的一杯茶端起来喝了一口。
慕容玄焱走在谢静然身侧,嘿嘿一笑,说:“关心则‘乱’,我刚才都忘记了!不过你回来就好了,要知道我真的很想你啊!”
谢静然没好气瞪慕容玄焱一眼,将他轻轻推开,朝一旁的茶几走去。
“你还以为,我被谁给掳去了是吧?你别忘记了,现在我的武功,可是很高的呢。”
然后,便是疾步朝谢静然冲来,一把将她抱入怀中,似松了口气说道:“你总算回来了,我担心死了!我还以为……”
当看到她的身影时,他不由大喜。
谢静然刚踏入殿中,慕容玄焱便像心灵感应一般,抬头朝她看来。
看到他这样焦急的模样,谢静然不由一笑,心情更加的好了。
慕容玄焱则是坐立不安,在甘泉宫的外殿中转个不停。
谢静然朝甘泉宫里走去,走进‘门’后,正好看见跪在地上唯唯诺诺的冷月和如霜。
听着她们两个可怜兮兮的声音,谢静然心里不由感到一些好玩,原本抑郁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之前,皓月和皓雪,都被从甘泉宫里除名了。现在跟着谢静然的,是两个叫冷月和如霜的宫‘女’。
接着响起的,便是谢静然甘泉宫里面宫‘女’的声音。
“请皇上恕罪,奴婢等人,真的没有看到啊!”
还在甘泉宫外面呢,便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皇后到底去哪里了,你们居然都没看到?”
想到做到,谢静然便立即施展轻功,转眼之间,已经回到了皇宫里面。
谢静然心里不由一阵懊恼,接着,便连在外面散步的心情,也是一点也无。真想快点回去,问问慕容玄焱,到底哪个‘女’人,能叫他“慕容哥哥”!
那少‘女’之前的那声“慕容哥哥”……她怎么竟然忘记问那少‘女’和慕容玄焱的关系了?
直到那少‘女’的身影消失不见,谢静然才忽然想起,她还有个关键‘性’的问题没问呢!
说不定,就是某个谢静然认识的公侯王孙的‘女’儿或妹妹。
还能一眼看出谢静然武功比她高,还说以后有机会会再见面,确实不可能是个简单的角‘色’。
这个少‘女’,言行奇怪,却又如此草菅人命,究竟是何人?
只留下谢静然呆呆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半晌无语。
说着,那少‘女’不给谢静然一丝说话的机会,便一挥马鞭,扬长而去。
“非也非也!”那少‘女’娇笑着说道:“这本是没有可能的事情。你的武功,本来就高过我,所以,就不用担心这件事情。至于其他的武功比我低的人嘛,姑娘就不要担心啦!姑娘,我就先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见!”
谢静然双眼冰冷看着她,淡淡说道:“照你这般说,若是我武功不如你,我便会被鞭子所伤了?”
但若只是这样轻易饶过她,却也是不行。
尤其,她本来就生得清丽可人。此刻,脸带笑意,话又说得客气,谢静然更是无法生气。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那少‘女’此刻言笑晏晏看着谢静然,倒让她之前给人的‘阴’狠形象,少了几分。
然后,便对她笑道:“姑娘的武功可真高,我自认比不过姑娘,所以还是认输好了!只是,看姑娘这般漂亮,心也自然是极好的吧?既然这般,那希望姑娘,还是不要跟我一般计较好了,行么?”
那少‘女’将鞭子收回手里,又对谢静然一笑,笑容明媚如‘春’水。
所以,才不敢来惹她!
那少‘女’应该是,明白她的实力。
不像!
仅仅是想威胁她一下?
那少‘女’在打什么主意?
只是在谢静然眼前打了个转,便又重新回去了。
她咬了咬嘴‘唇’,手一缩,那条鞭子,便回到了她的手里。
见到这一幕,那少‘女’眼中诧异闪过。
谢静然不躲不避,只是静静看着它。
转瞬之间,鞭子已经到了谢静然的面前。
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还敢对付她!
不但不感到愧疚,还得意非凡!
伤害人,居然还伤害得如此有理!
谢静然眼里更冷。
眼看鞭子就要‘抽’到谢静然身上,那个少‘女’的眼里,掠过一抹冷意和快意。
谢静然眼一冷。
真是不可理喻!
难道她要对每个比她好看的‘女’人,都要用鞭子‘抽’一顿?
比那少‘女’好看的‘女’人多得去了。
就算她比那少‘女’漂亮又怎么了?
靠,居然在大街上,用鞭子‘抽’人!
接着,她便看见,一道鞭影,直直朝她袭来!
话音刚落,谢静然便只听见虚空中传来一声鞭响!
那少‘女’似乎没有料到谢静然会这样冷静,稍稍愣了一下,然后,便接着笑道:“只是,对于比我漂亮的‘女’人,我向来是不会客气的!”
谢静然没有接那少‘女’的话,只是静静看着她。看看她接下来,会有着怎样的举措。
那少‘女’突然对谢静然说出这句话来,倒是让她愣住。
她就那样看着谢静然,忽的扬眉一笑,说:“姑娘,你真漂亮!”
见谢静然朝她走去,那少‘女’的‘唇’边,掠过一抹微微的笑意。
令得她对这个少‘女’的印象,越发的不好了。
但,因为这抹光芒。
在刹那之间,谢静然居然都没有看明白,这抹光芒中隐含的意味。
这抹光芒变幻得极快。
但旋即,在其中,却掠过一抹奇异的光芒。
刚刚看到谢静然,那少‘女’的眼中,掠过一抹淡淡的疑‘惑’。
她缓缓转过头来,双眸盈盈一转,便锁定了谢静然的身形。
而那个少‘女’,似乎也在此刻,察觉到了谢静然的存在。
谢静然的眼神蓦地变冷,闪电般望向那个少‘女’。
但,若是所谓的“情哥哥”,那就休怪她无情!
