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第一章 穿越了 氤氲的光线下,窗外的雨还是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阮安安躺在床上看着身边酒醉的男子,伸出手想要抚平他眉心的微蹙,她动作很轻很轻生怕吵了男子的安睡。 阮安安和穆冬相识那么久,都没看到他如此的失落过。 不过是一些和前女友的荒唐事,他一味的委曲求全却还是分分合合了几年,这次才下决心散了。 他拍拍她的头,像是安慰一只受伤的小兽,明明是来安慰他的,倒是她哭的厉害。 阮安安说好了今天要陪他醉的,在附近的店里买了酒,空腹一瓶一瓶的灌下去,两个人聊着聊着没想到穆冬却先醉了。 “就这酒量……”她无奈的暗忖,自己也是摇摇晃晃的有些站不稳了。 拖死狗一样将穆冬弄上了床,帮他脱了衣服和鞋袜,阮安安就这样躺在一旁看的出了神,关了屋里的灯只剩下电视调频中湛蓝的光线,她看着眼前俊美合眸的他,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坏坏的打算。 送上门的猎物,就别怪姑奶奶辣手摧花了。 穆冬应该不是不知道阮安安的心思,聪明如他,两个人之前约定的时候也开过玩笑,只不过朋友之间的玩笑总是点到为止。 天使一般的他前几日偏偏说什么要做恶魔,那他应该不会在乎这个恶魔下手的对象是谁吧。 阮安安每次想到这里都觉得自己不是一般的讨厌,有种趁人之危的感觉,可是一看到穆冬的那张脸,原本平静的心情便有纷乱起来,她脆弱的小心灵已经有了瞬间化狼的冲动,她飞快的在他脸上轻啄了一下,嘴角偷笑却看到他眼角的一滴泪。 心情突然撕裂般的痛,这个在她心中如王子一样的男人,高贵的不敢触碰一丝一毫的男人,在她心中是不应该会流泪的。 换好了睡衣,阮安安轻手轻脚的爬到床的里侧,钻进了被窝。 握着穆冬的手,在他的手心中写了三个字,那三个她认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口的字,翻了个身却迎上了他迷迷蒙蒙的目光。 心中不觉一惊,他什么时候醒的自己竟然没有发觉,只是刚刚写的那几个字他是不是都知道了。 一瞬间好像自己的心事被看穿一般,她觉得自己的脸微微有些发烫,看着他深邃却憔悴的眼眸,泪不争气的滑落了下来。 “不哭了。”他想要伸出手擦干了她眼边的泪水,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她紧握着。 阮安安这才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手,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傻瓜。”他抽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嘴角却勾起一抹摄人心魄的笑。 “就你这酒量还叫嚣呢。”阮安用手戳了戳他的胸膛。 “我又没醉。” “还说没醉呢,怕是怎么……。” 阮安安话还没说完,便觉得手被人向前一拉,在他怀里,他温热的呼吸就响在了耳边:“怕不怕。” 他突然伏身上来,将她压在了下面,褪了衣服丢在一旁。 “不……怕。”她咬了咬嘴唇,连吐字都含糊不清了,一抹绯色爬上耳垂,别开头尽量不去看眼前的一片旖旎春光。 阮安安心里不是没想过,哪怕不能陪他一辈子,一夜也罢了,可是为什么她心里这么犹豫不定,看着醉眼迷离的他,心中竟不是平日里少女那种惴惴不安的心动。 她分明从他的眼里看到的那个女人,不是自己。 “你知道我是谁吗?”阮安安看着穆冬。 他没有回答,却伸出一只手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你知道我是谁吗?”阮安又问了一遍,得到的回答依旧是沉默。 衣服被胡乱的扯在一旁,他不去回答她的任何问题,只是一味进行着手上的动作,一片白皙暴露无遗。 阮安安渐渐地有些慌乱了,头脑也有些混乱,她的大脑飞快的回想着以前的画面,往日彼此贴心的谈天说地,彼此不开心时的互诉愁肠,她的心越来越痛,她不是不想给他,只是怕一旦踏出这一步便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这种失去,一旦失去就是彻底。 凭着自己最后一点理智,阮安安坐起身抱着穆冬:“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是不是只有我爱上你,才可以?安安,你若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穆冬背着唯一的光线,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一瞬间如鲠在喉,阮安安将头抵在他的胸膛上:“我知道……” “你知道,我不可能爱上你,也请你不要爱上我,我……不想失去你。” 穆冬的话一字一句的敲打在她的胸口,仿佛千针万仞狠狠的戳下去。 “我知道,我都知道。”她捧着他的脸轻轻的亲吻他的嘴角,泪肆无忌惮的落在他的怀里。 