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沙洲情 ------------ 一 袭击 漫天黄沙卷卷,无数的细沙翻转上了空中,迷茫忙的到处都是黄黄的一片。 落日夕阳,彩霞荫空,为这个黄沙满布之地渲染上了一层瑰丽的颜色。 一对整齐,豪华的车队正行进在这黄沙之中,脚步稳卓有力,细细望去,车队中的每个人带着专门的防沙面具,只要不是龙卷风,这队人马都可以安然走过。 ―― “都安排好了吧,郎儿。”自从那一夜之后,鄯于的身子就越来越差,现在终于送走了那个瘟神,想着神谕上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顿时自己舒了一口气。 “回父王,保证万无一失,这次派送的任运可都是王室精心的从护卫军中挑选了极好的苗子,然后再单独训练了十五年,可以保证我的公主妹妹安然到达北国。”一名身穿黑色皮毛衣的男子弯腰扶手的向着端坐在王椅之上的人细细禀报着。 “嗯,那就好,你先下去吧。”鄯于的眼前突然地滑过一个明艳动人的少女,容妃,我没有杀害我们的孩子,但是此次的联姻却是无归之路,你会怪我吗? ―― 终于前面出现了一片绿洲,队伍中观看地形的人迅速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嗷呜,嗷呜,……”天色渐暮,在就要靠近绿洲的时候顿时一大群狼叫声传来过来,使这队人马迅速集合到了一起,围着中间一个华贵精美的马车。 其中一个领袖迅速调转马匹来到了队伍的最前方,“现在起,大家都打起十二分精神。” 忽然那精美的马车中蹿出一个少女,径直的就拉下了身旁的一个战士下马,然后自己骑了上去。 “现在大家听我的号令。”这一声带着点男生的磁性,女生和男生的声音的混合体,有着一种特殊的号召力,竟然让整队人马安静了下来。 那个领袖迅速反应了过来,以咄咄逼人的语气说道,“公主,你是千金之躯,还万请你立刻回归马车。” “哼。”少女冷笑一声,手上的刀尖在此刻滴落着鲜血,没入了黄沙之中立即就消失不见了,“如再敢劝我,他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这是她第一次杀人,这是她第一次按照书上的教的剑法杀人,现在的手甚至还有些握不住剑,但是自己现在必须镇定,如果她和这群士兵想要活着到达北国的话,那她就必须出手。 现在她们所遭遇上的是沙漠中最坏的一种,在绿洲之处碰上了沙漠之狼,基本上的商队在沙漠上遇到了沙漠之狼,一般都是全军覆灭,但是她鄯月不相信自己会死在这里,我命由我不由天! 整队的人马就像失去了发声能力,呆呆的望着站在队伍前方的女子,她刚刚斩杀的可是这支队伍最高的长官,自小的武将出身,好几届摔跤比赛的冠军就这么轻易的被眼前这个少女给斩杀了。 传闻中的楼兰九公主是最不受王宠爱的,任何活动,都没有九公主的份,就连九公主的及笄他们也不知道,就在大家都快忘记了这一位公主的存在的时候,突然有一天王宣布楼兰九公主和北国联姻,即日起嫁。 然后人们才想起来,王还有一位最小的公主,传说中以前王最宠爱九公主的娘容妃了,就连九公主降生的那一天,容妃难产,王整整在椒殿宫守了一天一夜才守到九公主的出生,但是也就是在那一天之后,容妃失宠,和女儿一直被关在椒殿宫里。 鄯月骑着马趁着还没有完全的进入黑夜,仔仔细细的将周围的景物给看了一遍,狼嚎声还是不断地在耳边响起,让她止不住的全身颤抖,极度压抑着自己的痛苦,装作一脸淡然的样子骑了回来,“现在快点以最快的方式挪到水源附近,然后在水源附近围成一个保护圈,妇女在内,青少年在中间,中年男子在最外圈,快点。” 人群立马照着她的吩咐快速移动,她转身看了一下周围的灌木丛,发现了这里中间是个湖泊,两边有着将近六米的灌木丛,那些沙漠之狼就躲在灌木丛,正在积攒着力量,准备给他们重大一击。 贪婪的吸了一大口沙漠的气息,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踏出椒殿宫,虽然即将嫁给一个能做自己父亲的男子,但是至少这样做才能保住母妃的性命,想到那个如今才三十如许的女子却已满头华发,只是因为一个叫鄯于的人,将她们母子幽禁在那无人问津的宫殿之中,饱受欺凌,母妃更是为了自己殚精竭虑,俨然华发苍苍,想到这里,少女的眼睛在这暮色中发出摄人的寒光。 其中一个在拖着马车的年轻士兵不小心看了一眼鄯月,就吓得一个踉跄,马儿一阵吼叫。 鄯月立马就来到了少年的面前,用剑指着那个年轻的士兵那粘在剑尖的血还没有完全掉落,在这暮色里散发出妖异的颜色,年轻士兵立刻就呆住了,仿佛看到了自己死亡的预告。 “这马车舍弃,你快点回到队伍里面去。” 听到这一句话,年轻士兵立马从地上弹了起来,一脸兴奋愉悦的赶紧往回跑了。 这座华贵精美的马车承载了许许多多的肮脏的东西,少女抬起手,径直的朝着车顶劈下,剑的颤抖声直接传到了她的手上,但是她宁肯虎口因为压制住剑而振出血来,也不愿意松开手中的剑,她势必要毁了这架马车。 轰。那座华贵精美巨大的马车就这样毁在了一个少女的手中。 这一声也彻底打破了那些隐秘在暗处之狼的最后顾虑,径直的冲了上来。 嗷呜~一声声狼嚎响彻天空,使人从内心深处发出一阵阵的战栗。 鄯月赶忙向后退,一人当先的守在了那堆人的前面。 人群之中有人抬头看着这个如今才及笄的少女身上仿若散发着盛世的光芒,直逼人的眼球,让人不敢直视,不敢直腰,只能俯首弯腰。 这一刻是属于她绽放光芒的第一刻,十五年磨一锋,那些在暗室之内隐忍于书本的岁月,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爆发。 鄯月死死地抓住手上的剑,骑着马在最外圈一直转悠着,眼神定定的看着眼前被称为沙漠上最凶猛的动物之一―沙漠之狼,拥有着绝难匹及的速度,凡人畜遇上,生机难料。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如若我战不赢这畜生,我还如何能在北国这个陌生的地方生存下去,我还如何能救出我的母妃。 “啊啊啊。”她仰天长啸,剑尖对天,“所有侍卫出列,在我身后围成一个小型的包围圈。”然后拿着剑直接冲进了狼群。 厮杀,是快感,是十多年来被欺凌的爆发;染血,是兴奋,是十多年来第一次获得自由的欣喜。 少女径直的在狼群中身形宛如闪电,所经之处,均是鲜血四溅,染红了这一片片的绿树绿草。 鄯月全神贯注的注重在前面的狼,将自己身后的空位完完全全的暴露了出来,突然有一匹垂死的狼径直的扑了上来,措手不及,避身闪过,但是人的速度终究是比不上这些天生的后肢发达的动物,一阵剧痛从肩膀处传了过来。 咬牙,将剑从那匹狼的身上抽了出来,继续奋战眼前。 站在湖泊旁边的那些士兵,互相对视了一下,然后嘴角皆滑出了一丝微笑。 最终所有的狼都将她围在了一个小型的密封圈里面,等待着蜂拥而上,一举咬碎这个该死的人类。 蔑视,轻笑,鄯月用着睥睨天下的眼神这些仅仅只是畜生的动物。 突然狼群被这眼神压制住,爆发出一阵悲鸣,然后双膝伏地,呈跪拜之势,那是来自沙漠之狼最崇高的姿势,只为强者而低头的姿势。 手上的剑还在嗡嗡的作响,剑尖的鲜血还在逐滴逐滴的掉落,染红了脚下这一片土地。 少女得胜而归,王者气势自其周身散发,无人能挡。 那些士兵又相互对视了一下,担忧,不安,果断……突然那一群士兵蜂拥而上,围在了鄯月的身边。 “九公主,抱歉了。”其中一个侍卫举了举手中的剑,然后闭了下眼睛,然后所有的侍卫拿着出鞘的剑一步一步的逼上前。 “啊哈哈哈哈。”鄯月突然仰天大笑,“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嗷呜~。”自小的她在那暗室里学会了驭兽之术,但是今日碰见了这最凶猛的动物,沙漠之狼,这个喜欢单独行动的物种,没办法,只好身陷险境,以一身鲜血换得狼群集聚,最后施以驭兽之术。 站在原地的士兵眼神均是传出了惊恐的神色,因为他们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狼群在自己身边呼吸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一声声惨叫声响彻云霄。 只有弱者在面临死亡之时才会发出这绝望的而又可笑的叫声。 原本在休息的人却被这一声声惨叫声吵醒,睁开眼俯看下面发生的一切。 少女步履轻缓,身处深阁庭院之中的她现在早已精疲力竭,只是有一种信念在支撑她往前面走去,因为前面有她誓死保护的人。 蹲在地上的女眷们看着她们的九公主一身浴血,正踏着缓慢的步伐向她们走来,眼神再次相互交流了一下。 鄯月感觉到眼前一片模糊,伸出手想要向前面的人求救。 咚。身子倒在了地上,只剩下微微的意识。 女眷们赶紧上前,托着她的身子就往湖泊走去,“九公主,你要怨就怨大王吧。”然后用脚一蹬,少女的身子完完全全的进入了湖泊之中。 鄯月眼睛睁得无比的大,似乎想要把这些害她的人深深的记在脑子,就算是变成厉鬼也要找她们复仇。 女眷们被这一眼神吓得连连向后退,但是想着这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于是愣生生的停住了自己脚步。 只差一刻,她的脸也就会完完全全的没入这个沙漠这处无名的绿洲之中,但是自己还是不甘心,还是死死地睁大着自己的眼睛。 其中一个大胆的女眷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径直的就丢向了她还飘在湖泊上那面脸上。 刹那火光之间,有一个人从高空掠下从湖中捞出了即将殒命的少女。 少女的眼睛还是睁得大大的,不过此时不是记仇人,而是记恩人。 月光下,她看到了一个剑眉横开,俊俏的坠在额间,肌肤如玉,面容硬朗,生生的透着沙漠儿郎的风气的人,那双黑曜石一般明亮的眼眸中却是那样的单纯明镜,让自小生活在王宫倾轧之下的她不禁一震,顿时自己的心跳加速,声音加大。 来人似乎不想这么被注视,索性砍向了少女的颈间。 女眷皆是惊慌而起,生怕自己被灭,赶紧四处逃窜,结果却被狼群厮杀咬碎。 又是一阵阵惨叫声响彻云霄,染红了这沙漠的月夜。 ―― 轻撵一片花瓣,花汁从那白皙如雪的指尖滑下,粉红色的汁液滑入了那深不见底的袖子之中,此人淡启薄唇,嘴尖笑意盈盈,“天下即将乱矣。” 在一旁的童子立马俯首跪下,虔诚井然。 ------------ 二 惊狼一吻 天际出现了鱼肚白的颜色,随即一抹金阳越地而出,万丈光线四处飞溅,将整座大漠染上了璀璨明亮的黄色。 鄯月摸了摸还有些微痛的颈间,闭上眼睛然后开始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 狼群,侍卫,女眷,置人于死地。这几个字眼疯了一般的钻进她的脑海中,让她痛不欲生,随即滑过一张硬朗的面容让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只见远处金光烂漫,恍若幻境,有着一种无与伦比的美丽,自小生活在深宫高阁的她看见的只有那冰冷的墙壁,像死物一样散发出瘆人的寒气,可是今日瞧见这沙漠,便突然的觉得鲜活灵现,煞是好看。 少女迷离驰往的眸色落在眼中,便觉得有那么一丝刻的宁静。 起身,飞跃到水边,小心翼翼的给着昨晚受伤的狼擦拭着身体。 鄯月随着响声的来源方向低头,瞧见了那抹黑色的身影,这些狼应该是他的,自己昨晚厮杀之时虽说尽量避开了狼的要害部位,但是毕竟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随即想了想,也下了树,想着去给他道个歉。 一路走来,尚还可看见那些森然的白骨和尸首,面色发白,几欲作恶,但是握紧了下拳头,闭了下眼睛,刚刚害怕的要死的神态仿若不复存在。 一路坦然,慢慢的走近那抹身影。 他蹲在地上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是一脸淡然的给着小狼擦拭着身体。 “抱歉。”少女凌冽的嗓音说出这两字,显然有点不配这两个如此弱势的字。 他回头,眸中流淌着疑惑的神色,照理来说看到这个场面的人都应该询问他,是不是他放了这些狼出来? 鄯月感觉到了他在看着她,抬头直视,没有丝毫的娇羞之感。 人还是昨晚的人,那样的硬朗的面容,那样深不可测,但又极为纯净的眼眸,终究心跳还是加速。 旁边的小狼适时的嗷呜了一声,似乎透着许些抱怨,对于自家主子重色轻狼的抱怨。 眼前的少女发丝还搭在脸上,却丝毫没有显得狼狈,反而有些属于沙漠儿女野性美,身上所着的红色华美的服饰却抹去了她几分异样的特殊,但是那双亮丽黑玉般的眸中散发着单纯宁静的神采,令他不由得一震。 这是她吗?这是以上位者之姿艳压众人的女子吗?这是昨晚劈掉一座巨大的马车女子吗?这是昨晚以一己之力力战狼群的女子吗?四个疑问瞬间划过他的心尖,这一切都好像都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随即转头继续给狼儿擦拭着身体。 狼在这一刻再次嗷呜的一声,主子你终于还是觉得我好了,并竟我跟随你的时间更久,然后随即瞟给了鄯月一个极其充满着鄙视意味的眼神。 鄯月随即也是一阵,这是一个狼可以表现出来的眼神? 收敛好了自己惊愕的表情,随即炸出一句让在场的一个人和一大群狼都为之一颤的话,“你叫什么,我要嫁给你。” 依旧凌冽的嗓音,透着不予拒绝的语气,霸道无比。 她想好了这是第一个令她心动的男子,所以她要嫁给他。 那抹黑色的身影显然有些僵硬,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微长的指尖险些就要刺进狼儿的伤口之处,狼儿适时的嗷呜一声,才避免了再次受伤的危险。 周围排队等着被擦拭身体的群狼们顿时也呆住了,皆睁大着眼睛看着这个陌生的少女,虽说昨晚那一个眼神让它们心底跃然的臣服,但是现在她却说要嫁给它们的主子,这有可能吗? 狼儿们相互对视一眼,忍着伤痛站了起来,眼中透漏着皆是嗜血的光芒。 鄯月也感觉到了周遭气流的涌动,但是她有些好奇纳闷了,它们的主子都还没有表态,它们急个毛线,难道还真的是如古书上所说,皇帝不急太监急? 那抹黑色的身影还是淡定闲然的给狼儿们擦拭着身体,仿若刚刚那件事没有发生一样,他也以为一个女子若是遇到这种事情,必定娇羞着跑开,可是事情再次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鄯月干脆走上前,然后扳过他的身子,径直的吻了上去。 刹那间狼儿们倒了一片,然后又是一阵狼嚎声。 他立马反应了过来,一把推开了她。 这个女子绝非是正常的女子,绝非是正常的女子。他按住自己的胸部,大声喘气的安慰着自己。 而鄯月被推到了三尺之外,触手之处皆是那些森然的白骨和尸首,可是她只是略微的皱了皱眉,然后直接把手上的东西径直的甩了出去。 他再次确定,这个女子非正常,非正常,自己不要和她一般计较。 鄯月走到湖泊边,对着水面放下头发,然后细细的擦拭着脸上刚刚不小心溅上去血迹,动作是那样的轻柔,仿若那些点缀在脸上不时人血,而是胭脂。 周遭的风儿仿佛都静止了,只剩下少女轻轻地舀水,水声四溅的声音。 狼儿们想要上前,但是却被他阻止了,起身,上前,“从哪里来,回来哪里去。”语气三分怒意,七分森冷。 她转身,眼神变得通红了,宛若受了伤的孩子。 也对,看她这个样子应该还是个孩子,不由得心尖略微的有些被触动,又觉得自己这样做不好,准备伸出手想要安慰一下她。 “帮我。”双膝跪地,端正的磕头。 这一刹那,他第一次有点失去了自己的心绪。伸在半空中的手立即就缩了回来,跪在地上的鄯月自然也就不知道。 “……” “我可以牺牲我自己。”一声布料撕碎的声音。 “……” 他转身,满脸的尴尬之色,虽说啥也没看到,但是震惊太大,一时之间难以消化。 鄯月也没有放弃,起身,跟在后面。 这不是冲动,她心里很清楚,眼前这个人是唯一能帮自己救出母妃的人,唯一。 ------------ 三 屡战屡败,再败再战 “嗷呜,嗷呜。”鄯月小心翼翼的接近那些狼群,连鞋都脱了,就是为了避免踩出什么响声令这些狼儿们不满。 经过她这几天的观察,她现在唯一的下手目标就是这些狼儿们。 因为自从那一天之后,很好,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对上一句话,就是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对那些狼比对自己好多了,这真的是她鄯月的耻辱啊。 不过月氏精神是屡败屡战,再败再战,没什么能拦住她鄯月的。 狼儿们显然对于这个婆娘还有些怨恨,刺了他们那么多刀,现在还想染指他们的主人,这真的是不可饶恕,要不是怕她的那个眼神,他们早就上去把她撕碎了。 可怜的小月月还在一步一步的靠近那些狼儿们,手上提着刚刚打到的鱼儿。 古书上说,要想抓住一个男人,就先抓住一个男人的胃。她相信这对于狼来说也是一样的。 “嗷呜,嗷呜,我来给你们送肉肉过来了。”鄯月双手提着一大坨新鲜的鱼肉,为了去抓这些鱼,自己全身都湿了个干干净净,不过好在自己还没有开始发育,前面就跟一个平板一样,无所畏惧。 狼儿们斜斜地看了这个婆娘一眼——不稀罕。 鄯月再一次当场愣住,这是什么眼神,这不是一群狼该有的眼神啊。 缓了一会神,继续前进。 躺在树上休息的凌绝尘看着这个鬼鬼祟祟的少女,看着她弓这个腰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手上提着一份湿哒哒的鱼肉,想起了刚刚的扑水声。 “嗷呜,嗷呜,狼儿们,我来了,你们接纳我,当你们的主子的媳妇,好不好啊。”好不容易走到了这群狼休息的阵地,这是她目前为止最成功的一次,值得庆贺啊,第前前n次狼儿们都是直接走掉了,这次很好,她来了,狼儿们没走。 “嗷呜,嗷呜。”鄯月小心翼翼的把自己手上的肉递到最靠近她的一匹狼的面前。 这匹狼儿显然有点控制不了自己对于美食的诱惑啊,刚刚动了下自己的爪子,四周立即传来了一阵阵的狼嚎声,然后这匹狼稳坐泰山,眼神都不瞟了一下了。 鄯月再次战败,不过这次是有成果的战败,“很好,小月月,你离成功又进了一步。” 凌绝尘半眯着眼睛看着这个古古怪怪的少女,一脸鄙夷,是因为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就想起了自己被强吻的事情,立即果断转头。因为那个是他的初吻,初吻啊,内心在咆哮中。 “大哥,大哥,下来烤火啊。”鄯月很快的架起了一堆火,然后径直的就脱下了衣服,挂在了旁边用树枝做的撑架上,微微一侧眼,她看到那些鱼肉被吃的只剩下骨头——“哎,真的是,有必要嘛,果然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狼儿。”低头喃喃自语道。 凌绝尘还是选择不转头,逼着自己看着远处的日落。 一朵朵不同形状的霞云随意散漫的铺在了天际,营造了一种盛世壮阔的美丽。那抹金乌慢慢的往下隐藏着,隐藏着,随即霞云的颜色也是越来越黯淡,但是这种逐渐的黯淡却让人感觉清晰毅然,仿若在看着一幅巨大的水墨画在丹青师的手下慢慢的被雕琢,再配上沙漠滚滚的黄沙,那样的让人觉得无比震撼。 尽管是在沙漠待了十二年的他对于沙漠的日出和日落仍旧是那样的向往和崇拜。 鄯月也在看着沙漠的日落,在她心中这是一幅绝美的景象,如若可以的话,她宁愿这一辈子就这样待在这里,哪里也不去,守着狼儿和它的主人。但是,心中滑过了一个身影。 “啊,又烧焦了。”她拿着手上再次烧焦的鱼痛苦了,这是她烧焦的第n条鱼,难道自己就真的没有做菜的天赋吗?哦,老天,不要这样对我。 凌绝尘被那第n次烧焦的味道吸引了,觉得自己还是得下去一下,毕竟这个人是自己救下来的,要是再在自己这里饿死,那他就真的是无聊透顶。 少女双手捧着一条烧焦的鱼,然后仰头望天。 那脖子上延至胸前的肌肤是那样的细嫩,白净,一条珠玉项链被少女精巧的锁骨略微的翘了起了一点弧度,在暗暗地暮色里,显得格外诱人。 凌绝尘轰然转身,脸上红了一片。 “咦,大哥,你来了?”鄯月听到轻微的沙子碰撞声,然后迅速扭头,看到了那抹黑色的身影在浓浓的夜色里显得格外的挺拔,俊朗。 凌绝尘转身,走过来,漠然的坐下,刚刚被那些外衣遮住,禁不知道她,她已经脱得如此的光了,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鄯月看着他耳垂部分略微有点微红,然后再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上,这件衣服的设计是现在北国流行的里衣,以胸前为界,上面全露,下面全遮,据说这是北国的女丞相发明说来的,深得北国皇上的喜爱,所以自己里面也就被逼着要穿上这种衣服,最后很单纯的笑了。 凌绝尘忽略她发出的声音,径直的拿起了旁边的一条鱼,唰的拿出了自己的剑,再刷刷的去除了鱼鳞,动作连贯流畅,姿态优美生花。 然后拿着鱼静静地放在架子上烤着。 鄯月趁这个时候,一步一步的蹭了过去,沙子的响声被那烤鱼发出来的噼里啪啦的声音给掩盖了,所以就…… 入夜了,周围的气温开始变低,不过凌绝尘却觉得有一坨温暖的东西在靠近,下意识的以为是狼儿们,所以也没有转头。 五米,四米,三米,两米,一米,半米。鄯月在心里默默地数着数字,眼光紧盯着眼前的距离。 抬了抬头,发觉他还是在烤鱼,很好,机会来了。 勇猛的一跃,额,扑空了。 凌绝尘在那最危急的时刻,调动了自己身体最大的本能,瞬间调动内力,向后一移,不过他也因此吐出了一口鲜血。 那血一滴不漏的喷在了少女的身上,那后背露出来的一小截白净皮肤也被染上着鲜红欲滴的血,宛若雪之中朵朵红梅的绽放,是那样的妖娆魅惑。 “嗷呜,嗷呜。”狼儿们兴奋了,嗜血的眸中发出阵阵寒光,当晚鄯月他们一行人会受到攻击的原因也就是因为鄯月在劈开马车时,手流出了鲜血,所以才导致狼群聚集的。 凌绝尘现在只好揽住鄯月的身子,嘴唇不小心略过鄯月的脸颊,顿时感觉像电击遍了全身。 狼儿们冲了过来,看到自家的主子抱着那个婆娘,一个嚎的更凶了。 凌绝尘一脸的不爽,眼神中写满了——这都怪你们,要不是你们,我会抱住她吗? 狼儿们知错了,赶紧的退下了。 鄯月激动了,刚刚发生了什么?我被抱了,我被一个冷峻如冰的人给抱了,我被我努力了这么久的人给抱了。 震惊中,她已经失去了任何行动意识。 凌绝尘现在也不敢放了她,那次白天推她出去时,碰到的是已经不再新鲜的血,所以自己并没有担心她会被狼群袭击,但是黑夜中不比的白天,狼儿们的行动速度更快,特别是对于新鲜血液的敏感度。 在鄯月缓回神来的时候,她被再一次的放到了水里,顿时那一天晚上惊恐的感觉就浮上了心头,但是这次她是有力气的,于是手到处扑通扑通的乱抓。 凌绝尘看到这一幕,也知道了她肯定是回忆起了那晚的情况,赶紧捞起她,一掌又砍晕了她。 然后抱起怀中的女子径直的飞到了树林后面的房屋中。 ------题外话------ 绝对香艳,绝对刺激,╮(╯▽╰)╭ ------------ 四 一本奇怪的小本子 撑了个小懒腰,咦,今天全身上下怎么这么舒服。豁然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在床上,是床…… 转念一想,难道自己还在做梦,鄯月赶紧的掐了掐自己的脸,发现有痛,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那就是大哥带自己来的,想到这里,她就一阵激动,对啊,昨晚他主动抱她了,虽然最后还是选择砍晕了她,但是看来对自己还是很好的啊,这次不把她丢在树上了,换成床了啊,然后就开始一阵的手舞足蹈,随着身体的扭动,随即身上就掉下来了一本小本子。 捡起,这是自己当初从暗室里唯一带出来的东西,就因为这本子小巧玲珑,并且纸张还特别细腻白皙,上面有着一条条的线纹,和那些黄黄的古书扉页完全不一样,显得玲珑精致。 “冷氏秘录?”好奇的看着这本子上面那歪歪扭扭的字,顿时就噗嗤一声笑了,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人比我的字还更丑啊,下次一定要把这本本子给母妃看,让她知道她女儿的字还是不丑的。 就这样,鄯月慢慢的就沉浸在了这本书的里面,时不时的发出跟读的语气。 “贱人就是矫情。贱人——。第一:指卑鄙的人;第二:指不自重的人;第三:指下贱的人;第四:指不知好歹的人。矫情—— 第一:指强词夺理,蛮横;第二:掩饰真情;第三:故意违反常情;第四:指故作姿态、装蒜;第五:矫情亦有褒义的,带有赞许,肯定感情的意思,褒义随当时情境感情、se彩的变化,说女孩矫情带有怜爱之心,说明矫情之人说话语气童真,可爱,语言上的矫情是关系上的拉近,亦有善良色彩;第六:无病呻吟;第七:挑刺。……” 时间转瞬就到了晚上,满天繁星,把无穷无尽的黑幕点缀的银光璀璨,躺在树上的凌绝尘眼神定定的望着前方,突然觉得自己今天都很是宁静,静到让他越发的觉得诡异。 “哟西,这本书真是个宝藏,居然有这这么多的新鲜词语,从比以后鄯小月再也不怕舌战群儒了。”仰起已经酸死了的脖子,直直的望着床顶,满脸的兴奋。 整个床上所用的纱帐都是黑色,但是被子却是洁白如雪,这样强烈的颜色冲撞,并没有显得一丝一毫的不协调,反而能让人感觉到这个床的主人是一个,是一个…… 鄯月死劲想着刚刚学习到的词汇,一拍脑袋,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闷骚货,对,闷骚货。” 刚刚准备进门探视一下她的凌绝尘听到这句话,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虽然他不知道那个什么【闷骚货】是什么意思,但是直觉告诉他,肯定不是什么好意思。 鄯月听到了门外的响声,立马的就冲了出去,差点把凌绝尘扑到下面。 凌绝尘用手死死地抓住门的边缘,要不是自己是练武之人的话,这么一扑,绝逼的得掉在下面。 鄯月赶紧的从他身上爬了下来,然后侧着个脑袋,瞅了瞅她现在距离地底的高度,“嗯,的确蛮高的,足足有五六丈。” 凌绝尘看到这个女子还不知好歹的站在门边,难道就忘了他现在是以什么造型架在这里的吗? 鄯月当然知道,只是这样子更好欣赏嗯,美男胸前的风光啊。 凌绝尘的穿的衣服是那种有着斜斜的领口的,从她现在这个角度望下去,里面的风光的确很好啊,看起来这个人穿的一身黑不溜秋的,没想到里面的肌肤居然是那样的白皙如玉,淡淡的散发着晶莹的色彩,宛若那珍珠膜,在日光下闪闪生恣。 很快的,凌绝尘也意识到了眼前这个少女并不是在看下面,而是,手立即一伸,将少女推进了房间之内,房门还顺风的关上了。 鄯月赶紧的闭上了眼睛,那些什么春宫图的书她也没有少看,为了博学多广,她几乎把那暗室里面所有的书籍都看完了,知道此时作为一个女子应该怎样做,首先,微微的闭眼,营造出主动欲迎的姿态,随后,轻咬嘴唇,形成妖娆魅惑的姿态,最后等鱼儿上钩。 等了半天,她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但是想着这个应该是需要一点时间的,于是继续眯着眼睛等待,等待…… 一旁的凌绝尘瞄也没瞄那个迎春的少女,径直的飞到了自己的床上,躺了下来。 咦,为什么还没有动作——鄯月终于忍不住了,微微的睁开一只眼睛,结果发现那个人正安然自得躺在了自己的床上,然后还传来了微微的呼吸声。 怒了,她怒了,气势汹汹的走到了床边,抬起自己的一只手径直的往下劈去。 凌绝尘立即睁开了眼睛,并没有闪躲。 “嘻嘻,天冷,我过来蹭蹭,蹭蹭。”手一缩,作势就往床上钻。 眉头一紧,现在很是后悔自己当初做的那个决定,真的是,以后凡是碰见女子,自己铁定绕道走,绝对不会再多管闲事。 鄯月在努力的向前爬着,但是发现自己好像在原地踏步踏,于是抬头看着上面那个面容俊朗如星辰的男子,想起了自己今天刚刚学到的一个词语,装萌。 手脚立即不动了,眼睛睁大,下嘴唇全部埋进了口中,双手祈祷一样的放在胸前。 看到这一幕,凌绝尘也是露出了吃惊的表情,手一甩,可怜的小月月就被这样甩到了旁边的软塌上,然后一张毛毯飞了过来。 鄯月也是很识时务的一个人,喜滋滋的接过毛毯,像猫儿一样的把自己卷进了毛毯之中,然后侧卧在软榻之上安睡着。 少女淡淡的呼吸声传了过来,带着许些不一样的气息,暮然间让自己觉得身心安宁,从小就生活在这个沙漠绿洲的他,孤独已经成了习惯,在这片绿洲旁边被狼儿们咬死的人大有人在,而自己每次都只是坐在树上默默地看着,不会出手,这一次他却破了例。 第一次看到一个女子能如此的坚决,竟然肯为了大局,不惜暴露自己的本性,杀一人而立威信,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上,一般的少女只会努力的把自己变得更为乖巧一些,好让男子好好地疼爱,但是她却不一样。 第一次看到一个女子能如此的果断,以身犯险,救下众人,在遭到如此严重的背叛之后,还是相信那些之中有着好人,于是满怀着信心往前走去,是,的确是累了,没有武力了,但是身后还有一群会听命于她的狼群,她还是没有召唤狼群,一个人慢慢地朝着那进一步的死亡之地走去,嘴角靥花,千媚生恣。 第一次能看到这样奇葩的女子,那个在临死之前只充满着愤怒的眼神让自己觉得应该救,应该让这样一个女子活下来,不过现在自己还是有点后悔,因为没想到这个女子居然这么的,这么的…… 也是因为自己第一次的出手,才导致后来第二次的出手,明明知道她可以驭兽,但是还是怕她受伤,真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何现在变得这么软了。 起身,站到了窗前,看到了那抹小小的身子在发着抖,叹了口气,轻轻地关上了窗子。 —— “神祇,你喜欢沙漠里面的鹰吗?”一方宽大的绣着朵朵精致莲花的水袖径直落在了旁边童子的头上。 童子低下头,立即就打算下跪以表示沉默的时候,一道劲风阻碍了自己准备下跪的趋势。 “好了,我去休息了。”带着些惓缅的声音悠悠的在这个室内回响着。 等到童子抬起头的时候,满室莲花幽香仍旧那样的浓重,但是人却已不在了。 ------题外话------ 求支持,求收藏 ------------ 五 高跟鞋的联想 翌日清晨,一抹光线透过窗纸射到了还在软塌上睡觉的鄯月身上。 顿时鄯月一个咕噜就从软塌上爬了起来,准备再次欣赏沙漠的日出,那一次从树上看到的那美轮美奂宛若仙境般的金阳跃出的景象在她心目中留下了很深很深的印象,直到十几年在华美精饰的宫殿美玉之中,留在自己心目中最深的却是那一个金光铺满漫地黄沙璀璨明亮异常的场面。 突然眼神随意的瞟了一下,居然看到了那抹黑色的身影,身影旁边有一个桃红色衣衫,淡绿色镶边的勺勺女子,头发徐徐如水般倾泻在肩上,女子微微颔首,尽显无限的娇羞的神色。 鄯月怒了,忘记了她在是房间里面,离地面有着五六丈高的屋子。两只脚踏上了窗檐,径直的准备飞扑过去。 和女子正在对话的凌绝尘听到了这一声异响,赶忙的冲了过来。 差点就接到了鄯月的凌绝尘第一次露出抱歉的神情。 鄯月光看着他脸上难得的表情,忘记了自己现在是在草丛里面,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草丛里面有刺啊。 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啊……” 这一声响彻云霄,让还在安眠的狼儿们均是一惊,立即醒来,一副戒备的姿态。 这时那个始作俑者赶紧的走了上来,“绝尘,怎么了。” 这一句绝尘让鄯月停止了嚎叫,恶狠狠地盯着眼前这个,要不是她,老子会跌入草丛吗? “没事,就是一个人掉了下来。”凌绝尘说完一脸淡然的看了看他的空中房屋,心中想着他这座房屋还是不错的,从这么高摔下来,居然也不能摔死人,看来要改进一下了,以后要是有什么刺客来的话,就可以直接摔死。 鄯月以为绝尘想着要把这座屋子的高度调低,防止自己以后在这样狼狈的摔下来,嗯,自己的心中升起了一种暖暖的感觉,没关系,至少我在绝尘心目中的地位还是蛮重的,虽然,虽然是通过别人才知道他的名字,没事,她忍了,并竟他们俩才刚刚相识嘛,时间还长的是。 这个桃色若水女子看到了这个穿着黑色,黑色怪异服饰的少女从凌绝尘的专属房屋掉了下来的时候,脸色顿时黑了三度。 “绝尘,痛,痛。”这次的眼泪绝对不是逼出来,而是因为疼痛流出来的,鄯月眼波流转的摊开自己的双手。刚刚落下来的时候,自己的双手撑地就是为了避免屁股受伤,没想到还是受伤了,但是她不可能对着他指着自己的屁股,并竟她还是女子,需要一点娇羞感,想到这里她就一肚子的火,凭什么这个花开叶绿的女子可以表现的如此婉转动人。 凌绝尘看也没看那个伤口,转身吩咐着她最讨厌的女子,“希沫,拜托给你了。”然后十分潇洒的走掉了。 这个叫希沫的女子在看到凌绝尘之后,勉强的撑起自己的笑脸。 鄯月还坐在地上,嘀嘀咕咕的说道,“矫情。” 希沫立即蹲了下来,闭着眼睛在心里跟自己说着,她还是小孩子,别跟她计较,对,别跟她计较。然后赶紧的睁开眼睛,换了一副温暖和煦的笑容。 鄯月也知道现在不能得罪这个矫情货,反而根据古书上所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现在不仅不能讨厌这个女子,还要努力的讨好的这个女子,随即自己的脸上也露出了一副温文尔雅的笑容。 希沫看到鄯月的笑容,顿时就舒了一口气,应该是自己想多了,于是和气温婉的拿过鄯月受伤的手,细细用着自己细长的指甲挑着那些卡在肉里的草刺。 鄯月看到那双那么细长的指甲的手身体在止不住的发着抖,好在自己的屁股因为手的缓冲而没有被那些草刺刺进去,不用接受这么严峻的刑罚。 希沫挑完后还很热心把她扶了起来,“妹妹,你和绝尘是什么关系呢?”在她的印象中,凌绝尘很少亲近女色,自己还是父亲原因从小得以见到凌绝尘,小时候的那一眼,就注定自己的倾心,但是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年也还是没有一点效果,不过好在看着这些年凌绝尘几乎对其他的女子都是不予理会的,这让自己舒了一大口气,今天顿时看着这样一个小女孩差点让自己警觉了起来,她瞟了眼鄯月的胸部,发现一点也不足以构成威胁。 鄯月看到了那道极具讽刺的眼光射到了她那平坦坦的前面,顿时心中就升起了一道道的怒火,斜斜瞟着这个比她高了半个女子,一定要想个办法,对,自己在鞋下面垫东西就可以了。 后来的一群历史专家就历史上第一位女皇帝在皇宫中制作出了第一任高跟鞋的目标做出了几百篇论文,展开过几十场辩论赛。 不过这些是后话了。 不过在希沫转过头的那一刻,鄯月的表情立即恢复了正常。 “要不是绝尘哥哥的话,我可能见不到这么漂亮的姐姐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写满了对希沫的崇敬——妈的,呸,老子的眼睛的疼啊。 希沫对于鄯月的表现十分之满意,像凌绝尘摸那些狼儿一样的摸着鄯月的头。 鄯月闭紧嘴巴,眼睛扑闪扑朔的,很是惹人喜爱——妈的,死女人,别用你那可以刺死的人的爪子摸我的头。 凌绝尘看到事情已经解决了之后,也从树上跳了下来,缓悠悠的走来过来。极长的头发随风扬起,挡在了那张无比俊朗的脸上,让那张脸增添了一种野性的美。 很快的鄯月就看到这个叫希沫女子眼中开始冒着一种名为炽烈的光芒。 鄯月此时赶紧跑向了凌绝尘的身边,然后手抄进了他的臂弯,一切动作做的是那样的流畅。 希沫看到这个动作,刚刚白起来的脸色现在又黑了三分。 鄯月此时也不敢留恋,也不敢看,径直的拉着凌绝尘的手赶紧走到了希沫面前,然后把凌绝尘的手放到了希沫的手边,自己则悄悄地走到一边,笑嘻嘻的看着希沫,只有天知道她鄯月做到这一切是付出了多大的勇气,苍天可鉴,大地为证啊。 希沫黑了的脸色瞬间又白了回来。 凌绝尘还在缓神,那个丫头不是喜欢他吗?怎么还把他送到其他的女子手边? 鄯月满眼写着这叫放长线钓大鱼,所以她忍着,总有一天,她会很嘚瑟的。 希沫赶紧的抓住了凌绝尘的手,偷偷的看了一眼鄯月,眼神里写满了嘉奖。 鄯月则在一旁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凌绝尘反应过来后,立即把手从希沫的手中抽了出来。 不过仅是这么一小会,希沫已经很高兴了,“绝尘,我们现在出发吧。” 凌绝尘略微的点了点头,刚刚的离开是为了安慰那些狼儿们,他得想个办法让鄯月赶紧离开这里,找她这样三天两头受伤的劲儿,搞不好自己哪一天没有看住她,她就被那些狼儿们撕了,这次的武林大会是个绝佳的机会。 “姐姐,可不可以带我去。”大大的眼睛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希沫很是愉快的点了头,然后鄯月望向了凌绝尘,凌绝尘赶紧的点了点头,他要抛掉这个瘟神。 可能意识到自己主人要走了,一个个的狼儿们都走了过来,一排一排的站在沙地上耷拉着个耳朵,眼神迷离的看着已经上了马车的凌绝尘。 “嗷呜,嗷呜……”一阵阵狼嚎声响彻云霄。 鄯月突然觉得有那一丝的悲伤,虽说跟那群狼儿们的相处时间不长,但是自己真真切切捕鱼,诱狼的记忆就那么清晰的浮现了在自己的脑海中,情急之下,撩开车帘,“嗷呜,嗷呜,我会回来的,会给你们带肉的。” 狼儿们好像明白了这个要勾搭自己主子的人好了,于是嚎的更加卖力了。 这一声大喊,让坐在前面驾车的凌绝尘脸色黑了三分,这次出去说什么也要甩了这个女的。 鄯月等到走远之后,放下了车帘,乖乖地坐在了马车上。 马车咕噜噜的向前走着,在沙地上压出两道深浅一致的车痕。 ------题外话------ 求支持,求收藏 ------------ 六 稀奇事 鄯月撩开车帘,一脸憧憬的望着这人来人往的街道,原来这就是娘亲给我说的繁华。 “小妹妹,这里是北国的都城天云,等下姐姐带你到处去玩玩,可好。”面容恬静,带着三分美好。 虽说“小妹妹”这个词语让她很是郁火,但是眼前这个女子是她遇到的第三个对她好的女子,只要希沫不和她抢绝尘的话,她保证拿希沫当亲姐姐一样的看待。 “好。”转过头来的那一刻,脸上的阴霾已经一扫而空了,只剩下明亮扑闪扑朔的大眼睛和嘴角那一抹带着漩涡的笑容,令人忍不住怜惜。 这一眼看得希沫母性光辉泛滥,又伸出了自己的爪子摸上了那柔软的黑发。 鄯月用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大腿,告诉自己现在千万得忍住,不能出任何叉子啊。 希沫越发的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很顺她的眼,“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鄯月狠狠地忍住自己想要发怒的神情,想了一下一脸笑冕的说道,“我叫月善。” 希沫本来还想再次泛滥自己的母性光辉,准备好好地蹂躏鄯月一把的,但是凌绝尘在此时突然把脑袋凑了进来。 “我们到了住宿的客栈。”那张俊朗生风的脸顿时就让希沫的动作停在了下来。 “好。”希沫立即转头,娇滴滴的说道。 凌绝尘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鄯月,皱了皱眉,随即把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给你。” 鄯月抬起头,立马喜滋滋的接住这件衣服,然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所穿的,咯咯地笑了一声。 只是这个动作让希沫的脸再一次的黑了三分,但是心里却在告诫着自己,绝尘肯定是拿她当妹妹看待了,然后咬了咬牙,调整了自己的脸色,“小月月,我们走吧。” 鄯月眸色顿时一黯,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靠了一下,但是很快的又反应了过来,“啊,坐麻了,脚有点痛,没事的,姐姐,你先陪绝尘哥哥下去吧,我随后就到。”赶紧俯身下去揉着自己的脚。 希沫在那一瞬间也有些失神,本来准备倾下去帮忙的身子立刻的顿了顿。 “姐姐,我现在自己可以走了,你扶我一把。”鄯月装作很痛苦的样子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 希沫赶紧搀扶着,然后一起下了马车。 天云城内的各种叫卖声彼此不疲,人来人往的氛围很是热闹。 鄯月有些痴迷的看着天云城的热闹,想把这里的每一幕场景都记在心里,然后回去好好地说给母妃听。 希沫一直只顾着跟着凌绝尘的背影,就赶紧把鄯月拽进了悦来客栈。 “哎,你们知道,真的就是稀奇事儿年年有啊,听说我们的北朝皇帝最近要迎娶一个楼兰国的小公主。”一身着深绿色,满脸络腮胡子的脸兴致悦悦地和在座的人讲着关于现在北国最稀奇的事情。 “然后呢。”旁边的人明显有些坐不住了,赶紧询问道。 讲说人喝了一口茶,眼神灼灼的望着在场的人,“你们也知道,我们北国皇帝今年已经四十好几了,可是那个楼兰国的小公主才刚刚及笄。”说完后,畅快的喝了一大口茶。 “哎,真的是,糟蹋了啊。”很多人连连嗟叹这位年轻的楼兰公主的命运。 在北国的人都知道,北国皇帝秦旋,爱好美色,特别喜欢娈童,而且达到了一种男女通吃的境界,这让北国的人一度不敢生孩子,活生生的减少了国家人口的数量,让北国成为了中原四个国家中,军队人数最差的一个国家,不过好在当朝有一位很善于带兵打仗的将军,才让北国在中原之中立于不败之地。 凌绝尘漠然间觉得这个故事中的主角很像他身边的一个人,然后扭头看了看鄯月的表情,发现她垂下头,两只手狠狠地抓住自己的大腿。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少女微微闭起的眼睛处扫落了一片的光线,淡淡的在眼角处铺上了一层美丽的薄纱,似梦幻仙境,隐约的带上了点神秘感和一种疏远感。 在一旁的希沫只顾着给凌绝尘夹菜,然后看着绝尘的目光集中在了月善的身上,突然间自己的心头升起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绝尘,这次的武林大会,希望你多多帮忙。”赶紧一句话拉回了凌绝尘的视线。 “嗯。”凌绝尘只是淡淡的发出了鼻音,随即扭正了自己的视线,恢复了那种超然淡定的神情。 攥紧的拳头又松开,泪水在眼眶中徘徊着,想起了那个华发苍苍的妇人此时应该正在宫殿门口等着信使给她传递自己已经平安到达北国的信息,是的,现在自己已经平安到达了,但是却无人给她传递信息。 在一旁的希沫终于注意到了鄯月不对劲,立马低下头,看见少女眼中那晶莹璀璨的泪水,“小月月,你怎么了?” 本来还沉浸在忧伤当中的鄯月听到这个称呼,眼神立刻散发出阵阵杀气。 希沫被这个眼神看得微微怔了怔,有种震撼太大,她不懂刚刚还温润可巧的女孩子怎么可以顿时发出这么瘆人的眼神。 鄯月看到希沫脸上的表情,赶紧的低下了头。 希沫回了回神,立马坐正,心有余悸的看着自己眼前的饭菜,然后默不吭声的吃着自己碗中的饭。 —— 在一旁的童子在房间外面站的恭恭敬敬,即使是里面传出不堪入耳的声音他也装作没有听到一样,直挺的站立着。 “神祗,你去帮我收拾东西,我们出去游玩。”懒懒散散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那样清澈的磁声,带着一种特殊的魅力,但是很快的被一句娇滴滴的女声给破坏了。 童子立马对着紧闭的房门躬了一下子身子,然后很快的转身离开。 ------题外话------ 求支持,求收藏 ------------ 七,恋童帝 “小常子,朕的皇妃到了何处。”一处粉红香萝帐内,满是迤逦的气味,金丝镂空的香炉内正在徐徐散发着那令人慵懒的香味,莺笑阵阵,女童般银铃的声音从帐内传了出来。 在一旁的太监听得两腿发颤,吓得扑通一声就跪倒了地上,“回,回陛下,楼兰国九公主身陷沙漠之中,据说,据说已经魂命归天了。” 这时的萝帐内伸出一只手来,上面竟然有了那种老年人才有的斑印,凌乱的分布着,令人觉得煞是恶心,“什么。”一声怒喝,带着极臭的口气径直的喷在太监的头顶。 太监此时已经被吓得只剩下了半条命,眼前一晕,突然地向前倒去。 秦旋也是一阵怒气,转身就翻进去了萝帐内,紧接着那银铃笑尔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站在门外守护的侍卫一个个的都听得心惊胆战,暗自为那个女童捏了一把汗。 北国皇帝秦旋,以恋童癖著名,如今已经四十有五,宫中仍无主母,无子嗣,好不容易今年传来楼兰国要与北国联姻,以楼兰九公主入驻北国,九公主才刚刚及笄,年龄也正合秦旋的口味,只是国不可一日无母,这个楼兰九公主来到这里不仅仅是作为一个联姻的对象,还关乎北国的盛衰兴替,所以北国上下对此事尤为看重,如今已经分派了好几十批护卫前往楼兰,但是都是无功而返,现在传来了一个最坏的消息,楼兰国九公主丧身沙漠,这无疑是甩了北国一个巨大的巴掌。 ―― 人如玉,三分艳,七分美。 ―― “我们快去,听说神塔祭司亲临北国,现在正在北国的旗椋山开坛讲座。”一卖水果的小摊贩偏过头对着身边的人讲道。 旁边的卖鱼的,卖糖人的,卖字画的,甚至就连帮别人看命的人也一窝蜂的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一副准备狂奔的样子。 正巧了鄯月此时正叼着一根糖葫芦,卖糖葫芦的大娘连钱都没有收她的,抓着自己的那一大把糖葫芦就往前奔跑着。 “这是怎么了?”鄯月抓着站在身边一尺之远的凌绝尘,嘴上还塞着半个糖葫芦,那糖水眼看就要掉落在衣襟上了。 凌绝尘略微嫌弃的往后跳了跳,她继续往前凑着。 “绝尘哥,我也想去。”抬头,四十五度天使仰角,这是她昨天才看到那本书上的说的,这个角度的仰脸最能激起人的同情心泛滥。 凌绝尘干脆别过脸,一副你别打搅我的样子,这些天他一直在想怎么甩掉这个烦人精。 不泄气,继续仰脸,“绝尘哥,带人家去看看咯。”扯扯衣袖,小脚微微跺地。 这些天那个女人不在,她可得好好地抓紧时间和绝尘打好关系,不能像现在这样,关系一点进展都没有。 凌绝尘继续偏头,结果差点撞到了往来奔跑的摊贩和老百姓,叹了口气,抓住身边的人跃上了屋顶。 “听说这次的神塔的祭司美如天仙下凡,倾国倾城啊。” “不会吧,这不是描写女子的词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一任的神塔祭司名叫神音,长得那可是比天仙楼的那些姑娘好看多了。” “真的吗?那我可要赶快去,省的去晚了没有个好位置了。” “……” 先前听说的是去聆听这位神塔祭司讲座的,现在却变成了去欣赏祭司的美貌。蹲在屋顶上的鄯月听完这些对话,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偏过头,死死地欣赏着身边的这位。 零碎的黑发随意的铺在额前,有些略微稍稍带长的落在了那英挺无比的鼻梁上,整个侧脸给人的感觉则是硬朗,尖锐生风,仿若那立在悬崖峭壁边缘的青松,那样的令人可敬,可仰,但却永远也不敢靠近的感觉。 凌绝尘知道这个丫头又在盯着他看了,原本想着把她落在屋顶,然后自己一个人回去客栈的,但是想了想,这里是北国境内,她的风俗习惯与这里人的很不相同,要是一不小心被辨认出来的话,那么她的就有可能有危险。 还在发呆的鄯月感觉到现在自己正在临空飞行,一抬头,便看见了那双宛若黑曜石般深邃,但是却又不带着一点杂念的眸。 淡淡的自己内心好像安宁了下来,任周围环境如何的吵闹,这里这一刻却是静的出奇,静的和谐,让她很想时间在此刻停留,留下这一份安宁的美好。 但是有些东西仅仅只能存在想象之中,是永远也无法实现,只能压迫着你去接受那悲惨的现实。 凌绝尘顺着人流来到了神塔祭司准备开坛讲座的地方。 祭司还没有出现在讲坛之上,但是下面的人群已经挤得纷纷攘攘,各种吵闹声不绝入耳。 夏季的风徐徐的吹来,扬起了属于少年的那一束长发,滑入衣襟,带着许些凉意,但更多的是那拂到内心深处点点心颤。 凌绝尘此时正专心致志的看着下面,没有顾忌自己发丝的情况。 鄯月此时看着那束黑如墨玉发丝待在自己雪白的肌肤上,心中一直在窃喜,想着要是有什么东西能将这这幅景象给保留下来,那么肯定是很美哉,这极致的黑与极致的白相对比,想起了自己以前在那所寒冷阴岑的宫殿里,曾经一次的无聊,撩起母妃的白发,然后放到自己的手心,之后又拿起自己的黑发相对比。 “祭司大人到。”突然人群中的一声大喊,让鄯月赶紧的抬头,动作幅度有点大,让凌绝尘微微的瞥了一眼,便看见了那眼眶中波光流转的色泽。 ------题外话------ 求支持,求收藏 ------------ 八 绝世美人 人还未引入眼帘,首先却是那漫天漫地的花儿,各种颜色交杂,让人看得眼花缭乱,随即一个精致可人的小童子率先从花雨中钻出。 “祭司到,万民跪。”小童子那清澈粉嫩的嗓音径直传入了正在吵闹的人群之中,照理来说,应该会被淹没,但是现在情况却不是这样的,百姓们听到这句话,扑通一声就跪倒了地上,刹那间的吵闹声在这一瞬间消失,只剩下那风儿的声音,花瓣落地的声音。 鄯月惊异了,她在楼兰的时候,消息很是闭塞,对于这么个神塔祭司仅限于书本上的了解,知道他们每一任祭司都活不过二十岁,她想看看一个临死之人的表情,想当初她为了活命,以身犯险,冲入了狼群,就是为了活命,不知道这个传说中最接近的神的人,是不是怕死。 凌绝尘知道那种信仰在心里面到底能起多大的作用,所以他理解下面万民朝跪的心情。 一款花轿缓缓抬出,到了讲坛上才被放了下来。 绿纱罗帐,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长什么模样,最关键是这个什么祭司居然用了娇艳欲滴的少女来抬花轿,瞬间就让鄯月对这个什么祭司的神秘感加深,骚包感加深,鄙视感加深。 对于现在这个世间男尊女卑的思想她很是不能理解,明明同样的是人,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也一样能做,为什么要有男尊女卑这个思想,有一次她问过母妃,母妃脸上闪烁的神情告诉了她,这个答案可能是自己这辈子永远都不能去触碰的问题,但是这种很不平衡的感觉压抑了她很久,若是她统治了这些国家的话,那么她一定会将老百姓心中的这种男尊女卑的思想彻底拔除。 想到这里,鄯月忽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险些从树上掉下来。 凌绝尘赶紧抓紧了她的肩膀,这才避免她血溅大地的景象。 “两位待在树上的信客,可是嫌弃祭司我的讲坛不够好啊。”在这个万人寂静的时候,突然传出了一句慵懒的嗓音,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很快的,下面的百姓开始暴动了,纷纷瞅向了身旁的树,并且发现了藏匿在树上的鄯月和凌绝尘。 老百姓的眼神中包含了赤裸裸的愤怒,这是不尊敬他们心中之神的愤怒。 凌绝尘看了一下周围的百姓,很快的就明白了,赶紧带着鄯月飞了下去。 此时的花瓣雨还在下,两道纯黑色的身影飘飘然的落到了讲坛之上,鄯月落地后,一脸怒气冲冲的往前走,凌绝尘的手伸到半空中,没有拦下她。 抬花轿的四个少女均上前准备拦住上前冲的鄯月,突然里面发出一道声音,然后守在花轿前面的四个少女均散开了。 鄯月原本想着还需要对这四个少女动用武力的,现在看来貌似那位骚包货打算请她进去。 既来之则安之,她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句古语,然后睁开眼睛径直的冲进了那绿纱罗帐之内。 一个踉跄,鄯月摔在了那人的脚下,顿时一阵清晰的莲花香味涌入了她的鼻子,母妃身上曾经有过一个莲花香包,所以她对这种香味很是熟悉。 触手的那一方衣袖竟是一股冰凉的感觉,睁开眼,发现那上面竟然绣着朵朵莲花,纯白的布料上绣上这同样剔透雪亮的莲花,竟没有被遮掩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更为的精致,更为的素雅。 仰头一片的白,一片精致的莲花,顺着这美丽的景色往上看去,却发现了那比衣服,比莲花更为令人惊艳的肌肤,就好像那极致的夜明珠一样,淡淡的发着让人神往的光芒。 再微微的向上仰了一下,鄯月看到了一张不能辨别性别的脸,顿时脑海中冒出了四个字: 绝! 世! 美! 人! 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镇定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心情,然后站了起来。 神音一脸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少女,那精致的嘴角掠起一丝魅惑的笑容。 站在一旁的凌绝尘很想冲进去,但是那四个少女一下子就围拢在了花轿的前面。 这四个少女的武功不弱,所以一时半会,他还被困在了外面,无法得知里面的情况到底如何。 鄯月死死地抓紧了一下自己的手,“我说,你搞这么大阵势就是为了证明你很骚包还是找了四个如花的少女就可以证明你有多娘炮,不好意思,不该有的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装逼货,不过,我承认,你的确很美,和那些老百姓所说的一样。”一口气很是顺溜的说完了她想要说的话,挑起神音下巴,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这张脸,唇红齿白,白皙肤色,还好是个祭司,不然就真的会祸国妖民,然后转身,准备离开,她当然知道作为一个神塔的祭司,肯定会有很多其他的办法折磨她的,据说神塔之上日子很是空虚寂寥,她要趁着这位二货祭司还没有缓过神来的时候,赶紧的回到凌绝尘的身边。 神音听完那一大段话,差点脑袋没有砸到地上,但是这么多年的修炼,让他已经练成了超然物外的感觉,学会了淡定自若,八风不动的神情,所以很快的就反应了过来。 “那麻烦楼兰九公主替我解释一下,什么叫我不该有的。” 温热的鼻息瞬间就进入了鄯月的衣领,顿时就让她觉得无比的恐惧,所以在极度恐惧的趋势之下,顺手就拿到了绑在腿间的匕首,刀光一现,抵在了那人的珍珠白的脖子上。 鄯月若是自己在这么精美的皮肤上割出一道血痕的话,有种做了孽的感觉,但是若是这个祭司敢把她是楼兰九公主的事情到这里泄露出去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将这把匕首刺进这精美如缎的皮肤里去。 神音还是一脸淡然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发现现在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少女鬓角的微软金发,在这样淡绿色的光线下,发着淡淡的金光,彰显了这个少女非凡的地位。 那细小的脸庞盈手可握,并不是那样白皙的令人娇怜的肤色,反而是那种微微的蜜色,这让他从心底里对于这个少女产生了兴趣。 而此时的凌绝尘也闯了进来,拉过鄯月的手就往外面跑到。 鄯月手上的匕首不小心一划,那璀璨如许的鲜血顺着那白皙如珠的肌肤滑了一下来。 她回头看了一下那个祭司的伤势,只是一眼,却让她无比的震撼,那鲜红的血滴顺着脖子滑了下去,好像在雪地中看到了一行血迹,配上那人完美无瑕的笑容,在此刻竟然让鄯月有种失去了呼吸的感觉。 凌绝尘拉着她走了很远之后,才停了下来,他没有想到那个什么祭司身边的那四个少女的武功竟然这么的高深,让他差点轻敌,以至于胳膊被划了一刀。 由于刚刚闻到了鲜血的味道,所以此时鄯月对于鲜血的味道特别的敏感,左嗅嗅,右嗅嗅,终于嗅到了凌绝尘左手上的伤口之上。 而她的手现在正被绝尘握在左手,顿时就觉得一种无比愧疚的感觉涌上了心头,明明一个看起来好像很是嫌弃自己的人,却把自己的生命看得如此之重。 这是第二个对她如此之好的人,值得她用一生去守护。 此心倾,换来一生执守。 没想到这一个无意的想法竟成了现实,如果时光能倒流的话,鄯月还是会愿意选择这样做的,因为她不求结果,只求问心无愧。 听到了旁边少女的抽泣声,凌绝尘赶忙的转过头来。 见过几次她眼眶中饱含泪水的样子,但是却没有见过一次她掉眼泪的样子,顿时自己有那么一种莫名的慌乱,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该如何办,只好站在原地,看着少女豆大的泪水掉在地上,一点一滴的掉在地上。 ―― “原来这就是沙漠之鹰,还真的是忠心护主啊。”神音看着自己指尖那抹殷红的鲜血,冷笑了一声。 小童子立刻走了上来,询问神音是否现在开始。 神音看了看周围跪着的百姓,嘴角的冷笑越发的深刻了几分,世人知道祈求神佛的保佑,殊不知神佛也需要祈求帮助的时候,“不了,回去。” 随即小童子走到了讲坛的边缘宣布了今天讲说取消,然后跟着轿子没入了那依旧还在满天飞舞的花雨之中。 老百姓抬头看着他们心中的神离去了,看着那令人眼花缭乱的花雨消失了,心中没有一丝的不满,只是有着淡淡的遗憾以及对于那两个打扰讲说之人的愤恨。 ------题外话------ 求收藏,求支持 ------------ 九 锋芒 第二天一大早,希沫便由众多人簇拥下缓缓走进了悦来客栈。 “嗯,不错,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亮装。”鄯月摸着下巴看着下面那个穿着深紫色华服的女子,果然比起初见时那种桃红柳绿的感觉好多了,想着自己也要不要打扮一番,唯一的一件穿在外面的女装已经被自己撕了,现在穿的还是绝尘的外衫。 “武当派,徐希沫特来送邀请函。” 金光一闪,一张薄而亮的邀请函被凌绝尘用手指给夹住了。 鄯月愣愣的看着下面那个叫徐希沫的,不知道徐希沫为何来了这么一出。 “啊,这不是徐远盟主的女儿,徐希沫大小姐吗?” “哎呀,是啊,你看那穿着打扮,看那气势,这只能徐远盟主的女儿才能散发出这么强大的磁场的。” “不过听说,徐盟主是因为卖了江湖,现在在北国朝廷上混得风生水起的。” “就算别人不卖江湖,徐远盟主的妻子可就是当今皇上的妹妹,那也能在北国朝廷上混得风生水起的。” “你们看,楼上的那个男的不是三年前就住过这家客栈吗?” “哎,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当时那个男的还拿着同样的邀请函跪在了盟主女儿的面前。” “是嘛!” “……” 鄯月听到凌绝尘居然跪在了那个贱人的面前,眉角一挑,眼神中开始散发出阵阵寒意,让在一旁的凌绝尘都感觉到了一种压抑的感觉。 徐希沫这种做法,就是要在公众场合让别人知道,自己是高贵无比,自然也不许别人拂了她的面子,她想要看到凌绝尘主动屈服于她,为她所用。想到这里鄯月突然冒出了一阵冷汗,可是看到那个叫希沫的脸上荡映的邪恶笑容肯定不像是在撒谎,如果凌绝尘没有主动屈服于她,那么他失去的将会是自己的面子。 鄯月看到凌绝尘准备下楼,一把拦住,然后夺过那张邀请函,径直的甩了下去,正好甩到徐希沫的脸上。 顿时那张依靠名贵胭脂水粉打造的脸上开始出现了狰狞的条痕。 鄯月刚开始以为徐希沫的那张脸是天生的如此白皙细嫩,原来也是靠着各种胭脂水粉铺垫,还试图勾引绝尘,这就算了,你竟然让绝尘蒙羞,想到这里她就是一阵火气,自己用心用力还没有求来的东西,这个该死的徐希沫她凭什么践踏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 凌绝尘也是一愣了,这种事情自从自己十岁后,已经发生过一次了,上次也是到这个客栈里面,因为徐希沫是武林盟主的女儿,而自己又是因为武林盟主徐远才保下自己这条命的,所以只要是徐家吩咐的事情,他就一定会去做,上次的他,就是拿着类似的邀请函,在徐希沫的面前弯腰屈膝。没想到这次居然会有人阻止他去做这件事,而且这个人只是自己无意之中救下的一个丫头。 “妈的,死贱人,给你点颜色你还以为你是天上的彩虹啊,可以高高的悬挂在天上,然后俯瞰天下啊,你最多也就只算那污染大气的烟囱,只有那令人讨厌的黑暗的颜色。”声音嘹亮,少女本来就凌冽的嗓音还特意加高了音调,使得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很快客栈里的议论声纷纷而起,一个个的老百姓都在担心着这个横冲直撞的小丫头,现在她得罪可不是一般人,而是现任武林盟主的女儿,据说武林盟主徐远宠这个女儿都夸宠上天了,基本上徐希沫要什么,就有什么。 徐希沫小脸被气得一阵红,一阵白,就像是在变脸一样,煞是好看,但是眼神却是恶狠狠地看着站在二楼上的那个少女,明明只是个十三岁的小丫头,一身普通的黑色劲装,却显得其干脆,果断,有着一种常人难以匹及的胆量和勇气,特别是那双眼眸里散发出来的寒光会让你觉得自己在她的面前好像是条狗。 想到这里,徐希沫赶紧甩了甩的自己的脑袋,怎么可以出现这么荒谬的想法呢。 鄯月冷笑一声,“徐希沫,是吧,你若再敢侵犯绝尘一步,我必要你血溅百步。”语气里带着极冷的杀气,直直的钻入徐希沫的耳中,让她不禁得打了一个哆嗦。 看着那恐怖阴森的眼神,徐希沫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然后碰到了一个侍女的身上,突然之间心中的害怕感消失了,这就只是一个小丫头而已,自己何必去害怕呢,再加上,绝尘不可能去帮这个小丫头的,“你们给我上。”说完后,徐希沫往后退了一步。 凌绝尘也被那一句话给震撼到了,好像自己失去了很久的东西在此刻回到了身边,于是伸出手想要抓住眼前少女的手,但是却抓空了。 “女人的事情,你别插手。”甩下这一句话,鄯月就拔出了小腿上的匕首,刀光一闪,冲入了那群花红柳绿的人群之中。 在场的人都被吓的够呛,一个个都缩在了角落里,不敢出来,暗暗地看着眼前的打斗。 凌绝尘也没有打算出手,他知道这个小丫头应付这一群人完全没有问题,前段时间的狼儿们她都没有畏惧过,更何况这些只是人,而且是女人。 徐希沫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欢愉的微笑——就任你嘚瑟,我看你能嘚瑟多久。 但是没想到事情却出乎了她的意外,她以为鄯月会很快的就被抓住,没想到倒是她的手下被打得落花流水,而且虽说鄯月拿的是匕首,但是却没有刺伤过一个人,自始至终都是用刀柄往人的颈肩部撞去。 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个的往地上倒去,渐渐地徐希沫感受到了一种绝望感,转身就要往外面跑,但是脚下的裙子好像被什么人给踩住了,然后就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 而踩着她裙子的鄯月正慢慢地把匕首插进小腿上的布缝中,这是鄯月母亲特意为了她缝制的裤子,可以很好地藏匿匕首。 “哟,徐大小姐,你怎么要走了啊,你没有侵犯绝尘的,所以放心,我不会要你血溅百步的。”鄯月伸出手拍了拍徐希沫的脸,和声和气的说道。 走过来的凌绝尘听到这句话,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然后额间滑下了三条黑线,什么叫侵犯? 徐希沫赶紧点点头。 “那,很乖,等下你只要做一个事情,就行了。”说完鄯月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小瓶子,然后把上面的药粉洒在了徐希沫的脸上,“这些是什么毁容药粉,我相信你也懂得,等下你只要乖乖地对着我家的绝尘磕几个头,然后我就会把解药给你。” 自古以来,女子最注重的就是自己的容颜。徐希沫一听到毁容药粉这四个字,立马眼睛就睁得大大的,然后止不住的点头。 凌绝尘差点笑出来,这哪是什么毁容药粉,闻那香味就知道应该是与莲花相类似的东西。 但是一个人在受到威胁的时候,你跟他说什么,他都会信你。 鄯月倒了一点点,然后看了看瓶中的剩余的量,叹了口气,赶紧的塞紧。 “好了。”鄯月松开脚,“你去吧,让我想想,绝尘应该大我三岁的样子,你就磕十八个响头吧,我会数着,少了一个我也不会给你解药。” 徐希沫恐惧的已经忘了站起来走到凌绝尘的面前,而是一路的爬着过来。 咚,咚……地上一声又一声的撞击声想起,运来客栈里的每个人都用一种即欣赏又可笑的眼神看着正端坐在大厅的桌子上磕着瓜子的少女。 欣赏是从古至今这是唯一一例女性出头挑战强权,可笑的是少女惹上的并不是一般人,搞不好今天发生的事情就会是一个闹剧,然后仅仅只是在市井之间流传而已。 凌绝尘看着在地上磕头的女子,心中百感交集,她父亲是他的救命恩人,同时也是他的仇人,要不是立过誓言,这辈子绝对不能反抗徐家的话,他早就灭了徐家满门。 徐希沫现在也不管周围的人会怎么看她,一心只想要得到解药,然后保住自己的容颜。 “我磕完头了,给我,给我解药。”一只手伸到了正杂嗑瓜子的鄯月面前。 “等下。”然后拿过身旁的一壶茶水,径直的淋了下去,“解药我放在这水里面了,现在没事了滚吧。” 还是滚烫的茶水,倒在那张被胭脂水粉铺满的脸上,顿时就出现了一道道宛如沟壑一样的条痕,令人觉得十分恐怖,客栈还有些人甚至把头转了过去。 徐希沫好像一点也不怕痛的样子,一直把头仰着,让那些滚烫的茶水淋在自己的脸上。 鄯月略微嫌弃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于是往身上蹭了蹭,然后就来到了凌绝尘的身边,很是自然的挽起了他的手臂,往外面走到。 早已经醒来的侍女赶紧的扶着还趴在地上仰着脸的小姐,然后速速的离开了运来客栈。 ------题外话------ 求收藏,求支持 ------------ 十 摊边柔情 “什么,沫儿被人毁了容?”坐在华贵高端的椅子之上的中年男子脸上有着怒不可遏的表情,他就是武林盟主,徐远,与北国朝廷勾结,将整个武林卷进了官场之中。 在一旁的回复的侍女吓得两腿发颤,死死地把头低着,可是还是被一掌击到了地上,嘴角鼓着一噗噗的鲜血,眼睛怒睁着,似乎想要看清自己死亡的地方,要将这个地方深深的记在脑子里。这就是强权之下,作为一个弱者不管你再怎么贪生怕死,苟且求饶,兢兢业业,最终还是逃不了必死的命运。 徐远看了一眼那个正躺在地上的侍女,“来人,把这个人个丢出去。” 于是立马来了两个人抬走了躺在地上的侍女,留下了一滩殷红的血迹。 徐远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沫儿他娘可是当今皇上唯一的妹妹秦冰,当年的自己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博得佳人归的,如果这次还不能让这批武林人士忠心为北国朝廷效力的话,那么自己就将失去一切。 “凌绝尘,怎么现在敢起反叛之心了啊,我会让你为这次的行动付出代价的。”从怀中掏出了一支精美的梅花簪子,阴森寒冷的笑声在这个光线的充足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的怪异,让外面正在守卫的士兵听了全身颤抖。 ―― “那,你什么都不用和我说,什么追杀啊,你傻啊,道歉啊,之类的话,我不想听到。”鄯月对着空中推掌,眼神却瞟着远方的天空,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自己说出这番话来,是想着如果他能用行动来代替一切语言的话,那该多好。 凌绝尘还是站在原地,没想到自己要说的话,这个丫头全部知道了,刹那间自己的嘴角浮现起一丝明媚的笑容。 那抹浮上嘴角的笑容宛如刚刚破土而出的小嫩芽,嫩嫩的,黄黄的,带着第一次见到太阳的惊奇,令人觉得无比的美好,只想此刻永恒,然后驻在原地静静地看着。 不过凌绝尘只笑了一会,就立刻回归了那副铁板样的脸,永远的冷峻不禁,永远的八风不动,永远的淡然成风。 看到凌绝尘收回这抹微笑后,鄯月也没有继续欣赏那张铁板脸的兴致了,因为实在是看得太多了,都有点麻木了。 “哎,老板,我要两碗糖凉水。”说完就拉着凌绝尘坐在了这个路边的小摊子上,“绝尘哥,我跟你说,其实这个地方我是第一次来,别问我为什么这么顺溜的出了刚刚的那句话,我说我是从书上看来的,你信吗?其实我是饱览群书,以前没事的时候,我就喜欢待在一个小暗室里,那里面有很多很多的书籍,书里面描写了各种各样的场景。” “姑娘,公子,你两位的凉水。”一个愣头愣脑的老板笑呵呵的端上了两份凉水,正好打断了鄯月要讲的话,不过鄯月没有生气,反而还对着老板笑了一下。 成块状的凉水在光线下好像拥有了生命力一般,在碗中左左右右的摇晃着,煞是可爱。 凌绝尘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这种东西,顿时就不知道该怎么下嘴,拿着勺子发愣的看着碗中的凉水。 鄯月看到他这幅呆呆傻傻的样子,一个噗嗤笑了出来,还好及时用手捂住了嘴巴,才避免水溅桌子的场面。 “那,是这样吃得。”鄯月首先从碗中舀了一大坨的凉水,然后径直的往口中送了进去,“嗯,好爽啊。” 在这样大热的天气下,在你身边就是烈焰阳阳的环境下,能吃到一晚凉水,绝对是人间至高的享受。 凌绝尘学着鄯月的吃法,也从碗里舀出了一大坨,往口中送去,顿时一种冰冷的,滑滑的,甜甜的味道冲击在口中,他以前也吃过很多的人间美味,可是没有哪一样能和眼前这碗凉水相比的,于是很快速的拿着勺子多舀了几口放入口中。 鄯月看着他脸上欣喜的表情,心里一阵宽慰,差点自己就要把那件事情给说了出来,还好没说,不然自己又要浪费这次能看到绝尘脸上又一个表情的机会,她决定等回到了沙漠再慢慢地说这件事。 日色渐暮,鄯月守着凌绝尘足足吃了几十碗的凉水,然后坐在这家由一个简易的茅草支撑起来的棚子里看着远方的夕阳。 一簇簇的彩霞宛若百花齐放,衬得天空姹紫千红,绽放出了万丈的霞光,而下午的太阳又和早上的不同,早上的太阳那可是万丈金光四射,使人觉得精神振奋;而下午的太阳则是暗暗地,昏黄的光线,使人觉得畅然舒适,心定气闲。 鄯月不知道凌绝尘还有这个癖好,以前咋没看出来他会有这么强大的占有欲和满足欲啊,要是,要是…… 想到这里,突然地觉得自己好像发烧了一般,脸上烫烫的。 凌绝尘扭头看着身边的少女,看到了那一抹红晕,看到了那一抹的娇羞,不知道是受了天上霞光的影响,还是少女本来就拥有的肤色。 此处,此情,此景,此人,皆有着无法言喻的微妙。 在这一刻,少女在看着夕阳,少年在看着少女,同一个侧头,同一个角度,不同的风景。 在一旁的老板准备收摊了,但是看到这一副景象顿时就停住了自己手上的动作。 “死老头子,你在发什么呆。”老板娘走上前一步顺着自家老头子的眼光瞧去,看到了一对年轻的男女微妙的角度,不禁得自己的脸也红了几分,然后双手提着自家老头子的耳朵,特意压低语调,“老头子,我们现在悄悄地收拾,别给他们添乱。” 老板看着自家老婆的脸,张开个嘴傻呵呵的笑着,但是刚刚叫的那一句哎哟,声音有点大,等到他们收拾好东西之后,那处的少男少女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桌子上的一个金锭衬印霞光发出柔和的光芒。 远方的夕阳将路上那对少男少女拉出了两道悠长的身影,少女总是试图着用自己的影子手去勾住少年影子的手。 ------题外话------ 求收藏,求支持 ------------ 十一 兰花指 一盏昏暗的灯光下,一道瘦削的身影举着一张纸对在灯光下细细的看完了纸上写的内容,看完后就丢到了笼灯里面,然后灯芯的亮度突然间拔高。 凌绝尘翻窗而入,他已经决定好了,要带着这个少女回沙漠,反正狼儿们好像也对她敌意不是太大,还能给自己找点乐子。 鄯月装作睡得很死,还微微的发出了鼾声。这让凌绝尘听到微微的皱了皱眉,但是还是迅速出手,往鄯月身上点了几下,如果他知道这次的点穴到底造成了什么后果的话,说什么也是敲晕,然后灌迷药,绝对的不会选择点穴这个方法。 妈呀,这真的是点穴啊。鄯月在心里哭嚎着,这写在书里的事情怎么又被我碰上了,最近真的是流年不顺吗? 凌绝尘确认好了已经点好了穴之后,然后站在窗前看了一眼熟睡的少女,因为自己似乎觉得这一次的任务有危险,还不一定能不能回来,所以微微的倾下了身子,看着这张泛着淡淡蜜色的小脸,越发的觉得很是可爱,差点就要伸出自己的爪子来摸了,突然门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应该是某个起夜人的脚步声,让他迅速抽身,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鄯月感觉到凌绝尘走了之后,迅速的睁开了眼睛,回忆了一下刚刚发生的震撼事件,貌似,应该,或许,可能,大概,也许…… 把所有的猜测词语都用了一遍,她还是没敢往那个最好的方面想,万一是她自作动情了,那她就得哭死,不过好像也没事,自己自作多情貌似已经很久了,哎。 鄯月仔细的想了一下,凌绝尘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点住自己的穴道,要点住她的穴道,肯定是怕她,怕她,闹事,对。 可是想到了这里,也没有办法解开身上的穴道,只能干坐在这里望着顶上的床帐,然后用自己的嘴吸气,吹气,准备等待有缘人的到来。 “我说,你真的要去啊,你不是没看见那个丫头当众撒泼的样子,那架势,那气场,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我就是喜欢这种感觉的,好多年没有碰到过性子这么烈的女的了,如果不玩一玩,我手痒啊。” “好吧,死了,可别托梦找我替你报仇啊,那丫头身边还有个沙漠之鹰,你自己当心着点啊。” “好。” 突然的门被撬开了,有缘人到了,鄯月还是很淡定的睡在床上接着用自己的嘴吸气,吹气,至少还是有一个人来了,至少自己不会在这里被闷死。 来人是一个长得脸长长的汉子,年龄约莫二十许,眉宇还算是能看,鄯月偏头看了一下来的人,继续吹气,吹气。 汉子站在原地惊住了,照理来说,自己刚刚搞出了很大的动静,是个人也都应该警觉的啊,还是那个什么沙漠之鹰在暗处,想到这里,汉子立刻做好准备迎敌的架势。 “别浪费了力气了,这屋里除了我没其他人了。”鄯月白了一眼眼前这个傻帽,这个房间的构造一看就知道有没有,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两台凳子,床底下还一览无余。 汉子赶紧惊醒的往头顶瞧了瞧,发现的确没有人,于是很是欢喜把门关上,色眯眯的擦手擦脚准备上前。 在汉子走到离她还剩一步的时间里,她想了很多事情,哀悼了一下那个汉子接下来的命运然后还包括等下怎么整凌绝尘这个臭小子,要不是他点了自己的穴道,哪里会被别人用这样一种眼神看着她,她只能等待着,等待着这个人将自己气到巅峰,然后身上的内力就可以自行的冲破穴道,只是不知道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得露出多少,这是个问题。 这个汉子想着难怪这个丫头表面上那么泼辣,原来是底子里那么放荡的原因啊。想到这里,嘴角不自觉的流出了口水。 鄯月看到这个人二逼样,脸色迅速的就黯淡了下来,眼神犀利尖锐,直直的盯着眼前这个让她极度想呕的人。 “喂,你会解穴吗?我这样无法做出更多更有趣的动作迎合你啊。”眼神虽然让这个汉子硬生生的停住了自己的脚步,但是鄯月说出来的话却让他热血沸腾。 鄯月住的这个房间是属于后排,所以窗户直接对着后面的马厩。此时趴在窗户上的美人听到这句话,差点没扒稳掉了下来。 汉子的手刚准备去给鄯月解穴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要是解了穴之后,她反过来制住了自己那可怎么办啊,然后长长的指尖就停在了鄯月衣服上,只要往前再伸一点点就可以刺进去了。 鄙夷,赤裸裸的鄙夷啊。鄯月看着那个长的可以掐死人的指甲就这样停在了自己的衣服上,顿时怒火中烧,一个伸脚就把那只手连带那个人踢到了对面,“我说你,你他妈的留那么长的指甲干什么,不知道本姑娘害怕长指甲啊,哦,也对,你的确不知道,但是你干嘛得非礼老子呢,你说天仙楼的姑娘也得先拿钱,然后再能摸的,可你倒好,一上来就直接动手,一分钱也没有看到,你以为我是免费文啊,任谁都可以看,都可以上下其手的啊。” 这一大段话说的很是顺溜,就是茶馆间那说书的先生听到了,那也得好好地鼓掌啊。 “啪啪啪。”神音站在桌子上,挥舞着那珍珠般色泽莹润的手,如墨玉的般的黑发落在了那灰褐色的桌子上,顿时就让鄯月觉得那桌子,好,好脏。 那位汉子现在终于缓回了神识了,捂着下体赶紧的就准备离开,刚刚鄯月那一脚,踢到了…… 鄯月端着下巴欣赏了一下眼前的美人,然后一道恶狠狠地光芒射向了正站在桌子上的神音,“站住,叫你走了吗?给钱再走。”连头都没转,凌冽的嗓音径直的传到了准备逃跑的汉子的耳中。 汉子的脚步立刻就停了下来,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小布袋,然后逃也似的打开门冲了出去。 鄯月瞥了一眼地上的钱包,然后仰头冥想,我有那么可怕吗? 神音还是站在桌子上很是悠闲淡然的看着眼前正在死劲的装的少女。 问题归问题,随着时间的流逝,什么问题都会被淡忘的。于是鄯月一脸神态自若的样子捡起了自己刚刚赚来的钱,捧着这么一大把钱在手中,她唯一的念头就是――老子终于可以穿漂亮的女装了,再也不用穿着这件黑不溜秋的衣服了。 神音仍是没有明白鄯月为何捧着一个钱包坐着祈祷的动作,要祈祷也得对着他啊,他可是神塔祭司,最接近神灵的人物啊。 鄯月仍旧是抓着钱包,默默地念叨了几句乱七八糟的。这段时间,她已经把那本小本子上的所有新鲜词汇都看光了,就是一个感觉,爽! “咳咳。”神音坐到了位子上,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存在,心里想着竟然这么爱财,那么自己就有办法了。 鄯月只是稍稍的转了个头,然后赶紧的把钱包塞进了衣服里面,转头,一副死人脸看着对面的神音。 神音差点泪奔了,这是第一次有人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不认识他的会为他的美貌所折服,认识他的会为他的地位而臣服,但是头一次有人两样都知道了,竟然藐视自己的人。我是祭司,万民心中的神,我需要沉静,沉静…… 在心里默念了很多遍,他才将自己那份暴躁的情绪压抑了下来,要不是算到她有危险,自己才不会来这里呢,哼,对着鄯月,眉角一挑,头一偏,露出他的精美侧脸和绝美长发对着她。 鄯月对着美得男女不分的人没一点兴趣,径直的走到了床上,然后掏出了那个小本子,迅速掀翻,在一张纸上停留了下来,这一本子留给了她太多的神秘之感,就是那些很是新鲜的词汇就差点让她接受不过来,所以对于这张纸上新进增加的名字感到很是好奇,她觉得这位神通广大的祭司大人应该知道。 “喂,你知道一个叫傀儡镜心的人吗?”鄯月坐在床上,正正经经的看着神音那令人遐想的背,那样雪白到近乎透明,忽然的就想起了自己上次不小心伤了他的情景,那一丝艳红的鲜血顺着皮肤滑了下来,隐隐约约,朦朦胧胧。 神音的稍微的动转了一下身子,然后还是选择了不转身。 “咦,这货很符合傲娇的潜质啊。”双手撑住抵住下巴,然后睁大着眼睛,等待。 神音果然回头,突然看到一幅这样的景象,做出了他此生以来最为丢脸的一个动作,也决定了那一次的体位,他竟然双手捏了兰花指,然后还往后举着。 一、二、三鄯月实在是忍受不了了,破口大笑,声音极为嘹亮,就连楼下行走的老百姓都被吓的一愣一愣的。 脸黑了,那珍珠般莹润色泽的脸头一次如此的黑,当事者还在捧着腹笑得好像在抽搐一般。 嘎吱嘎吱的脆响,饶是心性再好的神音也是忍受不了了,捏紧了拳头一脸气势汹汹的走到了正在抽搐的某人面前。 鄯月很是识相,赶紧的坐到了另一边,然后双手摆出了一个迎请的姿势,“您坐。”态度和婉,姿势巨谦。 神音被忽悠了第一次,可不会再被忽悠第二次,撩起拳头就往鄯月脸上揍了过去。 ―― “你是男人吗?一点怜香惜玉也不懂啊。” “你是女人吗?需要怜香惜玉吗?” “你个死变态,死人妖。” “什么意思。” “好意思。” “你最好告诉我,不然我还揍你。” “来呀,来呀。” “……” 就这样,一路的争吵,这次神音听从了鄯月的吩咐,坐了马车,所以旁边的驾车的侍女永远也不用担心会殃及到自己,只是耳朵有点吵。 坐在里面的小童子一脸专心致志的看着手上的书籍,真的可谓是人才一枚,能在这么吵的环境下,吵得这种奇葩的问题的环境仍然还是淡然自若的看着手上的书。 ―― “神塔祭司到。”两个侍女声音嘹亮,运用了内力贯穿了整个会场。 这是一个巨大的椭圆形的会场,中间有着一大块空地,很显然是用来给参加武林大会的人打斗的场地,周围就围着一圈又一圈的座位,上面可以坐人,正北方向的座位更为稀疏宽朗很明显那是给地位高的人坐的,据说这种会场的设计还是参考了东朝的皇家狩猎场而设计出来的。 “外面怎么了,那么吵。” “我带你来参加武林大会了。” “妈的,我要去找绝尘,你妹妹的带我来这里干嘛。” “……” 神音这次选择不去理会旁边的疯子,径直的掀开轿帘,然后从四个侍女牵引的布上面走过,身姿体态身为轻盈,宛若飞燕一般,身后跟着他的特使小童。 “这时祭司大人吗?” “是的,绝对是的,你看祭司大人身后的特使小童。” “对于现任祭司大人的样貌,或许在座的人都不是很熟悉,但是对于那个特使小童的样貌,很多人几乎是背也背出来了啊,因为特使小童就是下一任的祭司。” “……” 场下的人激动了,这是神迹的降临啊,原本他们还不相信轿子里面坐的是祭司大人,因为印象中的祭司大人都是坐着那美轮美奂的花轿出场,这种凡间之物,不可能是尊贵神圣的祭司大人坐的,但是看着那从布上走过的人,浑身上上下下散发着一种仙气。 顿时场内已经到了的人集体跪了下来,高呼祭司大人。 鄯月这时也走出了马车,看着那骚包的人踩在这薄薄的纱布上,掏出了匕首,正准备隔断的时候,突然在会场的中间一处看到了凌绝尘的身影,立马的收刀,然后下马车,径直的跑向了凌绝尘所在的位置。 ------题外话------ 求支持,求收藏 ------------ 十二 抢夺梅花簪 徐远带领着一群手下,差点就要走到了正北的座位上时,突然蹿出的这位祭司大人正好一屁股坐到了那里,“哟,这里是你坐的啊。”一张俊美生花的脸上写满了玩笑的意味。 徐远阴沉个脸,甩了甩袖子,坐到了旁边的位子上。 人流陆陆续续的进入,而且各自都找到了自己的位子。 鄯月连蹦带跳的蹿到了凌绝尘的面前,装作无意中拉扯了一下他的袖子,“哎,绝尘哥,你来这里干什么?” 凌绝尘一脸惊异的看着身旁的少女,自己的点穴功夫也是屈指一数的啊,她,她怎么这么轻易的就,就…… 坐在座位上的神音瞟见了那个被他揍了一拳的人,然后示意了下身旁的两个侍女,随即这两个侍女就飞下去了。 鄯月也看到了那个死人妖手下的侍女正朝着她飞奔而来,顿时脸色就黑了三分,拉过凌绝尘就往前面一挡。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事情,就看见两个雪衣女子想自己扑了过来,想也没想直接反击,带着她就到处跑。 场内一道黑光和一道白光,一前一后,极为快速,顿时让看到的人大呼叫好,还以为是武林盟主捣鼓出来的新玩意呢。 凌绝尘此时不想招惹什么是非,只是想着等下乖乖地把比赛打完,然后带着手边这个丫头回沙漠,于是采取了一味的躲避方式。 徐远看着台下的人潮涌动,言语纷杂,脸色又阴沉了几分,看了看旁边坐着的这尊活神,真的是没事惹事的活神,“大家们,安静一下,三年一度的武林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无奈之下只好站了起来,整顿一下场内的纪律,“今年的规则和往年的一样,希望各位青年豪杰踊跃上场。” 此番话一出,场内的轰吵声立即就小了下来,虽然在场的有很多人不满武林盟主徐远这些年的做法,只是脸色上表示了下不悦,但是还是没有谁敢真的和他叫板,很多人也在期待着一个能和现任的武林盟主叫板的人,然后随即想了起来悦来客栈发生的那件事情,心里想着那个桀骜不驯,傲视群雄的少女绝对敢叫板武林盟主,但是想到这里的人都叹了口气,说不定那个少女现在就已经,已经…… 徐远看着场内恢复了一点点秩序,很是满意的坐了下来,不过屁股一挨着座位,脸上的得意之色就消除了一大半,这个位置正处于太阳刚好能晒到一半的地方,而最好的,最尊贵的位子却是叫一个莫名其妙的,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给占了。 神音似笑非笑的回应了徐远的眼神,然后缓缓地站了起来,“诸位,我是来自神塔的祭司,今应有缘人所求,特来参加此次的武林大会。”就这么施施然的几句废话,但是全场立即寂静了下来,一个个的都用着尊敬而崇拜的眼神看着那个立在最尊贵的位子之上的人。 一袭白衣随风飘扬,在空中掠起一道道美丽的波纹,两只被吸引住的浅黄色蝴蝶轻轻地落在了上面,扑扑的拍着翅膀,见惯了祭司大人花轿出场,花雨漫天的人们,突然见到这一副淡雅出尘的场面,顿时一个个都看得呆了。 神音回过头,嘴角一挑,露出了一个绝艳倾城的笑容。――看到了没,这就叫影响力。 徐远看了一眼,小心脏吓得怦怦跳,然后干脆的眼看前方,不予理会。 神音想看到的效果已经达到了,于是也坐了下来。 台下的人们激动了,祭司大人亲自光临这次的武林大会,说什么自己也得拿出真才实学,搞不好被祭司大人看上,那么自己这一生都不用担忧了。――这里是指祭司大人的医术和预算能力特别高超,咳咳。 鄯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死人妖,心中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这种人还会受到如此之多人的崇敬呢,还好自己和绝尘都对于那个人妖无感,还好还好。 被凌绝尘牵引着的鄯月实在是没有力气再跑了,干脆停了下来,转身,看着身后这两个对那个死人妖忠心耿耿的侍女。 凌绝尘也是一愣。 “累么。”鄯月锤着自己的小腿,可怜兮兮的看着这两个看起来跟她差不多的大的侍女。 两个侍女也愣在了原地,相互对望了一下,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鄯月看着这两个侍女愣在原地,赶紧的抓住凌绝尘的手往前冲到,这么一刹那,她就带到了绝尘跑到了人群之中,由于人群之中也有人穿黑色的,等到那两个侍女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找不见他们俩的身影了。 “嘻嘻,我就说嘛,跟着死人妖的脑子都有点迟钝。”正拽着凌绝尘袖子鄯月笑眯眯地坐在一个不属于她的位子上,然后淡淡然的欣赏着下面已经开始比赛。 “绝尘,你来这里干什么?”想起了这个重要的问题,鄯月把头一偏,看了看身边这张铁板脸,有棱有角,果然耐看,比那死人妖英俊多了。 坐在高位上的某人突然地打了一个喷嚏。 “打架。”还是简单利落,很干脆的两个字。 鄯月叹了口气,低下头,再抬头的时候,突然觉得凌绝尘的眼神不对劲,一般来说很少能看到他对于什么事情很专注的,但是现在看着他的眼神却是望向了正北方向的位置上,那里有什么东西一闪一闪的。 突然身边的凌绝尘一跃而下,飞到了中间的看台上。 鄯月看着凌绝尘的眼神还是望向了正北方向的位置上,半眯着眼睛看到了一个身着华贵服饰的中年男子的手上正好拿着一个在阳光下总是亮闪闪的东西,而凌绝尘的目光的正好看向了那个东西。 离那个亮闪闪的东西不远处正好是死人妖坐的地方,鄯月撑着下巴,开始陷入了无限的思考之中,闭了下眼睛,咬了下牙,再睁开眼看了下自己认定的相公,立即开始偷偷摸摸的蹿到正北方向去。 神音接过侍女泡好的茶水,看着那抹在人群中蹿动的人影,嘴角的笑意不禁加深了三分。 就连一旁侍奉在他身边的小童子看着师傅的笑容,不禁也觉得毛骨悚然。 在尊位下坐着的徐远手上拿着一支精美的梅花簪子,脸上笑意盈盈。 神音被那梅花簪子反射出来的光线刺到了眼睛,掐着手指算了一下,然后看了一下天空。 台上的胜负几乎是一瞬间就决定了的,和凌绝尘对战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被剑顶住了脖子,一丝殷红的血迹顺着剑尖滑下。 蹿到一半的鄯月刚刚好看到这样凶残的一幕,吞了吞口水,突然发现绝尘对她还是很温柔了的,至少没有对她用刀用剑什么的,想到这里,她的心里甜蜜劲满满的,蹿起来也更加带劲了。 终于快临近终点了,鄯月抬头看了一眼离自己还剩两步之遥的那个闪亮闪亮的东西,发现是个精美的簪子,看那个花型,好像还是梅花簪子,不过现在也不是自己疑惑这个的时候,应该立即把这个簪子抢到手才是王道。 凌绝尘胜了之后,眼神望向了徐远。 徐远稍稍的举起了一下那个梅花簪子,点了点头。 鄯月看准时机,一扑,结果却感觉自己的身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卷了起来,然后就落到了一截雪白袍角的旁边,清香的莲花味顿时涌入了鼻尖。 神音现在心情极好,一把撩起地上这个小黑黑,然后不管什么脏乱,直直的揽在了自己的怀中。 鄯月阴沉个小脸看着眼前的美人。 一旁的侍女默默地收起了那块刚刚用人卷人的布。 一阵凉爽的清风拂来,美人如墨玉般的长发略上了她的脸颊,让她生出了微微地痒意。 “喂,死人妖,你的毛。”鄯月挑起一束搁在她脸上的黑发。 神音的心情顿时就被破坏了一大半,那张俊美的脸上散发着阵阵寒意,让鄯月不禁得抱紧了自己的双臂。 “祭司大人,你别生气嘛,是小人不好,小人嘴贱,你就别气了,哈。”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鄯月早已经将这个名言背的滚瓜烂熟,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搞不好眼前这个什么的祭司大人可能真的会当众宰了她。 神音在心里再次劝诫自己要忍耐,要忍耐,这是唯一能让你活过二十岁的人,所以你必须得忍耐。 鄯月看着眼前这张的俊美的脸上青筋鼓鼓,好像有生命力一般,差点没笑了出来。 而回到位子上的凌绝尘发现鄯月不见了,心下顿时一急,四处张望,结果却倒一个白衣男子的怀中看到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里闷闷的,很想打人,很想赤手空拳的打人,打的对象只能是那个白衣男子。 坐在一旁的徐远心情好了,哎,尊贵的祭司大人,你也有吃瘪的时候啊。 神音在自我调理之后,然后又听到了某人求饶的语气,缓缓地睁开了那双魅惑众生的眼眸,波光流转,璀璨生辉,顿时就让鄯月看得呆了。 表示很是愉悦的看着这种表情的神音伸出手掐了掐这泛着淡淡的蜜色的小脸,精致可人,那双睥睨天下的眼睛却让她整个人隐隐散发着上位者的气息。 实在是有些好奇,就这么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实现神谕上的话,但是眼前这个弱女子却是他唯一没有办法看清她的命格的人,世人的命格在他的眼中都清晰无比,唯独她的,看不清。 这就是所谓的命定嘛,突然之间觉得有些可笑。 吃痛的鄯月立刻回过了神,刚要准备破口大骂的时候,却突然看到这双绝美的双眸中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忧伤与无奈,不过她随即立即摇了摇头,一个变态的人妖怎么可能会忧伤和无奈。 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干咳了两声,然后恢复了正常的神情,凑近鄯月的耳边悄悄的说道,“未来的女帝大人,你现在想要做什么啊。” 这一句未来的女帝大人叫的鄯月立刻挺直了自己的背,然后又弯下了身,一阵爽朗的笑声传了出来。 本来还在看比赛的武林中人,突然听到正北方向的位置上传来了一阵爽朗大气的女声,那里可是他们最尊贵的祭司大人坐的地方,怎么会有这种不协调的声音存在,于是一个个的都望向了正北方向,就连台上正在打斗的两人,其中一人因为担心祭司大人,结果就这样败了。 一个女的,一个穿着黑不溜秋的女的,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女的在他们最尊贵的祭司大人的怀中! 各种女声的尖叫声,懊恼声,男子的喘粗气声,顿时就掩盖了这么微弱的笑声。 鄯月意识到了周围环境的不对劲,讪讪的举出自己的右手,示意的向各位坐在位子上的人问了下好,然后在慢悠悠的从他们最尊贵的祭司大人的怀中爬了下来,准备往其他的地方走去,但是还没有走两步,就被前面距离自己还有十多步的一个女子恶泠泠的杀气给吓到了,明明是那么娇婉如水的女子,可是为毛现在却那么恐怖呢,只好又踱回了神圣的祭司大人的身边。 神音现在的心情终于好了,看到这只小猫终于不再露出自己的小爪子了,而是乖乖地走到了他的身边,顿时心情一阵愉悦啊,原来开心就是这么简单啊。 鄯月看到神音那张笑得无比淫荡的脸,做出了一个犯呕心的表情。 不过神音不在乎,因为就这点伎俩还不够他看呢。 在一旁原本笑得风生水起的徐远现在又把那张脸给阴沉了下来,现在全场都暴动了,比赛根本没法继续进行,只好再一次的站起来,“各位,比赛继续进行。”加用了内力传播了出去,让在场的人辛辛的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但是眼神中的愤怒之意还是赤裸裸的射向了已蹲着的鄯月身上。 正在努力缩小存在感的某人还是能感觉得到四周传来的阵阵杀意,只好缩了又缩本来就那么一小点的身子,她蹲在这里其实也不是一无是处,只有让徐远放松了对自己的戒备心,认为自己只是个祭司大人娱乐的对象,然后自己就有办法下手了。 看着凌绝尘每次赢了之后,都要看得那个梅花簪子,鄯月的眼中不禁辍满了泪水,现在蹲在这里好好地想想,那个梅花簪子应该是他母亲的,因为凭着自己对绝尘的了解,这肯定不是属于那个娇美少女的,再加上除了自己和那个已经毁了容的什么沫,谁还会没事跑到沙漠里去呢。 神音低下头,因为蹲在他身边的这只小猫实在是太安静了,然后便看见了那地上水渍,很明显现在没下雨,自己也没有泼水,这地上的水渍只能是她的泪水。 见过她嚣张跋扈的样子,见过她神经兮兮的样子,但是从来还没有见过她伤心沉默的样子,下意识的好奇心起,伸出手指挑起了鄯月的下巴。 泪水还在脸上氤氲着,很快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散发着,但是那双眼中透漏出来的伤心却是让他微微的一怔,很想知道这是为了谁而伤心,为了谁而流出了这未来女帝的泪水。 鄯月恶狠狠地瞪了一下死人妖,然后抬起袖子往脸上一抹,重新恢复了那种刁钻睥睨的本性。 这一下让神音赶紧的撤出了自己的那手指,生怕下一秒自己这美丽的手就会被某人啃在口中。 鄯月用着一种你还算识相的眼神看了看神音。 正准备接过侍女泡过来的普洱茶茶时的神音自己的前面的站了一个这么黑不溜秋的人,还没有喝茶,就被呛到了,差点把手上的茶杯给掉落了下去。 鄯月撇了撇旁边桌子上的十多个茶杯,心中的鄙夷之色越发的浓重,不过想着自己需要他的帮忙,于是立刻软了下自己的情绪,双手托住即将掉落下来的茶杯。 神音天生体寒,所以突然被这么一双温暖的手触及,顿时觉得无比的欢喜,有种想要把这双手压在自己的心头的感觉。 鄯月感觉到气氛好像有点怪怪的,于是立马开口说道,“死人妖,啊呸,不是,祭司大人,帮帮你的信民吧。” 神音听完这句话后,心中的小心思全没了,脸色顿时阴暗了几分。 “帮我。”特意压低声音,让自己的声音更有女子的娇弱感,以引起眼前这位神圣的祭司大人的同情。 很是艰难的点了点头。 鄯月看到神音点了头之后,于是放心大胆的挪到了徐远的身边。 感觉到了有一个活物的靠近,不过徐远没有去理会,只是眼睛死死地盯着台上的动静,他可不是那些信仰神塔的愚蠢的信民,他要做的就是如何的赢了这一次的武林大会,然后保住自己武林盟主的位子。 台上的打斗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了,现在就是倒数第二场的打斗,凌绝尘对战峨眉派的华媚,很明显两个人都是个中高手。 身穿淡绿色道教服饰的峨眉派华媚在风中昂首挺姿的站立着,俨然一副女侠威风凛凛的样子,而站在她对面的凌绝尘还是一副铁板脸,纯黑色的袍角还在风中飞扬着。 鄯月看到这里叹了口气,凌绝尘真的是,刀枪不入,几乎什么美女他都没有兴趣,不过想到这里,眼睛顿时一亮,然后喜滋滋的看着下面的打斗。 华媚用的是一把泛着青光的剑,剑锋凛冽,活生生的将凌绝尘的逼退了三步。 在台上的鄯月看得心惊胆战的,死死地抓住的袖子,然后转念一想,这时正是自己抢夺梅花簪子的好机会,狠狠地闭了下眼睛,然后一扭头,将自己的全部的心神聚焦在了离自己三步之远的徐远身上。 台上的其他人也是看得热血沸腾,有些还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因为一时的出神而漏掉了下面精彩的表演,这可是真正的高手对决啊,放在平常可是很难见到的,所以这时能多看一会,是一会,能多学习一点是一点,所谓江湖规矩,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一切都是靠着自己平时观察,不仅是要观察自己师傅的,还要观察比自己功夫高出很多的人,所以很大一部分人都是身兼几种功夫,更有甚至,还身兼几十种功夫。 鄯月听到了台上时不时就传来了一阵阵的喝彩声,也知道了现在的打斗很是精彩,但是自己的心神还是必须集中在那个梅花簪子上。 徐远也是全身绷紧的看着下面的战斗,因为凌绝尘不能输,如果凌绝尘输了的话,那么自己的武林盟主的位子很有可能不保,以至于自己袖子中梅花簪子露出了一大截都不知道。 看到了那露出一大截的梅花簪子,鄯月心中大喜,往前挪了两步,然后一扑,抓住簪子之后,身子再次被卷了起来。 等到徐远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簪子已经不见了,而神音身旁的侍女正在缓缓地收着一段布条。 侍女心中很是无奈啊,自己才刚刚卷好的布条,现在又在卷着。 鄯月乖乖的躺在神音的怀中,手死死地握住刚刚抢来的梅花簪子,然后就听到了四周传来的一阵喝彩声,眼神赶紧瞟向了台上。 “峨眉派华媚甘拜下风,我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那身着淡绿色道教服饰的女子双手举剑,微微的弯着腰,表示了自己莫大的尊敬。 凌绝尘也是微微的弯了下腰,但是并没有说什么,仍是风姿独具的站在台上。 华媚在走下台时,还往回看了看站在台中间的那个黑衣男子,眼中柔情万丈。 鄯月扶额――哦,我又多了一个情敌。 这时的徐远恶狠狠地看了一眼神音这边,然后目光转向了台上,“现在胜负已定,台上这位少侠是愿意休息一晚再与我决斗呢,还是现在就与我决斗。” “现在。”还是干脆利落的回答,这个回答让在场的人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并竟经过这么多场的打斗下来,是个人都会疲倦的,现在就挑战武林盟主这个宝座,未免有些太心急了。 人群之中有人眼尖的看出了台上之人就是三年前也是撑到了最后一场,然后再被徐远打败的那个少年。 “你们看,是三年前的那个少年。” “对啊,是啊。” “难道徐远的功夫真的真么高,还能在击败一次这个少年,照理来说,少年苦练了三年,应该是抱着必胜的信心来的。” “加油啊,我看好你。” “我也看好你。” “……” 周围的武林人士都开始振奋了,都希望下面那个少年能打败现在的武林盟主。 徐远冷笑了一声,心里想着你们这些武林傻子,哈哈。 跃到了台上之后,徐远向着这位突出重围的少年微微的弯了下腰,但是凌绝尘却没有像他弯腰。 依然傲风挺立,铮铮铁骨的站在那里。 鄯月看到了徐远上了台,立刻冲到了护栏边,举着自己手上的梅花簪子,“绝尘,簪子在我手上,尽管打就是。”声音嘹亮,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题外话------ 求收藏,求支持 ------------ 十三 冲冠一怒为蓝颜 徐远听到声音立马奔到了护栏上面,一柄剑寒光森森的指着正靠在神音怀中的鄯月。 一方宽大的水袖挡住了剑锋的前进,“请问你这是干什么,打算挑战祭司吗?” 这时的凌绝尘也飞了上来,剑光一闪,径直的挑掉了徐远指向鄯月的剑。 随即四个侍女纷纷上前,保护着祭司和善月的安全。 徐远接住对面砍过来的杀气腾腾的剑,一脸气喘吁吁地样子,“凌绝尘,你这是干什么,公然反抗我吗?反抗徐家吗?” 凌绝尘听到徐家这两个字的时候,身子明显的停顿了一下,但是高手对决,容不得片刻的失神,这一下的停顿让徐远迅速的抽出自己的剑,电光火石之间,徐远的剑就砍向了凌绝尘的额间。 “不。”一声竭尽心力的呼喊,神音看着怀中的女子好像失心疯一般的往前冲。 疑惑,无奈,痛苦,释然……这些神情一闪而过,沙漠之鹰和女帝彼此牵绕,任谁也无法干扰的羁绊,为了自己的命,不惜以这些细小的举动来试图扭转已经形成的命格轨迹,会失败吗?不,神音永远都不会害怕失败,自从三岁被送入那个高不可测的神塔起,自从被冠上神音这个名字起,他就注定了高高在上,注定了一语成籖,注定了永不失败。 凌绝尘听到了那一声呼喊,便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利剑,立即扭过身子,但是那柄剑还是毫不犹豫的砍进了他的肩膀。 一线血珠如红梅,如罂粟,如芍药,静然的落到了地面之上,悄然的绽放出妖异的色彩。 鄯月看到地上的那些血花点点,不知道为什么,反而还突然地静了下来,手也不乱舞了,脚也不乱踢了,但是却让神音感觉到了一种恐惧,这是一种油然而生,从内心深处散发的。 徐远哈哈大笑,很快的扯出了自己的剑,看着剑上还残存下来的血珠,一种自豪感从心中喷涌而出,立马走到了护栏边,用剑指着虚空,“你们现在谁对我还有意见的,滚出来。” 原本嘻嘻闹闹的人现在却没有了一点声音,因为他们没有听到徐远和凌绝尘的对话,只看到了徐远用手中的剑砍伤了凌绝尘。 顿时场内只剩下站在正北方向护栏旁边那用剑指着虚空之人的笑声。 徐远很是得意的笑了出来,这下自己可是凭着真本事夺得了武林盟主,现在还有谁会不服,有谁会反抗,自此之后,武林,官场,任他遨游。 凌绝尘捂着受伤的肩膀跪在了地上,脑海中满是回旋着自己当初跪在母亲坟前说过的话,一遍又一遍,无穷无尽的死死地折磨着他。 鄯月轻轻地拍了拍神音的手,示意自己现在要下去。 感受到怀中少女那隐忍的怒意,只好放了手,并且示意侍女也让开了一条道。 从神音怀中下来的她直接摔倒了地上,但是双手双脚并用,一步一步缓缓地爬到了那徐徐还在流着血的人身边。 “绝尘哥,我过来了,梅花簪子在这里,你好好的拿着。”少女把手中的梅花簪子塞到了跪在地上的少年手上,然后快速的站了起来,并且手边的寒光一闪一闪的。 徐远在畅游在自己幻想中的世界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一股极其凛冽的杀气,那样明显,那样霸气,让他不禁得浑身冒出了冷汗,刚想转身,却被一脚踢了下去。 众人还在低着头,暗暗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却忽然听到了一声巨响,好像是高处的重物掉落地面的声音,于是皆是惊异的抬起了头。 护栏边上,黑衣少女迎风站立,微微齐腰的秀发向上扬起,此时的少女宛若地狱中的杀神,浑身散发出肃杀的气味,那双亮丽黑玉般的眸中从上而下漠然的看着刚刚被自己踢下去的人,傲然睥睨,绝世独华。 被踢下来的徐远用着带血的剑直直的指着上面的少女,眼中的惊恐神色让他连话都忘记说了,支支吾吾的透漏出此时的惊慌。 那剑尖上的血一点一点的滴落在地上,就好像一把极其细小的刀在划着她的心脏,是一种无法言语的尖锐的痛意。 在她最惊慌无助的时候,出现的是一双黑曜石般深邃而又单纯明镜的眼眸,这双眼眸里并没有流露出更多的情感,或许只是因为看不下去了,才出的手,但是对于她来说,足以,一丝恩,白丝还;一丝恶,亿丝灭,这就是她鄯月,三岁时就杀过人的她毫无畏惧之感,这世间所有的形式规则她都可以视之不顾,但是却终是因为一些东西压制住了她的本性,让她循规蹈矩的生活在这个世界。 徐远趁着鄯月在发呆的时候,立即滚了几圈,赶紧的站了起来,左脚已经踏出了台子,但是右脚好像被什么东西扯住了,随即整个身子又被扯回了台上。 顿时场中所有人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尖叫声,对于揍徐远的这个想法早已经不知道在当中多少人的脑海中预演了多少遍了,如今能亲眼看见,那也是无比的爽气的,于是赶紧的拍手叫好。 鄯月从上空掠下,一只脚径直的勾回了正准备逃走的徐远,然后活生生的把他拖回了台上,手上的寒光一闪,随即没入了肉体之中,再抽出来时,也是血珠一溅,落到了这不知道饮了多少人鲜血的地板上。 徐远吃痛的叫了出来。 顿时场内一阵唏嘘,人家一个少年被你砍了这么深的伤口,都没有听到人家吭一声,你就这么一刺就出声了,哎,丢光了男人们的脸面哟。 很多男子对着台上做出了羞羞脸的动作。 这时的神音看出了黑衣少年明显的有些不对,看样子应该是陷入了极度的魇之中,立马的走到了少年的身边。 伸手点住了几处穴道,随即那血汩汩的向温泉一样伤口立刻停止了喷血,然后把脉,看肤色,再看看掉落在地上的梅花簪子,想起来了刚刚这个少年每次一打完,眼睛就向上瞄着,当时的他还以为少年是在瞄着他未来的女主子呢,现在看来是这支簪子在作祟,于是做出了一个很大胆的决定,反正那个正在撒泼的丫头也看不到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啪。一声脆响,凌绝尘睁开了他的眼睛,看到了眼前一个唇红齿白,肤色宛如珍珠般那样的晶莹的人,立马向后一退。 神音有些好笑,又有些好气的举着自己手上的梅花簪子,然后又指了指下面。 在台上已经抽出了第n刀的鄯月明显听到了上面传来的一声脆响,但是还是面不改色,颈不移动的补上了自己最后一刀。 徐远死死地握住了自己的下体,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叫声,场中有很多不忍直视的人已经用袖子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刚走了没两步,鄯月便感觉到身体有些晕眩,然后就开始天昏地转。 扑通一声,摔倒了地上。 再一次没有及时赶来的某人看到少女再次摔倒了他的面前,然后有些无奈的抱起了地上的少女。 顿时场中所有人鼓起了啪啪的掌声,如雷贯耳,经久不绝。 但是在同时,闯进了一大批身着黄色盔甲的士兵,有些见过市面的就知道这些是北国的御林军。 御林军进场之后,迅速的分成了两排,露出了中间一条较为宽敞的大道,然后就有一个娘娘腔类的人物骑着马出来了,手上还拿着一封金色的类似于文书的东西。 于是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鼓掌声也立即停止了,怒视冲冲看着眼前所来之人。 坐在马上的太监丝毫没有在意周围人的脸色,因为他需要讨好的人不在这里面,“杂家是奉了皇上的命令而来的,现在宣布圣旨。” 明亮亮的散发着金色的圣旨迅速展开,即使是再有意见的人也齐齐的跪了下来。 刚刚准备宣读圣旨的太监突然看到了台上的那两个黑衣人,眉头一皱,怒声呵斥,“你们俩怎么不下跪,难道是想抗旨不成。”死死地扯着那尖尖的嗓音,令人听了无比的牙痒痒,只想揍人。 凌绝尘好像没有听见一样,抱着鄯月径直的往前走。 这时坐在马上的太监急了,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硬骨头,平日里受惯了皇室家族和各种达官贵人的气,现在终于有一个撞到自己枪口上的,正好解解自己受了多年以来的气,刚准备发令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悠远的埙音。 曾经跟随过现任的皇帝到过神塔祈福的太监,当然知道这个音乐代表着什么,顿时吓得脸色发白,险些从马上跌落下来。 两个侍女又展开了那匹布,然后布上的两人,前面一人是个粉雕玉琢的小童子,后面却是穿着一身极其通透的月牙白的长袍,细细的看去,袍上好像还有着精致的绣花。 踏布而来,随着那一阵埙音减弱,只见刚刚好像还站在天边的仙子即刻就站在了自己的眼前。 太监立马从马上下来,也顾不得什么解气了,连滚带爬的走到了那袭白衣仙子的身边,但是却被两个侍女挡住了道路,于是赶紧的把圣旨揣在怀中,然后俯身跪下。 神音好像没有看见眼前所跪之人,一边吹着自己那粉嫩白皙的指甲,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两个黑衣人是神塔新请进来的护卫,怎么,你有意见。” “没,没有。”太监赶紧的辩解道。 “嗯,那我就走了。”话毕,神音几乎是悬空浮起,掠过了正趴在地上的太监,然后再悠然自得往前走着,“你们两个,快点过来。” 凌绝尘当然听出了意思,立马的抱着鄯月走到了神音的旁边。 跪了很久的太监突然想起来还有份圣旨没有宣读,立马站起来,重新展开圣旨,凡天子领地,唯一可以见天子有关的物体不跪的,只有隶属神塔的人。 神塔是处于中原四大国家最中心的位置,顾名思义,是一座塔,并且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塔,那是与神灵最近的地方,有着历代祭司居住在神塔的最顶端,然后与天上神灵进行沟通。 神塔祭司还负债天下诸国的国号,以及给各国的皇位继承人赐福,如果哪个国家的皇位继承人没有被神塔祭司赐予福祉的话,那么那个国家必定得重新选定皇位继承人。 传说中每任的神塔祭司医术都是超绝,但是却又很少替人治病,这是个令人费解的迷,有无数的人曾经去挑战过过这个迷,但都是失望而归。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辛闻此次的武林大会在北国展开,朕甚是欣慰,特别想要见识一下夺得武林盟主的人,并邀其共聚御花园饮酒作乐。”太监念完之后,环顾了一下四周,只看到了一个要死不活的人躺在了台上,并没有见到其他的人,“请问各位,现任的武林盟主在哪里呢?” 在场的人都很一致,没有出声,谁都知道这看似好像是北国的皇帝敬仰武林盟主的英姿,但是识内情的人都知道,现在的北国岌岌可危,东北边境时不时有着少数民族的侵犯,而北国境内也是由于北国的恋童帝的原因,都怕生孩子,一瞬间导致整个北国上下人口锐减,兵力一年不足一年,还好朝廷上有着一个大将军司马岩,擅长带兵打仗,市井上经常有着说书人吹着若是没有司马将军的话,北国早就亡了,现在北国皇帝趁着武林大会结束,却来颁发了这道圣旨,看起来应该是为了防止徐远失手准备的第二招。 太监看着场上的人都不说话,随手往后招了招手,顿时看台的边缘之上站满了弓箭手。 如果实在得不到,就毁去,这是来之前皇帝和他说的话,虽说北国皇帝的名声不大好,但是管理整个国家却是有一手。 尚还跪在地上的武林人士看到四周被包围了,脸上出现了几分担忧的神色。 甚至还有些胆小的被那些亮闪闪的箭头吓破了胆,立马抱着头蹲到了地上,还有的人准备冲上前去告诉那个太监,打败了上届的武林盟主的人是谁,但是却被周围的人给制住了。 马车刚刚转个身,准备往前走的时候,鄯月突然醒了。 顿时车上的两个人脸上露出了欢喜的表情。 神音还伸出手摸了下鄯月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之后,才放开了自己的手。 凌绝尘则是愧疚而又自责的望着怀中的鄯月。 “杂家再给你们半刻钟,要是还没有人说的话,那就放箭。”弓箭手得到了命令之后,将弓深深的往后拉了一下,那样紧绷的声音在这些武林人士的心中响了起来。 鄯月听到这句话,立马的跳下了马车,冲到了台上,然后振臂高呼,“我们干嘛要怕,是江湖人的,就给我站起来,现在正是实践检验我们武艺成果的时候,这是一次真正的绝佳好机会。” 还是一袭黑衣飘飘,站在台上高声呐喊的少女在此刻深深的刻在了场上所有人的心中,这一刻的她绝世傲然,睥睨天下的眼神中赤裸裸的是对他们的告诫。 看着台上的那个黑衣少女,听完那一段话,正在地上哀嚎的人站了起来,正准备告密的人也停止了挣扎,对啊,我们是江湖人,为何要去怕这些最肮脏的官场人士,死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啊。想到这里一个个的眼中开始冒出了炽烈的光芒,那时属于他们江湖儿女的荣耀。 “杀。”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于是所有的人都拿起了自己手中的武器,冲向了那些趴在最边缘的弓箭手,有的弓箭手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拖了下去,然后就是被一顿猛打。 站在台上的太监看到身旁这个突然蹿出来的少女,明明平凡无奇,却让他感到压力倍增,并且引起了这一场暴乱,心中一顿怒火,转身对着身后的御林军就是一阵大喊,“你们快点给我杀了这个女的。” 于是骑马的御林军纷纷从马上下来,持刀剑的走向了还站在台上的少女。 鄯月感受到四周传来的杀意,顿时鸡皮疙瘩上身,她想在此刻向天哀嚎,实在是没有力气再打了啊。 但是跟着后面的凌绝尘迅速的冲到了鄯月身旁,为她抵挡着杀气冲冲的御林军。 神音示意了下侍女赶车,然后自己撩开车帘,看了一眼那正站在台上的黑衣少女。 无奈的鄯月只好又捡回了自己掉在台上的匕首,原本是懒趴趴走过去的她,在拿到匕首之后,宛若杀神附体,迅速的就冲到了凌绝尘的旁边,利落的用刀柄砍晕了好几个人。 在一旁的太监眼看形势不对,立马趁着乱哄哄的时候,悄悄地溜了出去。 突然一个淡绿色服饰的女子掠到了鄯月的身边,鄯月抬头一看,哦,原来是情敌来帮忙了,然后立即将匕首插进了裤腿,站在一旁看着情敌和情人双剑合璧,斩杀眼前的御林军,嗯,突然觉得耍的好好看啊,就像街边的卖艺的,对,卖艺的。 想到这里,鄯月的心情立马的变得无比的愉悦。 正当这时解决完了顶上的弓箭手的武林人士也纷纷到了看台之上,陆陆续续,脸上或多或少有着鲜血,但是每个人都是高兴的。 徐远本来只是武当派一个小小的弟子,不知道后来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娶到了北国皇上的妹妹,然后从此一路高升,升到了现在的武林盟主的位子,整个武当派的人早就看他不爽了,但是一直苦于没有办法对付他,并且整个江湖在他的带领下就好像活在一种很憋屈的情况下,而且时不时的就得帮北国朝廷跑腿,现在好了,终于有人打败了他,瞧着徐远还在地上呻吟的狗样,大家都是无比的欣悦啊。 等到人员都到齐之后,那个身穿淡绿色道教服饰的女子率先走到了众人面前跪了下来,“我等愿意追随这位少女,请少女告知我等你的大名。” 然后一片片的人都跪了下来,声音洪亮的重复着刚刚那个淡绿色道教服饰少女说的话。 鄯月站在一群俯首称臣的人面前,心里想着或许能利用这批人去救自己的母妃,而且自己也没有做好事不留名的习惯,“鄯月。” 凌绝尘站在一旁看着身旁的少女负手站立,淡淡的昏黄光线打在她的脸上,顿时现在的她有着一种神圣无法侵犯的气势,就好像那君临天下的帝王,是那样的令人生畏。 “恭迎鄯盟主接受武林盟。”那些原本跟着徐远的人站了出来,从开始到现在,这些人一直都只是站在正北的尊位旁边看着,直到现在才出手。 鄯月看着那些人捧着一包好像衣服样的东西走了过来,走到她的面前,然后一抖,一件银色织锦大氅在日光下闪闪发着耀眼的光芒, 其中一人上前,把那件大氅小心翼翼的披在了鄯月的身上,然后那些人也随之跪了下来。 在霞光遍布的天空里,身披银色织锦大氅的女子静默的站在那里。 —— 第二天关于新任盟主上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北国,并且还像周边持续蔓延着,但是大家在热传不是新任盟主上届的事情,而是新任盟主在武林大会打败上任盟主徐远的盛况,还有人给当天的事件规定了一个题目,叫做冲冠一怒为蓝颜。 ------题外话------ 啊啊啊,求收藏,求支持 ------------ 十四 短暂的安宁 “鄯盟主,你现在可是武林盟主,管理着整个武林啊。”一个面容和蔼,但是左眼角有一个伤疤的中年男子正在和颜悦色的劝着他们的新盟主不要离开武林盟。 “老赵,这样劝不管用,还是我来吧。”另一个面容秀净,但是脸上的笑容就像是扯出来的,十分之怪异。 “……” 鄯月小眼瞪大眼的看着前面这几个轮回劝说的,然后渐渐地,渐渐地…… “老王,这都怪你,我说还是我的方法好,你不信,你看盟主都没有回应你。”刀疤男跃然而起,一脸愤怒的说道。 “老赵,你以为盟主就理了你。”面容秀净的男子还是安然自得坐在位子上喝茶,然后听到了一阵怪异的呼吸频率,就像是,像是睡着了的人才能发出的声音,然后一扭头。 鄯盟主正撑着个小脑袋一下一下往下磕,每一下磕下去的时候,都会让人以为这一刻就会磕到地上去。 于是原本这两个武林盟中的长老都不说话了,然后脸上的青筋开始在抽动着,让整张脸显起来十分之狰狞。 前六年的武林盟在徐远的带领下,一派的乌烟瘴气,江湖上很多人几乎都不拿武林盟当回事了,现在终于回转时机了,这一任盟主可是众望所归,得到了武林各派的承认,所以作为武林盟的长老肯定要在这个时候提高武林盟在江湖上的地位, 凌绝尘凑巧刚好从武林盟的议事堂经过,他本来也就是要去找鄯月,然后折回身,看到了某人在两道十分之灼热的目光下,依然安然自得在睡着觉。 走进去,抱着鄯月就准备去房间,然后被两双手齐齐的给拦住了。 “凌公子,你这是何意,现在我们正在和盟主商量着如何管理整个武林盟的问题,你现在做出这个举动是何意思啊。”刀疤男顿时就变成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定定的看着眼前黑衣少年,经过这么多年风风雨雨的他,还从未看到过一双能这样沉静如许的眸子,就像那高山天池,不起一丝波澜,令人肃然起敬。 面容秀净的男子也不笑了,一只手沉稳有力的挡在前面。 凌绝尘刚准备放下鄯月然后出手的时候,怀中的人醒了。 “绝尘哥,我爱你。”睡眼惺忪,但是看到眼前之人后,顿时眼前豁然开朗,也没有困意了,精神气备足了,十分之爽了。 “……”人醒了,很是干脆的双手一放。 鄯月很庆幸自己学过武,不然的话,这样一放,她有可能暂时还反应不过来,然后摔在地上。 “王长老,赵长老,关于管理武林盟这个事情,就,就……” “就怎么样啊。”两位长老一齐凑了上来,双眼灼灼的望着眼前少女。 鄯月自然性的往后一退,“就由你们这两位英明神武,多才多智,人中之龙,未卜先知,明见万里,料事如神,……”几乎把所有的夸赞词语都用了一遍之后。 这两个长老级别的人物还没有被这样夸赞过,喜颜悦色的享受着这被捧在天上的感觉。 “那武林盟就先交给你们两位足智多谋的长老管理,如何?”鄯月还是保持刚刚的语气,小心翼翼的抓住凌绝尘的一只手。 “可行。”前后发出了这声赞叹,两人还是沉浸在那些吹得天花乱坠的词语当中,一脸的幸福感啊。 “绝尘,我们走吧。” 凌绝尘也赶紧会意,抓起鄯月就往外面跑。 “哎,你们两个要去哪里。”赵长老迅速跟了过来,王长老随之其后。 “你们自己刚刚答应过的,武林盟暂且由你们管理,我现在要去玩了。”由于凌绝尘使用了轻功,在屋檐上一蹦一跳的,声音就被拖长传了过来。 两位长老站在原地细细的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说的话,然后才知道自己被坑了。 ―― “绝尘,回家了。”少女硬是要坐在前面跟着黑衣少年一起赶马,在夕阳下投下了一道美好的影子。 “绝尘,你说肉肉带够了没有,我觉得不够啊,我们都出去这么多天了,万一母狼生了狼宝宝怎么办。”鄯月撩开帘布,看着里面已经堆放的无法坐人的马车。 “……” 鄯月突然的扳过身旁的黑衣少年,“我要做你的侍女。”表情严肃,眸色坚定。 “……” “绝尘,作为一个武林高手,怎么能没有侍女呢,你就放心大胆的用我吧。”鄯月没有得到回答还是不死心,仍旧是睁着自己大大的眼睛死死地看着眼前俊秀硬朗的少年。 “……”凌绝尘突然有种后悔带她回沙漠了,自己干嘛没事要招惹一个麻烦精在身边。 鄯月看着凌绝尘还是不说话,于是将自己的脸凑上前去,果然黑衣少年立即往后倾斜,然后突然伸出的一个大鸡腿被塞进了少年的口中。 “哦哦,哈哈,吃肉了。”鄯月又从马车里面拿出了一个鸡腿,然后很是欢快的啃着,亮丽黑玉般的眸中散发着无比欣悦的色彩,是的,等回到沙漠之后,就可以把母妃接过来,然后他们三个人快快乐乐的生活在沙漠里面。 想象总是完美的,现实总是残酷的,正当在沙漠中赶路的少女在脑海中勾勒自己未来的美好景象时,远在天外的楼兰国正在发生着残酷的夺位之战,她的母亲很不幸被诬陷,现在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天边的彩霞荫空万丈,给大地铺上了一层美丽而又神秘的光晕。 ―― “嗷呜,嗷呜。”鄯月拿着手上的肉肉就蹲在地上,死劲的叫唤着。 果然在黑夜中一双双绿光闪闪的眸子开始向她靠近。 凌绝尘站在一旁定定的看着,越发的觉得这幅景象很是美好,很喜欢这种感觉。 “嗷呜,乖啦,你有没有趁我不在勾搭小公狼啊。” “……” “还说没有,肚子都有了。”鄯月摸着一条母狼的肚子里面有着小狼崽,异常的兴奋啊,这可是新生命啊,“绝尘,快点把车上的肉肉拿到房间里去,一下子不能吃太多,我还要留着做菜的呢。” 狼儿们乖乖地趴在地上啃着爪子上的肉肉,然后抬起头看了一下自己的主人被那个恶婆娘指使着,但是只是看着,嘴上却在一直撕咬着爪子上的肉肉,因为主人诚可贵,肉肉价更高啊。 凌绝尘突然觉得自己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鄯月则是拿出其中一大块肉肉,然后架好了火,做了个简易的支架,然后把肉肉依次放到了支架上面。 等到凌绝尘搬完所有的肉回来时,看到一群狼儿们围着一个穿着银色大氅的女子在火堆前玩乐。 “绝尘,过来啊。”少女一眼就发现了站在黑夜当中的他,因为那一夜也是这样的黑,但是自己却深深地记住了那会在黑夜中隐隐散发着光芒的眸子,散发着拯救她的希望之光的眸子。 “嗯。”然后快步向前,走了上去。 ------题外话------ 求收藏,求支持 ------------ 十五 北国皇帝的邀请 “凌绝尘,啊啊啊啊,你怎么可以,可以,对我这么好。”鄯月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被洗干净了亵衣正挂在树头迎风飘风,虽说高处能接到更多的风,虽说这里是沙漠,基本少很少有人来往,但是,啊啊啊啊。 凌绝尘一脸无辜的望着底下正在发飙的某人,他没做错啊,很老实的按照某人的要求做的啊。 鄯月黑着个脸一步一步艰难的往树上爬着,周围的狼儿们很明显的看出了火药味,立马躲得远远地,在它们的意识里,现在可是那个恶婆娘的地位更高,因为就连主人都被制服了,它们这帮小喽啰还有什么好反抗的呢。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从此以后,她决定了,自己亲自操刀,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正当自己的手快够着那淡粉色的亵衣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句差点让她炸毛的话。 “鄯盟主,北国皇帝邀请你去参加赏花大会,据说是北朝皇宫御花园的牡丹花开了,听说这一届的武林盟主是个女的,所以……”赵长老禀直忠言的说道,突然觉得自家盟主手边那块粉红色的东西好像有点熟悉,但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听到这几句话的鄯月扭过头,看着下面乌压压的一群人,顿时就傻眼了,下面不只是武林盟里面的两个长老,人数有种当初开武林大会的感觉。 “啊啊啊啊啊啊……”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压力的她从树端降落,银色织锦大氅随风扬起,少女的黑发也随之向上肆意翻飞,并没有像普通女子盘发,反而只是用了一根简易的黑色带子,于混乱中又见一方岿然的整齐。 在绿洲旁边站着的各位看着自家盟主从高空坠落,没有一个人上去试图接住自家的盟主,因为鄯盟主掉落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呼救声,大家都以为鄯盟主在练什么武功呢。 凌绝尘看到不对劲,立马冲上前去,这是他第一次顺利的接住从高处坠落的鄯月。 风儿还在继续猛烈的刮着,搅得少年少女的发丝夹杂在一起,同样的乌黑,这么混在一起,竟令人分不清。 银色柔和,黑色刚硬,符合着现在这两位青年儿女。 凌绝尘先踩住一根树枝,然后再缓缓地飘落了下来,动作是那样的缓慢,专注,生怕一不小心就伤到了怀中的少女。——其实真正的真相是这样的,鄯月没有叫喊的原因是,她不想让人再上前一步,看清那树枝顶端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所以很是淡定的往下跌落,反正下面是柔软的沙子,自己肯定不会死的;凌绝尘也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好,而是一副死人脸的抱着怀中的少女,连呼吸都不曾乱一分,可怜的鄯月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但是还是没有任何的作用,有一种东西叫做金刚石中的战斗机,任你柔情万丈,任你百般细心,最终还是感动不了一副死人之脸。 正好这时接近了黄昏,暮色加深,树梢上的东西渐渐地开始在夜色中隐去了自己的形态。 鄯月捂着自己的小脸,三步生莲的往前走到,真的是又激动又伤心,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了,小月月加油。 众人皆看着他们尊贵无比的盟主大人在做着一个很是奇怪的动作,不过看盟主的脸色就猜到那个动作应该是在为自己鼓劲。 赵长老赶紧上前一步,“鄯盟主,这可是盟主你继任以来第一次碰到的一件大事情,万请盟主你一定要去参加啊。”情恳意切,每个字都咬得真真实实。 后面紧跟而来的人皆上前一步,“请盟主一定要参加啊。”顿时声音雄震,响彻整个沙漠。 赵长老低下的头在笑着——小样,跟我斗,你嫩了点,就算你不答应,我也可以动用其他的方法的,看到了没有。 鄯月看到这么大一部分人,立马的从凌绝尘怀中跳了下来,眉角一挑,走到了赵长老的面前。 “赵长老,赏花啊。”语气清冷,带着三分怒意,七分淡漠,令人听了觉得背后有点凉嗖嗖的。 再看着眼前的少女,银色织锦大氅在暗色渐暗的时候越发的光亮,宛若黑夜中的月亮,那样的崇高,孤上,这是一种上位者的气势,令人肃然起敬。 赵长老顶着压力,上前一步回应道,“是啊,北国皇帝邀请盟主你过去御花园赏花,盟主你放心,我们会全力保证你的安全问题的。” 鄯月还是站在原地装深沉,原本还想利用他们去营救自己的母妃,现在可好,麻烦事情不断,连推也推不了。 “盟主你的意思是……”一直没有发言的王长老突然上前,挤掉了赵长老的位置。 很快的空气中就弥漫着细细的火药味,现在就只差一个导火索。 鄯月死劲的抽了抽自己的小鼻子,脸上开始出现了得意的神色,“听说月华楼的小红……” 王长老听到小红这两个字时,任由他白皙洁净的脸庞上也是有了一丝丝的红晕,谁家儿郎没些那个闺房暧昧私事呢。 可是在一旁的赵长老听到这个却来火气了,一把就揪过王长老的衣领,“我说小红怎么不理我了,原来是你啊,你这个死小子。”然后一拳头抡了上去。 王长老捂住刚刚被揍的地方,也是一脸的怒气,于是撩起袖子开打,那常挂在脸上的笑容在此刻已经荡然无存,“我说小红怎么跟了我之后,总是哭哭啼啼的,以前原来是你这个混小子欺负了她啊。” “……” 乒乒乓乓的一阵骂人声兼肉体搏击声传了过来。 鄯月打了几个呵欠,看来自己得去月华楼见识一下那个叫什么小红的,居然能武林盟两大护法长老耍的团团转,顺便还可以学学别人的方法。 其余的小喽啰看到自己的老大都打了起来,一个个站在原地都不知道该去帮谁,只是一脸的焦急之态。这让鄯月再次觉得武林盟的这批人得好好地训练一番,不然遇到大敌的时候,都会不知道怎么办,不过这个想法得推迟很久很久。 其中有一个怯生生的少女走上前,指着树梢的那一抹在黑夜中漂荡的物体,“赵长老,我觉得那个粉红色的东西应该是盟主的亵衣。”然后赶紧的退回了人群之中。 正处于上风的赵长老听到这么一句话,险些没有喷出一口老血,不过却让王长老随之翻身,揍出了他一嘴老血。 鄯月不淡定了,那人是什么眼睛,在黑乎乎的环境中也能看得清? 打完这一拳的王长老也停了手,原本微红的脸上现在更是霞光万丈啊,倒是赵长老一脸毫无愧色,直直的站了起来,“对了,盟主,要不要我去给你拿下来。”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怡然自得。 赵长老已经悟出了一个真理,那就是只有脸皮厚,才能在压制住自家的盟主啊。 果然鄯月听到这句话后,服服帖帖的站在原地,这时的王长老也不闹别扭了,径直的拿起那份邀请函送到了她的面前,然后又迅速的退了回来。 鄯月瞅着这份邀请函,果然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东西,全程的金色,金到底,正面还镶嵌这个硕大的宝石,这不能不让她心动啊,看着这武林盟人人身上穿着的东西,再看看手上的邀请函,一个决定油然而生。 这次就连凌绝尘看见她的笑容于是觉得浑身发毛,不禁得耸了耸肩。 “那个刚刚认出树梢的东西的少女出来一下。”鄯月慢悠悠的走到人群之中,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刻。 这时人群之中开始出现了骚动,但是过了很久还是没有出来。 看来还是有几分骨气的,鄯月摸着下巴想了想。 两位长老看了看人群,再看了看盟主,然后齐齐的走到盟主面前,“求盟主不要责罚苏钥。”异口同声的说道。 这时那个少女挣脱桎梏,一把的就跪倒了鄯月的面前,“苏钥,求盟主惩罚。” 这一下差点吓到鄯月,不过想了想也对,下位者的人永远都揣摩不懂上位者的心思。 鄯月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把苏钥扶了起来,“我没有想要责罚你,你只是将实话说了出来,这很好,以后大家都要向苏钥姑娘学习。”说完后,死死地咬着下嘴唇,在心里怒嚎着这不是她的真心话,这不是,啊啊啊。 眼前的这个叫苏钥的姑娘显然有些被惊吓到的感觉,听说了上任盟主的暴虐,现在这任盟主怎么这么和蔼可亲。 在苏钥心里这么想的时候,鄯月激灵的打了个战栗。 “好了,这次的北国赏花会我去。”这句话一出,在场的两位长老皆是放下了心。 “那我等就先告辞了。”微微的一拱手,一群人就没入了夜色之中。 转身,那人立在浓浓的夜色之中,好像山间从野间的精灵,令人觉得那样的梦幻,可看而不可及。 凌绝尘知道某人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于是立马的飞上了树的最顶端,然后躺了下来,看着这浓浓的夜色,和繁星满缀的天空。 鄯月也不计较,在树下架起了火,然后躺在沙地上,看着树上的人。 ------题外话------ 求收藏,求支持 ------------ 十六 大闹御花园 被蒙着眼睛穿越了九曲十八弯之后,在鄯月快要睡着的时候,终于听到了一句到了。 二话没说,立马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就连一旁的小太监甚至都还没有上前去蹲好。 凌绝尘下车时,看到车旁弯曲的背影,眉头一皱,从另一边跳了下来。 鄯月边撑懒腰,边看着凌绝尘的动作,心里想着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走吧。”鄯月上前挽住了凌绝尘的胳膊,然后很是自然的往前走着。 脸上依旧荡漾起明媚而天真的笑容,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的她到底是有多么的害怕,等下要去见的人可是她的联姻对象,北国皇帝秦旋,传说中的秦旋是一个恋童癖,想到这里鄯月不禁加了几分力气。 凌绝尘低头,感受身边少女的几分害怕,几分恐惧,明明是那样的明媚的笑容,前方到底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害怕? “请鄯盟主到这里来。”一个明显上了年纪的,脸上皱巴巴的老太监引着他们向前走着。 穿越过一个九曲回廊,来到了一方幻似人间仙境的地方,一汩湖水在黑夜中闪闪发出泠泠的光芒,印得人眼花缭乱,水面上绽放着一朵朵颜色各异的睡莲,在朦胧的夜色中好像在缓缓地流动着,从旁边假山上的水徐徐的灌入,不知道是不是眼花,鄯月感觉湖泊里面里面好像有着什么东西在动弹着。 湖泊周围一簇簇的娇嫩的葳蕤四射牡丹花,在淡淡的光线中越发的显得无比的娇艳,宛如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的笑颜。 顺着湖泊流水的方向望去,一座淡色琉璃桥正横跨在这看似盈盈可握的桥上,桥面狭窄,看起来只可容两人共同的站在上面,再顺着溪流过去,则是妖娆绽放的菊花,红的,黄的,淡绿的,紫的,粉的,…… 如若不是湖泊旁边坐着一个煞风景的中年男子,鄯月绝对会扑了上去,然后肆意的蹂躏的着满园开放的鲜花。 坐在一泊湖水旁边的秦旋端着酒杯转过头,“想必那个身姿绰约的少女就是近日来如雷贯耳的武林盟主啊。”他有些惊讶少女的身形,然后心中最原始的那丝冲动开始猛烈的萌发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鄯月心里总是有点毛毛的,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但是现在的自己作为一任武林盟主,自然气势上是绝对的不能输的,于是放开了凌绝尘的手,眼神灼灼的望着眼前这个被誉为恋童帝的君王。 秦旋没有想到一个山野草民竟然可以拥有那么绝势的上位者气势,更讶异于那双黑玉般的眸子中散发出来的睥睨之姿,竟是连自己望过去,都心生几分胆怯。 鄯月直直的走上前去,虽说身形瘦小,但是散发出来的威严气势却是绝对的强悍。 秦旋连连的斟好酒,然后递到了鄯月的面前。 照理来说,皇帝敬酒,乃是普天之下最为荣耀的事情,是个人都应该恭恭敬敬的接受的,但是这只是用在常人身上的规律。 鄯月看都没有那杯被递过来的酒,而是径直的拿起了一壶酒,然后洒进了旁边流光溢彩的湖泊之中,然后掩着自己的鼻子。 凑近了看才发现,在这黑夜之中还能看清周围景色的原因原来是这湖泊旁边的假山上镶嵌了很多个足足有拳头这么大的夜明珠。 看到那些夜明珠,鄯月的口水就流了下来,那些可都是钱钱啊,钱钱啊。 秦旋狠狠地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告诉自己现在千万不能摆出君王脾气,要以理服人,以德服人,然后再以权势和地位压人。 鄯月眼中还是那些亮闪闪的夜明珠,然后手伸向前,那是对于财富的向往。 “别……”秦旋的话还没有说完,鄯月已经扣下了两个夜明珠。 “绝尘,接着,狼儿们的饭食可以加料了,这些可是北国皇帝送给我的,对吧,皇帝。”鄯月回头向着秦旋笑眯眯的笑了一下,然后手脚并用,爬上了假山,死劲的扣着假山上面的夜明珠。 凌绝尘身姿一闪,迅速的接过了被抛过来的夜明珠。 秦旋站在一旁,那些早已经背在肚子里的话现在一个字都蹦不出来,还看着自己特意的从南国高价买回来的夜明珠就这样被这个少女一颗颗的摘下,一肚子的郁火无法发作,只能阴沉这个脸看着。 在今夜这个没有月亮的晚上,自己特意将从南国高价买回来的南海夜明珠镶嵌在了这假山之上,嘴上还喷了几十斤的香水,自认为把自己打扮的光鲜靓丽,这个新进的武林盟主就会上心,毕竟自己是一国之主,虽说自己的恋童癖严重,但是眼前这位武林盟主显然很对自己的胃口。秦旋在刚刚见到这位武林盟主就一直在幻想着,直到现在他才真正的知道,自己刚刚想的一切都是虚幻的。 鄯月装作即将跌落的样子手从湖泊上划了一下,然后赶紧的翻过身,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并且怀中还有着很多个拳头大小的南海夜明珠。 “鄯盟主,我们过去旁边的亭子聊聊天。”看到鄯月终于停下了手,秦旋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牵引着鄯月走过去。 “好啊。”鄯月明闪亮丽的眸子中散发着许许光芒,这一幕让旁边的秦旋和凌绝尘皆是看得呆愣几秒,看到少女早已先他们一步走到了那座四角亭时,才缓过神来。 凌绝尘则是快速的把这些硕大的南海夜明珠装好,然后跃上了四角亭的最顶端。 随着秦旋的走动,那些原本漂浮在湖泊上的睡莲也是跟着移动。 鄯月眯着眼睛看着那些自主移动的睡莲,眼神中多了几分同情。 秦旋倒是一脸得意的走了过来,轻携一朵淡绿色的菊花款款的走了过来,“怎么样,我这处园子内的睡莲神奇吧。” “神奇你个毛线,妈的,那下面是人,这水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里面应该加放了冰块,就是为了保持这个该死的御花园的凉爽,但是如果长时间待在里面绝对会冻死,你作为一个国家的帝王,不仅不造福这个国家就算了,你她妈的还恋童,活生生的让这个国家的人口锐减,还有,你凭什么对本小姐眉眼来去,神飞色舞啊,瞧瞧你长得那样子,给老子提鞋,我都觉得臭。”鄯月说完很不解气冲到了那群正在移动的睡莲面前。 “若是不想死在里面,想要摆脱自己命运的人,跟我走。”然后大步杨星的往前走着。 这下子秦旋再也忍不住了,他可以忍受别人说他恋童,说他败国,但是他绝对不允许别人说他臭,“御林军,给我拦住那个该死的女的。” 鄯月还是一脸淡然的往前面走着,那两个武林盟的长老说了绝对会保证自己的安全,那么自己就不用怕,想到这里,愈发大胆往前走着。 走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听到一丝的水声落地的声音,不禁得叹了口气,然后看了看天空。 凌绝尘更先比鄯月知道那睡莲之下就是一个个的人,现在看着那个少女仰脸朝天的动作,三分惆怅,三分无奈,三分感伤,一分自责。 顶着睡莲的人看着那个立于黑夜之中,穿着银色织锦大氅的女子,身姿挺拔,昂扬,脸上满是对于他们的失望和叹息之情,突然有一个朵睡莲动了一下,但是立即就有着其他的睡莲围了过来,最终中间那朵动弹的睡莲安安静静的立于水面之上,坐着一朵徒徒让人关赏的花罢了。 很多顶着睡莲的人并不是不想动,只是已经认定了自己这辈子都是这个命,看到过同伴因为痉挛而活生生的在水里抽死,但是御花园上喝酒赏花的人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因为这只是死了一个小小的蝼蚁,怎么可能会让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感觉得到,但是今天他们却从一个上位者的话中听出了平等,自由,这对于他们这些最底层的人来说,这是一种怎样的幸福,但禁锢在他们身上的枷锁不是一两天的问题,而是几千年的时间。 突然蹿出一大堆的穿着黄衣盔甲的人拦住了鄯月的脚步。 眉角一挑,眼神一射,站在队伍最前面的那个人差点顶不住这样大的冲击,这明明只是一个少女,可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感觉却是像一个上位者的睥睨姿态。 鄯月知道自己眼神从来都是一把利剑,这和她练驭兽之术的原因分不开,“我是你们皇帝请过来的贵客,怎么,你现在是要对我动手吗?” 为首的那个人拿着手中的剑颤颤抖抖的望向了她身后的皇帝。 此时的秦旋正在气头上,哪里还管得着利益事非的问题,只知道自己要抓住这心高气傲的女的,然后让她在自己的身上婉转承欢,“不管用什么办法,给我抓住她。” 这句话一出,原本还在胆怯的侍卫,立马的抓紧了自己手上的剑,然后向着鄯月冲了过来,因为他们的主子还是秦旋,他们的衣食身家都全部挂在秦旋的身上。 鄯月看了看四周,然后微微的叹了口气,抄起小腿上的匕首就冲入了人群之中。 靠天靠地,还不如靠自己来得痛快些。 站在宫门外等候的两位长老巴拉个眼死死地望着那遥远的,在视线中浓缩成一小点的御花园。 “王长老,你看盟主都进去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出来啊。”赵长老爬上城墙,遥遥的观望着远处的御花园。 “得了吧,你我就省省心吧,暂且静观其变,等到有什么很大的动静传了过来的时候,你我再动手。”王长老倚在城墙上,姿态闲然的闭上眼睛,安闲的养起了神。 其实所谓的会尽力的保证鄯月的安全,就只是他们两个人来了,这要是让正在厮杀的鄯月知道了的话,估计会被气死。 凌绝尘半坐在亭子上看着下面的少女在拼力的厮杀,一点也没有下去要帮忙的意思。 果然鄯月的步伐诡异而快速,半刻钟下来,围在她身边的侍卫已经死伤了不知道多少个。 秦旋瞧着形势不好,抓起石头就往水下扔,“你们快给我出来,快点出去对抗那个女的,立了功的重重有赏。” 原本顶着睡莲的人一个个都移开了自己头顶的花,然后浮出了一张张惨白无比的脸,在夜明珠发出来的淡淡的荧光下,让周围的环境越发的显得阴森,寒冷。 秦旋看到这些死人脸,连连的往后退了一步,“你们快点过去啊,看着我干什么啊。”声音在颤抖着,充分的说明了对这些人的恐惧。 凌绝尘往下看了看,这些常年生活在冰水中的人,体温比平常人低得多,基本上是体温正常的人不能触碰的,凌绝尘看着下面漂浮在水面的脸,就连自己不禁也是生出了几分寒冷。 秦旋看着那些脸阴森森的看着他,却不上岸去抓住那个女的,顿时一阵火气,地上的泥土全数的踢到了水中。 那些漂浮在水面上的脸开始潜入了水下,然后一跃而出。 凌绝尘在这些人跳出来的时候,赶紧的从四角亭上跳了下来。 鄯月斜着个眼睛看着凌绝尘,忽然想起来了上次点穴的丑还没有报,眼神中闪过一丝邪恶的光芒。 正巧这时和她对战的那个士兵看见了这丝光芒,还没交手,就逃走了。 那些从水下上来的人,一个个整齐的站好,然后像着秦旋走了过去。 “你们干什么,这是造反啊。”秦旋吓得趴到了地上,甚至手脚并用的向前爬着。 凌绝尘看着现在的场面,想起了鄯月说的那番话也不是没有用,至少现在就很有用。 突然黑夜之中,在淡淡的夜明珠光芒的印照之中,少女的脸庞越发的显得柔和,唇尖的那抹笑越发的动人,那是对于看见能自己主动争取自由的人而洋溢出来的笑容。 扑通。随着落水声和惨叫声,那个所谓的恋童帝现在已经到了他自己铸就的冰河里面畅游着,本来刚开始掉落水里面,秦旋还没觉得有什么不适,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就觉得全身好像透骨般的冷涩,然后脚下就开始抽筋。 站在水面上的鄯月走到一个面色惨白,也是那群莲花之中的人面前,“你去到河里捞些冰块,然后放在他的小鸟上,谁让他胆敢对老子眉飞色舞的。” 众人,“……” 那个人果然的就跳了下去,潜入了水底,原本在水里哀嚎的秦旋突然爆发出一声巨大叫声,震得鄯月很是不爽的掏了掏耳朵。 凌绝尘看着鄯月边晃头边朝自己走来,突然一种极度的恐惧感从脚底开始蔓延。 “绝尘哥。”鄯月抱着凌绝尘的手臂,甜美亲切的叫着。 凌绝尘被这一声麻的掉牙的叫声叫的自己的眉头越发的蹙紧了。 刚刚秦旋的一声惨叫声,显然引起了皇宫骚乱,现在必须得速战速决。 趁着凌绝尘还在打量自己的时候,她一把抢过了他怀中的那些夜明珠,然后一脚将他踹进了湖中,之后迅速的走到了那群人的身边,吩咐了几句,自己则翻越围墙逃跑了。 等到凌绝尘从水里折腾上岸的时候,结果就看到了新一批的侍卫,然后就被无数把剑搁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 “赵长老,御花园的风光可好看啊,王长老,此处的温度可是适合你老人家闭目养神啊。”鄯月突然从另外一侧的墙头很是可亲可敬的向着武林盟内的两位位高权重的长老打着招呼。 两位长老看到他们的盟主的时候,赵长老险些没有从墙头掉下来,而王长老那白皙的脸上顿时浮出了几丝微微的红晕。 鄯月看着下面的那个王长老,就做个亏心事,脸红个毛线,像个大姑娘一样。 “两位长老真的是为了本盟主我的生命安全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啊。”鄯月几乎是咬着牙说完这句话的。 听得底下的两个长老一阵哆嗦。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接下来的问题,你们就负责好好地给我擦屁股吧。”鄯月说完,就立即飞跃而去。 随即就传出来了某某殿来刺客了,某某宫的侍女和侍卫偷情被发现了啊,…… 就这么折腾了一大晚,两位长老从这里跑到那里,然后解决跟着自家盟主的坏蛋,让自家的盟主在这个皇宫之内通行无阻。 ―― 之后的北国民间传说,说是北国的皇帝不举了,现在大家可以尽情的生孩子了。 ―― 坐在桃花树下的白衣美人正手执黑子,专心致志的下着手上的棋,“神祗,你说她来到这个世间究竟是好还是坏。” 对面的童子没有出声,只是认真的看着棋盘。 “或许不好也不坏吧,先好后坏,再好再坏,轮回旬生,素果因由,就像我也是放不下心中的执念,拼命的用着自己的每一小点努力,去慢慢的扭着那早已命定好的轨迹,这就是傻啊。”一子落下,一方水袖从棋盘上滑过,然后整盘棋就变得宛如初始般那样的整齐,仿佛刚刚坐在这株桃花树下的两人从不曾对弈过,但是棋盘上新落的几瓣桃花却暴露了真相。 ------题外话------ 求收藏,求支持 ------------ 十七 收美人 “哟,这位……”一位满身脂粉气的中年妇女摇着一把小扇子走了过来,刚想说出自己的口头语,却是愣生生的止住了后面要说的话,因为现在自己看到的是一个少女,甚至长得还很不错的少女,如果再被调教的几年的话,那么肯定又是一个可以赚钱的好货,但是下一刻自己的眼睛早已经被那颗硕大的南海夜明珠给亮瞎了眼。 鄯月没有跟眼前这位中年妇女废什么话,而是径直的甩出了一颗绝大的南海夜明珠,“把你们这里那个叫小红的叫出来给我看看。” 中年妇女的眼睛早已经被这颗硕大的南海夜明珠亮瞎了眼,哪里还管得着眼前的人是男还是女,只要有些的都是她的大爷,“大爷,你等着,我现在就去给你叫过来。”但是心中却在暗暗地打量着,看着身旁少女所穿的银色织锦大氅,一看就不是寻常物,但是那颗南海夜明珠的诱惑太大了,中年妇女的细细的想了一下,还是决定下手。 中年妇女捧着手心的这颗夜明珠两眼放光的离开了,在北国,由于地势较高,靠近严寒地带,所以对于南方的稀奇东西尤为喜欢,这么一颗拳头大的南海夜明珠在北国可以让一个寻常百姓家衣食无忧两年。 鄯月自然不知道那一颗夜明珠竟然值那么多的钱,要是知道的话,她绝对会在外面先换成钱,然后再进青楼的,但是知道这句大爷叫的她十分之爽啊,喊得她有种在天上飘的感觉。 “你们几个快过来,等下小红打好手势之后,如果那个少女不从的话,你们就……。”中年妇女对着角落里的一些男子比试了一下抹脖子的动作。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大红色艳丽服饰的女子走了过来,步若生莲,口含朱丹,眉心三撮鲜红色的火焰陪着这粉嫩醉人的肌肤,让人看得直流口水,那一双丹凤眼似随意的向周围抛洒着,一时之间,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只是想好好地欣赏眼前美女的妖娆风姿。 站在那里的鄯月摸着下巴,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向她走过来的这个女子,果然是媚骨天成,难怪能勾得那两个长老的心,弄得一整个武林盟总是过着一种极其穷困的生活。 小红看着眼前的少女,一身银色织锦大氅,在这个脂粉,花色,侵染着人间最肮脏的苟合之地,这个少女却像是一株傲雪独立在高山之上的雪莲,那样的遗世而独立,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那双亮丽黑玉般的眸子中却散发着一种神圣不可侵的威严,由内向外,徐徐散发,令人望而生畏,望而生敬。 作为月华楼的镇楼之宝,小红还是姿态迤逦的走了过去,在快走到少女的身边时,那种格外的威严之势更是让她觉得有点吃不消。 “这位爷,小红带你去房间。”声音轻柔若水,让人听得整个心都好像被万只蚂蚁在挠一般。 眼若含春水,就这样一望,迅速的让鄯月身后的几个男的坚持不了,轰的一声倒了下去。 鄯月也的确承认眼前这个女子的确是姿色倾城,绝世凛然,但是媚态中透着一抹诡异的味道,所以避免不了自己的心里开始打起了小算盘,摸着下巴盈盈的笑着,本来只是想着好生安稳的救出母妃,但是那日差点没入水中之前那些女眷说的话,至今还在她的心中回响着,所以她要靠着自己的努力杀回楼兰,救出母妃。 小红看到抬头一瞥,看到这样一抹笑容险些没有摔倒在地,因为这种笑容实在是太奸诈了,她只在男子身上看到过这种笑容,女子,今儿个还是头一遭,所以心里上实在是有点承受不过来。 鄯月看见美人一副微微欲晕的样子,赶紧的伸出自己的爪子,扶着眼前的美人,眼神是那样的荡漾的看着眼前的小红美女。 “那这位爷,我们现在就过去吧。”小红牵着鄯月的手往里慢悠悠的摇着。 “你们看,那个穿银色大氅的少女莫不是现任的武林盟主?” “你秀逗了吧,武林盟主怎么可能一个人来到这种地方,再说,一个女子好端端逛什么青楼啊。” “不一定,大家都知道,现任的武林盟主曾经一个人独闯了皇宫,据说北国皇帝不举就是由她整出来的。” “我也听说这个事情,难道那个少女真的是武林盟主?” “……” 先上了一段九曲十八弯的楼梯,然后穿过一对对的年轻男女,鄯月险些被这些浓重的脂粉熏得窒息,还好正当她觉得十分之晕眩的时候,被拉进了一个房间。 小红看到这个趴在窗户旁边的少女,听老鸨说她十分有钱,不然也不能让自己破例,去服侍一个初来乍到的人。 鄯月赶紧的趴到窗户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现在她对于来青楼的人都感到十分之佩服,这种地方以后自己绝对不要再来了,真的就是没事找罪受。 小红走到了一方屏风后面,然后整个屋内就开始传出来悠扬而又舒适的琴音,让人听了觉得无比的美妙。 “这位爷,你想听什么曲调,我都可以为你演奏。”小红的声音从屏风后面缓缓地传了过来,若是一般寻常的男子站在这里肯定是连都已经被勾去了三分,但是鄯月却听出了这声音中的古怪。 “小红姑娘,你是降术族的,还有你接触武林盟的两位长老,是希望早一日脱离某人的掌控,对吧。”鄯月觉得没那么闷了之后,转了个身,坐在了旁边的位子上,手指摩挲着旁边的茶杯边缘,嘴上携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其实对于这些内容,自己也只是根据那次到御花园赏花的时候,搅乱皇宫的时候,突然地在一个房间发现了一本小册子,上面写着了华月楼小红的名字,而且小红的名字后面还写了个降术族,那本册子是从北宫总厂首领常公公的卧室里拿出来的,根据自己的推测,情况应该和自己想的差不多。 屏风后面的身影猛然的一颤,就连那悠扬而舒适的琴音也在此刻戛然而止了。 小红此时的手全部按在了琴弦上,身子在止不住的颤抖,现在对于外面的那个少女有的不仅仅是身份地位上敬意,还有来自于骨子里的害怕。 “小红姑娘,我还知道……” “不要说了,鄯盟主。”小红大步杨星的从屏风后面走了,严词厉声,姿态完完全全的正经,威严,那股女儿家的柔情似水仿若在一刹那消失不见。 小红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坐在那里,那样的云淡风轻,轻笑嫣然,可是却让她感到无比的恐惧。 “那我就不说了,我来这里只想说一个事情,小红,你愿意和我走吗?”少女抬起那双亮丽黑玉般的眸子,尖锐的目光直直的射了过来。 小红闭了下眼睛,再微微的抬头,咬了下自己的嘴唇,最终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着无奈而又必然的痛苦神情。 在外面等候的小厮,手上端着茶点,盘子下面放着寒光恻恻的匕首,就等着被传召进去,然后下手解决了那个少女。 “小红姑娘,此番前来我只是求助于你,至于用了一些卑鄙的手段,还万请你见谅。”鄯月说着还真的站起了身,微微的鞠了一下躬,“我答应小红姑娘,等到我解决了一件事情,我必定归还姑娘你的自由。”三分要挟,七分真切。 小红赶紧上前,虽说自己现在还是有点不满,但是现在看起来好像也不错,至少自己还能得到一个自由的身份,但是…… 鄯月看到了小红眉头紧皱,“小红姑娘大可不必担心,我会为你解决好一切的。” 小红看到眼前少女那样信誓旦旦的语气,不知为何自己就心安了,皱紧的眉头忽尔的疏开了。 在外面等着的小厮见这么久还没有动静,按耐不住,推开了门,端着茶点就冲进去了。 小红等到人进来后,才想起来老鸨的吩咐,赶紧的把鄯月往自己身后一藏。 鄯月没想到这个叫小红的义气这么足,这才认识多久啊,就已经对她好到了这个地步,这着实令她感到了一点小诧异。 冲进去的小厮没想到小红竟然护住了那个少女,但是利欲熏心的他们也不管了什么月华楼的镇楼之宝了,只知道老鸨说会分给他们多少利润,然后一个健步的就冲上了前去。 小红以为自己多多少少也会有点震慑力,没想到这些人就这样径直的冲了上来,她不知道这是因为鄯月那颗夜明珠的作用。 刚刚休息了半个多月的鄯月现在又碰上了打斗事件,自己还真的是多灾多难,自从出了楼兰国,这一路走来竟是些风风雨雨,动手不断的事情。 原本想着要不要叫屋顶上那位下来帮忙,但是想着自己上次将他踢下水,以至于现在还阴着个脸对着她,搞到她好像欠了他什么是的,对的,这就叫傲娇,哎。 小红虽说是在这风尘烟花之地一名卖笑卖艺的女子,但是由于本身就是不凡,所以那几个小喽啰三下五除二的就被她解决掉了。 鄯月才刚刚撩起袖子准备去抽腿上的匕首,但是蹲下身却看到一地的尸首,不对,是一地人,但是躺在地上的人面色铁青,活脱脱的一副死人样,吞了吞口水,鄯月很是庆幸自己获得了小红的信任。 “鄯盟主。”小红解决完手中的人之后,对着鄯月就是一跪,“我现在把我的身家性命交托于你。”现在自己只能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要不然就只能待在这个青楼,然后不知道哪天就会被凌辱。 鄯月赶紧的扶起了尚还跪在地上的小红,“好了,我们现在回武林盟吧,其实我来找你是为了武林盟的经济问题,你可是不知道武林盟内的两大长老挪用了盟费,就是为了来这里听你的琴声啊,导致我这个武林盟主现在还不如街上一个讨饭的,讨饭的至少还没有欠账,哎。” 小红险些被这些话给雷到,感情这个武林盟主来到她这里,吓得她魂飞魄散的原因只是因为武林盟没钱,欠账了? 为了表示自己的可怜,鄯月刚刚还从茶杯里戳了点水放到了眼睛旁边,显得这双眼水汪汪的。 小红看到鄯月的这幅模样,然后点了点头。 “其实小红,你真的是好美,瞧这身材,瞧这脸蛋,我理解为什么那两个长老宁愿武林盟欠账,也还是要来看你小红姑娘。”鄯月色眯眯的用自己的爪子到处乱摸着。 小红,“……” 凌绝尘,“……” ------题外话------ 求收藏,求支持 ------------ 十八 训练 凌绝尘从窗外翻了进来,果然看到那个丫头就这样直接的睡在了桌子上,嘴边貌似还有着晶莹的液体,拿着披风的手顿时就抽搐了一下,险些把披风落在地上。 轻轻地盖好那件披风后,看到了桌子上的一张张的纸上写着些杂乱的信息。 北朝名将傅越,月华楼小红,总厂?他看到其中一张纸上写了这三个东西,并且还分别用红笔圈出来,然后划着杂七乱八的线条。 淡淡的月光透过窗子照了进来,少女好像感受到了披风传过来的一丝丝温暖,呢喃了几句。 凌绝尘下意识想凑上前去听,刚好鄯月的爪子打了过来,啪,一声不算响,但是也不算轻的巴掌就这样落在了他的脸上,脸色黑了几分,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耳朵被一只软软的,温温的手抓住了。 手抬到半空中又忽然的落了下来,看着这张泛着淡蜜色的小脸,感觉到自己的心里也好像有一处地方暖暖的,是这双手帮他废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同时也是仇人的徐远,然后就让自己做出了这一辈子永远跟着她的决心。 “绝尘哥哥,我是真的喜欢你啦,等到我救出我的母妃,我们三个人就生活在那片有着美丽的日出与日落的沙洲好不好。”还在熟睡当中的鄯月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微微的带了点鼻音,与平日的刁钻活泼不同,这时的她越发的显得可爱,柔和,令人爱不释手。 凌绝尘的心中一震,自从母后走了之后,他还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喜欢一个人,所以十二年来,自己一直到那块于世无扰的绿洲上生活着,不去想任何的事情,渐渐地把自己变得冷漠,在那片沙子里,曾经有过很多不小心惊扰了狼儿们的客人,但是自己最多只是躺在树上看两下子,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动容,但是那一夜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一个孤弱的少女单枪匹马的冲进了狼群之中,然后奋力厮杀,第一次的背叛,少女没有失望,直到少女临死的最后一刻,她双眼中也只充满了恨意,而不是绝望。 鄯月放开了手中的耳朵,然后一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刷的一下,凌绝尘的脸就红了,赶紧伸出手去推。 “一下子就好,就好。”糯糯的声音甜甜的打进了他的心中,顿时凌绝尘就停在那里没有动了。 鄯月悄悄地睁开眼,看着身旁这个人从耳朵根部一路往上烧,整个白皙硬朗的脸上现在却是一片红彤彤的彩霞,煞是好看。 “绝尘哥,你脸红了。”鄯月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凌绝尘,小脸异常的严肃。 凌绝尘听到这句话后,一把推开鄯月,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 鄯月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音来。摸了摸身上的披风,顿时干劲十足,接着分析桌子上那张纸上所包含的利益关系。 月凉如水,即使是夏夜,徐徐的微风拂过来也会让人觉得全身发抖,但是此时的凌绝尘却一下子跳进了河中。 淡淡的月华光芒打在了一个极为瘦削的身子上面,黑黑的衣服紧紧地贴着皮肤,露出了那优美的线条,虽然瘦削,但是仍然不失男子应有的气势。 一个起夜的侍女从这里过,刚刚好看到美男出浴的这一幕,连声音都没有叫出来,顿时一个窒息,向后晕了过去。 凌绝尘察觉到有异动之后,赶紧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 清晨那一抹极为刺人的光芒照在了整个大地之上,顿时万物苏醒,准备了开始迎接新的一天旅程。 站在训练场上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自己来了这里要干些什么。 撑着懒腰的鄯月慢吞吞的走了过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最前面的位子上,“把你们认为自己那方面最强的能力和自己的姓名写在这张纸上,然后从今以后,死劲的练,拼命的练,练好了的,有赏,赏宅院一座,良田百亩。” 一张纸轻飘飘的被鄯月丢到了地上,然后用着一种极其蔑视的眼神看着站着的这些人。 原本站在台上不知道干什么的人,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然后再看看自家盟主的眼神,顿时火气就上来了,争先恐后的往那张纸上写着。 鄯月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堆人的积极性,突然觉得还是钱最管用,当初真的肉疼,干嘛用一整颗的南海夜明珠去逛青楼,想着自己的这支队伍以后的开销,然后自己就无比的肉疼。 小红换下了在月华楼穿的那件大红色的衣服,现在穿的是一件淡粉色的百褶如意月裙,这条裙子边缘部分绣着极美的碎花,然后配着底下那双忽隐忽现的绣花鞋,更显得其主人的纤细瘦小。 看着眼前的来人,鄯月的眼珠子都快看直了,看惯了小红一身红色妖娆倾城天下的模样,今日一瞧这幅清秀可人的俏佳人的模样却别有一番风味。 站在远处的两大长老因为亏空了武林盟的费用,现在正在面壁山思过呢。 凌绝尘看到鄯月那一副饥不择食的样子,突然有种感觉,自己被抛弃了。 小红倒是习惯了鄯月的这一副模样,来到这里之后,径直的挽着鄯月的手。 鄯月的爪子悄悄地摸着小红那粉嫩白皙的手,顿时觉得心神荡漾,心痒难耐。 站在台上原本准备练习自己的强项的男的,顿时看到这样一个美人,眼睛的都直了。 “看什么看,练习,否则,今天的饭食取消。”然后一转头,笑眯眯的对着小红的说道,“小红,我们今天出去玩,我听说天云城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武林盟在中原四国都设有总部和专属的院子,因为上一任的盟主住在了北国,所以武林盟的总部也随之迁往了美国。 小红略微的扯了扯嘴角,然后再是一脸笑意盈盈的跟着鄯月走掉了。 鄯月临走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一眼训练场上的人,然后再瞄了瞄凌绝尘,意思就是,我走了还是有人替我守的,所以别偷懒。 凌绝尘,“……” 原本打算偷偷的溜走的人一触及凌绝尘的目光,立马老老实实地练习自己的强项。 鄯月带着小红来到了后花园的一处水池处,“你们都上来吧。” 唰的一声,一个个人突然地从后花园的水池中钻了出来,个个脸色雪白,甚至还有的人脸上有着浮肿,一看就是像被水泡了太久的原因。 “小红,我知道你是降术族的,你看有没有办法拯救一下他们。”鄯月看到这样一张张惨白到毫无血色的脸,顿时整个心都像被揪了起来。 小红上前一步,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没有办法,只能依附水而生,不过,我可以研制出一些抵抗在水下浮肿的问题。” 鄯月转过身叹了一口气,狠狠地吸了下鼻子,肩膀的抖动看在了后面那群人的心上,一个个脸色惨白的人都低下了头。 “那也行,你们快点下水去吧,地上太热了。”鄯月看着他们,赶紧挥手让他们下去,原本在北国的御花园,自己也没有想过可以收到一批质量这么好的水军,但是又想着这批人是由一个正常的人变成这样的,顿时自己就觉得无比的心痛,他们当中最小的人也就十五岁。 那群人互相看了看,然后统一上前一步,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鄯月被这些人突然的举动给吓到了,赶紧上前想要扶起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 但是那个人也是赶紧的往后退了退,之后从后往前,依次起身跳入了水里。 鄯月站在水池旁边看了看,然后就走掉了。 水池里的人一致都把头偏向了那个离去的少女身上。 小红看着离去的银色背影,心里很是庆幸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题外话------ 我是存稿君,实在是别嫌弃我瘦小,这都怪那个该死的黑米不勤快,不过也得体谅他,毕竟他是那么懒得人物,黑米估计23号滚回来更新 所以这段时间就是我存稿君的天下,偶哈哈哈,亲们,收藏的神马的给我甩起来吧。 ------------ 十九 隐情 “禀皇上,臣不辱使命,在历经四个月零十天,解决了贝雷城来自于楼兰国和契律国的威胁。”一个身穿青绿色绸服,面容温雅的男子站在朝廷之上,声音坚实有力,与周身气质完全不符合,但是却人觉得无比的协调。 贝雷城乃是北国的面临西北两大国家第一门户,是楼兰国和契律国经常骚扰的地方。 周围的官员都主动的远离这个男子一步,因为那种在战场历练出来的杀戮之气势令人从骨子里战栗。 站在北国皇帝身边的常公公听到傅越的声音双腿抖得厉害,连头也不敢抬。 “傅越将军,你为国为民,北国拥有你,朕拥有你,是莫大的福气啊。”秦旋笑眯眯的看着底下那个自己最喜欢的青年将军。 “谢陛下夸奖,臣不求什么奖赏,只求陛下给我一个权利,杀死一个人的权利。”傅越虽说是微微的弓着身,但是目光却是凌冽的看着站在皇帝身边的那个双腿颤抖着的太监。 秦旋干脆坐了起来,但是很快的就弯下身,因为上次掉在冰水,现在彻底的落下了隐疾,硬撑着直了起来,“那傅将军想要啥谁呢。”对于傅越的这个要求,作为皇帝的当然是很高兴的,因为这次的护国之战非同小可,楼兰国和契律国联手进攻北国的边境之城,在众人都认为北国会被攻陷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捷报,但是这全部是一个人的功劳。 如果这次傅越没有主动的提出这个要求的话,作为皇帝给一个臣子这么大的奖赏,毕竟会威胁他的皇位。 “常公公。”傅越上前一步,抬头,眼神凶狠凌冽,战场上的那种千锤百炼的气势在此刻淋漓尽致的散发了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无比的压抑和难受。 在场有很多的人知道这个事情的人,都认为傅越将军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毕竟总厂实在是做了太多的缺德的事情,总厂作为皇帝的暗手,专门调查官员的隐私。 秦旋半眯着眼睛看了看傅越,再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常公公,对于常公公当年做得那件事情时,其实也有自己的一部分原因。 “傅将军,不然朕赐你一等王爵的地位,割贝雷城作为你的领地,外加黄金一百万两。”这个奖赏从秦旋的口中说出来,顿时就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现任北国皇帝秦旋子嗣稀少,上任皇帝只育有一子一女,所以导致北国没有一任亲王,现在这个奖赏明显是过于重了,万一傅越在贝雷城自立为王,到时候,攻入天云城的王宫指日可待。 “陛下,虽说傅将军这次的功劳异常的巨大,但是这么大的奖赏可是万万不可啊。”三朝元老兼宰父丞相云成一把跪在了地上,苍老的声音在这个宽阔的大殿之内回响着,其余支持云丞相也一并跪了下去。 傅越萧瑟的身影就这样站在两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大殿中,他不知道为什么秦旋这么袒护一个太监,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件事情好像很复杂,但是自己却不敢揭露这个事实,生怕接受不了,“臣有点不舒服,先行下朝,望陛下见谅。” 秦旋坐在高座之上定定的看着这个青年将军离去的身影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终究是秦家欠了你啊。” ―― “小红,你怎么了?”鄯月看着小红精神恍惚的往前走着,手中还拽着一张纸条一样的东西。 小红在看到鄯月的时候,立刻把手藏到了背后,然后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哎,美人多灾啊。”鄯月看着小红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题外话------ 抱歉,字数有点少。 ------------ 二十 噩耗 “荣妃。” 树下一个人转身,一头华发在银月下熠熠生辉,那站在门口的人明显的踉跄了一下,好像有点有点接受不了眼前的现实,一只手扶住手边的门栏,一只手伸向前面,“你,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罪妃叩见大王。”华发人站在树下远远的行礼。 鄯于赶紧上前,想要抱住眼前的人。 华发人赶紧的往后退,直到完全没入了黑暗之中,“请大王注意身体,罪妃不详,怕伤害大王贵体。” 听到这句话的鄯于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原本昔日的情人,却因为一道莫名其妙的神喻而被活生生地分离十五年,但是这些年他不是没有后悔过,站在倾宇宫每日都在遥望着这里,每次想要走进这里的时候,心中就浮现起了那道喻言,一遍又一遍,让每次提出去脚又落了下去。 直到今天,刚刚接到鄯月丧生沙漠的消息,才想起来,自己就见过这个孩子一面,而且那一面还差点杀了她,在今日接到这个消息时,一半伤心,一半高兴,伤心的是,这个孩子不用嫁给和他一般大的男子,伤心的是,她长大这么大,自己还没有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现在看着满头青发女子,现在却是华发苍苍,他当初为什么要去相信一个莫名其妙的神喻,让三个人共同煎熬。 砰,拳头砸在了一颗要两个人合抱的树上,稀稀落落的树叶因为被震入的内力而飘落了下来。 站在黑暗中的华发女子听到了声响,抬头,想要上前一步,但是想起了那些人的警告,愣生生的用手掐住了自己的大腿上。 “容妃,我,我想要和你说一个事情。”鄯于站在了原地,声音略微带了点哭腔,“不过,你答应我,听完之后,必须淡定。” 华发人听到这个声音,心中突然升起了不好的感觉。 鄯于站在黑暗中,借着月光看着眼前朦胧的人影在微微的发着抖,想了一下这十五年来她都是一个人带着鄯月过着,闭了下眼睛,然后抬起头,慢慢的睁开眼睛,眼眸迷离,想起了当年在草原之上,潇洒恣意的少年,温柔尔雅的少女,一次无意中的对视,注定了这一生。 “紫儿,你陪我吃一顿饭,我好久没有两个人一起吃过东西了。”一字一字慢慢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的华发人身子一软,靠在了旁边的树上,眼角的泪水如雨滴般掉落。 鄯于听到了声音,赶紧上前,一把抱住了站在黑暗中的女子。 手上传来的硌手的骨感,还有那触在自己脸上那干枯的发丝,心中一阵阵的刺痛。 ―― “紫儿,来,这是你最喜欢吃的鲫鱼,我特地让人从南国带过来的。”鄯于赶紧的把桌子上的一盘鱼推到了容紫的面前。 容紫看着眼前的这盘鲫鱼,眼泪再一次的落了下来,这是她最喜欢吃的一个东西,楼兰国身处内陆,因为自己的家境不错,父亲为楼兰国的将军,小时候吃过一次,后来当上了妃子之后,无意中跟鄯于说过一次,直到生下鄯月之前,每次的饭桌上都会有一盘鲫鱼。 鄯于看着眼前的人迟迟没有动筷子,立马拿起旁边施菜的筷子,夹起了一小块鲫鱼递到了容紫的面前。 容紫微微的怔了一下,刚准备张开嘴的时候,很快的反应了过来,然后狠狠地推开了眼前的这只手,这只自己无比熟悉的手。 鄯于赶紧的缩回了手,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拿起了旁边的酒一把的就灌了下去。 容紫看了一眼,立马的就低下了头,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嘴唇,装作很是平常的样子,拿起筷子去夹菜。 “紫儿,我们俩还有没有未来。”喝了点酒的鄯于睁着一双雾气朦胧的眼睛,但是目光却是一直注视着眼前的女子,三分期盼,七分担忧。 刚刚伸出去夹菜的手再一次的怔住了,刚刚逼回去的眼泪再一次的掉落了下来,自从那夜之后,自己好像喜欢上了无声无息的哭泣,而且还特别喜欢一个人躲在角落里。 鄯于伸出手,接到了掉落在自己手上的眼泪,感觉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让他愧疚,立马起身,抱住了正在哭泣的女子,曾经的那个少女是那么的爱笑,一脸单纯无忧的笑容让人看了无比的怜惜。 “父王,已经按照你的吩咐,让鄯月公主安稳的走掉了。”屋子里突然闯进了一个穿着黑色皮毛劲装的少年。 听到这句话的容紫突然抬起头,手按在了小腿放匕首的地方。 鄯于慌乱的想要解释,但是却被穿着劲装少年打断了,“父王,我已经将鄯月妹妹的尸首沉入了湖中。” 容紫笑了笑,立刻抽出了小腿上的刀刺进了鄯于的胸膛。 黑衣毛皮劲装少年忽然冲到了外面,“不好啦,容妃行刺大王了。” 然后一批批的士兵涌了进来,手持着枪齐刷刷的对着了容紫。 鄯于看了一眼站在士兵之外的鄯朗,闭了闭眼睛,转过头,“紫儿,你信我么。” 原本想要下狠手的容紫突然听到这句话,握刀的手立刻松软了下来,然后就看到眼前的那一大片血。 在一旁的一个眼尖的士兵赶紧将鄯于拖了出来,然后大把大把的枪刺进了那个坐在凳子上的华发女子。 “不。”鄯于看到那一大滩血,连忙出声呼喊,但是来不及了。 鄯朗微微的眯着眼睛看了看那个坐在地上的男子,然后蹙紧了眉间。 ―― “大胖,就你这样,还怎么做暗查啊,那胖墩墩的屁股,注意收进去。”鄯月对着身旁的苏钥偷偷的笑了笑。 “盟主。”身穿暗紫色的女子把一个小小的纸筒举到眼前。 鄯月捂着嘴接过,然后慢条斯理的打开,原本还是挂满笑容的脸上,在看完信上的内容之后,就僵在了上面,仿佛一下子就失去了生命的动力。 在一旁的苏钥看到了鄯月脸上的表情好像不太对,赶紧上前轻轻的拍了一下鄯月的肩膀,接过就接到了突然倒下来的少女。 正从这里经过的凌绝尘,赶紧跑了过来,接住了苏钥手上的鄯月,然后看到了鄯月手上的纸条。 ------------ 二十一 高处的凄凉 “不,不要,不要离开我啊。”鄯月伸出手在空中乱抓着,脸上流出了细细的冷汗。 凌绝尘赶紧上前一步,然后就被一把拉住了袖子。 鄯月死死的抓着手上的袖子,将自己的头靠近了过去,“不要走,不要丢下月儿,月儿答应你,会好好的听话,不会再一个人跑出去了。”带着哭腔的声音,糯糯的,甜甜的,让人听起来觉得十分之心疼。 凌绝尘拿出身上一条雪白无比的帕子,只是那个帕子的右下角有着一朵很小的,精致的梅花,轻轻的擦试着少女额间冒出的许许汗水。 正在睡梦中的少女好像感受到了有人在帮她擦拭汗水,于是更加亲昵的把自己的头往凌绝尘的手上靠了靠。 顿时他的手就停了下来,有那么一瞬间想起了在那个孤苦无依的时候,那些狼儿们也是这样蹭在他的身边。 端着药正准备进来的苏钥看到屋里面的这一幕,停住了自己的脚步,然后侧过身,静静地等待着。 一缕阳光悄悄地照进了房间,在地上形成了一个不规则图形,散发着暖暖的温度。 擦试好了之后,缓缓起身,将少女露在外面的手塞进了被子里面,做好这一切之后,刚准备起身时,看到了门外站着的身影,“苏钥?” 突然听到这个声音的苏钥吓了一跳,差点就将自己手上的药给倒了出去。 凌绝尘迅速冲了过来,接过了苏钥手上的药,“我来。”冰冷的声音配上了这两个字柔情万丈的字,让人听了有种震惊的感觉。 苏钥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凌绝尘,看到那双眼眸中有着一些奇异的色彩,或许是因为里面那个躺着的人,她看了一眼里面睡着的人,然后神色黯然的走掉了。 凌绝尘看到苏钥离去背影,觉得有那么一丝的苍凉,然后端着药走了进去。 ―― “祭司大人,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呢?”一个穿着青绿色绸服的男子摩挲着茶杯,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处在这个世界最高位置的人。 神音笑了笑,嘴角弯起的那抹弧度,配上那光辉明艳皮肤,宛如一副浓墨重彩却恰到适宜的水墨画。 傅越看着眼前如美至胜的人,“祭司大人果然如同传说中一般,那样美得让人心动,甚至于窒息呢。” 一柄柳叶造型的小飞刀转瞬间飞到了傅越的面前几十分之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傅越用手轻轻的拨开了眼前停滞的那枚精致的柳叶飞刀,“看不出来,原来一直高高在上,受千万人敬仰的祭司大人也会有自己情绪。”声音听起来是那种淡淡的,空灵的,带着释然的感觉。 神音潋去了自己三分笑容,一张绝美宛如神邸的脸上开始陇上了一种淡淡的忧伤,好像那刚刚雨停后的地面,微微的朦胧,淡淡的清晰,许许的神秘。 “我是人,然后才是祭司。”语气柔和,声调先轻后重,带着对于一个正常的普通人生活的向往之情。 “哦?”傅越仔仔细细看着那张只会拥有三分笑意,七分冷意的脸上现在却带着点点落幕,几丝忧伤。 神音对视上傅越的眸子,定了一会,然后说道,“身处最高的位置,你感觉到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寒冷和一种摸不到边际的孤寂。” 傅越看着那张脸上的微笑,明明是那样的精美绝伦,可是却让人觉得那好像漂浮在天际,可看,却永远也触不到,因为隔着成千上亿的距离。 神音看着眼前之人迷茫而惊异的神色,施力向后退了一步,脸上表情快速回归如常,“傅将军,我今天是来救你的,你信么。” 傅越很快的回过了神,“信,这个国家想我死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如果不是心中一直悬着一个事情的话,我,或许早就成了这土地中的一员吧。” 青年名将,出生入死无数次,只是为了守卫这个国土,但是招来的却是妒忌,谋杀和背叛。 ―― 小红每走一步,都觉得有几个人影跟着自己,自从出来之后,除了那个人,还没有哪个人能隐藏到让自己发现不了,但是今日自己往回看了无数次,仍旧是没有发现跟踪着自己的人。 正当她准备走进悦来客栈的时候,跟踪自己的那几个人突然的就飞了出来,围在了自己的身边。 “主子说让你今天先且回去,至于你身上的毒,主子正在为你研制解药。”其中一个少女走上前,缓缓的说道。 小红试了一下,但是却发现自己根本走不出去。 四个雪衣少女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齐齐上前,砍晕了她。 ―― 神音闭了下眼睛,感受着口腔内的腥腥的血气,然后睁开眼睛,“傅将军,好了。” 傅越缓缓的点了点头,突然之间觉得神音的脸色苍白了几分,原本想要出声安慰两句,却只看到了一抹纯白的衣角在门边一飘。 ―― “小红。”刚刚醒来的鄯月一个鲤鱼打挺的翻了起来,抓着被子,缓缓的喘着粗气。 原本在软榻休息的凌绝尘听到声音后,赶紧的冲了过来,“小红晕倒在街上,刚刚被送了回来。”看着那张原本蜜色的小脸上现在却因为担忧和不断的噩梦,已经呈现出一种病弱的苍白。 “回来了,回来了就好。”说完这句话的鄯月又睡了过去。 凌绝尘再次小心翼翼的替着鄯月捏好床上的被子,然后蹲在床边。 ------------ 二十二 鞠躬? 划破天空的那一束光,是雏龙扫尾,天下之势,风卷云涌。 ―― “神祗,西北方向最后一根稻草已经断却了。”那方宽大的水袖缓缓的从空中垂下,露出里面一只白皙,十指修长的手。 在一旁的小童子抬起头看着西北方向,清澈乌黑的眼中开始浮现起了许许朦胧的沧雾,宛如海上仙山周围的迷雾,神秘悠远。 神音低头看了看即将接替自己的继承人,隐隐觉得有些不安,有些迷茫,自从自己决定伸手捣乱鄯月的命格以来,自己的感知能力就越来越差,越来越薄弱,或许自己会退化为一个普通人吧。 神祗抬起那双迷蒙的眸子,直勾勾的对着他说道,“你终将回归一种人间之最的平凡,但是会尝遍这人生最为孤高的寒冷。”声音悠长而深远,带着一种远古苍老。 神音看着小童子,这个继承人向来就比自己优秀了许多,这是一种欣慰,因为这个主管人间大地的神塔需要一个优秀的领导人。 忽然的那一瞬间,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了上来,母妃的哭泣不止,父皇的隐忍,满宫的低头,暗暗垂泪的侍从,丫鬟。 一滴冷汗流过额间,恍如一场梦的惊醒。 神祗转了一下头,目光仍旧是望向了西北方向,随即转头,看着他的眼睛,定了会,“于黑暗中见所有,是幸,是祸。” 神音看着自己的继承人,对于刚刚得到的那些启示性的话语,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小童子说完这些话后就晕了过去。 神音手一挥,小童子的身子就飞到了房间里面的一张软榻上。 缘生缘灭,万事诸果,皆是因。 ―― 在场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不知道自己今天要来这议事堂干些什么,上次鄯盟主的忽然晕倒,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吓了一大跳,都以为这任盟主可能有着某些致命的隐疾。 “咳咳。”鄯月从大老远处就看到了那批站在议事堂里面的人在摸着自己的下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问题,而且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听到声音的一群人赶紧的放下了自己放在下巴上的手,神色飘忽,闪烁的望着她走来的方向。 鄯月没有走向那前面的高位之上,而是选择了和其他人站在了一起,从古至今,他们还没有听说过哪一任盟主会和属下站在同一个平面上,以对等的方式交谈。 个子略矮的鄯月站在了旁边,脸上苍白的脸色都还没有消却,依旧是那种无比虚弱的惨白,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笑出来,如果说上次鄯月取得武林盟主的地位占了一定的机缘巧合性,那么这一个多月以来的训练让他们见识到了这位新盟主的本领。 鄯月根据每个人的强项,分别制定了一套专门的训练方法,从部长到普通的武林盟成员,然后让凌绝尘去监督。 苏钥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远视和透视能力得到了很大的提高,虽说那套训练方法在她刚开始看来觉得很是平常无极的常规训练,可当她坚持到现在,发现了原来每天做得那些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却是让她无比收益。 暗察部的部长大胖也发觉自己的隐藏能力更上了一个台阶,就这么一套,平常的训练方法。竟然比自己运用高深内力还更能让自己的呼吸隐于无形。 鄯月看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发现毒部的部长,安茶,仍旧是没有来,自从她坐上这武林盟主的位子以来,这个在武林中最为自负,也是武林盟中武功最高深莫测的安茶离开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就算有人知道,那段记忆也绝对不可能被提出来的。 “护部部长,许慕言。”一身着深紫色女子傲然的踏了进来,下巴微尖,细长的眼睛瞟了瞟正站在外圈的鄯月。 鄯月只是对着许慕言微微的点了下头,“各位,请你们帮我一个忙。”说完后就朝着人群的方向鞠了一个躬。 ------------ 二十三 启程 顿时在场传来了一阵又一阵吸冷气的声音,皆是被震撼到了,就是一个再蠢的人,他也知道身处高位之上的话,就可以命令别人,而不是甩下自己的面子鞠躬恳求。 原本站在那里傲视漠然的许慕言都顿了顿,然后抱于胸部的手也放了下来,逐渐的改为一种恭敬的姿态。 鄯月向四周看了一眼,“自古以来,生育,养育之恩大于天,我在这里请求各位护送我回楼兰古国,然后接回我母亲的遗体。”声音隐隐的略微好像带了点哭腔,悲怆宛卷。 为了母亲这是她第二次求人,也是最后一次求人。 ―― 凌绝尘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现在正睡在一张软榻上,脑袋还微微的有些痛,拍了拍自己脑袋,看着周围的场景,迷迷糊糊的想起了昨晚鄯月说的话。 “绝尘,我母亲走了,我去把她接回来,然后我就离开武林盟,我们一大家子人就一直生活在那片沙洲上,好不好。” “……” “不管,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同意了,记得明天早点起床,其实你应该早起不了。”鄯月拿着一支正在燃烧的香幽幽的说道。 之后他便失去了知觉,记得最后一幕的景象就是那个穿着银色织锦大氅的女子捂着口鼻,眼神无比的悲凉。 想到这里,他立马一个起身,冲往了议事堂。 ―― 经过一段无比悠长而又寂静的时光后,终于有一个女子站了出来,拱手弯腰,“苏钥,谨遵鄯盟主吩咐。” 紧接着一大批一大批的人开始陆陆续续的拱手弯腰,“大胖,我等谨遵鄯盟主吩咐。” 到最后,许慕言走到了她的面前,“有事就叫我。”语气还是那样冷冷的,但是眼神中的闪闪躲躲却暴露了她现在伪装,只好赶紧的丢下了一个东西,走掉了。 鄯月看着手上的那枚精致的烟花,上面雕刻着一个慕字,看着那个远去的紫色身影,笑了笑。 王长老,赵长老看着武林盟中脾气最为火爆的许慕言从议事堂急匆匆的走了出来,两人相互对视了一下。 “谢谢各位,好了,紧张浓重的氛围已去,现在回归轻松,对了,苏钥,我们现在过去吃天云城西北方向的蒸糕,想去的,一起来吧。”鄯月收起那枚烟花,搓手,两眼放光的望着前方。 自从鄯月当上武林盟的盟主以来,武林盟的日常生活质量迅速提升,各各都吃好喝好玩好,比起上任盟主来说,他们简直就像是遇到了救星,因为武林盟里面的人家境条件不一样,有的富裕,有的穷,像大胖,苏钥这些人就是穷人的代表,而像安茶和许慕言则是富人的代表。 “鄯盟主好。”两大护法长老齐齐出声。 刚准备转身的鄯月听到身后的声音,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你俩的禁闭就被罚完了?苏钥。” 暂时被命名为武林盟大管家的苏钥立即走上前去,掏出了一本类似于账册一样的东西,“回盟主,两大护法长老的处罚时间为永盛年四十三年九月十日到九月二十日,今天是永盛年四十三年九月十九日。”声音细小但清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王长老和赵长老的额间均留下了一滴冷汗。 在场的人都在心底暗暗的唏嘘着,武林盟的两大当家人物,就连上任盟主这么大的架势,都得恭恭敬敬的奉这两位护法长老为上宾,可是现任的这位连毛都还没有长齐小丫头,却…… 所有人都用着一种同情的眼光看着鄯月。 “是的,属下这就离开。”王长老说完后,就牵着赵长老迅速的离开了。 除了苏钥和鄯月,其余人的嘴巴均是长得无限的大,仿佛看到了一件无比惊悚的事情。 鄯月则是笑眯眯的走到门口送这两位烦人精的离开,直到看到那两个身影没入了拐角之后,立刻转身,“好了,各位,现在就是大吃大喝的时候了,苏钥,给他们每个人都支一把笔钱。” 大胖最先冲到前面领了一锭金子,然后就赶紧的走掉了,其余人也争先恐后的上前,拿了金子就笑呵呵的往外面走着。 鄯月则一个人爬上了那张左镶虎,右雕龙的座椅之上,看着一个个人笑着离开,她怕这次一去,或许会有人丧失性命,但是自己却又不得不去,如果这次自己一个人能顺利的接出母妃的遗体的话,就不用他们帮忙,但是就怕,就怕…… 发完钱的苏钥走到了她的身边,候着。 “苏钥,明天由你带领武林盟里面的人,至于王长老和赵长老,你跟他们知会一声就行,我先过去,等下我就出发,还有你,没事多笑笑,别总是皱着个眉,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跨不过去的。”鄯月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一般的少女,总是看见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使得这张原本年轻的脸上看起来好像是有着一种超越了年龄的沧桑。 苏钥点点头,看着鄯月的眼睛,咬了下嘴唇,“能不能让我陪你去。” 鄯月起身,拍了拍屁股,一脸嫌弃的道,“不要,等下你给我添麻烦,怎么办?” 苏钥眉角一挑,眼神中充满了惊愕的神色。 鄯月看着苏钥的表情和动作,笑了笑,心里想道,很好,这是苏钥第一次露出这种表情。 苏钥顿了顿,很快的恢复了自己正常的表情,然后低头,“鄯盟主神通广大,想必护住一个人的本领还是万万可有的。” 鄯月的太阳穴抽了抽,明明是那么一个单纯善良的少女,到底是谁教坏了她啊,很是头疼的扶了扶额头,正当自己准备反驳的时候,一个黑色的身影掠到了自己的身边。 等到鄯月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坐到了马上面,全身被一阵淡淡的青草香味所笼罩着,那样鲜,让她有种仿佛回到了那片绿洲的感觉。 身后那具胸膛传出一阵又一阵的暖意,让她心跳加快,坐在马上一动也不动。 凌绝尘也感受到了怀中这具小的身子的热意,甚至还能感受到那微妙的少女清香,和秦希沫身上那种浓浓的脂粉香味不同,这种清香使他浑身热意直冒,好像有种说不出来的兴奋正在慢慢的积聚着。 身旁的秋风凌冽,但是那匹马儿上的两个人却是处于无比的温暖之中。 ------------ 二十四 火堆生情 “也罢,你的毒已经解了,切记,以后帮助女帝继位。”深夜,一个男子站在一个绝色美女的床边,看着自己那双美如玉,骨节精美的手,又似乎在喃喃自语道。 窗外的月光渗了进来,照在了男子的半边脸上,给这张张晶莹玉润的脸添上了几抹异样的魅惑之情。 躺在床上的女子刚开始好像被一个什么东西在折磨着自己,眉头紧皱,全身颤抖着,但是随着那双精美的手在她身上变幻出各种神秘瑰丽的色彩,然后慢慢的她就开始放松了自己,舒缓平坦的躺在了床上,好像刚刚入睡一般,如果不是女子额间的汗珠,所有人都会以为刚刚那一幕是如何的震撼,如何的炫人眼球的场景好像是幻境。 男子看着床上的女子就快醒来了,赶紧的离开了。 小红摸着头幽幽的醒了过来,本以为这次任务失败,自己就只有躺在床上等死的份,但是头中的剧痛却已经消失了,然后就想起了刚刚听到的一句话【毒已经解了,切记,以后帮助女帝继位。】,女帝这两个字顿时让她双眼睁大。 ―― “常公公,你这么急急忙忙是要去哪里呢。”黑夜中,城墙上,站立着一个穿着的男子。 微风阵阵,掀起了男子的衣角,上下翻转,宛如暗夜蝶,那样精致又美丽的生物。 常公公本来想今晚逃走的,现在看着城墙上的那个男子,眼睛猛的睁大了一下,难道是虫魅失效了? 不过立马就排除了,虫魅不可能失效,除非是遇上了神塔祭司,看了一眼不远的德乾宫,寒光一闪,一滴血落在了地上。 傅越看到那抹寒光,迅速的跳了下来,掐住了常公公的手,让那把剑只挨着了一点点皮肤,不过这流出来的一点点鲜血迅速的才刚出来,就迅速的变黑了。 傅越赶紧退离常公公的身边,然后就听到了一阵哈哈大笑的声音,“傅越,我的血逢沾必死,刚刚自杀只是假动作,哈哈。” 看着右手指尖触到的鲜血的那一部分皮肤也在迅速的变黑,一瞬间的时间,就已经弥漫了在整个手掌上。 而常公公早已经趁着自己发呆的这一瞬间,逃得无影无踪了。 看了一下已经弥漫到腕间的黑色,眼中的厉色一闪,叹了口气,施展轻功离开了这个地方。 ―― 鄯月和凌绝尘在头一天就找到了一个部落歇了下脚,本来今天早上就要走的,但是硬生生的被热情的部民给留了下来,要自己和他看完今晚的篝火晚会再走,知道沙漠之民都是好客的本性,没有拒绝,只好留了下来,反正晚去一天并没有什么差别。 沙漠的夜永远都透着一种刺骨的寒冷,令人在止不住的发抖。 凌绝尘刚出帐篷就看到一个穿着银色织锦大氅女子正站在风口处,张开双手,一脸迎风飘扬的姿态。 不知曾几何时,少女那齐肩的短发已经能到了腰部,发梢在微风中的翘起异样的弧度,煞是好看。 情不自禁的走到了少女的身边,自从那一次她帮自己拿到了梅花簪之后,心中就开始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感到自己身后有人靠近,鄯月也没有回头,“大姐,我等下就过去。” 凌绝尘听到这个称呼,有种想笑的冲动,脱下了自己身上的那件外套,轻轻地给少女披了上去。 鄯月想着侧头看着为自己披衣服的手指,白皙修长,骨节精致,漠然的觉得有种无比的熟悉感,想要立即转过头,但是却又很怕自己失望,自从来到这个部落之后,有好多青年男子不停地向她来示好,原本无比熟悉的手,现在却有着一种朦胧的感觉。 看着眼前这个丫头迟疑感,微微的蹙了下眉,以前要是自己这样做,早就被扑到了,但是却看到她的迟疑,自己却有种不好的感觉。 “原来你们俩在这里,快点来啊,小伙子,小姑娘。”一个面容和蔼的妇女站在不远处大声的喊道。 鄯月此时转过头,碰到身后的人,一抬头,看到那张无比熟悉的脸,顿时心花怒放,直接就把自己的身体扑了上去。 他一脸黑线,果然本性难移。 ―― 中间的一处篝火在猛烈的燃烧着,火光冲天,一簇簇的火焰宛如有生命活力一样的在跳动着,一群群的人围着那堆火堆在跳着不知名的舞蹈,男男女女的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 其中一个穿着红色衣服少女眼尖的看到站在了人群外面的鄯月和凌绝尘,赶紧的跑了过来,“快来,来跟我们一起唱歌跳舞。” 鄯月一脸兴奋雀跃,双眼放光的看着那一群正在欢声笑语的男男女女,但是凌绝尘面却有点怯色。 但是现在却可是容不得他的犹豫,被两个少女一左一右架着他往前走着,又不敢使用内力震开这两个人。 围在火堆旁边的人看到这两个人一来,赶紧的打开了一个口子让他们进来。 凌绝尘被两个少女从左挤到右,又被从右挤到左,本来想使用内力脱离这个队伍的,但是一转头看到了身旁少女嘴角弯起的那抹弧度,在红红的火光的照映下越发的显得明媚动人。 忽的自己的心跳好像突然地加快了,顿时这个空间就只剩下身旁少女的笑声和自己的心跳声。 渐渐地凌绝尘熟悉了跳法,跟着舞步,不会再被从左挤到右,再从右挤到左。 整个队伍乱糟糟的,时常的就有些变动,突然间他就感觉自己拉着了一个陌生的手,转头一看,然后看到一个年轻的少年正冲着鄯月笑得咧开了大嘴巴。 漠然间,心中就升起了一种莫名的火气,直接脱离了队伍,牵过鄯月就施展了轻功,轻轻地点地,一瞬间就离开火堆到了很远的地方。 鄯月本来还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看到他眼中的怒意,噗的一声就笑了。 看了鄯月一眼,赌气一般的甩开了牵着她的手。 于是赶紧的跟了上去,环住了他的腰,“绝尘,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 感觉到自己身子突然地一僵,原以为这个鄯月最开始的做法是有点粗神经,但是…… 鄯月感觉到怀抱中的人在轻微的颤抖着,顿时心中一喜,也不敢有其他的动作,只是静静地抱着。 草原的风儿一阵阵的吹了过来,少女的头发拂到了少年的手上。 ------------ 二十五 礼物-_- 坐了一会后,小红感觉着自己的脑袋里那种爬来爬去的感觉彻底消失了,顿时神情气爽,下床后准备找鄯月好好的道一下谢。 “鄯盟主,王长老,赵长老。” 穿过整个偌大的后院,发现没有一个人在,于是立马的走到了前门,发现一直守在大门的侍卫也不见了,突然有种莫名的恐慌感笼罩了自己的全身。 “不,不会的。”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什么事情,赶紧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蹲到了地上。 “唔,嗯……” 突然有一阵奇怪的呢喃声传进了正在痛苦当中的小红耳中。 傅越一边走,一边倒,靠着墙壁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前走着。 小红慢慢的站了起来,走出门,浓黑的夜色中有着一个人正在艰难的往前走着,闻到那个人身上传来的气味,她的脸色一变,二话没说走到了她的身边,将他扶回了自己的房间。 正准备倒下去的傅越突然感觉到有一个小小的身子支撑着自己往前走着,用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睁开眼睛,却只看到了一抹淡粉色。 扑通,小红再也承受不住了,直接的就把身上的人摔在了床上,借着灯光看,这张脸长得很符合自己的审美观,笔直而黑的眉毛,脸上的皮肤却不似寻常有钱公子哥那种白净嫩滑,微微的泛黄,但却是种极为健康的肤色,坚挺的鼻梁,微微透着粉色的薄唇因为刚刚的伤痛现在却被咬的泛红,显得异常的勾人。 小红看着下面这张脸,突然间觉得全身燥热,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 正当小红准备掐油的时候,傅越突然转了个身,让那只已经全部黑透了手横在了她的面前。 看到这只手,她突然想嗷呜一声,为什么会这样,煞风景。 拿起那只手,把他的袖子往上一撂,发现黑色已经快蔓延到了脖子部分,要是自己再晚一会碰上他的话,搞不好这个美人救英雄的事情就做不成了。 虽然不清楚眼前这个陌生的人为什么会和东朝总厂的常公公扯上关系,但是只要是常公公的敌对方,那么自己就得花尽全部的力气去拯救他。 傅越微微的呢喃了一声,眉头紧皱。 小红拿出自己的随身匕首,哗的一下,割破了自己的手腕,滴在了那正在向上蔓延的黑色部分,随着她血液的慢慢滴入,那条黑呦呦的手臂开始呈现了他原本该有的肤色,她以为这个人全身上下都是一种颜色,结果现在看到这条如此白皙的手臂,顿时就愣了两下。 感觉到疼痛的减弱,傅越紧皱着的眉开始展开了。 一直到滴到最长的那个手指的指尖的时候,小红终于不堪重负,晕了过去。——为什么他的手臂要那么长,哦。 —— 第二天鄯月和凌绝尘准备出行的时候,突然昨晚那个拉他们进火堆舞圈的少女一把拉过了她。 鄯月一脸疑问的被拉到了一个帐篷的旁边。 “姑娘,真羡慕你有一个好丈夫。”少女微微泛红的脸和那双无比亮晶晶的大眼睛中写满了对她羡慕之情。 鄯月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差点没有笑出来,敢情这帮女的是把她和凌绝尘认成了夫妻啊。 看了看正站在马车旁边的凌绝尘,黑衣被风儿吹着向上翻舞着,称得那张俊朗的侧脸无比的锐利。 “谢谢。”鄯月很是恭敬的向着眼前这个少女表达了自己最纯真的谢意。 突然的这个少女从身上翻来翻去,很快的拿出了一大堆东西。 “姑娘,这是牛鞭,可以让你的那位……”少女举了举手上那一坨黑黑的东西,差点没把她给吓死。 “……” “还有这个是避孕药,这是我亲手调制的,你放心,对你的身体绝对是没有什么害处的,我看你还年轻,或许应该不会想要孩子。”说完一件东西,少女就把那件东西塞到了她的手上。 “……” “还有这是……” 在少女啰嗦了将近半个时辰后,终于将她要送出去的东西功效都解释了一遍。 最后鄯月捧着那一大堆东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顿时正在叽叽喳喳的人们都停了下来,看着她捧着那堆东西就像是捧着圣物一般走过。 原本凌绝尘还在纠结着为什么周围吵闹的环境为何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然后看着鄯月手上的那些东西之后,顿时自己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然后赶紧的走上了马车,装作自己没看到的样子。 本来拿着这些东西这么招摇撞世的走过众人的面前,自己心里还是有点虚虚的,但是一看到凌绝尘的可爱别扭样之后,自己的整个心就沉淀了下来,干脆的坐在马车边向着大家挥手。 凌绝尘不想在这里丢脸了,用力挥了一下马鞭,顿时马儿就飞快的跑了起来。 少女大红色的衣裳逐渐在鄯月的眼中浓缩成了一个小点,但是依旧可以看到那坨红色的小点在上下跳动着。 鄯月的眼底微微的有些湿意,才来到这个部落两三天,可是在自己走的时候却有着那么对的人为自己送行,就想起了自己出嫁那天只有着那些女眷和一对侍卫,母妃因为被关起来了,没有办法前来。 一个国家的公主,在临行的城墙前却只有着那冰冷的墙和几个守城的士兵看着她的马车远去。 凌绝尘看着她伤心落幕的神色,自己的心里也不由得一阵心痛,刚准备伸出自己的手的时候,鄯月一个转身进了马车,然后把手上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马车里面的软榻上。 掀开车帘准备继续欣赏沙漠上的美景的时候,突然有一阵熟悉的香味涌进了自己的鼻子。 ------------ 二十六 忆往事 窗外的第一缕光线径直的射到了床上的两个人身上。 觉得眼睛有些微痛的傅越挣扎着想要起来,但是觉得压在身上的东西实在是太重了,突然的想起来一个事情,然后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发现昨晚黝黑无比的手臂现在已经回归了白皙的状态,甚至看不出来受过伤,只是指尖那里有点微微的暗黑。 微微的动了动自己的身体,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上趴着一个女的,脸色一沉,当即就把身上的这个人摔在了地上。 正睡得好好的小红突然感觉到自己被摔倒了地上,后脑着地,顿时就传来了剧痛,“啊。”挣扎半坐在地上,她看着床上的人正在用着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自己。 漠然间就升起了一阵莫名的火气,腾地一下就从地上跳了起来,“你,你,要不是我救了你,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腐烂着。”看着眼前这个高傲到冷漠的人,自己心里就是一肚子的火,装什么高尚,想当年自己还是月华楼的头牌的时候,那才叫高尚。 傅越看着眼前的少女,突然的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于是情不自禁的伸出自己的手想要触碰她。 小红吓得赶紧的往后一退,看着这人身上穿的衣服,眼睛陡然睁大,转身就往外逃,中间还踉跄了一下。 傅越不知道眼前这个少女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得这么害怕他,观了一下周围的景色,发现这是一个闺房,而自己现在正坐在…… 想到这里,他赶紧的起身,顺便想要找到刚才的那个女子,也知道自己手上的伤是她治好的。 小红一边走,一边往后看,结果没注意,扑通一下摔倒了后花园的水池中。 水池中的人看着她摔了进来,立马一堆的围上了她,因为从昨天晚上下午之后,这个宅子里的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现在看到她,立马的一窝蜂的围了上来。 小红看到那些人之后,突然觉得无比的温暖,伸出手就要抱住离自己最近一个人。 那个人赶紧的往后退了几步,自己还是个少年,自然还是有点害怕。 小红顿了顿,然后才想起来,自己的动作好像有点不恰适宜。 其中一个年长的人站了出来,用手比划了两下鄯月的身影。 小红冒出水面大大的深吸了一口气,原来他们也不知道她原本以为鄯月是抛下了自己,还好,她把这些人还留在这里,应该是怕她孤单吧。 再次潜回水里,对着那些人比划了一下,意思是鄯月会很快回来。 那些人用着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她,写满了不相信,但是看着现在的情况却又是必须逼着自己去相信,因为微小的希望总比坚决的绝望更好。 浮上岸吸气的时候,看到了那抹青绿色身影已经来到了花园的转角处,马上就要走到这个湖泊边了。 一下子猛的扎了进去,对着那些人比划了着求救的手势。 那些人也感觉到了有着陌生人的靠近,再看看她的动作,立马相互对视了一下,把她往水下一压。 傅越顺着那个女子残留在自己身上的香味走到了这个花园,看了一眼那个湖泊,眼神中充满了鄙视,他以为这个世界上会用在花园里面养水人的只有恋童帝秦旋,没想到还有人和恋童帝一样的爱好。 本来还想着找到那个女的跟她好好的道一个谢,但是直到自己看到这个令自己无比反感的癖好后,就失去了和她道谢的念头,甩了甩袖子,就出了花园。 正当小红感到自己快要断气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被抛了上去。 趴在地上拼命的吸着陆地上的空气,她从来没有想这一刻一样对于空气是如此的依恋。 ―― 明天他们就可以进去楼兰国的宫殿了,看着远方那处巍峨雄壮的宫殿就伫立在这块沙漠之中。 鄯月抱着自己的双膝坐在了草地只上,看着那座散发着冰冷的宫殿,看着那座囚禁了她十五年的宫殿。 对于自己为什么会被父王囚禁,她已经不想再去弄清楚了,这些年来,不断的有人来告诉她,当年她的父王是如何的爱她的母亲,还有如何的爱她,说在自己被生出来的那一天,她的父王在椒殿宫外整整守了一天,还说…… 凌绝尘看着少女的身影在风中飘摇着,赶紧上前,脱下了自己的外套。 沉浸在悲伤之中的鄯月突然被猛的惊了一下,看着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凌绝尘,又惊又喜,然后那种特别委屈的感觉就涌了上来,于是转身就抱住了他。 被抱过很多次的他,每一次的感觉和震撼都是不同的,不知道为什么。 伸出手抱住了正在自己怀中颤抖的少女,又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一个人,只是把少女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喂,苏钥,你快过来看,盟主躺在了冷酷男的怀中。”一个胖嘟嘟的人正拿着一个长长的圆筒,看着远方发生的事情。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苏钥的身子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但是很快的又恢复了正常,只是瞟了瞟大胖,然后又看了看远处的那一个地方。 没有得到回应的大胖还是在热不思蜀的看着,若是自己买到了东国的那个名为照相机的东西那该多好,那么自己就能把现在这幅情景给保存下来,偶尔威胁一下子他们的小盟主还是蛮好玩的。 听到声音的两个长老赶紧的冲了过来,抢过大胖手上的圆筒,然后聚精会神的看着。 在一旁的大胖一边顶着一个大大黑眼圈看着眼前这两个抢了他东西的人,深深地怨恨的眼光。 “老王,快点,时间到了,该我看了。”一个眉角有着伤疤的男子正在一个面容白净秀雅的男子身边急得直跳脚。 王长老意犹未尽的砸吧了一下嘴巴,“好了,给你。” 赵长老看到王长老的神色,以为现在是到了什么激情的画面,赶紧接过那个圆筒,凑上自己的眼睛。 ------------ 二十七 过城风波 “参见皇上。”宽大的青绿色袖子随着主人的弯腰,险些就要落在地上。 秦旋撑了个懒腰,看着台阶下的人,这才打起了自己的十二分精神,坐直,一般正经的说道,“东国皇帝凤千夜邀请我去参加狩猎,爱卿和我一起去吧。” 国家之间的邀请,鬼魅暗谲沉浮,不是你死他手,就是他死你手,所以每一次一个国家的皇帝邀请其他的国家的皇帝参加什么活动,一般能推就推,但是现在北国的情况已经不允许它退却来自任何一个国家的邀请。 傅越抬起头,看着这个坐在高位上的人,自己为他奔波劳命了四五年,但是得到却是与自己最爱的人生死天涯的结果。 秦旋看着傅越的眼神,突然觉得他眼神很是恐怖,忍不住的往后缩了缩。 看着那个坐在高座上的人,傅越低下头,嘴角掠起一抹欢愉的微笑,父亲,抱歉,北国,我不会再替它卖命了。 在看到傅越低下头的那一瞬间,秦旋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本来想要出口询问的,但是却被打断了。 “臣,荣幸之至。”傅越说完后,就转身离开了。 秦旋听到这句话后,才彻底的安下了心,就连傅越没有请示自己而直接离开的时候,都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妥,应该是自己想多了,秦旋看着窗外的景色安慰着自己。 ―― 走到了城墙的下面,越发的能感受到那种寒风凌冽的杀气,漫天滚滚的黄沙直接扑面而来。 高大的城墙上残留这处处巨大的坑洞,还有一处,插着一把刀,至今无人能拔下来,曾经有一次最严重的战役,北国已经逼到了楼兰国的这座城墙下,在所有人都不抱楼兰还有任何抵抗能力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年轻男子拔刀而出,挡住了那些正准备逃亡契律国那些人。 之后,就看到所有人在那个男子的带领之下,在这座城墙之上奋战了七天七夜,由原先的被围攻到后来的主动反攻,这简直就像是一个奇迹,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的事情。 最后当人们战胜的时候,站在原地欢呼的时候才知道带领他们杀出重围的男子竟然是楼兰国王最小的一个儿子,鄯于。 这几乎让所有人都被吓得一愣一愣的,眼神中写满了疑惑和不解。 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当那个年轻男子站在城楼上大声一喊,把自己身上的佩刀甩进了这座城墙之内的时候,所有人的疑惑全消,只剩下了无穷花无尽的欢呼声。 看着那柄刀,脑海中渐渐的浮现起那个善女工的美丽女子一遍一遍的在自己的耳边念念叨叨的,说着让自己千万不要去恨她的父亲,她的父亲是这个国家最伟大的人,拯救了一整个国家。 是啊,她的父亲很是伟大,拯救了一个国家,这么一个心性壮大的人,为何却要抛弃她们母子俩,还要杀了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想到这里,鄯月就死死的握紧自己的双手,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恨意,是对于这个国家的怨恨,对于这个国家之王的人的怨恨。 在一旁的凌绝尘看着她的神色,把自己的手暗在了她的肩膀上,想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安慰着眼前的少女,因为那双眼中的神色,自己是那么的熟悉,跟着她一起那么久了,其实发现了他们很像,却又很不像,像的是经历了差不多的事情,不想的是他很懦弱,她却很勇敢。 跟着人群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轮到他们过检时,却被侍卫拦了下来。 守城的侍卫看着眼前的这个两个人,越发的觉得奇怪,这两个人的服饰一看就是来自于中原大地上的,少女身上的穿着的一件衣服明显是就是质地极好的大氅,而她身边站着的那个男子虽说穿着的极为朴素的黑色衣服,但是周身所散发出来的那种冷漠千里的气势却是令人无比畏惧,但是自己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只是皱了下眉头,然后对着后面招了招手,“停下来,彻底检查。” 于是另外两个等级看起来更低的两个侍卫赶紧快手快脚的走上前来。 看着自己即将检查的一个居然是女的,而且看起来还是那种长得不错的女的,不禁搓了搓自己的手,很快速的检查完了那个男的身上,然后一脸奸笑的来到了鄯月的身边。 凌绝尘看到了,准备上前的时候,却被鄯月的眼神制止住了。 等到这两个侍卫奸笑着走到了她的面前的时候,她抬起了自己的衣袖,里面洒出了一抹极为细小的粉末。 于是那两个原本满脸奸笑的人立马表情变得呆滞,好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 鄯月冲着那两个人说了什么话,然后转过身,蹬蹬蹬的跑回了他的身边,还对着他吐了吐舌头。 看着她的这幅表情,他忍不住用自己的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鄯月立马仰起头,想要得到更多,但是却看见了凌绝尘微红的耳垂,顿时心中怒喜,咬住自己的下嘴唇,防止自己因为太开心就在这里扑了上去。 凌绝尘咳了两声,越发的觉得自己无比的尴尬。 那两个侍卫走到那个守城的侍卫耳边说了几句,之后就听到了他们可以通过的声音。 在放了他们通过城墙的时候,守城的侍卫快速的对着身旁的侍卫说了几句话,让他带给现在实际掌权的人鄯朗王子。 但是那个侍卫并没有朝着鄯朗王子住的方向走去,反而走向了鄯月的身边。 听着侍卫回复过来的话语,鄯月皱起了眉头,然后对着侍卫挥了挥手,让他回到继续回到那个守城的侍卫身边。 早就看出来了那个守城侍卫的不一般,但是没想到他居然是鄯朗的人。 对于鄯朗的恨意,在自己的母妃死之前其实自己不亚于她的父亲,但是直到自己的母妃死了之后,自己全部的念头就是集中在了鄯于的身上,她要亲手杀了他,以报他忽略了她们母女十五年以及杀了她母妃的仇。 看着鄯月眼中的怒火涛涛的恨意,凌绝尘的心微微的紧了紧,牵着她进了离他们最近的一家客栈。 街角掠过一抹纯白的衣袖。 脚刚踏进客栈的鄯月突然转过头看了远方的街角一眼,然后才进了客栈。 ------------ 二十八 飞脚一踢 “出来吧,我知道你来了。”少女站在院子里,黑夜如墨般倾泻而下,衬得少女身上所穿的银色大氅在黑暗中散发着耀眼的银光。 极其动人妖魅的笑声先人而至,紧接着一抹极其亮丽的白色从树旁摇了出来。 鄯月摸着下巴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人,“嗯,不错,死人妖,这次的出场方式让我很是满意。” 宽大的水袖一悠一荡,在黑夜中宛若白衣精灵一般翩然起飞,“那么,我这次让你满意吗?” 鄯月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人眉梢一挑,狭长的丹凤眼向她传达着无限的媚意,这不得不让她吞了吞口水。 这一幕看在神音的眼中自然是可喜的,伸出那双精美的手挑起了她的下巴,控制着自己呼吸的力度,若有若无的喷在了她的脸上。 鄯月狠狠地闭了下眼睛,虽然不懂为何这个世界上会有这种那么骚包到人妖公愤的人物,更不懂为何还让自己认识了这么一个人,不过这只能说明一点,就是她的认清现实,然后反抗这个无聊的命运。 站在二楼窗户边的一个与周围环境已经融为一体的人,只有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在黑暗中一闪一朔的盯着下面院子里的动静。 看着眼前闭眼的少女脸上变幻的神色,不禁一笑,倾身上前,准备再进一步。 突然鄯月双眼一睁,脚下生风,神音感觉到危险,立马向后退了一步,但是那洁白的衣服上已经沾染上了朵朵污泥花。 而此时的鄯月早已经跃上了二楼,正准备开门时,转过身,对着下面的人莞尔一笑,随即砰的一声,门被关得严严实实。 那一抹绽开在少女嘴尖的笑如果抛却其刚刚所做的事情的话,神音还会以为这是人间难得看到的笑颜,但是看到自己洁白的衣角上那点点污泥,不由得脸色一黑,手一挥,那沾着污泥的衣物就掉落在了青砖地面上。 鄯月关上门就开始哈哈大笑,那可是自己专门为了侯着这位死人妖的到来,而特意去准备的大礼呢,这可是自己到厕所旁边蹭了好久,才蹭到的这一脚的污泥。 看着脚下的这双鞋,她略微皱眉看了一眼,随即脱了下来,从窗外丢了出去,刚好落在了那片绽放着污泥花的白布上。 踮脚在屋顶飞跃的神音突然脚下一踉跄,差点从屋顶上摔下去。 看着旁边屋子灯光亮起,然后那娇小的身影在窗台上扭出各种各样的姿态,躺在树上的黑衣男子嘴角掠起一抹欢愉的微笑。 不过很快的凌绝尘觉得那个窗户上的身影扭动的有些奇怪,心里暗下一惊,连忙飞到了鄯月的门边,尝试着敲了敲门,但是却没有得到回应,赶紧把门一推,却看到一个简易的纸人被旁边的流水撞击着下面的那块木头,木头又推在纸人的中部,然后纸人就开始在灯光下飘动着。 暮然间,他觉得自己很是愤怒,为什么每次做一件事情都不通知他,一拳砸在了旁边的门栏上,木头破裂的声音嘎吱嘎吱的响起在这个空间里。 ―― 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正在大街上溜达的傅越有一搭,没一搭到处晃悠着,过些天自己就要陪着皇帝去东国参加狩猎活动了,虽说这一次自己可能有去无返,但是自己现在的心情却是无比的悠然自得。 正在大街上打听消息的小红,一脸沮丧的,失神的在街上晃悠着。 傅越正骑着马停在一家卖着小饰品的店子停了下来,小红也是沿着摊贩的边往前走着,因为这样可以避免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吁,枣红色的马儿往后一退,傅越察觉到有危险赶紧往后一退,看到那个惊吓自己马儿的人眼睛猛的一睁。 “怎么又是你?”傅越觉得眼前这个女的,不像是他的救命恩人,反而向阴魂不散的仇人,这些天他们俩在大街上相遇的次数真的是手脚相加都数不清,就连自己座下的宝驹,赤练,看到她都会害怕。 小红见怪不怪往前走去,或许是这就叫缘分,她已经认命了,学会了不去争辩,不去理论,就当做是不小心在路上看到了一坨很是奇怪的屎,然后就惊异了一下而已。 傅越看到这次她竟然没有争辩一句就往前走着,为了避免他们俩偶遇的次数,他从道明街换到了太月街,以为这样就能避免,却不知自己还算漏了一种东西叫做孽缘。 “喂。” 小红听到后面的吼叫声,只是身体稍稍的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前走着,天知道,自己明明换了一条街,结果还是碰上了这个瘟神,不跟她道谢就算了,还三番四次的纠缠于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爱上了自己。 傅越突然之间觉得有些气闷,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出了脑海之中,自己上次中的毒必须要由降术族还未破处的少女鲜血才能解,但是他查了一下这个叫小红的,在去武林盟之前是月华楼的第一大牌子,所以也可以完全排除小红是个处女的可能,但是自己一直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救了他,每次碰到这个叫小红的,他们俩的话题总是扯不到一起去。 “喂,你知道……”傅越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别问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傅大将军。”自己要杀的人,到了现在自己却变成了他的救命恩人,这种感觉实在是很奇妙啊。 叹了口气,往前走着。 傅越不甘心,径直飞跃了上去,拦在了她的面前。 小红都没有正视面前的人,稍稍的侧身,想要继续不动声色的往前走掉。 傅越在这时,突然升起了莫名的火气,右手一把拉过小红,左手放在口中吹了个哨子,枣红马赤练就立马就咴律律的跑了过来。 小红用眼睛瞪着傅越,希望他能知难而退,把自己放下来,因为现在已经很引人注目,所以自己现在更不能大喊大叫了,不然会让自己被按上泼妇这个名称,好歹自己曾经也作为月华楼的第一大头牌。 傅越难得觉得怀中的女子那么的乖巧,不由得心情一阵大好,驾着赤练就奔往了自己府邸,早知道这么简单的方式能解决问题,就应该一开始就用这种方法的。 不过自己不是避着她吗?为何?突然想到这里,傅越赶紧的把头摇了摇,管他呢,现在自己是为了追问出救了自己的恩人,对,是在追问自己的救命恩人。 ------------ 二十九 进宫 一个穿着一身黑布隆冬的衣服的影子正在偷偷摸摸的接近城墙边。 自从鄯月到北国恋童帝秦旋那里打劫了那一大堆夜明珠后,她就变得无比的富裕,衣服三天两头就可以换新衣服,哎,经济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就是爽啊。 看着这高了自己一个丈高的城墙,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曾经不止一次从这里逃到外面的世界玩,但是自己却一次又一次乖乖的回来,然后陪着自己的母妃守在这黑漆冰冷的宫殿里,等着那个人的回心转意。 这是一场漫长的等待,但是她的母妃始终相信着,那个人一定会回来看她们母女俩的,一日又一日的等待着,直到青丝成雪,容颜衰老,最终等到了那个人的到来,但是却是等来却是死亡。 她不知道母妃当时想法,但是自己却不能容忍,凭什么让她们母女俩守在这冰冷的宫殿之中,一年又一年,就算自己委曲求全的嫁给一个可以做自己父亲的的人,还是不能避免那个痴心的女子的厄运。 看了一眼这巨高无比的城墙,锁住了她和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十五年,直到今日回来,却是自己去接那个貌美如花女子的尸体。 高位者的凄凉和战争,她也是懂得,但是这跟一个单纯无辜的女子能扯上什么关系,还害得她将自己生命中最美丽的时光全部奉献给了这座王宫之中。 如果有一天她做了高位者的话,那么肯定不会忽略任何一个人的感受,要做到十全十美。 鄯月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了一大跳,为什么要想着自己做高位者呢? 爬进了这本来是椒殿宫用来给狗爬进去的洞,爬过后,鄯月很是自然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然后往前走着。 据传说中,椒殿宫原本是一个江湖邪派的基地,但是这个邪派却在一夕之间,被一个男子给破了,原因就是,那一任管理整个邪派的女子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这是自己在地下室里的那本手写本上看到的,估计是一个人记录下来的,然后放进了那里。 本来自己和母妃打算在椒殿宫就这样默默无闻的过一辈子的,但是突然在自己及笄的第二天,一群人蜂拥进了椒殿宫,一开口就是要给自己装扮,然后作为楼兰国的九公主下嫁给北国皇帝秦旋,理由就是,解决边境的战乱问题。 这真是好笑,自己在这个宫殿里都活了十五年,这还是当时的自己第一次听到别人叫她九公主呢,本来想拒绝的,但是看着母妃眼中期盼的目光,咬了咬牙,就忍了下来,想着自己到了北国之后,好好地忍辱负重给,然后将自己的母妃接过来北国,但是母妃没有等到自己,就,就…… 踏着无比熟悉的道路,即使这时是一片漆黑,没有月亮的夜晚,但是自己还是无比熟悉这里的构造,现在脚下的这条路铺满了鹅软石,是她和母妃到宫殿里后院的假山旁的河里拣出来的,然后一个个的扑在了上面。 旁边还有着几株不知名的的野花,这是她在外面玩的时候,带回来的,一株颜色是淡粉色的小花,一株却是深红色宛如碗状大的花,一株颜色为浅蓝色,但是花心却是嫩黄色的花,…… 虽然现在是秋季,根本不是这些花绽放的时候,但是鄯月还是能闻到那一阵阵的花香,有种回到了当初,母妃还在的时候,自己站在花前轻姿宛转,携华含笑,舞一曲红尘天,唱一曲醉离人。 晃了晃自己的头,继续往前走着,脚下的鹅软石曲折,但是鄯月却是走的无比的舒心,因为这个上面还残存着昔日的温暖,令她不忍加快自己的脚步。 走过这一条舒适绵长的小道,来到了一座威武高大的宫殿面前,鄯月抬头看着这座沉入在夜色之中的宫殿,昔日的她觉得这座宫殿无比的寒冷,令她不止一次的想要逃离,但是到了现在自己却觉得这里无比的温暖,因为这里保存了她十五岁的之前和母妃每一次对话,每一次的欢声笑语…… 触景生情,蓦然落泪,突然想起了这句话,一滴泪从眼角悄然滑下,鄯月没想到这是自己倒数第三次落泪。 狠狠地擦拭了自己的眼角,猛地踏进了这座宫殿。 轻车熟路的走到笼灯的面前,然后再拿起旁边的香油倒了进去,再顺手拿起了一支火折子,往里面一丢,顿时这个宫殿里就开始慢慢地在自己的眼前清晰了起来。 一切还是如同自己走时的那样,那缺了角的紫颤木桌子还在那里放着,当初那个不小心从凳子上摔下来,然后磕在那个桌子上的情景的还历历在目。 轻轻地走了过去,坐了上去,然后把头靠在了那个桌子上。 “小月月,我们不哭,母妃砍了这个桌子角。” “啊啊啊,咦咦。” ―― 正在宫中漫无目的,失神落魄的鄯于发现自己又走回了椒殿宫。突然看到宫殿那一抹微弱的灯光在自己的眼前跳动着,想也没想,径直的冲了过去。 等到跑到殿门前的时候,鄯于发现自己的眼睛没有看错,应该是荣妃回来看自己了,一定是,对的,容妃回来看自己了。 鄯月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立即熄灭了殿中的灯火,然后闪到了帘幕后面。 ―― 隐隐约约的猜到了鄯月应该是和楼兰国的王族有关系,于是直接从那张欺骗了自己的纸人中间穿了过去。 中间路途上询问了一些人,然后很是顺利的来到了楼兰国的王宫,纵身一跃,进了一处地方。 “王,刚刚闯进来一个人,要不要制止。”一个与黑暗融为一体的人站在鄯朗的身边悄然的说道。 鄯朗看着那个正在乾域宫外面行走的黑衣男子,眉头略微的皱了皱,这个人竟然能突破最外层的守卫,来到了这最深处的内殿,这让他不得不多加留心,他对着身后的人摇了摇手。 自从自己设计杀死了容妃之后,就顺利的登上了楼兰国的王座,这是自己已经计划了很久的事情,想到这里,鄯朗的嘴角就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但是自己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因为自己的七个哥哥全部在边境作战,所以就自己必须找一些能人异士来保证自己的安全。 凌绝尘一进这个地方就觉得无比的不对劲,这座宫殿豪华异常,就连那屋檐都在黑暗中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和鄯月失去了联系的他只能在王宫里胡乱碰撞,意识到这里的危险人物很多,但是自己还是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可以找到鄯月的机会。 “这位异士,可有兴趣和我喝一杯茶啊。”突然间这座宫殿亮了起来,最深处坐着一个穿着暗红色貂皮大衣的男子,一只手端着一个精美的玉觞,似放在嘴边品尝,又似放在眼前欣赏。 ------------ 三十 对峙 “紫儿,是你回来看我了吗?”鄯于跌跌撞撞的走进了椒殿宫,言语中透漏着无限的苍凉。 几乎是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鄯月即刻蹲下身,摸到了插在自己小腿边的匕首,既然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的话,那么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紫儿,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出来看我一眼啊,我错了,不应该冷落你和鄯月的,但是,但是……” 鄯月提起自己的耳朵仔仔细细的听,很想听到从这个人口中说出来为什么当年这样子对她们母女俩,但在正好听到关键的时候,一阵低低的啜泣声传了过来,这让她猛地一震,就算是普通的家庭之中,那个男的再怎么爱他的妻子,也不会在他妻子的葬礼上哭泣,因为自古以来,男子的地位就高于女子,所以只有女子为男子垂泪,至少她到现在为止,这是第一次听到一个男子为了女子垂泪。 鄯于哭了一会,看了看周围,发现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想着肯定是容妃还在生着自己的气,不愿意现身,“紫儿,我们还可以再生一个女儿的,你就忘了鄯月吧,她是个……” 鄯月的身影立即的就从帘幕后面冲了出来,一把匕首架在了鄯于的脖子上,眼神犀利,手法快而狠,周身散发着一种寒碜阴人的气息,“我是什么。”明明是那样平缓的语气,但是现在在鄯于的耳中听起来却是那么的咄咄逼人。 鄯于在这样逼人的目光中,身子微微的颤抖了两下,然后才醒过来,刚刚的自己竟然又失神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有着种自愿想要屈膝跪在这个女子面前的冲动,难道她真的是女帝吗? 或许是天命不可违,自己当年为了保住整个中原大地的安宁,果断的做出了囚禁尚还是孩童的她全部的自由,但是今日看来,自己当年的做法还是如同螳臂当车一样,只是一时的抵抗。 鄯月闭了下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中对于鄯于刚刚停顿下来,要说的一些话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甚至有种感觉,一旦自己听了之后,可能她会失去很重要的东西。 看着鄯月正沉入思考的那一瞬间,鄯于本来想着趁机溜走的,但是鄯月手上的匕首却是那种末端带钩型的,除非主人松手,不然就没有任何能溜走的机会。 感觉到刀下的人试图逃走,鄯月冷笑了一下,右手微微的用力,一道血痕就出现在了他的脖子上,沿着发着寒光的刀尖缓缓地留下,阴森而寒冷的气息瞬间笼罩在了这个大殿之内。 “呃。”脖子上的一痛,让鄯于知道了她绝对有可能把自己杀了,然后走人,这段日子因为容妃的逝去,自己的精神一直在恍恍惚惚的,以至于的王位都被八儿子给夺去了,只是还有那象征着楼兰国之王的信物,神弓,还被自己藏在暗室里,本来打算等到其他七个儿子回来后再做打算,哪知道那七个还没有回来,却回来了一个夺命鬼,难道是上天让他死在这里吗? “我母妃的遗体在哪里?”还是那样瘆人的语气,仿佛从幽暗的峡谷中传来一般。 鄯于听到这句话时,眼睛猛然的睁大,紫儿的遗体他已经妥善的处理好了,过几天就会运去寝陵,然后风光大葬,但是那具遗体上散发出来的血腥气怎么的也遮不住,即使他用了楼兰国从外面运来的最好的香料也没用,如果让鄯月看到那具遗体,他不敢想象会出现什么后果。 “紫儿已经被我送往寝陵了。”尽量压着自己的气息,平缓的说完了这些话。 抽开了匕首,身姿迅速的宛如狼一般离开了这座宫殿。 抽身的鄯于赶紧的擦了一把汗,立即走往信宫,他安置容妃遗体的地方,他要去亲自毁了那具遗体,绝对不能让鄯月知道。 若是在以前,他应该会觉得就这么一个连毛都没有张齐的少女,怎么可能会掀起这世间的血雨腥风呢,直到今天,他深刻的感觉到,这个连毛都没有张齐的少女,她能。 —— 刚刚跃出宫门的鄯月立即拉住一个正在打更的太监。 太监看着眼前黑衣的少女手中的一把匕首上那鲜红的血,一双脚立刻的就抖成了筛子,生怕自己今天一个不小心就被这个少女杀了。 鄯月闻着突然传过来的一阵恶臭,身子立刻向后跳了一步,至于吗?自己还没有对他做什么,就尿裤子了? “你知道椒殿宫里的妃子遗体在哪里吗?”对于鄯于说的话,她不敢全信,因为这个人狡猾多端,在楼兰国数次与契律国的战争中,他一次又一次用奇招致胜,连她也不得不佩服鄯于的领兵作战的本领。 太监以为眼前这个少女会用着凶神恶煞的语言问自己,然后他就可以直接被吓晕了,哪知道那声音跟自己听到普通人的差不多,一个惊吓之下,尿得更多了。 鄯月实在是忍受不了那骇人的恶臭,赶紧的离开这个该死的太监身边,她决定自己去探查一下这座王宫,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种直觉,母妃的遗体应该还在王宫之中,不过那也仅仅只是自己的感觉,也有可能会出错。 —— 凌绝尘看着眼前的陌生男子,心中升起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手立刻按在了剑柄上面。 鄯朗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警惕心那么高,嘴角的那抹笑意越发的浓重。 “我若告诉你,我是鄯月的哥哥,你信吗?” 听到这句话的凌绝尘并没有显露出太多的惊讶,对于鄯月的身份,他多多少少的也猜到了个大概。 鄯朗没想到这个人的警惕心还是那么的高,心中有些恼怒,手一甩,那精美的玉觞径直的朝着凌绝尘飞了过来。 凌绝尘并没有做出躲避的姿态,但是在这个时候,突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立马转身跳墙,离开了这座宫殿。 坐在位子上的鄯朗傻眼了,他以为凌绝尘只是微微的躲开那个玉觞,然后再站在那里接着和自己玩转心理战术,这是他头一次感到如此的挫败,起身就冲着院子里的人大喊,“你们一个个的是猪啊,还愣着干什么,快追啊。” 正守在暗处的侍卫对于这句突然地大喊,一个个的心里都生出了几分恼怒的情绪。 鄯朗转身,那个一直守在他身边的暗卫上前,“王,你不应该骂他们的。” 听到这个声音,鄯朗更是一阵火气,一脚就踹了过去。 暗卫没有动,活生生的接下了那一脚,但是在那双眼神在黑暗中微微的闪烁着。 ------------ 三十一 蜻蜓点水 对于鄯月来说,整个偌大的王宫,她只熟悉椒殿宫,现在走到乾域宫,还在想着这里为什么这么豪华,难道是王住的地方? 突然就感觉到自己的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绝尘。”转过身,眼睛睁得滚圆滚圆,在黑夜中发出蹭亮蹭亮的光芒,宛若一只小猫在黑夜中发现了它的食物,带着惊喜与欣悦的神情。 凌绝尘感觉自己的脸上有些微微地发烫,于是暗暗地咳嗽了两声,扭过头去。 鄯月赶紧的扒住的他的脖子,本来还想把自己的头往上面蹭蹭的,但是想了一会,还是忍了下来,“绝尘哥,你怎么知道我来了这里。” 又扭过头看着自己的怀中少女,虽然是黑夜,但是由于两人凑得极近,少女微微泛着蜜色的脸在他的眼中相似散发着一种难以言语的魅惑,一阵风儿吹过,带着入秋的凉意,让鄯月往他的温暖的怀抱死劲的钻了钻,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隐藏在那无人可窥的角落里。 凌绝尘的额头落下了无数道的黑线,她明明是故意的! 正当他和鄯月在这里缠绵的时候,那些侍卫已经悄悄地包围了他们。 他对付这些侍卫当然是没有一点问题,但是顾虑到里面的那个男子说他是鄯月是哥哥,这不得不让他觉得此刻有些棘手。 “鄯月,你是不是有一个哥哥。”凌绝尘突然地低下头,下巴刚好的蹭到她的微软的头发。 鄯月本来还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继续用自己的头去蹭着那散发着淡淡青草气息的怀抱,突然听到他问这么个问题,立马抬起头,额头刚好拂过那软软的薄唇,这么一下子,她也觉得脸上无比的烫,窜的一下就把自己整个头埋进了他的怀中。 突然地被这么猛烈的一撞,凌绝尘感到了有种与高手过招,受了内伤的感觉,咳嗽的声音更大了。 她有八个哥哥,第八个哥哥鄯朗与她渊源颇深,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天,糜烂的鲜血铺满了一地,要不是她机智,恐怕,恐怕…… 感受到怀中的少女微微抖动的身子,他不禁有些慌乱,赶忙的凑下头,却看到了一双波光潋滟的眸,晶莹透亮的水珠在其中缓缓流动,心中的痛意席卷了上来,眼神痴迷,荡漾着徐徐的柔情,几乎是想也没想,径直的吻了下去。 鄯月睁大着自己的眼睛看着那张坚硬俊朗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看着那双眼中包含的柔情,刷的一下,屏住了自己的呼吸,生怕自己的惊扰了这个时刻。 一个绵长温卷的吻落在了她的眼角附近,只是轻微的点了一下,凌绝尘就醒了过来,看着像小猫一样的鄯月缩成一团,眸中的尽是无限的喜意,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情,立马手一松。 鄯月摸着正摔在的地上的屁股,她为什么吃了这么多塹还没有长一智呢,明明知道凌绝尘是个无比的闷骚货,可是自己还是一如既往沉陷在了刚刚散发着温柔棉卷的怀中,笑笑的摸上自己的右眼角,心里想着,这就足够了,至少她知道绝尘对自己动情了,只是他们之间还有着一层隔阂,不过她相信,只要她努力,什么隔阂都会跨越过去。 凌绝尘微微地侧头看着那个坠落在黑暗中的女子,一只手举向空中,脸上散发着无比坚毅的神色。 摸上了自己的剑柄,发现围着他们的人也挺多的,脸色一暗,通过鄯月在听到自己那个问题之后的反应,他就知道那个所谓的哥哥对鄯月应该是不好的,这样子他就放心了,反正这辈子自己最大的威胁已经解决了,现在做事只是随心,但是自己的这颗心从那次的武林大会之后,就被放在了那个威严气质自横生的少女,虽然隐隐的感觉到鄯月不是池中之物,还有可能不是他该觑窥的,但是一旦自己决定了的事情,他就不会后悔。 得意完了的鄯月双手也按在了小腿上,对于这些包围上来的人,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为了贪恋那一刻的温暖,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感觉,以后和绝尘相处,嬉笑,玩闹的时间会越来越少。 原本这些已经隐在暗处的侍卫看见刚刚那一幕,竟然有种觉得此时此景无限美好的感觉,因为他们从小就被放在最为幽深,最为恐怖的地方训练着,没有亲属的他们对于这些正常人该有的情爱痴怨自然的就放在了自己心中最为神圣的地方,见惯了高位者的一时兴起,之后的始乱终弃,难得看到这么一幕令人从心底里艳慕的情景,才发现他们最缺的是什么。 凌绝尘有些好奇,为何那些守在暗处的人一点动作也没有,要是他的话,绝对会挑刚刚他和鄯月,咳咳……的时候,动手。 侍卫们看到眼前那两个人分开了之后,然后才回想起他们的任务是什么,于是重新警惕,摸着自己的长剑,一步一步的上前。 此时的凌绝尘把鄯月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两人背靠着背,意气风发的看着眼前涌上来的危机。 小月月激动了,有木有,这就是她在椒殿宫的地下室内看得那些书里描写的情节啊,热血了,沸腾了。 鄯月此时的眼中一下一下跳动着莫名的火焰,这纯粹是激动的啊,以后传出去的话,这可是她人生中最为激动地一件事情啊。 隐在暗处的侍卫一个个的显出了自己的身影,逐渐的把包围圈缩成了一点点大的地方,包围圈越小,鄯月却是越兴奋,她想着接下来应该就是如同书上描写那样,一个身份极高的人现身,然后一副睥睨天下的样子看着她和凌绝尘这两个小人物。 把他们围成一个小圆圈的侍卫看到鄯月眼中兴奋雀跃的神色,一个个的额头上均是出现了无数道的黑线。 果然如同鄯月的想象,一个大人物破开包围圈朝着他们走了过来,一身暗红色貂皮大衣的男子慢步走来,一举一动皆是足足尊贵,身姿绰约挺拔,虽然无法看到其的容貌,但是却令人觉得是一个俊美斯朗的男子。 本来还在兴奋异常的鄯月看到那身影的一刻,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头蹲在了地上。 凌绝尘也赶紧蹲了下来,抱住正在颤抖的鄯月,侧头看着那个刚好走入包围圈的男子。 “九妹,你居然还活着?”似笑似惊异的语气,带着丝丝的沙哑之声。 ------题外话------ 嘻嘻,扭脸跑 ------------ 三十二 破阵 谁家少年足风流,掐花浅笑夺心魂。 那一年,她十三岁,他十五岁。 一株盛放着浅白色花的树下,白衣少年,翩然飘衣,一只如玉的长手敛开衣袖,掐下了那树枝顶上的一枝花,或许是察觉到身后有人在窥测,转身浅笑,那一抹弧度,就让一个躲在角落里的女孩原本怯生生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女孩感觉到站在树下的那个少年对自己好像没有恶意,蹬蹬的跑过去,拉着他的衣袖,“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低头看着矮自己一个头的女孩,那张稚气未脱的小脸上,下巴尖尖,眉目狭长,这还只是小小年纪,竟已经长得如斯美貌,这一霎那,不知道是谁沦陷在了谁的眼中。 ―― 蹲在地上的鄯月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怕个球啊。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 在场的人都惊住了,凌绝尘感觉到自己的手都在轻微的颤抖着,见识了这个少女的凌烈,但是还没有见过她对自己这么狠,想要说出两句安慰的话,突然发现自己活了十七年,还没有安慰过一个人。 在场唯一镇定如许的人就是鄯朗,但是亲眼看到那一个巴掌落在那张泛着蜜色的小脸上,不由得自己的心也是微微地惊了一下。 缓步轻移到了鄯月的面前,“这么久未见,九妹的性格还是那样火爆啊。”还是带着沙沙的声音通过空气传入了正好抬起头的鄯月的耳中。 黑夜中那一双狭长依旧的眼睛泛出泠泠的笑意,轻轻挑起一边的眉梢,“八哥,你是用了什么药物才没避免娘娘腔嗓子的出现呢?”语气似嗔似讥笑,悠缓清然的说道。 果然这一句话下去,鄯朗的脸瞬间就变成了暗紫色,好像是因为在极其愤怒的情况下才会呈现的颜色。 不过只是一会,鄯朗恢复了自己的情绪,转身就向前走道,“这位少侠,若是你现在回心转意的话,我可以考虑留你一条性命。”衣袖款款随风飘起。 “还好吗?”凌绝尘感受到眼前的少女刚刚一直在颤抖着,若不是她拦住自己的话,估计那个叫什么八哥的早已是他的刀下亡魂。 鄯月用力的甩了甩自己的头,未束起的半齐腰短发凌乱的扑在脸上,那凹凸鲜红的掌印在黑发的映衬下越发的明显。 看着少女脸上不对称的脸,凌绝尘心中升起了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攥紧了一下自己的拳头,嘎吱嘎吱响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侍卫们一个个面面相对了一下,越发的觉得眼前这两个人很是危险,但是从小接受的训练中最为重要的一条就是,除非死,否则不能半路放弃主子吩咐的任务。 一束寒光仿若自天穹劈裂而来,带着不可抗拒的均雷之势横劈而来,黑衣少年长发迎风自舞,脸上的寒俊之气一层一层往外散发着。 鄯月抬起头看着凌绝尘,他头上的发丝拂在她的脸上,微微地有些痒意,可是她却不想撩开那饶人的发丝,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凌绝尘发怒的样子,明明是那样的冷峻的脸上散发着一种永恒的冷冷的气息,那柄寒光四射的剑,衬得少年宛如地狱穿过来的恶魔,正在等待着一场充满着血腥的战斗。 那夜的风是凉的,沙漠的夜风更是让人觉得刺骨无比,可是鄯月却觉得无比的温暖,就像是沐浴在风朗气清,阳光高照的草原之上。 虽说侍卫们都被凌绝尘的气势吓到了,但是训练了多年的他们是绝对不会临阵脱逃的,一群人互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围成了一个奇异的包围圈。 鄯月看到这个白龙阵时,心不由得抖了抖,她曾在书上看到过这种阵法,可大可小,所以既可以适用于血色烽烟的战场之上,也可以适用于小型的家宅护卫围困盗贼上,此阵一旦形成,一般很少有人能破解。 这时的鄯月也立马站了起来,她是不能躲在亲亲相公大人的后面的,虽说自古以来,女子就应该以贤良淑德,对丈夫言听计从为美德,但是这些只是大部分女子应该做到的,她,鄯月从来就不走正常的道路,要的就是突破,要的就是精彩。 只见白龙阵的阵中组成人员皆是在不停的变幻着,看到人眼花缭乱,根本无法发现阵眼在于何处,鄯月闭着眼睛,低低的沉思了一下,她和凌绝尘不能在这里被活捉,再加上她还要去找她的母妃呢。 等到她再次睁眼时,准确而清楚的找到了阵眼,正准备出手的时候,却发现凌绝尘先她一步,那柄寒光泠泠的剑直直的射向了那个就站在包围圈最里面的一个侍卫,一剑封喉。 等到凌绝尘转身的时候,那些侍卫的如同鬼魅般的脚步在此刻散成一盘散沙,一个个的你踩我,我踩他的,整个场面乱成了一团 鄯月惊异的发现凌绝尘回来的时候,那柄剑还是那样的光亮如新。 砰地一声,那个侍卫倒在了地上,立即流出了一道殷红的鲜血。 剑气断喉,这要怎样高深的内力才能做到这样的境界啊,鄯月有些呆愣的看着凌绝尘,那次在武林大会上看到他的时候,还没有觉得他的武功有多么的厉害,多么的狠历,但是她知道了,就是千万别惹一个很是闷骚的人生气,不然后果是你无法想象的。 还在心里为自己未来的历程暗暗担忧着,如果自己要是真的嫁给了绝尘哥,那么,她就真的会…… 凌绝尘看着鄯月脸上表情,时而皱眉,时而傻笑,难道是她疯了?他赶紧摇了摇头,把这个不现实的想法丢出自己的脑袋,拽起鄯月趁着乱的时候逃出了这个地方。 鄯庆二十年十月初十一夜,一男子神破白龙阵携一女子顺利逃离。 ―― 正当鄯月拽着凌绝尘的袖子走在宫殿之中的时候,突然听到南部传来了一阵阵哄乱声,顿时火光冲天。 鄯月愣了一会神,然后赶紧的往南部方向跑去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里是新宫,是冷宫,还是…… ------------ 三十三 夜(上) “神祗,沙漠之鹰开始护主了。”一白衣男子正坐在楼兰国都城之内的一家酒店里,一杯又一杯的喝着。 站在一旁的童子就是在不断地更换着桌上的酒瓶,“嗯,师傅。” 白衣男子看着外面的景色,黑压压的毫无任何欣赏力度可言,可是男子的脑海中却是慢慢的浮现了一个少女的摸样,狭长的眸中荡漾着君临天下的气势,那张泛着淡淡蜜色的小脸,不似那种深闺高阁人家的女子,令人心中升起的只有那许许的怜意,却是让人想要追逐在其的后面,而不是最原始的占有。 十五年前的那个神谕降下来的时候,他才三岁,看着处于人生最美好年华的师傅眼中露出来的慌乱,之后就是年仅三岁的他登上了神塔祭司的宝座,坐在整个世间最高的地方,享受万众无限的敬意,以及无边的冷清。 运用了自己的所有的预测能力,以及翻遍了神塔上所记录一点一丝能打破祭司二十岁逝去的办法,皇天不负有心人,最终让他找到了,这么几千年一遇的契机,结果还是让他碰上了,不得不说,他是幸运的。 自此之后介入那个人的命格,只是为了自己能在未来的日子里过一个正常人该过的生活,对于那个国家,他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风花雪月应留许,只看今朝眼前事; 曾不乱少年心神,一线血痕绊纠缠。 ―― 还未走近,就听到各种叫喊声,伴随着火光冲天,煞是热闹的一番场景。 鄯月感觉到自己的手心都在冒着汗,或许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不能接受,但是脑海中却是有着一个动力一直不断地在催促着她往前。 再残忍的事实,终归还是要去面对,没有人能永远活在他人的庇佑之下。 虽然鄯月很想一把扑进凌绝尘的怀中,然后让他带自己离开这个地方,但是她知道有些事情,自己不得不去面对。 凌绝尘看到鄯月如此慌乱的样子,心下一惊,赶忙跟上她的脚步。 ―― 站在信宫门口的鄯于放手大笑,自己终于解决了这个后顾之忧,只要其他的七个儿子回来了,那么自己又能重新坐上楼兰国王座的位置。 收到那些侍卫没有围住鄯月和凌绝尘的消息后,鄯朗差点没有被气得晕过去,不过信宫传来的吵闹,让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信宫是安置容妃尸首的地方,等到过几天,就要送入王陵安葬,这是他的父王,鄯于对他提的唯一一个要求,作为一个即将继任楼兰国王座的人来说,自然是必须要答应自己父王要求的,只是这信宫突然地着火,难道是…… 想了一下这个可能,但是很快的又抛弃在了自己的脑后,这应该是不可能的,鄯月的脾气他清楚,从小到大,她谁都敢忤逆,但是她母妃说的话,她绝对会听并且老老实实的去实行。 等到他走到信宫的门口时,看到那个叱咤了整个楼兰的帝王此时正如同一个疯子一般站在信宫的门口张手大笑。 那些穿梭在鄯于旁边的宫女和太监拿着水桶急急忙忙的往里面倒水,有些人停滞了一会,看了一下自己的王,然后继续接水,救火。 鄯朗有些痴呆,对于眼前的景象他有点不能接受,就算是自己设计杀了鄯于最心爱的容妃的时候,也没有看到鄯于像现在一样,疯了一般在大庭广众的地方,毫无尊严可言在那里笑。 鄯朗尝试着往前走了一步,“父王?” 正沉浸在无尽欢乐之中的鄯于并没有听到鄯朗的呼喊,笑了一会后,他才反应过来,有人在救火,立马一只脚踹到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宫女身上,“妈的,谁叫你救火的。” 顿时正在忙碌着救火的宫女太监们,立刻的停下了自己手上的活,一个个的抱着水桶准备离开信宫。 被踹到一旁的宫女拿过自己身旁的水桶,也颤颤巍巍的走了出去,身上的水将她的衣服全部打湿了,使其那优美的曲线若隐若现。 “慢着。”鄯于走近宫女的身边,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禁欲了很久很久,好像有十五年了。 嗤啦―撕碎衣服的声音在这个火光冲天,烧得木料嚯嚯响的地方突兀的现了出来。 鄯朗看到这一幕,原本想要上前阻止的,但是又想了一下,这里是王宫,而那个被欺负的人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自己一个高高在上,即将就是楼兰国的王的人如果去救一个平平无奇的宫女,将来如果被史书记录在册的话,岂不是一个笑话。 宫女用着一种惊悚的眼神看着鄯于,虽然自己进入王宫之中,是因为家里贫穷,养不起这么多人,所以一念之下,来应征了宫女,但是她绝对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入宫五年,都是安安分分的在做着自己的事情,那些什么后花园,她更是不敢靠近,原以为自己只要还熬得五年,那时她就有钱了,也达到了离宫的年龄,就可以离开这座王宫,然后回到家乡,虽说二十五岁,年龄是有些大,但是在楼兰国男多女少的情况下,她还是能找到一个老实人嫁了,安安稳稳的过了自己的一生。 可是命运有时候,就喜欢和人开玩笑,明明你想安安稳稳,无风无浪的过着生活,但是命运却偏偏让你去经历那些大风大浪,愣是要你变成一个不平凡的人。 鄯于此时的眼中充满了性欲的神色,大手一覆,靠在墙边的宫女眼角滑落下了无数滴的眼泪。 咚――一声肉体撞墙的声音突然响起,站在宫女身边的少女脱下自己的黑色衣服,盖在了正在颤抖的宫女的身上。 那银色耀眼,宛若苍穹之上突然劈下来的一道雷光,令人觉得眼前一片迷茫,等到看清的时候,发现那银光只是少女身上的衣服,但是却散发着令人眼球灼伤的光芒。 银衣随风自舞,在空中肆意翻飞,犹如一道道的银色小蛇在空中滋啦着自己舌头。 “滚你丫的,父子俩一个德性,作为你们的直系血缘,我真的是为自己身上流动着这样的血液而感到羞耻。”少女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无限鄙夷的神色从狭长的眸中冷射出来。 听到这句话的鄯朗突然一顿,对于自己身后的那个人,心中慕然的升起一丝丝害怕的情绪。 被踢到墙上的鄯于看清了眼前的来人后,一种极端的恐惧感从脚底瞬间蔓延到了头顶,赶忙的爬起来就想要逃跑。 鄯月走到了火光冲天的信宫的大殿门口,微微的顿了顿自己的身子,忽而的想到了什么,猛的冲了进去。 守在一旁的凌绝尘飞奔过去,却只是让那一抹触感极为细腻的银色大氅从自己的手间滑过。 正准备逃走的鄯于在看到鄯月冲进了火堆之后,突然地就站起身,比刚刚站在信宫的门口笑得更为大声了。 失望,后悔,惊悚,不安…… 这一刹那,所有的负面情绪瞬间淹没了他,为什么自己在刚刚没有察觉到鄯月的想法,为什么自己反应那么迟钝。 “啊啊啊。”仰天长啸,这是自己头一次情绪那么失控,刚准备冲进去的他被身后一股力量拉住了自己前行的脚步。 听到凌绝尘喊声的鄯朗忽的转头,看着那个信宫的门口,瞳孔突然地睁大,然后就在原地死命的摇着自己的头。 转头,瞬间的就抽出了自己的佩剑,七星绝,这是沙洲的一位高人赐予他的佩剑,在危机火石的那一刻差点就要划上宫女白皙的手臂上时,凌绝尘猛然醒悟过来,运用内力甩掉了扒住自己左手的宫女。 等到他已经跨越了信宫门口的门栏时,宫女再一次飞奔上前,扒住他的衣角,然后猛地一拽。 轰隆,信宫大殿前面的横梁突然倒塌了下来。 刚才如果不是这个宫女拉住他的话,现在搞不好自己就已经死在了那里。 熊熊烈火洪焰滔天,这些尖锥形的火焰像是卯足了力气一样,死命的往天上冲着。 可是虽然说他自己保住了性命,但是鄯月,她,她…… 等到他准备再一次往里面冲时,更多的横梁不断地往下掉落着,这么一座威武堂亮的大殿,就在这时不断地倾塌着,一根又一根的倾塌着,很快的,那尖锐,昂扬向上的屋角也开始倾斜。 知道自己现在根本无法进去之后,凌绝尘转了个身,握紧手上的七星绝,一步一步的朝着鄯于走去。 宫女被吓得手赶紧的一松。 原以为危机解除的鄯于根本没有察觉到眼前过来之人的杀气腾腾,只是一个劲的在那里猛笑着。 猛的一下,天上开始下雨,仿佛也是看不过那些嚣张的火焰一般,淅沥沥的往下落着。 随着雨水的降落,那些嚣张的火焰开始收缩着。 等到那剑光凌头的时候,鄯于才反应过来。 凌绝尘刚准备下手的时候,却突然的被一阵木头的滚地声给制止住了。 鄯朗也在同一时刻停止了晃头,眼神较之前更为呆滞的看着前方。 ------------ 三十四 夜(下) 雨势越下越大,还伴随着点点雷声,水珠划过那一身银色织锦大氅,然后悄无声息的落到地上。 暗夜中,风儿卷起阵阵落叶,因是夏季,叶儿的颜色都还是透着绿色,生动灵巧,时不时的旋转,升降,给这,给这幕哀婉,死寂,忧伤的场景添了一丝活气。 少女纤细的手臂抱着一个华贵美艳的妇人,一步一步踏着雨,走得极为稳健。 煞那间,一股极好闻,但是却极馥郁的香气笼罩了整个外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这香气中弥散着一种血腥味,循迹出处,恍然就是那华贵美艳的妇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这不得不令人深思,看着那妇人身上所穿的云秀衫,头上戴的金雀钗,虽说式样不多,但却极到妙处,这么一个看起来独处闺阁的妇人为何会受如此重的伤? 那滑过少女脸上的雨水,不知道是不是洁净的能力,那一向来就是透着淡淡的蜜色的小脸此刻却在身后那片还未熄灭的火光下显得煞白,那双灵动,狭长的美目在此刻也是黯然无色。 少女小心翼翼地走下台阶,然后寻着旁边一处干燥的地上,将身上抱着的妇人轻轻的放下,“母妃,小月月去解决完那件事情后,我们就离开这里,然后去人间仙境。”鄯月说完,抬起头,搜寻了一下四周,目光最终落向了那站在角落里的黑衣少年身上。 凌绝尘心中一颤,随即点了点头,从未见过鄯月这种神色的他在此刻不由得有些震惊,那目光就像是历经了极为悲痛的事情之后,穿越过沧桑,想要寻求一处庇佑的样子,那样的虔诚,那样的小心,倘若今晚他与鄯月是初次相见的话,他也会立即点头。 曾几何时,那无忧无虑,爱憎分明的少女在此刻学会了收敛自己的情绪,学会了吐丝,然后把自己包裹在一个巨大的茧了,从此刀光剑影,直冲无阻。 鄯月把自己的头轻轻地靠在妇人的脸上,就像是她小时候经常做的那样,只是那原本温暖脸现在却是透着一股死一样的冰凉,渗到自己的脸上,渗进自己的心中。 之后,迅速起身,手上多了两把银亮生风的匕首,面无表情的朝着鄯于走了过去。 在一旁的宫女反应过来后,快速走到了妇人的身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廊外拂进来的雨和叶子。 睁开眼一看,发现自己并没有死的鄯于立马脚底生风,想要离开这里,但是他稍微的一动,凌绝尘立马就反应过来,随手在他身上点了几下。 眼看着鄯月越走越近,鄯于心中的恐慌感越益的增加,一转头看到了立在雨中的鄯朗,灵机一动,或许天不绝他,赶紧开口大喊,“鄯朗,你今日若不救我,别怪我捅出那些事情,还有,我若身死在这里,千里之外,你的哥哥们也会立即赶回来的。” 站在一旁的鄯朗嘴角划上的笑容立刻的就僵住了,不过神态也在瞬间恢复了过来,鄯于的确说到了他的心坎上去了,对,他是还需要鄯于替他稳住局面。 鄯于的七个儿子从小就不他们生活在一处,他和鄯月从小就被幽静在宫中,所受到的待遇也是截然不同的,沙漠之国的人自小就讲究马上功夫,可是他到现在都不敢骑马,对,一切都是因为他身子弱,然后所有该有的待遇轮到他,都没了,永恒的冰冷,凄凉的宫墙上,荡映着一个少年孤单的背影,更为糟糕的是,他的母妃没有像鄯月的母妃那样的慈祥,反而在失去父王的宠爱之后,逐渐的疯了,他一个人每日受着那些说不出的磨难,于是激发了对那个身处高位之上,那个叫鄯于的恨意,发过誓,要夺去鄯于的一切,一切的一切。 这个誓约他还没有完成,所以,鄯于暂时还不能死,转过头对着身旁的暗卫说了几句。 鄯于看着鄯朗脸上的笑容,心一下子就跌入了谷底,不过,就算他今天在这里丧命,他也要拉一个人下水,“鄯月,这件事鄯……,啊”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腹部便传来了一阵刺骨裂心般的疼痛。 少女利落的抽出那把刀,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身下的人。 “鄯月,我,这件事,鄯,鄯……” 嗤,再一次,两把刀再次戳进那已经血水流动的地方。 鄯月听到了那句话,但是现在自己没有办法分心去干其他的事情,只是一刀又一刀,重复着手上的动作。 没有人知道自己冲进宫殿时首先闻到那股血腥味的悲凉,之后便看到依旧是美艳如许的母妃静悄悄的躺在一张大床上,好像老天在怜她一般,那熊熊燃起的大火竟然没有烧及她母妃的身边,这一霎那的惊喜掩盖了全身上下,颤颤巍巍的上前,入手既是一片凹凸不平,那原本平坦柔软的腹部好像被无数柄锐器刺伤,坑坑洼洼的,还有些咯手。 在一旁的凌绝尘只是站着,看着少女原本半齐腰的长发现在却被火烧到只是及到肩膀,那水还在顺着发丝在滴落着,这时的少女明明是最狼狈的样子,但却让他无比的心疼。 已经闪到一旁的暗卫,在鄯于痛的就快要晕过去的时候,迅速出手,将鄯于拉了过来。 鄯月抬起头,起身便要追逐,却看见凌绝尘的身影先她一步一掌击在了那个暗卫的身上,本来还想继续乘胜追击的,但是现在却突然从四面八方涌进来一大群士卫,将这个地方围得水泄不通。 鄯朗坐上那象征着王位的步辇,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下面的鄯月,还有那个他中意的黑衣少年。 “鄯月,若是你还爱着我的话,就过来,然后你就是楼兰国的国母,我们俩一起携手共创美好河山。”嘴尖笑意盈盈,仍旧是那沙哑的声音,但是此时却带着一丝丝的魅惑的意味,仿佛在说着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一般。 在一旁的宫女听到这句话时,身子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没想到是真的,想起了以前在宫里传来传去的流言,今日却让她亲耳验证了。 听了这句话的鄯月果真朝着那金黄色的步辇走去,只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即将奔赴黄泉的一样。 凌绝尘伸了一下手,想要抓住鄯月的袖子,想要跟她说,不要去,但是却迟疑了一下,对,他应该相信鄯月,相信她。 在一旁被救回来的鄯于听到这句话,立马睁开了眼,抱着鲜血淋漓的腹部,大声冲着走过来的鄯月喊道,“别过来,鄯月,紫儿不是我杀的,是鄯朗杀的。”他不知道自己遗落在宫里的两个子女竟然,竟然…… 果然听到这句话的鄯月眼睛陡然睁大,顿住了脚步,径直的射向了鄯朗,刚刚她就听到鄯于说的那句话,只是心中还有些怀疑,因为宫女事件,她相信,母妃肯定是不愿意屈从,才被鄯于狠下杀手的,现在却是听到这样一个这样的结果,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如果这是真的话。 鄯朗转过头,暗卫立马一记手刀敲晕了鄯于,然后再次笑脸春风般的望向了居于他下方不远处的鄯月。 仿佛回到了那年春天一般,那绽放着浅白色花儿的树下,掐花浅笑,夺人心魂。 鄯月也放下了脸上沉重般的色彩,换上了一副娇俏可人的少女形象,那嘴角勾起的笑,依旧是还是那样的清淡。 坐在步辇上的鄯朗看到鄯月脸上的笑容,心中一惊,差点摔下去,如果抛去那一段的话,他和鄯月可真的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存在。 此时看着少女的背影,凌绝尘心中突然地升起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身形一闪,就冲到了鄯月前面。 “绝尘哥哥,小月月从来没有喜欢过鄯朗。”好像怕凌绝尘误会她,立马解释道。 此时站在鄯月面前的凌绝尘并没有去担心这个问题,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虽说看起来是那样的动人,可是却缺少了平常的那种灵气,多了一种死灰之气,心中只剩下了一个想法,那就是想要拦下鄯月继续前进的脚步。 鄯月一顿,她知道就算今天她不小心丧命在这里的话,她可以放出许慕言给她的烟花,然后凌绝尘就可以带着她母妃全身而退。 她还不确定凌绝尘是否喜欢上了他,落在自己眼角一吻的记忆还是那样的清晰,或许是喜欢的吧,带着这样一份小小的喜悦,在心底开遍了花。 拨开挡在自己前面的那只手,盈盈一笑,这一刹那,她觉得自己好像在一瞬之间长大了一般,能正态面对离别的痛苦,想着几个月前自己因为要嫁去北国而在母妃面前哭了个昏天暗地,现在自己却能面带微笑。 看着那抹少女脸上那抹释怀的笑容,凌绝尘感觉自己好像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等到再要伸出手去拦的时候,却发现少女已经走到了那个金黄色的步辇之下。 每往前走一步,鄯月都在心中暗暗地告诉自己,“绝尘哥哥是喜欢自己的。”每念一句,身上的动力就增加了一分。 看着向自己走来的鄯月,鄯朗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惊喜,或许鄯月还是喜欢她的吧,立马下辇迎接。 就当鄯月一脸笑意,快要接近鄯朗的那一霎那,手上的两把刀立即举到了眼前。 看见那寒光一闪,鄯朗侧了个身,原本要插在他左胸上的两把刀,落在了腹部,他没想到鄯月真的相信了鄯于的话,还是她宁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万? 这个想法只是盘踞在了脑海中一会儿,那些训练精良的侍卫赶紧上前,扶住了鄯朗的身子,“不要杀她。”眼睁睁的看着那刀枪就要没入鄯月身体的一瞬间,一束烟花凌放于天空之上,一抹白衣晃进了人们的视线之中。 闭眼等待死亡的鄯月闻着那一股熟悉的香味,立刻睁开眼,果然看到那如玉的脸庞,正眉眼含笑的看着她,只是今日这莲花香味中夹杂着一许许的酒味。 凌绝尘的七星剑已经破开了围困于鄯月最前面的一个侍卫,只差伸手一捞,佳人即可拥入怀中,但是没想到中间窜出来一个神塔祭司。 漫天花雨即刻铺落而下,四个雪衣婢女正抬着一座精美的花轿缓缓地落到屋顶之上,花轿前面正站着一个精致可爱,面目庄严地小童子。 煞那间,所有人的目光均集中在了那一处花雨之中。 小童子缓步上前,“奉神命,今日特来楼兰国降泽。”这一番话通过这么稚嫩的嗓音说了出来,但是现场却没有一个人敢笑,皆是严肃认真的表情,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触动了神泽。 小童子特想哀嚎一句,降毛线的泽啊,明明是某人想要救下美人,然后满足自己的芳心罢了。 鄯月看了屋顶上一眼,随即眼色一黯,“死人妖。”挣扎着想要下来。 神音笑了笑,随即一记手刀砍了过去。 “哦,shit。”这是鄯月晕过去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 三十五 矛盾 三十五、矛盾 神音抱着鄯月缓缓的走过众人的面前,在鄯朗的面前略微的停顿了一下,然后径直走向了凌绝尘。 一袭莲花香味拂过众人的面前,这位相当于中部大陆所有人心目中的神之使者,此时正在他们面前移动的,刹那间,在场的人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惊喜。 唯独鄯朗此时觉得自己处于北国的冰山之上,那种透骨的寒凉直直的钻进全身上下的任何一个部位,他知道关于鄯月的传闻,那是自己小时候不小心走错了宫殿,正好碰上鄯于喝醉酒在自娱自乐,正好说出了当年那个受宠到极致的容妃为什么一瞬之间就被幽静在椒殿宫,就连容妃生的女儿也被幽静在椒殿宫,这也就是自己为何宁愿不顾世俗的眼光,当年硬生生的做出了那种事情。神音将鄯月交付到了凌绝尘的手上,神色暗了暗,“她是这一生之所牵系。” 说完这句话,神音感觉到自己好像不小心遗落了一个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只是现在也容不得他多想了,沙漠之鹰和女帝的姻缘纠葛本是上天注定,自己只是为了一己之私。仰天,今夜的夜,这样的浓黑,能勾起人所有的负面情绪一般,刹那间觉得自己就像是天地间的一缕鹅毛,那样轻,那样细小。 凌绝尘小心的接住抱住手中的鄯月,细细回味了一下刚刚神塔祭司说的那句话,越发的觉得弥足珍贵。 “请诸位不要挡了我施泽的道路。”严声厉语,顿时就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是顿了一顿,在众人的心目中,神塔的祭司永永远远都只会用着吟颂般的声音说着那种令人心愿臣服,五体投地的语言,可是今日发生的事情显然有点脱节。 那座花轿伴随着漫天花雨倾卷而下,白衣一闪,只见那人已经安坐在轿中。 “那位公子,还有个人在这里。”雨势渐渐的变小了,宫女一直尽心尽力的守护着身旁的这具华贵美艳的妇人,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知道,若是自己现在不叫住那个黑衣少年的话,那么自己就真的可能会死在这座常年散发着阴凉的宫殿。 信宫是楼兰王宫唯一一个用来安放王室贵族尸首的地方,还有一些不能公开处决的刑法也是在信宫施行,信宫右侧的小门的门槛上都不知饮了多少人血,颜色越发的诡异,似红色,却又不似。 几乎在一瞬间,凌绝尘抱着鄯月飞到了宫女的身旁,眉头略微的皱了皱。 像是看出了黑衣少年眉间的忧郁,宫女主动的扛起妇人的身体,谅她就算是处于宫中最下等的地位,但是每天做的也只是洗洗衣服而已,并没有接触到太多的需要利用体力的活,刚刚她看到少女背着这个妇人出来的时候,眼神中满是惊异之情,因为少女的身形实在是和妇人相差有点悬殊。 正当凌绝尘准备去接过压在宫女身上的重量的时候,一个硕大的物体突然向他们袭击了过来,凌绝尘下意识的就抽出了身边的佩剑,仅差一寸就要刺入那个硕大的物体之中。 大胖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的轻工可以自许是江湖上最为高超的,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能做上武林盟暗部部长,可是他竟然也没有躲过眼前黑衣少年的剑,以前一直认为这个跟在盟主身边的黑衣少年约莫只是脾气怪异了点,没想到武功竟然在他之上。 凌绝尘心中也是一惊,如果不是自己及时收住了剑锋的话,看着还安睡在自己怀中的少女,他差点就做了一件让她伤心的事情,不过还好,他收住了,收住了。 大胖看着黑衣少年的脸色好像有点不大好,但是那看着自家盟主的那波光流动的眼眸却是让他微微的眯起了眼睛,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武林盟可以迎来一场喜事。 宫女脚下一滑,几乎就要摔倒的一瞬间,大胖才反应过来,自己来这里到底是干嘛,然后赶紧的接过宫女身上的那具妇人。 宫女抬头看了一眼那傻笑的胖子,约莫着自己的心中略微有了那一丝丝的微妙的情绪。 雨水还在稀稀散散的下着,但是雨势较之前却是明显小了很多,好像就是专门为了这场大火而来的,在这一行人走出信宫时,却没有一个人加以阻拦,因为他们的王自从见了那神塔祭司之后,整个人都好像处于一种神游太空的境界,无论身旁的人如何的叫喊,甚至于拉扯,都没有一点反应。 轰隆隆,那不堪重复的宫殿终于完完全全的倾塌了下来,这座不知道见证过多少死亡的宫殿,在今日之后,永永远远的消失在了楼兰国的王宫之中。 ―― 小童子抬起头,略带疑惑的眼中流光泠泠,扑闪扑烁,直直的瞪着神音。 见惯了自己这个小徒弟儿童老成和规规矩矩的模样,此时看到这副讨喜的样子,顿时一种名为什么什么光辉的东西在他的心中蔓延开来,忍不住摸了摸小童子头上的那一撮聚宝毛,“有什么事情想要问我,说吧。” “为何还要使用仅剩不多的灵力。”对于刚刚神音对着一个穿着暗红色貂皮大衣的男子施展出冰莲绝技的时候,饶是他也是震惊了两下,早就知道神音为了自己能摆脱祭司二十岁便要逝去的这个魔咒,已经耗费了太多的灵力,灵力耗尽对于一个祭司来说就是放弃轮回的机会,灵魂灰飞烟灭。 神音收了手,看着窗外,自己也曾纠结过,二十年过后,自己或许可以投生到一个很好的人家,然后过着幸福美妙的生活,但是,他就是想这辈子过这种生活,不想失去了这辈子的记忆。 ------------ 三十六 断袖-_- 三十六、断袖―_― “我要杀了两个人。”这是鄯月睁开眼睛说的第一句话。 在场的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转回神,表现出一副伤心的神色,他们昨天都看到了鄯月母亲,也隐隐约约的知道了鄯月和楼兰国王室的一些纠葛。 凌绝尘守了一整夜,现在看到鄯月醒了过来,心中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颤抖的手想要抚上她的脸。 鄯月很快速的闪过,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出那么敏感的动作,而且还是对自己最喜欢的绝尘。 干咳了两声,掀开身上的被子,不着痕迹的绕过凌绝尘的手。 凌绝尘在这一刹那有些失神,惊喜与失望并存,说不出的痛苦开始从心底蔓延,一丝一丝的钻到全身各个地方,那种细小而又尖锐的痛感时强时弱,在这一瞬间,他竟然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保持着这个姿势。 鄯月低了下头,然后直直的走了出去,也没有对屋内的人交代些什么。 大胖有些纠结的看着鄯月离去的背影,很是好奇的想到,前些天还看着盟主和那个黑衣面瘫少年很是要好啊,自己还曾一度的以为武林盟最近要添上一桩好事,难道自己又想错了? 当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于鄯月的身上时,一个站在角落里的少女却用着担忧的眸色看着那个还趴在床边的黑衣少年,自从看到他的第一眼时,苏钥就将自己最喜爱的桃色衣裳换成了现在死气沉沉的暗灰色衣服,没有想过其他的什么事情,只是想凭着自己一点一滴的努力,然后让那个少年注意到自己,哪怕就是一点点的余光也是好的啊。 走在徜徉的鹅卵石地面上,鄯月从未有过哪一个时刻会有此时的多愁善感,或许是少女伤春的时节到了,若是还是以前的自己,那么她就肯定能接受那份美好的恋情,可是,可是现在不同了,她肩负了复仇的重任,而且搞不好自己还得丧命,那样的她又怎么可能去给予他人一个美好而又虚无的诺言。 仰着头,看着天上的蓝蓝的天幕,偶尔漂动的白云,这样惬意而又享受的生活,突然间觉得自己有些贪恋,或许,或许以后的她再也不能看到这么做了吧。 ―― 小红来到傅府已经很多天了,每天除了听八卦,还是听八卦,这么多天待在这里,她还是弄清了傅越这短暂的一生,哦不,他从出生到现在的所做的一系列事情,突然之间就觉得,这个人好神奇,能活得这么跌宕起伏,曲折离奇,而且在她的潜意识里好像有个人在自己的耳边说过同样的事情。 “小红,你有没有觉得傅越将军很神奇,直到到现在还没有传出跟哪个管家少女传出什么情事。”一个长得灵巧乖灵的丫鬟凑近她的耳边猛然的大声说道。 小红惊的险些将口中喝的茶水吐了出来,立马拍拍自己的胸膛,然后转念一想,也的确是啊,自己来到这里这么多天了,就连傅越身上有几根毛都知道了,真的居然还没有听过傅越的桃色绯闻,难道,难道…… 丫鬟好奇的把自己的脸凑了上去,想知道小红在想些什么,原以为这个叫小红会是自家将军倾慕的对象,因为小红长得实在是媚若流水,身段纤细,实打实让所有的男人看了就有一种想要得到的欲望啊,但是和小红相处了这么多天以来,她越发的觉得,小红和自家将军不配,不是容貌上,地位上,关键是自家将军和小红的性格爱好实在是相差太大了点。 “或许,或许,你家将军是个断袖。”小红理顺了气之后,眉飞色舞的向着身旁的丫鬟讲道,声音还颇有点大。 “你说谁是断袖?”威严而冷俊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 三十七 孤独冷清生 傅越黑着一张脸靠近,他这一个多月来只不过是陪着北国皇帝去参加东国的狩猎活动而已,以前的想法是在东国杀了秦旋,但是突然之间一个穿着淡粉色月裙的人就这样钻进了他的视线之中,让他选择了回国,再慢慢从长计议这件事情,结果一回来就听到某个人说自己是断袖,这实在是…… 小红闭着眼睛做好了心理准备,等待着剧痛的降临,结果却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随即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被打横抱在某人的怀中。 这样近的距离,小红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傅越的眼睛下面有着许些青灰色,看样子是很多天没有睡好觉,差点就要像戏本子里面写的女子一样,伸出了自己的手,虽说自己曾经在月华楼做过多日的清官,但是对于那些凄美的爱情故事倒也没什么好向往的,因为好像模模糊糊中以前有个人在自己的耳边说过,叫她不要相信爱情,而且是绝对不要相信。 傅越在东国熬了不知道多少天的夜,直到回到傅府的那一刻开始他的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却没想到原本是想要在厨房找点吃的,结果却让他听到了这样一番对话,难道他现在的做法就是为了验证自己不是她口中的断袖? 越抱着她往房间走的时候,另一个女子越发清晰的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顿时一惊,一松手逃也似的走了。 小红摸着自己的屁股哀嚎了几句,感叹他真的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本能,居然把这样一个大美人就这样直接的摔在了地上,她这是做了什么孽,不过看着近在咫尺的房门,她也是害怕的吞了吞口水,曾在月华楼的时候,就有过其他的姐妹来跟她抱怨接的客人有多么的粗暴,现在自己差点就要经历这种事情,其实也不是她不愿意,因为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和傅越搭上话,对于要帮助鄯月的事情她还牢牢地记在心里,降术族这一族的族规便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世世代代的人牢牢地守着这一族规,不曾有过一点偏差。 那个傅府最为八卦的丫鬟本来跟着是想要来看热闹的,结果却看到小红被自家将军在快要接近房门的时候丢到了地上,发挥着她神奇接近乎伟大的想象力,再结合小红姑娘刚刚说的,她觉得自家将军不是断袖,而应该是不举。 据说这个八卦自此之后穿梭在天云城的各大茶馆的说书先生的口中,不一会儿,整个天云城的人都知道他们英明神武的青年将军傅越还没有谈论嫁娶的原因是因为不举,随即感动了一大批老百姓,争前恐后的抢着往傅府送各种壮阳的东西,就是希望傅越将军能早日恢复身体,娶上一个美娇娘。 总结一句话,得丫鬟如此,人生之大不幸。 ―― 之后的几日,鄯月一个人守在她母妃的身旁,一步也未曾迈出。 凌绝尘躺在树中间,一动不动的看着那扇窗子上那道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又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自己一个人在沙洲的时候,那时的自己也是喜欢躺在树上,选着一个合适的角度,一直看着远处的景色,有时一看就是好几天,直到下面的小狼们在树下刨树的动静实在是有点大,让他惊觉的时候,他才知道在树上又过了很多天。 或许自己本应该就是属于孤独,那样喧嚣的热闹貌似他还是不能适应,他可能应该尝试着放手了。 奈何缘浅,所以向来情也浅。 等到他报完这份恩之后,就自己一个人继续回到那片沙洲上,然后看着那一方的景色。 孤独这一生,穷尽这一切。 坐在房间内的鄯月也是一个人,不过她什么也没有想,就是昨天晚上帮自己的母亲洗了一下澡,就像多年前母亲给她洗澡一样,只是那浴桶里的水都被血给母亲的血染成了鲜红,而且时不时还会有几滴晶莹透亮的水珠没入那早已被染得鲜红的水桶里。 好在现在快临近冬天了,所以母亲不用放在那么冰冷的地方。 为母亲洗澡是因为她觉得容紫这一生就不喜欢什么华丽的装扮和极为浓重的熏香,为了怕到了地下的母亲被各大不怀好意的鬼魂盯上,所以她要让母亲干干净净的去轮回,并且不要投生王妃命。 “母亲,小月月长大了,有喜欢的人了。”鄯月挠了挠头,略微害羞的继续说道,“嘻嘻,是一个很是俊美的面瘫加闷骚男哟。” “唔,母亲你可能不知道面瘫和闷骚是什么意思,面瘫就是那个人常年四季都没有表情,闷骚就是外冷内热,小月月真的好喜欢他呢,也幻想过两人在一起的幸福美好的快乐时光,等到小月月成功的做完一件事情后,就去嫁给他。”鄯月还像以前一样絮絮叨叨的对着床上那具早已冰冷多时的人。 ―― “安公子,别来无恙啊。”一个带着头纱的女子频袅婷婷朝着一个举手投足都带着一种风流韵雅人走近。 看不见那人的容貌,但若只是凭借那一个穿着绯色衣裳的背影,一时之间还真的判断不出来那人的性别。 那人微微侧身,抬了一下手,止住了女子前进的脚步,那露出来的一方洁白如玉的侧脸之上,唇色如血,眼角那一笔紫红色的描边,令人看了直呼造物主的神奇。 女子看到那一方侧脸也是微微地有些失神,早就听说武林盟毒部部长安茶爱好女装打扮,豆蔻,丹红一样不少,但是却又让你觉得此人这样打扮甚好,并没有小倌的那种娇弱的感觉,只会让你沉沦在其中。 安茶转过身,略带鄙夷的哼了一声。 女子听到这个声音脸色煞的一遍,想起这一年来,自己不知道遭了多少罪,现在就是一个以前在自己看来微不足道的手下现在竟然也敢给自己气受,双手紧握,那尖锐的指甲直直的戳进自己的掌心,那掌心的剧痛才把她从愤怒中给唤了回来,连忙从身上掏出爹爹给她的令牌。 “安公子,爹地让我交予你一个令牌,至于其间事情,还望安公子自己几日后亲自驾临绘香居,爹地会详细与公子说明的。”旁边有一个小厮立即上来接过了她手上的令牌,送到了安茶的眼前。 安茶在看到那个令牌的时候,身子轻微的颤抖了一下,不过很快的恢复了正常。 女子看在眼里,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毒部部长安茶,放眼整个天下也只有几百年前此处的一个名为无双公子的人能与武林盟世代相传的毒部部长抗争,不过那个神一样的男子据传说是死在了他最心爱的女子手中。 所以刚刚安茶让她止步的时候,她很是乖巧的停了下来,因为这种人如是你一不小心惹得他不高兴的话,那只有回家等死的份了。 安茶起身离开了这株正飘落着黄色叶子的树下,那个小厮赶紧跑了过来,让她离开。 对于自家公子每个秋天都要到这株飘散着黄叶的树下品茶的这个爱好,作为一个普通的小厮,她是不懂得,但是她知道,作为一个小厮,自己必须得听话,公子让她扮作男的跟在他身边,她就扮作男的跟在他身边,这一跟就是好几年。 ------------ 三十八 情 “老王,你确定我们趁着盟主正在伤心的劲头上来逛青楼真的好吗?”一个面容和蔼,左眼角有一个弯月形伤疤的男子略有点心虚的说道。 站在他身旁的那个面容白净的男子一脸鄙夷的看着他,随即扭了个头,很是意气风发的往前走去。 “哎,哎,老王,你等等我啊。” ―― 楼兰国的青楼名字直接而大胆,就叫花楼,顾名思义,里面的姑娘都是打扮的花里胡哨的。 两男子手携手一同跨进了花楼,让里面的很多人皆是愣了一会,怀疑他们是不是走错了地方,隔壁的隔壁的小倌院才应该是他们的要进去的地方。 王长老赶紧的放开了赵长老的手,他忘记了这里不是北国的月华楼,微微地咳嗽了两声,那常年白净的脸上也是终于露出了一丝丝的红晕。 在一旁的赵长老可是头一次看到王长老脸红的样子,突然之间自己的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对于这家青楼王长老一直有点好奇,因为这个青楼里面居然还会贩卖各种女娃娃,据说大部分的女娃娃都是被送进宫里给某位达官贵人当使唤丫鬟,神塔早已明令禁止青楼贩卖各种小孩,几乎整个中大陆上的国家都严谨的遵循着神塔颁布下来的每一条命令,可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楼兰国中的花楼怎么敢违抗神塔的命令呢? 除了利益巨大到让这些人无法不心动之外,他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了,那晚上看到那个平常活蹦乱跳,古怪精灵的小丫头宛若一只断翼的残蝶颤颤巍巍的躺在凌绝尘的怀中,煞那间,就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给深深地刺了一下,作为武林盟的两大护法长老之一,平常没什么事情就是逛逛各种小茶馆和青楼,因为他觉得这些地方得到的消息往往比你深入敌境得到更为准确,关键是很容易得到。 今晚来这花楼,他就是想知道需要没有发育完全的女童的达官贵人是谁。 “小爷,你这是第一次来花楼吧,一看就是外地人,你想要什么口味的。”一个穿着粉红色蝶罗裙,风姿款款的中年妇女向着他秀着胸前那一对雪白即将喷涌而出的美好。 王长老略微的低头看了看在自己面前死劲掐媚讨好的女子,对她口中的那句小爷感到很是受用,虽然自己已经四十好几的人了,但是被夸年轻总是件好事,再加上眼前这个女子只是脂粉撒的稍微浓重了点,样子也还看的去,小巧的下巴,精致的眉眼,只是眼角上微微露出的小细纹透漏出了她的苍老。 中年妇女看着眼前的客人一副精神雀跃的样子,眼珠子骨碌的一转,踮脚上前,嘀咕了几句。 王长老听了她说的话之后,果然眼神中就窜起了一阵小火苗,像极了一个即将见到绝世美女的神情。 赵长老站在原地看着王长老公开的在和青楼老鸨调情,顿时心生怒火,蹭的一下就跃到了他的身边。 王长老看到赵长老突然窜出来的身影微微地愣了一愣,随即跟着老鸨很是潇洒的走掉了。 赵长老气闷到无语,只好默默地跟在他的后面。 其实以前在北国的时候,虽然他们俩一起看上了小红,或许是他们俩的性格太过相同,都是把小红当成妹妹看待,还想着哪天自己有钱就要把小红赎出来,从他们俩进到武林盟的那一天起,他们就一直在争,什么都争。 ―― 从屋子里走出来的那一刹那,鄯月头一次感觉到阳光如此的刺眼,昨晚的自己亲自把母亲送到了冰室之中,她要让母亲看着自己是怎么解决了那两个敢动她心尖上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苏钥的错觉,在她第一眼看到出来的鄯月时,突然间觉得她好像变老了许多,不是那种面相上的老,而是心灵上的老,那双原本灵动闪耀的黑眸现在却变成了一股幽幽古潭,让人再也看不到底的感觉。 “盟主,接下来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完毕,就等你的指示。”一袭紫衣美女款款上前,衣带飘行之处却又透漏着许许霸气,作为武林盟护部的部长,向来就是最为严谨自律的一个人,从小就被大家庭里面那种浓郁的勾心斗角的氛围活生生的把她熏染成一个做事做人都一丝不苟,是因为在很多的时候,她需要面对生死的考验,一步错,满盘皆输,她不敢马虎,武林盟里面很多穷人羡慕着她穿着华丽,拥有着数不尽的钱,可以买各种自己想买的东西,但是却不知她的痛苦与无奈。 你在羡慕他人的同时,却没有发现那人的心中真实的想法,总是自以为是,以着自己最为片面的角度去看待一切问题。 鄯月抬头环视了一眼这个院子里面所有人的脸,她想要把这些脸好好地记在自己的心里,脑中这本该是一群还在武林盟里面每天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人,现在却因为她,可能要丢到自己的性命,对于这件事,她很愧疚,但是却有没有办法不去请求他们的帮助。 一阵风吹了过来,黄黄的悠的落在她的脸上,鄯月用手抚上那一片落叶,抬头,看到了半躺在树上的少年,依旧还是那仿若能容纳一切的沉静面容,黑色衣带带着那同样黑如墨玉的长发在风中飞扬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这一霎那,她感觉到四周好像陷入了一片死寂,周围的人也瞬间的消失了。 屏息静待在原地,直直的与树上的少年相望。 漫天黄叶旋转飘零,透过层层的叶子之中,看到了那双自己魂牵梦绕的眸,依旧还是那样黑亮,如同黑曜石一般,只是缺少了往日的灵动秀转,多了几许深不见底的幽光。 随即少女莞尔一笑,仿佛把这些天闷在房间里面的忧郁一下子全部笑开了,光线在少女的脸上铺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缓步轻移,凌绝尘从来没有见过鄯月这样沉稳优雅的走法,在这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女神在向她走来。 但这个假象只是维持在了鄯月说话的前一刻。 “闷骚哥哥,我们今晚去赏月可好。”鄯月仰脸,很是笑意盈盈,云淡风轻的说道。 轰隆,凌绝尘从树上摔了下来,然后周围摔了一大片。 ------------ 三十九 夜 注定一辈子的执守,不心甘却也必行之。 和所有幽会的场所一样,鄯月选择了楼兰国一个最美的地方,并且周围不远处的一株大树上,还有大胖在为他们俩窥测着外部的动静,许慕言则是抽了一大群人在他们周围保护着。 鄯月头上n条黑线刷刷的遮盖了这张原本在月色下看起来绝对会是很美的脸,本来想着今晚可以实施自己的一项行动,怎奈何被这些太为衷心的属下给活生生的制止了。 “咳咳。”坐在草地山觉得有些冷意的凌绝尘微微地咳嗽了两句,本来想着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鄯月披上,但是转念一想,生个火,或许会更好一点,毕竟现在是深秋的季节了,霜寒之气会越来越浓重。 听到凌绝尘声音的她嘴角上弯,眸若含星般笑开了。 今夜的月,说实话,不怎么美,虽说月亮挂在了天上,可是却被云雾环绕着,根本看不大清,不过此处的景色倒是挺美的,只是快接近冬天,很多树都已经只剩下了光光的杆子,有一种繁华已尽,萧瑟处生的感觉。 月疏影人其中,鄯月看着此时半隐在暗处的凌绝尘,剑眉横开,肌肤如玉,但又透着沙漠儿郎的气质,猛然间心跳越发的快,而且这种感觉只是对着他有,或许这就是喜欢吧。 少年白皙如玉的脸上此刻竟然泛起了一丝丝的红晕,还好现在是黑夜,月色也不太明显,不然他肯定是要落荒而逃的。 刚刚被那些人扰乱了自己的心情,现在的她才有心情打量她在听从了无数对情侣之后选择的幽会胜地,咳咳,有树有山还有水,也还是不错的,只是这树大部分只剩下杆子,山,也还是不错的,处于一个开口处,一阵阵的寒风飒飒的吹了过来,水,这里唯一还算好的就是水了,咳咳,她应该知足,难怪那些人跟她说到最后都是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原来这个地方是适合夏天来旅游的。 这一处地方传说中是某位拥有通天之能的异士为了实现其爱人想要在这沙漠不毛之地戏水赏月的愿望,而花费了无数的心力,在沙漠中活生生的开拓出了这一个类似于南国很多地方的小山坡,还从西国的天山上引来了雪水,使这个地方的河流在常年流动着。 不管这里的环境处于怎样糟糕的情境,只要是这是个会让所有的情侣梦想成真的地方就行了。 “绝尘哥,之前的我不礼貌了这么多次,抱歉了呢。”鄯月边说边向后退着,自己注定不是个能给予给别人幸福的女子,那么她能做的就只有放手,然后把这份感情悄悄地放在自己的心里。 饶是再怎么迟钝木讷的凌绝尘听到这句话也反应了过来,转头,看着原先最喜欢粘着他的少女现在好像躲避瘟疫一般,在一点一点的挪离他。 就算脾气再好的他心中突然升起了莫名的,巨大的火气,长手一捞,正在挪动的某人就被这样拽进了他的怀抱之中。 感受着那几乎与她接近同样频率的心跳,眼睛猛然睁大,这么久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凌绝尘这么强烈的表达了对自己的感情。 如果时光能静止在这一刻的话,她愿意用自己所有的一切去换。 怀中的这具身体是有着温度的,不是冰冷的,还好不是冰冷的,不是。 颈间一片湿润,渐渐地鄯月听到了低低的啜泣声,有点害怕的把自己的手放在了那个正在颤抖的背上。 她不知道以前的凌绝尘到底经历过什么事情,只是知道他现在在害怕着,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狠心,主动接近他,而现在自己又主动远离他。 “能不能不要离开我。”怯懦的声音在鄯月的耳边幽幽的响起,仿若那从悠远的丛林深处传来一般,听起来那样的令人心碎。 不行,她还是不能接受他,鄯月猛然一推,脱离了这个怀抱,踉跄的跑出了这片小树林,闭着眼睛径直的往前冲着,她不敢睁眼,也不敢回头,因为怕自己一旦这样做了之后,就会没有力气往前跑。 大胖张大着嘴巴,差点从树上摔了下来,原以为今天是盟主和她的情人小别胜新婚的时刻,可是现在看着自家盟主哭哭啼啼的跑了出来,第一个念头就是盟主受欺负了,“喂,苏钥,你看一下树林那边的场景。” 原本也把视线聚焦在鄯月身上的苏钥,赶紧的调转了自己的视线,只见那个半跪在地上的少年缓缓地起身,黑色的背影几乎就要和周围溶为一体,如果不是自己天生异能的话,是看不见一个身穿着黑色衣服之人的动作的。 黑衣少年仰头看着天上的那一轮明月,似乎想通了什么,又似乎还在迷茫着。 苏钥看到那个背影是那样的孤弱,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吹走一般,狠狠地握住了自己的心脏部位。 大胖有些奇怪的看着苏钥的动作,和苏钥在一起这么久了,还从来不知道她有什么病,难道是突然地病发?二话没说,赶紧抱起苏钥跳下了树。 苏钥满头黑线齐刷刷的往下掉。 ―― “小爷,现在城内流行一种游戏,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先带你去看一下。”中年妇女掐媚似笑般的带着面容白净的王长老穿过一条铺满了脂粉气味的巷子,然后再九曲十八弯的来到了走廊尽头的角落里。 角落里的这个房间不像他们之前路过的那些,只是很普普通通的门面,没有什么粉红色,青绿色的纱帐围绕在门上面,更没有那种熏得死人的香味,这勾起了王长老的兴趣。 就连站在后面的一直生着闷气的赵长老此时的精力也被房门吸引了过去。 中年妇女看着两个大爷眼中的好奇,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要不是看到这两个人身上穿着丝绒羽缎长袍,这在楼兰国可是要皇室或者大富大贵的人才能穿起的衣服,而且看着两个人的面相,就像是朝中的某位大官的样子,所以自己才敢带他们过来这个地方。 “两位爷,房间内就是玩游戏的地方,钥匙给你们,其余的爷就自己进去探索吧,毕竟游戏是需要掌握主动权的。”中年妇女一脸笑意盈盈的退下了。 拿着钥匙的王长老在此刻竟然有了些许犹豫,仿佛有些害怕的看到门里面的东西一般。 赵长老看到他那么犹豫的样子,一把夺过钥匙,打开了门。 雾气缭绕着,宛若仙境一般,虽说门外面没有什么装饰品,但是里面却是层层叠叠的紫色纱帐蜷成花朵一般的样子从上往下,依次叠降着,纱帐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圆床,但是却被纱帐重重笼罩着,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景象。 赵长老还想上前的时候,被一只白皙的手拦住了自己的前面。 王长老先赵长老一步跨进了这个房间,果然如同预想到的一样,一股浓烈的香味扑鼻而来,要是让那个只有一根筋的赵长老先进去的话,搞不好两人就会全军覆没到这里,而且还会背上某个很惨烈的罪名。 这香味就是行走江湖多年的王长老也没有辨别出来,不过还好,他在进的时候,提前屏住了呼吸。 看着王长老太阳穴部分的青筋在猛烈的跳动着,赵长老才知道刚刚自己差点就闯了祸,赶紧停住了自己前进的脚步。 王长老上前一步,揭开了那重重笼罩在大床部分的纱帐,对于自己心中的猜疑更加笃定了三分信心,掀开纱帐时,果然还有一重浓烈的香味席卷而来,还好自己龟息功练得还不错,赶紧把头一扭,避免香粉进入眼睛,不然从门边走到这里少说也是挺长的一段距离。 而且纱帐之内喷出来的香味又和在门边闻到的不一样,但是自己还是辨别不出来,扭过头去,看到两个娇嫩如花的女孩被锁链捆在了床上,中间空出来的那一个位置刚刚好容纳一个成年人的位置。 虽说还是两个女孩,但是其身上穿着的衣服却是能勾引起一个男人的最原始的欲望。 王长老低头笑了笑,还好自己定力足够,伸出手解开了两个女孩身上的锁链,由于长期被捆在这里,女孩的手上都有着红红的印迹了,扯过旁边的被褥,盖在了两个女孩的身上,低头看了看这两个原本应该是在父母膝下承欢,在小伙伴中间玩耍的年纪,却因为楼兰国皇室中某个王子的需求而被抓来了青楼,还让这个青楼因此将这个行业作为了生钱的一种方式。 伸手探去,王长老惊讶的发现这两个女孩被高人用武功震断了手筋脚筋,而且还被毁了音带,只剩下那双眼睛还略微有点神色,但却也是那种绝望透顶的色彩。 站在门外的赵长老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提脚刚准备走进的时候,却被脚下的一枚飞镖止住了自己提在半空中的脚。 “为何阻拦我。”赵长老几乎是咆哮着对着屋子内吼道。 层层的紫色纱帐四散飞溅,纱帐之中走出来一个两只手都抱着一个小孩的男子,只见男子脸上的表情甚是严峻,好像暴雨前的天空,浓云滚滚,电光赫赫。 赵长老被这样一副景象给吓到了,自从自己认识王宇以来,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发脾气,结果第一次见,就是这样的场景,难怪以前的自己一直打赌输给他,终于找到原因了。 王长老把手上的两个女孩交到了赵长老的手中,然后就跳下了楼,径直的飞到了中年女子的身边,二话没说,就给了中年女子一拳。 中年女子还有点没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都是在笑着的,现在突然来了这么一遭,难道眼前这个男的是朝廷上反对鄯朗王子那一派的?但是又想了想,反对鄯朗王子那一派的官员都是些自命清高的文员,并且都是一穷如洗的官,怎么还会有像眼前这两个人穿着那么华丽呢? 中年女子还在纠结着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回过神来时,觉得眼前金星乱颤,然后翻着白眼就晕了过去。 王长老一脸嫌弃的用手抓着中年女子的肩膀瞬间就消失在了花楼之中。 和中年女子交谈的男子甚至还保持着说话的嘴型,然后就这样呆在原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抱着两个女孩下来的赵长老赶紧对着已经石化的众人解释道,“不好意思,我哥来找他初恋情人,不好意思,打扰了。”边说边往外走着。 众人皆是嗷了一句,然后继续进行着手上的动作,这在青楼上可是经常发生的事情,什么白面书生来找自己的恋人,然后又让很多人在现场观看说书先生口中的凄美的爱情的故事。 但是一般的都是会被老鸨棒打鸳鸯,可以演上很久很久,然后情人之间相握的手被老鸨一个棍子打下去,之后两方都被脱离现场,徒留地上的一条血痕,只是今天的这出走的不是平常路线,男的长的也的确符合白面书生的气质,但是这次书生的情人却变成了老鸨,再然后这一出戏基本上是光的速度解决了。 等到在场的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出戏已经散场了,愣了两下,然后全场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尖叫声,老鸨走了,这就意味着妓女们可以随意逃离了,嫖客们可以不用付费了,一切都是随意了,虽然花楼里面还是有着那些负责打人收钱的小厮,但是现在主管人不在了,没有人控制他们该怎么办,所以一时之间,整个花楼全部乱了套。 ―― 端着自己手上刚刚煮好的一份百合莲子粥,穿着淡粉色的云纹皱纱裙,迈着莲步遥,巧笑倩兮,眉姿顾盼的望着这个府内的主人的房间走去。 远远地就闻见了一股百合花的清香,傅越抬头看着那个淡粉色的人儿正在妖娆千姿百媚生的向自己走来,顿时心情就好了一大把,前几天积攒的火气也全部消散了,正好有一个属下颤颤巍巍的递上一份民间轶事给他。 很是高兴地接过了属下手上的那份民间轶事,本来要是以前自己是绝对不会看这种老百姓之中流传甚广的小碎事的文书的,但是今天他心情好,听闻小红也是喜欢去听各种说书先生的讲演,所以为了自己能更好的了解那个女子,他决定看上一看。 曾经的自己就是因为太过于忽略那个人的感受,导致其他人趁虚而入,让那个人对他们俩的感情产生了生生的怀疑,最后才导致悲剧的发生,既然又有一个女子踏进了他的心中,那么这一次,他就绝对不能重蹈以前的覆辙。 属下看着自家将军修长的手指绕开了挂在文书上的丝线时,赶紧的落荒而逃。 看着属下这么激动地样子,让他拆卸文书的手也跟着顿了一顿,但是闻着那百合花和莲子香味的靠近,手上的动作加快了几分。 端着百合莲子粥走进来的小红抬头看着傅越,果然和自己料想的一样,一脸笑意盈盈的坐在椅子之上,看着一份文书在月华楼这么多年,她可不是白混的,对于前几天的事情,要是自己当时就往枪口上撞去的话,那么等待着自己真的很有可能是痛不欲生的情景,还好自己聪明,知道隔几天再来,这么久了,就算他对自己还有着火气,但是凭借着自己那么良好的认错态度,肯定什么火气都消失在了九重天之外。 正在暗暗得意的小红并没有注意到傅越脸上的笑容僵了下来,拿着文书的手在轻微的发着抖。 小红也是乖巧的把自己做的百合莲子粥搁在了他旁边的桌子上,然后怯羞羞的走开,一举一动极为恰到好处,她相信自己现在的动作肯定是跟那种教养良好的闺阁女子差不到哪里去。 “傅越将军,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了小女子那日的无心之失了吧。”特意的让自己的声音压低了三分,使其听起来更为楚楚动人。 傅越感觉到自己都快被气炸了,狠狠地闭了下眼睛,伸手一捞。 这拥抱也是她料想之中的,但是傅越呼出来那急促的气息可不是她预料之中的,为了防止自己可能会在这次献粥讨好的过程中失身,她还特意在粥中加了很多镇定剂,只要傅越喝了那一碗百合莲子粥,她就有办法制住他,但是现在的情形好像有点出乎她的设想,傅越并没有喝下粥,反而是直接的抱住了自己。 小红伸出手死劲地想要推开这个怀抱,但是发现好像在推着一堵墙一样,推不动之后,就开始懊恼自己今天出门时为什么没有把平常护身的药粉带在身上,刚想破口大骂,希望借用语言的力量来使傅越知难而退。 傅越好像早就料到了她会这样做一般,立马伸手点了她的哑穴,“你不是在向天云城内的所有人说我是个断袖吗?今天就让你检验一下我到底是不是断袖。”声音冷峻且带着三分寒气。 这是他第二次发这么大的火,若是其他人说他是个断袖,他绝对没有丝毫的介意,但是为什么偏偏是她。 小红知道自己今天可能难逃一劫,于是眼角的泪水涌了出来。 傅越看了看那泪水,心中一动,但是又想着这丫头诡计多端,于是狠心的抬起头,抱着她往内院走去,敢三番二次挑战自己威严的人是要得到惩罚的。 ------------ 四十 将乱 “启禀王,花楼的老鸨被她的情人给带走了,给花楼造成了一小点混乱,不过现在场面已经控制住了。”一个穿着黑衣的人说完这些事后就退到了暗处,等待着坐在高坐之上的那个人的吩咐。 一个身穿着暗红色貂皮大衣的男子坐在位子上揉了揉自己太阳穴,并没有对刚刚暗卫口中说的事下发出什么命令,在他看来在青楼找情人这件事情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大事,所以他也就没有去费心了。 只是没想到这一生中唯一没有纳入考虑范围内的第二件事情和当年一样,都是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 “盟主。”一袭紫衣女子站在树下,说话的声音还是带着些许鄙夷。 鄯月从树上跳了下来,双手负在后面,装作很是沉稳的走到了许慕言的面前。 她知道许慕言是北国皇城某位高官的女儿,加入武林盟的原因就是为了惩强扶弱,在武林盟里面从来都没有轻视,耻笑过那些贫穷的人,反而很多次都会暗地里资助大胖和苏钥他们,总之一句话,看起来是个冷美人,实际上却是一个很热心肠的人。 微微地眯起眼睛看着许慕言,紫衣之下的玲珑曲线在月光下隐隐约约的,有着增之一分则太胖,减之一分则太瘦的美妙,于是自己的内心不禁生出了一丝丝的嫉妒,为什么同样的生为女子,只不过是她的年龄小了那么一点而已,可是自己看起来就像是完全没有发育的小豆丁,前后一片平坦。 人比人气死人,狠狠地晃了晃头,这才想起来自己叫许慕言过来是为了谈正事,“慕言姐姐,这些天谢谢你了。” 这些天她一直在沉闷在屋子里独自哀伤,那两个只知道逛青楼的护法长老根本靠不住了,所以这些天整个武林盟都是许慕言一个人在管理着,而且还管理的仅仅有条,就连她也不得不佩服许慕言的管理能力,想着自己家里的全部的事情都由她管理着,到时自己就可以坐享太平盛世了。 正在自己畅想世界里面遨游的鄯月并没有看到身旁那个紫衣女子嘴角露出的那一抹清雅明媚的笑容。 “对了,我以后就叫你慕言姐姐,可好。”鄯月扬起那张泛着淡淡蜜色的小脸,弯起的嘴角勾起一个最为美好的弧度,笑颜如光,洒在了周围将要枯萎的花朵上面,这一刻,许慕言觉得那些花儿好像在慢慢地复苏着,准备再一次绽放出那令人惊艳的一幕。 见惯了鄯月的各种古怪的嘴脸,霸气的嘴脸,但是这一次单纯到纯净的嘴脸却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见到,不过却也是最后一次见到。 这句仿佛就是在嘴边过过的家常闲话,但是鄯月却把这句话一直履行到了自己风临天下那天。 看着鄯月今天这么欢快的样子,许慕言觉得该是和她讲一下最近她们面对的形势了。 “盟主,两大护法长老抓回了一个人,据说和楼兰国王室中某位王子有着密切的联系,还有……”许慕言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少女用手势制止了,她不知道那个叫凌绝尘的人到底和鄯月闹了怎样的矛盾,看着那个原本已经够沉默的黑衣少年现在却像失去了自己的灵魂一般,整天躺在树上,以前的她还能看着黑衣少年会来和大家一起吃饭,自从那一夜之后,少年就一直躺在了树上,看多了人间悲情的她,不希望再次看到生离死别的场景。 鄯月抬起头看着天上那轮弯弯的明月,她知道此时的凌绝尘肯定躺在树上看着这轮弯月,以前自己不信树上说的每逢佳节看着明月就会想起最思念的人物,但是现在她相信了,对,因为这轮明月的另一面有着她最爱的人。 “好了,慕言姐姐,你带我过去看看。”语毕,拉起许慕言的手,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着,虽然知道背后并没有在看她,但是自从那晚之后,她的心中就有了阴影感,走路绝对不会再回头,既然自己选择了这条路,那么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看着那个还矮着自己半个头的小姑娘,想起了天云城很多这个年纪的少女在这个时候还是在花园扑着蝴蝶,赏着花,然后做一些无痛无痒的爱情小诗,然后等待着那虚无的爱情。 想到这里,许慕言突然就笑了出来,对啊,要是照着天云城很多女子的活法的话,那么现在的自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肯定先要劳其筋骨,累其体肤,最后才能至万人之上,得尊享之礼。 这只是她胡乱的想想而已,没想到居然成了真,在几年后,她真的就站在那个人的身边看着万人在她们脚下屈膝弯腰。 席卷天下之势,楼兰风云,喋血煞变。 鄯月一走进屋子里就看到了一副很是诡异的画面,一向来就是火爆脾气的赵长老居然抱着两个小孩在细声温语的哄着,而面容白皙的王长老却是负手站在窗户面前。 “这怎么有点像夫妻呢?”低下头暗暗地嘀咕了一句,声音不大,但是站在她身边的许慕言却是一字不落的听得清清楚楚,赶紧细细的看了一下,却发现的确有点不对劲,然后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 结果一个抬头,一个转头,两个人几乎都是在同一时间完成了动作。 “默契啊。”鄯月一拍手,两眼放光的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副画面她有着莫名其妙的兴奋感。 王长老好像明白了些什么,白皙的脸上立刻浮上了一丝红晕,赶紧转过身,装作没事人一样的继续站在窗户边看风景,倒是赵长老还是一脸迷茫的看着来人,为什么他感觉鄯月和许慕言的笑不怀好意,有点怕怕的抱着手上的孩子往着王长老身边凑了过去。 这一下,鄯月笑得更为欢快了,捧着自己的肚子差点笑到了地上。 王长老的脸色刷的一下的全黑了,直接的从窗户上飞了下去。 看着王宇走了,赵长老开始着急了,把手上的两个女孩子塞在了许慕言的手中,然后也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鄯月凑上前看着许慕言怀中的两个孩子,发现两个女孩的肤色泛着淡淡的蜜色,这好像,好像有点想她? 许慕言有些吃力的把两个看起来也就是七八岁左右的女孩放到了一旁的位子上面。 在放下她们的那一刻,许慕言伸手探了探两个女孩的喉咙部分和手腕部分,眼睛陡然睁大。 看着许慕言震惊的脸色,鄯月的眉头紧皱,她大概知道了那位王室中的人是谁了,手上的骨头捏得嘎吱嘎吱的响,她没想到那个人居然把对她的气撒到了这些孩子的身上,她,一定不会饶了他。 曾经的柔情棉絮,始终敌不过王室的倾轧纷争,都道天底下最为寒冷,最为孤寂,最为冷血的地方便是王室和皇室了,这是句永恒不变的定理,王室和皇室是这个世界上最为肮脏的地方,那里永恒流淌的只有无穷无尽的争斗,无穷无尽的担心,无穷无尽的忧虑,…… 原本她以为那个人是王室里面最为纯净的一个人,因为可以拥有那么明镜笑容的人,肯定会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但是之后她才知道,越美丽的东西越毒。 蹲在屋子角落里的中年妇女一直在颤抖着,自从她看到那个穿着银色织锦大氅少女脸色暗沉,屋子里响起少女因为双手握得太用力的缘故,嘎吱嘎吱响的声音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内幽幽的响起,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一个小姑娘竟然也能让她看到害怕,难道是她被那个白面小生一拳给打怕了? 鄯月放下了自己紧握着的双手,从掌心传来的痛意直达心尖,掌心向上,看到那道正在泛着鲜血的伤口,鼻尖一酸,然后想起来已经没有怀抱让她哭泣、撒娇了,咬了咬嘴角,继续往前走着。 自此之后,所有的悲伤,哀痛,离别,难受……她都只能一个人扛着,一个人默默地扛着。 看着地上那无规则的一条星星点点的血迹,许慕言的眼角微微地有些湿润。 “你认识鄯朗。”就这样极为平缓的语调,但是却带着不容人抗拒的威严。 少女的眼神就像一把刀直直的劈到中年妇女的全身,无论她躲到哪里,都会被那道目光射中。 “那,那……”吱唔了半天,中年妇女发现自己还是没有把自己说出自己想要表达的思想,甚至连抬头都不敢,在自己面前的明明只是一个毛孩子啊,她为什么要怕,强撑着自己抬头看了一眼,很快的就把头低了回去,那穿着一身银色织锦大氅的少女,站在高处俯视着她,就好像在看着一个蝼蚁一样,那样漠然一切的眼神让她感到了无比的惊悚。 看着中年妇女的迟疑,鄯月不用猜也知道了,整个楼兰国能做出这种事情,只有一个人。 走到窗户旁边,一只手伸了出去,径直的指向了西北方向。 那芊芊玉手好像包含着能毁灭一切的力量,只是那么一指,未来的某个地方就即将发生一场惊天动地的大事。 ―― 半躺在软榻上握着一个精美的玉觞的男子痴痴地看着杯子内那流动着的紫色液体,但是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坐了起来,杯中的紫色的液体顺着那极致如同夜明珠般的皮肤滑下,直直钻了进去。 一线紫色沿着那条淡粉色的伤疤滑下,就像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一般。 “我尊贵的女帝陛下,你终于行动了。”盈盈媚眼,波光潋滟,嘴尖勾起的一抹笑,倾尽了这个人间之最美。 ------题外话------ 明天开始第二卷《楼兰变》 ------------ 楼兰变 ------------ 第一章 悲恋结 且共长歌起,坐看云起时; 天下战火燎,谁予抚鬓发。 ——《烽烟阙》 一袭纱帐落,满室旖旎香。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就一直保持着双手握膝的动作,以前听过沉木爷爷说过,人在受到外界的巨大刺激之下,会想起一些被自己或者他人封在角落里的记忆。 她终于记起来了一直在她耳边说着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情就是爱情的人是谁了,也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被北国总厂的人利用,还有包括对傅越的那种隐隐约约的熟悉感,在那晚之后,一切明朗。 她原名叫沉红,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叫沉墨,从小到大,她都非常粘着沉墨,虽然说她只是比姐姐晚出生那么一会,但是小小的她觉得同样小小的姐姐就是她的一片天,不管姐姐去哪里,她都要跟着,小时候的她依赖性特别严重,好在姐姐对她也很好。 直到有一天,姐姐失踪了,她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北国有一个叫傅越的青年将军,弱冠之龄,便已获得赫赫战功,姐姐一直向往这样热血肆意,为国为家执剑扫沙漠边缘之地的藏族隐患的铮铮铁骨少年。 而且故事也如同所有戏本子里描写的那样,美人,英雄,在一处很美好的地方相遇,相识,相恋,这所有的事情都按照步骤严谨的进行着,可是在这中间好像出现了点什么纰漏,英雄还是北国的铁血将军,只是英雄身边少了那一个美人。 而她和姐姐一直在通着信,突然有一天她再也没有收到过姐姐的来信,好奇之下,来到了北国这块土地上,经历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沉墨,可是找到的却是一个华发极地,面容苍苍的女子,这还是那降术族以骄人之姿夺得术礼大赛冠军,然后站在最顶端,仿佛永远只拥有俯视群雄的女子吗? 这个事实令她不敢相信,在她的心目中姐姐一直是个神,是不可能轮到这种境界的,但是自己亲眼看到的又不得不令她不去相信。 之后的她一直陪着姐姐,听着那一个自己放在心尖上宠着的女子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细语温声,只是都是在说着一个事情,不要去相信爱情,千万不要。 这也就是为什么自己对着傅越时,总是会有那么一个飘柔若骨的声音一直在她的耳边喃喃低语,因为傅越就是那个青年将军,她姐姐就是那个美人。 后来关于她怎么被总厂的人利用,再之后的失忆,最后的流落青楼,一切都已经了然,原来那双方那朦胧的熟悉感都是缘由于另外一个人,她和姐姐虽说是双胞胎,但是除了眼眸部分,其余的一切都不像,姐姐是那种孤高出尘的美,而她却是那种柔弱媚肠的美,那样的截然不同,但由于都是出生于同一个地方,自然会带上某些相似的地方。 “小红。”这一声唤的极低极沉,有种深怕不小心打扰了里面正在休息的人一般。 自从那日之后,傅越也觉得自己那样做是过分了点,一半是生气,还有一半是由于小红实在是和那个人太像,太像,特别是那含水柔波的眸,让他想起了多年之前,拥有同样眼眸的少女站在一株夹竹桃花旁边,花映衬人娇。 他已经想好了,过些天就迎娶小红,以将军府正妻之位,若是这样做,对于一个风尘女子来说,应该是莫大的荣耀吧,边想边端着早上刚让丫鬟熬好的鸡汤垮了进去。 “滚。”纱帐之内飞出了一个玉瓷枕头。 玉枕及地,向四周飞溅,其中还有一片飞到了他端着汤碗的手边。 滴答一声,极为清脆,极为动听。 纱帐之内的人微微地抖动了一下,身子还是保持着刚刚丢玉枕的动作。 寂静的好像经历了无限悠远的时空一般,随即碗碰桌子的声音在这个空间内突兀的响起,“我走,如果能的话,记得喝了这碗鸡汤。” 一抹青绿色闪过门槛,步子是那样的轻盈如许,看不出那人一点点悲伤地样子。 低低的啜泣声响起,好像在默默地宣示着悲伤。 她不爱哭,沉墨也不爱哭,因为她和姐姐始终觉得眼泪是懦弱者的象征,现在她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只是未到伤心处。 自古多情少儿郎,惹了多少桃花债,赚了多少珍珠泪; 叹一句,情为何物,至死不休。 捂着自己的肩膀抖动了很久之后,她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件事情要去做,那个笑靥如花,单纯明镜的少女救过她,这份恩,就算她不是降术族的人,也一定要还。 撩开那纱帐,看着外面阳光正好,这一瞬间,她的心情也好像好了很多。 下床,踩着那些溅到地上的碎片,生硬的疼从脚底直达心尖,但是自己好像察觉不到一样,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她还有一份大仇等着去报,醒来之后,知道了直接杀死姐姐的人是那个阴阳怪气,据说是北国皇帝的贴身护卫,常闫。 那一年,青绿色绸服少年郎,素莲色清水拂尘女,那时情,那时景,即使万般刻定也无妨; 这一年,依旧翩翩少年郎,红衣少女入尘来,没有那般的刻意,却也终成凄凉。 端起桌子上的那一碗汤一饮而尽,“姐姐,你放心,我不会杀了那个人的。” 当年的姐姐记忆虽然失去了,但是骨子还是深深的爱着傅越,怕她去伤害傅越,所以就使用了降术族的秘法,让她失去了关于姐姐的一切记忆。 傅越这些天一直守在外面,院子里的那一株夹竹桃开得正艳,紫红色的花朵夹杂在片片嫩绿色的叶子中间。 自从遇到那个墨语的女子之后,他就在院子里种起了大量的夹竹桃,这些年以来,复仇的欲望一直盘踞在他的心中,但是由于祖上的缘由,他只能一直忍耐着,直到这次彻底稳定了西北两个沙漠之国的骚扰后,他才向皇上提出要亲手杀了常闫的请求,但是很明显的遭到了拒绝。 来日方长,再给他两年的时间,足够他将整个皇室安插满自己的人手,到时就可以带着小红生活由他亲手打造下来的江山,美人在怀,远望江山,其实远远比化为一抔黄土更好地多,“墨语,抱歉,不能去陪你了。” 夹竹桃花在一只精致的手被捏碎,然后以着一种悲惋的姿势悠悠的落进黄土之中。 一段凄美的恋情,一场悲剧的收尾。 “傅将军,这么快就见异思迁了?还是我魅力太大了?” ------题外话------ 新的一卷,我会继续努力的 ------------ 第二章 人生只如初见 傅越回转过头,看着那个以前穿着离不开红这个字的女子此时一身到头的黑,那样亭亭玉立的站在离他一丈远的地方,可是他却有种感觉,这一丈他永远也跨越不过去了。 那眉角的笑此时染上了人间的万种风情,柔情含媚,这一刻,无论是谁,都会被惊艳到。 知道小红很美,但是自从自己认识她以后,从来没有见过她这种笑容,虽说这笑容看起来是那样的冰冷,但是却是那样的令人惊艳,还好他现在已经认识了小红,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看到这样令人窒息的一幕。 “没有,但是你的魅力的确很大。”一抹笑容掠上嘴角,使得那张温文尔雅的脸在此刻竟然生出了丝丝的柔情。 战场上握剑厮杀,冷笑对敌,血雨中穿行的铮铮铁骨青年将军摇身一变,成了现在立于花畔之间抿嘴轻笑的富家公子。 “姐姐,这就是你喜欢的人,哈哈。”仰天,大笑,划过心口的那道伤在此刻就像被谁洒了一大把盐进去一样,生硬的疼,但是这样粗鲁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失了其女子该有的柔美风范。 看着她笑的如此哀戚,傅越的心中一紧,隐隐觉得小红好像知道什么事情,大步上前,想要抓住她的手,问个清楚。 “那年少年多情长,惹得少女百相思;殊不知,相见就是错,敌不过那倾慕,敌不过那缠绕在脑海中的一切又一切……”歌声悲惋抒情,悠悠扬扬的在这个开满夹竹桃院子飘荡着。 ―― 庆丰四十六年十月十六日,楼兰国鄯于大王的最小的女儿鄯月在焱凰城的西北方向自立为王,拉开了中大陆第一场战争的序幕。 一张精美请帖就这样被丢进旁边的金丝镂空的香炉之内,顿时火焰从空中窜出,宛若蛇一般扭摆着身子,令人望而生畏。 站在香炉旁边的少女负手远看窗外的景色,树叶凋零,又一个秋天快要逝去了,那么即将到来的冬天,会是一番怎样的场景呢? 自从她自立为王都快一个月了,现在的形势果然如同她想象的一般,几乎上没有一个人来支持她,但是她不急,王室里的战争才刚刚开始,所以这些天她这些天过得也甚是安宁。 “盟主。”一个紫衣女子大步跨了进来,微微地躬了一下自己的手。 少女转身,一张薄薄的银色面具盖住了那张精致的,泛着淡淡密黄色的脸,和身上的那件银色织锦大氅交相呼应,让少女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孤高冷清的感觉。 许慕言觉得鄯月越来越像一个居于高位上的人了,那种孤高淡漠,俯视众生的疏离感让她有种从骨子里生出了寒意,“盟主,我们要不要招收一点兵力,毕竟武林盟的人数……” 关于这个问题鄯月也是想过的,但是时机还没有到。 “盟主,盟主,鄯朗被人从王城之中赶了出来。”大胖几乎是边跌边撞进来的。 一声轻笑突兀的响了起来,就像突然闯进深山听到泉水叮咚的声音。 “慕言姐姐,你带领人把鄯朗利用花楼老鸨奸污女孩的事情宣扬出去,其余的招兵的事情不要说。”鄯月说完这句话后缓步轻摇的走了进去,虽然这一个月来每天上基本上没什么事情,就是躺在软榻上微微地眯着眼,然后听着大胖过来跟她汇报每天王室之内的发生的事,几乎她一直在想着其中的厉害关系,直到今天她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的睡一觉了,明天神神爽爽的去报仇。 自从整棵树已经只剩得光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躺在上面了,而是选择了隔着一堵墙,感受那个房间里面传过来的温度。 苏钥端着菜盘走过这个和鄯月相邻的房间,微微地停顿了一下,看着那个黑衣少年以着一种几乎接近决绝的姿势靠在那堵墙上,她知道那堵墙的背后就放着鄯月的床。 “如果,如果她上前一步,去,去……”这个想法啊钻出来时,苏钥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背靠到了墙上,手上端的碟子磕磕碰碰,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几乎是同一时间,黑衣少年站到了她的面前。 手伸到一半,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苏钥,硬生生的又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低头,闻着那喷香溢鼻的菜香,然后想起了他好像很多天都没有进过食了,很自然地托过苏钥手上的菜盘,转身就往前走着。 苏钥一急之下,跺脚大喊,“那是给你的。”其实不是,只是不想再看到他再去接受一次打击,这一个月来,她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为什么自己放在心尖上喜欢上的人,到了别人那里却被踩到了脚底。 刚刚入睡的鄯月突然地听到外面的动静,愣了一愣,随即眼角划过一线微光。 凌绝尘听到这句话微微地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前走着。 明知道他不会接受,但是有些事情如果你不去努力的话,那就永远也没有结果,至少努力过,才不后悔。 苏钥一个猛冲,抱住了即将踏入那扇门的黑衣少年,把头靠在了自己在午夜梦回时环绕不散的肩膀上,“凌绝尘,我喜欢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去劝回新任盟主的时候,她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鄯月旁边的他,以前自己还老是开大胖的玩笑,说什么一见钟情钟的不是情,而是脸,直到轮到了自己,她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鄯月心痛的有些郁闷了,为什么她不记得关门,只要微微地一偏头就可以看到门口那边正在上演的一出佳人对着英雄哭哭啼啼的场面,若是以前的话,她还会找个好角度聚精会神的看,但是现在那个佳人勾引的是她的英雄啊。 “呜呜……”不知不觉的自己就发出了那种嘤嘤的啼哭声,顿时一阵阴影挡住了她前面的那一大块亮光,哭声哽咽了一下,抬头看着那个冷峻如霜的人站在了她的眼前,还是那张死人脸,在心目中想了无数无数遍的脸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双手抓着被子死死咬着,不敢去碰,怕又像梦中的一样,一碰就碎。 凌绝尘看了看躺在床上像松鼠一样缩成一小团的少女,眼神是那样的淡若无离,就像初见的时候,“我是送饭食的。”将手上的菜盘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然后转身闪出了屋子。 ―― 一个小型村庄的破庙里面正蹲着一个脏兮兮的年轻人,眼神紧紧地盯着自己眼前的那个破碗。 叮咚,一声脆响,破碗中进了一个铜板。 “我说,老李家的孩子哪去了,原来是被鄯朗王子祸害了啊,看起来那么一个笑容和宛,温雅亲厚的人,实际上却是做着残害小孩的勾当,啧啧,跟那个北国的恋童帝一样的贱啊。”一个面相憨厚的中年人对着旁边的儒秀书生摇摇头连连的叹道。 儒秀书生投完铜板后,转过身,略有所思的想了想,“前段时间传说嫁给北国皇帝的九公主回来了,现在正在焱凰城的西北方向自立为王了。” 中年人望了一眼西北方向,闭上眼睛想了一下,这么个公主在她被送往北国和亲之前听得没听说过,现在突然地冒了出来,顿时就让整个焱凰城里的人小小的惊讶了一把,“为什么九公主要自立为王?”对于这个问题,中年人一直都没有想明白,因为他毕竟是处于底层的人物,只是知道女子家应该处于深院之中,相夫教子作为自己的首要任务,而不是抛头露面,做着这些本该是男人该去干的事情。 蹲在破碗前面的年轻人握住双膝的手突然猛烈地颤抖了起来。 哐当,破碗滚到了书生的脚下,里面咕噜噜的滚出了几枚铜板,随着萧瑟的落叶乘着风去了那遥远的地方。 年轻人像疯了一样的往前冲着。 书生和中年人皆是有点惊讶的看着那个正在奋力奔跑的年轻人。 “难道他是疯子?”中年人皱着眉头,有些疑惑的问道。 书生看了眼脚下的破碗,摇了摇头,道,“不是,刚刚我在投钱的时候,分明看到了那人眼中的清明之色,或许是我们讲得话题刺激了他。” 中年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儒秀书生抬起头,看了一眼西北方向,那个乞丐或许是跟九公主有关,因为刚刚谈论的话题只有关于焱凰城西北方向九公主自立为王的事情。 ------------ 第三章 暗潮迭生 回到初见的那个时候,一切,都好。 凌绝尘这些天每天都给鄯月来送饭食,但是每次的表情都是那副终年不变的死人脸,就像是那北国冰山顶上那积久不化,永远离太阳最近的,折射着万千神彩的冰凌,不知道存活了多久的冰凌,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姿态。 喝了一口粥后的鄯月抬起头,想要说两句什么,但是看着那冷峻的脸,硬生生的被粥给呛到了,“咳咳,咳咳……”原以为自己在猛的咳嗽的时候,会得到一个温暖的呵护加温馨的语言。 但是她咳嗽了很久之后,直到自己消停了下来之后,也没有得到任何安慰性的语言和动作,不禁有那么一点点的伤心。 “盟主。”大胖这一次是很淡然的走了进来,看到凌绝尘那一刹那,略微的吃惊了两下,但是很快的又恢复了正常。 鄯月快速的喝完了自己手上碗底那些碎米,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那个站在树下的黑衣少年,那萧瑟的身影就像沧海中的浮萍,透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悲凉。 狠狠地擦拭了一下自己眼睑部分,然后大步扬星的垮了出去。 这日的阳光是那样的灿烂,齐刷刷的一直溜,落到了大地之上。 灿金的阳光洒在了少女的银色织锦大氅上,融合成一种奇异,瑰丽,就像是带着生命色彩的隐隐流动的光芒。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站在树下的少年听到脚步声消失在远方之后,才转过身,看着门的外面,那一条曲尽通幽处的小道,弯弯延延,一眼望不到尽头一般,那一抹泛着淡淡金光的银色衣袖在拐角处一闪,就像是精灵般那样的灵动,令人忍不住上前窥测。 脚踏在半空的凌绝尘闭了闭眼,侧身进了屋内,收拾出那些碗碟。 自从赵长老和王长老闹脾气之后,看护这两个女孩的职责就交到了她的手上,许慕言看着这两个说不出话,也无法行动的女孩,心中欲益的苍凉,就算是她,在这个年纪,也至少是在母亲的怀抱中享受着单方面的天伦之乐。 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会有人比你更为悲惨,也会有人比你更为幸福。 端着药进来的苏钥看着远方的那个黑色的背影微微地有些失神,差点磕在门槛上摔下去,还好许慕言耳朵灵敏,扑捉到了这一小丝的动静,一只手伸过来,这才避免这份刚刚熬好的汤药洒落大地的悲剧。 接定汤药的许慕言转身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扭过头,顺着苏钥的视线望了过去,看到了那一个黑色的背影,瞬间脸色暗沉,低声问道,“苏钥,他不是你能遐想的人。” 刚刚不小心洒落汤药的苏钥都没有缓过神来,听到这句话时,猛然的醒悟了过来,两只手不知道往哪里放着,眼神一直在迷离闪烁着,“没,没有。”这句话说得哽咽,更加证明了她此时的焦躁不安。 许慕言听到这句话,眉头微蹙,来到武林盟也这么多年了,虽说她一直都不大合群,但是武林盟里面大部分人的性格她七七八八的也弄清了,例如眼前这个苏钥凭借着夜视和控人心神的异能当上了异部的部长,苏钥为人一直很沉默寡言,在武林盟里面基本上处于隐形状态。 许慕言原以为这个姑娘只是性子比较沉闷而已,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但是没想到苏钥的贼心那么大,武林盟上上下下都尊称凌绝尘为盟主夫君了,原本武林盟里面还有很多少女对于凌绝尘那个冷峻少年怀着春意萌发的思想,但是在鄯月的打击之下,基本上没有对凌绝尘有遐想之心了。 凌绝尘跟着鄯月盟主一起住进武林盟的时候,当时的自己看着苏钥的表现很是正常啊,怎么现在…… 苏钥搅了下自己的衣角,突然间好像想通了什么事情一样,高高的扬起自己的下巴,还微微地踮起了自己的脚,想着自己这样做好像能以居高临下的姿势看着武林盟里面这个最为孤高,最为出尘女子。 嘴角掠起一丝轻蔑的笑容,“我为什么不能遐想?难道就是因为我穷,没你有地位,没你有权势?是,你,许慕言可是有着一个在北国朝廷当户部尚书的爹啊,掌握整个北国的朝廷的财政收入和土地分割,那可是北国第一大富豪之家啊,像我这种山野之中走出来的小丫头居然也和你站在同一等级上一起干事了,你看着我心里不平衡了吗?我告诉你,我不仅喜欢凌绝尘,我还想睡了他,生他的娃,我是穷,但是我也有着追寻自己幸福的权利!”说完后眉角极为自豪的往上一挑,然后迈着莲花金步出去了。 站在原地的许慕言微微地愣了一愣,对于苏钥追寻幸福的权利,她并不是要否决这个理由,但是这种人她实在是看多了,但是不大部分人只是嘴上狠,往往了到了最后,结果还是那样。 端起桌上的汤药,触手的温度刚刚好合适,于是拿起递到一个小女孩的面前。 眼前的两个小女孩白皙细腻的脸上流下了两道清明的水痕,惊得她的手猛的颤抖了一下,险些把手上的汤药洒在地上。 放下汤药,抱住眼前这两个女孩,将自己的肩膀埋在了女孩瘦弱的肩膀之间,在看到那一行清泪流下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了那个站在乱哄哄的房间里面的那个孤弱的少女,那样的默默无声,只有脸庞上那止不住下流的泪水在宣示着她的悲伤,但是没有一个人察觉,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屋内那具突然得急病而逝去的病娇美人,其实真相只有那个躲在角落里无声哭泣的少女知道,但是她不能说出去,不能。 ―― “父王,你好些了没。”七个风格迥异的男子齐齐的站在了暗红色的雕龙拦木的床边,神情紧张地看着正躺在床上微微苏醒的男子。 鄯于醒来后,第一眼就看到了他最喜欢的七个儿子齐齐的站在他的面前,突然欣喜感油然而生,看了看他自己睡得那张床还是原来的那张,大大的呼了一口气,往后一仰,神态安然的将自己的身子往上移了移,以方便自己更好的看着自己的那么优秀的七个儿子。 七儿子鄯祥一身金色服饰,上面绣着点点的闪着亮光的碎钻,站在离自己最远的地方,正双眼抖着精光的看着手上的那个玉扳指,或许他应该奖赏点什么东西给自己的七儿子了。 六儿子鄯杰高昂着自己的头,以着一种睥睨天下的神情看着周围的一切,但是神色却是微微带着点忧虑,看着一向那么自负的六儿子都那么关心自己的身体,鼻尖有着些许微微地酸涩。 五儿子鄯航眼神飘忽不定,一下子看向他,又一下子望向了外面,自己这最喜欢的七个儿子当中,就属鄯航的性子最为执着,曾经有一次他要外出西国,已经确定好了跟过去的人数,里面没有他,当时的自己又因为身体不舒服,拒见任何人,结果当时仅有三岁的鄯航在他的寝宫面前整整跪了三天三夜,雷打不动的,后来逼着他没办法,只好带着鄯航一起去了。 自己这七个在人中是佼佼者的儿子,其中就属鄯轩的气度最为不凡,但是他也是最为鄙视鄯月的人,虽然自己到现在还没有琢磨清楚,鄯轩为什么那么讨厌鄯月,或许有着一些说出来的原因,在现在的情形下,只要和自己站在同一战斗阵线的人,他都会不予以任何理由的接受,因为深知筹握战争技巧的他,在这个形势下,只要是来支援己方的人,就有可能逆转整个战争局面。 环视了一周之后,最终把手搭上了自己最喜爱大儿子的肩膀,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涌上了眼眶。 鄯宸看着鄯于眼中隐隐发着微光的泪水,连忙将自己的身子往前凑了凑,“父王,我们已经将鄯朗赶出王宫了,现在正在四处搜查着,相信不久之后就可以找到他,到时由父王您亲自解决他。” 这一番话说得理至动情,让原本死死压抑住不哭的鄯于忍不住了,在一旁穿着短的貂皮衫的鄯武赶紧找扯过旁边一个宫女手上的丝帕,递到了鄯于的面前。 鄯于接过丝帕,哽咽了一会,眼神一狠,厉声道,“最大的罪魁祸首是鄯月,我这一身的伤全部都是由鄯月造成的,我要杀了她。” 原本一直站在殿内的鄯煊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身子轻微的抖动了一下,眼中划过一丝异样的神采。 几乎整个王宫里面的人对鄯月母子俩都是抱着一种欺凌的或者忽视的态度,只有他和鄯朗对鄯月还好,但是去年发生了一件事,自那之后,鄯月见着他和鄯朗都是躲着走,还在边境战场和北国、契律国的军队厮杀的时候,突然收到了鄯月葬身沙漠的消息,当时的他猛然的一震,还想着回国后去沙漠亲自接回鄯月尸首,然后葬在他们三个人以前经常去的一个绽放着沙漠玫瑰的地方,叶长匙形,集生枝顶,一朵艳红的花在枝头昂昂立在风中,那时的他们欢快的在沙漠玫瑰里徜徉着,肆意而欢快。 一回国听到鄯月在焱凰城的西北部自立为王的消息后,突然地一直闷在自己心头的那口气终于呼了出去。 激动过后的鄯于大口大口的吸气呼气,突然的把自己的目光射向了站在离自己第二近的鄯煊。 “煊儿,你过来一下。”抬起自己的手想要触碰到鄯煊的肩膀。 鄯煊不着痕迹的时候躲过了鄯于的手,微微地弯着腰,脸色恭敬地含着首,“嗯。” 鄯于只好把自己的身子再往上移了移,鄯宸赶紧上前,帮着鄯于。 “煊儿,你帮父王做一个事情。”然后眼神示意了下鄯宸。 鄯宸立刻会意,手背在下面做出了一个细小的动作,立刻殿内的气息就有了些许变动。 立在床边的鄯煊眼神瞟了瞟周围,鄯于装作很是虚弱的想让鄯煊更靠近一点。 阖了一下自己的眼睑,上前一大步,即刻床的旁边立即涌现出了一大群人,其中还有两个侍卫双手扣在了鄯煊的锁骨上面。 鄯于在鄯煊被抓的那一刻,就坐了起来,精神雀跃的看着自己二儿子,从很小的时候,就属鄯煊和鄯月玩得最好,虽然当时的自己多番阻拦,但是鄯煊总是会有着各种各样的办法违逆他的意思。 现在看来还好自己当初没有打压的太狠,不然现在就失去了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 其余的人把自己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正在侍卫群中的鄯煊,他们七兄弟可是在战场上一起沐浴着鲜血,看着一场又一场的胜利在他们七个人的手中创造,这其中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赤果果的真实情义。 鄯武本来想要上前救出鄯煊,但是却被鄯杰一把拉住了。 他们五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再同时望向了同样处于侍卫之中掐媚浅笑的鄯宸,他们的大哥,也是他们其中对权利和王位最感兴趣的人。 ------------ 第四章 拥护+入V 鄯月负手悠闲淡然的走在大街上,浑然不知自己现在的造型到底吸引了多少年轻的少女的目光。 “喂,你们快看,那边那个带着银色面具,全身上下一体通透的银色大氅的人应该是翩翩美少年吧。”一个摆着豆腐摊的小姑娘很是兴会的指着鄯月和其他的人说道。 在小姑娘旁边摆着卖鱼的摊子,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少女用袖子擦拭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可能,或许是,就是……” “就是怎么了,姐姐,你说啊。”豆腐姑娘都停下了手上的活,将手直接的挂在了卖鱼女的胳膊上。 被晃得有些眩晕的卖鱼女一把拉过豆腐姑娘,凑在了她的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顿时豆腐姑娘的脸就黑了三分,使得本来那张黄黄的脸现在还增加了黑色,越发的显得诡异。 “豆腐美女,你不会是看上那个你口中的翩翩美少年了吧。”其中一个大叔型的人边喝着豆浆,边大声的嚷嚷着。 被卖鱼女这么一说,豆腐姑娘好好地审视了下那边的银色“少年”,发现“他”的确如同卖鱼女所说的,有那么一点矮,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高,然后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去 自从鄯月在焱凰城的西北部自立为王之后,那些原本流窜在街市上收保护费的人统统不见了,所以很多像他们这样的老百姓现在手里都攒着两个小钱了,可以偶尔的过一把很好,很享受的生活了,以前花楼对于他们这种平民老百姓来说,那是一个根本上是想都不能想得地方,现在就连是在焱凰城卖青菜的小摊贩一个月都可以进去爽一次,自此之后,焱凰城西北部的人在心中都慢慢地形成了对楼兰国九公主,鄯月应有的尊重。 拿着手上的捏糖人,鄯月发现自己有那么一丝舍不得吃,因为自己刚刚站在捏糖人的摊贩面前这么久,就一直在跟着捏糖人的小摊贩老板在形容着凌绝尘的五官特性。 现在瞧着手上的成品,跟着凌绝尘有着七分的相似程度,瞧这个小糖人也是黑衣飘飘,板着一张死人脸,于是就伸出自己的手将凌绝尘脸上戳了一个小洞,然后又补圆,一直这样玩着手上的小糖人,不亦乐乎的往前走着。 大胖看着鄯月像个三岁娃娃似得玩着那个糖人,心中不禁哀嚎了两句。 路过静雅轩茶馆的时候,里面的说书先生正在说着现今楼兰国王室发生的一件事情。 “那鄯煊二王子就这样上前,任由鄯于大王将他铐上了,啧啧。”说书先生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止不住的感叹。 其中有人按捺不住了,上前一步问道,“那鄯于大王为何要抓住鄯煊二王子,那可是他的亲生儿子啊。”这一问让很多人的眼中同样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说书先生喝了一口茶,准备解答台下听众的疑问的时候,突然蹿出来一个穿着银色织锦大氅的“少年”气势汹汹的用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领。 “你快说为什么鄯煊哥哥会被抓。”出口却是纯粹的女声,凌厉而又焦急。 说书先生被她勒到有点呼吸不畅,两只手齐齐的扯着自己衣领,妄图扯回,但是没想到银衣少女丝毫不为所动,虽然他只是个说书先生,但好歹也是一个青壮年,力气也还是会比这样一个看起来也就刚刚及笄的少女大啊,嗞啦一声,说书先生终于可以正常呼吸了,只是那衣领处亮出一大截。 看到前面那一大块白皙的肌肤,鄯月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动作有点粗鲁,微微地咳嗽了两声,昂首挺胸的往后退了一大步。 虽说藏族这边的人没有四国之人那般的羞涩,但是说书先生自小就接受的是各种古书的熏陶,而这些古书大部分又都是来自于四国,所以多多少少也还是会有点小尴尬,连忙用手捏住两边的衣领往后退了两步。 等到站定之后,说书先生才想起来那个银衣少女好像说什么鄯煊哥哥? 这样细细一回想,端着下巴审视着少女的年龄,只见少女戴着银色面具,与身上的银色大氅交相呼应,周身孤高冷傲的气质自内向外徐徐散发着,天生的上位者的气势。 想到这里,说书先生连忙单膝下跪,“拜见女王陛下。” 这一声语出惊人,在场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看着说书先生向着那个银衣少女行着沙漠最高的君王礼拜时,重新看着眼前的银衣少女。 发现其眸光如同深渊一般,那样的森冷,令人由心生出一点点的胆怯。 焱凰城西北部这一大片的人都是由于鄯月而获益非常,西北部这一个角落,最为接近戈壁荒漠地带,所以就算是楼兰国都城的一部分,但是这里年年以来都是低产,基本上很少能交齐国家需要纳征的粮食,老百姓们每天都苦不堪言,但是如果没有居于沙漠那些沙洲的强盗的掳掠,焱凰城还是能够交得起国家所需要的粮食的,每年有着不少的人去王宫附近请求大王派军队剿灭了那些处于沙漠沙洲地带的那些强盗,每次都是无果而反,甚至还有的人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说这么一块贫瘠的地方,你就算每年能交够粮食又怎么样,其余地方每年都能翻倍的交,凭什么要为了这么一个贫瘠的地方能交够国库所需要的粮食而去损伤国家的精良的军队。 对于老百姓来说,食物就是他们主子,处于国都之中都得不到庇佑的西北部的老百姓们,又怎么会把楼兰国王室看做是他们的王呢,只要是真真正正的给予了他们食物和安宁的家园的人才是他们的王。 这还是鄯月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向她行着藏族人民最高的礼仪,顿时有点恍然失措,那狭长的眸子中第一次闪烁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神情。 大胖好像对于现在的场面感到很是高兴,作为鄯月的属下,他也能接受着众人的参拜,顿时感觉心中备儿自豪啊,以前跟着上一任盟主徐远的时候,虽然能看到比这更多人的参拜,但是他不允许任何人站在他的身边享受着这荣誉感。 看着这些向着鄯月行礼的人眼中露出的那毫不犹豫的尊崇之色,大胖忽的想起了自己在台下向着上一任盟主下跪的时候,看过周围人的目光,但那都是不屑,甚至还带着怨恨,这和现在他看到截然不同,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服从吧。 大胖头一次悟出点什么大道理,抖了抖自己那肥硕的大肚子,望着天,神智了然的自豪了两把。 鄯月赶紧上前一个个将那些下跪的人扶了起来,“你们快起来。”前年她和二哥来这里游玩的时候,对于看到都城还有着这么一块地方是那么的贫瘠,当时就感到了无比的吃惊,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这个地方靠近戈壁荒漠,那些隔着不远的绿洲中住着许许多多的强盗,由于这些强盗的存在,整个焱凰城离王宫最为偏远的西北部就是被强盗掳掠的最为严重的地方,她还记得当时二哥眼中的神色也是有着很大的震撼,之后出现了很多的事情,完全是出乎于意料之外的事情,至于二哥为什么没有说动鄯于出兵剿灭了那些处于荒漠绿洲的强盗她也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来到焱凰城之后,她选择了居住在焱凰城最为贫瘠的西北部,并且当时就让慕言姐姐派人剿灭了那些强盗,本来只是想着顺利的接回自己的母亲,但是后来的发生的事情又是再一次的出乎了她的预料,所以选择了在这个地方称王。 夺了鄯氏王宫,仅仅只是凭着那么几百号人的武林盟好像是有点不行的,还好她赌赢了,得到了这么多人的支持,她亲自验证了古书上的这句话,民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看到鄯月亲自来扶着他们起来时,一个个麻溜的从地上跳了起来,眼神满是崇敬的神色。 对于楼兰国的九公主印象他们这些处于西北部的人民很多人就是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只是知道横空蹿出来一个楼兰国的九公主被送去和北国皇帝秦旋联姻,已解决边疆战事问题,当时很多人都在猜测着是不是鄯于大王随意抓出的一个宫女顶的包,现在看起来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九公主,发现其周身散发出来的孤高冷傲的气质也不是一个宫女能装出来的,对于眼前这个少女是楼兰国的九公主,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是他们重新拥护的王。 突然被这么一闹,差点忘了自己会进来这个茶馆最主要的目的不是这个,刷的一声冲到了那个说书先生的面前。 说书先生看着鄯月,连连的向后退了几步,用手撑住了一个桌沿,才感觉自己不会被逼得坐到地上。 鄯月讪讪的摸了两下自己的鼻子,对于自己刚刚那样粗鲁的做法感到了一丝丝的含羞,记起来自己现在戴着面具,自己龇牙咧嘴,在场的人都是看不到的,于是大气的拉过一张凳子,一只脚蹬在上面,很具有威严的等待着说书先生说二,鄯煊二王子为何会被鄯于抓住,她记得鄯于对于鄯煊的喜爱程度仅次于鄯宸,当年年仅五岁的她不小心闯入了御花园,撞见了正在对着一株花独自哀伤的鄯于,那时候的自己太过于老实,鄯于问自己是谁,她就答了鄯月,还记得鄯于那时的表情就像是看见了什么很恐怖的东西,连忙召唤侍卫说要杖责她三十棍,当时幸好鄯煊救下了自己,才免去那三十棍的杖责。 说书先生看着鄯月这样一副架势,脸上不禁多了很多条黑线。 “咳咳,我们继续讲为什么鄯于大王要抓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这其中恐怕就是和……”说书先生说这句话的时候,将目光偏向了正在磕着瓜子的鄯月。 鄯月看着那带着点怯怯的目光,脑中轰然一阵怒响,难道是…… 微微地失了一会神,鄯月重新坐正自己的身子,并且示意说书先生继续说下去。 说书先生得到了允许之后,才缓缓开口道,“这就和我们现在的女王陛下有关了,这其中的事情,我也只是听说而来,说是当年我们的女王陛下很不受宠,和她母妃一起被关在了冷宫之中,鄯于大王的七个儿子中,只有鄯煊二王子和女王陛下玩得很好,所以这次鄯于大王抓了鄯煊二王子的原因恐怕就是在这里吧。” 众人恍然大悟的嗷了一声,然后齐齐的把自己的目光望向了正在发着呆的鄯月。 鄯月的手上还抓着一大把瓜子,正准备磕的时候,突然把手上的瓜子放回了原地,然后以着非常快速的速度冲出了茶馆。 还在津津有味的听着楼兰国的王室秘事的大胖被一阵狂风突然卷走了手上抓着的桂花糕,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只看到街角那一个银色身影一闪而逝。 这才想起来,刚刚说书先生说的故事中,鄯盟主好像就是里面的主角。 这才猛然的从桌子上狠狠地抓了一大把桂花糕塞进自己的嘴里,然后追随着盟主的身影而去。 —— “二哥。”六个人坐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中,如果除去这个人脸上沉重的脸色的话和外面层层围着的士兵的话,就好像是很平常的唠嗑情形一般。 当日的发生的事情太过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鄯于还趁着那个当头给鄯煊下了楼兰国国师特制的毒药,解药基本上只有国师有,这些天来,他们其余的五个人绞尽了脑汁,连国师的面都没有看到,于是一个个的对八弟的手法感到了恐惧感,鄯于是他们的父亲,征战多年,在众多的王子中脱颖而出夺得了王位,其智商肯定非一般人都匹及的,而他们的八弟竟然能把鄯于逼到退位,如果他们还不早一点回来的话,那么他们的父亲鄯于就很有可能会死在鄯朗的手上。 “二哥,当时我就劝过你,别去理会那臭丫头,你想想你的母妃,还有我们很多人的母妃都是因为那臭丫头的母妃的缘故,而活生生的失了宠,到现在都还是以泪洗脸,还有那臭丫头也是一个害人精,二哥,你看看你现在被囚禁在这里都是因为她。”穿着一身暗花细丝缎绸衫的鄯轩很是气愤的站了起来,手一直在止不住的哆嗦。他自己母妃就是因为鄯月的母妃,失了宠,整天以泪洗脸,现在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样子。 一身蓝衣长衫的鄯煊揉了揉自己眉心部分,其实鄯轩说的话他也不是不赞同,是,的确,因为鄯月的母妃,害得他们的母妃整天在自己的宫殿以泪洗脸,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六个人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娶妻的原因,因为害怕自己娶得妻子因为自己的喜新厌旧,而失宠,最终落到了以泪洗脸的境界。 其余的四个人脸上都是有着不同的愤怒之色。 看着周围严肃的气氛,鄯煊微微地咳嗽了两声,正言道,“你们只是怪着鄯月的母妃是那样的专横无礼,夺走了我们母妃受宠的权利,但是你们换个方面想一想,女人失宠,受宠,那都不是她能控制的,都是取决于她嫁的人。” 这一番话一出,周围的人脸色稍稍的缓和了几分。 对于鄯月的母妃容妃抢了自己母妃受宠的权利,刚开始鄯煊也是很讨厌鄯月的,但是有一次他无意之中路过椒殿宫,看到容妃的首饰被一个太监活生生的从头上拽了下来,她都没有生气,而是满心欢喜的接过太监手上的饭盒,然后也不管自己的形象有多么的糟糕,直直的抱着饭盒进了椒殿宫,蹲在了正在玩着泥巴的小女孩身边,然后母子俩很是欢快的吃着手上的饭食。 他见过很多失宠的嫔妃一个个都是像疯了一般的每天在自己的宫殿里面摔着东西,然后虐待自己生下来的孩子,而现在这一副景象可是他第一次看到,就是他自己母妃都从未和他一起吃过饭。 打了一个哈欠,“各位,你们先走吧,我困了。”鄯煊眼睛半眯着,神态慵懒的看着各位弟弟们。 其余的五个人看了一眼外面尚好的阳光,一个个的额头上都是出现了n条黑线,但是他们知道自己的二哥看起来温文尔雅,实际上却是一个性情很残暴的人,上一次和契律国作战的时候,其中一个士兵对着他二哥说了一句小白脸,结果就被二哥抓到了军营,活生生的虐了那个士兵三天三夜,那帐篷里面发出的惨叫声,他们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于是一个个的朝着她微微地躬了个身,依次的退了下去。 看着外面日上三竿的光线,鄯煊发觉着自己睁眼说瞎话的能力越来越高深了啊。 “希望你不会来救我。”对着偌大的宫殿嘀咕了一句,对于鄯月的性子,他大约也是知道的,由于前年之后,鄯月一直躲着他和鄯朗,虽然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弄明白,看了看西北方向,嘴角辍起略微自嘲般笑,她现在可是一个女王了,或许早就已经将自己忘却了吧。 —— 正在拼命奔跑的鄯月自己大口大口呼吸着这常年带着细细沙子的空气。 说实话,经历鄯朗那件事情后,她就一直放着鄯煊,深怕那一天又会被…… 捂着自己的肩膀停在了已经看不到人的地方,低低的哭泣了起来。 那瘦小的背影在漫天黄沙的背景下几欲快要被埋没的样子。 一方宽大的衣袖将周围的黄沙隔了开来,然后走向那正在哭泣的银衣少女。 闻到那一股自己尤为熟悉的香味,刚准备回头的时候,眼前一黑,身子就软了下去。 神音一把揽过佳人,小心翼翼的解开了少女脸上的银色面具,看到了底下那张因为哭泣而鼻子泛着微红的脸,笑了一笑,然后径直的飞到了自己的轿子之中。 ------题外话------ 谢谢支持 ------------ 第五章 暗潮涌动 这一天阳光甚好,将窗子外那一株沙漠玫瑰印得越发的娇艳似火。 揉了揉眼睑,眨着那一双黑亮的大眼珠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一切事情。 约莫是这些天经历的事情有点多,这一瞬间,她竟然有些想不起来。一阵莲花香翩然而至。 神音一只手掩在那方宽大的衣袖之中,另一只手端着一碗汤药,风姿款款的走了过来,那眼神似有意含媚似的,直直的往她这方转悠着。 “咳咳。”装作不是很舒服的咳了两下嗓子,鄯月赶紧把头低下,这才避免自己这一瞬间的脸红被当事人看了个一干二净。 当事人看着黑发中隐隐约约的露出的那一点通红的耳垂,嘴角啜起一抹笑,仍是千姿媚转的继续往前走着。 “妈的,死人妖,长得那么好看,害人啊。”低下头的鄯月在心里猛地腹诽道,将手上的汤药递到她面前的神音也低头,吟吟而笑,带着不同于沙漠之地的清爽之气悠悠的扑到了她的额间。 鄯月猛的一下抬起了自己的头,刚刚好磕到了那一方洁净白皙的额头,神情还是那般的惊异,因为自己自从认识神音以来,虽然给他给自己留下的只有人妖,风流,臭美这么些个印象,但是绝对没有轻薄这个字眼,想到这里,那一段记忆刹然间涌上心头,逃也似地缩到了里床的一个小角落里面。 看着鄯月如此惊恐的神色,神音不禁微微皱起了那绝美的双眉,眸中神色黯淡,轻抿上的嘴角将刚才那副花花公子的形象抛得一干二净。 昨天消除她昨儿的伤心记忆时,本来是想着把鄯月那一段最恐怖的记忆给消却的,但是如果自己一旦这么做的话,就会彻底打乱鄯月原本的命格走向,那么到时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付水东流。 原来落归平常人的心境,终究还是逃不过一个私字。 他必然要借着她风临天下那绝冠群雄的气势来破了自己那天煞使命,一直以来的神塔祭祀活不过二十岁的宿命 脑海中的记忆一波又一波的侵袭而来,握住大脑的手甚至都在颤抖着,那一副鲜血淋漓的场面破碎又重组,重组又破碎,反反复复,此时的鄯月感觉自己就好像处于永无止尽的黑暗之中,浑身上下被无数的触手固定在原地,她想要扯断那些看不清,黏嗒嗒的触手,但是越扯越多,无数的触手将她试图拔高的头颅按在了墙上,然后看着黑暗中对面那一方镜子中那自己这一辈子都不想再重温的画面。 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覆在了那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上。 那一只带着许些凉意的手突然地伸进黑暗中,扯断了那些她不管怎么扯也没有办法扯断的触手,死死地抓住了那一只手,就好像在自己在水中就要溺死的那一瞬间,突然看见自己的眼前落下来一条藤蔓,于是便不顾一切的抓紧。 忍受着那尖锐的指甲戳进皮肤的痛,神音脸色一黑,若是鄯月此时是清醒状态的话,他绝对不会一张扇飞敢把指甲掐进自己肉里面的人。 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一个一个掰开了扒在自己手腕上手指。 端在自己如珠般莹润的掌心中细细的看着,发现这一双手虽说不似深院闺阁女子那样的白皙丽人,但这种泛着淡淡的蜜色的皮肤却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风情,细细看去,发现其蜜色皮肤之中还隐隐约约流动着些许粉色,似乎带上了点撩人的风情了。 缓缓地俯下身,吻上了还处于自己掌心的那一双手。 这就是人间所谓的幸福之事么。内心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充满了一样,那样的充实,畅然的感觉,这是自己第一次尝到这种感觉,不由得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将一双带给他人世间最美好的感觉的手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尚还在昏迷中的鄯月突然地感觉到自己的左手处传来一阵痛意,呢喃的低声喘息了一下。 轰隆,旁边的窗子应声而裂,凌绝尘恶狠狠地推开了还在畅游人间至巅享受的神音,昨晚跟着鄯月的气息,来到了这一处胜放着沙漠玫瑰的地方,当时的他就站在院外,眼睁睁的看着神音从花轿上抱了一个人走了下来,之后的他就这样漠然的守在外面,直到刚刚听到鄯月痛苦的喘息声,他还以为那个…… 在看到凌绝尘的那一刻,鄯月不得不承认,在那一刻,她是惊喜的,眼神中几乎爆发出火一般的亮度,但是瞬间又熄灭了,她不敢给凌绝尘任何的期待,因为大仇未报,何以家为。 过了这么久,她发现自己好像一直都没有考虑过如果大仇得报之后,自己又该怎么办,是待在楼兰国的王宫还是回去…… 后面的那个猜想瞬的秒上了她的心头,或许自己还是有着追寻自己幸福的权利的,想到这里,鄯月又把自己的头低了下去,那一点隐隐而现的通红耳垂再一次闯入了神音的眼中。 拢了拢衣袖,神态怡然的坐在床边的那一方稍矮的榻上,泠泠然的姿态万千,那一张泛着极致夜明珠般光芒的脸上做足了神使的范。 看着眼前美人正经俨然的坐在自己前面,还略微的矮了自己半个头,鄯月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了出去,但是还未触及到美人的时候就被拉入了一个无比熟悉的怀抱。 抬起头,看到的还是那样的死人脸,不禁唏嘘了一阵,要见到凌绝尘其他的表情可真的是难上加难啊。 那贴着自己的那温暖宽厚的胸膛,明明是和自己一样紊乱的心跳,脸上表现出来的却是那样的淡定。猛的摇了下自己的头,鄯月搜的一下,就从凌绝尘的怀抱中跳了出来。 感觉到那一抹温暖的流逝,眉头一皱,看着那个站在离自己身边不远的少女还是安然无恙,却终究是放下了自己的心。“嗨,外面阳光正好,我瞧见那一株沙漠玫瑰很是欢喜,所以我先去赏花了,你们两个慢慢聊着啊。”一步一跳的蹦跶着出了门。从窗子看过去那一株娇艳似火的沙漠玫瑰还是如同前年绽放的一样,那样的刺眼,那样的夺目,一把便抓住你所有的目光。上前,触碰着那鲜艳如血的花瓣,不记得那花瓣旁边包裹着的叶子上长满了尖刺,这一碰,还未触及到那娇嫩的花瓣,指尖便传来一阵钻心般的疼痛,都说十指连心,看来这个说法的确是对的。“见着你这般护主,我也就放心了,过些天我就要离开楼兰,回到中原神塔举行祭天仪式了。”这一番话截然而止,带着许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凌绝尘猛然起身,准备离开房间。神音一只手挡住了他的去路,继续道,“沙漠之鹰,想必你那师傅也对你说过这个由来吧,十五年前的神塔祭祀在去楼兰国时,在某一处沙漠绿洲停留了很久,最后才到达楼兰国的王宫。”说道这里突然停顿了下来,端起桌上那份本来要给某个人喝的汤药轻啜了一口,那姿态,那神情,就像是在品着茶,那般的自然而又惬意。对上那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捏紧了自己的拳头,重新坐到了床上。看着凌绝尘现在的表现,神音很是满意的砸吧了两下,嘴角莞起一抹笑,轻启唇角,“相互的执守,换不回圆满的结局。”听到这句话的凌绝尘蹭的一声又站了起来,刚准备抽出自己的七星剑,眼前的人却好像瞬间就从自己眼前消失了一般,只剩下那满室流动的莲花香味。这是神音刚刚看到的未来,是关于凌绝尘和鄯月的未来,这也是这么久以来,再一次预见到的未来。遥望那一方彩霞,他是么做了人间那种叫棒打鸳鸯的中的那个棒的角色,约莫是的。摸着自己的良心那一块的地方,感觉到那里面的起伏,略微的乱了自己三分呼吸。“难道真的会不安么?”对着那方彩霞呢喃般的嘀咕了一句。——这些天鄯于感觉自己的身子着实恢复的不错,果然应承了一句话,人逢喜事精神爽啊,看着这些天自己的大儿子一直在自己身边做牛做马般的照顾着他,觉得自己的眼光的确得不错,虽然其他的儿子对自己也是很好的,除了鄯煊,其余的人都是早中晚来请一次安。略微的唏嘘了一阵,为自己能够拥有这么好的儿子而感到了心满意足。“宸儿,你现在也二十五了,有没有中意的女子啊,若是有的话,那么父王为你做主,给你上门提亲去。”看着自己跟前这个儿子早已过了该纳妃子的年龄了,想着王室以后的延续,不禁略微有点急躁。正在分茶的鄯宸抬起头,明媚的一笑。或许这一笑杀伤力太大,让鄯于在此刻竟然怀念起了鄯宸的母妃。“国家还仍未安定,宸儿岂可安家。”对于鄯于当年专宠了鄯月的母妃,而将他们的母妃忘在脑后的这件事,他也有些愤怒,还好自己的母妃因为身子上有着隐疾的缘故,再加上被这么一冷落,早早的病发,逝去了,这才避免每日以泪洗脸的场景,平日和弟弟们在一起谈论最多的就是彼此的母妃,因为受自己母妃的影响,以至于鄯氏王朝所有的子弟除了鄯月之外,还无一个人谈婚论嫁。自己的儿子能够有着这番觉悟,鄯于甚感欣慰,但是免不得又有点担心,若是契律国和北国时不时侵犯两下子楼兰国,那自己这么优秀的七个儿子岂不是要绝后,想到这严重的后果,鄯于背上冒出了一阵冷汗。一身金光闪闪的鄯祥走了过来,边走边转悠着从南国新进的玉核桃。看着大哥和父王正坐在一个庭院里貌似聊得很是欢快,霎时就将手上的玉核桃收了起来,过去请安了。“父王,大哥好。”还未走近,只是在远方遥遥的做了一下揖,就欲甩袖离开。“祥儿。”鄯于一声遥遥的呼喊,将他转到一半的身子定在了原地,这辈子最讨厌别人这样子叫他了,因为七个人中只有他的唤起来跟喊花楼姑娘似得。这也就是他极少向鄯于请安的原因,因为整个王室中只有鄯于一个人敢这么呼喊他。黑着个脸走近。鄯于见多了鄯祥这幅表情,所以还是面带微笑的意图将自己这个最中意的小儿子拉过自己的跟前。