一般的“哥哥”,谢静然倒还可以忍受。
居然叫他“哥哥”!
慕容玄焱与她,又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
这个少‘女’,到底是何人!
谢静然心里,不由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而现在,年龄足以当她“哥哥”的,也只有……
据谢静然所知,这个天下,复姓慕容的,也只有秦国的皇族!
那是谁?
慕容哥哥?
这句话,让谢静然不由愣在当场!
“慕容哥哥,我回来了……”
只因,在这时,谢静然听到自那少‘女’的口中,喃喃念出一句话来:
可是,还没有完全接近她,谢静然便愣住!
又再度‘逼’近了那少‘女’几步,若她真的有什么不对劲之处,谢静然自然不会对她手软!
谢静然心里的警惕之意越发的深了。
难不成,是从哪里来的刺客,想对慕容玄焱不利?
她这样子看着皇宫,到底是要干什么?
看到那少‘女’这样的举措,谢静然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暗暗的警觉。
那个少‘女’,却也是在马上,遥遥地盯着皇宫看。
从谢静然这里,正好可以远远地看到皇宫。
谢静然也停住脚步,悄无声息地向她‘逼’近。
而是在一个人烟稀少处停了下来。
奇怪的是,那个少‘女’却没有纵马走进任何一家的府邸。
真不知道是哪家,竟然教出这样骄纵,又不将人命放在眼里的子弟!
这个少‘女’,果然是秦国的某个权贵子弟。
在城东居住的,除了皇族,就是秦国的王孙贵族了。
在谢静然的意料之中,那个少‘女’,果然是往城东走去。
那马儿仍是往前疾驰,谢静然将她的轻功控制在一定的速度之内。既不会将那少‘女’追丢,也不会让她察觉到有人在跟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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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情侣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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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玄焱选衣服的心思,还真是居心叵测……
他们穿的,简直就是情侣装!
除却颜‘色’不同……
两人身上的‘花’纹,居然如此相像!
这时,将他身上衣服看清楚,谢静然不由感到极度无语。mianhuatang.cc [棉花糖小说网],最新章节访问:. 。
情不自禁,谢静然走到他的身前,将她的手,放入慕容玄焱的手中。
谢静然的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柔情。
这般优异的一个男子,便是她今生最爱的人。
谢静然禁不住走上前去,看着这个风神俊逸的男子。
并且,还令人,情不自禁,便生出一种臣服之心来。
一举手,一投足,都能在第一时间,吸引所有人的注目。
黑衣剪裁得极衬他的体型,越发令人觉得他身形俊‘挺’,‘玉’树临风。更兼,那种如同暗夜一般的黑‘色’,让他身上的帝王之气越发的显‘露’了出来。
远远看去,身着黑衣的他,确实也是与平时很是不同。
慕容玄焱已经换好衣裳了。
谢静然走出房‘门’,来到前殿中。
冷月如霜接得谢静然的首饰,立即‘激’动跪谢:“奴婢谢过皇后娘娘!”
一高兴,谢静然便随手将两件首饰,一件分了一人。
虽然知道她们两个说的都是故意要讨她欢心的话,但好话每个人都喜欢听,谢静然也不由心‘花’怒放起来。心里不由有些期待,慕容玄焱看到她此刻模样,会是怎样表情。
冷月又开始在一旁狂拍马屁了。
“奴婢也是这般觉得的……”
一旁的如霜也不甘示弱,接着说道:“是啊,冷月说得真的一点不错!皇后娘娘,冷月以前也见过不少美貌‘女’子。可是,从来没有任何一个,能有娘娘这般风姿超卓。虽然有些看起来确实很漂亮,却没有娘娘身上这种浑然天成的尊贵之气!娘娘不愧是我们秦国的皇后,那些‘女’子,不管如何,都是赶不上的!”
她还真是机灵,马屁确实将谢静然拍得很是欢欣。
一旁的冷月立即赞美道:“皇后娘娘,您穿这件衣裳,真是好看之极呢!照奴婢看来,天下间,真的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及得过娘娘了!”
谢静然才终于知道,人靠衣装这种说法,真的不是空谈。
这种风华,才能称得上是风华绝代吧?
仿佛,由于身上似火红衣的映衬。便能令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能瞬间集中在她的身上。
平时谢静然虽然看起来也确实很漂亮,却,没有似此刻眼前一般,美得动人心魄。
果然不错。
更令得她看起来肌肤似雪,吹弹得破。
不但增添了不少贵气,更要紧的是,红衣真的很衬她的肤‘色’。求书网小说qiushu.cc
看来,慕容玄焱选衣服的眼光还真不错。起码,这件衣服谢静然穿起来,真的比之前那件好看了不少。
红衣似火,将她绝世的容颜,衬托得越发娇‘艳’‘欲’滴。
谢静然朝镜中望去,只见镜中的她,此刻身着火红华服,更有一种平时没有的尊贵之气。
不过盏茶功夫,谢静然全身上下,就被打点得干干净净了。
以前都是宫‘女’们帮她‘弄’的,现在,自然又是由冷月如霜代劳了。
虽然谢静然是个‘女’人,但是对于梳妆打扮,她还真是不‘精’通。
冷月接过谢静然手中的衣服,便为她换起衣服来。
话音刚落,如霜便赶紧去拿东西了。
“是,奴婢遵命!”
谢静然点了点头,说:“嗯,冷月,你来给我换衣服。如霜,你去拿些跟我这件衣服相配的首饰和鞋子来。”
冷月一副机灵之极的模样,问道:“皇后娘娘,您要换衣裳?”
谢静然拿着衣服朝后堂走去,冷月和如霜很快就迎了上来。
好在有冷月和如霜两个丫鬟,不然谢静然一个人还真是忙不过来。
将衣服给换了,接下来,鞋子要换,发型要换,头饰也要换。还真是一件大工程。
‘女’人换衣服可真是麻烦,简直可以用牵一发而动全身来形容。
真是。
谢静然只有心里暗暗苦笑,说:“怎么会呢,这可是你‘‘精’心’准备的呢!好了,那件黑衣服,你在这里换上吧。我要到里面去换衣服了。”
慕容玄焱见谢静然不说话,又赶紧说道:“然儿,这可是我‘精’心准备的衣裳,你不会不答应穿吧?”
谢静然心中暗暗唱着这首歌。
男人的心思,你不要猜,猜来猜去才不明白……
真是不能理解男人的某些思想。
每个国家,不都是皇帝的老婆最好看?
但……皇帝在别人面前炫耀自己老婆漂亮,有必要么?
虽然谢静然知道,以前的谢静然可是京城第一美人。他这个皇帝,自然有炫耀的资本。
好吧……
也不知道,是在南宫静泓一个人面前炫耀,还是,在京城所有男人的面前炫耀。
哼,谢静然看,他还是在炫耀!
这是他真实的意图?
“怎么没必要?”慕容玄焱立即说道:“这次宴会可是很重要的!毕竟这次在场的,也都是年轻一辈中的‘精’英。我总不可能,让你一个皇后的风采,被别的‘女’子给压下去吧!”
谢静然自然只有点头的份:“不错,剪裁材质和式样‘花’纹,都‘挺’不错。只是,这只是一个宴会罢了,有必要穿这样华丽的衣裳去么?”
接着,又朝谢静然看来,笑道:“这两件衣裳,然儿觉得如何?”
慕容玄焱看了那两件衣裳一眼。
疑‘惑’中,谢静然不由朝慕容玄焱看去。但他却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视线,仍是脸‘色’平静无比。
谢静然还真是有点好奇,这次宴会,真的有这么重要么?
看来,对于这次宴会,慕容玄焱真的很重视。
单是看上一眼,便能被这两件衣裳吸引住视线。真不知道,要是穿上这两件衣裳,又会令得人有着怎样惊人的气质。
这两件衣裳,无一不是绣着‘精’致的图案,一眼看去,只觉得颜‘色’夺目,‘花’纹葳蕤。
其中一件,是黑‘色’为底,另外一件,是火红颜‘色’。
从她这里看去,那两件衣服,都是质地上乘,剪裁‘精’致。
谢静然朝那两件衣裳望去。
那两个宫‘女’也不敢怠慢,将那两件衣裳放下之后,便立即退下了。
“是,奴婢遵命!”
慕容玄焱看也没看她们,只是微微挥了挥手,说:“你们将衣服放下,走吧!”
刚走到两人身前,她们两个就立即恭敬行礼:“奴婢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果然,慕容玄焱的掌声刚起,就出来两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在那两个小姑娘的手里,各捧着一件衣裳。
这个电视里面标准的发送暗号的方式,让谢静然立即知道。在她的甘泉宫附近,必定有着慕容玄焱的人在,还是事先埋伏好的!
说完这话,他便轻轻一拍手。
慕容玄焱神秘一笑,说:“待会你就知道了!”
无语朝青天叹了口气,谢静然无奈看着他,说:“那我要穿什么衣服?”
难道看到南宫静泓郁闷,他心里就这么高兴?
这个腹黑的男人!
他就是想给南宫静泓一些下马威尝尝!
尤其是南宫静泓……
明明知道,这次出场的,都是一些什么人!
照谢静然看来,慕容玄焱肯定是在炫耀!
可是慕容玄焱,为什么却偏偏相反!
以前看书上写的时候,不是说男人都不希望自己妻子在外面穿得太漂亮,以至于招蜂引蝶么?
哼,就知道他,虚荣心这么重!
他伸出手来,在谢静然头上轻轻一敲,说:“见过自恋的,还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不管怎样,你这次出场,都必须要‘艳’压群芳!我喜欢看到别人见到你时,目瞪口呆的模样!”
这话,让慕容玄焱不由失笑。
谢静然无奈望他一眼,说:“我天生丽质,穿什么衣服都好看,不行么?”
然后,便是坚决摇头,说道:“不行,这件衣服太普通了!我想这次去的‘女’眷,都必定是会穿得很时尚。若你只是穿着这件衣裳去,在气势上,便已及不上她们。再说了,你可是皇后,怎么可能穿得这样普通?”
可慕容玄焱的脸‘色’,却忽的变了。他低头看着谢静然,似乎从她的脸‘色’,也察觉到了一些什么。
这件衣裳普通得很,跟任何的豪‘门’贵族扯不上丝毫关系。所以,穿着这件衣服去,应该不错。
谢静然点了点头,看着她身上的衣裳。
就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着别国的‘奸’细对慕容玄焱不利,所以,当然还是穿着便服好点。
但是,谁知道在她顾不着的时候,别人会对慕容玄焱怎样。
虽然她的武功很高,还不怕任何的毒‘药’‘春’‘药’等等。
谢静然想了想,也觉得这样比较妥当。
慕容玄焱答道:“就在今天晚上,在南宫世家的别院中。人不会太多,就我们几个熟识的人。不过我和你,还是穿着便服去的好。”
谢静然没好气望他一眼,说:“别废话了,我们什么时候去参加宴会?”