鄯祥不着痕迹的闪开,走到鄯宸的身边坐了下来。伸到半空中的手只好转回摸着自己的头,讪讪的笑了两声,道,“祥儿,父王知道你喜欢各种玉器,我记得南国国君前些年好像送了一个什么九曲玲珑塔,据说是有名的雕玉家司徒靖的手笔,想必你是会喜欢的。”几乎是瞬间,那张脸就变回了白皙,然后那双眸子跟着身上的金色的服饰一般,闪闪的发着金光。鄯祥没什么其他的爱好,就是贪财,对于名贵的玉器这一方面尤为的爱好,也不知道作为一个王室子弟为何养成了这种品性。看着鄯祥那失去王子风范的做法,鄯宸不禁摇了摇头,所有的小弟中唯独七弟最好骗,在和契律国和北国作战时,因为七弟的这个爱好,让他们不止一次陷入险境。“在哪,父王。”鄯祥这幅表情就差没把口中的口水流到衣服上了。南朝有名的皇室子弟司徒靖,其最大的爱好便是雕刻各种玉石,而且基本上雕刻的每一件玉石都是那么的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让中大陆的玉器收藏家争相收藏,鄯祥也曾到处去打听,想要得到一件南朝雕玉家司徒靖亲手雕刻的玉石,有是有,但是基本上都是不卖,有一次他也动用了武力,妄图想要抢到一个由雕玉家司徒靖早期雕刻的一个富贵竹的玉石,但却落到了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玉石主人抱着玉石一头撞在了墙上,玉毁人亡,自此之后,他卖玉都没有动用过武力。现在听到有人要送自己这么一座玉石,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管他唤的声音是否像是在唤花楼姑娘呢。看着自家儿子这幅掐媚样,鄯于不由得一阵欢愉,当即召来了身边跟随的小太监,吩咐下去,说是今晚要吃家宴。吩咐完毕后,转过头,看着自家七儿子还是那副掐媚样,于是便伸出了自己的贼手。就算是沉浸在对玉石幻想当中的鄯祥在看到那只手的时候,也是瞬间的反应了过来,一个侧身,闪过了那只不知道摸过多少个女人的手。将分好的茶放到了鄯祥和鄯于的面前,然后再慢条斯理的拿过旁边的鱼竿,坐在栏木上悠然自得吊着鱼。这一下子轮到鄯于的脸黑了,他这一池鱼都是从南国运了整整半年才运过来的,中间路途上死了很多批。这些天到湖边赏鱼的时候,怎么觉得那些正在流动的鱼越来越少,原来都让自己的大儿子钓去煲汤了。哎,的确,鄯宸的确是钓着这些鱼去煲汤了,因为他们都才从边疆回来,经历了无数场战争的他们早已精疲力尽,医书上说鱼熬汤最补了,整个楼兰国只有这里鱼量最为丰富而且离自己还那么近,所以很自然这里成了自己每天垂钓的地方,既可以陶冶情操还可以享受生活,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鄯祥看着正在垂钓的大哥,这才猛然醒悟,原来自己每天晚上喝的鱼汤都是由此而来的啊。“父王,孩儿们都累得紧,吃你两条鱼不碍事吧。”还未等鄯于开口,鄯宸抢先一步说了出来。鄯于心疼的看着下面的鱼儿,脸上的肌肉抽搐的道,“不碍事,不碍事。”钓着一条鱼的鄯宸回过头,含笑道,“那就谢谢父王了。”坐在一旁的鄯祥没有跟上眼前事态的进展,仍有些摸不着头绪,在玩心计谋虑这方面他始终比不上自己其他的哥哥们,但是对于王位,他也是有着想法的,这些年攒下来的钱也不是白攒的,利用自己这个楼兰国七王子的身份,到中大陆的所有的国家开设了分店,分店不仅仅是给他赚钱用的,暗地里还私自招收着士兵,到时他相信,就算智商不及哥哥们,论实力,那么终究还是他赢。王室纷争,不管曾经是多么有爱的亲兄弟,到了最终王位争夺战的那一天,都会反目成仇。夺天下者,夺寂寞。自古王朝纷扰事,却引得无数英雄为此竞折腰。 ------------ 第六章 家宴 楼兰国王宫里面正在热火朝天准备着家宴,而鄯月此时正在凭着自己的记忆描摹着楼兰国王室的路线图。 此时已然过了子时,到了丑时,但是鄯月房间里的灯还是亮着,一阵微风拂来,那烛火轻微的摇晃了两下,窗户上那个提笔撑额的影子也跟着晃了一下,然后继续提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自发生那件事情之后,许慕言就想了个法子支开了苏钥,自己一个支撑起了照顾两个孩子和鄯月的事务。而且在鄯月出去的前一天,凌绝尘就被两大护法长老命名为毒部部长,当时自己对于这个消息还略微的有些惊讶,不过想想也是,武林盟四个部,唯独就是缺了毒部还没有部长,这样做正好添上了这一空缺,也让武林盟看着更为完整些。 端着手上的燕窝,打了个哈欠,看着窗子里那个还在奋笔疾书的少女,叹了口气,对于一个女子能学会枯燥的课本知识,她一直都很是好奇,所以现在对于鄯月还微微的增加了一丝丝的崇拜之感。 在推开门的那一刻,许慕言明显的感觉到了身后某棵树后匆匆的走过一个人影。 继续叹了口气,推开门,然后在心里默默地许下了一个愿望,那就是祝愿自己这辈子都不要遇见让自己倾心的人,虽说自己是个性子较为粗犷的人,但是也是知晓这情爱的力量,那可直叫人能到生死相许的境界。 许慕言推门的那一刻,鄯月的心仿佛也跟着悬了起来,自从那天回到武林盟之后,她才知道凌绝尘已经被命名为毒部部长,这个问题让她纠结了很久,据说是那两个游手好闲的长老提拔凌绝尘当了这武林盟毒部的部长。 可是据她的了解,绝尘哥最讨厌的就是被束缚,不然也不会一个人居住在沙漠的绿洲之地,当初徐远两父女挟持,那是万不得已,现在听到他就这么轻松渺然的接受了武林盟毒部部长的这个位置,这不得不让她感到讶异。但是昨天听到的那句话,【我只是秉着一个属下该做的事,把你接了回来而已。】更让她摸不着头脑,渐渐地有些不明白凌绝尘到底是唱的哪出了。 最终看到那一抹紫衣时,鄯月呼了一大口气,刚刚那么短的时间内,都感觉自己好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许慕言上前一步,将手上的燕窝放在了鄯月的手旁,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但是鄯月一口气喝完了她煮的燕窝粥,然后把碗递到她的面前,一副赶人的样子看着她。 这一下子,许慕言蹭的一下心中怒火重烧,这些天自己又当爹又当妈的照顾着那两个孩子,还要考虑着鄯盟主熬夜太过于辛苦,还特意半夜起来熬了这个燕窝粥来帮鄯月补补身子,哪知道自己好心做了这么一件事,鄯月没有感谢她,她可以理解,因为现在的鄯月毕竟是一个女王了,身份不一样了,但是居然摆出一副让自己拿着燕窝粥的碗快滚的表情。 从小就不是娇生惯养的许慕言,最喜用自己的拳头解决问题,所以也没有憋着自己的性子,一个拳头就轮了过去。 鄯月还没有缓过神来,对于许慕言会打自己的这个事实还没有接受,伸手摸着自己被打得那个地方,有些呆愣的长大着嘴巴。 许慕言揍完人后很是意气风发的走掉了。 留着鄯月一个人还在回着神,好一会儿,回过神识,才知道自己刚刚好像做错了,但真的是不想让别人打断自己正在努力的回想楼兰国王室的构造,才赶紧的喝完那一碗燕窝粥,然后继续画着图纸,她本以为慕言姐姐看起啦是属于那种心细如尘的人,结果现在看来慕言姐姐只是在管理方面上极为出色,而在观察面色上却是极为薄弱啊。 平白无故的挨了这么一拳,只能算是自己倒霉了,哀嚎了两句,继续趴在桌子上画着图纸。 ―― 宫里的正主子们约莫都是睡了的,只剩下这些太监们,宫女还在通宵达旦的忙,因为他们的王突然说要摆一个家宴,若是寻常人家摆一个家宴,那么个把时辰便能将所需要的一切都准备好,但是如果是轮到帝王家,那就不一样了,首先得确定家宴上所需要的食材,紧接着上报给膳食司,正当膳食司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饭食的时候,那些进行传报的太监仍旧还是没有闲着,还要准备着歌舞表演,这又得去赶紧的训练一批舞女出来等等的一切事情,以至于整个楼兰国王室里面的太监,宫女,甚至于守护的侍卫都紧锣密鼓的忙了起来。 自古君王多屁事。这是所有在王宫当差的人对自己所服侍的君王的看法,但凡君王要是有个什么新鲜点的主意,那么遭罪的便就是他们这一帮奴才们,所以生活在王室,皇宫里面的奴才们无不一日在向上天祈祷着降下一个贤能仁慈,体恤下属的君王。 但是今夜也跟着一起没有睡去的还有楼兰二王子鄯煊。 正处在和信宫相隔不过就是十几步距离的檀香殿中一位蓝衣俊秀公子正在对月思念自己心中那死而复生的九妹。 看着天上的这一轮硕大的明月,思念之情越发的涌上了自己的心头,不知道自己望向明月的那一方的人是否也和自己一样在对着这轮明月呢。 对于自己长大这么大居然还没有喜欢上一个女子,鄯煊着实觉得自己有些神奇了,照理来说早在他这个年纪就应该有着一大把的桃花粘着自己,然后自己整天流连于花丛之中,就像那些戏本子写的那般的富有跌宕传奇的色彩。 微微地咳嗽了两声,迎着这快要进入冬季的夜风,约莫着觉得自己也应该换上一件衣裳了,这一回头,便看见了立在灯下的一人。 如果没记错的话,印象中自己的八弟是喜欢一身白衣加身,然后笑得委婉腼腆,早些时候,看到过那些戏本子里描写的那些断袖之间的故事,然后约莫也是知道了较强的一方和较弱的一方的区别,原先看着自己的八弟实在是像极了断袖之间那较弱的一方,但是今日一看,又觉得不像了,试问一个穿得破破烂烂,头发也乱糟糟的,还有好多片叶子穿插在其中,虽然说是狼狈了点,但是至少也是和那个断袖之间较弱的一方彻底断绝了应有的联系。 鄯煊看了一眼立于灯下之人,只是一笑,便坐到了椅子上,沏上一杯冷茶,慢悠悠的品着。 看着鄯煊如此一般不急不缓,这让鄯朗不禁怒火中烧,自己今日为了来这王宫,已经做出了拂去了自己面子的事情,都钻了平常只有那畜生才会通过的洞口,想着被关多日的鄯煊怎么着也会一副很是着急的样子,哪知道却是看到一副这样的景象,不禁心中郁了一口血,差点吐出来。 可能是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做法对于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来说不好,鄯煊拢了拢袖子,坐的较之前来说更为端正了些。 鄯朗再也看不下去如此作秀的鄯煊,一个健步冲了上去,企图拉住鄯煊的袖子。 看着那黑黝黝的手,鄯煊本能的避开了,说上这个洁癖,他约莫还是有的。 看着鄯煊的此番动作,鄯朗的脸色一沉,虽然现在也看不出其脸色的变化,但是黯淡下来的眸光却是让鄯煊心里微微地咯噔了一下。 仿佛又看到那个端坐在龙椅之上的男子,那样的轩郎成风。自己对于王位本来是没有什么遐想的,但是这之后经历的两件事情,也让他不得不防范,对于王位这个位置的重要性重新审视了一番。 鄯朗也不再别扭了,坦言道,“二哥,你也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就像是任人宰割的刀羊。”停顿了一下,看着鄯煊脸上隐隐雀跃的表情这才继续说下去,“你难道就真的愿意被鄯于挟持,然后作为威胁九妹的工具?” “哦?”对于鄯朗至今为止还能为鄯月考虑,这让他着实感到了一阵惊奇,前年之后,鄯月见着他和鄯朗就像是耗子见到了猫一般,躲的躲不赢,以至于剩下的这两年,直到她出嫁,自己都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再然后就接到了鄯月葬身于大漠的消息,起初自己是有点接受不了,后来好不容易劝着自己去接受这个事实的时候,九妹又突然地活了过来,还在楼兰国内自立为王,占据了一方土地,这个事实着实又令他觉得打击都点大。 现在听到鄯朗这么一说,他才想了想九妹葬身于沙漠绝对不是个巧合,而应该是人为地,并且九妹炸死的这个消息也绝对的不是被捏造出来的,能做出这件事情的人应该只有一个。 复想到这里,鄯煊好像突然想明白了所有的一切,笑了笑,起身,跟鄯朗平视。 “这么说来,八弟你对九妹可谓是情深意不重啊。”蓝衫男子这一番话得很直,刹那间,那个衣衫褴褛的人连连的向后退了好几步。 逼退眼前的人,鄯煊重新坐了下来,继续喝着自己刚刚倒好的冷茶,一面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之人的反应。 对于楼兰国在他们七个走后,就被八弟鄯朗在仅仅的一个月之内就逼得父王自愿退位,而夺得了这楼兰国的王位,说实话,他真的是有点好奇,并且对于楼兰国那位吃闲饭,神秘莫测的国师也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好奇。 等到缓过神来,鄯朗重新稳定了下自己的情绪,道,“二哥,你不也是吗?” 早知道会得到一个这样的反击,鄯煊低头看了看绣于蓝衫上的龙纹,抬头轻笑,“可我对于九妹只是单纯的兄妹友谊,而无男女私情。” 这一番话说的斩钉截铁,但是鄯朗还是不相信鄯煊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那么的好,复而继续道,“那你为何对鄯月这么好,这么多年以来,也不曾见过你对其他的女子这么好过。” 该是感叹一句自己这个八弟在感情是不是太为敏感了点,不过八弟的说法也的确是对的,这么多年来,自己还就真的没有碰见一个值得全心以赴的人,经历过母妃的惨痛事件,他不想自己也变成那种会伤他人之心的人。 “这个世界上,的确做很多事情都是需要理由的,例如吃饭是因为肚子饿了,解手是因为身体不舒服,爱上一个人是因为到了情动等等;但是诚然做很多事情又是不需要理由的,例如你从小信奉的神灵,你为你爱的人做出了很多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你无端的生出莫名的情绪等等。” 自己这个八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性子总是和他们七个人不和,小时候他以为可能是由于八弟身子弱,不太喜欢喝外人接触的原因,现在看来不是这样,他们这个病弱的八弟竟然做出了他们七兄弟只是想想而已的事情,的确不能不畏是胆大,让他们七个人回到王宫几乎动用了一切力量才将八弟赶了出去,至于八弟是从哪里借来的暗卫,他还没有想清楚。 听完鄯煊说的这一大段话,鄯朗又陷入了沉思的状态,的确自己活了这么多年,没有想过还有什么事情是不需要理由的,自小时候有记忆以来,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好像都有着理由,包括自己在十五岁那年在那株栀子花下浅然一笑,那也是自己算计好了的,不过得承认那株栀子花下掐花浅笑的那一下,也的确让自己后来陷了进去,以至于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恋上一个正正当当的女子。 看着自己的八弟还在灯下苦思冥想,于是很是坦然的合衣侧卧到了床上。 “八弟,今夜的事情,我就当没看见,你打哪来,就回哪里去吧。”说完一个弹指弄灭了床头的那盏灯。 站在鄯煊床边良久的鄯朗仔细的想了下自己来这里基本上就是来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现在看来自己所有的梦想都将付之一炬的了。 转身,离开了这座宫殿。 正在王宫外面守着的两大护法长老悠然自得看着这座耸立着的宫墙,想着自家的盟主也要住进这么阴寒森冷的地方,眉角上带着刀疤的赵长老不禁打了个哆嗦,自己宁愿在江湖上四处飘零,也不愿意住进这么一个时时刻刻都得提心吊胆的地方。 王长老白皙的脸上也是呈现出了不悦,对于帝王家,他向来都是进而远之,要不然当初自己也不会违背了家族的意思,跑来了武林盟。 突然墙背后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草丛翻动的声音,两大长老立马分开站在这王宫内唯一一处不会检查的洞口的两旁,当初他们问鄯月为何会对于这个地方的方位如此熟悉时,他们的鄯盟主很是不避丑的说自己当年经常又这里溜出来玩耍,是处极为方便的地方。 现在看着别人钻着这个狗洞,两大长老的心中总有些怪怪的,因为鄯月现在好歹也算是他们的盟主,本着武林盟的理念,他们对于鄯月还是有着那么一小丝的敬意的,所以连带着盟主当年亲自钻过的狗洞也是一派的给予了一小丝的敬意,现在看着这狗洞中露出一个人头,真的就和看到的畜生钻狗洞出来的姿势没两样,两大长老均是扶了扶自己的额头,或许他家的盟主钻出狗洞的姿势很是特别,而且不管怎么样,也不会像这番一样,那么没有,没有尊严。 钻出狗洞之后,正准备好好整理一下已经看不得衣物,却在这一刻长大了嘴巴看着守在自己身边这两个人。钻这个狗洞的确还是鄯月告诉他的,但是他一向都是很不屑,原以为自己是不可能去失了身份钻这么一个畜生钻的道,但是世事总是那么的无常,当初斩钉截铁的不愿意去做的事情,到了现在却不得不去做。 还未等到鄯朗说话,赵长老就一记手刀砍了过去,然后捏着鼻子领着这个人跳离了离开了这宫墙附近。 ―― 到了次日的申时,王宫里面终于将这一次王所说的家宴规模全部倒腾好了,食材做好了,歌舞也训练好了,就等着最终的亮相了。 申时一刻,鄯宸过来乾域宫请安,顺便将太监,宫女们不敢做的事情给做了,站在门外的大声扬起的喊了一声。 “父王,申时了。”原本还在梦中和容紫鸳鸯情深,浓情似水,不亦乐乎的鄯于突然听到这么一句呼喊,顿时就被惊醒了。 等到自己起床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大儿子正在外面向自己请安,不然他还在好奇,乾域宫里面的太监宫女们今天难道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吗? 看见鄯于最终出现在了乾域宫的门口,鄯宸笑着迎了上去,“父王难道忘记了今天的家宴?” 听到这么一番提醒,好像自己昨天是说过这么一句话,自从受伤之后,记性就越发的差了,国师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不然的话,让国师帮着自己看看这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鄯宸见着鄯于的脸色,很是满意的对着乾域宫一个小宫女点了点头。 还未走近西宫的神仙殿,乐师奏的曲调伴随着渺茫而又撩人的歌声传了过来。 ------------ 第七章 仙女下凡 这是一场规模甚是宏大的家宴,基本上所有的跟鄯于沾上点亲的人皆入了席,霎时,整个西宫的神仙殿热闹异常。 走到正位坐下的鄯于抬头望向了席下那泱泱一大片的人,里面还有好些人自己连那张脸都未曾见过。 自己有那么多的亲戚?这个疑问忽的冒上了心头,对于早些年夺得这楼兰国王位,他也使了一些不大光彩的手段,可是最终成功的人才能笑傲群雄,所以对于当年自己做过的那些事,不以为耻,还反以为荣,但是终究是些不大光彩的手段,所以他也强令勒令史官忽略这一段历史。 自从当上这楼兰国的王之后,自己前前后后也就只纳了七位妃子,并且总过也只有九个儿女,开设这么一个家宴,亲戚多的怎么可能将整个大殿都坐满呢? 神仙殿里似神仙,仙歌绕梁,仙女缭绕,仙气弥漫。 西宫的神仙殿就是楼兰国专门用来接待外国使臣的宫殿,很多时候都不用动用什么武力,直接的那些飘然若仙的美女们,就可以把很多使者迷得神魂颠倒,不知东西。 再加上东北藏族人民的民风一向较为开放,这边的女子开放程度基本上快要接近东国的醉花楼了。 下面一个个的舞姬正笼着水袖,千姿曼舞,窈窕纤腰在那薄纱下若隐若现,那优美的曲线仿佛极尽了这个世间所有美好的一切。 就连正在发着呆的鄯于突然被其中一个舞姬的袖子罩住了自己的面门,之后便唤回了自己神游太空的意识,约莫是自己越发的老,还是禁欲过久,总是觉得当年的那颗天然,纯粹的少年之心已经荡然无存,于是乎大手一揽,将正准备回归舞姬揽到了自己的手中。 在座的很多人见着自从容妃被幽禁在椒殿宫以后,鄯于大王在公众场合就没有再睁眼瞟过任何一个美貌的女子,今日他们还没有睡醒么,怎么看到了这幅场面。 此时的鄯于正在对着自己揽过来的美女上下其手,然后对于自己前些年守身如玉的做法感到了很是可笑。 怎奈何这是公众场合,这名美貌的舞姬忍得也是极为的辛苦,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嘴唇,然后嘴角还得弯上一丝最为明媚妖娆的笑颜。 除了鄯煊之外,鄯于其他的儿子都到了场。 在场上正在跳舞的舞姬见着就是禁欲多年的鄯于大王都开始了狩猎,约莫估计着他的那几个丰神俊朗般的儿子也应该是和他们的父王处于同样的状态,于是一个个的胆肥了,径直的走上前去。 正在向鄯宸走来的舞姬算计着路程,嘴里在嘀嘀咕咕的念叨着,然后抓准时机,纤腰一软,一看就要倒在鄯宸的怀中。 此时也看出了舞姬的计谋的鄯宸立马闪了个身,舞姬径直的扑向了他身后的一个耄耋老头。 耄耋老头很是高兴地死死揽住投怀送抱的美妓,虽然这位美妓最开始的投怀送抱的对象不是他,但是最终拥得美人归是他就够了。 原本想要反抗的美妓看了看抱住自己这个官员的品阶,然后就放弃了自己的挣扎。 鄯于其他的儿子们也都是一样的做法,对于送上来的美娇娘,一个个都好像避瘟疫一般的避开了,由于众多美妓都被底下跟王室稍微能带上点关系的色胚给占了,于是乎原本还要晚上一些时候才上的饭食却是提前了点时辰送了过来。 在菜上席的那一刻,舞台中间走上了一个盲眼的音师,顿时就将六位王子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虽说自己的身子在这么些比自己不知道大了多少轮的官员身上,但是这么些个美娇娘却是一刻也没有忘记自己当初想要投怀送抱的对象,现在看着自己中意的对象竟然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台上一个盲眼音师的手上,顿时脑中就轰然一声响。 知道了为什么这些王子们一个个都不愿意接受貌美如花的自己了,着实是因为这么些个王子其实都是断袖啊,在消化完这个消息之后,各位美妓都把自己的视线望向还在美女身上的身上玩弄的鄯于,不禁对领导自己这一任的大王竟然能把自己的儿子培养成断袖,并且这么多个儿子都是断袖,这不得不让让人直呼神奇啊。 察觉到好多崇敬的眼神忘了过来,鄯于以为那些血缘关系淡薄到不知道到哪里去的官员对他的崇敬感,于是越发的大胆起来,死劲地挑逗着身上这个美妓。 那个处于舞台中央的音师好像恍然于无物般的拿出了自己的琴,试了下音,然后再是微微地调动了两下,约莫估计着差不多之后,对着舞台周围都欠了欠身,最后盘膝坐在了地上,将手上的那把琴架在了自己双膝之间。 就是一直醉心于武学的鄯武此时也是惊呆了,传说中一代音师凌斐月的继承人都是盲人。 难道那个坐于舞台中央的人还真的是音师凌斐月的继承人?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鄯武竟然再也不敢往下想下去,曾经在幼年的时候,就经常跑去青楼,就是为了听那些青楼女子抚着那由一代音师凌斐月亲自创作的曲子,那时的他就只是听着那不是原滋原味的曲调,都已经觉得是仙乐了。 一代音师凌斐月原是西国太子,后由于钟爱音乐,执意不肯当西国太子,据说当时西国皇上因为这件事情差点被自己的儿子给气死,凌斐月在自己的父王跟前弹了一曲自创歌谣之后,西国皇上好像在瞬间想通了什么,竟然也就随着自己的大儿子离开了皇宫,至此之后,一代音师凌斐月的名号才开始慢慢扬名于中大陆。 不过这个一代音师凌斐月是个健康的人,却有个很特别的嗜好,那就是他收的徒弟一个个都是盲人,这个习惯一直延续了下去。 鄯武和哥哥,弟弟们在还未涉及战场,政事以前没事的时候就爱去花楼听歌,而且专门就是听一代音师凌斐月创作的歌谣。 彼时的他们都是那样单纯而又明镜,从来没有什么利益上的事情干扰他们,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但是突然之间又听到了小时候大家一起坐在那院子听着的歌谣,时光的力量便在此刻发挥到最大。 歌一曲离殇,舞一段柔肠。 原本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舞女,在盲人音师的演奏下,身子便不由自主的摆出了各种各样优美动人的舞姿。 正在台下大肆淋漓喝酒吃肉,摸美女的鄯于和各位官员,此时也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动作,直视着台上。 现在处于台上的舞女是最为不好看的一个,所以刚刚在其他舞女都奔向了自己所属之人的时候,只有她一个留在了舞台之上,但是现在仙乐袅袅,仙姿飘飘,此时的她宛若不小心坠入凡间的仙子,专是为了这一场舞蹈而来的。 一截妃色衣袖宛若破虹长剑一般,带着雷霆之势击到了舞台旁边一个用来配音的鼓上面。 因刚刚衣袖落得位置离鄯于仅有三寸的距离,还差一点,鄯于就要开口呼唤侍卫了。 鄯宸也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然后直幽幽的看着台上的那个盲人音师,对于舞台上面的每一个人他都是仔仔细细的看过了一遍的,现在正在台上翩然起舞的舞女绝对没有问题,而且他敢确定,舞台上的那个盲人音师的所奏的歌谣有控人心神的能力。 舞女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对于刚刚用衣袖去击鄯于大王身边的配音鼓的动作完全不受她的控制。 台下的那些官员们也是虚惊了一场,连连用袖子擦拭着自己额间的冷汗。 经过刚刚这么一出,就连鄯武都把自己的目光聚焦到了那个盲人音师的身上。 盲人音师还是自顾自的抚琴弄乐,完完全全的沉醉在了其中。 正躲在神仙殿房梁上面的王长老和赵长老也是饶有性质的看着台上那个盘膝而坐的盲人音师。 一曲毕,盲人音师起身。 刚刚只是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影响到这首歌,相反,这个时候盲人音师结束了抚琴,让所有人的心中还在回荡着刚刚那首歌谣的调调,有种绕梁三日不绝的充斥于心的感觉。 盲人音师还未转身,一道威吓的声音自上而下,叫住了正准备走到盲人音师。 “且慢,再奏一曲。”虽说经历过如此之大的打击,可是再次端出自己王的架子,还是那样的威严赫赫。 盲人音师只是略微的顿了顿,随即还是一意孤行的往台下走着。 鄯于见着那个盲人音师如此的不给自己面子,刚准备开口召士兵时,却被一个凌冽的女声给打断了。 “鄯月前来参加家宴。”一女子自空中飞越而下,掀起一阵风沙,迷迷蒙蒙之中好像能看见一抹亮丽的银色窈姿立于其中,仿若皎皎如月光华洒进了这座昏黄灯火的宫殿之中,给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带来了丝丝清明之色。 躲在房梁上的两个人使出了自己吃奶的劲右手死死地抓紧手中的一根绳子,左手边撒着那黄灿灿的金粉。 刚刚鄯月从屋顶而降,由于金粉遮掩的缘故,所以那一根与金粉同色的绳子自然也就隐去了形状。 造出这么大的阵势,只不过是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罢了,对于这次的无故到访,确实也只是,参加这次的家宴而已,想着自己过些天就要攻入这王宫,怎么的也得跟主人提前打声招呼。 本着自己的良心,在焱凰城西北部的那处黑屋子纠结了许久之后,才决定来参加大胖跟自己说的王室家宴,最主要的是这么多天以来,自己饭食一直都是比较清淡的,慕言姐姐说她很是操劳,所以给她做的鸡汤就如凉白开一样,清澈见底。 想着这次来参加家宴好好弥补一下自己这么多天以来受伤的心灵。 等到那群金粉全部散尽之后,女子一身到底镏银,从头一直到脚,就连脖子部分都被裹得严严实实,只是约莫的露出了一小截白色肌肤。 在他们的记忆之中,鄯月的母亲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约莫想着她的女儿也应该继承了和她一样的本质,也应该是风骚型的,今日这一见,可是有点大为的吃惊。 他们七个人当中只有鄯煊和鄯月玩得最好,除了鄯煊之外,他们之外的其他人大都不屑去椒殿宫那一处地方,自然对于鄯月长啥样也是不知道的。 惊讶程度最大的还是鄯轩,他可是整个王室之中最讨厌鄯月的人了,因为在鄯月的母妃容紫来之前,就属他的母妃最受宠,所以这也就是他最讨厌鄯月的原因了。 在看到鄯月的那一刻,鄯于连站立都有些站不稳,连连的向后退了两步,好在后面的那个舞姬眼尖赶紧上前扶住了他。 那个雨夜的记忆还是那样的清晰,那些刚刚结痂的伤口好像又咧开了,徐徐的鲜血好像又开始在无尽的涌了出来。 鄯月没有管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自顾自的找到了一处地方,然后拿起桌上的酱肘子,红焖鸭掌,红烧猪蹄……等等抓在手上直接的就塞进了自己的嘴中。 正待在房梁上面的两大长老差点没有摔下去,他们使出了自己吃奶的劲为盟主大人营造了出了这么一场美轮美奂的出场,结果现在却…… 就连一直是那么淡然生风的鄯宸此时也被一杯茶呛到了,一直在咳嗽着。 鄯月没有管周围人的目光,一直在攻击着眼前的食物。 直到身旁有一个书面小生实在是受不了,拍了拍两下她的肩膀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吃相约莫是有点不大好。 讪讪的用着沾满油水的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把咬着一半的猪蹄放在了桌上的盘子上面。 那个面色略微有点泛青的书面小生轰隆一声,直接的倒了下去。 听到后面的那一声巨响,鄯月微微地愣了一下,然后才想着自己来这里貌似还有着一个目的。 清了清嗓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其实在座的很多官员还仍旧是处于蒙神的状态中,但是那一句话中的鄯月却是往混沌的天灵台上灌下了一大壶清明的泉水。 对于鄯月,楼兰国九公主,大部分官员的印象只有两个,一个就是前几个月为了平息边疆战事而远嫁北国,还有一个就是上个月焱凰城西北自立为王的事件。 其实鄯月在焱凰城西北部自立为王这件事,很多人都当是个笑话看了,一个女子怎么可能掀起什么狂风大浪呢。 缓步轻移,架起实打实的王者气势往台上走去。 “此番前来是要同你们说一声,过些日子这处地方就将是我的王宫了,你们抓紧些,好好地收拾了自己的行李,早些离去吧,到时免得血溅成河。”这一番话说得极为轻巧,就好像是在茶馆与好友聊天一般的口吻。 最先反应过来便是鄯宸,由于刚刚咳嗽的原因,那一张白皙细腻的脸上竟有着丝丝红晕,隐隐约约的有种病弱美少年的感觉。 “九妹。”这一声带着点隐隐的哭声,让人听了直接的就酥到了骨子里。 在场的人都觉得这个声音很是好听,充满了哥哥对妹妹期盼之情。 被唤之人却在台中间很是明显的抖动了一下,难道鄯于生的儿子都是有着恋亲妹的情节? 摸了两把圆滚滚的肚子,想着自己也把意思带到了,于是准备大摇大摆的走下舞台,然后再大摇大摆的走出神仙殿,最终大摇大摆的走出楼兰国王宫。 衣袖被人拽住了,当时的念想就可能是鄯于的变态儿子抓住了自己的衣袖,一记手刀砍了过去,结果就要劈上眼前这个美男的鼻梁之时,停了下来。 鄯月收回自己的手,仔仔细细的瞧着眼前的美男,自从见过神音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有能和神音一争高下的人,现在却是活生生的见着了。 披散的黑发有几根随意的飘到了额间,衬得那白皙肌肤令人眼前一亮,美男嘴微微张着,好像是要跟她说着什么话一般,那艳红如血的嘴唇配上那同样白皙的牙齿,让人有种想蹂躏的冲动,那一双无神的眼眸让她感叹了两句。 默默地在心中吟诵了一声佛语,然后将自己的袖子从美男的手中拽了出来,不带一片云彩往前走到。 这时的鄯于终于缓过了自己的神识,大喊着侍卫。 于是乎一大群人冲了进来,拿着枪对着她。 约莫见这种场面见得实在是太多了,鄯月仰起头,对着上面狠狠地咳嗽了两声。 鄯武猛的抬头往上面一看,才看到两个高手正盘踞在房梁之上,高手上面的屋顶还有个破洞,于是猛的顿悟了一下,原来自己刚刚看到的仙女下凡的景象是有原因的啊。 赵长老刚准备做一个忠实的好属下,操起袖子,准备下去的时候却被王长老抓住了自己的手,突然的那一张微微泛黑的脸上竟出现了红晕。 ------题外话------ 抱歉各位,今天有点事情,更得有点晚,实在是有点抱歉 ------------ 第八章 收音师!!! 鄯月等了老半天也没有等到上面人的回应,低下头叹了口气,在心里狠狠地哀嚎了一把,“等到自己回去之后,一定要让苏钥克扣掉这两个人的俸禄!”,然后猛地昂起头,看着自己对面那浩浩汤汤的一大群人吞了吞口水。 身后的盲人音师好像也察觉到了很多人围着这个舞台,以为是自己招来的,再次上前想要拉住鄯月的袖子。 刚准备蹲下去抽出自己的匕首,结果却发现自己的袖子再一次的被那个盲人音师给拉住了,眼看着越逼越近的侍卫,心中怒火蹭的一下涌了上来,转头,怒汹汹的道,“放开,想要活着出去便妨碍我。” 盲人音师被这一顿吼声给吓得一愣一愣的,手上的握住的那截衣袖便悄然滑了出去,带着特有的湿润丝滑般的感觉,显然就是上好的丝绸布料,“那个少女应该是个某位大官的人家子弟或者是其他国家的王室之人,现在却因为自己而得罪了楼兰国的最高统治者。”在心里细细的想了一想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再次盘膝坐下,十指抚着琴弦,泠泠灿灿的声音再次飘荡在这个大殿之内。 鄯月听到琴声后,猛的哆嗦了一下,刚刚自己站在屋顶上听到的却是那样的飘渺仙乐,现在这个琴音就像是战场之上的催命鼓声一般,那样的急促,铿铿锵锵,令人直欲勇猛上前,舒畅自己心中那一腔满满的热情。 现在不是战场啊,而且敌众她寡,这个琴音完完全全对她就是百害而无一益啊。 默默地从身上拿出了一块绣着沙漠玫瑰的帕子,暗自伤然的试了两下眼角的泪水,然后用着尚还是泪眼婆娑的眼看着前面那群跃跃欲试的侍卫们。 坐在高位上的鄯于看到那些侍卫还不动手,猛的火气上涌,急急地下了玉白石台阶,想要用着最大的吼声唤回那一群被琴音蛊惑的侍卫。 边拭着泪的鄯月发现虽然眼前的那一群侍卫和自己一样,在听到了那个琴音之后,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但是一个个的眼神都是望向了远方,并且眼中流露出了某种痴迷的神色。 咯噔一声,鄯月突然发现了那个盲人音师奏的音乐并不是那种震人愈发,促人激进的琴音,而是让人看到自己内心深处最为憧憬的画面。 连连的看了一下周围,发现的确在场的所有人眼中都是那种痴迷的色彩。 走下玉白石台阶的鄯于也是受到了琴音的波及,左手像是想要抓住自己眼前最为憧憬的东西,右手便是一面死死地敲着右脑勺的太阳穴。 想到这里,鄯月发现自己眼前并没有什么令自己很是憧憬的画面,顿时有点黯然神伤,微微地低下了头,这才看到那琴音好像掀起了这周围空气的流动,宛如一条条的丝线一般缠缠绕绕钻进在场所有人的耳中,这群丝线好像是特意绕过她一般,在她的周围形成了一个大洞。 伸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那些丝线,果然眼前出现了一片花红叶绿,一个美貌的女子坐在树下,看着那个阳光下的那个少女在翩然起舞的画面。 这一刹那,自己竟然有些痴迷,渐渐地移动了自己的脚步,想要坠入那美妙的幻境之中。 拼着自己全力正在弹奏的盲人音师感觉到了这周围丝线的流动,一只手继续弹奏着,另一只手直直的想要将那个少女捞到自己身边。 琴音微微有点减弱之时,最先清醒过来的便是鄯宸,一袭蓝衫闪过,跃到了房梁之上,结果和自己预料的一样,那琴音只是引动了下面的空气流动,没有影响到上面。 正坐在房梁之上看着好戏的两大护法长老,突然感觉到一抹危险的气息,立马两人联手,两只脚齐齐的一踢。 刚刚立稳于房梁上面的鄯宸感觉到那一阵凌冽的气息时,连忙侧了个身,扒着一个房梁上的突起,险些摔下去。 正当鄯月准备进入那美妙的幻境的时候,突然伸出一只手搅碎了那美妙的幻境,眼睁睁的自己日日夜夜所期盼的画面就这样碎成了一片片的碎片,然后扬扬的在自己的面前落了下来,就像晚秋之时,所见到的洋洋洒洒的落叶。 二话没说,操起右手上的匕首就往身后刺去。 没有料想到这一个情况的盲人音师的左手被匕首刺中,泠泠的鲜血顺着左臂流了下来。 一曲琴音断,很快的那一霎那,所有人恢复了自己眼中的清明。 鄯月看到自己握着的匕首还插在盲人音师的手上,那里正在汩汩的流着鲜红的血。 猛的一刹那,赶紧的松开了自己的手。 盲人音师在这一刻也赶快的清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形势知道了自己今天约莫是逃不出去了,还活生生的搭上了一个无辜少女的性命,心中隐然的生出了愧疚的感觉。 连连的退后了好几步的鄯月这才猛然的醒悟了过来,恶狠狠地瞪了一下已经脱离了众人保护的鄯于,一不做二不休,也省得浪费自己的精力了,干脆就在此处了解了那个人性命罢了。 刚刚清醒过来的鄯于感觉到自己被一束很是凶狠的目光狠狠地瞪着,暮的背上生出了一大片冷汗。 不用顺着那道目光望去,他就知道这个目光是来自于哪里,急急地往后退了两三步,突然被一个台阶给绊倒了,于是双手双脚并用,想要爬上宝座之上。 宝座上有着机关,只要他坐上了那宝座的上面,那么他就没事了。 将自己的左手上的匕首换到了右手,一路扬风的走了过去。 此时坐在下面的鄯武终于反应了过来,绣着翻滚暗金花纹的鞋子踩着桌子一跃,直直的落在了自己的面前。 看着自己对面的这个人,一身劲练的短皮衫,那露出来的肌肉隐隐的和她一样泛着淡淡的蜜色,鄯月的眼睛微微地眯了一下,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应该是自己的七哥,鄯武。 以前就听说鄯于最喜爱的七个儿子之中,对于武学最为痴迷的便叫鄯武,这也很是符合他的名字,鄯武=善武。 反正顺利也是杀过去,不顺利还是杀过去,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对自己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看着眼前的少女一身银色,全身散发着阵阵的寒冷之气,就连那眼眸之中射出来的眸光也是那般的锋利。 就连久经战场的鄯武在看到这个眼前这个不过只是及笄的少女之时,心中也是狠狠地颤抖了一把。 或许只是气势吓人吧。想到这里鄯武便是重新得回了自己的勇气,猛的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女。 “想要……”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把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腹部之中。 猛的出手的鄯月刷的一下抽出了自己的匕首,嘴角划上一丝带着讥讽的笑意,这里不是战场,当然她是不会按照作战的顺序做事的。 看着自己还在流着血的腹部,鄯武眼睛睁大了到了一个程度,他打了一年多的仗,都是按照作战的顺序,先是很有礼貌的跟对方打个招呼,要等到对方不愿意接受己方开出的条件或者不回应之后,两方才会开始战争,现在的他正是规规矩矩的按照这一步骤执行的啊,为何会演变成了现在的情形。 直接的踹到了还在发着呆的鄯武,径直的往前面走去,自己刚刚的那一捅,用的力气很大,基本上能让人痛得叫爹叫娘。 自己在王宫这么多年,除了一直待在椒殿宫的地下室看书之外,练剑之外,就是研究自己的各位哥哥们的性格,正所谓一句话,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看着自己武艺最为高强的鄯武出来的那一刻,急急忙忙的鄯于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想着一旦等着自己七儿子抓住鄯月的那一刻,那么他就能以着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这下子,鄯于突然感觉到自己末日到了,但是人在临死之前,所爆发出来的能力那可不容人忽视,刷的一下,鄯于猛的一下蹿上了台阶,离宝座仅仅只有三步之遥了。 看着眼前的六阶白玉石台阶正在莹莹的发着淡淡的光芒,脑海中猛然的冒出那一天焱凰城的人跪在自己面前,眼神是那样的憧憬的画面;那卖着豆腐的少女和卖鱼姑娘嘴尖的笑容是那样的清晰。 轰隆一声,她感觉自己好像被那些画面给震惊到了,若是自己就死在了这里的话,那么还会有谁来关照他们呢? 这么一个疑问化成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盘旋在了眼前。 坐到了宝座之上的鄯于在按下右手边那个红色的珠子之后,整个宝座就被好像花开放的花开放的倒动作,一片一片类似于花瓣一般的铁皮以着最为迅猛的速度笼罩上了那个宝座,座椅的周围开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然后整个宝座就落了下去。 “哈哈,鄯月,你伤不到我了,啊哈哈哈哈……”这笑声中带上了死后逃生般的喜悦。 等到鄯月反应过来的时候,提着匕首奔上去的时候,只能看到那洞口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关上了,只好狠狠地锤着着那已经恢复地面,一下一下的锤着,那坚硬的白玉石地面渗进了一丝丝的鲜血,就像丝线一般,快速的流动到了各个地方。 一身白衣的鄯轩在看到鄯武都失败之后,竟然硬生生的将自己的手中的杯子都给捏碎了。 将手上的衣袖一挥,冲着身后那一群侍卫吼道,“你们一个个都是傻子啊,上啊。” 侍卫们听到四王子这么一吼,脸上隐隐的露出了不好的神色,不过一个个都还是死死地握住自己手中的抢,颤颤巍巍的上前。 刚刚他们可是亲眼看到九公主一把将手中的刀捅进了楼兰国武力仅次于鄯于之下的鄯武,这一下子是个人都有些害怕。 赵长老眼角的刀疤在此刻显出了几分狰狞,就连一直淡然如水的王长老在此刻也是提起了自己全部的精力。 鄯宸死死地抓住自己手上的这个小瓶子,然后双眼盯着自己眼前这两个头发接近花白的男子,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中竟然生出了几分寒涔涔的感觉。 王长老对着赵长老微微地使了个眼色,然后猛地朝着蓝衫少年击去。 鄯宸猛然将手上的小瓶子抛了过去,却不知这只是一个障眼法,王长老白皙沧弱的面庞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随即就冲向了下面就要被侍卫包围的鄯月。 此时的鄯月已经快接近了癫狂状态,一双手死死地往着地面敲着。 王长老一把捞过还在地上发着癫的鄯月,然后踩过正在嗷嗷直叫的鄯轩的头上,飞跃到了房梁之上。 而此时的赵长老早已经将那个蓝衫少年踢了下去,正好接应着王长老,正准备顺着房顶上的那个洞逃生的时候,鄯月猛的拽脱了王长老禁锢的手臂,直直的落了下去。 刚被一脚踩扁的鄯轩此时看到自己的仇人正于空中而降,也顾不得破口大骂了,赶紧的蹿了上去。 由于刚刚自己过于心急担心着那个盲人音师,就这样落了下去,这时的她突然地想起了自己在沙洲时从那个屋子里面坠下来的情景,那时的自己不仅没有得到一个温暖的拥抱,还被一个妇人用尖尖的手指戳着自己已经受了重伤的地方,那个场面真的是惨不忍睹啊。 想着自己这次约莫还是一样的情况吧,然后做好了大地母亲问候自己屁股的准备。 咦,为什么这个地面那么软。鄯月跐溜的一下从“地面上站了起来。” 转头看到了原来是一个人躺在了自己的下面啊,瞅着这白衣沾尘的少年,细细的摩挲了两把自己的下巴,约莫是自己的四哥吧。 识清了之后,鄯月还略微装作嫌弃一般的拍了下自己的屁股。 没有调准位置鄯轩此时才刚刚抬起自己那高贵的头颅,却看到少女一脸嫌弃的拍着自己的屁股部分的衣物,猛的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呃了一声,直直的晕了过去。 正在摸着自己玉扳指的鄯祥抬起自己眼看了一下那个银光闪闪的少女,嘴角上挂上了一丝笑意。 抱着双臂一直头颅高昂的鄯杰此时也是略微的低下了头看着那个正一步一跳的往台上走的银色少女,暮然间觉得有些喜意,微微地扯动了一下自己的嘴角。 看着安全跳落到地面的鄯月,房梁上的两个长老皆是缓缓地舒了一口大气。 看着自己被刺伤的盲人音师此时正坐在舞台中间,摆着一副黯然伤神,悲秋婉伤的神情。 鄯月的心猛的咯噔了一下,她看到的不是那副令人怜忧的面容,而是那个还在冒着鲜血的伤口。 想着这个伤口是因为自己,心中就很是不好受。 也顾不得什么男女礼节了,直直的跳到了台上,左手抱起盲人音师,右手拿着自己的匕首格挡在脖颈之间,那些侍卫只是做个样子微微地挡了一下。 再加上还安然坐在位子上的七王子,六王子,五王子都还没有任何示意他们挡住九公主,又不好不挡住九公主,于是就只是做了一个样子,怏怏的装着挡了一下。 盲人音师感觉到自己现在正在被一个少女扛在背上之时,白白的小脸蹭的一下的就变得刷红刷红的,挣扎着想要下来。 鄯月嫌着自己扛着的这个人太过闹腾,于是一个手刀砍在了盲人音师的颈,唔,这个世界清静了。 自从那一次抱着自己的母亲之后,她就一直在默默地练着臂力,所以这次才会做出扛着这个盲人音师的决定。 在场的官员们皆是一副吃了屎一样的表情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一个个都互相望着自己身边的人,表示对于刚刚的那一幕还有点接受不了,不过这也就意味今后生活约莫不会太无聊了,因为自己经历过的这个事情是可以添油加醋琢磨上好几个月的啊。 这也成为了日后市民茶余饭后谈论的热点,鄯女帝威风凛凛扛男人,跨步扬声出殿去。 看着鄯月扛着那个盲人音师走了出去,王长老和赵长老也从房顶上的那个洞中窜了出去。 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了椒殿宫的狗洞旁边的鄯月觉得今日的王宫还真的清静啊,想着自己上次大晚上过来的时候,还有着打更的小太监,结果这次自己过了这么多个地方,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正躺在自个房间里面休息的太监们转了个身,对着日上三竿的阳光很是安然自得睡着弥天大角,因为他们昨天晚上折腾了一个晚上。 先把盲人音师递了出去,然后自己再钻了出去。 赵长老扛着盲人音师跟在王长老和鄯月的后面,太阳穴上的青筋在微微地抽动着。 走回焱凰城西北部的鄯月就被眼前的场面给吓了一大跳。 一身紫衣的许慕言正坐在焱凰城西北部分界处的一棵大树下,然后央央的长龙大队阻挡了自己前行的脚步。 ------题外话------ 求收藏,求支持! 黑米在此恭候着各位大爷的打赏,o(n_n)o~ ------------ 第九章 凤鸣城 打发着王长老和赵长老先抬着盲人音师回去,她一个人走向了那株树。 见着这么大收人的阵仗,而且还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收人,这着实是有些狂妄了点。 鄯月看了看对面的城楼上的士兵,发现对面城楼上面的士兵并没有什么慌乱的迹象,深深地感叹了一句那些士兵的淡然处世,八风不动的神情态度。 焱凰城的西北部就好像一个独立的地方的一样,进焱凰城的西北部还要经过一个城楼,城楼下面还有着一条极大的护城河,并且护城河靠近焱凰城西北部的这块地方还有着碟垛,自从鄯月宣布自立为王之后,那个城楼上面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就是今天慕言姐姐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这么大张旗鼓的招人,那些守卫在焱凰城西北部的那些士兵还是像一副不关他们的事情一般,不管。 蹭蹭的跑到了慕言姐姐的身边,嘻哈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笑了两声。 许慕言约莫还是记着那天的事情,见着鄯月来了,只是微微地仰了一下头,然后继续跟着想要加入女帝部队这个大家庭里面来的人聊着天。 鄯月嘴角稍稍的抽动了两下,双手握拳。 “诺,这个戴着银色面具,穿着银色大氅的女就是我们的女帝大人。”许慕言说这句话的时候,连头都没有抬,还是对着眼前的人唠唠叨叨的。 看着许慕言是在为自己做事的份上,鄯月拧紧的拳头又松了开来,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将刚刚积攒的火气全消了出去。 看着一个个的人在队伍里的年轻小伙子右手挠着头,略带羞赧,微微地被晒到发黑的脸上竟然透着淡淡红晕。 在他们的眼中,那个屹立在紫衣女子旁边的银衣少女,就是他们的救世神,因为鄯月给了他们最直接的东西,食物,俗话说的好,民以食为天,这些年以来,被隔绝在外的焱凰城的西北部一直遭到旁边戈壁沙漠里的那些盗贼骚扰,食物被抢尽,未出阁,或者已经出阁的年轻妇女也被抢了过去,上报给楼兰国的朝廷,根本就无人理睬,而且还在西北部的城墙处派了士兵守着,不准西北部人民私自离开。 这些年来,焱凰城西北部的老百姓就一直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这个地方甚至连一个名字都没有,一直以来都被叫做是焱凰城的西北部,就在天子的脚下,却得不到天子的庇佑的一个地方。 队伍中有一个人穿着一件灰褐色的长袍,上面好像绣着复杂的花纹,那张脸也是白皙细嫩,和周边的人不一样,看样子约莫是个富家小白脸。 那个富家小白脸看着鄯月那似打量自己的目光,那张白皙细嫩的脸上蹭的一下,冒出了一丝丝的红晕。 远处急匆匆的传来了哋哋咄咄的脚步声。 鄯月顺着脚步声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中年人正在火急火燎的往着队伍这边赶,其身后还尾随着好几个家丁一般的人物。 看到这里,鄯月的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正在缓慢移动的那一小坨是焱凰城西北部的大财主,孔成业,那可是活生生的小金山在移动着啊,转过头,看着那个富家小白脸上的笑意陡然消失不见,甚至双腿还在微微地颤抖着。 那些从北朝皇帝的后花园搜集过来的夜明珠就快要支撑不起整个武林盟的开销了,现在还加上自己自立为女帝,招兵买马这需要很大一笔钱啊。 挺着大肚子的中年人好不容易赶到了树下,对着那个富家小白脸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只见那个富家小白脸也不还手,任由那个穿着华丽的中年打着自己。 摸着下巴不知道该怎么办鄯月突然感觉到自己被一个冷冰冰的眼神盯着。 “怎么了?慕言姐姐?”转过头,对着那位不言而怒的紫衣美人摆出了自己一个最为美丽的笑容。 看到鄯月这幅作死样,许慕言感觉自己的指节骨部分又在微微地发着痒。 听着那骨头嘎吱嘎吱响的声音,鄯月不禁吞了吞口水,明明自己是盟主啊,是这群人的管理者,可是为什么自己还怕着这群属下们呢。 许慕言没有说话,眼角望着那个富家小白脸的方向挑了挑。 “你是我孔家的人,不能参加一个什么乱七八糟的女帝组织的部队呢。”中年气的肚子上的肉微微地抖动了两下。 鄯月走过去的时候,也随着那个抖动的肚子抖动了两下。 估摸又是打,又是大声说话,累了的中年人终于停下来双手叉着腰,气喘吁吁地大口大口呼吸着。 看着已经消停下来的中年人,鄯月一脸微笑的上前,务必拿出了自己最好的态度,因为自己面对人即将就是自己的财主,那可得好好地对待了,因为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若是自己不明不白的就把这个财主打了一顿,到头来,可能吃亏的还是自己。 “你……” 鄯月那个【好】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那个富家子弟给打断了。 “孔先生,我意已决,支持女帝鄯月大人,请你不要阻拦我。”意气风发,昂扬站在队伍之中,浑身上下好像散发着银光一般。 鄯月听到这个声音,心里突然地咯噔了一下。 刚刚这个小白脸不是被打得一声不吭吗?怎么到了没打的时候,却是那样的正义凌然,令人生敬。 她不知道只是因为这个白净的少年不想让她看不起自己,才硬撑起自己的一口气,不怕死的说道。 正准备抬起自己袖子拭一把辛酸泪的鄯月突然感觉到自己袖子被什么东西给绊上了。 绊上自己袖子东西正是孔成业,孔大财主的袍子。 不知道是武林盟那个人做出的这套衣服,两边的袖口上均有着一金色的龙图腾的徽章,从远处看只会觉得这件衣服上面的两个袖口上好像镶了一个什么小亮片一样,看不出那其实就是龙图腾。 孔成业突然感觉两道很强的金光闪过了自己眼前,然后就很是奋力的扯着自己的袍子。 被扯得向前倒去的鄯月闭上了自己双眼,等待着大地母亲亲吻她的屁股。 其实不是她不想使力,只是怕自己一使力的话,会一不小心得罪这位财主,于是只好任何孔大财主为所欲为。 还是没有感觉到痛意,相反的是一个很是温软的身子压在了自己的下面。 站起身的鄯月,额头上的黑线刷刷的滑了下来,这下更好了,她还没有开口,现在的事情就已经够糟的了。 果不其然,看着自己的宠物居然为了一个这么个根本不成气候的女帝做了人肉垫子,火气蹭的一下由脚底到了头顶。 鄯月看着眼前这个中年人几乎是要杀人的目光,微微地吞了吞口水,本来还想解释什么的,但是却再一次的被那个还躺在地上的富家小白脸给打断了。 人还在地上,那张白净的小脸以着一种极其艰难的姿势对着站着的那位中年人。 “孔先生,你放过我吧,我想追寻女帝大人。”白白的小脸被这清晨的阳光微微地照着,竟显出了几分坚毅的色彩。 抬着头,看着已经从东边升起来的太阳。 鄯月再次吞了吞口水,然后低下头,看着那群正用着无比期盼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人,突然之间觉得自己肩膀上好像承担起了很多东西一般,当初的自己自立为女帝,那只是为了让鄯于彻彻底底的失去他的一切,约莫还是带着一点赌气的意味,但是这一个多月以来,在焱凰城西北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看到了这么多淳朴的人民之后,想着自己要是能让他们一直生活下去的话,那么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仰头继续看着微微带着点蓝色天空,眼角的那一滴晶莹透亮的泪水似一个珠子一般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伸出手正准备拉着富家小白脸起来,手还没有触及到小白脸,就被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地拉了过去。 停下来的鄯月用手猛烈的拍着自己的胸膛,刚刚心突然往下一沉,有种死后劫生的感觉。 抬着头看着那一个自己无比熟悉的侧脸,心中再次猛然的一惊。 看着自己怀中那个嘴巴张大着可以塞下一个鸡蛋的少女,那银色的面具露出的那一双狭长的眸旁边还微微的泛着许些微红,黑衣少年的眉轻微的蹙了一下。 在鄯月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一股温暖陡然的消失了。 凌绝尘赶紧的放开了怀中的少女,然后单膝跪在了地上,“恭迎女帝大人回归。”声音环环的震了出去,一波又一波。 原本只有一小部分人看到了鄯月,排在后面的人只知道前面乱哄哄的,现在听到那个黑衣少年用着内力震出来的声音,一个个的伸长了自己的脖子想要看到前面的发生的事情。 突然看到凌绝尘跪在自己的面前,鄯月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呆愣了一会,微微地阖了一下自己的眼睑,再睁开眼时,眸中清澈无比,像是突然顿悟了一般。 伸出自己的手,虚虚的往上抬了一下。 黑衣少年起身,昂扬挺立在银衣少女的旁边。 在场的人全数跪了下来。 财主孔成业一副盛怒的样子显然没有地方发作,看着自己的家丁也跪了下去,于是乎,一脚踢向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家丁。 “妈的,谁养的你们,一个个的吃里扒外的家伙。”那声音就像是破锣嗓一般,极为的难听。 刚刚才挣扎起来的富家小白脸对着那个银衣少女的方向跪了下去。 这下子,引得中年男子更是一肚子的怒火,便抬起自己的脚准备往自己亲生儿子身上踢去。 突然一柄匕首插在了自己的腿上。 “啊啊啊啊……”抱住自己流血的大腿的中年人在嗷嗷的叫唤着,神色无比的扭曲和痛苦。 鄯月走到正在哀嚎的孔成业身边,微微地倾身,嘴角轻启,“原本想着你这个人对我还是有一点用处的,至少你在管理钱财方面还是佼佼者,但是现在看来,你好像没有一点用处了,你的钱,我可以直接抢。” 抱着自己流血的大腿好在嚎叫的孔成业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竟然没有再发出那般嚎叫的声音,只是呆呆的,愣愣的看着眼前的银衣少女。 看着那个脸上荡漾着无比惊恐神色的中年男子,或许自己从一开始就应该采用这种手段。 好像没有看见眼前的的人一般,鄯月直直的朝着孔大财主的身子跨了过去。 走到了也是单膝跪着的许慕言身边,拿起一张白纸,挥挥洒洒的在纸上落下了三个大字——凤鸣城。 然后跃上桌子,拿着那张纸,对着在场所有人说道,“从今日起,焱凰城西北部就叫做凤鸣城,是一个独立的城。” 在她说完话的那一刹那,这四周无比的沉静,沉静到就连树上的鸟儿的啼叫声也能听得清清楚楚的。 暴风雨爆发的前夕永远也是那样,死寂,空廖,那是在积蓄着力量,务必争取猛烈的一击。 就像是一滴清水快要落入一片沉寂的湖中,煞那间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波浪。 在场的所有人都好像拿出了自己吃奶的劲,死劲地挥舞着自己的手掌,噼里啪啦的宛如春节时所燃放的爆竹一般,震响人耳。 在焱凰城西北部的人民这辈子都没有想过这个地方还能拥有一个名字,因为从小生活到这么大,也没有见过那个统治者对这块比较贫瘠的地方上过心,甚至到了全国其他地方称颂无比明主圣贤的鄯于大王手中也没有改变,这个地方好像被人遗忘了一般,孤零零的处在这偏远的西北角上。 可是今天不一样了,这个地方从此之后就拥有了自己的名字,叫做凤鸣城。 看着万分兴奋的人民,激动地想要上前,却被许慕言派人守住了一个小小的包围圈。 “女帝大人!” “鄯月大人,鄯月女帝,女帝大人!” “……” 眼角再次微微地泛红了。 刚刚跳下桌子的鄯月看到这么一幕,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出不去了。 刚刚那个小白脸正在拼命地破开人群,走到了最前面,脸上泛着许许的红光。 看着被那个小白脸破开的那一个空隙,鄯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去,很成功的钻了出去,但是微微地低着的头撞到了一个温软的东西。 被撞得人微微地哼了一声。 闻着那股熟悉的青草味道,鄯月抬起自己的头,看着眼前的人脸红的就像被抹了胭脂一般。 鄯月把自己的头低回刚刚的位置,然后发现那个位置刚刚好对准了眼前之人的腹部,蹭的一下,感觉着自己的脸也烧了起来。 凌绝尘摸着自己的腹部落荒而逃。 再次艰难的钻出人群包围的小白脸看着他心目中的女子正在以着一种极其不雅观的姿势站着。 不知道是谁了说了一句,女帝大人在我们的背后,结果那一群人齐刷刷的转过身,刚刚好看到他们的女帝大人将自己的身子躬成了一个极其不雅观的造型。 意识到一大群人的转身,鄯月就像草原上的猎豹一样,刷的一下冲向了远方。 “你们看,女帝大人的那个造型约莫是有着某种含义吧。”人群之中被挤得只剩下东倒西歪的一个书生还在摸着自己的下巴微微地思考着。 旁边一个面相横横的男子刷的一下扯下了书生摸着下巴的手,直汹汹的对着书生大吼,“那是肯定啊,女帝大人做什么都是有意义的。”声音极大,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人群之中传来了一阵大大的嗷的声音。 自此之后,整个凤鸣城都在流行着这一个造型,屁股微翘,头向前顶着。 看着已经遁逃远方不着影后,许慕言才放下自己的胳膊,甩了甩自己的手臂,向着远处那一抹银色消失的地方扬起了自己的嘴角。 ------------ 第十章 煮饭小狂人!!! 彼时那年倾。 负手闲闲,神情孜然,随意的看着街上的叫卖的景象。 “五弟。”来人一身紫衫,绰绰约约的公子形象。 鄯航一见是自己的大哥,立刻隐去了嘴角的那抹愉悦的笑容,转而上前微微地躬了一下身,眼神低低的瞧着大哥脚上那双明黄色的九龙翻滚云纹鞋。 意识到鄯航看向了自己的鞋子,于是赶紧上前一步,看似很是随意的搭上了鄯航的肩膀。 看到自己肩膀上的那双手,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浮上了嘴角,那弯起的弧度似带着点淡淡的嘲讽,“大哥,我的肩膀怕受不起。”然后很是随意的拂开了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 眼睁睁的看着鄯航把自己的手从他的肩膀卸了下来,鄯宸刚刚如艳晴天的脸上瞬间刷上了一层轻荇般的死灰。 鄯宸想着七兄弟里面唯独就属鄯航对楼兰国的王位没有兴趣,想着自己可以与五弟合作,到时夺得了这楼兰王国,当然只要其他的兄弟愿意主动放弃王位,做一个负手悠闲的王爷的话,那么他肯定会给各位兄弟一个很好地爵位的。 本以为最好搞定的鄯航现在却这么不领他情,不经意间竟有些怒火,右手伸向了鄯航的后肩。 感觉到后肩的危险气息,几乎是在瞬间,鄯航就跳离了开来,十八岁就上战场的他,在这两年里也磨练出了对于外界危险情况特别敏锐的感知能力了。 刚刚一下子气急攻心的鄯宸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事情,不过既然这个事情既然已经到了现在的地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瞧着鄯宸阴鸷的眼神,鄯航嘴角的笑意再次加深了。 ―― 一身黑衣赫赫立于那簇已经凋败的夹竹桃花面前的女子,那望花的眼神柔情似许,仿佛在望着自己的最亲近的人一般。 一袭青绿色的绸服的少年立于站在廊内的柱子旁边,手中还提着一份饭盒,目光焦灼在那个黑衣女子的身上。 察觉到了来人,小红转过身,嘴角还是那般盈盈而媚的笑容,轻挑上扬的嘴角似点燃了眉梢的万种风情,使人看了醉,看了痴。 悠悠的迈着金莲步,走向了那个立于柱子旁边的少年,“傅越将军,小女子这厢有礼了。”一双莲花藕白的手微微地拢在身子左侧。 傅越上前一步,伸出空闲的手想要触碰到眼前这个无限风情,无限魅意的女子,但是女子却是轻巧巧的闪过了自己伸过去的手。 “哈哈。”轻笑一声,开阖那粉红如同樱花瓣的小嘴,“傅越将军,你放心,我会好好的保住腹中的小孩,争取让他被生下来。”说话间,女子的手轻轻抚在那还不能看出任何形状的腹部,但是眼神飘然,看似含媚,实则淡漠。 傅越只好讪讪的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他那次无意之中的火急攻心的做法,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还能让小红怀孕,或许是上天见怜他,要赐予与他骨肉相连的一个人,但是他也万万没有想到,小红竟然就是沉墨的妹妹,难怪自己会被小红吸引。 只是现在自己和小红的关系实在是太僵,他知道小红还在怪着他没有保护好她姐姐,但是当时的情况他也无能为力,后来经过他的多番调查,才知道原来害死沉墨的是当朝皇帝秦旋身边的常公公,当时自己以为是常公公看上了沉墨心怀异能,才心存不轨,最近才知道,原来这件事情还有秦旋也有参与。 本来他也打算杀了秦旋,然后让自己也跟着去,但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小红闯进了他的生活,打乱了他原本的所有计划。 傅府的祖先是北国开国皇帝的得力助手,所以世世代代一直都享受着军权与爵位的双重地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傅府向来都是代代单传,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哪一任家主会拥有两个孩子的情况,直到他父亲这一代也是一样,自从生下了他之后,其余的莺莺燕燕就再也没有怀过孕,这好像是一个诅咒一般,一直笼罩在傅家的上面。 所以对于小红怀孕,他十分的惊喜,同样也十分的担忧。 看着眼前的男子微微低垂的眼眸中带着流动着许许的波光,散发着一种若有若无的悲伤之感,小红顿时感觉自己的心咯噔了一下,有那么一刻的念头想要伸出手,好好地安慰一下眼前的男子,猛然间自己的脑海中窜过一个素莲如净的身影,随即柔和了一下的表情又换上了那种似笑非笑,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的神态。 “傅越将军,北朝的事情快打理好了吗?”说到这个事情的小红,语气突然放缓了许多,让傅越刷的一下就抬起了自己的头,似乎想要看见那语气忽而变得变缓的女子此时的神色。 小红像是躲着什么瘟疫一般,迅速的弹了开来。 傅越悦然的表情突然僵在了脸上,扯了扯自己的嘴角,试图摆出一副很是开心的神态说道,“差不多了。” 听到了傅越说北朝的事情快打理好了之后,突然地就松了一大口气,现在的自己约莫就是还欠着鄯月的情分了,等到北朝的事情处理好之后,那么自己就回到南国去,不知道爹娘他们还好吗?自己就这么一个人闯了出来,或许回去会遭到很严厉的惩罚吧。 望了望天,叹了口气,绕过傅越,往前走到。 拢在身侧的手随着女子走过来的身影颤动了一下。 傅越立即转身,目送着少女从他面前走过。 正拿着一把扫把出来打扫庭院落花的丫鬟,看着自家主子立在柱子旁边独自哀伤,小心肝猛的颤了一下,然后默默地低下头,扫着地上的凋败的夹竹桃花。 直到那抹黑色的消失在转角处,傅越才转过身,准备离开这个地方时,突然看到一个微微有点带胖的丫鬟站在庭院中猛力扫着落花,眼神随即闪过了一小丝雀跃的火花,疾步上前。 正在很卖力的扫着夹竹桃花的丫鬟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人的靠近,反而还是很欢快的唱着小歌谣。 “咿呀呀,扫啊扫啊落花,咿呀呀啊,咿呀呀。” 傅越将自己的手搭在了弯着腰的圆脸丫鬟肩膀上。 丫鬟猛然惊起,将手上的扫把径直向后方扫去,结果很明确,被拦了下来。 傅越立即松开自己放在丫鬟肩膀上的手,转而抓住了要袭击上自己的扫把,那一阵扫把带上的劲风将他的墨发甩上了半空中。 看着眼前之人的黑发肆意飞扬,衬得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上越发的俊朗,丫鬟的心猛的咯噔了一下,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虽说自己来到傅府也有那么多年了,对于傅将军也很是了解了,但是这么近看到自家的主子傅将军,这还是第一次,所以那颗花痴乱颤的少女心在此刻就很是不淡定了。 看到眼前这个丫鬟脸红的跟个猴子屁股一样,傅越赶紧的向后退了一大步。 看着那张那么白皙的脸,其实作为丫鬟的她略微的有那么一小丝的心疼,要不是自家主子身上有隐疾的话,那么久经战场的主子肯定会拥有一张泛着蜜色的健康面相。 赶紧的把扫把放了下来,然后做着天底下所有丫鬟都会做的表情,嘴角大笑,腰身微微的躬着,然后眼神无比的尊敬看着眼前的傅越。 对于自家府上的家丁和丫鬟,傅越其实并不是很熟悉,但是自己刚回来的时候,见着这个丫鬟待在小红身边磨磨唧唧,好像还和小红聊得很好一般,现在要让小红喝下自己带过来的补品,这个丫鬟或许可以帮自己做这件事。 “你把这个食盒给小红送过去。”手伸的老长,身子没有移动一分。 圆脸丫鬟放下手上的扫把,赶紧蹬蹬的上前接住了自家主子赋予给她的食盒,然后再蹬蹬的跑向小红的住所。 看着圆脸丫鬟离去的背影,傅越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沉了下去。 “主子,皇帝秦旋刚刚召集权丞相和六位尚书到长定殿秘密议事,至于议事的内容,小人没有听清。”一个穿着太监服装的男子从墙头翻越了进来,走到傅越身边毕恭毕敬的汇报着。 傅越微微地点了下头,然后对着身侧的人抬了一下自己的右手。 穿着太监服饰的男子立马会意,连跳几步,从墙头那边又跃了出去。 遥望着天边那片姹紫嫣红的彩霞,那一个即将下落的金阳还在争取着最后的时间,努力散发着落日前的余晖,微微灿红的光线洒在了大地之上,仿若给大地穿上了一层美丽的纱衣。 “你以为那些文官会有用吗?”青年将军一身青绿的立在这满园萧瑟荒凉的黄叶枯枝之中,那瘦削的背影似青松般坚毅。 ―― “盟主,这些是所纳人员的名单。”一身紫衣的许慕言微微倾身,将手上的一份薄薄的记事本递了上去,眼前的少女正襟凌然的坐在上位之中,眼神淡漠而又孤远。 鄯月伸出手,接过了那本记事本,随意的翻了几下,然后眼神微微地挑起,里面的眸火跳跃了一下,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一样,从座位上跳了下来,刚刚那副上位者的气势消失的一干二净。 许慕言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拉下许慕言的手,鄯月很是兴会雀跃的凑上前,兴致勃勃的说道,“慕言姐姐,那什么姓孔的大财主家里,你去打了招呼没有,今天我想去玩玩抄家。” 听到这句话的许慕言,原先微微暗沉的脸上现在全部彻底的,成功的全部黑掉了。 自古以来就是流传一句话,凡是成大事者,向来都是视金钱如粪土的人,不会为五斗米折腰的人,怎么轮到鄯月身上就全部变了呢? 鄯月可不管此时的许慕言正在咋地的想着自己,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许慕言只是组织,训练军队方面很是在行,但是对于管账这方面却是一窍不通。本来武林盟的账是由苏钥管着的,但是在自己由凌绝尘接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苏钥,反而那本管账的本子放到了她的手上,看着账本上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对于以前苏钥能那么淡然的处理着武林盟的每一笔账都能如此的淡定,自己可真的是着实的佩服啊。 现在基本上武林盟里面基本上是处于入不敷出的状态了,原本以为自己抢回来的那些夜明珠能撑好一阵子,结果发现那是自己多想了,再加上现在又由于自己自立为女王,招收了一大批的人马回来了,所以现在钱是个很重大的问题啊! 突然一个人影搜的一下闪到了她的面前。 “女帝大人,这是我亲手做的莲子粥,你尝尝。”富家小白脸举着手上一份热气腾腾的粥,媚眼含丝,柔情似水对着她笑着,一张巴掌大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唇色如樱,衣领的前襟部分还微微的敞开着,只是稍稍的那么一瞥,就能看见里面那精致诱人的锁骨。 鄯月看到眼前这个自己昨天在凤鸣城入口的那株大树下救下的小白脸,刚刚雀跃,散发着红光的脸上顿时就黯淡了下来。 当时她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富家小白脸可能是某个人的禁脔,结果她猜的很对,这个富家小白脸就是凤鸣城最大的财主的孔成业的禁脔。 原本没打算救下这个小白脸,但是阴差阳错的还是做了一件好事,结果现在发现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很错很错的事情,如果能收上一个为自己做饭的人,那的确是件好事,但是要是收了一个一天给你做十多顿饭的人,那可不是件好事了,起先的她都是一副好言好色的对着小白脸说自己吃饱了,但是每次的结果都是自己被那一副泪眼婆娑的脸给打败了,然后撑着肚子吃下了小白脸亲手煮的各种营养粥。 鄯月拉着许慕言就准备赶紧离开,但是却被拉住了衣袖,果不其然,一转头,就看见了那副泪眼婆娑的样子,虽然自己在心中一直猛烈的说着不要再相信这幅面容了,但是不经过大脑控制的手又伸了出去。 手已经触碰到了那碗沿部分,猛的一下,鄯月清醒了过来,挣脱小白脸的手,拉着许慕言就急急往前冲到,就在刚刚之前,她已经吃下了八分不一样口味的粥,现在实在是已经撑得受不了了,必须要出去好好地消化一下。 看着匆匆离去的鄯月,还是一副泪眼婆娑的小白脸端着手上的粥守在了门前,定定的望着那个银色少女离去的方向。 看着如此慌乱的鄯月,许慕言细长的美目闪过一丝玩味的神采。 走到了前院之后,感觉到身后没有人追上来的时候,鄯月才放开许慕言的手,垂着自己的身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真的是,吃饱了跑步,还真的不是人干的活。 气快喘匀之后,鄯月才直起身,“慕言姐姐,你,你带一队人过来前院。” 许慕言得令转身去西苑调转人手。 正端着热气腾腾的药水路过前院的凌绝尘看着那个银色少女扶着假山,今日的少女并没有带上面具,让他瞟见了少女的脸上的酡红,那么一点点的红,自脸颊延伸到了耳垂部分,泛红的耳垂,突然让他觉得很可爱,甚至有一丝想要玩弄的感觉。 鄯月感觉到好像有人在窥视着自己,连忙的猛的转头。 凌绝尘在鄯月转头的那一瞬间,就躲在了柱子后面。 望着柱子那边,那里刚刚是有着一个人吧? 蹙着眉,刚准备上前看一下柱子后面是不是有人,就听到了许慕言的呼喊。 鄯月立刻转过身,立刻跑到了紫衣女子的身边。 听着脚步声的消失,凌绝尘才从柱子后面出来,其实刚刚的他很是希望鄯月能够上前。 “鄯公子,里面那个盲人醒了。”大胖匆匆的跑了过来,看着黑衣少年站在廊内,眼神执着而又迷离的望着前院的一个侧门。 听到后面声音的凌绝尘转过身,端着药跟着大胖走向了内院之中。 ------题外话------ 鄯宸的衣服是紫色的,改了过来,各位看官,谢谢了啊。 ------------ 十一章 诡异 感受着大街上那样焦灼的目光直刷刷的射向了自己,鄯月猛的一震,急急地往许慕言的身边缩了缩。 她现在理解了为什么每次骚包祭司出场基本上都是由花轿抬着他出场,原来真的就这样赤裸裸的被看着,真的很不爽啊。 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小团,然后迈着颤颤巍巍的脚步向前走去。 许慕言很是嫌弃的看着就快要黏到自己身上的鄯月。 感受着众多目光之中唯一一个如此鄙视自己的视线,突然间就激动了一小把,顺着感官转了一下头,然后看到了慕言姐姐正半眯着眼睛看着自己,那眼神,就是果断的,绝对的鄙视啊。 虽说现在已经是秋末之时,萧瑟的凉风直嗖嗖的往身子里面钻,但是今天也是艳阳高照的一天,已经中和了这诡异的秋风,处于这种天气之下,只能让人觉得无比的舒适,现在鄯月却觉得冷到了骨子里,即使她现在就站在阳光之下。 松开许慕言的胳膊,往后退了两三步,瞅了瞅,再往后退了两三步,等到确认自己处于安全地带之后,才放心大胆的继续往前走到。 街上卖东西的,买东西的,在她经过的时候,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然后用着自己最崇高的敬意望着正在路途上坦荡行走的她。 这一路,鄯月觉得自己走得无比的艰辛,但是又不能失了自己的身份,只能一步一步慢悠悠的走着。 突然前方人潮涌动,一堆人好像在围着一个什么东西在议论纷纷。 抬头望了眼天上那轮金阳的位置,估摸着现在也就才巳时左右,就算那什么孔成业的宅子再怎么大,两个时辰也应该足够她去抄家了,而且前面那么慌乱,那些人未必可以注视到她,忍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下定了决心先过去看看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毕竟现在这里的这些人也算是她的子民了。 子民?想到这两个字,鄯月脑海中突然轰的一声,似炸裂般让她呆愣在原地愣了好久的神。 “王大妈还真的好命苦啊,好不容易生下了一对乖巧听话的双胞胎女孩帮着她做事,结果却被什么王宫中的贵人看中她那双乖巧听话的女孩,丢下一小笔钱,就这样把别人的一对女儿给抢走了。”其中一个中年男子看着用着一个棍子支撑的王大妈到处在喊着她那对女儿的名字。 “是啊,可怜的王大妈还是个瞎子,本来以为有了那双女儿,至少生活上是有个保障,哪知道却发生了这样一件事,王宫中的贵人不是不管咱们西北部的死活吗?到了要什么东西就直接的过来抢了,那跟临近沙漠孤洲里的强盗又有什么区别!”另一人穿着极为朴素的长衫,上面甚至还打了几个洞,慷慨激昂的说道。 旁边一人拍了拍那个满脸奋进的中年人,道,“我们这里不叫西北部了,叫凤鸣城,女帝大人给这里取了一个名字,叫凤鸣城!” 声音比穿着素色长衫的之人的声音还要大,顿时就让她从愣神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微微还带着点迷茫的眼神,将包围圈撕开了一个大洞,然后钻了进去。 周围的人还在关注着那个用棍子撑地,到处迷茫的呼唤着她那双女儿的王大妈。 扒开人群,鄯月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立于街道旁边,要靠着路旁的小贩指引的王大妈,穿着一件极暗极暗的红色大袄,虽说大袄上面还有着一个又一个的彩色补丁,让整件衣服看起来坑坑洼洼,但是又不脏。 “可怜的王大妈,嫁过去的第一年,丈夫死了,她一个弱女子上山砍柴,结果不小心摔了下来,落得个半身不残,还损伤了视力,哎。”人群之中有一人看着王大妈,扼腕连连直叹。 比眼前这个王大妈穿得更为破破烂烂的人在凤鸣城还有好多,照理来说,就这么一个事情,她就是让慕言姐姐打发点钱就行了,但是一听到周边人的说,王大妈的一双女儿因为楼兰国王宫里的一位贵人的需要,而被活生生的抢了过去时,她突然想起了还在王长老和赵长老带回来的那一对女孩,好像也是双胞胎,会不会? 鄯月转头望了一眼处于人群之外的许慕言。 许慕言朝着她点了下头,然后也扒开人群,走到了她身边。 “应该是。”紫衣女子微微地垂着头,对着身旁的银衣少女说道。 得到紫衣女子的肯定后,银衣少女才上前一步,拉住了还在蹒跚行走的王大妈。 “王大妈?”带着点点怯懦,点点期盼的语调叫住了眼前这个头发已经花白的妇人。 妇人闻言转头,很是激动地一把抓住了鄯月的手臂,直直的说道,“你知道我的乳儿在哪里,对吧。”妇人的指甲缝里泛着点点黑泥,颤抖的刺上了鄯月的手臂。 吃痛的扯动了一下嘴角,然后继续保持着笑容道,“嗯,我知道。” 这一句话好像给了眼前的妇人无比巨大的希望,那双暗沉浑浊的眸中似爆发出精光一般,直直的射向她。 强忍着手臂间传来的痛意,还是一脸欢喜的扶着眼前的大妈,“大妈,来,我带你去。”说道这里,鄯月猛的咯噔了一下,现在处于自己院中的那对双胞胎女孩都是残废,若是王大妈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都成了残废,能接受得了吗? 想到这个严重的问题,鄯月当时就愣在了原地,许慕言赶紧上前,“王大妈,这位是女帝大人。”对着王大妈介绍着鄯月的身份。 在场的人在看到那抹银色时,一个个的都有些呆愣,突然有一个人大喊了一句,“女帝大人。”刷刷的所有人都开始往着鄯月的方向凑过来了。 原本以为这些人会被王大妈的凄惨事件所吸引,自己就算这么出现在这里也不会引起什么太大的骚动,结果,鄯月发现自己想错了。 眼睛对着许慕言猛烈的眨着,希望这次的慕言姐姐能够明白她的处境。 这次的许慕言也看了出来,这些人和刚刚那些立于街头,保持着尊敬目光的人不同,反而带着某种较为热烈的期盼,而且鄯月还特意跑到了王大妈的身边,这是摆明的亲民行动,所以就会带起眼前这些人的激动。 指挥着五个小厮拦着疯狂上前的人,鄯月趁着这个当头,带着王大妈往偏处走着,边走边想着,不行了,下次出门一定不能在穿着这件象征性这么大的衣服了,这是摆明的告诉别人,她是鄯月,是凤鸣城内的女帝大人。 王大妈在知道眼前的人是女帝大人之后,一直很是激动的抓着鄯月的手,眼中饱含期待的神色,看着鄯月的眼神,就好像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女儿们。 看着这样一双充满慈爱的眼神,鄯月的心都被揪了起来,曾几何时,也有那么一双眼眸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鄯于。”低着头,咬着牙,说出了这个名字。 王大妈听到鄯月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呆滞了很久,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女帝大人刚刚提到的名字好像是现任楼兰国大王的名字。 原本只需要半个时辰就可以走到孔成业孔大财主的大宅,结果就是因为她稍稍的看了一下热闹,将半个时辰的路程活生生的变成了两个时辰。 等到快走到孔成业的宅子门口的时候,鄯月感觉自己都快不行了,由于出门时吃得太多,结果刚刚又是一阵激烈的奔跑,导致肚子现在有些隐隐犯痛。 王大妈在思考了许久之后,终于缓回了自己的神识,问了还在大口喘气的鄯月一个问题,“女帝大人,你是不是现任大王的女儿?” 这么一个高水准的问题实乃是在王大妈想了许久之后才组织好的语言,当初就是因为自己不会说话,丈夫是因为参军,然后一去不复返,结果却被邻里说成克夫,导致被夫家嫌弃,让她不得不上山砍柴,来养活自己和一对女儿们,好不容易等到自己的女儿们长大了,可以帮着自己干些活的时候,却天来横祸,说什么宫中的贵人瞧上了自己这一对女儿,然后自己的女儿就被活生生的夺走了。 所以对于鄯月这样做的她有点无法理解,照理来说,鄯于大王是她的亲生父亲,不应该会演变到父女成仇这个场面的啊。 迎上王大妈疑惑的目光,鄯月大约明白了王大妈说的那句话的意思,这个世间上很多事情都没有合乎一定的正常的伦理道德,所以她也知道自己自立为王,公然与自己的亲生父亲叫板,很多人还不理解,如果不是在西北部这块地方称王的话,或许她不会得到这么多人的尊敬吧,想到这里,她还得谢谢她的亲生父亲,当年对这块地方置之不理,让她有了一个立足之地。 清了清嗓子,然后道,“我是因为看不下去凤鸣城这块地方的人民过着这样的生活了。” 王大妈听到这个回答,果然又是愣了很久的神。 鄯月想了想,只有这个答案是最为恰当的。 在王大妈愣神的时候,鄯月已经走到了孔成业的大宅门口,看着门口那两个仿照着中原四国大官门前的大狮子,鄯月咧开嘴角笑了笑,果然这个能在凤鸣城还混得这么好的孔成业不一般啊,自己这趟或许还可以收获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将王大妈安置好的许慕言跟在鄯月后面。 守在门前的两个年轻的男子在看到鄯月那一刻,举枪的手就一直在颤抖着,不知道该不该拦着这位女帝大人。 看了看那两个守门侍卫眼中的躲躲闪闪的目光,鄯月也没有再前进,停在了距门口一丈的位置,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微笑。 许慕言沉着脸上前,站在与鄯月并排的位置,然后直接一掌就轰开了那扇雕漆朱红色的大门,门口守门的那两个侍卫皆是被强劲的掌风给震到了两边,握着枪的手甚至都还有些颤抖。 对于慕言姐姐击出这一掌的力度,鄯月很是满意,对着身旁这个能时时刻刻懂得自己想什么的下属微笑的点了个头。 看到鄯月这个动作,许慕言的头上就落下了无数条的黑线。 大步扬星的跨进了凤鸣城最为富裕的人的家里,说实话,鄯月此时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小把激动,皇宫里面的各种富丽堂皇,她已经看得不耐烦了,想要见识一下大官贵族人的家里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景象。 一入门便见到各种颜色的花儿正在竞相绽放着,看到这一幕,鄯月的嘴角就抽搐了两下,现在都快进入冬季了,正是花儿的凋谢季节,这个孔成业到底是从哪里弄到这么多颜色的花在他的宅子绽放呢?对比她自己住的那个院子,先前一段时间还能见到各种黄色的落叶,但是现在只有黄黄的枯树枝,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啊,想她现在还是凤鸣城的女帝啊! 大大的呼吸了几次,将自己的火气歇下了之后,继续往前面走着,宅子是要占的,但是现在的首要条件是拿到财主的钱。 两眼冒着火花的鄯月很是幸会雀跃的往前面走到。 跟在身后的许慕言扶了扶额,表示自己不认识前面那个二货。 入门的左手边是一个小型的赏花园,里面立着一座小小的亭子,四周有着四种不同颜色的花。 再往前面走了十几步,又是一个稍微较为大型的赏花园,花园的中间也有着一个小亭子,旁边却有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池塘,池塘旁伫立着几座假山,徐徐的流水正是从假山上面流到池塘里面,这个假山让鄯月突然想起了北朝皇宫御花园里面的那座假山,只是北朝皇宫御花园里面的那座假山比眼前这座大得多,上面还有着拳头大的珍珠,现在她看到这座假山只是一座很是普通的假山,上面并没有镶着拳头大的珍珠,可是那种莫名的熟悉感让她有种隐隐的担忧感。 看着鄯月失神的看着左手边的那处假山,许慕言也随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发现只是一座很是普通的假山,并没有什么不同啊,在转过头看时,鄯月已经恢复了眼中的清明。 鄯月转过头时,看到了孔成业坐到一个很是奇怪的椅子上,那样肥硕的肚子撑在椅子两边的扶手上,然后直直的看着她,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感,反而却是用着一种很是木然的眼神看着她。 自小就不信鬼神的鄯月迈着自己豪迈的步子走了上去。 “孔成业,钱和宅子留给我,你,滚。”走到孔成业的身边,顿了顿脚,清了清嗓子,然后大声吼道。 就连离鄯月很远的许慕言都感觉自己的耳朵受到了一定的损伤,反观孔成业还是一本淡然的坐在椅子上。 难道孔成业聋了?鄯月看着眼前不动如山的孔成业,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刚准备提脚离开时,孔成业就对着她挥了一大把白色的粉末。 急急地往后退了两三步,右手将那些白色的粉末甩到了一盘,左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只是她没有注意到有着那么几丝粉末已经钻到了她的鼻子之中。 许慕言赶紧上前,拉过鄯月,一剑就刺向了坐在椅子上的孔成业。 孔成业并没有躲闪,任着那柄剑刺向了自己的心腹之中。 看着孔成业的身上流出的鲜血腐蚀了自己的剑,让许慕言微微地皱了下眉头,立刻丢下了手上的剑,带着鄯月就冲出了这个大宅子。 看着慕言姐姐的那柄剑被孔成业的身上的鲜血只剩下剑柄,然后再结合这满院子的五颜六色的花,形成了一幅无比诡异的画面。 随着她们退了出来,雕漆朱红色的大门也随之关上了。 在那扇门被关上的最后一瞬间,鄯月竟然看到了刚刚一直木然的孔成业对着她咧开了嘴角笑了笑。 在出来后,鄯月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在冒着冷汗。 许慕言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连忙夹带着鄯月往回赶,或许问一下那个以前是着孔成业的禁脔的人会知道一点。 ―― 过些天就要举行一年一度的法会了。 神音站在神塔的最顶端的位置,看着天上的繁星。 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星道轨迹。神音看着自己的那颗星原来的轨迹,不禁笑了笑,现在的自己的这颗星正在努力朝着那颗散发着强烈光芒的天赋命极强之星的轨迹移去,但只是稍稍的偏了那么一点点,还是待在原来的轨迹上面。 “师傅。”小童子毕恭毕敬站在入口处,小小的手臂上端着一份白色的衣物 闻声,转身,看着自己的小徒弟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他很是高兴。 拢了拢自己宽大的衣袖,姿态风流的朝着入口走了过来。 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那颗天赋命极强之星猛然的黯淡了下来,就连前面的轨迹也变得模模糊糊。 ------------ 第十二章 帝王家,纷乱多 “镇国公主。”紫衣男子摩挲着手上的玉觞,对着角落里的那个暗影偏了偏头。 在昏黄的灯光下,男子眼中闪过几丝不明暗魅的光芒。 鄯宸微微垂低的头首先看到了一抹暗金裙角,迎上望去便是北国多年前流行的服饰之一,金罗蹙鸾烟罗裙,但是这种服饰只有北国皇室的人才能穿。 “不知鄯王子为何会对自己的亲妹妹那么感兴趣。”来人一副姿态傲然的样子直接的坐到了旁边的位子上,那精致的容颜上因为嘴角上的笑容而扯出了一丝丝的皱纹。 鄯宸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位北国皇帝的唯一,仅剩下的亲生妹妹,当年在这么残酷的皇位争迭战中,作为一个女性竟然能完好无损的存活下来,并且还成为了北国的镇国公主,这其中的奥妙实在是令人好奇啊。 放下手上的玉觞,坐正身子,望着自己身边这位传奇的镇国公主。 早些传闻,说是镇国公主秦冰倾心于武当派的掌门人,然后在武林大会上,武当派掌门人便一举夺得了武林盟主的地位,说实话,就这么江湖上一个门派的掌门人就能获得北国镇国公主的芳心,他不信。 “或许我和公主一样,就那么没有理由的爱上了一个人罢了。”似有意的戳到了秦冰的痛处,刷的一下,原本安坐如山的女子腾地一下就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太过于气氛,在昏暗的灯火下,竟看到了有着细小的粉末从那张白皙精致的脸上掉落了下来。 看到这些粉末,鄯宸微微地眯起了自己的眼睛,眼神幽暗难辨。 意识到自己太过于激动,赶紧的又坐到了位子上,但是搭在扶手上的那精致的护甲却深深地刺进了这雕花暗沉木。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喜欢的一套家木居然被损伤了,鄯宸望向秦冰的眼神不禁多了几分愤怒。 缓缓地收住了自己的火气,等到完全平息下来之后,秦冰才再次的睁开自己的眼睛,当年的事情,是自己这一辈子都想忘去,所以一个人来到了这荒漠之地,选了一个最佳的位置开始了自己的清修,那个孔成业只是自己来到焱凰城之后,无意之中碰到的人物,当时也没有多想,就让这个人作为与外界的联系工具。 这么多年她在焱凰城的西北部一直生活的淡然如水,武当派掌门人徐远也很识相的并没有来打扰她,就当她就快要忘却那件事情的时候,突然在某一天接到了自己亲生女儿的来信。 当时的她也想过不去管那个劳什子的亲生女儿,但是人越长越大,那种孤独感就与日俱增,特别是当她回忆起当年皇宫里面发生的一切,就越发的想念自己在这个世间上仅剩不多的血亲。 现任的北国皇帝秦旋是她的亲弟弟,当年的自己的那亲弟弟论什么方面都不可能被立为储君的,其实如果皇室可以再单纯一点,如果她没有听到四哥和心腹的对话,那么现在北国的一切都会将是不一样。 当时的她醉心于武学,刚开始走的是正规的传统武学道路,可是到后来,阴差阳错的得到了一本神秘的武学秘籍,自此之后,就没日没夜的钻进了那本秘籍之中,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让她学成了那本武学秘籍上的武功,那本武学秘籍上武功最大的好处就是能隐去你的气息,练成了的话,就算是再强大的高手都不能发现你所藏匿的位置,因为昭纯宫离四哥住的华羽宫最近,所以当时的她就试了下爬到四哥的房梁上,然后出其不意的吓四哥一大跳。 在房梁上待了很久的她,差不多快睡着的时候,迷迷糊糊地听到了一段对话,当时的她差点就要跳下房梁,但是却在四哥说出的那一句话,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在自己的心目中,四哥一直都是那种如同阳光般的存在,小时候,大哥突然从马上惊厥下来这个事件,那只是一个意外,可是在今天,她却亲耳的听到四哥说当年没下得了杀手,不知道现在还不能不能下得了呢。 最后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去的,只记得在四哥说完这句话后,他旁边的心腹好像还说些什么,但是她没有听清,那时的脑子一片迷糊。 在她的心目中对于大哥小时候的印象实在是太模糊了,因为她只见过清醒的大哥一次,而且还是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现在的大哥变成了一副痴傻呆儿,基本上整个皇宫里的人都知道,是大皇子自己偏要去骑那一匹还没有被驯服的马,结果被马儿从背上甩了下来,撞到了脑部,成了痴傻呆儿。 之后的她回到了昭纯宫,抱着自己的亲哥哥哆嗦了一个晚上,当时的秦旋才十五岁,她才十三岁,而他们的娘又因为身子体弱多病,所以早早的就去了。 原先以为这个皇宫里面很温暖,她在皇宫里面排第六,下面还有着一个弟弟,除了亲哥哥秦旋之外,还有一个姐姐和三个哥哥,现在基本上就只剩下了二哥、五哥、六弟会对四哥的皇位造成威胁。 当时自己的亲哥哥秦旋从一生下来,各种反应都慢了其他人半拍,本来父王想着他们的母妃去世了,要多多关怀他们,但是却被秦旋的蠢笨样气得渐渐地不愿意过来昭纯宫了,那时的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父王一向来就是重男轻女,所以就算他再怎么关怀他们兄妹俩,她永远都是那个被忽略的。 小小的年纪,本该就是没什么烦恼的季节,那时的她生活也很是欢快,因为除了痴傻的大哥外,二哥,三姐和四哥都对自己很好,基本上是处于要啥有啥的境地,她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永永远远的持续下去,然后直到她听到四哥说的那一番话之后,所有那些美好的期望好像在一瞬之间破灭了一样。 现在自己回想起来,好像是当时的自己太傻,那些哥哥姐姐对她好,但是互相之间好像都没有什么很大的联系。 后来再过了两三年,父王病重,整个皇宫开始处于一种很是阴森恐怖的氛围,虽然自己的那四哥还是保持着一副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她知道那不是善意的笑容,也是自从那天之后,她再也没有去哥哥姐姐的宫殿里玩耍了。 再之后的皇位争迭战中,一直拥有如沐春风般笑容的四哥死在了自己的手下,二哥和三姐分别自缢于自己的宫殿,就连自己的那个弟弟也选择了出家,自愿放弃这皇位的争夺。 最终她让自己的亲哥哥登上了皇位,以前看各种史书上描写的每一任皇位继承人手上都沾着至亲之人的鲜血,但是她亲哥哥除外,因为那些鲜血转移到了她的手上。 在其中皇位争迭战的时候,有一次自己受了重伤,躺在了天云城内处的一座破败的民房里面,正好恰逢中了春药的徐远从此处经过,之后便发生让她这辈子都不能忘却的事情但又很想忘却的事情。 往事不堪回首。 那么一瞬间,将那些往事回忆了一遍,秦冰才冷静了下来。 “鄯王子,如果你想终止这次合作的话,那我现在就走。”再睁眼时,回归了那种傲然一切的神态。 听到这句话的鄯宸还是笑了笑,的确,要是北国的镇国公主秦冰现在就抽手的话,搞不好,自己在这次楼兰国的王位争迭战中可能要落败。 想了想其中的厉害关系,“谢谢镇国公主的相助。”站起身,很是恭敬的朝着身旁的华服盛妆的女子拜了拜。 看到鄯宸终于放低了自己的姿态,秦冰的脸色终于彻彻底底的恢复了过来,就连嘴角也是带上了欢愉般的微笑。 “诺,这是解药。”把手上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搁在了桌子上之后,就起身重新归入了那黑暗之中。 这些年在这个荒漠深处,她收集了许许多多神奇古怪的武学秘籍来练,现在学会了很多种毒药的配置,昨天鄯月中的一种毒药就是她最近所配置,但是药效不大稳定,所以那个解药可能不一定能解毒。 对于这种乱伦之恋,她一向不是很赞同,所以,也别怪她用了新研制的毒药。 ―― 回来之后,鄯月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正常,还是那样的每天很是欢快的作死。 说实话,鄯月也不确定那天她是否中了招,但是回来后那么多天,被凌绝尘翻来覆去的检查,也没有查出什么毛病,就连行走江湖多年的王长老和赵长老也没有看出来她到底哪里不正常。 或许那天经历的事情只是个乌龙,这么一想之后,就一直很是放宽了自己的心。 看着窗外的枯树枝,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有很多天没有吃到小白脸做的饭了,由于从那个地方一回来,就被三个人严严密密的做了无数种的检查,差点就忘了小白脸是孔成业禁脔的这个事情了。 刚踏出门,就看到大胖很是悠哉的朝着她走来。 “大胖,你知道小白脸在哪里吗?”鄯月迎上去问道。 或许是太多天没有见到自家盟主的原因,现在这么猛的一见,大胖觉得自己还没有缓过神来,对于刚刚鄯月问得的那个问题,自然也就忘得一干二净。 见着大胖这么一副痴傻样,咚的一下,就敲了大胖一个木鱼。 吃痛的大胖才收回了自己的神识,然后摸着自己的头,委屈的看着眼前的鄯月。 “盟主,这么多天没见你,你怎么越发的凶悍。”眼角还微微地含着泪水,有种楚楚可怜的样子。 鄯月忍不住干吐了一下,这个动作如果是换做死人妖来做的话,那么对她肯定会是有种极为强大的震撼力的,但是看着一个胖的整个人横竖比例都快一样了的人做出这么楚楚可怜的动作,那么所有人都会是她这样的反应,因为楚楚可怜这个词语只适用于娇小,瘦弱的人。 鄯月举起自己的手连连朝着大胖挥着,“你就消停,消停,如果还是觉得自己太闲的话,那么我可以单独训练你。” 大胖听到这句话后,立刻的恢复了自己最正常的表情。 看到大胖这么迅猛的反应能力,鄯月感叹了一句,果然还是魔鬼训练好,那本小本本真不愧是盖得,里面写着对武林盟不同特长的人的训练方法,而且特别有效。 对于上次的训练,记忆还是那样的新,当时的自己不敢反抗那两个护法长老的意思,只好遵循着新盟主的指令,在树下待了一个多月,而且吃喝拉撒都在树上,那段日子真的是不能回首啊。 现在又听到训练这两个字,毛都竖了起来,什么歪心思,歪动作都没有了。 兜兜转转了这么久,鄯月差点就忘了自己最开始问的问题,清了清嗓子,“咳咳,大胖,那个小白脸哪去了。” 说道这个小白脸,大胖的脸上也是浮现了那种名为幸福的神色,因为自从小白脸来了武林盟之后,他的伙食就越发的好了,当初自己因为鄯月变态的规定每个人的饭食,导致他一直处于饥饿状态,但自从小白脸一来,他不仅吃得饱了,而且还吃得好了。 但是鄯月此次回来之后,就被那个黑衣少年和两大护法长老围得严严实实,就连小白脸也被冷面女提去审问了,对于小白脸被冷面女提去审问的原因,他一直都想知道,因为冷面女把他的厨师给带走了啊!冷面女那处他又不敢去问,鄯月又被围得严严实实,无从下手,着实让他郁闷了很久,而且饿了很久。 所以现在猛的看到鄯月,他还有点没有缓过神来,提到小白脸这一刻,他才算是彻彻底底反应了,很是气愤的握拳说道,“盟主,你是不知道冷面女有多么的嚣张,她竟然,竟然,竟然……” 听着大胖快要说道最关键的地方突然卡住了,一直在那里不动弹了之后,鄯月的脸就黑了下来,“说人话。” 或许是因为他太激动了,在被鄯月提醒之后,“竟然没经过盟主你的同意,私自提审了小白脸,把……” 听到关键点之后,鄯月蹭的一下就蹿走了。 大胖还没有说完,就看到那个银色的人影在自己的面前蹭的一下就消失了,突然的又被卡住了。 鄯月的确没有想到慕言姐姐没有经过她的同意,直接的提审了小白脸,好吧,其实她也原本打算这么做的。 在一路上走来,鄯月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就算是怎样的惨不忍睹,她也一定得沉住气,千万不能凶慕言姐姐,因为到时遭殃会是她自己。 在快要接近西苑的时候,鄯月越发的觉得四周的空气严肃,西苑这个地方后面有着很大一块空地,可以方便许慕言训练士兵们。 所以这一路走来,不停地有人在向她弯腰,但是一个个的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好像如果发出声音的话,会毁了这么一个严肃清冷的氛围。 “赫哈,哈赫……”突然听到一阵响彻云霄的操练声,鄯月觉得自己的小心肝都随着猛的震了三震。 现在她理解了为什么那一群士兵都是向她弯腰,而不是问安,原来是怕自己在问安的时候,会突然出来这么洪亮的操练声,怕失敬于她。 抬头,仰望了一下湛蓝如洗的天空,鄯月为自己得到这么一群细心的下属而感到由衷的安慰。 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推开了那扇门,一眼望去,床上的被子被整整齐齐的叠放在靠近墙边的位置上,以前见着慕言姐姐的那张那么白皙细腻的脸,怎么的化妆台上也应该有着女子家应该备下的化妆品,结果那化妆台上只有一把木梳和铜镜,除此之外,就连个首饰盒都没有看见。 这下鄯月才细细的回想了下慕言平时的装扮,发现好像除了许慕言身上那件紫衣比较女气之外,还没有见到过慕言姐姐其他比较女气的东西了。 原以为自己是很朴素的一个人,因为她的化妆台也只有一把木梳,铜镜和两三个簪子,现在看来,她还不是朴素的。 正当她还在原地发呆的时候。 一抹紫色的身影刷的一下冲了进来,拉过她左左右右的看,深怕漏了哪个地方没看到。 还在伤神的鄯月突然被这么强大的力道拧着自己左右来回的晃,顿时就感觉自己好像傻了一般,直直的望着眼前不断在移动的紫衣女子。 等到确认鄯月是真的没有什么事情之后,许慕言才舒了一大口气,走到桌子旁边,倒了一大杯冷茶,然后咕咚咕咚的就喝了下去。 刚刚去巡视军队的训练情况,那么大的太阳,直直的晒在脸上,因为向来就不矫情的她,没有向着普通的女子一般,打个小花伞之类的,而是选择了和士兵站在同一片天空下一起训练着。 因为这是她第一次接手训练军队,生怕自己哪里没做好,会被众人耻笑,所以什么事情都是亲力亲为,也是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赋予了这么多的信任,所以她一定要做得更好,最好。 看着那个紫衣女子猛的灌下一大杯冷茶,动作霸气,浑然天成,不过转念一想,那个女子不是希望自己能够生活在被人宠,被人疼的环境中,而只有她的慕言姐姐处在花一样的年纪,却不能经历花一样年纪的少女该经历的事情,反而在为着她忙上忙下,忙里忙外的。 喝完冷茶之后的许慕言倚着桌子角缓了口气,等到精神力恢复一点点之后,再和鄯月唠一会磕。 正在喘气的许慕言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一个灼热的身子贴紧了她。 ------------ 第十三章 决 鄯月死死地抱住眼前的紫衣女子,尽可能的将自己的双手环紧,仿若在环着一个绝世珍宝一般。 有点没有跟上节奏的许慕言着实不知道鄯月这是唱的哪一出,只好微微侧脸,看着趴在自己背上的那个黑黑的头。 “怎么了?”带着许些关切的意味,难道是因为前些天真的在那个孔府中了什么毒?以至于烧坏了脑子,许慕言望着房顶,思考了良久,觉得这个理由应该是极为恰当的。 鄯月吸吸鼻子,用自己的头往许慕言的背上蹭了蹭,然后才松开。 感觉到鄯月松开了手,许慕言立即转过头,捧着鄯月的脸左瞧右瞧,没看到什么印堂发黑和眼神发直的情况,“咦,难道是自己想错了,没中毒,是在发神经?” 听到这句话的鄯月毫不客气的甩了一拳给许慕言。 摸着发青的眼圈,许慕言再看着对面那个头顶上似乎在冒着徐徐烟气,右手还保持着空中握拳姿势的人,突然恍然大悟了一下,原来是伤情了啊! 不过这也怪不得她,从小就生活在那种大宅院里面,时时刻刻都是在勾心斗角,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几乎没有一丝时间让她享受那种温馨,惬意般的日常生活了,所以渐渐地她也养成了冷漠,严肃的形象,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是多么的渴望那种温暖的市井小民的生活,哪怕是一天也是好的。 见着许慕言是领悟了的样子,鄯月这才气愤愤的把手放了下来,真的是,原本想着自己这么主动,肯定换回来是许慕言抱着自己痛哭流涕的画面,结果,她发现自己想多了,而且是想的特别,特别的多。 猛然的一拍大脑,鄯月发现自己差点又把来这里的正事给忘了,“慕言姐姐,我听说你抓了小白脸过来,在哪呢,我想见见小白脸。” 刚刚回转过神的许慕言就听到了鄯月在寻求小白脸的事情,满是不在意的拉过旁边的凳子坐了下来,“哦,那个煮饭小狂人啊,我让他去给军队那些小伙子们改善伙食去了。” 咦,这下轮到鄯月震惊了,什么?改善伙食,这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不是说慕言姐姐抓着小白脸过来是审问吗?怎么现在好像有点不搭调? 接连好几个问号之后,鄯月大大的呼了一口气,然后在心里默默地念道,以后什么事情她不会再去脑补了,刚刚脑补的那些小白脸正在遭受各种严刑的场面现在轰的一声,全部碎裂了开来。 见着鄯月一副丧气的样子,许慕言这才缓缓地说出口,“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所以就让他给军队的士兵们煮煮饭了。” 见着许慕言这么一说,鄯月的脸色才缓了过来,对于那天在孔府经历的事情,现在自己还心有余悸。 “盟主,要不我带你去看看现在的操练情况?”看着鄯月嘴角紧抿,好像在经历着什么巨大的痛苦,许慕言只好将这个话题引偏。 “嗯嗯。”听着许慕言的建议,鄯月眼中的阴霾才稍稍的消去了那么一点点。 任由着许慕言将自己带了出去,光线直直的射进了眼帘,右手放在眉骨附近,眯眼看着那蓝蓝的天空,刷的一下,心情变得无比的畅快。 看着身边那个隐隐而笑的少女,许慕言的眼角也不禁柔和了几分。 虽说快接近冬季,但是那阳光还是那般的刺眼又灼热,丝毫没有因为季节的改变而变动着。 正在操练的士兵看着两个人影徐徐走来,一个个都停下了动作,用着最为尊敬的眼神望了一眼,然后继续操练。 “赫哈,哈赫……”短兵长枪,直直的刺上那盈盈的蓝天之幕,气势威压过一切。 看着这一幕,鄯月的眼角不禁又泛起晶莹莹的泪花,那遥遥的一片空地之上,只有一个个圆圆的帐篷,周围没有一把什么大伞来供着乘个阴,休息什么的,只有那些身着着淡薄的衣裳的青年小伙子正将自己的全部精力放在了眼前的操练上面,那偶尔刮过来的一阵带着风沙的冷风,就连身着着武林盟最为至高的银色织锦大氅的她也感觉到了那风中寒意,更何况那些正在操练的士兵们。 每一个看到她和许慕言的年轻士兵都会停下手上的动作,直到向她们表达了自己眼神中的尊敬之意后,才会继续操练。 这些士兵中不乏有自己还面熟的人,但是更多的是自己面生的人,本以为凤鸣城这个地方地处偏远,会没有什么人口,今日就看着这些自愿参加她的军队的人便有这么多,一个个的都放弃了自己祖祖辈辈过得生活,来到了她的身边,为她卖命,只是因为她鄯月赶走了那些蛰居在临近凤鸣城的那些强盗们,让他们能够吃得饱饱的,只是仅此而已。 这一份情,他们给的太重,鄯月感觉到那里面的份量,作为一个将他们召集在一起的人,能做的只有引领他们去过更好的生活,那就是夺了楼兰国,然后改变这个国家的体制,因为楼兰国还有很多地方向着凤鸣城一样,在被沙漠里面的强盗骚扰着,而又得不到统治者庇佑的小型部落。 那遥遥望过去的有着正在训练的步兵和骑兵,鄯月看着前面训练的景象,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东西,于是转过头,望着与自己同样立于风中的紫衣女子。 感受到鄯月疑惑的眼神,许慕言转过头,道,“是的,我们现在只有人手,如果要攻入王宫的话,那么必须得经过凤鸣城外,那一个专门阻止凤鸣城的人进入到焱凰城内部而设立的城楼,而我们没有那些可以用来攻破城楼的重型武器,所以这场战争,我们只能智取,不能蛮干。” 突然被这么一个消息袭击了过来,鄯月才恍然大悟,对啊,原来她觉得奇怪的地方在这里啊,而且现在自己部下的这些士兵就是连一身像样的军服都没有,如果蛮干的话,基本上就是成了靶子,任由别人搓圆揉扁。 本来想着能够抄了孔成业的家,然后得到一大笔钱,那么她就肯定能让自己的这支部队容光焕发,到时就算带出去亮相的话,也会震惊全场的,但是仅凭着现在的造势,基本上没有会对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军队感兴趣。 所以她必须想办法从哪里搞到一大笔钱,那么现在她唯一路径只有楼兰国的王宫了,原本想着自己上一次驾临王宫,等到再次驾临的时候,那么就是自己凤临楼兰国的日子,哪知道还是的让她再次孤身进一次楼兰国的王宫。 看着鄯月眼中闪烁的光芒,许慕言心头不禁升上了一种不好的念头,那么隐隐约约的处在心头。 这次回来后,她必定要让这些跟着自己的人全身披甲带银,做一个既体面又实在的真真正正的军队,真真正正的属于她,鄯月女帝的军队! 她一直都是属于那种行动派的人,所以在有了这个想法之后,立即就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由于走路的步子有点快速,而且还带有点蹦跶的意味,让不小心瞥见鄯月的士兵们脑海中同时浮现了一个疑问,难道是女帝大人内急吗? 老是觉得那股不好的念头在持续的加强着,许慕言刚准备跟着鄯月一起离去的,后肩被人一搭,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正一脸板直的望着她。 许慕言在看到这个年轻的小伙子的时候,脑中突然轰的一声,一般来说,士兵们很少有人会主动上前来打扰她,除非是什么生死攸关的事情。 暂时压却了自己心头那不好的想法,跟着那年轻的小伙子走向了营地之中。 —— “皇上,请问常公公去了哪里?”朝廷之上,一个穿着青绿色绸服的年轻男子微微地拱着自己的手,向着那个端坐在龙椅之上的男子询问着。 早朝之上,唯一没有穿着朝服的只有傅越,北国的青年将军傅越,一身绿衫漂漂的立于这个朝廷之中,这个朝廷之上,好像没有人见过傅越穿过其他颜色的衣服,因为先帝,乃至先先帝都特许了傅府见着当今天子可以不下跪,甚至还拥有无数道的免死金牌,所以才导致傅府的人一向都是那么的嚣张,还好,傅府都是单传,世世代代都是单传,不然不知道要掀起这个朝纲上多少腥风血雨。 众人听着傅越的语气,然后再看看早已面色发青的皇上,嗅到了一股危险的味道,一直以来,傅将军和皇帝的关系一直都是那种十分融洽型的,可是今日这么一见,好像又有点不太对劲,难道是皇上和傅将军闹掰了? 站在朝廷上的其他官员们一个个的面色相觑,不知道自己到底该站在那边是好。 突然户部尚书许鑫上前一步,向皇帝报告了今年国库的情况,这么一出,让这个肃然危敬的朝纲的气氛缓和了那么几分。 而秦旋也好像找到了突破口,立马兴奋雀跃的与户部尚书许鑫讨论着国库里的钱应该怎么划支着。 众人看了看站在户部尚书前面的那个青绿色绸服的男子,想着傅将军应该会看脸色,不会再这么莽然的直冲皇帝了吧。 看着秦旋的这些伎俩,傅越不禁笑了笑,都和许鑫唱了这么多年的双角戏,你们没演烦,我看都看烦了。 不想在这个须臾造作的地方待下去了,傅越转身看着外面艳晴天,想起了小红应该需要一点点运动,自己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众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傅越连个招呼也没有打,直接的走了出去,一个个的嘴中就差惊讶的都可以塞下的鸡蛋了。 秦旋还以为傅越会像以前一样,配合着自己演完这场戏,然后大家都和和气气的散场,结果没有想到他竟然直接的拂了自己的面子,因为过于气愤,秦旋将手旁的琉璃石宝座活生生的扣出了一条条的裂缝。 —— 头一次觉得自己身心都是处于如此畅快,顶着上好的阳光,拒绝了乘坐轿子,就这样明目张胆的走在了人群之中。 民间对于傅越的描写都是战场修罗,官场书生的形象,大家都知道傅将军为了整个北国,常年生活在边境,阻挡了一次又一次楼兰国和契律国的进攻,一次又一次的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所以在很多北国老百姓的心中,对于傅越的尊敬早早的就已经超却了对于北国皇帝秦旋。 停在了一个专门绣着那种女工小饰品的摊贩前,看着那些女子平常戴的首饰上面精美的绣花,傅越的脑海中突然就浮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想着如果小红脱下她那一身黑色,改回以前的风格,再配上这些精美的小首饰,那么肯定会是一番很美的盛宴。 卖着这些小饰品的年轻妇人看着这个穿着青绿色绸服的男子,略微的呆愣了几秒,然后颤颤巍巍的问道,“你是不是傅将军?”语气中带着许许多多的疑问,但是直觉告诉她,她必须问一下。 傅越听到这个年轻妇人的声音,抬起头,轻微的笑了笑道,“是。” 说出这个字的时候,他没有想到自己现在在天云城老百姓的心目中到底是怎样的形象,只是很平常的说出了这个字。 年轻妇人听到他肯定的回答之后,先是抽了三口气,缓缓自己,然后走到摊贩旁边,吸气大喊一声,“傅将军在这里!” 这一声震得正在挑着首饰的傅越手抖了一下,差点把手上挑好的几件首饰掉到了地上。 有赖这个妇人震天动地的大喊,很快的,傅越就感觉到周围的地在颤动着,就连久经战场的他在此刻突然觉得有那么一丝害怕,因为这些人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他不好直接出手。 眼看着人群越围越近,并且眼神中闪烁着欣悦的光芒。 傅越不禁吞了吞口水,然后悠远的望向了年轻妇人几眼。 感受到傅越的特殊关照,年轻妇人很是委婉的朝着他笑了两下。 傅越看到年轻妇人这么一副矫揉造作的样子,险些被气得差点吐血,看了看旁边那个屋顶,再看了看年轻妇人的摊子,既然你不善,那么就别怪我做恶了。 正当傅越准备踩上那个摊子的时候,突然远方传来的一阵渺茫的歌声吸引了全场人的注意力。 那琴音婉转,配上那空茫苍灵的歌声,令人察觉到那歌谣里面所包含的无限悲戚。 这一霎那,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傅越在听到这个歌声的一瞬间,身子猛地震了一下。 然后扒开还在发着呆的人群,几乎是以着踉跄的步伐向前面冲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涌现出了一种很不好的念头,而且是极其不好。 小红在月华楼的前面搭了一个巨大的台子,圆脸丫鬟很是自豪的站在边抚琴边吟唱的小红姑娘身边。 自己这个女主人好真不是盖的啊,竟然能歌善琴,果然和自家的将军是一对的啊。 同时被歌声吸引过来的还有北国皇帝秦旋,因为那阵歌声秦旋实在是太过于熟悉,当年曾经有着一个女子天天日日的抚着这曲歌谣,然后思念着被他派往边境去的傅越。 今天是姐姐的忌日,所有她选择了在公众场合抚琴,还架起了一个巨高无比的台子,希望处于天上的姐姐能够听到她唱的歌谣,抚的琴声。 越听着这悲惋的歌声,圆脸丫鬟越觉得悲伤,为什么小红姑娘要唱一个如此悲惋的歌谣呢? 而且歌声中多是思念的意思,难道小红姑娘在思念着什么人吗?圆脸丫鬟低下头,望着一身素白的小红,今天小红姑娘甚至都没有涂脂擦粉,而是素颜而现,配上这身上的素裙,倒是像守孝的人。 想到这里,圆脸丫鬟脑中轰的一声,她的思维一向都是比较跳跃,但是也有点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实,自从某一天之后,她其实也看出了自家将军和小红姑娘之间的不和,但是作为一个丫鬟,她牢牢地守着丫鬟规矩,绝对不去插手处于自己上层人物的事情。 现在小红姑娘这么大的架势竟然没有通知自家的将军,难道是小红姑娘和自家将军之间已经有了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吗? 突然间一抹青绿色由下而上的跃到了台上。 看着安然无恙的小红,傅越将手放在颈部处,平息着刚刚紊乱的心跳。 正在这时,一架明黄色的步辇也来到了台子下面,步辇之中首先的蹿出了一个穿着金黄色服饰的男子。 再看到秦旋的那一瞬间,傅越的眼神不禁微微的眯了起来。 在场所有的人都被这个歌谣吸去了心神,都没有察觉到天子的降临。 而秦旋也没有管他现在的身份,没有管这些人已经犯了本朝的律法,只是将自己的双眼死死的焦灼在处于台中间正在抚琴的女子身上。 ------------ 第十四章 再遇信宫 那是夜,暗藏了许许多多的不为人知的东西。 ―― 鄯月重新拿起了以前凌绝尘盖在她身上的那件黑色的衣服,穿上,在暗夜中宛如一只鬼魅般穿梭着。 ―― “二弟,你说今晚会不会有特别的客人来访?”一株在秋末还保持着绿叶繁茂的树,下面坐了两个人,一袭蓝,一抹紫,同时翩然少年,相视而笑。 鄯煊抬头看了看今晚的月色,心中突然浮现起不好的念头。 坐在他对面的鄯宸却右手执着玉觞,似笑非笑的看着杯内的液体。 鄯宸紫色衣袖下的左手正死死的捏着一个白色的小瓶子,镇国公主给鄯月下的药,必须由解药引发药性,所以自从得到这个小瓶子后,小瓶子就再也没有离过他的身。 因为怕哪一天鄯月来的时候,来不及拿解药,来不及留下她。 鄯煊凝神了半响,才转过身,“大哥,你今天不可能是专门找我来喝酒的吧。” 其实他们七个兄弟中,唯独二弟鄯煊一袭蓝衣,永远的笑如春风,但是他知道,二弟才是他继承楼兰国王位最大的阻碍,这次来,只是探一探鄯煊的口风,如果鄯煊执意与他争夺王位的话,那么就别怪他拿九妹下手。 像是看出了鄯宸的想法似的,鄯煊也执起一个普通的白瓷小酒杯,整个王宫中只有大哥一个人用着那从死人墓中盗出来的一只精美的酒杯,以前每当那些小太监,小宫女斟酒到那个玉觞的时候,都是止不住的颤抖,久而久之,整个王宫形成了一种习惯,凡是大王子的席前,均没有一个斟酒的小厮,因为都怕不明不白的被处死了。 “当然不是,只是这些天老是梦见二弟,所以就过来檀香殿看看二弟,慰藉多日来到的梦中思念之情罢了。”右手举着那个玉觞,身子往前倾,一抹紫色的绣带翩然落入了酒壶之中。 鄯煊在看到那个紫色的绣带浸入酒杯的那一瞬间,反弹性的看了一眼自己杯中的酒,在低头的那一瞬间瞧见了鄯宸的左手一直都是放在下面。 浅笑着把自己的绣带从酒壶中抽了出来,那一条紫色的绣带上带上了许许的水滴,沉沉的搭在桌子上面,看着鄯煊眼中那嫌弃的颜色,放下右手上的玉觞,随即抽过站在旁边一个士兵的佩刀,刀光一闪,那一条蘸着酒的绣带就直直的落到了地上。 鄯煊微微地抽动了下自己的嘴角,随即转过头,继续望着天上的那轮明月。 为什么鄯宸不用左手呢?看着天上的那轮明月,一缕忧思浮上了眉间。 他还是不了解自己的大哥,鄯宸,这个王位,他的确没有什么欲望,但是现在看来,这是逼到他去玩兄弟反目成仇的戏码啊。 ―― 鄯月偷偷摸摸的溜到了椒殿宫的狗洞旁边,搜的一下就钻了进去。 本来还想故地重游一下椒殿宫的,但是又怕自己触景伤情,只好硬生生的将自己的头扭向了朝北方向的乾域宫,据她对鄯于的了解,这么一个表面上看起来十分之容和的人,但是实际上却是一个心机无比沉重而又优柔寡断的人,对于当年的种种传说他十分爱她的母亲,甚至在母亲临盆的时候,在椒殿宫守了一天一夜,在母亲诞下她的时候,还借着天色,帮她取了鄯月这个名字,因为她出生的那天恰逢月圆之夜,明月一轮,极大的挂在天际之上。 之后便是横生意外,据说有一个莫名其妙的人闯进了椒殿宫,随即母亲彻底失宠,而她和母亲一直被幽禁在椒殿宫,十五年,鄯于都没过来一次,她早已忘却了父亲的关怀到底是什么,但是这辈子她知道母亲的关怀就够了。 如果她没有判断错误的话,那么国库就差不多在鄯于居住的乾域宫旁边。 椒殿宫处于王宫的东北角,整个楼兰国王宫是五宫n殿的构造,椒殿宫靠近较为安静的地带。 鄯月没有选择直达的线路,而是选择从信宫穿到西宫,然后直达乾域宫的附近。 在走到信宫的时候,鄯月看着那座威严耸立的信宫因为那场大火被毁的彻彻底底,那些断木残壁上的黑印还是那般的清晰,借助今晚的夜色,一眼便能看得忘进现在信宫的残破样。 深吸了一口信宫旁边的冷气,这个地方向来就是楼兰国最为阴森,残凉的地方,自古以来,被冤枉的,却有重罪的人都是在这个地方被悄悄地处死,然后再从旁边的小门拖出去,埋在外面的黄沙之下。 转身,拂袖,那一滴晶莹的泪水随之滑下眼角。 那一夜,刻骨铭心,永生不忘的痛! 穿过信宫直接来到了西宫距信宫最近的檀香殿外。 看着殿外层层的把守的侍卫,难道这里关了一个王室成员?楼兰国王宫的惯例都是将犯了罪的王室成员关在某个偏远的小殿中,然后秘密审问,不过结局一般都是凄惨的,不管你是却有其罪,还是真真正正的清白的。 躲到一座假山后面,等待着一对搜寻的侍卫穿过,鄯月才敢出来,而且檀香殿关着的人越发的好奇了,会是谁呢? 身子刚刚转出假山,就听到了两个宫女边往这里走。 一人道,“哎,二王子被关在这里这么多天了,也没见到大王来审讯他啊。” 另一人道,“这些就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赶快走吧,把这酒壶给二王子和大王子送过去。” 之后两个宫女急匆匆的走过。 从假山后面出来的鄯月仔细的想着刚刚那两个宫女说的话,这里关的是二哥? 对于二哥鄯煊的,她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因为整个楼兰国王室里面,对她最好的就是二哥鄯煊了,但是前年发生的那件事情,让她后来就一直躲避着自己的二哥,直到自己嫁去北国,也没有见过二哥,现在猛的一听说二哥被关了,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哪里不对,照理来说,鄯于基本上对于他的那七个儿子都是很宠很宠的,没道理会无缘无故的关了自己的二哥啊。 虽然对于二哥鄯煊被关在西宫这么一个偏远的宫殿里面,她有点不能理解,但是这次她来的目的不是来看自己的二哥,而是摸清楼兰国的国库到底在哪,等到下次来的时候,就带上大胖他们,直接带着布袋子过来偷了。 正在小心翼翼行走的鄯月突然看到了前方一对侍卫,赶紧的低下了头。 侍卫长带领着十个手下向着鄯月走了过来。 在经过鄯月身边的时候,侍卫长突然的停了下来,手搭在了鄯月的肩膀上。 “你是谁?”侍卫长看着眼前的人一身黑色,好像记忆之中没有看到过那个太监会穿着黑色的衣服。 哦,操你大爷。肩膀上传来的痛感让鄯月微微地皱了皱眉头,看来自己硬拼肯定不行的,只好转过身,继续低着头。 “是大王子叫我过来的。”刚刚那两个宫女的对话刷的一下闪过了脑海,随意瞎编出了这么一个谎言。 果然钳制住鄯月侍卫长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连脸色都变了,赶紧的放开鄯月的肩膀,然后很是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带领着手下离开了这个地方。 果然她猜的不错,整个楼兰国王室都处于杯弓蛇影的状态,鄯于那七个儿子都在为了王位而在互相争斗着,作为这些接触到王室最黑暗的人群只好保持中立状态,哪一方面都不去得罪,哪一方面都不去招惹,直到到真正确立了储君的那一天。 而且大王子来这里肯定是一件秘密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而那个侍卫长因为作为这个地方的主管者之一,肯定是要知道大王子会在今晚过来檀香宫见二王子,所以对于大王子的一切人员,这些所谓的主管者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王宫里的重重保护基本上都是些摆设,官官相护,官官相杀,官官相谋。 看着那个侍卫长远去的身影,鄯月大呼了一口气,继续往前面走着。 在穿过一个小庭院的时候,鄯月稍稍的抬头看了一眼,猛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加快脚步,低下头。 恰好这时侧偏头,微微地转动了脖子,然后看了那个身影在一闪而过。 微笑的转过头,拍了拍还在望月愁思的鄯煊,“我先走了。” 鄯煊刷的一下转过头,有些惊异的看着已经起身的鄯宸,今天还没有到主题呢,鄯宸怎么就走了? 没有理会鄯煊的目光,鄯宸甩了甩紫色的衣袖,没入了夜色之中。 刚刚走出檀香宫的鄯月觉得身后有种荫凉凉的感觉,猛的回一下头,只看见了树旁一片黑影抽动了一下,那棵树那么细小,不可能躲下一个人的,或许是自己多想了。 侧侧的躲在树后的鄯宸抽回了自己的衣袖,准备等到鄯月没有察觉的时候,再次跟上去。 走了几步的鄯月猛的想起来,侧着躲,或许可以隐藏在树后! ------------ 第十五章 凌脚一踢! 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立马蹲下了身,可是那一片紫色衣袖的手一把就抄起了她正准备抽出腿间匕首的手。 转头,狠狠地看着眼前这个笑得越发的妖媚的男子,那细长尖锐的眉梢似带上了女子般的柔情,衬着眼内流波千转,隐隐而现,顺一线白皙的肤色往下,一点淡如樱色的唇让这张脸巧若生风的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那次在神仙殿还不觉得看到鄯宸的时候,鄯月还不觉得有什么好看,今天这么近距离的一看,然后才知道有些人只适合近观,才能领略其细微之处的美啊。 没有拿到匕首,鄯月也没有就此放弃,瞧见鄯宸左边制住她的肩膀处的手微微地有那么一些松动,头部用力,猛力的往上一撞。 没有料到鄯月这么做,险些他的脑袋就被撞上,身子太高,左手掏出那个小瓶子,指尖一转,便打开了小瓶子上面的布塞,随即一阵奇异的怪香涌现在四周。 闻到这一股怪香的鄯月突然之间觉得脑袋里面好像炸开了花一般,轰然一声就完完全全的失去了意识。 ―― 神塔法会,一年一度,每次举办都需要花费七天七夜,这之间的时间都是神音向九重天祷告着,希望九重天上的神灵能够听见他的祷告,然后来年赐予大地一个安详,平和的一年。 凉凉的秋风直直的钻进人的衣领里面,带来了初冬的凉意。 看着那些立于神塔之下,以着一种卑谦的姿势仰望着他的那些平民大众,伸出手触及到的只有那空茫茫的一切,无限虚茫。 ,神塔之上站立着一个白衣飘然的祭祀,那明明还是少年的脸孔却因为这个宿命,而变得稳重,成熟,老练,将少年心智的那一面彻彻底底的隐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面,于是所有人看到只有年轻祭司展现着无比神力的一面。 已经吟唱了七天七夜的他,在此刻竟然觉得无比的吃力,难道是因为擅用了神力去干扰那星运轨迹吗? 喉间的一阵血腥味让神音从良久的吟唱中清醒了过来,就算自己在很小的时候,举行那次法会的时候,都没有像这一次一样,那么的狼狈,要不是及时清醒过来的话,搞不好还真的得血溅当场。 站在一旁的小童子看出了神音的脸庞上的忧色,赶紧上前,却被神音周围的结界给震开了。 法会的时间还没有结束,所以那个上天在他身边设置的结界也没有消却。 听着那声肉体撞击到地面的声音,神音立马转头,看着他的宝贝小徒弟躺在地上,嘴角也渗出了丝丝的鲜血。 望了一眼天空,法会的时间要在今天下午酉时一刻结束,可是现在还是午时一刻,还差两个时辰才结束,以前的自己还蛮享受这种万人朝拜的景象,现在却是无比的讨厌,为何要有一个神塔,为什么九重天上的神自己不来管理这里,而要剥夺一个无辜之人的享乐的权利呢!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很多事情本来就没有理由,无法追寻,无处追寻! 叹了一口气,继续坐在原处,静静地聆听着九重天之上那些所谓的神降下的启示。 ―― 薄情少年郎,深情素莲女。 这一段凄美到极致的恋情,是一场有着极美的开始的恋情,如果没有那一个意外事件的话,那么肯定也是会有着美好的结局,但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戏本子上的那些凄惨孤美的恋情,多多少少带了点现实的依据。 情深缘浅,再怎么努力,也敌不过三生石上早已注定好的姻缘。 “墨语?”秦旋上前一步,凄哑的声音微微地上扬,似乎对眼前的景象好像还有点不能接受,但是身子的动作早已出卖了自己,迫不及待想要上前一睹台上的那个佳人是否是自己心中所想。 听到一个陌生的男子叫出墨语这两个字,实不得不让正在悲情莞唱的小红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啊。 而这时的傅越已经跃到了小红的身边。 微风阵阵,片片白衣上与那青绿色绸服相遇之时,宛若雪地之中一株株还在冒尖的松树,那般恣意孤傲的立于寒冬。 听到这首歌谣的一瞬间,傅越感觉自己眼前好像突然的看到了那个一身素衣的女子,手上的一柄拂尘,似不沾染红尘俗世,那般静立在夹竹桃旁边,花衬人美,人衬花娇。 随着那空寂苍凉的歌声悠悠扬扬,逐渐地又将他的视力聚焦回了眼前。 原本最喜爱穿着红色系列的女子此时又再次改换了自己的穿衣风格,一身素白色长裙,配上那哀怨凄婉的歌声,似在怀念着自己生命最重要的人一般。 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触碰到这个就在自己眼前的这个女子。 小红似立马察觉到了一般,刷的一下就停下了抚琴,带着凳子直直的向后退了三四步。 看着小红眼中那明显的抗拒,鄙夷的神情,傅越伸出去的手抖了抖,然后迅速的收了回来。 此时的秦旋也已经爬上了台子,踉踉跄跄的上前。 歌声一旦停止,众人眼中皆是恢复了清明的神色,看到台上的景象,所有人都傻眼了。 “墨语,你回来了吗?”秦旋的手伸向了小红的方向,叫声是如此的哀怨凄婉。 看着那个明显上了年纪的皇帝,小红险些没把自己今天中午吃的东西给吐了出来,那么丑!居然还认识她姐姐! 对于这个事实,她是真的有点不接受,这个人间到底是怎么了?这么一个长得如此普通,脸上还有着一块块的老年斑,那张开口说话的臭气隔着几丈远都能闻到,真的是! 就连圆脸丫鬟也忍不住了,虽然知道那个正在朝着小红姑娘走来的男子就是当今皇上,作为一个平民老百姓的她应该是保持着最为崇高尊敬的神情迎接着当朝的皇帝,但是看到这么一个不堪入目的人,她也是有点接受不了,身子一闪,挡在了小红的面前。 看着前面的那个身影,小红微微地愣了一愣,心中突然觉得暖暖的。 傅越上前几步,皱着眉看着眼前这个皇帝,他曾经用命在为着这个皇帝在边境征战着,那般的拼命,在朝堂之上,他也曾经很是毕恭毕敬的尊敬过这个皇帝,但是现在他却从心眼里开始鄙视着这个皇帝了。 看到眼前那一抹清新的绿色,秦旋浑浑噩噩的眼中开始露出了几许清明的神色,对,当年的自己就是夺去了这个男子的最喜爱的女子,那是因为那一天,他也刚好微服出访,也刚好经过了那处夹竹桃附近,也刚好看到了那个穿着素白色,执着一柄雪白的拂尘,宛如素莲般一样的女子。 是人,就便是有野心的,更何况他还是一国之帝,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一直以来,太过普通的生活实在是过得无聊之极,然后就看到了那一抹青绿色的身影走向了那个站在夹竹桃花旁边的素莲女附近。 那时驻足在小巷之中的秦旋脑海中开始浮现了一个很是美妙的主意。 或许追寻的只是那一种刺激感,那一种新鲜感,从小到大,他一直生活在自己亲妹妹的阴影之下,突然之间想要自己做一件可能会让他很是兴奋的事情。 平静无垠的湖面突然因为一片叶子的介入而荡悠起一圈一圈的波纹,往外扩展延伸着。 平静了这么久的秦旋就缺少那一片叶子,而他现在已经找到了那片叶子,所以就一直很想要荡漾起波纹。 之后的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着,但是今天他知道,自己的计划终于破败了。 咚,一道明黄色的身影直刷刷的向着台外一飞而去。 众人看着台上那个穿着青绿色绸服的男子,均是微微地吞了吞自己的口水,然后一个个的都很是自觉地往后退了两三步。 被踢到台下的秦旋不仅没有一点气愤的神色,反而却是一副怯懦懦的模样,手脚并齐的往外面缩着。 这时赶过来的侍卫长看到这么一幕,差点摔倒地上,躺在地上,还不赶快站起来,反而却是怯懦懦的样子,这实在是让他们做属下的觉得很伤心! 但是士兵的职责还在侍卫长的心中,立即唤来那些还守在步辇旁边的那些人,然后将还匍匐在地上的秦旋团团围住,手上的抢直直的指向台上风淡云轻的傅越。 人群之中开始出现了骚动,然后有眼尖的人指着傅越说了一句话,“那不是我们的傅越将军吗?” 原本还有些怀疑的人再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那个处于台中间的男子,发现还真的是傅越将军,那般的傲然挺立,孤意生风,一身青绿色绸服随风飘扬。 一群轰乱的人还在消化着自己刚刚经历的事情,看看那个被侍卫长重重围住的皇帝,再看看处于台中间萧然得意的青年将军,一个巨大的疑问开始浮现在了心中,一直不都是傅越将军尽心尽力的保全着整个北国,向西北,披甲带锐,上战场,杀敌人,护家国;向南,一身青绿色绸服,翩然雅儒之气,口战中原其他的三大国家。 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傅越将军的话,那么久没有他们这么恣然惬意的生活,所以在北国很多人的心中,傅越将军的信誉甚至还高于北朝皇帝秦旋。 这一下子看到心目中最亲近的傅越将军与当朝的皇帝彻底决裂,猛然间有点接受不了。 ------题外话------ 求收藏,,>_ ------------ 第十六章 再见狼儿们! 踢完了当朝皇帝的傅越还是一脸恣然的转身,朝着那个处在台中间的那个素莲般的女子走去。 看了看被傅越一脚踢下去的那个皇帝,小红睁大着自己的眼睛,然后吞了吞口水,原来以为傅越只是慢慢地将北国的权利架空,表面上还是尊敬着北国的皇帝,但是她没有想到傅越这么快就无视北国皇帝了。 看着小红如此崇拜自己的样子,傅越很是高兴,慢悠悠的挪着步子往前面走着。 ―― 端着手上的药在进入那个盲人音师房间的时候,凌绝尘眼前突然一黑,以至于差点踉跄的把手上的药给撒到地上。 缓了缓自己的心神,然后再稳稳地端着手上的药走了进去。 “谢谢你。”盲人音师感觉到有人,转身用着那双极美的眸子望向门外,就好像能看到有人正向他走来一般。 放下手中的药,凌绝尘坐到了旁边,可是心中猛然传来一阵刺痛的感觉。 狠狠地抓着左边的衣服,唇色变得苍白,就连额头上也开始冒出了细细的微汗,但是如果此时有人看到的话,就能看到那个安坐在椅子上的黑衣少年紧抿着双唇,正在隐忍着巨大的痛苦,黑衣少年却没有吭一声,只是自己隐忍着。 盲人音师感觉到空气间那一小丝不能察觉的流动,喝了碗中的药,倾身上前。 “怎么了?”只是稍稍的碰了一下,凌绝尘冷哼了一声。 感觉到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盲人音师准备出去叫人,但是却被凌绝尘一把按在了位子上。 嘶,盲人音师冷吸了一大口气,因为凌绝尘按住的地方正是他受伤的手臂啊! 听到了盲人音师的吸气声,凌绝尘赶紧的把手放开了,转而抓住了自己眼前的桌子,可是那疼痛还是一波又一波的袭来。 迷茫迷茫痛得有点眩晕的凌绝尘突然看到了鄯月被铁链锁捆在墙上的情景。 啪,盲人音师被这大力一推,直接撞翻了旁边的凳子。 听着地上的脚步声,有点疑惑的跟了过去。 忍着身心上的剧痛,凌绝尘几乎是以踉跄的步子往前行进着,但是灵台处的那一丝清明又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自己,不能停,不能。 ―― 鄯宸低垂着头看着眼前的少女,不施一点脂粉,淡淡的蜜色中带着三分粉色,看多了那些被粉铺的煞白的小脸,突然之间看到这么一张脸,觉得也是饶有性质的。 指尖挑起还在昏迷当中的鄯月的下巴,那一双媚若生风的眼仔仔细细的看着自己手上的这张脸,其实当年如果她的母亲没有夺去父王的全部宠爱的话,那么他肯定会很喜欢这个妹妹的,当然切都只是存在于如果的条件下。 感觉到身上的痛意,鄯月睁开了自己的双眼,只见刚刚那张妖媚无比的脸现在在自己的眼前无比的放大着,那种油然而生的厌恶感直接让鄯月吐了一口口水到鄯宸的脸上。 被吐了一脸的鄯宸并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只是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一条绣帕,轻轻地擦拭着脸上的那些污浊,动作时那样的轻缓,表情是那样的惬意,好像擦拭的不是口水,而是美人留下的唇印。 鄯月看到眼前的紫衣男子做出的动作,很自然而然的呕了出来,一阵又一阵的酸水从肚子里倾泻而出。 原本以为鄯朗是鄯于八个儿子中最为变态的一个,现在看来,强中更有强中手啊。 吐完的鄯月把头抬了起来,不去看眼前这张让自己无比犯恶心的脸。 擦拭完毕的鄯宸嘴角依旧泛着玲玲的笑意,只是这笑意带上了寒意,使人看了从心底里就觉得无比的冷。 强迫的把这张脸对准了自己,指尖还用上了内力。 “哎哟。”忍不住下巴传来的痛意,鄯月微微地低喃了一声,如果鄯于要举行一个变态比赛的话,那么楼兰国王室肯定稳夺冠军。 掰到左,又掰到右,全方位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这张脸,“九妹,你说,二弟是不是喜欢上你了?” 鄯月听到这个问题,身子猛地一震,这个可能她不是没想过,前年的时候经历的那件事之后,她就一直的躲着鄯宸,直到她远嫁北国,他去边境御敌,他们俩都没有再见过一面。 她想过亲口问鄯煊,自己的二哥,但是怕得到答案让自己受不了,所以就选择了不了了之这个办法。 直到今日被人这么光鲜明丽的问了出来,这一刻,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那些被自己一次又一次隐藏于心底的记忆好像被再一次被掀了出来。 猛烈的摇着自己的脑袋,想要把那些可怖的景象晃出自己的脑海。 眼前的一片血色嫣然,双手被墙上的枷锁制住了,没有办法去冲击自己的脑袋,只好一遍又一遍的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企图将那些画面甩出脑海。 为了制止住鄯月的乱动,鄯宸直接的把她的头按到了墙上。 头部传来的剧痛让鄯月清醒了过来,睁着一双红色的眼睛看着眼前的鄯宸,“妈的,变态啊!” 原以为鄯月至少也算是他们王室中的人,再怎么的也会有一点点女子该有的娇贵矜持啊,现在看着这么一个头发披散着,双眼通红,龇牙咧嘴的样子活生生的就像一个疯子一样。 “你疯了,是不是啊。”这一下子就连风度良好的鄯宸也忍受不了了,直接也大声吼了鄯月。 鄯月没有回话,只是睁大着眼睛,用着自己的动作告诉他,她的确是疯了,被他逼疯的! 被这样一双血色通红的眼眸给瞪着,鄯宸莫名的觉得有些心虚,放开了鄯月的头,然后拂袖离去。 看着那一抹紫色的消失在这个静谧的空间,鄯月也就放宽了心,直直的靠在了地上。 听着旁边水滴入石的声音,鄯月莫名的觉得无比的心安。 试着拉扯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链子,发现捆住她的链子好像还不是普通的链子,难道是那天她在家宴上表现的太出色吗?所以连关她地方也是那么的严密。 既然现在一时半刻没有办法逃出的,鄯月干脆把身子贴紧了身后的石壁,现在快要进入冬季了,但是这个关她的地方却是泛着许许的热意,难道这个地方靠近地热的附近? 努力睁大着眼睛好好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发现这个地方应该是个山洞,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再配上那不断下滴的泉水,暮然间有种阴森的感觉。 缩了缩自己的脖子,刚刚眼中的凶狠之色完全消失的一干二净,“我一没做亏心事,而没做天理不容的事情,所以我不怕!” 想要凭借着大声说话,呼唤出自己的勇气,以至于不会在这个地方而感到害怕。 咚,远方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声,让鄯月猛的抖了一下。 凑上前去听,鄯月发现自己听到了细微的扒土的声音,难道这里是什么动物的居住之所? 想到这里,她觉得身后的毛好像全部竖立了起来。 但是身后的链子是那样的结实,自己根本不可能挣脱,难道只能等死?看了一眼依旧黑暗不见底的洞顶,不行,她不能死在这里,不行! 还是不放弃着死劲地用着自己的力量与墙壁上链子在抗争着,手腕都快被蹭脱了一层皮,还是没有让那个铁链发生一小丝的松动,而那扒土的声音离自己却又越来越近。 不是都说人在面对生死危关的时候,都会爆发出无限的潜力吗?怎么这个定理到了她这里却不适用,不管她怎么的用力,还是没有办法挣脱那铁链的束缚。 “不管了。”鄯月一咬牙,一狠心,直直的面对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扒土声。 霍拉,一只软软的爪子,并且带着利利的爪牙,就这样直直的扒在了她的脸上。 “啊啊啊啊啊啊……”鄯月几乎都已经忘记了移动,只是那一声叫声响彻了整个山洞。 还未走远的鄯宸听到这么一大叫声,差点摔倒地上,扶住旁边的树,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正在巡视的侍卫看到大王子一副虚弱的样子靠在树上,然后还轻微的拍着自己胸膛,那一副娇美的样子让转过头的侍卫刷的一下脸就红了起来,赶紧的转过头,继续往前面走。 没有察觉到这个插曲的鄯宸,等到自己的心神稍微的镇定之后,才直起腰,衣姿翩然的往前面走着。 楼兰国的大王子素来就以娇美闻名于全国上下,这要得益于大王子的母亲是来自于花楼之地,当时的鄯于不受重视,所以就养成了留恋花丛的习惯,在花楼一遇美人倾心,当时不管不顾,以正式的聘礼将美人迎娶回了自己的宅院。 在鄯月大声尖叫之后,那只爪子一直在颤抖着,似乎还在回着神。 另外一只黑不溜秋的东西刷的一下溜到了鄯月的脚边,然后用着自己那一身特别滑润的毛蹭着她的脚踝。 等到看清了搭在自己脸上的这只爪子是沙洲上的那些狼的爪子后,她才缓了一口气,砰的一声就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面。 小时候被那种毛茸茸的小东西吓过一次,至此之后,对于毛茸茸小东西总是有着一种阴影感,所以刚刚狼儿的爪子被她当做了小时候的那种毛茸茸的小东西。 等到彻底回转过神来后,鄯月也用自己的头去蹭了蹭离自己最近的一头小狼的脑袋。 狼儿们一个个的接着进来了,一双双眼睛在黑暗中发着绿油油的光芒,这样猛的一看,让鄯月打从心底里咯噔了一下。 狼儿们哇的一窝蜂冲了上来,蹭在她的脚踝处。 那般滑润滑润的感觉,让鄯月微微地觉得有些痒意,“哎呀,好痒。” 瑟缩着脖子,嘴角荡着欢愉的微笑,在刚才的时候她没有察觉到凌绝尘的身影,心中有种隐隐担忧,因为毕竟鄯于生的这些儿子一个个的都是些变态。 看着脚下这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鄯月的眼睛也似在黑暗中发出了亮光一般。 将手上的锁链晃到了狼儿们的面前,相信这些狼既然能够主动来找她,在找到她之后,也对她那么亲热,那么再多做做一点事情也应该不会介意的。 嘻嘻,微微地抖动了两下肩膀,手上的链条也跟着抖动了两下。 狼儿们绿油油的眼睛齐刷刷的射向了正在奸笑的鄯月,突然觉得有种不好的感觉,一个个都往后退了两三步。 “不要这样嘛,来,乖,姐姐会给你们肉吃哟。”对于凌绝尘养的这些狼,她一直觉得很是神奇,但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十多头能看懂人的表情,听懂人说的话的狼又有什么稀奇呢。 被鄯月这么一蛊惑,立马有些小狼开始蠢蠢欲动了,直直的想要上前。 狼群中地位稍微高那么一点点的狼们立刻用眼睛瞪了一下那些准备上前狼。 受了伤的狼只好对着自己刚刚挖的那个洞嗷呜了两句,鄯月见着自己的计划没有奏效,只好转过头,一副伤心欲断肠的模样,对着洞口显现出来的那一丝亮光,用力的眨巴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果然那个蹭在鄯月脚边还没有走的小狼嘎吱一声就咬上了她手腕上的锁链。 听着那似磨牙般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鄯月突然觉得自己有那么一小丝愧疚,但是只是那么一小丝,因为什么都比不上自己能逃出这个地方来的重要。 其他的狼儿们见着他们之中那个最为瘦小的正在艰辛的用着自己的牙齿在磨着那个铁链,开始有点于心不忍了,于是一个个的接着上前,开始磨着那个锁链。 感受着无数的温热的气息扑在自己的手腕上,鄯月在心里恶狠狠地发了誓言,那就是,等到她出去后,一定要买很多很多肉,好好地犒赏这些为她辛辞的狼儿们。 正在大街上迷茫行走的凌绝尘突然看到了一个自己无比熟悉的身影向自己奔了过来。 ------题外话------ 求收藏,,>_ ------------ 第十七章 侍浴 被那个熟悉的身影撞得他向后退了两三步。 凌绝尘看着怀中的这个灰褐色的身影,然后才想起自己的确是很久没有回去过了,难怪这些小家伙这样着急的找了过来。 “嗷呜,嗷呜……”怀中的小狼撒娇似的朝着他叫唤了两句。 将怀中的小狼放到了地上,凌绝尘打算过些天就跟鄯月说一声,回一趟沙洲。 小狼蹭了一会他的脚踝后,拖着他的就往前面走。 素来知晓这些狼儿们通人性,此时的凌绝尘立马的反应了过来,或许不只是这一只小狼过来,而且狼是群体动物,一般都是一起出动,此时这只小狼拽着他往前面走,难道是前面狼儿们发现了鄯月踪影? 对于狼儿们的自保能力,他一向很是相信,所以上一次在鄯月发出那样的吼声,他仍旧是没有上前,而只是躺在了树上,观看着。 小狼很是高兴凌绝尘明白了它的意思,于是很是洒脱,发欢的往前面奔跑着。 —— 待到手上的锁链被狼儿们咬得差不多的时候,鄯月猛力的一挣,鲜血从手腕上滑了下来,滴答一声掉到了地上,此时的鄯月已经没有去管手上的伤,直接的就从狼儿们挖的那个洞里面逃了出去。 果然外面和她预料的一样,有一处巨大的温泉,上面腾腾的发着热气,让她看不清周围的构造,于是转身蹲下,一左一右的摸着离自己最近的两只狼的头,“你们现在快点出去,我随后跟上。” 狼儿们发着绿光的眼盯了她一会,然后一抹抹的灰黑色的身影伴着月色一跃就走了。 起身看着这些狼儿们,鄯月的眼底像是泛起了雾气一般,狠狠地抹了一下即将掉落的眼泪,准备好好地看一下周围的地势,突然被脚下的滑润的触感阻止了自己即将前行的脚步。 看着脚下的这么一小团,鄯月又蹲了下去,她知道这只小狼就是刚刚最亲近的那只,但是现在它这幅样子是不愿意离开她吗? 带着这个疑问,鄯月将自己的脸蹭上了小狼那毛茸茸,润滑滑的头,想着母亲以后有它们的陪伴,应该不会再感到寂寞了。 这未来还是不可预知,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杀了鄯于之后,还能不能回到沙洲和绝尘一起生活,因为现在不只是报仇,肩膀上还担上了一个巨大的担子,压得她险些有点不能喘过气来。 舒缓了一下自己沉重的心情,抱着脚下的小狼继续往前面走着。 走近那一处温泉,鄯月才发现周围景致很赞。 一个可以容下将近十个人的温泉上面腾腾的散发着热气,周围错落有致的落到坐落着高低不一的假山,上面还有着常青藤的附着,随着蒸汽的上涌,让这个地方竟然有种仙境的感觉。 抱着小狼小心翼翼的走过温泉的旁边,然后走到了那处假山里面。 刚准备提脚跨出这一小片假山,就听到了两个丫鬟似得人物边念叨着,边往这边走着。 鄯月想了一下,自己刚刚被鄯宸发现或许就是因为身上这件衣服的原因,看到那两个穿着明黄色衣裳的丫鬟走近,鄯月顺势就躲在假山后面。 “哎,你说,大王子昨天晚上扛回来的那个女的是谁啊。”其中一个声音甜甜糯糯道。 “咳咳,不知道,我们还是别嚼舌根的好。”另外一个一板正经的声音严声厉色说道。 鄯月数着那两个人步子的靠近,然后伸出一只脚。 “啊……”被绊倒的丫鬟大大的叫了一声,然后脸朝地,被吓得晕死了过去。 看了看脚下的那个丫鬟,鄯月啧啧了两声,另外那个宫女知道了假山后面有人,没有再上前,而是转变了自己前行的步伐,转向后跑。 正在想着跑回前院的丫鬟突然被一个灵巧的物体撞到了地上,等到她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便看到了一人立于自己的面前。 鄯月垂下自己的身子,接着月光细细的打量一下地上倒下的这个丫鬟。 丫鬟也在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发现月色光华就这样淡淡洒在女子泛着淡蜜色的脸上,带着温暖的柔和感,但是却被女子那双狭长而又凌厉的眸给破坏了,而且这双眸子还在不坏好意的打量着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鄯月由刚刚那个倒下去的丫鬟那一声尖叫,很明显的分辨出了眼前这个丫鬟就是刚刚那个发出一板正经的人,对于能如此赶快反应过来的丫鬟,她实在是觉得很是好奇。 能有这如此心性的丫鬟,她很喜欢! 看着眼前的女子,丫鬟用着自己的大脑里面所有的知识搜寻了一下,发现府中并没有这样一号人物,难道是昨晚大王子带回来的那个女的? 想到这里,丫鬟赶紧的把自己的头又低了下去,然后迅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原本想着自己逃出这个院子可能要费一番精力,但是现在看来,她好像可以很轻松的就出了这个院子,只要眼前这个丫鬟配合的话。 “你叫什么名字?”心情大畅的鄯月也附下头去瞧着这个机智的丫鬟。 “傲柏。”对于眼前这个女子,她还是没有用假名,因为打从自己实穿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时空之后,她就没想过要用假名,她就是傲柏,二十一世纪的中国被派往美国的间谍之一,就在那晚她拿到了一个很绝密的档案,打算回基地的时候,突然穿过一个有着一大堆不明能量体在发着巨大反应的地方,之后她就失去了知觉,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便自己到了异世界,因为她是在沙漠中间醒来的,当时身边还有着无数的黄沙覆盖。 “傲柏,傲人的傲,柏树的柏吗?”鄯月分析了一下眼前这个少女的名字,然后很是亲和的笑了笑。 “是。”对于眼前这个女子居然能够正确的分析出自己的名字,她着实感到好奇了一把,因为从现代到古代,基本上所有认识她的人,立马第一反应就是作为姓氏的“鳌”,而不是傲人的“傲”字,久而久之,她也懒得去更改了,只有真正在乎她的人才会去管那个字到底怎么写。 看着眼前这个叫傲柏的女子自从见到她第一面,除了板着脸,还是板着脸。 鄯月相信,就算此刻要让傲柏上死刑场,傲柏还是板着脸。 摸了摸略高于自己的傲柏的头,然后走到了那个还躺在地上丫鬟的身边,麻利的脱下了那个丫鬟身上的那件外衫,然后给自己罩上,最后把那个丫鬟拖到了一处很是隐蔽的地方。 看着眼前的女子做完这一系列事情,傲柏并没有选择此时溜走,因为她不想在这个大宅院里面待不下去了,想离开,而今晚是个很好的机会。 看着那个跟在女子身边的东西,傲柏眼中冒出了几许火花,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袭击还让她这么丢人的摔倒了地上。 小狼突然感觉到身后的危险,回了一下头,除了那个垂着头的女子之外,它什么都没有看到。 “嗷呜。”小狼蹭蹭鄯月的脚。 鄯月弯下腰,抱起小狼走到了傲柏的旁边,“走吧。” 傲柏顺手牵着鄯月转身往后面走。 “咦,我们现在不是出去吗?”鄯月对于自己往回走,很是诧异。 傲柏别了一眼这个女子,然后指指的地上的盘子。 鄯月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这两个丫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过来这里。 傲柏趁着鄯月还在发呆的时候,已经蹲到了地上,将那些盘子里掉落的东西一一捡了起来。 鄯月也随之蹲了下来,捡着地上掉落的胰子,澡豆,香精之类的东西。 “等下有人过来洗澡,先伺候完他洗澡,然后我们再溜。”傲柏很是随意的走到温泉的旁边,将手上的盘子一一放在了旁边。 鄯月也跟着她将手上的盘子放了下来,如果等下来的是个男的,那她就…… 傲柏好像看出了鄯月的尴尬,起身时随口说了一句,“是个男的,不过,你我联手,也没有办法赢他。” 听到这句话的鄯月似被打击了一样,然后反应过来后,又讪讪的笑了笑,“没事,我不会动手了。” 她和傲柏联手都打不过的人,动手简直就是找死,不就是伺候一个男的洗澡嘛,她不怕,放马过来吧! 看着鄯月做出的那副死样,傲柏冷冷的眼直直的瞄向了她。 鄯月赶紧的把头扭过去,假装在看着月亮,她必须让傲柏这个女子为她所用! 远方有一阵脚步声响了起来,鄯月一听到那踏在青石板砖上的声音,全身上下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她怎么没有想到那个过来洗澡的人会是鄯宸,那个死变态! 傲柏看到一个紫色的袍角,连忙拉着鄯月往后退了几步。 鄯宸越过那一座假山,然后走到了温泉旁边,开始脱衣服。 鄯月把头低的不能再低了,结果还是看到了一抹洁白的脚踝和一地散落的衣服。 “你,过来帮我擦背。”置于水中的鄯宸隔着朦胧的蒸汽,指着她和傲柏站着的那处地方。 傲柏赶紧上前,很熟练上前,然后拿起温泉旁边的澡豆上前。 咚,鄯月眼睁睁的看着傲柏被踢了出去,这个事情发生的太过于突然,让她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火气上涌,让她根本没有时间考虑,直接的上前,本来想抓住鄯宸的领口,结果摸到的地方无比滑润。 嗞溜一声,鄯月也随之滑下了温泉。 顺着朦胧的雾气,眼前这张妖媚生风的脸是如此的不真实,似远在天边,又似近在眼前。 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之后,鄯月猛的扒住岸边,准备逃离。 “嗷呜,噗噗,嗷……”可是却听到了小狼在水里噗通的声音,于是扒在岸边的手慢慢地滑了下来。 看着眼前的少女瞬间变得如此的乖顺,鄯宸的嘴角的那抹笑越发的向上漾起,在脸上晕了开来。 “月儿,你说是不是因为有着相同血脉的原因,我……”到最关键的地方停止了,鄯宸缓缓地凑上前,用被温泉滋润的声音缓悠悠的说道。 鄯月再次猛的打了一个寒颤,但是现在的她又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小狼现在正被鄯宸抓到手上,只要他心情不好,小狼就会丧命。 浑身湿哒哒的小狼正用着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满脸纠结的鄯月。 将自己的视线从小狼身上猛的提到了鄯宸的身上。 只见眼前雾气朦胧,其中立一美人,长发披肩,点点水珠那白皙细腻的肌肤缓缓滑下,美好的腰线在水中若隐若现,有一种让人欲探究竟的好奇感。 “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鄯月也没有转其他的弯,直接的问了这个问题,她实在是不知道鄯宸抓她要干嘛,如果是为了解决她现在对于楼兰国的威胁,那么久应该立刻杀了她;如果又是恋妹情节的话,那么久不应该将她锁在那个黑咕隆咚的山洞里面。 刚刚来到温泉旁边的时候,他就发现了站在一旁的鄯月,如果她乖乖地过来帮自己洗澡的话,或许他心情一个大好,就此放了她也不一定。 那毒药最多七天就会爆发,那时的她就会乖乖地回到自己的身边,到时再用她来威胁二弟。 见着鄯宸没有吭声,鄯月一把夺过他手上的小狼,将这个威胁到她的东西解决之后,鄯月很是宽心的往水里一趟,就她对于傲柏的了解,傲柏此时肯定去搬就救兵,不会像她一样,那么蠢的就被激了过来。 “我不会喜欢上你的,你放心。”看着鄯月如此安心躺在一边,他也顺势躺了下来,惬意的享受着此处的温泉。 听到这句话的鄯月很是好奇的回头望了一眼,然后一抹安然的笑容掠上了嘴角。 鄯宸也不确定自己心里的那种感觉,但是他怕被现实打击,所以对着鄯月说出了这句话,对于他这种说道就做到的人来说,这是完完全全的掐断了自己心中的那个念想。 —— 看着天上的那轮明月,神音染血的嘴角漾开了一丝笑。 终于熬过去了啊,下一次若还是自己举行法会的话,搞不好就会死在祭台之上。 被屏障震到一旁的小童子此刻也是醒转了,赶紧拿起地下的衣服向神音奔过去,在屏障外面看到神音嘴角渗出鲜血的那一幕,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好像被揪起来了一样,生怕神音离自己而去,生怕再经历一次那个雪夜一样的事情,所以刚刚不顾一切,即使知道那个屏障不会让自己通过,还是冲了过去。 因为神塔祭司,神音,他对于自己来说,很重要,是给予了自己再生的人。 接过小童子递来的衣服,很是随意的换上了,或许是今晚的月太让人伤感,神音想着如果自己如果死了的话,那么神祗就得一个人待在这神塔之上,然后再等到下一任继承人出现的时候,这个神塔之上才不会那样的静谧。 摸了摸小童子的头,神音的脸色安静而卷然,这是他头一次没有对小童子摆出师傅的样子。 小童子有些惊异的抬起头,看着神音。 神音起身,牵着小童子的手走出了这个祭台。 ------------ 第十八章 施手 没有永久的夜,也没有永久的晴。 浸入到了骨子里的惯性。 凌绝尘跟着狼儿的身影,迅速的来到了一处偏远的大宅院旁边。 待走到大宅院的时候,狼儿对着角落声叫了一句,结果出现了许许多多双的绿油油的眼睛。 “嗷呜,嗷呜……”狼儿们由于很久都没有见到凌绝尘了,一个个的都很是激动,赶紧上前蹭着他的脚踝。 凌绝尘只是在原地站了一会,看了会天边的那轮明月,然后一脚就跃进去了。 原以为还能得到主人的抚摸的狼儿们,看见那个身影消失在墙头,等到缓回神来后,一个个都对着月亮长嗷了一声。 跃进墙内的时候,凌绝尘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人倒在了他的面前。 皱了皱眉,原本不想伸出手,但是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句话,你要学会助人,美女除外,嘻嘻。 弯下腰,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女子。 受了重伤的傲柏带着一步一步的挪到了这个墙头旁边,想要从这个墙边的狗洞钻出去,然后出去搬救兵,结果越走越虚弱,当倒在地上的时候,她有一刹那的以为,难道自己要死在这个异世? 还没有等到撞击到地面的疼痛传来,就感觉自己身子悬空,然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青草香,抬头,只见一个冷峻的少年正皱着双眉,眼眸里还闪烁着犹豫的光芒,似乎还在为扶起她而感到纠结。 “呃。”身上的剧痛袭来,傲柏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输着自己的内力检查了一下怀中女子的伤势,然后将怀中的女子放到了地上,稍微的输了一点内力给傲柏。 一股温暖的气流随着后背上的一双手徐徐的传了过来,让傲柏一下就想起了以前自己钟爱的金庸武侠小说,内力可是里面断不可少的因素,原先以为这只是传说,没想到穿到这个异世界,居然还真的见识到了内力! 输完了内力之后的凌绝尘连话都没有说,一跃而离开了。 看着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少年蹭的一下消失在了眼前,傲柏摸着左半边的心脏,感受着那里面紊乱的频率。 以前在当间谍的时候,由于太过于无聊,所以也看了很多本的小说,当下最流行的便是穿越小说,一般都是魂穿,然后穿过去都是小姐,公主之类的人物,然后就遇到了自己心倾的王爷或者皇子之类的,最后女猪脚大放异彩,夺得了王爷,皇子的芳心,最后就像灰姑娘的结局一样,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了,当时自己还特别耻笑这种结局,但是现在她却不这么不认为了。 傲柏原以为自己穿越到这个异世界里,就是为了和这个黑衣少年完成一段悲凉凄转的恋情,却不知她的命中注定之人却还在后面。 凌绝尘刚刚被那个女子疗伤的时候,从她身上闻到了一丝丝鄯月的香味。 走过一条长长的廊道,躲过七次侍卫巡视,八次路过的丫鬟,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对于这么大的一个地方还有着这么严密的防卫,他真的是有点无语。 顺着狼儿们留下气味的一路走过去,走到了一处怪石嶙峋的地方,中间还徐徐的冒着水蒸气。 撩过垂在自己眼前的常青藤,闻着那股骚味继续往前走道。 越靠近那处冒着蒸汽的地方,凌绝尘越发觉得不心安。 躺在温泉里面的鄯月差点就要睡着了,忽尔的一个翻身,溅起的水花到了鄯宸的脸上。 隔着朦胧胧的雾气看着眼前的女子尖俏的小脸上泛起了红晕,配上那双欲闭微闭眼眸,似在这一刻缭绕上了无限的风情一般。 这一刻竟让鄯宸看得失了神,鬼使神差的将自己的手放到了鄯月的脖颈处,然后猛地用了一下力。 看着鄯月此时将所有的刺收了起来,像一只小猫咪一样的躺在了他的怀中。 起身,拿起盘子里面的一件宽大的袍子将鄯月和自己一起包拢了进去。 凌绝尘刚好看到了一个白衣翩然的男子抱着鄯月从温泉里面出来,而且还盖着同一件衣服。 脑海中轰的一声,凌绝尘感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 走过立于假山处的黑衣少年的时候,鄯宸明显感觉到了压力,来自于高手的压力。 侧着头看了看这个出现在自己宅院的黑衣少年,鄯宸不禁抱紧了怀中的少女。 看着鄯月微微蹙起的眉,凌绝尘立马就反应了过来,抽出了自己的七星剑直直的刺向了鄯宸。 鄯宸没有料到黑衣少年会如此迅速的反应过来,连连退后了几步,将怀中的鄯月放到了地上,然后系好了衣服上的带子。 看着鄯月还是穿着整齐,凌绝尘突然就放了心,握住七星剑的手也稳了三分。 一剑劈向了还在穿着衣服的鄯宸,来不及移动的鄯宸只好左手一反,一滴滴的鲜血顺着手腕流到了地上。 “有刺客在温泉附近。”趁着黑衣少年因为砍中自己而迟缓的时候,鄯宸赶紧的大喊,至少这里还是他的宅子,他还有着一大堆的侍卫,虽然都是些不中用的,这么一个大活人进来都没有一点反应,考虑着是不是应该重新选拔一批侍卫了。 凌绝尘听到周围急促的脚步声,假使一剑劈了过去,剑离手,然后一个侧翻,到了鄯月的身边。 鄯宸没有想到黑衣少年会弃了自己的剑,只好分出自己的精力对着那一柄怒气汹汹的剑。 凌绝尘此时抱着鄯月跃到了正好抓住自己剑的鄯宸旁边,鄯宸正喜滋滋的看着手中的七星剑,对于一个经常上战场的人,拥有一把很适合自己的兵器,那是再过不好的事情。 对于一个陌生人对着自己的发出那样垂涎的目光,还是自己讨厌的陌生人,凌绝尘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股恼怒的情绪,夺过七星剑,这次没有留一点情,直直的朝着白衣男子的心口刺去。 实力悬殊太大,鄯宸直到那柄剑就要刺入左胸时才反应过来,凭着自己多年在战场的出来的经验,仍是生生的避开了这诛心的一剑,将其剑锋偏转到了腹部。 呲。没有刺到自己想要的部位,凌绝尘微微地皱了皱眉,但是看着四周不断的士兵涌了进来,只好很果断的抽出了自己的剑,然后拉着一条常青藤跃到了假山上面,向着蜻蜓点水一般,踩着脚下尖尖的假山翩然离去了。 正赶过来的侍卫看着自己的主子满身鲜血的躺到了地上,一个个都跪到了地上,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你逃不出的。”摸着还在淌血的腹部,鄯宸的眼神望向了黑衣少年离去的方向。 ―― 一段凄绯离歌般的恋情,是圆满,还是注定的离别。 傅越满怀心喜的走近梅红居,手上还捧了一盆最近刚刚得到的名贵兰花,闻着那馨香的味道,这些天来的郁闷一扫而空,自从前些天华月楼事件之后,小红对他明显的好了很多。 看着自家将军越走越近的身影,圆脸丫鬟活生生的收住了自己欲要上前的脚。 那个青绿色绸服的男子步伐是那样的轻捷,仿佛要赶着去看一件很是美妙的事情一般。 圆脸丫鬟站在原地,很想大声说,小红姑娘昨晚就已经走了,等到她终于下定决心拦住自家将军的时候,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将军走进了梅红居的那个小屋子。 连忙捂住自己的耳朵,避免听到那些让自己伤心的声音,昨天晚上,她问过小红姑娘,为什么不和傅越将军在一起,当时得到的回答是,他曾负了我放在心尖上的人,所以,我要负了他。说实话,她还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是看到小红姑娘月光下那悲伤凄婉的面容,她好像又明白了。 捏着手上的这封信,一滴豆大的泪水戳破了这张薄薄的纸张。 傅越原本以为小红已经开始慢慢地原谅他了,前些天的在梅红居的欢声笑语现在还在耳边游荡着。 扫过那黑衣女子昨天还坐过的软榻,上面的绣褥还有一处塌下去的凹洞,但是人却已不见。 砰,一株刚刚被人捧在手心的兰花应景落地,稀稀拉拉的泥土散落了一地,甚至还有些溅到了傅越青绿色的袍角上面。 似看开了一般,傅越将头移向了窗外,望着天上的那些飘飘摇摇的白云,眼角的泪痕因为时间的原因,只能看到浅浅的痕迹,随即扬起一道明媚的笑容,似要与外面的艳晴天一争高下般。 “小红,你放心,我会按照你的吩咐去做的。”那张纸随之悠悠的落到了地上。 由于害怕自家将军一个想不开,又像四年前一样,寻死觅活,圆脸丫鬟猛的冲了进去。 脚才刚刚踏出门槛,就被一个物体袭击,心神还有点恍惚的傅越险些被撞倒地上,待到看清撞倒自己的人是那个跟在小红身边的小丫头后,不禁皱起了眉,“小红哪时离开的,你知道吗?” 本着关心的意味前来的丫鬟现在却突然被傅越这么一问,顿时就感觉自己的脑袋不能够运转了,抬起头呃了半天,仍是没有说到重点。 ------------ 第十九章 暗夜魅惑 面对着这张恍如湖泊般平静的脸,圆脸丫鬟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她还没有见过自家将军这般安静。 原本还想要帮着小红姑娘隐瞒一下的,但是面对着这样一张脸,她是如何也无法撒谎,而是照实的说了,“小红姑娘好像回了娘家。”顿了一会,仔细的想了一下,然后再道,“据说在南国。” 盯了一下丫鬟的眼眸,确定了她没有在骗自己后,才放弃了自己心中那个严刑拷打的想法,走出了梅红居,然后又往回折了两步,对着还待在梅红居里面的那个丫鬟道,“你以后只负责这里的清洁就好了。” 在走过一株还未绽放的梅花前面时,傅越的脚步停了下来,当初的自己将小红安置在了这里,一是因为小红的名字带了个【红】字,而是因为,梅红居里面这株梅花在寒冬绽放的时候,很美很美,满树的粉色花朵,像极了他第一次见到的小红,那时的小红就是穿着一件粉色罗裙,那般的袅娜生姿,曲线妖娆。 待到自己办好小红所交代的这件事情之后,他就要亲自前往南国,将他自己的妻子给带回来。 ―― 阿嚏,阿嚏,就要进入冬季的天气就是不一样,格外的寒冷刺骨。 鄯月刚刚到温泉里面的时候,因为地热的原因,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冷,现在全身还是湿漉漉的,就连抱住她的凌绝尘也是因为自己湿了一大片。 听着怀中美人的喷嚏声,凌绝尘才想起了来,鄯月身上都还是湿漉漉的衣服,再这样下去,那是肯定得发烧的。 想到这里,凌绝尘就赶紧的停止了走路,将鄯月放到了由狼儿们围成一团的身子上面,然后去找了些干柴木过来。 架了一个不小的火堆,然后把鄯月从狼群身上抱了下来,放到了自己的脚边。 但是鄯月还是止不住一样,一直的在打着喷嚏,伸手触到了那还在滴着水的衣服,凌绝尘皱了皱眉,有种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感觉。 一只同样湿漉漉的小狼来到了火堆的最前面,先是猛的将自己的身上的水甩了个干干净净,然后舒舒服服的蹲在了火堆旁边,眼眸微阖,很是惬意的烤着这一大堆的火。 看到小狼突然出了做了这么一番动作,这一瞬间,凌绝尘那白皙如玉的脸就蹭一下红了。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看过鄯月的穿得很少的样子,但是要他亲自脱下鄯月身上的衣服,他还是不敢。 阿嚏,阿嚏…… 一阵凉风刮了过来,鄯月猛的打了个哆嗦,抱着自己的双肩,身子也开始跟着哆嗦了起来。 这一下,他的手就迅速放到了鄯月的肩膀附近,但是在一直止不住的颤栗。 脱一个女的衣服,这还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但是转念一想,自从自己碰到鄯月之后,他那些所谓的第一次统统的开始了消失不见。 初吻!初抱!初被骂!…… 反正也有了那么多次,咬了下牙,双手齐上,脱下了鄯月身上湿哒哒的衣服,然后晾在了旁边的枝干上。 发现鄯月里面还是穿着那天晚上穿得衣服,那个让自己失控的晚上所穿的衣服。 突然见到了自己的熟悉的事务,凌绝尘此时突然就恋起了旧,伸出手细细的抚摸上了那件触感无比细腻滑滑的衣服,肩部处依旧还是露出了一大片的白皙。 在摸着那件触感滑腻的衣服时,凌绝尘的手时不时的擦过鄯月那白皙的肩部。 这么细微的触感,让鄯月猛的抖了两下,她有点怕痒,基本上除了母亲之外,其他人基本上不能靠近她的四周。 为什么鄯月要拒绝自己,这个想法突然跃上了自己的脑海之中,然后他就鬼使神差的将自己脸贴上了那片裸露的肌肤之上。 感觉到背部的一阵灼热感,鄯月似被惊醒了一般,然后闻着那股自己无比熟悉的青草香味,那颗被提到嗓子眼的心瞬间落肚。 凉风还是那般袭来,可是鄯月却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的寒冷,反而觉得自己现在全身上下好像火烧一般,特别是那个被贴的背部,更甚! 凌绝尘也察觉到了鄯月醒了过来,只要鄯月推开自己,那么他就会立刻离开。 鄯月没有推开他,而是找了个更好的姿势,依偎在了他的怀中。 口中呢喃呢喃的似说着梦话一般。 听着这故意装出自己在说着梦话的鄯月,凌绝尘将自己的脸贴得更为紧密了。 脸上传来的那细软温和的触感,凌绝尘也感觉自己的腹部升起了一小股的燥热,连忙尴尬的一退。 鄯月用手支撑在了地上,才避免自己脸朝大地,漾起那双狭长的明眸,雾气朦胧般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仿若回归了最初,最初心动的时刻,那时的她就贪恋上了这一双宛如黑曜石般透亮的眸子,恋上了这不带着一点情感的脸庞,是她将这个在本应该处于天边的人拉下了凡尘俗世。 由是情动,终成倦腼。 意识到自己越来越烫的身子,凌绝尘一个后翻,赶紧离开了这个地方。 ―― 傲柏一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是被扔置在原地,眉头微微地皱了皱,立马起身,昨晚被踢到的地方还在隐隐发痛。 “小柏,快过来,大王子找你。”廊道旁边的站着一个大妈,正在和颜悦色的对着她笑。 “shit。”眼神闪过一丝厌恶,但是还是朝着大妈走了过去。 “这些就是你需要用到的东西。”大妈把手上的两个盘子塞到了她的手上,然后逃也似地离开了,好像生怕她反悔一样。 看着两个盘子里的纱布和大大小小的瓶子,还要她去侍候那个莫名其妙的大王子?难道是那个变态受伤了?想到昨晚的那个少年,傲柏摸着自己的下巴细细的想了一下,应该是的! 带着内心的疑问,想去看一下那个变态到底怎么了,如果能补上一脚,那时再好不过的,昨晚的那一脚,生生的踢断了她三根肋骨。 这个仇,她一定得报! 刚刚匆匆忙走的大妈正躲在了一个柱子后面,看到傲柏离去的身影,舒了一大口气,昨晚大王子莫名其妙的就受了伤,到今天为止,已经有不下三十个丫鬟被踢到重伤,现在整个宅院里面的丫鬟不是走,就是装病,现在竟然逼得她这个大妈上,她已经老了,要是被这么一踢,搞不好会直接上了西天! 此时正在大发脾气的鄯宸基本上见人就踢,完完全全将自己暴戾的一面展现了出来。 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傲柏就看到了一个人飞了出来,手里还捧着和她一样的盘子。 被踢到吐血的“丫鬟”,呃,少年正摸着自己被踢到地方,嘴角渗出了一丝丝的鲜血,然后神色悲凉的朝着她走来。 傲柏一个闪身,那娇俏的少年便颤颤巍巍的离开了。 对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娇美人,他竟然也能下得去手,这让傲柏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饱受现代知识荼毒的她认为那种娇俏的少年要比女子更值得得到疼爱,所以这么猛的看到一个如此病受的少年在自己眼前被打,刷的一下对那个毛线的楼兰国大王子的火气就增加了。 然而还是在门口压抑了半天的火气,然后端着手上的盘子颤颤悠悠的走了进去,表现了一个丫鬟此时该有的所有心理状态。 鄯宸见着又是一个不要死的丫鬟走了进来,当下眉头就紧皱在了一起。 动了动因为踢人而有点微疼的脚腕,想着自己是不是该换种方法折磨这个同样不知死活的丫鬟。 傲柏在进去的时候,全身就已经进入了戒备状态。 鄯宸看着这次进来的丫鬟明显比以前那些更聪明一点,至少知道挨着桌椅的边缘走,只要这个丫鬟反应过快的话,那么凭借现在受伤的他可能没有办法踢到他。 “大王子,我来给你上药。”能顺利说完这句话,就说明她不会被踢了。 鄯宸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撑在扶手上,一脸兴致怡然的打量着眼前这个连脸都没有让他看到的丫鬟。 从地下的那双绣着繁复龙纹的靴子往上看去,一袭纯紫色的长袍加身,上面没有一点其余繁陇的花饰,那被衣服底下的腰线若隐若现,右手处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得生硬了。 傲柏吞了一口口水,果然美男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看焉,压了压自己那股蠢蠢欲动的小心思,将盘子里面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拿出剪刀,微垂着头,小心翼翼的剪开了鄯宸右手边的衣服。 看着眼前这个丫鬟如此谨慎而又小心的模样,这让鄯宸莫名的觉得有些好玩,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以高临下的看着蹲在自己身边的女子,阳光透过窗户径直的射了进来,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却有其事,这一刻他竟然觉得眼前美景不堪胜收。 ―― 恢复了自由的神音觉得心情真的是无比的爽快啊,其实做这么神塔祭司基本上没有什么事情可忙的,除了一年一度的神塔法会之外,其余的时间都是由你自己处理,所以趁着今日阳光明媚,他也很久没有见过鄯月了,怪想她的。 ―― 趴在桌子上郁闷了良久的鄯月,大大的叹了不知道多少口的气。 “盟主,士兵们的衣裳何时到来。”紫衣飘魅而进。 在看到许慕言的那一瞬间,鄯月觉得自己好像突然看到了鄯宸一般,那个紫衣妖孽,紫衣变态! 看着鄯月那双瞄向她的眼眸就像是吃了火药一般,许慕言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不过就算自己让鄯月十招,自己还是稳赢的那一个。 等到许慕言将其手上的文书放到了面前,鄯月才缓过了自己的神识,的确先下的当务之急是解决了士兵的衣裳,但是自己那日还未找寻到楼兰国国库的具体位置,就被那个紫衣变态给,给…… 想到这里,鄯月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她记得那日自己是闻到一股奇异的味道,之后就晕了过去。 看着鄯月再次忽略周围的一切,进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许慕言很是识相的离开了。 等到鄯月再次回转过神识的时候,只看到一封制作粗糙度的文书,完全没有一点点帝王家该有的气派,不过她很是喜欢这封制作粗糙的文书,因为这封文书不仅仅向她知道这个小小的凤鸣城消息的来源,更是凤鸣城的老百姓对于她的尊敬和喜爱,文书上面的月字写得苍劲有力,有着一统天下的气派,也有着勾银带翘般华丽。 每次握着这封粗糙的文书,鄯月都会由心觉得满足。 没有打开看里面的官场式的语言,而是直接的翻到了最后一页,在上面大大写了个已阅的字眼,看看自己的字,再看看上面的字,就觉得无比的打击啊! 难怪历代皇帝都是用玉玺这么玩意,等到她有钱了,也一定要找司徒靖的徒弟为自己雕刻一个独一无二的玉玺。 盖上文书,悄然的抚慰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正欲起身的时候,一抹清色的身影突然闯进了自己的视线之中,对于这个盲人音师,她觉得很是愧疚。 盲人音师知道她在里面,径直的走了进去,然后很是自然的坐到了她的旁边。 对于这么一个盲人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摸清一个陌生的地方,她实在是觉得很是惊异,看向这个全身上下散发着小倌气质的男子的眼神不禁多了几分防备的神色。 盲人音师对着她的方向莞尔一笑,这笑似早晨挂在花朵上新鲜的露珠一般清新,明丽,夺人眼球。 这一霎那,鄯月竟被这笑容迷得暂时失去了心神一般,直到那个同样干净,清新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再次,再次的失神了! 最近这些天也不知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老是处于失神的状态之中。 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拧了拧自己的脸,然后对着盲人音师的方向淡然一笑,虽然知道自己这样做,盲人音师也看不到,但是她知道,盲人音师能够靠心感觉得到。 “对不起,你刚刚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楚,麻烦你能再说一次吗?”鄯月觉得这辈子头一次这样温雅的说话,以至于那个尾音落地的时候,身上连连起了鸡皮疙瘩。 等下还是回归正常的好。 盲人音师突然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然后把自己的刚刚说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姑娘,我想留在你身边,行吗?” 鄯月现在特别想好好地检查一下自己的听力,还是自己现在又是在做梦,居然听到一个被自己捅过的人说,要留在她的身边。 