见谢静然表情,慕容玄焱不由一笑:“然儿,你真的相信我了?”
之前的那个少‘女’,看来,果真只是单相思罢了。
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看到慕容玄焱这副认真的模样,谢静然的心里,不由有些感动。
听得谢静然的话,慕容玄焱立时一副极为认真的模样,伸出手指作出朝天发誓状:“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然儿,你的魅力可是比我大多了,担心这种事情的,是我才对!”
看到慕容玄焱装出这种可怜的模样,谢静然不由失笑:“这种不可能的事情,就不要瞎想了!不过我倒是很担心,你会把我给忘了呢!”
慕容玄焱登时一副极为委屈的模样,说道:“才这么久,你居然连晚晴都忘记了!真不知道,要是也过了几年,你会不会连我也忘记的!”
谢静然装傻:“这有什么办法?毕竟都这么久了!好了,不要纠结这件事情了,我们什么时候去?”
看到谢静然惊讶的模样,慕容玄焱不由也感到讶异了起来。他疑‘惑’问道:“然儿,我记得以前,你和晚晴,也是有着接触的啊。怎么到现在,你都忘记她的存在了?”
游学啊,那个‘女’孩子,应该很有才学吧?
谢静然不由大吃了一惊,没想到,南宫静泓居然还有妹妹,并且,还是在临国游学。
“啊?南宫静泓居然还有妹妹啊?”
慕容玄焱一拍额头,说:“是啊,我怎么老忘记说的!是这样的,今天南宫静泓在临国游学的妹妹回来了。依然打算邀请一些朋友,举行了一个小小的宴会,为他妹妹接风洗尘。我和你,都在应邀之列。此外,铭语、宁儿、陆铭和陈霓云,都在邀请之列中。”
旧话重提,谢静然再度问道:“对了,那件事情,你可一直都没说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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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正面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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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南宫晚晴非得要自己凑上来找死的话,那就成全她!
谢静然的‘唇’边,也泛过一抹稍纵即逝的笑意。热门小说网WWW.QiuShu.Cc。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 。
既然这样,那就真的别怪她自己找死了。
也许,在南宫晚晴的心里,此刻她心里的那个谢静然,依然是以前的那个谢静然吧?
看来,南宫晚晴还真是离开秦国太久了,久得就连在她身上发生的变化也不知道。
从南宫晚晴不断变幻直至终于停住的眼神,谢静然很容易就能知道,在南宫晚晴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南宫晚晴在看着谢静然的时候,谢静然也在看着南宫晚晴。
莫非,真的只是因为她这张长得特别好看的脸?
这个‘女’人,只是这张脸长得比她好看罢了,除此之外,她的名声,还真是一点可取之处都没有。真不知道,为什么慕容玄焱和南宫静泓都会喜欢上谢静然。
南宫晚晴看着谢静然,眼里渐渐的陇上了一层冷‘色’。
可是不赞同她的话,难道表明,从此以后,她再不能叫慕容玄焱这个亲热的称呼了?
况且,此刻,在慕容玄焱的身边,还有着谢静然的存在。
实际上,这么多年没有与慕容玄焱见过,就连南宫晚晴也不敢肯定,在慕容玄焱的心里,是否还有着她的位置。
赞同谢静然的话么?可是,她毕竟没有被慕容玄焱封为公主,她也不想当秦国的公主。之所以叫慕容玄焱这般亲热,只是凭着小时候一起长大的情谊罢了。
偏偏,她还被谢静然的这句话,噎得无话可说。
笑着跟她说话,就马上,给了她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
果然不愧是慕容玄焱看上的‘女’人,真的不容小觑。
南宫晚晴的‘唇’边,渐渐拂起一抹微微的笑来。她的心里,却是升起了一阵淡淡的警觉。
谢静然的这句话,让南宫晚晴的眼瞳紧紧一缩。
谢静然也朝南宫晚晴笑了笑:“你跟玄焱的关系还真不错,在我们秦国,都能够享受到公主的待遇,直接叫他哥哥了。”
南宫晚晴仿佛没有注意到谢静然这样的视线,她朝谢静然笑了笑,说道:“你是慕容哥哥的皇后么?那我是不是该叫你嫂子?”
这样想着,谢静然看着南宫晚晴的视线,也带着些微的审视和敌意。
要不然,南宫晚晴为什么会叫慕容玄焱“慕容哥哥”而不是“皇上”?要不然,慕容玄焱为什么会因为马上要见到南宫晚晴了,会这么开心?甚至,迫不及待,要换上盛装出席?
莫非,在她出现之前,这个南宫晚晴,真的跟慕容玄焱,有着什么关系?
想到那时候,慕容玄焱之所以一直很兴奋,就是因着,要到南宫世家来,看到这个自小阔别的南宫家大小姐,谢静然的心里,就升起一阵极为不开心的情绪。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cc
却,也是别人传说中,博闻强识,少年时期便到临国游学的少‘女’。
那个因为谢静然比她好看,而要用鞭子毁掉谢静然容颜的少‘女’。
那个面对着皇城的方向,口中念着“慕容哥哥”的少‘女’。
那个策马在大街之上横冲直撞,丝毫不管百姓死活的少‘女’。
竟然真是她!
有着意料之外,却,也有着意料之中。
谢静然却只是怔怔看着她。
仿佛察觉到谢静然的出现,那个舞鞭之人收住鞭子,含笑朝她说道:“我早说过,我和你,会再见面的。现在一看,我说的,果然不错!”
便清晰看见,那个在夕照之下挥舞长鞭之人!
谢静然继续朝院子里走去,绕过一从茂密的树枝。
莫非……
鞭声,又似乎有着几丝熟悉的感觉。
还是个‘女’子……
胆敢在南宫世家别院舞鞭,又不出‘门’迎接慕容玄焱和她之人,到底会是谁?
谢静然双眼不由一沉。
明显,舞鞭之人,是个‘女’子。
但杀气虽重,却仿佛还有着几分柔弱之意。
鞭子发出一阵一阵破空的响声,显见舞鞭之人内力不浅。并且每声之中,都似乎蕴含着几分腾腾杀气。
刚刚才走进院子,便只听见一阵呼啸着的鞭声传来。
怀着这种念想,谢静然朝院子里走去。
她,在重返的日子里,会不会掀起什么风‘波’?
这个几年前便离开秦国,近日却回来的少‘女’,又会是何等人物?
谢静然转过身,开始将注意力,放到了那个素昧平生的南宫晚晴身上。
看到陆敬带着陆宁儿走开,谢静然心里也有点疑‘惑’。但这毕竟是别人的‘私’事,我也没有再去深想。
“嗯,陆大人不必多礼!”
陆敬又是对谢静然行礼:“皇后娘娘,微臣就先告辞了!”
陆敬听她这么说,双眼又是一鼓,显见已经生气,陆宁儿却是一脸无所谓地站在一旁。
说着,就走到陆敬身边,说:“真拿你没办法,我们走吧,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陆宁儿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回头对谢静然笑道:“然然,我就先走了,你自己去见晚晴吧!”
听着她的话,陆敬的脸‘色’一变,又是瞪了陆宁儿一眼。
见着他这样的眼神,陆宁儿只好无奈叹了口气,说:“好吧,我跟你走,真是郁闷!”
虽是在答着谢静然的话,但陆敬严厉的眼神,却仍是飘到了陆宁儿的身上。
陆敬赶紧答道:“回皇后娘娘,微臣叫宁儿只是一点小事,皇后娘娘不必烦心!”
谢静然挥了挥手,说:“陆大人不必多礼。不知陆大人叫宁儿有什么事情?”
刚见到谢静然,陆敬就慌忙行礼:“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谢静然也跟着回过头去,只见在身后的,正是板着脸的陆敬。
刚听到这个声音,陆宁儿就不由苦着脸回过头去。
可正在这时,却只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宁儿,你要去干什么,还不快点过来!”
不过,想来她是南宫世家的子弟,又能够到临国去游学,学识应该也不会低到哪里去吧。
真不知道,她会不会也是跟南宫静泓一样博学。
对于这个南宫晚晴,谢静然还真是有着几分的好奇心。
说着,陆宁儿揽着谢静然的肩膀,带她一起进去。
陆宁儿将谢静然带进一个院子里之后,对她笑道:“然然,晚晴就在里面哦,我们进去看看她吧!”
对于这里,谢静然还真的不熟悉。
那些人说出这句话后,站起身来。而这时,谢静然和陆宁儿,已经走了很远了。
“多谢皇上!”
只听身后慕容玄焱的声音传来:“平身!今日朕才是微服出宫,你们不必多礼!”
“嗯,然然,我就知道你最讲义气了!”陆宁儿喜出望外地将谢静然肩膀一揽,便朝里面走去。那些跪着的人,自然是‘交’给慕容玄焱来处理了。
看到她这样子,谢静然不由失笑,说:“走,不管他们,我们进去!”
谢静然将无语的眼神投向了陆宁儿,陆宁儿见到她这样的眼神,不由一脸夸张的惊愕:“不会吧然然,你未免也太不讲义气了!”
然后,她便在谢静然耳边轻声说道:“然然,我不会也要跪吧?”
谢静然的嘴角不由微微‘抽’搐,陆宁儿也是颇为无语地看了一眼那些跪着的人。
慕容玄焱不是说,才他们几个朋友吗?怎么这么多身份怪异可疑的人,也冒了出来?
还这么多称呼,真不知道今天来了多少种身份的人。
刚刚看到他出现,在场的人就非常有默契地跪了下来,齐声说道:“微臣(草民、妾身、民‘女’)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陆宁儿刚说到这里,慕容玄焱也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陆宁儿一把揽住谢静然的肩膀,说:“唉,没办法啊,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你还能想谁啊?对了,你也好久没见过晚晴了,我们快点进去看看她吧!我跟你说哦――”
谢静然笑了笑,从马车上面跳了下去,说:“不就才半个多月没见面吗,怎么就好像几辈子没见过面一样?好了,宴会开始了没,我们进去吧!”
这种‘性’格的‘女’孩子,谢静然一向极为欣赏。
一方面,确实也能说明她们关系亲密。但另一方面,也证明,陆宁儿的‘性’格,真的爽快之极。
可是陆宁儿,却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称呼她的名字。
照别人,刚刚看到她,必定会是恭敬之极地称呼“皇后娘娘”。
陆宁儿的‘性’格,还真是可爱。
听着这个声音,谢静然就不由失笑。
谢静然还没下马车,就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然然,你总算来了,我可想死你了!来来来,快点下马车,让我抱抱!”