即使不能看到鄯月的表情,但是在这漫长的沉默之中,他也是能感觉到鄯月似乎不太想自己留在这里。 “要是,姑娘认为在下会给你带来麻烦的话,那么在下现在就离开。”从小就比别人更为敏感的心思让他这一刻又把自己以前尽心想掩埋的性格又带了出来。 “哦,不是,你,我,啊。”说了半天没有到重点上面,鄯月觉得自己真的是,这段日子越发的迟钝和呆愣,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盲人音师已经起身,转身就准备离开,这时的鄯月才终于将话说到了重点,“不是,你没有给我带来任何麻烦,你想留下,便留下吧。” 听到了鄯月挽留自己的话,盲人音师立即转身,回应了还有点呆愣的鄯月。 ―― “慢慢地变得痴呆,鄯宸,别谢我了哈。”那座绽放着各种各样颜色花儿的大宅子里面,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正倚着身后的护栏,手上端着一个透明的杯子,里面的同样澄澈的液体随着那只手的晃动,竟开始慢慢地变红,最后变成了深红。 手的主人将将这一杯殷红似血的液体直直的灌了进去。 “快入冬了,该是找花肥的时候了。”倚在护栏上的人似有意,似无意的说完了这一番话,说完后,望向了离自己最近的一株正在猛烈开放的粉红色花儿上面。 ------------ 第二十章 情动 现在的鄯月正在点头哈腰服侍着死人妖,哦不,是她最为尊贵的神塔祭司大人。 神音这回的的确确帮了她很大的忙,可以这么说,现在的神塔祭司就是她的衣食父母,也是一座活的金山,鄯月其实觉得出外地,啥都不要带,只要带上神音就行了,缺钱的时候,只要叫这个神棍办一场法会,那么足足可以收到她活十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很是享受眼前生活的神音觉得此时的景美,物美,当然在他面前点头哈腰的某人更美。 鄯月打娘胎就带了这么个好毛病,那就是对有钱的人有种莫名的好感,所以她为了钱会甘愿去做这些不符合她面子的东西。 如果神音不及时出现的话,鄯月都准备自己一个人杀进王宫,当然之后的后果,她没有再想象,也不敢再想象。 是怕死么?是怕再也见不到凌绝尘么?这两个问题接二连三的浮现在了自己的心中。 看着鄯月近乎呆滞的眼神,神音微阖了一下自己的双眸。 伸出手拍了拍正在发着呆的鄯月,“啊。”猛的被惊了一下,鄯月猛的转过头,正好对上神音那一双似含着万千秋水般的眸子。 这双眸子里此刻正在映衬着自己的脸。 鄯月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自己最近桃花运特别赞,怎么感觉到接二连三的好桃花瞅上了自己这颗还未开花的小苗子? 一眼就开出了鄯月此时心中所想,所以为了掐断鄯月自恋的情怀,神音很是不客气的赏了几个板栗给她。 摸着发痛的脑袋,此时鄯月的眼中对神音只有无限的恨意!真的是,没见过这样的男的,居然接二连三的打她,她是个女的,女的! 鄯月有点怀疑神音是不是个断袖,要不然怎么可能对着这么乖巧可爱的她接二连三的下毒手呢。 “嗯?”对于鄯月此时心中想到的事情,他很是不爽,断袖! 揉了揉自己迷糊的双眼,意识到可能又是犯困了,“抱歉,我先回去补一个眠。”接连打着哈欠进了内院。 看着杯内静止不动的叶子,有些漂浮在水面上,有些却沉在底部。 微微地皱起了自己的那精致,秀气的双眉。 刚向鄯月汇报了一件事情,就被打发到前院安排一下神塔祭司的住处。 “祭司大人。”许慕言很是恭敬地将自己的腰弯成了九十度,以充分的表示着自己对神塔祭司大人的尊敬,因为她现在所做的事情不仅仅代表着自己一个人,而是代表着女帝大人的威严。 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个小丫头训练出来的属下的确很不错。 刚回到房间的鄯月就猛的打了一个喷嚏,然后很是奇怪的呢喃了一句,“毛线的小丫头。”随即砰的一声,直接摔倒了床上。 ―― “凌公子,你喜欢鄯月姑娘,对不对。”盲人音师似望着虚无,淡淡对着立于暗处的凌绝尘道。 “对。”到了此时此刻,他也不想再掩饰些什么了,是的,他爱鄯月,爱到无法自拔了! 得到这个答案的时候,盲人音师微微地怔了一下,然后随即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只是这笑声里面好像带上了点点的苍凉之感。 凌绝尘其实并没有改变脸上任何部位的动作,只是望着眼前这个好像有点疯狂地盲人音师。 “其实,其实,我早该知道了,只是自己要找罪受,硬是要得到答案之后才肯罢休,你说,我是不是很蠢?”盲人音师对着凌绝尘的位置,似自讽,又似了然的说道。 没有料到会听到一个这样的问题,这一瞬间,凌绝尘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作答。 原本也没有想要得到答案的盲人音师笑着离去了。 看着那个清瘦,削弱的少年就这样银笑而雅的远去,莫名的恐惧感瞬间爬了上来。 ―― 一望无际的纯金色裙裾潋滟,大片大片的人跪伏在了她的面前。 那一日阳光正好,淡金色阳光撒在了这一块大地之上。 “得享女帝,千秋万载。”突然跪伏之人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呐喊。 那个立于台阶之上的女子展阔双手,那纯金色服饰上面点缀的凤凰朝天花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始于凤鸣,终享天下! “我,那,你……”正在安眠的鄯月似在痛苦的低喃着。 守在外面的凌绝尘一个跃步就闯了进去,躺在床上的那个女子眼睑闭合,双眉紧蹙,微微泛白的嘴唇配合上那碎碎的低喃,似在睡梦中经历了很恐怖的事情一般。 走上前,将那低于女子肩膀处的被子稍稍的扯了扯。 突然鄯月猛的一把抓住了凌绝尘的手。 时空转换,雄壮威严的大殿之内,同样是人人跪伏的场景,除了那个欲转身又想停留的男子外。 时光似一只很有魔力的手,它可以改变所有人的形貌,内心,乃至你以前所认知的一切。 当年那风姿翩然俊朗的美少年此时已经变成了沉稳、静敛,能够独当一面的男子了,蓝灰色的朝服似渲染了此时男子眼眸中那无限的柔情。 “不要走,求你,绝尘。”朝堂之上,华贵的座椅之上,还是那个穿着淡金色服饰,上面绣着繁复冗杂的凤凰朝天纹案的女子伸出了那带着精美红宝石的护甲,尖锐可以刺死人的护甲正直直的指向了那个站立于大殿中心的人。 因为太过于激动地原因,女子甚至都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那插于鬓间的双凤衔珠金翅步摇此时正发出了伶仃脆响,一下一下似敲在了男子的眼中,心上。 女子眼眸中同样波光流动,配合着发间上的步摇垂下来的玉珠一起发出那般的耀眼的光芒。 男子低下了头,似乎不想让人看到此时他脸上的表情罢了。 眼睁睁的看着离去的男子,那雍容华贵的女子,拥有天下的女子很是平常的坐了下来,嘴尖划起的那一抹笑意,似了然了全部的情怀。 看到鄯月在梦呓中突然起身,然后大声喊出了他的名字。 其实自己可以尝试着主动一点,那天晚上的事情或许只是个误会而已,为何自己要那么介怀。 低头掠上了那一抹浅色唇。 轻轻地,似试探一般落下去,又离开。 最终一把撬开了那浅唇之内的牙关。 突然一阵巨大的引力把鄯月拉回了现实,猛的一下睁开眼,只见眼前那张俊脸在此刻被无比的放大,又放大。 “啊。”嘴唇上传来的痛意将她拉回了现实。 那双原本单纯的如同明镜一般的眸中此时染上了情欲的色彩,对上了这双猛然睁开,还是那般黑亮明丽的眼眸。 事情发生的太快,鄯月来不及消化,刚刚梦中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回转现实,又被这么活色生香的一幕狠狠地刺激了一把。 最近老是呆愣的她此时更是没有反应过来,直到…… 顺势就将还在发着呆的鄯月推到了床上。 既然她不再主动了,那么久轮到他主动了。 俯下身,似带点惩罚意味一样,直接咬上了那白皙细腻的脖子。 吃痛的鄯月微微地弓起了自己的身子,凌绝尘一只手向下很是灵巧的揽住了她的腰。 正准备再咬一下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不好意思,打扰了两位。”一袭白衣似仙的神音正笑脸盈盈的站在门口。 看到神音的那一刻,凌绝尘微蹙了下眉,随即起身,然后再帮鄯月盖好了被子。 待到屋内已经收拾好了之后,神音才走了进来,坐在了凌绝尘的旁边。 “想必,你也知道,鄯月中毒了。”似有意,似无意的停顿,触到了人的心尖之上。 咚咚,还未等到凌绝尘回话的时候,一个人端着盘子很是突兀的敲了敲门。 看到屋内一黑一白的两个人,富家小白脸狠狠地吞了一把口水,然后顶着无比巨大的压力,一步一步迈了进去。 “盟主,我给你熬了鸡汤。”富家小白脸很是献殷勤般的端着手上的碗欲上前,在他还未走到床边的时候,眼前便出现了一黑一白的两只手,那样激烈的颜色的撞击,让富家小白脸觉得自己的心脏也狠狠的抖了一大把。 握着汤碗的手甚至还在微微地颤抖着,看看左边的白衣似雪的男子,再看看右边的黑衣倦魅的男子。 面对这样强大的威势之下,富家小白脸吓得险些将自己手上的汤碗掉了下去。 一左一右,分别扶住了富家小白脸的手。 稳稳地端着汤碗的手,再次迈向了那艰辛的路途,所幸,那两位尊神级别的人物没有再拦着他。 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了鄯月的床边。 闻到那股诱人的香味,鄯月蹭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对于刚刚的事情,她自动的选择了遗忘,原来自己还真的是中毒了,那肯定就是在孔成业的大宅院里面中的毒。 早已饥肠辘辘的她一把端过了小白脸手上的汤碗,然后咕噜咕噜的灌了下去,声音还颇有点大。 富家小白脸很是尴尬的咳嗽了两声,鄯月很是豪爽的将手上的已经喝得不见底的碗塞回了他的手中,然后一把掀开被子,走到了那散发着浓重诡异气氛的两人当中。 微微侧身,“死人妖,你刚刚说我中毒了,是什么意思。”对于神音会说自己中毒,其实她觉得很是正常,这些天以来,自己频频的失神,反应等各方面的能力也下降了许多。 凌绝尘这些天只是安静守在了一旁,并没有察觉到鄯月的变化,不过鄯月刚刚没有推开他的那一瞬间,他也觉得,鄯月可能真的是中毒了。 但是作为鬼医希鸢的弟子,他竟然不知道鄯月竟然中毒了? 略微感到了自己好像还未学艺出家的凌绝尘望着窗外的枯木,暗自悲伤了一把。 看着眼前的女子好像较之前见到的时候,略微的高了那么一点,神音嘴角的笑意就越发的深重,其实他本来不想来打扰这两位浓情眷侣的,但是总归人是自私的,所以为了自己的未来,他做了这棒打鸳鸯的大棒。 刚开始他还会觉得有那么一丝不好意思,但是到了现在他一点都不觉得了,神塔祭司嘛,肯定要有非与一般忍耐力和脸皮厚。 看着神音这张脸上的明珠流动的光芒,让鄯月突然很想狠狠地上前捏两把,不过她也只是想想而已。 吹拂了半天手上的热茶,轻抿了一口自己刚刚吹了半天的茶,然后抬起那双似含了万千秋水的眸子直直的望着眼前的少女,笑了一下,然后又装作很是严肃道,“嗯嗯。” 那样调戏般的嘴脸再怎么装,也还是那副样子。 很是鄙视的瞅了一眼神音,然后走到了凌绝尘左手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凌绝尘赶紧的拉过她的右手,仔仔细细的检查着她的脉搏。 对于凌绝尘是个大夫的消息,她还是觉得很是震惊,因为感觉这么柔和万端的事情,不应该由一个冷峻到冻得死人的人来当。 通过肌肤接触,凌绝尘感觉到鄯月的脉搏很是平稳,并没有像中了毒一般的虚浮,将目光转向了已经恢复了笑若春风般的神音。 感觉到左侧射过来的那怀疑的目光,神音微微地怔了一下,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怀疑他说的话,果然不愧为沙漠之狼,嗯,不错。 “我是有占卜能力的人,难道你忘记了?”嘴尖掠起了万千风光一般,竟然一旁的小白脸看得失了神,端着盘子的手止不住的在抖动着。 “咳咳。”眼看着越来越奇怪的氛围,鄯月只好咳嗽了两声。 “抱歉。”凌绝尘一下没考虑到神音还是个神塔祭司,这一冲动之下,才怀疑了下他。 “我今晚再看看星象,到时再给你们一个确切的答案。”神音似忧虑的望了一眼外面的天空。 刚刚那掠过心头的不安感,到底是什么呢?带着这个疑问,神音没有向鄯月打招呼,而是起身径直的走了出去。 在一旁的富家小白脸还在缓神当中,鄯月别了一眼这个还驻在她房间里面的小白脸,这真的是,让她十分的不爽,却忽略了现在自己的房间除了小白脸之外,还有一个人。 “小白脸,你可以出去了。”愣是逼着自己挤出了一个还算是温和的笑容,然后对着那驻在凌绝尘身边的小白脸道。 听到鄯月说的这句话,他才意识到自己该走了,于是很是麻溜的端着盘子离开了这个地方。 此时的暮色微降,那天边的一轮金阳正将自己的半个身子隐在了山之间,旁边的彩霞似给金阳做了陪衬一般,衬得金阳宛若一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一般,面含娇羞,脸颊粉红。 凌绝尘突然起身,然后在她的额间落下了一个吻,是那样的绵密,轻柔。 还未等到鄯月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从旁边的窗户中跃了出去。 怎么感觉,好像反了一样呢? ―― 正躲在寝殿之内颤抖的秦旋突然听到了外面士兵倒地的声音,刷的一下就从床上站了起来。 砰的一声,大门轰然而开,夜色中照应着一个瘦削而高的身影,月色太微弱,让秦旋甚至都无法看清来的人是谁,但是那种警觉感让他直接的抓起了挂在床边的长剑。 随着傅越进来的还有两个士兵,不过傅越是走着进来的,而那两个士兵是摔着进来的。 在地上嗷嗷直叫的士兵抬起头,看着他们北朝最为牛逼的青年将军,那个穿着青绿色绸服的男子这样看起来明明只是一个柔弱无力的书生,可为何会让自己从心底觉得害怕。 傅越没有管地下的士兵对他的看法,反而径直越过跨过倒在他面前的这个士兵,走到了正在发着抖的秦旋身边。 “你别过来,别过来。”基本上是处于崩溃状态的秦旋迅速的抽开了长剑上的剑套,然后直直的对着眼前的这个男子。 傅越看了一眼那个立于床上,正在不断发着抖的中年男子,想着如果自己今天真的杀了这个人的话,那么他就违背了祖祖辈辈的一直流传下来的誓言,但是如果自己今天不杀了这个人的话,那么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会一直抱着愧疚的心里,若是自己没有遇见过小红的话,或许他也不会像今日这么勇敢吧。 祖辈的誓言,早就应该消散了,亏他遵守着这个莫名其妙的誓言,害死了自己最初的爱人。 抽过地下一个士兵的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了还在虚张声势的秦旋的心脏部位。 看着左胸处的鲜血宛若泉水一般汩汩而流下的时候,秦旋才开始后悔自己当年的做法,如果,如果他没有动那个心思的话,那么现在一切都不会发生,都不会发生。 睁大着眼睛直直的向后倒了下去。 墨语,很抱歉,你的仇,我现在才给你报。仰头望着天上的繁星,突然其中一颗很是激烈的闪烁了两下。 傅越看着天上的那颗闪烁的星星,嘴尖啜起一丝明媚的笑容,然后迈着极为轻松的步子离开了这个明争暗斗,诡谲深沉的皇宫。 看着那个穿着青绿色绸服离去的背影,倒在地上的士兵甚至都忘却了呻吟,刚刚他们经历了一件很是惊心动魄的事情,那就是亲眼亲耳的见证了北国皇帝在他们面前死去。 这种感觉很是奇妙的笼罩了士兵们全身上下,刚刚发生的一切,甚至都还没来的及消化,当事人却走了,好像刚刚做的事情就像是每日必吃的饭菜一样的简单。 士兵们转过头看了看还躺在床上,虽死未闭眼的北国皇帝秦旋,然后一个个的起身,开始收拾了现场。 踏出宫门的傅越径直的上了正在门外守候的马车。 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明天再看考虑吧。 马车内一片漆黑,唯独一双很是明亮的眸子此时正发着欣悦的光芒。 ------------ 第二十一章 埙情 再次醒来的时候,鄯月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酸痛无比,有种不好不知道睡了多久的感觉。 看到许慕言坐在自己屋内,正在很是闲淡的喝着茶,听到了鄯月起床的声音,美目微微一偏,嘴唇轻启道,“醒了?女帝大人,你这觉睡得可真是久啊。”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绪,然后再定定的看着眼前的许慕言,“慕言姐姐,我到底睡了多久?”敲了敲还有些微微发痛的脑袋。 看着那双已经恢复清明之色的眸子,许慕言叹了口气,才说道,“你只是睡了三天而已。” “而已”这两个字刚刚落地,鄯月的肚子就很是配合的响了起来,咕噜咕噜。 守在门外的富家小白脸迅速的冲进了屋子,以着煮饭小狂人的本性,将手上饭盒里面的食物一样一样的端了出来。 闻到食物的香味,鄯月觉得自己再也忍受不了了,嗷呜了一句就奔到了桌子面前。 看着鄯月那双狭长冷峻的眸子里面散发出像狼一样的光芒,不过是对着桌子上的一大堆食物的时候,许慕言就重重的扶了下自己的额头。 饿了三天的人的战斗力那可是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左手拽着一只红焖猪蹄,右手又拿着一只白斩鸡,就连身边的碗都搁置了一条掌宽的小鱼。 没办法,自己实在是饿了太久,所以鄯月所幸放开了自己的肚皮,这幅架势,饶是煮饭小狂人也是被吓了一大跳,忙忙的擦拭着自己的眼睛,害怕自己看到的是幻觉。 对于这个煮饭小狂人待在这里,鄯月觉得还是极好的,至少,她不用请大厨,又可以省下了一大笔的钱,对于已经负债累累的人来说,还有什么会比钱更有吸引力的呢? 待到鄯月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许慕言才开口,“明日攻进王宫。” 正在喝鸡汤的鄯月冷不丁的听到这么一句话,噗的一声,将还未送进喉咙的鸡汤喷到了正站在一旁喜滋滋的富家小白脸身上。 原本还沉浸在鄯月对于自己的美食这么不挑剔,竟然全部的把它吃完了的时候,那种自心底而生的自豪感被这一口鸡汤喷得全无。 喷完了的鄯月连忙抽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小丝帕,然后很是优雅的擦拭了自己嘴边的汤汁,还不忘看一眼脸上,身上还滴着汤水,那一双凤目正死死的盯着她,似乎想要将她身上盯出一个洞,才肯善罢甘休的富家小白脸。 本来这事就跟她没啥大关系,别用着那一副怨妇的眼神盯着你姑奶奶我! 被这么轻蔑的眼神一扫,富家小白脸立即就感到了自己身心都受到了委屈一般,嗷叫了两声,然后落荒而逃,不过一会后就回来了,回来拿走自己的食盒。 看着以着火一般的速度收拾完了桌子上残留的东西,鄯月不禁对着富家小白脸扬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刚刚看到被鄯月喷了一脸的煮饭小狂人,在那一刻,自己望向鄯月目光不禁多了几分同情,因为自己熟知这位煮饭小狂人的脾气,有一天,由于一个士兵说了一句,这是什么味道啊,那么难吃!然后还随口吐了出来,正好煮饭小狂人从此处经过,也刚刚好听完整了那个士兵说得每一句话。 煮饭小狂人是从中原那四大国过来的人,可能还没有把握好当地人的口味,所以有时做出的饭菜可能有点不大合当地人的口味,基本上大片人都认为煮饭小狂人做得饭菜很好吃,但是却因为那个士兵无意之中说得一句话,然后整个军队上下活生生的拉了四五天的肚子。 所以自此之后,军队上下再也没有人敢说煮饭小狂人做得饭菜很难吃,而且还故意吐出的了。 现在许慕言看到鄯月竟然将自己口中的汤全部喷在了煮饭小狂人的身上,估计鄯月未来的日子会很难过。 鄯月转过头,发现许慕言望向她的眼神越发的怪异,好像带着那一丝丝的窃喜。 “慕言姐姐,决定谁做的?”鄯月觉得自己好像被摆了一道似得,明明她才是主管者,结果却被一个属下通知自己明天要做什么事情。 “神塔祭司大人。”许慕言低头啜了口茶,淡淡道。 鄯月听到这句话后,瞬间就变得沉默了,望向窗外的眼神是那样的空寂寥色。 看着鄯月沉默的望着窗外,许慕言想要说的话也随之消音了。 对于死人妖这样无私的帮助,鄯月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报答。 —— 庆丰五十一年十一月初十,女帝进攻楼兰国王城。 —— “盟主,我方军队损失五百,敌方估计在一千左右。”许慕言披甲带锐,意气风发的立于这个临时撘起来的简易帐篷之内。 就快要陷入沉睡的鄯月用长约五寸的银针狠狠地插进自己的大腿之中,唤回了清明的神色。 稍微换了个较为精神的姿势,牵扯到了大腿旁边金针,顿时就猛的吸了一口气,“明日我亲自上去督战。” 许慕言抬起头,看着那个安坐在椅子之上的女子,除了刚刚听到的那声痛苦的吸气声,其余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难道是她想多了? “好了,你先退下吧。”赶紧做了一个赶人的手势,然后装作困困的样子靠在了椅子上面。 “是。”许慕言只好讪讪的退下了。 在许慕言刚刚离开帐篷的时候,鄯月就再也忍不住大腿之上传来的痛苦,将整个身子都蜷缩成了一团。 端着药进来的凌绝尘刚好看到了这一幕,连忙将手上的药碗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面,刚准备运功输气给她的时候,却在这一瞬间看到了那根长长的银针,顿时心也跟着猛的抽动了一下。 一记手刀直接砍晕了正在痛苦迷茫的鄯月,闭着眼睛触到了那根还插在鄯月大腿上的那根银针处。 只是稍稍的碰到了一下那根银针,有种感觉触到了火焰一般,立即像被灼烧到了手指一般缩了回来。 睁开眼睛,看着还在颤抖当中的鄯月,心中越发的传来一阵抽痛。 右手迅速上前握住了那根银针,然后猛地抽了出来。 “啊。”银针被抽离大腿的那一瞬间,鄯月惊痛得把自己的头向上昂着,然后那双狭长的眸中还含着许许泪花,之后迅速的又瘫软到了椅子之上,眼角上的水珠在昏暗的帐篷内闪闪的发着动人的光芒。 刚准备将手上还在滴着血的银针丢掉的时候,一股浓烈而又不令人反感的莲花香味传了过来。 几乎在瞬间,凌绝尘就进入了戒备状态。 看着前面的那个黑衣少年一副防备的姿态,神音只是尴尬的笑了笑,随即恢复了正常的神情。 “凌公子,你大可不必对我如此的防备,好歹我们现在也算是盟友的关系。”看着凌绝尘放下了手中的银针,神音才敢上前一步,然后道,“这根银针,你不能丢。” 原本以为能够听到一句有关于鄯月病情的话,哪知道却听到了这么一句废话,凌绝尘顿时觉得自己有种揍人的冲动。 神音咳嗽了两声,“这是鄯月唯一让自己清醒的方法,在你我还未找到彻底解决的方法之前。”说出原因之后,凌绝尘的脸色才稍稍的变好了点。 将手上的银针放回了鄯月的手中,然后端起桌子上的药,扶着鄯月一点一点灌进去。 神音看到这一幕,心里越发的不好受,但是自己又无法移动自己的脚步,只好驻在原地看着。 鄯月因为大腿上的传来的余痛,眼睫毛正在微微地抖动着,配合着眼角部位的泪花,竟有着种楚楚动人的姿态。 凌绝尘看到鄯月因为痛苦而抖动的眼睑,心也跟着抽痛起来。 灌好了药的凌绝尘起身,然后抱着鄯月到了旁边的软榻上面,很是贴心的帮她盖上了软榻上的一层薄被。 “凌公子,我们出去谈吧。”神音挥转了下那纯白似雪的水袖。 在鄯月的额间落下深深地一吻,然后轻轻地抚平了少女眉间因为疼痛而蹙起的褶皱。 —— “安公子。”一个戴着头纱的女子小鸟依人的走向了那个立于树下的绯衣男子。 正在观赏梅花花苞的安茶听到这个声音,眉头不由得紧皱,衬得眉角那一笔紫红色的线条越发的妖异,鬼魅。 待走到已经是安茶最大的容忍范围的边缘的时候,女子很是聪明的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但是身子还是忍不住前倾,“安公子,谢谢你。” 一阵风儿吹过,女子的头纱随之被卷起,露出了一张有着无数道的粉红色印记的脸,粉粉白白之间竟有种说不出来的媚情。 徐希沫没想到自己的脸还能恢复这个境界,所以对于安茶的崇拜之情越发的高涨。 安茶的眼神还是在聚焦在梅花的花苞上面,好像没有听到眼前那个人的呼喊一般。 习惯了安茶这个性子的徐希沫还是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但是安茶还是不为所动。 “公子,莲花芯这味药物到了。”一个身形矮小的小厮迅速的走到安茶的身边,然后很是恭敬的站在离安茶最近的位置说道。 “嗯,晓怜。”安茶看到自己的小厮后,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个很是明媚的笑容,自从自己答应帮徐远调制毒药,虽然自己还没有见过那个新盟主的样子,却选择了炼制【埙情】这味毒药。 再次看到这幅画面的徐希沫差点没有被气到肺炸,但是她还是不敢上前,因为怕死,安茶基本上算是中大陆毒圣了,除了那个几百年前在此地人称公子无双公子的上官珈蓝之外,不过那时的上官珈蓝斗赢了只是安茶的祖宗,长江前浪推后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安茶调毒和用毒的功夫可能已经超过了他祖宗几百倍。 看着那个叫晓怜的小厮,徐希沫心中的那股火气就越发的大,差点就冲上去掐人了,她是毁容了,但是至少她是个女的,身材凹凸有致,曲线玲珑,怎么的也比一个男的要好啊! 晓怜也向自家公子一样,直接无视了徐希沫的那双喷火的眼睛。 ------题外话------ 下午或者晚上送上二更 ------------ 第二十二章 城楼之上 “什么,神塔祭司助了鄯月?”坐在龙椅之上的鄯于听到这个消息,险些吓得从椅子上栽下去。 “你怎么不早说啊。”怒及将手上的文书直接甩到了那个前来汇报臣子的脸上。 被打中的臣子只是吃痛的皱了下眉头,想着本来自己昨天晚上就火急火燎的赶来乾域宫,却被阻拦到门外,守了一天一夜,现在好不容易将这个消息汇报了,还遭到怒骂和羞辱。 刚准备大发脾气的鄯于突然扶着自己剧痛的额头,刚好看到了一抹紫色的身影,煞那间,脸上的怒火全部消失了。 “父王。”鄯宸快步上前,撩起袍角就要下跪,但被鄯于及时阻止了。 “来,宸儿,不用下跪了,坐上来。”鄯于一副慈父的样子在此时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出来。 站在下面的臣子刚刚好看到了鄯于全部的神情转变,不由得想要作呕。 紫衣飘魅的鄯宸在走过这位臣子身边的时候,特意用眼神暗示了两下臣子,然后才走到鄯于的身旁那张原本是给楼兰国国师的位子坐了下来。 此时的鄯于看到鄯宸就像是垂死之人看到自己的救星一般,双眼灼灼的盯着眼前这个俊美的大儿子。 臣子立刻读懂了鄯宸的眼神,朝着还在发着呆的鄯于躬了个身,然后疾步离去了,边走的时候,嘴里还在嘟囔着,“鄯于大王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一副德性呢,哎。” 好像听到了臣子的嘟囔声,鄯于想要转头,但鄯宸此时刚刚提出了一个问题,又把他吸引了过去。 “父王,由我压二哥去城楼吧。”鄯宸脸色诚恳,目光坚城。 没有按耐住自己的心情,鄯于眼底竟然泛起了许许泪花,他以为鄯月要攻打王宫,至少也得三四个月之后,没想到半路居然杀出了一个神塔的祭司,活生生的打乱了他的所有计划。 原本打算趁着鄯月在招兵买马的时候,自己好好地安顿一下各个儿子的情绪,他发现自从那次和大儿子合伙抓了二儿子鄯煊之后,除了大儿子之外,他其余的几个儿子都不太对劲,现在可是到了他生死攸关的时候,可不能再出现像鄯朗那样的错误。 不过既然鄯月向他宣战了,他也不能示弱,现在他的手里还有一张王牌,刚在想着这张王牌由谁压过去较好,结果自己的大儿子就主动请缨,那种感动,那种激动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就一个即将压往死刑场的犯人突然被告知无罪,然后就被放了的感觉。 果然他的眼光是极佳的,自己这七个儿子,各个都很是优秀,有一段时间他还为了设立谁为储君而感到了忧虑,不过现在他可以坚定自己的信念了,那就是设自己的大儿子为继位储君。 看着鄯于眼中爆发出近乎炽烈的神色,鄯宸只是笑了笑,让那张媚若妖姬的脸增添了几分和善的感觉。 看着鄯宸如此动人的一笑,鄯于的脑中轰的一声就想起了一个与眼前少年近似相同的一张脸。 那天雪花纷飞,一女子立于安安静静的立于雪中,拇指般大的雪花齐刷刷的落了下来。 景美,人美,血气方刚的男子就这样爱上了那个立于雪中的女子。 人老了之后就是麻烦,看着鄯于眼神中那些痴迷的神情,鄯宸差点就吐了出来,赶紧扶手做了个揖,离开了乾域宫的前殿。 ―― 这一日阳光正好,愣生生的将沙漠吹拂而来的冷意逼去了三分,城楼之下,一银衣女子跨坐于马上,冷眼直视城楼之上。 城楼之上那柄绣着鄯字的大旗还在猎猎作响,城楼之下那个同样姓鄯的女子今日却要亲手揭下自己老祖宗挂上去的大旗。 跟在鄯月身后的凌绝尘生怕她一个虚弱而不小心栽下马,但银色面具下的脸色,他无法看到。 守在城楼上的士兵们握枪的手开始在瑟瑟发抖,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那个立于最前面的女子,更大一部分原因是看到那城下乌泱泱的一片人头,少说也得有三万左右,而这个城楼上的守卫力量仅有三千来人,如果王宫那边不尽快派人过来支援的话,那么城楼被破那只是一盏茶的时间。 在上马之前,鄯月又用银针狠狠地扎了自己几下,这才将倦意祛除,然后精神抖擞的爬上了马背,为了不让别人看出她的情绪,特意带上了面具。 这个面具是赵长老和王长老在她来到楼兰国之后才给她的,说什么以前给银色织锦大氅忘记了。 这应该是那两个吊儿郎当的护法长老对她真正的认可吧,毕竟武林盟还是能号令天下很大一部分的江湖人士,所以她当这个盟主也还是必须得经过考验的,虽然刚开始她很不想当。 望了一眼后面跟自己一样骑于马上的人。 还是那样胖得将脸上的肉挤做了一团的大胖,一身暗红色的盔甲的慕言姐姐,左眼角上刻着一条伤疤的赵长老,一脸和和气气的王长老,移近视线,看到了离自己不远的黑衣少年。 视线只是在凌绝尘身上稍微的停留了那么一会,然后便望向了那些站于地上的士兵们。 “各位,今日我带领你们攻破这座城楼,我知道你们当中很多人的亲戚就在这座城楼的里面,只要过了今天,你们就可以去见他们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对于底下这些跟随了她这么久的人,这是她第一次当着他们的面说出这么一番鼓舞人心的话,前段时间本来还想着再去视察操练情况的,但是精神状态一直都处于不好的状态,只好作罢。 就连昨天进攻城楼的第一场,或许是因为她不在的原因,导致伤亡惨重,在听到慕言汇报战况的时候,表面上的淡然无意,内心早已波涛汹涌,因为那死去的都是一个个鲜活的人啊,一个有血有肉,会笑会哭会撒娇的人,那些死去的人之中有些甚至还和她打过招呼,但是昨日一过,便只能终居黄土之下。 “还有,昨日的事情,对不起。”鄯月将右手放在左边心脏的位置,在马上深深地鞠了一躬。 本来人群之中有些人在闹哄哄的,应该是对于昨天的事情心怀不满,但是在看到那个立于马背之上的少女弯腰的一瞬间,那些还没有说出来的话被憋了回去,并且永远都不会再说。 自古楼兰国的历史以来,就算是最为伟大的君王也没有向着自己的属下低过那尊贵的头颅,更不要提会为了一次小小的战争死的那几百人而道歉。 城楼之下,黄沙飞扬,弯腰的少女静静地闻着那风里传过来的血腥味,还是那样的刺鼻,新鲜,证明着这里不久前才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战斗。 一滴晶莹透亮的泪珠,滴答一声永久的没入了黄沙之中。 离鄯月距离最近的凌绝尘扑捉到了那声极为细小的声音,赶忙低下头,望见了黄沙之中那一小点湿润的水迹。 哭过了的鄯月把自己的头高高的昂了起来,然后瞄见了那个立于很远处的白衣男子,微微侧身,再次深深的躬了下去。 这代表了她最诚挚的谢意。 负手闲闲立于黄沙之中的男子正笑眼盈盈的看着那个正在向着他弯腰的少女,帝命将于身,不能抗拒。 昨夜观察星象的时候,他发现了鄯月前面的星轨之线越来越模糊,有种接近死亡星轨的趋势,不过,他相信,鄯月不可能那么容易的死掉,就算失去了全部的神力,他也要护她一生平安! 这一次城楼的张队长不禁也颤抖了起来,他曾经跟随过鄯于大王上过十多次战场,后来因为在战场上受过伤,然后没办法,就连守了这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西北部城楼,所以在昨日女帝部队第一次进攻的时候,他派兵布放作战,虽然守住了城楼,但是人员损失更为惨重,昨日一战,他这方损失的人员是女帝那边的两倍,两倍!这个数字他实在是有点不能接受,原以为那些粗野之人什么都不会,结果他低估了女帝部队那边的人才,西北部的这些人民明显被训练得精准有素,完完全全不像新人军队。 “张队长,你怎么了?”一个正在巡视的士兵看着搀扶着柱子的张丰队长脸色苍白,就在昨天血染城头的时候,他都没有看到过张丰队长如此虚弱。 被士兵的声音猛的惊了一下,差点就摔了下去。 “没事,没事。”看着这个年轻的士兵眼中担忧的神色,张丰连忙用手擦拭了下刚刚自己额头上渗出来的汗水。 收到张丰说了无事的消息后,年轻的士兵打算继续巡视,刚刚城楼下的那一幕,对于这么年轻的士兵来说,其实没有啥很大的感触,所以他还是一脸淡然的样子。 而且他相信张丰队长会带着他们再次化险为夷,因为昨天那些女帝部队的人玩的是突袭,昨日一站过后,他们在城楼旁边布置了那么多的陷阱,而且援兵也快到了,所以他根本不担心那些什么女帝部队的人进攻。 ------------ 第二十三章 喋血一战 “你快点去王宫求助七王子,带着我的信物过去。”张丰脸上露出了恐慌的神色,像是临死前嘱咐一般,将自己腰间上的腰牌扯了下来,然后塞在了年轻士兵的手中。 年轻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推下了楼梯。 处在黑暗当中的年轻士兵看到了昨日在所有守城兵眼中神一般的人物,脸上此时正露出了那无比惊恐的神色,这一下子就算还沉浸在幻想美好的世界当中的年轻士兵也不得不能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在下最后的一层台阶的时候,差点栽下去。 在离开城楼最后一刻,年轻士兵看了一眼那个以着一种坚决姿态屹立在城楼之上,光线打在那中年男子的身上,在此刻年轻士兵竟然看到了那死亡般的阴影瞬间笼罩了张丰队长头顶的光明。 连忙转过头的年轻士兵踉跄了一下,死死地抓着怀中的腰牌向前面冲去。 年轻士兵没有想到自己刚刚看的那一眼,竟会是自己见到张丰队长的最后一眼,他是被张丰队长从乞丐圈里捡回来的,所以张丰队长对于他的来说,不仅仅的是上级这么简单,这其中还包含着恩情,所以他就算是跑断了腿,也要爬到住在王官里面的七王子身边。 狠狠地抓住城墙旁边的护栏石,然后望向了那个正在缓缓转过身来的银衣少女,那股直欲逼人欲倒的威严齐刷刷的射了过来。 煞那间,张丰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好像被射穿了无数个洞一般。 如果,如果七王子没有及时赶到的话,他敢确定自己一定守不住这城楼,因为昨天派人去通知鄯于王子,完完全全没有得到一点回应,现在他只好把自己的全部希望寄托在了七王子的身上。 因为七王子暗地里有着好几十万的私人军队,现在张丰就希望七王子还记得往日自己曾经救过他的情分上,及时派人过来,不然这座城楼半个时辰必破,然后女帝的部队就会直逼王宫。 那时楼兰国就真的要换主易代了,呃,虽然要攻城的那位也是鄯氏王室的后代,但是自古历史以来,就没有出现过女子能够当皇帝的,所以这个城楼一旦失守,待到女帝鄯月攻入王宫之后,这震撼的消息将会让整个中大陆抖上一抖。 就连与中大陆相隔一个巨大无比的海洋的其他各国们,收到这个消息也会很是震惊,或许与中大陆隔着遥望海峡的蟠瑶国的首席领导人收到这个消息或许不会表现出什么很激烈的情绪,因为蟠瑶国是女辅政,男子只是做为了一个无用的傀儡皇帝,要是女帝鄯月真的攻下了楼兰国的王宫的话,搞不好蟠瑶国还会在女帝鄯月登基大典之上送上一份很是丰厚的礼物,因为这代表着这个世界上又出现了一个女子执政的国家。 严重受传统思想腐蚀的张丰绝对不会允许这件事情的发生,但这只是他美好的愿望而已,因为事实的演变远不会向人们脑海中所想象的那般进行,往往的是突破了人们的想象。 鄯月右手一拉身下骏马的绳子,那飘洒肆意的白色骏马对天长啸了一声,左手几乎在同时做了一个进攻的手势,“进攻。” 早已蓄势待发的正在等待着进攻的士兵在听到这句话,看到那个银色衣袖摆出的姿势时,就像是开闸之水,涛涛如巨浪拍岸,迅猛如闪电过空,带着一股不可阻挡之势向着那个紧闭的城门攻了过去。 而做出这个霸气十足动作的鄯月在面具底下已经将自己的嘴唇咬破了,那鲜红的血顺着下巴流下,最终落在银色的织锦大氅之上。 正在信誓满满守着城楼的士兵看到前面那一群刚刚静立如山石般的军队突然就冲了过来,由于速度过于迅猛,甚至还卷起了黄沙肆意飞扬。 那是一种怎样的气势,那支军队里面的每个士兵脸上都是抱着一种必胜神色,然后紧紧地握住自己手上的兵器。 偷袭兵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爬着城墙。 投石兵迅速就位,他们才仅仅只是训练一个多月,就在昨天还有的投石兵甚至还组装不好投石器,而在今天一个个好像都像经历了数场战争一样,组装,放石头,就位,发射,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无比顺畅。 抱着一根巨木健步如飞的步兵们直直的将手上的巨木撞向了那扇巨伟宏大的门上,这扇门将他们的祖辈生生隔离了开来,这扇门将他们这些还没来得及过去的人们被生生隔离在了这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还要时时刻刻受着强盗骚扰的破地方。 几乎是将自己内心所有的怨气都朝着这扇门撞去,仿佛那撞在大门不是树木,而是自己的双手一般。 守在城楼上的士兵们显然被这一股扫荡鬼神的气势吓到了,有些偷袭兵将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面才察觉到脖子处传来那一阵寒沁刺骨的冰凉,随即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躺在了地上,那睁着的双眼中还保留着自己刚刚看到那一幕的震惊。 当大片的石头已经落到了城楼之上,当大把大把的偷袭兵已经爬上了城楼之上,当大把大把的人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守城兵才反应过来,连忙用着自己手中的兵器去砍那些正在不断攀爬而上的偷袭兵。 尖叫声,嘶吼声,石头落地声,人体落地声……这些声音如雷贯耳,这是朝代更替,皇权更替必要经历的过程。 听着底下那扇就快要被攻破的城门,张丰看到了那个立于白色骏马上的女子银衣之上的一滩鲜血时,像似了然了一般,像似领悟了一般,然后再望向了城楼之内,仍旧是没有看到任何援兵的到来,猛的转过头,最后看了一眼那扇还在风中肆意飞扬的【鄯】氏王朝的旗帜。 扯过自己腰间的那柄佩剑,然后往着脖子上一抹,坠落的时候,张丰眼底最后的景色竟是倒映了那个立于马上银衣女子眼中对于城楼之上那扇【鄯】氏王朝旗帜那浓烈烈的恨意。 咚,一具人体自城楼之上直坠而下。 正在激战的守城兵们突然看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人影自自己眼前落下。 “张队长。”不知谁那嘹亮,似能喊出血的嗓子吼了这么一把。 随即整个城楼上的守城兵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然后望着那个人体落下的土地。 “啊啊啊啊……”一阵更为激烈的吼声响彻了云霄,所有的守城士兵们都拿起了自己手上的兵器,眼神中再也没有对于女帝部队的震惊,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浓浓的,自心底爆发而出的恨意。 寻找陷阱的守城兵也是迅速的找到了那些刚刚还缠绕着自己晕头转向的线,找到了线头的守城兵们快速的将自己的引线一拉,女帝的投石部队步兵和那些投石兵的脚下开始出现了那些会移动的钳子,正在负责撞城门的步兵们被脚下的这突然地一袭击,险些将手上的巨木砸到了脚上,还有那些负责投石的士兵们脚也被那些会移动的钳子给夹住了,然后投石器的精准度就偏转了。 突然遭到这么猛烈的反击女帝部队们,在那一瞬间有着略微的失神。 不过人死不能复生,为至亲的死人报仇,乃是活人活在这个世间应尽的职责。 守城兵就像疯了一般,极尽了自己的所能,朝着同样勇扑而来的女帝部队的士兵们刺去,砍去,甚至于咬去! 看到整个战场的形势因为一个人死去而发生了惊天动地的转变之后,鄯月一挥缰绳,直直的冲入了战场的最前线。 待在鄯月最近的凌绝尘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银色耀眼,直逼苍穹的女子冲入了那战火硝烟之地。 驾着一匹枣红色大马的许慕言在经过凌绝尘身边的时候,重重的拍了一下还在发愣的凌绝尘。 遭到猛烈袭击的凌绝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连忙驾马上前。 身后紧跟而来的还有眼角坠疤的赵长老,面色白皙细腻的王长老皆是骑得灰褐色的骏马,圆滚的肚子像是怀了孕一般的大胖和凌绝尘骑得是黑色的骏马。 五个人起风飒飒的立于城楼之下,然后随着许慕言一声大喝,五匹骏马齐齐的冲入了硝烟弥漫的战场之中。 黑马长啸,枣红马低吼,灰褐马儿脚蹄生风。 那冲入照常里面的那五个人宛如地狱修罗一般,带着一股肃杀的气息直直的奔波而来。 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有了四个人掠到了城墙之下,抓住偷袭兵刚刚架好的绳索往上爬着。 守城兵也迅速的反应了过来,拿起手上的弓箭直直的射向了那正在攀爬的四个人,似乎也是知道这四个人是女帝部队中极为重要的人。 大腆着个肚子的大胖是四个人当中速度最快的,基本上嗖嗖的就到了城楼之上,然后匕首一抹,猎杀了好几个守城兵。 刀疤坠眼角的赵长老眼看着自己手边的这根绳索已经快要被砍断的时候,身形一转,跃到了另外一根绳索上面,但是反手刚刚抓稳绳索,正准备转过去,用两只手抓住绳索的时候,只见那绳索上的油火已经快舔舐到他抓住绳索的手了。 如果坠下的话,那么下面的倒插的尖刺上绝对会多一具尸体。 这一下子根本就没有让赵长老有着任何的思考时间,而此时的赵长老脑中也是一片空白,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动作去抵挡。 就当油火已经舔舐到了赵长老的衣袖时,一阵清风迎面扑来,随之赵长老就感觉自己的腰部一紧,飞越而来的王长老左手抓住绳索,右手揽住赵长老,像鸟儿一般轻捷的荡到了城楼之上。 已经安然落地的赵长老愣在原地,还在对着刚刚那一幕回神。 此时也攀爬上来的许慕言用长剑替赵长老解决了一个即将突袭成功的守城兵,然后用着一种极其鄙视的眼神扫了一眼还在发春的赵长老。 此时的赵长老也反应了过来,抽出自己的佩剑加入到了厮杀当中,只是眼神若有若无的瞄向了那个正在玩耍花饰剑法的,脸色白皙的男子,而且也是自己头一次觉得那个脸色白皙的男子耍剑时不是那么的娘娘腔。 而骑着黑马的凌绝尘正在朝着那抹银色的身影奔去。 此时的鄯月将自己的半个身子挂在了马上,另外半个身子就快要垂到地面,左手死死地握着缰绳,右手死死地握着匕首,瞪大着自己的眼睛,然后寻找着那些正在地面四处游走的钳子。 现在的她只有尽快的将这些钳子除去,不然的话,一旦不小心损坏了那些投石器,导致投石器失灵,反之攻向了自己这方的人马,到时更会得不偿失。 鄯月现在觉得自己的精力无比的旺盛,前些天的总是会席卷上来的困意仿佛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殊不知那被自己刺了无数七八遍的大腿此时因为骏马快速的奔跑而扯裂伤口,正在大肆的流着鲜血,只是女子太过于关注于怎样快速除去地面上那些四处移动的钳子,而没有察觉到自己大腿的情况而已。 骑着黑马接近的凌绝尘一眼就望到了那只挂在马背上的大腿正在汩汩的流着鲜血,因为那鲜血已经浸染了那白色的马毛。 像是观看到了最为凄惨的一幕似得,凌绝尘眼角竟有些微微地泪花。 驱着自己的马儿迅速上前,然后掏出七星剑,也参与了除去地上那些四处移动的钳子当中。 正在被钳子缠住脚的士兵刚刚才感觉到痛意,抬起头时,却看到了一抹银色一闪而过,然后看到的便是那奔驰的白马之上殷殷鲜血。 一汩泪水在士兵的眼角滑下,用袖子狠狠地抹去了脸上的泪水,然后敦实了脚下的力道,举着巨木嗷嗷的直叫着向着那扇城门冲撞而去。 很快的,有很多投石兵看到了那匹白马上的殷殷鲜血。 看到这一幕的投石兵转身,抹眼泪,然后站在投石器前面不动如山的投石,瞄准,发射,动作快速而精准,因为西北部这个地方一向来都是那么的贫穷和落后,所已就没有中原四大国拥有的弩弓,大炮,但是对付这么一个小小的城楼来说,投石器足够了,制作投石器的材料全部都是由神塔祭司提供的,就连制作投石器的工匠也是神塔祭司提供的。 正远离于战场之外的神音接过小童子给他递过来的一把巨大的黑色弓箭。 拉弓,搭上四支箭,射出,整套动作做得华丽又不显花哨,若是鄯月看到了这一幕的话,恐怕先得大叫一声,然后嗷嗷的叫着好。 四支箭划破了黄沙滚滚阵风,直直的射向了那些还在城楼之上操控地上移动的钳子的守城兵。 正在聚精会神操控着手上的线的守城兵突然感觉到一阵飓风朝着自己袭来,然后眼前就是一片血光纷飞。 射完箭的神音重重的吐了一口鲜血到黄沙之上。 看到神音一副如此虚弱的样子,小童子的心也跟着抽搐了几下。 接过神音递过来的弓箭,然后身子一直蹭在神音的脚边。 突然神音看到了眼前的繁星乱转,之后就便失去了意识,咚的一声,倒在了黄沙之上。 “师傅。”小童子赶紧放下了手上的弓箭,扑了过去。 正在除着地上钳子的鄯月突然发现它们都不动了,握住匕首开始猛烈地抖动了起来,然后想要抬头看一眼自己拼死过来护着的投石兵们,发现都还安在,都还安在。 右手松却了自己刚刚牢牢抓住的缰绳。 凌绝尘赶紧离开自己的黑马,跃到了白马之上,然后牢牢地接住了差点栽下去的鄯月。 瘫倒在凌绝尘怀中的鄯月支起自己全部的力气,然后看到了那扇城门在步兵们的努力之下,轰然而开。 城楼之上那四个人脸上沾满了不知道谁的鲜血,然后垂着头,笑颜盈盈的看着那个黑衣少年怀中的银衣少女。 城门开,巨木落,力气消,刚刚一个个都像是大力士般的步兵们此时就像是一下子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一般,都瘫坐到了地上。 坐在地上的步兵们脸上都是含着那欢愉的微笑。 那是对于成功的喜悦,那是对于即将见到自己至亲的人的喜悦,那是对于自己的领导人还安然无恙的喜悦,刚刚的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抹白夹杂着银色的身影掠过了自己的身边,然后替自己除去了脚下那会移动的钳子的威胁,也看到了那白马之上殷红的鲜血。 此时才感觉到身上痛意的鄯月垂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发现鲜血已经染透了自己裤子,甚至透到了绝尘的身上。 那张在面具之下的脸刷的一下就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以前自己来葵水的时候也总是会弄到外面的裤子上面,现在的流血流成这样的,她感觉到的反而不是痛意,而是羞赧。 原本看着鄯月高昂着头颅望向那敞开的城门,怎么一下子就垂下了头,难道是流血过多而晕了? 秉着医者心情的凌绝尘边低下头,边用左手驾着马,准备离去,给鄯月好好地包扎一下。 就在凌绝尘的鼻尖触碰到鄯月额间的时候,鄯月猛的抬起了头,“绝尘,带我上城楼!” 那双狭长明亮的眸子此时正荡映着那扇染血城头肆意飞扬的旗帜。 无奈,凌绝尘只好右手揽紧鄯月的腰,脚下在马鞍上借力一蹬,然后左手顺势抓住城楼上的绳索,几个跃步之间,便到了城楼之上。 站定在城楼之上的鄯月推开了凌绝尘,一个人朝着那面绣着【鄯】的大旗走去。 一身银色耀逼金阳的女子居于那座曾经将凤鸣城的人民阻抗在外的城楼上,那带着风沙的狂风直直的吹拂在她的脸上。 扯过旁边的红色旗杆,以着一种近乎坚决的姿势扔了下去。 城楼上女子戴着一张与身上织锦大氅同色系的面具,站在城楼下的士兵看不清那张面具下的神情,但是唯一可见的那双狭长的眸子里透漏出来的是一种坚决的色彩。 “恭享女帝千秋万载,得芳留世。” 所有人单膝跪下,右手置于左胸之上,这是藏族人民表达自己敬意最为崇高的动作。 ------题外话------ 嗷嗷嗷嗷…… 跪求收藏,月月血染战场,跪求收藏啊 黑米求收藏啊 ------------ 第二十四章 :倾城一吻 黄沙怒卷上空,似形成了一幅浓彩重沫的水墨画,那般肆意,那般狂放。 鄯月往前再走了一步,展阔双手,与梦中的那个女子做出的动作一模一样。 生硬的风在耳边呼啸着,卷起的沙子有些甚至于钻进了她的耳朵里面,保持着双臂展开的动作仅仅只是一会,鄯月就转过身,望向了城楼里面的景色。 似乎要将眼前的景色深深地烙印在脑海中一般,那双狭长的眸子极尽可能的睁到最大,嘴角轻启,碎碎喃喃道,“母亲,我就快要为你彻彻底底报仇了!” 其实守住凤鸣城的这座城楼里面只是很普通的民居而已,依据西北部良好的山石构造,建造了一座城楼和无数处的民居。 从鄯月率兵临于城下到现在城破,仅仅只是用了一个时辰而已,所以现在站在城楼之上还能看到很多人在携带着行李疲于奔波。 那些奔波的人抬头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立于城楼上,一身银色耀逼挂于头顶之上的金阳。 还未来得及逃到远方去的居民深重意识到了城是真真正正的破了! 他们很有可能就会被作为泄恨对象,然后被肆意屠杀。 那个银衣女子现在在所有还未来得及逃去远方的居民心中就是冥界使者,地狱修罗,带着肃杀的气息而来,势必要造成一片血海才会善罢甘休。 宜乘胜勇寇王宫!现在鄯月满脑子都是鄯于那张贱笑的嘴脸。 在底下的居民开始了横冲乱撞,刚刚抓在手里宝一样的东西,现在随之掉落在地,甚至连看都不在看一眼,只知道离开这个地方,快点离开地方,不然等待着自己的只有命丧黄泉,血染黄沙,身葬沙漠的结果。 鄯月走到了许慕言的身边,俯下身去,悄悄地说了几句话,然后许慕言点了点头,顺着城楼上的绳索跃了下去。 站在城楼下士兵们看到了一辆马车咕噜噜的驶过眼前。 “禀女帝,人已带到。”披甲带锐的长发女子一撩腰间垂布,单膝跪于地上,那带血的声音嘹亮有力的传到了那个立于城楼之上的女子耳中。 站在鄯月旁边的凌绝尘基本上时时刻刻都在戒备着,生怕鄯月一个不小心就会在栽下城楼。 鄯月死死地咬着唇角,忍着大腿与唇间两处传来剧烈的痛意,很是坚定地转过了自己的身形。 “各位西北部附近的父老百姓们,马车囚笼里面关着的两个人就是夺去了你们女儿的罪魁祸首。”鄯月不知道鄯朗到底残害了多少的小女孩,但是两年了,数量肯定会很是惊人。 果然那些正在拼命逃跑的居民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顿住了自己的脚步,然后慢慢地转过身,望向了那架正处于城楼门口的囚笼马车,看到了那个跟随着士兵过来抓自己女儿的花楼老鸨,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忘了那一张掐媚生风的脸,藏族人民有一个特点,不管怎么穷,都不会卖自己的女儿,亲缘关系异常的团结,处在焱凰城的繁华地段的花楼里面的妓女大部分都是从中原四大国买进来的。 从前年开始就说王宫里有一个贵人身子犯了病,到处在他们这些贫苦人的家搜寻小女孩说是要给这位贵人冲喜,结果一冲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还有人曾看到过王宫里面时不时有着尸体运出来,当时他们在怀疑着,但是不敢去调查,因为没有哪个地方会接受他们的起诉。 所以现在看到这么一张无比熟悉,无法忘怀,恨不得亲手扯碎的脸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不像以前被军队重重保护着,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所以那复仇的热情再次高涨了起来,撩起自己手边的东西就冲向了那辆马车。 那些站在城楼下的士兵也开始了各种暴动,有很多人甚至于脱掉了自己的鞋子朝着囚笼马车扔去。 刚刚得享光明的鄯朗和花楼的老鸨便感觉到了无数带着极为浓烈的汗臭味和血腥味的东西朝着自己袭来,还看着那些目露凶光的藏族人民拿着手上的武器直直的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鄯朗迅速的抬起了头,看到了那个立于城楼之上的女子,一身彻头彻尾的耀眼夺目的银色,即便是处于狂沙滚滚的沙漠之中。 那双狭长明亮的眸子正在死死地盯着处于马车之中的他,仿佛不愿意错过他被凌辱的每一个细节一般。 悔不当初!现在鄯朗的脑海中只剩下了这四个字,若是自己当初没有做那件事情的话,那么今日的一切可能都不会发生,但是已经发生了的错事,永远也没有办法改变,只能硬生生的接受这个残酷到极致的现实。 若时光流转回那个最初,最初相遇的时候,掐花浅笑的那个少年没有对那个隐在柱子后面的少女抱有任何不该有的想法的话,那么一切都是美好的,都是美好的。 砰,一只鞋子斜斜的飞了进来,正好打中正在上蹿下跳的老鸨。 老鸨跳了一会后,一把抓住了正在安稳如山坐着的八王子,那张脂粉浓重的脸因为长时间待于阴暗的地方,没有办法去化妆,现在这张脸已经变成了暗黄,粗糙无比,乍得一看,还以为女鬼出世呢。 “八王子,是不是援兵等下就会过来,所以你安稳如山的坐在了这里。”那双原本能够透出无限风情的眼睛此时已经变得像死鱼眼一般,瞳孔陡然变大,与眼眶里的白色晶状体形成了一种非常强悍的视觉冲击。 鄯朗微侧了一下自己的眼神,斜斜的看了一眼正把他当做救世主的花楼老鸨,心里想着若不是这个手下不给力的话,他又怎么可能会被关在这架马车里面。 花楼老鸨并没有管鄯朗鄙视自己的眼神,只是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那样的用力,那样的珍视。 试着抽动了一下自己的手,鄯朗发现抽不出来,只好瘫坐在马车之中,然后看着千夫所指,听着万夫所骂,就算是到了现在的地步,他也没有对于自己以前做过的事情而感到一丝丝的愧疚感。 或许这就是坏人的本性吧。鄯朗半躺在马车之内,仰着头,看了看城楼上那个如神般屹立的女子,然后垂下头,聆听着周围之人对于自己的唾骂。 “妈的,就是他,我的翠儿啊,才十岁,才……” “我的小岚,十五岁,才刚刚及笄。” “……” 鄯月知道,现在是他们需要发泄自己情绪的时候,她特意把这件事情拖了这么久,就是在等一个好的时机,今天正是那个好的时机。 而此时的许慕言正轻巧的躲过了那些蜂拥而上的人,沿着绳索爬上了城楼。 ―― 正在拼命奔跑的年轻士兵一直在心里默默地念着,来的及,来得及,一定来得及的。 基本上没有管自己到底撞到了多少个小贩的摊子,跑出了自己这辈子最快的事情。 砰,撞倒一个柔软的物体,然后年轻士兵就被反弹了过来,手上的腰牌也飞跃而起。 马儿被这么一惊,前脚向上踩着,然后大半个马身都腾了空,一个蓝色的身影从马车中飞跃而出,一只手握住了缰绳,另一只手接住了正在下降的腰牌,如此惊险而又极吸引人眼球的一幕,不经让所有人拍手叫好。 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年轻士兵低头一看,发现腰牌不见了,顿时整个人就像是傻了一般坐在了地上,就连姿势都还是保持着那个看着空空的双手。 安慰好受惊的马儿后,鄯煊才把手上的腰牌递到了眼前,张丰!当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鄯煊的脑海中立刻冒出了这么一个官职――西北部城楼监督队长! 鄯煊看了一眼那个坐在地上的年轻士兵,立马就确定了,那个年轻士兵不是张丰,因为自己还见过这个叫张丰的人,张丰曾经是父王鄯于盔下的一员猛将,还救过七弟的命,不过后来因为在战场不小心伤到了脚筋,所以就回了焱凰城,甘愿去守了那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西北部城楼,当了一个监督队长。 不过一般来说,管理者是不会将能证明自己身份的腰牌随随便便的给别人的。 “你是谁?”鄯煊一踩马车的横栏,直直的跃到了还在发呆的年轻士兵面前,微微垂着头,问道。 听到头顶一个那么温柔的声音,年轻士兵迅速的抬起了自己的头,看着眼前这一袭蓝衣如天幕般澄澈如洗的男子,脑海中迅速掠过自己上次陪着张丰队长过来焱凰城王宫的场景,当时的他们也是遇到了这么一个蓝衣男子,他还记得张丰队长叫那个蓝衣男子为二王子。 想到这里的年轻士兵几乎条件反射一般,直直的抱住了鄯煊的大腿,泪水横流的低吼道,“二王子,求你快过去救救张队长,求求你。”此时的年轻士兵全然不知张丰队长托付让他找七王子了。 听着年轻士兵那近乎泣血的声音,鄯煊的身子也跟着抖了抖,自己被关在檀香殿这一个多月来,即在期盼着自己的九妹过来救自己,又不希望自己的九妹过来救自己,所以也就干脆隔绝了外部的消息,安安心心的在檀香殿里面休养了一个多月。 今天被大哥接出来,说是要利用自己威胁九妹,但是就冲九妹那暴脾气,一个多月都没有关注过他的动态,所以他觉得九妹应该是彻彻底底的不在重视他了吧。 西北城楼被破,即使相隔很远,他也闻到了那般肃杀的气息。 这个天下注定要注入新鲜的气息! 望向那不远处的西北城楼,鄯煊甚至可以感觉得到,鄯月,他的九妹,就要过来了。 坐在马车之内的鄯宸听到那年轻士兵似带血的声音,顿时吓得从马车的座椅上跌落了下来,他原以为那个西北城楼至少也能将鄯月的部队拦在城外好几十天,现在才第二天,第二天,不可能这么快,本着不相信的态度,鄯宸一把撩开车帘,看到了那个还在地上嚎哭的年轻士兵,那样惨痛的表情是不可能装出来的! 在经历那一霎那的失神后,鄯宸立即反应了过来,边下马车,边掏出了身上的匕首。 “别动!” 感受到脖子上那一抹清凉的感觉,鄯煊连看都没有架在自己脖子上面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是仰天似嘲讽般的笑了笑,手上的腰牌也随之掉落到了地上。 一边拿着匕首,一边拉着鄯煊走回了马车之上,这一路上,直到被压上马车,鄯煊也没有做出任何反抗他大哥的动作。 刚刚的那一瞬间,鄯宸已经想出了对策并且是最后的动作。 坐上马车之后,鄯宸几乎是向车夫大声吼叫一般,“快点往回赶,往回赶!” 突然被这一嘹亮的嗓子一吼,车夫还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不过手已经抓紧了缰绳,一挥鞭子,马儿便向天长啸了一声,随即卷起一阵尘土,转了个方向,重新赶回了王宫。 站在街道上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有些没有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随着那阵尘土钻进鼻子,喉腔时,才反应过来,该是离开这个尘土飞扬的地方了。 坐在尘土飞扬中心的年轻士兵停止了哭泣和嚎叫,呆呆的看着那架带来的希望的马车远离了他的视野之后,然后顾不上闭上嘴巴,顾不上流泪,抓起地上的腰牌,连滚带爬的往回赶。 年轻士兵往回赶的时候,心里也还是在念叨着来得及,来得及,他一定来得及的! 当整个城楼附近都陷入了一片混乱的时候,没有注视到那一抹银色身影顺着城楼落了下去,除了城门口前面的一条通道,其余的地方都是竖着尖锐的倒刺。 已经失去了全部气力的鄯月只是觉得眼前一黑,然后整个身子就直线下降。 几乎在同时,凌绝尘也跟着跳了下去。 看着鄯月闭着双眼,似解脱了一样,垂直落下去的面容,顿时觉得自己好像身处极寒极冻之地一般,那般冷到骨子的凉意,几乎让他失去了所有的感官。 落到一半的鄯月猛的睁开了眼,抓住了对面的凌绝尘,然后双眼似迸发出热烈的火焰一般,“救我,我要活!” 刚刚看着鄯月好像一副彻彻底底寻死的模样,凌绝尘想过,要不就这样一起去了罢了。 现在重新听到了那凌厉的声音,看到了那狭长,明亮的眸子,此时的鄯月就好像活过来了一般,带着那坚决的求生信念。 眼看着那倒刺就快要逼近眼前,凌绝尘转念一想,刚准备用内力将鄯月推送到那扇城门前面的空地上的时候,却被鄯月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肩膀。 “你也不准死!”这张被面具覆盖的脸上仅可见的眸子再次似迸发出了火光一般,狠狠地瞪着他。 就当凌绝尘也没有办法解决眼前困难时,干脆一把揽住了鄯月,然后将两人翻转了过来,此时一条锁链顺势捆住了这两个身子。 “拉。”城楼上面传来了大胖的声音,然后锁链就被徐徐的拉了上去。 城楼之上,那四个人基本上都已经把自己的脚抵在了城墙之上,然后卯足了力气,一点一点拉着那条锁链。 此时很多人都反应了过来,看到了城墙旁边那对缓缓上升的男女。 刚刚激战留下来的硝烟似还在弥漫着,几乎可以眼见的沙石还在空中肆意飞扬。 鄯月望着眼前这个百看不厌的少年,这张脸是那般的硬朗,额间坠一双剑眉,肌肤宛如上好的玉石一般光滑,单薄带樱色的唇此时正紧紧的抿着。 视线上移,直直的对上那双因为她曾染上过情欲的眸子,现在又回归了初见时那般的澄澈,只是多了几分担忧的色彩。 揭开了自己脸上的银色面具,对着那单薄带樱色的唇吻了下去。 仿佛回到了最初见面的时候,那时的她也是这般的无礼吻了他。 周围又传来了一阵极大的吸气声,上次的狼,这时却是人! 所有人都看到了他们的女帝大人吻了那个沉默得宛如石头的黑衣少年。 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此时的风儿都好像静止了一般,四周开始变得宁静,除了城楼之上那四个还不知情的拉锁链的人。 臭鞋停止飞过来的那一瞬间,马车上的震动停止的那一瞬间,鄯朗立刻偏头,望到了那对身影,望见了那个吻人的少女,之后仿佛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上次的凌绝尘狠狠地推开了她,那个仇恨她一直还记在心里面,今天城墙下的一吻,刚刚好复仇。 只是将自己的唇在凌绝尘的唇上压了一下的鄯月刚准备抬头的时候,却被一只手按了下去。 刚刚还处于愣神状态中的凌绝尘完全没有掌握主动权,现在他已经回了神,所以这主动权,当然,他还是得拿回来的。 咸咸的鲜血顺着鄯月嘴角流进了他的嘴里,那双宛若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眶中流出了一行泪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二十五章 城楼下悲鸣 鄯月看到凌绝尘眼角的那滴泪水的时候,狭长的眸子因为震惊再次睁到无限大。 那一夜小树林里面的记忆猛的涌了上来,是那样的清晰,少年因为痛苦而微微抖动的身子还是那样的刻在她的脑海,心中,但是那夜的她选择了逃离。 快到城楼护栏的时候,凌绝尘右手死死环住我的腰,左手死死地扣住城墙的墙缝,随即我就感觉自己被抛上了半空之中。 许慕言一个健步飞跃而来,牢牢地接住已经红成猴子屁股的我。 “哟,盟主,这小嘴唇上的血跟脸上的红晕有的一拼啊。”许慕言脸上还流着汗水,在阳光下显得那般的晶莹剔透。 躺在许慕言怀中的鄯月蹭的一下就跳了出来,等到很是潇洒跃到地面的时候,却后悔了,大腿处传来的痛差点没让她跪下去。 许慕言没想到自己这句话竟会引得我这样做,连忙伸出手扶住我,可是在下一秒,我就被带到了另外一个怀抱。 那张脸上甚至还有着那一道泪痕,只是太过于浅,只有离得很近的时候,才能发现。 “我没事。”鄯月对着凌绝尘露出了自己的两颗雪亮的大白牙,然后咄咄直响的上下磕了磕。 好像被那双大白牙刺激到了眼球一般,凌绝尘在那一霎那,竟有些失神,随即嘴角便露出了一抹笑,很清浅,很暖心。 鄯月基本上挪到城墙的边缘,然后从上而下的看着她的八哥,自从鄯于在濒死的状态之下说母亲的死其实是跟鄯朗有关时,她就一直在怀疑着自己的八哥,但是又一直来没有证据,“八哥,我母亲的死到底和你有关吗?” 她不知道鄯朗会不会回答,但是,如果他不回答的话,她会让他血溅黄沙,永葬这座城楼之下的。 鄯朗仰头看着那个银衣少女,发现三年过去了,她还是没有变,性子还是那样的尖锐生风,说一不二,当年她握刀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是那般的坚决,今日在这城楼,表情一如当年,坚决不抗。 有关么?其实这一切本是他一手策划,因为小时候不小心闯到乾域宫,结果刚好听到了鄯于站在灯下喃喃自语,之后,便开始细致的规划,他成功了,不过到现在,他还是输了。 正在平静的等待着鄯朗回答的鄯月眉头紧蹙,右手死死地捏住了手上的匕首。 整个城楼也是死一般的宁静,仿若多说一句话便会饶了此刻的宁静。 噹,一把闪着银光的匕首直直的插到了木制的囚笼马车上面。 鄯朗看到那把还在颤抖的匕首时,微微地愣了一下,随即仰天大笑,想起了那年,也是这把匕首,过了三年,还是没变。 “神祭元三百四十年亥时,西北丝绸之国中横空而出女帝星,将携沙漠之鹰掀翻整个天下,然后成为第一代铁血女帝。解决办法只有在其十五岁之后与北国皇帝秦旋合姻,但是护送过程中不能出现一点查漏,不然天下覆灭,百姓陷入战乱之中,血染如画江山。”鄯朗每一个字都咬得极为清晰,还特意加大了声量,以至于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当时的他忍不住好奇心,悄悄地钻进了鄯于的寝宫,看到了桌案上一张白纸上写下了这么一大段话。 那时看到的时候觉得很是好笑,为什么会有这种预言,不是人人生而平等吗?不过一直到他长到十二岁的时候,他开始明白了那个预言,因为他九妹的母妃在生下她之前,基本上已经被鄯于宠上天了,但是直到容妃产下九妹之后,容妃和九妹就被禁足在了椒殿宫。 椒殿宫可是鄯于专门为了纳容妃而专门修建的宫殿,处于王宫的西南角,地处偏幽,甚是宁静,可见鄯于是多么的喜欢九妹的母妃。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预言,那为什么自己的九妹和容妃会被关在椒殿宫呢,所以,仅仅只是十二岁的他就开始了谋划起了整件事情。 现在看来,那个少女果真的要倾灭整个天下了。 被这一大段话袭击的鄯月觉得自己脑子都在轰轰作响,为什么她是女帝星,对,死人总是叫她女帝,女帝的,原来是神的旨意吗? 显然站在城楼下面的士兵和居民们一个个都用着很迷茫的眼神看着那个站在城楼之上的银衣少女,在等待着那个少女给他们一个好的解释,一个合理的解释。 虽然说中大陆是由神塔控制的,或多或少都会让人对九重天上的神灵产生一定的敬意,但是数千年了,所有的在场的人都没有真正的听到过神塔预言,最多也就是楼兰国国师偶尔搭起个台子,颁布几条莫名其妙的预言罢了,但是这神塔预言还是第一次听见,所以有些好奇,有些激动。 而凌绝尘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双手牢牢地环住自己怀中的少女,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再次栽下去。 如果没有凌绝尘的双手的话,鄯月真的会觉得自己再次摔下去,女帝星,女帝星……现在的她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 城楼下面已经有士兵暴动了起来,因为其中有些人抓住了【百姓陷入战乱之中】这几个字,所以自然而然内心产生了恐慌。 许慕言一眼就看出了城楼之下的士兵们的暴动,立马用眼色示意了下凌绝尘,然后朝着城楼下面大声的喊着,“各位,试问,自从女帝继位以来,那次实行过暴虐的手段?” 这一句话一出,果然人群就安静了下来,周围的人面面相觑,显然对于自己刚刚谈论的事情和内心的想法而感到了一阵阵的愧疚之意。 而此时的凌绝尘早就一记手刀砍晕了正在喃喃自语的鄯月,然后顺着城楼最左端的绳索滑了下去。 右手抱着鄯月,左手抓着绳索,黑衣卷起银衣,飘飘若仙的从最顶上滑了下来。 到达地面之后,凌绝尘欲抱着鄯月直直的冲向神塔祭司的住处的时候,却被一个脸上还沾染着黄沙和鲜血的士兵给拦了下来。 “我想,想亲口听到女帝大人解释一下这件事情。”很显然这位士兵有些不相信,但是又不得不去相信,双手死死的握住手上的长枪,直直的对着正蹲在地上的凌绝尘。 摸着了腰间的七星剑,却在低头的那一瞬间,再次看到了这张支离破碎的,柔弱欲摧的脸,按在腰间的左手抽了出来,然后踮脚踩了一下地,直直的从士兵的头上飞了过去。 士兵还保持着进攻的姿势,却感觉到头顶传来一阵凉风。 待到他转过身来的时候,却只见到了一抹黑带银的影子。 看到鄯月被那个黑衣少年抱着远去了,鄯朗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直直的靠在了马车上面。 而此时的花楼老鸨听完八王子说的这一大段话,生生的逼走了那个刚刚还血气腾腾的银衣少女,八王子的形象顿时就在她眼中变得无比的高大,直直的抓住八王子身上的那件暗红色的貂皮大毛衣,然后也很是安然的躺下了。 刚刚飞过来的那柄匕首,直直的冲着她的眼球飞了过来,在那一瞬间,她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结果看到那柄匕首牢牢地插在了离自己最近的一根拦木上,顿时就舒了一大口气。 此时也顺着绳索滑下的许慕言大声的叫出了自己在训练这支军队的时候所设立的几个队长,然后赶紧的将现场的暴动给制止了下来。 而一向是游手好闲的两大护法长老居然也参与到了制止暴乱的行动当中,大胖就更是积极的上蹿下跳。 在许慕言的分工之下,很快的整支军队都被带回了营地。 —— 就在许慕言们走不久之后,一个满身尘土的人冲进了城楼下的一堆尸体当中,然后疯了一般的扒着那已经堆积成小山的死尸。 狂风卷起细沙,在空中肆意飞扬。 饮血的城楼之下传来一阵呜咽声,那般细小,那般凄凉。 —— “国师大人。”鄯于在看到那一抹金色裙角时,连忙将背挺直,姿态恭倨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对,没错,楼兰国传说中神出鬼没的国师大人是个女的,而且还是北国的镇国公主。 “嗯。”还是那般的姿态傲然的径直的坐到了旁边的软榻上,伸出一只带着精美护甲的手去缠绕着那些从鎏金鹤擎博山炉中散发出来的袅袅烟雾。 在鄯于登上王位的那天,这个女子便穿着一件从头撤脚黑到底带帽长袍突兀的出现了大殿之内,至于她怎么穿越过重重地士兵保卫,鄯于到现在为止而不得而知。 由于自己生性风流,在遇到鄯月的母亲之前,一直都流连于花丛之中,花楼他更是常客,因为在王室里面受了气,所以就喜欢到暖香温玉中寻找慰藉感,也是某一天在花楼他准备入睡的时候,窗外便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只是将一张纸抛了进来,随即就消失了,之后在北国军队逼近焱凰城城楼之下的时候,是他将一把刀插进了城墙之中,之后抛下了一句话,随即那一场极为悬殊的战争,竟然让楼兰国取胜了,并且还将北国逼出了楼兰国的边境的贝雷城外。 人人都在夸赞楼兰国的小儿子鄯于是多么的勇敢,多么的有男儿气概,竟然能够带领着这么少的军队生生的将楼兰国的三十万大军逼出了贝雷城外。 人人都不知道,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天晚上都会有一个身影钻进他的帐篷,教会他如何作兵打仗,直到在他登基的时候,他才在白天看到了那个每天晚上教他作兵打仗的人。 一身的黑,跟现在的造型很是不相同。 之后他便将这位奇女子奉为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基本上他所有的事情都是听从于国师的吩咐,唯独那件,没有立刻杀死鄯月。 以前以为自己果真是太爱鄯月的母亲容紫,现在悔不当初。 “现在你可是后悔了?”秦冰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因为这些天的煎熬,原先纯黑的头发现在都出现了很多丝的白发。 盯着眼前这张精致如画的脸,鄯于叹了口气,眼神微黯,喃喃自语了一句只有秦冰才能听到的话,“是后悔了。” 绕香雾的手停了下来,然后将自己挂在腰间的一个精美香包摘了下来,道,“若真的是到了鄯月兵临城下的那一天,你就把这个拿出来。” 秦冰将手上的这个香包丢给了他之后,便离开了乾域宫。 周围的太监、宫女们一个个的都缩着头,甚至都不敢呼吸,直到看到那抹金色的裙裾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之后,才稍稍的敢把自己的头抬起来。 垂头看着手上这个锈工精致的香包,散发出来的香味甚至都盖过了鎏金鹤擎博山炉所传出来的。 随即鄯于死死地捏紧手中的香包,然后猛地抬头朝着宫殿里面那些站着的宫女、丫鬟们大喊,“你们都给滚出去,滚!” 刚刚才缓过来气的太监、宫女们又被这样一吼,险些被吓得摔在地上,丫鬟踩了太监的袍角,太监踩了丫鬟的裙角,现场一片混乱,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默默地爬起来,然后飞快的离开了鄯于的专属寝殿。 很快的这座偌大寝殿之内便哑然无声,若是走近一看的话,便能看到一个人低垂着头,双眼死死的盯着手上的被捏紧到变形的香包。 —— “神音还没有醒吗?”发丝凌乱的黑衣少年冲进了一间房间,然后走到了一个小孩子的身边,声音低哑的问道。 小童子同样抬起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看着眼前的黑衣少年。 看着眼前小童子也变成了这么一番模样,凌绝尘再也支撑不了了,轰的一声就向后栽了下去。 跟着凌绝尘进来的大胖一把接住了凌绝尘,然后看了一眼那个还躺在床上安睡的白衣男子,神塔祭司,原以为神塔祭司这样的人物已经跟神很接近了,是属于不老,不生病的那种,最终就是落入祭司已经被规定好的命运,二十岁便殒去。 现在看着那个躺在床上的白衣男子就像是一块精美的琉璃一般,那么脆弱,仿若轻轻一碰便可以碎裂,这有点打破了大胖心中对于神塔祭司的认知。 叹了一口气,然后拖着手上的这个已经快接近崩溃状态的黑衣少年离开了这个神圣的地方,临走前,还不忘关门,然后对着那个坐在椅子趴在床边的未来祭司微微地鞠了一个躬。 “哎,为什么,一个白衣似仙,另一个黑衣也似仙,为何我大胖身上都没有一点点那种仙气呢。”看了一眼手中的黑衣少年,大胖仰天,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大口气,然后再看看怀中的黑衣少年,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人比人,气死人。 —— “寒枫,你确定要使用续魂乐唤回那个人的神识?”一人焦急的问道。 一个没有点燃灯火的房间里面在月光的照耀下,隐隐约约的透漏出了两个人影。 “是的,没事的,慕言。”另一个人很是轻快地说道。 “如果,如果,你没有唤回来的话,那么两个人都会陷入了彻底的生命危险之中。”那人还是那样焦急的语气,其中一个身影还向前跨越了一大步。 另一人立即向后退了一大步,停顿了一会,然后才道,“我知道,可是她已经昏迷了十多天了,再不就她的话,就会来不及。” 那焦急之人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又往前走了一步,似乎想要抓住什么,然后用着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她自己不愿意醒来,你为何要将自己的性命豁出去救她啊。” 另一人似乎有点害怕,连忙打开门落荒而逃了。 此时房内的灯火被点亮了,能看出那个还在哭泣的女子,肩膀一抖一抖的。 自从那次城楼一战过后,两大主力人物皆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现在还正处于多事之秋,那次在城楼之下被囚在马车里面那个男子说的话已经传遍了整个凤鸣城,若是鄯月还不醒来解释一下这个问题的话,那么鄯月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信很有可能在这一瞬间崩塌溃兮。 许慕言擦干脸上的泪水,然后又是意气风发的走了出去,仿若刚刚那个黑暗之中哭泣的女子是另外一个人般。 鄯月还没有醒来,她不能倒下! —— 正在梦中和母亲一起快乐玩耍的鄯月还是保持着小孩时期的模样,头上扎着两个麻花辫子,圆乎乎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笑容看着站在自己身后,替自己推秋千的女子。 所以现实生活中的鄯月脸上也是洋溢着满满的幸福,嘴角微微地上扬,只是梦中的小女孩是有声音的在笑,而且还是睁着一双极大的眼眸,而躺在床上的女子只是嘴角上扬了。 抱着古琴的盲人音师走到了一张椅子上做了下来,虽然看不到眼前少女的表情,但是他可以感觉到,此时的少女正遨游在美梦的海洋之中,自己此番之举很可能吃力不讨好,不过,他想要看到的是鲜活的人,而不是躺在床上靠着梦境过日子的人。 ------题外话------ 音师的名字出来了,吼吼! 黑米求收藏,,>_ ------------ 第二十六章 再伤 琴声悠扬,时低时高,幻若仙乐一般在人的心尖跳跃着。 续魂乐——一代音师凌斐月亲自创作的,传说中是为了唤回自己最心爱的女子。 奏此音乐者,能进入陷入昏迷之人的梦境,然后能顺利与之搭上话,最终将昏迷之人的神识带回现实,不过时间仅仅只有一个时辰,若是在这一个时辰之内,昏迷之人的灵魂还是不肯回归现实的话,那么奏此音乐的人同样也不能回到现实,在梦境之中受到的伤害等同于现实生活中的伤害,并且不能被人中途打断,否则整个梦境便会煞那间倾塌。 梦境中的小女孩被荡到最高处的时候,听到了一阵婉转动耳的琴音,于是回转过头想要看看自己拿立在树下的母亲。 突然树下的那个人就像雪人在春天一般,脸上精致的五官开始往下滑落,最后变成了一滩水,清晰的倒映出了旁边那棵树所有的形态,然后那棵树也在开始融化着,树的周围也在开始融化。 “啊啊啊……”鄯月惊得从秋千上掉了下来,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变回了成人的模样,右手死死地盖住自己的眼睛部分,左手死力的朝着眼前挥洒着,嘴里吐出的只有呜咽的声音。 “来,我带你回去。”突然一只温暖的手伸到了鄯月的面前,止住了她那因为极其害怕而发出的那些颤抖的声音。 慢慢地将自己的右手放了下来,然后泪眼中带着许些试探的意味打量着眼前的人。 大眼睛,白皮肤,红嘴唇,和自己的那两个哥哥一样的好看。 放下了自己的戒备心,不过还是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手放到了眼前这个陌生人的手上。 寒枫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不由得自己的嘴角也露出了一丝欢愉的微笑,原来她长得跟自己想象的差不多,小巧精致的脸,黝黑浓亮的眸子被坠在一双狭长,凌厉的眼里,忽的他想起了那次在宫宴上,这双眸子肯定瞪过他,那应该也会很好看吧。 这时的鄯月将自己痛苦的那一段记忆自动的封锁了,而且还捏造了一个梦境,试图将自己永永远远的锁在这个梦境里面。 看了一眼那个在树下被他的琴音震消失的人,叹了口气,然后轻轻地牵着鄯月的手离开这个已经开始逐渐在崩塌的梦境。 此时正在被寒枫牵着往前走的鄯月傻傻的看着地面,不过在走到那摊水的面前时,眼中的迷茫痛苦的情绪顿时被一扫而光,因为她透过那摊水看到的是牵住自己的人另一边的手臂间夹着一把琴,她猛的挣开,然后冲到了那摊水的附近,蹲下身,逃出小腿上的匕首,直直的指着眼前的这个人。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把这个地方破坏掉。”她清晰的记得就是因为那阵琴声,眼前这美好的一切才消失的,反手握住刀柄,然后目露凶光的看着眼前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来破坏! 寒枫慢慢地上前,“鄯月,你听话,快点跟我回去,现实之中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你呢。”将手伸直,用着最为柔缓的声线说道。 可是鄯月还是一脸怒气的看着眼前的人,就在寒枫就快要接近到她的时候,很是果断的将自己右手上的匕首往眼前之人的手臂上割了一刀。 那鲜红的血顺着那人的手臂流了下来,鄯月煞那间有些失神,记忆之中自己好像用过相同的匕首刺伤过一个想要保护自己的人。 忙的将右手上的匕首扔在了地上,直直的往后退着,水声一响,又猛的向前扑了过去。 寒枫用还未受伤的左手牢牢地扶住了差点摔倒的鄯月。 看了看那扇处于这个梦境上空的那扇门,寒枫的眼睛微微地眯了一下,正准备动用暴力的时候,却听到了下方传来的声音。 “你是盲人音师,对不。” 低头的寒枫刚刚好看到鄯月饱含泪水的眼眸,是那样的动人而又美丽,这是他这辈子见到唯一不多的景色中的一幕,却深深地刻在了自己的心中。 寒枫点点头,彻底醒转了过来一般,鄯月看了看这周围的景色,然后再仰起头,看到了那扇正在不断缩小的门。 “这是梦境,我们走吧。”这一路走来,她欠了太多的人情,多到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归还,还好这次自己刺伤盲人音师是在梦中,还好。 待到寒枫将鄯月带回现实之后,趁着鄯月还没有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对她的脖颈部分就砍了一记手刀,走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桌子上,眉头微微地皱了一下,然后赶紧的逃了出去。 握住自己的右手,直直的撞上了一个人,寒枫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快步跑开了。 看着那个盲人音师手上流出的鲜血,凌绝尘的眉头微微地皱了皱,掏出一块洁白的丝帕稍稍的将刚刚由于碰撞而洒出来的那些在碗边的汤汁轻轻地擦拭掉了。 擦拭干净之后,凌绝尘便稳稳地端着汤碗,怀着忐忑的心情转弯,走了进去。 “鄯月,我又端来了你最喜欢喝的肉汤,我放了很多很多的肉。”边碎碎念,边将手上的汤碗放到了桌子旁边,然后又挪到了床边,替还在昏睡当中的鄯月捏了捏被角。 顺势斜斜的坐在了床上,然后看着眼前这张还是闭着眼睛的脸,每次来的时候,他都希望这双眼睛能睁开,然后那黝黑的眸中荡映着他的身影。 颤抖着将自己的双手放了上去,然后触摸着自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如果你还不醒的话,我就把那碗肉汤喝掉了。”凌绝尘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还是紧绷着一张脸。 作势拿起了桌上那碗还在许许散发着热气的肉汤,递到嘴边感受了一下温度,发现的确冷了。 现在已经快接近十二月份了,一股股寒冷的风儿通过那稍稍的开着的门缝传了进来。 转身,端着碗准备离开,自从鄯月昏迷之后,他每天都坚持着亲自下厨,做一碗肉汤,然后守在床边,直到汤凉了的时候,就离开。 右手端着碗,左手准备将门关紧的时候,关门的手却突然停顿了下来。 “绝尘。”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说话,这一声出来的时候,竟带上了丝丝的哭腔。 噹,盘子和碗均落到了地上,那溅出来的汤汁甚至跃到了那黑衣少年的袍角上面。 刚刚半坐起来的鄯月便看到了桌旁那一小滩鲜血,所以在喊出那句绝尘之后,就消声了,她以为那是在梦境中,不会造成任何伤害,所以才没有那么愧疚,所以才会那么冷淡,为什么她不想想为什么出现在自己梦境中的人会是盲人音师。 在经过很久的迟疑之后,凌绝尘基本上是踉跄着走到了鄯月的身边,然后猛猛的抱住了眼前的女子,都不敢用力,只是轻轻地怀抱着。 肩膀上的哽咽再次传到了鄯月的耳中,终于一滴眼泪顺着她的脸庞滑了下来。 —— “大哥,你累吗?”鄯煊半躺在软榻之上,透过那一道道的金色的柱子望向了那个站在窗户旁边的紫衣男子。 听到这句话的鄯宸把自己的头转了过来,然后对着那个躺在照着金丝鸟笼打造的囚笼里面的鄯煊笑了笑,眉梢似染上了几许风情一般,“不累。” “大王子,傲柏姑娘又在砸东西了。”突然一个小丫鬟蹿了进来,冲着屋内就大吼,根本没有管自己到底是不是瞄准了人吼的。 听到这句话的鄯宸果然立马就将自己那双细长的眉紧了紧,然后赶紧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看着这个这么豪华的金丝鸟囚笼,鄯煊并没有对自己关到这里有着任何的不满,傲柏?嗯,或许这是一个好办法。 起身,一掌击过去,那原本直直的立在地上的柱子在瞬间就被弄弯了,走出来的之后,鄯煊回头看了一下,然后摸着下巴似在思索的说了一句,“早知道就把那个洞弄大一点,嗯,硌着了。” 刚刚拿着扫把的小厮在经过这个房间的时候,刚刚好将这句话听得完完整整。 在之后,大王子所居住的私人宅邸里面总是在流传着各种传说,关于大王子和二王子之间的传说。 直接从大门而出,这一路走来居然没有一个人过来拦他?嗯?为什么这么奇怪,不过,鄯煊自诩自己的好奇心不是很重,只要不是跟自己有关的事情。 只是他不知道没有一个人敢过来抓他,是因为大王子跟院子里面的丫鬟小厮们说,二王子身子不好,所以才来到这个院子休息,而且还嘱咐了所有的人不许轻易靠近二王子住的房间,所以整个别院里面的丫鬟、小厮们都牢牢的遵守着大王子的口令,而那个恰好经过关着二王子的房间的那个小厮是因为打扫的原因。 —— “你们说女帝这么久没有出来解释原因,是不是真的是符合了那天那个男的说的。”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男子正悄悄地凑在自己身旁说道。 那倾听之人明显的就将自己的眉头紧皱了起来,显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庆丰年五十五年十一月初十,鄯朗在城楼下说的那一番话几乎传遍了凤鸣城上上下下,甚至还传到了凤鸣城的周边很大一块地方。 “来来,快看过来,解密女帝鄯月的性情到底属不属于暴虐型的。”站在街头的中年人用着嘹亮的嗓子吼了一声,很快的,就有很多人围了过来。 中年人看到周围被围得水泄不通,嘴角抽搐般的笑了笑,然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自己的身边的那个小徒弟。 小徒弟看到这么多人一来,显然也很是兴奋,抓着手上的小破碗就走到了包围圈。 叮叮当当的铜板落碗声让中年男子嘴角越发的抽搐的厉害。 围着想要听结果的人们开始了各种吵闹。 “快讲!” “讲啊,立马讲啊。” “再不讲老子就废了你。” “……” 中年人一把踩上了自己平常替别人算命的摊子桌子上面,脚底还蹍了蹍昨天还是他的吃饭的家伙。 “各位,稍安勿躁,我这就开始讲述。”一把撩开自己的袍角,然后气势威武,表情严肃的说道。 周围人在听到中年男子声音的那一霎那,便瞬间停止了哄闹,准备好好地听着这困扰了他们十多天的事情。 正从小西苑出来的大胖仰着个大肚子,很是困难的向前面走着。 “咦,为什么前面那么多人?”看到前面的那一大堆人,大胖瞬间就来了兴致,蹭蹭的几步就跑到了人群周围。 正好恰逢那个中年人一拍大腿,说道八王子的那一段。 “你们说,干出奸淫少女这件事情可是我们亲爱的女帝大人的哥哥啊。”说道这里,中年男子装作很是悲伤地垂下了头,还微微地发出了几声哽咽。 人群当中好像有很多人明白了什么一般,纷纷点头。 见到这个苗头,中年人猛的抬起头,然后再次慷慨激昂的说道,“所以按照血缘关系来推断,女帝大人的性情一定是暴虐的。” 大胖刷的冲了上去,然后一脚踢散了中年人站的那个桌子。 砰的一声,中年人的屁股着地,抬头,便看见了一个巨大无比的肚子。 几乎是在瞬间,中年人立马就抱住了眼前之人的大腿,脑袋还顶着那个巨大的肚子。 “王大人,你饶过小人,小人是乱说的,乱说的。”咄咄的一直念着,根本没有一点给大胖一点开口的时间。 在听完中年人那样头头是道的分析了一下后,再看到中年人如此失面子的抱住一个人的大腿直直的说着自己说错了,这一幕和前几幕实在是相差有点大,所以一个个的都很失望的散开了,不过散开的时候,很大一部人的脸上带着阴郁的表情。 “你乱说的?”大胖困难的扶着自己的大肚子,去瞅着那个黑黑的脑袋。 “是的,小人是乱说的,乱说的。”中年人边狠狠地抱住大胖的小腿(呃,大腿),边发出哽咽的声音。 听到一个大男人像个女子一般哭哭啼啼的,大胖不由得心生恼怒,气沉丹田,用内力震开了抱住自己大腿的中年人,然后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迈着小短腿很是悠哉的离开了。 被震到一旁的中年人吐了一大口鲜血,然后眼神迷茫的朝着那个站在不远处的小男孩招着手。 小男孩看着眼前的人,瑟缩了下肩膀,然后抱着手中装着满当当的铜板的破碗跑走了。 路有冻死骨,朱门酒肉臭。 ——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圣子?”坐在亭子里面的有一个穿着极其华贵的金色服饰的女子左手正挑着一朵淡绿色的菊花花芯,那细长的指甲上面缀着一点淡绿色的花蕊,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耀眼。 富家小白脸直直的走到了还斜坐在亭子护栏旁边的女子身边。 “给我解药,真正的。”一只手直直的伸到了女子的面前。 秦冰看到那只手时,不禁笑了笑,曼紫国口口声声说喜欢的男子的圣子竟然会为了一个女子来向她讨解药。 秦冰坐正身子,眉角一挑,眼神雀跃的望着眼前的人,“怎么,圣子,你玩封锁记忆玩上瘾了?喜欢上女子了?” 被秦冰这样明明显显的问出来,富家小白脸眼神略微的闪过一丝尴尬的神情,当初是自己要来到中大陆修炼,所以就给他配了个曼紫国在中大陆的信徒,刚开始这个信徒对于自己还是蛮尊敬,自从他封锁了自己的记忆到了鄯月旁边之后,这个信徒对他的态度就十分的恶劣。 “拿来。”虽然说他口口声声的说自己喜欢男子,而且在封锁了记忆之后,完完全全的变成了一个普通人,或许和秦冰说的一样,他在封锁了自己的记忆,喜欢上了女子。 秦冰起身,看着与自己平高的曼紫国圣子,那时她在北国皇宫里面偶然得到的秘籍就是来自于曼紫国,练成了之后,便莫名其妙的成为了曼紫国的使徒,然后得到了一个照样小屁孩的任务。 “已经给了别人。”说完之后,便踏着优雅的步子离开了。 富家小白脸在这个繁花簇锦院子里面待了一会,垂下那高昂的头颅,似低喃了几句,随即转身离开了这里。 ------------ 第二十七章 变 “国不可一日无主啊,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啊。”户部许尚书一脸忧容的对着朝内的诸位大臣说道。 “说的也是啊,傅将军刚刚平定了西北部边境那两个国家的战争,若是让北国失去了国君的消息传出去的话,指不定北国被灭的日子就很快了啊。”一个举着白色的玉牌,上面写着工字的中年男子也是忧心冲冲的说道。 一个沉默的少年突然向前走了一大步,然后转身,面对着满朝的文武百官们。 人群之中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那个沉默的少年,兵部的尚书,原本是傅将军手上的一名猛将,只可惜在战场不小心伤到了手腕,致使终生无法再用右手拿剑和抢,但是熟悉这位沉默的少年的人就知道,这个沉默的少年一直在加强自己的左手握剑能力。 “让傅将军当一国之主。”沉默少年说话的声音很大,让在场的人都被吓了一大跳,都还在回神当中。 一会儿过后,大家都明白了,而且这是个极佳的方法,也是唯一的办法,因为北国皇帝秦旋并没有遗留下来任何一个子嗣,唯一与着皇室有着血缘关系的子嗣还是个女的,是秦旋的姐姐和武当派掌门人,上任的武林盟主生的,而且现在那个武林盟主带着他女儿又不知道去了哪里,所以那个以前一直都是默不作声的少年在此刻提出的这个办法,是极佳的。 朝内一片混乱,少年抬头看了一眼空空的龙椅,发现那个站在龙椅旁边的太监已经不是常公公了,难道北国皇帝的死跟傅将军有关? 少年的还在揣测这其中的利益关系,这个吵闹的环境在瞬间安静了,略带着惊讶的神色回头一望,看见了那个自己无比熟悉的人,穿着那一身青绿色的绸服,那般的萧然又惬意,完全让人想象不到这个人可以在战场爆发出那样巨大的杀伤力。 “诸位,我来当辅政大臣。”衣角飘魅般掀起一角,来人却是笑婉约绰一般,这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的温暖,但是却让人从脚底生出一股寒气,直直的达到了心尖的部位。 所有的大臣们一个个都噤声无语了,其实在场的人都很清楚,或许北国皇帝的死跟眼前这个青绿色绸服的男子有关,但是现在没有一个人敢去怀疑这个男子,敢去置疑这个男子,因为这个男子他手里握着的是北国三分之二的军队。 眼前觉得傅越对北国皇帝秦旋那可是尊敬的没二话说啊,因为傅越一直在遵循着家族留下的遗训,誓死捍卫秦氏王朝,但是自从那一次花楼面前的那个台子上发生傅越为了一个女的将秦旋一脚踢到台下的时候,人们就都知道了傅越和秦旋之间的不对劲,但是那时的他们也没有将傅越和弑君这么大的罪刑联系到一起,现在就…… 一些人满目红光的看着走进来的傅越,一些人畏畏缩缩的,把头死劲的埋低,如果地下有一条缝的话,他们甚至还愿意钻进去,因为畏畏缩缩的这些人就是平常老是跟傅越唱反调的人,现在形势发生了这么大的逆转,是个傻子也能看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所以那些以前跟过傅越有过过节的人都在期望着傅越将军大人有大量,哦不,是辅政大臣,大人有大量。 看着眼前这一张张掐媚谄笑的嘴脸,傅越不由得一阵心烦,近些天心情越发的怪异,早点等到这个叫什么鄯月过来,然后自己就可以早点脱身去找小红。 这么轻轻松松的宣布了这么一大件事情的傅越转个身,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于是乎在场的人嘴巴长得大大的,显然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有点不能接受。 沉默少年看着那个傲然到如此地步的傅将军,像是突然明白了几件事情一般,居然在嘴角滑起了一抹笑。 ―― 还未出门的鄯月便听到了院子之内的小厮,丫鬟窃窃私语的在谈论她的事情。 “哎,你知道吗?说是未来的女帝大人会变成一个性情很是暴虐的人啊。”一人端着手上的盘子对着身旁的人悄悄地说道。 “知道,就是那个女帝的亲哥哥说的,你说,女帝大人已经和楼兰王国反目成仇了,那个女帝的亲哥哥那天故意在城楼说的这些,是不是来捣乱的啊。”另一人对于立马就反击了身旁少女说的话。 “鄯女帝好。”那端着盘子的少女一眼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鄯月,吓得差点将手上的盘子抖落在地上。 从那边走来的鄯月刚刚好将这两个丫鬟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这些天她才刚刚醒转过来,还在恢复着元气,所以对于外界的事情一向都是不闻的,而且就算有什么大事情发生的话,许慕言也回来通知自己,所以她就很是安然的躺在屋内养了好几天的神,今天终于有了精神,所以才出来溜达,想要去看看神音同志,据说他也是在那场城楼大战的时候晕倒过去的。 原本一直在忧心神音的身体健康,现在突然听到了院子里面的两个丫鬟都在谈论着那天城楼之下发生的事情,脑子突然之间就猛的轰了一下,立马调转了方向,冲向了后院许慕言居住的地方。 ―― 在忧心如何应对院内那些士兵们的暴动和外面那些闲言碎语的许慕言双手支着额头,双眉紧蹙的看着眼前被写得乱七八糟的纸张,纸张上面写满了各种利益关系,轻一笔,浓一笔,凌乱无比。 砰,巨大的开门声都没有唤起许慕言的注意力。 “慕言姐姐。”鄯月猛的扑向了那个穿着紫色衣裳的女子。 “嗯?”看着鄯月如此慌乱的样子,许慕言立刻将自己的神识从那些凌乱无比的纸张中抽了出来。 缓了一口气,等到自己能顺利的说出话的时候,才道,“慕言姐姐,那个流言是不是很严重?” 没有想到鄯月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原以为自己已经隐藏的够好了,严令禁止周边的人乱说,没想到还是传到了鄯月的耳中。 看着许慕言的脸上显示出那疑问的神色,眼角再瞟到了桌子上面那些凌乱的纸条,上面的关系,她一眼就看了出来。 慢慢地站直自己的身子,“慕言姐姐,你先别轻举妄动,等到我回来再说。”说完这句话的鄯月转身就离开了。 这让待在原地的许慕言微微地抽动了下自己的眼角。 ―― “鄯朗,我问你,那些话,你是从哪里看来的。”昏暗的房间之中,一人立于窗前,双手负于身后。 “呵呵,你以为我还有这种本领?能编出这种诡异至极的话?你不想想,为什么你和那个狐狸精会……?”鄯朗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察觉到了腹部的一阵剧痛,然后垂头,只看到了那抹银色一闪而过。 刀尖反射那一丝寒光,正好射在鄯朗流血的腰部。 硬是咬着牙没有吭一声,这些天待在这个鬼地方,天天被喂着一个乱七八糟的东西,导致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不然鄯月过来的时候,他一定可以反应过来的。 “怎么了?行动不便,残废了?”像是看出了鄯朗不便行动,故意做出了这一副冷嘲热讽的模样,对于仇人,她向来都不会心慈手软。 仰头,迎上那张带着讽刺的笑脸,“只是稍稍的说了这么一下,怎么?你就激动了?也对,那天下着那样的大雨,你都将那具冰冷的尸体抱得那么牢固。”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再次在这个室内响了起来。 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鄯朗只能任由自己的脸被扇到一旁,然后吐掉口中的鲜血,又将头转了回来,“鄯月,我告诉你,你最好别让我有机会出去!” 听到这句话的鄯月实在是觉得有点好笑,“哦,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出去吗?我的哥哥。” 听到后面那一句哥哥的时候,鄯朗脸上的表情明显柔和几分,“有!”然后斩钉截铁的说下了这一个字。 “对了,明天你要陪着我去一次城楼,在城楼之上,你要好好地解释那次说的那一番话的意思,不然的话,你知道后果的。”刀尖直直的落到了鄯朗的下半身。 感觉到那刀尖上森凉的寒意,饶是刚刚坚定如山的鄯朗也是抖了两下身子。 对于鄯朗的表现,她很是满意,明日的城楼之上,她要将所有的事情都解释清楚。 ―― 从北到南,生生的坐了好几个月马车的小红终于看到了南方那熟悉的小楼建筑,不由得全身心都变得无比的畅快。 摸了摸自己已经凸显的肚子,脸上满是幸福的神色,原本是那么想要打掉这个孩子的她,居然没有下得了狠手。 “呜呜……”那种犯恶心的感觉再次升上了自己的心头,连连叫停了前面的车夫,还没有下马车的时候,便直接的干呕到了路旁。 “这是谁家的姑娘啊,都这么大的肚子还坐在马车里面。”其中一个路过的妇人很是惊异的说道。 ------题外话------ 求收藏,_ ------------ 第二十八章 误会消 干呕了半天的小红跟车夫说了一声后,立马钻进了车内。 马车徐徐的离开,在南方的青石小街上发出哋哆的声音。 —— 依旧是黄沙飞扬的场景,夹杂着还未淡去的血腥味,入目那是一片苍凉,入目那是一片感伤。 原本想着那次准备乘胜追击的,但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情让她措手不及,或许自己放弃了一个很好的机会,因为在那天所有的士兵们都是处于志气高昂的阶段,但是鄯朗不管在哪个时候说出那一番话,都是那最强有力的一击。 晚爆发,不如早爆发。这是鄯月一向所希望的,早爆发,她还有充分的时间去想出解决的方法。 仿若一瞬间又回到了那日驰马纵于城楼之下的场景,大腿之间还传来隐隐的痛意,就算被那个盲人音师将自己从昏迷沉睡的状态中唤醒过来,她发现自己还是处于那种昏昏欲睡的状态之中,或许那次在那个诡异的宅子里面所种的毒还残存在体内,等到自己解决完这件事情,要重新回到那个宅子好好地看看。 素来不喜欢各种繁复冗杂花饰的她选择带上了那尖锐,精美的护甲,长长的,宛如狼爪一般锋利的五指,几乎毫不犹豫,一下子就戳进去了自己的大腿之间,那灵台的一丝丝的清明终于被唤了回来,可以感觉到自己额间的湿润之感,垂头看着还未染上血迹的护甲,很高兴,至少不会被人看出来。 站在离鄯月最近的凌绝尘也同样屹立在不远处。 一黑一银,宛如是雨水到来之前的天空,黑压压的一片,时不时就会有那一道银色的闪电霹雳而下。 对,女帝,沙漠之鹰,注定要卷云于整个天下。 脸颊上传来冰凉的感觉,再配上这萧瑟逼人的寒风,越站于高处,越发的觉得冷意直达身心。 被小童子搀扶着走向城楼的神音赫然成为了众人眼中的焦点,一抹苍白,在满目苍凉黄沙之中行走着,时不时还要停歇一下下。 看着神音那苍白的脸色,鄯月心中猛地抽了一下,原以为神音或许到了什么劳什子的休眠时间,没想他会那么虚弱。 这一路好像极其漫长一般,神音花了二十天的时间,恢复了过来,那天只不过是射了一箭,便可以虚弱成这个样子,对于这个情况,他也觉得有些诧异。 待到最终登上城楼的时候,他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只是脸被一张面具给覆盖了。 “恭祝女帝,千秋万载。”拂开小童子的搀扶,很是恭敬地对着前面的那个女子弯下了自己的腰。 作为神塔祭司,万人之上的地位,现在却在千万人面前心甘诚服将自己那尊贵的头颅低了下去。 惊讶声、吸气声、疑惑的眼神、不可思议的眼神……各种各样写满了自己不愿意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神塔祭司居然安心向一个凡人俯首称臣,原先的谣言就是传说女帝鄯月和神塔祭司有一腿,要不然一个居于中大陆最中心、最靠近九重天的祭司,又怎么会不远千里,来到这里参与这么一场在众人眼中看起来是那么微不足道的战争。 可是那也只是一个男子对于自己所喜欢女子做一些理所应当的事情,就算鄯月再怎么强悍,再怎么不可一世,她也还是个女的,还是需要得到呵护和安抚。 但是在中大陆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中,一个有权势,有地位男的再怎么喜欢一个女子,也不会为了她做出拂去自己面子的事情,可是他们刚刚看到的是,神塔祭司向着鄯月弯下了腰,还拱了一下自己的手。 看着那个骄傲如斯的男子竟然在今天向着她弯下了腰,闭了下眼睛,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手,“神塔祭司,请起。” 她知道这段时间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流言,已经害得她几乎被整个凤鸣城的人所嫌弃,所以才做出了这么姿态。 转过身,面对着那些永远都会是最现实的百姓们,都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没有错,所有人都是一样,只要你威胁到了他的利益,上一秒还能和你谈笑风生的人,下一秒或许就会拔剑戳向了你的心脏。 “各位,那天的事情,想必你们对我都残存了或多或少的介怀之意,今日,我会给你们一个答复。”说完话的鄯月侧身以对众人,然后拍了拍手。 站在城楼之下的人们都踮起脚,扯长了脖子往城楼之上看去。 大胖一手提着一个人出现了在城楼之上。 扑通,大胖对着鄯朗和那个花楼老鸨的脚腕处猛的踢了过去,只听见两声清脆的跪地声在这个寂静的城楼上面响了起来。 虽然是低着头,鄯朗还是不甘心,死命的抬高自己的头,但是不能看到九妹那张脸,现在让他无比恨的脸。 “哟,我亲爱的八哥,你是想要看到我吗?”稍稍的弯腰,对着那张还上算是俊美的脸。 看到鄯月离自己这么近,鄯朗猛的想要挣开大胖的束缚。 大胖也就很是随意的松开了自己的手,哪知道鄯朗用尽全力扑出去的结果却是整个人趴在了鄯月的面前。 “八哥,你对我竟然行了个这么大的礼,九妹有点受宠若惊啊。”鄯月还是保持着那一口讽刺的语气,对于鄯于临死前说的那一番话,她对于鄯朗一直都是存在着几分疑惑,直到在信宫那一夜接回自己的母妃的之后,那个宫女对她说了一下当时发生的事情。 虽然那个宫女只是说自己见到了鄯朗在容妃死的那一天,八王子曾经带了无数个士兵朝着椒殿宫走去,仅此而已,之后发生的事情,那个宫女也不得而知了。 原先自己对于鄯朗总是存在着一种从骨子发出来的战栗感,因为十三岁那年发生的那件事情,只要去回想,就会很是鲜明的跃于脑海之中,抹也抹不去,如果不是自己母妃这件事情的话,或许她不知道还要害怕这个差点将自己毁了的人。 听到头顶传来的笑意,鄯朗的手指甲几乎都要戳进肉里面去了。 “大胖,扶起他。” 城下闹哄哄的一片,根本就听不清刚刚城楼之上那些人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是他们都看到了那天在城楼下说出那一番预示女帝鄯月未来一切的那个男子此时整个人正趴伏在女帝鄯月的面前。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一个比一个有趣,若是说刚刚神塔祭司向着女帝鄯月弯腰拱手已经让他们觉得很是吃惊了的话,那么现在的女帝鄯月的仇人也向着她行了一个如此之大的礼。 前者或许人们还能够理解,因为毕竟情爱到深处,就会使人做出一些连自己也不能理解的事情,神塔祭司虽说是跟神最为接近的人,但是也毕竟还是人;那现在这个女帝鄯月的仇人,楼兰国王室的八王子竟然也向着女帝鄯月行了一个这么大的礼,这就有点让人们无法理解额。 当众人尚还在那一片迷茫的状态的时候,却在接下来听到了让他们更加吃惊的话语。 “那天我说的不是原话,是我嫉妒了鄯月,才将原话改了改,其实原话是神祭元三百四十年亥时,西北丝绸之国中横空而出女帝星,将携沙漠之鹰统一整个天下,然后成为第一代铁血女帝,最终造福于整个天下。”声音吼得极为响亮,刚刚还闹哄哄的一片在听完这番话后却变得哑然无声。 刚准备出手的鄯月发现神音不知道何时到了她的身边,然后一只手提起鄯朗,然后鄯朗便说出了这番话。 果然这句话是没错的,狗急也是会跳墙的,原以为鄯朗还要支支吾吾的说,没想到一威胁到他的生死,说的会那么的顺溜和快速。 不知道神音到底在鄯朗的耳边说了些什么,能让鄯朗吼出这么嘹亮的嗓子。 还站在城楼之上的神音笑颜垂垂的看着城楼之下的平民百姓,那平视众生的眼眸。 顿时城楼之下的人便激动了,真实的情况原来是这样,难怪说鄯朗会说出那番话,原来是嫉妒了自己的妹妹啊。 一瞬间,人人都好像明白了一番,那些还残存在心中的市井之中流言蜚语,在这一刻却消失殆尽。 看着城楼之下那一大片人重新恢复了对她的那种崇敬的神色,瞬间一抹苍凉滑过心间。 待到鄯朗说完那一番话的时候,神音明显的体力不支,转瞬就要倒在地上,鄯月刚刚准备上前扶着,但是一双手比她更快。 得知了扶自己的人不是鄯月,神音精致的双眉稍稍的蹙了蹙,“女帝何不乘胜直捣楼兰国王宫。” 就算是现在收回了民心,鄯月自己还应该缓个一两天,因为毕竟,隔了这么多天,王宫那边的人肯定也做好了重重地部署,自己又沉睡了这么多天,现在才刚刚醒转过来,根本就没有时间了解清楚王宫那边的情况。 像是看出了鄯月的疑惑一般,神音那光艳如珠般的脸上再次迸发出了明媚的笑意,“做事,三准则,快,狠,准。你这么突然的一袭击,一定让王宫里面的那些人措手不及。” 这番话说的也是在理,毕竟这么多天过去了,若是自己还按部就班的来的话,指不定自己就会被打得落花流水,到时别说报仇,就连自己可能都要面临生死之境,不过她对于王宫那边迟迟都没有派过士兵来围剿她,有点好奇,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鄯朗,瞬间鄯月就想明白了。 楼兰国的王宫里面的确是在发生着七子夺位的戏码,而且是一对六。 看了看天色,估摸着显著已经到了未时一刻,待到所有的军队易装悄悄地过到王宫那边,然后还要布防之类的,怎么的也得酉时去了,到时,她还有一支强有力的伙伴可以帮助她。 “多谢神塔祭司赐教。”鄯月也是微微地一拱手,对于神音,她现在能做的只有无限的尊敬。 “嗯,提前恭祝女帝。” 这一番话又是落入了城下众人的耳中,对于神塔祭司拥有预示能力,这是中大陆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情,所以现在听到神塔祭司竟然在鄯月攻取王宫还未出发的情况,说出了【提前恭祝】这四个字,那就意味着,女帝鄯月必胜啊。 这一下子所有人的士气都高涨了起来,甚至还有些人在嗷嗷的叫着女帝必胜的字眼。 神音不知道自己在伸手干预这个女帝星轨迹的一刻,命运已经牢牢地和这位女帝绑在了一起,就像沙漠之鹰一般。 “许慕言,你带领部队易装接近楼兰国的王宫。”鄯月转身对着身后的那个女子说道。 右手放于心胸,然后单膝跪地,“是。” 严肃完后,鄯月欢脱的蹦跶着到了两位一直默默无声站在城楼之上的长老身边。 “赵长老,王长老,我们先去偷珠宝,行不。”边说,还边挑着眉毛看着眼前这两个沉默如斯的中年人。 王长老这个小白脸向来都是那么的面瘫,可是赵长老却不会这么安静,到底出什么事情了,让这两个人变成了这样? 难道是她睡得太久了,久到自己周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此时的王长老装作是一副睿智般的看着远方,而眼角坠一道疤的赵长老正在看着看风景的王长老。 看了这两个人的姿势,摸着下巴想了一会,然后鄯月联想到了一种东西,于是乎很是邪恶的笑了两下。 刚刚鄯月说话的时候,他们两个都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根本就没有听到,现在这一声这么突兀的笑声倒是把他们从幻想中拉了出来。 原以为不会得到任何人关注的赵长老在听到鄯月笑声的那一刻,就将自己的头低了下来。 那张黑脸此时正红润红润的,嗯,形成了一种别样的风情。 王长老还是一脸淡定的转过了头,看着自己身边低头的赵长老,眉头略微的皱了皱,但是很快的就舒展了开来。 不得不承认,就算是已经处于五十多岁的王长老还是那般的具有风流倜傥的气质,难怪可以…… “盟主,什么事情。”就算是全天下所有的人都称呼鄯月为女帝,他也还是叫盟主,隶属于武林盟的他,必要誓死遵从武林盟的盟规。 像是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鄯月微微的愣了两下,然后很快的就恢复了正常,“哦,就是两位长老对王宫里面的钱财有没有兴趣啊。”边说还是边挑着自己的眉毛。 “有!”王长老还没有回话的时候,在一旁的赵长老刷的一下就将自己的头抬了起来,那异样的风情一览无余的啊。 结果由于对于钱财太过于想念的赵长老在抬头说完那一个字之后,便是各种后悔啊,因为在这个时刻,他听到了鄯月捧腹的笑声和王长老怪异的眼神,顿时就连自杀的心就有了,刷的一下又将自己的头低了下去。 其实鄯月也知道,自从那次家宴之后,她就克扣了两位长老的月银,不过那是他们罪有应得,谁叫他们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让这么貌美如花,人见人爱的美女盟主落于凶狠狠的士兵之中啊。 王长老连新衣服都没有买了,原先以为许慕言会是个看脸色的主,就算她不看其他人的脸色,至少也得看看他们这两个护法长老的脸色吧,结果他想多了,许慕言是个不看任何人的脸色。 现在听到鄯月这么怂恿自己去盗她家的钱财,哦不对,还没有沦落为她的钱财,肯定是有什么阴谋。 看惯了各种阴谋的王长老瞬间就警惕了起来,一脸防备的看着眼前的鄯月。 “本将好意与君享,奈何君想太多。”念着这么两句顺口溜的鄯月迈着自己的步子很是轻松的往前面走着。 “慢着!”王长老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这其中的利益关系,再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这一身白净的长袍的边角处都已经开始发黄的情况下,才放下了自己的架子。 “好,那么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早知道会是这样的鄯月很是高兴的将自己的头转了过去。 将神音交给了小童子的凌绝尘和大胖一起来到了鄯月的身边。 看了看自己的身后跟着的这些人,鄯月很是高兴的笑了笑,随即五道人影刷的一下就从城楼之上消失了。 而还在整理军队的许慕言听到空气中那不同于寻常的声音,抬头,只看见了那五个人的背影,而且仅仅只是一瞬。 神音也是很满意的看了一下在地面上迅速奔跑的那五个人影,然后很是虚弱的咳嗽了两声。 “师傅,神祗过渡些灵力给你吧。”小童子皱起双眉,很是不安的问道。 摸了摸自己身边这个小童子,“放心吧,师傅不会死的,师傅还要看着你登上神塔祭司的位置呢。” 像是得到了最强有力的安慰一般,小童子猛的点头,原先的他对于神音那是无限的尊崇,但是到了现在,他却把神音看成了自己的最亲近的人一般,他本来是个乞丐,如果不是因为这奇特的命运的话,搞不好他现在还在那破旧的小巷子里被人打,被人吐口水…… 可是他很幸运,神塔祭司的命运让他脱离了那让自己从灵魂里都害怕的生活,所以,对于神音的情感,不只是恩人那么简单。 ------------ 第二十九章 :联手 王室倾轧,是谁在其中笑眼看花,赏月吟诗。 “父王,你真的愿意将王位给我?”一袭蓝色长跑的男子站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之内,望着坐在自己前面那个仿佛已经半只脚踏入棺材的中年男子。 曾忆往昔峥嵘岁月时,提鞭扬马,英姿飒爽,马上雄雄而护一国。 都说岁月催人老,鄯煊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拥有无数美名的男子,现在却像一个迟暮的老人一般,在担心着自己的寿命即将逝去。 抬起那双已经浑浊不堪的眼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天来的害怕,还是因为得到了救命的契机,迷蒙的眸中总是可以爆射出几道金光。 “是的。”经过这么多天的思考,再加上现在王宫里面的形势,只有立自己的二王子为楼兰国的王位继承人,因为他不确定那个国师给自己的药是否有效,或许是越到中年,人的疑惑也就越多。 鄯于想着至少鄯月和自己的二王子鄯煊还是比较亲密,如果到了那最坏的一步,那么鄯煊还是护着他的,只要自己的这次把王位转让给了他,在王权家族之中,还有什么比那至尊的家主,王位更具有吸引力的呢? 鄯煊上前一步,宽大的蓝衣袖袍已经搁置到了那尊鎏金鹤擎博山炉上面,眼前的那烟雾就稍稍的减淡了几分,“父王,当初你不是一直捧着鄯宸吗?怎么现在又改变了主意,你可要好好地想清楚,因为毕竟我现在是一个人,而你的其他六个儿子可是团结到了一起哟。” 这一番话说的极为诱惑,瞬间,鄯于又将自己的头低了下去,在脑海里面重新构造着这复杂的人际利益关系。 对于楼兰国的王位,他向来都没有什么兴趣,所以那些掐媚的话语,他学不来,也不想学,再加上自己有着七个兄弟,一个妹妹,原本想着自己就没有必要再往里面插一脚,现在,他不插也不行了,果然是世事沧桑,直叫你拂去了自己的本性。 室内恢复了鬼一般的宁静,鄯煊在临走的时候,注意到了鄯于死死的捏在手上的一处布料。 难道是香包?还是那个美人贴身用的丝帕?对于这两个自己在一瞬间冒出来的猜想,鄯煊还是没有去追问那个最终的答案,因为上位者的身上永永远远会有着不同的饰品,而且个个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精美无比,但是上位者只是将这些东西带出来炫耀而已,从来都不会记得到底是哪个貌美如花的女子给自己的绣的。 踏出这座威严耸立的的宫殿的时候,鄯煊看着远方的夕阳,昏黄的圆盘旁边点缀着姹紫嫣红的霞云。 习惯性的把手放到了眉骨附近,然后站立在一颗柱子旁边看着远方的夕阳,想起了几年前的时光。 彼时的他们没有现在这么多忧愁,也没有像现在这么多的责任压在肩膀上,每天无忧无虑的玩耍着,虽然是在最为黑暗的王宫里面,但同样也是有着那明朗的笑声。 ―― “我尊你一句大哥,你别以为就真的可以掌控一切了。”一身金光闪闪的鄯祥怒拍了一下身旁从南朝运过来的黄花木桌子,脸上的青筋在跳动着,对于他们五兄弟都会选择和大哥结盟,这个结果实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但是这又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除了那个安坐在上位的紫衣男子外,其余的五人都是一副眉头紧蹙,眼神中似含着愤怒一般的神情。 看着这压抑的气氛,鄯宸只是笑了笑,然后站起身,道,“五位弟弟,如果不服我的领导,现在就可以离开。”紫色的衣袖一摆,很是客气的姿势。 鄯祥看了看那个依旧笑脸以对的人,很是气闷的又坐了下来,其余的人也皆像叹了口气似的,将死死抓在扶手上的手松了开来。 在看到所有人都放下了自己的态度,鄯宸才重新坐了下来,刚准备和各位商讨一下如何对付现在深受鄯于宠爱的二王子鄯煊的时候,就被一个侍卫的通报声给打断了。 “禀大王子,二王子孤身一人求见。”侍卫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单膝下跪,右手放于左胸上。 听到这句话的鄯宸惊吓的险些从位子上弹跳起来,暗暗地压抑了下自己激动的心情,只要鄯煊和自己一句话不和,到时他就有一千种方法杀了他。 侍卫退出去的时候,一袭蓝衣飘飘的鄯煊便走了进来。 除了鄯宸之外,其余的五个人都站了起来,很明显,虽然他们和自己的二哥各自为营,但是溶在骨子里面的那种兄弟亲情还是消除不了的。 “各位弟弟们好,大哥好。”鄯煊脸上还是挂着那种招牌式的微笑,儒雅而又令人觉得无比的舒适。 “哥。”鄯轩走近了鄯煊的身旁,小心翼翼的扯着鄯煊蓝色的衣角,“我可不可以回到你的身边。”声音怯怯懦懦,对于那时听说自己的二哥竟然囚禁了父王,然后独自登上了王位的时候,那被压抑的火气就蹭的一下冒了上来,再加上被鄯宸这么一怂恿,完全忘记了自己同母的哥哥对自己的好。 鄯煊摸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鄯轩,当初他下手太快,在鄯宸完全没有反应的时候,就下了手,会造成众叛亲离的场面,他也是没有想到,但是如果不这样做,到时遭殃便会是他和鄯月。 又看到了鄯煊那和善的笑容,鄯轩攥紧了手中的衣袖,“二哥,你是同意了么。”现在的大势全部在自己的二哥那边,于血缘关系,于利益,怎么的他也得看清现在这形势。 “鄯轩,别给大哥造成困扰,乖,快回去。”人人都说他是个脾气态度极为温和的人,那是因为他们都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 在听到鄯煊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鄯轩的小脸竟然比自己身上那件白色的衣服还要惨白。 原本一脸笑意的鄯宸在看到鄯煊对着同母的弟弟都没有留一丝的情分,顿时让他警觉起来。 鄯煊拍拍抓着自己的衣袖的鄯轩,“鄯轩,快回去,我们还要商量事情呢。”见着鄯轩没有任何反应,只要用了内力将还是死死抓住自己衣袖震到了一旁。 被震飞的鄯轩直直的向后退去,鄯武一拍桌子接住了正在倒退的鄯轩。 噗,一口鲜血染红了那洁白的衣裳。 看到鄯轩白衣上的血,鄯武眼角上的青筋就开始抽动了起来,原本自己对于这个二哥的印象还好,但是鄯煊今日的做法却是让他寒了心。 鄯煊就像是没有做过这件事情一般,直直的走到了鄯宸的面前,“大哥,我们来好好地商议一下,将我们所掌控的军队力量集合在一起,攻入西北部,势必活捉女帝鄯月。”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鄯宸的心里咯噔了一下,鄯煊不是很爱护鄯月的吗?怎么现在又过来要和他合并军队,还要攻入西北部,活捉女帝鄯月?他没听错吧? “大哥,你没听错,我说的是,活捉女帝鄯月。”看见了鄯宸脸上那惊讶的表情,于是鄯煊再次强调了一遍,嘴角上还泛着盈盈的笑意。 身子向后顿了一下,一双绝美的眸子里面荡映着害怕的色彩。 鄯煊笑了笑,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想必各位弟弟们也都知道了,女帝鄯月已经醒了过来,或许过几天就要攻入楼兰国王宫,如果我们还是这般分立下去的话,那么楼兰势必易主,天下势必动乱。”语毕,那张俊秀儒雅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 听到鄯煊说完这番话后,大家都陷入了沉思之中,如果真的让鄯月夺得了楼兰国的王位,那么这个天下势必动乱,因为中大陆自古以来,还没有出现过女子执政当王,与楼兰国隔着一大片荒漠和一个遥望海峡的蟠瑶国倒是女子执政,但是女子只是作为辅政,执掌实权,表面上还是有着一个傀儡皇帝,不过蟠瑶国的傀儡皇帝也是男的,没有出现过女的。 如果女帝鄯月夺位成功的话,搞不好蟠瑶国会趁机拉拢,对于中大陆的丰厚的资源,已经让海外各国垂涎欲滴,但是由于中大陆的边界之处,地势复杂,且中大陆各国都派了精英驻扎在边界,基本上海外各国都没有办法侵入中大陆。 如果女帝鄯月在登上王位之后,在遥望海峡撕开了一个口子的话,便会吸引海外各国的蜂拥而至。 这里坐着的人都是真正的参与过战场喋血厮杀的人,知晓每场战争到底会让多少人流离失所,让多少白发人送黑发人,若是海外各国一齐蜂拥而来的话,那么整个中大陆便会遭到血的洗礼。 沉默了一会后,鄯航站了起来,道,“合并吧。” “合并吧。”鄯武扶稳了鄯轩也站了起来。 还未等到鄯祥和鄯杰站起来的时候,鄯宸便从鄯煊的身后走了出来,然后宣布了一声合并。 只是他们不知道,一队很是隐蔽的队伍正乔装成各种样子开始慢慢地接近于楼兰国的王宫。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三十章 :神仙殿(上) 正当鄯煊和鄯宸刚刚才达成了共识,准备商量一下后续的事情时,被侍卫再次急急忙忙的冲进来而打断了。 就连一直脾气态度温和的鄯煊此时看到这个侍卫的时候,也有杀人的冲动。 “禀各位王子,大王说要现在神仙殿开一场宴席,名单都已经送到了各位大臣的府中,现来通知一下各位王子。”侍卫单膝跪下,额头上的冷汗刷刷的往下掉,对于自己今天的手气只能说是背到家了,猜了两回拳都是输,如果今天他还有命回去的话,一定会好好地烧个高香的。 “父王这样做是何意?”带着疑惑的神情,一直高昂着头的鄯杰此时也微微地垂低了头看着那个半跪在地上的侍卫。 侍卫狠狠地压力一下自己害怕的心情,然后猛地一下将自己的头抬了起来,“回王子,说是那个盲人音师来了宫中,自愿为鄯于大王送上一首仙乐。” “二弟,你看?”鄯宸对于那个盲人音师突然地就出现了楼兰的王宫里面,实在是有点捉摸不透,因为那天很多人都看到了鄯月将那个盲人音师十分霸气的扛了回去,现在这么紧张的情形之下,那个莫名其妙的音师又出来捣什么乱。 “你先下去吧。”鄯煊对着还跪在地上的那个侍卫微微地挥了挥手,然后顿了顿心神,道,“先去看看吧。” “走吧。”鄯宸扬了一下自己的衣袖,然后七个人一同动了起来,煞那间,有些慌神,鄯宸感觉这一幕好像回到了战争的场面一般,那时的他们也是这般信任彼此,口令下,齐步动。 “我也要去。”突然地有一个人从屋子里面的屏风冲了出来,然后一把拦在了他们的面前。 傲柏张开手,大咧咧的挡在了门口。 看到傲柏的那一瞬间,鄯宸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别闹。” 知道鄯宸现在处于极度的烦恼之中,但是她就是想跟着他一起去,至少作为一个现代特工的她能给鄯宸带来很多的帮助。 咻的一声响,一把雪亮亮的匕首被架在了女子白皙的脖子上面。 几乎是瞬间,鄯宸右手迅速上前,格掉了那把被架在女子脖子上面的匕首,“我再说一次,别闹。”说完这句话的鄯宸便招呼着兄弟们离开了这里。 被那句话吓得往后退了两步的傲柏站在屋内看着那个紫色的身影离去,然后转身,进入了内院。 —— “这位公公,麻烦告知一下,鄯于大王在何处呢。”鄯月身上穿着一件华贵的宫裳,娉袅婷婷的赶上了前面的小太监。 小太监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一下鄯月身上的装饰,然后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深知王宫黑暗流程的鄯月很是愉快的从身上掏出了一打碎银子,“公公,请笑纳。”给钱的时候,还用帕子捂住了嘴角。 小太监掂量了下手中这袋钱的重量,然后笑得更为开怀了,“这位小主,你可是问对人,鄯于大王现在在神仙殿宴请文武百官呢,这消息宫中还真的没有几个人知道。”说到这件事情的小太监把头高高的昂起,仿佛能知道鄯于在哪里的消息很是自豪一般。 自从那个莫名其妙的国师来了之后,鄯于大王就将自己锁在了乾域宫,今日好不容易出了宫门,在神仙殿开了一场宴席,所以宫中这次新进的一批秀女自然也就不知道鄯于大王的行踪了。而他刚刚好作为负责鄯于大王行踪的那部分太监,所以自然而来的也就知道鄯于大王的行踪了。 “恩恩。”鄯月听到了自己要听的之后,便伸手砍晕了自己眼前这个拽的二百五一样的太监。 “走吧,各位。”砍完人的鄯月很是大气的走到了一根柱子后面。 柱子后面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讨论。 “我觉得鄯女王稍稍的来个女性化的动作还是蛮耐看的。”大胖看了刚刚那一幕迅速的发表出了自己的感想。 “我也觉得,其实,只要女帝鄯月稍稍的温柔一点点,不要克扣我们的月银,我就会觉得她很好看,很有女人味,凌绝尘,你说呢。”徜徉在自己美好想象的赵长老对着站在不远处的黑衣少年说道。 凌绝尘刚准备回应赵长老话的时候,再抬头的那一瞬间,看到了那个穿着一件极其华贵衣裳的女子站在赵长老的背后,一只手还摸着下巴,微微地仰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问题一般。 “我不温柔吗?”鄯月觉得自己就是除了母亲之外,最为温柔的女子了。 众人,“……” “咳咳……”想要提醒一下赵长老的凌绝尘猛的咳嗽了起来。 “我知道,绝尘,喜欢上这么一个女子真的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我替你默哀。”赵长老脸色沉重的拍了拍凌绝尘的肩膀,然后继续道,“没事,等到我物色到了很好的女子,到时再介绍给你啊。” “很好女子,怎么的,也介绍几个给我,行不。”鄯月左手拍上赵长老的肩膀,稍稍的带着点讽刺的语气在赵长老的耳边响了起来。 或许还沉浸在对于凌绝尘怎么会喜欢上鄯月这个事实的悲伤之中,以至于,猛的一下,让他没有听说鄯月的声音,然后转身,道,“兄弟,弟,弟……” “嗯,怎么了,赵长老,你怎么还结巴了呢?”鄯月眨着那一双很是明媚的,黑亮亮的大眼睛看着眼前陷入结巴的赵长老。 “很好的女子,去花楼找,还是月华楼,我听说东朝的醉花楼很赞,要不去那里找找。”很是忠诚的发表着意见的鄯月此时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盟主,我错了,真的错了。”赵长老猛的一下扑过来,抱住了鄯月的大腿,然后大嚎。 “恩恩。”向摸着小狼一般的摸着赵长老的头,然后笑眼盈盈对着眼前的人道,“怎么,你们要不要我给你去醉花楼物色几个很好的女子啊。” “不要。”站立在柱子旁边的三个人齐齐的叫出了口,就连凌绝尘也参与到了其中。 鄯月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大胖的身边,猛的拍了两下大胖的脑袋,“大胖,我想,对你来说,月银是最为重要的吧。”说完之后,鄯月便一脚甩开了扒住自己小腿的赵长老,然后意气风发的走在了最前面,“各位,我带你们去神仙殿听歌赏舞。” 反应过来的大胖长啸了一声,然后跟上了脚步。 —— 神仙殿里乐逍遥,得享美人不羡仙。 在鄯宸和鄯煊踏进神仙殿的时候,便觉得眼前烟雾缭绕,各色各样鲜艳的衣裳在眼前晃来晃去,女子银铃般的笑声在这个富丽堂皇的宫殿内响起。 对于那些士兵居然敢让鄯于出了乾域宫,鄯煊实在是觉得有些好奇,难道鄯于寻了短见?透过这重重烟雾,看到那个端坐在神仙殿最高处的人,鄯煊的露出了一丝不明意味的笑容。 底下的官员们好像得到了鼓励一样,一个个都上了舞台,揽着手上的舞女。 “来,喝酒,各位,楼兰国的繁荣昌盛就全部靠你们了。”鄯于一手握着一个酒杯,一手揽着一个美女,直直的冲着前面的那个舞台大喊着。 再过几天,他就要退位了,就连那退位让贤的诏书都写好了。反观这五十五年,他觉得自己这一生,有过潇洒的时候,有过懦弱的时候,就这样也值了,至少能抱住这条命,继续享乐,人生下来图的就是一个轻松,就是一个享受。 “父王。”鄯煊走到了玉白石的台阶之下,恭敬地弯下了自己的腰,右手放于左胸之上。 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片蓝色在自己的身边,鄯于稍稍的定了定神,然后凑上前看了两眼,“鄯煊,原来是你啊。”在猛的一刹那,他有种看到了鄯月的感觉,难道是因为兄妹的原因? 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然后长长的舒了一大口气,一把放开了怀中的美女,然后起身,但是还是没有离开那张华丽异常的龙椅,那张曾经救过他性命的龙椅。 “各位文官,武官们,今天我要宣布一个消息,那就是,三日之后我就禅位给鄯煊。”虽然脑子还是迷迷糊糊地,但是这番话却是说得异常的响亮,让在场所有人听到的时候,那些站在舞台上面的官员在煞那间清醒了过来,然后背上出现了无数道的冷汗。 对于王室的更迭,官员们最怕的就是站错位,但是楼兰国的王室竞争原本已经就很是明显了,鄯于大王偏爱自己的大儿子,所以基本上所有的官员都站在了大王子的这边,现在鄯于又猛的宣布了三日后禅位于二王子鄯煊,这不得不让在场的官员开始担心自己的未来的命运,更有甚至都在舞台上捶胸顿足。 舞台上的美姬们一个个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那些原本还把自己的放在手心里宠着的官员给推了出去,很多个美姬甚至连站都没有站稳,直直的摔倒了台下。 这就是大部分人的本性,一当涉及自己的性命之事的时候,所有那些财富珠宝美人都会被自己立即扔下。 鄯宸带领五个兄弟走到了台上。 “恭贺父王颐养天年,恭贺二弟喜得王位。” “恭贺父王颐养天年,恭贺二哥喜得王位。” 站在舞台上的六个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跪了下来。 很快的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恭贺鄯于大王颐养天年,恭贺二王子喜得王位。” 站在鄯于身旁的鄯煊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将头转了过来,然后看着这满殿皆跪,一种莫名的荒凉开始在心中升起。 这就是夺得了至尊之位的感觉吗?尝试着双手张开,感受着这无边的尊敬。 看着鄯煊做出就像是要把天下包纳入怀的动作,一抹讥笑在鄯于的嘴角显现出了。 原本以为自己的这个二儿子对于楼兰国的王位没有这么大的野心,囚禁他也只是为了牵制住鄯宸,然后给鄯月挣得一丝喘息的时间,不过现在看来,自己这个被全国誉为最温和的二王子也是逃不了王位的诱惑啊。 心中虽然荒凉,但是鄯煊觉得自己此刻的精神却是无比的振奋。 这个国家在三天之后就要尊称他为王了,想到这里,鄯煊眼中似爆射出精光一般,灼灼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路走来的鄯月听清了每一个人对于自己二哥的祝福。 “九妹祝贺二王子。”身后的护卫被两大长老拖着,于是,鄯月的一左一右站着两个男子,左边的黑衣瘦削而立,右边的胖圆滚而立。 站在那样对比明显之人的中间,少女越发的显得娇小,唯独只是露出了一双细长的眼眸,这双眼眸在望向鄯于这边时却带着闪烁的笑意。 在看到鄯月的那一瞬间,基本上所有人都警觉了起来。 反应最为激烈的还是鄯于,“那些侍卫呢,都是废物吗?” 赶紧的坐上了那个华贵的龙椅,按下了开关。 在看到那个银色身影走到了鄯宸的旁边的时候,看清了鄯月眸中的笑意,鄯煊立马的就反应了过来,然后一把拉过准备逃跑的鄯于。 “鄯煊,你这是干什么!”没想到最后一刻背叛自己的会是鄯煊,鄯于险些气得青筋暴漏。 在鄯煊拉过鄯于的那一瞬间,那个华贵的龙椅便在下沉的过程中炸裂了开来。 直到那灰尘扑上脸的时候,鄯于才反应过来,原来鄯煊是在救自己。 啪啪啪,“果然是父子情深,果真让我很是感动啊。”看着这么一幕儿子救父亲的场面,鄯月发自于内心的拍了拍手,本来还想挤出两滴泪,结果发现不行,挤不出。 解决完了外面的侍卫的两大护法长老在屋顶上面对着鄯月打了个招呼。 一枚精致的烟筒直直的冲了上去,一声极为响裂的烟花声在空中炸裂了开来。 鄯于的七个儿子都没有想到鄯月会只带着几个人先行闯入了王宫,然后再炸裂这个烟花,通知外面的军队。 “快点,活捉鄯月。”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鄯武,上次他就被鄯月摆了一道,所以这次在鄯月一出场,他就死死地关注着鄯月的每一个动作。 站在鄯月旁边的两个胖瘦搭档,开始一前一后将鄯月夹在了中间。 “侍卫,侍卫!”已经急得快跳墙的鄯于直直的呼喊着自己的侍卫。 “那个谁,你就别再嚎了,你的那些侍卫都被我们解决了。”看着鄯于这么慌忙的样子,站在屋顶的赵长老很是好心的提醒了一下鄯于,对于自己精心设计的龙椅居然没有炸到鄯于,赵长老略显伤心的砸吧了两下嘴巴,表示不爽。 鄯武双脚往地上轻点了一下,然后直直的就跃到了凌绝尘的身边,原本以为这个看起来这么瘦不拉几的黑衣少年是最好解决的一个,于是想也没想,直直的用手一革,试图将黑衣少年革出自己的视线。 早早的就将右手按在了剑柄上的凌绝尘猛的一下抽出了自己的七星剑,然后往前面一挡,瞬间一道血痕直直的落到了地上。 吃痛的握住自己的右手,往后退了两三步的鄯武顿了顿自己的心神,然后拿出了捆在自己腰间的两根千年寒铁打造的棍子,一般来说,只有在战场杀敌的时候,他才会用这个杀伤力巨大的武器,因为在平常的生活之中,没有几乎能用到这个杀伤力巨大的武器,可是现在,除了鄯月之外,竟然还有一个人能够伤到他。 看着不远处那个半跪在地上的少年的嗜血的眼神,凌绝尘没有丝毫的动容。 嗞啦,鄯武撕开了身上的短襟,将流血的右手粗略的包扎了一下,然后用着一种欣赏的眼神打量着眼前这个不动如山般的少年。 “呀。”双手举着那两根棍子直直的朝着凌绝尘冲了过来,两大护法长老眼看着凌绝尘那边不对劲,连连跳了下来,但是还是没有赶在鄯武冲上去之前将凌绝尘拉开。 右手握住剑柄,左手按着剑面,硬生生的将那带着战场肃杀之气的两根铁棍给拦了下来。 呲,右脚稍稍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吐出了一口鲜血。 而鄯武看到黑衣少年吐出的鲜血之后,越发的兴奋,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再次被逼得退后了一步,不过这次,凌绝尘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口中的鲜血顺着嘴角滑了下来。 藏族人民喜爱双手都拿着武器,所以鄯月配的是弯型匕首,鄯武的则是两根棍子。 深知鄯武的武器能带来威力,被大胖死死拉住的鄯月只能像哭了一般的大喊,“绝尘!”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三十一章 :神仙殿(下) 赵长老迅速上前一步,两只手一搭,死死地扣住了鄯武的肩膀,王长老则挡在鄯月的前面。 赵长老原以为能很轻松将鄯武甩开,结果没想到是自己被鄯武一个轻微的抖动给摔了下去。 被摔在地上的赵长老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将他摔下来的男子,想着自己在中大陆也可谓是数五数六的高手,怎么来到了一个这么偏远的地方,被一个无名小人败了自己? 越想越咽不下去这口气,一个翻身,立了起来,准备继续扣上鄯武肩膀的时候,却被一旁的王长老给制止住了。 “暂时别轻举妄动。”王长老看了出来,现在这个能和凌绝尘打成平手,还略微超出一小截的男子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住了,才导致力量猛的增加,带着怀疑的态度搜寻了一下四周。 看到这么一幕的鄯于感觉到自己的危机好像消失了,乐在原地直直的拍着手。 鄯煊很是嫌弃的放开了自己刚刚拉住的手,然后还稍稍的远离鄯于几步。 “武儿,干得好,父王会好好地奖励你的。”鄯于站在高处大声呐喊。 听着那令人作呕的声音,鄯月几乎是瞬间将自己的目光投射了过去。 正处于极度兴奋状态的鄯于突然感觉到有一股非常凌冽的杀气朝自己直射了过来,被吓得缩了缩脖子,然后瞅了瞅四周,只看到了那个站在舞台之上,还被那个大胖子牵制住的少女。 那般凌厉的目光就像那最为锋利的刀片一般,直直的射了过来。 被瞪得受不了的鄯于快速的躲到了鄯煊的身后,然后抬出半个脑袋,注视着舞台上的动静。 所有的官员和舞女皆是处于惊慌的状态之中,但是一个个都不敢发出一点点的声音,只是死死地把自己的身子缩成了一团,生怕自己挨着那些大人物的地盘,影响那些大人物的动作。 整个神仙殿仿佛只剩下鄯武那粗粗的呼吸声和那铁棍和剑面的摩擦声。 鄯月猛的转过头,双眼通红的对着已经处于狂乱状态的鄯武,“鄯武,你若再敢伤他一分,我必要你以命来偿。”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嘴里蹦了出来,清晰无比的传达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很快王长老便扑捉到了一抹金色的身影闪过左前方的白玉柱子旁边,于是身形立即跟着一移,也来到了左前方的白玉柱子旁边,可是却之能看到那抹金色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在那个金色身影消失的那一霎那,鄯武加向凌绝尘剑上的力气立即便小了很多。 黑衣少年趁这个时机赶紧移动了身形,瞬间的就将自己手上的七星剑架在了鄯武的脖子上面。 右手手臂还在流着血的鄯武根本没有跟上现在事态的发展,在战场之上从未败过的他,在这短短的几个月之内,竟然先后败给了一女一男。 从小就跟随国师大人学习武功的他向来就比其他的兄弟更为吃苦,所以身子骨也是实打实的好,每次上战场冲在最前面的就是他,每次杀敌最多的也是他,一直以来,自己都很是自豪。 所以刚刚是他最先看到鄯月的身影,而且也是最快行动的人,只是想着活捉鄯月,并没有生出那种要置人于死地的想法,更何况,鄯月也是他的亲妹妹,他也不可能下得了手,上次在家宴上,他是还在生气,但是那种要置鄯月于死地的想法就像是突然地冒进了自己的脑海中一般,让他直冲冲的上了前。 七星剑在神仙殿里那些明亮的灯火下泛着淡淡的银光,宛如挂在夜空的弯月一般,那般冷,又那般令人生寒。 感受着那剑上传来的寒气,鄯武激灵灵的打了个哆嗦,好像自从他有记忆以来,还从来没有试过被人用剑架在过脖颈上,身子稍稍的动了一下。 握着剑的黑衣少年便立即反应了过来,手腕一转,剑锋在鄯武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嘶。”死死地咬着嘴角,试图让那种颤栗之感止于心中,鄯武相信,只要他再敢乱动一分,那柄剑便会毫不犹豫的穿透他的脖子。 凌绝尘还是那般毫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个试图挣扎的人,嘴角上甚至还有着鲜血的残留,殷红的点缀在了唇角,宛如一点惊心动魄的血泪痣一般,愣生生的让这张硬朗切风的脸生出了几分媚气的感觉。 在看到凌绝尘处于安全之后,大胖才松开了钳住鄯月肩膀的手,一口气还没有喘匀便看到了鄯月已经站在了凌绝尘的旁边,正准备上演一场悲苦凄凄的戏码。 看到这一幕的大胖眼底立刻鼓出了一泡泪,就差掉落的时候,却被鄯月接下来的一句话给憋了回去。 “三王子,你对着这么一张俊美到天人失色的脸竟然还能下得了手,你有没有怜香惜玉的心啊。”鄯月原本对着凌绝尘是一双泪水盈盈的眼眸,但是在对上那个正在被七星剑架着的三王子之后,眼底那泡泪便立刻被甩了出去,双手叉腰,睁眼怒视着鄯武,声音还极为的响亮,以至于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鄯武,“……” 凌绝尘微微地眯起了眼眸,看向鄯月的目光不禁多了几分不明的意味,这句话咋听起来这么怪异,嗯? 还在处于观望之中的鄯宸抬起衣袖,挡住了自己这张很是美貌的脸,然后微微地咳嗽了两声。 双手握拳,原本就因为刚刚受的重伤在咳嗽的鄯轩在听到这句话过后,咳得就更为厉害了。 鄯祥用着一副打量的神态看着眼前的鄯月,然后嘴角微微地露出了几丝看似很是和善的笑容。 之后,整个神仙殿便是咳嗽连天,大小官员纷纷的扮起了肺痨病人一般,拍着胸脯很是猛力咳嗽着,“咳咳咳……我们这叫附和,附和。”边咳嗽边抬头观望着台中间那些大人物们。 吼完鄯武的鄯月立刻把头转了过来,然后眼眸含笑的看着眼前的凌绝尘。 “绝尘,别杀他,行么。”语气柔缓,但是眸中却透漏着隐隐的担忧。 鄯武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仿佛在瞬间呆滞了一般,煞那间脑海一片空白,只剩下鄯月刚刚说的那句话。 半响,凌绝尘僵硬的对着鄯月点了下头。 “谢谢。”真的很谢谢你,沙洲的第一次相遇,一直到现在支持,鄯月真的很谢谢你,凌绝尘。 微微地朝着凌绝尘弯了个腰,不管怎么样,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是弑父,是整个天下都不能容忍的事情,或许会有人说她今日这么莫名其妙的举动只是做做样子而已,但是,自己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 在看到那个许府标志性的烟花在楼兰国的王宫上方炸裂开来的时候,正装扮成一个中年妇女的许慕言一把就掀掉了头上的装饰品,左手一把捞过长长的青丝,扯下右手腕上的丝带快速熟练的将那三千青丝绑成了一束。 “全体听令,就地整顿,然后各自的组长按照原来的方针行动。”冲到街道上的许慕言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手上一柄红色的小旗子正在迎风招展着。 在街道上老老实实卖东西的,走道的,买东西的……皆是被吓了一大跳,然后有人眼尖的看出来了这些人是焱凰城西北部那个偏远地带的野蛮之人,因为那肤色明显就和他们这些处在天子脚下,得享安乐之人的脸色不一样,那般的黄又粗,明显是被沙漠里的风沙给刮的。 想到这点的人赶紧的对着身旁的人说道,然后整条大街开始自觉地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道路供许慕言他们安然过去。 “你说,我们这么做好吗?”其中一个人担忧的说道,显然对于自己刚刚退后的那一步感到了后悔。 “这有什么不好的,你不是没听说,西北城楼那一战,据说那个女滴鄯月亲自上战场,身上流的血都把身下的白马都染红了,最终以势不可挡之势破了西北城门。”另一人得意洋洋的说道。 “我也听说了,说是在女帝鄯月上战场之前,西北城楼和女帝部队曾经有过一次正面交锋,但是那次正面交锋是以女帝部队失败而告终。”那担忧之人弱弱的阐述了自己的观点。 那语气里面尽显得意洋洋的人猛的拍了一下自己身旁这个人的肩膀,然后道,“兄弟,那是因为女帝鄯月没有上战场,你知道女帝鄯月用了多久破了西北城楼吗?” “不知道,对于西北城楼的事情,他这种普通的平民百姓只是知道一点点。”很是诚实的摇了摇自己的头。 听到这句回答,得意洋洋之人的神色更为的倨傲,下巴向上扬了一下,仿佛是在叙说自己的功绩一般,对着身旁的人摇了摇自己的手指,“一个时辰。” “……” 正好走过这两个人身边的许慕言正正好的听到了这段对话,对,第一次进攻西北城楼是她带领的队伍,当时的损伤的人数近五百,四百九十八个人,是她在西北城楼被攻破之后,一个一个的数出来的。 那些在进攻西北城楼的前一天晚上还在和她谈笑风生的小伙子却因为她的指挥失误,而活生生的导致损失了四百九十八个人,若不是神塔祭司的救场的话,恐怕死亡的人数还远远不止这么多。 虽说鄯月没有怪罪过她分分毫毫,但是她自己的内心一直在煎熬着,那些死去的都是鲜活的生命,都是原本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在经历自己母亲的死亡之后,对于死这个字,她一直以来都有种莫名的恐惧感,所以在接下来的每一次行动中,她再也不能失误,因为每一次失误便意味生命的流逝。 定了定心神,顿脚看了看那远方已经落下的太阳,只留下一点点余晖洒在了这片生姿盎然的大地之上。 那些站在路旁的还在磨磨唧唧的讨论着他们这些突然在街道之中冒出来的严谨有素的军队们。 一些人还在猜测着这些突然出现的皮肤粗糙,穿着精良盔甲的藏族人民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些人则在纠结着到底要不要阻拦,要不要去当地的官衙通报这件事情。 但一个个都是在思想的状态上挣扎着,但凡看到有一个人稍稍的移动了下自己的脚步,另外一些人便会像看着珍稀珠宝一般看着那个企图移动自己脚步的人,很快的那个勇敢而动的人也慢慢地缩回了自己的脚,然后跟着这些普通大众一样,看着这么一大群人在自己的眼睛经过。 —— 凌绝尘收回了自己的七星剑,然后站在了鄯月的身后,微微垂低着头,似乎不想让人看见此时自己脸上的神色。 鄯月慢慢地蹲下身,然后拔出了被绑在小腿上的两把匕首,直直的朝着那个高台之上走去。 躲在鄯煊身后的鄯于在看到鄯月走过来的时候,身子骨忍不住的开始抖了起来。 “你别过来,别过来。”害怕到极限的鄯于突然想起了国师给自己的那个香包,那个能救自己性命的香包,于是开始在腰上摸了一把,表情呆滞了一下,然后想起来自己出乾域宫的寝殿的时候,换了衣服,那个香包就在寝宫里面的那张大床之上。 急急地把鄯煊推了出去,然后滚下了高台,还没有完全站稳的时候,便像疯了一般的往着外面冲去。 在场的大小官员们都开始向着高台的下面聚集着,一个个的都把鞋子拿在了手上,以导致走路的时候没有一点声音。 他们永远都是王权争斗中最为卑微的一族,所以也没有任何的胆量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两大护法长老,大胖,绝尘,帮我拦住楼兰国的七个王子。”都说人在最兴奋的时候,精神力永远是最佳的,没有再感觉到眩晕的鄯月嘴角微微冷笑了一下,然后便如暗夜之狼一般,蹿的一下便跳离了这个大殿之中。 调好琴弦的盲人音师抱着一把似染着血的古琴走了过来。 众人在盲人音师走近的时候,皆是被音师所抱着的那把琴上所散发出来的寒意给逼退了几步。 仿若没有看到眼前的景象一般,直直的向前走着,“到我身边来。”在经过大胖的身边的时候,顿了一下,然后飘飘然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立刻会意的大胖摸了摸手上所散发出来的鸡皮疙瘩,然后看了一下那把似乎染着血的古琴,随即赶紧蹦跶着跳到了王长老,赵长老和凌绝尘的身边,于是他们三个人皆是围绕在了盲人音师的身边,靠近那把古琴,三个人都感觉到了琴上那森凉的寒意,都忍不住的哆嗦了两下。 待意识所有人意识到这其中的不对的时候,一曲悠悠扬扬的琴音已经钻进了现场每个人的耳中。 离盲人音师最近的鄯宸准备动身的时候,脚刚刚抬起便瘫软到了地上,意识却能保持着清醒的状态。 “大哥。”在一旁的鄯杰垂下头颅,想要拉鄯宸一把,结果发下自己也是一样的结果,刚一动,便瘫软在了地上。 站在盲人音师寒枫旁边的赵长老很是得瑟的甩着脚和手,“哟,你们怎么动不了了?”很是惊奇的俯下身子,看着眼前的这些因为乱动而躺在地上的人。 鄯宸狠狠地怒瞪了一下那个在自己面前得瑟的黑脸,眼角坠一道疤的中年人。 “瞪啊,老子给你瞪。”说完这句话的赵长老很是得意把自己的肚皮一挺。 王长老稍稍的拉了一下正在洋洋得意的赵长老,然后看着盲人音师那不断变幻的手法,很是欣慰的摸了摸了自己的下巴,然后对他们的鄯月盟主多了那么一小丝的崇拜之意。 早知道这个盲人音师有这么大的本领的话,凌绝尘绝对不会像一个傻子一样的站在这里聆听着在别人耳中被誉为仙乐的琴音。 十指修长,在细小的琴弦之上灵活舞动着,美妙的琴音经由这双白皙,骨节精美的手弹奏了出来,令人有种感觉,不仅那琴音带给了人宛如仙境的感觉,就算是看着眼前之人的弹奏同样也是一种美的享受。 “你快去鄯月那边。”突然停止弹奏的寒枫对着旁边的凌绝尘说道。 凌绝尘朝着寒枫微微地点了一下头,然后飞一般的跃了出去。 众人只看到眼前闪过一抹黑色。 在扑捉到凌绝尘已经跃了出去的时候,盲人音师才继续弹奏。 这首曲子是他们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不是一代音师凌斐月创作的,而是由一个很是普通的妇人创作的。 当时的流传是,那个妇人抱着一把古琴走到了自己夫君战亡的城楼下面,然后弹奏了这一首曲子,刚刚好一代音师凌斐月在那里经过,在听到这个曲子之后,差点从城楼上面摔了下来,在妇人弹奏完毕之后,原本想要上前请教一下这位妇人,但是凌斐月只看到那个妇人用一把刀割破了自己的喉咙,然后鲜血便洒在了那把琴上面。 之后凌斐月捡起这把琴,发现只要在古琴上面拨弦,发出的声音便能使人瘫软在地,于是乎这把古琴便在音师当中一代一代的传了下来。 鄯煊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眼神死死地盯着那个端坐在舞台中间的盲人音师。 躺在地上的鄯宸悔不当初的看着眼前的盲人音师,自己应该在这个盲人音师一出现的时候,就警惕起来的,上次也是这个音师控制了全场,这次还是他。 其实他们不知道,在琴音停止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可以恢复自由,但是没有人敢冒险。 ------题外话------ 求收藏,&gt;_&lt;,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三十二章 :月光下的诺言 鄯于就像拼了命一般向前跑着,想着只要自己跑到了乾域宫,然后到了寝殿之后,一切便都好了。 咻的一声,一抹金色一闪。 被钳制住的鄯于还是奋力的向着前方死命的奔跑着,差点就把秦冰给拖着向前冲去。 “给我安分点。”一伸手掐住了鄯于的脖子,然后又很不耐烦的把鄯于给甩了出去,扭了扭自己酸软的手腕,转了转脖子,等到身上传来一阵舒适的感觉之后,才舒了一大口气。 她没想到鄯月的身边竟然有着三个高手,原本以为解决鄯月只是一件极为轻松地事情,所以那次在鄯月孤身一人拜访孔宅的时候,她并没有立刻杀了鄯月。 现在看来是她做错了,立即转过头,对着鄯于喝道,“那解药在哪?”现在越发的觉得鄯于是个脓包,这件事情还是她亲自出手,不能让这场夜持续下去了,她也该醒了。 “在,在……”支支吾吾准备说出口的鄯于突然在脑海中闪过了一个想法,为什么国师还要找他拿那个解药,难道解药只有一份? 几乎是在立刻做出了判断,解药肯定就只有一份,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发丝微乱的女子,在鄯于的印象中,这好像还是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子如此狼狈的样子,在他的记忆之中,这位神秘的北国镇国公主,楼兰国的国师大人,一直以来都是位神秘且高尚的人,在他心中的地位甚至不亚于神塔祭司的地位,但是今日他却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好像有点过于夸大。 一只金色的金步摇在发髻上摇摇晃晃,危危欲坠宛如被聚集在眼角的泪水一般。 意识到自己发髻上那不明显的晃动,于是秦冰很是果断的伸手摘下了那个被戴在头上的金步摇,然后看也不看的丢在了地上。 “在哪!”几乎是带着逼问语气的秦冰走到了鄯于的身边,然后右手往眼前一举,那锋利的且尖锐的护甲便出现到了鄯于的眼前。 看着这约莫就一寸许的护甲就要戳到自己的脸上,鄯于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头如捣蒜般的答道,“在你给我的那个宫殿里面。” 秦冰听到鄯于说完之后,袖间甩出了一条同样金光闪闪的鞭子,在鄯于的脖子上围了三个圈,然后拖着鄯于就往乾域宫走去了。 “咳咳咳……”死死地用手抓住缠绕在脖子上的金鞭,发现无论怎么样的用力,都不能使脖子上的金鞭松动分毫。 在听到了鄯于的咳嗽声,秦冰放慢了自己的脚步,仰头朝着前方看了一眼,却发现了一个银衣少女不知在何时站立在了不远处的宫墙之上,正在用着冷而淡的目光看着正在慢慢行走的他。 正当鄯于觉得脖子上疼痛减少了的时候,很是惊异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然后也看到了那个站立于宫墙之上的银衣少女。 脚下顿时生力,转个身,准备向后跑去。 被这么猛的一拉,秦冰险些没有站稳,怒喝道,“妈的,给我老实点。”精致的脸上因为暴怒而刷刷的掉下了许些白色的粉末。 鄯月看着那个穿着金色服饰的女子下巴处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不禁觉得好笑,道,“北国的镇国公主秦冰原来也不堪忍受年华的逝去,而往那张早已衰退的脸上扑了这么多粉,今日一见,真的可谓是壮观啊。”站在宫墙上的鄯月遥遥的对着秦冰微微地拒了一个躬。 听到这句话的秦冰凤目圆睁,眉毛上挑,猛的转头对上了正在弯腰的鄯月,现在的她最忌别人说她年华逝去,人已沧桑,当年十八岁的秦冰凭借着一身武艺和绝佳的智慧,牢牢地夺得了北国皇宫的皇位,最终让自己的弟弟秦旋坐上了皇位,而她则获得镇国公主这个称号,但是她却以智慧和美貌驰名于整个中大陆,当时这件事情几乎传遍了整个中大陆,前来求亲的各国王子也络绎不绝,但是那时盛名极广的她却突然传出了自己已经嫁了人的消息,让多少人的那颗倾慕之心碎了一地。 而现在的她年老色衰,照人间的一句话来说,这个年龄的她应该是半只脚踏入了棺材,但是她仍旧不想让别人对着自己一张这么老又丑的脸,所以每日在醒来之后,都会细细的化上两个时辰的妆容,直到那些白白的脂粉全部掩盖了自己脸上的皱纹为止。 几乎没人敢去戳她这个逆鳞,现在好了,竟然出现了一个不怕死的。 被这样瞪着的鄯月没有丝毫的害怕感,反而还是那般的恣意坦然的立于宫墙之上,感受着那萧瑟的寒风飒飒的吹过自己的衣领之间。 冷而带着沙漠特有的狂烈气息直直的传了过来。 远望着这一大片高耸而立的宫殿,一座接着一座,很快的一座小小的,带着许些粉意盎然的宫殿在煞那间钻进了自己的眼中――原来是椒殿宫里的梅花快开了。 刚准备动手的秦冰在看到鄯月好像看着远方的景色而入了神,或许又是那个毒药的起作用了,就放弃了动手的念头,用脚狠狠地踢了一下准备逃走的鄯于。 被踢到痛哼了一声的鄯于只好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身子转了过来,然后小鸡啄米般的把自己头低得低低,现在的他只有依靠着秦冰,如果秦冰一个不高兴的话,搞不好他现在就可以殒命当场。 嗤拉拉的铁链声响过鄯月的耳畔,很有兴致的垂下了自己的头颅,看着眼前这俩个掩耳自盗般的人物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经过。 原本以为在书上看到的这个故事是不可能在现实生活碰见的,结果,鄯月发现自己错了,现实生活中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的。 难道是因为自己威慑力不够?摸着仔仔细细的考虑了一下这个严肃的问题。 或许是的,敲定了结论的鄯月从怀中掏出了两枚精致的柳叶镖,上面的镖尖泛着淡淡的青光,在光线直直的望过去,就像是那美丽的头饰一般。 正拿着手上的已经粹了毒的柳叶镖正在左右瞄准方向的鄯月突然闻到了一股青草般清新的香味涌了进来。 一只黑色,极瘦的手伸了过来,然后一下子便瞄准了正在被拖着走的鄯于后背。 嗖嗖的一声,两枚柳叶镖齐齐飞出,朝着那还在耷拉着个脑袋的鄯于飞去。 在柳叶镖飞出去的那一刻,鄯月小小的惊异了一声,因为那飞镖飞出的角度有点偏斜,虽然还是能命中鄯于,但是射不到要害的部位,不能致死。 在瞬间反应过来的秦冰拉着鄯于蹭蹭的向着左边移了两步,那两枚柳叶镖就像是知道了他们要向左边移动一般,在墙上反弹了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了正对面的秦冰。 秦冰没有想到这枚柳叶镖第二次反弹对象竟然是她,而且速度极快,正当她带着鄯于跳到左边还没有站稳,这两枚柳叶镖就直直的朝着她飞了过来。 眼看着那青光闪动的镖竟然朝着她最为珍稀的脸飞了过来,当时的秦冰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她在拿到解药之后,一定要整死鄯月。 或许是良心发现,鄯于眼看着那两枚柳叶镖竟然朝着秦冰的脸飞过来,连忙一把拉过秦冰。 那两枚柳叶镖斜斜的擦着秦冰的发鬓之间飞过。 在飞镖被射到墙上再反弹回来的那一瞬间,鄯月的心几乎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原来这个飞镖还有后招啊,虽然还是没能中伤到任何人。 鄯月猛的一下转过身,对上还是依旧冷峻如山石般的凌绝尘,眉眼弯弯的笑了笑。 看着鄯月深含于眼眸之中的笑意,凌绝尘那永久不动的嘴角也是向上扯了扯。 鄯月在看到凌绝尘这个笑容的时候,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道,“绝尘,其实你……”话还没有说完,一股眩晕之感便袭击了上来,刚准备用带着护甲的去掐大腿的右手却被人牢牢地握住了。 “有我,没事。”低低的对着眼神几乎处于涣散状态的鄯月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恩恩。”就像是得到了极大的安慰一般,鄯月把自己的身子全部靠在了身旁的黑衣少年怀中。 抱着鄯月从宫墙之上飞跃而下,然后淡淡的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其中有一个差不多也算是他的仇人。 “绝尘,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然都长这么大了?”秦冰在看清凌绝尘的那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当年就是这个所谓的北国镇国公主来访西国,然后便导致西国皇室发生了喋血挣位战,当时的自己的父王已经处于病弱的状态,被这么一个镇国公主一探望,便立即薨了。 他记得那时的自己正端着张太医药走向父王的寝宫,那时年级小小的他还曾问过张太医,自己的父王还能活多久,那张太医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说了这么一句,“凭老夫的医术,让大王活个二十几年那是没问题的。” 正当他喜滋滋的捧着手中的药走向承乾宫里的清心殿走去的时候,刚走到清心殿外一个大柱子旁边的时候,便看到这么一个穿着华贵服饰的一脸悲伤的走了出来,然后对着旁边的侍卫说,“德宗皇帝,走了。” 由于她是别国的公主,又是作为一个友好的使者来到了西国,所以那些侍卫一把就相信了她说的话。 紧接着西国皇室便发生了动荡不已的争位战,父王走的时候,还没有册封太子,所以这便引发了他的哥哥弟弟们开展了各种阴谋诡计的争夺。 那时年幼的他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思想,只是知道父王在世的时候,对于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很好的,从来都没有偏爱于那个皇子之类的说法,大概是父王也是能料到自己到底还能活多久,所以就没有早早的立下册封太子的诏书罢了。 虽然那时的他年幼,但也知道凭借着自己的力量无法扳倒一个镇国公主,所以当下就跑回了华清宫,找了自己的母妃。 之后的他和母妃就一直待在了华清宫,但是就算他们母子俩没有那个争夺皇位的心,这场战争还是不免的波及到了他们的身边。 躺在凌绝尘怀中的鄯月觉得他一直在发着抖,然后也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 “原来是秦大奶奶在卖笑啊。”挺了挺自己的身子,然后直视着眼前正笑得风姿婉约的秦冰。 被这么一句话得秦冰的笑容再次僵在了脸上。 冷冷的哼了一声,然后继续对着凌绝尘死劲地笑着,“张怀老是跟我提起你,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果然是一表人才,翩翩俊公子啊。”原以为凌绝尘总是能念着自己和张怀曾经救过他的份上,帮着自己一把。 但是秦冰忘记了那次在西国的宫殿之中这个还是小孩般的凌绝尘刚刚好看到了她施毒手出来的那一幕,若是小时候他的不懂,但是长大了的他总会懂得。 左手稳稳地揽住鄯月,右手迅速的抽出了七星剑,那发出的剑锋将秦冰的脸上的头发都削去了几分。 秦冰白着一张脸站在了原地都不敢动弹了,没想到十多年过去了,这个少年竟然能够练就这么高深的一身本领,张怀教他的?不对,张怀的武功还不及自己,不可能教出能超越自己的弟子。 “如果不是我家绝尘的美,那么怎么能衬出秦大奶奶的丑呢?”鄯月还故意发出了朗朗的笑声,右手上精美的护甲装模作样放在了面具之上,整一个良家少女般的绰约莞笑。 凌绝尘还是没有说一句话,七星剑直直的指着眼前正处于僵直状态的秦冰。 此时的鄯于趁着他们全部人的精力都在秦冰的身上的时候,本来就是微微弯着腰的他顺手就捡起了那掉落在地上的柳叶镖,然后朝着那根金鞭慢慢地磨去,由于身形的挡住了自己手上的小动作,所以在这一瞬间,竟然没有人能看到他的手上的动作。 听到这句话的秦冰只好死死地瞪了一下正在幸灾乐祸的鄯月,并且越发的觉得自己真的蠢,或许是被鄯于这个蠢蛋传染的。 气及之下的秦冰只好再次一脚踢向了正弯着腰抖动着肩膀的鄯于。 还差一点就要磨断金鞭的鄯于正好趁着秦冰这一踢,狠得用了一下力气,割断了金鞭,顺势滚到了远方。 眼看着手上的断鞭,秦冰的脸色都变得煞白,竟然比刚刚七星剑对着面门还要惨白。 此时的暮色开始笼罩了在了大地之上,鄯于又凭着自己熟悉整个王宫里面的构造,怪笑两声,便躲入了不知名的地方。 不过就算鄯于逃开了这个地方,他的目的地也只有一个。 扔掉手中的断鞭正准备狂追的秦冰却被一柄在暮色泛着青光的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之上。 “我问你,我父王是不是你杀的?”很是平淡的问出了这个问题的凌绝尘还是那般淡然的看着眼前的秦冰。 听到凌绝尘口中冒出一句我的父王,鄯月心中咯噔一声响,原来凌绝尘也是皇室中的人? 细细的回想了一下自己学过的史书,发现几百年来并没有王国覆灭,也就是意味着这个凌绝尘还可能有着亲人存在于这个世间。 姓凌的国家,西国! “我说不是,你会信吗?”对于凌绝尘的这个问题,秦冰似乎很是想笑,但是又憋住了,看着眼前这个黑衣少年如此一般稳重的站立在自己的面前,不禁想起了当年那些美好而又暖心的时光。 似是隐忍了很大的痛苦一般,凌绝尘手中的七星剑竟然在微微地抖动着。 鄯月将自己的覆在了凌绝尘握剑的右手之上,然后用力往下一压。 一线血痕在泛着青光的剑刃上显得异常的明显。 秦冰吃痛的叫了一声,然后狠狠的瞪了一眼笑眼弯弯,在这暮色之中发着淡淡银光的少女,之后便用手隔开了七星剑,几个跳跃之间,离开了这个寒梅一点空中绽放的地方。 在秦冰离开的那一刻,凌绝尘握住的七星剑便轰然一声掉到了地上,整个人也差点瘫软在了地上。 不知道凌绝尘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竟然能把他摧残到如此地步。用着右手上的护甲再次狠狠地戳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唤起了一丝清明的鄯月一把抱住了发泄不出悲伤的凌绝尘。 “绝尘,你还有我,鄯月以后再也不会抛弃你了。”对着刚刚出现的月光的鄯月似低喃般在凌绝尘的耳边说出了这句话。 是的,从现在开始,她要好好的活下去,仇要报,命也要! 在听到这句近乎凄美的情话之后,安奈不住的凌绝尘终于在银衣少女的怀抱之中低低的哭泣了起来。 像是把所有的悲伤发泄了出来一般,环抱住鄯月的双手是那般的用力。 咬了下牙的鄯月狠狠地吸了下鼻子,然后用着充满希冀的目光瞧着天上的那轮弯月,据自己的母亲说,她是出生在一个月圆之夜,所以被取名为鄯月,极为简单的名字,但是却包含着许许多多的含义,月圆之夜,是家家户户的都要过得一个节日,名为中秋,每当这一日,所有人在夜间都会出来,对着那轮大大的,圆圆的明月思念着自己在远方的亲人,情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三十三章 神秘白衣人 ,最章节 所以鄯月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幸福的人,就连名字的意思都是象征着想念和团圆,而且她相信,她一定能给凌绝尘带去幸福,一定能 月华光芒淡淡的洒下,在大地之上碎散一片 月光下,一男一女静静地相拥,美到极致的宁静 ―― “师父”小童子小心翼翼的端着沏茶,然后倒在从江南运过来的精美瓷杯之中 神音只是稍稍的扭过了头,然后伸出***修长的五指接过了那精美的瓷杯,放到嘴边轻轻地抿了一下,道,“神祗,你泡茶的功夫可是越来越好”一句话,不温不和,淡然闲雅 小童子立马又要跪下,一道劲风闪过,那原本要弯下去的膝盖立马稳稳地站立在了原地 放下手中的瓷杯,宽大的水袖在空中划过,周围的莲花香味立即涌动四散,转过身来的神音定定的瞧着眼前的小童子,然后道,“以后,不要再给我下跪了”语气稍稍的带上了几分怒意,自从他收了这个小徒弟之后,反正生活上是各种方便,基本上饭来张手,衣来伸手,就连那几个雪衣婢女也只剩下了洗衣服的任务,因为其他的一切都由自己这个小徒弟给包揽了 “是,师父”小童子站在旁边恭恭敬敬的答道 洁白修长的食指遥遥的那位于焱凰城最中心的那一处地方,道,“神祗,她现在在干什么?”眉间中似浮上了几许忧色一般,眸中神色幽黯难明 小童子知道神音又是在担心着那个鄯月,但是又苦于神力不够,无法窥探 定了定身子,然后上前,看着那位于整个楼兰国最为繁华的地方,似是望向了苍空,许久之后,小童子退了下来,欠然道,“窥测不到” 听到这个回答,神音像是松了一口气般,随即又笑了笑,重端起冷却了许久的茶,轻抿一口,目光却一直焦灼在那楼兰国王宫的方向 其实小童子刚刚窥见了那里面的情况,只是,不想说而已,不想再看到师父伤心而已 ―― 控制了整个场面的寒枫仍旧在那把染血古琴上弹奏着,神情专注,十指修长狂舞,被那锋利的琴弦割破,淡淡的腥味顺着琴音开始在这个大殿之内飘荡着 “别弹了”王长老闻着空中的血腥味,就深感不对劲,连忙阻止还在弹奏的寒枫 像是入了魔一样的寒枫充耳不闻王长老的呼喊,还是一个劲的在弹奏着,仿佛陷进去了一般 再弹下去的话,那么不仅仅只是指尖出血,就是连内脏都要受到波及,在第一眼看到这把似染血的古琴,王长老就觉得心中一阵发毛,而且也知道这把古琴肯定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不然这个盲人音师也不会蠢到独自一人来到了这王宫之内 双掌暗自聚了一把内力,然后朝着还在弹奏的寒枫击去 像是察觉到了有着危险向着自己靠近,抱着琴的寒枫向左挪动了一下,刚刚好躲过了那朝着自己肩膀攻来的两掌 看到王长老竟然朝着那个盲人音师攻去,赵长老满肚子的疑惑,连忙上前,问道,“怎么了?” “别让他再弹下去了”双眉紧锁的王长老一字一字的说出了这几个字 还躺在地上酸软的不成样子的鄯宸也听到了王长老的这句话,加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睁大着自己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盲人音师周围的一举一动 很少能看到王长老如此愁眉深锁的样子,赵长老也看向了正在弹奏的盲人音师,发现此时的寒枫嘴角已经渗出了一丝鲜血,心中也暗叫一声不好 看看两位护法长老,再看看那位盲人音师,大胖好像在瞬间明白了什么,立马与王长老进行了一番眼神交流 赵长老看着身边的这两个大男人在眉来眼去的,急得直抓着自己的脑袋,以着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样子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 其实大胖的意思是,他动作快,等下扑过去按住那个盲人音师,然后王长老就可以趁机出手 王长老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就懂了大胖的意思,然后微微地点了点头 等到王长老和大胖眼神已经交流完毕之后,赵长老一副呆萌呆萌的看着眼前的王长老 王长老那张***如俊的脸上还是没有丝毫的表示,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无比呆萌的赵长老 深受打击的赵长老独自蹲在了地上,在地上磨磨唧唧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大胖朝着王长老挑了挑眉毛,然后嗖的一下就扑住了正在弹琴的盲人音师 被这么猛的一扑,琴音戛然而止,但是在场的除了盲人音师周边的那几个人,几乎是没有一个人敢动 王长老瞬移上前,然后双手迅出击,在盲人音师身上点了几下,然后盲人音师便就停止了自己的挣扎,只能用着眼神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压在盲人音师身上的大胖其实觉得盲人音师就算在挣扎,对他来说,也是没有多大的作用,不过在看到王长老出手之后,大胖还是选择站了起来,因为若是自己不小心压扁了这位娇嫩的音师,他怕某个恶婆娘会对他的月银泄恨王长老拍了拍还处于愤怒之中的寒枫,然后站起来,走到赵长老身旁,道,“联手” 原本看着王长老竟然和大胖合作,也不愿意和他合作的赵长老还在生着闷气,但是在听到王长老这句话后,浑身就像打了鸡血一样,蹭的一下就来了精神,一扫刚刚的萎靡之态,精神雀跃的看着眼前这一片瘫软大军 还是站在原地保持着自己潇洒身姿的鄯煊稍稍的动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发现并没有想象之中酸软之感传过来,于是心下一喜,大喊道,“各位,我们能动了” 随即蓝影一闪,便到了地面之上 众人在听到这句话,再看到那个蓝影闪过自己眼前的时候,立马就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身子,发现果然能动了 大胖一把拉过还趴在地上的盲人音师,然后把他放在了他们三个人的中间 三个人背对而站,中间坐着那个盲人音师 鄯武扭了扭自己的脖子,然后捞起那两根棍子,刷刷的,很有气势的朝着空中挥舞了两下,然后将手上的棍子收在了腰背后面,最后,走人 刚刚捋起袖子的赵长老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却看到了刚刚那个不要命的攻击着凌绝尘的那个男子就像是玩杂耍一样,秀了一下,然后就走了,顿时就呆住了 除了王长老和盲人音师之外,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看着那个在如此寒冷的季节穿着短褂的男子大步扬星的走出了这座宫殿 最先将这个寂静的空间打破的人是那个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紫衣男子 鄯宸就在鄯武就要踏出这座宫殿的时候,突然地蹿了出去,挡在了鄯武的前面,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三弟” 迎上鄯宸那愤怒的目光,鄯武没有丝毫的惬意,直直的与之对视,然后一字一顿的道,“因为鄯月放过了我” 很多藏族人民心中都有着这样一条流传于心中的诺言,永远不能对自己的恩人刀剑相向,即使那个人是你的杀父仇人 这个诺言在很多人眼中看起来实在是很是无聊的,因为既然是你的恩人,会是你仇人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但是藏族人民却把这条诺言一代一代的传了下去,生生不息,代代如此 在听到鄯武如此回答之后,鄯宸的身子猛的顿了一下,然后让了开来,的确,鄯武不能再对鄯月下手,因为鄯月对鄯武就是意味着救命恩人,但是很快的,鄯月也会成为鄯武的杀父仇人 小时候,他们几个人还聚在过一起讨论,说藏族人民的这条诺言实在是没有的道理,哪知道这条诺言在这一天竟然印证在了他们其中的一个人身上 走出了这座宫殿的鄯武张开手臂,迎接着这刺骨的凉风穿身而过,享受着月亮洒下来的光辉 看着那个穿着短褂的男子离去,王长老似乎想笑,随之仰望了一下屋顶 被这么一闹,几乎所有人都还在缓着神 鄯宸神情怏怏的走了回来,在经过赵长老身边的时候,都没有听到赵长老骂他的话语 似是像丢去了魂魄一般,走到了鄯煊的身边 头一次看到自己大哥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鄯煊不仅皱了皱眉,然后看了看神仙殿的外面,发现早已寻不见三弟的身影了,神仙殿的舞台到宫殿门口也是有着一大段距离,再加上鄯武是对着鄯宸一个人说的,所以鄯煊并没有听到鄯武到底说了什么,不过现在看来,鄯宸已经放弃了争夺王位的** 愣愣的站在舞台之上的鄯宸其实在想着,鄯月从小到大,好像也没有给他们带来过什么威胁,倒是除了二哥和八弟之外,基本上每个人都说过鄯月的坏话,也曾经托过太监,宫女们故意去椒殿宫找她们母子俩的茬,虽说做那些事情的时候,他们都还小,但是做了就是做了,伤害了别人,就是伤害了别人,不可能反悔,也不可能重来 如果他是鄯月的话,肯定会恨死他们,但是刚刚鄯月却求着那个黑衣少年放了三弟,这原本是一个很好的复仇机会,要是他的话,绝对会让黑衣少年杀了三弟,以泄多年以来被欺辱之恨 “大哥”鄯煊拍了下还处于发呆状态之中的鄯宸 “嗯”听到鄯煊的呼喊,鄯宸只是转了个头,然后却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在殿中一闪,随即太阳穴部位的青筋稍稍的跳动了两下 眼看着时间在慢慢地流逝着,如果等到鄯女的那些部队攻进来的话,搞不好他们得全军覆没,鄯煊现在也摸不清自己这个九妹的心了,应该是自从前年九妹故意躲着他之后,他就没有摸清过自己九妹的心了 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九妹的心中占据了多重的地位,他不敢冒险,在战场作战的时候,他永远都是被作为军师般的人物被重重保护着,所以在没有任何底牌的情况下,他不敢赌 鄯煊退后一步,走到了正站在鄯宸旁边的鄯航身边,然后拿出了身上的令牌,低声道,“五弟,你拿着二哥这个令牌去宫中的统领郭贤处,然后让郭贤调一批人手过来” 鄯航由于从小就向往着楼兰国之外的生活,所以在轻功这一门功夫钻的极为的深,鄯煊派鄯航去,实在是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 看着鄯航还是双手,并没有伸出手来接自己的令牌,鄯煊当下一急,上前一步,道,“五弟,你放心,我会尽力护送你出了神仙殿的” 听到这句话的鄯航还是没有伸出手接住鄯煊递过来的令牌,反而在嘴角啜起淡淡的笑意,似带着讽刺的意味一般,道,“二哥,怎么,这时就想起了我们?” 