谢静然透过马车的车帘往外看,只见其中有几个人,都是她认识的。至于其他的,她就不认识了。估计也是别家的公子小姐了。
别院在城东一个很是幽静的地处,马车刚刚才走进别院附近,便立即有人迎了上来。
南宫世家作为秦国的第一大家族,规模极为宏大。所以在京城之中,倒也是占有几乎有整个皇宫一半左右面积的府邸群。自然,南宫世家的别院,规模也是不小了。
在京城的东边,是整个秦国的权势中心。最东处,是秦国皇宫所在之地。再往西,便是秦国其他的达官贵族的府邸。
马车驾着两人往城西走去。
不过负责准备马车的人,倒是想得颇为周到。马车看上去很是气派,却又没有超过既定的规准。看起来,谢静然和慕容玄焱,确实只像一对出身大富之家的夫妻。
一走出皇宫,早就有着马车在外面等候。
心里,又是不由自主地,掠起刚才遇见那少‘女’的轮廓。
若是后者,那她该怎么办?
谢静然的心里,不由微微咯噔了一下。
想见到宴会里面的另外某人?
还是……
是想快点见到南宫静泓他们……
那么,是出于这样的原因呢?
看他这样,似乎,他是很想快点到达宴会的现场。
慕容玄焱的这种举措,让谢静然心里觉得有些疑‘惑’。
但慕容玄焱却不管不顾,只是牵着谢静然的手向前走着。
一路上,都是无数太监宫‘女’向两人行礼的情景。
慕容玄焱将谢静然的手握紧,不容置疑一般,便拉着她朝外面走去。
若不是,那又是什么?
但,究竟是不是她猜到的那个目的呢?
谢静然就知道,慕容玄焱要她这样穿,肯定有他的目的!
被谢静然推开,慕容玄焱却笑得越发的厉害起来。上下将她看了一眼,眼底,更是有着一抹奇异的光芒。
“好啦,别缠缠绵绵的了!我们可以出‘门’了吧?”
谢静然禁不住无语地将他推开,说:
接着,便将她抱紧,口中不住喃喃:“然儿,你今天真美……”
当看到谢静然时,慕容玄焱的双眼不由一凝。
旋即,慕容玄焱便也来看她。
慕容玄焱将谢静然的手握紧,笑道:“换好衣裳出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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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我要毁掉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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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听到谢静然的这句话,南宫晚晴将手中的鞭子一收,定定看着她,冷笑道,“我明明比你好那么多,为什么,慕容哥哥会选择你,却没有选择我!我名声比你好,我学识比你高,我武功也比你强,你除了这张脸,又有哪里能比得上我?凭什么,我哥和慕容哥哥,喜欢的那个人,都是你?所以,只要我把你这张脸给毁掉,你就再没有任何一点能超过我了!”
谢静然眼里闪过一抹了然的神‘色’,叹息道:“原来,你喜欢玄焱!”
她说完这句话,眼神又变得冰冷十分。(WWW.mianhuatang.CC 好看的小说棉花糖。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 。小说手里执起长鞭,一副又要朝谢静然袭去的模样。
“闭嘴!”南宫晚晴眼里划过一抹煞气,“你明明都跟我哥哥情投意合了,为什么还要去招惹慕容哥哥?还要让慕容哥哥立你为皇后,甚至为了你,将后宫所有的妃嫔都遣散?你除了这张脸之外,还有何德何能,让慕容哥哥这样对你?所以今天,我就要将你这张脸毁掉,我倒要看看,慕容哥哥还会不会继续喜欢你!”
谢静然连连摇头:“可是,我成为皇后之后,就没有跟你哥哥在一起啊……”
“哼,还不都是你自己造的孽?”南宫晚晴冷笑,“你明明那时候,已经有了我哥哥,却还要嫁入宫中,去勾引慕容哥哥!你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说我不这样子对你,还要你怎样对你?”
谢静然眼里有着一抹恳求的神‘色’:“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
“你当然不知道了!你不就是故意装着无辜,所以,才将我哥和慕容哥哥都骗过么?”南宫晚晴想起她到临国游学之前的事情,心里火气更甚,冷笑,“只可惜,你这一招,在我面前,一点用处都没有!我最讨厌你这种‘女’人了,一直都装出这样一副无辜的样子,背地里,却做出一些‘阴’险毒辣的事情!所以今天,我一定要将你这张脸毁掉,看你还怎么装无辜!”
反而,更能够将她的怒火勾起来!
没错,这种我见犹怜的神‘色’,男人们也许都喜欢,只可惜,在她面前,却一点用都没有!
谢静然这个贱人,到现在,还敢在她的面前,装出这样一种神态来!
南宫晚晴看到这种神‘色’,气得一阵牙痒痒的。
谢静然的神‘色’越发的困‘惑’了,看到南宫晚晴的笑容,很明显被她吓住,脸上马上出现了一种楚楚可怜的神‘色’。
“我……我不知道……”
南宫晚晴的眼里,闪过一抹‘阴’郁的光芒,勾起一抹恶毒的笑意:“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谢静然的眼里,飞快的掠过一抹笑意。
如果不装出现在这副白莲‘花’的模样来,又怎么能让南宫晚晴上当呢?
自己明明就是一朵白莲‘花’加绿茶,还好意思说别人是白莲‘花’!
南宫晚晴还真是双标。
谢静然轻而易举,就将南宫晚晴心里的想法看得清清楚楚,心里不由一顿呵呵。
谢静然这种白莲‘花’,是她此生最恨的存在!她们,一直都是依靠这副神情,才将男人给‘迷’住的!但其实除了这副神情外,她们其他的本事一点没有,勾引男人的本事,倒是十足。
这副模样,去‘迷’‘迷’男人倒是可以,但是,现在谢静然却将这副模样摆到了她的面前,就别怪她好好的教训一下!
谢静然这个贱人,绝对就是用这样的一副模样,才将慕容玄焱和南宫静泓给‘迷’住的!
就是这副模样!就是这副模样!
这副模样,让南宫晚晴心里越发的郁郁了。求书网www.qiushu.Cc
谢静然更加的不解了,茫然的看着南宫晚晴,满脸都是求知若渴的模样。
“为什么?”
“哼,她们是她们,你是你!我不管其他的‘女’人怎么样,但是,只要你长得比我好看,我就要毁掉你的脸!”
“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这样子对我的?”谢静然看着南宫晚晴,眼里涌起一阵不可思议的神‘色’,“可是这个世界上,比我好看的‘女’人多得去了,难道,你要将每个人的脸都毁掉?”
看到谢静然这副恍若白莲‘花’一般的柔弱模样,南宫晚晴只感到心里那阵无名火燃烧得更旺。她冷哼了一声,说道:“我之前不就跟你说过么,凡是长得比我好看的‘女’人,我都不想看!一旦被我看到,我就要毁掉她的脸!”
谢静然却是愣愣看着南宫晚晴,讷讷问道:“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
南宫晚晴紧咬着下‘唇’,瞪着谢静然,丝毫不肯接受这样的结果!
刚才,她明明都可以完全笃定,那条鞭子,绝对能打到谢静然的脸上!可是为什么,谢静然却会那么走运,就在那个千钧一发的瞬间,会突然摔倒!
南宫晚晴看得目瞪口呆,丝毫不敢相信,谢静然居然具有这么好的运气!
谢静然仿佛被这条鞭影吓到,身子又是一软,跌倒在地!
那条鞭子,恰好擦着她的一缕头发袭过!
也许是因为太过惊惧的原因,谢静然突然身子一软,踉跄朝后退了一步!
谢静然心里冷笑,看着那条鞭子,依然神‘色’怔愣。
她似乎到现在,已经看到了,不过一会,谢静然的脸,就会被她毁掉的情景!
眼看这条鞭子已经到了离谢静然不到三尺的距离,南宫晚晴几乎都要咧嘴笑了出来。
眼看鞭子离谢静然越来越近,南宫晚晴眼里的得意之‘色’越来越深。哈哈,到了现在,谢静然这个蠢‘女’人还不知道躲避,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这一次,她绝对,要毁掉谢静然的这一张脸!
可现在,她可不会再让这样的巧合产生!
刚才谢静然在大街上能躲过她的那一鞭,绝对,是巧合!
不但脑袋不如她,就连武功,也是比她差多了!
哈哈,她就知道,谢静然这个‘女’人,只不过是空有一张脸蛋罢了!
看到谢静然这副模样,南宫晚晴的眼里,闪过一抹得意。
她看着鞭子朝她袭来,脸上依然是一副惊惶的神‘色’。她似乎被这条鞭子吓住一样,呆呆的看着它,连挪动步子都不敢的模样。
谢静然的眼里,飞快的闪过一抹光芒。
既然南宫晚晴一直都想要毁掉她的脸,那么,她若是不给南宫晚晴一点教训尝尝,岂不是太过便宜她了?
也不知道南宫晚晴这些年在临国游学,到底学了一些什么东西回来!
这该是多没有教养的‘女’人,才能做出来的事情?
不但想着要抢别人的男人,还想着,要将情敌的脸给毁掉!
南宫晚晴还真是心狠手辣,也不知道南宫家,为什么会一个这样的‘女’子。明明南宫静泓看起来是那么的儒雅温和,可这个妹妹,却与他的‘性’格截然不同。
看到南宫晚晴的眼神,谢静然‘唇’边泛过一抹冷笑。
南宫晚晴的眼里,闪过一抹锐光!
那么,假如她将谢静然这张脸毁掉,会不会从此以后,慕容玄焱和南宫静泓,都再不会对谢静然有着任何的注目?
真是想不到,世间的男人,就算是她哥哥和慕容玄焱如此出众的男人,喜欢的,也终究,只是‘女’人的那张脸!
原本,南宫晚晴还不能够确定,但是现在,看谢静然这副蠢样,她的心里,已经完全认定,绝对就是这个原因!
看来,谢静然之所以能够被南宫静泓和慕容玄焱喜欢,靠着的,就是她那张脸!
南宫晚晴的眼神中,失望的神‘色’越发的重。相伴着失望的,还有着一丝不屑。
“哼,那你就看着吧!”
谢静然的脸‘色’越发的疑‘惑’:“那你倒是说说,你到底要对我做什么?”
她一边使着鞭子朝谢静然挥去,一边冷冷道:“真是想不到,慕容哥哥喜欢的‘女’人,居然会这么笨!还有我哥,为什么他们都这么没眼光,居然会喜欢你这样的一个‘女’人!我都这么做了,你居然还不知道我的目的,你这么能傻到这种程度?”
听到谢静然的话,南宫晚晴的眼里,闪过一抹失望又愤怒的神‘色’!
谢静然心里一阵无语,脸上却是‘露’出一片惊惶之‘色’,望向南宫晚晴,不解道:“你要干什么?”
真是不知道南宫晚晴脑子是怎么想的,之前就已经徒劳无功了,现在还要故技重施,这姑娘是个逗比吗?