鄯煊刚刚一脚踢飞四哥鄯轩的场景还在脑海中活灵活现,所以原本自己对于这个二哥的好印象,全部因为那一脚消失的一干二净 鄯煊听到鄯航的这句话的时候,心中猛地咯噔了一下,发现鄯航好像还在抓着他刚刚将鄯轩一脚踢飞的事情,当时的他只是玩心起了一下而已,再加上,谁让鄯轩竟然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了,所以当时的一脚是带着怒意踢,自然下脚就有点重 鄯祥摸着手上的玉核桃,不语;鄯杰还是一副心比天高的样子,昂着头,望着屋顶 而此时的鄯轩正唯唯诺诺的躲在了鄯宸的后面,身上穿的那件白色的衣裳上面甚至还有着淡淡的脚印 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原来自己刚刚在上面体会的感觉和现在的感觉竟是如此的相似,原来这就是夺得一个王国统治权必须要经历的历程吗? ―― 今夜是那般的诡异,四处时不时闪动的火光都令人觉得那般的不安 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暖,凌绝尘觉得内心无比的安宁,若是时光能够停留在这一刻,他愿意放下所有的一切,好好地守护着身边的这个人 垂着头看着月光下两人彼此的身影交融在一起,鄯月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就向上扬起,露出了少女般娇嗔的神情 正当鄯月关注着地面的时候,发现不远处倒映在地面上的树叶影子突然扭动了一下,抬头望去,只看到了一抹白影在眼前闪过 凌绝尘右手揽住了鄯月的腰,准备追去的时候,却被鄯月制止了 鄯月把手按在了凌绝尘的肩膀上面,道,“别追”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觉,总感觉自己对于刚刚闪过的那个白色的身影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当然那个白色的身影绝对不是死人妖神塔祭司 “恩恩”虽然听询了鄯月的话,但是凌绝尘还是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因为刚刚那个人蹿过自己身边的时候,轻功是那样的好,若是带上鄯月的话,他是肯定追不上那个人 站定在乾域宫前面,鄯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以前曾经听过无数的谣言,说是当年的鄯于是怎样的**爱的她的母亲,容紫,甚至还在批阅奏章的乾宁殿给自己的母亲专门设立了一个软榻 但是物是人非,鄯月只知道那些谣言,从今以后,永远都只能是谣言,或许鄯于以前真正的**爱过她的母亲,但是那只是过去,时光的力量不是人力能抵抗的,鄯于企图烧了她母亲的尸体,这是个毋庸置疑的事实,这是她亲眼的看到的 正从窗户爬进延休殿的时候,鄯于的终于感觉自己舒了一大口气,那件暗金通透传光的王袍正以着一种无比魅惑的姿势躺在了**上,**着他前去 鄯于甚至能看到那个绣着精美荷花的香包正向着他在招着小手 “我来了,救命的宝贝”两只眼睛里露出了痴迷的神色,然后双手双脚并用向着那架华贵异常的大**爬了过去 正当他摸着了那件王袍的衣服,心下一喜,猛的扯下了被挂在腰间的香包,死死地抓在了手里,然后大口气大口气的喘息着,口里喃喃自语道,“我不会死了,我不会死了……” 由于鄯于这些天大发脾气,所以整个乾域宫除了外面的守卫,宫里所有的宫女,太监们都被他轰了出去,所以当秦冰走到乾域宫的时候,一路很是顺畅的走到了延休殿,鄯于的寝殿 还在喃喃低语的鄯于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靠近,脸上的笑肌一直在抽搐着,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煞是狰狞和恐怖 秦冰还未踏进延休殿的时候,便听到这如同鬼哭一般的笑声,肩膀微微地抖了抖,然后定了定自己的神,大步走了进去 要是早知道会是这种结果的话,那么她就至少会练就两份解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被鄯于摆了自己一道 ------------ 第三十四章 刃 ,最章节 秦冰伸手向着后劲摸了一把,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个该死的鄯月,毁了她女儿的脸,现在还毁了她如花似玉的脖子,等到她拿到解药之后,一定要让鄯月死得非常欢快 龇着牙咧着嘴的秦冰还是慢悠悠,轻手轻脚的走进了延休殿 而此时正在殿内狂笑的鄯于丝毫没有注意到特意放轻了脚步的秦冰,而且他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靠着手上的这个香包可以活下来了,既然能让楼兰国的国师,北国的镇国公主秦冰重视的解药,那么这个解药香包一定就很重要,而且一定可以救他的命 人如是在绝境之中,无法出去,已经活生生的饿了很多天,然后在突然间看到了一条小径,而且不远处还传来了人声的话,那么处在绝境之中的人此时的心情是达到了一种巅峰,简称神经错乱 此时的鄯于就是处于了这种状态之下,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秦冰此时离他仅有三步之遥 对于鄯于到现在还没有发现她,秦冰实在是有点好奇,但是她此时的全部精力都在那个解药香包上面,只要拿到了那个,她不仅可以轻轻松松的捏死鄯月,而且还可以让凌绝尘乖乖听自己的话,她正愁着没有一个武艺高强的人在身边,因为自己老是被那个拽上天的圣子压着,而且还不能反抗的被压着,因为那个圣子在恢复了记忆之后,功夫高深莫测,她根本就不是那个圣子的对手 只要她拿到了那个香包,然后再让凌绝尘制住那个清醒的圣子 由于那时的她在北国的皇宫里面所修炼的武林秘籍,其实就是来自于在中大陆东边,隔着一条狭长的威望洋的曼紫国,北国皇宫的这两本秘籍是曼紫国进献的,由于曼紫国一直都是以着邪魔歪术闻名于世界,所以很多国家在接到曼紫国进献来的贡品之后,都会把它丢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面 而她秦冰则刚刚好的发现了那个不起眼的角落,然后拿到了那两本秘籍,修炼了里面的功夫,但是那两本秘籍上面被洒下了微小的噬心虫,由于她日日夜夜的拿着这两本秘籍修炼,所以书上所有的噬心虫全部到了她的身上 而曼紫国的目的也就是控制住整个中大陆里面最为高级的王室,所以才会每年都给中大陆的每个国家送着贡品,因为曼紫国处于的地理位置不大好,时常会遭到海啸,台风的袭击,而且地震频发性也很大,所以曼紫国一直想着迁到中大陆去,中大陆地域宽广,海啸,台风,地震这些灾害发生的可能性小了曼紫国太多太多了 而秦冰中的这些噬心虫只有曼紫国的圣子在清醒的状态下时,才知道如何除去她心中的噬心虫,但是圣子在清醒的状态之中的时候,根本就不可能为她除去心中的那些噬心虫,所以如果这次她能好好地利用鄯月和凌绝尘的话,说不定身上的噬心虫就可以被除去了,然后就不用在每月的月圆之夜遭受万虫啃心的痛苦了 想到这里,秦冰双眼冒光的看着离自己不远处的香包,戴着护甲的手已经伸了出去,就要够到被鄯于抓住手里的解药香包的时候 突然正处于极度兴奋的鄯于闻到了一股血腥味,然后猛地转过头,看到了秦冰望着他手上的解药同样露出的那欢愉的神色 嗤拉一声,从地上擦过,刚刚好的闪过秦冰的护甲,然后双手双脚并用着向前爬去,度十分之快 人在被逼到绝境的时候,总可以爆发出身体内最为强悍的技能 看着眼前像个动物一样爬着走的鄯于,秦冰微微地愣了一会神,然后快步移上前,挡在了正在爬走的鄯于面前 此时身体机能已经被激发到极致的鄯于顺着眼前的这只脚就咬了下去 “啊”秦冰猛的向后退了一步,然后蹲下来按住那刚刚被鄯于咬过的地方,鲜血顺着指尖流了出来 完全没有想到鄯于现在就像个野兽一般,疯咬 解除了眼前的威胁之后,鄯于又四肢并用,直接的爬出了延休殿,向着树叶茂密的地方爬去 忍着脚下传来的疼痛,秦冰一拐一瘸的跟了上去 此时刚刚在鄯月面前闪过那个白衣人正站在宫墙之上,冷眼看着底下那个如同畜生一般爬走的人,还有一个正在蹦跶着行走的人 这是很是诡异的一幕,白衣人身子向前一倾,直直的落了下去,在白衣人的额头就要触碰到地面的时候,白衣人很是神奇的向后一收,整个身子贴在了墙上 淡淡的月华光芒洒下,那个白衣人的脸显然就是被鄯月救回去煮饭小狂人 那张***沧弱的脸上完完全全的散发着孱弱的气质,但是那双绝美的眸子里却发出极其冷冽的目光,那些立于白衣人眼前的景物仿佛都被这目光一扫而萎靡了下去 白衣人的身份便是曼紫国的最为尊贵的圣子,姓元名魅,从小便喜好男风,直到来到中大陆之后,为了不让自己这般的威凌的气质吓到别人,所以自甘把自己的记忆封锁了起来,然后便发生了被秦冰恶整,让他被一个长相富态,身体也富态的孔成业虐待自己,之后便是发生了他自愿去参加鄯月部队的报名处,再之后,他就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了鄯月 若是自己好像喜欢上了一个女子的消息传回了国内,估计整个曼紫国整个高层都会连开不知道多少场的庆祝宴会 但是元魅只是觉得自己对鄯月只是隐隐的有着那么一小丝感觉,其实还完全不及自己对曼紫国那几个男**的感觉,不过,鄯月是唯一一个能够牵动他情绪的女子 所以,解开了被自己封锁的记忆,然后来到了这楼兰国的王宫之内,纯属只是因为怕鄯月受伤,所以他才来了 “这就是担心吗?”摸着左胸处那颗正在跳动的心,还是那般照常的跳动,但是他却感觉那颗心在浮上浮下,和平常很不一样 —— “鄯于,滚出来”没入夜色之中,秦冰有点摸不清周围的颜色,还好今天不是月圆之夜,不然的话,噬心虫钻心的痛苦肯定无法让她做任何事情 听到后面的声音,鄯于还是那般不要命的向前爬着,好像一旦自己停了下来的话,面临的是会比死亡可怕的事情 在他执政楼兰国这么多年以来,不曾有一次是他找到了国师秦冰,一般都是由秦冰来找他 而且其中还有一次,他宫里发生了一件巫蛊事件,是后宫里面那几位妃子搞出来的,当时让他很是烦恼,正好在他极度烦恼的时候,秦冰来了王宫 然后在东宫的后面挖了一个大池子,里面放满了各种毒物,把那一大堆妃子带到了东宫的那个大池子旁边,结果很快的,宫里的那件巫蛊事件就被解决了之后他一个人去看过东宫那个装满着毒物的大池子,只是稍稍的看了一眼,便将中午吃的东西全部呕吐了出来,因为那个池子里面有着各种爬行动物,黏嗒嗒的在池子里面攀爬着,最多便是蛇,还有一些他只见过,但是说不上来的东西 正在奋力向前爬的鄯于突然摸到一只触感细滑的缎布,赶忙抬头一看,发现在月光之下,那个银衣少女宛如神祗一般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但是银衣少女的目光却是含着那般森冷的凉意,直直的射向匍匐在地上的他 刚刚路过乾域宫外面的宫墙一个狗洞的时候,鄯月就感觉自己的鞋子被一个什么东西给扒住了,原以为是草藤之类的植物,但是却看到了一个自己无比熟悉的,无比怨恨之人的头和脸 在看到鄯月的那一刹那,鄯于甚至都忘记了此时应该立即爬开,要趁着鄯月也在缓神当中赶紧离开,但是此时的鄯于好像被眼前这个鄯月吸去了全部的神识一般,呆呆的望着眼前银光盛放的少女 鄯月慢慢地蹲下,双手拿出了被绑在右腿上的匕首 直到那刺眼的寒光在眼前闪过的时候,鄯于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要逃跑,但是刚刚浑身上下都无法动弹 在刚刚的那一瞬间,凌绝尘绕到了鄯于的后面,然后指法轻点了一下正处于呆滞状态的鄯于 待到鄯于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行动的时候,只能睁大着眼睛看着死亡的降临时候,像是想明白了一般,最终在匕首落于脖颈之上溅出一道血水的时候,嘴角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 由于被凌绝尘点住了死穴和哑穴,所以鄯于只能平静的接受着自己的死亡 最后一刻,鄯于微笑的神情带上了一丝的痛苦,或许是因为那刀尖没入动脉**而造成的痛,但是整体上,鄯于还是微笑的接受着自己的死亡 鄯月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嘴角上扬着那一抹微笑的鄯于,对于这个血缘关系的父王,她没有任何的感觉 “鄯月,你终将逐鹿中原,成为统一中大陆的女帝”鄯于回光返照般猛力抓住了鄯月的手,然后双眼猛的睁大,对着鄯月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凌绝尘敢进上前一把拉开了处于癫狂状态的鄯于,于是,鄯月手上的匕首就从那脖颈上的动脉之处迸发出来 看到鲜血宛如花开一般直直的 “鄯月,你终将成为统一中大陆的女帝,你终……”凌绝尘没有让鄯于再说下去,青光一闪,剑刃还未染上血,那刚刚一直在嗷叫的人已经躺在了地上,而凌绝尘也迅移开,那溅出来的鲜血染红了这一方青石地面 鄯月从鄯于发疯到现在的彻底死亡,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审判的这个中年男子在说,在动 最终鄯月转过头,昂首看着不远处的月光,心中的那个沉重的担子终于被自己放了下来,“母亲,我可以带你回沙洲了” 像是在喃喃低语一般,用着近乎梦呓般的话语痴痴地对着天上的那轮明月说道 凌绝尘大步跨上前,然后双手环住了这个站在月光之下的少女 “我们走”垂下头在少女耳边轻声的道 “嗯”任由凌绝尘环过她的身子,然后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月华光芒似在这一刻被猛力的放大一般,竟然能照清少女眼角的泪痕,盈盈的水滴小巧晶莹的被坠在睫毛的下面 —— 拖着受伤的腿,秦冰跟着那香包的香气刚踏出乾域宫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然后闯入眼帘便是那一地的鲜血以及倒在地上,刚刚还用着猛力咬她脚腕的鄯于 秦冰不是没杀过人,只是看着自己培养的一个得力助手,在最后一刻背叛她,然后还死在了她的面前,有一种很虚的感觉顿时升上了心头 轻手轻脚的走到了鄯于身边,然后用手抚上了那双还睁大着的眼睛,最后摸走了那个被鄯于捆在腰间的香包 王宫之夜,喋血之夜 在秦冰走后,白衣人也走到了鄯于的身边,然后闭着眼睛感知了,随即眼睛猛的睁开,几乎是跟着秦冰的离去的瞬移过去 —— 大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身子紧紧地贴住了被围在中间的盲人音师旁边 被点了穴的盲人音师只能坐在地上看着周围的形势,紧皱着眉头,那***的脸上尽是担忧的神色,但绝对不是为了自己正在流血的十指而担心 殿内的那些舞姬在过了这么久之后,一个个都发出了哽咽的哭泣声,在这个空旷而又寂静的大殿之内悠荡着 其中稍稍大胆的舞姬眼看着舞台中间的双方都在僵持着,慢慢地沿着舞台的边缘一步一步的挪动着 垂着头玩玉核桃的鄯祥看到了那个正在慢慢挪动的舞姬,笑了笑,同时心中也为那个舞姬的大胆而感到了一丝奇 正在挪动的舞姬只知道自己现在要离开这个地方,所以全部的神识都放在了神仙殿的大门口 砰的一声响,舞姬不小心踩到了从旁边的矮几上滑落的杯子,瞬间就摔倒了地上,然后引起了全场所有人的注意 意识到自己可能会被杀,舞姬也毫无畏惧的站了起来,那张美丽的脸庞上没有丝毫的胆怯感,直直的望着舞台上的那些人,那些给了她一大笔钱,让她有钱把母亲送到医馆医治的人们 看到那个舞姬的一瞬间,赵长老的眼前一亮,自从出了个鄯月之后,他对于那些不畏权贵的女子一向来都是很欣赏的那种,现在在这个情况下也能看到一个,顿时觉得奇无比 而处于被保护的盲人音师也望向了舞姬的那一方,虽然他不能看到到底是谁摔了一跤,然后又站了起来,只是眉间微微皱起,心间隐隐升起了一种担忧的情绪 因为在此时如此紧张的气氛之下,那个公然打破寂静的人肯定不会是什么很有权势的人,只能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王长老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个此时正被众人目光聚焦的人,发现只是个美貌的舞姬之后,便没有一丝兴趣,继续看着眼前的这几位看似已经出现了裂痕的楼兰国王子们 鄯煊看了看那个被众人目光聚焦而没有一丝羞愧感的女子,隐隐的皱了下眉头,随即开口道,“想离开这里的人,可以离开” 那些立于殿内的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像是一个重型犯人,突然听到了自己大赦的消息一般,兴奋,愉悦的神情涌现在了脸上 “还是二王子好啊,真是楼兰国有名的温和王子啊”一人道 “那是”另一人也跟着附和 “……”于是乎一群人在台下开始窃窃私语,说着鄯煊的好 但是除了刚刚那个舞姬之外,至今还是没有一个人敢踏出第一步,刚刚鄯煊的那句话仿佛只是解除了他们的禁语权一般,让他们敢自由讨论,但是却不敢走动 此时的舞姬看了看那些表面上已经放松了官员们,姐妹们,道,“现在不走,待何时”声音是那般的铃耳动听,不大不小,但是刚刚好能让这个大殿之内所有人都能听清楚 在舞姬说完这句话后,有很大一部分人用着一种同情且悲哀的眼神望着再一次处于被众人聚焦的那个胆大的舞姬 没有经历过太多事情的胆大舞姬此时正用着一种疑惑的眼神望着那一大群用着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的人 常言道,不懂人情事故,无法立足 这个年轻胆大的舞姬只是凭着自己的那股傻劲,以为能够打破这个早已流传多年的枷锁,自信昂扬般站在原地,希望等到一个人给她来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 刚刚被二哥踢了一脚的鄯轩此时的心情极度的不好,现在看到一个不怕死的小人物竟然敢挑战权贵,心情顿时就好了起来,嘴角带着一股邪气的笑向着那个还处在迷茫状态的舞姬靠近 ------------ 第三十五章 鄯月再现神仙殿 ,最章节 还在望着其他姐妹的舞姬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靠近,那双美丽而又朦胧的眸子里面荡映着疑惑的神色 鄯轩被自己同母的哥哥这么不给面子震飞到墙上的他,心里早就憋了一口气,一直想着找个时机,找个人好好地发泄一下,现在看来这个时机刚刚好,而且这么弱小的舞姬也刚刚好 踱着悠闲而又畅然的步子走近 在走到舞台的边缘,舞姬的正上方的时候,鄯轩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一袭白衣悠闲的负手看着就在自己脚下的这个小人物 一直以来,平民百姓都很羡慕王室里的生活,因为吃穿不愁,而且还有着各色各样的美女陪伴着,但是平民百姓永远也不会懂,王室里面的悲哀,整天都处于算计与被算计之中,就算是自己的亲人,在某一天都有可能拿剑指向你,指到你的左胸部位 抬起那只穿着绣着雕龙压凤的鞋子,然后对准了那个舞姬的头 此时那些正面对着舞姬的人,都看到了那个高高的抬起的尊贵之脚对准备了舞姬的头 其余舞姬和官员们心下都是一惊,眼睛也在这一刻猛的睁大,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说话,都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 咚的一声,站在台子边缘,最开始行动的大胆舞姬被一脚踢飞到了不远处的墙壁之上,然后整个身子又顺着墙壁滑了下来,一滩殷红的鲜血顺着那个舞姬的嘴角流了出来 在场有人吸了一口气,有人不忍直视,有人还是那般冷漠的表情……各色各样,人生百态,在这一刻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直到脑部钻心的疼痛直直的袭击了全身上下的时候,舞姬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是做错了事情,但是她永远都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了 赵长老原本可以在鄯祥到达舞姬身边之前,救下那个懵懂的舞姬,但是他没有离开自己的位置,因为怕自己一旦离开这里的话,中间这个盲人音师就可能会遭到攻击 虽说那个舞姬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惊艳这两个字,但是永远也只能留在心中,记忆之中了 只要再撑得一会,护部部长许慕言便会率着人马过来,他们只要保护着盲人音师,直到许慕言的到来 大胖以前最讨厌的就是许慕言了,因为武林盟四个部门当中,只有许慕言这个人整天摆着一个死人脸,基本上是属于不会搭理人的那种,而且脾气还坏,有一次他和慕言合作完成一件任务的时候,就是因为他不小心失误了一下,结果差点没有给死人脸给揍死,所以在以后接任务的时候,只要有许慕言的参与,他王震海绝对不会出现 但是在今天,他却无比,迫切的想要看到那个死人脸的出现,大胖不认为自己会死在这里,但是只要死人脸早一点来的话,他可以少受点伤,少流点血,少费点精神,少……反正就是好处多多 无比殷切的看着神仙殿的大门口,突然一阵萧瑟的风儿刮过,再突然,一个不明物体快飞过 今夜的月亮虽说是弯月形的,但是所绽放出来的月华光芒却是无比的强大,因为甚至都能地面的青石砖的颜色 踢完人的鄯轩此时的心情非常好,也没有扭扭捏捏的去刻意的遮住自己身上这件因为被鄯煊踢了一脚的白色衣服,尽管上面那个脚印很明显,但是现在的鄯轩已经不在意这些了,若是谁敢因为他身上的白衣脚印而嘲笑她的话,那么她会让那个人死得非常惨的 楼兰国的王室之中,鄯于所生的九个孩子,基本上没一个是善茬,稍稍的还算好点就属鄯煊了 刚刚发生鄯轩把一个舞姬给踢死了之后,鄯煊都没有转过头,双眼还是囧囧有神的看着那个高台之处已经被损坏的龙椅上面 众人循着蓝衣男子的目光望去,发现只看到了一个破损的龙椅,但是蓝衣男子在看到那个破损的龙椅的时候,脸上竟然露出了欢愉的目光,就连那肌肤此时也是熠熠生辉,宛如深海明珠一般闪亮 躲在柱子后面傲柏用着自己灵敏的听觉,听着舞台上面的一动一静,只要是鄯宸发出了任何的求救信号,她就会立马蹦出去,将鄯宸脱离危险包围圈,以前的自己经常干这种事情,而且每次自己都能顺利而归,曾经一度在那个特殊训练小组里面,她的成绩都是杠杠的好,所以到了最后,自己被派去别国做了一个卧底 直到先让她莫名其妙的穿到了这里之后,她很快的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心里上面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适应,尽管这个地方是处于古代,几乎是没有任何电子设备的古代,但是由于傲柏是一个既来之则安之的人,所以这么些个困难就很快的被自己克服了,在现代的时候,老是听自己那些初中同学说学校怎么怎么的,老是断电,导致第二天手机还没有充满电就到了教室里面 傲柏心里想着,若是自己那么些个初中离不了电的同学来到了这个根本就还没有出现电的世界里面,她相信,不需一天,她的那些初中同学就会吼不住,幸好来的是她 此时全场的气氛再一次低了起来,很快的,就没有人说话了,这个今晚应该歌舞升平的神仙殿,此时却一片哑然无声 —— 凌绝尘似乎非常熟悉这个楼兰王宫一般,在暗夜之中,竟然没有走错过一个地方 走出乾域宫,然后走到西宫与乾域宫交接的地方,有着一处小小的门,估计是鄯于为了自己好逃跑,而特意挖出了一条通道出来 远远地看过去,鄯月似乎看到了不远处的希冀之光正在朝着她挥手,但是很快的这个光芒就被暗色的东西挡住了 或许打开这扇门就可以重看到那道希冀之光了,鄯月在心里这样想着 却不知,门后面等待她的却是已知的命运 鄯月的手刚触碰到那扇门,结果门外有人比她先行一步,打开了这扇门 在看到鄯月的那一霎那,许慕言先是震惊了两下,然后赶紧单膝跪下,右手放于左胸之上,道,“参见女帝” 跟在许慕言身后的那些人听到声音之上,也纷纷单膝跪到了地上,高喊,“参见女帝” 鄯月原本想着就这么悄悄默默的带着凌绝尘离开楼兰国王宫,然后再去凤鸣城将母亲接出来,最后回到沙洲,和狼儿们和绝尘过着快快乐乐的生活 眼前这一大片乌泱泱的人头,在月光的照耀下,仿若都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银光一般,与她身上的银色织锦大氅交相呼应,令人眼前一亮 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暗夜,王宫之中的冷空气,像是放弃了什么一样,鄯月转过身,对着凌绝尘笑了笑,眉眼弯弯,头还向着右边歪了一下,尽显少女的娇俏可爱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的鄯月将头转了过来,眸中的笑意已经散发不见,那双狭长的目中散发出来的只有那无限无尽森凉的寒意 “起”单单的一个字,落在夜风里面,凌厉的声线,直直的传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而站在鄯月后面的凌绝尘眼神先是迷茫了一下,然后嘴角也露出了一抹笑意,随即,身子一侧,恭敬地站在路旁,宛如一个敬恭执守的侍卫一般 所有跪在地上的人猛的起身,然后站在夜风之中,等待着那个银衣少女的命令和行动 许慕言上前一步,道,“盟主,怎么不见两大长老和大胖他们”对于鄯月旁边没有跟着两大护法长老和大胖,许慕言不禁有点担心,因为这里毕竟是一个王宫,守卫的力量也是不容忽视的 经着许慕言这么一提醒,鄯月才想起来,她好像把两个长老和大胖落在了神仙殿,然后猛地一拍脑袋,转身就向后走着 许慕言向着后面做出了一个跟着的手势,然后一大群人不带声音的从凌绝尘的身边经过,在所有人都走过了之后,凌绝尘看了看后面,发现果然有着两个太监悄悄地跟在了后面,在看到这么一大群人走向西宫的方向之后,两个太监交头接耳了一会,然后一个准备提灯走开,另一个人站在原地 那个提灯而走的太监还没有走到五步,便突然看到了自己眼前的那一大块空地上的黑影,因为作为这种奴隶的他们,是不被允许抬头走路的,只能低着头走路,除非是主子想要看你的容貌的时候,你才可以抬头,不然大部分时候,王宫里面的宫女和太监都是低着头,走着路 提灯的太监刷的一下就停住了自己的脚步,然后猛地擦着自己的眼睛 看着小太监擦眼睛擦得如此的之困难,如此的想要证明眼前的这个黑影是幻影,而不是实际存在的,于是乎凌绝尘微微地咳嗽了两声,以证明着自己的真实存在性 听到声音的小太监猛的把头一抬,连眼前这个人的脸都没有看清,只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站在了自己的面前,顿时就啊的一声高叫了起来 那个站在原地观望的太监被这叫声惊得回头一望,随即也大声尖叫了起来 听着这刺耳的叫声,凌绝尘微微地皱了皱眉头,然后身上拿出了两个石子,分别射向了这两个还在喊叫的小太监 如果凌绝尘没有扫后的话,说不定鄯月和那大一群朝着神仙殿去的人会被这两个小太监来个瓮中捉鳖,其中那个提灯走的小太监正准备护卫楼兰国王宫安全的统领郭贤报告他们看到的事情 楼兰国统领郭贤原先也是鄯于的得力助手,只是考虑到王宫的安全需要一个靠的住人来把守,所以,鄯于才把郭贤留了下来,可想而知,鄯于竟然能把皇室的安全交给郭贤,绝对不会因为郭贤和他的关系好,而是郭贤有着过人的本领 站在月下的凌绝尘没有去想自己做得这件事情到底给鄯月带去了怎样的影响,望着那轮弯月的他耳边回响着这句绝尘,你还有我,鄯月以后再也不会抛弃你了】近乎低喃的梦呓声 这句话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语句,让他那一亩三分的荒凉之地上开始冒出了嫩嫩的芽尖,正等待着茁壮的成长 —— 其实鄯月没有把两大护法长老和大胖的生命安全挂在心上,因为这些个人的武功比她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所以也就没有放太多的精力在上面 走近神仙殿的鄯月绝对不会想到,她居然在这里又看到盲人音师,而且又是带血的情况,记忆之中,她和盲人音师见面,不是盲人音师身上带血,就是她身上带血,难道他们俩有血光之灾吗? 对于这个值得自己深究的问题,鄯月着重的把这个严肃的问题放在了心上 还在想着要不自己亲自去统领郭贤处,然后求得士兵过来解救了自己的这些亲弟们?对于这个浮现于自己心间的方法即刻就被鄯煊抛弃了,果然,一个人若是到了众叛亲离的时候,一点都不好,因为没有一个会替你去卖命的人 走进神仙殿的鄯月并没有让许慕言带领一大堆手下先替自己开个道,然后凸显她的气势什么的,只是很是普通的走向了神仙殿 鄯月让许慕言在外面守着,等到她发出求救信号的时候,再进来,因为她想知道,自己这几个哥哥们到底想要玩什么把戏 整个神仙殿里面,反应最为敏锐的人却是盲人音师,或许是因为上天夺去了他的视力,所以导致他在听觉和嗅觉方面特别灵敏,在鄯月的脚刚刚踏进神仙殿的时候,寒枫便吼了出来,“鄯月,你别过来” 原本想着自己能够安安静静的进去,现在倒好,这个计划全部被盲人音师给打破了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不管以着什么方式进了神仙殿,鄯月唯一能做的只有,淡定,然后摸清自己这些哥哥们的想法 被盲人音师这么一喊,整个神仙殿里面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殿门口,只见那个穿着银色织锦大氅的女子在众人注视的时候,脚步微微地顿了顿,然后才继续往前走着 只是在殿门口的时候,鄯月被那么多目光给吓了一下,然后跨出去的脚才稍稍的停顿了一下,之后的每一步,她都走得十分之稳健 两大护法长老和大胖见到鄯月来了之后,心里面不禁舒出了一大口气,刚刚在这个诡秘而又压抑的氛围之内,差点没有把他们给憋死 刚刚缓过来气的大胖双手撑着膝盖,随口问了鄯月一个问题,“盟主,冷面女许慕言来了没?”虽然鄯月过来了,但是大胖还是怀念着冷面女许慕言,因为鄯月来只是一个人,冷面女许慕言来可是会带着一大群人,所以相比之下,大胖怀念冷面女许慕言 因为自己对面的这些看样子是王室成员的人,肯定有人把这里的信息给散发了出去,到时不要多久,就会有一大批军队把神仙殿围个严严实实大胖的想法的确没有错,但是等到神仙殿被重重包围的时候,鄯月已经解决了完了所有的事情 鄯月半眯着眼睛看了会此时正在喘气的大胖,对于向来都是那么讨厌许慕言的大胖竟然主动问起她许慕言来了没有,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因为鄯月从来都不相信大胖是个好茬,看了一下周围的形势,脑子里面立刻就生出了一个主意 垂下头,用着嘶哑的声音说道,“还没到,那个,那个,我好像拿错了花筒” 正在喘气的大胖听到这句话,脑袋宛如被雷轰了一样,顿时就僵在了原地不动了 虽然两大护法长老的表情和动作没有向大胖那样的夸张,但是鄯月看的出,就连一向来稳定的王长老的额头上都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一路大气的走到了舞台之上,直面对着自己的那七个,呃不,是六个哥哥 鄯月用眼睛扫了好几遍那几个站在自己对面的那几个人,发现自己的确是没有看到三王子鄯武 难道,三王子鄯武去拉肚子了?这个疑问在鄯月的心头一闪而过,随即,另外一个想法浮现在了心头,想到这里的鄯月嘴角扬起了一抹笑,但是没有人能够看到这样一抹笑容 看到自己的九妹竟然这么快的就回到了神仙殿,鄯煊不禁有些惊讶,难道父王被杀了?这样一个惊悚的问题瞬间的划上了自己的心头,鄯煊猛的抖动了两下自己的身子 对于鄯月杀了至亲之人,眸中还能荡漾出笑容神色,鄯煊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想象鄯月现在到底成为了一个怎样的人,或许就连自己也会被杀掉 鄯宸和其他四个兄弟在看着眼前完好无损,眸中似泛着泠泠笑意的鄯月,心中不禁颤抖了一大把 “各位哥哥们,晚上好啊”说着这句话的时候,鄯月眸子弯的甚了,似乎和外面挂着那道明月一样弯 站在鄯月对面的鄯氏六兄弟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背上不禁冒出了冷汗,仿佛自己刚刚听到的是那恐怖无比的鬼音一般 ------------ 第三十六章 二十一世纪的女特工 ,最章节 看着眼前上过无数次战场哥哥们眼神所流露出来的那极度害怕的神色,鄯月眼中露出了惊异的神色,然后很快的又掩去了那抹惊异的神色,快到无人察觉 一身白衣飘飘的鄯轩尝试着移动了下自己的脚,向着紫衣飘魅的鄯宸身边走去 那轻微的移动脚步声很快的就吸引了鄯月注意,刷的一下,瞄向了那个正在缓慢移动的白衣男子,鄯月的目光却没有望向那个正在移动的白衣男子,而是顺着白衣男子的方向看到了不远处那淡黄色的宫墙上的一滩鲜血,好像还尚未干透一般,薄薄的血痂里面透漏着晶莹剔透,正在流动的人血 生命本来就很脆弱,很多时候,人命一下子就没了,而且是说没就没人 再顺着墙上的鲜血看去,只见地上正躺着一个脸朝地,身上穿着粉红色纱裙的美貌女子,没有看到那个躺在地上女子的身子有着丝毫的起伏现象,已经死了 对着死者的方向,鄯月单膝跪下,右手放于左胸之上,对着那个陌生的女子行了藏族人民最为崇高的礼节 鄯煊是离鄯月最近的一个人,在看到这个穿着银色大氅的女子从下跪到右手放于左胸之上的全部动作,没有一丝一毫娇柔造作,浑然天成,令人不禁肃然起敬 才过了这么短短几个月,鄯煊觉得九妹鄯月已经改变了太多太多,以前的鄯月是懂很多的大道理,但是以前的鄯月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稚嫩的肩膀要扛着什么;现在的鄯月懂得了如何把那些大道理运用于实际之中,俗话说就是,笼络人心,而且是笼络最基层之人的心,也就是平民百姓 向着那个自己甚至还不知道名字的女子下跪,鄯月的心中并没有其他多于的想法,只是自己出于对死者的一份尊敬而已 站在台下的舞姬们,文武官员们一个个都震惊的看着台上那个单膝跪下的少女 那可是现今被人们提得最为火热的女帝鄯月,高至皇家,低至市井百姓,现今无一人不谈论在焱凰城西北部自立为女王的鄯月 因为这短短的几个月以来,女帝鄯月似乎做出了太多太多让人们十分惊讶的事情,胆敢在西北部那个最为贫瘠的地方称帝,神仙殿抢人事件,破西北城楼仅仅只用了一个时辰,到现在的在神仙殿对着一个根本就不认识的女子下了跪 上面的每一件事情,拿出来都是顶杠杠的大事情,平常人若是能够做到一件的话,那么就可以平步青云直上了,而鄯月竟然一个人做了这么事情 难道这个少女真的是天命所归的女帝星吗? 对于那日西北城楼被破之后,八王子在城楼之下说出的那番话也被传到了焱凰城的上上下下,很多人都在研究着那个神谕的正确性,因为毕竟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中大陆中,若是出现了一个女的做了皇帝,那么整个中大陆都会陷入凌乱之中 以前在场的很多官员根本就不信那条乱传的神谕,但是直到今天看到这个银衣少女之后,貌似明白了什么,一种对于台上那个少女自内心而散发的尊敬之感徐徐的在很多人的心中升了起来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的鄯月很快的就站起了身,也丝毫没有意识到因为自己这么一跪,让在场很多人改变了对自己的看法 “盟主,得享天下”王长老率先撩开挡在前面的锦袍,然后对着鄯月的方向就跪了下去 虽然赵长老对于鄯月做了这么一件很莫名其妙的事情还是感到有一点迷糊,但是看到王长老都跪了下去,也随之跪了下去,然后紧接着便是大胖 “嗯”鄯月只是秉持着自己对于死者的一颗尊敬之心,才下跪的,并没有太多其他的想法,压根没有想到会造成什么影响,但是却到了如此的地步 得到了允许之后的两大护法长老和大胖才起身 坐在三人中间的盲人音师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但是那双无神的眼眸却是望向了鄯月的方向 正挪动到中间的鄯轩此时看到自己离鄯月位置最近,于是从身后摸出了一个暗器,然后朝着鄯月飞了过去 听到身后传来的那划破空气的声音,鄯月只是稍稍的让了一下,那枚暗器便朝着赵长老的方向射了过去,赵长老一个侧身,也躲过了那枚暗器,不过是险险的躲过,若是他站在鄯月那个位置的话,那枚赵长老敢肯定,他有十成九的把握自己身上会中那个暗器,因为这个暗器来势凶猛,度十分之快 失手的鄯轩呆呆的看着那个还保持着移动身姿动作的少女,脑中轰的一声响,藏族人民人人皆兵,这个是没错的,但是再人人皆兵,男子总还是会压女子一头的,因为男子的任务便是负责打猎和抵御,女子的任务便是守在帐内照顾孩子,或者做着缝缝补补的活,还要做好伙食等待自己外出的丈夫回来 所以就凭这一点,女子的运动量也要小于男子,而且鄯轩也有22岁了,上过了无数的战场,敏锐和迅发暗器的能力也是极佳,而且在战场上面,鄯轩靠着这一招,不知道杀死了多少个敌方的首领,导致很多场战争,敌方不战而败,而且鄯轩的视线较一般人来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所以基本上百发百中,没有失误的时候 但是现在却出现了一个例外,鄯月,一个女子竟然躲过了他发的暗器,像是不能接受眼前事实一样,鄯轩尖叫着跑出了神仙殿 手覆盖在刚刚鄯轩飞过来那枚暗器而擦伤的右脸颊之上,然后转身 很好,她又逼走一个,接下来,她要面对仅仅只有五个人了,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解决这五个人,在不叫许慕言的情况之下 这一场战争,她既然已经决定参加,那么她就一定要赢 王长老和大胖又迅的用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后大胖点了下头,随即王长老便跃到了鄯月的前面,左右手各执一把泛着淡淡银光的长剑,双眼死死的盯住自己眼前那些人的一举一动 看见自己九妹做的那件事情之后,鄯煊还是那般春风和驹般的笑了笑,像是明白了一切似得 今夜的夜注定是一个转折点,当辰时打声响起的时候,楼兰便以易主 鄯煊负手而立,蓝衣飘飘,朝着鄯月的方向走了过来 看着自己的二哥还是如同记忆中的一般朝着自己走了过来,鄯月眼中开始浮现了迷茫的神色,像是在回忆着以前的事情 此时除了鄯煊之外,没有人能看懂那个银衣少女此时眼中的迷茫之色,这正是鄯煊想要的效果,他不信鄯宸能如此淡然的站在鄯月的面前,肯定是还留有了后招,如果,他刚刚没看错的话,那个在鄯宸别院里拦住他们出门的女子此时也来到了神仙殿里面,而且上次他被关在别院里面的时候,一个侍女进来通报了一个女子的名字,当时他还记得大哥脸上那忧虑的神情,这可是他第一次看到鄯宸脸上表现出了忧虑的神情 眼看着这个蓝衣男子走向这边,王长老握剑的手不禁抖了抖,明明眼前这个人带着那样和善的微笑,但是却让人看了从心底发寒 除了鄯月这些外来人,楼兰国所有的人都知道二王子拥有两套完全不同威力的微笑,一套会使人看了之后,觉得如沐春风一般,另一套却会令你看了从骨子里颤抖,发寒 但是楼兰国的二王子还是以温和著名于全国上下,因为大部分的时间里,二王子鄯煊都是一副春风和驹般样子,一般来说,只有在上战场的时候,二王子鄯煊才会换成另外一副笑容 在快要接近到王长老的时候,鄯煊身形突然一转,王长老只看到眼前蓝光一闪,追随着那个蓝色的身影,发现此时的鄯煊已经到了神仙殿四个大柱子其中的一个大柱子后面,然后揪了一个女子出来 此时的鄯月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神色,一眼也看到了鄯煊旁边的那个女子 “傲柏?”鄯月看到那个女子的一瞬间,就惊呼出了她的名字,那次在鄯宸别院的偶遇的机智丫鬟,原本还想着收了这样一个给许慕言打个下手什么的,但是这么一个丫鬟为何可以来到王宫重地,而且还正好的出现在了神仙殿里面? 傲柏也看到了站在舞台中间的银衣少女,略微的皱了皱,随即把目光转向了站在离鄯月不远处的鄯宸身上 在看到傲柏的那一瞬间,鄯宸的眉头就紧蹙了起来,那张娇媚生风,比女子还要研美上三分的肌肤似微微地抖动了两下 傲柏看到鄯宸阴沉的脸色,立马就知道了自己现在应该不出现在这里,而是应该在鄯宸的别院里面赏花,刺绣,吟诗,做一个大家闺秀该做的事情,但是,她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女特工 ------题外话------ ------------ 第三十七章 炸毛!!! ,最章节 鄯月顺着傲柏的目光望过去,看到了一袭紫衣妖媚无比的鄯宸太阳穴的青筋好像在微微地抖动着,不过很快的,她想到了一个事情,自己的二哥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去抓一个女子,肯定会是有原因的 鄯月突然想起来那天晚上和鄯宸诡异的相遇,本来还想着不叫许慕言进来,自己就能够解决这里的问题,但是现在看来不行 啪啪啪的三声在这个寂静的大殿之内突兀的响了起来 “终于是要叫帮手了么”鄯煊用着两根手指头很是嫌弃的提着身边这个女子优哉游哉的走到了舞台之上 果然在鄯月拍完手后,刷的一下,两排人规整的站在了神仙殿门前的两排 鄯宸被那整齐的脚步声吸引了住了目光,看着殿外那两排站得如此有威严的士兵,眼睛慢慢地眯了起来,他们七个兄弟虽说在战场之上各有各的绝活,但是他们之中却没有一个人有着良好的领导能力,即使是他,原本王位的继承人,对于领导人这方面也很是欠缺 穿着战将服饰的许慕言上前一步,然后单膝跪下,道,“武林盟护部部长许慕言参见女帝”说话声音铿锵有力 “请起,许将军”鄯月朝着许慕言的方向挥了下手,特意用内力拔高了声音,争取让就算是正在失神的人也能够听到她说的话,是的,今夜她要为自己正名,要为跟随着她的女帝部队正名,并且响彻整个楼兰国 鄯于为了楼兰国的安定,居然真的听从那什么破神谕上的话,让她去嫁给一个同样能当父亲的人物,这个恨,她一直记在心中,如果是一个平常的人家的话,作为父亲的人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一个年龄和自己等同大的人 就是因为自己生在了这帝王家,生在了这楼兰国王室 在椒殿宫生活的这十五年,她曾看了太多太多的妃子以泪洗脸的情况,当时年纪小小的她就不觉得鄯于为了自己的母亲而不去亲近任何女子是专情,是真爱,倘若鄯于真的爱自己的母亲的话,又怎么会让她的母亲被关在椒殿宫呢,天天被各种太监宫女们欺负 所以很小的她就知道母爱,从不知道父爱为何物,不过,她也不需要那虚情假意之人的父爱,只是想着等到自己长大了,有能力了,就可以把母亲照顾的好好的,再也不受那些宫女和太监们的欺负 光阴似箭,时光如梭,一切都很是平稳的照着她的计划在进行着,直到鄯朗的出现,打破了所有的一切 刚刚迎面走来的一个人,即使在这样亮堂的神仙殿内,都看不出来穿着暗红色战将服饰的人竟会是一个女子,女将军这三个字顿时浮现在了所有人的脑海之中,无比震惊,即使在男女较为平等的楼兰国,女子允许学习骑射剑术之类的,但是还没有出现过一个女的能够去参军,做个官什么的,学那些骑射剑术也只是为了防身,防止遭到狼群袭击的时候,能够迅的反应过来 “大哥,该拿出来了”鄯煊相信鄯宸身上一定有能够制服鄯月的东西,而且是个很好的东西 鄯宸在听到鄯煊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对于自己的这个二弟,他一直都没有琢磨透,感觉自己这个二弟好像什么都在乎,又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以前那么爱护鄯月,现在好像对于鄯月又好像置之不理了 像似知道了鄯宸此时内心的想法,鄯煊微微地抿了下嘴,使着自己脸上这个笑容看起来能够温和些 “咳咳,咳咳”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的鄯宸只好微微地咳嗽了两声 如果现在不把那个可以制服鄯月的东西拿到手的话,搞不好他们在场的五个人就会被抓,然后被投入大牢之中,虽说自己曾经被幽禁在过檀香殿,但是那也只是禁足的性质而已,作为一个王子,他是绝对不能去住大牢的 “如果大哥不给我的话,那么这位小姐的脸可能就……”古今以来,女子最爱惜的容貌,那个爱慕女子的人甚,他就不信自己的大哥能够忍到这位叫什么傲什么的被毁容 眩晕之感再一次袭击了鄯月,感觉自己好像又有摔倒的趋势,赶紧的一把抓住了旁边王长老的肩膀 虽说是用的没有带上护甲的手抓的,但是王长老却感觉到了肩膀上传来的一阵阵的痛意,还伴随着微微地抖动 猛的转过头,王长老看到了此时的鄯月眼睛微闭,额头上的汗水一直的冒了出来 正在台上交锋的鄯宸和鄯煊没有注意到鄯月此时的虚弱,但是站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过话的鄯航、鄯杰、鄯祥却是注意到了这一幕 鄯祥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可能会在这里被抓,因为只要自己辰时一刻还没有回去的话,就会有将近十万人的军队包围整个楼兰王宫,所以在刚刚看到鄯月交出来的那几百人,他没有丝毫的震惊 鄯杰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那高昂着头颅仿佛从来都不曾知晓低下一般,就像那向日葵一般,终生只追随着太阳的光辉,那昂起的花盘在太阳出来的时候,便一直昂着,昂着 若是一个人会有这令人惊诧的动作,天性或许有着一部分原因,但是多的是以前经历的事情,让这个人抛弃了这个尘世大部分人的做法 就像所有人的童年一般,原先很小的鄯杰还没有像现在这般,总是高昂着自己的头颅,而是会时不时低着头去观察着地下的小动物,或者小植物之类很有趣,很能吸引小孩子兴趣的东西 “就只知道看着地下,我怎么生了你这么儿子,每天就只知道看蚂蚁,看小草,你就不能学学你的哥哥们吗?鄯于大王已经不**爱我了,现在我只能靠你了,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啊”年轻华美的妇人一只手拭着眼角的泪,另一只手将那个蹲在地上,原本脸上带着童真笑容的小孩子的头按在了地上 那些尖尖的草芽就这样生硬的刺进了小孩子那娇嫩的肌肤之上,小孩子知道脸上很痛,但是他没有哭,并且脸上的那笑容也被这一按,消失的一干二净 待到年轻华美的妇人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后,连忙将自己的手放开,扶起小孩的时候,却只看到了小孩那娇嫩的脸上出现了一道道的血痕,上面有着泥土,草尖,还有着蚂蚁 看着站在舞台中间的鄯月此时脸上的痛苦的神情,鄯杰突然想起来,鄯月有着一个很好地母亲,但是却被鄯于给杀了 “你要去干什么,六弟”鄯航和鄯祥同时开口,望着正在向着鄯月方向走去的鄯杰 还在争论的鄯宸和鄯煊在看到六弟鄯杰竟然微微地放下了自己那高贵的头颅,在朝着鄯月走去 狠着心,再一次护甲上面尖锐得如同针尖一般的盾刺进了自己的大腿之内 死死地咬着下嘴唇,避免自己因为那钻心般的疼痛而叫出来,一滴鲜血顺着银色的面具滑了下来,在地上绽开了一朵殷红的花,宛如那沙漠玫瑰一般的好看 从小就备缺母爱的鄯杰其实很想要找个人给自己的疼,想要把自己缺少的那一份加在另一个人身上,在鄯月出生的那一天,他其实也在场,看着这么一个小小的孩子被血淋漓抱了出来,他觉得很是震惊,当下的他也准备上前抱一下自己这个刚刚出生的妹妹时,却看到了鄯于企图掐死自己刚刚出生,刚刚被赋予名字的九妹,然后又看到九妹的母亲像疯了一般冲了过去,用着自己那虚弱无比的身子撞开了鄯于的手,然后将自己的孩子拯救了回来 那时的他看到了那个虚弱无比的女子身上流出了很多很多的血,小小的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赶紧抱着自己的头离开了椒殿宫,之后便听说鄯于派了重兵把守着椒殿宫,然后他也没有看过自己那个九妹 直到今日这么一见,那夜女子舍身救孩子的情景再一次浮现在了脑海之中,像是找到了自己要疼爱的人一般,鄯杰用着痴痴地眼神向前走着 刚刚清醒过来的鄯月便看到了自己的六弟像是被谁控制了用着痴迷的眼神朝着自己走来 鄯月立马将王长老推到了前面,然后闪到了许慕言的身后 对于鄯于的儿子们手法,鄯月已经不敢再领教了,能躲就躲,对于鄯于的儿子们,她的哥哥们,不能用着正常人的思维去想 王长老也看出了那个正朝着鄯月走来的少年眼神很是奇怪,像是被什么人控制了一般,当下就把手上的两柄银剑一上一下的放置,等待着少年一靠近自己身边 虽然鄯杰此时的神情有点迷乱,但是反应能力还是没有消却,直直的绕过了眼前的王长老,几乎是迅移到了鄯月的身边 正当鄯月准备将手上的匕首格挡住眼前的鄯杰的时候,突然闻到了一股清的草儿气息,然后便感觉自己腾空了 许慕言趁着这个空隙,一掌就将这个迅移到自己身边的少年给砍晕了 倒下去的鄯杰死命的睁大着自己的眼睛,聚焦在鄯月的方向 鄯月转过头,望见了那一线精美的下巴,宛如穷尽了天工一般,那般极致到令人窒息,几缕碎发随风飘扬,在空中无意飞舞旋转,似初春花儿劲放般的美丽 鼻端传来微微地痒意,鄯月没有伸出手打破这一刻的宁静与美好,只是侧着头,尽情的欣赏着眼前的美男 被鄯月盯得有点发毛的凌绝尘很果断的把头转向一侧,空余了半个黑漆漆的后脑勺给鄯月看 “哼”鼻子里发出一丝不屑的声音,鄯月以着一副你迟早都会是我的人表情很是潇洒的挣脱了凌绝尘的怀抱 而此时的傲柏也看到了那晚救自己的那个黑衣少年,顿时呆愣了几秒 整个神仙殿似因为这一场插曲,紧张压抑的气氛而被缓和不少 鄯煊稍稍的侧了下头,看了一眼那个黑衣少年,眸中闪过几许异色 “大哥,戏看完了,你也该出手了”鄯煊一脸笑盈盈的拎着不能动也不能说话的傲柏,还是只用着两个手指头提着傲柏的一点点衣服 傲柏原先以为鄯宸这个紫色妖人已经算是极品了,没想到现在碰着个为极品的蓝色妖人,真的是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比一代强啊傲柏趁着这段时间,仔仔细细的瞅了瞅眼前的紫色妖人,发现紫色妖人并没有受什么伤,于是呼救将头转向了正朝着台上走来的银衣少女的身上 她们俩在那**相逢,她还记得这个拥有着狭长锐利眸子少女在念着她名字的时候,那般的仔细而又谨慎,并没有像平常人一样,随着自己的习惯就认定了一切的似得 缓缓地走到了舞台之上,发现许慕言又替她解决了一个麻烦,顿时感到肩膀上的担子稍稍的轻松了那么一点点,对着那个穿着暗红色战将服饰的女子微微地点了点头 许慕言朝着鄯月的方向,将自己的右手放于左胸之上,恭敬地的行了个半身礼 鄯宸用着略带恼怒的眼神扫了一下还是淡然能够装作无事人的傲柏,然后拿出了被系在腰间的一个香包 鄯煊死死地盯住眼前鄯宸的一举一动,几乎是在鄯宸拿出这个香包的一瞬间,手就已经伸了出来,但是却被傲柏横挡在了前面,差点就要把手放在了平坦如夷的女子胸前 早就料到鄯煊会过来抢,在拿出香包的那一霎那,鄯宸就一把拉过傲柏,让傲柏站在了自己的前面 眼睁睁的看着那只手差点就要接近到自己的胸,饶是再有良好定力的傲柏此时也差点炸了毛,因为穴位被点住的原因,不然她早就两只手掐在了鄯宸这个紫色妖人的脖子上面 刚刚好看到这一幕的鄯月很不给面子的噗嗤了一声,然后笑了出来 ------------ 第三十八章 震惊! ,最章节 本来已经处于崩溃状态的傲柏在听到这个笑声,猛的转过头,直直的朝着鄯月的方向冲了过来 而鄯煊看着自己的蓝色衣袖在发着呆,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显然还有点不能接受,他刚刚是点了那个女子的穴位? 感受到向着自己急而来的危机,鄯月一个转身,原本以为傲柏会就这样直接的摔下去,没想到傲柏脚尖一点,活生生的将自己原本已经快倾倒的身子扭转了过来,而且还牢牢地抓住了鄯月的袖子 “让你笑” 砰的一声,二十一世纪那些训练可不是百炼的,近身作战,她是一定能整赢着这些古代人,凭借着经过良好训练的身体,傲柏直接用双腿夹住了鄯月的身子,然后右手死死地将鄯月两只手架在了头顶 嘶,这本来只是仅仅只有自己周边能够听到的声音,但是基本上在场的人都吸了一大口冷气,所以导致这个声音直直的传到了鄯月耳中 鄯月看着被无限放到自己眼前的这冷峻严肃的脸,很是果断的将身子反转了过来,然后压着傲柏 想压着她,没门,哼刚刚由于事情发生的太过于突然,鄯月还没有来得及躲避,不过等到她反应了过来了,这可就不一定了 原本以为自己近身,力气就会很大,至少能够解决这么一个小丫头,结果,傲柏发现自己错的很彻底,现在她不仅不能压倒一个小丫头,并且还被反压,这是什么道理,难道是这个维度的世界不适合她生存? 没有时间和傲柏废话,刚刚看着自己的二哥竟然抓住傲柏威胁大哥,这里面肯定有着猫腻,所以,她现在得好好地制住眼前这个傲柏 压着傲柏的鄯月好像在想着什么,一只手撑着下颚,一只手在傲柏身上随意比划着 看到在自己身上四处乱动的手,傲柏的脸就全部黑了,一个比一个极品 原本还在担心鄯月的安全,但是自凌绝尘看到鄯月已经反攻了之后,很是淡定的站在了原地 刚刚纷纷想要冲上前去救鄯月那几个忠心耿耿的属下现在一个个都抱着手,以着看戏一般的态度,看着这两个躺在舞台中间的女子 其实鄯月的手一直在傲柏身上比划着,是想着,如何点穴了去了,虽然眼前这个和自己在鄯宸别院有着萍水之缘的丫鬟很是得符合她的胃口,还想着将这个丫鬟从鄯宸的手里救出来,然后让她跟着许慕言,帮忙打点打点这女帝部队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这个丫鬟好像和自己的大哥有了那么一丝丝的猫腻 一个个的站在台下看好戏的文武官员都在猜测着女帝鄯月到底是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因为上次他们就在神仙殿看到了鄯月很是威武雄壮的扛走了那个还坐在舞台上,被人重重保护着的盲人音师,现在又看到了女帝鄯月压在了一个女子身上 这还是精彩不断,层峦叠起的啊 看官们一个个的看得热血沸腾,有些人都忘了现在自己到底出处于怎样的环境之下,竟然在台下公开的进行了赌博 傲柏很想动,但是被压住的双腿好像无比的麻,根本就用不上一丝的力气,手也被鄯月架到了头顶,只能躺在舞台之上,任由鄯月上下其手 许慕言站在原地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过来,准备将鄯月拉起来的时候,神仙殿突然走进了一个人 啪啪啪,“果然不错,鄯月还活着,鄯于生的各个儿子们都是很把血缘关系放在心上啊,这难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正了?”秦冰拄着一根木棍,一拐一拐的走了进来,在快要走上舞台上的时候,把木棍夹在了胳膊窝里面,然后脸带微笑的给着在舞台之上的人鼓了鼓掌 这一句话说得站在舞台之上的鄯煊、鄯宸、鄯航、鄯祥脸色均变了 凌绝尘在看到秦冰的那一瞬间,立刻就握紧了手中的七星剑,然后目光囧囧的望着那个穿着一身金色服饰且略显脏和凌乱的女子 在听到秦冰声音的那一刻,鄯月并没有立即转过头去看,而是眼睛猛地睁大,像是充血一般死死地往着眼前的一尺三寸地 突然看到鄯月变成了这样一副表情,傲柏眉头一皱,道,“怎么了?”抱着关心的态度问了一句,然后目光也投向了那个站在舞台之下,穿着金色服饰的女子,慕然间觉得有些眼熟 傲柏再看了一眼鄯宸,突然想起了,有一次自己曾不小心在后院撞见了鄯宸送了一个女子离开,而那个女子身上所穿的衣服颜色也是这般的金色 金色不管在哪个国家,都是代表着尊贵的颜色,显然看来这个又是突然冒出来的女子威胁性很大,至少对于鄯月,威胁性很大 “国师,你来干什么?”鄯宸走上前,略微的垂着头,看着眼前的妆容和服饰均显凌乱的女子,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在秦冰的眼中红光看到了轻蔑和自信? 这份自信到底是从何而来?鄯宸有点没琢磨透此时的国师秦冰来这里的目的但是肯定不是国师秦冰来这里,绝对不是做什么好事情 迎头对上鄯宸那怀疑的目光,秦冰只是微微地笑了笑,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腰间 顿时鄯宸脸就变得刷白,就好像突然听到了自己得了绝症一般的表情 这一霎那,鄯月的世界就好像只剩下那个黑衣少年趴在自己肩膀那微弱的哭声,似低喃一般的轻声,透着无力的凄凉和无奈 鄯月曾经用过热水直接毁了那个什么上任武林盟主掌上明珠的脸,就是因为那个什么掌上明珠竟然要凌绝尘在悦来客栈给她下跪,所以鄯月就很果断的让这个什么掌上明珠去不死不活,因为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践踏和侮辱 鄯月猛的从傲柏的身上起来,然后双手死死的握住带钩的匕首,用着一副杀气凛凛的眸子看着眼前正在微笑的,不知死活的秦冰 既然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的话,那么久别管她不客气了 秦冰感受到了鄯月的杀意,还是那般笑颜盈盈的看着快要接近崩溃边缘的鄯月 如果她这次能够顺利的抓住鄯月的话,那么噬心虫可以解了,而且,还可以替她的女儿徐希沫报那毁容之仇 同时天涯绝路人,相逢必定先结仇 “快拦住鄯月”鄯宸猛的转头,对着那些是鄯月护卫的人吼道 正站在一旁的凌绝尘被鄯宸这么一吼,神识恢复了几许,然后便看到了鄯月像疯一般,双眼通红的向前走着 鄯宸没想到秦冰居然还有一份解药,当时的他就见识过这个解药的威力,若是让秦冰拿出这个解药的话,搞不好,鄯月就被立即被抓,呃,虽然鄯月被抓了,对他来说,是有好处的,但是他不清楚这个国师的目的到底是在于何处,听宫里以前的老前辈说,在父王登基的那一天,秦冰穿着一件通头彻底的黑色服饰出现在了大殿之中,之后,父王便封了这个莫名其妙的黑衣人为国师 这么多年以来,这个国师好像没有干过什么大事,也没有干过什么坏事,就像是一个平平白白,普普通通的人,但是在上次八弟夺位,这个国师竟然也不闻不问,任由这个鄯氏王朝肆意覆灭,所以,鄯宸无法确定这个国师抓了鄯月到底是要干什么 正当鄯月快要接近秦冰的时候,却被许慕言一把抱住了自己 “盟主,别去,行么”这还是许慕言看到鄯月眼中充满着如此之多的血丝,许慕言不禁蹙起了自己那长长的远山眉 坐在地上不能动,眼睛又不好的寒枫很是焦急的坐着,希望鄯月早点发现他,然后帮他解穴,这样子坐着实在是太难受了 听到脚下出传来的呜咽声,大胖才想起来,自己还抓了个盲人音师放在了自己的身边,随即立即蹲下身,替盲人音师解了身上的穴道 刚刚恢复自由的盲人音师全身麻痹不堪,只好爬向了自己的那座古筝被放置的位置 在寒枫快呀接近到古筝的时候,却感觉到了一柄银光闪闪的剑被亮在了自己的眼前 嗤啦的一声,那精致而美丽,似染着人血的古筝上面的弦便被全部斩断 看着自己削铁如泥的寒月剑竟然只能砍断那细细的琴弦,那像似木头制成的古筝上面竟然没有一丝的裂纹,反倒是手间的寒月剑发出了嗡嗡的叫声,并且还在微微地颤抖着 于是王长老在回头的时候,再看向这个古筝的时候,目光中便出现了几许有着深意的神色 在那个古筝上的琴弦被斩断的那一瞬间,盲人音师好像失去了自己的支点一般,竟然直直的倒了下去 对于一个玩乐器,谱曲的人来说,所有的有关于音乐的一切都是那般的神圣不可侵犯 王长老显然不知道这把琴对于寒枫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他知道,乐器是乐曲家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东西,不过若是寒枫在继续弹奏下去的话,同样也是死 鄯月看到一抹殷红的血在自己眼前煞那间绽放,宛如一簇葳蕤之花般璀璨 她像是镇定了下来一般,慢慢地朝着那朵葳蕤之花走去 躺在地上的寒枫似乎失去了神识一般,那双无神而又美丽的双眼直直的望着屋顶 走到盲人音师的身边时,鄯月才看到那把似染血般红亮的琴,上面的琴弦尽断,然后猛地抓住盲人音师的领口,大声喊道,“你给我起来,就这么把破琴,我可以给你十多把,你起来啊”鄯月似乎在爆发着自己压抑了许久的情绪一般 “你干什么?”许慕言迅的冲了过来,将盲人音师从鄯月的身边拖了出来 “没干什么,就是让他醒过来”那双血丝密布的瞳孔之中满是平淡到死灰的颜色 “鄯月,我求你,别在折磨寒枫了”许慕言似乎是带着哭腔说出了这番话,自从鄯月将盲人音师带到了凤鸣城的那一霎那,她就认出了在她五岁的时候,在北国皇帝寿宴上弹奏琴曲的男子,当时的她太过于幼小,并且一直被母亲束缚在身边,根本就没有办法接近那个能弹出仙乐一般的人 但是后来的她在母亲走了之后,参加了武林盟之后,在上上次的武林大会之上,又见到了五岁时在北国皇帝寿宴上见到的会弹奏仙乐的人,并且也得知了他的姓名——寒枫 原以为,武林大会那一别之后,会是她这生见到寒枫的最后一次,因为她也已经二十五岁了,该是遵循家族传统,嫁夫生子,做回一个平凡的女子,哪知世事难料,在这个戈壁荒漠之中的国家之内,她再一次见到了寒枫 “凌绝尘,你给我过来”秦冰用着她带着精美护甲的手指着站立在一旁的黑衣少年,语气十分生冷,以着一副上位者的气势命令人一般 凌绝尘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身子稍稍的顿了顿,然后右手握紧了自己手中的七星剑,一步一步稳稳地朝着站在台下的秦冰身边走去 “秦冰,你的对象错了”在看到躺在许慕言怀里面的盲人音师眼中终于恢复了清明之后,鄯月猛的转过头,用着那双血丝密布且满是死灰之色的眼睛望着秦冰 似是被这个目光震慑到了一般,秦冰微微地失了下神,不过很快的又恢复了过来,笑盈盈的朝着凌绝尘抖了抖被吊在手腕上的香包 在看到香包的那一霎那,凌绝尘的心中顿时升起了一种不好的感觉,转眼看了看同样朝着秦冰走来的鄯月 青光一闪,就快要挑上那个香包的时候,秦冰身形很是诡异的一缩,整个人仿佛软化了一般,直直的蜷缩到了地上,然后一团肉乎乎的东西滚到了那群文武官员之中 以为站在了最安全的地方,所以这些文武官员一个个的很是放心的看着眼前这个大舞台上面正在上演的好戏,根本就不会想到,会猛的钻出来这么一个圆滚滚的肉球一样的东西,顿时一个个的吓得脸上血色全无 虽然西北藏族人民有着那么些从很早以前就流传下来的巫术,但是那也只是那些神神鬼鬼的人会去学,大部分人是不知道这么诡异的东西 当初秦冰之所以会选择在楼兰国定居,也是因为瞧准了藏族人民这些古老的巫术,而且楼兰国的都城的西北部还有着一个与世隔绝的小村落一般的地方,所以借着地形,直接的住了下来,还顺手助了一个毛头小子登上了王位,那也是帮着她自己寻找那些稀有药物的方便,还有就是,不想回到中原面对那个令她无比反胃的人 锁骨术与滚球术,都是她根据藏族人民以前流传下来的秘籍修炼而成的 滚到了文武官员的秦冰瞬间又变了回来,曼妙的身姿还是一样,没有丝毫的改变,然后趁着台上之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把手腕上的香包扯碎了,洒在了空中 问道那香包里面传来的香味,鄯宸的脸色就变了,看了看自己腰间的香包,似乎,自己这个解药的效果对上洒在空中的那些药粉,完全就不行 那炽烈的香味被洒在空中的那一霎那,鄯月的脸色几乎是在瞬间变得煞白,身上宛如火烧一般,那般浓烈而又清晰的痛意迅传遍了全身上下 看不到鄯月脸色的变化,秦冰好像被瞬间打击到了一般,刚刚她孤注一掷,将解药毁了,因为怕这解药再留下去的话,指不定哪时就会从她身上消失 反正她是炼制解药的人,只要她一口咬定,这解药只有她能炼制出来的话,那么这些人就得好好地像个菩萨一样的供着她 虽然这味毒药她还没有命名,但是这味毒药如一辈子都没有得到解药的话,基本上就不会有什么事情,但若是接触到了解药,却没有及时服下的话,那么那个人每七天身上都会宛如火烧一般,并且整个人宛如垂死之人一般,没有一丝的活力 如果鄯月没有来楼兰的话,秦冰原本计划是把这味药用到徐远的身上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没有一点事情”自问二十多年过来了,自从她学配药以来,还从来没有失误过 “我就是没一点事情,你又该如何,再往我身上投毒?你以为可能吗?”王长老和凌绝尘双双的站在了鄯月的面前,三柄剑似在空中发着凌冽的寒光一般 看到鄯月如同无事人一般站在舞台之上,鄯宸的心中不禁起了疑,这个解药的威力,他是亲眼见证过的,照理来说,秦冰也不可能拿出一个假药来玩,那唯一的可能便是——鄯月在硬撑着 ------题外话------ ------------ 第三十九章 楼兰喋血夜 ,最章节 想到这个可能的鄯宸急忙转过身,想要靠近鄯月,但是却被一个大胖子拦住了 大胖圆眼向下瞪着这位比他稍稍的矮了一个头的紫衣男子,脸上写满了不屑的表情,意思就是有我大胖在这里,你休想过去,小子 鄯宸狠狠地用自己的丹凤般的眼眸瞪了一下大胖,然后转身,对着鄯煊道,“二弟,你上” 鄯宸知道他说的话鄯月肯定听不进去,如果那个国师控制了鄯月的话,搞不好他们鄯氏王朝就可能真的在今天终结 听到鄯宸的吼声,鄯煊也立即反应了过来,连忙快的走到了大胖的前面,“九妹,你别冒险,由我们替你解决” “你们?”听到了声音的鄯月将头转了过来,眉稍稍的向上挑了挑,一副很是不可思议的望着身后她的哥哥们,“这是我的私事,你们来有何用,对了,楼兰国,也是我的,先提醒你们一下,省得你们又玩什么花招,是,二哥” 最后一句话说得鄯煊猛的把眼睛睁大,他没有想到九妹一下子就已经看穿了刚刚的计谋 “我……”鄯煊一句话还没有说哇,却被鄯月再一次打断了 “别解释,以前和现在不能混为一谈,那些记忆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彻底的掩埋了起来”明明是那么伤情的一段话,从鄯月口中出来,语气却是那样的生冷,仿佛只是在复述别人的话一般 看到了鄯月正在和她的哥哥们内战,秦冰嘴角又掠起一抹笑,仿佛又想到了什么方法一般 “鄯宸,今天你若是不救我的话,那么我就把你的那些事情捅出来”了解鄯宸那点事情的秦冰好像一只正在开屏的孔雀,那般的骄傲而又自信,却没有注意到远处的无数个黑压压的枪口 肩膀微微地一抖,然后转过身来,看着那个正站在台下笑颜如花开般的女子,鄯宸的脸上同样也是出现了那明媚的笑容,只是这笑容里面带着三分阴冷的寒意 什么事情?傲柏一张冷峻同时也瞄向了秦冰 台下文武官员看到了舞台上所有人几乎都把目光聚焦在了秦冰身上,齐齐的向后退去了好几步,直到墙壁抵住了自己退后的脚步,才停止了下来 看着鄯宸这宛如鬼魅般的笑容,秦冰嘴角那抹笑越发的流光溢彩,越发的耀月生辉,仿佛在迫不及待的宣示着自己美丽一般,她知道,骄傲如斯,不允许失败的鄯宸是绝对不会让别人说出他的不好的方面,而且自己掌握的消息,那可不是一般的震撼,足够可以让楼兰国整国上下都为之惊讶一番 正如昙花一般,那只是一刹那的美丽,转瞬即逝 摸着手上的玉核桃的鄯祥抬起头,望着那个蓝衣男子和银衣少女,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哦,原来二哥和鄯月还真的有奸情 “哦,是吗?”鄯宸上前一步,一双丹凤眼中闪烁着欣悦的神情,对于秦冰口中的消息,他也很是好奇,因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没有查到一点关于这个国师的消息 看到鄯宸这幅造势,秦冰加肯定,他是怕自己说出去,说出他像八王子鄯朗一样,恋上了自己的亲妹妹,于是大胆的往前走了一步,道,“只要你今天让我安全的离开这里的话,我保证,那件事情我绝对不会说” “哦?”鄯宸像似很有兴趣的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那个站在舞台中间的银衣少女,发现鄯月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什么异样,不管怎么样,先解决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国师,王位争夺的事情之后再来讨论 “但我只相信死人不会泄密,难道国师大人要我运你的尸体出去?”魅惑妖娆的笑容对着此时已经开始变脸色的秦冰 听着身旁的对话,鄯月死死地咬着下嘴唇,整个身子都在微微地颤抖着,全身上下如同火烧一般的痛已经让她失去了行动的能力,此时若是有一个人推她一下的话,那么她肯定就可以直接倒下去 难道自己以前得到的消息都是假的,不是说楼兰国最爱面子的王子便是大王子鄯宸吗?全国上下,除了二王子鄯煊之外,呼声最高的便是大王子鄯宸,而二王子向来都是对于王位没有那么遐想之心的人,所以,楼兰国所有人基本上都已经把大王子鄯宸当做了准王位继承人来看待 而且再加上近段时间来鄯宸的接触,秦冰觉得自己已经能够彻底的掌握鄯宸这个人,结果没想到,她还是错了 “绝尘,我……”头已经开始发晕的鄯月一只手想要搭上前面那个黑衣少年的肩膀,但是却扑了个空,直接的摔到了台下,正正好到秦冰的脚下 正在想着自己到底该如何逃离这个地方的秦冰突然看到了机会滚到了她的脚边,当下就亮出了一把刀架在了鄯月脖子上面,同时她自己的脖子也被架上了一柄青色的剑 “绝尘,看你的剑快,还是我的匕首快”秦冰将手中的匕首在鄯月的耳垂部分划出了一条血痕 “慕言,发生什么事情了?”无法看到的寒枫赶紧地从许慕言的身上爬了起来,急急忙忙的想要知道周围发生的事情 看了一眼被一个穿着金色服饰女子用刀架着的鄯月,然后又看着眼前脸色因为十指流血过多而苍白的脸,许慕言心中似千万把剑穿射而过,当下就做了一个决定,一记手刀砍向了寒枫的肩颈部分 看着那殷红的鲜血,凌绝尘觉得自己内心也好像被撕开了一个洞,然后被人在里面撒上了一大把的盐,被鲜血浸润,便传来不可言喻的痛意 “让我走”抓住鄯月的秦冰一只手拉起已经处在极度眩晕状态的鄯月,另一只手死死地握紧抵在鄯月脖子上的匕首,目露凶光的看着眼前的人 被秦冰这么一吓,所有人都往后退了一大步,就连站在殿门口严肃规整的女帝部队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在秦冰那恶狠狠地目光下退出了神仙殿,让出了一条大道 走在大道上的秦冰心情无比的欢愉,只要后面有人袭击她的话,那么匕首就会立即落于鄯月的脖子上面,她相信,那一帮人不会这么做的 悄悄地跟在秦冰身后的傲柏也死死的握住了自己手中这柄奇特而又无比怪异的小刀――二十一世纪的瑞士军刀 “你刚刚和黑衣少年说了什么话?”鄯宸一把拉住正准备踏出宫门的傲柏,紧蹙的眉头表示着自己对于眼前这个女子不满,明明已经都快是他的人了,竟然当着他的面子,在公众的场合之下在另外一个男子的耳边说着悄悄话 “别皱着你那副死人脸了,本姑娘只是去救个人而已”傲柏试图挣脱被紧紧抓住的手臂,然后对着鄯宸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也似乎是她能够做出最大的让鄯宸欢喜的动作,随之左手悄悄地绕到了鄯宸的背后 果然在看到了傲柏这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之后,鄯宸那紧蹙的眉头稍稍的放松了一点,但是手中的力气还是丝毫的没有放松 看着鄯宸还是一副紧张要死的模样,傲柏干脆将头凑了上去,就在自己的鼻尖快要凑上鄯宸的脸时,那只绕到某人身后的手落了下来 还处在惊喜之中的鄯宸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只知道自己现在很是头晕,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甩了甩自己微痛的左手,傲柏很快的贴上了已经快走到了西宫大门口的秦冰身后 意识到自己好像被一个人什么人跟上了,连忙向后一望,却只见到了站在那些站在远方的人,自己身后的一尺三寸地之内,并没有什么人 缓了缓自己的心神,或许是她想多了 几乎在秦冰转头的瞬间,傲柏就跃上了墙头,然后身子紧紧地贴着另一侧的宫墙上面,只是剩余了两根手指头留在了外面,现在还是夜晚,所以傲柏敢确定,秦冰肯定发现不了自己 看着自己的大哥和二哥纷纷追了出去,鄯祥才慢慢地摇着自己那许久没有得到锻炼的身子走到了神仙殿的门口,不过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道,“五哥,你怎么看?”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鄯祥发现自己好像对于王位并没有这么大的**了 “我们还是先去看看父王”鄯航仰望着天空,似乎在劝说着自己,那件事情或许不会是真的 “嗯”鄯祥将脚踏出了神仙殿,在浓浓的夜色之中,和鄯航同样看着天空上的那轮弯月,然后道,“要是父王真的死了,真的被鄯月杀了,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鄯航的身子因为这个问题而猛烈地抖动了一下,不过很快的就恢复了正常,细细的闻着空气之中传来的萧瑟冰凉,且带着沙漠黄沙的风,然后展开了自己的双臂,似乎在领略着这风的美一般 “照着自己的心走”鄯航迎着风向前走着,他很喜欢在风中的感觉,因为这样他才感觉到自己是个自由的人,而不是什么王宫深院的王子 鄯祥摸到了手中一个玉核桃上面竟然有了裂痕,顿时心下一惊,将手上的玉核桃直接的甩了出去 等待着绝尘召唤的狼儿们正躺在暗牧丛中安眠,正在睡梦之间翱翔的狼儿们突然感觉到了一个圆滚滚的,细小的东西在自己的头上滚了两下,顿时对着夜空长啸了一声 正站在神仙殿里面那些文武官员和舞姬们刚刚才目送完最后两个活佛的离开,却突然被这一声清晰而又嘹亮的狼叫声吓得再次瘫软到了地上 虽然全身处于灼热的火烧般的状态,可是鄯月还是感觉到了自己好像被一个什么人拖着走一般,用着鼻子细细的闻了一下,发现并没有问道那种清的草木香气,当下整个人便清醒了过来,然后想起了自己并没有搭上绝尘的肩膀,而是,而是径直的摔倒了台下,之后便…… 正拖着鄯月一瘸一拐的走向西宫的殿门口的时候,秦冰感觉到了手中的鄯月好像动了动,当下就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揭开了鄯月脸上的银面具,借着月光,看到的果然是鄯月紧闭着眼睛,眉头紧蹙的模样 “你说,你长得也不是绝艳倾城,可是为何就会有那么多人喜欢你,拥护你,而我,和你一样,也是个帝国公主,但是我的命运却是如此的悲惨呢”停在西宫大门口的秦冰用着尖锐的匕首在鄯月淡蜜色的皮肤上面一次又一次的划着,似乎在量测着在哪处下刀比较合适一样 忍着那冰冷的刀锋在自己的脸上一次又一次的划过,鄯月险些没有跳起来,直接用牙齿啃了这个该死几千遍的女的 正在后面悄悄地跟着的傲柏差点直接撞上忽然停下来的秦冰,神经病,在心里咕哝了一句的傲柏跃上了围墙,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注意着鄯月这边的动静 早就听说古人的凭音辨人的本领很是厉害,所以刚刚在神仙殿的时候,她已经和那个黑衣少年打好了招呼,而且也向着黑衣少年立下了誓言,那就是她一定可以把银衣少女安全的带回来的 作为特工的她专门被训练过如何隐去自己的走路的声音和身体发出来的呼吸声,所以她才敢向着黑衣少年做出了这个承诺,并且立下了誓言 “你说,那个圣子会不会为了你,直接的解除了我身上的噬心虫呢?”边用手上的刀比划着怀中银衣少女的脸,边喃喃自语道,走了这么一大段路,秦冰略微觉得自己有些累了,于是停下来歇了歇脚,顺便看看这个毁了自己女儿容貌的少女 凌绝尘和鄯煊走在最前面,一黑一蓝,在澄澈的月光之下,十分融洽的被搭合在了一起 大胖,许慕言,还有王长老和赵长老稍稍的滞后,再后面便是一大群穿着整齐的军装,并且手牢牢地握住武器,正义凛然的跟在后面 这**似乎无限漫长,寥寂的月孤零的被映在苍穹之上,以着一副万古不变的姿势看着这块跌宕起伏的大陆 待到恢复了一点精力的秦冰,才拽着鄯月继续往前走着 那一路走过,在地上葳蕤似绽放着朵朵寒梅 在月光的映照之下,傲柏看到了地上的那一滩血迹,当下心中一紧,赶紧的跟了上去,生怕那个穿着金色服饰的女子一个癫狂不小心一刀捅到了银衣少女什么要害部位,因为这里是古代,并不是现代,所以一旦被捅到什么要害部位的话,一般的人都是血流过多而死亡 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然后傲柏顺着宫墙爬了下来 紧紧地跟在后面的凌绝尘看到傲柏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被秦冰发现,心中顿时就升起了几许微弱的希望 时光不经意的流过,曾不知何时,那个名为鄯月的种子就在自己的心中开始生根发芽,直到现在长成了参天大树,绿荫如盖,夭夭而立 精疲力竭的秦冰完全只是靠着脚腕上传来的那一丝丝的痛意,才唤回了自己的神识,然后一步一步的继续往前面走着 其实秦冰已经想好了,在自己倒下的那一刻,手中的匕首便也随之会被送入鄯月脖子中 不过只要她安全的走出了王宫,宫外就会有人来接应她,所以秦冰还是不愿意放弃自己任何一次的求生机会,一步一步的往外挪着 整个身子挂在秦冰身上的鄯月的右手指尖死劲地朝着小腿的方向伸着,似乎在拼命地够着一个东西一样 小腿部分突然传来一阵酸痛,秦冰眼前一晕,但是手上的匕首直直的朝着和她一起下落的鄯月脖间刺去 安然闭上眼睛的秦冰并没有感觉到鲜血肆意飞溅到自己脸上的情景,不禁睁开眼一看,发现自己的手腕正被一个陌生的女子死死地抓住,离鄯月的脖子仅有寸许,刀尖在少女***亮丽的脖子上面闪闪的散发着寒光 秦冰几乎是以着冒火的眼神望着这个突然钻出来搅乱了她全部计划的女子 被这样充满愤恨之意的眼神盯着,傲柏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而是一把将秦冰手上的匕首甩到了一旁 紧跟而来的凌绝尘迅上前,手上的七星剑散发着凌冽的青光,然后就架在了还在愤怒当中的秦冰身上 感受则脖子处传来的那一丝冰冷的寒意,秦冰将头微微地仰着,然后看着站立在自己眼前的这个黑衣男子,那般冷峻严肃的脸庞上写满了对自己的恨意 “绝尘,你若是杀了我的话,那么鄯月身上的解药,你就永远也别想得到”秦冰指着那个已经被别人从自己怀中夺走的鄯月 看到鄯月眼皮微搭,似乎很是疲倦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凌绝尘握剑的手微微地抖了抖 “绝尘,杀了她,既然我是女帝星,既然我能扫荡中原,那么我就不可能在此刻死掉”除了这个办法,鄯月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来让凌绝尘下手 虽然鄯月这么说了,但是凌绝尘还是下不了手,握剑的手一直在颤抖着,眉头微蹙,嘴唇紧抿,似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一般 看到凌绝尘这般模样,秦冰将头仰得高,道,“只要你放了我,解药我就给你送来,相信你也不愿意看到鄯月每七日身上便要经历一次宛如火烧一般痛苦,对”秦冰继续在引诱着正在举棋不定的凌绝尘 看到凌绝尘为了她露出了担忧的神情,为了她在犹豫,心中有了说不出来的喜意,但是,如果让秦冰在今天溜走的话,那么鄯月想着或许会恨自己一辈子 趁着凌绝尘还在犹豫的瞬间,秦冰便施展了锁骨术,顿时整个身形便软成了一条软体动物,以着很快的度移到了鄯月的脚边,然后猛地咬了下衣领,最后对着鄯月的脚腕径直的咬了下去 待到鄯煊反应过来,一脚踢开秦冰的时候,鄯月的脚腕上已经开始在流着徐徐的鲜血了 似乎比起身上的痛,脚腕上传来的那点痛,完全就是小意思,但是鄯月不知道自己被咬得那个脚腕处却泛着诡异的青色 被踢到一旁的秦冰无限的兴奋与惊喜,她这招可谓是一举两得,你们就等着鄯月收尸趁着没有人注意到她,秦冰赶紧的恢复了原身,正准备逃走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秦冰,怎么就走,戏还没有演完”元魅皱着眉从墙上跳了下来,然后细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以前搅乱了一国风雨的人物,北国镇国公主 看到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圣子朝着自己走近,秦冰被吓得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眼神里满是惊恐的神色,退到一半的秦冰突然想了起来,自己是他国家的使徒,而且还是这位无比尊贵的圣子大人在中大陆的负责人,想到了这重,秦冰便也不害怕了,反而迎着元魅走了过去 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女子,元魅的脑中浮现了一个疑问,难道秦冰傻了? 秦冰以为自己能够逃过这一劫,却没有想到,这已经是命中注定的一劫,无论她怎样的做,都无法避免 为了避免自己被这疯子伤到,元魅在秦冰块靠近自己的时候,很是果断的给了她一掌 身中一掌的秦冰怒睁着眼睛,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事实一般 在秦冰的身子朝着自己飞来的那一刻,凌绝尘很是果断的将七星剑对准了那人的心窝处 噗,一口鲜血飞溅上了宫墙之上,那本快淡去的墙体瞬间就铺上了一层崭的红色 最终像是了却了心事一般,鄯月在看到秦冰死在了凌绝尘的剑下的时候,眼前便出现了母亲的身影 原来一个人在临走的时候,可以看到自己最想念的人,母亲 鄯月痴迷的向着空中伸出了自己的双手,在众人的眼中似要将什么东西拥入怀中一般 “九妹” “盟主” “喂,醒醒” “鄯月~” ―― 庆丰五十一年十二月初六,鄯于王薨,其女夺位 ------------ 第一卷 ------------ 第一章 对峙 ,最章节 烟雾飘渺宛如仙境的纱帐后面的软榻之上,躺着一个神情和脸色都是处于极其疲倦的少女 “你为什么救我?”原以为自己再也不会醒来,可是睁开眼看到的却是软金黄帐,精美雕花的香炉坠于殿内的四个角,让整个大殿处于雾霭缭绕,迷茫茫的环境之中 正在忙着给香炉换着香料的元魅转过身,看到了已经半坐在**上的少女,一阵狂喜电流迅由大脑到达全身各处,顿时精神为之一震,转过头,继续往香炉里面添加着香料,头微微地垂低,道,“因为你收留了我” 听到这个回复,鄯月愣了一下神,当初是因为看在这个少年拥有着一份骨气,一份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意放弃自己内心的执愿 那天秦冰咬在她脚腕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没救了,因为自来都不是矫情的人物,所以那时的她也没有想过要去找绝尘倾诉个离别,跟着戏本子里面的女主一派的做法,在临死的前抓住男主的手,然后道一声来生再想伴 鄯月只信今生,因为今生才是自己主动掌握操控权的一生,其余的来生,往生,她都没有兴趣,她只相信这一生的鄯月 看着眼前的富家小白脸,鄯月觉得自己的头微微地有些痛意,于是微微地抚着额头 忽的一下身上传来了一阵灼烧感,十分熟悉这种感觉的她什么也没有没说,直接的抱着自己双臂倒了了下去 触脸尽是一片柔软,置地和做工都极其细腻的枕盖上面,似乎是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鄯月猛的睁开眼,然后掀开被自己枕在脑下的枕头 果然看到了一个大大的鲜红色香包,做工还想十分之粗糙,上面绣着的东西实在是看不出来 ―― 站在窗户旁边,看着东北那一处宫殿,黑衣少年的嘴角一直隐隐的含着笑意,修长***的十指上面被包扎了一圈又一圈的白布 ―― 心中陡然划过一阵惊异,知道她喜欢莲花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的母亲,但是看这个绣得那么难看的香包,根本就不可能是自己母亲绣 在心中划过一个人的脸,鄯月很不现实的将自己的头摇成了拨浪鼓的样子,绝对不可能是他的,就算自己再怎么能开玩笑,也不能将这个玩笑开到那个黑衣少年的身上 添加香料完毕的元魅靠近了还处于失神状态中的鄯月 似乎想要对着人说些话,所以鄯月二话没说直接的转过头,然后额间似划过一道温软,舒适的唇角 在这一刻,元魅将自己的眼睛猛然睁大,似乎不想错过眼前这个少女的每一分美好 狭长的双眸因为身上正在遭受剧烈般的疼痛,而微微地泛起了泪花,似雾般朦胧,隐隐透着女子该有的柔弱感 脑子轰的一声响,似乎像是找到了自己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一般,差点元魅就将头低了下去 意识到了元魅的动作,鄯月猛的一下钻入了里面,身上的疼痛还是没有减去一分一毫 “你体内的毒还没有被清干净,所以你暂且不要乱动”元魅伸到一半的手猛的缩了回来 蜷缩在最里侧的鄯月闻着香炉里面传出来的香味,渐渐地身上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一般,眼皮一下没一下的搭着 在鄯月醒来的那一刻,他就往香炉里面加了一把安神香,鄯月身上的毒还没有移清,醒来之后肯定还会觉得全身如同火烧一般的难受 微微地楞了一下神,自己为什么要为这个女的考虑那么多,难道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女的? 拉过被子盖在了那个已经安睡的少女身上,手刚刚准备抚上少女的发间的时候,身后突然传出了一阵脚步声 “曼紫国的圣子,你也该回去了,使徒都已经死了,若是你在中大陆不小心受到点什么伤害的话,那么估计曼紫国也得来一次像楼兰国一样的政变”人未至,香缭乱 一阵莲花香味扑鼻而至 元魅转过身,对上正在款款走来的神音,眼睛微微地眯起,在自己来这中大陆之前,长老院里面那些的老不死的就一直在叮嘱他,要他一定要和中大陆的神塔祭司搞好关系 “圣子,对于你救了中大陆未来的女帝,我在此表示感谢,但是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也可以”神音几乎用着挑衅的语气和这位圣子对话 原本还想做沉默状态的元魅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直接冲到了神音的面前,捏紧自己的拳头,道,“你什么意思” “只是提醒一下圣子而已”神音脸上还是带着那欠揍的笑容,笑盈盈的看着眼前的元魅 “算了”闭着眼睛调了一下自己的内息,终于镇定下来的元魅最终对着眼前的神塔祭司说了这么一句话 神音原以为自己或许还要和这个什么圣子打上一架,结果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圣子竟然这么能沉得住气 神音轻飘飘的瞟过元魅的身边,还未走到脚踏旁时,衣袖就被人抓住了 神音转过身,看着穿着一身灰色袭锦长衫的元魅,嘴角不禁掠起了一丝弧度,稍稍的带着点讽意,原本曼紫国的圣子也喜欢穿着白色的衣服,但是在自己出现在西宫门口的时候,和元魅对视了一眼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元魅穿过白色的衣服了 对于这些王宫贵族的人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一种自以为很是尊贵的想法,他一向是很不屑,因为自从当上了神塔祭司之后,似乎把那些权贵利益都看淡了一般,因为再尊贵的地位,再多的金银珠宝,都换不来平常人家那一个温暖的家,那一个永远都有着祥和笑容的家 “圣子,曼紫国如果想要突破与东国的威望海峡,那么,你唯一的机会就在于她”一只手遥遥的指着正躺在金黄软帐里面的那个少女 元魅皱着眉头看了看正躺在**上的鄯月,对于那个莫名其妙的神塔预言,他只信了三分,虽然后来鄯月率着部队攻破了西北城楼,但是,对于那个预言,他还是只信了三分 中大陆的是一个严重的男尊女卑的地方,女子只能被养在深闺阁院里面,待到可以嫁人的时候,就嫁人,所以中大陆很流行一句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像是看出了元魅的疑虑一般,神音只是笑笑的扯回了自己的衣袖,然后走到一旁的软榻,懒懒的躺下,邪魅的眸子里面似流转出波光万千,令人眼花缭乱 “神塔的预言还没有出现过错误,至少到目前为止,没有”神音盯着元魅的眸子收起了笑意道,“知道神塔祭司都活不过二十岁的事情和预示能力” 元魅被盯得全身发毛,但还是点了点头,这个事情,他很小的时候就听过夏长老说过,当时的他对于不能活过二十岁的神塔祭司表达出了自己的同情之心,因为二十岁,正好男子及弱冠后的两年,正是肆意挥洒自己的所有梦想最好的年华,而所谓的神塔祭司便已经命魂归天了 看到元魅点头,神音才用左手支撑起自己的身子,一字一句得道,“鄯月是打破神塔祭司短命的唯一办法” 元魅看着神音如此认真地神情,眉头越发的蹙紧,之前的他一直在想着为什么一个神塔祭司会对于一个国家的没落公主如此的关心,现在他明白了,因为二十年对于一个人来说,实在是太短 刚刚端着药进来的许慕言瞧见了这样一副景象,当下的念头便是掉转头 首先看到许慕言的神音还没有说话,元魅便转过身,直接接过了许慕言手上的药碗,然后再走到了鄯月的**边,以着一种无比温妮的姿态看着正在安睡的鄯月 看着元魅装出这一副样子,神音似乎想到了一个很好玩的事情,对着许慕言使了使眼色 许慕言带着疑惑的神情走到了神音的身边 “许慕言,凌绝尘是你们武林盟上上下下公认的盟主夫君,对”声音温和,神态温软 神音用了平时传诵经文的声调,所以许慕言听完之后,很是肯定的说了一句,“那肯定的啊” 正准备低下头唤醒鄯月的元魅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身子顿了一下,就连手上的药也差点撒了出去 “而且,鄯月喜欢凌绝尘也喜欢到要死,对”神音继续诱问着许慕言 “是啊”许慕言再一次肯定的回答 这句话让元魅的脸成功的黑掉了,他知道那个凌绝尘和鄯月的关系很好,但是他还是相信自己的魅力,以前在曼紫国的时候,因为自己不喜欢女的,一直走在了男风的道路上,但是每次自己出现在公众的场合的时候,叫得最欢的还是那些女的 因此对于个人魅力这一方面,他还是很有自信的 但是武林盟上上下下都将那个凌绝尘公认为他们盟主夫君,这让他实在是有点接受不了,手上的药碗里面的汤羹都在微微地颤抖着 ------题外话------ 的一卷,求收藏,求支持 ------------ 第二章 祭台 ,最章节 荣盛元年一月一日,正是中大陆的一年初始,这一天也是女帝鄯月将自己的主权宣布于天下的日子 穿着这件繁重而又华丽纯金色衣裳,上面绣着的凤凰朝天花纹在室内敞亮的光线熠熠生辉,仿若能够活动一般 鄯月看着镜子中那个女子,宛如极尽了人间所有的繁华富丽一般,发髻上插着九支凤纹鎏金钗,一对赤金缠珍珠坠子轻巧的挂在那小巧的耳垂之上,再配上脖子上戴的那串赤金盘螭璃璎珞圈,使整个人看起来宛如花儿绽放到极致般绚烂 晃了晃几乎接近于自己头两倍重的头饰,鄯月朝着那个镜子少女笑了笑,一抹弧度向上勾起,随即停留在一个恰好的位置,给人一种唯美而又淡漠的感觉 “盟主”许慕言还是穿着那件紫色长裙,一如记忆之初所见的模样 似乎被镜中的人晃花了眼,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的鄯月眸中尽是一片迷茫的神色,似望向了远方,又似停留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盟主?”拔高自己的声调,走前一步道 “走”鄯月垂下眸子,看着眼前的女子,陪着自己一路走来的女子 ―― 是日也,天朗,风中夹杂着寒冷与黄沙直直的吹向了正站在永寿殿门口的那些大臣们 ―― 在自己醒来之后,二哥和四哥齐齐消失,大哥隐居在了那座别院之中,三哥留下来做了一名武将军,甘愿为自己效命,五哥出了楼兰国,最终实现了自己远游的理想,六哥留在了王宫之中,既没有表态说离开,也没有说支持她,倒是自己的七哥给了她二十万的军队 众叛亲离,这就是王位迭的必要条件 看着远方朦胧般的廖莽沧阔的沙漠,鄯月觉得自己的内心也似乎是空了一般 “恭祝女帝陛下”穿着一件灰色袭锦长衫的元魅正款款走来,似乎携了万千的风情一般,眉眼之间顾自含媚而娇 鄯月冷不丁的还是抖了抖自己的肩膀,最开始见到这个小白脸,她就觉得富家小白脸跟小红有得一拼,而且还正好,一个统领男子界,一个统领女子界,然后将自己那种妖娆魅惑倾天下的本领发挥的淋漓尽致 还好元魅不是神音,没有所谓的读心术,不然鄯月很有横尸于此地 “多谢”对于曼紫国的圣子照顾了自己这么久,她很感激,所以这次护送曼紫国圣子回国的时候,她一定会送给曼紫国圣子很多金银珠宝,以表达自己的谢意 看到鄯月如此盛装打扮的那一霎那,元魅不得不承认,自己被震撼到了,见过许许多多盛装打扮的女子,但是没有一个像此时的鄯月让他惊艳了 金色长裙自脖子之上蜿蜒而下,不像平常那种女子穿得长裙一般,鄯月这件像似有着奇妙的弧度似得,顺着她身体的曲线玲珑而下,衬出了少女那美好娇盈 嘴角勾起的那一抹笑,似能俘获人心一般,元魅朝着还在原地侧身而立等着他通过的鄯月走去 一把挑起那小巧精致的下巴,或许是因为今天盛装的原因,少女原本淡淡的蜜色的皮肤现在却宛如霜雪一般白 根本没有想到元魅竟敢对她做出这种动作,鄯月被迫抬头,对上那双含媚似春水般柔和的眸子 “鄯月,嫁与我为妻”像是宣示着自己的誓言一般,元魅几乎以着肯定的语气说道,嫁给他,至少比嫁给那个莫名其妙的凌绝尘好的多,至少他是曼紫国的圣子,而那个黑衣少年除了那一身极为高绝的医术和武术之外,什么都没有 而鄯月的王国才刚刚创立,自然会引起其他国家的重视,搞不好,就会遭到攻打,才刚刚接手的鄯月到时肯定会手忙脚乱,只要将他是鄯月未婚夫的名号提出来的话,那么那些国家肯定会有几分忌惮,虽然他是秘密的来到中大陆,但是曼紫国圣子的身份还是会让很多国家的领导之人为之一振 基本上所有国家上层者都清楚与东国隔着威望海的曼紫国,这似乎是中大陆最为忌惮的国家,因为这个国家擅长于用各种物体控制人的心神,但是由于东国的防备一直做得很好,所以也没有听到过曼紫国人大量入侵的消息 他也是偷渡过来的,而且还是被塞在货物箱子里面带过来的,这似乎是除了被秦冰耍之外,最为让自己觉得面子上过不去的事情了 冷冷的笑意从嘴尖绽放,鄯月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眸子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因为她现在也可以算的上一个很是吃香的人物,因为娶了她,那就意味着得到了一个国家,如此之好的事情,是个人都会打这个如意算盘 虽然她知道元魅是为了自己好,因为她才刚刚执掌楼兰国,肯定会处处受到阻碍,但是她不愿意用自己的一生幸福来换取帝位的安稳,谁让自己坐不牢这位子,那么她就杀了谁,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看到鄯月脸上奇怪的笑容,元魅虽然起初感到了一丝疑惑,但是自己主观上还是以为鄯月是同意了他的要求,因为,她现在是一国之主,而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圣子,元魅,你是不是以为,鄯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哦不对,你是以为鄯月是个会为了权势,地位而可以牺牲自己一切的人”寒光一闪,鄯月将手上的刀抵在了元魅的脖子上面,然后手往前一压,恶狠狠地继续道,“在我三岁的时候,有人意图想要凌辱我母亲,我直接用着手上的匕首送进了那个胸腔之中,然后任由血溅上脸,在我十三岁的时候,我将手中的匕首送进了亲哥哥的身体之内,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我将手中的匕首送进了自己父王的身体之内” 字字咬牙,似泣血而鸣 被反压到柱子上面的元魅皱着眉头,眼中似闪过一丝怀疑的神色 突然看到了一抹黑色的身影闪过拐角处的廊道深处,鄯月立刻就收回了自己的手,匕首叮当一声落到了地上 “抱歉”蹲下身子捡起了地上的匕首,然后插回了小腿之间 瞬间元魅的脸就红得彻彻底底,原先他以为鄯月在自己身上蹭的那一下,或许是对他有感觉,哪知道是为了拿个匕首 没有理会元魅此时想法的鄯月径直的朝着前面走去,穿过这个走廊,再走到永寿殿,楼兰王国用来处理政务的地方,之后她就看到正在迎接她的文武百官 沐浴,焚香,祷告,神塔祭司赐福,这是中大陆每个国家国王继位必须要做的事情 整整洗了两个时辰,身上的皮都快被洗掉几层的鄯月终于来到了永寿殿 一步一步的踏上那用来焚香的祭台,鄯月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正站立在祭台之上,白衣飘然如仙般的神塔祭司 或许是因为今天的日子太过于庄严,鄯月竟然头一次觉得神音是那么的高远,华贵,似天上浮云之上仙,可望,可拜,而不可近 “恭迎女帝陛下”在鄯月还在祭台之下的第四个台阶的时候,神音弯下了自己的身子 那些站在高台之下稍微老一些的臣子差点把自己的眼睛都瞪了出来,似乎看到了这辈子最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一般 这些老一些,有资历的臣子曾经亲眼看过这位神塔祭司为鄯于大王赐福,但却是鄯于跪在了神塔祭司的面前,然后接受着神塔祭司的赐福在中大陆所有人的心目中,神塔祭司几乎已经是所有人心中一种信仰了,那是与神最为接近的人,那是掌控着所有国家王位继承人命运的人 若是有一位王位继承人没有得到神塔祭司赐福的话,那么那个国家必须得重选取王位继承人,神塔祭司会为一个帝王赐两次福,一次是那个人被选为王位继承人的时候,另一次便是那个人登上王位的时候 显然鄯月直接越过了第一步,但是鄯月却是神塔成立三百多年以来,唯一一个能够得到神塔祭司弯腰祝福的人 祭台离地面一共有着九个台阶,鄯月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来过一次,当时的她就准备爬上去的时候,被鄯煊看到了,然后把她拽了下来,跟她说这个地方是楼兰国的王和神塔祭司才能上去的地方 小时候没有实现的愿望,现在终于实现了 当时的她以为爬上这高台便能看到王宫外面的景色当时的鄯月还没有发现椒殿宫外面的狗洞现在发现,自己那个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终于走到了祭台之上,看到的却是一片乌泱泱的人头和那还是高耸般的高墙,看不到王宫外面的景色,一点也看不到 瞬间失望爬上了心头,果然一切存于记忆之中,才是最为美好的 神音拿着一只毛笔走了走到祭天用的香炉旁边,然后用手上的毛笔沾取了炉内的香灰,手在空中一划,细可入微的灰在整个祭台之上飘荡着 ------------ 第三章 此情 ,最章节 发上,肩上,眉宇之间似都被撒上了这在日光之下泛着淡淡银光的香灰 忧冷的香味转瞬袭来,鄯月定定的站在神塔祭司的前面,神情倦腼,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正好符合今日这庄严肃穆的日子 徐徐缭绕的烟雾自那大香烛之上韵散出来,弯弯曲曲直上苍穹之天幕 缓步走向了祭台的最前方,看着台下那一大片乌泱泱的人,今天是容盛王国被建立的第一天,容盛,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以一国换一人,换那人嘴角衔笑,立于自己的面前 眼前冰冷的空气似乎在告诉她,这是个永远不能实现的梦想,所以她选了容盛作为自己的国号,就算不能实现这个梦想,那么她也要把这种痛深深地镌刻进心里面,那个含辛茹苦哺育了她十五年的女子,是那样的华贵无暇,温和宛如江南水乡的女子一般,那般的细致又温柔,这一生的柔情只赋予给了两个人,一个是楼兰国上任王,鄯于,另一个便是她 少女于祭台之上展阔双手,以着一副拥揽天下的姿势立于台上 一身纯金色的服饰似比那金阳还要耀眼三分,上面绣着的凤凰朝天花纹似灵动一般,熠熠生辉,令人不能直视,只能伏拜于其脚下 “得享女帝,千秋万载”台下的一众人齐齐的跪了下来,一阵又一阵的呐喊直直的响彻云霄 正当在这全场都处于极度庄严之时,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童子突然蹿上了祭台之上,指着鄯月的背影道,“我诅咒你孤苦一生,至老无依”声音尖细锐利,还带着小孩般娇气 跪在地上的人都听到了祭台之上传来的那个声音,呐喊声一停,皆把自己的头往上一仰,看见了那个立于神塔祭司旁边的那个小童子,众人又是一愣,那可是未来的神塔祭司,现任祭司就还剩两年的寿命,之后便是这个小童子登上神塔祭司这个位置 刚刚那个未来祭司的说的那一番话,似乎像一个巨石落进了平波无动的水里面,立刻激起一阵极高极高的浪花,令众人皆是一震 反应过来的神音忙的用宽大的衣袖遮住了小童子的嘴,垂着头,看着地面,似乎有一种做错了事情的感觉 鄯月转过身,嘴角掠起一丝清和淡漠的笑道,“女帝鄯月的命运向来都不是由别人来论定的”语气坚决,铿锵有力,这样过于凌厉的声音对于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来说似乎有点过了 但她是鄯月,过不过,只有她自己知道,所以,她认为,自己这样说,是最正确不过了 她怎么可以孤苦一生,怎么可以至老无依,那日月光下,她向着那个少年许下了一个诺言,她还要去实现它,去完成它 但是心中却突然升起了那么一小丝的害怕,当她昨天在乾域宫的偏殿看见这件凤袍的时候,她就一直在害怕着,因为到目前为止,那天的梦境,似乎成真了,那么接下来的自己就要在大殿之上,上演一场挽留不住绝尘的戏 小童子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被神音死死地捂住了嘴,只要用着自己那双毫无杀伤力的眸子死死地瞪着眼前华装盛服的鄯月 台下的人似乎还处于震惊当中,神塔祭司的诅咒,不同于寻常人在临死之前爆发出内心最后的不甘,不愿,而是一定能够实现的咒言 瞬间,所有人的脊背上都爬上了一丝丝的冷汗,站在祭台之上的女帝鄯月现在才十五岁,而那个未来祭司所咒的却是孤老一生,至老无依,十五岁到迟暮之年,这中间的跨度可是长达几十年,几十年的孤寂岁月,没有人能够忍受得了,所以,神塔祭司的年限只有二十年,不知道是不是九重天之上的那些神灵深晓孤寂岁月的可怕,所以才定下了这个时间 转过身去,抬眼望着那无垠的天幕,天地浩大,空阔辽远 鄯月回想了一下自己这一生,似乎和神塔羁绊不断,刚刚出生,便被神塔降下预言,说自己的是席卷中大陆的女帝星 十五岁,却又与现任的神塔祭司纠缠不清,扯上了这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情分 还是十五岁,在她登基的这天却又被下任祭司亲口诅咒 注定她要坎坷一生,跌宕起伏,至死方休 突然一个黑衣少年迎着众人的视线踏上了祭台之上,将手上的一件银色织锦大氅盖在了少女的身上,西北之风永远都是那般的萧瑟而又冷冽,令人不想直面,只想侧立以躲过 而站在少女旁边的黑衣少年似乎不畏惧这寒冷而又萧瑟苍凉的冷风,站在少女的身侧,那风儿吹着少年的黑发掠上了少女的脸颊,于凌乱中窥见那一方整齐四方 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们皆是用着疑惑的眼色看着站在祭台之上的女帝,只是知道鄯月在弑父夺位之后,就一直深居乾域宫,或许在修身养性,又或许在忏悔自己的罪孽,但是他们不知道鄯月竟然会和一个黑衣少年如此的亲密,那样接近于夫妻之间的动作竟然可以被他们当众看见 自古以来,除了几百年前那个南国帝王司徒卿玉之外,还从来没有那个帝王会让自己的恋人与自己齐齐的站立在这样庄严肃穆的场合 或许他们的女帝格外不一样,对,他们的女帝格外不一样,不然也不能凭借一介女流的身份夺得了这王位 “众卿请起,至神仙殿摆宴”感受着身边熟悉的味道,鄯月心中升起的那一小丝恐惧瞬间被消失的一干二净,她就不信人在自己身边,自己还能孤老一生不成 这世间很多事,从来都不是按照人们的意愿所发生的 所以鄯月也看不清未来的一切 ―― “三哥,你留下来是为了报恩,报杀父仇人的恩?”玩转着手里的玉核桃,鄯祥抬起头看着眼前穿着一件将军服装的鄯武,语气轻狎,似乎带着疑问和讽刺 鄯武抬起头,望着那一抹苍凉尘沙覆盖的天幕,眼神似要将那一层厚厚的尘沙望穿,然后直击那蓝蓝的天幕 “彼此彼此”说完,鄯武便跟随着百官的脚步去了神仙殿 “彼此么?”低下头,还是玩着手上玉核桃的鄯祥嘴角似啜起一抹笑,呢喃道 ―― 神仙殿,这是鄯月在楼兰国给文武百官留下最深的印象的一个地方,当天的少女于屋顶下落,身边荡悠悠的金色遍布,衬得当时穿着银色织锦大氅的少女耀耀齐华,遗世而独立的样子 不过最让文武百官忘不了的还是少女最后临走之时,扛走了一个男子,就这么霸气的将一个比自己高了一个头左右的男子扛出了神仙殿 兜兜转转,鄯月看着这一个依旧笙歌繁华的地方,一种苍凉之感募得划上了心头,感斯往矣 凌绝尘小心翼翼的扶着还处在虚弱状态中的鄯月,鄯月从城楼上摔下去的那次已经彻底给他留下了阴影,所以他走在鄯月的身侧,总是会不由自主的上前扶着她,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 鄯月对着身后的凌绝尘温柔棉卷的一笑,带着春风拂人般的温暖 正好这时准备扶着鄯月上座的许慕言刚好转过头,看到了鄯月脸上那如同春风般的笑意,心中一顿,刚刚她在房间之内的时候,看到鄯月脸上的笑容却是那么的疏离而又淡漠,似要将一切都排斥在外的神情 但是许慕言现在看到少女脸上的笑容却是那样的温倦,似带着江南的春水柔情一般,不过这笑容也仅仅只是对于一个人绽放 凌绝尘似乎想要回应一个笑容,但是却只能稍稍的抽动嘴角,结果很明显,鄯月在看到他脸上这个不伦不类的笑容,很不给面子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早就知道鄯月本性的他竟然还做出了这种蠢事,这时凌绝尘宰了自己的心都有 已经在神仙殿就席的文武百官没有听到这铃耳的笑声,因为此时自己的全部精力都到了舞台之上的笙歌炫舞的舞姬上面 此时带着小童子进殿来的神音刚刚好看到了这一幕,绝美的眸中似划过一道不为人知的色彩 碍于身上所穿的那些繁重的服饰,要不然鄯月此时肯定已经溜走了,对着已经阴沉这个脸的凌绝尘笑了笑,道,“绝尘,你就大人有大量,饶了我”本来想将双手举到眼前的,但是细长锐利的护甲让她再一次败了 傲柏,你这个毛线设计的什么东西啊已经快处于崩溃状态的鄯月只好在心底拿着傲柏开刀 正躺在树下晒太阳的某少女睁着眼,望了望放晴的天幕,募得就打了个大喷嚏 看着眼前这个在众人面前威武尊严的少女,到了自己面前却恢复了少女本来该有的模样,凌绝尘不禁觉得心中一暖,伸出手替少女理了理她额间的一缕碎发,然后俯在她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话 于是鄯月很是端庄朝着许慕言走了过去,那微微地垂低的面容,隐隐泛红的耳垂,无形的宣示了少女此时的娇羞 ------------ 第四章 奇怪的使者 ,最章节 舞姬们在台上尽情扭动着身躯,每一个动作都令人叹为观止,无限遐想 坐在台下的百官们一个个不掩眼中贪色,目露色光的看着台上的舞姬们 坐在龙椅上面的鄯月端过一杯酒,然后淡淡的扫着台下那一片只知道图自身享受的文武百官们 原本坐在鄯月身边的许慕言突然告急,走了出去,再回来的时候,脸色极为不佳 “怎么了?”鄯月用衣袖挡住了自己的脸,凑到了许慕言的身边 “没,没事,盟主”许慕言强忍着心头的悲伤道 在看到许慕言不愿意的态度之后,鄯月默了默,将自己的身子摆正,看着台上的舞蹈,没有再问下去 许家出了事情,北朝已经被覆灭了,被一个叫傅越的人覆灭了,她知道这个人物,基本上可以算北国的顶梁支柱,而且这么多年以来,北国皇帝秦旋对于他一直十分信任,而傅越对于皇帝也是十分尊敬,因为傅家有一条规定,傅家世世代代的子孙都不能反抗北国皇朝,而傅家也有一个很是怪异的现象,那就是,傅家代代单传,从来没有一代出现过意外 基本上北国的市井都流传着一句话,无傅越将军,无北国 的确这个青年将军才年仅二十岁,就已经战功赫赫,守住了北国与楼兰国和契律国的边境之城,贝雷城,虽然说北国皇帝秦旋治理国家的本领还算不错,但是由于他恋童这个毛病,导致整个北国上上下下人口锐减,很多人都不敢生小孩,因为一旦生了,养了几年就会被送入宫中,所以导致北国居民对于皇帝秦旋都是愤慨的情绪,若不是想着碍着傅越将军的面子话,北国的农民起义早就遍地飞了 有一个小宫女突然蹿到了鄯月的身边,然后悄悄地说了几句话 听到这些话,鄯月的眉头几乎是在一瞬间皱了起来,对于自己继承王位,经祭台,然后再由神塔祭司赐福这件事情,她甚至都勒令了文武百官,不许把这件事情宣传出去,所以整个楼兰国的百姓也仅仅只是知道她篡了位,并不知道她经过正式的祭典,不知道她是在今天举行的祭典,怎么一个海外的国家能够如此之快的得知消息呢? 虽然对于这件事情她还是感到很疑惑,但是还是让小宫女把那些处在王宫的人请了进来 不一会儿,一对穿着奇异服饰的人便走进了神仙殿 “蟠瑶国使者祝女帝鄯月荣登王位,寿比天齐”打头一个男子笑意倦倦的走了过来 鄯月看着这个与楼兰国隔着遥望海峡的蟠瑶国使者,眉头微蹙着,她知道蟠瑶国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女子掌权的国家,但是还是有着一位傀儡皇帝,不过相对于其他重男轻女的国度以来,蟠瑶国已经算是很大的突破了 听完蟠瑶国使者说的祝福语,鄯月的脊背突然划过一道冷汗,寿比天齐,她还没有二十岁 “雷奥多・玛依代表宰辅最诚挚的问候”男子弯腰,头顶弯曲的卷发赫然毕现 鄯月听到这个名字,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蟠瑶国竟然派了王室里面的人来庆贺她当上登位? 不过相比于到底这个穿着奇怪,发色怪异,谈吐也奇怪的人是不是蟠瑶国的王室,她关心的是为什么这些国家的人竟然可以突破遥望海峡那一道天险,并且穿越长长的沙漠,到达了这里 坐在上座的神音也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下面那个来自于中大陆之外国家的人,在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那个黄发白肤的人之后,神音在心底由衷发出了一声感慨,他真的是长得太好看了 “谢谢,请就位”鄯月起身,道 那个叫什么雷奥多的居然不分礼仪,直直的走过正在旋转舞动的舞姬之间,然后走过白玉石台阶,在就快要接近鄯月的时候,却被一个黑衣少年用剑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凌绝尘拿着泛着淡淡青光的七星剑指着眼前这个上上下下都显得无比奇怪的男子 被剑挡住去路的雷奥多・玛依也没有继续往前走到,似乎十分之珍惜自己的性命以及知道自己打不过眼前的这个冷峻如冰的黑衣少年 刚刚站在神仙殿门口,雷奥多・玛依并没有看清鄯月的模样,现在离得这么近,一下子就将盛装打扮的鄯月看了个清清楚楚,并且眼中发出了惊艳的神色 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使者这幅表情,鄯月再一次无语了,要说惊艳,那也是刚刚他在路过舞台的时候,那些舞姬能让人惊艳 “麻烦贵国使者请自重”鄯月阴沉着脸道 可惜这个蟠瑶国的贵族之人明显听不出鄯月话中的意思,还是一副呆愣表情看着眼前的鄯月,并且喃喃道,“妈妈骗了我,中大陆的女子很年轻,并不老” 听到这句话的鄯月猛的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呆愣的使者,刚刚这个使者说的那一句话中好像有着一个致命的关键点 “妈妈?”鄯月在心里默念了下这两个字,然后想起来了,这是蟠瑶国对于自己母亲的称呼 那么久意味着眼前这个使者很有可能是蟠瑶国某位王室夫人的儿子,有可能就是蟠瑶国现任宰辅大人的儿子 鄯月将右手轻轻地按在了自己左胸之上,深深地呼吸了几下,以缓解自己刚刚分析而得来的信息 椒殿宫的地底下有着一个神秘的暗室,那里面有着很多的藏书,基本上包括了这个世界所有的信息,以前她不陪二哥八哥出去玩的时候,就待在那个暗室里面看书,还有幸在那里得到了几本武功秘籍,因此也练就了一身的功夫 但是对于蟠瑶国,她还是有点不熟悉,因为书上面写得那些关于字眼有些实在是太过于难懂,所以她也就只是粗粗的翻阅了几下而已 因为当时的她还没有想到这个与楼兰国隔着遥望海峡这一道天险的国家可以跨过来 然而正在鄯月走神的时候,使者再次蹦出了一句让鄯月差点撞墙的话 “你好漂亮,我要娶你”显然这位使者的中大陆语言学得很好,他站在鄯月身边这么久了,还没有一个人上来给他翻译 鄯月在震惊之后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正拿着剑,风姿凛然的站着的凌绝尘,她现在知道了自己当初了在沙漠跟绝尘说的那句话,绝尘当时的感受了 凌绝尘趁机回头望了一眼鄯月,那样淡淡的扫了一眼,意思就是,你找到了同伴了 原本还在自豪相貌的神音在听到这个使者说的这句话后,脸上还是那般艳倾于天下的笑容,只是这笑带上了丝丝的寒意,眸似看见了猎物一般,死死地盯住眼前这个奇奇怪怪的使者 刚准备把手中的茶杯端给神音的小童子正好看到自家师父嘴角的这一抹笑容,然后顺着师父的眼神望了过去,然后为那个穿着,打扮,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不奇怪的人哀叹了两三秒 “咳咳,请使者就座”鄯月微微地咳嗽了两声,以解决自己现在尴尬的处境 站在神仙殿门口的那些一路跟来的人,里面有一个少女似乎听到雷奥多这句奇怪的话,连忙几步跃上了,将雷奥多拉离了鄯月的眼前 “抱歉,女帝”然后拉着雷奥多走到了刚刚为他们安排的位子上面 台上的舞姬们似乎没有被这一个小插曲打扰一般,还是在故我的扭着那曼妙的身子 不过坐在台下的文武百官们却再也没有了赏眼前美女身姿的心情了,一个个的都望着那个来自于与楼兰国隔着遥望海峡的蟠瑶国的使者们,眼神似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因为在鄯于大王在位的时候,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蟠瑶国的人可以越过两道天险来到楼兰国的内部,所以也仅仅只是在焱凰城的西北部设立了一个城墙,以备不时之需,而那个正正好被楼兰国抛弃的地方,西北部,现在的凤鸣城却是成为了楼兰国男权地位的结束一个无比关键的地方 现在蟠瑶国竟然已经跃过了遥望海峡和沙漠这两道天险,那是不是意味着楼兰国早晚有一天会被蟠瑶国攻陷? 想到这个可能,坐在台下的一个个官员们身上都开始冒出了冷汗 坐在席位之上的雷奥多好像很多天没有吃过饭一样,抓着桌子上的食物死劲地往着嘴里塞着,边塞还边说太好吃了 雷奥多・玛依的确是现任宰辅大人的儿子,远在蟠瑶国的沙瑞娜・玛依早就派了人注意到了中大陆的异动,并且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鄯月这个人,事实证明她没错,鄯月真的登上了王位,所以早在两个月前就派出了自己的儿子出使楼兰国 因为知道通过这两道天险的困难程度,所以沙瑞娜・玛依早在十五年前便开始了挖掘地下通道的准备,遥望海峡这一个小小的狭缝花去了蟠瑶国整个王室一年的开销的资金,然后在第二道天险上面是花去了蟠瑶国王室两年的开销的资金,为了挖掘通这一条通道,整个蟠瑶国上上下下都处于穷困的状态之中 因为沙瑞娜・玛依很是害怕中大陆那个传说中的神塔,不然以着蟠瑶国的军队实力,直接攻入楼兰国,然后扫荡中大陆中原地区很是容易,由于自己一向都是信任本国的主教,所以对于那些什么神灵一向都很是忌惮 ------------ 第五章 离谱的要求 ,最章节 所以这次沙瑞娜・玛依的儿子能够顺利穿过两道天险到达楼兰国,全是多亏了这条已经累积了无数人鲜血的通道 坐在位子上的奥雷多・玛依一直用着自己那双奇异的眸子看着鄯月 这原本是一场很是欢快的庆典,却因为这个外国的使者到来而被破坏得淋漓尽致,在场的所有人都正襟危坐了起来 “音师寒枫祝女帝鄯月得芳留世”一个穿着竹青色长袍的男子抱着一把古老的琴缓缓地走了上来,神情宁静,姿态安详 那些在舞动的姬女们一个个都停了下来,然后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道路让他通过 煞那间,乐师停止了演奏,因为知道自己弹奏的这些音乐跟台上那个人弹奏的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 鄯月眯着眼睛看着那个走到了舞台正中间的男子,这还是她第一次得知这个音师的名字 在一旁的许慕言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貌似对于此时的情况也是惊讶 扭头看着自己身边这个得力助手,她好像发现了从这个得力助手的眸子发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鄯月将头转了过来,然后道,“请” 对于这个叫寒枫的盲人音师,她内心里还怀着一份对于这个男子的愧疚之感,自己曾经两次伤害了他,不过现在看来,至少,她可以做一桩好事,可以稍微消去一点点自己内心的愧疚之感 来自于蟠瑶国的使者们一个个对于那个坐在舞台中间的音师好像很感兴趣,眼睛都睁得大大的,生怕自己错过什么一样 站在雷奥多・玛依身边是三男三女,皆是穿着奇怪的衣服,头发也是金黄的,若是离得近的话,还可以发现其眸色的不一样 “那个人弹奏的音乐好好听哟,比圣黎城那些人弹得好听多了”这个来自于蟠瑶国的莫名其妙的使者又开始发挥了自己好奇宝宝的精神,指着台上的寒枫一直在叨叨的念着,由于其的中大陆的语言学得十分的好,所以在场的人都能够听清这位使者的话 有时候,明明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是只要一涉及到利益和性命,这件事情就会变得无比的复杂 奥雷多・玛依只是纯粹的发自于内心赞赏了一下那个舞台中间正在弹奏的音师,结果却让在台下的文武百官们开始想入非非了 想着这是不是蟠瑶国的暗号,而且只有女帝鄯月才能听懂 这是不是又意味着一场巨大的阴谋,关于两个国家,甚至于牵扯到整个中大陆 还好鄯月没有神音那样的读心术,不然的话,她会觉得这些个文武百官们一个个的想象能力实在是很强啊 悠悠荡荡的琴音在整个殿内流淌着,抚琴之人微微垂首,神态安谧祥和,宛如神邸一般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在台上的舞女们一个个都有些呆愣,因为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配合这个琴音去跳舞 那个蟠瑶国的使者听到如此美妙的音乐,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一圈,像似想到了一个什么东西似的,猛的一下蹿到了白玉台阶下面,然后提出了一个很是匪夷所思的要求 “女帝鄯月能否献一支舞给来自于远方的客人”雷奥多・玛依还知晓楼兰国的礼法,右手置于左胸之上,恭恭敬敬的对着鄯月行了一个大礼 听到这个要求的鄯月脸上的表情十分之惊恐,就好像现在突然看见凌绝尘穿了一大身红色喜服的反应 原本还想着这次的神仙殿宴请就这样了,待到寒枫奏几曲音乐,然后再让那些舞姬们来几支赏心悦目的舞蹈,之后便随便打发打发这个蟠瑶国使者,哪知道,这个神经粗大,完全不懂中大陆的蟠瑶国之人居然向她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 似乎是料到鄯月不愿意参加一般,雷奥多・玛依再丢出了一句雷霆炸庭的话,“如果女帝鄯月愿意跳这支舞蹈的话,我愿意将本国制作炮弹的图纸奉上” 这句话丢了出来,不仅仅是鄯月,在场所有的人眼睛都睁得无比的大,仿佛听到了一个极为惊悚的事情一般 很快的跟在雷奥多・玛依身边的人,其中有一个人赶紧的上前,道,“抱歉,女帝”发音极为的不标准,跟雷奥多・玛依比起来不知道差了几个档次 雷奥多・玛依拼命地挣扎着,在无果的情况下,他拿出了一个一根短短的木杖,那个拉住他的人立马的就退下了 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最重要的是军队实力,而中大陆制作炮弹的能力远远弱于海外其他各国,而且发展缓慢,有很多曾经去过遥望海峡的人都看到过蟠瑶国的军队演练,很多时候,那些用于演练的炮弹甚至能够打到楼兰国的那一大片沙漠当中 所以这也就是楼兰国,乃至整个中大陆都害怕蟠瑶国能够越过两道天险到达中大陆 如果女帝鄯月跳一支舞就能够拿到蟠瑶国的炮弹设计图纸,那真的是可谓赚到了 还保持着恭敬姿势的雷奥多・玛依想着这原本是自己的妈妈让他用来威胁女帝鄯月嫁给自己的一张影响力巨大的王牌,照着中大陆的话来说,就是聘礼 现在的他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看一下鄯月跳的舞,很想看,至于妈妈在临走前嘱咐的那些话早就被他忘到了脑后 悠扬的琴音还在殿内回荡着,似乎一直都没有改变一般,只是人们的注意力没有到这里罢了,其实在寒枫听到那个向鄯月提出的那个消息时,他险些用自己的指甲勾断了琴弦 鄯月用带着护甲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扶手,如果是以前的她,那么献一支舞倒也没什么,可是她现在代表着整个国家,代表着整个中大陆,这个脸,她丢不起,但那个图纸她也要 那个金发怪服使者手中那个短短的木杖瞬间就吸引了鄯月全部的注意力 像是考虑好了一般,鄯月慢慢地站了起来,以着一副巨高临下的姿态看着那个金发使者 “使者,你,可否提别的要求”像是经过深思熟虑一般,鄯月缓缓地吐出了这几个字,并且在刚才她已经通知好了许慕言,只要这个蟠瑶国的使者胆敢闹事的话,那么就别怪她使用特殊的手段了 反正自古以来,使者的下场很少有很好的,就算这个使者是蟠瑶国宰辅的儿子,她也不怕,因为她的尊严不允许任何人践踏 雷奥多・玛依抬起头看着头顶这个盛装打扮的少女,将手中的木杖收进了衣兜之中,眼中流淌着迷茫的色彩,似在考虑着自己到底要不要换要求一般 刚刚退下去的那个人又走到了雷奥多・玛依的身边,然后对着鄯月道,“尊贵的女帝大人,刚刚我们的雷奥多大人是在开玩笑,女帝大人不必当真” “我没有开玩笑”雷奥多立马反击自己身边这个人的话,用的是极为规整的中大陆语言 那个讲着极为不规整的中大陆语言的人似乎害怕雷奥多再次拿出那个短短的木杖,所幸一个砍刀将还在奋力挣扎的雷奥多弄晕了 这个大殿之内的所有人在看到那个金发怪服的少年晕了之后,都舒了一大口气,然后恢复了大口喝着酒,眼睛乱扫着舞台上美女的动作,似乎刚刚的压抑在转瞬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作为官场的人物一定要有这种豁达心态,否则今天被帝王吓一下,明天又被某个王子威胁一下,若是不看开,那么小命早早的就得玩完,所以在得知危机过了之后,一个个的都十分快的进入了刚刚花天酒地的生活之中 像是患了一场大病一般,鄯月在那个金发怪服的使者晕过去之后,重重的坐回了椅子之上,嘴角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容,似乎是为自己保全了这个国家,这个大陆的面子而感到了骄傲一般 没有感受到鄯月气息,寒枫失望般晃了晃头,然后琴音一转,由刚刚悠扬舒畅的琴调变成了哀伤婉转般的琴调 原本喝酒喝得很是欢快的官员们在听到这个琴音之后,都很是自觉地收住了了自己那包含淫欲的目光 从那个使者蹿到鄯月的面前的时候,黑衣少年就一直站在她的身边,直到现在看到那个莫名其妙的使者晕过去之后,他才回到自己的坐席上 站在台上的舞姬们仿佛找到了这琴音的规律,一个个又开始舞动了自己那优美的腰肢,似撩火般想要吸引坐在席位之间人的目光 ―― “晓怜,从明天开始你就恢复女装”看着炉内已经快要溶为一体的七彩药液的安茶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他答应给上任盟主徐远炼制的埙情毒药的花蕊部分已经快炼制成功了,现在就只差一味,那就是恋人的泪水了 由于自己制药一般不喜欢别人插手,所以只好让这个陪在自己身边十多年的小厮,女扮男装的晓怜来做这件事情了 似乎有点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晓怜猛的把头抬了起来,然后又迅把头低了下去 安茶原本只是逢场做做戏而已,因为他相信自己的魅力,并且也相信晓怜一定胡爱上自己的,但是他没有料到自己会陷入这一场恋情当中 晓怜稍稍的抬头,看了一眼身旁这个眼角描着紫红色妖异线条的男子 ------题外话------ 我终于蹭着了网,抱歉,迟来的 ------------ 第六章 椒殿宫的梅花 ,最章节 元魅站在香炉前,看完了手上这张被写得密密麻麻的小纸条,然后衣袖舞动,那张小纸条便落入了旁边的香炉之中,立刻香炉里面便冒出了黑黝黝的烟雾 “放心,各位长老们,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灰色袭锦长衫的男子负手闲闲的看着窗外的景色,嘴角掠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 “傅将军”圆脸丫鬟颤颤巍巍的上前,放在腹前的手一直在颤抖着 青绿色绸服男子转过身来,手上还携着一片刚刚从梧桐树上摘下的枯叶,神情极为的安逸,仿佛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悲凉,“怎么了?” 这里是他以前安置小红住的梅红居,现在这个地方的清洁一直都是由着这个圆脸丫鬟负责,看着这个丫鬟闪闪躲躲的神情,似乎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一般 “这个”促狭着身子的圆脸丫鬟将手上的一张薄薄的纸张递到了傅越的面前,她不知道这张纸上到底写了什么,只是依稀记得小红姑娘很是讨厌这张纸,有一次在她进来送食物的时候,看到小红姑娘将这张纸卷成一团,扔到了墙角里面,直至今日,她才打扫出来,上面写满了字,但是她没有上过私塾,自然也就不知道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接过圆脸丫鬟手上的那张纸,傅越的神情几乎是在一瞬间变得彻彻底底,那张纸上几乎写满了他的名字,线条极细却又透着一股隐隐的锋芒之气,这是小红写的字 还有很多笔甚至都戳破了这张薄如蝉蜕的纸 原以为只是自己一个人陷进入了而已,没想到,是双方一股欣喜之感从心中喷涌而出,傅越这时都不想等到那个什么女帝的到来了,只想立马奔赴到南国,然后找到那个柔情含媚的女子,然后携手共度了这一生 圆脸丫鬟看到自家将军脸上那压抑不住的笑容,眼睛猛的睁了一下 自家将军已经沉闷了很多天了,每次都是来到梅红居,然后一个静静的站在树下,看着院子内里的几株梅花树,梧桐树发呆,因为现在已经是冬天了,那早已于枝头葳蕤蹙放的梅花点缀了这个单调的小院子,可是这样鲜艳颜色的花儿竟然也遮掩不住那个站在树下的男子黯然神伤的表情 这么猛的一下看到自家将军脸上露出了仿佛雪消雨霁般的笑容,圆脸丫鬟觉得自己被吓得够呛,至少这些天她得缓神,不能去那些茶馆听书了 “你继续打扫,看到了类似的纸张赶紧给我送过来”傅越早已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欣喜,他决定先去书房写一封信,然后让兵部尚书赵峰暂代辅政大臣这个位置 待到站在原地已经回过了神识,圆脸丫鬟早已经瞅不见自家将军的身影了,然后很是走到墙角,拿起扫把,继续打扫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才十多天的时间,整个中大陆国家执掌人基本上都知道了楼兰国女帝鄯月继位的消息,一场鬼魅暗谲的沉浮开始在中大陆上面蔓延着 坐在金兽香炉旁边汲火取暖的鄯月看到桌上那几封快马加鞭从各个国家送来的文书,不禁脑袋有些犯抽抽 什么命令禁止都没有用,再大的权利也堵不住那悠悠众口 “盟主”一身紫衣微微带点霸气的许慕言走了过来,说话的语气似乎带点隐隐的悲伤 “怎么了?”鄯月听出了许慕言不太对劲,一般来说,许慕言是性格十分之直爽的人,说话做事都特别的干脆利落,今日不知为何却显得有些忸怩 料到了是不好的事情,鄯月拍了拍身边的软垫,示意其可以坐下说 许慕言眼中闪过几许惊恐的神色,若是以往,她肯定毫不犹豫的就坐下去,但是今时今日,情形已经完全不一样了,鄯月现在的身份是一国之主,而她只是个下属,该有的尊卑,她还是知道的 看出了许慕言眼中的犹豫,鄯月也没有再强求,转了个身,正色微襟的道,“说” “就是两大护法长老带回来那双胞女孩,今天早上走了”许慕言尽量让自己说得极为平缓,甚至不带上一点感情,但是身子的颤抖还是出卖了她 听到这个消息,鄯月沉默了很久,这段时间也刚刚好让许慕言调整自己现在的状态 对于自己八哥的处决,由于这些天的事情有点太多,所以就一直被搁置了下来,到现在为止,鄯朗还被自己仍在凤鸣城 这件拖了这么久的事情也应该解决了 “派一个人好好地照顾王大妈”说完这些的鄯月,下榻,走到了殿门外,看着头顶那明媚的白云蓝天,心情似乎也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畅快 一个小宫女立马的拿来了一件带着厚厚的毛领的大衣走了过来,然后替鄯月披上 对着为自己加衣的宫女,鄯月微微地垂了一下头,表示感谢 小宫女似乎有点受**若惊,连忙不迭的退到了自己该站的位置 许慕言微微地躬了一下身子,然后心中似像被什么蛰了一下一样,鄯月竟然还能记得那个她们只是在路上碰到的命运凄惨的中年妇女 “鄯月,你也出来晒太阳?”已经穿上楼兰国服饰的金发使者对着仰头望天的她道 “嗯”似乎不想被这个奇怪的人坏了自己的心情,鄯月只是很敷衍的应承了一下 不过对于一个完全不懂中大陆礼仪的蟠瑶国之人来说,鄯月的敷衍在他眼中看来那已经是很热情的回应了,于是屁颠屁颠的跑上前,站在了她的身边,和她一起沐浴着阳光 鄯月稍稍的侧头看着身边这个与太阳有着相同颜色发丝的少年,微笑安谧而倦腼,若他不是蟠瑶国的使者话,鄯月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和这个少年聊得很好 “鄯月,你知道吗?太阳可以治疗悲伤,每次当我不开心的时候,我都会站在太阳底下,然后看着金阳遍洒光辉于大地之上”用着最准确的中大陆强调说着这些话的金发使者此时的神态温和,很是享受眼前的一切 暮然间鄯月心中对这个金发少年升起了一丝丝的心疼的感觉,而且觉得这个来自于蟠瑶国高位的使者可能也有着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不然对于一个仅仅只是十多岁的少年来说,居然能够将别国的语言说得如此的顺溜,这是需要时间和努力的 金发使者看到少女温倦的目光,目光陡然一亮,像是顿时来了兴致一般 “来,我带你去个地方”雷奥多・玛依以着一副主人家的姿态牵着鄯月在乾域宫里面奔跑起来 刚刚走出殿门的许慕言刚刚好看到这一幕,一瞬间目瞪口呆了,直到旁边的侍卫故意发出咳嗽声她才反应过来 寒风沁凉,拂面而来,钻衣入领,刺骨般的冷 踩在松脆的雪花上面,鄯月还是觉得很冷很冷,而且不是身上冷,似乎是心冷了一般,以往的这种时候,总会有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叨叨的念着,还会有一双温暖的手给自己添上适当的衣服,让自己可以随意驰骋于椒殿宫的冰天雪地之中 在鄯月晃神的瞬间,金发使者已经牵引她来到了一座宫门面前 椒殿宫的宫门前 这里放置着母亲的遗体,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她一直都没有进来过,似乎是在害怕母亲怪罪于她杀了鄯于一般 没有注意到鄯月神色的改变,金发使者还是满口幸福的道,“鄯月,这里有着几株会在冬天开红花的树,很漂亮的”金发使者抬头望着墙边那一串出墙头的梅花枝兴高采烈的说道 是椒殿宫的梅花开了呢,以前的她十分之顽皮,老是通过椒殿宫后院的狗洞钻出去,知道自己的母亲喜爱各种花,所以她每看到一株很是奇妙的花,都会想尽办法把那株花弄进椒殿宫,以至于待到她离开椒殿宫的时候,这个宫殿里已经不知道有多少种品种的花了 现在偶的看到一枝红梅越墙来,仿佛看到了那个小小的女孩满头流汗的在努力刨着土,将一株株小小的树苗填进坑中的场景一般 金发使者放开了鄯月的手,在寻找着入口,因为宫门外面上了一把很大的锁,而且鄯月身上肯定也没有钥匙,所以他试图着找其他的入口,因为他记得中大陆每个宫殿的墙边都会有着两个狗洞,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鄯月,我找到了”扒开那些挡在狗洞前面的枯草,金发使者很是兴奋雀跃的指着那个狗洞道 被金发使者喊回神识来的鄯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站在狗洞前面的金发使者,暮然间怒由心生,一把冲过去,直接的就甩了金发使者一巴掌 被这个突然地巴掌甩得莫名其妙的金发使者捂着坐半天脸,睁大着自己那双蓝色的眼眸看着眼前的年轻女帝 ------------ 第七章 北国的一封信 ,最章节 一双蓝色晶亮的眸子里写满了对于眼前这个少女的恐惧,仿佛一只受了伤的猎物一般 猛的收回手,鄯月眼中恢复了清明之色,恭恭敬敬的向着那个鞠了个躬,表达了自己最诚挚的敬意,但是鄯月知道,这远远不够,不过就在这一瞬间,她在心中已经为这件事情想好了解决之道,大不了,就打打不过也得打 “没事,我不疼”金发少年蓝色的眸中闪烁着泪花,小心翼翼的拉着她的袖子,懦懦的说道 没有料想到这个来自于异国的尊贵使者竟然这么容易示弱,鄯月顿时有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应 “见过女帝”神音负手闲闲的站在不远处,在这样白如明镜的环境之中,穿着白衫的男子还是这般的让人移不开视线,令人觉得无比的惊艳 见多了繁杂花饰作为神音的陪衬,偶然间见到这么朴素的环境作为神塔祭司的陪衬,鄯月突然觉得有那么一小丝的奇怪,仿佛神音这样的人就应该万花围绕,众美婢追逐,才衬其**倾尽天下无暇的本质 正当鄯月觉得自己的手不知道该如何自处的时候,便看见了那个站在不远处的神音,连忙扯出自己袖子,然后朝着神音的方向遥遥的点了一下头 金发使者转过头,看到了那个站在不远处的白衣少年,不知为何,心中暮然间生出了几许恼怒的情绪,而且仅仅只是针对于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白衣少年 神音嘴角含笑上前,放开了手,任那宽大的水袖下垂,亲吻地面上那晶莹透亮的雪 “女帝,我先回中原等你”神音凑到鄯月耳边,似呢喃般的声音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嗯”习惯了神音这般亲昵的动作,鄯月只是稍稍的点了一下头,然后便瞟见了旁边那双蓝色眸子里面的几丝明暗闪烁的光芒 在看到鄯月望向了他这边,雷奥多・玛依立即把头低了下去,似少年在面对自己喜爱的少女一般羞赧的表情 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鄯月转过头,望见了那个从空中而来,即将落在椒殿宫前面的那座精美的花轿,绿衫浮动,在空中轻舞,抬着轿子的四个精美的婢女,神情庄严肃穆,仿佛自己在执行一件很是重要的事情一般 在看到这个轿子的一瞬间,鄯月就想起来了,第一次和神音相遇的场景,当时的她纯粹只是想看一下最接近神的人在准确的知道自己的死亡日期之下,会是什么表情 因为那时她在沙洲死里逃生的那次印象十分之深刻,因为她十分的害怕死亡,因为死了之后,一个人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神音在临走之前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已经把头低下去的金发使者 看着白衣少年的花轿消失在天幕之中,鄯月仰着头,似乎用着近乎感伤一般的姿势看着 待到雷奥多・玛依抬起头的时候,便已经不见白衣少年的踪影,不过这好,省得那个人老在鄯月的面前晃悠着 在楼兰国之前,妈妈就叮嘱过他,让他一定要讨好鄯月,所以他为了不让鄯月生气,就连自己刚刚被这么甩了一巴掌,都没有吭一声,就是怕自己那古怪的脾气爆发,吓到鄯月 “鄯月,我们……”金发使者的话还没有说完,鄯月便连连打着呵欠 “我困了,明天再说”敷衍般的打发了金发使者,不过在临走之前,鄯月深深地看了一眼椒殿宫的宫门 金发使者似落寞般的站在了原地,似乎对于刚刚发生的一切还有点不能接受一般,手甚至还悬在空中,好像想要握住什么东西一般,表情悲伤而又落寞 在鄯月的脚还未踏进乾域宫的偏殿,便看到一个滚圆滚圆的东西朝着自己飞奔而来 轻脚一点,向后飞跃了好几大步 大胖急急地止住自己的脚步,然后拿着一封信冲着椒殿宫的偏殿之内大声的喊道,“盟主,这是北国来的信件” “我在这里”鄯月拔高了嗓音大喊道 大胖又像似一阵风的般飘了过来,然后将手上的信放到了鄯月手中 那次走的时候,她没有带上小红,因为小红和北国的总厂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当时又恰逢母亲出事,所以她把小红留在了北国,去求了一下神音 不过她到了楼兰国已经这么久了,北国才来了一封信,而且还不是小红写的? 虽然这封信不是小红写的,鄯月还是选择拆开这封信 整个信封用了黑色的漆封上,旁边还缠绕着一圈金线,信纸摸起来也格外的舒软滑适,这不像平常人家里用的 对于手上这封信纸的质量,鄯月略微的惊讶了一小把,挑出了里面那***细腻的白纸,顺着上面的字一个一个往下看去 看完整封信之后,鄯月的眼睛都睁大了,似乎信上写了什么很让她惊悚的事情 大胖看着鄯月的脸色不太对,试探着向前走了一小步,问道,“盟主,怎么了?” 鄯月看完这封信之后,脸色几乎都已经变得全然苍白了,直直的朝着大胖挥了挥手,然后绕过大胖直接进了椒殿宫的偏殿之中 不知为何,鄯月觉得此时的自己有些累,有些太累 站在偏殿之内眼尖的宫女想要上前扶住鄯月,但是却被鄯月的手势给遣退了 凌绝尘刚刚从西北部回来,手中拿着一大把的沙漠玫瑰,原本是想着逗鄯月开心,但是却看到鄯月像是一幅生了一场大病般虚弱的样子,当即丢下了手上的沙漠玫瑰,直直的朝着鄯月跑了过去 鄯月还以为又是哪个好心的宫女,头也没抬,只好再次挥了挥自己的手,然后直直的朝着偏殿那张大**之上走去 凌绝尘心疼的握住那只小手,小心翼翼的扶住眼前的少女 本来还想跨一大步的鄯月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被握住了,然后才抬起头,望见了那张硬朗生风的侧脸,顿时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 “老爷让你回去,带着女帝鄯月的三十万部队回去”一个背型微微地佝偻着的中年人对着身旁的紫色女子说道 许慕言转身,看着这个在许家除了母亲之外,唯一一个对她有过关怀的人,许家的管家贾镖 对于贾镖这么个能人竟然会甘愿待在一个中原一个小小的尚书家当管家,许慕言一直很不能理解,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设想了很多种情形,但是她一直没有机会得到认证 许慕言看了一会外面的皑皑白雪,道“贾叔,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中年人抬起头,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已经刻写了其过去辉煌的历史,“嗯,小姐,你问” 许慕言在得到了中年人的允许之后,才开口道,“贾叔,你是为了什么而甘愿当了许家的管家呢?” “大小姐,我是为了报恩”中年人说完这句话后,又把头低了下去 果然是这个那么苍白而又孱弱的理由啊,在她七岁之前,母亲是很吃香的,只是后来来了一个风尘烟花之地的女子,之后整个许府其他的妾侍们一个个因为那个女子的到来之后都失**了,其中很自然而然的包括了她的母亲 当时年幼的她活泼好动,整一个好奇小宝宝一样,还没有学会走就已经开始在路上跌跌撞撞的跑了起来,不过,那时的她即便是摔倒在了地上,也不会哭,只是起来,把身上的草屑,泥土什么拍干净,然后继续 不过在她摔倒的很多时候,总是会有着一双温暖的大手把她扶起来,然后亲昵的帮她拍干净身上的沾着的杂物 “你帮我带一句话给许鑫,就说,许慕言绝对不会帮他”这个回答早就已经在心中跌宕回转了,所以她很快的,几乎不带任何犹豫的说出了这句话 中年人抬起头,看了一眼已经高了自己半个头的紫衣女子,遥想起当年还仅仅只是及着自己小腿间的少女,暮然间觉得时光流逝如此之快 “好”中年人赶紧的又把头低了下去,然后向后退了几步,单膝蹲下,几乎是在瞬间,跃地而起,越过那被白雪覆盖的宫墙,宛如一只灵巧的黑燕一般,刷的一下,就消失了 在中年人走了很久之后,紫衣女子才转过身,对着中年人消失的那个方向站立了许久 ―― “沉木爷爷”身穿着红色锦服的少女转过头,神色木然的叫着一个头发胡须尽斑白的老人 “你们先下去”老人的右手在空中挥了挥 于是整个屋内忙上忙下的人们立刻的停下了手上的活计,尽量不带声的离开了屋子之内 老人叹了一口气,走上前然后将自己的一只手摸上了少女的头,道,“乖,听话,嫁给沉川” “恩恩”红衣少女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但是脸上还是没有任何一丝的表情,仿佛一具木头一般 老人拿起桌上那个红色方布,盖住了少女那一张倾城绝色的脸 ------------ 第八章 谈要求! ,最章节 “绝尘,你带我和母亲回一趟沙漠,可好”鄯月睁开眼,头稍稍的侧着,看着身边的黑衣少年道 原本有些困意的黑衣少年在听到少女的声音后,立马的就挺直了腰,然后点了点头,微微垂低的头,有些微长的碎发遮掩了那双眸子里流动的色彩 并没有察觉到身旁黑衣少年黯然神态的少女用双手支撑着自己半坐在了**上,然后看着远方那璀璨如宝石般的星空,嘴角轻轻的掐起一抹笑,明媚而又清丽,眸中压着许许的欣悦之情 “绝尘,你说,人走了之后,真的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吗?”鄯月紧紧地拽着身旁少年的手,像似攥着一个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微微的痛感从左手处传来,黑衣少年伸出右手,揽过身边的少女 那清瘦***的肩膀承载了太多太多,令握住的人心头一紧,直直的将整个身子埋进了少女的怀中 正在碎碎念的少女被这猛然的一抱,竟然松开了自己刚刚紧握住的手,然后痴痴地看着前方 右手得到了解放的少年正好将少女揉进怀中,似乎带着一丝丝的怒意一般 时光静静的流淌,很久很久之后,少女的手终于缓缓地抱住了身旁的少年 得到了鼓励的黑衣少年加大力的揽住少女 “呃”被抱得有点气闷的少女发出了微微地低喃声,但是却没有唤起少年的同情,还是那样紧密的拥抱 这个拥抱似乎很长很长,像是过了一整个流年之长 原本以为今晚可能会发生点什么事情的鄯月在凌绝尘推开自己后,睁大着自己狭长的眸子看着黑衣少年,似乎想把黑衣少年身上看出一个洞来 知道鄯月想的是什么,凌绝尘嘴角勾起一丝欢愉的笑,很是满足的道,“鄯月,谢谢你的到来” 听到这句话的鄯月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般的感觉,愣愣的看着眼前少年那俊美的脸 轻轻地在少女的额上落下了一吻,黑衣少年便把少女重按回了**上,道,“你再睡一会,早上再走” 言语温缓,但是眸中却是隐忍般的神色,像是在压抑着极大的痛苦一般 听着那低沉的声线,鄯月缓缓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待听到少女那平缓,已经进入了睡眠状态的呼吸声之后,少年便慢慢地走到了窗前,望着今夜繁星如许的天空 神音在走的前一天晚上来到了他的房间,说了一大堆话,都是些叮嘱的话语,原本的他根本就可以不用去信这些莫名其妙的理论,但是,这些话语的话题围绕的都是鄯月,因此,这就不得不让他谨慎,再谨慎三分 只是因为不想她受到任何未知,莫须有的伤害,所以自己甘愿忍耐 ―― “音儿”一个迟暮的老人向着那个缓缓下落的花轿伸出了自己那只皱纹斑斑的手,手上的肤色也是暗黄不均的,杂糅了许许多多的历史的痕迹 还未落地的神音听到这个声音,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不过很快的又恢复了正常 青色纱帐的花轿伴随着漫天的花雨缓缓落地 花轿前面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童子很是贴心的撩开了纱帐,然后里面便走出来了一位白衣祭司 白衣祭司的袖子缓缓地垂落,恰在离地三寸的时候,便收住了下落的趋势,袖边翻卷成一个很好看的花 神音含着许许的微笑,朝着那个正站在不远处,还需要人搀扶的老人走去 “怎么,这就是契律国国主的对待神塔祭司的态度吗?”白衣祭司那样轻缓的语气,带着蛊惑众生般的声线,朝着那个老人说道 老人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做法不对,忙的躬下腰,朝着白衣祭司道了一句,“欢迎祭司前来,刚刚是拓跋宏无礼了”躬腰的时候,老人甚至倔强到不需要旁边的搀扶,任由着自己那烛风残弱的身子弯了下去 站在老人身旁的中年人像是急得不得了一般,伸在半空中的手都不知道该如何办,看了看老人,再看了看即将走到他们身边的白衣祭司,最终开口道,“神塔祭司,别忘了,你还姓,拓跋” 听到老人身旁的中年人如此笃定的语气,神音只觉得好笑,对啊,他还姓拓跋,契律国国主的孙子,也是契律国国主唯一的孙子 当年的他还仅仅只是两岁,但是自己的父亲却已经病入膏肓了,为了拯救父亲的性命,为了拯救整个契律国国主的性命,自己的爷爷,契律国现任的国主,去了中原的神塔,求到了神塔祭司的帮忙 结果很简单,自己的父亲拓跋野得救,而条件便是把他送入神塔,因为他是神塔祭司的下一任继承人 那时整个契律国王室没有一个人挽留过自己,原因就是他的母亲是风尘烟花之地的女子,而他只是一个野种而已,都不确定是不是契律国王室的种,所以这种很是明显利益偏衡的问题,是个人便就能下决定 “拓跋野,你还知道我姓拓跋啊,我以为你们已经全然不记得神塔祭司曾经还被冠予拓跋这个姓氏”走到了中年人与老人身边的神音还是一副笑然恣意的样子,嘴角掠起的那一抹弧度,似倾尽了整个天下的**一般 中年人显然被这一句话给震住了,动了动自己的嘴唇,却没有发出一个音 当时的他病入膏肓,直到后来才知道这件事情的,不过就算他在后来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也没有觉得这样做不好,因为毕竟他是楼兰国的王位继承人 当年的自己爱去那种风尘烟花之地,并且还稍稍的留了情在一个女子的身上,年久日长,他甚至连那个女子的名字都没有记住,就有人通知他去扶春阁接一个孩子,等到他赶到现场的时候,便只看到了一个浑身圆滚滚的白胖小子被鸨母揽在怀中 他只记得那个女子跟扶春阁的鸨母很是要好,而且这个鸨母又和朝中许多权贵有过牵扯,所以他当时就被逼着带着那个小孩回到了王室之中,而且还被朝中的大臣们逼着自己的父王给那个小孩取了一个名字――拓跋音 拓跋音是他的第一个儿子,并且在之后的两年里面,不管他再怎么的不节制,都没有一个女子怀上自己的孩子,那时的他只是以为或许有什么巧合一般,所以在神塔祭司提出那个要求的时候,他的父亲,现任的契律国国主就很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因为契律国的国主认为自己的儿子拓跋野还是很年轻,这么个风尘烟花之地生的小孩,不要也罢 不过,就算是神塔祭司只好了自己的病,他还是没有办法令任何一个女子怀孕,并且由于自己不节制,导致了身子长期处于虚弱之感,根本就没有办法处理任何政务,所以他八十多岁的父亲拓跋宏还是契律国的国主 老人还是弯曲着自己的身子,略显沧桑的花白之发,令人倍感辛酸 似乎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一般,神音很是愉快的甩了甩自己的袖子,侧身,仰头,望着天空,然后道,“快起来,契律国的国主,省得日后传出去,还说我神塔祭司欺辱你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虽说这句话里语气带着极度轻浮,但是神音的望着天空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容 这次他被契律国十万火急的请了回来,肯定是自己助了鄯月这件事情脱不了关系 老人在听到白衣祭司允礼的话之后,慢慢地直起身子,骨头之间的摩擦声清晰而又锐利的传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守在老人旁边的中年人立马搀扶住了老人,然后帮助老人站直,这个过程之中,那股嘎吱嘎吱的骨头摩擦声一直在这个空间之内飘荡着 在经历了千辛万苦折磨之后,终于直起腰的老人嘴角抿起会心的一笑 早些年在战场上受到风寒之起,在老了之后便侵袭了整个身子,再加上国事的劳累,早已经让这幅身子脆弱不堪了,不过作为一个国家的国主,他自然也就没有向着人弯腰鞠躬的份,但是却是得除了神塔祭司 “说,找我什么事情”神音还是侧身望着天空,看着白云朵朵散过,脸上的表情还是那般的冷峻,像是亘古了整个岁月一般 听到白衣祭司一语中的问题,老人羞赧的垂低了头,道,“麻烦神塔祭司助我一臂之力,铲除北国” 神音在听到老人话语的那一瞬间,就将自己的头转了过来,道,“不助”吐词清晰,声线凌厉,完全没有平常温和,咄咄逼人 早就料到白衣祭司会拒绝这个请求,所以老人抬起头,直接的就说出了接下来一个要求,“请白衣祭司与女帝鄯月生下契律国的后代” 在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神音没有立刻反驳,反而皱起了好看的眉宇,但是眸中透漏出来的精光却是让老人垂下了头 站在一旁的中年人牢牢地扶稳了老人几欲倾倒的身子,在这样凌冽的寒风之中,老人的身子自然有些扛不住,腿间都抖动了起来 和鄯月生下契律国的后代,那么也就是生下他的后代对于这个事情他压根就没有想过,本来自己介入女帝星的命格已经是不对的,自己怎么还可以拥有这样不可理喻的遐想呢? 最终思量了许久的白衣祭司仰天长笑,似乎觉得老人的那个要求十分之好笑 老人之所以敢提出这个问题,是因为神塔祭司神音现在已经到了十八岁,还有两年便到了神塔祭司命定的岁数,魂归黄泉的岁数 而且老人还清楚的知道现任的楼兰国国主,女帝鄯月身边有一个黑衣少年,并且通过他长期安插的眼线观察看来,那个女帝鄯月喜欢的并不是神塔祭司,而是那个黑衣少年,但是神塔祭司又喜欢女帝鄯月,这个错综复杂的关系网,老人可是琢磨了很久很久,最终才定下了这个要求,因为他相信,只要是拓跋家的孩子,对于想要的东西一定不会手软,哪怕是毁了,也不会让其他的人染指 老人现在在赌,当年的拓跋宏十分不信这个从风尘烟花之地来的野种会是自己的孙子,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的儿子拓跋野一子无出,这只能让他赌 只要女帝鄯月怀上了神塔祭司的孩子,那么老人便有一千种办法让那个孩子被生下来但是老人不知道女帝鄯月是上天命定的女帝星,所以自己的这个梦想在两年后,被那个少女亲手分碎在了腹中 最终停止了长笑的神音的眸中竟然含了几许晶莹的泪花,被阳光一照,仿若珍珠般熠熠生辉 白衣祭司转过头,盈盈笑意漫于嘴尖道,“为何契律国国主敢如此笃定本祭司会同意你这个请求” 老人抬起头,道,“如果你答应了这件事情,我就让你母亲的名字被载入拓跋王室的族谱” ------题外话------ ------------ 第九章 示好 ,最章节 白衣祭司的嘴角的笑容瞬间就僵硬在了脸上,他知道对于一个风尘烟花质地的女子来说,能够得到夫家的认可,那简直就是莫大的恩赐,即便是那个女子已经死去了,不过这也是活着的人能够给她的一份最好的礼物 年少的他不懂事,但是才两岁大点孩子那也是有着极度细腻敏感的自尊心的,对于那些宫女和太监老是在他耳边碎碎念的那些事情,他都一字不落的听在了耳中,等到他懂事了,之后,也就终于明白了那些话里面所包含的原意 如果当事人严令禁止的话,那些底层人物根本不敢在他的耳边宛如吃饭一般,一日三餐的念叨着 从襁褓之中到两岁,这段时光之中,所有最重要的角色都没有出场,只有一个年迈的奶妈一直在照养着他,但是奶妈的责任很重,同时还得照顾好几个妃子的娃,所以,显而易见,他从小就被饿着 那时的他恨过自己的母亲,自己的父亲,可是后来待到他长大之后,扶春阁的那个鸨母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之后的他便没有再恨过那个自己的母亲,反之,却对着自己的母亲带上充分的敬意,于是在母亲每年忌日的时候,他便回到契律国,拜祭那个强大的女子 因为当时母亲是难产,大夫都已经说了,保大人还是保小孩,几乎在所有人都喊着保大人的情况之下,他的母亲高喊了一句保小孩,所以在他出生的日子,也便就是自己母亲的忌日 早就知道神塔祭司神音会有着每年来契律国拜祭一个人的习惯,因此拓跋宏派了人去调查这件事情,结果果然不出他的意料,神塔祭司神音拜祭的人果然是他的母亲 “好,我答应你第二个要求”在经过短暂的思考之后,神音说出了这句话 在看到神塔祭司神音软了一步之后,老人那满是皱纹的脸上像是绽开了一朵花一般,天不亡拓跋族啊 现在老人越发的觉得眼前的白衣祭司跟自己的太过于像了,对于自己当年竟然这么忽略这个白衣祭司,心中就无比的悔恨 没有选择第一个要求,那是因为,他还是需要鄯月,解救了自己那被选上神塔祭司的命定岁数,所以他很干脆的选择了第二个 “记得你的话”白衣祭司临走之前看了一眼中年人和老年人,绝美的眸子里面写满了厌恶的情绪 “拓跋宏用自己的生命发誓,明天就将拓跋音的母亲名字记载入族谱,以着国后的身份”老人的声音在空中肆意翻卷流淌着 听到老人竟然发了如此重大的誓言之后,神音将自己的头扭向了半空之中,看着那一抹金阳垂然而落,突然在没入山间的时候,猛的爆发出一阵彩色的亮光 这就是凡间的夕阳,永远载着许许多多的美好,令人无限的憧憬而又无限留恋与感伤 ―― “慕言姐姐,我要去一个地方,或许会待个十几天,这些天朝廷上的事情就交由你来了”身穿着一件简单朴素黑色长袍的少女对着身旁的紫衣美女念念叨叨 “嗯”站在一旁的许慕言点了点头,然后帮着少女收拾着那些散乱在**上的衣物 许慕言很是轻松快捷的将那些衣物分别叠好,然后放进包裹里面,然后转过头,对着静立在一旁的少女道,“盟主,早日回来” 少女点了点头,双手稍稍的向前伸了伸,不过最终还是安安静静的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腹部,宛如一个宫女般站在**前,在灯火之下,看着那个紫衣女子灵巧修长的手指在翻卷着她的衣物 就算没有许慕言的提醒,她也是会赶快的回来的,只是她想先将自己母亲运回到沙洲之中,之后回来便全心以赴她该做的事情上面 ―― 暗夜中,无数双绿油油的眼睛正露着精光,前肢很是听话的趴在前方,一条条大小不一的狼尾巴在风中晃悠来,晃悠去的 凌绝尘看着这些跟了他十二年的狼崽子们,眸中流露出了欣悦的神色 被主人摸中的那条狼很是幸福的嗷呜叫了两声,结果屁股就立刻遭受到了袭击,小狼忍着痛回头望了一眼,发现其余的狼儿们一个个的都很是恭敬的趴在地上,聆听着主人接下来要说的话,根本就找不到凶手是谁,只好将头又扭了过来,然后耷拉个脑袋 “明天,我们回沙洲”凌绝尘的声音在黑夜之中悠悠的响起,他知道这一群狼都够听懂人话,当时年仅五岁的他被鬼医希鸢带到沙洲的时候,就曾经被这些能够听懂人话的狼儿给吓了一跳,还记得年纪尚小的他问过自己师父为什么这些动物能够听得懂人话 师父就只是说这些狼儿到了一个契机而已,所以十二年以来,他就一直在沙洲之中,在这些狼儿的陪伴下,勤奋的练习师父留下来的武功秘籍,直到他十五岁的时候,师父临走之前,告诉自己,他是沙漠之鹰,生下来的命运就是守护女帝星 鬼医希鸢并没有告诉他女帝星是个什么东西,就离开了沙洲,徒留他一个人望穿日升日落,直到等到了那个少女的到来 刚开始的他原本也没有想过救那个少女,甚至还躺在树上徒徒听了很久的戏,直到他稍稍的转身时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看见了那个少女眼中的不甘与恨意,当时的他也只是一时好奇心而已,压根就没有想到过这个少女会是自己要花去一生守护的女帝星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着一种很是奇妙的缘分,就像是女帝星和沙漠之鹰,是上天已经注定好了其彼此的相遇 “嗨,黑衣少年”远处一个穿着白色貂皮毛衣的人向着正站在群狼前面的凌绝尘道 闻言,黑衣少年转过身,瞧见了那个金发使者的身影,眉宇便蹙在了一起 雷奥多・玛依见黑衣少年转过了身,立马颠儿颠儿的跑了过去 “黑衣少年,这些都是你豢养的**物吗?”金发使者在看到凌绝尘前面那一大堆乖乖趴在地上的狼儿们,不觉惊呼出口 凌绝尘还是没有接话,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这个举止和话语都十分奇怪的金发使者 雷奥多・玛依微微地弯着腰,开始用自己的双手数了起来,“一二三四五六七**……” 对于这个来自于中大陆之外的人,凌绝尘本能的就警惕了起来,即使这个人看起来就是个傻帽一般,但是他还是十分的防备 雷奥多・玛依数完了狼群的数量之后,很是高兴的直起了身子,对着身边的黑衣少年道,“嗨,少年,你好棒”将自己右手的大拇指露了出来 凌绝尘还是蹙着眉宇看着眼前的金发使者 见着黑衣少年没有一点想和自己搭话的兴趣,金发使者原本想要把自己的手搭在黑衣少年的肩膀上,准备用着自己国家的方式和这个黑衣少年道别,但是却在下一秒,被黑衣少年锁住了自己的琵琶骨 在金发使者搭上自己肩膀的那一瞬间,凌绝尘便出了手,牵制住了金发使者的琵琶骨 受到如此对待的金发使者并没有大声呼喊护卫之类,而只是痛苦的抬起头,双眸含泪,泪眼凄凄的望着眼前的黑衣少年,道,“为何伤我?” 雷奥多・玛依很是不明白中大陆人对于自己的态度,但是比起来那些人来说,他宁愿受到这样的对待 在听到这句几乎带着哭腔的声音,凌绝尘擒住金发使者的双手稍稍的松懈了几分力气 金发使者开始在脑海中赶紧的搜寻了一下自己刚刚做过的事情,然后眼睛骨碌碌的转了一圈,道,“那是我向你告别的方式”鼓足了一肚子气,雷奥多・玛依将这句话吼了出来 果然在听到这句话的凌绝尘立刻的松开了自己的双手,然后向后退却了一大步,刚刚他在擒住金发使者的那一瞬间,也是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怪异,但是天生锻炼出来的反应能力,让他的肢体动作先于大脑动作 “抱歉”将整个身子没入了黑暗之中的少年缓缓地说出了这句话 金发使者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他发现中大陆的人很喜欢道歉,以前在蟠瑶国的时候,每次他被别人欺负,被其他的人误解,还未曾得到过任何一个人的道歉,而来到中大陆仅仅只是个把多个月的时间,他就先后收到了不知道多少句的抱歉 这里是乾域宫的偏殿内的一处小型的花园,鄯月就住在这个偏殿之中,他今夜会过来这里是想讨鄯月的欢心,毕竟自己日后还要娶鄯月当老婆的,不能让自己的老婆讨厌了啊 “没事,没有很痛”金发使者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然后又摸了摸自己刚刚被擒住的肩膀,见着黑衣少年队自己的态度缓和了很多之后,继续道,“这些狼儿们都是你养的吗?”雷奥多・玛依有种没有得到这个答案就不罢休的好问精神 “是”黑暗之中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嗓音 ------------ 第十章 温存 ,最章节 金发使者在听到黑衣少年的回答之后,很是欢欣雀跃的大步往前走了一步,然后拉出了那个站在黑暗之中的少年 完全没有料到金发使者这个动作的凌绝尘睁大着眼睛,惊异写了一脸,似乎对于眼前这个金发使者的动作感到了十分的压抑 “绝尘,我收拾好了”银衣少女推开门,向着那个正被金发使者抓着的黑衣少年大声喊道 就算是再怎么不灵敏的雷奥多・玛依也是听说了鄯月那句话的意思,连忙松开了黑衣少年的手,跑到了少女的身边,但是却没有任何语言和动作,只是睁大着自己那双蓝色的眸子看着少女 昨天猛的甩了一巴掌给这个金发使者,鄯月觉得内心还是有些不好受,这一下子猛的见到了这个金发使者,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站在不远处的凌绝尘大步走上前,一把揽过少女的肩,似是宣布着什么一般 那双原本都能在暗夜之中闪闪发亮的蓝色眼眸此时却变得黯然无色,像是被一层灰尘掩去了其光辉一般 鄯月看到金发使者微微垂低的头,心就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给狠狠地刺了一刀,强烈的痛感瞬间袭遍了全身上下 一只小狼亲昵的蹭到了她的脚边,让她得有个喘息的机会,缓缓地蹲下身,忍住心尖上的疼痛,然后脸带微笑的摸上了小狼的头顶 雷奥多・玛依在这一刻也觉得自己左半边胸膛在隐隐做着痛,那般细致而又绵密的痛感让他不得不垂下头,让自己的悲伤的姿态得以被遮掩 小时候妈妈跟他说过,如果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跟了别人在一起,那么自己的心就会很痛,那他现在是不是算心痛呢?因为心脏的位置就是在左半边胸膛啊 抱起脚下的小狼,鄯月像是讨好般的带着小狼凑到了金发使者的面前,道,“来,雷奥多・玛依,这是我们沙漠国特有的狼” 听到这个声音,金发使者猛的抬起头,眸中又重恢复了那种欣奋雀跃的神色,直直的看着鄯月手上的小狼不松眼 鄯月见着这个来自于异国的使者一副好奇的样子,右手拿出小狼的一只爪子碰了碰还处于震惊状态的雷奥多・玛依 “那,小狼崽,这是你女主子我的朋友”鄯月一边用狼崽的爪子去触碰着雷奥多,一边稍稍的侧头叮嘱着怀中的小狼 凌绝尘的脸从鄯月故意讨好金发使者时便黑了个彻底,直到现在听到这句话,脸色才彻底的缓了回来 小狼崽很是郁闷的嗷呜了两句,然后很是不情愿将自己爪子上那些锋利的锐器给收了起来,然后任由那个陌生人上下其手 蟠瑶国的人都严谨的遵循着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绝对不乱动主人东西的原则,而作为蟠瑶国宰辅大人的儿子,这条规定是牢牢记于心中,所以刚刚在看到这些狼儿们的时候,他也只是数了数数量,并没有去触碰一下子那些狼儿们,尽管他对于那些狼儿们表现出了无限的好奇心 将那个软软的爪子捏在手心,雷奥多・玛依觉得自己像是三岁的小孩一般,所以就连鄯月在自己身旁说的那番话都没有听清,不过就算他没有听清,还是干预不了女帝星原本的轨迹走向 ―― “傅公子,你歇歇,都赶了一天**的了”一个面相***的中年男子对着还骑在马上的青年人道 “鲁叔,我没事”青年人话音刚落,便从马上摔了下来 中年男子立马上前,一把背起青年人,叹了口气道,“这么些个年轻人,都是不知道珍惜自己身子的人,喂,鲁娃他妈,快点找个大夫回来”中年男子朝着厨房大喊了一声 “哎”厨房内立即也便传来了一句嘹亮的答应声,随即出来了一个敦厚的妇人,将两手往身上的寄得裙子上面擦了擦,便大步迈出了门 ―― 由于这次是秘密出行,所以鄯月只用了四只骆驼拉着一个黑色的大箱子,还好现在处于冬季,基本上没有人会在沙漠里面到处乱晃悠着 一个穿得十分严实的少女正试图将自己的手举上去,但是在努力了很多次之后,她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这根本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而且鄯月如果早知道自己会陷入今天这种境地的话,那么想当初,打死她也不会像许慕言提起这件事情 原本穿着很是轻薄的而又很御寒的衣服,但是在许慕言在看到她的准备出门的所穿的衣服的时候,立马把她拎进了屋子之中,然后对她进行了一番彻头彻尾的改造,改造之后的结果便是,她不再怕冷了,但是从此之后,行动能力大为减弱 鄯月很是困难的将自己的头稍稍的扭了一个角度,然后便看见了那个走在大箱子后面的少年 孤意而瘦削的身子似给这恶劣的沙漠添上了一抹异色 鄯月见过许许多多很美的场景,但是却没有一副能和这幅相比,那般美好而又冷峻的少年就这般静立在那里,配上天空那七彩光泽极重的彩霞,便使少年宛如沐浴在神光之中一般,让少年的全身都似在发着奇妙的光芒 那张尖锐生风自己都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次,不知道在心底回味了多少次,不知道想念了多少次,但是在每一次看这个少年的时候,自己都能够发现其不同的地方 此时的鄯月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如果凌绝尘当初没有救下她的话,那么现在也就没有鄯月这个人了 现在想起来,这还真的是天公见怜自己,然后将这个如此美好的少年送到了自己的身边 暗暗地在心底念叨着这份美好的少女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然高高的聚起了自己那被包的厚实到无限的右手 “绝尘,你快点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少女那清冽的嗓音传过来时,黑衣少年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才拉动马儿的缰绳,到了少女的身边 “绝尘,帮我个忙,好么”鄯月还是保持着手举高的姿势,因为实在是穿得太多,无法放下去 大约是料到了鄯月要让自己干嘛,凌绝尘拉拉缰绳,转了个身,准备回到骆驼的后面 看到凌绝尘没有理会自己,鄯月一急之下,噗通一声响,直接的摔倒了地上 听到声音的凌绝尘赶紧从马上飞奔了过来,然后站在地上,以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看着摔倒在地的鄯月 鄯月仰头,顿时两行清泪就滑了下来,若是一个风姿委婉的美人泪眼朦胧,或许会引起凌绝尘的同情之心,但是现下却是一个穿着无比臃肿,就连脸也被包的严严实实,只剩下一双眸子人哭成这个样子,实在是不能引起他的同情之心 叹了口气,黑衣少年蹲到地上,将少女扶了起来 “嘻嘻,绝尘,你帮我脱掉这些,行不”她实在是受不了了,穿得这么多,一点活动的空间都没有 心头一动,或许是想要看到那属于少女婉转玲珑的曲线,一双手轻悄悄的开始从少女的背部开始解开那系带 原本还想继续求人的鄯月见着背部的那种束缚感开始减轻之后,闭住了自己的嘴巴,双眼不转的看着眼前黑衣少年细致而又认真的侧脸 ―― “沉红,你现下是我的妻子,麻烦你扮演一下一个妻子该做的事情”一个穿着暗红色细丝蜀锦衣的男子怒气冲冲的对着身旁一个相似失去了灵魂的女子说道 “相公,对不起”女子低着头,对着男子到了一声谦,然后轻手轻脚的上前,想要解开男子身上的外衫 看着女子就算是说对不起,仍旧是一副死人脸,木头桩子的模样,这让男子不由不得一阵怒火,将女子一把推倒在地,然后拂袖而去 倒在地上的女子用手死死地护住自己的腹部,那双望向空洞的眸子之中浮现出了一丝丝的悲戚之色 ―― “晓怜,你穿上这件烟云蝴蝶裙给我看看”少年手中拎着一件淡粉色的衣服,眉宇之间略微蹙起,似乎是对于眼前少女穿上的苏绣红锦衫表示不太满意 晓怜两只手恭敬地放在腹前,然后脚步轻移,走到了少年的身边,接过了安茶手上的那件烟云蝴蝶裙 自从公子让她穿上女装,做上女子该做的一切事情之后,对她似乎比以前为好了,言语呵护都显得关怀备至,但是却让她觉得有那么一小丝的僵硬 正好从锦绣庄经过的徐希沫看到了那个精美的男子一个人坐在店内,眼神像似飘渺无物一般,指尖似有意似无意的在桌子上轻轻敲撞 徐希沫看了一下安茶的四周,发现其身边并没有那个小厮,于是大胆的走进了锦绣庄 “安公子,可是在等候佳人”说这话时,徐希沫还特意的撩上了自己的头纱,似乎想要带上一丝魅惑般的柔情,她的脸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平常出去,都会吸引着一大群人的围观,所以她相信,只要自己多在安茶面前晃悠几次,那么就一定能够引得其的注意力 换衣间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安茶的目光立即就从门外聚焦到了换衣间 徐希沫追寻着安茶的目光,心中不禁升起了一股焦躁之感,仿佛那个换衣间出来的会让她很是惊悚的人一般 ------------ 第十一章 永久的离开 ,最章节 一个穿着淡粉色的烟云蝴蝶裙,发如泉般倾泻而下的女子正款款依婷的朝着她,不对,是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安茶的眼睛微微地眯起,自己的小厮果然还是适合粉红色的衣服,那件大红色过于显眼,遮掩了其原本***细腻的肤色,而这件粉红色的烟云蝴蝶裙却衬托了其原本女儿家该有的姿态,袅袅炊烟般的水乡女子气态 看着眼前这个温柔婉约的女子,徐希沫的脑中就像是被谁丢进去了一个炸弹,轰的一声,炸成了一锅粥 眼前这个人不是安茶身边那个小厮吗?不是个男的吗? 安茶眼中自始至终都没过徐希沫这个人,所以径直的走到了晓怜的身边,然后牵起她的手,走到店家面前 “钟叔,把那些衣服都包起来”安茶随手甩出一张银票,然后牵着晓怜径直的离开了锦绣庄 正当徐希沫捏紧自己的拳头,准备怒骂那个正准备离开自己视线之中的人时,一个稍稍带点尖锐的男声响了起来 “沫儿”坐在轮椅上的徐远望着自家女儿的神色,连忙出口阻止道 徐希沫听到这个声音,转过头,募得就松开了自己的拳头,“爹” 徐远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但是目前,他们父女俩是得罪不起这个人,至少也等拿到埙情】再说 拍了拍,示意旁边的徒弟推自己进到锦绣庄,“沫儿,我们再等一会你娘的消息,你娘要是成功了,我们就回武当” 徐希沫蹲下身,然后将自己的双手搭在轮椅上面的扶手上,强忍着泪意的点了点头 徐远不知道秦冰到底会不会帮助自己,所以现在他做了两手的准备,曾经有一次安茶让自己帮过一个忙,给过他一个令牌,所以他这次趁着来东国养伤的时间,顺便让安茶给他造一味毒药 只要除去了那个叫鄯月的家伙,他相信自己就一定能够把武林盟重夺回来的,虽然北国皇帝秦旋已经死了,但是中原还有三个国家 如果这次秦冰帮助了他的话,那么他和希沫就不用待在这里受一个怪人的气了 由于鄯月封锁了那天晚上的消息,所以基本上没有知道楼兰国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事情,只是知道中大陆又出现了一个的帝王,不过是个女的 ―― 鄯月握着这把神弓,这是楼兰国历代国主的信物,世世代代传承而下的一把据说百发百中的弓 上箭,拉弓,这一系列的动作,她做得丝毫不比那些专门的弓箭手差 咻的一声,划破了这宁静的夜,纯黑色的弓箭没入了浓浓的夜色之中 敏感度良好的狼儿们在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一个个的都抬起了自己的头,长啸了起来 今夜的月亮没有出来,一片的黑,不见五指,但是却能见到一双双的冒着绿光的眼睛一个全身上下发着淡淡银光的人 垂下双臂,鄯月微微地喘了口气,当日在举行完神圣的加冕祭典之后,是神音亲手这把弓给了她,虽然对于楼兰国国主的信物会到一个神塔祭司的手中,她觉得有那么一丝的好奇,但是自己转念一想,就连神圣的加冕祭典都是由神塔祭司主持的,那么一个国主的信物会到神塔祭司的手中那也没什么好好奇的 寒风沁骨,鄯月不自觉的抖了抖身子,然后一转身,便瞧见了一个几乎要与夜色溶为一体的人,还有一大群绿油油的眼睛 表示无奈的抖了抖自己的身子,随即鄯月就像八爪鱼一样的黏上了那个几乎要与夜色溶为一体的人,道,“绝尘,好冷呢”说罢装样子般的打了个喷嚏,吸了吸自己的鼻子 凌绝尘用手摸了摸少女头顶的发丝,自从那次信宫**之后,少女的头发已经长过了肩,能够被扎起来了 “月儿,带你长发及腰,我便娶你可好”对着无月之夜,少年用着最柔缓的声线在少女的耳边许下了一个美丽的诺言 少年不知,待到少女长发及腰的时候,他离她的距离比那遥望海峡还要深上三分,是永远也无法抵达的距离 正准备往凌绝尘怀里面蹭的鄯月在这句话说完的时候,整个人像是被点住了所有的穴位一般,僵直着自己的身子停了下来 凌绝尘拍拍还处于呆滞状态的少女,道,“回去了” 被拍醒的鄯月两只手死死地抓住凌绝尘的衣领,然后喋喋不休的问道,“绝尘哥,你说的是真的吗?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最终忍受不了的黑衣少年一记手刀砍了下去,之后,整个世界便就宁静了 ―― 刚刚醒来的傅越摸了摸还有点犯迷糊的脑袋,然后才渐渐地想起来,自己是不小心晕在了鲁叔家里面 端着一大份汤进来的鲁叔看到傅越醒了之后,高兴的说道,“来来来,公子,快点喝下这份鸡汤,这可是我自己家养的母鸡” 傅越在听完中年男子的话之后,眉宇却紧蹙在了一起,道,“鲁叔,杀的鸡是你家的下蛋母鸡?”虽说疑问,可是却像是质问的语气 被这样几乎带着审讯的口吻问道的中年男子垂着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将手上的汤碗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面,然后便想直接的溜出去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重了,傅越连忙缓和了语气道,“抱歉,鲁叔,我忘记了,这里不是战场” 鲁叔赶紧折回来,道,“没事,傅公子,鲁海是个粗俗的人,最笨,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公子,你别见怪啊”中年人两只手在空中乱舞着,生怕是因为自己让这位青年将军而感到不愉快 鲁海是他在战场之中救下来的一个中年男子,当时的鲁海被救下来的时候,已经受了严重的内伤,根本没有可能再握起刀枪剑再伤战场,所以自己也就安排这个老实巴交,有着极为浓烈的护国情绪的人来到了北国面对中原其他三个国家的门户――临安城 鲁海就相当于自己在临安城安插一个眼线 “抱歉,我刚刚的语气重了点”傅越再次诚恳的道了一声谦 这让鲁海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正好这时自己的妻子走了进来 “傅将军,你好些了没”一位憨厚的妇人将自己的双手背在后面,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道 “恩恩”傅越掀开被子,然后坐了起来 妇人见着那碗鸡汤还被搁置在桌子上面,连忙将自己的双手在裙子上面蹭了蹭,然后小心翼翼的端起这份鸡汤,走到傅越的前面,道,“傅将军,这是我们自己家养的鸡,这汤可鲜美了,你尝尝” 面对着妇人这般的热情,傅越无法再推却,接过了那份鸡汤,却在低头的那一瞬间,瞧见了妇人手背上那明显的红印 虽说鲁海是他的人,但是鲁海在临安城两年多了,愣是没有接过自己一丁点的钱财,而且刚刚进来的时候,他也看到了鲁海家的情况,根本就是属于一贫如洗的境界,所以他刚刚才询问鲁海关于这份鸡汤的由来 在得到了充分的休息和这份鸡汤的补足之后,傅越觉得精神头备足,在临走的时候,将自己身上所带的银票丢在了鲁海家的院子里面,然后驾马扬长而去 ―― 在清晨的第一缕光线射到眼睛之上的时候,鄯月睁开了眼,然后看到了一个穿着紫色衣服的女子站在了自己的**前 鄯月第一个反应便是望向了房间内的那个软榻上,发现并没有瞧见凌绝尘的身影,难道是自己昨晚做了一个梦? “盟主,你该回去了”许慕言单膝跪下,然后看着躺在**上的少女,表情凝定,神态淡然,仿若一个玉雕一般 “好”慢慢地将自己的腿拢了起来,然后垂着头,用着极为坚定的声音说道 许慕言没有料到鄯月会表现出这样悲伤的一副模样,顿时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想要揽住这个少女,却又不敢,因为现在两人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了 “起来”理了理自己的心态和情绪,鄯月下**,然后扶起许慕言 “月儿,吃饭了”凌绝尘推开门,在看到许慕言的那一瞬间,眉宇瞬间蹙紧,仿佛看见了一个很不想见到的人般 鄯月在听到这句称呼的时候,瞬间恢复了所有的活力,一扫刚刚的萎靡之态,跑过去抱住门边的黑衣少年 站起来的许慕言看到这样一副景象,额间不禁滑下了三条黑线 “绝尘哥,昨晚证明着我不是幻听,对”鄯月在蹭了一会之后,便问出了这个问题,这是刚刚折磨自己的问题 “嗯”凌绝尘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道,“许小姐,欢迎来就餐” 他左手抱住鄯月,右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鄯月在听到凌绝尘对许慕言如此客气的话语时,不禁皱起了自己的眉宇 这一顿饭,鄯月吃得无比的慢,有种吃了这一餐,就再也吃不到下一餐的决然 她很清楚,这次来到沙洲完全是自己的任性之举,这次回去之后,就可能真的再也回不来了,不过,绝尘昨晚承诺娶她,那么她应该还能再回来的 ―― “母亲,我就要走了,这里有水,有树,还有着一大群狼儿陪着你,一定会很热闹的”说完这些话的鄯月很是恭敬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头,然后很是快的起身,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马车之内 马车骨碌碌的再次驶向了远方,暗藏着她最美记忆一个地方从这一刻起就将永永远远都只能存在于自己的记忆之中 那处小土堆旁边的草儿正被风儿吹得左右摇摆着,似乎在向着那辆马车告别一般 ―― 自此之后,野史传,女帝鄯月在每年的一月二十日都会派很大一批人马到这个沙洲,祭奠自己的母亲,但是其自身却从未来过 ------------ 第十二章 土影 ,最章节 “哎,你们知道吗?就是说女帝废除了贵族等级入学入伍制度”一人大声道 “早就知道了,女帝还鼓励商业发展呢”另一人道 “……” 自从荣盛年开启之后,也就是女帝鄯月继位之后,废除了贵族等级入学入伍制度,将商业提到了和农业等同的地位,并且加大了对于地痞**的管理,那些做小本生意的人也赚了很多钱 所以你会看到通往沙漠这条道路上会有着许许多多的车队,若是上前问那些人去哪里,他们都会说楼兰国做生意,因为那里收的税少且安定,有得赚,嘿嘿 自古君王都是重农抑商,因为农业才是人生存之根本,但是商业却是人在得到温饱之后,进一步的想法 几百年前东国曾经空前繁盛,曾为中原四大国排名第一的国家,因为东国开国皇帝和第二任继承人都重视商业,重视教育,并且都打破了贵族子弟入学入伍的规章制度,但是到了第三任继承人却没有沿用其前两任君王的做法,所以导致现在的东国只能排个倒数第二,仅次于被楼兰国和契律国威胁的北国之上 鄯月自从回到了楼兰国之后,决定采用几百年前东国的治理方法,整蛊了一大堆的条规,历法,便整天整夜将自己埋在了乾域宫的前殿,这是楼兰国的国主专门用来批阅奏章的地方 “鄯月,你看这是我用草编的小玩意”金发使者举着手上的草蚱蜢朝着鄯月笑嘻嘻的说道 刚刚批阅完一份奏章的鄯月将自己的头抬了起来,愣是从脸上挤出了一个尚还可以称得上的微笑 自从自己一月二十五日回到了焱凰城之后,就没有歇停过,批阅不完的奏章,处理不完的朝廷各处的明暗线关系,还有来自于楼兰国东面的契律国,还有中原那几大大国的威胁 现在的楼兰国基本上就是处于水深火热的境界之中,而且都是针对着她而来的,因为她是鄯月,是一个女子,让中大陆男尊女卑的制度遭受到了强有力的冲击 自古女子就应该以贤良淑德,相夫教子为美德,除了情况稍稍特殊点的北国,因为出现了镇国公主秦冰,所以出现了一位女丞相,其余之外,就连几百年前,民风如此开放的东国,都没有出现过女子参政参权的情况,而她鄯月则是一举夺了一个国家的王位,并且还请到了神塔祭司赐福,成为了一位被中大陆所有人都认可的帝王 由于长时间的疲劳工作,鄯月的眼睛下面都出现了淡淡的青灰色,再配上那双已经快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可以明显的看出其劳累程度之深 鄯月举起自己的右手,准备和金发使者打一个招呼,或许是因为长时间保持着趴着状态,这么一下猛烈的动作,突然的眩晕感直直的袭上了大脑,让她直直的倒了下去 “你怎么了?鄯月”看出了鄯月倒在了桌子上面雷奥多・玛依连忙丢下了手上的草蚱蜢,然后从窗户之中钻了进来 闻着那呛人的香味,金发使者很是不爽的拿着自己肩颈部的披巾,将那个镂空雕花的香炉给盖上了 正当金发使者准备抱着少女放到旁边软榻上的时候,门边一抹黑影迅的闪了过来,黑影还将一碗汤药放到了桌子上面 雷奥多・玛依看到那个如同鬼魅一般的人如此快的走了过来,并且手上的药还没有洒出一点,不禁吞了吞口水 “绝尘哥”闻到了那熟悉的香味,鄯月撑起自己最后一丝清明,稍稍的侧了一下头,望见了那个拥有精美线条的下巴 凌绝尘小心翼翼的抱着鄯月走到了旁边的软榻之上,然后转身,准备将那碗自己搁在桌子上面的药端过来的时候,却看到了药碗已经到了自己的面前 知道了鄯月对这个黑衣少年的喜爱程度大于自己,所以他昨天还特意问了自己的随从,是不是鄯月可以像他的妈妈一样,拥有好多个男**,随从给他的回答便是照理来说应该是可以,所以,他不介意做小,只要鄯月能够收了他就行 凌绝尘看到眼前这个药碗的时候,呆愣一会,然后还是接过了药碗,细心地放在了嘴边吹了吹,准备等待着药的温度冷得差不多的时候,再喂鄯月喝药 站在一旁的金发使者一直用着眼睛偷偷的瞄着黑衣少年的做法,自己要多学一点,然后鄯月就会喜欢他多一点点了 “月儿,喝药了”凌绝尘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扶好鄯月,待到鄯月睁开了眼睛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将汤碗中的药一点点的喂进去 站在一旁的金发使者开始慢慢将自己的头抬了起来,自从他有记忆以来,会对他这样做的人只有自己的母亲,难道**之间也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吗? 这似乎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因为自小,他就生活在被人欺负的环境之中,很少能够见到如此温馨的场面,虽然后来,他母亲也对自己很好,但是母亲做为蟠瑶国的宰辅大人,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忙,在回到自己真正的家之后,他基本上都是一个玩 因此没事的时候,自己爱看各种关于其他大陆的传记,其中以中大陆的传记最富有传奇色彩,所以他才跟母亲说自己要娶一个中大陆的女子 他知道母亲为自己的选的人便是鄯月,刚开始还未见到鄯月之前,他都想过逃跑,当然,他只是想想而已,因为他实在是惧怕那种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不过在见到鄯月之后,他觉得鄯月长得实在是很符合自己的审美观,所以对于自己母亲的安排,他十分的高兴 凌绝尘喂好了碗中的药之后,再次小心翼翼的将鄯月放了下去 “我们走” 凌绝尘提着金发使者的衣领,然后几个瞬移之间,雷奥多・玛依就看到了门外的白茫茫的雪花 “怎么,怎么……”对于那个黑衣少年提着自己还能够走得如此之快,雷奥多・玛依简直觉得太神奇了,对于中大陆传说的那些武林高手身上的内力,他一直都是很好奇,那么照这个样子看来,这个黑衣少年身上一定有着很高深的内力 ―― “川儿,你答应我,要好好的照顾沉红”一老人对着身旁穿着暗红色细丝蜀锦衣的男子道 “是”男子恭手垂首,诚恳的回道,不过男子像是想起了什么,皱了皱那光洁如玉的眉宇继续道,“沉红腹中是不是有个胎儿” 老人望着远方的庭院阁楼出了很久的神,然后才道,“是,不过,你可以想办法,弄掉他”声音极为的低沉,就像是幽寂的深山之中传出来的声音,令人听了直觉得毛骨悚然 站在一旁的男子皱起的眉宇随即舒展了,直起身道,“长老让我去做这种损阴德的事情,这算盘打得可真的很好啊” 老人转过身,直对着眼前的男子,怒喝道,“别忘了,没有我沉木,就没有你沉川” “是,是,是”男子赶紧的向后退了一步,垂首恭手连应了三声 “好了,你退下”老人一挥衣袖,随即转了个身,继续看着远方的烟雨庭院阁楼,细细蒙蒙的雨丝宛如珠帘一般从天际倾泻而下,将整个南方水乡小镇笼罩在唯美唯幻的仙境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躬着身子退出了房门 ―― 一轮弯月似银钩一般挂在天际,末端那上翘的一端似乎带上了美人特有的魅惑风情一般,直叫此时在树下饮酒赏月之人倍思念自己心中的佳人 元魅轻轻地摇晃着杯内的液体,眼神似空茫的望着天上那轮明月,嘴里一直在呢喃着,“鄯月,鄯月……” 自从一月一日之后,他就一直待在檀香殿再也没有主动去找过鄯月,像是自己在害怕着什么东西一般 地面像是有着什么活物一般,草儿被堆高堆低 “出来”少年将手上的玉铜杯子直接甩了出去,刚刚好砸中那个被堆高的草儿之上 一声**的撞击的声音,随即,地上的草堆之下便钻出了一个个的人,有着淡淡的月华光芒望去,那些人的身形就似一个小孩一般 那些似小孩的人在钻出地面之后,一个个都有序的站立成一排,那个打头的人便上前一步,然后对着那个端坐在位子之上少年道,“长老让圣子尽快回国,国内现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再让我歇一天,就跟你们回去”少年对着眼前的空气诉说 长老们还真的看得起他元魅,尽然派了一大堆土影过来,“哈哈……”少年的笑声似乎带着悲戚一般,朗朗的笑声直直的冲上了天空,似乎想要触及到天际的那一轮弯月一般 那些土影们一个个从后到前又钻进了泥土之中,然后一阵细微的草皮摩擦声,整个院子内又恢复了只有少年一个人独处的情况 ------------ 第十三章 朝廷之上 ,最章节 “你能不能别再谈了,吃点东西,成吗?”一个紫衣女子将手上的食盒重重的放到桌子上面 寒枫转过身,竹青色的袖子悄然的拂过那正在颤抖的食盒,随即桌子上那一阵阵的颤抖之声便停止了下来 “抱歉,许小姐”一双没有焦距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前方,然后稍稍的低下头道 面对着寒枫对她越发的生疏,许慕言就觉得一肚子的气不知道憋在心里面,不知道从何处而发 难道这就是爱情吗?注定了一直在追逐着吗?对于爱情,许慕言基本上都没有一个大概的认知,如果自己这一生中没有出现一个叫寒枫的音师的话,或许她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一个人 因为自己的父亲是北国的户部尚书,挑妾侍都是看貌,只有那种貌美如花的女子才能被她爹,北国的户部尚书,掌管着整个国家土地与财政的大臣娶进家门 以前幼小的时候,她母亲长得很是漂亮,但是年久日长,再好的一张脸也敌不过时间的流逝,所以直到她十岁之后,自己的母亲已经在许府彻底的失了**,甚至甚的是,在她母亲死的那天,都没有看到那个被称之为她父亲的人出现 不过如果没有她那个**父亲的话,说不定,她小时候还进不了皇宫,看不到寒枫了 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太重了,许慕言放下了自己环胸的手臂,然后软和了语气道,“饭菜快凉了” 听到肚子传来了奇妙的响声,寒枫朝着许慕言的方向点了个头,然后尝试着去打开那个食盒 由于楼兰国王宫的食盒设计的构造和他平常所接触的不太一样,以至于开了很久之后,都没有开开 原本是望着窗外风景的许慕言在过了这么久之后,还是没有听到碗碟的碰撞声,不禁好奇的回头一望,发现那个穿着竹青色长跑的男子的额间都已经渗出了细细的汗水,但是那个食盒还是没有被打开 于是赶紧上前,帮着那双手打开了那份食盒 饭菜的热气直直的扑到了男子的脸上,让那张***无暇的脸在这一刻朦朦胧胧的,瞬间,许慕言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脸上越发的烫热,于是赶紧的向后退了一步 现在这一刻许慕言很是庆幸寒枫看不见,不然自己这个样子就会被看见 一双***洁净的手从雾气之中伸了出来,很快的,桌子上便摆满了一大堆菜 在摸到了底部之后,确定没有隔层之后,寒枫才小心翼翼的将刚刚拆卸下来的小木板连同食盒放到了一旁的凳子上面 “许小姐,能不能和我一起吃”穿着竹青色长袍的男子温声温语的闻着身旁的紫衣女子,神态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的安然,只是眉宇之间参杂着自己的愁绪,不过男子也只是稍稍的皱起了一点点,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来 这么多天的抚琴定神,他像是想通了很多事情一般,有些东西,既然得不到,那么就把对于那份东西的想念深深地埋在心里,至少,别让担心自己的人伤心 许慕言听到这句话,在原地愣了很久,然后脚不受控制的走到了男子的对面坐了下来,直到男子将一个盛满了饭的瓷碗递过来之时,自己才反应过来 “抱歉,我……”许慕言还没有说完,寒枫已经用着一双公用的筷子夹起一点羊肉递到了她的碗中 低头看着手中的碗,许慕言才想起来为何大胖在将食盒递给她之前笑得如此的** “快吃,等下菜凉了”寒枫用着家人一般亲昵的语气对着许慕言说道 “嗯”管不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了,许慕言将头埋在了饭里面,顺带着从热气喷喷的里面瞧见了那个拥有着***无暇肌肤的男子 ―― 鄯月睁开眼时,便已经看到了外面的阳光照到了自己的**边,然后她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自己这个皇帝当得真实爽快啊 “陛下,水已经给你放好了”屏风外面一个宫女躬着腰,将手放在腹部,恭敬地说道 鄯月每次听到这个声音,大好的心情都被破坏了一大半 “知道了”有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刚转身的时候,便看到了枕头上面的那一点灰色的药渍,随即口中那股特别苦涩的味道冲击而来 “凌绝尘,我要换药师”声音响彻整个乾域宫,让守在偏殿里面的宫女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顿时就觉得自己耳鸣了 ―― “有事请奏,无事退朝”鄯月唯一留下来的一个嗓门特别大,并且以前也是专门在朝廷之上传话的人 站在乾域宫正殿的文武百官们一个个都规规矩矩的站好,然后将自己的手恭恭敬敬的放在腹部,以表示自己对于女帝鄯月无比的尊敬之情 其中一个头发和胡须几乎都已经接近雪白的官员猛的上前一步,用着自己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喊道,“作为楼兰国的国主,都应该有着国主的信物,一把象征着楼兰国人民勇气的弓,请问,女帝,你手上可有着这个信物” 鄯月看着殿下那个德高望重的老武将,太阳穴上面几根青筋一直都在犯着抽抽,虽然自己是弑父夺位,但是整个楼兰国朝廷的骨干大臣,基本上没有换,只是安插了安插了武林盟的大胖和许慕言进去而已,所以这些个德高望重的老臣子们一个个的还蹬鼻子上脸,以为自己在这个朝廷之上还能起着像以前一样的作用 对于这种倚老卖老的人,鄯月打从心底里面就讨厌之极,正所谓,在其位谋其事,既然是这位老武将自己撞上来,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广老将军,你今年已经有八十八岁高龄了”鄯月半倚在龙椅之上,用着极为慵懒的声音道 “对,老臣今年虚岁的确是八十八岁”老武将脚往地下狠狠地一跺,摸着自己那长长的胡须很是自豪的说道,头还在群臣的前面晃了晃,像是炫耀着什么一般 在朝廷上其他的官员都知道广老将军曾经在战场上面三四次救过上任国主的性命,也就是现任女帝的父亲 所以上任国主鄯于在继位之后,特意让这位武将军地位硬生生提到了在朝廷之上居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境界,所以就在鄯月继位大典那天,这位官大气粗的老将军愣是没有出场 现在还敢在朝廷之上和女帝鄯月公然叫板,可真的是还以为鄯月会像上任国主鄯于一般 真的是找死啊站在殿内的其他官员们一个个都用着同情的目光看着那个站立在最前面的广老将军,这位老将军平常也不会参加那种会在神仙殿举行的宴会,早朝也是来一次不来一次,以前的上任国主鄯于是念着救命之恩,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对于鄯月曾经在神仙殿干过的那些个轰轰烈烈的事情,没有亲眼见过,以着他这种武将脑子再加上中大陆传统思想的浸润,自然也就不以为然了 “那就是早到了告老还乡的年纪了,小冯子,去国库那边支一笔钱作为广老将军的告老还乡的费用”说完这句话的鄯月起身,几乎都没有看那个站在最前面,像一只公鸡一般雄赳赳,气昂昂的广老将军 “退朝”向来对于自己的声音有着很大自信的鄯月这次很是潇洒的挥了挥自己那纯金色的袖子 “恭送陛下”嘹亮的恭送声欢送着鄯月的离去,自然也就将那位以前一直凭着官大气粗的广老将军的声音盖了下去 此时的广老将军就像是被火烧着了屁股,一只手拉着那几乎要拖地的官服,一只手朝着鄯月离去的方向,嘴里一直在嚷嚷着,“你这是藐视王法,你这是虐待曾经为这个国家付出过鲜血和汗水的衷心臣子” 虽然人群熙熙攘攘的声音很大,但是鄯月还是听到了那位自以为德高望重的老将军对自己的控诉,于是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望着万里无云的蓝色天幕,日头都快要走到头顶,看来,她开的朝会应该改为午朝了,对,午朝 一路跌跌撞撞的想要跟上鄯月步骤的广老将军被刚刚那个站在朝廷之上,专门起传话作用的太监给拦了下来 “给,老将军,这是你的告老还乡的钱,还有,女帝吩咐了我带了专门的轿子载您回去”太监恭恭敬敬将手上的一个木盒递到了老将军的面前,盒盖是打开的,里面有着一碟很厚很厚的银票 原本不想接下太监递过来的木盒,但是却被太监身后那十几个侍卫给吓到接下来那个木盒 “请”太监伸出一只手,恭迎着老将军走向乾域宫出口的方向 在迟疑了许久之后,在老将军觉得自己的身后被一柄生冷的抢抵住之后,才开始迈动那苍老迟暮的步伐 一步一步迈得极为稳健,极为仔细,头一直在左右转悠着,似乎是想着把眼前的景色深深地记入眼底 直到这一刻,这位老将军是真真正正的明白了,他再也没有了撒泼的权利了,而且这辈子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看到这王宫的景色了 最终,乾域宫出口的门关上了,将一位在楼兰国朝廷之上待了四十几年的臣子彻底隔绝在了王宫之外 ------------ 第十四章 谈话 ,最章节 “如果敝国有什么用得到鄯月的地方,尽管开口” 少女还是保持着自己上午的站姿,仿佛远处的景色有一种奇异的魔力一般,愣生生的将少女的眼神固定住了,且定了一整下午 “会的,女帝陛下”穿着灰色袭锦衣的少年往前走了一大步,然后将自己未戴着手套的放在了栏杆之上,淡定如常的也看着远方的景色 闻着那股自己熟悉的药味,所以在元魅还没有靠近自己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了他 鄯月的嘴角带着一抹固定化格式的笑容转过了身,在看到少年的那***的手已经被冻得发紫的时候,眉宇稍稍的紧皱了一些,然后赶紧的脱下了自己手上的一双很厚的绵羊绒手套递到了少年的面前 虽然知道少年是故意这样做的,但是要她熟视无睹,自己还是做不到 元魅转身,笑了笑,但是并没有接过少女递过来的手套,不过也没有将手继续搁在栏杆之上 “抱歉”怀着最真诚的歉意,鄯月微微地躬了一下身子 在看到少女俯身的那一刻,少年差点就冲上去扶了,抑制住自己心中的那股冲动,少年死死地抓住自己的手心 “没事,只是这次来和女帝说一句,我明天早上就要离开了”像是留恋一般,少年再次转过身,看着远方的景色,不过这次没有继续把自己那双已经被冻得发紫的手搁在栏杆上面 鄯月知道曼紫国的圣子迟早有一天会离开这里,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那我今晚在神仙殿为圣子举行个欢送仪式,可好”少女也转过身,望着远方的景色,说道 “好啊”元魅并没有拒绝鄯月的好意,因为这样做的话,只是给自己回国带来了一小丝的麻烦而已,不过可以让曼紫国的圣子和楼兰国的女帝交好的消息从此传说去,让那些一直在掂量着女帝鄯月的人多几分忌惮,也是好的 ―― 在将事情吩咐给小冯子之后,鄯月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是没事找事干,干嘛不明天直接送一大堆东西给那个什么圣子大人,为省事 哎,总之一句话,是自己失策了啊 对于曼紫国圣子的离去,她并没有失落的情绪,反而还舒了一口气,因为曼紫国圣子在自己看来简直就如同一枚定时炸弹一般,指不定那个时候,就会炸到她 不过,有一点她还是得承认,那就是曼紫国圣子煮的药比凌绝尘的好喝多了,也不亏当年整个女帝部队给他取了个煮饭小狂人的名称啊 正在胡思乱想的鄯月猛的一抬头,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快走到了偏殿的门口 门口的宫女立刻迎了上来,然后牵引着她进屋 “绝尘”在穿过偏殿的花园之中,鄯月看见了那个站在树下的身影,赶忙的奔了过去 早在少女的离偏殿还有二十米开外,黑衣少年已经感觉到了她的存在,但是下午的那一幕如同魔盅一般一直在脑海盘旋不去 鄯月看着凌绝尘的神色好像不太对劲,不禁出口问道,“怎么了,绝尘?”直觉上觉得凌绝尘的不高兴好像和自己有关,但是…… 黑衣少年像是想开了什么一般,叹了一口气,随即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眼前的少女 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地方惹到了凌绝尘,但是对于冰山脸能够做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给她看,自己就已经很满足了 少女一把揽住黑衣少年的手,然后开始了絮絮叨叨的说道,“绝尘,你知道,我今天在朝廷上面整了那个自以为德高望重的老将军,不知道别人会不会派杀手来” “有我” “我今天还站在乾域宫正殿外面那个高高的走廊上面站了很久,你知道我在想写什么事情吗?” “什么?” “我在想着,自己要是死了之后,要下第几层地狱” “我陪你” 鄯月在听完凌绝尘的这句回答之后,猛的转过身,定定的看着眼前的黑衣少年,脸上满是被感动的神情 凌绝尘做出了自己这辈子最损自己形象的事情,居然伸出了手掐了掐那因为感动而僵直的脸庞 脸上传来清晰的痛意,鄯月才知道凌绝尘居然捏了她的脸,然后坏坏的一笑,将自己的右手伸到了某人的腰部处 一二三,在心里快的默数了三下,出击的时候,却没有摸到那温暖的躯体 凌绝尘在看到那个笑的时候,全身就已经做好了戒备,所以在鄯月出手的那一瞬间,他反应了过来 若是在初识的时候,凌绝尘绝对看不懂鄯月刚刚的嘴角的那个笑容,但是现在却不同了,说不好听点,就算是鄯月现在掘一下屁股,他立马知道,这死丫头要做什么 没有偷袭成功的鄯月很是委屈的对了对手指,不过很快的又摊开了自己的双手,道,“某人武功的太高强,我偷袭不到” 这次让凌绝尘嘴角露出的笑容稍稍的正常了一点,但是还没有等到他说话的时候,一个头顶着一个金锅的人火一般冲了过来 凌绝尘赶紧揽住鄯月的肩膀,闪到了一旁 很是艰难停住脚步的金发使者看着自己前方没有人,不禁端起了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沉思之中 “咳咳……”鄯月在看到那个都不会转头查看一下四周的人,实在是感到了无语,只好出声提醒了一下 “难道他们上天了?”雷奥多・玛依几乎和鄯月同时发出了声音,自然耳中也就只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上你个头”再也忍受不了的鄯月大步上前,狠狠地敲了一下金发使者的脑袋 头部遭到袭击的雷奥多・玛依转过头,“你们这么快就下来了?”一只手指着天上,并且还带着疑问的语气问道 “下你个头,不对,我不能和你再闹下去了”鄯月收回手,稍稍的缓了一下自己的心神,“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秉持着不能和别的国家的使者闹得不欢快的原则,鄯月将自己的一肚子火给压了下去 在鄯月问道这个问题的时候,金发使者用着那只刚刚举着的手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头,然后道,“鄯月,你今晚是不是要在神仙殿为那个什么曼紫国的圣子举行欢送宴会”刚刚在某一处他在路上拦住了专门为鄯月在那种什么大型的议事厅传话的人得到了这个消息,虽然自己最终要问的问题被忘记了,但是他还是兴致跃跃的跑来了问鄯月 上次自己在鄯月的祭典之上参加的那个宴会至今还是留在自己的心中,特别是鄯月第一次给他的印象,那简直是无懈可击啊,一下子就俘虏了他的心 还有那个穿着青色衣服的音师弹奏的乐曲,也是如同仙乐一般,还在心中流淌着,久久不能逝去 “恩恩”面对如此这个金发使者如此正常的问题,鄯月不仅给予了回答,还稍稍的点了点头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金发使者立马矮下自己的身子,然后可怜巴巴的抓住鄯月袖子,一双蓝色的眸子之中包含着晶莹的泪水 看到这一幕的鄯月险些没有吐酸水,转身干呕的那一瞬间,她才猛地想起来,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进食,随即就恶狠狠地瞪向了正站在旁边的某人 被这样瞪着的凌绝尘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干脆转过身去,一脸我不知道你在暗示着什么的表情,顿时那极差的心情在瞬间变得十分之好,那盘旋在脑海中的魔盅在这一刻也好像消停了一般 不懂眼前这个人的眼底官司的金发使者只好挠着自己的一头纯金色的头发,然后很是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陛下,冯公公让我过来传话,说是神仙殿那边已经布置好了,时间有些仓促,不知道陛下还要不要通知文武百官们”一个长相清秀的宫女毕恭毕敬的说道 “不通知了”对于为元魅举行的这个欢送宴会,她自然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这对元魅有利,对她无利 虽然现在的她是作为楼兰国的国主,但是在她的心目中,有些东西永远比这个国家重要 “好了,我们现在过去”鄯月很是自然的回到了凌绝尘的身边,然后挽着少年的手,大步杨星的往着前面走到 鄯月永远都没有发现那个刚刚还和自己开玩笑的金发使者此时的眼中竟然是一片的阴霾之色,面色也似古井之水一般的深沉 不过金发使者只是在原地站了一会,那股可怕的神色也仅仅维持了一会,提脚出去乾域宫门的时候,全然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脸色 虽说雷奥多・玛依想过认认真真的跟着黑衣少年学习,好让鄯月喜欢自己一点,但是骨子里那种黑暗的因子还是受不了刺激,而且总有一天会得到彻底的激发,直到正面人格再也压制不住为止 ------------ 第十五章 云涌 ,最章节 在坐到椅子之上,看到下面的如花美眷的舞姬们正在曼妙的扭着自己的身躯,鄯月才想起来,这是自己第四次来到这个名为神仙殿的地方了 整个大殿有着四根硕大的白玉石柱子,上面还盘旋着金色的龙雕,除了她坐的高台用的也是如同柱子一样的材质白玉石之外,高台之下,包括舞姬们跳舞的台子都是用的极其普通的大理石打造,这是专门凸显而坐出来的不一样,或者还可以说,是历代统治者,怕死 鄯月遥遥的朝着安坐在台下的席位上的元魅敬着酒,道,“愿圣子大人今晚玩得愉快”然后一仰头,那精美的小杯子里面的酒就被直接的倒进了口中 元魅看着四周除了那个和自己同样是来自于外国的使者之外,其余的百官们一个都没有出现,不禁皱起了眉头,但是在鄯月向着自己敬酒的时候,他还是很给鄯月的面子,一股气喝完了自己杯中的那杯酒 坐在鄯月旁边的凌绝尘很是坦然自得将那壶灌着水的酒瓶往着鄯月的杯中倒着 反正欢送宴会上没有规定,不能将酒瓶中的酒换成水 而且楼兰国是个沙漠之国,这里的人民都爱喝烈酒,所以元魅才一杯下肚,脸上明显就已经出现了红晕 金发使者看着鄯月向着对面那个小灰鼠敬酒,很是不爽的拿起被放在自己桌前的那杯酒一饮而下,完全没有料到这酒的后劲这么大,这么一小杯,雷奥多・玛依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然后说了一句,“好白亮的夜空”之后,便轰的一声倒了下去 守在一旁的护卫见着自己的主子晕了过去,赶紧的抱起金发使者,朝着鄯月道了一声抱歉 鄯月点了一下头,算是默许 今夜她特意拿了沙漠之国最烈的酒――醉焉,就连沙漠之国酒量最好的人也和不过三小杯,所以金发使者仅仅只是一杯酒倒在了下去,而鄯月知道,这么点烈酒对于元魅,曼紫国的圣子大人,根本就不算什么 “鄯月,你有什么话,直说”或许是酒意壮了三分胆子,元魅站起身,用手大不敬的指着鄯月怒喝道 那些正在随着音乐起舞的舞姬们一个个听到这浓烈的质问语气,一个个都吓得停止了舞动 半睁着眼,慵懒的靠着身后那一个舒服无比的座椅,道,“圣子大人,你是我的恩人,这份恩情,我还没有还,有怎么可能会利用你呢” 听出了这句话的话外之音,元魅也没有再纠缠,直接的坐了下去,然后将桌上那一杯刚刚才被宫女灌满的酒给喝了下去 站在元魅身旁的宫女战战兢兢地上前,然后将手上的酒壶里面的酒灌倒那个空空的杯子之中 心中憋着一股郁火,元魅一掌拍在了桌子之上,神情都是极为恐怖的样子 在宫女的眼中,眼前的这个人虽然长得十分之好看,但是,贵人发怒的样子,可不是她们这些小人物所喜欢看的 在极度的害怕之下,宫女不小心将手上的酒壶掉到了桌子上面,撞倒了那个小巧的杯子,瞬间一大股水流蔓延到了元魅身上的那件灰色袭锦长袍上面 本来脾气就已经被鄯月激到了一个极点,就差爆发了,现在这么个宫女刚好又碰上了枪口之上,元魅甚至连想也没想过,直接的掐住了眼前这个做错事的宫女 “啊啊……”尖细而锐利的喊叫声传到了鄯月的耳中 鄯月皱着眉头看着正处于气头上面的元魅,想着自己该如何出口,才能让元魅顺利的放开那个宫女 或许是因为这么个宫女的喊叫声太难听,还或许是因为怕鄯月伤心 元魅很快的就将手上的那个宫女摔倒了一边 看到如此暴力一面的元魅,鄯月猛的想起来,自己刚刚见到这个***少年的那天,那时***少年是多么的乖巧,多么的纯真,对的,自己当时还给元魅取了个外名,叫富家小白脸,那是因为当时来参加女帝部队的人,就唯独元魅身上穿得最好,所以才害到她帮元魅取了这么个外名 若是自己早知道元魅原先的身份如此的牛气,那么打死她也不会给元魅取这么外名,不过,外名,她还是会取的 几乎在元魅对那个宫女出手的那一瞬间,凌绝尘就摸上了自己腰间的七星剑 鄯月感觉到凌绝尘完全不同于平常的紧张,不安的皱了皱眉,只好将自己的头凑了过去,悄悄地说了几句话 元魅此下正在拿着旁边的宫女递过来的丝帕,擦着自己身上的酒渍,所以也就没有注意到高台之上发生的一幕 在确定凌绝尘不会直接的冲下去找元魅算账了之后,鄯月才走下高台,来到了元魅的身边,道,“曼紫国的圣子,实在是很感谢您对于我的帮助,鄯月无以为答,不过会在圣子大人明天离开楼兰的时候,送上一份很是丰厚的礼物,还会派上一大群精炼的侍卫,以保证圣子大人的安全” 听着鄯月左一个圣子大人,右一个圣子大人,让元魅那原本只是稍稍的蹙起的眉宇现在却已经蹙成了一团,两条眉毛都好像快要接触到彼此了一般 元魅将手上的丝帕恶狠狠地朝着鄯月的身上甩去,带着极为浓烈的醉焉烈酒的气息,不过也正好没让元魅发觉她没有喝那醉焉 “不必了,女帝陛下还是留着钱财和人手给自己养老”元魅毫不客气的丢下这一句话,随即甩袖而去,一线水珠在灯光之下盈盈闪烁了一会,随即整齐的掉落到了地上 站在原地的鄯月在凌绝尘来到身后的时候,终于叹出了自己口中的那一大口气 ―― 披着一件华贵的锦袍西国皇帝凌南枫,面部僵硬的烤着火,看着手上刚刚用着快马递过来的加急密函,越看脸越黑,最终那个看似十分坚硬的小香炉竟然在凌南枫一掌之下给击成了粉碎 “快宣马丞相过来”凌南枫抓着一小点香炉碎片朝着站在旁边的宫女身上扔去 被袭击中的宫女只好用手盖住自己流血的额头,道,“是”然后便快的小步跑出了临华殿 其余站在殿内的宫女一个个都将自己的头埋在了衣领之间,害怕那个正在大发脾气的主子瞄上了自己 ―― 正站在窗外看着竹子随风摇动的司徒听竹听到了脚步声,拢了拢自己的衣袖,然后转过身,便看到了一个像是已经累了很多天的人把一份封上红漆的密函递到了自己的面前 “陛下”递密函之人虽说睁不开了,但是这句话还是说的极为洪亮 “没必要这么卖力,快回去休息”向来体恤手下的南国皇帝司徒听竹看到眼前这个送信的人几乎都快要睡到了地上,让他有种这样的感觉,一旦自己拿了这封密函,要睡在他的长亭殿一般 见着皇帝司徒听竹没有接下自己递过去的密函,送信人起身,重重的将手上的密函放到了司徒听竹的手上,然后转身,才往后走了两步,便轰然倒在了地上 “小德子,小平子,快点,把这个人送到太医那里去”司徒听竹赶紧上前,抱住已经倒在地上的送信人,眸色焦急,立马便有四五个太监七手八脚的将这个送信人抬出了长亭殿 在送走那个送信人之后,司徒听竹才拆开手中的密函,只是粗粗的扫了一眼,随即就将手上的这份让好几个人牢费了好几天几夜的密函丢到了香炉之中 香炉之中立即窜起一撮很高的火焰,并且伴随着浓烈的黑烟,但是仅仅只是一瞬而已 司徒听竹,南国的皇帝,从来都不会去信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他只相信一句话,这天下有能者得之 他已经四十五岁了,但是由于很少大发脾气,总是保持着一颗平和的心灵,所以让他的外表看起来竟然跟三十岁的人不相上下 在他执政以来,南国迅蹿升为中原四大国的榜首,秘诀无他,那就是重视百姓,重视手下 ―― “皇上,刚刚八百米加急送来了一份密函”一个奶声奶气的太监将手上的密函小心翼翼的递到了正在**上和美女嬉戏的东国皇帝凤轩 “先搁那儿”美色当前的凤轩皇帝可管不着几百米加急的密函,只要不是兵临晋咸城的城下,那么他就不怕 “是”太监将手上的密函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面 “娇儿,你快出来,如果让朕找到你,到时可就有你的苦头吃咯”东国皇帝凤轩被蒙着眼睛,两只手在**上乱摸着太监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明显的听到了那悦耳动听的女子娇羞声,还伴随着很是难听的声音 太监叹了口气,将手上的拂尘随意的放在手背,然后看着随意的看着东国皇宫里面的景色 ------------ 第十六章 金毛==。 ,最章节 “有事请奏,无事退朝”小冯子尖细而又嘹亮的声音在乾域宫的大殿之内轰然响了起来 站在殿内的官员们一个个的都不敢说话,有些胆怯的甚至都把自己的头埋到了衣领里面,像是恨不得钻到地缝里面去一般 正躺在椅子上的鄯月看着远方的景色一直在出神,但只要有人叫她的话,自己就一定能立刻的反应过来 “陛下午安,微臣等告退”自从一月一日以来,文武百官们练得最好的就是这一句,可以齐声说,齐音落 “嗯”本来想着像平常一样挥一个手,但是鄯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事情,或许远方那已经开始逐渐消融的雪水提醒了她一般 “对了,过些天我要去一趟北国,有哪位爱卿愿意相陪”鄯月淡淡的扫着那些站在殿内的官员们,语气极为的散漫,根本就没有那个从里面挑选相陪的人一般 结果站在殿内的官员们一个个的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眸中都是对于彼此的同情,跟随王去另外一个国家做客的臣子,一般都身负着极为重大的任务,那就是保证王的安全,还有时时刻刻的提醒王注意不能掉进别国皇帝所设的陷阱之中 总之,这是一个将自己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任务,是个人都不会毛遂自荐的 正当一种很是怪异的气氛开始在殿内的文武百官之间流淌的时候,一个在这样寒冷的冬天还穿着一件短褂的男子上前一大步,道,“九妹,三哥愿意陪你去”这几个字几乎是鄯武咬着牙说出来的 鄯月垂着眸子,淡淡的扫视着自己的三哥,“哦,是吗?可是,我现在是楼兰国的女帝”这句话像是挑衅一般,在提醒着那个站在百官之前的人道 本来一腔好意的鄯武却在此刻遭到了如此之严重的羞辱,立马抬起头,无视礼教,瞪着安坐在台阶之上的鄯月,眸中似要冒出火一般 其实她这次去北国,理由有二 一是,那次收到大胖急急忙忙的送来的那封信,上面写着让自己去接收整个北国;二是,许慕言的事情她也需要解决一下了 不去白不去,再加上,北国的边境城,是快进入楼兰国的通道之一――贝雷城,听大胖返回来的消息说贝雷城那里多了很多中原人,贝雷城,她让王长老和赵长老待在了那里,做为三番四次抛弃盟主而受到的惩罚,但是,这只是自己的障眼法而已,派武林盟的两大护法长老去那里的原因,只是因为自己在贝雷城那里需要一个眼线,一个很是忠诚的眼线而已 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楼兰国刚刚经历过一场这么大的政变,那些虎视眈眈的中原之国,以及与楼兰国相邻的契律国,肯定都想分一杯香饽饽,但是又怕这是一场乌龙,因为她毕竟是楼兰国国主的女儿,所以这么些国家,都想得到一份最准确的消息 如果那些国家之中,有敢早点出手的时候,趁着她登位不久,就对楼兰国大肆发动战争的话,搞不好,楼兰国还真的有可能被灭掉,但是现在不同了,不敢说打败,但是至少也会两败俱伤的场面 现在鄯月害怕的就是,怕那些中原大国连起手来,那到时候,楼兰国就再也守不住了 其实她也可以丢下这个国家,然后和凌绝尘在沙洲里面过着安谧祥和的生活,但是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她,如果她放弃这个国家的话,这个国家便会血流成海 楼兰国是她和母亲的国家,这里还生活着许许多多爱护过自己的人,所以,她不敢丢下 虽然她不信命,但是这一路来发生的一切,又不得不让让她去相信命运 不过,既然她是上天注定的女帝星的话,那么自己有能力改变这个大陆,什么血染如画江山的狗屁预言,她就偏偏不用暴力的手法解决自己要让老天看看,预言是不能完全的锁住一个未知人成长的历程的 或许是由于太过于激动,鄯月既然都不知道自己何时从龙椅之上站了起来 文武百官们一个个都看出了事态的不对劲,有个和三王子鄯武关系还算好的官员悄悄地在底下拉了拉他的裤腿 鄯月的目光本无意对着站在阶下的鄯武,但是刚刚想的过于激动,就连带着怨恨老天的目光直直的瞪着了鄯武 狭长的眸子里面发出冷冽的寒光,似乎要把一切都看在自己的脚下一般 鄯武像是自动认输了一般,垂着头,但是并没有像其他的官员们一样,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 像是经历过了一场大仗一般,鄯月重重的将自己的身子埋回了椅子之中 正好从这里经过的凌绝尘刚刚好瞅见那个用着一副慵懒的姿态坐在椅子之中的少女,心中略微的升起了丝丝的疑惑感,像是对自己碰见鄯月这一路来,产生的疑惑之感 照理来说,楼兰政变,是拥有铁血手腕的她带领那些凤鸣城的人们在攻破西北城楼的那一刻便就已经决定了结局一般,现在的她已经坐拥了整个王国,可为何,她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得意的神色,反而是一种空洞而又释然的神色 凌绝尘狠狠地摇了摇自己的头,然后悄然无声息的离开了乾域宫的正殿 在那个黑衣少年出现在殿门口那一瞬间,鄯月就注意到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这一刻会感到这个少年会逐渐的远离她,直到有一天,彻底离去,所以在刚刚的那一刻,她连发出声音的能力都没有 像是看出了鄯月此时的疲倦,小冯子赶紧的道,“退朝”然后赶紧上前,小心翼翼的搀扶住正准备行走的鄯月 她今日没有走专门为自己设立的道路,反而走到了阶下 “三哥,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朝廷之上和私底下的区别”语气里没有一丝一毫道歉的意味,反而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本来就在刚刚在憋着一肚子的火的鄯武现在就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样,一把抓住鄯月的衣领,怒吼吼的道,“但是你永远改不了和我流着一样血的事实”这句话像是赌气一般 一旁的小冯子在鄯月被揪住衣领之后,虽然搀扶住鄯月的手一直在发着抖,但是却没有退后一步,小冯子刚准备呼叫外面的侍卫,但是却被鄯月拦了下来 “没事”鄯月对着在自己身边忠心耿耿的小冯子使了个眼色,随即对着鄯武道,“谢谢,三哥提醒我这个事实,但是……”说道这里,鄯月突然停了下来,似乎在犹豫着什么,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然后便用着一双带了白色貂皮毛手套的***之手硬生生的将那只泛着古铜色的手给掰了下来 鄯武感受着那股巨大的力道,然后睁大着自己的眼睛,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事实一般,这么几乎矮了自己一个半头的娇小少女怎么可能会有如此之大的力道呢? 没有给鄯武发问的机会,鄯月在掰脱那只手之后,便大步迈出了乾域宫的正殿,历代楼兰国国主用来开早朝的地方,她也不例外,只是自己开着朝会的时间因为被她的拖延,将时间活生生的改到了上午 待到鄯武已经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却被周围的人用着一种憧憬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很多目睹了刚刚那一场的官员们,都知道了这个三王子在女帝鄯月的心中还是有着很重要的地位,于是在肚子中已经想好了自己到底该如何巴结上这位三王子 “三王子,今晚扶春园那里有着上好的伶子演着很是精彩动人的戏”一个满身都是肥油硕硕的官员一把拉住了正准备追着鄯月出去的鄯武 回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笑得无比难看的礼部尚书,鄯武二话没说,直接的就给了一拳头上去,然后很是潇洒的转身,却看到了一大片乌泱泱的人 待到那些官员们看到了他如此残暴的一面之后,一个个的都很识相的选择了躲开,但是等到鄯武追出去的时候,却早已经看不到那个鄯月的身影了 现在除了那个从蟠瑶国来的奇怪使者和那个同样奇怪的黑衣少年,基本上没有一个人能进去鄯月的寝殿,所以鄯武除了每天的午朝,基本上都没有办法见到鄯月 虽然他以前还被称为楼兰国的第一勇士,但是今不如夕,现在的他就连鄯月也敌不过 ―― 刚刚看完信使送过来的书信,紫衣女子将那几张薄薄的纸在手上死死地捏着,仿佛那些纸上载着她的最讨厌的话语一般 “慕言姐姐”鄯月小心翼翼的敲了一下门,看到那个站在屋内的女子肩膀稍稍的抖动了两下 待到已经整理好仪容的许慕言转过头,然后行礼的时候,却被鄯月拦了下来 “谢谢陛下”料到了许慕言还是会这么客气,鄯月笑了笑,然后趁机看到了那个信封之上的那几个大字,眼睛顿时微微地眯了起来 注意到鄯月的目光,许慕言赶紧的将自己的信封收了起来,然后赶紧的找了一个地方给鄯月坐下 看着以前暴脾气的许慕言变成了现在这样一副见着自己就畏首畏尾的样子,鄯月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很是安然的让许慕言把自己扶到旁边的软榻上坐下 自从那次自己带伤任性的上了战场之后,她发现凌绝尘和许慕言简直都快要把自己当做了三岁的小孩子看待了一般,就连平时的她小跑一下,都会被那个黑衣少年用着一种几乎可以冻死人的目光死死地瞪着,不过,她很随遇而安,所以很是安然的享受着这种基本上饭来张口,衣服是自己解决的 许慕言知道,鄯月是故意把她的住处安排到了离檀香殿最近的广阳殿,好让自己能够很多的时间接触到音师寒枫 “慕言姐姐,我过些天要去北国一趟,时间还没有定下来,我想问你去不去”就像很是平常的提出这么一句话 但是许慕言在听了之后,却猛地睁大了眼睛,随即神态恍惚似得后退道,“我不想去” “你必须去”鄯月还是用着柔和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但是这么温和的语气对于许慕言来说,还是具有很大的杀伤力 “不要,不要……”许慕言死死地握住手上的信,几乎是踉跄着出了广阳殿 耐着性子等待的鄯月百无聊赖的玩起了指甲盖,看着自己那长长的,尖锐的可以刺死人的指甲,到底要用它来干些什么呢? “鄯月”听到这个声音,鄯月猛的弹跳了起来,然后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竹青色长袍的音师 “就知道你可以的”鄯月拍拍自己的手,然后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笑道 刚刚正当他一个人坐在窗前赏雪的时候,背后突然冒出了一个怪异的声音,不过对于一个音师来说,从变音之中寻找其本音,乃是必要的本能,所以他没有转头,就辨认出来了鄯月 鄯月当时跟说让他帮一个忙,因为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当时的自己也就一口气答应了下来,然后守在了广阳殿到檀香殿拐角的地方 “来,让我们去扶春园听戏去”鄯月走过来,两只手死死地扒住许慕言的手,然后大步扬星的往前走着 “嗯”寒枫对着鄯月的方向露出了一个微笑,稍稍的上翘的嘴角,衬上那***丽人的肤色,顿时让鄯月失了一下神 等到鄯月回转过神来的时候,对着身旁的一个宫女说道,“你去通知凌绝尘和金毛去扶春园看戏” 显然那个宫女对于鄯月口中的那个金毛有些诧异 看着宫女站在原地,用着一种疑惑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时候,鄯月才解释道,“金毛就是那个蟠瑶国的使者” 宫女得到了最为准确的指示之后,边走路,边用袖子抹着自己额头上在刚刚渗出来的冷汗 ------------ 第十七章 怜影 ,最章节 “金,使者大人,陛下让你去焱凰城的扶春园看戏”宫女在走来的一路上,一直都在微微地颤抖着,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话,生怕自己做错什么事情,但是一出口,还是错了 正在忙着玩积木的雷奥多・玛依并没有注意到宫女的口误,而是转过身,用自己那双美丽的蓝色眸子看着眼前的宫女,道,“你再说一次,我刚刚没有听清”语气十分的温和,但还是让宫女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金发使者对于宫女惧怕自己的动作只是稍稍的皱了皱眉,然后随即转了语峰道,“再说一次”顺便也将自己的目光重聚焦到了积木之上 显然适应这样对话的宫女反而站得为稳健,然后漏一字的将自己刚刚说的那番话重复了一遍 “知道了”挥了挥自己的衣袖,雷奥多・玛依让这个宫女离开了这个地方 “主子,这种在王宫之外的邀请,你还是别去的好”站在一旁,跟随着雷奥多・玛依一齐来到楼兰国的人开口建议道 一块硕大的木头径直的朝着那个站在角落里的中年人扔了过去,但是金发使者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的淡然,仿佛刚刚那件事情不是他做的一般 中年人甚至都没有用手按住自己正在流血的伤口,仍是一脸漠然的看着雷奥多・玛依 “母亲给了你管我的权力吗?”雷奥多・玛依的声音加大了三分力度,以显示自己的极度的愤怒 “不敢”中年人还是那般淡然的说道 “你知道就好”雷奥多・玛依走到了屏风后面,穿上了一件大红色的长袍,甚至还用着一块红色的头巾遮住了自己那一头金色的头发 中年人趁着金发使者走到了屏风之后,才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额角上的血渍 钻心的痛意从额角处传到了心尖之处,但是中年人还是面不改色,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一尺三寸地 打扮好了的雷奥多・玛依很是意气风发的走了出来,在刚踏出殿门的时候,他才想起来,刚刚那个宫女没有告诉自己扶春园的路怎么走 在雷奥多・玛依从屏风之后出来的那一刻,中年人的身形也随之跟了上去 雷奥多・玛依的一只脚尴尬的伸在半空之中,像是在思量着到底要找谁带自己去扶春园 站在他身后的中年人微微地咳嗽了两声,然后道,“主子,我知道怎么去扶春园” 雷奥多・玛依转过身,用着一种很是疑惑的目光打量着自己身后的那个中年人,不过一会儿,他就想明白了,这个叫凯隐的人以前一直待在自己的母亲身边,所以应该也是有着很强悍的本领的 凯隐被宰辅大人派来照顾这么个小毛孩,心中感到十分的不爽,但是由于生性木讷,再加上自己又是宰辅大人的忠奴,所以,这一路上,他一直在默默地忍受着雷奥多・玛依的脾气 “那你走在前面带路”想通了之后的雷奥多・玛依很是爽快的说道 “是”中年人很是恭敬地点了一下头,然后毕恭毕敬的走到了雷奥多・玛依的前面 ―― 在雷奥多・玛依走到了扶春园的时候,还看到了一个自己不怎么熟悉的人 为了表示自己已经到来了,雷奥多・玛依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原以为能够得到很是热烈的欢迎,但是却迎来了一阵很是刺耳的笑声 让那张原本喜意闪闪的脸现在却彻底的黑成了一大片 “金毛,你怎么突然想不开了,换成了这头这么打眼的红毛,哈哈哈……”配上手和脚的动作,鄯月一个劲在猛笑着 现在的雷奥多・玛依几乎从头到脚都是一片的红色,如果再来个面纱的话,基本上是处于可以扮演中大陆结婚的娘了 雷奥多・玛依在鄯月开口打头一个金毛,让他突然的想起来,刚刚那个过来传话的宫女开口的时候,貌似也说了一个金字 坐在鄯月旁边的许慕言看出了那个顶着一头红毛的人脸色已经完全不对劲了,赶忙的拉住鄯月,然后在她耳边说道,“盟主,别笑了” 被这么一拉的鄯月笑得为欢快了,甚至都捧住了自己的肚子 没有拦住鄯月的许慕言冲着凌绝尘使了个眼色 凌绝尘很快的授意,然后轻轻地揽起因为笑得太过分而倒在了椅子中的鄯月 “别笑了”虽然是哄人的声调,但是配上凌绝尘这么一副冷峻如霜的容颜,这简直是纵勇鄯月继续笑下去 不过在凌绝尘出口制止自己之后,鄯月就咬住自己的下嘴唇,死死地绷着,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 在努力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之后,鄯月才从凌绝尘的怀中露出了小脑袋,然后对着雷奥多・玛依道,“快来就坐,使者大人” 鄯月说完之后,又缩回了凌绝尘的怀中继续憋笑中 在场所有的人都没有注意到雷奥多・玛依在看到鄯月从凌绝尘的怀中钻出来的那一刻,脸色深沉了几分 对着鄯月还积着恨,所以雷奥多・玛依没有选择坐在凌绝尘的旁边,哪怕是凌绝尘的旁边离鄯月近 “你就是那个可以弹奏出很美妙音乐的人”在坐到位子上的那一刻,雷奥多・玛依已经恢复了自己那一副讨喜的嘴脸 看不见任何事物的寒枫朝着话音传过来的方向微微地点了点头 雷奥多・玛依在寒枫对着自己露出了一个微笑之后,开始了各种白痴问题的轰炸 在问了很多个问题之后,雷奥多・玛依端起桌上的一杯茶,但是却觉得自己的背后凉飕飕的,这种感觉从他开始问寒枫问题的就开始了 由于许慕言担心着鄯月,再加上男女有别,所以她就没有挨着寒枫落座,哪知道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亏自己刚刚还拉住鄯月,替那个人说好话 雷奥多・玛依此时已经善良的主人格占了主导地位,自然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说道 完全确定自己已经不会笑了之后,鄯月才把身子端正,然后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刚刚好对面舞台上的戏局也快开始了 鄯月的全部注意力瞬间就被吸引到了对面的舞台之上 一个梳着苦瓜妆,戴着四支碧玉梅花簪的女子举着一把小巧的羽扇轻盈的走到了舞台中间 对于这种圈圈再加上对称性的妆容,鄯月向来觉得很难看,可是舞台上面的那个女子却是让自己头一次感觉到了惊艳 “奴家本是刺绣女,怎奈何,为了生计,却来到了财主家,从此,从此……”女子说着说着便泣下了泪水,引得看台上一阵唏嘘 从来没有听过这种戏局的雷奥多・玛依此时却睁大了个眼睛,聚精会神的看着 在看到台上那个女子左手用着一把扇子挡住自己的半边脸,右手携一方洁白的丝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营造出了一种楚楚动人惹人怜的效果 见识过小红的妖娆倾天下的美貌,差点就让鄯月以为除了小红之外,基本上就没有人能与小红抗衡了 现在居然还出来这么尤物,台上那个女子就这么一举手,一投足,便引得看台之上一阵轰乱 “原来是这样”鄯月摸着自己的下巴,贼盈盈的说道 听到鄯月几乎是掐着自己嗓子,然后发出了这么一股很是怪异的声音,让凌绝尘不禁低头看了一下那个黑黑的脑壳顶 强忍住自己想要敲上去的**,凌绝尘是艰难的把头转了过来 “许慕言,你说,买下台上那个女子,需要多少钱”鄯月一个前倾,凑到了许慕言的身边问道 许慕言也是觉得舞台上面的那个女子太过于漂亮,而且是那种能够引起动怜的漂亮 鄯月来的时候,或许没有看扶春园门口挂的那一大块招牌 作为武林盟忠心耿耿的部长,许慕言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鄯月 “盟主,你买不起,真的”很是诚恳的告诉了鄯月这个事实 对于许慕言的回答,鄯月自然是觉得十分的惊异,现在的她可是一国之主,在这个国家之内,还会有什么东西她买不起吗? 看着鄯月一脸迷茫的神情,许慕言很是衷心的继续说道,“扶春园的入口处那里挂着一块大招牌,上面写着,扶春园的台柱子,怜影小姐,身价等于整个中大陆”虽然对于这么个普通的人物的身价标的这样高,许慕言觉得实在是离谱了点,但是后来又想了想,这里毕竟是戏院,离谱点,也是合乎逻辑的 听完这句话的鄯月都有冲到扶春园的门口好好地看一下那块招牌的冲动了 但是理智告诉她,不就是个伶子吗?到时她用着自己国主的权利一震压,楼兰国之内的什么人都得乖乖的听她的话 舞台上的戏显然已经演到了**的阶段,因为看台之上已经有着桌椅的拖动声了,显然是对于那个长得人高马大的财主欺负女子而感到了愤慨 鄯月慢慢地缩回身,然后看到那个还在舞台之上演着戏的伶子,发现其穿着的那件淡黄色的罗裙十分的适合她,不过貌似这个伶子不论穿什么,好像都是很适合她一般 正在舞台之上演着被财主欺压的伶子突然反弹而起,然后走到舞台的栏杆边缘,煞那间,便听到了周围的一大阵的吸冷气的声音 鄯月顿时觉得呼吸有些不顺畅了 “对面的穿着银色织锦大氅小姐,我看上你了,可否相邀后院一聚”伶子的莞尔动听的声音在整个扶春园很是清晰的响了起来 鄯月半眯着眼睛看着对面那个正在叫喊着自己名字的女子,目光不禁深沉了几分 这时,除了三个男的之外,坐在二楼之上看戏的人都开始聚拢在了她的包间前面 倍感压力山大的鄯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雷奥多・玛依的目光则是在舞台和鄯月身上来回调转 寒枫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然后低头细细的品着 凌绝尘则是按住了自己腰间的那把七星剑,目光森冷的看着那个舞台之上的伶子 对于自己还能有个桃花运,鄯月实在是觉得太过于神奇了,连连的砸了嘴巴,然后回应道,“谢谢邀请,不过,我没有时间” “行”伶子在得到了鄯月的回答之后,便又回到了舞台之上,继续演起了被财主欺负的可怜刺绣女 那个在舞台之上演着财主的男子也很快的进了戏,开始绘声绘色的演了起来 那些原本用着不怀好意目光瞪着自己的那些人一个个都开始回到了自己的包间之内 “礼部尚书,你怎么来了啊”看到那群散去的人影之中,有一个自己熟悉的人,鄯月很是迅的出口道 礼部尚书忙不迭擦着自己额间上流出来的汗水,然后很是心虚的走回了鄯月的包间前面,道,“陛下” “嗯”鄯月很是受用的应承了一下,然后两只眼睛瞄着礼部尚书的膝盖附近 礼部尚书在暗示了之下,噗通一声的就将自己的膝盖跪在了地上 他说怎么自己定的天字号包间却被人抢了,差点自己还跟老板娘闹起来,还好那是怜影小姐出来了,不然他不和老板娘闹,也要和天字号包间的人闹 “爱卿请起”鄯月故意把这句话说得很大,让在场的很多人的目光再次刷的一下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 在舞台之上演戏的怜影好像没有受到影响一般,仍旧是一副全心全意的扑到了自己演戏之中 “陛下万安”那些刚刚回到自己包间,还没有做热屁股的人,在听到那句爱卿请起的时候,然后猛地将目光又投到了那个穿着银色织锦大氅的少女身上,顿时脑子中轰的一声响,立马就跪了下去 本来不想暴漏自己身份的,但是鄯月想知道,那个叫怜影的女子在听到她的身份之时,会有什么反应 令鄯月很失望的是,怜影并没有什么反应,还是在台上演着自己的戏 ------------ 第十八章 扶春园的暴动 ,最章节 舞台上面时不时传来的声音让鄯月对于那个叫什么怜影的伶子越发的好奇了 刚刚她分明看到了那个女子突然不演戏了,走到了舞台的边缘,朝着自己这方大喊着,且那个舞台之上同样宴席的另外一个伶子却没有过来阻止,反倒是任由那个叫怜影的戏子闹着 既然可以拥有如此之大的能力的话,又怎会甘愿待在一个戏院,卖笑过活呢? 想到这里,鄯月将自己的那一份好奇之心彻底的收了起来,然后专心致志的看着自己身旁这个紫衣美女 在广阳殿的时候,鄯月肯定音师肯定和许慕言说了什么话,不然,许慕言没有那么乖巧 此时的许慕言一脸呆滞的望着桌子上面的糕点和美酒,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食欲 她的脑海之中全部都是刚刚家书上面的内容,那封家书上说,如果她还不劝着女帝鄯月去北国的话,就要将自己母亲的坟墓从祖墓中挖出来,抛到荒郊之中 许府还有着贾叔,但是不知道贾叔能不能够阻止那个许鑫,北国的户部尚书,她的亲生父亲 鄯月看到许慕言的手一直在桌子底下发着抖,在自己来楼兰国之前,她曾经让大胖暗中去调查了一下许府,对于许慕言的情况也是知道一点的 许慕言早年丧母,在她的还是很小的时候,许鑫是许慕言的父亲,当时的许鑫还十分的疼爱她们母子俩,还曾经带过她们母女俩去参加过北国皇宫举办的大型宴会,但是不知道是由于什么原因,许鑫在某一天,就像是鄯于一般,将她们母女俩彻彻底底的抛弃了在了脑后 前些日子,一个陌生的人钻出广阳殿的那一刻,正好被大胖看见,当时的大胖就将这件事告诉了自己,从大胖口中得知,那个陌生人就是许府的管家,叫贾镖,以前在北国武林盟的时候,他经常看到贾镖来给许慕言送来各种各样的小包裹 楼兰国和北国隔了十万八千里的路程,就算是那个贾镖管家再怎么疼爱许慕言,也不可能从千里迢迢的北国来到沙漠之国楼兰,而仅仅只是送了一个很是普通的包裹,打死鄯月也不相信这个可能,那唯一的可能便是北国的许家出事了,或者许家想利用被自己早早的遗弃了的许慕言 说白了,就是让她鄯月,出头罩住北国的许家 “来,慕言姐姐,快点吃,不然冷了可就不好吃了”我很热心的将桌子上一个点着梅花的糕点放到了许慕言的嘴边 许慕言先是迟疑了一会,然后才张开嘴接下了那块小小的糕点,入嘴便是一片清自然的花香,这应该是梅花的香味?她在心里想着 还在舞台之上演着戏的怜影频频的转着头,看着对面的那个天字号包间里面的人 “怜影,虽然你是台柱子,但是,请你认真点”终于忍不住的财主扮演者轻轻地提醒着眼前的少女 “怎么,我不认真,你又能把我怎么样,杀了?**了?还是先杀后奸?”少女几乎用着戏谑的口吻说道 财主的扮演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周围的观众,像是认清了现实一般,将头低了下去 的确,他和怜影搭档的演的这出戏,根本就没有什么看点,但是由于女方的扮演者是扶春园的台柱子,所以,这部刺绣女反攻财主的戏竟然座无虚席,这完全是因为怜影的作用 “好了,我不想演了”怜影像是被坏了心情一般,将头上的四支碧玉梅花簪扯了下来,然后一头青丝转瞬倾泻在了脚边,衬得那个穿着一件淡黄色罗裙的女子令人怜爱 在看到怜影的那一头青丝泻在脚边的时候,全场爆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尖叫声,不过都是男的声音 怜影很是潇洒的走下了舞台,完全没有给那个演财主的伶子一点面子,似乎她生来就不需要给任何人面子一般 不过在怜影走下台的时候,包间里面,大众席上的看中纷纷的将自己的桌上的糕点丢向了那个还站在台上的财主扮演者,并且嘴中一直在嚷嚷着,要怜影出现,让那个扮演财主的伶子滚蛋 几乎整个扶春园都已经处于了一片轰乱之中,就连鄯月想说句话,都无法实现 雷奥多・玛依虽然对于舞台上的那个还有着几分兴趣,但是随着那个女子下台之后,便又将自己的目光重聚焦到了桌子上面的糕点上面 而寒枫一直都在品茶,神态安然,稳风不动,但是在听到外面如此轰乱的嘈杂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微微地蹙了眉,向来喜静的他,自然对于这样嘈杂的声音感到了十分的不爽 凌绝尘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脸色,最多就是偶尔的偏下头,看一下自己坐在身边的那个人 没有办法用语言传达的鄯月只好再次拿起了一份没有点缀任何花饰的糕点,再次放到了许慕言的嘴旁,然后心里一直在暗暗地腹诽着,这嘈杂的声音到底哪时候结束 扶春园的园长赶紧用着她那尖锐而又大的嗓门吼了一句,顿时整个场子便安静了很多 虽然对于自己的耳朵被这么大的声音吼了一下,感到了有一丝的不爽,但是外面的嘈杂声已经减弱了很多,对于此,鄯月还是能够接受那声如此之大的吼声的 扶春园的园长客套了的说了几句话,然后赶紧的将扮演财主的那个伶子给拉了下去 众人听到了接下来的一场戏怜影姑娘将不会再上场的时候,便失去了兴趣,转瞬之间,整个扶春园便走了一大半的人 除了鄯月一行人之外,会留下来看不是由怜影姑娘演戏的人绝大部分应该是些贫民,基本上是没什么钱的人,可能其中有的人为了能够来扶春园看一场戏,甚至都将自己几个月的月钱都搭上了,自然也就不能白白的回去,虽然不能继续看怜影姑娘演的戏,但是,至少,是免费的 “慕言姐姐,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好吗?”鄯月没说一个关键点,便停下来,生怕眼前这个貌似在晃神的女子没有听清自己说的话 许慕言在听到鄯月如此温柔的话语,先是点点头,然后又猛的摇着头,并且连带着自己坐的椅子一直在望着后面退着 鄯月的将自己的整个身子扑了上去,结果因为没有掌握好下落的角度,连带着许慕言和椅子都向着地上摔去 凌绝尘在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转过头,却只看到了鄯月趴在别人的身上,并且还是在地上 额头上瞬间就滑下了三条黑线 然后起身,将那个已经没有任何脸来丢的银衣少女给拎了回来 雷奥多・玛依也对着还在地上躺着的许慕言伸出了援助之手,但是许慕言没有将自己的手放上去,反而却是凭着自己的努力起来了 讪讪的收回了自己的手,雷奥多・玛依继续拿起桌子上面的糕点,然后继续看着舞台之上正在上演着的戏局 “慕言姐姐,你没事”鄯月赶紧挣脱凌绝尘的怀抱,然后小心翼翼的站在了正因为背部传来的伤痛而微微蹙起眉宇的许慕言身边 黑衣少年感受到那一抹温暖从怀中瞬间流逝,心在那一刻猛的痛了一下,但是少年脸上却是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 站在雷奥多・玛依身后的中年人在看到那个黑衣少年目光似乎在盯着地面的时候,眼睛猛地半眯了起来,然后在得知了黑衣少年具体看得东西之后,便将头微微地垂了下去 正在发着呆的凌绝尘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个站在暗处的中年人刚刚的变化,讪讪的坐回了位子之上,然后也向着雷奥多・玛依一样,似有意,又似无意般的看着舞台之上演的戏 “没”待到背部传来的痛意已经没有了那么明显之后,许慕言回复鄯月的问的话 “那就好,不过,许慕言,既然你作为我的手下,那么,这次就陪着我去北国,保证我的生命安全”鄯月突然话锋一转,刚刚的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全然消失不见,仿佛是在一夕之间消失的一般 没有意识到鄯月会突然以着命令的口吻向着自己说出了这番话,许慕言顿时就呆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何反应 寒枫在听道鄯月的话之后,脸上闪过了几许不解的神情 至于雷奥多・玛依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自然也就没有上心 在原地缓了很久的神之后,许慕言终于缓过了神,然后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却被鄯月抓住了她的手 “许慕言,有些事情,不能逃避,也不能想着靠着别人解决”鄯月继续以着咄咄逼人的语气继续说道,有种把许慕言的心结打破,就誓不罢休的决然 许慕言来到武林盟,一个是为了伸张正义,还有一个是为了逃离许家,因为她讨厌那个家,讨厌那里的一切,如果没有许家的话,那么她的母亲根本就不用死,要是没有许鑫的话,母亲就根本不用死,要是,要是的要是…… 自从她参加完母亲的葬礼之后,她就从许家逃了出来,在武林盟这么多年以来,因为有贾叔的援助,她过得十分的滋润 她的性格虽然比较孤僻,暴躁,但是始终还是没有鄯月那般的心性,可以手刃自己的杀母仇人,同时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对于许鑫,她只有恨,但是她对许鑫却下不了杀手,或许是因为她的母亲和鄯月母亲的走法不一样,让她对许鑫没有那种彻心彻骨的恨意,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躲着许家,一直在躲着许鑫,就是不想让那些往事在脑海中重现 “许慕言”鄯月猛的上前一大步,几乎快要贴近许慕言的耳廓吼道,声音大得几乎都盖过了舞台之上的演员声音 结果对面舞台上面的伶子们皆是被这个声音吼得愣了一下,然后才继续演着自己的戏 正在吃着糕点的雷奥多・玛依险些被这一声这么突兀的声音给捏死 “咳咳……我要水……咳咳”雷奥多・玛依用着一只手司命的拍着自己的胸膛,然后用着另外一只手在桌子上摩挲着茶杯 一只***润泽的手将茶杯移到了雷奥多・玛依的手边 雷奥多・玛依猛的抓住了那个茶杯,然后将杯子里的水灌进了自己的嘴中 站在雷奥多・玛依身后的中年人原本想要出手的,但是在看到那个穿着竹青色长袍的男子将一杯水递到了雷奥多・玛依面前的时候,就收回了自己的手 许慕言被这么一吼,然后猛地转过身,将自己的身子埋进了鄯月的怀中,死命的咬着牙,似乎极其不想让自己哭出来一般 知道许慕言现在处于极其难受的状态,鄯月向着凌绝尘打了个手势,然后带着许慕言离开了天字号的包间 正好缓过气来的雷奥多・玛依在看到鄯月的这个手势,半个身子挂在椅子上面,然后歪着头,看着鄯月带着那个紫衣女子的离去 “鄯月去哪里了?”雷奥多・玛依立即将头掰正,然后看着黑衣少年,想要得到答案 “她和那个女子去一个地方玩了”凌绝尘很是平淡的说道,然后甚至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糕点,放进了嘴中,轻轻地咬着 雷奥多・玛依像是看见了最为惊悚的事情一般,在他的印象之中,这个黑衣少年似乎好像不用吃什么东西一般,自从他看到这个黑衣少年以来,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个黑衣少年吃过东西 “你,你,你……”基本上组织不完全的雷奥多・玛依用手指着黑衣少年,口吃道 “怎么了?”凌绝尘正色凌然的看着这个穿得如此喜庆的异国使者,端正的身子充分的表达了自己敬意 “没怎么,咳咳……”好不容易再次镇定下来的雷奥多・玛依此时已经没有想去管黑衣少年吃东西的问题,或许今天他今天不应该出门,应该待在王宫里面玩母亲刚刚给他送来的积木 红得一身似火的蓝眸少年将头仰着,然后看着中大陆的建筑物 ―― “抱歉”鄯月将许慕言拉到后院之后,开口道 许慕言此时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般,将自己的眼泪猛的倾泻而下 “没事,哭完了就好了”鄯月像个母亲一般轻轻地拍着许慕言的背部,然后低喃着道 还好,至少,许慕言还可以哭出来,真的很好 望着远方还被白雪覆盖着的枯木,鄯月如是想着 啪啪啪,廊道里传出了一阵拍手声 鄯月立刻警觉起来,右手随时放在了腰侧,准备抽取小腿上的弯钩匕首 “怜影参见女帝陛下” 鄯月看不到身后廊道内的那个人,只好让自己全身上下的感官都警觉起来 正埋在鄯月怀中的哭得昏天暗地的许慕言现在根本就是两耳不闻外界事,一心只管奋力哭的境界 “你有什么事情?”对于这个怜影,鄯月本能的防范着 怜影轻悠悠的走了过来,直到到了鄯月的视力范围之内,才停住了脚步 鄯月背后都渗出了一道秘密的冷汗,她的身体都已经被元魅和凌绝尘的各种汤药补得极为康健,再加上武林盟的独门秘籍,现在的她也算是个武林高手了,所以在今天上午的朝廷之上的时候,她能很轻易的将解开三哥鄯武的桎梏 但是现在的她基本上都感觉不到这个叫怜影之人的脚步声 “陛下不用担心,怜影不会伤害你,以及你身边的任何人”怜影用着自己的袖子遮住自己的脸,咯咯的笑道 鄯月蹙起的眉宇看着眼前这个姿态容貌都是极尽了天工的女子 刚刚在包间之内,鄯月没有看清楚这个扶春园的台柱,身价是整个中大陆的女子,怜影,但是现在靠的这么近,鄯月几乎能够把眼前这个女子的容貌和体态全部摄入眼眸 一肌一容,尽态极妍,尖小的细下巴似乎盈盈握于掌间一般,配上那双盈盈波水的眸子,***精致的粉唇,就这么一眼,简直能让人把自己最尊贵的东西捧给眼前这个女子 “陛下”怜影那空谷出响般的声音唤回了正处于呆愣状态的鄯月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醒转了神之后的鄯月加咄咄逼人的问道,似乎只有这样吼问,她才能压下那股恐惧之感 “我真的没有什么目的,陛下”怜影所幸将自己的整张脸给露了出来,然后十分诚恳的说道 此时的许慕言哭泣之声好像小了一点,但仍还是在抽泣着,刚刚开始淘哭的时候,许慕言真的对于外界没有任何感知,直到鄯月和那个扶春园伶子对话的时候,她就已经恢复了对外界的感知 许慕言将右手轻轻地按在了腰部的佩剑之上 ------------ 第十九章 威胁 ,最章节 “我说那位穿着紫色长裙的姑娘,别想着对我使用暴力”怜影那空谷出响般动耳聆听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但这次却是轮到了许慕言背上开始冒出了细细的冷汗,自从她凭着真本事当上了武林盟护部的部长之后,整个武林盟除了两大护法长老,她已经没有了敌手,现在这么年纪与她相仿的戏院伶子竟然能够在她出剑之前,开口阻止着 或许她只是做做样子而已,许慕言的心中顿时闪过了这么一个念头,随即按剑的右手便增加了几分力道 “咯咯……”这样动人的声音在此刻响起来,却是让在场的那两个紧紧相拥的人背上的冷汗越冒越多 “你找死是”怜影话音刚落,身子便闪到了许慕言的身边,且用手掐住了许慕言的脖子 鄯月基本上都没有看出来这个叫怜影之人移动的身影,几乎只是那么一瞬间,怜影便已经迅的移动到了的身旁 “唔……”被掐住脖子的许慕言发出了几声十分难受的呜咽声 怜影直视着鄯月那双已经装满了惊悚的眸子,然后嘴角泛起一抹精致的弧度,道,“我要你把整个中大陆送给我如果你不去做的话,我会让你身边的人一个个消失的”声音带着撩人的芬芳,非常轻,非常淡的香气,但是却又能令人无比的喜爱 鄯月死死地咬着下嘴唇,争取不让自己被这香气迷惑 许慕言的两只手挂在了怜影的手臂上,几乎是用尽了全力,但是却撼动不了一丝 “咯咯……”怜影要说的话已经带到了之后,立马就松开了自己的手,然后又是一个瞬移,身形便已经到了很远的地方,只是那笑声让人听了却感觉怜影还在自己身边一般 能够正常呼吸的许慕言赶紧大口大口的换气,在刚刚的那一瞬间,是她人生之中,头一次感觉到死亡离自己那么的近,几乎触手可及,在经历过刚刚的事情之后,许慕言觉得自己会十分的爱惜自己的生命 鄯月也赶紧松开环抱住许慕言的手,好让她能够得到为充分的呼吸 看着许慕言***的脖子上面的那一道明显的红印,鄯月再次微微地眯起了眼睛,看来,得让大胖好好地查一下这个地方了 不管那个怜影到底有着何样的神通,若是敢挡住她的路,敢伤害她身边的人话,就算是倾尽她所有的一切,诛杀怜影 正走向戏棚的怜影看到了刚刚和自己搭戏的那个财主演员 “怎么样,是不是还在生着我的气?”怜影大步往前走了几步,然后重重的拍在了那个财主演员的身上 演财主的人也就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勤勤恳恳的在扶春园干了十多年,但却比不过一个只干了一两年的人 怜影知道这个中年男子对自己还怀着怒气,整个扶春园,除了这个中年男子之外,几乎所有的人对她都是抱有其他的想法,包括了女子 所以她每次演戏的搭档都会是这个中年男子,只有这个中年男子看她的目光是最为纯正的,虽然对于这个人能够突破她的魅瞳的控制,她感到一小丝的压抑,不过,随即又很开心,因为这样意味着她至少有一个可以说说话,解解闷的人了 “喂,你叫什么名字”怜影大咧咧的坐在了中年男子的身边,然后看着那张泛着微黑的农民脸,“你脸上还有糕点渣”怜影突然拔高了音调 中年男子本来没有打算理会身旁的这个少女,但实在是被那个声音刺得无法安静的看着脚下雪花之时,才偏转过头,看了一眼被整个扶春园,也快被整个焱凰城捧到手心里面的女子 其实中年男子只是觉得眼前这么女子是长得很精致,但是说实话,在他的心目中,怜影甚至还比不上自己的妻子 “我叫广明”中年男子用着那粗滚雄浑的男性嗓音说道 “唔,广明,不像楼兰国之人的名字,反倒像是中原人的名字”怜影仰头看着天幕,喃喃的说道,其实她也是中原的 “是”广明也和少女一样,望着天幕 ―― “师父,神塔白玉不见了”在契律国逗留了许久的神音终于带着自己的徒弟,踏上了归程,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神塔 神祗默默地说道,分明是某个人贪图契律国国主送来女子的美色,才导致他们的在将近二月底才回到神塔 心情大好的神音在回到神塔之后,一推开门,便闻到了一股极其浓重的灰尘味道,当下一个指令,让自己的徒弟和四个侍女打扫 而某人作为祭司大人,当然认为自己是不能够去干这种事情的啦 众人,“滚” 正当某人站在神塔最高的地方晒着太阳的时候,自己的小徒弟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的神音随即紧皱了眉头,神塔白玉自那个师父死了之后,便自动的飞回了神塔之中,被专门放到了神塔的藏宝阁 这座神塔是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神创立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人类和神彻底失去联系,继而有了每一任守护神塔的祭司 神塔所遗留下来的灵力十分的丰足,那块神塔用来承接上天重大的语言的白玉,也是因为几百年以来,遭受了太多次灵力的洗礼,恐怕都有了自己的意识 几百年以前,昆仑仙山甚至还存于这个空间之中,但是自从那一场动荡于人间和天界的浩劫之后,昆仑仙山便消失在了这个空间之中 神音在脑海中迅的搜集出了这么些消息 神祗像是突然犯病一般,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双手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腹部,额头上冷汗淋漓 “怎么了?”神音蹲下身,立马讲手放在了神祗的额头上,然后眉头紧紧地蹙着 这时候,他还想起来了一句话,神塔白玉就是神塔祭司信物,而且是心灵相通的信物 对于自己没有和神祗一样的感觉,应该是神塔白玉已经选择了另外神祗作为自己的附庸之人 神音小心翼翼的抱着自己的徒弟走到了内室之中,然后一个人钻进了神塔的藏书阁之中,准备好好地研究一下那些古书,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将神塔白玉召唤回来的方法,以及神祗突然像是犯病的原因 自从他被选为神塔祭司的继承人之后,都没有去过藏书阁几次,医术好,那是因为他感兴趣,所以在神塔的十多年,基本上把整个中大陆的医术都看了一遍,还有事没事就乘坐着花轿出去查看药草之类的 正在神史书中奋斗的神音咬牙的声音清晰的荡悠在这个藏书阁之内已经从那剧烈的疼痛之中醒转过来的神祗看着房内的装饰,以及被褥上传来的那淡淡的莲花香味,满足的呢喃了声,然后转了身,继续睡了下去 ―― 虽然自己在许慕言的面前提起许家的时候,许慕言的脸色还是不怎么的好,但是对于许慕言已经不会逃离的状况,已经很好了 鄯月清楚,如果要彻底解开许慕言的这个心结,那就必须回到北国必须去许府 况且,许慕言还答应了跟她去北国,这就是她所期待的结果,其实就算许慕言不陪她去北国的话,自己还会有着其他的办法让许慕言去北国的,咯咯 鄯月带着阴笑般的抖动了两下自己的肩膀 凌绝尘再次听到这个笑声,还是觉得全身不舒服,也抖了两下自己的肩膀绝尘是为了将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抖掉 “绝尘,唔,我又有些困了,你去通知小冯子,今天就不午朝了”鄯月在吃完许慕言亲手送过来的早餐之后,一个闪身躲到了屏风后面,撑了好几个懒腰,还将自己的衣裙角稍稍的提了几下,好营造出自己正在脱衣服的效果 果然凌绝尘在不小心看到这一边的时候,整个脸像是熟透了一般,两步并作一步跨出了乾域宫的偏殿,也就是鄯月的寝殿 鄯月从屏风后边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在确定没有见到凌绝尘的身影之后,才放心的走到了**边,按下了一块浮雕,瞬间,脚下便出现了一道尽可以容纳一个通过的阶梯 长长的阶梯通于暗处之中 这个暗道,整个宫中现在仅仅只有她和一个宫女知道 为了避免发出声响,鄯月甚至将自己的鞋子脱了下来,赤着脚踏在那冰凉的木板上面,鄯月好像感觉不到冷意一般,脸上的笑容也在进入这暗道之后,消失一干二净 每一步,鄯月都尽可能落得十分之轻 在鄯月整个身子没入暗道的那一瞬间,地面上的那个门也在瞬间观赏了 在最后一丝自然光消失在通道之内的时候,阶梯两旁墙壁上面在瞬间便自动燃起了那黄黄的烛火 通道没有一丝一毫的风,所以那些蜡烛便燃烧的稳稳地,没有一丝颤动 但是在这个像是没有尽头的暗道之中,就算是有着这么小小的烛火陪伴着,但是还会让人从心底里觉得害怕 像是过去了冗长的一段时间,鄯月的脚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不过,还好,终于走到了底部 在暗道的底部,是一个很是普通的牢房 正在牢房外面倚着桌子上面睡觉的宫女撑住下巴的手正好在这时滑了下来,然后就惊醒了过来,“九公主”宫女显然对于自己能够见到鄯月十分的高兴 “嗯”鄯月直接的推开了牢门,在乾域宫的每个寝殿之内都会有着这样一个暗道,这是她母亲在她十岁的时候,随口说的,这个暗道直接通到了楼兰国用来关押犯人的地方,而且暗道每次都只能进一个人,若是进了第二个人的话,阶梯会根据重量,来确定是不是要释放毒雾,不过待到暗道的入口之门彻底观赏的时候,进去的那个人完全有着足够的时间跑到监狱之中 楼兰国的监狱外面直接的就通到了闹市中,所以,基本上乾域宫的暗道基本上就是楼兰国国主最后的逃命通道 “那两个人没死”鄯月沉声问道,眼角处却瞄见了桌子上的女工,明显是一双给男子穿得布鞋,黑色夹杂着灰色的布料 “没,九公主”这个宫女就是鄯月在接出母亲身体的那个晚上救得,而且还给她提供了自己母亲的还可能和鄯朗有关 自从信宫那次雨夜之后,这个宫女就主动地说要留下来帮她照顾母亲,而后又到了替她看管着两个犯人――鄯朗和花楼的** “谢谢”鄯月躬着自己的身子,然后对着眼前这个宫女诚恳的到了一声谢,这一声谢谢,本是她很早以前就想说的,埋在心里已经很久很久了 “没事,没事”宫女慌慌忙忙的用着双手摇晃着,在低头的那一瞬间,瞧见了少女那光裸的脚,因为牢房的肮脏,那双脚甚至都已经被蒙上了很多层的灰尘 “啊,九公主,地下很脏,而且还有着许许多多的尖锐的硬刺”宫女失声惊恐道,“九公主,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穿这双”宫女急急忙忙的将桌上那一双已经完工的鞋子放到了鄯月的脚边 鄯月垂着头看着那一双明显大了自己脚几倍的鞋子,然后甜甜的笑了笑,忽然的就记起了自己的母亲,在她的记忆之中,母亲的女工是最为好的,小时候身上的每一件衣服都是母亲亲手缝制的,用的布料都是母亲以前穿的衣服,那时的她对于一件这么漂亮的衣服就被母亲撕破了,感到了诧异,后来才知道,是因为,椒殿宫没有那些成匹的布料来供给自己做衣服 显然被放在自己脚边这双鞋子的女工并不十分的好,因为那上面的针脚都十分的凌乱,但是鄯月却觉得这一双鞋子无比的好,因为那上面有一种名为情感的东西 “谢谢”在迟愣了许久之后的鄯月最终将自己脚放进了那双大了一倍的鞋子之中,瞬间,脚底的温暖便传到了全身上下各个位置上面,将刚刚赤脚踏于木板之上的寒冷被驱散的干干净净 ------题外话------ 寝室的渣网我…… ------------ 第二十章 失手 ,最章节 虽说这双鞋子的表面不是什么太好,但是鞋底却是异常的温软舒适,就像踩在锦被上面一般 眼眶里立即涌上一大片水雾,朦朦胧胧的,鄯月有种感觉自己回到了以前的日子一般,那般的温暖,那般的令人无限回往 “胡姐,谢谢”强忍住泪意,嘴角愣是勾起一抹微笑,眉眼弯弯的对着宫女 “九公主,只是一双破鞋而已,没必要的,还有,这里是钥匙”宫女原名叫做胡梅,因为家里贫穷,才去宫里面当宫女的,原本想着等到二十五岁的时候,便离开宫殿,到时手上也会有着钱,然后再找个合适的人嫁了,之后过着平平定定的生活 但是在那次的信宫被烧的那个夜晚,她差点以为自己这个梦想不能实现了,在鄯于大王欺负她的时候,一个银衣少女突然蹿了出来,让她的这个普通的梦想实现了 现在的她嫁给了一个老实巴交的当地人,然后过上了十分安定的生活,就是每天要来监狱给九公主鄯月特意放在这里的囚犯送送饭,顺便照看一下 “胡姐,从今天之后,你就不用来了,这么多天了,谢谢你了”鄯月心中已经决定好了,因为她宫殿里面待了这么久,终于把母妃死的原因给查清楚了 “是,九公主”胡梅赶紧的点着头,然后收拾着桌子上的针线,“对了,九公主,你可要小心点,现在在那里关着的那两个人脾气不太好”胡梅突然想起了一个事情,然后立马转身说道 “嗯”鄯月朝着这个仅仅只比自己大了几岁的女子鞠了个躬 胡梅手上拿着尖锐的针线,不敢上前,只好站在原地,皱着眉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了,胡姐,你快走”鄯月知晓宫女的为难,出口道 “是,九公主,那你要小心着点啊”胡梅在临走之前还是重重的提醒了一下鄯月 “会的”除了那一群死在沙洲狼群的送葬队伍之外,之后就没有人再这样叫过她了 直至看到那个宫女消失在转角处,鄯月才转身,走向了为阴暗的深处 因为鞋子宽大的原因,鄯月每一步都走得极为的稳健,极为的缓慢,仿佛踏上的即将是一条不归之路一般 原本焱凰城的监狱之内还关着几个偷鸡摸狗的犯人,但是由于她要把鄯朗和那个花楼**给关进来,所以那些犯人就被她一道大赦令给释放了 四周时不时传来极臭的汗味,还有各种腐烂的味道 入目的便是一片的荒草和暗黑的地面之上,还有几只老鼠或者不知名的东西爬过,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鄯月像个木头人一般朝着前面走去,甚至还有着老鼠或者不知名的东西胆敢在她的眼前爬过,但是鄯月就像是没有看见一般 或许是这个监狱之内缺乏人气,让这么畜生一般的东西胆子越发的大,其中有一只老鼠抬起头,闻了闻朝着它迎面走来的人,随即猛的将头一低,迅的蹿到了鄯月的脚下,在那瞬间,跃起的身子,想要跳到她的鞋子上面 噔的一声,一把在这个昏暗的发着淡淡银光的匕首将那个刚刚跳得十分欢快的老鼠给钉到了地上 鄯月还是面无表情的蹲下了身,拿起匕首,一挥手,匕首上的老鼠便被扔到了一旁 ―― “你用点力啊,就快打破了”一个听起来像是十分焦急的女声在阴暗的牢房内响了起来 正在努力用着碗的碎片刨着墙壁的男子恶狠狠地瞪了一下身旁的女子 整个墙壁已经被那小小碗的碎片挖出了一个很大的洞,似乎只要再努力一下下便可以挖破那层已经泛黑的墙壁 **和鄯朗自从被关在这里之后,就借故打破那个宫女送来的饭碗,然后借助碗的碎片一直在努力的刨着自己身后的那堵墙 由于**前些天被碗的碎片割破了手,所以挖掘墙洞的任务就完全落到了鄯朗的身上 已经一个多月了,这层异常厚实的墙呈现了一种通透的颜色 “快点,快点”**兴奋的声音不禁加大了些,鄯朗刚准备让身旁这个聒噪的女子闭嘴的时候,却被一个极其冷淡的声音打断了 “你们想要干什么?”鄯月拎着匕首,拐角处的牢房之中显出了身形 吓得**和鄯朗急急忙忙的将手上的碗碎片藏到了身后,然后两个人紧紧地靠在一起,遮掩住了墙上那个被挖掘了的洞 鄯朗微微地眯起自己那双眼,然后打量着眼前的鄯月 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一直凭着自己手上的那个小小碎瓷片一直在努力的刨着身后的那个厚实的墙壁 他知道这个牢狱是楼兰国国主最后逃生的道路,当年整个楼兰国被北国和契律国攻击到了焱凰城,整个国家被陷入混乱之中,他的祖父就曾经逃到过这个牢狱,那时小小的他躲在帷幔之中,目睹了这一切 之后他夺了王位之后,曾经一个人走进过暗道,来到了这个牢狱,然后发现牢狱正面对着闹市,反面对着十几户的民居,十分容易隐藏身形 所以在鄯月将他关到这里之后,他感到了一丝的庆幸 待到鄯月用着手上的钥匙打开了那扇牢门,这处被放在整个牢狱最里面的一件牢房,十分的干净,甚至连那些老鼠和不知名的东西都没有一只 “鄯朗,我最后再问一句,当年的相遇,是否都是设计好的”极其平淡的语气,但是却令人听了从脚底就发出一阵阵的寒凉 和一个中年女子紧紧相依的男子看着眼前已经长大了女孩,眸中开始出现了迷茫的神色,仿若在思量着过往一般 那次的相遇,的确是他设计好的,自己早就知道,椒殿宫里面住的是他的九妹,和他同样可怜,被关在了王宫里面的王室之人 其实十五岁的少年本应该不能有着如此之重的心思,但是怎奈何,他生在了帝王家,仿佛从娘胎之中,就已经陷入了争斗的漩涡之中 谁家少年足**,掐花浅笑夺心魂这句话是多么的美好,印证了少女和他的最初相遇的场景,如果没有被冠上阴谋诡计的话,或许一切都会照着美好的方向发展 鄯月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的鄯朗,眼中没有一丝的感情,只是这样冷冷的看着 最终,鄯朗像是认了命一般,将头重重的点下,趁着鄯月像是痛苦般闭上了眼睛的一瞬间,他将身旁的**往前面一推,然后自己的身子往着后面重重的一撞 鄯月在感觉到有人扑过来的那一瞬间,便看到了墙体上那个洞,分了一下神,没来得及躲过,被撞到了地上 那个大洞虽然已经被挖掘得十分的通透,可鄯朗那一下用尽全身力量的一撞,仍旧还是没有撞破,只是将那个薄薄的墙壁撞出了几条裂痕而已 “你,你什么意思”身子还压在鄯月身上的**扭头,那张无比丑陋的脸怒气冲冲的对着鄯朗吼道 鄯月将身上的人推开,皱着眉头慢慢地走到了走到了鄯朗的面前,迅的蹲下身,将手上的匕首狠狠地刺到了鄯朗的身体之内 “啊”刚刚趁机移动了一下身子,所以没有被刺中要害部位,随即鄯朗将手上的瓷碎片割破了鄯月的手,然后把鄯月往后狠狠地一推,像个没有受过伤的人一样,往着牢门外面奔跑而去 **在看到鄯朗跑出牢门的那一瞬间,自己也反应了过来,然后赶紧的从地上爬起来,但是在她未走出牢门的时候,眼前闪过一道银光,之后便是一片血花烂漫 鄯月顺着坐在了地上,然后脱下了脚上的鞋子,随即找好了一个角度,将手上的匕首丢了出去 她的愿意是伤害鄯朗,但是却被**挡住了,且刚刚的划过那个女子的脖子,然后一片殷红的血花便在眼前瑰丽的绽放了 倒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还是不信眼前的事实一般,嘴中鼓出的鲜血吊着那最后一丝的生命力 而侥幸逃过一劫的鄯朗根本就没有回头往后看,使出了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力气往前面奔跑着 再次踏上了阴凉的地面,鄯月冷不丁的哆嗦了一下,捡起落在地上的匕首之后,几乎是以着瞬移的度跟在了鄯朗的后面 鄯朗甚至都没有用手护住自己腹部的伤口,任由其鲜血滴在牢狱之内,他只知道,自己要赶快的跑出这个地方,只要到了闹市的话,他应该就有救了,对,朝着前面跑 唯一的求生信念,迫使他爆发出了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潜能,好几次都踩到了路上的棍子,甚至老鼠,他都没有摔倒,反而越走越快 鄯月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的一滩殷红的血迹转瞬便渗进了地面之中,仿佛这个暗黑的牢狱能够吸收鲜血一般 脚下不知道已经沾染上了多少的鲜血,但是鄯月还是眉头也不皱一下的往着前面踩去 “鄯朗,八哥”鄯月用着内力将这句话传了出去 果然正在逃跑当中的鄯朗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差点踉跄的摔倒在地上,但是,还好他看到了出口 鄯朗出于本能的朝着出口的那一处光亮的地方伸出了自己的手,似乎以为那光亮之中会伸出一只援助之手,然后将他从死亡的边缘线给拉上去 鄯月也走到了出口的方向,眼睁睁的看着出口处伸出了一只手,将鄯朗拉了上去,随即就将自己的一把匕首挥了出去,插在了鄯朗的耳垂旁边 伴随着鄯朗的一声惨叫,那只手迅的将鄯朗提了出去 鄯月踩着阶梯跑了出去,到了整个闹市之中,除了自己的脚下之外,其余的地面都没有一丝一毫的血 “来来,鲜的大饼哦” “各位看官,快来看杂耍” “娘亲,我要那个鼓” “行,你要什么样的” “……” 闹市之中有着各种各样的杂乱的声音,鄯月猛的转着自己的身子,想要从满满的人群之中看出蛛丝马迹,但是无论怎么的看,鄯月除了看到的都是些正常的人,正常的民事活动,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是那么的正常,让她无处下手 不过很快的,就有人注意到站在牢狱门口的鄯月 “娘亲,你看那个大姐姐,脚下都是血”小小的孩子拿着一个双面绣着精美花儿的鼓指着站在牢狱门口的鄯月道 “我们快走”女子赶紧蹲下身,抱起自己的孩子,急匆匆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被那个小孩子一喊,渐渐地就有很多人将她围了起来,让自己加没有办法去找那个莫名其妙消失的鄯朗 “啧啧,这个牢狱不是在女帝继位的那天,就已经空了吗?现在怎么还有人从里面出来”人群之中一个摸着下巴的人喃喃的说道 “难道是被秘密关押的犯人?可是看着穿着又不像啊”另一人看着穿着一身纯白色貂皮大衣的鄯月道 “……” 被左一句右一句折磨得完全没有冷静下来思考的鄯月皱着眉头,然后朝着一个最为薄弱的地方冲了过去 这些只是因为好奇而围上来的普通民众自然也就敌不过运足真气冲过来的鄯月,几乎是不动吹灰之力,鄯月就跑了出来 她本来还想着继续待在原地看是否能够找出点什么蛛丝马迹,但是那些好奇的人群又有围上来的倾向,吓得她落荒而逃 ―― “痛啊”一处民居之内爆发出了惊人的尖叫声 ------------ 第二十一章 暗 ,最章节 “盟主,来,吃肉”眼角坠一刀疤的男子将手上一串还在冒着热气的鸡腿递到了正蹲在地上愁思的少女面前 鄯月没有转头,一只手无意上去的接,“啊”指尖触碰到一个灼热的物体,立刻缩了回来,然后怒瞪着眼前的人 “嘿嘿”赵长老早早的抓着手上的鸡腿跳开了,贱笑声远远的传来 鄯月微微地眯起眼睛,随即就看到了坐在火堆旁边的王长老,火光通亮,照亮了那张白玉无瑕的脸,脑中募得就出现了一个很好地主意 “王长老,刚刚赵长老在我的耳边说你肌肤赛雪,胜似女子”对着火堆处,鄯月用劲的吼着 果然还在细致认真地翻动着支架上肉串的王长老,顿时脸变得全黑,目光刷的一下就瞄到了正准备解释的赵长老身上 “王宇,你听我解释啊”赵长老害怕得连手上的鸡腿都掉了,直直的张着嘴,还没有解释,又被鄯月一下子给打断了 “王长老,我说的是实话,不信你问绝尘”鄯月一把指着离自己不远的黑衣少年,十分笃定的说道 正躺在不远处的凌绝尘刚刚觉得有些困觉,然后就睡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长老在听完这句话的时候,整张脸已经完全的黑掉了,完全没有给赵长老再次开口的机会,直接的就抽出了腰间的两柄佩剑,电光火石般的朝着赵长老的方向冲了过去 “救命啊”赵长老一声惊呼,便赶忙使出了自己的逃跑本能 鄯月听着那渐行渐远的喊叫声,很是怡然自得挪到了烤架的旁边,然后顺手拿起一串肉往嘴里面塞着,心里想着赵长老的尖叫声可真够刺耳的 “唔,慕言姐姐,多吃些”鄯月左手两串,右手三串,死命的往着嘴中塞着 “嗯”许慕言举着手上的肉串,静静地凝视着,似乎要把这串肉给看出几个洞来一般 “唔,有些,呃,事情,别去想了,呃”差不多将整个烤架上的肉串吃完之后,鄯月才满意的砸了两下嘴巴,然后想起来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凌绝尘还没有吃 鄯月有些心虚的望向了那少年的方向 月华淡淡,洒在那个少年的身上,从鄯月的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一抹侧脸,硬朗而又***,一如初见,令人眼前一亮 “诺,吃肉”少女拿着仅存的三串肉,挡住了黑衣少年眼前的一切 一双黑玉般的眸子澄澈而通透,正认真而又仔细的打量着下面的人 凌绝尘双肘撑地,腿部借力,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然后高了某人一大截 本来怀着美好心情而来的鄯月在看到自己的影子被完全挡住了的时候,不由得一张脸黑了个彻彻底底 凌绝尘没说什么话,一把拿过了少女手上的肉串,正准备放入口中的那一霎那,却被全数夺去 “你不是给我的吗?”有些没有摸清楚状况的凌绝尘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一双黑曜石般明亮的眸子写满了疑惑 “本来是,呃,打算给你的,后来我,唔,后悔了”支支吾吾将手上的肉串塞进嘴里的鄯月,很是坦然自得的,结巴的,解释道 “谁让你站起来比我高的”鄯月在心里暗暗地嘀咕着,她还记着自个的第一个情敌,上任武林盟主的女儿,害得她和大地亲吻那个女的,就是比她高了很多,当时就是因为那个女的站在凌绝尘身旁死劲得瑟,她才摔下去的,哼 站在一旁的少年没有任何动作,反而用着一种近乎温柔如水的目光看着那个正在狼吞虎咽的少女 今夜的月也呈现出了弯钩,但是月华的光芒也还是那般的强盛,强盛到甚至能够看清地面上的一切 吃完三串肉串的某少女蹲下身,将手上的两根木竹棍子插到了地上,然后嘴角勾起一抹阴笑,走到了黑衣少年的身旁 “绝尘,你看”鄯月趁着黑衣少年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的那一霎那,抓起一截黑袖,往嘴上一抹,然后开溜 凌绝尘看到了地面上那两根一矮一高的木竹棍子,正准备笑的时候,却感觉到了身旁某人的异动,低头的那一瞬间,那张***如玉的脸顿时黑了个彻底 他的一截黑色素衫上面,因被淡淡的月华光芒这么一照耀,反映着刺眼的光芒 “慕言姐姐,我去茅厕先,你先帮我拦着点绝尘”鄯月边跑边向许慕言吼着 待到许慕言明白了鄯月的话时,凌绝尘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毒部部长”许慕言弱弱的出口道,“你找盟主,有什么事情?” 凌绝尘只是回头望了一眼还坐在火堆旁边的紫衣女子,然而,眼似瞄到了一个什么东西一般,陡然一亮,然后转身,走到了紫衣女子的身旁 在看到凌绝尘朝着她走来的那一瞬间,许慕言脑子顿时抽了一下,还真的以为凌绝尘是来回答自己那个白痴问题的 “这个你没吃过?”凌绝尘的两只眼睛此时已经完全落到了许慕言手上的那一串肉串上面 “啊,哦,没有”完全没有跟上节奏的许慕言很是认真,老实的回答了凌绝尘的问题 “那就好”凌绝尘从许慕言的手上一把夺过那肉串,嘴角啜起一抹笑,然后扬长而去 许慕言目瞪口呆,保持着呆愣状态,谁能告诉她,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了 ―― 顶着一副疲倦面容的鄯月连抬手做样子的心情都没有了,昨晚的她过得十分的不安,原先以为凌绝尘肯定会来找她算账,所以自己就**没睡,打足了精神,时时刻刻的等候着敌人的到来,但是很遗憾的是,昨晚的凌绝尘在抢到了许慕言的肉串之后,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睡了一个十分安稳的觉 可见,人还是不能做太多坏事的,否则终害己啊 “盟主,你怎么了?”许慕言看着鄯月一直在打着哈欠,眼睛半眯着,十分困倦的样子,凑上前来,问道 “没什么,昨晚没睡好而已”鄯月困乏的朝着许慕言挥了挥手,然后脑袋一歪,靠在了马车上熟睡起来 许慕言拿过旁边的一条绣褥给鄯月小心翼翼的给盖上了,然后撑着下巴,又像昨晚一样,陷入了沉思之中 “绝尘,你要好好管管那丫头的脾气”赵长老捂着半边脸,语气里带上了几分的怒意 黑衣少年站在城楼之下,静静地听着身旁的人唠叨着 “绝尘,这里是中原各大国家详细的资料”王长老面色凝重的拿着一个灰布包裹走了过来,本来还在唠叨的赵长老一听到王长老的声音,识相的把嘴给闭了起来,然后赶紧的跳到了远方,用着小鸡防老鹰一样的眼神看着泰然自若,温润儒秀的王长老 昨晚王长老几乎把他揍得不成人形了,而且只揍了半边,另外半边完好无损,十分的精准,可见王长老的武艺之高强啊 而王长老像是没有看见赵长老一般,只是将手上的资料拿给了凌绝尘 “嗯”凌绝尘对着这个王长老微微地弯了个腰,道,“我会利用好的” “嗯”王长老面带着微笑的朝着凌绝尘点了点头 凌绝尘将手上的包裹系在了脖子上面,然后踮脚一跃,坐到了身旁的马儿之上 “那个,那个……”赵长老几乎是支支吾吾的想要靠近王长老 “哼”王长老从鼻子里面发出了一声冷哼,然后将衣袖猛的一甩,扭头走掉了 赵长老见着王长老又恢复了这种脾气,抬起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然后屁颠屁颠的跟在了王长老的身后 马车咕噜噜的行驶去了远方,晌午的阳光正好,地面上的雪花也开始出现了融化的迹象 ―― “我说,你们怎么回事啊啊哟哟……”躺在**上,基本上说一句话就要痛上半天的男子恶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些人 站在屋子内的人都没有说话,眼神笔直的望着前方,神态木然 “八王子”一个穿着灰色衣裳的男子从门口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有着白净的纱布和小瓷瓶 躺在**上的男子正是鄯朗,当日的他被鄯月的匕首投中了左半边脸,然而同时又被当初辅佐自己夺了楼兰国王位的人给救了 来人十分粗暴的将鄯朗脸上的染血纱布扯开 “啊啊啊啊啊……”尖叫声再次响彻云霄,鄯朗被这么猛烈的换药手法给刺激晕了过去 灰衣人面不改色的看着底下这张脸上狰狞的伤口,一个硕大的洞都已经见了里面森然的白骨,可是白衣人还是能够很是淡然的将盘子中的小瓷瓶打开,将其中的药粉倒在了洁净的纱布之上,之后也是很是粗鲁的将纱布猛的覆盖了上去 “啊啊啊啊……”刚刚被痛晕的鄯朗现在却被痛醒了,冷汗淋漓的看着坐在自己身边换药的灰衣人,就连掀动嘴唇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用目光狠狠地瞪着 灰衣人换完药之后,收拾了**边的染血纱布,之后便离开了这个房间 ------题外话------ 晚上送上二 ------------ 第二十二章 重回北国 ,最章节 现在已经是三月份了,虽然北国很多地面还覆盖着皑皑的白雪,但是那枯木上却也已经冒出了嫩绿的芽尖 鄯月撩开车帘,无意的看着窗外的景色,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来北国的场景,那时的自己仿若一个小孩一般,要将北国都城的一切都纳入眼底,好回去给自己的母亲讲讲 因为楼兰国是沙漠之国,所以景观和北国比起来,差了很多 “月儿,要不先去悦来客栈”凌绝尘撩开帘子,探进一个头,蹙着眉间说道 “嗯”鄯月将身子懒懒的卷进了许慕言的怀中 许慕言自从来到北国之后,就是一副忧容满面的样子,整天整天的凝望着一个地方不说话 这次她来北国是因为收了一封很是奇怪的信件,上面让她以着楼兰国女帝的身份接收整个北国,虽然那封信写得极为的诚恳,甚至还附送了一个黄色的空白圣旨,但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她必须得谨慎着点来 车马行使到了悦来客栈,一个热情洋溢的小厮便马上迎了上来,然后将鄯月一行人的马车和马前往了后院 再次踏进悦来客栈,鄯月很是霸气吼了一句,“小二,把你们这里的肉制类的菜全部上”然后呼哧呼哧的像个熟客一般自己走向了二楼的雅间 站在门口迎客的小二先是呆愣了两秒,随即脸部便恢复了正常的表情,然后道了一句,“好咧,两位,请”眼尖的小二一眼便看出了凌绝尘和许慕言跟那个姑娘是一伙的 “不用了,小二,我们都是熟客”凌绝尘在走了两步之后,便道出了这句话 “好咧,爷,您请”小二还是笑脸满面的扬着手,抬头,望了一眼凌绝尘,然后觉得自己好像很是熟悉这个黑衣少年一般 凌绝尘对着小二点了点头,然后便熟路的般走到了二楼的雅间 “老板,你有没有觉得那个黑衣少年十分的熟悉啊”从灶房出来的小二挠着自己的头,然后问着正在算账的老板 被这么一问,老板也抬起头,想了一下那些刚刚进来的一行人,觉得自己心中也是有着那股异样的熟悉感,随即又想到了或许是相像,便没有再想去了,反而细心的算起了账,今天一天的收益很是好,再加上刚刚来的那个客人竟然点了这么多的菜,这就有的赚了 老板一边拨着算盘上的珠子,一边眉眼弯弯的笑着 小二见着自家的老板已经完全的沉浸在了算账的世界之中,便没有再打扰他,走到了门前,继续笑颜盈盈的迎接着下面来的客人 “肉,肉,都是肉”鄯月看着来人端着的那个盘子,口水都快流了出来 这些天因为赶路的原因,再加上带的干粮都是那种硬邦邦的,所以鄯月现在一见到肉,就十分的激动 “米粉蒸肉,红烧肉,大红烤肉,凤尾鱼”小厮将手上的盘子放了下来,然后嘹亮的嗓子将端过来的菜名吼了出来 鄯月拿着筷子的样子,随时做好了冲阵上前的准备 许慕言和凌绝尘皆是垂下头,然后扶着额头,脸上写着,我不认识那人的表情 虽说自己是真的十分的想吃鲜的,冒着热气的肉,但是为了不损坏自己良好女子的风范,愣是等到那个小厮走了之后,才将自己的狼筷子伸向了桌子上的那几盘肉上面 原本也是十分之饿的许慕言和凌绝尘在看到这一副景象之后,便将自己准备握筷子的手缩了回来 此时的鄯月正用着筷子夹起自己前面那一碟米粉蒸肉中的最后一块 “唔,吃的好饱”不到一会儿,鄯月便已经解决了四个盘子,然后拍着自己肚皮喃喃的说道 许慕言的肚子正在这时发出了一声咕噜,若是这个雅间只有鄯月一个人的话,许慕言绝对不会感到有任何的不好意思,但是…… “哈哈……”鄯月在许慕言肚子的叫声之后,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然后猛地抱住自己的肚子 本来打算沉默过去的许慕言被那笑声给刺激了,起身,然后怒气冲冲的走到了鄯月的面前,不过还没有等到自己动手的时候,鄯月便从位子上面摔了下去,笑声也便戛然而止,额头上面甚至还冒着细细的汗水 “盟主,怎么了?”本来一心想着揍人的许慕言看到鄯月突然之间变成了这样一副模样,连忙蹲下了身,手轻轻地摸上了那正在冒着汗水的额头上面 “凌绝尘,你快过来”不知道鄯月到底怎么了的许慕言连忙扭头朝着凌绝尘大喊着 凌绝尘迈着极为悠闲的步子走了过来,然后道,“下次让你还敢吃那么急”随即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瓶子,从里面拿出了一颗黑色的药丸,本来准备亲手塞进去的,但是在看到那还泛着油光的薄唇之后,便开始犹豫了起来 许慕言一把夺过凌绝尘手中的药丸,然后毫不犹豫塞进了鄯月的嘴中 凌绝尘讪讪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起身,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之上 许慕言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的那个动作到底给凌绝尘造成了怎样的影响,只是她全部心思都到了鄯月的身上 突然肚子剧痛起来的鄯月感觉到自己最终好像被塞入了一个什么东西,将那个东西吞入腹中之后,一股暖流在身体之内流窜着,腹部的剧痛也慢慢地减弱了些 鄯月虚弱的睁开眼睛,在看到许慕言的那一刻,眸中迅的闪过了几许失望的表情,然后笑道,“我没事了”之后便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上菜的小厮此时又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然后继续说道,“夹沙肉,带丝血鸭,酥肉,清蒸肘子” 虽说鄯月在刚刚经历了巨大的痛苦,但是对于肉的喜爱,她还是没有丝毫的减少,不过这次她先将两份肉推到了许慕言的面前 在菜香诱鼻的情况之下,许慕言再也忍不住了,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绝尘哥,吃肉”鄯月端着一碟肉走到了凌绝尘的面前,然后面带微笑的说道 凌绝尘迟疑了会,然后才接过鄯月端来的一碟 他从小便有一个坏习惯,那就是十分讨厌油渍,哪怕是一点点,也会让他十分的厌恶 在凌绝尘接了之后,鄯月便立刻转身,回到了许慕言的身边,然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 “赵尚书,傅越将军为何迟迟不出现”户部尚书许鑫站出来,质问道 站在龙椅旁边的少年微微地眯起眼,道,“傅越将军身体有烊,现在正在家中休养,若是户部尚书许大人十分的关心傅越将军健康的话,那么请你移驾将军府” 已经十多二十天了,傅越简直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基本上没有踪影,所有的人以为傅越不愿意当北国的皇帝,完全只是做做样子而已,但是没有想到,傅越竟然是真的不愿意当北国的皇帝,因为据文武百官派在傅府的探子回报,说是将军府的丫鬟亲口说自家的将军不在府内 但是傅越在消失之前,曾在朝廷之上说过这么一句话,见赵峰有如见他 所以傅越消失之后,赵峰便站在了龙椅的旁边,继续主持着每一天的早朝 许鑫像是被戳到了痛处一般,讪讪的退回了百官之中 现在的兵部尚书赵峰宛如一块顽石一般,什么都不入,许鑫曾经想过,如果他能够将赵峰收买了的话,那么他就能坐这个国家的主人 ―― “老爷”一位长得婀娜多姿的女子走到了正一脸阴沉的许鑫身旁 “滚”许鑫一脸烦躁的推开了企图缠上自己身子的女子,然后手指着旁边一个丫鬟,怒吼道,“你去把贾管家给我叫来” 被指定的丫鬟被那吼声吓得甚至都忘了回应,赶紧的跑出了屋子 “是,老爷”被推倒在地上的美貌女子爬起来,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自己身后的那个人,还以为自己这般可怜兮兮的样子能够得到身后那个人的怜惜 本来就一肚子怒火的许鑫刚好眼中看到了走得像个乌龟一样的女子,顿时怒火中来,然后便将手上的杯子砸了过去 被砸中额头的女子眼中的泪水随着那滚烫的茶水从脸上齐齐的流了下来,还带着猩红的鲜血,似给这张***的脸上划上了一丝精美的线条 最终女子像是坚决的转过头,然后猛的跑了起来 没有理会那个女子的许鑫还是怒气冲冲的将手狠狠地砸在了椅子上面,“死赵峰,软的不吃,别怪我来阴的” “老爷,贾管家到了”丫鬟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 “老爷”随之一个粗犷的男声响了起来 “贾镖,慕言怎么说”刚刚从楼兰国赶回来的贾镖还没有跟他汇报过消息 “回老爷,小姐不愿意”男子老老实实地将话说了出来 ------题外话------ 抱歉,本来是昨天的第二,但是宿舍的网不行,实在是抱歉 ------------ 第二十三章 会合 ,最章节 “你,算了”许鑫放在桌子上的手一直在颤抖着,似乎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一般 “老爷”男子上前一步,欲言又止的道 “没事了,你下去”许鑫闭着眼睛,伸出了一只手,挥了挥,示意男子离开 “是,老爷”男子躬身,然后转身,脚不带声的走了出去 ―― 夜半,打的声音才从悦来客栈的前面走过,客栈里面的烛火还在摇曳着,里面还时不时有着劝酒声,笑骂声传了出来 此时一个黑衣人垂着头,疾步走出了客栈 “龙一,你跟着那个从悦来客栈出来的可疑黑衣人,我继续在这里守着”屋顶上面一个人对着身旁的说道 “是”被叫为龙一的男子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屋顶之上 鄯月拎着一个白色软枕,走到了一处房门前,手还未触碰到门框的时候,门却奇迹般的被打开了 “咦?” “有事?”凌绝尘打开门,想出去外面看看,但是没想到却在门口碰到了鄯月 “有我睡不着”鄯月斩钉截铁的说道,刚刚躺在**上的时候,做了个噩梦,梦到有一天,凌绝尘离自己而去了,所以才拎着枕头,不由自主的走到了他的房门前 凌绝尘微微地垂下头,长长的黑发瞬间就拂到了少女的脸上,柔滑般的感觉让鄯月猛的抬起了头,对上了那双黑曜石般深邃而又澄澈的眸子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 少女仰着头,看到了那张在脑海之中被刻画了无数遍的脸,线条依旧是那般的硬朗,带着剑锋一般凌冽的气势 “月儿”对于今天的事情,凌绝尘感觉自己心中也好像存了一个芥蒂一般,刚刚在房中打坐准备静修的时候,却怎么也安不下来心,脑海中一直在盘旋着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 “喂,楼上的,要不要下来喝两杯”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这绝佳的气氛 鄯月略带点脾气的向后望去,发现那个坐在门口那一处桌子上的男子正在向着他们挥着手,笑容满面,十分的热情,男子的相貌极为的普通,几乎跟个路人没什么区别 “来嘛,喝一杯”男子见着自己呼喊的两个人还是没有一点下来的意思,放轻了语气,甚至还带上了点恳求的意味 鄯月本来不想下去的,但是凌绝尘却一把揽住了自己的肩,然后带着她往着楼下走道 “别玩了”凌绝尘走到那个人身边的时候,皱着眉道 “绝尘认识的人?”鄯月在听到凌绝尘说完这句话后,细细的打量了起了眼前的这个男子 男子哈哈大笑了一阵,然后扬手让他们落了座,之后再帮他们倒酒,鄯月看着这个男子为自己倒酒的小拇指,那微微翘起的弧度,好像很像一个人 “死人妖”这三个字顿时就从自己的脑海中冒了出来,鄯月起身,一只手指着眼前这个化成普通男子的神塔祭司――神音,吼道 “死丫头,人妖到底是什么意思”神音见着鄯月已经认出了自己,就没有再压着自己的声音,恢复了本音低声问道 “人妖嘛,就是……”鄯月在突然见到了神音,十分安然的坐了下来,欲言又止,得意洋洋的吊着神音 “死丫头,你……”神音记得鄯月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过他了,也差点让自己把过去的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给忘却了,不过还好,某人提醒了他 不知道为什么,鄯月觉得自己只要一看到神音吃瘪,自己就十分的高兴,仿佛她生来的欢快就是建立在神音的痛苦之上 她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她会从骨子里厌恨了这个原本处在中大陆最高处的人 神音握紧的拳头又松开,一个劲的在心头暗示着自己,那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现在千万别轻举妄动,对救命恩人 “对了,人妖,你为何要把自己整成这样一副模样,你的小童子呢,你的花轿呢,你的婢女呢,还有,最关键的是,你身上的莲花香味呢”鄯月这么些个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基本上都没有留给神音回答和思考的时间 黑着一张脸的某暂时普通人死死地捏着拳头,将头垂了下去,然后嘴唇一直在开阖着,像是在念着什么一般 天知道自己为了伪装成这样一副普通人的样子,花去了他多少功夫,呃,虽然还是被凌绝尘一眼就认了出来,但是至少,鄯月刚开始没有认出自己,证明着,他还是算成功的“神塔的事情处理好了?”凌绝尘自顾自的拿起了桌上的酒,随意开口道 “好了”神音把头抬起来,淡然的回应道 鄯月坐在中间,左看看,右看看,对于这两个人居然能够聊得这么好,感到了十分的吃惊 神音在临走之前的那个晚上,和凌绝尘对月畅聊了很久,当然鄯月是不知情的 鄯月隐隐的觉得这两个人可以这样心平气和的,宛如多年好友一般说着话,应该是跟着她有关,或者是关于女帝星的事情 那个神塔预言,她记得十分的清楚,沙漠之鹰指的便是凌绝尘,虽然自己总说着,不信命运,但是这一切冥冥之中注定的发展,却又让她开始害怕起来,若是照着神塔预言上的发展下去,那么自己就真的会成为扫荡整个中大陆,成为第一代千秋女帝 还有那个怪异的梦,神塔继承人的诅咒,这一桩桩的事情统统的压在了自己的心头,让她有些喘不过来气,最主要的是,现在的她已经是一个国家的帝王 “喝酒”鄯月晃了晃头,似乎想要将脑海中那些乱起八糟的事情抛出去,一把拿起桌子上的那杯酒,然后十分豪气的灌了进去 神音和凌绝尘相互对视一眼,然后纷纷的拿起了桌子上面的酒 “喝,再喝”过了子时之后,悦来客栈时不时传出来略带点低沉,但是听起来又十分凌厉的女声 悦来客栈斜对面屋顶上有一双发着暗光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客栈里面的情况 ―― 看着被烟雨笼罩下的如画阁楼,一穿着青绿色绸服的男子却蹙起了眉宇,嘴角也是紧紧地抿着,眼底处有着淡淡的青色 已经来到南国都城十多天了,但是傅越还是没有得到一点关于小红的消息,他甚至将小红的画像贴满了整个乌丰城,但是,除了时不时会有着无关紧要的人来打扰一下,基本上自己在南国的生活十分的恬淡,宁静 在来南国之前,傅越其实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降术族在南国是属于一个十分隐秘的种族,历代的族长也就是南国的国师,北国皇帝秦旋身旁的太监,常公公,也就是掌管整个北国总厂的人,他就是降术族的人,杀了他第一个爱人的常公公,所以他才去调查了一下有关于南国的降术族 原以为自己来到南国,至少也能够打听到一点点关于降术族的消息,但是没想到,整个乌丰城里面很多人甚至不知道降术族是个什么东西,比他还无知 “难道真的只有去南国皇宫了吗?”傅越看着窗外的景色,喃喃自语道 ―― “皇上,沉国师来了”一个宫女匆匆忙忙的走进了长亭殿,说话的声音甚至还带着点颤音 “嗯,好”正在凝视着窗外竹子的男子转过身,然后起身,一位宫女立马从屏风处拿起了一件披风盖在了男子的身上 司徒听竹展开双手,看着外面细雨蒙蒙的天幕,略带忧愁的皱了皱眉 替男子穿好披风的宫女垂着头,耳垂红得似乎都可以滴血般走回了原处 在南国皇宫之中,皇帝司徒听竹简直就是宫中女子的美好**,因为司徒听竹对待任何人都是一副温文尔雅,儒气秀风般的温柔,就连宫女不小心在他面前打破了什么东西,都不会得到惩罚,反而会得到一句关心 所以得到了整个南国上下的一致好评 ―― 司徒听竹远远地就看到了站在月室殿老者,赶紧大步向前跨了几步,待到自己快要靠近老者的时候,才问道,“国师,有什么事情吗?” 此时正在大殿之内四处走动的沉木在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之后,立马转身,迎了上去 “皇上,我夜观星相,知晓最近楼兰国之内来了一位异国之人,会将整个南国带入灭亡的境界啊”沉木微微的躬着身,声嘶力竭的说道 为了确定自己观察的星相是否真的十分准确,沉木已经十多天没有好好地休息过了 司徒听竹赶紧的扶住已经精神状态已经快接近奔溃状态的老者,蹙眉说道,“国师,你要注意休息啊”司徒听竹第一句话竟然没有询问老者,那个异国之人的相貌和名字,反而直接的关心了为他观看星相的沉木国师 “是,皇上”沉木有些呆愣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皇上,一个激动之下,两行热泪顺着脸颊径直的滑了下来 ------------ 第二十四章 水人 ,最章节 从悦来客栈出来的黑衣人径直的朝着北国的旗琼山走去,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跟的人 从悦来客栈到旗琼山,白天还好,晚上基本上没有人走动,一路上十分的荒凉和寂静 忽尔吹来了一阵大风,掀掉了黑衣人帽子,露出了那张精致秀美的脸,许慕言急急忙忙的将帽子戴好,然后再次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回到了北国之后,自己的思母之情就越发的浓重,但是白天人多,她怕引起注意,特意挑了晚上出门,准备去看看母亲 “谁”后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明显的枯木断裂声,引起了许慕言的注意 对于自己竟然被一个人给跟踪了,许慕言觉得十分的惊讶,不过随即一想,自从贾叔来看了她之后,自己的心神就一直处于飘忽不定状态,这样失去警觉性的事件已经发生了很多次 虽说只是看一下自己的母亲,但是该带的兵器,她还是没有拉下 许慕言右手已经握住了腰间的剑柄,只要再传来一点风吹草动,自己便会立即出手,虽然刚刚由于自己一心要赶着去看母亲,而导致失去了一时的警觉性,但是整个北国上下能够打败她的人,还真的没有几个 跟踪许慕言的男子在踩断那根枯木的时候,身子便闪躲到了一株大树的后面,而且龙一作为北国兵部尚书赵峰的手下得力助手,跟踪人还从来没有被发现过,所以他很自信的躲在那株大树的后面 许慕言也没有向后面看去,生怕自己一个多余动作给对方带来可趁之机 “你是许鑫派来的人吗?”这只是她心中的一个猜想 站在树后面的龙一在听到许鑫这个名字之后,不小心移动了一下脚步,然后一阵风儿刮过,一柄闪着寒光的剑便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之上 “说,是不是”许慕言低声喝道 没有想到自己跟踪的这个人武功如此之高,龙一稍稍的抬起头,扫着眼前带着帽子的女子,试探性的问道,“你是许家的许慕言?” 许慕言没有想过这个跟踪自己的人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于是握剑的手慢慢地放了下来 “既然你不是许鑫派来的人,那你为何要跟踪我,难道是跟女帝有关?”许慕言想到这个可能,握剑的手又重架在了男子的脖子上面 “我是兵部尚书赵峰的手下”龙一仔仔细细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眼睛,在确定了眼前这个人不是故意说出这番话之后,才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赵峰?”许慕言对于这么个名字十分的陌生,自从她八岁那年离开许家,到武林盟已经十二年了,在武林盟待得这些年,她一心扑于江湖之上,基本上很少关注国家朝廷的事情,再加上赵峰是三年前才被傅越推荐为兵部尚书,而那时的她刚刚当上武林盟的护部部长,加没有心思去管那么些个破事 龙一在看到许慕言的反应之后,加确信她是许家的许慕言了,因为民间传说,许家的许慕言八岁离家之后,就一直待在了武林盟中 而且一般入了江湖的人都是很讨厌国家之事的,所以对于自家主子的名号,这位许家小姐,自然也就没有听说过 龙一刚准备开口解释一下自家主子曾经是傅越将军的得力干将的时候,却觉得眼前金星闪耀,之后便是向后倒了下去 许慕言觉得这么个人自己实在是没有见过,于是用着剑柄往着眼前这个陌生男子的脖子上面狠狠地敲了下去,准备看了母亲之后,再回去朝鄯月说这件事情 在解决了跟踪者之后,许慕言将剑收入了剑鞘,然后一只手按着头部的帽子,然后迎着夜风向着前面继续疾步行走着 ―― 鄯月站在武林盟的宅院面前,提起脚准备继续前行的时候,却被门前的守卫给拦了下来 “闲杂人等不许入内”守在门口的两个人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淡红色衣服的少女齐声的说道 被拦住的少女重重的叹了口气,是该感叹这么些个人太过于忠实,还是该该怪罪这么些个人太过于不会看人呢 “我是你们盟主”鄯月将身上的那件淡红色的衣服脱了下来,露出了里面那件银色织锦大氅,于是那两个守门之人眼睛立马的就直了,赶紧的下跪 “开门”鄯月也微微地躬了下身子,将两只手摊了开来,制止住了那两个守门人的下跪 “谢盟主”就算是再怎么被招进来武林盟的人,也知道武林盟的信物银色织锦大氅的样子,所以在鄯月脱了那件衣服之后,他们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在临走之前,鄯月带走了武林盟四分之五的人,现在整个北国武林盟只剩下了二十多个人 在走进了自己极为熟悉的议事厅之后,鄯月坐到了四大部长的位置,“慕言姐姐,我问你,若是利用武林盟主的权利,能够在五日之内,召集多少江湖人马?” 许慕言皱着眉头,眼睛在眼眶之中来回的转了很多圈,之后才说道,“五百,这还是往多了说的” 鄯月在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眉梢向上挑了挑,继续道,“你负责去通知那些门派,越快越好,还有,尽量让那些门派来天云城的时候,低调一些” “是”许慕言在得到了鄯月的吩咐之后,刚准备退下去的时候,突然地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赶紧的上前一步,道,“盟主,昨晚我发现了一个自称为北国尚书赵峰的手下在跟踪着我们” “赵峰?”鄯月对于这么个名字十分的熟悉,然后猛地拍了下大腿,大声的吼道,“这不是给我写信那个人吗?” “写信?”许慕言皱着眉头问道 “哦,忘了告诉你了,有一个人给我写了一封信,信中写着让我接收北国”鄯月很是平淡的将自己收到的一封神秘之信的内容给说了出来 这封信若是落在其他的帝王手中,都会被视为珍宝对待,而且是绝对不会和一个属下说信上的内容 许慕言用着一副你该不会是被骗了的表情看着眼前的少女 鄯月将自己的身子舒坦的埋进了座椅之中,然后一只手摩挲着身旁的一个茶杯,喃喃道,“其实我也不愿意去相信,可是,我才刚刚接手楼兰国,契律国和中原的国家都虎视眈眈的盯着楼兰国,就等着我初执政权的失败,然后或独吞或合分掉楼兰” 许慕言立刻收起了自己那副戏谑的表情,然后正经凌然的站在了鄯月的面前 “还有,为了解决我家慕言姐姐的心结,我也得来啊”鄯月猛的转过身,一扫刚刚低沉的语气,笑眼弯弯的说道 “谢谢” “嗯,对了,你快去,我去下后院”鄯月赶紧冲着许慕言挥着手,一副轰人的表情 “是”许慕言心中升起的那股感激之情在看到鄯月的这个手势之后消失得一干二净,淡淡的说了个字之后,便大步的跨出了这间房间 鄯月在看到许慕言走了之后,才站起来,走向了后院 在北国武林盟后院之内,鄯月记得自己还曾经引来了一大群水人,面对着这些人,总感觉自己心中不太舒服 五个月以来,待在北国后院的那些水人每天都会派一个人上岸,查看一下,鄯月盟主是否回来了 今天又到了时间,其中一个水人很是顺溜的爬上了岸,准备随便找寻一个人问下,鄯月盟主是否回来了 此时的鄯月在想着自己都回到武林盟这么久了,为何还是没有看到小红的迎接,然后没有意识到迎面走来之人的眼中的惊异之情 “唔?”今天被派出来查看的水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们水人只有两百多个人左右,所以这是他第三次被轮到上岸探听消息 鄯月听到前方有着奇怪的声音,于是立马抬起了头,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的那个人,那个水人 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水人十分的激动,径直的冲了上来,但是在离鄯月三寸的地方停了下来,兴奋问道,“唔”水人猛的用手擦着自己的眼睛,生怕眼前这个穿着银色织锦大氅的少女只是自己的一个幻象 鄯月伸出自己的手,戳了一下水人的胳膊 虽说他们是专门训练放到水里面的人,但是那些作为人类必要的感觉,还是没有缺失,所以在被鄯月戳了一下的水人明显感觉到了痛意,揉眼睛的手也放了下来 “唔,唔……”水人兴奋得手舞足蹈,连忙的指着前方,想要鄯月立即过去,去看他的同伴们 对于这些水人如此的欢迎程度,鄯月眼眶中不禁起了雾气,“我们走” 因为要在水底长时间的待着,所以这些水人都已经丧失了说话的能力,最多只能发出一些单音 走在前面的水人十分自豪的将身子挺得直直的,似乎对于自己能够带回鄯月盟主回来很是自豪 ------------ 第二十五章 吃醋 ,最章节 后院假山上面甚至还有着未融化的雪,一点点残存在缝隙之中,在阳光下宛如宝石一般闪着细碎的光芒 那个水人走得比鄯月要快上许多,在鄯月走到拐角处,看到水池中的那座假山的时候,便听到了一声巨大的落水声 在前去探听的水人回来之后,其他的水人便立马围了上来,鄯月是去年九月底离开北国,前往了楼兰,所以到现在为止,五个多月了,这些水人每天都是这般,做着同样的事情 鄯月蹲在水池的旁边,看着下面那些水人 原本还有些水人不太信,但是抬头看到了那个人之后,像是都忘记了垂头一般,就以着仰望的姿势看着蹲在岸边的那个少女 一身澄净的银色,配上那张泛着淡淡的蜜色,但又无比精致的脸,五个多月过去了,很多水人对于鄯月印象都已经开始模糊起来了,但是今日再见到的时候,却发现,那模糊的印象在瞬间变得清晰无比 “唔,唔,唔……”水面上开始冒出了一系列的水泡,一个个的水泡向着鄯月的方向游了过来 鄯月眯起自己那双狭长的眼眸,认真地数着水底的人,在那些水人顺着水流,跟着她回到武林盟的时候,她曾经就清清楚楚的数过这些水人的人数,二百二十一 “二百零一,二百零二,二百零三”鄯月用着近乎低喃的声音数着水底下的人,但是最终在二百零三这个数字停了下来,她仔仔细细的看着水底,想确认是否有着水人因为身子不舒服,待在了一个较为隐秘的角落 那些水人原本想要上岸,但是看到鄯月就蹲在了岸边,若是他们上岸的话,身上的水就肯定会溅到她的身上,所以水人们一致决定,就待在离鄯月最近的水底,不上岸 鄯月知道这些能在水里面长时间待的人,生命一向都不长,但是她没想到,这才五个多月,竟然就死了十八个水人 压在地面的手用上了大力,碎石径直的刺进了掌心,一抹殷红的血顺着一条弯弯延延的道路,径直的没入了水里面 待在离鄯月最近水底,水人们看到了水面上那一抹殷红的血,一个个的立即皱起了眉头,其中一个个子较为娇小的水人立马游到了远处,看到了那抹鲜血是顺着鄯月的手流进来的,于是赶紧的回到了水人之间,然后将血迹的来源说清楚了 水人们垂头在听到个子较为较小的水人说完水面那鲜血的来源之后,一个个的继续把头抬了起来,然后看着岸边那张还泛着笑意的脸 像他们这种待在水底的人,就算是哭了,也不会有人看到,所以水人们大都不会落泪了,但是今日他们大部分眼角都流出了泪水,即使知道自己流的泪水不会为任何人所见,流出来的那一霎那,也会立刻和水溶为一体,但是那种压抑不住的情感从心中喷涌而出,化作了一串串珍珠泪 鄯月在看到水面那一抹殷红的鲜血之后,尚才察觉到掌心处传来的痛意,于是立马两只手放在了怀中,继续笑颜盈盈的看着水底那些人,心里想着小红的那些药还真的是管用,现在看起来,水人们一个个浮肿现象已经已经得到了解决,只是那种惨色的苍白,却还是仍旧排除不了的 鄯月用手按住内心处传来抽搐之痛,站起身,握紧了另一只手,敲了敲因为长时间下蹲而导致腿麻木的情况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日阳光甚好的原因,鄯月感觉水底的那些人脸上好像有着晶莹透亮的东西,而且是一条条的,淡淡的 “为了庆祝本盟主回来,所以,本盟主决定,今晚摆一个宴席”鄯月装作很是豪气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然后信誓旦旦的对着那些水人说道,“嘻嘻,地点就摆在后院,到时趁着月色,畅饮作诗,嗯,肯定别有一番风味” 那夸张大度的动作,让水人们一个个都停止了泪流,反而张开了嘴,露出了里面玉白的牙齿 ―― 昨晚留下,负责在屋顶跟踪鄯月那个人在听到了鄯月亲口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之后,才准备回去跟主子汇报这个问题 “龙一去了哪里呢?”一名穿褐色衣裳,打扮得极为普通的男子正装成一个买东西的人在街上随便晃悠着 昨晚他让龙一去跟踪那个从悦来客栈出来的黑衣人,而自己则继续待在了原地,继续看着疑似于鄯月那一行人的一举一动,直到在今天上午,他亲眼看到了疑似于鄯月那个人身上的那件银色织锦大氅以及那个人亲口承认的武林盟主,自己才真真正正的确定了那个疑似于鄯月的那个人,其实就是女帝鄯月 因为龙一的轻功比他的好,所以自己才让龙一去跟踪那个从悦来客栈鬼鬼祟祟出来的黑衣人 而且他有种预感,昨晚那个鬼鬼祟祟从悦来客栈出去黑衣人肯定和女帝鄯月有关,因为他看到女帝鄯月和一个陌生人喝酒的时候,身旁明显少了一个紫衣女子,白天的时候,还看到那个紫衣女子在女帝鄯月的身边 凌绝尘特地换了一身白色的衣服,拿着一把扇子,跟在了褐衣男子的身后 原本他是要穿着自己的衣服,但是被那个莫名其妙的神塔祭司给反对了,硬生生的逼着他换了这一身白色,且带着浓郁莲花香味的衣服 阿嚏,实在是被衣服上的香味熏得受不了的凌绝尘鼻子十分的难受 褐衣男子立马回转过头,但是却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 凌绝尘打开折扇,挡住了自己的半边脸,稍稍的侧着头,望向了一处正在卖着小首饰的摊贩上,躲开了褐衣男子的视线 一名穿着淡绿色罗裙,披着一件看起来就十分名贵的女子款款依婷的向着凌绝尘走了过来 女子在小摊上买首饰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一道视线瞄向了自己,于是立即回头一看,结果,果然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长衫,俊秀硬朗的少年正在注视的她,所以在忍不住心中的窃喜,自己走了上去 凌绝尘侧眼看到那个褐衣男子准备离开的时候,收起了折扇,准备追上去的时候,却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拉住了 “公子”女子见着凌绝尘转过了头,扭头娇羞的叫了一句,小脸顿时红成了一片,宛如熟了的西红柿 没有花花公子心思的凌绝尘当然很是果断的甩开了女子的手,拔脚准备用轻功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却被另外一个红衣丫鬟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刚刚用着那么深情的看着我家小姐,现在我家小姐到了你的身边,你却又要离开”红衣丫鬟说起话咄咄逼人,铿锵有力 在红衣女子说完这一番话后,凌绝尘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褐衣男子消失在了街角处,然后才微微地垂着头,看着眼前这个叉腰,像着一个母狮子的红衣丫鬟,眸中并没有怒色或者其他的色彩,平淡的说了一句,“麻烦你让个道” 红衣丫鬟在听到这句话后,并没有让道,反而将自己的腰挺得直直的,一副我就不让你又怎么地的样子 “银儿,别闹了”站在凌绝尘后面那个女子立马出言阻止道 “小姐,是他这般不讲道理,让你,让你……”红衣丫鬟在听到自家小姐的话之后,叉腰的双手便立即放了下来,眼眶中几乎都要含上了泪花一般 “银儿”女子见着周围之人越围越多,不禁沉下了脸色,喝道 “是”红衣丫鬟垂着头,然后耷拉个脑袋走到了自家的小姐的身边 “你们看,那不是许家大小姐许颜吗?”人群之中一人指着女子道 “那个穿着白衫少年是谁家的公子,怎么的好面生啊”一人道 “哇,白衫少年长得好好看哦”一女子捂着脸惊呼出口 “许家大小姐是不是瞧上那个白衫少年了啊”另一人摸着下巴猜测道 “应该是,许家大小姐许颜可是已经二十一岁了,虽说长得也还不错,但是据说克夫啊,前后定的两门亲,在其还没有嫁过去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家里”人群之中有一人想起了许家大小姐许颜以往的那些事,突然有感而发 “是啊,啧啧,这样的人” “……” 周围之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多,许颜将自己的头死死地垂低,然后拉着银儿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凌绝尘看着周围之人,眉宇越发的紧蹙,足尖点地,用手拨开了自己眼前之人,几个跳跃之间,便离开了这一群吵闹的地方 “姐,你怎么在这里啊”一个少年在看到许颜的那一瞬间,立马加快了自己的脚步迎了上来 “没什么”许颜不对题的回应着自家弟弟的话,然后用袖子掩着脸,准备快离开这个地方,“沐儿,姐姐不舒服,我们先回去”许颜此时也没有心思去管那个白衫少年了,只是想要快离开这个地方 “小姐,对不起”红衣丫鬟垂着头,十分自责的说道 “嗯”许颜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然后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少年在看到许颜如此忧愁一副样子,没有再问什么,赶紧的跟上了自家姐姐的脚步 众人在看到许家大小姐和那个白衫少年离开了之后,一个个都了然无味的散去了 凌绝尘进入那个褐衣男子消失街角,却发现根本就没有办法找寻到褐衣男子的踪迹,愈发的蹙紧了自己的眉宇 ―― “威尔,你说,她还会不会记得回来接我”雷奥多・玛依把玩着眼前的积木,突然停了下来,转头,向着黑暗的那个角落 “会”中年男子在听到金发男子的话之后,微微地蹙了下眉,迟疑了会,才回答出来 “连你都迟疑了”雷奥多・玛依像是自嘲般的说出了这句话,然后转回头,继续把玩着手上的积木 中年男子并没有继续接下金发男子的话,还是如同雕塑一般立在了黑暗的角落里面 雷奥多・玛依垂着头,看着手中的那些色泽莹润的积木,暮然间豆大的泪水便掉在了积木之上,很快的又滑落了下去 鄯月在临走前的那一晚上,说一定会接着他去中原玩,而且还会带着他去吃很多很多的好吃的 虽然当时的自己点了点头,甚至在鄯月走得时候,他还是笑着的,但是在鄯月的马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的时候,嘴角的微笑便立刻收敛了起来,然后转过身,殴打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宫女 “对了,那个宫女怎么样了”雷奥多・玛依用手上的袖子擦干了脸上的泪水之后,才把头转向了那个黑暗的角落里面 “现在能够下**了”中年男子老实的回答了金发男子的问题 “那就送过来”雷奥多・玛依的声音在这个幽荡得似乎有些阴森的宫殿之内响了起来 “是” ―― 恰逢十五月圆之夜,鄯月仰头看着天际那一轮宛如玉盘一般***的月亮,心尖慕然间升起了淡淡的痛意,因为十五年前一个月圆之夜,也就是某个女子彻底失去**爱的** 如果可以的话,鄯月甚至希望自己没有出生,那么自己母亲的日子或许能够过得一番风顺 “抱歉”一袭白衣款款从墙角落下,莲花香味涌现,惊得鄯月拉着凳子,连连向后退了一大截的距离 凌绝尘看到鄯月如此的防着自己,整张脸顿时就黑了个彻底,然后低声喝道,“我是凌绝尘” 本来鄯月在看到那个白衣之后,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莲花香,自然的反应,便是后退,但是又觉得那声抱歉声音自己十分的熟悉,待到凌绝尘清清楚楚的在响了起来的时候,她才将位子拉进 “原来是绝尘哥啊,你怎么穿着死人妖的衣服”鄯月起身,走到白衫少年的身边,一只手点着那件散发着莲花香味的衣服 少女吐出的话语之间带上了酒气的氤氲,似撩人的风情 凌绝尘垂着头,看着那张因为喝酒而微微泛红的脸,依旧精致如同画一般,但是却添上了几抹亮丽的色彩,令人眼前一亮 少年刚准备伸手的时候,却再次听到了令自己十分不快的声音 “原来你们在这里喝酒啊”神音抬起手,擦掉了自己嘴角的一抹红色,然后从墙头跳了下来,走了过来 “死人妖,你又来了”鄯月喝醉酒之后,女儿家的姿态尽显无疑,嘟起嘴,一只手指着神音说道 “是啊,我又来了”神音看到鄯月如此憨厚的样子,不禁眉眼再次温柔了几分 凌绝尘一把揽住鄯月的肩膀,然后走到了旁边的石桌上面 神音也跟了上去 刚坐到椅子上面的鄯月在看到石桌上面的鸡腿之后,眼睛陡然一亮,手也跟着抖了一下,不过最终还是拿起了自己的筷子,夹着那块油渍淋漓的鸡腿放到了自己面前的碟子之中 鄯月隐隐约约觉得凌绝尘应该是十分的讨厌菜上面的油渍 神音在看到鄯月如此优雅的吃鸡腿的方法之时,眸中陡然射出了一道金光,照着鄯月的这种脾气,应该是用手拿着那个鸡腿吃,而不是这么优雅用着筷子夹着吃,噗的一声,突然地笑了起来 正当鄯月正在奋力的用着筷子将碟中的鸡腿分开的时候,却听到了一声怪异的笑容,于是冷淡的抬起头,用着极度带有杀伤力的目光瞪向了发出笑声的那一方 本来准备酣畅淋漓大笑的神音突然感受到这么一道目光,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拿起桌子上面的酒壶,给自己灌了一杯酒 坐在位子上之后,凌绝尘就一直侧着头,望着身旁的少女 “听说,凌公子在街上被女子缠上了呢”神音放下自己手上的酒杯,然后无意中说出了这番话 噌的一声,正在努力将碟子之中的鸡腿分尸的鄯月在听到神音说的那些话之后,一个用力过度,筷子在碟子之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凌绝尘本来觉得今天在街上发生的那件事情没什么,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中被别人提出来的时候,让他觉得十分的不安,连忙垂下头,想要看一下鄯月现在的表情 感觉到有温热的气息靠近,鄯月猛然的抬头,举着筷子,讪讪的笑道,“没什么,没什么,你们继续” 神音一副无事人的样子拿着筷子,夹着桌上的菜,砸砸的吃着 “月儿,我……”凌绝尘还没有说完这句话,鄯月就端着自己手上已经分好尸的鸡腿走到了水池的旁边 “来,吃鸡腿了”鄯月走到水池旁边的时候,大声的喊了一句 随即一批批从水底钻了出来 “你们先吃着,我去下厨房”鄯月撂下这句话之后,便使用轻功离开了这个地方 神音在看到那些在月光之下皮肤异常惨白的人,微微地眯了下眼睛 ------题外话------ ------------ 第二十六章 月下舞剑 ,最章节 “菜都切好了吗?”鄯月从窗口钻入,把膳食房里面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盟主,下次从正门入”许慕言皱着眉头将那个站在灶前的少女提到了安全的位置 “好”少女不自觉的将手放在了头顶,笑得十分的欢快 “盟主晚上好”膳食房里面的人很是恭敬的对着鄯月弯腰行礼 “你们也好”鄯月同样也弯下了腰,朝着那些为自己做出美食的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一些已经习惯了鄯月做法的人便很快的投入到了活计之中,而那些来的则是一脸茫然的看着那个直起腰的少女 “不要看了,快干活,我们盟主就是这般亲易近人的”前辈们敲了一下来之人的头,用着十分和莞的语气说道 来之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才继续进行着手上的活计 “慕言姐姐,你娘亲是个很漂亮的人”鄯月望着天上闪烁的繁星,眸中写满了柔情,其实她差点就说出了温柔这个字眼,但是脑海中浮现出的,都是许慕言发威的样子 “恩恩”许慕言也望着黑黑的天幕,很是郑重的点了下头,继续道,“她十分的漂亮,不然怎么能够生出这么好看的我呢” 鄯月转过头,对着那个正处于自恋状态中的女子狠狠地呕了一把 “盟主,你要的菜都做好了”一个五官清秀的少女走到了鄯月的身边,开口道 “恩恩,我知道了,你去给我煮一份醒酒汤”鄯月回头给了少女一个笑脸,然后侧头,道,“对了,慕言姐姐,苏钥去哪里了” 少女点了下头,然后十分快的退了下去 许慕言原以为鄯月已经忘却了苏钥这个人的存在,所以在鄯月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不想说,就算了”沉默了一会,鄯月看着许慕言脸上浮现不知所措,却又带着许些痛苦的表情,“快来,帮着端菜” “是,盟主”在许慕言刚准备点头的时候,突然被猛的一拉,身子差点踉跄的摔在地上 “来,慕言姐姐,我知道你力气大”鄯月很是吃力的将手上的一个大盘子抬到了许慕言的面前,额头上流下了细细的汗水,说完话之后,牙齿甚至还紧紧地咬着下嘴唇 “呃,好”完全还没有缓过神来的许慕言很是老实的接了下来,不过在感觉到手上那沉重的分量之后,她立刻的就后悔了 鄯月走在前面,一手端着一小碟子,身后跟着一大群端着盘子的大军 “来,食物来了”走在最前面的鄯月用着最嘹亮的嗓子吼了一句,引得那些水人们齐齐的回头一望 在鄯月将手上的碟子放下来之后,回头望了一下,发现身后没有跟着一个人,“呃,再等一下下,大餐很快就到了” 她在离开武林盟的时候,将那些从北国后花园中偷来的夜明珠全数的换成了银票,她把三分之二都留了下来,所以就算武林盟再怎么挥霍,呃,除了去挪用盟费去天仙楼之外,五个多月,正常的生活开支,根本就用不完这么多银票 因此根本就不用担心开支的问题 鄯月和水人们站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其他人的到来 “来来,我们接着喝酒”鄯月走到了凌绝尘的身边,很是安然的坐了下来 一只精美***的手挡在了她面前,道,“你还是女的吗?” 鄯月冲着那个白衣美人翻了个白眼,“我不是,你是”然后隔开那只手,将杯中的酒再次灌了进去 神音黑着张脸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然后拿起桌子上的一杯酒,似赌气般的喝了下去 夜晚凉风如习,带着初春般的清,柔和的拂在每个人的身上 已经快醉的不认识爹娘的某人脑袋搁在桌子上面,手还是不放弃的拿着酒杯,嘴中一直在嚷嚷着喝字 而坐在鄯月对面的神音眼中也开始出现了迷离的色彩,手也是没有离开酒杯,仍是一杯又一杯的灌着,道,“来,鄯月,我们接着喝” 凌绝尘看着旁边这两个醉鬼,很是头疼的扶了一下额头,正当他在为今晚怎么安排神音的住处的时候,一袭花雨芬芳飘下,花瓣中间围着一个绿色纱帐的花轿 “凌公子,我来接师父”小童子双手很是恭敬地放在腹部,语气十分谦和,但是眼睛却斜了一下鄯月 “嗯”凌绝尘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扶着神音走到了绿色纱帐的花轿旁边 正当凌绝尘准备松手的时候,神音却突然瞪大了双眸,一直摊在凌绝尘那柔软无骨的身子突然像是有了巨大的无穷的力气一般,双手死死的抓住凌绝尘的衣领,道,“记住我说过的话” 凌绝尘呆愣了一会,眉梢轻轻地上扬了一下,随即紧闭了一下眼睛,郑重的点了点头 一直待在假山岸边,为那些水人们分发食物的许慕言在看到鄯月醉倒在桌子上之后,走上前,刚准备扶着鄯月回去的时候,一双与白色衣袖几乎接近同色的手比她早一步揽过了已经醉的不成样子的鄯月 “我来”凌绝尘只留下了这两个字,然后打横抱起了少女径直的走向了后院的厢房处 许慕言站在桌前,被凉风吹了很久之后,才挪动脚步,走到膳食房,叫来了丫鬟小厮收拾了现场 ―― “咚咚咚,我是来送醒酒汤的”许慕言站在门外,指节用力的扣了三下 “嗯”一声低沉的男声伴随着脚步声在这个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的清晰 凌绝尘推开门,准备接过许慕言手上的盘子的时候,许慕言却向后退了一步,道,“我还要给盟主擦下身子,麻烦凌公子回避一下”她小心的措着词,尽量不去触动凌绝尘的情绪 “嗯”凌绝尘微微地点了点,还是想要接过许慕言手上的盘子,道,“我来” 许慕言猛的抬高头,看着眼前的少年,发现其面色还是如同往常那般沉静如水,不会被任何外物所干扰其情绪一般,这么一个基本上将半只脚踏出红尘之外的人竟然可以脸不红,语不结巴说出这种话,难道…… 许慕言开始在脑海中幻想了一个可能性,然后身子猛地哆嗦了一下,因为发现自己还是不能接受那个现实 而凌绝尘趁着许慕言发呆的那一瞬间,便已经抢过了她手上的盘子,然后砰的一声,将许慕言的神识唤了回来 “凌公子”待到许慕言推门的时候,却发现门纹丝不动 “这下惨了,鄯月惨了”虽说她还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但是大约也是知道一点点,像这种月高风黑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肯定是要出事的啊,“盟主,我有罪,我去忏悔” 许慕言突然想起了武林盟的戒律堂,立马脚下生风,一溜烟的就跑了没影 ―― 待到凌绝尘走到**边的时候,鄯月咬着下嘴唇,一扎子就坐了起来 “没醉?”白衣上面的莲花香味芬芳了整个室内,少年微微垂低的眸子似染上了无限春水一般,柔情如水般荡漾 “醉了”鄯月很是老实的回答了凌绝尘的问题,并且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灵台的清明 “那喝醒酒汤”凌绝尘端起盘子中间的那份醒酒汤,用着指腹轻轻地在碗边摩挲了几下,确定温度适宜之后,才端到了少女的面前 窗外的一束月光洒了下来,正落在少女那张精致的脸上,盈盈的月白光芒配上少女那淡蜜色的皮肤,似在少女身上形成了一层美丽的光晕一般,令人看了眼前一亮 接过那份醒酒汤,鄯月用着像是喝酒一般姿势灌了进去,让凌绝尘突然之间有种感觉,是不是这个人喝什么东西都是这么灌下去的呢? “好了”少女稍稍侧歪了一下头,嘴角扬起一抹很是明媚的笑容,“对了,绝尘,我想今天去一个地方,你要不要跟着我啊” 鄯月小心翼翼的用着足尖点地,然后走到了少年的身边,轻轻地说道 凌绝尘随意的转过身,乌黑的发丝俏皮般搁在了少女的小巧的鼻尖之上 鄯月闻着鼻端那一股清自然的草木香气,在结合着这莲花香味,觉得十分的舒适,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 少年扬起的手正准备挑下那缕俏皮的发丝的时候,指尖却不由自主的径直的滑落到了那抹淡粉色的唇上 感觉到有一个带着微凉气息般的东西在自己的唇上,鄯月猛的睁开眼,然后向后退了一步 少年的手猛的收了回来,然后转身,将碗重端端正正的放在了盘子的正中间 “抱歉”鄯月小跑上前,揽住少年的手臂,急忙的想要解释着什么,但是少年却有意甩开了她的束缚,然后径直的走到了门边,嘎吱一声,一阵带着冷意的风钻了进来 刚刚鄯月想要躲开凌绝尘的原因是自己今天带有油渍类菜物,她怕引起他的反感,仅此而已 扶着门框哀伤了一会的鄯月很快的收拾了自己的那低落的情绪,然后关上门,没入了那被月华光芒照得通透的房间之内 ―― “盟主,我有罪”许慕言每说完一句话,就要将自己头往前面一个蒲团上面磕一下,十分的认真 待到穿着一身夜行衣的鄯月翻开戒律堂屋顶的瓦片的时候,很是失望的摇了摇头,然后在屋顶之上敲了敲瓦片,道,“喂,慕言姐姐,出发了” 正在努力自醒自身错误的许慕言突然听到了鄯月的声音,以为是自己的幻听,于是磕头的次数加的频繁了,虽然没什么实效性,可这也是充分的表达了她心中对于鄯月的愧疚之情 “盟主,我承认自己有罪了”一个又一个头往着那蒲团上面磕着,在鄯月的角度看下去,竟然有些触目惊心 由于戒律堂没有灯火,只靠着月光的原因,所以鄯月并没有看见许慕言面前的那个蒲团,自然对于这样磕了无数的个头,觉得有些心疼 “好了,我们该走了”从屋顶下来的鄯月径直的走进了戒律堂,蹙着眉,露出了淡淡的忧伤 待到许慕言转过头,准备大声呼喊的时候,鄯月死死地伸出手,捂住许慕言的嘴,“我是人,我们该走了” 在许慕言无数次确认了手中的触感之后,方才安心,大大的呼了一口气 “对了,你们真的没有发生什么吗?”这一件事情显然勾起了许慕言的兴趣,因为作为一个已经有着二十岁的女子来说,自然对于这方面的事情有些好奇 “没有”鄯月阴沉着个脸回答了许慕言,她在被送出楼兰国,作为和亲公主的时候,早已经有人跟她仔仔细细的讲了男女同房那方面的事情,所以对于许慕言竟然会对这么一个很是令人恶心的事情感兴趣,她很烦很是不爽 碰了一鼻子灰的许慕言讪讪的将自己的头缩了缩,然后跟着某少女趁着月圆之夜,从墙角翻了出去 ―― “回禀公子,确认了那行人中间有女帝鄯月,且女帝鄯月已经回到了武林盟”一褐衣男子站在院内简要的将自己跟踪了两天**的情报说了出来 “嗯,还有什么事情吗?”正在用着左手舞剑的少年在看到自己的暗卫还没有退下去,不禁好奇的问道 “回公子,龙一,不见了”在舞剑少年的询问下,褐衣男子才将自己留下来的话语说了出来 “龙一回来了,在后院”舞剑少年回答完褐衣男子的问题之后,手中的剑挑起了一朵细小的蓝花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之后,褐衣男子嘴角轻轻地上扬,然后足尖轻点地,几个跃步之间便离开了这个地方 舞剑少年在褐衣男子离开之后,嘴角也莞出了一抹笑 ―― “对了,慕言姐姐,北国现在是不是有一个人叫做赵峰,且担任着兵部尚书的职位”鄯月边在屋顶之间跳跃时,便侧头询问着身边的紫衣女子 “赵峰,不就是白天我跟你提起的吗?”许慕言再次听到赵峰这个名字的时候,不快的皱了皱眉,因为她八岁便离开了许家,进入了武林盟,对于朝堂上事情的了解程度甚至还比不上北国的平民百姓 “恩恩,我们现在就要去这个人的家里面,对了,慕言姐姐,你是知道路线的”鄯月稍稍落后于许慕言一步 “我?不知道”许慕言很是老实的回答了,刚刚鄯月来到戒律堂的时候,她的脑子还处于迷糊的状态之中,当鄯月说今晚要去赵峰家里的时候,自己很是自然的跟在了鄯月的身后,呃,虽然不知道什么自己走在了前面 对于一个在北国生活了这么久的人,竟然还不知道北国大官员住的地方,鄯月再次重重的摇了摇头,道,“我们先下去”鄯月最终做出了这么一个决定,然后从身上拿出了那一个银色面具,悄然的往脸上一盖,环着许慕言的手臂徐徐的落在了人群之中 要不是留着大胖在楼兰稳定局面的话,打死她也不会将大胖这个万路通刨除自己的身边 “哇,你们看,那里有一个美女下落哎”人群之中立即有一个眼尖的人指出了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许慕言大声呼道 结果有依赖于这位仁兄的大嗓门,导致这个街道几乎一大半的眼神全部望向了刚刚落在地上的两人 估计是在凤鸣城锻炼好了,或许是因为脸上银色面具的原因,鄯月像是十分习惯这种场合一般,死死地环住许慕言的手,然后大步阔星的向着前面走到 “这位兄台,可否告知我们赵峰尚书大人的宅邸在何处”鄯月走到一位看起来目光较为正常的男子面前问道 被问到的男子先是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紫衣美女,不过很快的他又恢复了神识,向着鄯月说出了赵峰尚书宅邸的路线图 或许是因为那个出场方式太过于惊艳,导致天云城的这一条街道上面的男子几乎百分之九十人的目光全部投射到了许慕言的身上 鄯月自然也知道那些目光不是投射在自己的身上,所以在问好了路线之后,很是安然自得拽着许慕言往前面走着 这摆明了是抱负许慕言瞪大着自己的凤目,似乎想要把身边之人瞪出无数七八个洞来一般,上次由于自己直接的将某人搁在了大街之上,任由别人参观,这次就轮到某人让她任由别人参观了 “嘻嘻,慕言姐姐”鄯月用了只有两个人才能够听到声音对着正在怒瞪着自己的许慕言说道 由于这里是大街之上,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许慕言能够做得只有死死地捏住自己的手 鄯月感受着自己环住的这只手的抖动程度,不禁自己的心也跟着小小的抖了一下 带快走到了赵峰宅邸的时候,鄯月和许慕言隐去了自己的身形,到了赵峰宅邸一处隐秘的墙角之下 “盟主,你确定就两个人进去”在鄯月准备翻过墙的时候,许慕言忧心的问出了这么一句 “确定,而且我相信,你会保证我的安全的”鄯月侧头,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很是淡然的说道 鄯月本来让凌绝尘陪自己来的,但是刚刚在房间闹的那一幕不欢快,让她只有选择了许慕言,虽然许慕言的武功没有凌绝尘这么高,但许慕言好歹也是北国的户部尚书的女儿,到时若是赵峰给她写得那封信果真只是引诱她前来的话,那么只好利用一下许慕言了 “嗯”在得到这句回答之后,许慕言很是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踮脚一跃,翻到了墙的那一边 还在墙这边想事的鄯月只觉得一阵的风从头顶刮过,“哦,**”低头咒骂了一句,然后踮脚一跃,也到了墙的那一边 鄯月不知道曼紫国圣子大人,元魅在给她治病的时候,到底给她喝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身上由于在凤鸣城里面那座古怪的孙财主宅院里面中的毒被解了之后,全身都流着一股极其舒适的暖流,而且身体的反应度也得到了大大的提高,所以她才选择去练了轻功,很是轻松的就练成了 若是还有机会见到元魅的话,她会好好地感谢他的 “慕言姐姐,你怎么站在原地不走了?”鄯月一跳进宅院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紫衣女子像是呆愣一般的站在了原地 还未等到许慕言发话的时候,一道沉浑略带点嘶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欢迎女帝鄯月半夜参观敝府” 鄯月借着月光看到了一个穿着单衣的少年正站立在院中,一只手握着一柄泛着寒光的剑,另一边却只有空空的衣袖随风在空中飘扬出了一个邪魅的角度 “盟主,这个人武功在我之上”许慕言皱着眉头,沉声的说道 就算没有许慕言的提醒,鄯月也感觉到了空气中那涌动的气流,十分不安的眯起了眼睛,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猜的”少年十分自信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鄯月被这么一个回答差点哽到吐喷血,拍了下自己的胸膛,待到呼吸顺畅之后,才继续问道,“那封信是你写得吗?上面的内容是否属实?”鄯月一口气将自己今夜过来最主要的目的全数的说了出来 “是”少年依旧简洁的回答显得十分的干脆利落 但是鄯月和许慕言却是提着一颗心,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正在风中站立着的少年,对于一个这么年轻的人就能够当上尚书的官,是个人都得防范着点 像是看出了鄯月她们的焦虑一般,少年左手一甩,噌的一声,那柄泛着寒光的剑便立即回了剑鞘,少年踱步走到了石凳之上,拿着石桌上面的一杯茶轻轻地抿了一口,道,“女帝鄯月,何不过来坐坐” 鄯月在少年发出了善意的邀请之后,拉着许慕言一步一步稳稳地向着前面走去 “不用担心,那封信上的内容的确属实,是傅越将军吩咐的”少年低头啜着杯内的茶水,淡淡的说出口 虽说少年这么说了,但是鄯月对眼前这个少年那浓重的戒心还是没有放下 许慕言是已经将自己的右手牢牢地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之上 在听到少年说起傅越这个名字,鄯月在脑海中想了一下,随即像是缓了一口气,很是安然的坐在了少年的对面,像是熟人一般,拿起了石桌上面的一个杯子,然后往里面倒了茶,学着少年的动作,放在嘴尖轻轻地抿了一下 少年在看到眼前这个戴着银色面具的少女居然在这么快就松懈了下来,不禁笑出了声 “对了,赵尚书府上可有酒”刚刚才喝了醒酒汤的鄯月在喝了茶之后,越发的觉得舌头干涩,开口问道 “有,不过,不给你喝”少年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道 “呃”对于这么个回答,鄯月只能发出一个单音,以表示自己的不爽,好不容易对这个少年放下了戒心,并抱着想要拉拢这个少年的心思,才说出了这句话 在听到傅越这两个字的时候,鄯月基本上就已经知道了个大概,虽然小红基本上没有写过一封信给自己,但是北国发生的大事件,她也是有所耳闻的,因为造成这个大事件的原因竟然是小红,哎,自古红颜祸水,这句话还真的没有说错 在一旁的许慕言听到鄯月又在要酒的时候,刚准备用手去掐鄯月的时候,突然听到少年的回答,心中对这个少年不禁升起了几丝好感 自讨没趣的鄯月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继续问了一个盘旋在自己心中已经很久了的问题,“传闻北国皇帝是由傅越将军所杀,是真的吗?”当时她在北国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略微的感到了一丝丝的惊讶,因为在她上一次来北国的时候,在悦来客栈听到都是傅越将军对于现任皇帝是多么的衷心,所以在猛的得知北国皇帝被自己手下的得力爱将所杀之时,她有点震惊 “或许”少年看了一眼双眼似冒着精光的少女,然后再次语言精简的说出了这么两个字,最终一笑出声 鄯月也随之笑出了声 此时看在许慕言的眼中,眼前这两个人就像是结识了多年的好友一般,这般舒朗,不带一点其他意思的笑容 “看你这么爱剑术,作为一个女子,我来一段给你看”鄯月看着那皎洁的月色,不禁脱口道 “那赵某就有眼福了”少年眉眼俱弯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鄯月一把抽出了许慕言的佩剑,然后走到了院子中间,开始舞了起来 许慕言呆呆的看着月下那个身姿曼转,女子味流露十足的少女,心中想到,鄯月今天是抽什么疯了? 少年定定的看着月下那个每一剑都带着凌厉之势的少女,但是在满月的月光的映照下,添上了几分柔和 少年没有想到,他竟然在以后的很多个夜晚,都陪伴在了少女的身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少女舞着剑 ------题外话------ 抱歉,昨晚寝室的网渣了,实在是抱歉 今天我还会格外送上另外的两 ------------ 第二十七章 贝雷城危机 鄯月看着手上的半块兵符,灰褐色玉石表面雕刻着一只怒目狰狞的龙,象征着皇权至上。 她手上的这块半块兵符可以调动北国全部的军队!兵符一分为二,一半被放在现在统军的手中,还有一半现在便就是在她的手中。 “盟主,这是护法长老八百里加急送过来的密报; 。”许慕言拿着手上的一份被红漆封上的信封快步走到了鄯月的面前。 鄯月将手上半块兵符放进了桌旁的盒子之中,然后伸出一只手接住了许慕言手上的被红漆上封的信,另一只手拿出匕首,刀光一闪,信封便已经掉落到了地上。 以着最快速度看完手上这封加急密报之后,鄯月眉宇紧蹙,道,“慕言姐姐,那些江湖人士还要多久能够全部集合到北国!” 许慕言看到鄯月如此紧张的神情,连忙开口道,“最快也得十天左右。” “来不及了,我得去一趟赵峰那里。”鄯月垂下头,喃喃低语了一句,许慕言甚至都没有听清。 自从昨天晚上之后,鄯月觉得自己和赵峰就像是认识了多年的朋友,熟稔到可以唠到家常去。 鄯月猛的抬起头,继续道,“慕言姐姐,后天的接北国政权仪式,就由你代替我上场,你现在给我过来。”然后拿出盒子里面的里面的兵符,径直的就冲了出去,许慕言紧跟其后。 刚刚走到议事厅门口的凌绝尘只看到了一抹银色和一抹紫色的身影在自己的面前一闪而过。 鄯月没有想到西国下手如此之快,竟然就忍不住了。刚刚那封密信上面写着,西国至少派了四十万军队到贝雷城附近,此时正驻扎在贝雷城外,西国的粮食补给军队正在快速的跟进着,近日来就有攻城的迹象。 鄯月冲回了自己的房间,拿起笔,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身处于楼兰王宫里面的大胖,另外一封便是给两位护法长老的。 她知道若是王长老和赵长老在自己不在的时候,请求朝廷调兵支援贝雷城的话,百分之百会遭到阻拦,虽说她的七哥送了几十万军队给自己,但那毕竟是别人的亲信部队,她现在又不在楼兰,那几十万军队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她只希望两位护法长老能够支持自己的到来。 鄯月将两封信分别塞进了不同颜色的标识的信封之内,“慕言姐姐,绿色边缘的是寄给大胖,红色边缘的是寄给两位护法长老。” 在吩咐好了之后,鄯月直接的从窗户中跳了出去。 “盟主,你去哪里?”那天晚上通知鄯月给水人们菜做好的少女看到鄯月如此慌忙的样子,不禁开口问道。 虽然鄯月现在十分的赶,但还是对着那个少女微笑了一下,之后便使用了轻功,拉着一根柳条,然后借力蹬了一下,像一只乳鸽一般,飞一般的踩上了屋顶之上。 站在院内的少女目光痴迷的看着那个正在飞檐走壁的银衣少女,不禁喃喃自语道,“盟主真厉害啊。” 鄯月现在必须争分夺秒的赶到赵峰的宅邸,问一下现在北国到底出动多少万的军队,她记得自己第一次攻城,还是对方人少,己方人多的情况之下,隐隐之间有种感觉,这次的人数会倒转过来。 才刚刚起床,走到院子之内伸了一个懒腰的赵峰看到了一个气喘吁吁银衣少女站在了自己的面前,穿过薄薄雾层的晨光打在了银衣少女的身上,虽然此时的银衣少女是弯着腰,双手撑于膝盖上面喘气,但是其身上那出尘华丽的高贵气质却令人移不开眼睛; 他有点不相信的眨巴了两下自己的眼睛,在确定了之后,才开口道,“女帝?” “叫我鄯月就好。”刚刚一路疾奔过来的鄯月现在多说一句话都感觉十分的累。 “叶叔,端茶水过来。”赵峰看到少女如此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本想上前扶一把,但还是犹豫了一下,叫住了刚刚路过的丫鬟。 “慢慢喝,别急。”赵峰紧蹙的眉宇,忧心的说道,因为他实在是觉得鄯月就像是渴水鬼投胎一般,基本上咬着杯子将水灌下去的。 “我急!”好不容易喘回一点点气力的鄯月良久之后,才冒出了这句话。 若是谁在半个时辰之内跑完了平常要两个时辰才能走完的路程,都会觉得累吧。 “出什么事了?”自从昨晚见到鄯月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如此慌乱的样子,不过到了后来,他再也不会这样觉得了。 “我问你,赵峰,北国现在能够动用的军队人数有多少。”鄯月单刀直入,切入了自己今早这么火急火燎赶过来要问的问题。 “二十万,最多!”赵峰在看到少女那精致的眉宇都已经生出了好几条淡淡的痕迹,才道。 “这么少。”早就料到了人数会十分的少,但是她没有想到会这么少,这可是一对二的数量啊。 鄯月不自不觉的已经将自己手中的杯子握碎了,清晰的瓷片碎裂声将旁边的几个丫鬟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向后退了几步。 赵峰赶忙的拿过少女的手,发现那碎瓷片已经刺进了掌心,一抹殷红的血顺着掌心的纹路滑了下来。 “我替你去打那场仗!”少年像是生气了一般,吐出了这句话,之后便低头,用嘴咬出了那些扎在少女掌心的碎瓷片。 闻着少年身上传来的那股清晰淡雅香味,鄯月呆愣的看着身边的少年。 淡淡的晨光似在少年的发梢凝聚了成了一个个金光一般的小球,扑闪扑朔的,令人眼前一亮。 少年细致而又认真的眉眼此时全数落进了鄯月的眸中。 待到将最后一块细瓷片咬出来之后,少年抬起头,看着眼前少女呆愣的眼神,脸颊上面瞬间划上一抹红晕。 “抱歉。”少年赶紧的松开那只手。 “没事,谢谢你。”鄯月也赶紧的回过了神,然后将那只受伤的手死死地埋在了怀中。 “对了,你说人数少,难道楼兰被偷袭了?”赵峰立马回到了正题之上。 “就快了,所以我才来找了你,想要了解北国现在能够调出多少万的军队。”鄯月也认真了起来,将刚刚的那些绮念一抛而空; “顶多二十万,放心,朝廷那方面,我替你去压阵。”赵峰也微微地蹙起了眉宇。 “谢谢。”鄯月朝着赵峰重重的点了个头。 “不用,我替你去打这场战吧!”赵峰眼中此时似跳跃着焰火一般,兴奋异常,自从他的右臂在一次战场上被敌人砍了之后,傅越将军回国之后,便立即向北国皇帝举荐他当了一个兵部尚书,一年多了,他一直在用着左臂练剑,早已经将左臂练得可以上战场杀敌了,所以再次上战场杀敌,是他的一个心愿。 “不行!不允许!”鄯月几乎是向着赵峰吼了出来。 被这么高强度的声音,赵峰目光瞬间就呆滞了。 “抱歉,这半块兵符给你,帮我调出那二十万军队,今天下午未时我在天云城楼外等你。”鄯月将怀中的半块兵符放在了少年的手中,然后便轻脚在地上旁边的一株大树上一踩,整个身子腾空而起,再次落到了屋顶上面的瓦片之间。 待到少年回转过神识来的时候,却只能看到一抹极小的银色在远处跳跃着。 牢牢地抓住了手上的兵符,赵峰立马吩咐了叶叔,之后便疾步走往了大门处。 ―― “月儿。”待看到那抹银色险些从屋顶上面坠落的时候,凌绝尘一个纵身上前,接住了那个银色的身影。 来回这么赶的鄯月在回到了武林盟的屋顶上的时候,脑袋突然觉得有一阵眩晕感,之后整个身子便不停使唤的摔了下去。 鄯月原以为自己直接落到那硬邦邦的地面,哪知道却落到了一个自己熟悉无比的人身上。 “绝尘哥。”模模糊糊看到了眼前这个俊美的少年,少女低喃了一句。 看着怀中的鄯月晕了过去之后,凌绝尘几乎足尖点地,似飞一般,到了后院的厢房之中。 闻着怀中之人身上传来的血腥味,凌绝尘几乎都要把眉宇紧蹙到了一起,小心翼翼的将少女平放在了床上,然后轻轻地掰开少女死死按在腹部的右手。 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下腹部,发现只是由掌心引过去的鲜血之后,凌绝尘才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拿过旁边的医药箱,打开,将里面的金疮药拿了出来,然后手一点点抖在了少女右手掌心那几道伤口之上。 或许是由于掌心入药太过于疼痛,鄯月不禁呻吟了一句。 凌绝尘蹙着眉,拿出纱布,细细的将少女掌间的伤口包扎起来。 细小的锐器刺伤?凌绝尘在刚刚在看到了鄯月手上的伤口,可以十分的确定那是细小的锐器,如果说是那种飞镖的话,伤口也不至于那么深,到底是什么呢? 包扎好之后,凌绝尘在少女的额间落下了一个细致绵长的吻,之后便快步离开了房间。 ------------ 第二十八章 收人!!! 鄯月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看着远处挂在天际的金阳,眼神呆滞了一会,随即掀开了身上的被子,猛的冲出了房间。 天哪,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自己会在房间里面睡着,而且还睡到了未时一刻,从武林盟感到天云城楼之外,这又是一段无限之长的路程啊。 ―― 站在城楼之外的少年穿上了一身红色的盔甲,逆光而站,身上洒落了一大片夕阳的光辉,在明暗分界的地方,格外的显眼; 赵峰知道现在已经过了未时,他从午时等到了现在,这是自己第一次等人,并且等到那个人居然还迟到了。 作为一个从军队中出来的尚书大人,自然而然对于时间的把握是十分的精准,虽然赵峰心中怀着不满,但是他还是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一脸安然的站在原地等着。 “抱歉。”在快接近申时的时候,那个银衣少女终于出现在了城门口之中。 鄯月远远地朝着那个站立在少年挥舞着自己的手,一口气都还没有喘匀,便佝偻着身子走了过来。 赵峰将那番如何训斥的话语已经想好了,就等到鄯月来到的时候,以出口,表达自己的不满,以及表达在场这二十万军队的不满,但是在看到少女如此急忙的样子,让他又有些于心不忍,那股原本积攒在心中的怨气,现在消失的一干二净。 “没事。”赵峰赶忙走上前,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想要搀扶少女一把。 鄯月不经意的躲开了少年伸过来的手,然后悄然的擦过少年的身边,走到了那二十万大军的面前。 虽然人数有点少,但是鄯月看着这些军队中的每一个人都是精神抖擞,并且身上的武器也是十分的精良,最关键是,居然还有攻城的大炮。 鄯月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被军队死死包围住五辆被黑布笼罩住的大马车。 “那些是大炮,对吧。”鄯月扭头,一声黑亮明镜的眸子里面写满了欣悦。 “是。”赵峰走上前,点头。 “你该不会真的要陪我去吧。”鄯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少年身上的穿着,嘴巴稍稍的砸吧了两下,摸着下巴道,“果然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赵峰,“……” “若是你去了,后天的仪式谁替我主持。”鄯月看着天边的那个已经偏离正中央的金阳,嘴中喃喃的说道。 赵峰满脑子都是如何的上战场打架,把鄯月后天接手北国政权的事情完全抛到了脑后,现在被鄯月猛的这么提及,他还真的不能跟着去啊。 不过既然能够被傅越举荐为尚书的人,脑瓜子自然也十分的聪明,只是一会儿,赵峰便想到了应对之策。 “你留下,我替你去打仗!”少年十分自信的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赵峰觉得这样说既能够体现他的男子气概,又能够体现他关照鄯月的心。 “呃。”鄯月机械般转过了头,然后用着自己那张已经完全没有表情的脸对着赵峰。 “我支持赵将军的做法。”其中有一个脸长得十分狭长的人立马冲了出来,然后高舞着手臂,准备大力的支持赵峰。 鄯月再次将木然的脸转向了那个此时正在起哄的人身上; 正处于兴奋状态的起哄之人只觉得周围有一股很是森凉的气息,并没有觉得有其他不对劲,渐渐地也有很多人开始加入了起哄的行列之中。 赵峰一脸无辜的看着不远处的那些忠心耿耿的士兵们。 鄯月侧头看了一眼身边这个任性妄为的人,若是缺了他的话,她能够顺利的接过北国政权,那才有鬼呢! “嘻嘻,赵尚书,我有个东西给你看。”鄯月立刻改变了脸上的神色,十分温婉的笑着。 赵峰的直觉告诉自己,鄯月笑,那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东西给自己看。 鄯月见着身旁这个少年仍旧站在原地不动,而且还一脸防备的看着自己,不由得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从身上摸出了一个香包。 赵峰在看到鄯月果真掏出了一个东西的时候,下意识好奇的将自己的身子凑上前。 鄯月趁着那抹白色的脖子伸过来的那一瞬间,另外那只放在腰间的手迅速的闪了出来,然后往那截白皙的脖子上面砍了下去。 在赵峰晕过去的最后一刻,他发现自己看清了鄯月手中的东西,一个香包,上面还绣着并蒂鸳鸯,于是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很是安然的晕了过去。 解决完了缠人精之后,鄯月小心翼翼的将香包收进了怀中,然后蹲下身从少年的手中拿出了那半块兵符,最后向着那堆起哄的人吼道,“喂,你们的赵将军晕过去了。” 那些正在起哄的人自然也就是最为关心赵峰的人,现在听到赵峰晕了过去,立马脚底抹油般的滚了过来,将鄯月一把推开,轻轻地揽着他们的赵将军。 鄯月实在是不忍心看到如此感人的一幕,狠心的扭过头,然后往前走了几步。 “你们谁是统军首领。”鄯月将手上的兵符高高的举起,径直的朝着空中吼了一嗓子。 很快的人群之中走出了一个长着满脸络腮胡子,一双大眼睛似能爆射出精光的中年男子,“我就是,谁找我。” 中年男子的声音极为的粗犷,令人听了不禁心中猛地一震。 但是鄯月也没有丝毫的畏惧这个中年男子,迎面走上去,道,“我!” 在很多年之后,万军回想这个时候,都十分的自豪的说,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有女子敢和自己正面对话的。 虽然中年男子对于眼前这个黄毛丫头很是不屑,但是由于有着傅越的例子在前,他的态度还算温和,只是将右脚在地上狠狠地顿了一下,然后道,“你叫老子什么事情!” 鄯月并没有回应中年男子的话,反而将手上的兵符望着中年男子的面前晃了晃。 中年男子知道这半块兵符刚刚是在赵峰的手上,所以还是没有给眼前这个黄毛丫头几分面子,反而将自己的双臂握拳狠狠地下压了一下,下巴猛的抬高,似挑衅的般看着下面这个仅仅只到了肩头的银衣少女; 鄯月知道收服这么一支完全不属于自己的军队,首要遇到的麻烦便会是领队之人。 鄯月也昂起了头,直视那双似乎能够爆射出精光般的眸子,道,“你叫什么?” “哈哈……”似乎是中年男子头一次遇到这么一个小小的黄毛丫头也敢跟自己叫板,不禁觉得好笑,于是放开双手,微仰着头,大笑了起来。 周围的人,包括哪些来来往往的老百姓们皆是用着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那个银衣少女,居然能够在这一个大汉的面前,这般的坦然自若。 鄯月并没有管周围之人的目光,反而上前一步,用兵符戳着中年男子的腹部,道,“你这是藐视北国至高无上的黄权。” 虽然不快就要成为她的了――鄯月在心里默默地念叨了一句。 或许是因为鄯月的那句话,又或许是因为腹部被顶得不舒服,中年男子垂下头,看着下面那张脸,泛着淡淡的蜜色,十分精致美丽的容颜,只是那一双太过于狭长的眸子破坏了这张脸原本的柔和之美。 中年男子作为北国护国军队的统领,出席的那种美女众多的宴会自然也十分的多,见识过的美女,自然也十分的多,所以对于眼前这张脸的评价,可谓十分的公正。 “你叫什么名字!”鄯月见着中年男子目光全部聚焦在了自己的身上,仍旧是不甘心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中年男子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对于眼前这个黄毛丫头的执着,很是赞赏,于是道,“我叫万军,千军万马,中间取两字!” 万军自小就出生在一个武将世家,而且自己对于武学的喜爱程度也是十分的深,因此也就顺水推舟,参加了北国的护国军队,在战场之上履立奇功,仅仅只是三十五岁便已经做到了一个军队统领的级别,基本上在整个军队外出作战之时,地位只低于将军。 “万军,你好,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上级。”鄯月将兵符甩到了左手之上,然后右手高高的举起,神态端然,严谨而又认真。 万军呆呆的看着眼前那只相对于自己来说,细小了很多的手,发现这个看起来就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的手掌间竟然都有着茧子。 “万军统领!”鄯月见着万军死死地盯住她的手,而且并没有握手的意思,不禁吼了一声。 被吼回了神识的万军才将自己大手伸了出去,然后握住了那只在他看来十分细小的手。 “各位,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将军!上级!”鄯月猛的向前踏了一步,左手高高的举着半块兵符,右边边将自己与万军和握的手也高高的举了起来,大声的吼道。 在场的二十多万人都看到了那两个被高高举起的东西,不由得震惊在了当场,都放弃了和周边之人的交谈。 万军被猛的一带,侧身而立,看到了沐浴了在阳光之下的少女,其身上散发着自信,华贵,坚毅,以及势不可挡的光芒。 ------------ 第二十九章 变 所有的光芒仿佛在这一刻全部集中到了少女的身上,使少女此刻看起来宛如神邸一般,高高在上,不可靠近。 万军侧头看着身旁这个银衣少女,先是惊异,再是愤怒,最后是接受。 “吾遵循新将军的号令。”万军突然甩开了鄯月的手,然后单位膝跪在了地上,以表示自己对于眼前银衣少女无限的尊敬。 那些士兵们看到自己的统领竟然都向那个看起来比他们还小的女子下了跪,一个个的都把自己脸上那戏谑的表情收了起来,换为了极为严肃的表情。 “遵循新将军的号令!”人群从前向后,依次跌宕着曲下了膝,洪亮的声音似乎能够直上云霄一般。 鄯月在原地呆愣了一会,仿佛对于眼前发生的这么惊悚的事情不能接受,刚刚她是故意抓住了万军统领的手,然后再借助了那半块兵符,想的是暂时的建立起自己的威信,但是只要万军说一句,就可以十分容易的将她刚刚所做的一切击溃。 鄯月轻轻的皱着眉宇,看着眼前这个长着络腮胡子的男子,但是还未等到她说话的时候,男子便提前出了声。 “小丫头,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联合那二十万的士兵反抗你,反而继续支持你的原因吧。”万络起身,嘴角带着笑意。 鄯月迟疑了会,然后点了点头,以准备等待着男子接下来的话语。 “等你见到傅越的时候,你自然会明白。”男子将头稍稍抬高,然后望着天上的那一轮金阳,就这样直视着,似乎一点都不畏惧那刺人眼球的光线一般。 鄯月也和抬起了头,用手在眉骨处挡了挡,傅越? “大军出发,去贝雷城!”万军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着,令人听了十分的振奋。 这二十万大军显然就是像那种经历了多次战场一般,那股不怒而寒人的气势从其身上散发了出来,令人看了,只会直叹不已。 鄯月转身之后,还回头看了一眼天云城内,似乎那城里面好像有着她十分依恋的人或物一般。 已经将军队行走时的注意的事情吩咐下去了之后,万军看到了走在最末尾的银衣少女,于是大步跨上去; “怎么了,新将军,舍不得情人?”万军那十分洪亮的声音令正处于烦恼状态的鄯月十分的不爽。 所以鄯月也没有管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直接一巴掌就甩了上去。 被新上任的毛线小丫头给这样揍了一拳,万军很是震惊,猛的瞪大了自己那双看似可以爆射出精光的眼睛,然后一阵爽朗的笑声爆发了出来。 咚的一声,银衣少女斜着眼睛望着那个正在自己身边笑得无比欢快的人物,头顶传来的疼痛让她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着。 ―― 王长老捏着手上这份加急送过来的信,在看完了手上这份加急送过来的信之后,眉宇紧蹙在了一起,仿佛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很是困难一般。 “王长老,听说鄯盟主来了信,信上面写了什么,能够让我瞧一瞧吗?”眼角坠一刀疤的男子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走了过来。 王长老在看到来人之后,便将信收在了衣袖间,然后道,“没写什么。”眼眸望向了远方的夕阳,似在沉思着什么一般。 赵长老承认自己神经是比较大条,但是自己对于王长老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十分的清楚,他知道,鄯月来的那封信上面肯定写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再加上贝雷城无缘无故多出来的莫名军队,他就算再怎么无所事事,也会有点察觉的。 “我说,你也该把一些事情告诉我了!”赵长老猛的上前一步,然后扯住了王长老的衣领,带着怨气般的吼道。 他总感觉自己在王长老的眼中就像个三岁小孩一般,什么都不用管,每天就只要玩得欢快一点,就够了,但是,他现在已经四十一岁,仅仅也只比王长老小了一岁而已,不是三岁小孩了。 王长老看到眼前这张微微泛黑的脸,眼睛在瞬间出现了迷茫的神态,然后自耳垂到脸颊上开始慢慢升温。 赵长老看到底下这张白皙的脸逐渐的升起了迷人的红晕,不禁吞了吞口水。 王长老在听到那细微的喉咙翻动声,目光瞬间恢复了清明,一把推开了赵长老,然后大步跨出了房间。 被留在房间里面的赵长老气得一拳砸到了眼前的墙壁之上。 