只是很可惜,这一招,对她来说,毫无用处!
居然真的,用这一招,想要将她留下来!
南宫晚晴做的任何事情,还真是一点都没有超出她的意料啊!
谢静然眼里笑意更深!
话音刚落,南宫晚晴手腕微动,手里的长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急速朝谢静然袭去!
“什么意思?”南宫晚晴冷笑,“你很快就知道了!”
但表面上,谢静然却是一副诧然的神情,望向南宫晚晴,疑‘惑’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那她倒要看看,南宫晚晴到底有什么手段,能把她拦下来!
居然,还想拦着她,不让她回去?
还真是沉不住气呢,才被她这么一刺‘激’,就爆发了?
谢静然眼里,飞快的划过一抹笑意。
南宫晚晴心里又嫉又恨,看到谢静然那种貌似无辜的笑,‘唇’边泛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是么?那我倒是看看,你还能不能回去!”
如果没有谢静然,那么,陪伴在慕容玄焱身边的那个人,就会是她了。哪里还能让谢静然在她的面前这么嚣张?
她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学成回家。可是,在慕容玄焱的身边,却有了谢静然!
听到谢静然这话,南宫晚晴心里的怒火燃得更加的汹涌。
谢静然对南宫晚晴笑了笑,说道:“你只有这些话对我说么?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玄焱还在等着我呢。”
既然这样,那自然是要好好的成全她了。
谢静然却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南宫晚晴,本来就是南宫晚晴一直自己送上‘门’来找虐,既然这样,不虐虐她,岂不是对不住她的殷切希望?这样辜负别人期望的事情,谢静然可觉得自己做不出来。
南宫晚晴的心里,只感到一阵愤恨难当,望着谢静然的眼神,似乎想要将她撕成碎片!
这般水‘性’杨‘花’的‘女’人,为什么不但南宫静泓,就连慕容玄焱,都会喜欢上她?
可嫁给慕容玄焱之后呢?在她的心里,却依然忘不了慕容玄焱!
在嫁给慕容玄焱之前,就在跟南宫静泓你侬我侬的。结果不还是贪图荣华富贵抛弃了南宫静泓,嫁入了皇宫?
她什么时候说了,让谢静然一‘女’‘侍’二夫的?她还真能想!
南宫晚晴看到这样子的谢静然,心里冷笑。
谢静然伸手指着南宫晚晴,似乎真的被她吓到了的模样。
谢静然的脸上,依然是一副无辜之极的神‘色’看着南宫晚晴,笑道:“如果接受你哥哥,那玄焱怎么办?”她说到这里,忽的一脸的惊诧之‘色’,“难道,你是想要我一‘女’‘侍’二夫?这怎么可以?你为什么会有这么惊世骇俗的想法?”
南宫晚晴的段数还真低,被她这么一段话,就气得沉不住气了。
谢静然心里暗笑。
南宫晚晴简直要被谢静然这副神情气得咬牙切齿,但想着毕竟不能在自己的情敌面前‘露’出任何失态的情绪来。于是,只能咬牙将这口气硬吞入肚子里,挤出一丝笑来:“谢姐姐,你既然知道我哥哥对你的感情,为什么不愿意接受他?难道,你觉得我哥哥不好么?”
既然南宫晚晴在她的面前装的这么无辜,那么她自然也要装出这样一副模样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是最好的报复方法,不是么?
谢静然将这句话说出之后,依然是一脸无辜的望着南宫晚晴。
果然打蛇打七寸,打中了南宫晚晴的痛处,她再怎么不甘,也是无可奈何。
并且,故意说出这种话,让南宫晚晴以为,她最爱的男人,和与她最亲的哥哥,喜欢的人都是谢静然,那才是对她最大的打击。
对这种打着妹妹牌的绿茶,就不应该有着任何的怜悯之心。应该借着一切的机会,对她们进行打击,看她们还敢不敢觊觎别人的男人!
谁让这个‘女’人,一直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懵懂样子,却对她说着诛心之话?
当看到南宫晚晴的神‘色’,在她的面前,一点一点变得僵硬,乃至到最后变得怨毒起来,谢静然的心里,涌起一阵得意来。
谢静然一边说着这句话,一边看着南宫晚晴的表情。
谢静然笑得越发的灿烂了:“我并不是没有察觉到你哥哥对我的感情啊,他有多喜欢我,他都全部对我说了,所以,刚刚你说的话,全部都是不成立的。”
“并没有啊。”谢静然很是灿烂的朝南宫晚晴一笑,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她愣了一下:“没有什么?”
“当然感到可惜了。”南宫晚晴一副极为惋惜的模样,“如果你成为我的嫂子该有多好,你不知道我哥多喜欢你。只可惜,你到最后,还是跟慕容哥哥在一起了。”
谢静然皮笑‘肉’不笑:“那么,你是不是感到很可惜?”
看来,这‘女’人,还真是贼心不死。
南宫晚晴忽的一笑:“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到最后,会嫁给慕容哥哥。你知道么,我一直以为,你会跟我哥哥在一起,然后,成为我真正的嫂子呢。”
谢静然的心里也安定了下来,原先的那种不安,已经被她驱逐了出去。
若是他对南宫晚晴真的有意思,那么这么多年来,他就不会一直虚设后宫了。
并且谢静然也相信,慕容玄焱对南宫晚晴,还真的可能,最多只不过是有着一份兄长对妹妹的关爱之心罢了。
至于慕容玄焱,之前与他一道经历了这么多,与他的感情,也再也不是其他的‘女’人能拆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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