不知道,他觉得自己对于王长老的感觉越来越微妙。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见王宇的时候,当时那个小小的少年穿着一身脏兮兮的,但是其浑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却那般高贵华丽,而他作为上任护法长老的儿子,自然也就是穿得好极了,猛的看到小乞丐一般的人物竟然还可以散发出这么傲人般的气质,不禁动了玩弄的心思。 之后的他和王宇共同当上武林盟的左右护法长老的时候,也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拌嘴,互相的看不顺,也不知道到底是从哪个时候,自己对那人开始有了如此微妙的感觉。 走到外面,王长老深深的吸了很大一口的冷气,然后企图把自己脸上刚刚升上来的红晕扫去; 对于赵长老,或者因该说赵进鸿,仿佛这个人就是自己生命中的劫数一般,自从遇见这个人之后,他的一切都好像乱了套,而自己也好像也甘愿被乱了套一般…… 王长老扶着城楼,然后看着远处那乌泱泱的一大片帐篷,不禁眉宇紧锁,刚刚脑中的一切忧思也在这一刻消失得无隐无踪。 一个飞檐走壁的人瞬间就瞄到了那个站在城楼之上的男子,迅速的跳跃了过去。 那跳跃到王长老面前的人先是行了个最基本的礼仪,然后才附耳在王长老的耳边。 在那人说完之后,王长老死死的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然后眉宇紧锁,现在事态又进一步发展严重了。 他以前所收集的消息也只是显示了西国一个国家要在近日攻击贝雷城,而且鄯月正在率领着那些武林人士往贝雷城,只要他坚持下去的话,那么或许能够坚持到鄯月到来的那一天,但是,现在楼兰国东面邻国――契律国也参和了进来。 刚刚那个飞檐走壁的人就是向他说了这个事情。 屋漏偏逢连夜雨,王长老仰头看着天空,不禁舒展了眉,笑开了嘴角,既然这场要来得如此之猛烈的话,那么他也只好付出自己的全力来抵抗。 “你下去吧。”王长老微笑的回转头,朝着那个给自己带来极为重要消息的人说道。 那人微微的含首,然后迅速的退下了。 此刻的王长老像是把一切烦恼抛在了脑后一般,转身,脸带着微笑向着前面走去。 他知道,只要驻扎在贝雷城外的那些西国军队的粮草供给运过来之时,便是西国攻城之日,这些天,他曾经派了无数的人去查探西国军队的粮草供给路线,但是,直到今天,还是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反而在今天还收到了一个极坏的消息。 曾经学过中大陆历史的他知道西国攻城一般都喜欢把粮草率先供足,之后军队的补给就无忧了,便可以放心大胆的攻城了。 还在房间里面回忆少年往事的赵长老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猛的拍了一下,然后脸带怒气的转过头,想知道哪个不长眼的在这个时候打扰他,那么不识相! 但是在看到眼前那张脸的时候,脸上的狰狞迅速的换成了笑脸。 王长老早已经习惯了眼前这个人变换无常的嘴脸,所以还是一副微笑淡淡,儒气卷卷的看着眼前的人。 “走,喝酒去!”王长老将自己的手重重往眼前这人的肩膀上一拍,说道。 赵长老觉得自己现在肯定是没有睡醒,没有睡醒,怎么会听到王长老叫自己去喝酒呢?以前就算在天仙楼共同听着小红唱歌的时候,每次都是自己在旁边喝得大醉,然后身旁的王长老却只是品着一杯茶水,所以在今天猛的听到王长老叫他去和酒的这一瞬间,他有些不清醒,哦不对,是极不清醒。 “你没听错,我叫你去喝酒; !”看到眼前呆滞的面孔,王长老的心情不禁一阵大好,然后大声的说道。 “我没睡醒,对,我没睡醒。”像是没有听到王长老后面吼得那一句一般,赵长老转过身,然后试图往自己的睡房走去。 王长老站在原地,双手环抱的看着那个企图走回自己房间睡觉的人,在心里开始默默地数起了一二三。 果不其然,在王长老心中默数到三的时候,前面那个人猛的转过身,然后似飞一般的跳跃着到了他的身边。 “王宇,你,你说我们去喝酒,我没有听错吧。”此时赵长老的心中已经完完全全的被惊喜所覆盖,没有多余的空间去仔细思考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件天大的好事情发生在自己的面前,以前的他再怎么的劝王长老喝酒,得到的永远都只是那淡淡的鄙视眼神,可是现在王长老居然叫他去喝酒! “走吧!”王长老很是霸气的揽过赵长老的肩膀,然后大步往着前面走去。 而处于欣悦状态之中的赵长老并没有觉得王长老的动作和神情有什么不对劲,一张嘴笑得如花儿开般的灿烂。 ―― 正在游手好闲的大胖用着自己那双极具观察力的眼睛观察着身旁经过的宫女。 “要是苏钥在的话,那就好了,立马可以帮自己看出哪个是最漂亮的。”大胖使劲的睁大着眼睛,努力搜寻着眼前经过的宫女。 大胖是武林盟暗部的部长,擅长与隐藏和挖掘敌方的隐私,眼力可谓也是极佳的,但若说武林盟里面能够将远处和暗处的东西看得一清二楚的只有苏钥,原先的苏钥是异部部长,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苏钥得罪了那暴力女――许慕言,现在的苏钥都不知道被两位护法长老派往了何方。 大胖的观察能力极佳,但是对于这种莺莺燕燕看得也不是很多,他站在这支树桠上都已经快四个时辰了,但是还是没有找到自己中意的女子,也不是他这个大胖子要求高,只是凡是讲求精挑细选嘛。 “王护卫长,北国那边有迷信传来。”拿着手上密信的冯公公,终于在一株树上发现了那个大胖子。 听到北国那两个字,大胖将自己的身形猛的一转,结果因为蹲立在此树桠太久。 嘎吱响和落地声传来,冯公公惊的抖动了两下自己的肩膀,然后看着这个躺在地上的胖子,哦不,王大护卫长,强忍住自己的笑意,然后将手上的密信递了过去。 对于冯公公居然没有将自己拉起来,而是将那封密信递到了自己的面前,大胖狠狠的闭了一下眼睛,然后一把将信夺了过来,恶狠狠的道,“你没有看过吧!” 冯公公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大胖对于鄯月在楼兰王宫唯一留下的这个太监,而且她还如此的信任这个太监,他始终有些不能理解。 冯公公当然知道女帝鄯月留下他一个太监的原因,是因为他去给椒殿宫送饭菜的时候,总是会偷偷的从膳食司多拿些,可以这么说,他是见证着楼兰的九公主成长为现在的女帝。 ------------ 第三十章 醉酒香 他甚至还记得那个躲在容妃身后的小女孩是多么的可爱,呃,虽然现在的鄯月也还是可以被称之为可爱,但是在心目中,现在的女帝鄯月已经真真正正的成长为一个有担当,有能力的人了。 说实话,作为一个见证者,他感到十分的高兴,但是作为一个长辈,他又感到了一股淡淡的悲凉,原本这个少女可以像其他人一样,生活在父母的庇佑之下,可是却因为那重压在身上的责任,而不得不去成长,然后去承担。 呃,冯公公感到了一丝害怕,因为眼前这个,大,不是,王大护卫长,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对他有过好脸色,过了这么久,他都已经习惯了,但是现在因为北国传来的一封密信,而导致王大护卫长这样凶他,又让他觉得害怕了起来。 本来他也想跟着其他的太监一起出宫,但是由于自己家里面已经有了两个哥哥一个妹妹了,他回去也只能添乱,所以自己去求了九公主,之后,他便顺利的被留到了宫中。 “那个,……”冯公公尝试着和眼前这个大胖子解释,发现大胖子都没有扫自己一眼,于是叹气般的摇了摇头,将手上的拂尘一搭,转身,悄悄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而此时刚刚看完手上这封密信的大胖,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完全全的收了起来,一脸庄严肃穆的样子,和过往自身的形象十分的不搭。 大胖甚至都不敢相信这封信上的内容,因为鄯月是秘密的离开焱凰城的,基本上除了自己,还有那个王宫里面唯一仅剩的太监之外,应该就没有人知道了吧。 所以这些天的午朝都是他去撑得场子,还好自己有一段时间练过口技,也对鄯月的声音较为的熟悉,就往龙椅前面放个屏风,然后他再侧着做,旁边那个太监附和一下,这么二十多天过去了,完全的相安无事啊。 大胖抬头看了下太阳,发现又就快到了开午朝的时间,不禁叹了口气,因为他觉得还是开早朝较好,可以打瞌睡度过,到了半中午的时候,整个人都处于比较亢奋的状态,所以精神状态也是极佳,根本就没有办法打瞌睡。 大胖半眯着眼睛看了看日光,将手中的信狠狠的捏着,决定今天自己要干一番大事,要好好的辅助一下远在千米万里之外的盟主鄯月。 正在行军的某银衣少女猛然间打了个巨大的喷嚏。 为了尽量在外表上看起来更像盟主鄯月,所以大胖竟然还穿着了那种改版的女式流苏裙,虽然已经改得十分像男子的穿着,但是这毕竟还是改版过来的,所以除了倌倌之外,很少会有男的穿着改良版的女装。 大胖每次穿这件衣服之前,都会在心里面进行一番激烈的斗争。 为了盟主鄯月的千秋大业,大胖发现已经牺牲的太多太多了,等到他见到盟主鄯月,他的月银一定要加倍。 (某女:滚; !) “启禀王,今年冻期较短,现在很多地方已经开始露出了黄色的地面,今年的收成,恐怕……”一个近六十岁的老人捧着手上的玉牌,颤颤微微的说道。 还在自己的月银加倍的世界中遨游的大胖一下子就被这极具感伤力的声音给吵醒了,不爽的挥摆了一下衣袖,以表示“她”是认真的在听着。 对于自己每天都要听着这么些个无病呻吟的事情,大胖觉得自己都快疯掉了,他对于盟主鄯月以前能够每天坐在这里听,实在是太伟大了。 “咳咳,爱卿说得有道理,弧会认真仔细考虑的。”在离开之前,盟主鄯月给了他一本如何应对朝廷上的术语,大胖基本上都是照着那上面直接说的。 原本今天也可以像以前一样,应付一下就了事的,但是,那封信上的内容…… “鄯武将军!”大胖曾经花过一段时间,将盟主鄯月的亲缘关系整理了一下,对于盟主鄯月的三哥――鄯武,他觉得这个人,值得信! “臣在!”不管春夏秋冬,楼兰国的三王子――鄯武从始至终都是穿着一件短褂,显得其健壮,干脆。 “恩,如若让鄯武将军去贝雷城暂住十天,不知爱卿是否愿意。”大胖将这句话说得极为委婉,但是他知道,这个朝廷之上,大部分人还是能够听懂的,因为这些人毕竟都是在官场游走了这么多年。 “臣愿意。”鄯武听完“女帝鄯月”说得话之后,眉宇越发的紧蹙,且心中隐隐的升起了一股不好的感觉。 而站在百官中间的鄯祥抬起头,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那个屏风,随即又垂下了头,继续把玩着手上玉核桃。 在征得鄯武的同意之后,大胖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鄯祥的身上,因为盟主鄯月曾经说过,整个楼兰,她最为惧怕的人便是鄯祥,她的七哥。 因为鄯祥虽说看起来只是一个喜爱商业的人,在楼兰国,甚至于中原也有着许许多多的店铺,是他亲自跟踪过楼兰国的七王子――鄯祥,发现鄯祥不仅仅只是做着普通的买卖,其还在暗地里招收兵马,组建军队。 大胖虽然听盟主鄯月说过,鄯祥曾经将二十万军队的使用权移交给了她,但是鄯月曾经跟他说过,那二十万军队的真正使用权其实不在她手上。 所以如果鄯祥此刻自动出来,开口说也去贝雷城的话,那么就证明着鄯月的这个七哥,是真正的归顺于她了。 大胖侧坐着,死死的看着鄯祥的一举一动,发现鄯祥还是那般,专心于自己手上的那对玉核桃,仿佛不被外界的事情干扰一般。 好歹作为武林盟暗部部长,大胖察言观色和分析语言的能力已经达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准。 &160; 大胖透过精美的雕花屏风,遥望了着远方,在心里默默的说道――王长老,赵长老,你们先撑一会,再让我潇洒几天,几天就好。 ―― “威尔,把这个人丢出去吧; 。”金发使者从窗口探出了自己的头。 一直守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迅速从房门进入,然后将里面的那个女子给提了出来。 ―― “我说,你就不能轻一点吗?”鄯朗捂着刚刚被包扎好的半边脸,冲着眼前的灰衣人吼道。 “不能。”正在收拾东西的灰衣人转身,淡淡的答道,脸上的表情也是那般,波若无痕,但是看了却令人心惊。 鄯朗用着恶狠狠的目光瞪了一眼灰衣人,然后将目光移向了窗外。 窗外层峦起伏的黄沙,就似一座座山脉一般,奇异瑰丽,令人叹为观止,这种景象只能在沙漠出现,也只有沙漠这地理环境才能展现出如此壮阔雄丽的美景。 对于以前曾经帮助过他夺取楼兰国王位的这个灰衣人以及灰衣人的手下,他不知道灰衣人为何要在自己已经完全没有一点作用的时候,救下了他。 对于这一点,他没有想通,也不想去想那么多了,反正只要自己得救就好了,而且这脸上的毁容之仇,只要他活下去了,那么他就一定要报了这个仇。 鄯朗将手小心翼翼的抚摸上自己的右半边脸,看着窗外景色的眼眸似乎能够冒出火一般,在熊熊燃烧着。 在将脚跨出房门前的那一刻,灰衣人将自己的头转了过来,然后看到了那个正在愤怒当中的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然后迅速垂着头,离开了。 ―― “我说,王宇,你长得可真好看。”已经喝得醉晕晕的赵长老看着眼前的男子,不禁眯起了眼,嘴角荡起一丝深意悠远的笑。 这是王长老第一次听到赵长老用着调戏的话语说着自己,却没有动手打人。 这好像有点纵容了,不过,也就是今天一晚上而已。 王长老端起桌上的一杯酒,遥望着即将落下去的夕阳,然后将杯中的酒十分豪气的饮了下去。 酒入,愁消!自古流传下来的古言,所以一当有人不开心的时候,他便会去喝酒,但是今日是他王宇第一次喝酒,在这么多杯酒下了肚子之后,他还是没有感觉到愁消,反而添了喉咙处的不适,那种火辣辣的感觉从咽喉处传来,似乎要把全身都烧着一般。 赵长老半眯着眼睛,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人。 发现其白皙若水的脸上此时添上了那淡淡的嫣红,似女子常用的胭脂色一般,散发着迷人的光晕。 “王宇。”赵长老起身,手上还拿着一杯酒,摇摇晃晃的朝着王长老走了过来。 此时也因为数杯酒的原因,王长老也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迷迷糊糊。&160; &160; 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来人; “来,王宇,为我们在一起三十一年,干一杯。”赵长老端着一杯酒,往王长老的面前一凑,道。 王长老也没有多想,直接拿着桌上的酒壶,将杯子灌满,然后对着眼前的男子再一次的一饮而进。 仰头,灌酒,到最后的放下手中的杯子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殊不知被人看到了那最美的风景。 赵长老看着那微微散落下的黑发中在那一瞬间露出了晶红,让他呆愣在了原地,因为心跳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一般。 “赵进鸿,你怎么了?”王长老将自己的手在赵长老的面前晃了晃,企图唤回眼前之人的神识。 赵长老在恢复神识的那一刻,便抓住了那只在自己面前晃悠的手,然后忘情的将那只手按在了胸口。 那贴着赵长老的手猛然间传来灼烈的温度,似乎能够融化一切一般。 王长老瞳孔猛的收缩紧,然后急的想要将自己的手给抽回来,但是却被那人死死的按住了。 “王宇~~”赵长老用着极为低沉的嗓音说道。 王长老在听到这句嗓音的时候,身体的动作在这一刻僵住了,然后任由那个人抓着自己的手。 风中时不时的就飘来一阵阵酒香,令人沉醉的香味。 赵长老对于王长老居然没有用内力推开他,不禁心下一喜,然后直接将人抱入了怀中。 小时候的他也经常这样子抱着王宇,但那只是他无聊,想逗一下那个在所有人面前故装正经的王宇,但是现在的拥抱,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捉弄之心,一个很是单纯的拥抱,仅仅只是心中的爱。 王长老应该是喝醉了,不然肯定会推开他的,赵长老都不敢用力,因为怕自己一不小心,用力过度的话,怀中的这个人便会立刻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就让他赵长老借着双方的醉意,享受着这美好吧。 赵长老轻轻的将自己的头搁在了王长老的肩膀上面,然后嗅着那清香,只属于那个人身上的香味。 刚开始还呈现一副十分紧张状态的王长老似乎在时间的流逝之下,慢慢的放松了自己。 就让他任性一次吧!这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任性! 似乎人到了临死之际,连胆子也会变得十分的大呢。 王长老缓缓的将自己的手环住了那人的背部。 背部传来的触感,让赵长老身子在这一刻都僵住了一般。 天际的弯月在这一刻隐进了厚厚的云层之中,整个大地,此时正处于漆黑一片,仿佛给底下那对人营造了一个良好的环境,一个十分适合他们俩的环境。 ------------ 第三十一章 夜月事 鄯月盘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天际那轮已经只剩下一点点弯勾的月亮。 “不知道绝尘现在在干些什么,哎。”鄯月垂下头,用手拨弄地上开始冒出草尖,神情漠然的说道。 “来,新将军,吃。”万军将手上的干粮递到了银衣少女的面前。 “嗯。”鄯月也没有丝毫的客气,拿过干粮就放到嘴里啃客起来。 “咳咳……”才吃没几口,鄯月便猛的咳嗽了起来。 “水,瞧你那吃相,要不是你浑身上下穿得这么好,我还以为你是从难民堆出来的呢。”万军看着身旁的少女因为吃东西过急而咳嗽起来,不禁鼻孔轻哼,发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声,但是手却将一个水袋给递了过去。 鄯月接过水袋,边喝水,边斜眼鄙视了一下满脸长满络腮胡子的人。 “不过,说实话,真的没有想到你这种千金小姐似的人物还真的能和我们一起吃苦,不错。”万军将自己的手重重的往少女背上拍去。 将水袋盖好,嘴中还含着一大口水,还没来得及咽下的鄯月被这么猛的一拍,将口中的水全数的喷到了前面的草地上面; “你想我死啊!”这些天,鄯月对于这个叫万军的家伙,采用能躲就躲,不能躲也躲的方法,因为实在是不想和这种人聊天。 这个万军开口闭口都是关于她的情人的事情。 她的情人绝尘是还在北国,没错,但是老是这样被别人在耳边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她是一个女的,也是会害羞的,但是这个万军好像不把她当女的看待一般。 “哈哈,抱歉,新将军,手劲习惯这么大了。”万军讪讪的将手收了回来,骚着后脑勺,十分憨气的笑着。 “没事!”对于万军这种脸皮极厚,不想逼迫自己去懂那些委婉话语的人,鄯月觉得自己能做的只有躲避。 “谢谢万统领,夜已深,请回去早点安歇。”鄯月将手上的水举到了万军的面前,然后肃颜冷语的说道。 “是,万军听从新将军的吩咐。”万军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腰杆挺得笔直。 “嗯。”鄯月将手上的水壶再举高了些,以方便万军能够更好的拿到它。 拿过自己的水壶,万军走向了远方。 前些天,他才收到傅越将军寄过来的信,上面写着,让他好好的支持女帝鄯月。 在接到那封信的时候,说实话,他感到了一丝的压抑,因为照着他听来的消息,以及以及对于傅越将军的熟悉,傅月将军的目标便是整个楼兰国,甚至于整个中大陆。 其实在他看来,傅越将军是完全的有着这个实力的,在傅越将军手下干了两年多,他自认为已经完完全全的摸清了傅越的大概能力。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和傅越将军见面的时候,对于自己未来的上级傅越将军,态度十分的不友好。 但是那个身形单薄的少年――傅越却用着实力向他证明了。 在贝雷城许许多多最艰难的战役中,有很多次,甚至连他万军都觉得根本就没有一点希望了,但是那个少年却一次又一次的突发奇招,夺取了战役的最后胜利。 万军至今还记得那个少年――傅越站在血色弥漫的战场之中说的那一句话――没有到最后,绝对不会放弃。 或许这其中有着一种很是微妙的缘分在里面,在仅仅只是相隔了几个月之后,他竟然在一个女子身上也发现了那个少年当初的神采,那么的相似,所以,那日,他带着一半尊崇,一半玩味的心理单膝下了跪。 作为中大陆的人,照理来说,他脑中的那种男尊女卑的思想应该很是严重,但是,从小,他接触到自己的母亲较多,所以眼睛所看到的大部分都是母亲的付出,一个女子的付出,因此,他觉得给一个女子下跪,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鄯月半眯着眼睛,目送着那个高大身形的人离去之后,又一个人盘坐到了地上。 现在才三月底,入了夜之后,整个沙漠上的温度十分低,基本上一阵风吹过来的时候,鄯月都得死死的环住自己的肩膀,以防止寒风侵骨般的刺痛; 原本她想要叫上绝尘的,但是后来又想了一下,怕给绝尘带来麻烦,现在的结果便是她一个抱着肩膀,冻索索的在沙漠的绿洲之中思念着远方那个人。 渐渐的困意席卷了上来,鄯月狠狠的在自己的大腿部位掐了一下,然后迅速的便精神抖擞了起来,并且起身,准备回到自己的专用帐篷,好好的睡一觉,毕竟明天她还得赶路。 “月儿。”突然身后传来一句极轻极轻的呼唤,顿时让鄯月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全部竖了起来。 “谁!”大着胆子的鄯月猛的转了一下身,但是后面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在看到眼前空若无人,偶尔一两阵诡异的,带着黄沙的风儿卷过。 该不会是自己又得罪了什么人吧。鄯月蹙眉,开始挠起了自己的下巴,开始了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她记得上次的自己因为贪财,而去了凤鸣城的孙大财主的家里面,不过那时的她也是因为极其的缺钱,武林盟,再加上组建部队,花去了不少的钱财,所以才打了这个主意的。 哪知道那里面住着秦冰这种变态,亏秦冰以前还是北国的镇国公主,做起事情却是这样一副德行。 果真是人不可地位曰,现在很多高高在上的人一个个的内心都是极为的阴暗。 不过也难怪,毕竟一个国家,或者一个职位,在那个位置上面,你每天都得做着很多很多的事情,但是很多时候,我们会发现,当自己已经觉得十分疲倦的时候,在外人的眼中,不是不能得到认可,因为在其他人的眼中,从一生下来,就安坐于高位之上的人本就应该如此的能干一般,久而久之,那些阴暗,自以为是的心理就开始在心中盘居了,于是也得到了世人对于高位者普遍的认知,那就是娇纵,高傲,目空一切。 到底是谁呢?鄯月将四周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猛的抬头一看,发现还是看到任何人。 难道自己得罪了一个武功极为高强之人? 如果要是其他人遇到这种事情,恐怕一整天都会处于惊心胆战之中,但是很明显鄯月不属于这些人,在原地站了这么久,还没有等到那个人的出现,于是很是潇洒的转个身,往着自己帐篷走去。 “月儿。”就在鄯月就快要走进帐篷的时候,那个声音又在后面响了起来。 不过这次鄯月没有转身,反而一把掀开了门帘,安然自得准备回去睡觉。 “月儿。”鄯月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猛的向后一拉,随即就落入了一个充满着清新的草木自然香味的怀抱。 “咦,绝尘,还真的是你!”凌绝尘的行踪,她发现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 其实凌绝尘为了提高自己的行进速度,基本上是贴着地面,所以刚刚鄯月在如此细心的查看之下,还是没有看到人影。 凌绝尘将自己的头稍稍的靠在了鄯月的肩膀,好像离去多日的游子终于回到了家一般,那般的依恋,那般的脆弱; “绝尘。”鄯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颈间传来的湿热气却让她隐隐感到了不安,微微的挣扎了一下。 “别动。”凌绝尘将自己的下巴搁在了少女的颈窝处,用着几乎带着呢喃般的话语说道。 “外面风大,我怕你着凉。”一阵阵的寒凉之风被吹了过来,让鄯月猛的哆嗦了一下。 偶尔擦过那带着灼热体温的身子,让鄯月害怕凌绝尘现在是不是伤了风寒。 “嗯。”凌绝尘松开了自己的手,但是还是紧紧的跟在鄯月的身后。 在那天他为鄯月包扎好伤口之后,他就飞奔着出去,问了一下许慕言,鄯月最近这两天到底和谁在了一起。 然后等到他回来的时候,鄯月已经离开了武林盟,当下他凭着自己的直觉到了那个叫赵峰的人家中,然后顺带还当了一下免费的医生,救醒了因为某人手劲太大,而晕死过去的赵峰。 之后的他本来是骑了一匹马,但是由于后来不小心遇上了沙尘暴,然后就,跑了一天一夜,在刚刚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那个银衣少女的身影,惊呼出口,在看到那个身影转身的时候,一股欣喜从胸腔中喷涌而出,紧贴着地面狂奔而来。 在将佳人揽在怀中的那一瞬间,自己因为赶路的疲倦瞬间又侵袭了上来。 “喂,绝尘,你没事吧。”听到身后的倒地声,鄯月猛的回头,蹲了下来。 ―― 许慕言看着面前的那些繁复花式的衣服,不禁头皮有些犯抽抽。 当时的她看到鄯月如此严肃的表情,于是想也没想,一口就应承了下来,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结果,要她如此简单朴素的人穿上这如此繁多华丽的衣服,这真的是一项困难的事啊。 揉了揉眉心,许慕言迎着夜风走了出来。 “女儿。” 一声年迈且苍老的叫声瞬间让许慕言戒备了起来,右手在立即放在了腰间处的佩剑上面。 “干什么?”这里是皇宫禁地,一般没有得到皇帝传召的人是不能进来的,所以许慕言对于她的父亲――许鑫能够进到这里,感到十分的讶异,不过心中同时也升起了一股忧虑感。 “慕言,以前忽视了你们母子俩,是我的不对,现在许家大门为你重新而开,欢迎你的归来。”许鑫花白的头发在夜风中飘荡着,整个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抖着,充分体现了其的年迈。 许慕言在听完许鑫的话之后,只是稍稍的皱了一下眉宇,然后转身,便欲离开这个地方。 许鑫在看到许慕言转身准备不理会自己的时候,右脚往地上狠狠的跺了一下,道,“你别怪我对你母亲的坟墓做出什么事情来!” ------------ 第三十一章 疑惑 在转身的瞬间,许慕言便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寒夜夜风起,吹起了紫衣女子几缕墨发飞舞,丝丝冷冽,丝丝杀气,凌然绽放。 许慕言从未有一刻恨着眼前这个赐予了自己一半生命的人,就算是在母亲过世之后,她也只是采用逃避的方法,离开了许家。 那时的她,只是单纯不想回到那个已经没有了一丝温暖的家,哦不,在她心目中,不能称之为家,在母亲走了之后,那里仅仅只是一个能安身的容纳之所而已,仅此而已。 是人都会有逆鳞! 此时的许慕言似沉静当中豹子,就等待着猎物最后一丝的挑逗。 许鑫吞了吞口水,一种从未有过的害怕情绪从心底喷涌而出,几乎让他站立不稳。 不知道为什么,许鑫此刻脑中最强烈的想法便是逃跑。 “你冷落妻子,我不管,你无视我,我不管,但,你动她坟墓的那一刻,便是你魂命归天之时。”许慕言微微仰着头,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口中吐了出来,置地有声,十分清晰。 剑尖闪着那令人欲发颤的寒光。 “你,你这样做是会遭到天遣的。”许鑫发现自己的颤抖的双腿已经不听自己指挥了,就差瘫软到地上。 许慕言没有再继续废话下去,剑收入鞘,身姿轻盈消失在夜色之中。 连连向后退了几步的许鑫将身子靠在身后的那个柱子上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悠关之事一般。 不过在冷静下来之后的许鑫嘴角露出了一丝阴邪的笑容。 兵行险招,以奇制胜,如若他还是这样保持这个状态待在北国的话,指不定在哪一天就会被兵部尚书赵峰铲除出去,所以,就别怪他了。 ―― 虽说凌绝尘累到了晕倒,但是身子骨极为的强健,这才第二天便就能正常的行进了。 “绝尘,你真的没事了吗?”虽然凌绝尘的肤色向来就是那么的白皙,但是鄯月明显还是看到了那苍如雪色的唇瓣。 “没事。”凌绝尘微微的偏头,对着身旁因为担心自己而将眉宇皱缩成了一团的鄯月说道。 因为一天一夜的赶路,他整个人已经疲倦到了极点,不过,还好,他赶上来了。 鄯月抽搭了两下自己的鼻子,将自己脑袋搁在了黑衣少年的肩膀上面。 “我这一次去,生死难料。”思考了很久,鄯月决定还是说了出来,其实她很希望凌绝尘怕死,然后现在就离开她的身边; “嗯。”凌绝尘将自己的伸了过去,悄然的揽住了少女薄弱的肩膀。 指尖微微的用力,似乎想要将自己的体温渗入进入一般。 他那平淡如水的生活,因为她的介入,从此添上了五彩缤纷的颜色,就像他以前每天待在树上看到得彩霞一般。 以前他待在树上看的时候,他以为那美丽的彩霞,是自己这一生都无法触及到的东西,但是,他触及到了,所以,就不愿意离开,一刻也不愿意。 如果可以的话,凌绝尘甚至希望这一刻变成永恒,尽管他现在还处于极其疲倦的状态。 但是,这个世间,从无永恒可言。 该离开的,最终有一天,还是会离开。 “嘿,新将军,干粮,给。”万军猛的掀开帘子,准备来一个偷袭的他连手上的干粮还没有丢出去,脖子上面便被架了一把寒光凌冽的剑。 刚刚才来到军队的凌绝尘还不熟悉,所以当然对于敢来捣乱自己和鄯月独处的人没有好脸色,也没有好脾气。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万军慢慢将自己的手举高,然后在脸上展现出了十分诚恳的认错表情。 此时的万军虽说是眉眼具弯,看起来一副十分高兴的样子,但是熟悉他的人便会知道,此时的络腮胡子脸的万军正用着他那双阅人无数,但是每次又是十分准确的目光射向了正单手握剑的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单手执剑,黑色的发丝此时正安静的落在少年的脸上和肩上,像是一场十分平静的风暴即将爆发一般。 凌绝尘眉宇紧锁的看着眼前这个人,虽说,这个将双手高高举起的人并没有让他感到厌恶,但是对于敢打扰他和鄯月的人,都是值得被讨厌的。 “绝尘,快住手。”鄯月将凌绝尘举着剑的手拉了下来,然后又转过头,对着为她亲自送来食物的万军道了声欠,并且在凌绝尘看不到的时候,对万军使着眼神。 向来很是聪明的万军立刻放下手上的干粮,然后转身离去。 凌绝尘在看到万军离开之后,才松开了手中的剑,然后向后直接坐了下去。 “绝尘!”鄯月也随着蹲了下去,急切的叫道,她就知道,凌绝尘的身体再怎么好,也不可能恢复得那么快的,之前是她大意了。 在经历了一大段手忙脚乱之后,鄯月终于成功的将凌绝尘放倒在了地上,然后冲出了马车,让车夫的行进速度减慢一些。 “万军,你能不能率着军队先过去,我随后再到。”鄯月拼命地跟上了万军所骑宝马的速度,声嘶力竭的吼道。 万军拉住僵绳停了下来,用自己的大手摸着底下的鄯月,道,“行,新将军。”声音十分的爽朗大气,在漫天黄沙飞舞之中也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的。 站在原地的鄯月仰面,任由那带着黄沙的风儿吹过脸颊,刺痛感从脸颊部分传了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眼睛里面进了沙子,还是鼻尖传来的酸涩之感让鄯月的觉得眼前一片迷蒙,模模糊糊,看不清一切。 她置于士兵骑马奔啸之中,立在原地,然后一直等到最后一个士兵经过,鄯月才转身,穿过浓重的黄沙,走到了那个正在朝着前面行驶过来的马车。 希望王长老和赵长老能够在她来之前,撑住。 “绝尘,你醒了?”鄯月掀开帘子的那一瞬间,惊呼出口。 “抱歉。”凌绝尘身体犯软,晕睡了过去,但是在听到外面万马奔啸而过的时候,巨大的响声把他从睡梦拉醒了过来。 “没事,你好好的休息,等到你的身子骨好了,再赶上去。”鄯月将脚边干粮拿了过去,“吃一点东西,来。” 凌绝尘看着面前递过来一小块肉块,蠕动了下喉咙,然后才接过少女手上的肉块,放进了嘴里面开始咀嚼了起来。 在师父收养他的时,跟他说得第一句话便是:让他注意着自己的身子,由于当年的他在地道里面待的太久了,抱着怀中的早已冷却的人太久了,地道里面以及怀中之人所传来阴凉之气侵入了自己的身子骨之中,所以在身体内种下了病因。 以前一直都是好好的,但是因为自己这一次猛的赶路,劳累过度,诱发了体内的病因,导致现在的身子处于极其虚弱的状态之中。 “没事。”鄯月嘴中塞了一块的肉块,支支吾吾的应答道,“是人都会生病的,那一段时间,我不是每天也得待在床上,像个尸体躺着啊。” 鄯月在将口中的肉块吞了肚子之中,正准备从旁边拿起水来喝的时候,一张俊脸在自己的面前无比放大,嘴尖传来薄凉之感让鄯月猛的睁开了眼睛。 ―― “越爱卿,你说你想要见一下沉木国师,对吧。”司徒听竹看着底下那个年轻的男子淡然出口的问道。 “是。”傅越很是诚恳将双手举于前,道。 为了见到那个和降术族有关的国师,他用尽了所有的手段,当上了南国皇帝司徒听竹的幕寮,也讨得了司徒听竹的欢心,最终在今天,他离小红的距离才算进了一大步。 说实话,司徒听竹对于下面那个站着的,叫越富的人,心中还是存在着一丝鲠介,虽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是对于一个掌握一国之领土的君王来说,做不到,不过在仅仅只是站在个人的角度,司徒听竹会毫不犹豫的信任这个叫越富的人。 “国师今天有空,你随我过来。”不过在让这个叫越富的进入到自己的幕营之中,很多以前很棘手的问题,现在因为这个叫越富的人存在,基本上统统得到了解决,不过,司徒听竹只是在那种不关乎国家利益的小事上面采用了越富的建议。 “谢谢陛下。”对于自己即将见到小红的族人,傅越回应司徒听竹的声音不禁往上提了几调。 司徒听竹在听到越富那异常兴奋的声音时,身子不禁停顿了一下,之后才继续往前面走到; 因为司徒听竹的突然停顿,害得傅越在差点撞上前面那个人的背影之时,知道了自己刚刚得意忘形了,拢了一下自己的衣袖,走路越发端重了起来。 在走过了很多个游廊之后,司徒听竹觉得自己内心越发不安,于是停下了脚步,沉声道,“你到底是何人。” 傅越紧锁着眉宇,不过他一点没有因为自己刚刚露馅的那句话而感到后悔。 “北国将军,傅越。”既然已经没有必要再藏藏掩掩了,傅越索性抬起头,放开自己的双手,意气风发的站立在原地。 司徒听竹转过身,半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人。 对于北国的青年将军傅越,基本上整个中大陆都有所耳闻,传闻此人年纪轻轻,却擅长于领兵打仗,以险制胜,以奇制胜,以少制胜的作战手法在中原这几个国家之内广为流传。 所以很多人都说,无傅越,无北国。 对于这么一个顶尖型的人才,各国君主都在垂涎着,如若不是傅越出生于北国开国大将傅家的话,肯定会有着很多人前仆后继的给傅越送礼,让傅越这种人才为自己所用。 由于北国开国大将傅家,曾经在神塔面前立过血誓,傅家子孙只为北国一国效力。 神塔作为中大陆的最接近神灵的地方,在那里发的血誓自然而然会有一定的威慑力,不过自此之后,傅家便开始了代代单传,但是傅家的每一代在作战以及治国方面都有着极为高强的天赋,所以就算北国的皇帝再怎么的不济,北国的还是居于中原四大国的位置之上。 这一次的傅越所效命的皇帝恋童,可是傅越还是抵抗住了西北两个国家的进攻,将北国的地位牢牢的固定在中原四大国的版图之上。 “你?”司徒听竹半眯着眼睛,言语还带着疑惑。 “我是傅越,在北国边境之城――贝雷城击退过楼兰和契律国攻击五十五次,小型战役七八十次左右。”傅越的视线直接掠过司徒听竹的头顶,十分自豪的说道。 司徒听竹睁开了眼睛,嘴角也露出了一丝欢愉的微笑,对于战役次数把握如此精准的,就在他南国之中,也很难找出这样一个人,再加上眼前这个年轻男子之前的表现,他已经十分确认眼前这个年轻男子是傅越无疑。 对于北国皇帝驾崩的消息,他已经有所得知,而且这里面肯定和傅越有关,只是不知道现在已经算一国之主的傅越来他的领地,并且还那么迫切的想要见他的国师。 用意到底在于何处?细细的思量了一下的司徒听竹决定还是先抓住傅越再说。 正当司徒听竹准备不动声色的向前走几大步,然后再呼叫护卫前来的时候,耳边便传来了森冷的话语。 “司徒皇帝,你别叫护卫了,没用。”傅越仅仅只是瞬移到司徒听竹的身边,然后说出了这番话。 ------------ 第三十三章 既发 却让司徒听竹浑身防若至于冰天雪地之中,寒冷无处不在。 “你来南国,是为了夺取我的政权?”司徒听竹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镇定的开口道。 傅越从司徒听竹的身边掠到了一旁已经冒出了繁盛的枝叶树木旁边。 指尖轻轻地掐下了一片鲜嫩翠绿的叶子,放在鼻尖稍稍的嗅了嗅。 司徒听竹被眼前这个人的动作弄得晕头转向,刚刚傅越如此迅速的移动速度明显告诉他,让自己不能轻举妄动,否则,遭殃的便会是他自己。 对于这些统治者心里的那些权势利益,明争暗斗,莫名的,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傅越的嘴角莞起一抹明艳的笑。 但是傅越嘴角的笑容看在司徒听竹的眼里,却是让司徒听竹无比的厌烦。 “是还是不是!”这一下子,就连脾气态度一向以温婉著称的南国皇帝司徒听竹此时也不禁带上了怨气,甩了下自己的衣袖,喝道。 就算再怎么温和的人,你若是触及到了他最珍贵的方面,也能看到温和之人怒火的一面。 傅越跟在南国皇帝司徒听竹身边也有十多天,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司徒听竹发火的样子; “原来……”傅越挑动了一下右边的眉稍,“不妨跟司徒陛下挑明了,我来贵国是为了找一个人,这个人是出自于降术族,自从我来到贵国之后,除了打听到贵国国师是降术族的之外,还未得到任何一点关于降术族的消息。”站定在树下的傅越微笑浅浅,声调温雅将自己的目的清清楚楚的说了出来。 对于傅越说得这个答案,司徒听竹自然是有些不信。 “陛下,国师大人请您快些过去。”一个模样清秀的小宫女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司徒听竹,然后小手恭敬的放在腹部,道。 “我知道了。”这次司徒听竹没有对这个为他带来消息的宫女报以微笑,还是眉宇紧锁的看着眼前的傅越――北国的奇才。 傅越那一番说辞极为的普通,再配上那副花花公子的样子,更让司徒听竹此时的一颗心仿佛悬了起来,就连那面容也好像在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其实,司徒陛下不信我,这是可以理解的,我可以给司徒陛下充分的时间,好好的去想清楚一下,但若是司徒陛下执意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话,那么也别怪在下了。”傅越虽说口头上说着极具威胁力的话语,但是一张脸却是笑得宛如花儿开放般的惊艳。 被这么一说,司徒听竹的眉宇紧缩的越发厉害了。 “陛下,你没事吧。”守在一旁的宫女看到司徒听竹如此苍白的脸色,不禁心下一紧,上前一步,担忧的问道。 “滚!”此时的司徒听竹已经被威胁到了性命,自然脾气态度也就十分的差,一掌向后挥去。 单纯明镜的小宫女显然没有意识到平时那么温和的陛下在此刻居然动手打人了,被击到墙上她,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唔……”虽然这个小宫女表面上看去,是属于那种胆小谨慎型的,在被击到墙上,贴着墙壁滑下来的时候,只是发出了一小声的闷哼而已。 “看来司徒陛下对属下的态度不像外界传说的那样好呢。”看到那个如此坚强的小宫女,傅越不禁对着司徒听竹开口戏谑到。 他现在必须稳好司徒听竹,之所以说那些威胁性的话语,那也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的缺点很明显暴露在司徒听竹面前。 否则他不仅不能够救出小红,搞不好还得把自己搭进去。 司徒听竹刚刚准备细想傅越特地来南国找的那个人对傅越的重要性,但是却被小宫女打断了他的思考,接下来又被傅越直接那句赤果果的威胁到了他的生命,所以一怒之下,做出了打宫女的事情。 “司徒陛下,你只要让我见到国师就好,其余的我什么也不会做。”傅越继续笑意温雅朝着司徒听竹说道。 “好,你跟我过来!”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思考能力的司徒听竹只好任由傅越牵着他的鼻子走。 傅越立刻走到了距离司徒听竹的身边,然后将手上的叶子放在了还匍匐在地上的那个宫女身边。 从宫女的角度,根本就无法看见傅越的面貌,只能看到一只如玉白皙的手放了一片翠绿欲滴的叶子在她身边以及那普通的官袍和官靴; 将手上叶子慢慢放下之后,傅越才快步跟上了司徒听竹的脚步。 但愿自己埋下的棋子会有用。 ―― 许慕言身穿着那一套专门按照鄯月身形打造的凤服,不知为何,高了鄯月半个头左右的她竟然会觉得这身衣服十分的合身。 在原地转悠了几圈,许慕言细细的打量着铜镜中的自己。 铜镜之中透漏出来的美人容颜紧锁眉宇,禁闭唇瓣。 凤服,凤簪,凤冠,如若不是为了替鄯月参加这个北国政权的交接仪式的话,许慕言真的怀疑自己下一刻便会被塞入花轿,送往夫家。 “寒枫。”许慕言用自己那戴着精美护甲的手伸向了远方。 今日的天气不怎么好,朦朦胧胧的,令人的心情不禁都被压抑了三四分。 “准备好了吗?”一穿着玄黑色官袍的人侧身站在房门前,询问道。 “好了。”许慕言在听到赵峰的声音之后,立刻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对着铜镜子理了理身上的穿着,等到再三确认已经完全没有了问题之后,自己方才出来。 赵峰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美人,道,“你可以自保的,对吧。” 许慕言听到少年的问题,呆愣了几秒,然后才点了点头。 “随我来。”赵峰转身,玄黑色的官袍在空中翻卷腾飞了一下,宛如一只蝶,炫美。 “对了,你是户部尚书――许鑫的女儿,是吧。”前面带路的少年忽尔的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压低嗓子问道。 “是。”许慕言几乎没有迟疑,立即的回答了赵峰的问题,因为她知道,既然赵峰敢问她,事先肯定已经派人调查了她。 因此许慕言觉得自己在赵峰面前不需要隐瞒什么,再加上,她隐隐约约有种感觉,自己以后可能要和这个人一起共事,自然也更觉得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有什么问题吗?”许慕言很是谨慎的开口问道。 “不,没有。”赵峰提脚继续往着前面走道。 穿过无数的雕花走廊,终于在游廊拐角的地方,看到了一顶明黄色的步辇以及一匹纯黑色的宝马。 站在轿子旁边的宫女们在看到了来人之后,立马迎了上去。 两个看起来十分老成的宫女的分别站立在了许慕言的身旁,然后微弯下了自己的腰,伸出手背,示意许慕言将自己的手搭上去。 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的许慕言迟钝了几秒; 而此时的赵峰早已经坐到了旁边的马鞍之上,左手握住僵绳,抬头遥望着远方灰蒙蒙的天空。 “今日将北国的政权交接给女帝鄯月,似乎不是个很好的日子。”端详着天气的赵峰嘴中呢喃道,垂头望去,发现许慕言居然还没有坐在步辇之上,怒气不由得在心中聚集了起来,驱马来到了许慕言的身边。 今日有些迟钝还在想着如何拒绝这两个站在自己身边的宫女之时,转头的一瞬间却看到了那个铁青着脸的赵峰驱马朝着自己前来。 立马足尖轻点,径直飞跃进了步辇之中。 站在原地的那两个宫女十分聪敏跟在了步辇的后面。 ―― 在清晨的第一缕微薄的光线照射到王长老的眼睑处的时候,他便睁开了眼睛。 望着身旁还处于熟睡状态中的赵长老,然后悄然的伸出了自己的手,点了赵长老的睡穴。 王长老支着还在泛着痛意的额头,走出了庭院。 昨夜的一切防若梦境一般,他竟然也喝醉了,然后他们俩就着月色畅聊了很多很多,最后两人都倒在了石桌之上,安然的过了一晚。 在登城楼的之前,王长老最后朝着那个庭院深深的望了一眼。 之后,决然的走上了城楼。 这一战,若是成,王宇便伴你远离这尘世硝烟。王长老在踏上城楼的时候,心中默默地说道。 他相信,就算武林盟没有了他们俩,鄯月照样能把武林盟打理得有声有色,威名远播,且永远也不用担心武林盟会均为朝廷的走狗。 他和赵长老为了阻止连任了两届武林盟主的徐远将武林盟变为朝廷的走狗,不知道耗费了多少的心血,还好在他们有生之年,出来了一个鄯月。 ―― “女帝命星,逆转乾坤。”神音的手撩拨着鬓角的发,眼眸似含若春水般迷蒙。 “神祗,我会活下去的,咳咳……”神音猛的拍着自己的胸口,但是那双美眸中却是露出了欣悦的神色。 “师父。”一旁的小童子赶紧的递上了一方洁净的丝帕,神情紧张的望着眼前的神音。 用丝帕擦拭了嘴角渗出来的鲜血,神音笑颜盈盈的将自己的手放在了神祗的头上。 “放心吧,我还要……”神音突然想到了神塔祭司的命运,脸上笑容陡然凝固在了脸上。 反而是小童子一把抱住了他的腿,仰起那张不知道跟谁学的面瘫脸对着他道,“徒弟要看到师父娶妻生子。” 神音再次展开了脸上那夺目的笑颜,摸着小童子的头,道,“嗯嗯。” ------------ 第三十四章 阴谋 &160;已经以一种奇异姿势匍匐在地上很久了的小宫女最终伸出了自己的手,然后将眼前的那片绿叶狠狠的捏在手心里面,直至那一小丝翠绿的汁液随着掌心流到了地上,小宫女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嘴角上的鲜血甚至还在流淌着,宫女的步履还有些踉呛,但却是坚持着一步一步向着前面走去,每一步都是走得极为的稳健,背影却透漏着一股凄凉。 任凭谁都不会想到,最终结束南国竟然会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子。 ―― 傅越紧紧的跟在司徒听竹的身后,虽说在这个皇宫里面已经待了十多天,但是对于这里的构造,他仍然不是很熟悉,害怕司徒听竹一个刁钻,进去到哪个暗道的话,那么他就功亏一溃了。 被一个前一刻还威胁着你的性命的人跟着,这实在是一件十分不好受的事情啊; 司徒听竹强忍住心中的不适感,想着等下一定要找个好机会,溜之大吉,对于带傅越前去见国师,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害怕傅越身上带了某种专门应对降术族术法的东西,到时就算国师再怎么厉害,也是空有一身法术,无法得到使用,到时还是任人宰割的牛羊。 想到这里,司徒听竹不禁叹了口气,国师是南国的圣物,就相当于神塔祭司在中大陆所有的人心中一样的位置,在南国,南国大部分人民甚至把国师的地位看得比神塔祭司还要神圣,所以,如果南国国师遇刺死亡或者重伤的消息一旦传出去的话,不仅仅只是他这个皇帝当不下去了,就连整个南国都会受到影响。 “麻烦司徒陛下走快些。”傅越基本上走两步便可以停下来歇息,因为他的步子一向都是迈得极为的宽大,这是在战场上面被训练出来的,因为时间就是生命,如果他的速度够快的,甚至还能多挽救几个士兵的性命,所以自然而然的在生活中也习惯了这种走路的方式。 虽然傅越这种奇怪的走路让他引来了许许多多女子的窥视,虽然那里面大部分女子皆是冲着傅越那俊朗精美的脸。 “你看那个公子长得多么的帅气啊。”一个宫女正在用着痴迷的眼眸瞧着不远处,衣襟似飞跃的蝶舞的男子。 “行了,我们快点将手上的活计干完,争取今天晚上早点去看花灯节。”另一个宫女轻轻地敲了一下正在垂涎美男子的宫女,嘴角掩不住的笑意直直。 “也对,今天晚上还有花灯节,我居然给忘了,我实在是太不小心了。”被敲中头的宫女立刻反应了过来,美男子也不看了,专心的向着前面快速走去。 因为南国皇帝司徒听竹的好脾气,所以宫中的宫女都可以随意的出入皇宫,去外面玩耍。 虽说司徒听竹如此的和莞,容忍属下到了这种地步,但是全国上下却没有一个人胆敢公然反抗司徒听竹,因为这么好的皇帝上哪里找去,反抗?!尊崇都还来不及呢。 虽然宫女可以随意的出入皇宫,但是每个入了南国皇宫的宫女都会认认真真的将手头上活计先完成,再外出宫外玩耍。 而只离宫女们二十步之远的傅越将那两个少女的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花灯节吗?”傅越稍稍的侧头,凝望了一下远方的景色。 那年的素莲女,已经逝去了,且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现在能做的就是怜取在世之人。 “小红,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了。” “傅将军,我肚子不太舒服,你看。”司徒听竹道完之后嘴唇紧抿,呼吸紧促,像是忍得十分痛苦一般。 “哦,那忍着,能忍着,大丈夫是也。”傅越几乎都没有用正眼看司徒听竹,直接的就给了自己的回复。 司徒听竹紧紧的握住自己的拳头,一脸愤慨的表情淋漓展现,十分狰狞,十分痛苦。 “你给我过来,带这位公子去见国师; 。”司徒听竹在傅越看不到的角度,对着正向着自己迎面走来的侍卫长使了无数次的眼色。 这个侍卫长也是个极为聪慧之人,几乎是一点就通,看着自家陛下脸上如此富有张力的表情,在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赶紧小碎步跑上前。 傅越听到司徒听竹要另找人带他去见南国国师,这才转过头,半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老狐狸。 傅越以前距离司徒听竹太远,所以司徒听竹在他心目中约莫还是留下了十分之好的印象,但是今日他这么近距离的一看,司徒听竹脸上的皱纹十分明显,脸上的肤色还明暗不均,发现被南国人民几乎都要传颂为神的皇帝面相不怎么的啊。 傅越一挥衣袖,那个聪慧的侍卫长便停留在原地,止步不前了。 在原地挣扎着想要上前的侍卫长痛苦异常,几乎都要把整张脸揉和在一起,但是又不敢向司徒听竹求救,因为侍卫长看到自家陛下也是处于极度愤怒的状态。 “请司徒陛下移动尊步,带在下过去。”傅越收敛了嘴角的笑意,换上了一副极淡极冷的面孔,吐出的字宛如携带着西国雪山那凌冽的寒气,使人听了之后,寒从心间生。 “可,可……” “请司徒陛下移动尊步。”傅越逼上前,恶狠狠的说道。 司徒听竹连忙向后一退,撞上了后面的柱子,被逼着直面眼前的傅越。 傅越那股从战场之上淘洗出来的肃杀之气,让司徒听竹紧紧的贴着身后柱子,紧攥住的拳头在微微颤抖着。 “请司徒陛下移动尊步!”傅越向后退了一大步,减弱了三分语气说道。 此时紧紧贴住柱子的司徒听竹像是松了一口大气般,差点从柱子上滑落下去。 “我带你去。”放弃了任何抵抗的司徒听竹一副颓敏的样子,身子离开柱子,步伐沉重的往前面走道。 “陛下。”已经得到了行动能力的侍卫长一把扑到司徒听竹的面前,用着几乎悲壮的声音吼道。 傅越听到那个侍卫长声音时,右边眉梢稍稍向上抬了一下。 司徒听竹的被侍卫长抱住的那只脚稍稍的抖动了两下,最终还是将自己的手放了下去,稍稍的摸了摸侍卫长的头。 “你下去吧。”司徒听竹低沉的语气在侍卫长的头顶响起。 侍卫长像是立即明白了什么一般,松开司徒听竹的大腿,猛的向着前面奔跑而去。 傅越只是扫了一眼那个狂奔而去的侍卫,仍旧还是以着那副随意的神态跟在司徒听竹的后面。 ―― “许尚书。”一个黑影从墙头径直的掠下,落在了许鑫的面前。 看着眼前这个貌似从天而降的人,许鑫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颤抖的伸直右手,道,“何人; !” 那人上前一步,掀开了自己脸上的面纱。 “常……”许鑫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捂住了嘴。 那人死死的捂住许鑫的嘴,然后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并没有来往的时候,一把拖住许鑫跃进了墙的那一边。 在进入到房间之后,那人将门轻轻地关好,方才转过身。 “常公公,你怎么还……”许鑫话说到一半,便用自己的手捂住了嘴。 在他得知北国皇帝秦旋驾崩之后,自己就已经猜到了是傅越做的,但是在后来的一次早朝上,傅越竟然放弃了登上北国皇位的机会,反而当上了一个辅政大臣。 作为一个经商,既然坐在了北国户部尚书这个位置上面,那么证明着他许鑫也还是有着一定的能力的。 在很久以前他就注意到了,每次傅越战胜归来的时候,每当北国皇帝秦旋问傅越要何奖励的时候,傅越每次说的都是将常公公给傅越自己处置,这就是给他傅越最好的奖励。 因为在朝廷之上,作为户部尚书的许鑫离傅越的位置较近,所以看到了秦旋每次都支支吾吾的敷衍傅越时,傅越脸上的表情。 后来的他专门去调查了傅越和北国皇帝秦旋以及常公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没有得到事情的准确经过,可是大概的一切,还是知道了。 常公公将最外面那件长袍脱了下来,然后慢悠悠,翘着一根兰花指走到了许鑫面前。 “杂家没死,还给许尚书带来了一件天大的好事情,就是不知道许尚书敢不敢和杂家一起了做了。”那典型的娘娘腔的声音滴溜溜的在这个空间响了起来。 许鑫不知道今天那个兵部尚书赵峰到底抽什么疯,将早朝的地点改在了长乐宫的祭台前面,本来就因为许慕言不肯听从自己的话而感到异常烦恼的他,今天的早朝也不打算上了,但是那个兵部尚书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过来威胁他,所以没办法,他还是来了。 翘着兰花指坐在一旁的常公公十分悠闲的在等待着户部尚书许鑫的答案。 “公公,到底是何事。”许鑫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对于傅越竟然遗漏了常公公,他着实有点好奇,但这同时也证明着,常公公在宫廷这几十年绝对不是白混的 “我辅佐许尚书当皇帝,你……”常公公转过身,一脸严肃的说道,双手将一个雕刻着九条龙的玉石放到桌子上面。 许鑫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眼睛睁得陡大,目光焦灼桌子上的玉石上面,在就连动作都好像僵硬了一般。 “我说,许鑫尚书,你会和杂家合作吗?”常公公将自己的手有指节在桌子上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我和你合作。”那是玉玺,这是现在许鑫脑中唯一的想法。 ------------ 第三十五章 承天 许鑫感觉自己的脑子都不能运转了一般,那种经商贪婪想法在此刻忽的被放到极大,对于他来说,是不可能让到了眼前的财富溜走的。 不然他也不可能坐上北国户部尚书这个位置,掌管着全国的财政和土地,整个北国的经济命脉被他掐在手里。 “那就在此提前预祝杂家和许尚书合作愉快了。”常公公伸出自己仍还翘着兰花指的右手,左手却放在自个身旁的玉玺推了过去。 许鑫象征性和常公公轻轻的握了一下,然后忙不迭的双手抓住了那个用一只手便能全部覆盖的玉玺,用着极为专注的神情打量着自己手上的玉玺。 坐在一旁的常公公看到许鑫如此小心将自己的兴奋感压抑着,一副似乎自己一高兴,这个看似梦一般的现实就真的会沦为梦境。 “那,许尚书,我就和你谈一些细节,如何?”常公公收回自己的兰花手,轻轻的搁在自己的腿部,一副小女子家家的样子。 许鑫强忍着心头的不适感,在缓回了自己的神识之后,方才开口问道,“常公公,为何选择了助我?” 常公公好像没有想到许鑫竟然会问这种问题,愣了一下,方才说道,“因为先帝在世的时候,最看重便是许尚书,还有,现在许尚书的产业已经越做越大,手下想必也有了自己的力量,对吧,许尚书。” 常公公的尖细的嗓音在这个空间流淌着,似绕梁三日般,时不时敲击着许鑫那颗脆弱而又胆大的小心脏。 手上那方小小的玉玺硌在手心,钻心般的疼痛让许鑫微微的蹙了眉,但是许鑫的手还是没有半点放开手中玉玺的念头,反而紧接着问出了自己最为担心的问题,“常公公为何如此有把握!” “因为,有许尚书你的相助。”常公公白皙到惨淡的手指戳向了一旁的许尚书。 许鑫被这么一指,猛的愣了一下神,之后才反应过来,皱着眉头,低声道,“你帮我把这个交给许府的管家。”言罢便从将身上的腰佩摘了下来,放到了常公公的面前。 常公公的嘴角莞起一抹笑,眼神似含着媚意朝着许鑫瞄了一眼,然后才抬起了手,握住了桌子上面的玉佩。 “那杂家就先告辞了,请许尚书务必在杂家来之前,阻止交接仪式的进行。”常公公在临走之前,神色庄重嘱咐了一下许鑫。 这一句话宛如当头一棒,让许鑫良久才缓过神,也慢慢的想清楚了为何兵部尚书赵峰为何在今日一而再,再而三派人来他府上催促自己前来北国皇宫。 交接仪式,那就是意味着要把北国的政权交接出去。许鑫再也不敢往下想了,额头上的冷汗蹭蹭的冒了出来。 虽说北国在中原四大国之中,地位最为低等,但是好歹也算是一个悠远古国,但也有着深厚的底蕴,若是将整个北国的政权交接给任何一个中大陆上的任何一个国家,都可以让那个国家从此称霸一方; 作为北国土生土长的居民,许鑫自然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他的眼前,本来他还抱着是替秦家抢回这个国家的念头,现在看来,自己当上北国的皇帝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许鑫推开门,灰蒙蒙的天空映入了眼帘之中,格外的分明。 ―― 步辇慢摇摇从染香殿出发,直至到达长安宫最前面的祭台。 坐在步辇之上的许慕言生怕自己的行为不雅,双手交叠,就连呼吸都是极其轻微的。 额头上的汗水瞬间凝结成了一股,顺着她的鬓角滑了下来。 赵峰特意将自己的马匹速度放慢了,待到与马车平齐之后,一把勒住缰绳,保持了与马车同样的前行速度。 “没事,等会你什么都不要说,就背身跪在祭台之上就行了。”赵峰冷淡的声音传到了许慕言的耳中,让她捏紧的手稍微的放松了一点。 “嗯。”虽知道赵峰根本无法看到自己的动作,但是许慕言还是侧着身子,微微的鞠了一下躬。 “看来女帝鄯月十分信任你啊。”赵峰平平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是。”许慕言压着嗓子,应承了一下身旁的赵峰。 “你应该和神塔祭司应该很熟悉吧。”赵峰今日的心情像是十分之好般,一向以简洁话语著称的他在今天竟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字。 或许就连自己都还没有察觉到,今日的异常。 因为想要更了解一点关于那个人,所以在不知不觉变得话多了起来。 “嗯。”许慕言再次微微的含了一下首,刚刚一直保持着紧张状态的许慕言发现自己在这几句交谈之中,不禁微微的放松了自己。 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许慕言很是随意将手搭在了眉骨之上,想要眺望一下远方的情景。 “快到了。”赵峰在听到远方的吵闹声之后,眉宇紧蹙,右手举于头顶,然后摇晃了三下,左手便用力扯了一下缰绳。 伴随着马儿的嘶吼声,许慕言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头顶刷的飞过了无数条的人影。 许慕言蹙着眉,打量着前面那个穿着玄黑色官袍的少年,刚刚的她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有人跟着自己,直到那些这些人在她的头顶快速移动的时候,她才察觉出来。 许慕言的手不禁放向了自己的腰部,然后神情专注的看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 绕过了许许多多的宫殿,司徒听竹好像是故意带着他兜了这么多个圈子一般,看到前面那个气喘吁吁,扶着柱子喘气的男子,傅越额上的青筋一直在微微的抽动着; “我说,司徒陛下,转悠够了吗?”早知道司徒听竹胆敢带着他如此的绕圈子,刚刚他就应该询问那个宫女。 “傅将军,实在是寡人的宫殿太大,太多。”司徒听竹故意带着傅越绕了这么多的弯路,就是希望国师沉木等不及了,然后又没有什么大事情,最后国师就回去了。 这只是司徒听竹美好的想象而已,正当他准备抬头,准备继续忽悠着傅越的时候,突然发现他的眼前立了一个自己现在最不想见的人。 国师沉木此时正阴沉着一张老脸,然后十分不友好的瞪着司徒听竹。 “陛下这是何意,凉了本国师在晨辉殿这么久。”沉木那沉稳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早在司徒听竹向自己使眼色之前说了出来。 司徒听竹垂下头,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活力一般,没有一点精神的靠着旁边的柱子。 对于司徒听竹竟然敢不回应的他的问题,沉木准备问原因的时候,一个年轻的男子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国师好。”傅越恭恭敬敬的朝着面前的这个人弯了一下腰,一副温雅有礼的样子。 沉木看着眼前的男子,不禁微微的皱紧了眉宇,然后向后退了一大步,道,“你是谁。” 沉木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子,发现其凌厉的眉宇之间透漏着一股肃杀之气,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却是带着一股书生的儒雅之气这不得不让沉木提防了起来。 再结合着司徒听竹如此反常的表现,十有八九跟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子有关。 “回国师,我乃北国人士,来贵国是向国师询问一个人。”傅越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张薄薄的纸,“就是纸上的人,不知道国师是否见过。” 沉木在看到那张画纸之后,眼睛猛的睁大,正当司徒听竹准备凑上来看的时候,傅越手轻轻的一抖,那张纸便卷了起来。 司徒听竹没想到傅越真的是来寻人的,刚刚他没有再迅速一点,否则就可以看到那张纸上画的到底是谁了。 “国师?”司徒听竹扭过头,看着身旁的沉木的脸色十分不好,不禁担心的问道。 “回陛下,我没事。”沉木忙的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朝着司徒听竹微微的躬腰,道,“我有些不舒服,先行告退。” 傅越在原地站了一会,然后看着那个老人的背影远去,嘴角辍起一抹笑,然后身形一闪。 司徒听竹就这样站在原地,看着两个人先后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之后才忙忙迭迭的赶回了自己的寝宫。 ―― 背对着北国百官站立的许慕言将自己的腰挺得笔直,暗金色的衣摆随风飘扬,宛如波浪一般,弯延起伏。 底下的百官们指着那个站在祭台之上的女子议论纷纷,有些脑子灵活的立马就猜出了那个站立在祭台之上女子应该是女帝鄯月; 于是这个消息就像烽火燎原一般在人群之中传递着。 很快所有的百官都知道了那个站在祭台之上的人是现今被市井讨论的最为热火的女帝鄯月。 有一个十分拥戴北国秦家的官员站了出来,指着那个站立在祭台上的女子吼道,“一个女子家,当应遵循三从四德,做此抛头露面之事,实在是不该正常女子所为,或许楼兰的民风不一样,但这里是北国,由不得你这个女子胡作非为。”这个官员说得洋洋洒洒,声音也是极为之大,盖过了百官的嘈杂之声,且赢得了很多人的掌声。 在得到了这么多人之后,那个官员的底气更足了,将官袍撩起,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却被一支疾风之剑射穿了喉咙。 那个十分自豪得意的官员在临死前的那一刻,眼神跳跃的还是欣悦的神情,于是乎,全场的吵闹声立刻的就停止了下来。 站在祭台前面的文武百官们一个个都将自己的头垂了下去,十分谦恭的立在自己的一尺三寸之地。 穿着玄黑色官袍的赵峰端着一个用着明黄色盖住的盘子走到了祭台之上。 盘子之内少了一个很重要的信物,那就是北国的玉玺,赵峰记得昨日自己还彻彻底底的检查盘子内的物体之时,玉玺还在,但是现在他捧的盘子之内,却缺少了这个重要的信物。 因为鄯月那天晚上跟他说了那个莫名其妙的神塔预言,所以要尽可能的减少伤亡。 且这次是将北国的政权交接出去,并没有牵涉到什么武力纷争,所以北国的信物必须缺一不少,虽然在这个紧要的关键时刻,缺了那个极为重要的玉玺让赵峰感到了一丝丝的不安,不过,没事,到时候就算那些百官们誓死不同意的话,他还可以用武力解决。 为了保证这次的交接仪式顺利进行,赵峰甚至都没有将这件事公布于众,然后还带来了五千精英。 所以到来的百官们被召集,来到祭台前面之时,都是一股茫然的神情。 但是在刚刚那个出头的官员们被一箭射死之后,所有的官员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 赵峰在经过许慕言身边的时候,朝着许慕言微微的点了一下头,然后走到了祭台的最前面。 赵峰将手上的盘子轻轻的搁在了地上,然后揭开上面明黄色的盖布,拿出了一份手召,展开。 看着倒在地上的武将李宁,许鑫的额头上流下了许些冷汗。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近日来朕身体实感十分的不是,又苦于无一子肆,所以朕决定,将北国的一切全权交由于劳苦功高的傅越将军处置。”当赵峰念完召书上的内容时,祭台之下的官员们一个个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 因为在北国皇帝秦旋驾崩的前一段时间,百官们就曾经亲眼目睹了傅越对于皇帝秦旋十分不尊敬的态度。 ------------ 第三十六章 异变 且就在百官们在朝廷上亲眼看到傅越将军和北国皇帝秦旋之间的关系开始出现裂痕的时候,不久之后,市井之中就传出了傅越将军当街殴打皇帝秦旋的消息,虽说只是市井谣传,但是却有很多人目睹了事情的发生。 “赵峰尚书,这召书为何是由你来宣读?”北国的右丞相上前一步,欣长乌黑的发搭落了下来。 北国的左丞相之位,一直处于空悬状态之中,所以北国只有一位丞相,由于受了镇国公主秦冰的影响,北国的这位右丞相竟然是女的。 此时这位北国的女右丞相将头抬了起来,眸光十分锐利,不似为一个女子该有的眼神。 赵峰也毫不怯懦,径直的迎上女子的眼神。 赵峰发现北国的这位女右丞相公孙遗光,她的脚踩在了已经死透的武将李宁的官袍之上,站得十分笔直,没有丝毫闪避的意识。 对于北国唯一的丞相,就连将军傅越也没有和他提起如何应对这个女的,貌似自从公孙遗光当上北国的右丞相之后,一直专注于女性服饰的创新,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太大的作为,都导致人们都快忽略了这个女右丞相的存在。 现在这位都快进入避世状态中的女右丞相突然的冒了出来,让赵峰顿时就有些慌乱了起来。 因为整个北国,赵峰自许,除了傅将军之外,他最怕应付的便是北国丞相公孙遗光了。 那种越隐晦在深处的人,越低调的人,越有可能拥有令你害怕的力量。 “公孙丞相,本尚书作为傅越将军的属下,理所当然,是由我来宣读这份召书。”赵峰缓了缓心神,保持着冷淡的语气道。 “行,我知道了。”公孙遗光向后退了一大步,含首躬身,做着和其他官员一样的动作。 赵峰凝视了公孙遗光一会儿,传说中,公孙遗光是北国镇国公主秦冰的得力助手,由于他入官场时间较短,镇国公主秦冰在他这种人面前,只能当做一个传奇来看待了。 “因傅越将军身体不适,所以这次的北国政权交接仪式由我全权负责。”赵峰特意将自己的声音拔高了,以至于让在场的百官们能够完完全全的听清楚。 站立在祭台广场前面的文武百官们一个个都默然不语,此时也没有人上前去挑衅了,有了武将李宁的惨死,也有公孙丞相的主动上前和退下,结果的征头现在已经可以很明显的预见到了。 此时含首躬身站立的许鑫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火热难耐; 刚刚的那支射中武将李宁的暗箭,许鑫甚至都没有看到从哪个方向发射出来,现在这个祭台周围肯定有着重重的高手,如果他现在保持沉默,任由事态自然发展下去的话,女帝鄯月接过北国政权,那么之后,在北国朝廷之上,定没有他许鑫的容身之地。 但是如果他没有把握好度的话,那么他可能就会立即被箭毙当场。 “依傅越将军所言,楼兰国女帝德才兼备,有治世雄略之能,必能将北国带回昔日的繁荣昌盛,国泰民安的祥和,所以将北国政权于今日全权交由女帝鄯月。”赵峰将手上的召书放回了盘子之中,然后又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纸,将上面的内容一字不漏的读了出来。 傅越,对于赵峰来说,不仅仅是他的将军,还是他的再生父母,如果前年不是傅越将军拼命把他从战场中救出来的话,或许现在的他已经成为了贝雷城外黄沙之下的皑皑白骨了。 因此对于傅越将军的命令,他是绝对的,没有理由的服从。 虽说他在见到鄯月第一面的时候,对于这个广泛流传于市井之中的女帝,还是有着些许防范,但因为这是傅越吩咐下来的任务,再加上他对北国其实并没有那种浓厚的爱戴之情,所以现在自己干着这卖国之事,并没有什么负罪感。 赵峰宣读完所有的内容之后,将整个盘子端往了正背对着百官站立着的许慕言身边。 “抱歉,刚刚给您带来了困扰。”赵峰谦和恭敬的说道。 许慕言稍稍侧身,点了一下头,以表示自己不介怀刚刚发生的那件事情。 曾经她帮着鄯月处理过差不多同样的事情,比刚刚那个人更为低下,卑劣的话语她的听过,所以在那个人在她身后辱骂着鄯月的时候,她没有任何的反应。 并不是因为麻木,并不是因为胆怯,而只是因为她不想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惹出什么事端,若是这件事情发生在楼兰国的凤鸣城的话,刚刚那个人就不会被箭直接射死那么简单了。 “若诸位大臣没有什么意见了的话,那么现在就可以请神塔祭司前来了。”赵峰本着流程,问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扫视了一下站立在广场上,颤颤微微的百官们,发现没有了蠢蠢欲动之人,于是垂头守在祭台旁边的宫女说了几句话。 “等到神塔祭司来了之后,再赐个福,就行了。”赵峰怕许慕言紧张,于是出口安慰。 “嗯。”许慕言还是把腰挺得笔直,用着轻微的鼻音哼了一声。 ―― “神祗,你说神塔白玉去干嘛了?”神音对着一个巨大的落地铜镜,十分自恋的转着圈圈,欣赏着镜中的美人。 “不知道。”小童子很是诚恳的回答道,神塔白玉是九重天上遗留下来的神物,灵力自然也就高于神塔祭司,所以作为现今神塔灵力最为高深的神祗也感应不到神塔白玉的存在。 “也对,跟神塔白玉比起来,我们的地位或许更低下; 。”神音理好最后一束发丝,转身,目中流露出了感伤的神色。 “嗯。”小童子快速上前,立在了神音的身后。 神祗自问自己跟着神音已经做了无数次这种赐福的事情,但是他发现,自己心中还是没有一丝的厌恶情绪,只是因为,跟着神音,是他最大的幸福。 为了这个幸福,他甚至不惜反噬自身,动用灵力诅咒那个享尽了一切的少女。 虽然事后,神音曾经惩罚过他,但是他认为自己没有做错,如果时光能够倒流的话,他还是会这样做,这是自己维护幸福的方式。 “走吧。”望着远方灰蒙蒙的天空,神音微微的眯起了双眸。 小童子赶紧跟上了神音的步伐。 ―― 正在处于纠结之中许鑫觉得自己此时已经无法思考任何问题了,直到旁边的官员递给了他一张纸条。 看完纸条上面凤内容,许鑫感觉刚刚那些不安的感觉被一扫而空了。 于是大胆的往前走了一步。 公孙遗光看到了自己身边那个移动的黑影,好奇心起,抬起了头,终于看到了户部尚书许鑫的出场,突然的公孙遗光觉得自己突然的变轻松了起来。 刚刚她试图阻止兵部尚书赵峰,但是整个祭台旁边都被高手重重包围着,再加上赵峰那一番根本就追寻不到任何蛛丝马迹的话,让此时单独立在广场之上的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出手,所以她只能选择明哲保身,若是今日北国的政权真的被交接出去了的话,那么她就只能去楼兰国找镇国公主秦冰了。 “不知道北国公主秦冰对于胞亲死了这件事情会不会有很大的感触。”公孙遗光垂着头,在心里默默的道,“但愿不要怪罪在她的身上。” 因为打死她也不会相信,以前那么尊敬北国秦家,那么遵从北国皇帝秦旋的傅越,他会真的杀了北国皇帝秦旋。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根本没有时间去调查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何种事情,因为死的人实在是和没什么关系,所以她也没有去复仇之类的。 遇见她的人是北国镇国公主秦旋,赏识她的人也是北国镇国公主秦旋。她已经往秦冰住的楼兰国寄了无数封的书信,但是自从去年十二月分之后,秦冰就再也没有回过她一封书信。 自己之所以不急,那只是因为,她知道秦冰这个人一旦做起了某件事情,绝对是那种全身心式的投入,才三个月没有回复她的书信,这很正常,毕竟秦冰和她不一样。 公孙遗光原以为今天只是一个必行的早朝而已,由于这些天,朝廷之上实在是太过于无聊,所以今天得知,辰时三刻于祭台广场举行早朝的时候,她都有想过直接赖在被窝里面,不起来了,但是家丁一遍又一遍的催着,所以没办法,只好过来了。 没有带着一兵一卒的她,就这样赤裸裸的站在广场之上,任人鱼肉啊。 “慢着,赵峰尚书大人,可否让我看一下盘子之内装的东西; 。”许鑫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身子一直在止不住的颤抖。 但是刚刚传递过来的那张纸条上面却给了他无数的动力与勇气。 刚刚接过来那张纸条的时候,许鑫顿时感觉自己就快要激动的疯掉,那张纸条上面只是写着人员已经就位,所以他敢如此大胆的站了出来。 公孙遗光用带着欣赏的眼神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许鑫。 发现北国皇帝秦旋还真的没有白疼许鑫,在这种关键的时刻,许鑫这个向来都是以缩头乌龟著称,但是在今日却做出了一件让她觉得能够被称赞的事情。 许慕言身后那个声音的时候,身子猛的颤了一下,强忍住自己转身的欲望,将那抹着胭脂红的唇咬得近乎发白。 端着盘子在一旁等待的赵峰看到台下的那个身影的时候,不由得惊讶了两把,因为在他心目中,户部尚书许鑫可谓是事前躲避虎,事后马屁精,非常圆滑的人,所以在这种庄严肃暮的场合能看到这个墙头草的人出场,这实属一件十分难得的事情。 许鑫凭借着刚刚那张纸条所带来的勇气,仍是逼着自己站在原地,不准动。 所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无奇不在,赵峰只是稍稍的愣了一会,以表示自己对于刚刚那叫事情的吃惊程度。 许鑫看到兵部尚书赵峰在他说了这么久之后,并没有想要将那个盘子给他看的时候,不由得心生怒火,猛的甩了下袖子道,“兵部尚书难道以为自己的地位已经直逼九五至尊了吗?”说话的语气铿锵有力,阴阳顿挫,令人听了之后,感觉十分的舒适。 “没有。”赵峰皱着眉宇,安然的说道。 对于九五至尊这个位置,他并没有想要去得到,对于眼前这个墙头草竟然有着如此之大的魄力,胆敢质问他,这让他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赵峰将手上的盘子交到了许慕言手中,并且拍了拍许慕言的肩膀,让她不用担心,之后,身形一闪。 许鑫只感觉到一阵风扑面而来,之后便看到了穿着玄黑色官袍的少年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少年清晰的面庞就这样展现在自己的面前。 许鑫感觉到自己刚刚升起来的勇气,现在因为赵峰如此近距离的站在自己身边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你,你想干什么?”许鑫的手颤抖的伸了上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指着眼前的少年。 赵峰并没有理会指在自己胸前的一只手,目含凶光,低声的问道,“玉玺是不是在你那里。”这只是他的一个猜测而已,因为对于许鑫一个如此爱惜生命的人做出了如此反常的动作,这后面肯定有着什么猫腻。 而这么巧,刚刚好发生在如此重大的交接仪式上面,赵峰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玉玺,他一定要拿 到,北国政权的交接仪式也一定要正常的进行,否则他就是毁了两个人的约,一个是自己尊敬之人,另一个是自己爱慕之人。 ------------ 第三十七章 祭台乱 许鑫当下的反应便是护住自己的腰部,这恰好给了赵峰一个绝佳的机会,手立即就伸向了许鑫的腰部。 赵峰哪知道这只是许鑫的一个虚招,待到他因为没有玉玺的时,许鑫便早已经趁着这个当当,人已经跳开了。 许鑫虽说没有正儿八经习过武,但是一些基本的技能,他还是会一点的,再加上身处于这种环境之中,人的潜能会被最大程度的利用起来。 见到胆怯如鼠的许鑫都开始动手了,公孙遗光足尖轻点,宛如乳燕一般跃到了赵峰的面前。 让原本急速上前的赵峰硬生生的刹住了脚,半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故意出来北国女丞相。 “既然公孙丞相如此执着,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赵峰嘴角含笑,眉稍轻挑,几乎是话音刚落,拔剑,一抹鲜红处窜出的寒光射瞎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公孙遗光瞪大着自己的双眸,含恨似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可能,不可……”那凄厉般叫喊声瞬间刺破了灰蒙蒙的云霄,直达九重之上天一般。 赵峰左手执着滴血的长剑,右边空荡荡的衣袖随风鼓舞。 这样一来,他就永远不用担心公孙遗光这个女丞相使出什么幺蛾子了。 在场所有的官员们在听到那声公孙丞相的惨叫之后,纷纷将自己低垂着的头抬了起来,看到的是,穿着玄黑色官袍的少年握剑迎风而立,那半边映在白官眼中的侧脸此时正荡映着一抹极为邪魅肆意的笑,而北国唯一的女丞相――公孙遗光,则乌发垂散了一地,染上那鲜红之血,宛如暗夜之中的朵朵寒梅盛开,瑰艳而又妖丽。 之后,文武官员的脸色各异,有惊悚的,有害怕的,有无所谓的,…… 虽说身后那声叫声极大的刺激着自己的耳膜以及那蓬勃欲发的好奇心理,但是许慕言双手紧紧的交握,止住了自己转身的欲望。 “不知道,许尚书是否还要继续撒谎。”赵峰左手握剑,风姿萧然的问着前面那个双腿止不住颤抖的中年男子。 在公孙遗光冲出来的那一刻,许鑫觉得欣喜瞬间从天而降,可是当后来公孙遗光血染这一块纯净琉璃大地之时,一种透顶般的绝望瞬间笼罩在了自己的身上。 “难道今日真的是他许鑫身亡之日?”许鑫仰头,看天,想要得到答案。 赵峰左手上的剑在地下有节奏感的敲击着,他在等待着许鑫主动交出来。 那点在地上的剑尖仿佛是点在自己的内心一般,最终许鑫闭上了眼睛,右手伸向了放置玉玺的地方。 在场目睹这一切事实发生经过的官员们一个个都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一个呼吸声过大,会将大人物的注意力在这种时刻吸引到自己的身上来; 不知道是由于时间的原因,还是人们的错觉,在场所有人都感觉眼前的一切动作都是无比的缓慢,如果环境允许的话,有官员甚至想要试一下,看说一句话是不是也会被拉长。 许鑫缓悠悠的拿出了玉玺,正当他准备上前的时候,一支同样携带着锐风的箭将那个挂在许鑫手上的玉玺射向了远方。 赵峰转过头,对上了那个正站在长安宫前殿屋瓦之上的人。 还未等到赵峰出口,那个人便提前的向着赵峰寒暄了一句。 “多日不见,赵尚书还是那般冷厉呢。”尖尖细细的嗓音瞬间侵袭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 “啊,那是常公公。”人群之中有人,指着那个站在屋瓦之上的人惊呼出口。 其实本不用那个人的提醒,站在广场上面的文武百官们都知道,那个站立在屋瓦,手上还拿着弓箭的人是常公公,以前侍奉在北国皇帝秦旋身边的太监,每次的早朝都是由常公公喊话,所以文武百官对于常公公的声音已经十分的熟悉了。 “难不成,常公公才是这件事情的最大幕后?”赵峰说这句话的时候,尾音向上扬了三个调,使人听了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若是我说不是,赵尚书会相信吗?”常公公保持着翘兰花指的动作,然后从屋瓦之上跳了下来。 不远处那个已经守好在许鑫身后的小斯立马屁颠屁颠跑过来,将刚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接住的玉玺递到了常公公的面前。 “嗯,小临子,你做得不错,等会就给你好吃的。”常公公笑着接过了小男孩手中的玉佩,然后摸了摸小男孩的头。 小男孩在听到常公公的话语之时,那张白皙惨淡,只剩下皮包骨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十分欣悦的笑。 趁着常公公垂头摸小男孩的时候,赵峰捏紧了手中的剑,径直而又快速的冲了上去,准备以着迅雷不急掩耳之势打常公公一个痛快,然后拿了玉玺就可以了。 就在赵峰的剑离常公公脖子的三寸距离的时候,常公公顿时掩去了自己的身形,然后凭空消失在赵峰的眼前。 此时的常公公宛如一滩流水般瞬间从地上贴上了赵峰的后背。 “怎么样,赵峰尚书,还有没有想和我继续打下去。”常公公用着自己温弱的吐息在赵峰的耳旁说道。 赵峰猛然间觉得自己身子一束,一种侵凉的寒意从背部传来。 反手握剑,迅速向后一刺,利器入肉体那熟悉的声音,赵峰才用右脚足尖轻点地,侧转身,借力滑到了数丈远之外。 站在广场之上的官员们一个个都自动的依靠着身边的人,很快的,整个广场的西南角便聚集了所有的文武百官。 许鑫没有选择加入到百官之中,反而趁着这个空当,手脚并用的爬上了祭台; 看到常公公受伤了,刚刚那个替常公公接住玉玺的小男孩居然拍起了手掌,歪着头,如果忽略男孩那张令人觉得可怖的脸,小男孩的这个动作一定会博得人们的喜爱。 赵峰单脚蹲在地上,左手还是保持着反手握剑的姿势,目光焦灼在那个小男孩的身上。 双手交握于腹部的许慕言察觉到了有人的靠近,此时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她还是保持着背对祭台广场的姿势。 “赵峰,怎么了?”许慕言没有转过身,低声的问道。 轻手轻脚准备靠近“女帝鄯月”的许鑫,在听到前面那个华服女子的声音后,猛的向后退了一步,道,“慕言?” 许慕言转身,皱着眉宇看着身后的男子,右手一直按在腰部的佩剑之上。 “慕言,真的是你?”许鑫又感觉一股莫大的欣喜从天而降。 许慕言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的看着眼前的人。 “慕言,我们还是父女,对吧。”许鑫颤颤微微的上前,妄图以那血缘亲情打动那个此时宛如冷艳冰霜的女子。 许慕言向后退了一大步,右手仍旧是死死的按住腰部。 “慕言,我可以让你继承许家。”许鑫继续抛出诱惑的话语。 但是许慕言仍旧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因为许鑫说的那些,她并没有兴趣,也不想有兴趣。 许鑫见到许慕言根本就不为所动,站在原地垂头细想了一下,之后抬起头来,道,“我还可以每年去拜祭玉芽。”许鑫一副无比诚恳的嘴脸让许慕言看了只有想吐的感觉。 她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守在得了重病的母亲旁边,听着母亲哀惋动听的声音在说着许鑫这两个字,一遍又一遍,重复轮回,不断。 当时她还年幼,不懂男女之情,她知道自己能做的只有守在那个女子的床边,然后当着一个忠实的倾听者。 直到美人病死于床的时候,她也没看到一个叫许鑫的人出现,之后她离开许家,也没有一个叫许鑫的人出现。 其实许慕言对于许鑫,她的父亲,并没有什么恨意,因为男女欢爱,本就是两个人的事情,但若许鑫敢动她母亲的坟墓,就被别怪她动手了。 许鑫见到许慕言终于有了反应,一个激动之下,大步上前。 许慕言下意识的想要后退一大步,后退的一脚踩空,正当她的身子即将掉落在大地上的时候,一阵清风拂来,盛住了她下落的身子。 正穿着一身洁白似不染人间一丝尘埃神塔祭司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副鲜血淋漓的场面。 他是错过了什么好戏吗?看到这一片狼藉,神音在心中唏嘘了一阵,然后神态安然的走到了祭台之上。 常公公在看到那个白色的身影之时,立马扑到了神音的方向,泪流满面的道,“祭司大人,求你主持公道啊; 。”正在装假哭的常公公抬起头,确认了那两个躺在地上的尸首,继续嚎哭道,“祭司大人,兵部尚书赵峰竟然公然屠杀朝廷重臣啊。” 常公公那特殊的尖细之声,让神音心生厌恶的下压了嘴角。 神音能认同自己是一个至高无上的神塔祭司,但是他可不承认自己是个救世主。 神塔祭司的任务就是接受上天的指示和给中大陆的国家继承人赐福,心情好的时候,会开一两个讲台,心情不好就一个人游山玩水赏美女。 神音曾记得自己有一次因为贪图一处山水美景,没赶得及给东国的继承人赐福,结果导致东国直接换了一个皇位继承人,第二次他及时赶到去了。 如果不是这件事情和鄯月有关的话,他绝对连一个屁都不会放一下的。 神音垂头看着祭台下面的两具尸首,一男一女,不禁叹了一口气。 神音的这个动作看在常公公的眼中,那绝对是有利于自己方向,他曾经亲眼看到过上上任祭司给北国皇帝秦旋赐福,整个中大陆,除了南国有自己的国师之外,基本上国家每举行什么重大的祭祀活动都会请神塔祭司前来。 他常公公从北国皇帝秦旋出生,就一直侍奉在其身边,那些重大的祭祀他也会到场,现任的神塔祭司也来过北国好多次,就这么一来二去的,他曾有幸和现任的神塔祭司搭上过几句话,他相信,神塔祭司是个公正严明的人,再加上神塔祭司神音又不认识这个最近两年才当上兵部尚书的赵峰,所以神塔祭司大人一定会帮助他的。 在心中将所有的利害关系全部理清了的常公公咧开个嘴角,如此灿烂的笑脸就只差那声音的配合了。 赵峰自从这个神塔祭司来到之后,神情就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之中,刚刚的常公公都没有给他带来过如此的感受。 在这广场周围,他有着五千暗卫精英,就算常公公武功再怎么的厉害,也敌不过这五千的暗卫精英,现在唯一的变化便是这个神塔祭司,如果到时这个神塔祭司帮助常公公的话,那么就只能…… 一下子看到两个死人,神音装出了一副哀惋的神情,其实他内心对于眼前这两个死人并没有太多的感受。 挤在西南角那一块的百官们在看到他们心目中的神之使者时,像是看到了那唯一的希望之光一般,纷纷跪在了地上,或奉承,或求救,或哭泣…… 哦不,神塔祭司还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功能,那就是能够改变一个人。这是神音自己总结出来的,但是却是十分的符合,因为他曾经碰到过不少的不孝子,不管父母怎么苦口婆心的劝说,那个不孝子还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就不当一回事,但若是他以着神塔祭司的身份说那个不孝子一两句,那个不孝子立刻改邪归正,速度十分之快。 神音看了看那蜷缩在一个角落里的人们,不禁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看一下故意捣乱的罪魁祸首。 嗯?神音觉得眼前这个肤色苍白似雪的太监有些熟悉。 应该是以前在北国大型祭祀场面碰到过,“你是兵部尚书赵峰; 。”神音指着握剑而站的玄衣少年,平缓的问道。 “嗯。”赵峰保持着一向十分谦恭的姿态向着那个高立于祭台之上的祭司鞠了一个躬。 许慕言走到了神音的旁边,道,“你别听那个死太监的话。”她怕神音没有搞清楚状况,乱帮人,于是低声提醒着神音。 神音偏头,对着许慕言来了一个能够颠倒众生的笑。 许慕言很是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将手放在了心胸之上,如此妖孽者,远离为妙。 “初次见面,我是神音,女帝鄯月的好友。”神音站在祭台之上,在空中伸出了自己的手,一脸微笑灿慕的样子。 哐铛一声,兵器落地声,赵峰猛的弯腰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佩剑,然后收起了下巴。 常公公在听到神塔祭司说的那句话之后,转瞬间觉得自己所有的支柱倾塌了。 他垂着头,细细的想了一下,现在长安宫外面还有着他从许家带来的二万多精兵,刚刚他进到祭台广场的时候,就知道了整个祭台广场周围围了几千人。 二万多人对上那几千人,自己一个人对付神塔祭司和赵峰。 不成功,就成仁。现在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就算他常公公想要后退,也已经没有后路可走了。 “小瑞,你过来。”常公公朝着那个小男孩挥了挥手。 虽说小男孩在看到常公公受伤的时候,拍手大笑,但是在常公公叫唤他的时候,他还是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赵峰左手死死的握住剑,十分谨慎的从常公公和小男孩的身边经过。 神音还是一副笑怀春风的样子,一只手朝着赵峰很是和莞的摇着,其实在神音的内心,却是把这个玄衣少年咒了无数七八遍,别问他为什么这么做,因为他会说,只是因为心情稍稍的不好了一下,而已。 常公公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子,快速的朝着小男孩头顶洒下,然后以着衣袖捂鼻,之后一脚将小男孩踹向了距离他不远处的赵峰身边。 待到赵峰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连忙用着将左手握的剑放向了右边,因虽然对于常公公踢这个小男孩过来,让他感到了不对劲,但还是剑柄朝外,因为他并不想伤着这个可怜的小男孩。 神音在闻到了空气中那一小股细微的味道,眉宇紧皱,连忙出掌隔空击向了赵峰。 承受了神塔祭司一掌的赵峰被迫将左手甩到了身体的左侧,身子也被击得向着旁边移动许些位置,硬生生的和小男孩擦过。 ------题外话------ 黑米很谢谢那些看文的大大们,非常感谢。谢谢你们给我的动力,让我坚持下去的,*^_^*黑米会写出更好的文章的 ------------ 第三十八章 右边空荡的袖子拂过小男孩的身子,随即赵峰便看到了已经被毁得不成人形的小男孩。 原本这个小男孩长得就令人十分害怕了,但是现在的小男孩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小男孩头皮之处稀稀落落的挂着混合着血肉的发丝,身上的衣服就像是被老鼠咬了无数个洞一样,一片又一片,宛如柳絮一般,在空中稍稍的翻卷出一个美曼的弧度; 赵峰发现自己接触到小男孩身子的那截衣袖也碎成了一片一片的,于是握剑的左手往右边衣袖一割,一截玄黑色袖子悠悠落地,上面的布料正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碎裂着。 那个被常公公一脚踢过来的小男孩仿佛不知道痛意一般,整个人成了这幅样子,嘴角还是咧开得老大,没有发出一丝痛苦的声音。 “快过来。”神音冲着还在发呆的赵峰吼了一句。 反应过来的赵峰连忙三步两脚跳上了祭台,然后看着那个小男孩奔向远处,最终扑倒在了地上。 而此时的常公公已经钻到了百官之中,一只手掐住一个官员的脖子,朝着祭台的方向吼道,“若是不想这个人死掉,那么就停止现在的政权交接仪式。” 常公公那专属于太监的嗓音,尖尖细细,嘹亮而又空远的在这个广场之上传荡着。 听到常公公声音的官员,没有一个人不由心的感应到了一种熟悉感,特别是有很多年龄较大的官员们,这个声音伴了他们数十个早晨。 “不行,交接仪式不能停,错过了今天,就得等到三年之后。”赵峰一心急,赶忙向着身边的神塔祭司说道。 对于每个国家的吉日历行之事,作为中大陆神塔祭司的他实在是不太熟悉,因为国家有点多,再加上他不像自己的师父,上任的神塔祭司,有着那么好的闲情逸致,去钻研中大陆每个国家的风俗习惯。 因为神音认为,神塔,一座立于中原四大国的腹地的神灵之地,一座高耸入云霄的塔,一座最接近神的塔,作为这个塔上的居住人――神塔祭司,他需要做得便是摆出一副十分高傲的姿态,然后便可以等待着万民信仰,万民跪。 到目前为止,神音认为自己做得十分之好,除了一身灵力之外,他基本上没有一个地方符合神塔祭司这个位置的地方。 “那你的意思便是,今日政权交接必须进行?”神音稍稍的侧头,用带着疑惑的语气问赵峰。 “是。”赵峰很是庄严肃穆的点了一下头。 一袭白衣飘飘,仙气味十足的神音立在祭台之上,眉宇轻蹙,出神般的在想些什么一般。 “快点停止交接仪式!”常公公还是在声嘶力竭的吼道,只要停止了这个莫名其妙的交接仪式,那么北国的政权就可以保住了。 他没有保住北国皇帝秦旋,那么北国的政权,他是一定要保住的。 本来他只是一个小乞丐,一个街头要饭的孩子,那个雪夜,他因为偷东西失手,被人打得瘫软在雪地之中,那天的雪花是如此的纯洁,白皙,在他奄奄一息躺在雪地里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会死掉,或许是天空见怜,正当他意识越来越模糊的时候,一个穿得极为华丽的少年走到了他身边。 之后,北国皇宫中多了一个叫常公公的太监; 在他得知皇帝秦旋被傅越所杀的那一刻,他甚至都有跟着秦旋皇帝一起去了的念头,但是在经过冷静的思考之后,他选择留下来报仇。 虽说当年秦旋做除了对不起傅越的事情,但那毕竟是过去了,再加上,食君之禄,终君之事,这是每个臣子应有的良好品德,君臣之间不可能因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就损坏了君臣之间那种绝对的主仆关系。 但是常公公没想到那个看起来十分普通的女子竟然有着如此之大的威力。 在他得知皇帝秦旋死了之后,就一个人待在了北国皇宫之中,准备等待着机会,杀了傅越,然后自己再自杀。 常公公没有想到,自己没等来杀傅越的契机,反而等来了北国政权交接的消息。 所以无论如何,他必须得阻止这场政权交接仪式,因为在他的心目中,北国只能是秦家的。 已经快处于崩溃边缘的常公公双目通红的望着前方,掐住官员的手一直在颤抖着。 而那些官员们一个个站在原地颤抖着,有些大胆的准备提脚离开的时候,却被常公公凶恶的眼神给逼了回来。 “血染如画江山。”不知道为什么,神音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句话。 在神塔白玉显现出预言的那一刻,神音还记得自己还很年幼,只是看到自己师父,上一任神塔祭司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几乎捧着神塔白玉就跑了出去。 之后,他就被奉上神塔祭司,年仅七岁的他就当上了神塔祭司。 “既然如此,那么就只能这么做了。”神音看着不远处的日晷,喃喃自语道,之后转身,对着穿着玄黑色官袍的赵峰说道,“你在祭台周围到底安插了多少人手。” “五千。”赵峰没有保留的全说了出来,到现在为止,神塔祭司能够站在他这边,这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自从神塔祭司来到祭台之后,许鑫就一直站在原地,没有任何的动静。 “快点停止!”常公公向着祭台的方向大吼着,顺便还踢了一下旁边的一个看起来十分文弱的书生,道,“你快点求饶!” 那个被踢中背部的文弱书生在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趴在地上,冲着前面哭喊道,“求祭司大人救命啊!”声音凄切无比,不是他们这些官员不想逃,而是常公公为&160;人太过于阴险狠毒,北国的总厂,专门用来治理重大案件的地方,总厂基本上是属于那种有进无出的地方。 再加上,北国广传,说常公公擅长于巫术,就连目光都可以杀人,所以他们这些文武百官都停留在了原地,任由常公公欺凌,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 “你让那五千精兵围拢在祭台周围,再过一刻钟,就要过了吉时,我去点香,你防守。”神音吩咐完之后,转身便走到了香炉的旁边,本来点香这个活计是由皇帝继承人来完成的,但是现在情况特殊,不是给继承人赐福,而是国家之间的政权交接,再加上真正的女帝也不在这里,所以这一切只好由他这个神塔祭司代劳; 赵峰握剑的左手在空中挥舞了几下,于是从祭台广场周围飞出了无数条的人影,宛如群鸟迁移一般,黑压压的一片。 常公公在看到空中飞翔的人影之后,脸色便变得刷白,扔下手中的人,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传信筒,拉下引子,空中绽放出了一小朵瑰丽的烟花。 许慕言看到那个烟花的时候,震惊得将嘴都张开了,她的父亲许鑫竟然把所有的私人给了一个外人? 那个烟花闪过之后,广场的四面八方开始冒出了许许多多的黑衣人。 许鑫在看到那些黑衣人的时候,像是突然找回了信心一般,那个处于绝望当中的空白大脑在瞬间就恢复了正常的运转。 赵峰召集过来的那些人马纷纷将祭台围了个严严实实,严肃规整的握着手上的兵器昂扬站立,已经经历过太多次战争的暗卫精英们面对着是自己四倍的敌人数目,依然面目严瑾,没有露出一丝一毫害怕的情绪。 因为他们在战场之上,遇见过比这个更为糟糕的情况。 “你这五千人马,能够顶的住吗?”神音在点燃了最后一支沉木香之后,扭头问着握剑站立在祭台最前面的赵峰。 “能!”很久没有遇到过这种场面,赵峰觉得自己那颗心此时正以着无比快的速度跳跃着。 一种难以言语的欣喜之感从心中喷涌而出,对于鄯月一个人单独回楼兰,还打晕他,这个事情让他郁闷了好一阵子。 对于常公公能够找到如此之多的帮手,赵峰并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谁帮助了常公公。 等到这次交接仪式结束之后,他得替鄯月好好的清理一下北国上上下下。 “神塔祭司,若是你敢继续仪式,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常公公看到神塔祭司并没有停止下来,反而还在继续着仪式操作,不禁出口威胁道。 那些跪在地上哭喊百官们发现他们的神之使者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出面,没有跟这个常公公讲要求,然后让他们重新获得自由。 于是一种名为失望的情绪开始笼罩在了全部百官的身上。 于是有官员们开始破罐子破摔,站起来,便朝着前面冲去。 常公公拿住一个离自己最近的官员,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被淹没在这嘈杂的环境之中。 常公公拎着已经断气了官员继续朝着祭台的方向大吼着,“祭司大人,现在已经有了一个人因为你而死了。” 神音回头看了一下那个鬼吼鬼叫的人,看来世人对他的误会太深了,哎。 神音垂下头,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手中的活计,等下他要做的事情是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吟唱上古歌谣向上天祷告的时候,他必须入定,切断与外界的一切联系,专心致志向着上天祈祷。 所以接下来也会是他处于最危险的时候,以前做这种事情的时候,祭台周围都有着重重军队包围着; 焚香,祷告,赐福。 一阵空茫沧远的歌声传了过来,让所有正在厮杀当中的人都微微的愣了一会,在经过瞬间的迟钝之后,方才继续进行手上的动作。 “许尚书,趁现在,快点攻击神塔祭司。”常公公跃到了包围圈的外部,冲着还站在祭台上的许鑫叫道。 虽然看到了自己的私人队伍来到了广场之上,给自己带来了莫大的鼓舞,但是许鑫还是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静,直到听到了常公公的喊话。 曾经看到过几次神塔祭司入定的场景,周围都是围着重重的高手,所以常公公敢笃定,神音现在的这个时候,肯定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许鑫在犹豫了片刻之后,扯下自己发冠上的簪子,向着正在吟唱的神音冲了过去,表情十分的狰狞。 许慕言拿过自己的剑鞘顶在了许鑫的肩部。 “许慕言,你别拦着我,否则,别怪我动你母亲的坟墓。”许鑫朝着拦在自己前面的华衣锦服的女子吼道,现在的他已经和常公公被捆在了一条线上,所以他现在只有听从常公公的话了。 本来坚定的拦在许鑫前面的许慕言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握住剑鞘的手微微的颤抖了几下。 许鑫趁着这个瞬间,猛的扑了,将手上的簪子插进了那个白衣男子的身上。 弑神之使者的罪名不知道有多大,但是现在就算他许鑫什么都不做,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正在凝心吟唱的神音察觉不到外界发生的一切事。 小童子握住受伤的肩部,一张精致的小脸因为痛楚几乎都要皱成了一团。 “祭司大人!”许慕言在许鑫扑过去的时候,惊呼出口,但是在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子倒在地上之时,心中忽尔的松了一口气。 正处于厮杀当中的赵峰连忙回头望了一眼,发现神塔祭司还是安然的站在原地吟唱,忍着刚刚因为失神而被砍了一剑的痛,继续挥舞着自己的左剑斩杀着身旁之人。 许鑫发现自己并没有刺中的时候,想要蹲下身拔下那支被插在小童子身中的簪子之时,却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动弹了。 一直站在神音身边打下手的神祗原以为许慕言能够制止住那个准备伤害他师父的人,如果他不再快一点的话,可能他的师父现在已经命归黄泉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对着眼前这个护卫不力的女子,神祗直接下了最为恶毒的话语。 听到这句如此之狠毒的话语,许慕言的脸就像是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血色一般,傻呆呆的立在原地。 神祗将插在自己身上的簪子活生生的拔了出来,溅出来的鲜血,在地上形成了一朵瑰艳的红花,在这样阴霾的天气格外红艳; 对于眼前这个容颜精美,身材高挑的女子,神祗心中只有说不出来的恨意,若不是怕神音吟唱完毕后怪罪于他的话,他现在就有杀了眼前这个女子的心。 神祗将手上的簪子插进了站在原地不能动的许鑫身上。 在他为神音挡这次暗袭的时候,口中已经念好了冰莲绝技的术语。 许鑫发现自己除了能够感受到疼痛之外,其余的一切都做不了。 常公公在看到许鑫失败之后,拔腿便想离开,但是却被一个穿着玄黑色官袍的少年拦住了去路。 神祗肩部的血宛如水流一般,涛涛不止,再加上刚刚因为施展冰莲绝技,耗费了太多的灵力,所以现在一张小脸惨白,紧抿的嘴角时不时的还有鲜血流下。 “你快点阻止这场打斗。”神祗死命的咬着下嘴唇说道。 “是。”许慕言对着小童子点了一下头,然后快步上前,用着自己的剑夹在了许鑫的脖子之上。 “贾叔,别打了,许尚书在我的手上。”许慕言冲着已经乱成了一团的广场之内吼道。 混战的人群之中有一人跳出了包围圈,然后拿出了一个特制的竹筒,烟花再次绽放在了空中,闻到了硝烟之味的许家护卫们一个个都撤出了混战的队伍之中。 虽然这场打斗的持续时间不长,但是整个广场却是弥漫着刺鼻的血腥之味。 灰蒙蒙的天空之上偶尔飘过几朵灰云。 带着春意的和煦暖风轻轻将这一片带着浓烈的血腥之味的空气吹到了远方。 凄凉而又萧瑟。 看到了眼前的一切都已经解决之后,神祗感觉自己身上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痛意让他十分的困倦,只想往后躺下,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 唔,大地好舒服。这是神祗晕过去最后的意识。 神音睁开眼,一只手揽住,另一只手沾取香炉之内的香灰,然后手一挥,那些发着淡淡银光,承载着神圣祝福的香灰便全数落到了那个装着北国皇帝信物的盘子之内。 听到那个吟唱的梵音结束之后,常公公绝望般抬起头,看了一眼祭台之上。 赵峰趁着常公公发呆的那一瞬间,举着左手上的剑,径直的砍了下去,然后用衣袖掩着口鼻,赶紧的向后退了一大步。 那些还在四处疯狂乱撞的百官们哪里看到过这种情况,很多幸存下来,没有被乱剑乱刀砍死的官员们在知道了危险已经远去之后,看到眼前这一片血肉淋漓的尸体,几乎没有上过战场的官员们一个个的都蹲在了地上,开始呕吐了起来。 “本祭司宣布,北国政权正式交由女帝鄯月掌管。”神音一只手端着那个被赐予过祝福的盘子走到了祭台的最前方,用着极为清亮的嗓音说道。 ------------ 第三十九章 萌使者 窗外黄沙翻飞,带着锐不可挡的气势一遍又一遍的袭击着马车。 鄯月手上紧紧的攥着一张纸,洁白园润的指甲生生的刺进了肉里,渗出那丝丝嫣红的血。 涓涓而流,绵长悠远。 那张纸上仅仅只是数十个字而已,却让鄯月看完之后,内心觉得无比的沉重。 “月儿?”凌绝尘掀开帘子,看见鄯月宛如失魂般的坐在原地,说话的尾调向上扬了三个度。 鄯月连忙收回了自己的神识,然后将手上的纸塞进了袖子里面,立马换上了一副十分明媚的笑脸。 “绝尘哥,是不是该进食了。”少女身子微微的前倾,那双黑透明亮的眸子里面爆发出了对于食物憧憬的精光。 凌绝尘在看到少女这幅样子,动作迟缓了一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 “绝尘哥,你怎么了?”鄯月将自己的手抚上了凌绝尘的前额,神情紧张的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鄯月总觉得自己会离凌绝尘越来越远,最后就会如同那个梦境之中的一般,身穿着灰蓝色官袍的少年最终当着她的面,转身离去,从此再无交集。 凌绝尘感觉到那双向来都是小巧温暖的手在今日好像带上了稍稍的粘腻感,有点温润的水感。 黑衣少年猛的拉下覆盖在自己脸庞上的那只手,端在手心仔细查看,发现那原本带着粉色的掌心现在却是一片血色模糊。 鄯月在心中暗叫不好,想要把手抽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抽不动,掌心都出血了,但是她自己却没有感觉,这是为何?难道是上次用针刺大腿,训练了十分之好的忍痛能力? 正当鄯月在为自己忍痛能力而感到十分自豪的时候,全然没有注意到眼前之人神情。 “月儿,我们不要这天下了,我们回到沙洲,好不好。”凌绝尘暗哑的声音含着许些说不出来的悲切,脸上那刚毅的线条仿佛在瞬间柔和了下来,低声询问着眼前的少女。 “我,我……”少女支支吾吾,发现此时的她根本就没有办法答应眼前之人的请求,原本的她只是揣着一个十分简单的梦想,那就是将自己的母亲从楼兰王宫给接出来,之后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仿佛不受控制一般,愣是把她逼上了现在这条路,且再也无法收手了。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两大护法长老因为自己而丧命在贝雷城,不能让大胖一个人处于那暗潮波涌的楼兰王宫之中,她不能让许慕言白白替她做了这么多事情,她不能让那个扶春园那个怜影动手伤害她身边…… 她无意于天下纷争,但是一脚跨了进去,就再也拔不出来了。 “月儿,你放下一切,然后我们回去沙洲。”黑衣少年抬起头,一双黑曜石般深邃眸中写满了无限哀伤,凄凉的色彩。 放下一切,到如今为止鄯月发现这句话已经成为了一个无法企及的美好愿望,只能出现在午夜梦回之时。 “抱歉。”鄯月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但是只是稍稍的抽出了一点,下一刻却被人死死攥在心窝之处,感受着对方那强有力的心跳声。 鄯月将自己的头慢慢的靠上了黑衣少年的肩,一句话也没有说,因为她知道,自己无法兑现黑衣少年所提的任何一个要求。 一路车队渐行渐远,最终在漫天黄沙的世界成了那渺小的小黑点。 ―― 被关在房间里面好几天的赵长老嗓子都喊哑了,但是还是没有一个人回应他,就连每天给他送饭的人都是利用木棍将食盒推进来的,食盒上面还栓着一根粗实的绳子。 赵长老不止一次将食盒上面的绳子拽断,但是第二天便会有新的食盒被送进来。 望着已经快房间一个角落里面堆积成小山丘的食盒,赵长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肚子在这个时候很是给力的叫了起来; 坐在床上的赵长老忍受着不远处传来的食物之味,有臭的,也有香的,一遍一遍的刺激着已经饿了很多天的他。 对于王长老将自己灌醉,然后送到这个暗不见天日的房间里面,赵长老觉得自己真的好没用,王长老宁愿将自己送走,也不愿意让他留下来帮忙。 或许自己会碍手碍脚的吧,嚎叫了几天的赵长老像是想通了一般,身子安然的向后倒了下去。 ―― “鄯武。”王长老恭恭敬敬的朝着眼前的穿着短褂的男子行了个礼。 对于带兵打仗,他王宇向来都没有研究过,所以对于眼前这个久经战场的男子十分的尊敬。 鄯武赶紧回头,扶起了王长老。 经过这几天的熟悉,鄯武终于知道了为何会有这么一大帮人帮助自己的九妹,原来是九妹鄯月在去到楼兰国之后,当上了武林盟主。 武林人士大都聚集在中原,而沙漠之国,楼兰国和契律国这些地方则是很少出现所谓的武林人士。 但是小时候爱去花楼听曲的鄯武,对于中原的武林还是有着很深的了解程度,他都想过,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也要像自己的五弟一样,走出楼兰国,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王长老,不日西国就要进攻贝雷城了。”鄯武两只手负立在身后,遥望着远处那一大片的黑色营地,道。 “嗯,我已经派人去刺探了,但是还没有消息。”王长老也望向了那一大片黑色的营地,眉宇越发的紧蹙,“盟主已经从北国带了人手往这边赶。”说到这里,王长老突然的在脸上展开了笑颜,仿佛刚刚说起的是件令自己无比快乐的事情一般。 “嗯。”鄯武并没有像王长老那般,对于鄯月的到来,感到高兴,因为现在进攻贝雷城的表面上是西国一个国家,但是暗地里却是契律国和西国两个国家。 西国在中原四大国当中排行第二,各种武器装备肯定十分的精良,再加上西国之人皆是不达到目的不罢休的性子,所以这场下战争一旦打响的话,仅仅只是凭着五千人马,装备一般的贝雷城不知道能够支撑多久。 楼兰国跟契律国和北国作战的次数最多,虽说北国每次都赢了楼兰国,但是却没有一次威胁楼兰国签署什么割地赔款的条约,北国带兵打仗的是个十分正义的青年将军,所以不屑和契律国这种只会耍阴谋诡计的国家结交,他的父王――鄯于的带领下,楼兰国每次都不识好歹的进攻着北国,然而每次都是落败而归,因为鄯于一个人的野心,每年死在贝雷城的楼兰国百姓不知道有多少。 所以他们七兄弟从很小的时候便踏上了战场。 而且鄯月从北国带援兵过来,少说也得十多天,这还是没有遇上沙漠恶劣天气的情况下,若是遇上了沙漠恶劣的天气,那么一个月也可能耽误的起。 “鄯武,贵国难道就只有这五千人吗?”在忍耐了这么多天,王长老还是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鄯武站在原地愣了一会,然后才道,“原先是有的,但是因为七弟将其手上的好几十万军队拱手送给了九妹,所以如果要使用那些军队的话,必须要九妹和七弟共同同意的情况下。” 在听到鄯武说完原因之后,王长老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然后很是庆幸自己当年是选择留在江湖,没有踏入宫廷深处。 “对了,王长老,那个在楼兰王宫里面的冒牌九妹,到底是谁?”鄯武突然想起来,王长老说九妹鄯月已经去了北国,那么楼兰王宫里面那个指使自己过来的人到底是谁啊! “应该是大胖,你应该见过的,体型十分硕大的一个男子。”王长老在回转过神,然后用手在虚空画出了一个人型的轮廓。 “……” 亏鄯武还觉得自己的九妹越发的妩媚了,原来是那个胖子。 在得到回答之后,鄯武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因为偶尔的一抬头,那个屏风之后透出来的身影是如此的婀娜多姿,款款依婷。 王长老比划完之后,转过头,看了一眼基本上脸色已经呈现出煞白的鄯武。 然后一股莫名的喜意升上了心头,最后,自己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 本来就处于极其不好状态的鄯武在听到这刺耳的笑声之后,顿时感觉面子全无,狠狠的挥了下手臂,扬长而去。 看到鄯武如此气氛的样子,王长老嘴尖的笑意越发的浓重,不知道大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竟然能够让一个大男子气氛成这样。 正安然躺在美人榻上假寐的大胖猛的坐起来,然后打了个巨大的喷嚏。 “是谁咒老子呢?”大胖憨憨的抓着自己的头,想了想,没得出结果,于是远眺望了一下窗外的景色,风光着实无限好,只是突然跳出来的一个人吓了他一大跳。 金发蓝眸的少年从窗户处很是困难的爬了进来,结果因为屋内靠窗的地方没有什么桌子之类的,所以金发蓝眸的少年直接摔在了地上。 大胖待看清了眼前之人的时候,指着金发蓝眸的使者就吼道,“有门不走,你他妈的从窗户进来,是要装鬼吓人啊!” 摔在地上还没有缓过神的雷奥顿・玛依,又被这么高强度的声音一刺激,顿时就忘了自己来这里的主要目的。 大胖拍拍自己的胸膛,待到气息平稳之后,才走到金发蓝眸的少年身边。 肥硕的大身子瞬间就遮盖了金发蓝眸少年周围所有的阳光。 “你来这里干什么?”大胖垂着头,看着下面侧歪着身子的别国使者。 由于刚刚落地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头,所以雷奥多・玛依现在还是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之中,因此很是诚恳的回答,“不知道。” 大胖,“……” ------------ 第四十章 越红恋 如有来生,我会选择先碰见你――小红; ――傅越 滴答水声悠悠的传进傅越的耳中,颈部传来的剧痛让他微微的蹙了下眉头。 傅越记得自己是跟在南国国师身后,直到进入了一片浓雾重重的林子,他的意识就维持在这里。 潮湿的霉味让他有些反胃,以前就算在贝雷城带领士兵作战的他,每天都要沐浴,现在却必须忍受着身上传来那细微的汗臭味和周围环境的霉味。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山洞,上面有着几处透光的洞口,几个巨大的光斑左一块,右一块的照射在地上,让傅越大约看清了整个山洞的构造。 傅越手脚用上内力,想要从山壁上挣脱下来,却发现根本就没有用,因为束缚他的好像是什么很是坚固的铁器。 看着不远处有一个渐下来的石板阶梯上面脚印,上面的水渍还是很完整,还没有完全失去原本形体,所以傅越很是悠哉的闭上了眼睛。 果然刚过了不久,就有人踏上了那石板阶梯,每一步带上了轻微的水声哗啦声。 “醒了就别装死。”来人用着十分不友好的语气说道。 “不知道国师大人抓住我,还将我囚禁在这里这么多天的意图到底是为何?”傅越悠悠的睁开了双眼,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老人。 沉木被傅越一下子哽咽到了,重重的喘了两口粗气,然后才继续道,“我只是将你关在了这里,至于这么多天的原因,是因为你吸入了林中的障气。” “哦。”傅越很是不给面子敷衍着着详尽为自己解释的南国国师。 沉木也没有管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子尊敬还是不尊敬了,直切入重点问道,“你和沉红有什么关系?” “沉红,小红。”傅越立马从老人的话中抓住了关键点,垂下头,细细的想了一下,他只知道天仙楼的小红,而且自己也并没有问过小红的全名,原来是叫沉红吗? 降术族中以沉姓最为尊贵,所以历年以来,降术族的族长都是从沈氏家族选拔的。 傅越只知道小红和她的姐姐墨语是降术族的人,但是没想到小红居然会姓沉,而且还和南国的国师扯上了关系。 “小红在哪?”傅越立刻像是疯了一般,挣扎的想要凑到沉木的面前,问出小红的下落。 被傅越突变而吓到的沉木向后退了两三步,道,“疯子!” “我是疯子,随你怎么骂,但是你得告诉我,小红在哪里。”傅越继续在挣扎着,想要最大限度的靠近沉木,然后将小红现在所处的位置听得清清楚楚。 沉木看着眼前这个俊美的男子手腕处都已经开始渗出了丝丝的鲜血,于是好心的提醒道,“小红她现在已经结婚了,成为了别人的夫人了。” 原本使出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在挣扎的傅越在听到老头刚刚说得那句话时,整个人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颓然的垂了下去; “你怎么了,没事吧?”沉木上前一步,带着关切的话语问道,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一个什么事情,拍着傅越的手突然停顿了下来,道,“你知道,沉红肚子里面的孩子是谁的吗?” 对于沉红肚子里面的孩子,沉木几乎都已经尝试了上百种方法,还是没有从沉红嘴中套出来。 他们这一族,跟神塔联系十分的紧密,拥有封锁人某部分记忆的灵力,但是灵力的丰厚程度远远比不上神塔祭司,所以他们降术族只能窝在南方,为了不让自己这个种族遭临被灭绝的境地,所以才攀上了南国,每一任的降术族族长也就当上了南国的国师。 “是我的!”傅越猛的抬起头,目露凶光的对着沉木说道。 听到这个回答的沉木首先愣了很久,然后抚摸着自己的胡须,道,“多年以前,本族的沉语曾经爱慕傅将军,一时任性,离家出走,我想最终的目的地只能是傅将军所处的地方了吧。” “对!”傅越很是肯定的回答,当时的自己第一面就喜欢上了那个如同素莲一般神圣高雅的女子,但是后来发生了太多事情,导致墨语被北国皇帝秦旋所害。 “沉红出去是为了寻找其姐,我想问问傅将军,你到底喜欢那沉氏姐妹当中的哪个?还有你碰了哪个?”沉木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让傅越原本高昂的头渐渐地垂了下去。 “都喜欢,碰了小红,没碰墨语,还有,墨语已经走了。”十分老实的傅越将自己所做过得,所知道的,全数说了出来。 由于沉红回来之后,整天整天的躲在房间里面,让他沉木只顾着关心沉红这个孙女去了,并没有问沉红,沉语的状况。 降术族里面向来都是倡导着自由恋爱,所以当年沉语离家出走,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睛,虽然他更中意于自己的大孙女,但是他也不想阻碍了大孙女的姻缘前程。 之后过了几年,大孙女再也没有往回寄过一封家信,从小就粘着姐姐的沉红一个心急之下,也离家出走了。 不过自己也还是没有多管,因为整个中大陆几乎没有人是她们两姐妹的对手,哪知道这次自己的小孙女回来之后,腹中却是带回了一个孩子,且自己的小孙女沉红自从这次回来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般,从前那好动,好言的调皮性子消失得一干二净,整整的成为了一个大家闺秀。 虽然对于自家孙女能够有着如此之大的改变,作为爷爷的他应该是感到高兴,但是为了不让沉红未婚先孕的丑闻传说去,毁了整个沉氏家族的脸,他只好让封锁了沉红的一部分记忆,让沉红嫁给了自己以前在路上捡来的一孩子。 将头垂得死低的傅越安静地等待着暴风雨般的狂揍来临。 但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直到他抬起头,发现还是没有等到。 眼前的老人像是在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精力一般,整个人呆立在原地,显然是被傅越刚刚那个回答给刺激到了。 原本的他是准备从这两个孙女当中抽取一个作为降术族族长的继承人,最中意的人选当然便是大孙女沉墨,现在却有一个人告诉他,自己的大孙女已经走了,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这像是一柄十分尖锐的刀,毫无预警般,直接而又残暴的插在了他的心上,彻骨的痛意瞬间传遍了全身上下各个角落; 傅越看着老人的样子,心中的愧疚之感越发的浓重,要不是他的话,墨语根本就不会来到北国不会和他相遇,更加不会遇害。 “沉墨真的走了?”良久的寂静之后,沉木那苍凉至极的嗓音终于再次响了起来。 “是。”傅越迅速的将头垂了下去,然后诚恳的答道。 “也罢,就一命抵一命吧。”沉木的手还放在自己那洁白的胡须之上,眼神空茫而又沧远的看着山洞顶上那几个洞口。 本来他出山去找南国皇帝司徒听竹,是因为夜观星象时,终于找到了那个能够颠翻南国政权的人,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个人应该就是自己身边的这个俊美的年轻男子,北国的青年将军,傅越。 “我可以偿命,但是先前能否让我见一下小红,沉红姑娘。”傅越抬起头,神色悲惋的说道。 沉木转过身,看见了青年将军眼中的绝望,或许是自己太过于心善,又或许此刻这双眸子打动了自己,让沉木直接说了个好字。 在得到了应允的傅越竟然痴痴的笑了起来,那种像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十分舒心的笑容。 仰头笑到一半的傅越突然停了下来,对着沉木说道,“对了,沉墨,我没动。”这句话像是最后的辩解,在由任何人听来都会像是一句笑话,但是傅越还是选择将这句话说了出来,不图什么,只是图自己心安,以及对小红的一种尊敬而已。 沉木皱着眉头,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眼前这个青年将军,对于这个青年将军刚刚说得那句话,被说他不愿意去相信,随便到大街上牵一个小毛孩或许都不会相信。 没有猜出傅越说这句话的意义到底在于何处的沉木踏上了归去的石板阶梯,在快要走到出口的时候,沉木忽尔的转过身,对着那个还在仰头轻笑的青年将军说道,“沉红她现在过得很快乐,可能没有不会答应来看你。”现在的沉红就跟一个傀儡差不多,整天都是一副木然的表情,既不会回应你,也不会主动询问你。 “劳烦国师替我安排一下就好。”傅越转头,脸上荡漾着盈盈的笑意,根本不像一个将死之人该有的表情。 虽然要给墨语偿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是至少他知道了,小红现在过着很好的生活,在没有他之后,过着很好的生活。 如此看来,他还是个灾星啊,专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难道这就是上天给予傅家的惩罚吗? 对于傅家的历史,他也是知道的,当年傅家的先祖为了带着一家老小,跪在了神塔旁边,许下了殷诚的愿望,自此之后,傅家开始代代单传的历史,但是也是因为此,傅家个个都具有治世和领兵打仗的奇能。 其实傅越宁愿不要这份奇能,他只要一个简单的家,一个温暖的家,而不是处处充满了阴险奋斗的朝廷,而不是处处都弥漫着鲜血和硝烟的战场。 ------------ 第四十一章 对打 一望无际的红色,在灰暗的环境衬托下,显得十分突兀,瑰艳。 日赶夜赶,终于第十天的凌晨,鄯月终于看到了贝雷城的城楼,还是城门口还是那般祥和,宁静,来来往往的车辆和人马,都呈现着一定的次序。 “听说贝雷城最近又快打仗了。”一个憨厚的声音用着极其平淡的声音说道。 “打就打呗,这么多年了,贝雷城要是不打仗了,我才觉得稀奇呢。”另一个极其尖锐的声音跟着附和了一下。 鄯月撩开车帘,看到来往的路人都是一副极其平和的面容,在贝雷城居住了很久的人都知道,基本上贝雷城三天一小仗,十天一大仗,若是哪天真的宣布天下太平的话,估计贝雷城的居民还会有点不习惯呢。 估计万军统领应该已经将队伍带入了城中。 为了不引起轰动,鄯月将身后的那五辆载着重型杀伤性武器隔开了进城时间。 在入城的时候,还是有着守城兵的检查,鄯月只好从包袱里面拿出了一件暗红色的长袍披在了身上,直到将里面那件银色织锦大氅盖住了,方才下车; “我说,后面那个,别磨蹭了,这马上就要打仗了。”负责检查过往车辆和人马的一个守城兵指着慢悠悠从马车上下来的少女吼道。 鄯月拉着凌绝尘的手加快了步伐,走到了守城兵的面前。 “主子?”那两个守城兵在看清少女的面容之后,张大了嘴巴,目光呆滞的望着少女。 鄯月被眼前的两个守城兵整得有些迷糊,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那两个守城兵。 两个守城兵在一看到鄯月之后,目光呆滞,除了刚刚那句主子之外,便再也没有发出其他的话语来,仿佛刚刚还站在这里指着她凶是别人一般。 鄯月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和贝雷城之间的渊源。 是上一次自己回楼兰的时候,在贝雷城被这两个守城兵看上,不过这两个守城兵还没有对她动手,就被她先下了控人蛊。 上次来楼兰国之前,在来的路上,碰上了一群游牧民族,在她走的时候,游牧民族中有一个女子给她送了点小玩意其中有一样便就是控人蛊,也就是一些普通的小虫子,经过了那个游牧民族特殊的手法烘制,最终成为了能够控制人心魂的小玩意,这种控人蛊对身体没有太大的害处,只是如果施蛊之人距离受蛊之人太远的话,此蛊就会失去作用。 所以在鄯月离开这两个守城兵一段十分之远的距离后,控人蛊就会失去其效果。 现在鄯月又出现在了这两个被自己下过控人蛊的面前,自然而然,又可以直接控制着这两个人。 鄯月还记得,贝雷城的守城官是她的八哥――鄯朗的手下,那次在牢里面自己没有成功杀掉八哥――鄯朗,之后,心中像是压着一个什么东西似的,总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鄯月走到那两个守城兵的面前,悄声在两个守城兵的耳旁说了几句话。 在外人看来,前面的一男一女,最多也就是家里有地位,或者有钱,不然怎么可能可以和守城士兵搭上关系呢。 鄯月原以为自己带着五辆重型武器进城,可能要劳烦到两大护法长老的出现,不过现在好了,她能控制住眼前这两个守城的护卫,可以大大方方的进城,而且还不用担心引起骚乱什么的。 毕竟她出楼兰的这个消息并没有多少个人知道,不过自己也不想很多人知道。 一国之君深入别国,说得好听点叫勇敢,说得不好听点就叫做找死。 还好自己这一次去到北国,不是被骗去送死。 楼兰王宫中交上自己七哥所给的二十万军队,共有五十万人左右。 但是这五十万人马现在却不是她这个女帝可以随便动用的了,还得必先经过自己的七哥,鄯祥的同意。 不过,到现在为止,鄯月还没有摸清自己七哥的脾气。 等顺利进了城之后,鄯月首先找了一家客栈,先将那五辆重型杀伤性武器安置好了之后,才一个人大大方方的去了守城官所住的地方; 鄯月站在守城官的宅院前面,咚咚咚,三声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过之后,迎接自己的居然是一个老头。 老头将门打开之后,抬起头,看请了眼前的人之后,道,“姑娘来此处,有何要事。” 对于她敲门,来开门的居然不是赵长老,这让自己着实感到了一小丝的奇怪。 因为武林盟两大护法长老,皆是住在一起,其中的赵长老精力特别旺盛,总喜欢窜上窜下,所以这守门的任务一般都是由赵长老直接担当了。 “我来找武林盟王长老。”鄯月思忖了一下用语,发现这样说最为叫姐易懂。 开门的老人微微的愣了一会,然后一把拉过鄯月,手劲极大,速度极快。 待鄯月刚准备去掏绑在小腿肚上的弯勾匕首时,她发觉自己已经来到了一处大厅之内。 而大厅的正中央主位上正好坐着王长老。 “王长老,我把一个可疑人物给你带过来了。”老人抓着她的手,恭恭敬敬的朝着王长老鞠了一个躬。 正在和众位坐在大厅之内严肃讨论的王长老只是对着老人的方向含了一下首,然后手在半空中挥了挥,示意老人先把她带下去,过会再来审问她。 “我是鄯月。”鄯月知道自己会被这个奇怪的老人立刻带往远方,有可能她说的话,王长老根本就听不到,但是情急之下,自己还是吼了出来,因为照贝雷城现在这个情形,有可能王长老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来理会自己。 虽然王长老没有听清她全部的语句,但是,两个字还是听请了,于是迅速冲了出去。 “宇文先生。”王长老站立在大厅的门口,直接冲着宅院吼了一句。 然后鄯月感觉到自己又经过了一次瞬移,到了王长老的面前,眼前只是稍稍的模糊了一会,连头晕的感觉都没有,这真的是旅行必备之飞人啊。 还拉着鄯月的老人站在王长老面前,蹙眉问道,“什么事情?” “宇文先生,你手上拉着的人正是武林盟主。”王长老几乎是盯着眼前的老人,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完。 “哦。”老人刚开始给出的反应特别冷淡,那只钳制住她的手仍旧还是没有任何松弛的意思。 鄯月以为王长老对着这个奇怪的老人报出了她的身份,这个奇怪的老人就会有所忌惮,最好是现在就松开她的手,然后恭恭敬敬对着弯腰赔礼道个歉就行了。 作为一盟兼两国之主,自然心胸的容量得大一些,不然传出去,都会给别人当成笑话听。 哪知道这个奇怪的老人在迟钝了一会儿后,直接把她甩到了最前面,用着一种近乎挑剔的眼神打量着她全身上下; 别说作为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家,就算是一个成年男子被这样的目光看着,心里都会有不舒服啊。 此时已经被眼前这个老人快折磨疯了的鄯月见着自己实在是挣脱不了老人的束缚,而向着王长老使眼色,王长老却不理,无奈之下,只好掏出了自己的弯勾匕首,准备用刀柄重重敲击老人的肩膀。 但是老人比她更快,在她还没有掏出自己的弯勾匕首之时,肩膀处便重重受了一掌。 这一掌让鄯月直接吐血在地。 王长老在看到鄯月吐血了之后,忙拉着老人的手,“宇文先生,你这是何意?” 还未等到老人回答,庭院之中便卷起了一阵疾风,转瞬之间,鄯月就感觉自己待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怀抱。 “绝尘哥。”鄯月仰着头,嘴角处还带着殷红的血。 这一点宛如红梅盛开的血迹直直的灼伤了黑衣少年那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眸。 凌绝尘右手往前一伸,腰间的七星剑便峥然一声响,从剑鞘之中冲了出来,黑衣少年趁势抓住了还在嗡嗡作响的宝剑,一双黑如无星之夜空般的眸子冷冷的打量着眼前这些人。 王长老看到形势不好,连忙的找到了双方的中间,妄图打个圆场,但是他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一道极其强劲的内力甩到了一旁。 “王长老,这件事情,你不用管,老夫很多年都没有遇到过此间强者了。”老人站直身子,花白的发在空中任意飞扬。 “你到底是何人?”鄯月并不想凌绝尘和眼前这个看起来就十分高深莫测的人打起来,于是赶忙出口询问道。 那老人也是个爽快之人,答道,“江湖闲人是也。” 很显然,鄯月对于这个回答十分的不满意,她猜到了这个老人肯定不会是武林正派当中的人,因为看王长老对这个老人的尊敬态度,也不像,但是江湖闲人,她还真的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不过看这个奇怪老人如此高深的功夫,再加上连武林盟的长老都对其如此尊敬,这个老人肯定也不是一般人。 “算了,本盟主现在心情好,不和你一般计较。”鄯月将自己的手搭在了凌绝尘握剑的右手上面,感受到了宝剑的震动。 “喂,小丫头,你这个武林盟主莫不是你身边的小情人给你夺过来的吧。”鄯月有意不和这个奇怪的老人争吵,但是这个奇怪的老人却是咬住她不放,甚至连凌绝尘都不放过。 不过还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的鄯月还是选择了隐忍。 凌绝尘垂头,看着怀中嘴角还在渗着鲜血的少女,嘴唇微微的开合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将自己的话说出来。 “哦,小丫头,是被我说中了吗?”老人见着鄯月并没有回应自己的问题,反而变本加厉的继续问了下去。 人善被人欺,鄯月今天彻彻底底的理解了这句话; 果然是她不发威,就把她当做软柿子,好捏是吧。 鄯月推开了凌绝尘的怀抱,然后微微的弯了下腰,拿出了自己的弯勾匕首。 “我来陪你打,让你知道,我这个盟主到底是不是名符其实。”少女直起身子,用着极为冷淡的声音说道。 在看到少女眸子的那一刻,宇文长老心猛的缩了一下,就像是自己遇到了极为恐怖事情的反应,不对啊,他眼前明明就是个小丫头,为何会给他带来这种感觉? “请。”鄯月双手握拳,对着老人遥遥顿了一下,这是习武之人在对打之前应做的手势。 “请。”老人空手抱拳,也在半空中顿了一下,“对了,看在你是晚辈的份上,我礼让你三招。” “谢谢。”鄯月也没有扭捏,直接的应承了下来,然后反手握住匕首。 凌绝尘拍了拍已经处于蓄势待发的少女的肩部。 鄯月并没有转身,只是将自己的头向右微微的偏侧了一下。 黑衣少年往旁边退了三分,但是握剑的右手还是没有任何的松弛,神情紧张的看着前方的打斗情况。 鄯月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下老人周围的环境,老人的右手边十寸开外便有着一个硕大的柱子,老人的左手边便是大厅,而自己距离老人则有二十寸开外的距离,然后再结合自己刚刚待在老人身边的感受,闭眼直接往前面冲了过去。 老人居然没想到少女会闭着眼睛直接冲过来,稍稍的惊异了一下,但是还是在少女发动袭击之前,整个人向右侧闪一下。 鄯月在得知自己扑空之后,连忙止住了自己的前进的脚步,但是并没有睁开眼睛,转身,向前斜跨了一大步,右手上的匕首割裂了空气,嘶的一声,迅速的引起了老人的注意,老人的身影闪到了左边,鄯月则正好将左手边的匕首刺进了老人的背部,手上并没有留情。 老人艰难的将头转了过来,脸上写满了震惊的神态。 自从他宇文灭出道以来,从来就没有人能够伤到他,顿时恼羞成怒,一下子没有控制住自己恼怒的情绪,高举着自己的右手,预备对着眼前这个小丫头的头顶轰去。 凌绝尘时时刻刻的都注视着这场打斗的情况,在老人举起手的那一刻,他差一点就崩溃了,因为那只手的下面便是少女乌黑发丝下面便是天灵盖,那一掌下去,少女肯定…… 凌绝尘几乎用尽了全力向老人撞了过去。 受到最猛烈,最原始冲撞的老人身颤动了一下,手一偏,击到了鄯月刚刚受过重伤的肩膀。 噗,再次对着大地奉献了一把鲜血的鄯月眼前一黑,向后倒了下去。 ------题外话------ 谢谢支持,^_^ ------------ 第四十二章 刑场 鄯月睁开眼做的第一件事情,便坐了起来,结果右边肩膀传来的剧痛又让自己重新倒了下去。 “嘶。”肩膀上的剧痛让鄯月恶狠狠的皱了下眉宇,“下手不知轻重的死老头。” 鄯月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床顶,等到剧痛稍稍的缓和了几分之后,方才慢慢用左边没有受过伤的肩膀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 正当鄯月准备自己穿上鞋子,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门外那个便有一个黑色的身影端着一份汤药走了走了进来。 凌绝尘赶紧将手上的木盘放到了桌上,然后快步走到了少女的床边。 “先躺着。”黑衣少年微微的蹙着眉,用着极其温软的声线说道。 鄯月顿时感觉自己被这个声音给俘获了,乖乖的任由黑衣少年将自己平放在床上。 窗外吹来的一阵又一阵凉意的风儿,专属于少年清新的草木淡雅香味直幽幽的钻进了鄯月的鼻中。 灰色的沙帐也似能挑起情欲一般,鄯月越发得觉得自己眼前开始呈现了一片模糊的景象; “来,喝药。”黑衣少年将汤勺上的药放在唇边轻轻地吹了吹,待到那传散出来的热气适宜之后,才将汤勺递到了少女的嘴边。 头部枕着两个软枕的鄯月脖子瑟瑟的缩着,透过迷蒙的雾气看着黑衣少年专注而又认真的神情。 早已经把喝药当成家常便饭的鄯月在那勺汤药递过来的时候,一口气就喝光了,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房中香烟袅袅,从窗中飘飘而散出去。 正待到凌绝尘将手中的汤碗放到了别处,可以腾出空来的时候,却听到了那个双颊粉红的少女向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绝尘,快点,快点,帮我把王长老叫过来。”神情欣悦,表现得十分的激动。 于是凌绝尘黑着脸,收拾好了汤碗,去给某女叫人了。 鄯月用左手将头部碍事的枕头丢到了脚下,然后继续注视着满是褶皱的沙帐。 过了一会,王长老便走了进来,鄯月还未见到王长老的人,便听到了一声重重的磕地声。 “是属下的错,对不住盟主了。”王长老双膝跪地,分量十足对着鄯月磕了一个响头。 这一下子把鄯月惊吓得从床上翻滚了下来,瞬间右边肩膀传来了刺骨般的痛意。 “王长老,你不必……”鄯月话还没有说完,便已经疼痛得冷汗直流,就连咬住下巴的牙齿都在轻微的颤抖着。 王长老赶忙起身,刚准备去扶起鄯月的时候,一道黑影闪过。 凌绝尘小心翼翼的扶起摔在地上的少女,并没有苛责的话语,眸中满是疼惜的神色。 “抱……”鄯月启开唇瓣,企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但是一阵又一阵传来的剧痛让自己实在是又说不出来话。 “没事了,没事了。”凌绝尘继续用着温软的声线凑在少女的贰旁说道。 宇文灭的那一掌带着愤怒的杀意,直接震断了鄯月肩部的大部分静脉,所以鄯月现在就算是轻微的动一下,都可以感受到刺骨般的疼痛。 宇文灭是王长老请过来的一个朋友,宇文灭对于武林盟最新换得一个少女盟主十分的好奇,再听说,这一任的少女盟主竟然打败了连任了两届的武林盟主徐怀,所以这位宇文灭对于鄯月的兴趣就异常的浓厚。 所以这次发生的这件事情,导致鄯月受此重伤的责任全部在他的身上。 躺在凌绝尘怀中的少女终于缓回了点神识,肩部传来的痛意稍稍减轻了三分之后,鄯月才睁开眸子。 “对了,王长老,万军统领来了没有?”鄯月极其虚弱的声音让凌绝尘的心都要纠起了一样。 “万统领?”王长老重复了一遍鄯月说的关键之处,“没有; 。” 王长老这句斩钉截铁的回答,立刻让前一秒还萎靡在黑衣少年怀中的少女坐了起来,精神抖擞的继续问着前面这位肤色白皙的中年男子,“没有?!真的没有?!万军是北国军队的统领,我和万军因为一些事情分开了,照理来说,熟悉地形的万军统领率着的二十万大军应该要比我先到贝雷城啊。” 鄯月十分激动的说着,突然间右边受重伤的肩膀传来一阵剧痛,让她又瘫软到了黑衣少年的怀中。 一直在贝雷城严守的王长老这些天确实没有看见过鄯月口中的万军统领,也没有听到万军统领这个人。 一波又一波的疼痛袭来,少女那泛着淡淡密色的肌肤上面都是细细的汗珠,在光线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璀璨晶莹。 少女那双狭长而又冷冽的眸此时正在轻微的颤动着,那黑密长的睫毛宛如蝴蝶一般,轻轻地抖动着,十分唯美。 黑衣少年伸手,点住了少女右半边肩部的穴位。 在凌绝尘点完穴道之后,疼痛立刻消失了,鄯月蹭的一下,从黑衣少年的怀中跳了出来,但是左手却被少年死死的抓着。 “嘻嘻,绝尘,不痛了。”鄯月指着右半边渗着血色的肩部,一脸幸福的笑道。 虽然凌绝尘在此刻替她止住了疼痛,让她好继续询问,但是她觉得凌绝尘实在是太不厚道了,点穴手法竟然如此的高超,早一点这样子点住她肩部的穴道,那么她刚刚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凌绝尘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伸手点住了少女肩部的穴位。 “或许是遇上了沙漠里面恶劣的天气状况。”王长老突然的想起了沙漠里面恶劣的天气状况,出口说道。 鄯月在听到这个回答之后,脑中顿时呈现出了一大片空白。 很久之后,才缓过神,然后自己便能抓着王长老的肩膀问道,“那西国何时进攻,有具体时间。” “最近。”这些天,大批大批的武林人士往贝雷城赶了过来,但是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刺探到西国军队帐篷中的情形。 西国军队进攻的方式十分的诡异,最喜欢提前驻扎在自己要攻破的城楼附近,一是等到自己的干粮被运过来,二是给城楼之中的人造成恐慌。 西国所有的领军都深谙心理战术,擅长于将心理战术运用于实际的战场之上。 且南国军队在粮草运输方面,那是做足了功夫,王长老已经派了人在西国到贝雷城这条道路上面搜寻了无数七八遍,还是没有找到西国军队运输粮草队伍的踪迹。 中原很多说书之地,都在期待着西国和北国打一场仗,想知道到底是西国将军的心理战术厉害,还是北国青年将军傅越操控战略的厉害。 “九妹。”一个穿着短褂,干练飒爽的男子大步跨进了屋子。 “鄯王子; 。”鄯月被这句带着极度亲昵的呼喊叫回了神识,然后蹙着眉宇,回应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子。 在看到鄯武的那一刻,鄯月必须承认,在那一秒,她有被震惊到,她没想到,大胖没能劝住她的七哥将军队拉过来,而是劝来了一个只会用蛮力打架的人?! 对于大胖的思维方式,鄯月在心里面唏嘘了一阵,然后重新坐回了凌绝尘的怀抱之中,预备养一下神识,然后再细想一下,如果西国军队此刻进攻贝雷城,她可以做些什么。 鄯武觉得自己难得表现出了一副如此亲和样子,却还是不能让鄯月对自己改观,一下子,气极而去。 渐渐地倦意席卷了上来,鄯月抱着凌绝尘的手臂,很快的进入了梦乡之中。 “你是谁?”鄯月前面站着一个极其瘦骨凌寻的女子。 “我是怜影,扶春园的伶子。”那个看起来极瘦的女子转过身,额上那经典的苦瓜妆衬得那张脸小巧精致,娇若生风。 鄯月当即就蹲下身,抽出了小腿部分的两把弯勾匕首,一脸警惕的看着前面那个娇小绝美的女子。 女子像是无所谓一般,踏着婀娜的步伐缓悠悠的走了过来。 “你别过来,否则我……”鄯月将自己的头偏向了一边,手上的匕首已经处于戒备的状态,锋利的弯勾径直向外,闪着渗人的寒光。 可是怜影好像听不到警告一样,还是脸带着诱惑般的微笑向前走着。 见识过这个叫怜影的人的厉害,所以鄯月不会犯傻,硬碰硬,所以收了手上的匕首,转身便奋力的奔跑了起来。 这个异常奇怪,而且又是白茫茫一大片的空间给鄯月带来了极大的恐惧感,她知道这绝对是梦,而这个梦百分之一百是由那个叫怜影的创造出来的。 “女帝,别忘了你要给我的东西!” 正当鄯月正在卖力奔跑的时候,突然传出来这么一个声音,让她直接的摔在了地上。 ―― 看着不远处投落下来树叶的影子,傅越心中越发的苍凉,就在他死的这天,老天还是这么给面子,居然放晴。 看来自己的确是个祸害,得除去,该除去。 虽然被关在牢里的这几天,傅越始终还是没有等到小红的到来,不过,只要她幸福,一切都无所谓了。 傅越想着自己年仅二十四岁,还未到而立之年,年纪轻轻的就走了啊。 林子里面偶尔的传来一两阵鸟儿欢快的鸣叫声,空远而寂寥。 天蓝气清,树茂叶多。 傅越觉得这里的环境着实的不错,葬在这里,的确不错! ------------ 第四十三章 赏月 远处传来一阵又一阵哀惋的琴音,悠悠扬扬,阴沉顿挫。 沉木在一群人的拥护下,走上了主刑台,一挥衣袖,施施然的坐了下来,眉目端严的看着正跪在地上的傅越。 穿着锦裘华服的男子恭恭敬敬地站在沉木的身边,男子右半边稍几许散落的黑发遮去了其悠扬上翘的嘴角。 安坐在上位的沉木稍抬头,看着不远处那个日晷上的指针之影的变化,待到那个指针之影变得几乎变成了一点,沉木从桌前的木签盒中抽出了那支点染着朱红色的签,起身,双手举着签,十分庄重的对着前方拜了三下,方才开口道,“本国师夜观星象,得知近日有从北方而来祸国妖孽,今日本国师就要替天行道,除了这个祸国之妖。” 傅越抬起十分平静的双眸,望向了那个立于台上,慷慨激昂奋讲的老人。 老人左手席位上端坐的便是南国皇帝,司徒听竹。 司徒听竹自来到这刑场,安坐在位子上时,就一直在垂着头,品着一杯并不十分名贵的茶,直到那个沾有朱砂之红的签木落在地上之时,才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个被捆在柱子之上的人。 南国降术族杀人的手法十分的温和,绝对不会让犯人在刑场之上流出一丁点血; 被锁链缚得严严实实的傅越还是一脸淡然安闲的样子,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害怕的情绪。 “时辰到,行刑!”沉木着重有力的声音在这个被树木围拢的隐蔽刑场响了起来。 一个小厮打扮的人端着一个木盘,盘中仅仅只是盛放着一个精美的双把碟碗。 小厮稳稳的走上了刑台之上,直面着傅越走来。 傅越以为自己眼中最后的景色会是这一片翠绿的山林,就当他准备喝下这精美的双把碟碗中清澈透明的毒药之时,那阵悠远的琴音在瞬间被拉进。 仿若天边飘来了一朵嫣红的红霞,低矮从碧绿的树梢之上拂过,瑰艳明丽,令人眼接不遐。 傅越知晓自古以来,红色就为美女所钟爱的色彩,因为其张扬,其鲜丽可以最大程度化的将女子的美宣扬出来。 在小红出现之前,傅越曾经看到过很多个穿着红色衣裳的女子,但是还从来没有一个能够穿得像小红这般,令他眼前一亮,令他看了之后,直觉得震撼心灵。 那似红霞的一大片拉进,令在场所有人都看清了,那是一个身着瑰艳之红的女子,其罗裙四散开来,远远望去,就十分像天边的红霞。 身着红色罗裙的女子在悠悠飘落于刑台之上,双手还拿着一把精巧的古琴,女子落地之后,那悠扬的琴音也是戛然而止。 “小红。”傅越端着双把碟碗的手一颤,碟碗落于地,瓷碗碰地而碎,碗中的液体在地上滋啦的冒着白泡。 “沉川,你快点把沉红拉下来。”沉木在看清那个红衣女子的那一刻,气得胡子都快要翘起来了。 一直恭恭敬敬站在沉木旁边的锦裘华服男子迅速轻脚一点,径直的跃到了刑台之上,伸手便要抓住那个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身形一闪,躲过了男子伸出来的手。 傅越一脚踹开了正准备将藏于袖间的匕首刺入他胸口的小厮,双手奋命抓着自己身上的锁链,“小红,小红,……”嘴中一直不停的在呼唤着那个离自己不远的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双手抱琴,脸色木然的站在刑台之上,那双无神的眸子空然的盯着远方,像是在看着一个人,又像是在看着远方的景色。 “沉红,快点和我下去。”穿着锦裘华服的男子急忙的想要劝回身旁的红衣女子。 但是红衣女子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一般,身形不为所动,直愣愣的站在原地。 沉川看着红衣女子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眼睛出神般望着远方,立即跃扑了过去。 被扑倒在地的红衣女子突然发怒,转身,将手上的古琴砸在了趴在自己身上的人。 “小红!”无论傅越如何用力,那捆在身上的锁链仍是不为所动,牢牢的锁住他的身子,让他根本无法行动; 站在主刑台上的沉木,脸色阴沉异常,刚准备挥手叫人上去直接解决了傅越的时候,眼前的突然出现了一片黑影,自己那还未举高的手也被拉了下来。 “国师。”司徒听竹沉静如古井碧波的眼眸直幽幽的看着眼前的沉木。 良久过后,沉木叹了口气,颓然般的坐了下去。 刑台之上,青年将军还在奋力的扯着自己身上的锁链,而被古琴砸中的身着锦裘华服的男子倒在地上,昏迷不醒,额上的献血宛如喷泉一般,汩汩而出。 慢条斯理整理着身上被压皱衣服的红衣女子仍旧是一副木然淡雅的神情,仿佛刚刚下如此狠手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傅越喊得嗓子都快哑了,但是红衣女子还是没有朝他走来。 刚硬的锁链直直的刺进了自己的手掌,可是傅越还是没有松开自己的双手,还是在奋力的扯着自己身上的锁链。 司徒听竹缓悠悠的走上刑台,然后吩咐着自己手下,直接制住了那个还站在原地抚摸着古琴发呆的红衣女子。 感觉到自己再一次被人束缚,红衣女子只是皱眉,然后奋力想要挣脱。 “司徒听竹!”傅越在看到红衣女子被制住之后,恶狠狠的朝着那个负手而站,儒雅翩翩的男子吼道。 司徒听竹面露微笑的走向了那个几乎快要接近崩溃状态的男子。 红衣女子在发现自己挣扎无用之后,干脆放弃了挣扎,还是平静的看着远处的景色。 “傅将军,你说,我和你做个交易,如何?”司徒听竹走到男子面前,站定,轻声问道。 傅越的双目因为过度急切想要解开束缚,去触碰到那个红衣女子,而布满了骇人的血丝,看起来异常的恐怖。 本来他对于北国青年傅越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但是在收到西国进攻楼兰国的时候,他改变了主意,其实那个被小厮端上去的毒药,他早就令人换包了,那仅仅只是一碗比较像毒药的假死药而已。 傅越并没有回应司徒听竹的提议,反而继续奋力的扯着自己身上的锁链。 但是捆在他身上的锁链在被自己扯了这么久,还是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反到是他,双手血迹斑斑,皮肉翻滚,可怖异常。 司徒听竹抬头,眺望着远处蜿蜒起伏的崇山峻岭,嘴角啜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最终在一阵良久的静谧过去之后,沙哑的声音打破了这祥和的宁静。 “什么合作,你说。”傅越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个腹部微微隆起的红衣女子,最终垂头,出声,低沉沙哑的声音里面带着无限的悲凉,这是为了自己心爱之人所发出来的悲鸣之音。 “请傅将军担任南国的护国将军; 。”司徒听竹调转回视线,看着眼前这个落寞伤心的青年将军。 “好。”青年将军抬头,出声。 ―― “死老头,出来吧。”蹲在墙边赏着天际那轮近乎圆润的月亮的少女突然歪头,捡起脚边的一块小石子,朝着一个黑暗的角落砸了过去。 那个黑暗的墙角处走出了一个双手交握于腹部的老人。 宇文灭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走向了那个还蹲在墙边的少女身边。 “死老头,下次下手别那么重,我到现在还痛着呢。”少女左手指着右边的肩膀,龇牙咧嘴的朝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人说道。 宇文灭的身形抖动了一会,然后蹲下身,与少女平蹲着。 “来,坐。”少女很是客气的拍了拍自己左手边的空地。 宇文灭盯着少女左手边的空地呆看着,并没有任何的动作。 “快点!”少女故作凶恶的嘴脸冲着宇文灭吼道。 蹲在少女对面的宇文灭慢慢的将自己的身子挪了过去。 “不知道我能不能守住这座城池和这个国家的人民。”少女左手抱膝,一脸忧伤的说道。 这些天以来,鄯月发现自己夜夜都无法入眠,所以她每次都等到凌绝尘离开之后,再偷偷摸摸的溜出了房间,然后蹲在这堵墙边,欣赏着宁静而又美丽的夜空。 “盟主,抱……”宇文灭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少女打断了。 “快看,流星!”少女拍了一下宇文灭的肩膀,然后指着那个从天际滑过的一道亮线,表情欣跃异常。 宇文灭抬起头,望着那从天际滑落的一道道亮线,心中顿时变得十分空阔,平和。 自从自己出现在江湖,好像还没有一次像这样,蹲在一个地方,欣赏着美丽的夜空。 宇文灭放松了自己的戒备状态,任由自己的身体靠在了后面冰凉的墙壁之上。 “死老头,等我伤好了之后,你要教我功夫。”少女那略微带着点沙哑的声音悠悠荡荡的在这个祥和宁静的夜晚响起。 “嗯。” “死老头,我猜你这暴脾气,肯定没有妻子。” “……” “死老头,你怎么这么久都不说话?难道被我猜中了吗?” “……” “死老头,哈哈,看你那臭脸,肯定是被我猜中,哈哈……” “……” ------------ 第四十四章 贝雷城(上) 鄯月永远也忘不了那一片血色烂漫的场景,而且除了红色之外,她发现自己再也看不到任何其他的颜色。 在贝雷城待了五天的鄯月还没有等到万军的到来,却等到了西国的开战碟书。 西国领军钟离舜明,是玩弄心理战术的翘楚,这一封在晨曦刚刚露出云层的时候,用一支疾风之箭直接的射到了城楼之上。 坐在贝雷城议事厅的鄯月一下又一下的敲着桌面,一副闲然淡适的样子看着厅内坐着的两个人。 “王长老,你怎么看这件事情。”鄯月将手上的碟书丢到了王长老的面前。 老老实实看完碟书上面内容的王长老很是诚恳的对着鄯月摇了摇头。 而坐在王长老对面的鄯武都快急得抓狂了,好不容易等到碟书到了王长老的手上,然后又好不容易等到王长老看完之后,赶忙的从王长老的手上夺了过来。 待到鄯武将碟书上面的内容全部看完之后,正准备发表自己的意见时,抬起头,却发现那个银衣少女已经消失了。 王长老手指着厅外。 鄯武迅速的将自己的头转向了门外,看到了那个银衣少女正站在城楼的最边缘,银色的衣服随风猎扬飞起。 城楼的左边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少年,少年小心翼翼的将少女从城楼上面揽了下来。 “对了,绝尘,你不要再打宇文老头了,老头怪可怜的。”鄯月揪住黑衣少年的衣领,嗫嗫糯糯的说道。 “嗯。”黑衣少年点了点头,然后将少女往怀中揽进了一点。 鄯月昨天晚上借着明亮的月色,看清了宇文老头脸上又青又紫,她没有想到凌绝尘下手这么狠,哎,不得不由衷的感叹一句,她交友实在是太慎了。 站在鄯月房门口的宇文灭手中端着一盆沙漠玫瑰,现在才四月份多一点,所以沙漠玫瑰连叶子都还没有长全,但是鄯月一眼就看出了那盆是沙漠玫瑰。 对于沙漠玫瑰,鄯月可谓是最熟悉其生长历程的一个人,以前她和二哥经常去凤鸣城那一大片种着沙漠玫瑰的地方玩耍,所以沙漠玫瑰一年四季的样子,她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作为土生土长的沙漠儿女,鄯月最喜欢的便是沙漠玫瑰,因为其瑰艳的红色,其张扬锐利的花型,无一不让她喜欢。 守候在门边的宇文灭在看到黑衣少年的那一刻,不由自主的就想逃离。 “宇文老头,你手上的盆栽是送给我的吗?”鄯月在宇文灭转身的那一刻,开口道。 原本想要逃离的宇文灭在听到鄯月的声音之后,愣生生的将自己的身子扭转了过来。 “谢谢,宇文老头。”鄯月摸着沙漠玫瑰带刺的枝杆,几乎都快要将自己那狭长的眸子笑成了一条缝。 “不用。”宇文灭以前绝对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居然会去想方设法打听一个小丫头喜欢的东西,然后自己还亲自将这个东西送到小丫头的面前。 这实在是不是他宇文灭的作风啊,想当年,叱咤武林的他是何等的风光,怎会沦落到了如此的境界啊。 一直在心中哀嚎的宇文灭在抬起头,看到眼前这个少女笑容的那一刻,顿时心中所有的怨念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由于失血过多,少女肤色显得有些苍白,但是少女嘴角勾起的那一抹笑衬得其脸越发的灵巧生动,笑眼弯弯,单纯明镜。 “嗯。”曾经去过东国醉花楼的他,都找不出任何一个美人之笑颜能够抵得上眼前这个少女。 “宇文老头,你帮我放进房间去,可好。”鄯月对着宇文灭指了指自己房间的位置。 宇文灭乖乖的将手上的盆栽放到了房中的窗台之上,然后很是恭敬的站在门边。 “绝尘哥,你今天去北国,从赵峰那里拿另外那半块军符来,可好。”鄯月在坐到位子上之后,仰着头,眉宇紧蹙,一脸焦急的看着黑衣少年。 不知道为什么,凌绝尘总觉得鄯月的这个愁苦的嘴脸十分的可疑,但是自己又找不出这张脸上的破绽。 在一旁储着的宇文灭赶紧上前一步,道,“盟主,我去给你拿!”他完全的看得出来,黑衣少年和银衣少女是相互喜欢。(t_t宇文老头,你……) 所以宇文灭以为自己主动请缨,为她和黑衣少年的不分开,他做出的贡献,可谓是不是一般的大啊。 哪知道鄯月瞅向他这个主动请缨,做出巨大贡献的人眼神十分的不对劲。 鄯月刚准备张嘴说话的时候,却被凌绝尘打断了。 “那就你去!”凌绝尘率先斩钉截铁的说道。(绝尘,宇文灭是老人,敬老啊t_t) 宇文灭被黑衣少年凶狠的语气吓得抖了抖,他还记得自己被黑衣少年殴打的场面,那真的是他这辈子最恐怖的噩梦啊,肯定是午夜梦回必备之梦境; 鄯月将自己的视线在黑衣少年和老头的身上转悠了好几圈,最终抓着凌绝尘的手臂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凌绝尘在鄯月叹气的那一刹那,便在瞬间的反应过来,为何鄯月要让他去北国拿那半块军符,因为军符这两个字眼一听就十分的重要,所以刚刚如果宇文灭没有主动上前请缨的话,搞不好他现在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放假吗。 “盟主,你是说,去北国找赵峰,拿剩下的半块军符,对吧。”宇文灭一脸严肃的请示着鄯月。 “嗯。”鄯月对着宇文灭再次展开了脸上的笑颜,不管怎样,至少走出了一个人,总归是好的。 那封在今天早上直接射到贝雷城头的碟书,上面写了西国具体的攻城时间,虽说那封碟书上的内容不能全信,特别是对于擅长于玩弄心理战术的西国,但是鄯月又不得不去相信。 碟书上面写着,攻城时间为明日辰时一刻。 相信她的三哥,鄯武已经将城楼的布防吩咐下去了,刚刚她装出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意思就是想让绝尘避开这根本就没有胜算的一场战争。 做人总会是有私心的,所以鄯月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凌绝尘在自己的面前死去,她怕那种恐惧自己承受不来。 在确认了信息之后的宇文灭一个迅移,就那么一眨眼的时间,那个花白发丝的老人便消失无影了。 凌绝尘弯腰,双手捧着眼前少女的脸,面对面的说道,“别在把我抛开,这种感觉不好受。” 鄯月就这样平视着这双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子,耳边听着最朴实,最动听的情话,两抹红晕从脸颊之上散染开来。 “啊!”为了打破现在这个尴尬的时刻,鄯月又故意装出了疼痛的样子。 吓得凌绝尘赶紧松开了自己的双手,“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语气温软,神情紧张。 鄯月硬压着自己那颗兴奋异常的良心,然后很是“诚恳”的点了点头。 凌绝尘赶紧小心翼翼将她抱到了床上,然后迅速离开了房间。 鄯月看着那个迅速离去的身影,猜到,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去了厨房,给她熬药去了。 于是很是麻溜的坐了起来,肩膀受得重伤,在这么多天过去之后,早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最多就是不小心磕碰到的时候,会痛上那么一阵子,其余的倒也没什么事情了。 现下她最需要担心的便是西国用箭射过来的碟书,上面就只是写了攻城时间,但是凭借着那份碟书可以确定的是,西国军队那方面肯定将作战所需要的粮草备齐了。 这份碟书隐藏的可真的不是一个好消息啊。 稍稍活动了一下肩膀的鄯月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点,西国要围攻贝雷城的消息,她早在半个多月前写了信送给了大胖,可为何只来了自己的三哥鄯武,七哥鄯祥呢?还有,属于她的军队呢?怎么最该来的到现在还没有过来; 正在入神思考的鄯月一个用力过大,钻心的疼痛瞬间从右半边传了过来。 痛得鄯月深吸了一口冷气,这一下子,她绝对是本色上演! 熬好药回来的凌绝尘看到了那个躺在床上,脸上痛苦的表情加重了三分的少女,不由得挑了挑眉稍。 ―― “七王子,祝我们合作愉快。”一个脸色白皙异常的男子端着手上的酒杯,很是豪气的对着穿着淡金色华服的人饮了下去。 穿着淡金色华服的人并没有甚至没有举起自己面前的那杯酒,左手搭在桌子的边缘,右手一直在忙着转悠两个晶莹剔透的玉核桃。 而端坐在这两个人对面的灰衣男子一直都垂着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很重要的问题一般。 “来,拓拔老弟,喝酒!也祝我们合作愉快。”脸色白皙异常的男子转过身,拍在了坐在自己身旁,垂首似成一副想事情模样的灰衣男子。 灰衣男子抬起头,便迎上了一张脸色白皙异常的脸。 “拓拔老弟,我先干为敬。”语毕那个脸色异常白皙的男子一双剑眉置于眉宇之间,未动丝毫。 灰衣男子并没有像自己身旁这个只会玩弄玉核桃的人一样,而是端起了桌上的酒杯,回了钟离舜明一个满杯。 原本在鄯祥没有理会自己的敬酒,而感到了一丝伤心的钟离舜明在看到灰色男子回应了自己的敬酒之后,那股不好的情绪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对了,钟离将军,你打算何时进攻贝雷城。”鄯祥将头抬了起来,问着还在刚刚喝完一大杯酒的男子。 脸色白皙异常的男子,冲着鄯祥十分邪魅异常的笑了笑,并没有正面回答。 鄯祥微微的蹙了蹙眉,然后起身,走出了酒味浓厚的帐篷。 他钟离舜明当然不会那么准时,碟书上面写的时间是明日辰时一刻,他不准时,也不提前,在辰时二刻的时候,他就进攻。 如果是正常的守城官,都会在辰时一刻之前,加紧布防的,一旦过了辰时一刻,所有的人都会有那么一个时间段的松弛。 因为这次皇帝凌南枫仅仅只是给了他五十万大军,而且听说楼兰国前任国主鄯于手下有七个儿子,虽然其中一个已经倒戈到了他这边,但是其余的六个还是十分的精通作战,所以他一点都不敢轻敌,再加上楼兰国和北国、契律国长期处于作战状态之中,他更为的谨慎了,特意让军队为此处驻扎了将近一个多月,宣传出是因为要将粮草运过来,才迟迟不进攻。 若是钟离舜明稍稍现在派个人去调查一下贝雷城的守卫人数的话,估计会被气死,五十万大军对付仅仅只拥有五千兵马的贝雷城,竟然还用上了如此之多的计策! ―― 今夜的夜晚仿佛无限的漫长一般,鄯月躺在床上,眼睛开开合合已经无数次了,但是还是没有一点睡意; 她希望自己明天早上一睁开眼,就有人告诉她,万军统领已经率着二十万大军抵达贝雷城了,然后她再一次指挥着这二十万人马,和西国军队打一场酣畅淋漓的战。 呃,刚刚那个或许只能存在于自己的梦中,那种及时赶到的事情,那种就像英雄救美的事情,只能发生在说书先生的口中罢了。 一旦轮到自己去真真正正的面对面对一件事情的话,其突发性和多变性是无法预料的,所以鄯月养成了每做一件事情之前,都会谨慎,再谨慎的将这件事情最差的结果想好,刚刚那个想法,或许是自己安慰一下睡不着的自己罢了。 咚咚咚,门外传来了三声十分有规律的敲门声。 鄯月当下以为是凌绝尘,所以嗫声嗫语的说道,“我睡了。”带着极其浓重的鼻音。 “既然盟主已经安睡了,抱歉,华媚打扰了。”一个清脆的女声在门外响了起来。 鄯月一听到这个声音,立马就坐了起来,道,“不。我没睡,我精神的很。” 门外那个声音便走响了起来,“那,盟主,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鄯月正愁着现在睡不着,不知道干什么好,原本她是想去城楼处守夜的,但是被一道冷得不能再冷得眼神给逼了回来,所以,无奈,守夜这个计划只好作罢。 华媚?应该是峨眉派的人,鄯月边想,边朝着门边走去。 拿开了门栓,清亮的月华扑洒在大地之上,似给大地穿上了一层神秘的薄纱一般。 而站在她门边,穿着淡绿色道教服饰的女子此时正被洁净的月华光芒洒在了身上,整个人看起来朦朦胧胧的,神秘而又高雅,衬得女子秀美的脸越发好看。 鄯月看着眼前的月下美人,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在足足发了数十多分钟的呆之后,才将门彻底打开,把月下美人迎进了自己的屋内。 “盟主,打扰了。”月下美人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让鄯月十分的受用。 “没事,没事,反正我晚上不早睡。”鄯月走到灯台处,将火舌子在空中划了一下,随即便丢入了灯台中间,待到整个屋内已经处于一种最为亮堂的状态之时,才走到桌子旁边,倒了一杯温茶,端到了月下美人的身边。 在将手上倒好的茶放到月下美人的手中之时,鄯月不由感叹了一句,果然,她还是喜欢温和型的啊,许慕言这种又冷酷,又粗暴的人,实在是不对她的胃口。 月下美人颤颤微微的接过了鄯月端给自己的茶水,然后双手牢牢的捧着茶杯,装过头,对着坐在自己身边笑得宛如花儿开放的鄯月说道,“盟主,要是你哪天不喜欢凌绝尘,请一定要告诉我!”华媚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异常的严肃。 鄯月听到这句话之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继续微笑,对着华媚点了点头,答道,“好。” 华媚今天可是给自己鼓足了千万分的勇气才来到鄯月的房间; “对了,你就是在武林大会上和凌绝尘最后一个对打的女子吧。”鄯月微微的仰着头,将自己参加武林大会的那天调了出来。 她还记得自己看到这个一身绿叶般装束的女子又成为情敌之时,那种从懊恼的情绪,但是现在的她,觉得这个一身绿叶般装束的女子十分的好看,十分的对自己的胃口,而且肯定能将绝尘照顾得很好,而不是像她,让凌绝尘不知道为自己操了多少心。 这一次和西国的作战,她肯定是要冲在最前面,所以,自己基本上已经把生命交给了阎王爷,已然是一个将死之人了。 正所谓,死人是不能霸占活人的幸福的。 “抱歉,盟主,大半夜的来跟你说这个。”华媚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有些恐怖,不由得有些慌乱,甚至以为鄯月现在的意识还处于不清楚的状态,说得都是胡话。 鄯月将自己的手搭在了那个还在发着抖的女子身上,脸上的微笑不减,道,“我现在很清醒,也知道自己说得是什么,我相信你会把绝尘,哦不,凌绝尘照顾得很好。” 鄯月的这一番话,让华媚直接松开了自己手上的茶杯。 砰的一声,茶杯四散而碎落一地。 华媚赶紧的起身,想要捡起地上的碎渣。 “哎,我说,我表现温婉点,表现和气点,你还不受用了,非要我恢复这一副痞里痞气的样子,你才受用?”鄯月左手拦着正欲弯下腰的华媚,右手插在腰部,语气轻浮的说道。 华媚,“……” “好了,不开玩笑了,总之,我刚刚说得那些都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鄯月安抚好了眼前这个还处于惶恐当中的女子。 “多谢盟主。”华媚起身,对着鄯月十分诚恳的鞠了一个躬。 鄯月并没有阻拦华媚鞠这个躬,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还是阻止华媚的话,肯定会在华媚心中留下阴影。 “对了,华媚,峨眉派当真没有一个女弟子?”鄯月做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盯着月下美人。 “没有。”华媚再次诚恳的摇了摇头,随即眼中闪过了一道精光。 华媚对于鄯月没有规章的问法,感到了疑惑。 “我说,这次的战争结束了之后,我要去一趟峨眉派,然后一览如云美女,做一回古代皇帝该做的事情。”鄯月很是豪气的将自己的手往前面一挥,十足的坐拥天下,指点江山的气势。 华媚,“……” 鄯月见着身旁这个美人还是没有回应,不禁撇了撇嘴,然后从桌子上拿了一个杯子,往里面倒了一杯茶水,仰头就灌了下去,气势豪放的宛如杯中不是茶水,而是酒水。 在解决了嘴中的饥渴之后,鄯月再次蝶蝶休休的对着华媚畅谈了起来; 而承受不住的华媚终于在卯时一刻的时候,倒在了桌子上面。 而鄯月在华媚倒下去的时候,停止了自己酣畅淋漓的讲说,蹲在月下美人的身边,伸出一只手,点了一下月下美人的睡穴。 本来鄯月还想将月下美人抗回床上去的,但是在按了按自己的肩膀之后,放弃了这个决定。 将房门关好的鄯月在转身的瞬间,便看到站在朦胧晨曦光芒下的黑衣少年。 隐隐约约的灰朦色,与黑色十分接近的颜色,而她的少年就这样于那朦朦胧胧的灰朦色中向自己走来,每走一步,她就能看清一分少年的容颜。 最终黑衣少年大步,彻底的破开了她眼前的灰朦砰,以着最为清晰的姿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还是如同记忆中般的完美,令人直呼俊美。 “来,吃点东西。”凌绝尘端出木盘上的瓷碗,声线温软,神色平静,但还是缺少了一抹笑,依旧是一副冷俊不禁的容颜。 鄯月不止一次幻想过,凌绝尘要是哪一天,一天到晚的都面露微笑,那会是一种怎样的风景,怎样的令人感叹。 但是鄯月同时觉得,凌绝尘笑起来可能并不会有好事发生。 鄯月从凌绝尘的手中接过了瓷碗,将勺子用手摁住,以着喝药的方式灌了下去。 凌绝尘皱着眉头,看着鄯月将这份粥喝了下去。 “饱了,嘻嘻。”鄯月为了防止凌绝尘还给自己端粥过来,赶忙的将自己手上的瓷碗轻放到了木盘之中,一脸贼嘻嘻,幸福的笑道。 凌绝尘见着鄯月没有了再想喝粥的想法,也没有强求,而是将手上的木盘放到了旁边的栏木上面,然后一把拉住了少女的左手。 还在处于幸福状态中的鄯月还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拉入了一个熟悉异常的怀抱之中。 “绝尘。” “别乱动,先让我抱一会,等下的你肯定又是满身鲜血。”凌绝尘故意将自己说话的语气向上扬了三个调,带上了俏皮般的可爱。 鄯月心中升起来的那一点点小心思,被凌绝尘这一番话消灭的一干二净。 “等下你又会忘了自己,只记得战场。”凌绝尘将自己的头放在了少女的肩膀上面,嗅着少女发丝传来的那股淡淡的香味。 温热的气息,低沉的声音,顿时让鄯月从耳垂部位红到了脸颊处。 “我知道,劝不了你,但是请别把我抛下,好吗?” “好。”本来是处于被动状态的鄯月在这句话过后,终于将自己的手环住了少年的背部。 凌绝尘心中一喜,稍稍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且避过了少女右半边的肩膀; 鄯月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停止在这一刻,那么她就可以一直享受这一刻的温度,这一刻的依恋。 “咳咳。” 天不遂人愿,鄯月感觉自己都还没有抱够瘾,不远处便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妈的,咒你没老婆!”鄯月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赶紧推开了凌绝尘。 王长老侧着身子,偷偷的瞄了一眼,发现那两个人已经分开了,方才大步上前走道。 “盟主,请移驾城楼。”王长老在离鄯月还有三步的时候,突然弯下了自己的腰,诚恳的说道。 “嗯。”鄯月左手扣牢了黑衣少年的右手,然后昂首自信的走出了正在慢慢变亮的院子。 如果这一次,她真的不小心死了的话,那么就是命了。 那个什么破神塔预言,她没有给予太大的希望到上面,毕竟,世事多变,她不可能将自己所有的希望全部给予到一个神灵的预言上面,若那个预言真的是神灵所编,那么那个神灵就快点滚下来,替自己解决了这一场无法避免的战争。 “万军统领,希望,你能及时来到。”鄯月在心中许下了一个诚恳的愿望,那天的流星雨之夜,她许的也是这个愿望,希望万军能够在贝雷城被破之前来到,而不是在她死之前。 鄯月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勇敢了,到现在为止,所经历的两场战场,都是带着伤上去的,该是感叹她倒霉吗?! 城头之上,那扇还是鄯氏王朝的旗帜还在随风飘扬,鄯月还记得西北城楼的那扇旗帜就是自己亲手摘下的那么这扇也不会例外。 鄯月站定在城楼最边缘,旗帜所插的位置。 很多人瞬间就明白了鄯月为何站在最边缘的位置,但是在看到那扇红色鲜明的旗帜之时,又不明白了,因为一般来说,攻城的人都喜欢首先射落城楼之上的旗帜,涨一涨己方的威风,让对方丧一丧胆量。 鄯月并没有多管其余那些人心中的小九九,只是凝目注视着远方。 天际的一道亮丽的金光瞬间撕破了鱼肚白的天空,以着一种极其壮阔的张力跃出了地平线,将万千的光线洒在大地之上,瞬间就给地面铺上了一层亮丽金纱。 沙漠的日出总是那么的壮阔,带着决绝般的壮丽之美,令人观后,心中只余无限的惊叹之意。 鄯月负手立在城楼之上,以着一副望尽天下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绵延起伏的沙漠。 且共山河起,逐鹿分天下。 凌绝尘很是将那个站在风头之上的少女给拉下来,但是在尝试了许多次,最终还是没有伸出自己的手。 或许是因为风太大,吹得有些头痛,又或许是因为站得太久,腿部有些酸疼,鄯月向后转身一跳,然后低声咒骂了一句; “妈的,不守时的西国!”西国那么不守时,她还是没有放松的时间,只是刚刚保持着一个十分潇洒的站姿,实在是有点累,所以才从跳转了个身。 城楼上下在各自的位置守候着的守城兵都还在专心致志的守着。 鄯月想要放松一下自己快麻痹了的大腿,于是一蹦一跳的走到了王长老的身边。 “王长老,等下你有没有办法……”鄯月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黑衣少年,手在腹前比划了几下。 王长老立马会意,并没有出声,而是对着鄯月郑重的点了点头。 鄯月觉得自己实在是无比的幸福,有着一个能够读懂自己手语的属下。(王长老:是我的理解能力好。) 得到指示的王长老走到两个穿着极其普通的中年人的身边,然后跟那两个中年人耳语了一阵。 那两个中年人立刻就懂了,然后看了一眼黑衣少年所站的位置。 凌绝尘望了一眼王长老和那两个中年人,并没有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凌绝尘走到了鄯月的身边,然后左手一扬,黑色宽大的衣袍骤然间将少女拢在了里面。 那些站在城楼之上的人都很是自觉的将自己的头扭向了一边。 凌绝尘借着衣袍的遮挡,手法奇快的在少女身上点了几下。 几乎是瞬间的事情,鄯月感觉到自己腿部的酸痛之感陡然消失,感激望着凌绝尘的鄯月,着实的觉得凌绝尘是居家旅行必带之神人啊。 凌绝尘几乎样样都十分强悍,上至武功,下至下厨,鄯月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还会女工。 “绝尘,嘻嘻。”鄯月给了凌绝尘一个灿烂异常的笑脸。 果然,凌绝尘很是受用的摸了摸她黑亮的长发。 那一次的雨夜信宫,曾经将她的头发烧到了肩部,不过这么多个月过去了,她的头发已经长长了,大约在腰部附近,虽然跟很多女子比起来,还是短了很多,因为大部分将头发在头上盘了好几圈之后,剩余的部分还能够及到腰,所以她跟别的女子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不过鄯月还是很觉得满足,因为自己平常很少盘头发,只是将上部头发用一根头绳一系就完事了,十分的简易。 凌绝尘将自己的手插进了那些柔软的发丝之间,轻轻的摩挲这一份温软。 害怕耽误正事的鄯月笑眯眯将头发上的那只手给拿了下来,然后转身,继续守在旗帜的旁边。 她并不是没有理由,随意的站在这个旗帜的旁边,只是因为她在见到西国军队的那一刻,要做一件事情。 当自己重新站在了旗帜旁边的时候,并没有听到城楼之下的放松的议论声,在心里面默然的舒了一大口气,照这样看来,她的三哥――鄯武并没有将碟书上面西国具体进攻的时间告诉所有的守城兵; 鄯月偏着头,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弓箭手,发现弓箭手们的脸上并没有那种惊恐的表情,相反的是,反而是呈现着一种极其轻松自然的神情,她觉得自己的三哥和王长老甚至都没有将这次进攻贝雷城的对象告诉守城兵们。 鄯月在心里为这些守城兵默哀了三秒,不过这样的做法却是最好的,倘若把现在真实的情况告诉了这些守城兵们,或许她们还没有迎战,便主动退缩了。 或许在等下开战的时候,那些守城兵会迅速反应过来,但是守城兵还会想着,焱凰城肯定会派援兵过来,自己只要支撑到援兵到来之后,就好了,能够在贝雷城当守城兵的人,基本上都经历过几次战争了,所以对于战争这个字眼,已然没有了什么恐惧之感,还有些老兵甚至都把贝雷城的战争看成了家常便饭一般的存在,只是因为经历了太多次战争,才会有这种心理的存在。 而她叫来的那些武林人士,若是实在是撑不下去了,便可以离去,鄯月不会逼这些武林人士,请许慕言通知的时候,她跟许慕言说得都是,请各位英雄豪杰帮一个忙,并没有以着盟主的身份下压。 能来的,她鄯月打从心底里面感激,不能来的,她鄯月也不会记仇。 鄯月甚至都已经写好了一份遗书,上面写好了,若是她不在了,有关于各种事情的安排。 突然之间,鄯月为自己感伤了一把。 此时风景无限好,怎奈何等下自己要经历的事情实在是不怎么美妙。 已经离西国自己规定的时间快过去两刻钟,但是远方还是没有一丝一毫人马的影子,这让鄯月不得不怀疑那份来势汹汹的碟书的真实性。 已经在营地整装待发的西国军队一个个雄姿勃发的等待着钟离舜明将军的命令。 昨夜他几乎喝了一夜的酒,脑袋还有点迷糊,钟离舜明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太阳的高度,伸出了自己的左手,于是千军万马以着一股势不可挡的气势向着前面冲去。 钟离舜明胯下的这匹宝马,是从天山之巅得到的神马的配种,迎进速度十分快速,基本上是如同马匹的三倍,但是由于这种马十分的难养,所以整个南国能够拥有神马后代坐骑的人没几个,作为一个拥有神马坐骑的将军,钟离舜明一直十分的高傲。 凝视着远方的景色的鄯月突然的将自己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然后将自己的耳朵贴在了城墙之上,细心的聆听着通过城墙而传来的地面震动声。 虽然十分的微弱,但是鄯月还是察觉到了狂奔而来的千军万马。 顿时鄯月紧张的心跳加快,于是她迅速的走到了自己的三哥――鄯武,将自己观察所得到的现象,全数告知给了鄯武。 本来还想摆出一副臭脸给鄯月看得鄯武,他在鄯月说完之后,连忙将自己耳朵贴在了城墙之上,果然听到了那细微的震动。 由于现在还是一片雾气,通过眼睛根本看不到西国军队的行进壮阔; “三哥,以前多有抱歉,接下来的战场指挥,九妹完全交托给三哥。”鄯月对着鄯武十分恭敬的鞠了一个躬。 以前她对于鄯武的态度十分不友好的原因是一、以前她和母亲皆被他们欺负过,二、是因为她想试探一下,自己这个三哥是否真心的归属于她。现在这一切已经十分明朗了,她的三哥是真信的归属于自己,关于她的七哥,现在却让她十分的揪心,她希望那个胖子别还在游手好闲,如果她这次真的死在战场之上的话,她第一个不会放过的人便是那个死胖子。 ―― 正在和金发使者偷偷摸摸溜进某王子 房间的大胖突然打了个喷嚏。 在经过他大胖这么多天的跟踪,终于发现了鄯祥可能将军符放置的地方。 大胖几乎发挥尽了自己所有的脑力,虽然到最后还是靠着跟踪的方法知道了军符的大体位置,“这么个王子怎么那么没脑子,害老王浪费了精力。”正在爬着窗户的大胖突然向着地下吐了一噗口水。 雷奥多・玛依很是嫌弃的向后侧挪了挪。 “妈的,死小子。”大胖看到金发使者那一脸嫌弃的表情,低声骂了一句。 雷奥多・玛依用衣袖将大胖喷在自己脸上的液体擦拭干净了,方才继续跟上大胖的脚步。 本来大胖十分不想带着个拖油瓶前来偷军符的,但是这个拖油瓶用尽了各种办法,将其中的厉害关系全部跟他分析了一遍,最关键的是,若是他大胖真的不小心失手的话,有他这个异国使者在,包管他就算被抓住,也不会瘦一分肉。 所以他宁愿冒着一点小风险,将那个未知的危险全数消灭掉,毕竟他大胖还很年轻,就连妹子都还没有玩过几个,不能就这么在盟主的地方挂掉了,再加上,他还要跟着自家盟主风光走天下呢! 虽然金发使者的没有大胖这般灵活多变,但是也没有拖大胖的后腿,紧跟上了大胖挪进的步伐。 大胖回过头,看了一眼满头大汗但是距离自己不远的金发使者,顿时觉得这个金发使者或许很适合做他的弟子,想到这里,大胖脑中轰然的响了一下,对了,他都已经是武林盟暗部的部长了,在武林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了,他竟然还没有正式的收过一个弟子! 金发使者在看到大胖在转头之后,便僵在原地,于是连忙加快了自己的行进步伐,贴在了大胖的身后。 雷奥多・玛依虽然浑身都在冒着汗,但是望向大胖的眼神却是多了几分感激之意,毕竟别人还停下来,等了自己。 雷奥多・玛依绝对不会想知道,大胖停下来的原因是因为,在脑海中想象他当徒弟的情景。 大胖在悠长的遐想之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神识,然后以着一副看待准未来徒弟的眼神望着身边的金发使者。 雷奥多・玛依被如此灼热的目光看得再次向后退却了几步; 大胖伸出自己那只肥硕的手在金发使者的身上拍了拍,然后才继续往前爬着。 为了不惊动鄯祥所住地方守卫,大胖选择了从地道钻去鄯祥的房间。 鄯月在临走之前,将楼兰王宫的地道示意图给了他,而他待在宫里的这些日子,一没事就钻地道玩,所以对于宫里面几个重要地方的地道走向,他已经完全熟悉了。 自从自家盟主的三哥走掉之后,无论他怎么在朝廷之上,明示暗示,还是没能让鄯祥交出手上的军符出来。 当初鄯祥拱手将自己手上的几十万大军送给盟主的时候,他大胖就觉得有些蹊跷,但是他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何处不对劲。 直到如今贝雷城出事了,他才明白,原来当初鄯祥拱手送几十万大军给自家盟主,要求的保留自己手上的兵符,当时自家盟主正处于多事之秋,所以应该就没有细想这其中的奥妙。 现在贝雷城遭遇攻城在即的危险,而女帝鄯月手下在融入了鄯祥的人马之后,达到了八十万大军,但是这八十万大军却是要两个不同的军符才能调动,因为鄯祥的这二十万大军融入之时,已经完全的打乱了整个大军的构造,就算硬凭着女帝鄯月单方面的一个军符,是能够调动很大一部分人马,但是势必会引起大军之间的轰乱,到时就算是鄯祥那部分的军队没有跟风起哄,但是也会让整个大军的团结性受到很大的影响。 所以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在鄯祥不知情的状况下,偷出鄯祥的那一块军符,然后他再持着两个军符,先将大军派往贝雷城就完事了。 因为大胖隐隐约约的觉得这次贝雷城可能要发生一件大事情,在这个感觉出来之后,他也是很卖力的寻找着鄯祥那块军符的蛛丝马迹,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他找到了。 连夜赶回来的鄯祥觉得自己倦意十分之浓厚,所以就连白天基本上不脱手的玉核桃,鄯祥也让身旁的下人收了起来。 下了马车的鄯祥由一个人搀扶着,走向了自己的寝宫。 刚刚爬到床下,掀开暗道盖子的大胖突然听到了头顶上重物降落的声音,猛的一下就将刚刚打开的暗道盖子合了上去。 大胖和金发使者在原地屏住呼吸等待了很久之后,头顶传来的那一阵悠扬平缓的呼吸之后,大胖才又揭开了头顶的暗道盖子。 待到爬了上去,在床底待了一会的大胖用手示意金发使者不要轻举妄动,因为大胖打算自己一个人找出军符,然后再由原道撤回。 头顶传来的极为浓重的酒味让悬着一颗心的大胖彻底落在地上,于是乎一脸昂扬得意的走了出来。 “你来我的寝宫做什么?” 才刚刚直起腰来的大胖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几乎僵直的将自己的脸转了过去。 ------题外话------ 我万更了,呃,求支持啊,:>_<: ------------ 第四十五章 贝雷城(中) 对上了一张极其俊秀的脸。 大胖吞了吞口水,然后将自己的脚在地上狠狠跺了跺。 单手支撑在床上的鄯祥,半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十分壮硕的人。 “你不是九妹的手下吗?”鄯祥的脑子还有点晕乎,但是还是准确的从脑海中搜寻出了有关于眼前这个胖子的一切。 大胖忙不迭的点了好几下头,捣葱般的速度,让人怀疑这个胖子在点头之后,肯定会有一段时间处于迷糊的状态之中。 鄯祥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他昨晚刚开始的时候,不应该碰那杯酒的,这还没有喝到一杯,自己就已经呈现出了这幅样子。 “九妹叫你来拿军符的?”鄯祥边按摩着自己的额角,边侧抬头,问着还僵直在原地的大胖。 大胖又一个捣葱般的点头,脚也在配合着死命的跺着地板。 “你跺地面干嘛?”被这地面的震动声震得有些心烦的鄯祥挑起半边的眉稍,疑惑的问道。 “呃,呃,没什么,七王子,我脚痒,脚痒,嘿嘿。”大胖好忙将自己的双腿闭拢在了一起,一脸诚惶诚恐的说道。 鄯祥看到眼前这个胖子如此谨慎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道,“对了,我九妹现在在哪?” “宫里!”大胖斩钉截铁的说道,语气里没有丝毫的犹豫,脸不红,心不跳,撒谎本领可谓着实的高超。 “真的?”鄯祥皱着眉宇,疑惑的问道。 “真的!”大胖再次斩钉截铁的说道,双腿闭拢成笔直,虽然不能看成一条线,但是好歹也可以看成一根笔直的柱子。 “算了。”鄯祥没有再寻问下的兴趣,手一松,整个人重重的摔在了床上,道,“胖子,你走吧。” 在得到了自由之后,大胖蹑手蹑脚的准备离开,但是腰刚蹲到一半,就被人提住了衣领。 “我说,你怎么不走正门呢?”已经坐在了床上,一只手提着大胖的衣领,一只手单撑着自己身子的鄯祥冷幽幽的问道。 大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于是保持着现在这个样子,开始于头顶上那位王子玩起了拉锯战,曾经在树上待过一天多的他,保持着这个造型两三个时辰根本就没有一点问题。 “嗯,我猜床底有暗道,对吧。”鄯祥早就知道了楼兰王宫有着无数七八条的暗道,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关于楼兰国地底暗道的任何消息; 大胖还是保持着自己的忠诚,没有出声。 看到这个胖子还是不愿意回答自己的问题,鄯祥将自己末尾的那根奇长无比且尖锐的指甲插进了那胖硕的身体之内。 顿时,大胖额头上流下来的汗水模糊了自己前方的景物。 “怎么,还嘴硬?”鄯祥尾指稍稍的旋转了一个角度。 大胖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是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铁锈般腥味在口中弥漫四散。 “算了,我自己来找。”鄯祥将自己的尾指抽了出来,然后一脚踢开了大胖,从床边拿出了一块洁白的丝帕仔细的将尾指上的鲜血擦拭干净。 被踢到墙边的大胖迅速用自己的右手撑在了墙边,就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老王还从来没有如此受气过。”大胖用右手摸了摸自己受伤的地方,破口咒骂道,刚刚他敬着这个劳什子王子是自家盟主的亲哥,所以才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哪知道这个劳什子王子竟然这么狠毒,不管了,反正自家盟主和她这个亲哥的关系也不太好。 已经无法忍耐了的大胖决定要爆发了,王胖子一大威,大地都要抖三抖。 从小到大,由于他的体型一直都比较硕大,一直都是他欺负别人,很少有别人欺负他的时候,所以这一次,这个劳什子王子真的惹到他了。 鄯祥擦拭完毕自己尾指上的鲜血,然后稍稍的抬头,瞟了一眼已经处于暴走状态的胖子。 然后干脆利落的蹲下身,钻到了床底,对着那一块平坦的地面细细的研究了起来。 “啊!”大胖大叫一声,身形奇快的朝着鄯祥的方向扑了过来。 虽说他鄯祥在鄯于七个能够上战场的儿子中间,年龄是最小的,但是到现在为止,大大小小的战役也已经经历了很多次,反应能力也是极佳的。 在大胖发出声音的那一刻,鄯祥便判断出了胖子具体所在的位置,身子向右迅移了一下。 大胖作为武林盟暗部的部长,判断能力和速度可谓是绝顶的,所以在鄯祥移动的时候,自己的身形也跟着移动了起来。 鄯祥原以为自己能够躲过那个看起来笨重,硕大胖子的攻击,在向右迅移了一下之后,便安心的待在原地,开始检查起了地面上的缝隙,看起来那个胖子是不会跟他说暗道的秘密,所以他只能靠着自己细看。 扑通一声响,大胖将自己的整个身子都压在了鄯祥的身上,然后就地滚了几圈。 鄯祥十分不相信睁大着自己的眼睛。 “看什么看,你王爷爷不尊敬了,你以为自己有几两肉啊,竟然敢戳你王爷爷我?”大胖坐在鄯祥的脚上,一只手死死的压住鄯祥两只手,然后啪啪几声响,几个十分脆弱的巴掌声在这个寂静的空间响了起来; “你敢打我!”鄯祥被最后一巴掌扇崴了头,但还是恶狠狠的说道。 “你王爷爷除了你的九妹,我的盟主之外,什么人都敢打!”大胖气呼呼的喘了几口粗气。 侧崴着头的鄯祥看到了窗户上的人影,灵机一动,右手先于嘴巴先伸了出去。 大胖在看到了那只高高伸向窗外的手时,立马将自己空余的那只手捂住了鄯祥正预备说话的嘴。 “呜呜……”在挣扎了几下,无果的鄯向只能用目光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胖子。 捂住鄯祥嘴巴的大胖额头上流出了许些晶莹透亮的汗水。 正当整个屋内处于一片诡异的寂静之时,突然的传来了一阵轻轻的敲砖声。 “王部长,你怎么样了?”听到屋内十分激烈的碰撞声,还待在暗道里面的金发使者不禁担心的问道。 “我没事,你别出来!”大胖对着床底喊了一句。 “哦。”此时非常老实的金发使者简简单单的回答了一个单音字之后,便再没有任何的声音。 而正在怒视着大胖的鄯祥精准的捕捉到了刚刚那细落的声音。 大胖两只手都在压制着鄯祥,然后抬起头,看着宫殿内一切摆布。 “对了,那个什么军符,你放在哪里了?”大胖在扫视了一遍之后,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鄯祥很是倔强的将自己扭到了一旁。 “算了,这里也不能久待。”大胖近乎低喃般的说完了这句话,然后迅速找到了鄯祥的颈间处,然后抽出了自己的手,狠狠的往上面砍了下去。 鄯祥只觉得眼前一片金星乱冒,之后就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 鄯月站在红色猎舞飞扬的旗帜旁边,然后看着远方黄沙滚滚,卷起漫天迷蒙沙尘的千军万马。 一只手狠狠的抓住了红色的旗帜,眼睛焦灼在前方,心里在默念着数字。 突然在西国军队离贝雷城楼还有仅仅三十米的距离之时,刚刚还铁骑飞扬,卷起漫天黄沙的千军万马便在瞬间的就停止了下来。 骑马扬鞭,走在千军万马最前面的钟离舜明迅速的抽出了自己身上的两面旗帜,一红一黄,然后在半空中交叉了一下,于是前面的骑兵便立刻向周围退散,后面便迅速的被推出了两辆即使在漫天黄沙飞舞的环境之中,仍是能够看出来的武器。 鄯月在看到两辆巨大的弓箭马车之时,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不过鄯武也看清了远方的那两辆巨型的武器,也迅速的抽出了身上的一面蓝色的小旗帜,在空中挥舞了几下,于是那些城楼之上的弓箭手纷纷迅速将自己的身形退到了城中。 “躲; !”鄯武走到城楼的最前面,然后大声吼了一声,于是那些城下的负责拉动陷阱的守城兵迅速的躲进了土丘之中。 不过就在鄯武话音刚落,漫天如同黑云漫卷的箭矢向着贝雷城落了下来。 鄯月松开了手上的旗杆,踮脚飞跃到了鄯武的身边,然后带着鄯武躲进了城楼之中,一支纯黑色的箭矢就这样插在了鄯武的裤脚之中。 鄯月连忙蹲下去,查看了一下,发现并没有流出鲜血,于是放心般将自己的身子往后一倒。 西国的领军钟离舜明还真的不是常理出牌,刚刚如果她和鄯武的反应再慢一点点的话,搞不好整个守城兵中最为关键的弓箭手和暗兵都会伤亡惨重,不过那个能够一次性射出这么多箭矢的巨型弓箭武器,一般只能发射一次,用完之后,便要送回铁匠坊,重新上箭矢和发射装置。 鄯月也从北国带来了五辆这样的巨型杀伤性武器,但是在这种守利于攻的城楼之上,派不上什么用途,不过,如果真的被逼到走投无路的话,鄯月不介意搬出那五辆巨型武器,然后敞开城门,与西国决一死战。 “怎么样了?”凌绝尘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神情紧张的问道。 刚刚鄯月让他去那些武林正派人士的面前露面,结果等到自己回来的时候,去看到这样一副景象,鄯月坐在地上,细细的检查一个男子腿部。 在看到那个黑色的箭矢之后,凌绝尘就没有往不好的方面想,而是立马走到了鄯月的身边,细心的寻问着。 “没有,我没事。”鄯月抬起头,龇牙咧嘴的对着凌绝尘十分温和的笑了一个。 “嗯。”凌绝尘点头,然后将鄯月带出了鄯武的身边。 从鄯月救下他,一直到现在,自己都是保持着沉默的状态。 鄯武坐起来,眼神并没有向鄯月的方向瞟去,也没有对着鄯月说句谢谢,而是看着远方的天空,似出神般的考虑了一下,之后便起身,又重新走到了城楼之上。 而下令,发动了一次如此之大攻击的钟离舜明觉得贝雷城里的人肯定已经死得差不多了,于是挥舞了一下手上的鞭子,然后猛力的拉了一下手上的缰绳,率先士卒的走到了最前面。 这次基本上万无一失的首袭,钟离舜明觉得自己做得十分之好了。 他这次首袭,只是带了三万人马,然后还带了两辆巨大杀伤性武器。 一般攻城的顺序都是双方先展开一段对话,但是,他钟离舜明向来就不喜欢遵循那些乱七八糟的条条框框,所以这次攻城,他就直接采用了重型武器直接轰炸的方法,血腥、暴力、直接、有效! 钟离舜明认为自己的这个攻城时间极为的恰当,估计守城兵都已经死伤了一大片,接下来他只要带着轻骑兵直接踏过城楼就好了。 楼兰国的七王子突然到访,给他带来了一个极好的消息。 本来他预备带着五十万大军来这城楼之下作战,但是前天楼兰国的七王子主动到访,答应和他理应外合,形成夹包之势,一举夺下贝雷城,于是乎他只带了三万轻骑兵前来,还有两辆巨型的杀伤性武器,到时就算那个七王子没有在里面接应他,那么他可以立刻遣返回营地,将剩余的那四十七万人马带过来; 守城兵的感应能力十分的灵敏,在外面的箭矢雨停止之后,一个个都钻了出来,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拉弓,瞄准,拉线,待发。 而鄯月此时也来到了城楼之上,俯看正前方那一匹疾奔而来的纯白色战马。 而鄯武则早已经举起了自己身上的一面红色旗帜,举在了半空中,所有的弓箭手都将自己的箭架在了弓上面,紧绷的皮绳在空气中发出了阵阵割裂般的响声。 待到那个白色战马离城楼之下还有几米远的时候,鄯武放下了自己举旗的手,顿时无数支黑色箭矢又宛如黑云压顶,直刷刷的朝着那匹白色的战马射去。 钟离舜明被这漫天的箭矢雨吓得微微愣了一会,不过很快的便调转了战马,然后将整个身子趴在了白色的战马之上,手上的皮鞭迅速在左右晃动着,以防止箭矢射中宝马。 一轮箭雨过后,那匹白色的战马将背后中了无数箭的主人拉回了军队之中。 刚刚回到军队之中的钟离舜明立即将自己的亲卫召集到了一起,然后自己重新转折身,正面迎视着处在黄沙飞舞之中的贝雷城。 现在看来,多半是那个楼兰国七王子将自己的作战计划告诉了城楼上面的总指挥官,还有可能,城楼上面的总指挥官就是楼兰国七王子,都只怪自己昨天太大意了,居然在栽在了那个说起来头头是道的楼兰国七王子身上。 自己这个玩弄心理战术的翘楚竟然还会有栽在别人手上的时候,不过,是个人都会栽进去的,毕竟楼兰国七王子开出的条件太过去诱人,而作为一个有头脑的将军,在进行每次战争之前,绝对会将军队可能的伤亡人数摆在首要位置,不能为了一场战争的胜利,而耗费了太多士兵的生命,毕竟,每一个生命都来之不易。 钟离舜明在听到马蹄声渐远之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为自己昨晚的头脑一时发热而感到了深深的忧伤,如果再让他碰到楼兰国七王子的话,他发誓,决逼的会暴打楼兰国七王子一顿,以泄这次自己被伤之仇。 鄯月看出了西国靠近贝雷城的军队中有着三四匹战马扬长而去,当下心头就有一股十分不好的感觉,因为现在驻扎在贝雷城下面的西国军队人数明显才几万而已,所以三四匹战马绝对是回营地,拉人去了。 “绝尘,你带着几个武林正派人士,务必追上那几个人。”鄯月一把拉下凌绝尘,指着黄沙之中的那几个极其模糊的动点说道。 凌绝尘在鄯月说完之后,蹙着眉宇,深深的看了一眼正处于焦急状态中的少女,然后身形偏闪而逝。 待到凌绝尘离开之后,鄯月方才重新站到了旗帜的旁边,然后当着正伫立在原地不动的西国军队。 不知道为什么,钟离舜明感觉自己所有的视线却是被那个站在红色大旗旁边的少女给吸引了,而不是那个站在正中间,指挥作战的人。 两轮箭雨而过,现在整个贝雷城处于一大片极黑的环境之中,打死鄯月也不会想到,仅仅只是在半个时辰过后,这黑色的箭雨上面会被遍洒上那鲜红的热血; 有些事,不能不去想,因为光是想就会觉得恐怖万分。 站在城楼主指挥的鄯武一直在等待着西国军队领军人的回应。 刚刚被无数箭矢射进背部的钟离舜明正端坐在宝马之上,让手下帮忙把自己身上的箭矢一根根的扯出来。 那张白皙异常的脸上除了汗水如同雨一般洒下之外,就连个咬牙的痛苦表情都没有。 钟离舜明的坐骑,白色战马身上的尾部,被撒满了主人的鲜血。 鄯武和鄯月都站得太高太远,根本就看不清钟离舜明到底在干些什么。 等到最后一根箭矢擦完之后,属下将钟离舜明的战袍重新盖在了他的身上,背部那坑坑洼洼,鲜血横流的伤口十分可怖,如果不是钟离舜明反应快,再加上身手十分了得的话,估计在那一场箭雨之中就得丧命。 重新穿上战袍的钟离舜明扯出了自己腰间的红色小旗帜,用力的往前一挥,然后吼出了一句,“杀!” 于是三万骑兵宛如破空长虹一般,径直的往着前面奔腾而去。 而隐藏在城楼之下的守城兵纷纷拉动了自己手上的暗线,顿时那些陷阱,便出现在了西国军队的脚下,但是西国军队仗着人数极多的情况下,第一批甘愿给第二批坐了踏脚板,所以基本上没有耗费什么时间,西国军队直接的就冲到了城楼之下。 当鄯月看到西国军队竟然可以踩着自己同伴的身体往前直冲的时候,顿时感觉自己今天早上的都快要呕吐出了一般。 西国军队迅速开始用人肉直接撞击上了紧闭着的城门,几千人直接撞上了木制的城门。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鄯月发现自己还没来得及思考,木制大门便传来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鄯武再次抽出了自己身上的小黄旗帜,于是一批又一批的守城兵顺着城墙直接而下。 当鄯月看到一个极其年轻的面孔在自己面前,顺着钢索径直而下的时候,那震惊而导致的呆滞情绪立刻的就收了回来,然后也顺着钢索爬了下去。 贝雷城的守城兵们几乎都没有见过现任女帝的模样,所以鄯月混在人群之中,根本就不会引起什么慌乱。 看到有钢索顺直而下,一部分撞门的西国士兵迅速的拉住那些钢索,然后拼命的摇晃着。 很多守城兵没有抓稳,就这样从数十米高的城楼之下掉落了下去,然后大地之上便开出了一朵妖艳的红花。 鄯月放开手中的钢索,紧贴着墙壁,直沿而下,落地之后,便抽出了自己腿部的两把弯勾匕首,在各个钢索之间来回穿梭,很快的,因没有抓稳而掉落的守城兵便减少了很多。 一直安坐在马上,观着前方战况的钟离舜明发现了那个在人群之中穿梭的女子,微微的眯起了双眼,嘴角在瞬间勾起一抹笑,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女子应该就是女帝鄯月,试问除了女帝鄯月之外,还会有哪一个女子敢如此不要自己的生命,冲入了这弥漫着死亡硝烟的战场; 对于女帝鄯月,他也曾听过很多关于她的传说,对于一个这般烈性的女子,他着实十分的有兴趣! 凭着两把弯勾匕首,再加上自己灵活多变的轻功,让鄯月在战场之上游刃有余。 鄯月看着那些西国军队的人就这样把自己的身体撞了上去,不禁从心尖上为这些士兵们的勇气而感到恐惧。 钟离舜明训练军队的方法,向来都是极为苛刻的,有很多士兵甚至都已经忘却了自己是谁,只是知道,服从将军的命令。 但是那城门传来的嘎吱嘎吱的响声,更让鄯月觉得揪心。 就当鄯月走神于城门之上的时候,一道黑影瞬间滑过她的眼前,随即砰的一声,滚烫的鲜血径直的射到她的眼睛之中。 在这一刻,鄯月觉得自己眼前的世界一片迷茫,除了红色,还是红色,漫天漫地的红色。 一匹白色的战马迅速的在人群之中闪过。 待到鄯月回复神识之后,便发觉自己已经被人丢在了马的身上,马背上那抖动的肋骨,径直的压在了她的心口,一种气闷的感觉随之而来。 正当鄯月准备跳离这匹战马身上的时候,一只手作死的按在了刚刚才伤愈的右肩部分。 一道寒光闪过,钟离舜明立刻向后一让,瞬间自己背部的箭伤也让他疼的龇牙咧嘴。 “妈的,放开老子!”被逼得大吼的鄯月将自己手上的匕首悬空架在了白色的战马之上,恶狠狠的说道。 这匹神驹给鄯月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因为这匹神驹竟然将他的主人拉出了漫天纷飞的箭雨之中,还让他的主人到现在还有精力摁住自己,所以鄯月觉得神驹的主人肯定十分爱惜这匹宝马。 果然,钟离舜明看到那把明亮的匕首被悬空搁在自己的宝马上时,立刻松开了自己的手。 鄯月滑落的瞬间,在地上借力,直接坐上了宝马,然后将自己的弯勾匕首架在了眼前这个人的脖子上面,这一系列动作仅仅只是在瞬间完成了。 在被自己的脖子被架住了一柄闪着寒光的弯勾匕首的时候,钟离舜明吃惊的表情才展现于脸上。 鄯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够扭转战局,然后在心里嘀咕了,华媚姑娘,估计我的承诺得晚点兑现了。 虽然鄯月制住了主人,但是宝马还是这般,往着前面奔腾而去,速度快得让鄯月几欲作呕。 “喂,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情,让这匹马儿先停下来,好吗?”鄯月表露出自己十分诚恳的表情。 钟离舜明挑了一下眉稍,并没有接话; “绕多了弯弯肠子的人,竟然连最普通的话都听不懂了。”人4鄯月不禁连连的叹气,然后保持住自己的匕首不动,扭到了男子的身后。 鄯月一只手拉住那极为咯手的缰绳,然后架着宝马回到了贝雷城下。 但是整个城楼之下便染的都是鲜红的血,漫天遍地,令人直觉得恐怖。 “住手啊!”鄯月拼命的朝着那还在狂打的人群之中吼着,“你们的将军在我手上!” 这一吼声,极为的嘹亮,让那些处于厮杀状态中的人都扭转过自己的脖子,看向了鄯月这一方。 “你们的将军在我手上,快点住手!”等到把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一处之后,鄯月才放低了自己的声调。 顿时那些最后一下将自己的身体撞向了城门的西国士兵也呆立在了原地。 而被擒住的钟离舜明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在感觉到架住自己脖子这把匕首稍稍的松弛了一些后,立马身形侧转,预备抓住身后那个少女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黑,之后便倒了下去。 鄯月故意松弛了一下手部的力道,她知道这个所谓西国领军是绝对不会这么老老实实甘愿被她制住的。 结果,她猜对了,就当她的握住匕首的力量松开之时,那个将军便立刻有了动作,不过,她还有另外一只手。 “停手吧!” 遍布于黑色箭矢之上的鲜血刺得鄯月连眼睛都不想睁开。 “女帝,看来,你还挺不错!”一个悦耳聆听的女声将鄯月的目光立刻集中到了城楼之上。 “你到底是谁?”隔着黄沙遍布的战场,鄯月径直的和那个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的女子对上了话。 苦瓜妆面,黄色罗裙,婀娜身姿。 鄯月几乎可以把这个叫怜影之人的相貌给背下了,仅仅只是见过这个女子两次,可是每一次都可以让自己惊心动魄! “我是谁?我是谁呢?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你将整个中大陆送给我!”女子故作娇嗔的语气,让鄯月十分厌恶。 而且就当鄯月准备让鄯武抓住怜影时,她清晰的看见,怜影漂浮于半空中,身形渐渐淡去的样子,十分令人惊恐。 “对了,女帝,下次不可以再咒骂神灵了哦!”怜影在消失的最后一刻,说出的这句话, 见证了这十分诡异一幕全场之人全数呈现呆滞状态,然后僵直的将自己的头转了过去,看着那个端坐在白色战马之上的少女。 “那个少女是女帝鄯月,神灵眷顾的女帝!”这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 难怪一介女子于中大陆胆敢称帝,原来是有着神灵的眷顾。 ------------ 第四十六章 红 有些人天生注定是强者谁也抢不来。 正当鄯月望着天空处于迷茫状态时,远处传来了两处完全不同方向的马蹄声,震欲激昂,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奔腾而来。 “盟主,盟主,我把援军带来了!”大胖刚看到贝雷城的城楼之时,便大声的呼喊着。 门嘎吱一声响,大胖看到了那个坐在白色战马之上的银衣少女以着一种祈祷的姿态仰望天空,在许多年过后,在容盛王朝彻底在这个大陆上消失的时候,一个胖胖的小孩子伫立在一副画前,默然凝视着,那副画上面有着一匹白色的马,马上坐着一个银衣少女,少女以着仰望般的虔诚姿态看着天空。 鄯月的这个造型,给大胖留下了无比震撼的印象,所以,当大胖在回到楼兰王宫之后,便立马着了一个画师,将自己心目中的印象给说了出来。 “将军。”万军在看到鄯月的那一刻,下了马,然后走到鄯月的身边,单膝跪在了地上; “嗯。”鄯月垂下头,眼眸淡然若水,脸上那被溅上去的鲜血早已经干涸了,暗紫色的一块块宛如伤疤一般。 “盟主,你怎么了?”大胖从马上下来,然后踩着房屋和店铺的屋顶飞跃到了鄯月的面前。 “我没事,现在走吧,我想收了西国。”鄯月脸上嘴角勾起一抹笑,但是却令人看起来十分的恐怖,因为少女脸上那些血疤,让这个原本温和的笑容变了形。 “是!” “是!盟主!” 鄯月将马上的男子交给了大胖,然后一个人拉着白马的缰绳,率先走离了这片血色烂漫之地。 渐渐地一阵又一阵带着黄沙的风,掩盖了这一片鲜血布满之地。 ―― “月儿,吃东西。”凌绝尘将手上的食物递到了少女的面前。 “绝尘哥,你说,我是个祸害,对吧。”鄯月接过黑衣少年递过来的食物,肚子都已经咕咕叫了,但是还是没有将手上的食物送入嘴中。 “没有,月儿不是祸害,不是。”凌绝尘伸出一只手,将少女揽在了自己怀中。 “嗯。”自从贝雷城一战过后,鄯月几乎以着马不停蹄的在赶着路,仿佛身体已经失去了疲倦的感应能力,若不是万军过来告诉她,士兵们有些受不了的话,她现在绝对不可能会躺在凌绝尘的怀中。 “对了,绝尘,峨眉派的华媚姑娘喜欢你。”今天是十五号,月圆之日,所以那一轮挂在天际的明月十分明亮,将夜晚照耀得宛如白昼一般。 所以借着月色,再加上,西国部分地处高原雪山,所以几乎没有较大型的树木,大部分都是一览无余的平地。 鄯月瞧见了那个站在不远处的女子,绿叶一般的装束,高挑的身材,让鄯月一眼就认了出来。 “嗯。”凌绝尘不知道鄯月到底想要说些什么,只好敷衍的附和着。 “绝尘很早就认识了她,对吧?”鄯月将自己的头往外面稍稍的挪了挪,让自己更好的欣赏着沙漠的月色。 “嗯。”凌绝尘将那个乱动的脑袋摁回了自己的怀中,然后把自己的下巴抵在了少女的发际线中,“月儿,我跟你讲个故事。” “嗯。” 很久以前,有一个国家,国家里面有一个皇子和他武功十分高超的母亲,皇子和他母亲在皇宫里面的生活也很安详,平静。 皇子的父王对每个儿女几乎都是一视同仁,所以皇子也很喜欢自己的父王。 可是后来有一天,来了一个别国的公主,当时皇子的父亲正好在生病,在那个别国的公主请视过皇子的父王之后,皇子的父王便离开了人世。 之后皇子住的皇宫便发生了骨肉相残的事情,皇子的母亲为了保住皇子,去求了当时的武林盟主,最后,皇子成功获救,但是皇子的母亲却被永远的埋在了地道之中,就连身上的衣服都不完整; 鄯月在听完这个故事之后,并没有发表出自己任何见解,只是将自己的手揽住了黑衣少年的腰。 这般静默无语,衬着这皎洁如莹的月色。 那个站在不远处的女子在看到这一幕之后,用袖子遮住了自己的面容,慌忙的夺步而去。 ―― “启禀王,钟离将军全军覆灭于贝雷城。”一个几乎是摔进殿内的士兵高举着手上的一份文书,用着极其沙哑的声音说道。 那个端坐在龙椅之上的男子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目光瞬间呆滞的望着远方。 殿内的大臣们在听到消息之后,忙不迭的转过头,看着地下那个满是尘土的士兵。 因为连赶了几天几夜的路,士兵已然撑到了极限,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头就栽了下去,但是双手还是高举着文书。 距离士兵最近的一个官员颤颤微微将自己的手指放到了士兵的嘴巴处,然后身子猛的向后跌去,“他死了!” 良久之后,凌南枫缓过了神识,然后命人将士兵手上所举着的文书拿了过来。 看完文书上面的内容之后,凌南枫将自己的手重重的砸在了扶手上面,额头上的青筋都感应猛烈的抖动着,让站在一旁伺候的太监看到之后,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 “退朝!”凌南枫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将龙袍一挥,快步离开了大殿。 ―― “安公子,我……”晓怜抓着自己的衣角,垂着头,不敢直视眼前的人。 安茶用手将自己的一缕秀发盘到了脑后,露出了眼角那一笔十分精致的紫红色描边,衬得这侧脸分外妖娆。 “别怕。”安茶将轻手解开了少女身上的一层薄纱,然后用着近乎低喃般的声音在少女耳旁说道。 “公子,你。”少女惊呼的想要后退,但是却被打横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 “别乱动了。” 十仗软红的沙帐徐徐而落,整个房间都飘散着迷离的香味。 ―― “傅将军,你怎么看待西国这件事情?”司徒听竹将手上的干草丢进了身旁的香炉之中,袅袅的烟雾顺着都是孔洞的炉子飘散而出。 站在长亭殿,穿回了青绿色稠服的傅越皱着眉宇,薄唇轻抿,在思考着为何西国会主动和南国交好这件事情,照理来说,西国一直在和南国争着中原第一大的位置,再加上西国的皇帝凌南枫是个性情十分暴虐的人,和南国皇帝司徒听竹的性格完全不相融,所以导致西国和南国基本上都是处于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 但是现在西国突然派遣使者,而是还送上了十分贵重的奇珍异宝,说是要和南国交好,这会不会跟女帝鄯月有关? 傅越突然想到这个关键点,走到了司徒听竹的身边,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应该和女帝鄯月有关。” “女帝鄯月?”司徒听竹重复了一遍,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帝,最开始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感触,但是现在却…… “司徒陛下,可否允许我先回去一下。”傅越看了一眼外面树叶影子的垂度,突然想起了现在已经过了午时,小红还没有吃午食。 “嗯。”司徒听竹添熏香枯叶的手停顿了一下。 自从他将傅越和那个红衣女子从刑台带出来之后,就将红衣女子关在了皇宫之中,自然而然,傅越也留在了宫中。 自从他将傅越留在了宫中之后,心就安稳了下来,然后心终于安定了下来,又开始过起了自己那种修身养性的生活。 当他听到西国主动进攻楼兰国的时候,心里就隐隐有种默然的担忧,所以他才没有听从国师的话,而是将傅越留在了宫中。 ―― “傅公子,沉小姐又爬到树上去了。”一个宫女急急忙忙的朝着傅越走来。 在宫女还没有喘匀气,就觉得自己身旁刮起了一阵轻风,等到她再抬起头的时候,就只见,红衣女子所站立的位置,多出了一个比穿得比绿叶的颜色稍微浓重了一点颜色的人。 傅越小心翼翼的将红衣女子抱了下来,小红已经怀孕六个多月了,腹部的形状已经完全的凸显了出来。 不过从刑台到南国皇宫,这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自己还是没能让小红认识自己。 不过,他傅越有信心,在有生之年一定会让小红重新记起自己。 “你要帮助鄯月!”小红突然恢复了自己眼中的清明,然后死死的抓着傅越的衣服,急切的说道。 虽然小红在这么多天,跟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关于女帝鄯月的,但是他还是很高兴,至少,小红已经开口了。 “嗯,好。”傅越沉默了一会,然后才点头说好。 小红第一次求他,是因为鄯月,第二次求他,还是因为鄯月。 或许他们俩的宿命就是和一个叫鄯月的人脱不了关系。 红衣女子在说完那句话之后,整个人又已经恢复了那种木然的神态,但是双手还是死死的抓着傅越的衣服。 为了小红的承诺,也为了自己的自由,再踏入一次波涛中,又何方。 喑哑沉浮,沧海迷离。 ------------ 第四十七章 额外收获 天蓝水寒雪山遥。 西国地处高原之地,背部有数座连绵不断的山峰,因其顶上有常年不化的积雪,又称雪峰,雪山。 鄯月仰头,用手搭在眉骨处,眺望着远方的雪山。 山顶寒雪反射出的银光灿烂,直刺得人眼花缭乱。 五月初高原之地风厉冻骨,飒飒拂过这一片草地。 经过十多天的紧赶慢赶,鄯月终于率领一百五十万大军来到了西国的边境之城赤焰城。 因不想引起慌乱,也不想再造成无谓的流血牺牲,鄯月让大军在离赤焰城很远的地方驻扎营地。 而她和凌绝尘,大胖,王长老则装成了普通平民的样子,先进去赤焰城打听一下情况。 “让道,让道。”远处传来一阵极其急促的喊声,由于鄯月不想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在马车快来到的时候,和其他路人一样,站在了路旁。 有一小女孩没来得及走开,正当这时,拔高的马蹄正好就悬在了小女孩的头顶。 吁的一声,一道银光闪过,车夫紧拉缰绳,银衣少年刚刚好钻到马蹄底下,抱着小女孩就地滚到了旁边。 “怎么了?”车帘被掀开,一个金发华服的女子探出了脸,寻问着车夫。 “回夫人,马蹄差点踩到一个小孩。”车夫赶紧转过身,这个那个金发华服的女子说道。 鄯月将小女孩护在怀中,偏过头,刚好瞥到了一眼车主人的金发,当即心中升起了几许怀疑。 “慢一点。”金发华服的女子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放下了车帘,然后整个身子退回了马车之内。 马蹄迅速踏地而起,速度稍稍减慢了一些,但是路人还是规规矩矩的站在路旁,等到马车过后才行动起来。 “好了,没事了。”鄯月将怀中的小女孩在地上扶正,然后用衣袖擦去了小女孩脸上的灰尘,用着平和近人的声线说道。 “你是姐姐,对吧; 。”小女孩怯生生的用手指着戴着银色面具的鄯月,嗫糯的声音带着发现秘密般的欣喜。 “嗯嗯,我是姐姐。”鄯月忘记了压低自己的声音,结果被小女孩一下子就听了出来,“好了,你在这里小心点,姐姐过去了。”鄯月猫着腰,摸了摸小女孩柔软的黑发。 “嗯嗯。”小女孩抿着嘴,狠狠将小脑袋点了一下,以表明自己可以很好的照顾自己。 鄯月直起腰,走到了凌绝尘的身边。 小女孩一直站在路上,直到那个银色的身影消失在远方之后,方才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啜出了几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 “陛下。”一女子在端着手上茶杯,仔仔细细的看着上面花纹,在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方才说道。 凌南枫放大了自己的步伐,走到了女子的面前。 “夫人好。”在经过良久的思考之后,“用你们中大陆的话来说,你不必如此拘谨。”女子抬起头,露出了自己那一双宝蓝色般瑰丽的眸子,如果此时鄯月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惊呼一句,“金毛!你妈妈!” 凌南枫坐到了女子旁边的客位上,然后双手负于膝上,嘴唇紧抿,一副十分紧张的样子。 “我好不容易从蟠瑶国抽出了身,在中大陆挑中了陛下与之合作,共分这这中大陆,为何,陛下还不高兴呢?”女子翘起尾指,旋转着手上的茶杯,细心的看着。 “我……”凌南枫转过头,剑眉紧蹙,张口又止的样子。 “我向来听闻西国皇帝凌南枫是中大陆立场最为果断的,现在看来也并不是这样。”女子平淡的诉说着,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手中的茶杯。 “不是,只是我……” “难道陛下是在担心我不信守承诺吗?”女子抬起头,一头金发在空中折射出耀眼的光泽,那双宝蓝色的眸子里面含了几许讥讽的色彩。 “我……” “算了,我去找南国的司徒陛下吧。”女子轻轻的放下手中的茶杯,然后起身,径直走到了门边,脚步刻意在门框边停顿了一下。 “沙瑞娜夫人!”凌南枫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蹭的一下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冲着女子喊到。 女子转身,嘴角带着一抹笑。 “祝我们合作愉快,陛下。” ―― “什么,我妈妈来了?”金发使者看着身旁的中年男子,眼睛睁得老大,像是听到了一个十分不好的消息一般。 “是的。”中年男子平淡的说道。 雷奥多・玛依向后一倒,跌进了身后的软塌之上,嘴唇一直在开开合合; “威尔,你说妈妈过来中大陆会不会和鄯月发生冲突。”金发使者垂头,眼睑微敛,落寞的望着地面,低声问道。 “不知道。”中年男子几乎没有考虑,直接的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对于这种事情,不是他该考虑的,所以他只能回答不知道。 “算了,我不应该问你的。”金发使者继续垂头望着地面,手一直在大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像是在考虑着十分重要的事情一般。 “嗯。” “威尔,你是不是感觉跟在一个有着间歇性神经病的人身边很痛苦?”金发使者抬头,平和的问着身旁毕恭毕敬站着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稍微迟疑了一会,然后才答道,“没有。” “好了,我知道了,我困了,你出去,我要睡觉。”金发使者对着中年男子挥了挥手,然后身子一侧,整个人倒在了软榻之上。 “是。”中年男子对着金发使者微微的垂了一下首,然后大步走了出去,在离开房门的时候,还很细心将门关好了。 “如果,我现在把身上的图纸给鄯月,还来得及吗?”金发使者用手死劲的护住自己的腹部,将头埋在薄毯上,呢喃低语道。 ―― 在西国待了两三天的鄯月差不多知道了这个国家的重权分别掌握在那些人手中了。 首先,她抓住的钟离舜明,就是西国著名的战将,十分擅长于心理战术,在西国以前的战史上面,这个人曾经立下过赫赫战功,但是由于此人训练士兵的方法诡异凶残,所以饱受西国百姓的怨恨,但是统治者看中的是才能,因此不管民生的哀怨,仍旧重用了钟离舜明为大将军,基本上掌管西国整个军队。 掌握西国朝政,也就是西国皇帝凌南枫在治理民生上最听信的人便是西国丞相,任封,传闻此人是个奇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皇帝凌南枫有什么不懂的都会去问他。 鄯月已经打听到了那个神人丞相的住宅,预备今晚去夜探。 “绝尘,我今晚要去西国宰相任封的家中,你陪我吗?”鄯月转过身,问着身旁的少年。 “嗯。”凌绝尘永远都是那无比平和的声调让鄯月撇了撇嘴,不过没有当着凌绝尘的面。 “月儿,你真的要整个中大陆吗?”凌绝尘凝望了一会远方的景色,突然问道。 被凌绝尘这么一问,鄯月顿时僵了僵,她该怎么和绝尘解释这个问题。 “我……” “算了,你要,我就帮你。”黑衣少年垂下头,神态安然的说道。 既然我已经决定踏入你的这个局,就从来没有想过踏出去。 “嗯。” ―― 月黑风高夜,两道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影子从屋顶迅速闪过; 西国丞相任封的宅院里面还是有很多处地方有着亮光,此时已经是深夜,子时左右,那些在黑夜中的灯火因为少了人群的陪伴,而显出了一种寂静的感觉,一阵夜风吹过,那些灯火随之摆动了几下,在地上倒映出来的影子,宛如鬼魅一般。 蹲在墙头的鄯月觉得下面这个宅子有着一种莫名的诡异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凤鸣城孔大财主的宅子给吓坏了,她感觉自己在看了这个宅子之后,一颗心便悬了起来。 “绝尘,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下面这个宅子有着诡异感。”鄯月扭过头,说道。 “嗯。”凌绝尘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整个宅院的构造,然后右手便按住自己腰部的剑柄上面,“我先下去一趟,等到没有了危险之后,我再叫你。”凌绝尘用左手拍了拍身旁的少女,还没有等到少女的回应,一个人便跳了进去。 “喂,小心点。”鄯月知道自己根本无法阻止凌绝尘,只好在一旁提醒。 黑暗中,少年将自己的手高高的举起,在空中晃了晃,然后身影一闪,便融入了夜色之中。 不是很多老百姓都称颂着这个丞相吗?可为什么这个丞相所住的宅院如此的诡异?蹲在墙边的鄯月看着院子里的灯火,陷入了愁思之中。 一阵激烈的狗吠声顿时让鄯月跳下了墙头,然后紧贴着墙壁,朝着狗吠声的方向走去。 “主人,你不必为了这么一件事情而坏了自己的好心情。”一个憨厚的男声在一个灯火通明的房间之内响了起来。 端坐在尊位上的男子手臂还保持着抛东西的状态,刚刚的狗吠声就是因为男子将案几上的一个茶壶丢了出去,然后引起了庭院之中狗的吠鸣声。 在那个憨厚的声音安慰之下,尊位上的男子脸色像是缓和了几分,今天不管他怎么的劝,甚至尾随皇帝凌南枫到了临华殿,他还是没有劝回皇帝凌南枫要和蟠瑶国宰辅夫人合作的想法。 本来他只是一名游于天下的闲人,但是承得于西国皇帝凌南枫的那双慧眼,让他从此之后,就脱离了那种闲云野鹤的生活,开始参与了一国之政,原先的西国皇帝凌南枫肯定会接受他的意见,直到蟠瑶国的宰辅夫人出现之后,皇帝凌南枫就开始不信任自己,甚至都不愿意听从他的意见。 “汪汪汪……”外面的狗一直在吠叫着,让原本就已经十分烦恼的任封在听到这狗吠声欲发火大。 “狄灿,把那狗拖出去杀了。”实在是忍受不了的任封手指着外面,十分烦躁的对着身旁的人说道。 “是。”那个憨厚的人说完之后,便踏出了房间,径直走到了院子里面那只还在狂吠的狼狗身边。 这条狼狗是他专门去沙漠,找了那个专门训养狼狗的游牧民族,然后给主人任封带回来的,他的原意只是想让这只狼狗好好的守着主人任封的安全,现在看来,任封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谁?”正当他准备将这条狼狗身上的锁链取下来的时候,一个细微的树枝折断声入了他的耳中; 咻的一声,狄灿摘下旁边的一枚叶子,朝着那个发出树枝断裂声的方向飞射了过去。 不小心踩到树枝的鄯月感觉到一道凌厉的劲风朝着自己直直的飞射而来,身子立刻向左移动了一步。 哧的一声,那道劲风贴着鄯月的脸颊飞过,然后钉进了墙壁之中。 鄯月扭过头,看了一下墙体上被劲风打出来的洞,发现里面居然是一枚叶子! “你到底是何人?”狄灿见着自己的一击没有中,放弃了解开狗身上锁链的举动,而是站直了身子,凝视着身后的那一片黑暗之中。 鄯月觉得自己再藏下去,也没有什么必要了,所以干脆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 见到这个眼前这个穿着夜行衣的“少年”,狄灿心头瞬间升起了一股十分不好的感觉。 “鄯月。”鄯月走出一大步,然后当着眼前这个人的面,揭开了脸上的银色面具,且没有一丝的胆怯。 狄灿没想到眼前这个人居然是女帝鄯月! “你为何一点也不畏惧,就这样把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出来。”狄灿没有怀疑眼前这个人说的话,而是带着疑惑的神情问道。 “早晚的事情,我为何要畏惧!”对于隐藏自己身份,鄯月没有一丝的兴趣。 “也对,哈哈……”像是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爽快的事情了,狄灿仰头朝天大笑了一阵,然后垂下头,道,“就冲你鄯月这份豪爽,今夜我就当你没来过,你走吧。”狄灿说这句话的时候,压低了声音,神色稍稍的凝敛了几分。 “狄灿,你到底和在说话。”屋内传来了任封的声音。 “回主人,一个如同婢女而已。”狄灿冲着屋内大喊了一句。 “快点把狗迁出去杀了。”任封并没有追究下去,还是继续让狄灿杀了院子里面那条正在冲着鄯月狂吠的狼狗。 鄯月注意到了当屋内那个人说要眼前这个叫狄灿的人杀了院子里的这条狗的时候,狄灿脸上的表情在瞬间就凝重了起来。 “可否让我收留这条狗。”鄯月转过头,看着那条还在朝着她狂吠的狗,违心的说出了自己不愿意的话。 狄灿看了鄯月一会,突然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道,“好!” 鄯月猛的一下转回头,对上了眼前这个长着一副极其普通的脸的男子,然后从这个男子的脸上抓住了一小丝名为阴邪的东西。 “对了,我问你,里面那个人是不是南国丞相任封。”鄯月在转身之前问了狄灿这么一个问题。 “是!”狄灿很是肯定的回答过。 “谢谢; 。”鄯月恭敬的朝着狄灿弯了个腰,然后吞了吞口水,手颤颤微微的指着那个还在吠叫的狗,“你能不能……” “能。”狄灿很是豪爽的答道,憨厚的声音听在鄯月的耳中各种怪异。 “狄灿,快点。”屋内随着话音传出来的同时还伴随着一个茶杯。 狄灿很是轻松的用手接住了那个飞跃而出的茶杯,然后朝着屋内大吼了一句,“好!”声音直直的向上拔高了三个调,让这种憨厚的声音也带上了三分恐怖。 回应完屋内的人后,狄灿走到了狼狗的身边,然后解开了狼狗身上的锁链,“你以后跟着那个姑娘回家吃肉,你要乖乖的哈。”拍了拍狼狗的灰灰的头,然后将手上的锁链交到了鄯月的手上。 被狄灿这么一摸,这只狼狗立刻耷拉个脑袋,然后恭恭敬敬走到了鄯月的身边。 “乖乖的。”鄯月尝试着将自己的手放在了狼狗的头上,然后那种舒适的手感让鄯月放下了心中的警惕感。 鄯月发现自己在把手放在狼狗的头上这么久了,狼狗还是没有冲着她狂吼,不禁心下一喜,抚摸狼狗的手也加重了几分力道。 “汪汪……”狼狗小声的吠了几声,然后主动将自己的头往鄯月的手掌中间蹭了蹭。 “对了,鄯月,小乖每天要吃很多肉。”狄灿看到狼狗最终还是接受了鄯月,才继续说道。 这条狼狗是跟了他十多年,已经有很深的感情了,由于主人任封每天都要批阅文书到很晚,所以他才让这条狼狗待在了任封的院子里面,如果任封院子里面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那么他可以及时的赶到。 “小乖?!好吧。”鄯月在口头重复了一下,然后垂下头,暗暗的安抚了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这个叫狄灿的人看起来是如此的粗犷,居然还会给一条狗取了个这么可爱的名字,这实在是,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对了,狄灿,其实那些治国方针,大部分都是由你提供给任封的吧。”鄯月在牵着狼狗离开的院子时,转过身,问着那个还站在灯火之中的男子。 狄灿并没有回答鄯月的这个问题,而是在张开嘴,笑了笑。 “如果,有一天,我要夺取西国政权,狄灿,你会不会阻拦我?”鄯月再次问道。 站在灯火中的男子还是没有回答鄯月的问题,仍旧是张开着嘴,笑着。 “谢谢,我知道了。”鄯月对着那个站在灯火中的男子也笑了笑,之后便踏出了院子。 “月儿,你去了哪里?”凌绝尘将整个宅院全部摸索了一遍之后,准备回来像鄯月汇报着自己所得到的消息,但是在回来之后,去发现鄯月已经没在墙头上了,心瞬间就慌乱了,还好,鄯月安然无事。 “绝尘,我的额外收获。”鄯月指着脚下的狼狗,笑嘻嘻的说道。 凌绝尘,“……” ------------ 第四十八章 大胖被咬 “陛下,我认为,不能答应西国的请求。”傅越施施然的走出了百官的行列,然后将自己的建议说了出来。 坐在龙椅之上的司徒听竹半眯着眼睛,一只手撑在膝盖上,整个身子向前倾斜,打量着这个站在百官最末端的青年将军。 身穿着一身青绿色稠服的傅越宛如一杆翠绿青竹一般,立在沉重色彩渲染的大殿之内,给这个大殿带来了一抹十分清新的感觉。 司徒听竹记得,他问傅越对于西国派遣使者交好这件事情是在长亭殿说的,长亭殿是他的寝殿,虽然自己给了傅越一个侍郎的微小官职,原意就是不想傅越太过于出风头,之前一直都很好,但是现在的苗头好像不太对劲; 果然在傅越说完这句话后,基本上整个朝殿上的官员都将自己的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 “越爱卿为何这样说?”为了不引起整个朝殿的轰动,司徒听竹只好压住自己的性子,说出了一句套话,等待下了朝之后,他一定得好好的问问,傅越为何这样做。 “原因有三!”傅越放开自己的手,宽大的衣袖随之在铺着暗红色镶花刺绣的地毯上面拂过,轻盈得让人眼前一亮。 “第一,西国和南国向来就是属于那种老死不相往来,所以,西国此举,非奸即盗。” “第二,西国皇帝凌南枫性情暴虐异常,再加上其手下的一员大将钟离舜明,此人训练士兵的手法极为的诡异凶残,钟离舜明手下的士兵都十分尊崇其的指令,西国现在正在进攻楼兰国,在这个时候突然和南国交好,不知道是不是想要借力攻楼兰。”傅越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第三,南国是中原第一大国,为何要跟中原第二大国交好,为何不保持着自己一直以来的作风。” 洋洋洒洒的三个理由,让在场的百官皆是觉得很有理,然后看向那个穿着青绿色稠服男子的眼神多了尊崇,羡慕的色彩。 “那么,就依越爱卿,小福子,将住在铎馆的西国打发走吧。”虽然对于傅越要这样出风头,司徒听竹不解,不过傅越说的那三个原因,的确是十分在理。 “是,陛下。”一旁的小太监,得了口令之后,在司徒听竹的面前弯了个腰,然后快步走出了朝殿之内。 “退朝!”没有了传话太监,司徒听竹自己站了起来,右手往前一挥,绣着龙翻卷腾空的龙袍瞬间闪过所有百官的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等告退。” 待到除了傅越之外最后一个官员走出朝殿之后,司徒听竹方才走下了高台。 “傅越,你刚刚是什么意思!”司徒听竹几乎是朝着傅越直接吼去。 “回陛下,微臣没有什么意思。”傅越在这种时刻,并没有对着司徒听竹弯腰。 “你……”司徒听竹被傅越竟然在回话的时候直视自己,顿时就被气得说不出来话。 “如果陛下没有其他事情,那么我现在要回去照顾妻子。”傅越对着司徒听竹欠了个身,然后没有管怒火种烧的司徒听竹,十分潇洒的拂袖而去。 司徒听竹看着傅越离去的背影,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然后眼中闪过一道亮光。 “卫无。”司徒听竹将自己的右手高举于头顶,然后在嘴边轻轻的念出了这个名字。 于是苍穹顶之上跳下了一个从头到脚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你去翠微殿控制一个叫沉红的女子。”司徒听竹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但是那个全身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朝着司徒听竹磕了一个头,然后便迅速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这是你逼我的; !”司徒听竹看着傅越离去的方向,恶狠狠的说道。 ―― “威尔,你确定鄯月现在在中原的西国?”金发使者带着疑惑的表情问着身旁的中年男子。 “是,主子。”中年男子垂着头,回应道。 “威尔,我的妈妈,沙瑞娜・玛依此时也在西国?”金发使者继续问道,本来他在楼兰皇宫里面待得好好的,威尔却突然跟他说,他妈妈来了中大陆,而且还在中大陆的中原地区,也就是西国。 “是,主子。”中年男子并没有抬起自己的头,垂着头继续回应道。 “鄯月还没有喜欢上我,妈妈就过来了,我该怎么和妈妈解释呢?”金发使者将自己的头靠在车壁上,然后呢喃的道。 ―― “陛下,你是说,你在楼兰国损失了五十万大军?”女子正好好的看着自己手中的茶杯时,突然叫起来,就连手上的茶杯也不小心掉到了地上,陶瓷所做的茶杯顿时在地上四散飞溅。 女子看到这一地的狼籍,呆了半晌,才说道,“抱歉,刚刚过于激动了。” “没事。”凌南枫对着女子摆了摆手,然后就有一个宫女迅速上前,收拾了地上的碎瓷片。 “这个给你。”凌南枫将自己跟前的茶杯推到了女子的身边,茶杯中并没有茶水,因为蟠瑶国的宰辅夫人,也就是他跟前这个金发捞眸的女子,每次跟他谈话时,都不会喝水,只会研究那茶杯上的精美花纹,所以他干脆将宫女撤去了茶杯和茶壶中的水。 “嗯嗯,刚刚说到,你的五十万大军全部折损到了楼兰国,那不是我儿媳的国家吗?”女子摸着手上的杯子,脸上带上了疑惑的表情。 “你儿媳?”凌南枫显然对于女子口中的回答,很是震惊,嘴长大得几乎可以被塞下一枚鹅蛋。 “是的,我儿媳,我特意儿子选的。”女子以为凌南枫没有听清,还特意的解释了一下,加重了语气。 凌南枫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在沉默很久之后,方才接受刚刚女子说得话。 沙瑞娜・玛依果然能够坐上蟠瑶国这个位置,就连挑个儿媳都如此强悍。 女帝鄯月在整个中大陆已经有了很多种版本,而他个人比较相信女帝鄯月铁定是一个十分壮硕,大眼大嘴,臂力十分发达,能够举起百斤之物的女子。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陛下,那些大炮估计今天下午,晚上能够到达西国的赤焰城,我不熟悉中大陆,除了楼兰国之外,你随便攻打。”在说到大炮这个问题的时候,女子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其实她压根就没有把凌南枫看做是自己的合作对象,顶多就是一块踏脚板而已,要不是她怕中大陆那个所谓的神塔的话,才不会绕着这么多弯呢。 一听到大炮这两个字,凌南枫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谢谢夫人。” “不必,剩下来的事情就交给陛下你了,对了,这个茶杯我就带走了; 。”女子举着手上的茶杯,然后起身。 说实话,凌南枫还不愿意相信,自己真的能够很快的征服整个中大陆,早知道会有这么天下掉馅饼的好机会,那么当初他就不应该听从丞相任封的建议,说什么女帝鄯月会覆灭整个中大陆,害得他白白损失了五十万大军,现在还不能去要回,不过,没关系,整个中大陆跟五十万大军比起来,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自己也还是会选择五十万大军的。 此时的凌南枫宛如一个三岁小孩般,没有细想这件事情背后隐藏的祸患。 到时候,整个中大陆都是自己的了,哈哈…… “那个蠢女人,竟然会害怕一个莫名其妙的神塔,而且仅仅只是对着中大陆瓷器感兴趣。”凌南枫摸着扶手,不禁觉得好笑,蟠瑶国的宰辅夫人,掌握整个蟠瑶国的主权的一个女子,竟然会对于中大陆的瓷器魂牵梦绕。 对于蟠瑶国有大炮这个消息,他很早就知道了,而且也知道了这种大炮的威力,所以当蟠瑶国说那五辆大炮在今天下午就可以被运到赤焰城,那么,他只需要派人好好地操作流程,最多不出十天,他就可以用这五辆绝顶杀器扫荡整个中大陆。 ―― 根据外面的谣传,鄯月大概已经知道了西国的丞相任封已经失去了皇帝的信任,毕竟无风不起浪。 原本鄯月是想通过用丞相任封和她手上的钟离舜明这两个人,威胁西国皇帝凌南枫主动臣服她。 到时的西国可以作为一个封地的形式存在,而她会封凌南枫为这个封地的王,这样做,鄯月觉得跟西国皇帝凌南枫自个在这里皇帝,其实也没大差,但是现在西国丞相任封在还没有被自己利用,就已经提前失去了皇帝凌南枫的信任,这让鄯月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过她之所以还没有将丞相任封抓过来,是因为丞相任封的身边还有一个叫狄灿的人存在,而且她的直觉告诉她,狄灿这个人对她的作用更大。 不过这些仅仅只是她的猜想而已。 “盟主,你在这里干什么呢?”大胖硕大的身形在瞬间就挡去了鄯月前面所有的光线,顿时暗黑一片。 “小乖,咬他!”鄯月连头都没有抬起来,直接吩咐了身旁的狼狗。 一条狼影迅速的从阴暗的角落里面钻了出来,朝着那个肥硕的身子冲了过去。 “啊啊啊啊……,盟主,我是你忠诚的属下,你为何这样子对我啊。”大胖双手双脚全部扒在了柱子上面,时不时的还下滑一下,下面的狼狗眼虎视眈眈的看着他的屁股,让他喊出来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凄厉。 “在我的王宫中住的还不错吧。”鄯月并没有看着正处于危急关键时刻的大胖,反而还问着一个毫不着边际的问题。 大胖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向下滑了三寸。 “汪汪……” 大胖迅速的向上挪了四寸,刚刚那条狼狗竟然在滑落的时候,添了一下他的屁股,“盟主,很不错; !”带着哭腔的大胖很是诚恳的回答了鄯月的这个问题。 “这是给你的惩罚,小乖,继续。”鄯月懒懒的,十分惬意的转了个身,欣赏着眼前的景色。 “啊啊啊啊……盟主,我错了,下次我不会了。”大胖几乎都快要哭出来了,因为他扒住的这根柱子十分的滑腻,因为他太紧张了,所以手心都开始出汗了。 “可是,那么多条人命却是没有了下次了。”鄯月望着蓝色的天空,呢喃道。 大胖没有听清鄯月那句呢喃,在他就快支撑不住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自己来这里的主要目的,连忙喊到,“盟主,我得知到了赤焰城城楼这两天戒严,禁止任何人随意出入,我花了几个小钱,然后才知道,说是赤焰城这两天要进一批非常重要的东西,所以才戒严的。” 鄯月听到大胖说的话,立马蹭的一下就坐了起来,道,“你说什么?” “盟主,赤焰城城楼要进一批很重要的东……”大胖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完,在沉寂了一刻后,一道嘹亮的声音直上九重天直云霄。 “啊――” “小乖,过来。”鄯月立马召回了狼狗,然后在温和的阳光下,抚摸着狼狗的头顶温软的毛发,丝毫没有管那个此时正抱着自己屁股,双眼朦胧水欲滴的胖子。 她知道,贝雷城的那一战,根本就不是大胖的错,肯定是自己的七哥捏着军符不肯放。 不过那些生命却是永远的消失了,自从贝雷城那一战之后,鄯月总觉得自己脑海之中被有着一块地方,血色烂漫,宛如雪中寒梅,瑰艳而又凄厉。 “月儿,怎么了?”凌绝尘拿着从拐角处走来,便看到鄯月双眼呆滞的望着前方。 “没什么,绝尘。”鄯月好忙的将自己的头抬了起来,然后仰着头,看着头顶的黑衣少年,少年黑色的发,黑色的眸子,黑色的衣,这般浓重的颜色,在鄯月的心中占据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我想狼儿们了。”感知到自己的手还插在狼狗头顶温软的毛发中,鄯月的脑海中迅速的闪过那一大片狼群的景象。 “嗯,等你有时间了,我们就回沙洲。”凌绝尘很是自然的回应道,但是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后悔了,他和鄯月还有机会回到那个沙洲吗?有吗?没有吧! “嗯。”鄯月弯起了自己的嘴角,然后重重的点了下去。 夕阳无限美好,昏黄的光线懒懒散散的铺在了大地之上。 大胖见着自己在原地抽搭了这么久,鄯月还是没有正眼瞧过自己,心中委屈横生,蹭的一下就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双手捂着眼睛,嗷嗷的叫着跑去了远方。 而黑衣少年在看到那个肥硕的身影离开之后,弯下腰,用右手勾起了少女的下巴,两个薄凉的唇彼此对在了一起。 树影被无限的拉长,悠远而又闲淡。 ------------ 第四十九章 大炮 “大胖!” “大胖!” “喂,胖子!”鄯月见自己叫了这么多次,大胖还是没有给出反应之后,跑过去用自己的手指戳了戳那个将肥硕的身子蜷缩在角落里面的胖子。 “哼!”大胖用鼻子哼了一声,然后扭了一下自己的身子,看着墙壁,不说话。 鄯月知道这个胖子多半是生气了,骚了骚头,然后蹲在地上开始了重重的叹气。 在过了这么久之后,大胖再也忍受不了自己内心的煎熬,稍稍的侧扭过自己的身子,然后看到那个银衣少女正一脸落寞的看着地面,时不时还叹出一口悠长的气,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想到这里,大胖迅速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对于自家盟主怎么可以用楚楚可怜这个字眼呢!不管了,他要继续生气! “大胖,我说,你就真的不想再和说话?”鄯月抬起头,用着十分悲凉的语气说道。 大胖的身子因为这句话稍稍的挪动了一下,不过随即又是很坚定靠在了墙上。 “大胖,那我就真的把这块肉全部吃完了。”鄯月迅速从身后拿出了一个油纸包裹,然后撕开了上面的一层纸,让里面的肉香迅速的散发了出来; 她知道大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居然一个人待在了房间里面四个多时辰没有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饿得时间太久了,大胖闻到那股肉香的时候,肚子很不恰适宜的叫了起来。 “好了,快吃,等下还要干活去!”鄯月将油纸的包装小心的撕好,然后硬塞到了大胖的怀中。 被美食这样诱惑的大胖实在是忍不住了,用自己的手狠狠的抓着肉块,然后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 “大胖,今天的事情对不住了。”鄯月蹲在地上,用手指在地上画着圈圈。 在听到鄯月道歉的话语,正在啃肉的大胖将自己的头抬了起来,然后看着眼前的银衣少女,脑中轰然一声响,好忙的说道,“没,没事,盟主,都怪我,我大胖气,气量小。”大胖支支吾吾的从被塞满肉沫口中发出了这些个单音节的字。 “哈哈,我就知道你大胖这小子,不可能生我气。”鄯月在听到了大胖的声音之后,笑着把自己的手拍在了大胖的背上。 “我,王震海,还是会生盟主的气!呃。”将手上的肉块迅速完毕的大胖用手拍着自己的胸膛,立即反驳鄯月刚刚的话语。 “哈哈……”鄯月再次笑弯了腰。 直到很久之后,鄯月才直起身子,撑着自己的腹部,正经的问着身旁的大胖,“对了,大胖,我问你,你今天下午跟我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大胖听到鄯月问他,赶忙的将头点了下去。 “我有预感,赤焰城要进的这批如此宝贵的东西在今天晚上会到!”鄯月扭过头,看着油光满面的大胖,说道。 “那盟主你的意思是……”大胖欲言又止的看着眼前的鄯月。 “我的意思就是,今晚去一探究竟!”鄯月眯自己那双狭长的眸子说道。 “好吧。”大胖终于知道了鄯月为何会亲自过来道歉,而且还给他送上了肉,原来是需要他去赤焰城,查探那个神秘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居然可以让西国如此重视。 鄯月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样打量了一下身旁的大胖。 —— “威尔,怎么了?”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让雷奥多·玛依不小心撞了上去,头上迅速的起了一个大包。 “回主,前面不允许通行,或许我们今天得就地休息一下。”威尔在询问了前面那一大堆正在城楼不远处就地而坐的人,才知道这两天西国的边境之城——赤焰城,现在处于戒严状态,不允许通行,城门紧闭着。 雷奥多·玛依揉了揉自己头上的那个大包,极其无奈的答了一句,“哦。” 威尔回到马车上旁边之后,将马车周围的帘布缝隙全部压好,确保完全没有透风之后,自己才坐在马车的横梁木之上,双手撑托着自己的后脑勺,然后凝视着璀璨耀眼的夜幕,一双漆黑的眸子里面倒映繁星点点; “沙瑞娜夫人。”威尔低喃的声音,被一阵带着刺骨寒意的吹散。 —— “大胖,你猜那会是什么东西。”暗夜中,屋顶上蹲着两个人,其中那个身形瘦小的凑到身形较为壮硕的人跟前,低声说道。 那个身形较胖的人用手骚了骚下巴,思量了许久之后,方才说道,“或许是很贵重的奇珍异宝。” “满脑子的金银珠宝!”身形瘦小的人抬起自己的手,在那个身形壮硕的人头顶狠狠的敲了一下。 “因为金银珠宝可以换肉吃啊。” 身形较为壮硕的人双手摸着自己的头,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 “也对!”身形瘦小的人在呆愣了半晌之后,方才点了一下头。 “头,你说这两天到底要运进一批什么东西啊,居然还封城,我哥去东国做生意,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现在却被锁在了城门外。”一个人用带着十分急切的语气问着身旁的人。 “不清楚,上面没说。”被唤作头的人仰头看了一下黑色的天幕,道。 “祈求那东西快点来,这天也怪冷的。”那人搓了搓手,然后垂着头,继续往前面走着。 繁星灿灿的夜空之下,熟睡声,打鼾声,掩盖了车轮的咕噜声。 处于假寐中的威尔被那细微的车轮滚过细沙的声音吵醒,心下一惊,连忙轻手轻脚的跳下了马车,然后趴在草丛之中,双眼死死的盯住正向着这边行驶过来的黑影。 “难道?”威尔心中突然想到什么,疑惑的在口中呢喃了一句。 为了确保那个十分重要的东西能够顺利的进入赤焰城,那一条通往赤焰城门的道路,从城门一直到遥远不可见处,每隔一米,便有一个士兵握着枪而站,十分严肃和规整,不禁让人对于即将被运过来的东西感到了好奇。 “盟主,来了。”大胖将自己的头紧贴于地面,听到了那细微的声音,连忙提醒着身旁的鄯月。 鄯月也将自己的头贴于地面,静闭上了眼睛,然后也听到了细微的震动声。 “会是什么东西呢?”鄯月抬起头,望着前方的如此严密的守卫。 “威尔,怎么了?”起夜的金发使者半眯着眼睛,然后摸索着走到了中年男子的身边。 “夫人好像把大炮运过来了。”此时那些在远方的黑影越走越近,威尔此时已经完全确定了那些黑影定是他蟠瑶国的大炮无疑。 “咦?!妈妈怎么不送到楼兰国?!”听到威尔的这句话,雷奥多·玛依顿时感觉自己的困意全消,揉着眼睛的手也在这时垂落了下来,一脸惊恐的望着前方; 雷奥多·玛依不知道妈妈为何要把大炮运到西国,因为在他的认知范围里面,把大炮运到楼兰给鄯虚度,才是自己妈妈应该做的。 “不知道。”威尔半眯着眼睛,仔仔细细的看着那些大炮正压过草尖,辗过细沙,朝着赤焰城的城门口走去。 “难道,夫人已经准备开始行动了?”威尔的心中迅速的滑过这个疑问。 车轮以着极其细微的滚地声行驶而过。 此时已过了子时,那些被困在城外的人都已经进入了深睡眠之中,除了守卫和少数几个人外注视着庞然大物压进赤焰城之外,其余的人都进入了梦乡之中。 “喂,威尔,你去干什么?”当雷奥多·玛依还呆在原地,注视着前方的大炮之时,手肘部的温度骤然消失,在这种寒冷的地方,让金发使者顿时就反应了过来。 雷奥多·玛依看着那个中年男子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咬了咬下嘴唇,一提下衣摆,向前跑去。 守在道路两旁的士兵们严肃的看着正在行进当中的黑色物体,这种黑色物体有一个巨大的圆筒,似里面能够喷出什么东西一般。 其中有一些老兵知道,这种黑色的东西就是蟠瑶国的大炮,威力非凡! 鄯月拎起地上的石子,投向了正在快步行走的大胖。 “唔——”大胖赶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防止大叫出来。 “等我!”鄯月趁着这个时候,赶忙的走到了大胖的身边,然后嘴型十分夸张的开合着。 大胖指着鄯月,瞪大着眼,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鼻子使劲的吸着气。 鄯月拍了拍还处于怒火中的大胖,然后脚一伸,径直的跨过大胖的身边,往前大步扬星的走道。 大胖此时也顾不上生鄯月的气了,赶紧跟了上去。 那车轮蹍地声越来越近,鄯月小心翼翼的躲过城楼顶上那些官兵的搜查,猫着腰向城门附近走近。 威尔连续跳跃了几步,有一个士兵察觉到了后面的动静,连忙回头一看,于是威尔赶紧的趴在了草地之上。 回头的士兵除了看到一大片草地之外,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影,于是安心的将头转了回去。 “我说,威尔,你在这里干什么?”雷奥多·玛依看到了在草地之中趴着的威尔,连忙跑了上去,声音颇大的说道。 威尔抬起头,眼眸含了无奈的神色,只好迅速的起身,拉过身旁的雷奥多·玛依就往城楼的方向跑。 此时已经有一辆大炮进了城,城门已经打开了,所以威尔拉着雷奥多·玛依在草地之上飞奔了起来。 几乎那一片的士兵都拿着手中的红缨枪冲了过来。 “威尔,我不走了; 。”雷奥多·玛依用力的甩开了威尔的手,然后半蹲在原地,开始大口大口喘起了气。 威尔看到近在咫尺的城门,不禁愤恨的回头望了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金发使者,然后抽出了身上的软鞭,挡在了金发使者的前面。 “你们是什么人?”正在追赶中的士兵看到对方停了下来,于是也立刻停了下来,然后用手上的红缨枪,指着威尔和金发使者,问道。 威尔并没有回答领头士兵的提问,只是紧紧的握住自己手上的软鞭,然后用着一种极其冷淡的眼神望着眼前的这些士兵。 “喂,我问你们是什么人!”士兵见两人还没有回答,于是加重了自己的问话语气。 咻的一声响,威尔将软鞭在空中挥舞了一下,于是那个领头士兵被迫向后退了两步,并且嗫嗫糯糯的说道,“你,你到底是何人?”领头的士兵感觉自己全身都在颤抖着,然后握在手上的红缨枪也很着在微微的抖动着。 “威尔,干嘛不快点解决这些人。”此时已经缓过气来的雷奥多·玛依站直身体,轻描淡写的说道。 领头士兵借着朦胧朦胧的月光,打量着站在后方的金发少年,感觉自己好像听谁说起过金色的头发。 哦,对了,听自己的五岁的小女儿说过,领头士兵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过他的小女儿也仅仅只是说过她见过那金色的头发,并不知道拥有这种头发之人的地位。 “是,主子。”威尔侧着头,对着雷奥多·玛依点了点,然后握住软鞭的手腕在空中旋转几下,嘎吱嘎吱的脆响立刻的传到了那些士兵的耳中,顿时很多士兵的脸色都变白了。 正当威尔准备来打的时候,突然有一个硕大的身形冲到了自己的面前,挡在了他与士兵的中间地带。 大胖习惯性朝后面摆弄着自己的鬼脸,结果却发现自己背后站着金毛的护卫。 “啊,金毛!”大胖惊讶的叫了起来,然后很快的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因为他看到了自己心目中的预备徒弟,金毛也站在自己的面前。 刚刚他和鄯月光顾着比速度,完全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人和物,不然他也不可能对着金毛的护卫摆鬼脸啊。 “咦?!”金发使者在看到大胖之后,十分吃惊的叫了一声,然后反射性的将自己的头扭到了后面,果然看到了鄯月正朝着自己奔跑过来。 “大胖,你——”鄯月将两只手撑在了自己的膝盖之上,然后半蹲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鄯月,果然是你!”雷奥多·玛依十分高兴的伸出了自己的双手,准备用自己那里的问候方式。 鄯月在听到金发使者的声音,腰还没有直起来,迅速向左移动了好几米。 “嗨,使者大人。”不过鄯月在移动之后,赶紧将自己的爪子举了起来,十分友好的向雷奥多·玛依问着好。 “好; 。”雷奥多·玛依十分尴尬的收回了自己的双手,然后在脸上扯出了一个痛苦万分的笑容。 “对了,使者大人,你们在这里干嘛呢?!”鄯月赶紧的转移了话题,刚刚在城门附近看到了金毛给她的图纸上的实体,顿时就让鄯月惊悚了一番,趁着和大胖比试行进速度的时候,数了一下这种这种武器的数量。 一直追赶到这里的时候,鄯月发现这种杀伤力极大的武器,西国竟然运进了五辆!不过关键是,这五辆杀伤力极大的武器是谁提供的?! “威尔要过来从我们国家运过来的大炮。”雷奥多·玛依很是诚恳的指着拿着软鞭的威尔说道。 “好——吧”鄯月在惊讶了一会之后,然后像是用尽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力气说出了这两个字。 经过金毛这么一说,那么鄯月可以十万分的确定,自己刚来赤焰城看到的那个金发女子是金毛的妈妈!蟠瑶国的宰辅夫人! 鄯月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狠狠的吐出,方才彻底压下自己激动的情绪。 开什么玩笑,一个国家的执政人竟然敢东跑西跑(鄯月,难道你不是……t_t),关键是,还跑到这个蟠瑶国的宰辅夫人从另外一个大陆跑到了中大陆! 那么这些大炮肯定也是这位宰辅夫人带过来的! 这位宰辅夫人到底想要干些什么? 鄯月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将所有的信息在脑海中迅速的整理了一下。 “对了,鄯月,这么多天不见,你去了哪里玩?”雷奥多·玛依在欣赏完鄯月脸上的色彩变化之后,然后再慢悠悠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鄯月用手指着自己,然后话说到一半,顿时就卡住了,什么叫她去了哪里玩?! “我就在这里,对,我就在这里玩!”鄯月将手指指到了脚下的地面,然后十分肯定的说道。 “我妈妈也来了这里,到时我带你去见她!”金发使者面带微笑,十分愉悦的说道。 “你妈妈在哪里?”鄯月对于金毛的妈妈现在到底在哪里,很是关心。 “对了,威尔,我妈妈现在在哪里?”雷奥多·玛依连忙转过头,询问着身旁拿着软鞭的中年男子。 “夫人现在应该在这个国家的皇宫之内。”威尔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夫人信上写的话,然后皱着眉头,不确定的说道。 鄯月在听到这个回答之后,立马睁大了自己的眼睛,再次深吸了一口气。 在一旁等待着抓人的士兵们就呆立在原地,然后听着那些自己根本听不懂的话语。 “那,鄯月,我们去皇宫里面玩,好吗?”雷奥多·玛依睁着自己那双宝蓝色的眸子,十分真诚的望着眼前的鄯月。 “好。”鄯月也很想见识一下蟠瑶国的宰辅夫人,还有就是想知,这个宰辅夫人将这么多大炮运过来的目的是什么,希望不是像自己想象的那样; 远方的天空露出了朦朦胧胧的鱼肚白,晨曦之光一点点的从东方的天空透出来。 此时那五辆大炮也已经进了城,城门还是保持着打开的状态,不过那些守在路旁的守卫纷纷的提着手中的红缨枪,十分疲倦的向着城门的方向走着。 “喂,你们还在那里干什么!”远处的一个士兵看向了这边,然后大声的吼道。 领头的士兵转过身,指着身边的人,想要解释些什么,远方的士兵却比他更快的出口。 “快点回来了,别管那么多了,东西已经进了城,皇上也已经派了军队过来,没咱们的什么事情了,赶紧回去睡觉吧。”站在远方的士兵借着微微的亮光,看清了领头士兵身边那些着装明显跟他们不同的人,但是守了一夜,精神状态已经十分不好了,反正东西也已经运进了城中,也就没有他们的事情了,那就必要再管这么多了,真的是,各回各家,各躺各床了。 那个领头的士兵听到了自己同伴说的那些话,然后也看了一眼大开的城门,想了一下,也的确是,于是朝着空中挥了挥手,跟着他跑过来的士兵将手上的红缨枪拖在了地上,然后一起迈着颓然的步子走向了城门之中。 这时那些就地安睡的平民们也在晨光的照耀下,纷纷睁开了眼,在看到城门大开之后,纷纷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快步奔向了城门。 “盟主,你又去皇宫?”大胖用自己肥硕的右手挡在了鄯月的面前,然后疑惑的问道,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总感觉鄯月进皇宫,就没有发生过什么好事情,所以在这次鄯月又要进一个陌生的皇宫,一股不好的感觉瞬间的就在他大胖中的心中涌现了出来。 虽然他大胖不是那种怪力乱神的人,但是发生在鄯月身上的事情实在是有很多太过于诡异,这不得不让他提防着点啊。 “对!”对于皇宫这个地方,她也不想走进去,但是,不进皇宫的话,她就无法得知一些事情。 “好吧。”大胖在看到鄯月脸上严肃的表情之后,骚了骚自己的头发,然后走近了几步,说道,“既然盟主你要去的话,那么我也去!” 鄯月侧头,看了一眼在晨光之中,十分憨厚的抓着自己头发的大胖,瞬间眸中浮现出了朦胧的雾色,透过这迷迷蒙蒙的雾,鄯月看到了笑得腼腆可爱的大胖。 “好!”鄯月将自己的手在大胖的背上拍了一下,瞬间大胖就像是被针扎到了一般,原地向上蹦哒了一下,两只手齐齐向后,像是要护住自己背上的某处部位一般,脸色痛苦异常。 鄯月在看到大胖如此不对劲的脸色,好忙出口问道,“你怎么了,大胖。”声音谦和近人,令人听了直觉得舒适。 但是大胖在听到鄯月的问话之后,怒气冲冲的转过了头,然后朝着鄯月叫道,“还不是你那变态哥哥!” 鄯月,“哦,我们都是一窝生,有这样的秉性,在所难免。” 大胖,“……” ------------ 第五十章 定西国 鄯月原以为他们进皇宫肯定花费一番力气或者财力,但是没想到在她还没有来得及拦住金毛,就看到金毛站在宫门的护卫身边,冲着她笑得无比,笑得宛如花儿开放般的艳丽。 在这一瞬间,鄯月甚至怀疑自己还没有睡醒,她应该回去再睡一觉,对,她得再回去补一觉! “鄯月,你怎么不走呢?!”金发使者见鄯月还是站在原地,并没有过来,于是自己赶紧的奔了过来。 “哦,我走,我现在就走。”猛的醒悟过来的鄯月开动了脚步,然后率先走到了前面。 很是轻松的进了西国的皇宫。 这个皇宫难道是对平民开发的吗?鄯月的脑海中瞬间就滑过了这个猜想。 “恭迎!”当鄯月走过去之后,那两排守门的护卫立马弯下了自己腰,然后齐声说道,声音铿锵有力,顿时就让鄯月的在原地抖了三抖,然后扭过头,看着那个正十分享受这种待遇金毛朝着自己走来。 在她和金毛走过去之后,大胖和威尔才跟上来。 “我为你们带路!”离鄯月最近的一个护卫走到了前面,首先弯了一下腰,然后将自己的手伸得向前伸得笔直。 鄯月不禁在心里由衷的感叹了一句,西国守宫门的护卫考虑得真周到! 在经过左拐右拐,中间穿过了无数个雕花游廊,小型花园,终于在一个殿外就放着两个大型的瓷瓶宫殿面前停了下来。 “蟠瑶国的使者也在这里。”带路的护卫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再对着他们弯了个腰,然后转身,走向了刚刚把鄯月绕得无比晕眩游廊之中。 相比之下,鄯月觉得楼兰国的王宫设计得十分之好,至少不会让她眼晕,头眩; “少主子,你也来了?!”宫殿里面拿着抹布出来的女子在看到金毛之后,立刻惊呼出口,放下了手上的抹布,朝着金毛飞奔而来。 “凯琳?!”不过金毛没有那个女子那么热情,反而在女子扑过来的时候,皱着眉头向后退了好几步。 “少主子,你是来看夫人的吗?”女子也很识相,并没有真的扑上去,停在了距离雷奥多·玛依三步的地方。 “嗯。”雷奥多·玛依并没有想眼前这个和自己同样发色的女子多说话的欲望,只是淡淡的应和了一个字。 “夫人去了,去了临华殿!”名唤为凯琳的女子在原地想了一会,方才说道。 雷奥多·玛依并没有回话,而是在等待着凯琳将临华殿的具体位置告知于自己。 “少主子,这个叫什么皇宫的地方,地形十分的复杂,而且还有着无数会让人眼花缭乱的壁画,所以凯琳也不知道临华殿的具体位置在哪里。”凯琳用手挠着头,很是认真的回答道。 “嗯。”雷奥多·玛依见到眼前这个女子对于自己没什么作用了之后,便立即转身,将脸上苦大仇深的表情换成了花儿开放般的笑脸冲着鄯月。 看到金毛在瞬间变脸,让鄯月不禁吞了吞自己的口水,然后颤颤微微的向前走了几步。 “少主子,这个女人是谁!”凯琳在看到雷奥多·玛依居然对着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女子笑得如此欢快,不禁怒火中烧,直接将火气燃向了鄯月。 无辜受罪的鄯月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不过还是大无畏的走到了金毛的身边。 雷奥多·玛依并没有理会凯琳的问话,反而继续朝着鄯月灿烂的笑着,“鄯月,我们现在要去临华殿吗?” “要!”鄯月感觉到自己身边几乎都快要将自己融化的目光之后,十分肯定的说道,她继续待在这里,这简直就是找罪受,再加上她和这个叫凯琳的是不同大陆的人,连所接受的文化都不一样,她才不想失了自己的身份在这里大喊大叫呢。 “那我们怎么去?”雷奥多·玛依刚刚之所以会和凯琳对话,就是因为想要得知临华殿的具体位置,哪知道凯琳居然不知道! “问路!”鄯月翻了一个白眼给金毛,然后大步向前走着。 大胖自从进了西国的皇宫之后,就没有再说过话,和威尔一样,十分沉默的跟在鄯月她们身后。 “威尔,少主子身旁的那个女人是谁啊。”凯琳见自己无法从雷奥多·玛依处再套出话,只好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雷奥多·玛依的护卫威尔身上。 “你未来的少夫人。”威尔丢下这一句话之后,用力的甩开了凯琳的手,然后快速的跟上了雷奥多·玛依的身边。 而在前面听到这句话的鄯月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刷白。 “鄯月,怎么了?”雷奥多·玛依看到鄯月的神色十分不好,担心的问道; “我没什么,没什么,继续走吧。”鄯月艰难的举起自己的手,然后对着金毛挥了挥。 “嗯!”雷奥多·玛依大步走在了鄯月的前面,但是每到不知道该如何走的地方时,便会停下来询问鄯月,而她每次不会走,就停下来,问一个宫女,或者太监。 还好有金毛在这里,要不然这些势力的太监,宫女才不会如此容易将路指给她。 “鄯月。”雷奥多·玛依在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叫住了前面那个银衣少女,那张一向笑容常驻的脸上竟然出现了几分凝重的神色。 鄯月转身,看着那个逆光而站的金发少年,如金般的光线就这样打在金发少年的身上,在透过清晨的雾气,一束又一束。 “怎么了?”少女嘴角莞起一抹清浅的微笑,狭长的眸子承接了璀璨的阳光,盈盈灿灿,美艳令人此生难忘。 “没什么。”金发少年将自己的脸上重新挂上了微笑,然后快步走到了少女的身边,与银衣少女保持着一臂的距离,这是他雷奥多·玛依以着温和雅然的性格与这个少女这辈子最近的距离。 在经过兜兜转转好几圈之后,鄯月终于看到了在自己嘴上说了无数遍的临华殿。 “不行了,先让我歇会。”鄯月扶着临华殿前面的那个大柱子,顺势就准备坐下来,好好休息一下的时候,一双胖乎乎的手迅速的抓住了她的手臂。 “盟主,注意,注意,咳咳。”大胖为了保住鄯月武林盟主的颜面,迅速的伸出了自己的援助之手,还好,他赶上了。 鄯月怨念愁深的看了一眼她这么衷心的属下,大胖,然后用力的甩开了大胖的手,自己扶着柱子慢慢的站了起来。 雷奥多·玛依在看到鄯月甩开大胖的手时,脑中顿时空白了一下,然后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手,突然意识到他好像还没有握过鄯月的手。 鄯月在站直身子之后,还故意向前挺了一下,顺带斜眼瞥了大胖。 大胖,“……” “使者大人,你走在前面,我跟在你的后面。”鄯月迅速的钻到了金发少年的身后,低声说道。 “哦,哦!”雷奥多·玛依的第一个“哦”字是敷衍的意思,第二个“哦”字只是顺应了第一个。 雷奥多·玛依走在最前面,威尔和大胖迅速就位,跟在了他的身后。 “哈,说我儿子,我儿子就到!”坐在殿内尊位上的金发女子在看到雷奥多·玛依的那一瞬间,从位子上面蹭的一下就坐了起来,手上还抓着一个精美的对耳瓷器。 “妈妈。”雷奥多·玛依很是高兴的迎了上去,抱住金发女子,然后在金发女子的脸颊两边分别吻了一下。 刚好抬头看到这一幕的鄯月吞了吞口水,然后在心里庆幸,在赤焰城外的时候,还好自己躲过了金毛的拥抱; “儿子,你把儿媳带来了?”金发华服女子指着正垂首站立的银衣少女。 沙瑞娜·玛依细细的打量了眼前的鄯月,然后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听到这句话的鄯月忙扶住了自己身边的椅子才不至于摔倒,她刚刚听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应该是幻听吧。 “来,儿媳妇,把头抬起来。”沙瑞娜·玛依和自己的儿子对于中大陆的风俗习惯十分的熟悉,她们母子俩在独处的时候,常常以中大陆的语言交流。 鄯月的身子重重的往前一扑,成功的扑倒了自己前面的那个空椅子,然后成功的摔倒了金发女子的面前。 金发女子蹲下身,翻过鄯月的脸,用极其细长的指甲在上面戳了戳,“还过得去。” 完全不知道金发女子到底在干些什么的鄯月顿时就僵在了地上,任由脑海中的狂风乱卷。 最后还是金发少年扶起了还僵在了地上的鄯月。 鄯月在清醒过后,看到了自己的站位,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金发华服女子会一眼认出了她,原来是因为她站在了金毛的护卫前面,这真的是,哎。 “谢谢,谢谢。”鄯月从地上一咕噜的爬了起来,赶紧对着金发少年倒了好几声谢,然后赶紧的跳离了金发少年的怀抱。 雷奥多·玛依看着空空的双手,眸中瞬间闪过一道阴邪的光芒。 “怎么了,雷奥多,看样子,你还没有让你的儿媳还没有脱离中大陆的习惯。”金发华服女子捂住嘴,边笑边说道。 雷奥多·玛依并没有回应自己母亲的问话,而是笑笑而过。 “对了,陛下,我们说到了哪里。”金发华服的女子转过身,继续询问着身边的凌南枫。 身穿着明黄色,绣九龙翻滚腾云,头顶的珠帘脆摇,皇帝味十足的凌南枫在银衣少女进来的那一刻,自己的目光就焦灼在了鄯月的身上,直到沙瑞娜·玛依用自己手上的瓷器敲了一下他,自己才回过神,然后才转过头,继续对着金发女子,说起中大陆的瓷器起源史。 鄯月默默的站到了大胖的身边,然后等到自己的脑子彻底的清醒了之后,才来考虑自己等下该做些什么。 “喂,盟主,你怎么了?”大胖看到自家盟主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开心的问道。终于到她鄯月吃瘪的时候了,哈哈,风水果然轮流转。 “没什么。”鄯月有气无力的回应道,她原以为,金毛只是好奇,玩玩而已,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玩玩而已。 她已经有了凌绝尘,就算她没有凌绝尘,她也不会喜欢上金毛的,不是两个大陆的问题,而是,她鄯月不会喜欢上一个将笑容常年挂在嘴边的人,因为她曾经被这种笑容骗过一次,那一次让她整个人几乎崩溃,后来花了两年的时候,才缓过来。 金发华服女子一脸津津有味的听着,时不时还会打断,问一两个问题; 金发华服女子和南国皇帝凌南枫的谈话在持续了一个时辰之后,方才停止下来。 “对了,昨天晚上大炮就已经运了过来,操作人员我也为陛下安排好了,陛下不日就可以称霸于中大陆了。”金发华服女子在把玩着手上的对耳瓷器很久之后,才开口祝福着眼前的凌南枫。 凌南枫在听到女子说得这番话,眉稍向上挑了挑,嘴唇开启又合上。 “预祝陛下早日成功。”女子端着中大陆的手势,语气诚恳的说道。 而鄯月在听到金发华服女子的话语之后,一颗心在砰砰的跳着,她没有想到自己这个最坏的设想居然最后的结果! 当下弯下腰,拿出了小腿边上的匕首,然后眼眸一眯起,里面闪过一道金光,迅速的扑向了正站在金发女子旁边的雷奥多·玛依。威尔当下抽出了自己身上的软鞭,正准备挥出手的时候。却被身旁的大胖扑倒了地上。 其实在鄯月抽出匕首的那一刻,雷奥多·玛依就看到了,也知道鄯月是向着自己扑过来,但是他还是没有动,仿佛在专门等待着鄯月扑过来一样。 雷奥多·玛依向左侧稍稍的移动了一下,然后右手将威尔甩过来的软鞭挥到了一边 噗通一声,刚好,鄯月整个人摔在了他的身上。 “儿媳,你在干什么?”金发华服的女子向前走了一步,惊呼出口,显然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还不能理解。 “我不是你的儿媳,我从来就没有承认过!”鄯月抬起,眸光凌厉,直接射向了正站在一旁,捂住自己嘴巴的金发华服的女子,“还有,凌南枫,你最好别叫人,否则——”鄯月并没有说完自己的话,然后将匕首向下压了几分,顿时一道殷红的血珠顺势滚落了出来。 鄯月高抬着头,并没有发现自己手下的情况。 “夫人,我问你,你让西国皇帝凌南枫帮你夺得中大陆的真正目的在于何处?难道是嫌弃蟠瑶国的国土太小?还是垂涎于中大陆的金银珠宝?还是为了你的儿子?”鄯月望着金发女子,一下子将自己心中的疑惑全部问了出来。 刚开始还将自己手放在嘴上的沙瑞娜·玛依在听完鄯月问得的这几个问题之后,将手放了下来,然后安然的坐在了位子上面,兴趣盎然的打量着那个压在自己儿子身上的少女,“的确是其中的一条。” 鄯月注意到女子将手上那个精美的对耳瓷器随意的放在了桌子上面,立马在自己的脑海中否决了金银珠宝的那条,就剩下两条!鄯月故意将手上的匕首往下压了压。 “别~”金发女子立即惊呼出口,手向前伸直,神情十分的紧张,刚刚她没有看到雷奥多·玛依脖子上面的血珠,现在被鄯月匕首这么一压,那血珠越滚越大,流出的速度越来越快,仅仅一个字,却是带上了颤音。 在听到金发女子如此惊恐的声音之后,鄯月不禁垂下了自己的头,在看到这一地的鲜血之后,握住匕首的手顿时松了下来。 “唔~”在鄯月刚准备送来自己的手,然后给金发少年止血的时候,整个上半身被少年拉了下去; 一双宝蓝色的眸子在自己眼前骤然放大,澄澈而透明,但是跟平常比起来,少了一分温和,多了一分阴狠。 鄯月死命用双肘撑住,以防止手上的匕首再次伤害到眼前的金发少年。 “唔~痛~”鄯月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被咬破了,带着咸腥味瞬间在整个口腔之内扩散。 鄯月使劲的想要推开眼前的金发少年,但是肘部根本就用不上什么力气,只好左右摇着头,眼睛紧闭,以表示自己的不愿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鄯月总觉得现在的金毛有些奇怪,让她有些害怕,十三岁那次的记忆宛如潮水般涌进了脑海之中,然后放弃了挣扎,右手抬高,迅速的向下刺去。 左肩受伤的雷奥多·玛依稍稍的松开了自己环住少女身子的手。 鄯月趁机,身子向左一撞,蹲到地上,右手仍是没有放开匕首,匕首插着的地方鲜血直流。 刚刚没有看清战况的沙瑞娜·玛依还以为自己的儿子占得了上风,待到鄯月躲在一旁,手上的匕首又插在了她儿子身上的时候,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气息恹恹说道,“你先放开我儿子,一切好说。” 而此时的凌南枫看出了情形不对劲,立马拔腿便想要开溜。 “宰辅夫人,你如果不想你儿子丧命的话,就先把他给我杀了。”鄯月自从脱离金发少年的控制之后,就没有再垂下过头,全身都在轻微颤抖着,特别是握住匕首的右手,她为了不给金发少年带来更多的痛苦,将自己的左手搭了上去,稳住了自己正在颤抖中的右手。 “威尔,你去。”金发华服女子像是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自己的手举起来,然后指着那个已经走到了门边的西国皇帝凌南枫。 而凌南枫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好忙向前跑去,但是却被一根鞭子绊住了脚,刚准备呼喊外面的守卫之时,冰凉的匕首在瞬间封住了他的咽喉。 凌南枫在临死之前,艰难将头转了过来,看着那个银衣少女平静淡然的面容,嘴唇开合的说出了两个字,但却是唇语,而且只有鄯月一个人才能看懂。 “好了,你该放了我儿子了。”金发华服女子在看到 “你说,那个视你如命的黑衣男是怎么碰你的啊。”金发少年将手放在沾着血丝的嘴角,姿态慵懒而又充满了无限的诱惑。 鄯月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自己的手臂,不再抖动,满目的血腥已经让她没有力气再说多余的话了,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躺下来,然后眯着眼睛假寐一下。 “难道是这里?”金发少年的手指顺着少女的腰部往上滑,在最关键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说,你这样玩,有意思吗?我告诉你,你不是金毛,金毛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鄯月垂下头,嘴角上鲜红欲滴的血像是随时都可以掉落下来一般,那双狭长而又锐利,随时可以爆射凌厉的精光般的眸子此时正平静的看着底下的人。 “可是,他已经躲起来了; 。”金发少年用另外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内心,似笑非笑的说道。 “他会出来的。”那双狭长的眸子里面还是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沉寂得宛如一潭幽深古井,说话的语气也是那般的淡然。 在瞬间,金发少年的瞳孔骤然变七、 大,然后整个人十分痛苦的蜷缩在了地上,鄯月见状,一把抽出了自己的匕首,向后退了几步。 沙瑞娜·玛依见着那个银衣少女竟然敢这样对待她的儿子,怒不可遏的走到了鄯月的身边,啪的一声脆响,少女的头瞬间就被扇歪到了一边,正当她准备扇第二下的时候,一只胖乎乎的手死死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大胖赶紧扭过头,看着神态近乎一潭死水的鄯月,赶紧的用另外一只手狠狠的刮了刮眼角部分,以防止那某些东西的流下来。 将头摆正回来的鄯月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那些殷红的血丝,眸中含着令人惊悚的神色。 啪的一声响,鄯月直接甩了一巴掌给眼前这个金发女子,但是在之后,鄯月手被一根鞭子给缠住了,不过鄯月立刻拿起匕首,恶狠狠的往着鞭子上面割去。 威尔迅速的将鞭子扭转了一下,然后整个身形拉近。 “你要是动盟主一下,我就刮花这个女人的脸。”大胖立刻的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上面五个长长的指甲凌凌灿灿,在这个亮堂异常的大殿之内,闪着瘆人的寒光。 于是刚准备用手上的匕首割掉鄯月右手的威尔在大胖的威胁之下,将手放了下来。 “将手上的匕首丢到地上去,快点!”大胖继续恶狠狠的将自己左手往金发华服女子的脸颊处前进着。 “别放,剁了那只手,快点,威尔!”金发华服的女子竭斯底里的朝着威尔吼道。 威尔握住匕首的左手抖动了两下。 “死婆娘!”大胖低低的咒骂了一句,然后将自己的手砍向了女子的颈间部。 金发华服的女子睁大着自己的眼,十分不甘心的向后倒去,大胖伸出一只脚,以避免金发华服女子的后脑勺直接着地,但是大胖的左手却是没有离开离远过女子脸颊半寸,一直悬在女子的脸颊之上。 “听不懂人话啊!快点把你的鞭子和匕首统统的丢了!”大胖很是困难的扭过头,对着威尔吼道。 于是威尔收回软鞭,丢下匕首。 “谢谢你,大胖。”鄯月在得到自由之后,扭了扭自己的手腕,仍是十分平静的对着大胖道着谢。 “不用,盟主,你的事情也就是我大胖的事情。”大胖笑得脸上的两堆肉也在瞬间堆积了起来,不好看,但是在鄯月心中却是极好看极好看。 “鄯月,我身上好痛,还有,我妈妈怎么躺在了胖子的身上。”雷奥多·玛依摸着左手捂住自己还在流血的右肩,脖子部分传来的痛也让他十分的难受,痛苦的半闭着眼睛,细细的回想了一下,口中的血腥味让他大概知道了一点点,赶忙睁开眼睛,“鄯月,对不起,我……” “没事了,你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 。”少女脸上荡起十分明媚的笑容,眉眼弯弯,神色倾然,安详雅静。 少女的笑颜还是这般明媚让人不忍闭眼,但是那翘弯嘴角上还在冒着鲜血的伤口却是令人不忍再看。 “对不起,鄯月,对不起,我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了。”金发少年垂着头,拼命的朝着眼前的银衣少女道着欠,他知道又是自己性格的阴暗面在作祟。 在他出生的时候,正值母亲失宠,而他刚好的就成为了那个牺牲品,当时自己的母亲根本就没有能力护住他。 所以在那种大家庭之中,他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性格也是在那个时候养出了阴暗面,当时他偶尔的得到了一本关于记载着中大陆的传记,虽然那本传记还没有他后来所得到各种精装书籍里面所包含的知识多,但是自己却是当做宝一样的将那本破旧的传记随身携带在了身上,甚至还豪言壮语的说道,自己要娶中大陆的女子做伴侣。 直到他的母亲当上了蟠瑶国的宰辅夫人之后,就一直在为他打通蟠瑶国和中大陆之间的通道,借用中大陆广为流传的一句名言,那就是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在有生之年,而且还是在他这么年轻的状态之下来到了中大陆,碰见了一个叫做鄯月的女子。 但是现在的他到底做了些什么,不仅耗费了母亲这么心血,他还活生生的伤害了一个女子。 “这不是你的错,相信我,我伤你,更重!”鄯月尽量用着平和的语气说道,争取不让金发少年的情绪再次陷入激动的状态之中。 “我,我……”雷奥多·玛依张着嘴,发出了几个单音字,最终垂下头,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一般,将一直放于腹部的那几张纸给拿了出来,然后放到了鄯月的手中,挣扎着站了起来,然后将母亲从大胖的手中接了过来。 “威尔,帮我一个忙!”金发少年仰头看着身旁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立刻会意,弯下腰,捡了属于自己的匕首之后,方才走到了金发少年的身边,然后蹲下去,小心翼翼的抱起了金发华服的女子,然后跟在金发少年的身后,连头也不回的朝着前方走去,远去。 在金发少年离开很久之后,鄯月方才将手上的纸张摊了开来,上面错综复杂的正是大炮的设计图纸,有了这些图纸,中大陆也能够设计出来大炮了。 —— 容盛元年五月十二日,女帝鄯月广发通告,召告天下,北国和南国均纳入容氏王朝的版图,并定国号为——燃归大国! 于次日又发通告,发出了五月份势必灭掉中原仅剩的南国和东国。 于是就连一直留恋于美人乡里面的东国皇帝凤轩也开始紧张起了,赶紧派遣人使者到南国和契律国。 不过在东国的使者还没有到达目的话,就永远的消失了,神不知,鬼不觉。 ------------ 第五十一章 【埙情】现 “傅越,我当真就只剩下这一条路了?”司徒听竹十分紧张的询问着站在自己跟前的青绿色稠服男子。 “依我之计,司徒陛下,你除了这条路,就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傅越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我当初救下你,你以为是好玩啊,我实话告诉你,那个叫什么小红的现在已经身中剧毒,解药在我这里!”司徒听竹没有想到,傅越竟然真的叫他去投降,向鄯月投降,那么自己当初又不是吃饱了撑着,非得违抗国师的命令。 “哦。”傅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显然没有一丝的惊讶,因为经过小红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有他亲手试过的,派个什么影子卫,难道他司徒听竹忘了自己是个久经战场的将军了?自己之所以会留在这里,听命于司徒听竹,完全是因为刑台之上,司徒听竹也算是出手相助,再加上在南国皇宫待着,还不用担心那个降术族的族长追杀,毕竟他还欠墨语一条命(小红的姐姐。) “你到底什么意思!”司徒听竹的手颤颤微微的指着傅越,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因为这个叫傅越的人,他第一次打破自己温和皇帝的形象,居然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女下了手,然后接下来,此次三番,自己的性情也是处于多变之中,不过这也怪不得他,因为这毕竟关乎到他的国家安全。 “回陛下,我没有什么意思,若是陛下执意孤行的话,那么南国必亡,陛下别忘了,现今女帝,是由神塔预言的司命女帝!”傅越神色悠悠的说完了这几句话,宫外面传来了木盆哐铛的落地声,扰乱了这原本已经足够紧张的氛围。 “外面的人全部给我滚; !”正被傅越气得一肚子火气没地方撒的司徒听竹冲着外面就是一声大吼。 “陛下,我也告退。”傅越象征性的将自己的手微微的垂恭了一下,还没有得到司徒听竹的首肯,自己就已经走出了殿门外面,看到了正蹲在地上,收拾破裂的瓷器。 傅越注意到了蹲在地上的这个宫女,十指仟迁,肤色白皙均匀,完全就不像是一个宫女该有的手。 待到宫女起身的时候,傅越恍然之间觉得这个宫女有那么一丝的熟悉之感,不过宫女收拾好了地上的东西之后,便快步离去了,在他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 兴许自己当初埋下的那颗棋子真的会有用。 在这么短短数十天的时间里面,他差不多已经拉拢了南国朝廷大部分官员,到时在明天的早朝上,他再提出自己的建议,那些百官们都是贪生怕死之徒,所以一定会全部应和他的,倾全朝之力,如果他还是不能让司徒听竹回头的话,刑台之上那份出手相助的恩情,他已经报答完毕了。 而接下来,他应该做的便是将南国再次拱手送给女帝鄯月。 其实傅越觉得缘分这个东西着实的奇妙,他都没有见过女帝鄯月一面,居然为这个什么女帝耗费了这么多心力,竟然需要他两次将一个国家拱手相送。 不过他傅越觉得自己不亏,因为,如果没有女帝鄯月的话,小红就不会遇上自己,也不会救自己,或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女帝鄯月赐予了他生命,爱情。 ―― 自从那夜之后,晓怜就明显感觉到了公子对她的疏离,但是作为一个小厮,她是不应该有脾气的,所以她还是换回男装每天本本分分的干着自己应该做得事情。 “晓怜,你把葡萄端过来。”安茶的声音从外厅传过来,听起来有几分模糊,但是她还是听清了,很快的另一阵莺笑之声也传了过来。 晓怜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摸着自己心胸附近,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那阵莺笑之声的时候,她的心会痛。 “安公子,你的毒药到底练制好了没有啊。”徐希沫整个人趴在了安茶的身上,虽说安茶轻蹙着眉宇,可是还是没有将徐希沫从自己身上推开,因为这些天,他试了很多种方法,不管他留恋青楼,身上带多少种脂粉之气,也还是没有办法让他的侍从,晓怜流眼泪,【埙情】这味毒药就差最后这恋人的眼泪了,只要一滴泪水就可以练制成功了,但是无论他怎么冷落晓怜,晓怜的脸上还是仍旧看不出一丝伤心的情绪。 “公子,葡萄端来了。”那个永远平静似山石一般的声音在他的耳际响了起来。 安茶抬起头,看着又重新换回了男装的晓怜,那张木然得没有一丝情绪的脸,让他的心开始隐隐犯痛,你为何就不流一滴眼泪呢? 徐希沫看安茶的视线又焦灼在了那个女扮男装的小厮上面,不禁心中生出了一丝的怒火,然后大着胆子,用自己的双手捧过了那张脸,然后径直的吻了下去。 虽然她徐希沫不知道这个叫安茶的人到底在耍什么花招,但是至少现在,安茶对她很好,而她必须好好的抓住这个机会,让安茶爱上自己,毕竟,美人就是美人,小厮再怎么装扮,也还是个小厮; 安茶皱着眉头,并没有推开徐希沫。 晓怜抬起头,看着那个趴在安茶身上的粉衣女子捧着公子的,然后将那双粉嫩欲滴的双唇凑上去的时候,她感觉心中顿时好像缺了一块什么一样,空荡荡的里面。 “抱歉,公子,我先回避一下。”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几乎是踉跄夺路而逃,根本就没有心思注意前面的障碍物,后面的推人声和骂声。 安茶在注意到晓怜的不对劲时,赶忙一把推开了身上的徐希沫,“滚!”然后起身,追向了晓怜的方向。 刚刚还在天端的徐希沫坐在地三、 上,不可思议的看着绯衣男子离开的方向。 “难道安茶真的爱上了他的小厮,哈哈哈……”徐希沫从地上爬起来,就连放在桌子上的面纱都没有拿,跌跌撞撞,疯笑般的跑了出去。 “晓怜!”安茶一把抱住了扶着柱子,不知道该谈往何处去的晓怜。 “公子,我……” “我的怜儿,乖。”安茶用着极为温和的语气说着,然后将少女转到了自己的面前。 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就这样,悄无声息在少女的脸颊之上流了下来。 安茶赶紧用右手接住了其中一颗,“晓怜,你跟我去一个地方。”然后用左手拉住少女的手,来到了练药房,将手上那颗泪珠滴在了一个瓷罐中。 刹那间,瓷罐冒出了一道青烟。 安茶将手伸进了瓷罐之中,然后拿出了里面的东西,一颗泛着绿幽幽,宛如碧玉珠子一般的药丸。 “晓怜,抱歉,为了这个【埙情】,让你受苦了。”安茶看到少女脸上还未干去的泪痕,几乎都想将手上这颗药丸捏碎。 “公子,我,我怀孕了。”鼻子一抽一搭的晓怜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 “什么?!”安茶高兴得连眼角那两笔紫红色描边都灵现了一般,赶紧将手上的药丸放回了瓷罐之中,然后一把抱住了眼前的少女。 【埙情】:里面用了九十九中花朵的芯蕊,再配上一滴恋人的泪水制成的一味无色无味的毒药,服药之人不会死去,只是沉睡,直至死亡。 此毒药是他安茶倾心独创,无药了解。 ―― “掌门,你说这毒药,到底该怎么送进那女帝鄯月的饭食之中。”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子坐在左边的客位上,问着那个坐在尊位之上的人。 徐远单手撑额,揉按着自己的眉心,在细细的考虑着刚刚那个人所提出的问题。 铛的一声,旁边的侍女不小心碰到了桌子,发出来的响声顿时让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焦灼在了徐远的身后; 当在场的人还没有开骂的时候,那个侍女主动的走到了大厅的中间,用手撩开了几乎都快要遮住半边脸的头发,“不知道,前任盟主还记得原先的武林盟异部部长,苏钥吗?”侍女极其平淡的声音在大厅之内响起。 正面对这侍女的徐远顿时惊讶得向后一仰。 他徐远,武当派,连任了两届的武林盟主,怎么会不记得武林四部之一的异部部长,虽然异部部长长相极为普通,但是他也当了两任的武林盟主,异部部长还是他选拔上来的,他还记得这个叫苏钥的人,同时拥有夜视和控人心魂这两个异能,所以当时的他才破格,让一个仅仅只是十二岁的少女当上了武林盟异部部长。 只是异部部长此时应该和鄯月好好地待在西国,又怎么会过来东国? 苏钥看着眼前一脸疑惑的徐远,将额头上的碎发放了下来,然后向后退了几步。 自从自己被护部部长许慕言赶出武林盟之后,她就回到了自己的家乡,东国,正好又听说上任武林盟主,武当派掌门人,徐远也到东国,她记得武当派掌门人徐远和女帝鄯月积怨颇深,所以她趁机来到了徐远的宅邸中,做了一个普通的侍女,看在徐远动鄯月的时候,她能不能掺上一脚。 “你是女帝鄯月派来的?”徐远皱着眉头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不是,我是专门过来帮徐远掌门你的。”苏钥平淡的说道,“当然,徐远你可以不信,但是你要安茶所练制的毒药,【埙情】就没有人帮你去送。” “我为何要相信你说的!”徐远用手在暗地里指示大厅之内的手下。 “徐掌门人,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苏钥听着身旁的抽剑声,不禁笑到。 “我说,我是真的过来帮你徐掌门人的,帮你将毒药【埙情】送进女帝鄯月的饮食之中的。”苏钥还是用着极其平淡的声音说道,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平静的宛如一潭死水。 徐远在看了苏钥很久之后,方才猛的一拍扶手,道,“我信,不过,你得服下这个。”徐远右手一番,里面赫然出现了一粒红色的药丸――【非花】,是武林盟毒部部长专门研制出来,控制手下的毒药,他做了两任的盟主,手上必然有这毒药,只要苏钥将【非花】服进去,那么他就信苏钥。 “好,我服。”苏钥从他的手上拿过那颗红色的小药丸,凌空丢进了嘴中,让在场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没有做一丝一毫的弊。 “那么等到【埙情】研制好,就拜托给苏部长你了。”徐远脸上紧张的表情终于松懈了下来,一脸笑盈盈的看着眼前的苏钥。 “我现在已经不是武林盟异部的部长了,请叫我苏小姐。”苏钥冷冷的说道。 只要女帝鄯月一死,她苏钥还是有机会的,就算凌绝尘再怎么喜欢鄯月,可死人毕竟是挣不过活人的,哈哈…… “是,苏小姐。” ------------ 第五十二章 两份投降文书 “神祗,我们回神塔吧。”负手立在窗边的神音突然说出了这句话。 站在一旁的小童子明显的看出了,师父的目光是望向西国的方向,原先他以为自己的师父会说,他们去西国,没想到,师父还是选择回神塔,虽然他不能理解,不过,对于自己的师父来说,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如果不是那个什么女帝鄯月可以打破他师父属于神塔祭司这个宿命的话,他肯定天天诅咒女帝鄯月不得好死。 “是,师父。”他恭恭敬敬回应神音,然后转身离开了这个宫殿。 只是接下来,要带给你的伤害太大,所以自己才克制住自己的念想之情,不知道,当那个时刻来临的时,你到底会怎么恨神音? ―― “你去床头移开瓷枕,敲床板三下,然后把东西给我拿过来; 。”正在批阅文书的司徒听竹左手往自己怀中掏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身上并没有携带玉玺,这些天以来,发生的事情几乎让他心力交瘁,所以连从书桌到床边的这几步路,他都不愿意再走了。 再加上,今天在朝廷之上,他一力之下,压下了百官联名请求的投降建议,整个人完全就已经虚弱不行了。 听到号令的宫女身子猛的颤了一下,然后走到床边,遵循着司徒听竹的吩咐,移开瓷枕,敲床板三下,床板向两边分开,之后便浮上了一个无盖木盒,里面赫然躺着的是玉玺! 看到这个的时候,宫女的眼睛陡然睁大,随即嘴角浮现出一丝很是明媚,很是灿烂的笑容,然后迅速的扯下了发之上伪装成钗子的小型匕首,藏在了木盒的下面,双手恭恭敬敬将无盖木盒捧到了司徒听竹的身边,趁着司徒听竹一只手拿着文书,另一只手拿玉玺的时候,自己迅速的抽出了木盒底下的小型匕首,对着司徒听竹的太阳穴刺了下去。 这一刺,司徒听竹只来得及睁大自己的双眼,气息即刻断绝。 司徒听竹怎么也不会想到,害了自己的人会是一个宫女,而且就是自己当初性情第一次发生改变,出手伤害的宫女,而且他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宫女竟然将南国拱手送给了女帝鄯月。 一失足,千古遗恨! 宫女抬起手,抹去了脸上的鲜血,然后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玉玺,从抽盒里面拿出了一份崭新的圣旨,拿起桌子上的毛笔,在圣旨上面,洋洋洒洒的写下了一大段字,然后将手上的玉玺印了上去。 她本是南国一个有名的神医之女,所以熟悉人体所有致命的穴位,年少的她不顾父亲的劝说,一个人来到了南国皇宫,原本的想法是进南国皇宫的太医院,但是在选拔的时候,出了点纰漏,让她做了一个宫女,不过她觉得也没啥,安安心心的当了一个机灵的宫女。 那些负责分工的人为了补偿她,就把她分到了南国皇帝司徒听竹的身边。 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听说南国皇帝司徒听竹这个人十分的温和,所以在长亭殿做宫女的两三年以来,日子过得十分欢快,不过在她来南国皇宫之前,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从来就没有受过什么气,干过什么粗活。 在长亭殿的这两三年,自己也没有干过粗活,也没有受过责骂,自然整个人活得十分滋润,直到那一天,她被重重的踢在墙上,痛得几乎都快要把五脏六腑给吐了出来,自尊心受到如此强烈打击的她,势必要报这被辱之仇。 所以她一直待在南国皇帝司徒听竹侍候时机,她知道南国皇帝司徒听竹的是个有武功的人,所以她不敢茂茂然的动手,终于在今天,被她发现了动手的时机。 既然司徒听竹宁愿顶着众朝非议,也不愿意将自己的国家拱手送给女帝鄯月的话,那么,她就逆着司徒听竹的意,她偏偏要将这南国送给女帝鄯月! ―― “父亲,楼兰国八王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灰衣人赶紧拿过旁边的一件披风,边将披风盖到那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便忧心的说道。 “那就好。”老人在听到中年人的声音之后,像是得到了安慰一般,悠悠的闭上了眼睛,准备假寐一下。 “可是,父亲,就算音儿失手,楼兰国的八王子鄯朗也不可能成为我们的救命符,我曾经亲眼看到女帝鄯月差点杀了鄯朗。”灰衣人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忧虑。 “野儿,你可知道,只有倾住的情感极为深重之时,才会让一个人动杀机。”老人还是闭着眼睛,平缓的说道。 “是,父亲。”灰衣人恭恭敬敬的说道。 只是老人拓拔宏,契律国的国主,这次却想错了,的确,鄯月对于自己的八哥,倾注了很多情感到里面,但那些情感全部杀母之仇! ―― “你到底是谁?”鄯月发现自己又处在了梦境之中,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望不到边际。 “我,我算是神灵,又不算。”怜影指着自己,带着翘皮的声音在这个茫然无边际的空间响了起来。 “我说,是你自己想要中大陆的吗?”鄯月头一次见到这个娇媚艳人的女子和婉的样子,于是问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疑问。 “又算是,又不算是吧。”怜影那铃铃灿灿的声音在这个空间响了起来。 “嗯,中大陆我会给你夺得,但是请你不要伤害我身边的人。”鄯月平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但是眸光却是这般凌厉,不含一丝一毫的温度。 怜影被鄯月的这个表情直接逗笑了,格格的笑了一会之后,然后很是诚恳的点了一下头。 “恭祝女帝收复西国,称帝中大陆的日子将不远了。”怜影装作拍马屁的官员一般,弯腰,扶手说道。 但是却没能逗得鄯月一笑。 “好了,我困了,将这个梦境撤去吧。”鄯月困乏的朝着怜影摆了摆手。 一道亮光闪过,鄯月立即在现实生活中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然后盯住床顶足足一刻钟之后,方才掀开身上的被子。 走到桌子旁边,上面赫然放着昨天由南国使者和东国使者专程送过来的特秘文书。 鄯月坐在椅子上之后,便立即有一个宫女过来给她披上了大衣。 鄯月首先打开的是南国的文书,上面赫然是一封圣旨,上面洋洋洒洒写了一大段字,但是笔锋婉转启程之处较为柔和,完全不像是一个男子的字。 当看到圣旨边缘的那个玉玺印上的一大块暗红色血迹时,这一切都明了了。 “你去迎香殿,叫王部长过来一趟。”鄯月收拢手上的这封圣旨,然后抬起头,吩咐着站在案台前面的宫女。 “是,陛下; 。”宫女立马快步离开了怡心殿。 鄯月在宫女离开之后,拿起了第二封东国的文书,大概的看了一下,上面的内容跟第一封的一样,不过第二封东国的文书,只是一张纸而已,她不可能分身,所以叫来了大胖,让大胖代替自己去接受南国,而她去接受东国。 第一封文书是写在了专门的圣旨上面,再加上圣旨边缘那个玉玺印上的血迹,她有九成的把握,南国皇帝已经死了,至于是怎么死的,她不太清楚。 她记得小红是南国降术族的人,那次她回到北国的时候,曾经到处打听小红的消息,但是无果,现在这一封南国的投降文书,很大的可能会是由小红送过来的,至于为什么小红要对她如此之好,先后将两个国家都送给了自己,她不清楚,也不没有心思追究下去,有了北国这个先例子,她完全可以让大胖一个人去。 “盟主,你叫我来干什么?”大胖肥硕的身子瞬间的就从门口跃到了鄯月的桌子旁边,很快的,鄯月觉得自己眼前一片黑暗。 “离我远点,不然小心我放小乖。”鄯月继续看着底下的文书,自从她接受了三个国家之后,每天的要批阅的文书量是不可以想象的,她决定了,在收复中大陆所有的国家之后,一定要将所有的国家统一在一起! 大胖在听到这句话,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屁股,然后向后退了好几步,“盟主,我离开了,你别轻举妄动!”鄯月说出小乖的时候,大胖瞬间的就感觉到了屁股处的痛意。 “嗯,你代替我去接受南国。”鄯月将桌子上那封明黄色的圣旨丢给了大胖。 大胖赶紧接住那一份明黄色的圣旨,盟主知道她丢的是什么啊!这可是圣旨啊! “为什么要我去?”大胖在看完圣旨上的内容之后,心中浮现出了疑问。 “在楼兰国的时候,你不是扮我扮得很好吗?所以这次就由你去,怎么你有什么意见吗?”鄯月抬起头,问道。 大胖,“……” ―― “小顺子,你说女帝鄯月会不会看上我的那封投降文书吗?”东国皇帝此时正像个小孩子一样,扯住身旁年迈太监的衣袖。 年迈的太监看了一眼身旁的皇帝,发现那张脸上,尽是天真无辜的表情,动作和人跟三岁的小孩,基本上没差。 “或许会吧。”年迈的太监叹了一口气,垂下头,一点都不想再看到身旁这个无法成事的皇帝。 东国皇帝凤轩在看到自己寄给契律国和南国的整合文书,迟迟没有得到回应之后,竟然一气之下,寄了一封投降文书给正处于西国的女帝鄯月。 或许是东国的命数到了吧。年迈的太监在心中感叹了一下。 此时六头无主的东国皇帝凤轩只好抱着自己的头,心中已然没有了玩弄美女的心思。 此时的东国皇帝凤轩,就像一个在黑暗中等待着救援的人。 ------------ 第五十三章 鄯月抬手,制止了华清殿外宫女的通报,而是静悄悄的走了进去。 自从凌绝尘来到西国的王宫之后,就一直待在了华清宫; 但是不管她脚步再怎么轻盈,也还是没有办法不让凌绝尘发现自己。 “月儿。” “嗯,绝尘。”鄯月快步走了上去,现在了凌绝尘的身边,然后看见了窗外的一株只有叶子的树,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株树应该就是梅花,武林大会上,上任盟主徐远就是用手上的一个梅花簪子就可以让凌绝尘拼命在武林大会为他卖命,所以鄯月猜凌绝尘的母亲生性爱梅。 “绝尘,我要去一趟东国,你陪我吗?”鄯月亲昵的将自己的头靠在了黑衣少年的肩膀上,然后凑在黑衣少年的耳边,说道。 凌绝尘捏着手上的一方绣着梅花图的手帕,并没有出声,然后转过身,将鄯月直接放倒在了自己的腿上。 一个吻如期而至,鄯月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月儿,我想要你,好吗?”凌绝尘只是轻轻地在鄯月的唇上,然后抬起波光敛滟的眸子,低声的询问着怀中的少女。 鄯月并没有回话,只是将自己的手揽上了黑衣少年的背。 窗外射进来的光线是这般细柔而美好,洒在了殿内的一小处地方。 袅袅飘散的烟雾带着撩人般的芳香。 暗红色的沙帐倾刻间落下,严严实实将整个床笼罩在了里面。 近日来,天气转暖,所以鄯月只穿着中衣就出了怡心殿。 绵延细致的吻从脖子一路尾移向左,鄯月可以清楚的感知到身上传来的战栗之感。 中衣被退到了肩膀之下,带着寒意的风透过厚实的沙帐吹了进来,顿时就让她打了个哆嗦。 凌绝尘就像是触碰着绝世珍宝一般,慢慢的退着少女身上的衣服,不敢大力。 不知道为什么,鄯月越克制,颤抖反而越猛烈。 “鄯月,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可好。” “八哥,你的手在我身上干嘛?” “别乱动,八哥在玩游戏呢,乖,八哥先蒙上你的眼睛。” “八哥,好黑,我什么也看不到啊。” 骤然间这几句对话涌进了脑海之中,鄯月就像是疯了一般,推开身上的人,一只手提上中衣,跳下床,夺路而逃。 被推倒在床的黑衣少年看着头顶暗红色的沙帐,似笑非笑的样子。 ―― “狄灿丞相,在我走后这段时间,西国全权交由负责。”安坐在龙椅之上的鄯月神情严肃的说道。 “是,陛下; 。”一个老实憨厚的中年男子向前走了一步,然后毕恭毕敬的垂举着手,回应道。 自从她夺了西国的执政大权,西国原先那位足智多谋的丞相任封就被削为了平民,提拔上来却是一个名不见经转的普通人,不过只有她鄯月知道,到底哪些人才是真正的有着才能。 她无谓于世人的非议,浮世穿身过,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还会有什么很好的下场。 鄯月在将所有的事情交待完毕之后,撩开车帘,正准备钻入马车的时候,却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句熟悉的呼喊。 “月儿。”黑衣少年仿佛从天际之处走来一般,带着令人神往的光芒。 鄯月顿时就僵住了,前天之后,她一直在刻意的回避凌绝尘,因为自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绝尘。 “走吧。”黑衣少年跳上马车,神色平静的说道。 “哦,好。”鄯月在呆立了一会之后,方才继续爬上马车。 前天发生的那叫事情,就像梦一般,醒了之后,就散了,无痕无迹,无法追寻。 她和凌绝尘的相处,还是如同往常一般,不,她更被动了,不过这个情形仅仅只是持续了几天而已。 从西到东,横穿整个中大陆,如此长远的距离。 鄯月没有想到,这一次前去东国,所经历的事情,是她这短暂的一生中,最让她痛苦的。 ―― “绝尘,大胖来信说南国已经收复了。”鄯月一蹦一哒朝着走到了那个黑衣少年的身边。 被鄯月这么一喊,凌绝尘看到河中那几条刚靠近他鱼钩的鱼全部一哄而散。 凌绝尘顿时感觉自己的额头上落下了无数条黑线。 而当事人就像是无事人一样,将自己的手架在了黑衣少年的肩膀上。 “绝尘,你钓了这么久,钓上了什么没有。”鄯月凑到黑衣少年的耳边,笑嘻嘻的说道。 “没有。”凌绝尘很是老实的回答,其实他貌似没有不老实的时候,他在这条河边待了将近一个时辰,本来刚刚有点希望了,但是又被某个人给搅和了。 “好吧。”鄯月装作无辜的望了望天,“那我们就去绘香园吃饭吧。”其实鄯月很不想凌绝尘钓上来,因为说实话,绝尘做得饭菜比不上东国绘香园的。 凌绝尘很是无语的收起了手上的鱼竿,然后回到愿心居,放好了手上的东西之后,方才愿意被少女拉出门。 他和鄯月来到东国已经有些时日了,原本是打算住在客栈,哪知道鄯月从身上掏出了一本小本子,然后拉着他来到了这一处名为愿心居的地方。 愿心居,看来原先居住在这个地方的人,其内心中好像有着什么未完成的愿望一般; 。希望他凌绝尘能够借着这个地方,实现自己那个微不足道的愿望。 每次在鄯月带着他出愿心居的时候,他都很不能,因为愿心居的外面有着一个极其冗杂的阵法,如果让他来闯的话,没有十天半个月是闯不进去的,但是鄯月很是诡异带着他左走走,右走走,很快的就走出了阵。 那么小巧的本子上面还能记录得那么详细? “绘香园,我来了。”鄯月在走出了阵法之后,双手向前长大着,像是要把什么东西揽进怀中一般。 凌绝尘用斜眼鄙视了一下身旁的人,然后手掌心攒紧了一下,嘴角莞一抹极浅淡的笑容,不过正在蹦哒行进的少女并没有看到黑衣少年嘴角的那一抹笑。 因为那抹笑,消失得极快,眨眼的瞬间。 “绝尘,你说,今天去东国皇宫,好吗?”鄯月停了下来,表情严肃的问着身旁的黑衣少年。 凌绝尘在听到鄯月这句话时,脑子顿时空白了一下,也对,他们来到东国已经玩了这么久,鄯月还有事情要做。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说不好,但是自己却点了头。 东国都城,晋咸城,是经商之人的天堂,所以,就连不是集市的时候,都是人潮涌动,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而鄯月对于东国的东西十分好奇,每次去绘香园吃饭,在经过的路上,总是像一个没见过市面的山里人一般,东瞧瞧,西瞧瞧的。 “绝尘,你快看,那个糖人捏得好好。” “嗯。”然后转头。 “绝尘,那卖艺的耍得好精彩。” “嗯。”然后再转头。 “绝尘,你看这个姑娘钓到了这么多鱼。”鄯月指着脚下的一个木盆,里面装了很多条大小各异的鱼。 凌绝尘,“……” “绝尘,哎,你别走,等等我啊。”鄯月刚准备询问卖鱼姑娘,这些鱼怎么卖得时候,却突然感觉到自己怀中的手臂骤然消失,赶忙的跟了上去。 在追跑的过程中,鄯月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鄯月赶紧的垂头道了几声欠,然后一把扑上了前面那个黑衣少年的身上。 被鄯月撞中的人,陡然睁大了自己的眼睛,就连眼角那两笔紫红色的描边几乎都要被撑裂。 “怎么了,公子?”一旁的女子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晓怜,你当心点。”安茶扶住身旁的女子,然后小心翼翼的向着前面走着。 “嗯,公子。” 鄯月将武林盟主标志性的那件衣服穿在了里面,但是她刚刚撞到安茶的时候,却不小心露出了一点点里面那件银色织锦大氅; 安坐在绘香园里面的凌绝尘正张脸黑得不能再黑,刚刚在大街上,如果不是他体力够好的话,那么他们两个人必定会摔下去。 鄯月在进到愿心居之后,就一直在吃个没停。 得妻如此,他凌绝尘何其不幸啊! 凌绝尘抬头,扫了一下对面那个吃货,然后迅速的垂下头,品着自己手中的茶。 “客官,真的对不住,这里面已经有人了。”外面吵吵闹闹的,离他和鄯月所在的这个房间越来越近。 虽然外面如此吵闹,但是鄯月还是非常淡定吃着,慢条斯理的奋斗着前面的一大堆食物,不亦乐乎。 “客官,真的里面有人啊――”外面的吵闹声在被放大到极致,然后轰然一声,门被一脚踢了开来,绘香园的小二被踢到了地上,就连门都被踢开了,但是屋内的两个人还是很淡定的坐在位子上面,吃着东西,喝着茶。 凌绝尘放下自己手上的茶杯,抬起眼,淡淡的扫了一下,影响他和鄯月吃东西的人。 苏钥踢到半空中的脚顿时就僵住了,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猛的眨了几下,方才惊呼出口,“凌公子!” 凌绝尘在眼前之人之后,眉宇紧皱起来,然后很是果断的扭过头,望着窗外的景色。 正当这时,差不多已经吃饱的鄯月抬起头,看着眼前如此凌乱的景象,一路向上,直到看到站在门口那个少女的时候,“苏钥!” 苏钥趁着鄯月叫自己的时候,赶忙的收回了自己的脚,然后走到了鄯月的身边,“盟主,苏钥因家中有要事发生,所以不辞而别,实在是抱歉。” 苏钥这一番说辞极为合情合理,所以鄯月一下子就相信了,然后一把拉住苏钥的手,开始问长问短起来。 凌绝尘看着对面那两个相谈甚欢的人,心中陡然间滑过一道十分不好的感觉。 凌绝尘仔仔细细的看着站在鄯月身边的苏钥,发现其身上的穿着打扮与以前明显就不一样了,再加上,苏钥在刚刚如此凶猛的破门而入,让他心中对于这个叫苏钥的人防范感在瞬间加深。 “对不住,苏小姐,我和鄯月还有事情,先告辞了。”凌绝尘走到鄯月的身边,然后一把扯过鄯月的手,直接的走出了绘香园的天字号房间。 鄯月自从被凌绝尘扯出房间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任由凌绝尘带着她往东国皇宫处走着。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绝尘的脸色会那么难看?难道是和苏钥有关?……鄯月的心中滑过好几个疑问。 “你们是何人,难道不知道皇宫重地,平常人不可随意进出吗?”顿时鄯月和凌绝尘的面前被横架了两柄十分巨大的红缨枪。 鄯月在看到这两柄十分巨大的红缨枪,骤然醒悟过来,她不是金毛,这里也不是她的地盘,连忙掏出了身上的信物; 一块配饰,这是夹待在东国投降文书里面的东西,如果不顶用的话,她就准备回到西国,将那五辆大炮搬过来,直接轰开东国的皇宫的宫门,呃,仅仅只是她的幻想而已,她是爱好和平的帝王,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嗯,她是爱好和平的帝王。 果然,守宫门的护卫在看到鄯月手上的东西,立马收了枪,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恭迎西国女帝陛下。”八个护卫齐声一喊,顿时让鄯月在原地抖了三抖。 “请容我带女帝进去。”左边的一个护卫迅速的向前走了一步,在鄯月面前弯着腰,十分恭敬的说道。 鄯月拍拍自己的胸膛,“好。” 于是那个护卫便恭恭敬敬的领着鄯月进去了。 不远处有一个人直到宫门关闭之后,方才移动自己的脚步。 ―― 鄯月没想到这一切会如此的顺利,要不是她坚持出宫的话,东国皇帝凤轩会给跟她和凌绝尘铺床了。 “女帝,您慢走。”站在宫门边的东国皇帝凤轩笑得一张脸宛如花儿般开放般壮丽。 鄯月吞了吞口水,然后爬上了步辇,十分虚弱的靠在了凌绝尘的身上。 收复东国竟然这么容易,这真的出乎她的意料,结果因为太震惊,精神状态一直都是处于紧绷,在爬上步辇时,就彻底的松懈了下来。 鄯月现在就只想回到愿心居,好好的睡一觉。 在那个步辇行驶之后,那个今天上午跟踪鄯月的人现在又跟了上来。 ―― “你确定跟踪到一个地方后,鄯月是下了步辇,步行的?”烛火倒映出一个坐在椅子上的人,在询问着跪在地上之人的情景。 “是的。” “那个地方在哪里,画给我看。”坐在椅子只上的人震惊的站了起来。 跪在地上的人也站了起来,然后像是在桌子上面蘸了一点什么东西,然后在桌子上画了几笔。 另外一人凑上前,看了一眼桌上的笔画之后,便拂袖离去。 ―― 蝉鸣声的确是挺美妙,但若是吵人睡眠,却是不好的。 正当鄯月在美梦翱翔的时候,外面突然拔高的一声蝉鸣让她很是恼火,瞬间就抓过枕头边的一个方方坨坨的东西丢了出去。 但是也还是不能解决蝉鸣声这个问题,不过这一丢,却是让鄯月猛然的醒悟了过来。 她刚刚把什么丢出去了? 鄯月骚着头,然后看了一下床头,哦,东国的玉玺而已; 噗通一声,鄯月再次将自己整个身子摔在了床上。 “月儿,起床吃东西了。”凌绝尘看了一眼这日上三杆的太阳,脑中忽然抽了抽,然后用力拍打着这扇禁闭的门。 “哦,等下,再让我睡一会。”鄯月转了个身,然后把身上的被子往上一提,露出了一双粉雕玉啄的脚。 凌绝尘叹了一口气,然后掌间用力,掌握着力度,让门口的栓掉落在地之后,很是从容,优雅的推开了鄯月姑娘的闺房。 “一下下就好。”鄯月知道凌绝尘推开门进来了,再继续撒了个慌。 凌绝尘晃了晃头,要是在这么久了,他还是相信鄯月早上说得关于起床的这些话,那么他就真的有傻。 凌绝尘走到一旁,拿起茶壶,然后走到少女的床边,掀开了少女身上的被子。 “一,二,……” 鄯月猛的睁开眼,然后很是麻溜的穿鞋,最后从屏风上面拿下外衣,穿好,最后笔直的站在凌绝尘的面前。 凌绝尘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将手上的茶壶安好的放在了桌子上面。 鄯月在看到那个茶壶重归原地之后,不禁拍着自己的胸膛,然后吐出了一口悠长的气,还好她速度够快,够快。 “月儿,吃了东西,我们去哪里玩?”凌绝尘很是认真的询问着眼前的少女。 就在鄯月又要吐出绘香园这三个字的时候,看了一下凌绝尘十分阴沉的脸色,只好将这三个字到了嘴边的字吞回了腹中,然后在脸上挤出一个痛苦万分的笑,道,“随你。” “那我们去钓鱼。”凌绝尘几乎都没有考虑,直接的就说出了这句话。 鄯月就知道会是这样,不过自己也只好认了,然后十分乖巧洗漱好,提着凌绝尘的鱼袋去了河边。 河边杨柳抚碧水,碧水荡那个荡悠悠啊。 鄯月躺在草地上,十分惬意的看着树叶中间的缝隙,她不会想到,这会是她最后一天这般放松,自然的躺在草地上看树叶。 “月儿,今天我好像钓上了很多鱼。”凌绝尘的声音从远方传过来,已经有些鄯月先是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句,然后便蹦哒着,跳到了黑衣少年的身边。 “真的吗?”鄯月首先看向了凌绝尘旁边的鱼篓,发现里面果真有很多鱼,顿时就想出了避免自己今天晚上吃凌绝尘煮的饭菜的好方法,“绝尘,我们去卖鱼吧!” 凌绝尘转过头,看着身旁这个笑容纯真和莞的少女,煞时,自己那颗心就噗通噗通的跳了起来,然后直接点了点头。 鄯月压制住自己想要到处蹦哒的心情,然后很是自觉的捧起地上的鱼篓,等待着凌绝尘收好鱼钩,然后才跟在凌绝尘的后面,边走边唱着欢快的小歌谣; “卖鱼喽,赚钱喽,吃饭喽。”为了不让凌绝尘发现破绽,鄯月极力的压制住自己想要将绘香园这三个字说出口的冲动。 东国绘香园的饭菜果然是全天下最好吃的,堪称一绝,对于她这个几乎很少挑食的人来说,绘香园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啊! 鄯月在等待着凌绝尘放好鱼钩之后,两人便一起走出了愿心居。 “盟主,我做了一些糕点。”苏钥在看到鄯月和凌绝尘出来的那一刻,迅速的迎了上去。 然后很是热情从布包中拿出了一小块递到了鄯月的嘴边。 正当鄯月准备张嘴啃的时候,那块糕点却被凌绝尘拿了过去。 于是鄯月赶紧将手上的鱼篓放在地上,腾出了双手,准备和凌绝尘干一架。 苏钥立马就急了,然后将手上的布包打开,递到了凌绝尘的面前,“凌公子,这里还有。” 凌绝尘看了两眼手上的绿沙糕,看不出异常,但是心中生疑的他还是将准备将手上的绿沙糕丢掉。 &160; “哎,绝尘,你别丢啊。”鄯月赶忙从凌绝尘手上夺下了那颗无辜的绿沙糕。 不过转瞬间,又被凌绝尘夺 了过去。 “你吃掉这个。”凌绝尘将手上的绿沙糕递到了苏钥的面前。 苏钥迟疑了一会,然后从凌绝尘的手上接过了那块糕点,放进了嘴中,大口嚼了两下,很快的就吞了下去。 鄯月看到凌绝尘的做法时候,不禁惊讶了下,难道绝尘是在怀疑苏钥?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所以鄯月不想去怀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了,但是凌绝尘如此谨慎的做法,还是让她震惊了两把。 苏钥一脸几乎都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望着眼前的鄯月,鄯月也觉得凌绝尘这样做不好,于是就近从布包里面拿出了一小块绿沙糕。 苏钥在看到鄯月手中绿沙糕侧边闪烁的光芒之时,眼中闪过一丝狡狭。 就当鄯月很是放心将手上的糕点往嘴里面塞的时候,突然出来一张嘴,咬掉她手上的绿沙糕。 那张木然的脸在抢过她的绿沙糕之后,还是这般淡然,在嘴中嚼了几下,便当着她的面吞了下去。 不过鄯月并没有气很久,顺便又将自己的手伸到了布包里面,准备从里面再拿出一块的时候,却看到苏钥失魂落魄般垂下了自己的手,里面的绿沙糕骤然间全部落到了地上,在迟钝了一会之后,苏钥像是疯了一般扑向了凌绝尘,但是却被凌绝尘躲过了。 扑倒在地的苏钥立刻将脸扭转了过来,对着凌绝尘吼道,“快点吐出来,凌公子; 。” 鄯月在看到苏钥如此紧张的情绪之后,踢到了脚边的鱼篓,赶紧捧着凌绝尘的脸。 结果自己就这样看着凌绝尘在她面前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然后整个身子向后倒了下去。 “绝尘,你别吓我啊!”鄯月几乎都快要哭出来了,赶忙抱住凌绝尘下落的身子,声嘶力竭的吼道。 可是不管她怎么吼,黑衣少年也还是没有睁开自己的眼睛。 鄯月颤抖的将自己的手放到了凌绝尘的鼻子旁边,在确认了还有气息之后,方才松了一口气。 而此时的苏钥也爬了过来,两只手正准备放上凌绝尘的身上的时候,却被一句话吼得制住了。 “将你的脏手拿开!” 鄯月在闭着眼睛缓了一口气之后,方慢慢的将眼睛睁开,平淡封地问着眼前的苏钥,“你刚刚说得【埙情】是什么意思,还有我鄯月自问没有亏待过你苏钥,我也没有兴趣知道你要害我的目的是什么,我只想知道凌绝尘为什么变成这样,绿沙糕里面含了什么毒药,毒药是谁给你的,又是谁指使你这样做得。” 苏钥在原地呆立了一会,然后才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是毒部部长研制出来的【埙情】,据说无药可解,本来是上任盟主徐远要害你的,但是我……” “毒部部长叫谁,人在哪里。”鄯月还是平静的问着苏钥,但是颤抖的双手以及怒睁的眸却是暴露了此时的心态。 “安茶,他在,在东国。”苏钥抬起头,看到了鄯月那几乎可以杀人的目光,迅速的将自己的头垂了下去。 哧的一声,刀入喉咙的声音。 苏钥在临死之前,怒睁着眼睛,似乎不愿意眼前的所发生的一切。 鄯月极其淡定的用苏钥身上衣服抹去了自己匕首上的血迹。 那精美的绫罗绸缎在瞬间染上了雪花朵朵。 其实鄯月早就注意到了苏钥身上的衣服非比寻常老百姓穿的,在武林盟的时候,她十分清楚武林盟里面每个人的财政状况,苏钥和大胖是属于穷人阶级的代表,但是她还是不愿意怀疑自己身边的人,但是她没有想到自己不愿意去怀疑,不代表别人不会计算她,本以真心待,奈何换得利刃向。 突然有一条鱼蹦哒到了鄯月的脚边。 鄯月看着脚边的那条鱼,眼中瞬间滚落出豆大的泪珠出来。 “绝尘,我们回去,我要吃你煮的鱼。”鄯月抱起黑衣少年,一步一步向着前面的愿心居走去。 蝉鸣声依旧在继续。 风儿携带着落叶在空中荡悠悠的转着圈圈。 太阳依旧如此火辣的照射在大地之上,照射在鄯月的身上,照射在黑衣少年的身上。 ------------ 第五十四章 神塔 “凤轩,发动晋咸城所有的士兵,护卫,务必给我倒了武当派的老窝,然后活抓武当派掌门人和他的女儿。”鄯月半夜直接从凤轩所住的寝宫落下,然后面无表情说完了这一大段话,转身,正准备从正门离开的时候,突然又折转回来。 刚刚坐起来的凤轩赶紧扯住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鄯月看到东国皇帝的这个动作,嘴角不禁抽动了讲下,然后继续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放手去做,我是现任的武林盟主,记住了吗?” “呃呃呃……”凤轩忙不迭的点头,然后在鄯月还没有走出殿门的时候,赶紧叫来了身旁的太监,将鄯月所说的事情吩咐了下去。 鄯月在听完凤轩吩咐完成之后,才踏出殿门,深深地呼吸了几下新鲜的空气,然后纵身一跃,整个身形便没入了夜色之中。 在看到瘟神终于离开了之后,凤轩像是虚脱一般,倒在了床上,虽说他把东国所有的信物全部给了鄯月,但是鄯月还是没有把从皇宫赶出去,而且还让他暂时代替她掌握东国的大权,凤轩觉得这个结果对于他来说,已经很好了; “咦,刚刚女帝最后一句话说了啥?”凤轩骚着头坐了起来,拼命的回想着。 “好像是,是武林盟主!哦,天哪,他想睡死!”噗通一声,凤轩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之中,不愿意去相信这个残酷而又血腥的事实,一个女的,当了帝王也就罢了,居然还当了武林盟主,这是什么世道,看来他以后不能再随意玩弄女的了,否则不小心惹到一个像鄯月这般的,那么他十条命也不够死啊! ―― “武林盟主,鄯月。”坐在树下的安茶喝着手上的茶,淡悠悠的说道。 “我只想问一个问题,【埙情】的毒怎么解。”鄯月并没有走到树下,站在离安茶二十步的距离,问道。 她原以为,要找到安茶的住处会很不容易,哪知道,她随便抓了个打更一问,就问出来了。t_t “无药可解,武林盟主,你要杀要剐,我在这里候着,且绝对不会使用任何毒药。”安茶很是淡然的喝着茶,缓悠悠的说道。 “除了吃解药,还有其他的办法吗?”鄯月还是坚持询问着。 突然被问住的安茶转过身,仔细的想了一下,“或许,神塔祭司可以。” 鄯月听到这个回答之后,转身,便又没入了夜色之中,几乎都没有正眼瞧过安茶。 看着那个消失在夜空之中的少女,安茶的神色似有一丝的触动。 回到愿心居的鄯月找来了一辆马车,在天还是灰蒙蒙亮的时候,便架这辆马车出了晋咸城。 ―― “祭匹宿命,女帝之身。”神音拿起毛笔重重的在纸上写出了这个几个字,最后一笔因为落笔太重,而戳破了宣纸。 其实早在很久以前,就有祭匹预言过中大陆会出现一位女帝,且这位女帝是打破神塔祭匹宿命唯一的人。 神音放下毛笔,掐指算了一下,发现鄯月的女儿身果然还在。 “神祗,你若是极恨一个人,会怎么做。”神音负手,走到了窗户旁边,望着底下绿盈盈的树叶,开口说道。 “大概会忘了这个人吧。”小童子在思量许久之后,方才说道。 “也对,神祗,你吩咐婢女们把神塔第二层的住房收拾一下,鄯月就快过来了。”神音转身,脸上带着欣悦的神情。 “是。”小童子垂恭了一下手,然后转身准备离去。 “对了,神祗,这段时间,你身上有犯痛吗?”神音突然想起来,因为神塔白玉的消失,自己的徒弟曾经有一次犯痛得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小童子转过身,诚恳的答道,“没有; 。”然后抚着自己的心胸,感应了一下,方道,“大概是神塔白玉没有动用神力的原因吧。” “嗯,犯痛记得派人通知我。”神音心疼的看着自己这个小弟子,要不是他为了自己身上能够解除神塔祭司活不过二十岁的宿命,也不会导致灵力消散得如此之快,结果到头来,就连神塔的圣物,神塔白玉都不认知他的存在了。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必须走下去。 “嗯。”小童子再次垂恭了一下手,然后转身,楼道里面传来了脚步声。 中原神塔高入云霄,被预为最接近神灵的地方,被无数人艳羡那种被上天抽中去当祭司的人,可是有几个人知道这上面的寒凉?这上面的孤寂呢? 他想,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了解,才懂。 ―― 外面太阳如此的赤烈,害得鄯月几乎每经过一个城,都得换一匹马。 在这样烈日炎炎的天气里面,有一辆马车缓悠悠的向前行进着。 鄯月宁肯自己不歇,也不肯让马车的行进速度快一点。 因为她怕马车的行进速度一旦太快的话,会让处于沉睡状态中的凌绝尘不舒服。 自从凌绝尘服了那个名为【埙情】的药物之后,整个人就像是陷入了深深地沉睡之中一般,不过,其余的一切体能特征还有,还不至于让她放弃所有的希望,然后去发疯。 她相信,只要凌绝尘还有一丝的气息在,她都会不屑的努力下去。 这一路上赶过来,鄯月搜集了很多关于神塔祭司的消息,传说中的神塔祭司救人看缘分,她很庆幸,自己和那个死人妖关系还不错,不然照那个死人妖规矩,她上神塔,铁定没戏。 “姑娘,前面就是神塔了,你到底因为何事而要上神塔?”一个和气的中年人将手上的干粮递到了鄯月面前。 鄯月从中年人的手上拿过干粮,啃了一口,才说道,“我相公病了,药石罔灵,所以我带着他上神塔!”鄯月脸上荡起幸福的微笑。 中年人像是被这微笑感染了一般,“姑娘,祝你好运。” “嗯。”鄯月重重的点了点头,“大哥,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北上,据说女帝鄯月执政的楼兰和北国,税率低。”中年人拍拍身旁的大包裹,然后十分得意的继续说道,“看不出你大哥我还是做生意的吧!” “嗯嗯,那也祝大哥好运!”鄯月仰起脸,十分肯定的说道。 看来,她让商业和农业处于同等的地位是正确的。 鄯月看了一下身后,很多像中年人一样的,赶着马车,向着北方走去。 “姑娘,大哥要和分路了,再往前走几步就是神塔; 。”中年人用手拉住缰绳,然后转过身,说道。 “嗯,大哥好走。”鄯月挥舞着自己的手,跟中年人道别。 待到中年人彻底转过身之后,鄯月才架着马车往着那座高耸入云的神塔走去。 马儿还是像往常一般,迈着极缓极慢的步子。但是鄯月在此刻突然生出了逃离的心思,仿佛自己现在要进入的地方有着暴虐野兽一般。 “恭迎女帝。”神音率先从神塔走了出来,然后双手垂放,恭敬异常。 鄯月立马的跳下了马车,然后抓住神音的袖子,神情紧张的说道,“救绝尘,求你!”眼神悲惋,让神音顿时就怔住了,过了好一会,才答,“好。” 在听到神音肯定的这句话之后,鄯月松开他的衣袖,三步并做两步,然后从马车之内,小心翼翼的抱出了黑衣少年。 神音赶紧过去,接过了黑衣少年。 神音在此刻突然觉得,这个沉睡在梦乡之中的沙漠之鹰是如此农幸福。 至少,比他要幸福,因为沙漠之鹰有人关心,有人心疼。 “我们先进去。”神音率先抱着黑衣少年走进了神塔,鄯月尾随其后。 坐在偏房内的鄯月十分焦急的等待着,她希望,下一刻,便可以看见黑衣少年睁开的眸子,然后给她一个熟悉的怀抱,因为她真的很需要睡眠,从东国过来神塔这里,由于她一路上都是以着极慢极慢的速度,所以走了十九天,这十九天,她时时刻刻的都在担心马车之内的人,几乎都没有好好的合过眼。 所以她希望绝尘等下就醒过来,然后换她去休息,她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像凌绝尘一样,一睡就睡十多天,她顶多一天,然后就可以恢复精力。 而且她还可以发誓,以后再也不贪睡,绝对早起,然后陪着绝尘好好的去钓鱼,也不赖着要去绘香园吃东西了,就在家里面,吃绝尘煮的鱼。 她都做出了这么多的让步,所以凌绝尘一定会醒过来,然后好好的宠着她的。 神音白色翩然的身影出现在了鄯月的面前,顿时就让困意上身的鄯月陡然的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了,绝尘醒了吗?”鄯月赶紧迎上去,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抓住神音的袖子,赶紧问道。 “如果我说,要我救醒凌绝尘需要你鄯月付出代价,你愿意吗?”神音几乎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的。 “什么代价我都愿意。”鄯月还是死死的抓住神音的手臂,然后忙不迭的点头,以表示什么代价自己都愿意。 神音看着眼前的少女如此紧张的神色,右边挑起了自己的眉毛,方淡然出口,“陪我睡一晚。” “好!”鄯月很快的将头点了下去,她知道神音说得是什么的前提下,点头并发声的。 ------------ 妖异沙洲情全文 寂寞沙洲冷 ------------ 第一章 大结局(一) 沙漠之鹰身上中的毒十分严重,如果要救醒凌绝尘的话,搞不好,他得丧命。 所以自己刚刚问鄯月的时候,内心一点都不后悔。 窗棂处飘来阵阵的寒风。 神音将手上的药材加进了木桶之中,等他完事下来,药水差不多也该奏效了。 坐在木桶之内的凌绝尘神态安然,没有一丝痛苦。 “等下你会醒过来的。”神音看着黑衣少年的安详的脸,平缓的了说道。 “师父,等下让我来用冰莲绝技吧。”小童子迈着小短腿,然后拉住神音的裤脚,恳求道。 神音笑着蹲下身,手伸在小童子的背后,高度适合之后,便用手往小童子的背部狠狠的砍了下去。 小童子把头痛苦的向后一仰,然后直接晕厥了过去。 神音接住小童子的身子,然后直起身,走到了旁边的偏房,将小童子轻轻的放在了床上,“要是师父不在了,你要乖乖的哦。” 在将被角捏好之后,神音才放心的走上了二楼。 听到开门声,鄯月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说道,“我要在上面,在下面我会逃。” 神音关门的手停顿了一下,秀眉向上挑了挑,然后带着笑意应道,“好。” 白衣祭司手一挥,烛灯应风而熄。 沙帐落。 鄯月看着底下那张艳绝倾尽天下的脸,神识恍惚一下,记起了当初的相遇。 彼时的相遇,根本就不会想到,日后缘分会有那么深。 倾国倾城颜,谁与抚鬓角。 悠悠虫鸣声,铃铃夜风冷。 红尘沙帐落,满室莲花香。 鄯月睁开眼,发现天已经亮了,昨夜的一切就好像梦境一般,只是她身上的衣服被换了,床单也被换了; “盟主。”门外突然传来了许慕言,让鄯月呆滞了几秒,然后迅速果断的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然后冲到门边,破开门,看到的果然是许慕言。 “慕言姐姐,你怎么来了?”鄯月有点不能接受眼前这突变的事实,赶忙问道。 “神塔祭司让我过来的。”许慕言很是诚恳的答道。 “好吧。”鄯月垂下头,思量了一会之后,然后猛的推开许慕言,光着脚丫子就往楼下跑去。 推开一扇门,然后看到了黑衣少年神态安然的坐在床上。 “绝尘!”鄯月害怕黑衣少年还是如同以前一样,不会睁开眼,大声的吼道。 黑衣少年睁开了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一眼就看到了少女脖子上那红色的痕迹。 昨夜有一个人在他耳边说,鄯月背着他跟别人上了床,原本他还不相信,可是现在…… “绝尘,你醒了,真好,你醒了。”鄯月高兴得眼前一晕,径直的向后倒了下去。 跟着下来的许慕言赶紧的接住了鄯月落地的身子,然后用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屋内的黑衣少年。 凌绝尘摸着还带着痛意的脑袋,然后走到了窗边,眺望着远方的景色。 许慕言把了一下鄯月的脉,然后再结合鄯月脖子上那些几乎犯青犯紫的痕迹,叹了一口气,抱着鄯月重新走到了二楼。 凌绝尘感觉现在自己的脑海中都是乱糟糟的,根本就无法正常的想问题。 ―― “师父。”小童子忧心的递上了丝绢。 咳出了一大滩血的神音接过小童子递过来的丝绢,然后把自己的头靠在了马车车壁之上。 没想到他在救了凌绝尘之后,居然还活了下来,这是上天见怜他吗? 只不过他在救凌绝尘的时候,私心作祟,故意打乱了凌绝尘的记忆,然后还在其耳边添风加醋的说了几句话。 或许他真的不应该做神塔祭司,不过现在好了,身上的束缚被解开了。 “神祗,你师父我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了,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透过马车,悠悠荡荡的传到了远方。 以身换,颠倒阴阳不悔! ―― “盟主,现在中原四国尽灭,你有何打算。”许慕言登上神塔之顶,果然看到了只穿着单衣的少女。 “明天就出发进攻契律国吧,将这一切结束吧。”少女双手展开,享受着神塔顶的大风。 虽说现在是八月份,但是如果在神塔顶上的话,风虽然不凉,但也还是很大,再加上鄯月腹中已经有了一个生命,身子肯定受不得风,但是她许慕言不敢去劝; “许慕言,今天是我生日呢,过了今夜子时之后,我就十六岁了。”鄯月转身,对着紫衣女子说道。 “盟主,塔顶风大,我们下去给你庆生,可好。”许慕言小心的措着词,想要尽力以着平缓的方式叫下站在风口处的少女。 凌绝尘在走上塔顶的时候,刚好看到了少女天真无邪的面孔,只是那张面孔带上了丝丝的柔弱感,这不应该是属于她这种帝王之风的女子所应该表现出来的神态吧? 凌绝尘心中瞬间滑过这几个疑问,这么多天以来,他越是想理清自己脑海中的记忆,但越理越乱。 到现在为止,他唯一能理清楚的便是,他以前是住在沙漠绿洲,然后某一天,突然跑进了一个少女。 之后,他就理不清可。 “凌绝尘,跟在我身边,我封你当大官,要是你想走的话,随时可以走。”少女走到了他的面前,然后用着十分柔缓动听的语气说道。 凌绝尘看着眼前这张小巧精致的脸,顿时心中滑过一丝丝的熟悉感,“或许跟在她身边,我能够理清脑海中那些杂乱无章的记忆线。”凌绝尘如是想,然后对着少女点了点头。 鄯月在得到了黑衣少年的首恳之后,走下了高高的塔顶,拉住许慕言的手,然后准备下塔。 许慕言扭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凌绝尘,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扶着鄯月走了下去。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初那个将鄯月几乎都快宠在心尖上的凌绝尘到底去了哪里。 下塔下到一半,许慕言忽然想起了一个事情,“对了,东国前皇帝凤轩送了两个人过来,那两个人现在就在神塔的第一层,其中那个女的好像疯了。” “嗯,杀了,别让我见到。”鄯月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微微的滞了一下,然后才说道。 “是。”许慕言应道。 待走到第二层塔的时候,一个粉雕玉啄的小孩子守在了鄯月的门前。 许慕言下意识的就想要抽腰部的剑,但是却被鄯月拦了下来。 “怎么了?”鄯月让许慕言不要轻举妄动之后,便一个人走到了小童子的身边,弯下腰,双手撑于膝上,和婉的问道。 “我师父走了。”小童子看着眼前的少女,只是丢下了这么一句毫无根据的话,然后便迈着自己的小短腿跑开了。 “慕言姐姐,我先去睡了。”鄯月在原地呆愣了一会,然后才直起腰,径直的往房内走去。 “嗯。”许慕言对着鄯月点了点头,然后抽出了自己身上的佩剑,走到了一楼。 “我爱上了绝尘,哦不,是安茶,不对,还是绝尘,你说,我到底爱上了谁啊,嘿嘿; 。”一个清脆的女声响了起来。 “我的女儿谁也不爱,谁也不爱,乖哈!”带着关切的声音随即又响了起来。 “你骗我,我明明就爱上了两个人,只是那两个人都喜欢上了别人。”那个女声突然拔高,似乎还带上了怒意。 “好,我不骗你,我的乖女儿,乖哈!”徐远小心翼翼的安慰着自己的女儿,他没有想到,鄯月竟然这么狠,召集了一个国家的力量,灭了他的武当派,但是唯独留下了他和徐希沫。 咚咚咚的脚步声响了起来,徐远立即将头扭了过去,然后看到了握剑而来的紫衣女子。 “许……”不过在他还没有叫出紫衣女子的名字时,就被一剑封了喉。 “嘻嘻,你怎么倒下了,怎么不陪我说话了。”徐希沫指着倒在地上的徐远,用带着疑惑的声音问道。 许慕言在举剑的时候,心中闪过了一丝不忍,不过后来又想到了鄯月的背影,于是很是果断的将剑刺进了徐希沫的心胸之中。 “唔,好痛,我喜欢的是……”徐希沫倒下去最后一刻,像是最终找到了答案一样,眸子陡然一亮。 ―― 翌日清晨,许慕言刚打开门,便看到鄯月站在自己的面前,顿时被吓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走吧,慕言姐姐。”鄯月顶着一张无比温和的笑脸,温卷的对着许慕言笑道。 “是,盟主。” 鄯月踏出神塔,感受到了那久违的阳光,于是半眯着眼睛享受着。 “盟主!”大胖看到那个清瘦的身影,惊呼出口。 “嗯。”鄯月转身,嫣然一笑,温和恬淡。 大胖狠狠的擦了擦自己眼睛,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因为在心目中,盟主向来都是属于那种,怎么猥琐,怎么来的,可现在,一切都好像不对劲了。 “盟主!”王长老和赵长老齐步上来,齐声喊到。 “陛下。”狄灿从远处跑来,垂手躬身叫到。 “鄯月。”清清淡淡的嗓音从远处飘来,鄯月凑出头,想要看一下到底是谁,但是她身旁的许慕言动作比她更快,迅速的就冲了出去。 许慕言小心翼翼的扶着一个双目无神的男子走了过来。 最后,神塔中走出来一个黑衣少年,少年平静淡然的眸从这些人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停留在了银衣少女的身上。 ―― 燃归国女帝鄯月于容盛元年八月十六日,北上,继收复四国之后,灭掉中大陆上最后一个国家――契律国。 ------------ 第二章 大结局(二) 鄯月带领了一百万万大军北上,还外带五辆重型杀伤性武器,在行进了两个多月之后,方才到达北国,与北国的一百万大军汇合,整整凑成了两百万大军,朝着契律国压去。 吃过一场硬仗梗,所以她鄯月这次长了记性,务必以多制胜!务必以强制胜! 在沙漠地带又行进了一个多月,鄯月的腹形已经开始凸显,基本上整个军队上下,都知道女帝鄯月腹中有一个小生命了。 许慕言在行进于沙漠之中的时候,每天都在担心,生怕鄯月怀着孕,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中,身体会不会觉得不舒服,不过,还好,到目前为止,鄯月的身体还没有任何的不适。 终于明天就可以到契律国的都城,耀台城了,到时,鄯月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她曾经看过许府的八夫人怀孕,娇贵得不知道跟个什么似的,轮到鄯月这边,一切都好像不一样了,因为鄯月现在的状态别说跟什么富豪官员家中比,就连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都比不上。 还从来没有哪个怀孕的女性顶着个大肚子到处跑,而且还一脸无比淡然的样子。 许慕言端着手上的午食,到鄯月的帐篷里面走了一遭,结果并没有看到鄯月的身影,于是只好抓一个人,便问,还好,现在的鄯月比较好辨认,所以她一下子就到一个帐篷的边上找到了鄯月。 “盟主,吃午食了。”许慕言将手上的木盘递到了鄯月面前。 “嘘,等下。”鄯月正在专心致志的趴在帐篷上,然后看着不远处的黑衣少年。 在观望了许久之后,鄯月猛的扭转头,然后拉着许慕言赶紧的离开了。 黑衣少年只是试探性得向着右手边第三个帐篷处走了两步,并没有走过去的打算。 许慕言扭头,望见了那个黑色的身影,然后温和的劝着身旁的少女,吃下午食。 ―― 契律国是个游牧民族,一般的大型城可能都相隔很远,而鄯月则是挑了一条最为快捷的道路,来到了其都城,耀台城。 “父亲,你先走吧,这里由我主持大局就好了。”灰衣人劝着那个还躺在软榻上的老人。 “野儿,为父都是一把老骨头了,要走也是你先走。来人啊,将王子带走。”安安静静的将手放在腹部的拓拔宏有一下,没一下敲着自己的腹部,神态平和的说道。 在老人说完话之后,便立即有人从四面八方冲了进来,然后拉着灰衣人往着房间内的地道拖去。 拓拔野刚准备使用内力挣脱束缚在自己身上的人之时,却发现,一提内力,全身就发软,结果只好任由护卫将自己拖到了地底之中; 在暗道里面的声音消失了很久之后,老人方才坐起来,将暗道的出口又重新合上了。 “来人,把楼兰国的俘虏带过来。”老人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殿内响了起来。 过了一会之后,一个眉目俊秀,但是左半边脸上却有一个大伤疤的男子被带到了老人的面前。 在老人看了一眼被丢在地上的少年时,不远处传来的一阵巨响让整个契律国都抖了三抖。 鄯月微笑盈盈的点燃了大炮的印子,然后让大炮的发射角度对到了契律王宫旁边无人的空地上面。 对于大炮落地传来的巨响,鄯月很是满意,然后拍了拍手,从大炮上面跳了下来,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面,双手交握,静静的等待着。 当鄯月从大炮上跃下来的时候,几乎让在场目睹的人内心抖了三抖,仿佛这一幕,比刚刚炮弹落地声更恐怖一般。 “女帝鄯月,你可否绕过契律国!”老人的声音透过厚实的宫门传了过来,苍茫而又空远。 鄯月身形迅速一闪,整个人便立在了墙头,快得几乎所有人都没有看清其的动作。 “音儿怎么样了。”老人在看到银衣少女的那一刻,身子向前走了好几步,问道。 “你指的是神塔祭司?”鄯月疑惑的说道。 “是!”老人很是诚恳的点了点头,却换来少女的仰天长笑之声。 “拓拔国主,据我得知的消息,神塔祭司已经丧命!”鄯月抚着自己的心胸,然后十分肯定的说道。 老人在听完之后,像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一般,身子连连的向后退了好几步,“不可能,音儿他还有一年的寿命,不可能就死了。”老人突然想起神塔祭匹的寿命定律,然后赶紧出口反驳道。 “我不知道,不过我告诉你老头一个消息,这里的小生命是神塔祭司神音的。”鄯月指着自己凸起的腹部,诚恳的说道。 随即老人像是重获生机一般,颤颤微微的向着少女走去。 “你别过来,否则我就将手上的匕首插进去。”鄯月将自己手上的匕首高高的举手,威胁气味十足的说道。 老人赶紧的向后退了几步,但是脸上欣喜的表情却是尽显无疑。 “对了,陛下,我想和商量个事情,那就是,以你八哥的生命来换去契律国的存在。”虽然看起来,自己的曾孙跟着母亲更好,但是他们父方也必须有一定的势力,所以他还是希望鄯月能够立马接受这个条件。 “哦,我的八哥,什么时候价值如此之大了,竟然能够换取一个国家的安宁和平和。”鄯月捂着自己的嘴巴惊异的说道。 而站在鄯月对面的老人像是听到了什么最恐怖的话语一般,忙抽出了护卫手上的剑,然后架在了那个脸部被毁的男子身上; “鄯月,他可是你的亲哥!”老人悲切的喊着。 “你觉得,一个十三岁就意图奸污自己的亲妹,然后在其亲妹十五岁的时候,为了得到整个楼兰国,又设计杀害了亲妹的母亲,拓拔国主,你说,这样的人,配做亲哥吗?”少女面带微笑,和婉动听的说着这悲惨异常的事实,“对了,拓拔国主,你要是亲手杀了他,或许我会在高兴之下,放了契律国哟。” 老人握剑的手开始颤抖了起来,“你,你说的是真的?” “我只是说或许!”少女伸出一根手指,在面前晃悠着,以代表自己说得话是真的。 “九妹,你救救我,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做那种事情。”脸部毁容的男子冲着站在墙头上的少女大吼着。 风儿带动少女的衣角在空中摇曳轻舞,宛如碟翼一般。 少女收敛脸上舒缓的笑,严肃的说道,“活着的人可以后悔,但是死去的人永远无法复生啊!”嗓音低沉沙哑,但少女用了内力,以至于方圆三里之内都能听到。 或有的人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或有的人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有的人称赞,有的人不屑,有的人沉思…… 天载苍苍,地载茫茫。 得斯天成,终成霸业! 老人看到少女脸上的表情之后,慌忙的叫住护卫挡在前面,然后自己夺路而逃。 “拓拔国主,你安心的走吧,我不会对你动手的。”少女说出来的话随着风儿传送,铃铃散散,模糊不清,但是却让老人停住了脚步,凝在原地,看到了那个站在墙头之上少女的微笑,那么轻浅淡雅,沙漠之风一阵又一阵的吹来,鼓动起少女的衣角,纤瘦的身形必显无疑,只是那腹部微微有隆起。 “九妹,救我啊,这些人真的会杀了我的。”男子被压制在地上,用着力竭的声音吼道。 “拓拔国主,可否请你帮我最后一个忙。”鄯月冲着那个站在原地的老人大喊着。 老人随即就明白了,然后指使着手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压制住鄯朗的护卫立刻就明白了,一人制住男子,另外几人举起了手上的刀。 鄯月对着远方弯了弯腰,然后转身,准备从城楼之上跳下去。 可鄯月忘记了,人在临死之前到底可以爆发出怎样的力量。 鄯朗在刀剑临于头顶之时,大叫一声,直接的跑到了墙边,然后从狗洞中钻了出去,一把拉住前面那个银衣少女的脚。 刚刚从墙头跳下来的鄯月身形还没站稳,就被拉了下去。 在腹部重重的触碰了一下地面的时候,鄯月尽力的用手撑在了地面上,但是还是阻止不了鲜血的流出; 而宫墙那头的护卫也跳了过来,将手上的刀剑插入了男子的身体之中。 “啊――” “对不起,还是没能护住你。”鄯月侧躺在地上,然后双手护住自己的腹部。 “盟主――”许慕言大叫一声跑了过去,但是却有一道黑色的身影比她更快,更迅速的跑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鄯月感觉有人点住她的穴道,然后身上那种鲜血涌流的感觉就消失了。 鄯月费劲的睁开眼睛,眼前弥漫的除了红之外,就是黑,于是鄯月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盟主――” “陛下――” “鄯月――” ―― 容盛元年十一月十五日,女帝鄯月最终称霸整个中大陆,将都城定于南国的乌阳城!并在中大陆推行统一的历法体制,货币样式;农商工齐头并进发展;投入了大部分资金于教育上;废除贵族等级制度,且主张男女平等,主张有能者得之,甚至包括燃归国的帝位! ―― “宸,鄯月于中大陆称帝了!”一个面无表情的女子对着身旁的紫衣男子说道。 “嗯。”紫衣男子微微的应和了一下少女,之后便将目光投向了望远方。 ―― “哥,九妹统一中大陆了。”白衫男子拉着身旁的人说道。 “嗯,我知道,她会的。”蓝衫男子说完嘴角莞起一抹儒雅的笑。 ―― “哎,听说中大陆被统一了,而且统一之人还是个女的!” “可不是嘛,好厉害的,现在中大陆可是成为了经商之人的天堂,就连很多其他大陆的国家也想去呢!” “哦,是吗?” “……” 将手枕在脑后,半躺在船板上听海浪拍打声的男子睁开了眼,用着迷离的眼神望向了中大陆那一大块陆地。 ―― “小红,女帝鄯月已经得到了整个中大陆,你也要早点记起我。”青绿色绸服的男子用着极其温和的声音哄着怀中表情木然的红衣女子。 “爹――” 男子带着微笑转身。 ------------ 第三章:大结局(三) “盟主,你干嘛要把辛辛苦苦得来的江山拱手送人啊。”一个身形壮硕的人坐在一方锦缎面上,不解的骚着头。 “大胖,小乖的饭食还没喂,你去吧。”端坐在一方的少女细心从一个装着上百种熏料的盘子里面挑出所要的,然后丢进旁边正在徐徐冒烟雾飘渺的镂金香炉里面。 “盟主,我啥也没说,没说,嘿嘿。”大胖憨憨的抓着头,以表示自己的无辜。 “对了,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少女放下手上的银镊子,然后接过宫女递过来的丝绢,细心的擦拭着白皙修长的指尖。 “盟主,我,我……” “要银子是吧,说吧,目的是什么?”少女抬眼,淡淡的扫了一下那个将手扣在一起搅的胖子。 被少女这么一激励,大胖像是豁出去了一般,昂起头,大声的说道,“我看上了醉花楼的一位姑娘,我要替她赎身!” “哦,那别人看上你了吗?”少女从屏风后面探出一张脸,问道。 “是两情相悦的,盟主,我绝对遵循您的自愿原则!”大胖将胖乎乎的肉手高举于头顶,信誓旦旦的说道。 “好。”少女将头收了回去,对着镜子带上了那双凤衔珠金翅步摇之后,方才从屏风后面缓缓的走了出来。 本来大胖是垂着头的,但是在听到那木屐近地声之后,才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女帝。 少女一身纯金色凤凰朝天文案服饰,上面的凤凰绣工十分奇特,给人一种活灵活现的感觉。 简单将乌发盘旋于脑后,只用了两支步摇固定,或许养幽处静,又或许是因为那次失血过多,少女肤色竟然呈现出了病态的苍白,上面几乎没有脂粉的铺垫,但是却极为清丽,极为素雅,令人眼前一亮。 “怎么了?”鄯月用带着攒银丝玛瑙护甲的手拍了拍一脸呆相的大胖。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头一次觉得……”大胖猛的一下顿悟过来,然后赶紧的将目光转向了远方,讪讪的笑道。 “头一次觉得什么?”鄯月抓住了大胖未说完的话,问道。 “头一次觉得盟主你竟然这么美。”大胖将埋低,然后支支吾吾的说道。 鄯月,“……” —— 自从东国一行之后,鄯月就坚持了每天上早朝的习惯,因为想等到那个人记起自己之后,可以不用再为她操心。 鄯月端坐在龙椅之上,认真聆听着百官的启奏,但是目光却始终定在百官中一个穿着苍蓝色锦袍的少年身上。 站在一旁的许慕言注意到鄯月自上朝之后,目光一直都是集中于那个少年身上。 而被中大陆帝王注视的少年此刻却显得异常焦躁,仿佛有什么很是困扰的事情,让他无法安心。 最终少年踏出了百官之列,眼神清晰而又坚定的望着坐在高台之上的女帝。 “我想回沙漠。”少年平和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大殿之内响起。 乌黑的发,黑曜石般的眸子,还是记忆中的那样,就连那毫无表情的脸都是一模一样的。 鄯月惶恐的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右手向前直伸着,用着极为凄厉的声音喊出了一句,“不!” 但是少年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决然转身,表情喑哑淡然。 “绝尘~”鄯月用尽了所有的气力从口中挤出了这两个字。 或许是由于那个声音太过于凄凉,或许是由于心尖处猛然的抽动,凌绝尘平静的转过身,看到了那个华服少女眼中晶莹的泪珠,然后蹙了下眉,最终还是选择拂袖离去。 她平定契律,称霸天下,可却要看着心上人的离去。 除了狄灿丞相之外,百官们都静默的垂手而站。 正当狄灿准备将少年绑回来的时候,高台之上传来了一声惊呼。 “盟主——” —— “盟主,今天是容盛王朝被立的日子,大胖的媳妇,寒枫音师,满朝的文武百官都齐聚在了未央宫的前殿。”紫衣女子垂手恭立的对着眼前的少女说道。 少女似在凝神,缓了一会之后,方才睁开眸,说道,“那慕言姐姐快去,传我的话,让他们痛快的玩。”少女说完这句话之后,便稍稍的侧了个身,透过一扇雕花之窗,眺望着遥远的远方。 许慕言站在原地呆滞了一会,鄯月现在除了上早朝之后,整个人就待在了怡心殿,困了就睡,醒了就望着窗户,重复使然,她知道这扇窗户的远处,一定是一处极美的沙漠绿洲,绿洲上会有着一个黑衣少年。 “是,陛下。”许慕言恭恭敬敬的对着鄯月行了一个大礼,方才退出去。 “你们也出去。”鄯月挥了挥手,于是怡心殿所有的宫女全部退了出去。 —— 容盛二年二月起初,女帝鄯月将整整十大箱子的金银珠宝送往了沙漠。 有人说,沙漠之处肯定有一个地方,是女帝鄯月建造的陵墓,这十大箱子就是运往陵墓中去的。这一条言论导致后来无数盗墓人为之疯狂。 还有人说,沙漠中有一个绿洲,绿洲里面住着女帝鄯月的心上人,这十大箱金银珠宝就是送给其心上人的。 …… 关于女帝鄯月这十大箱金银珠宝,曾经一度在中大陆引起了热议,几乎每个平民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谈便是这十大箱金银珠宝。 —— “凌公子,我们且奉女帝之命,祭奠太后。”打头的是一个少女,少女的发全部被盘在了脑后,然后露出了一张精俏的脸。 凌绝尘看着那一个孤零零的坟墓,随即点了点头,原本他对于这里有着一个坟墓感到好奇,因为这个坟墓带给了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很久之前,是他和谁将这个坟墓建于这里的。 那个精俏少女在得到了沙洲主人的首肯之后,方才走到车队旁边,指挥着人群,将马车上的东西全部卸了下来。 一群狼儿们嗷唔嗷唔的叫了出来,便走,便用自己的鼻子使劲向前嗅着,闻到了空气中的肉香,但是却没有闻到那熟悉之人的味道。 “嗷唔,嗷唔……”数十匹狼儿们对天长啸,似乎在怀念着一个人般。 师父曾经跟他说过,这个沙漠上的狼,皆有着灵性。 凌绝尘听着狼群的悲鸣之声,似乎从里面抓到了一丝丝什么一般,但是那一丝丝很快的又从手中流逝而去。 正在指挥当中的少女在听到那些狼群长啸声之后,身子猛的一颤,哆嗦着继续指挥着士兵将马车上的东西卸下来。 少女带领着士兵,将箱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然后对着墓地恭恭敬敬的拜了三下。 “我奉女帝之命,特来拜祭太后。”少女尖锐自信的声音扬在空中,飘飘散散随着风扬到远方。 凌绝尘一直站在旁边,看了一下墓地旁边,那里仅仅只是摆着香案,香烛,还有三个碟盘,这么点东西怎么可能需要十个硕大的箱子呢? 少女在拜祭完之后,跑到车队旁边,然后牵出了一个绿衫女子。 “凌公子,这是女帝吩咐让我带过来的,还有这十个大箱子的金银珠宝是女帝给你们的。”少女将绿衫女子往前一推。 凌绝尘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凌公子。”绿衫女子颤悠悠的叫了一句。 突然有一天鄯月来到了峨眉派,然后跟她说,要不要去见凌绝尘。 之后她便随着车队来到了这里。 她华媚辞去了峨眉派掌门人的位置,放下了腰上的佩剑,只是想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 “还有,女帝让我带一句话,那就是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少女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凌绝尘刚准备追上去的时候,却被眼前的绿衫女子挡去了道路。 “走开。”黑衣少年蹙眉,冷冷的说道。 “凌公子,求你忘了鄯月吧,我是真心喜欢你啊。”绿衫女子哭着抓住少年的衣袖,悲惋的说道。 “鄯月。”少年将这两个字在唇间轻唸,突然,脑海中那一大堆交织乱结的记忆像是在一瞬间被理顺,耳旁回响的尽是少女铃灿的声音。 “绝尘,你看这个湖里面有鱼!” “绝尘,这里真的好漂亮,我好喜欢这里。” “绝尘!绝尘!呜呜,我怕黑。” “……” “凌公子——” —— “狄统领,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一个愣头愣脑的年轻士兵凑到了少女的面前,问道。 年轻士兵曾经听了很多有关于女帝和凌绝尘之间的事情,在他单纯懵懂的心灵里面,认为黑衣少年凌绝尘和女帝才是绝配,所以对于女帝送了一个女子给凌绝尘,他很是不能理解。 少女仰望着天空,良久过后,方才说道,“有人说过,爱到最深的境界,便是不相守,也相知。” “好高深哦。”年轻的愣头士兵吸了吸鼻子,很是诚恳的说道。 “废话,你狄大爷我说得话能不高深吗?”少女用手狠狠的在年轻愣头士兵敲了一下。 “哦。”年轻愣头士兵用手护住自己的头,声音带上了许许的哭腔。 “这么大个人了,还哭,真的是!”少女很是鄙夷吐了吐自己的舌头,然后跳到了远方。 “狄烟,狄统领,等等我啊——” ------题外话------ 在此,我感谢所有看过妖异的读者,谢谢你们,谢谢 ------------ 公告与其他 ------------ 更新拖延 ------------ 更新推迟 抱歉我现在才下灰机,正在赶紧的码字,码字码字,晚上我会更新上去的,黑米努力码字,求各位大爷们赏个脸给个收藏啊,黑米举个盆收着。 (∩_∩) ------------ 本书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