夜,已经很深了,阮安安在他的怀里静静躺着,看着他胸口之前被登山器材按压出的一个小小的痕迹,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思绪万千。 这样很好,至少两个人谁也不欠谁的,就像人们常说的,只有友谊才能天长地久。 蹑手蹑脚的下了床,阮安安穿上衣服出了门,初秋的午夜已经微微有些冷风袭来了,她裹了裹外套,沿着马路边漫无目的的走下去。 *** “她醒了,祖母,她醒了。”阮萍儿看着床上的人儿一睁开眼睛立刻兴奋的叫嚷起来。 “醒了就醒了,呱噪什么。”赵昭雪在身后小声的嘀咕着,暗地里捅了捅自己的女儿,这丫头也不知道是随了谁的性子。 “是呢,是呢。快叫大夫来瞧瞧,他说安姐儿醒了就喝药的,药呢药呢。”一个老迈的妇人声音随即传了过来。 “一早就准备好了,怕冷了就一直热着,大夫吩咐过小姐体寒断不能喝凉东西的。”刘嬷嬷立刻端着药小心翼翼的走到床前,她扶起阮安安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身上,将一碗黑黢黢的药汤子就碰到了阮安安的面前。 胸口有一种沉闷的压迫感,阮安安挣扎着睁开眼睛却看见自己的床边紧紧围着的人们,眼前的药汤发出一阵刺鼻的苦药味道,呛得她剧烈的咳了几声。 药汤苦涩,阮安安才喝了几口胃里便翻江倒海的,她用手推了推药碗:“好苦。” “大夫说了,药要喝尽了才好呢,安姐儿身子还凉着,良药苦口多喝些有益无害。”刘嬷嬷又将药碗捧到了阮安安的嘴边。 捏着鼻子灌下去,阮安安强打住呕吐的冲动抬眼观瞧围在床边的人们。 她的第一反应是剧组拍戏。 她的第二个反应是电视台恶搞。 第三个反应是自己做了噩梦了,她随即照着自己的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下,她打定了以为是在梦里,下手极重,强烈的扭痛感从腿上传来,阮安安吃痛的哎呦一声,心中大呼不妙。 ------------ 第二章 阮家安安 “哎呦,可怜的孩子,可是腿上那处伤口疼啊。”身边的老妇人看到阮安安喊痛,眼中满是关切之色。 她一尘不染的锦衣罗缎青衫上所绣团花朵朵,银丝于脑后绾成简单的发髻只在头侧带着一支素银白玉孔雀簪上嵌各色玛瑙灵宝,打扮简单却古韵十足,单那孔雀双眼上所嵌明珠就价值不菲。 就连老妇人身后的丫鬟都是一身的锦色绸缎,贵气逼人。 阮安安不觉腹诽,这奶奶一身珠光宝气的样子明摆着招人打劫吗,她平日虽说也见过不少玛瑙翡翠的,可是在头上顶这这么一座小金山的倒是没见过。 “你们,都是演员吧。”阮安安一脸疑惑的看着周围的人。 “呦,这安姐儿怕是烧傻了,说胡话呢。”床边一直靠后站着的阮吴氏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那声音虽小又用手帕捂着脸却难以掩盖那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不是说修仙之人最是身体强健吗,怎得安姐儿这般柔弱?”赵昭雪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补了一句,她就是看不得自己婆婆如此宠爱这个小丫头,不过是生了个能修仙的身子罢了。 “还是个孩子呢,自然较弱的紧,看这孩子小胳膊小腿的,倒是比同龄孩子都瘦了些。”阮孔氏也有些心疼的看着床上的阮安安,虽说三弟不待见这个女儿,可是总归是个孩子,母亲又去得早。 “这话可不能乱说,若说这孩子瘦,这房里同龄的不过就还有一个萍儿比着,大嫂子这话倒好像是我偏心了自己孩子一般。”赵昭雪立刻在旁边不满了起来。 一旁的阮吴氏听赵昭雪话里有话,本就活泛的心思现下更乐了:“我说啊,这事还真怨不得赵妹妹,那孩子向来挑食的紧,吃的也不多,小小年纪也不怎么爱笑心思重得很,到底是没娘的丫头。” “我说二嫂子你……”赵昭雪听了阮吴氏这话更是觉得面子上臊得慌,安姐儿虽说娘早亡却一直寄养在她膝下,这话说出来到底是自己的疏漏,她刚想继续分辨几句却听得老太太阮赵氏那边已经动了怒了, “再乱说话,都给我回屋待着去,不要以为我一把老骨头了就什么都不知道,这家还由不得你们兴风作浪,由这会子斗嘴的功夫就少干些作孽的勾当,要是再有下一次就别怪我家法伺候。”老妇人说罢跺了跺手中的龙头拐,眼瞧着自己年岁大了偏着除了阮孔氏剩下的这个儿媳妇侄媳妇都不让自己省心,想着他们姑娘时也都是大户人家出身的金枝小姐,怎么有了孩子倒是越发的喜欢挑刺数嘴了。 眼瞧着安姐儿病在床上,他们竟在此时就呛了起来,当真是当她老婆子不存在了。 几个妇人被数落了之后显然有些挂不住脸却又不好离开,一副吃了死老鼠似的脸耷拉着,侧身戳在原地。 “安儿啊,是不是还有哪不舒服啊,告诉祖母,可别藏着掖着坏了自己的身子。”老妇人一转脸就换了个十分慈爱的表情,她拍了拍阮安安的手,宠溺的看着她。 阮安安的头痛欲裂,她哪里顾得上周围的人说些什么,听来听去不过是几个已婚妇人嚼舌根起争执罢了,她揉了揉太阳穴,一瞬间脑海中平添了许多硬生生加进来的记忆,那老妇人阮赵氏是自己的祖母,身后的两个女子一个是自己的大婶子阮孔氏和二婶子阮吴氏和自己的庶母小赵氏赵昭雪,伴随着这些记忆的还有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词语:“穿越。” “镜子,镜子。”阮安安突然对身边小丫鬟知画言语了一句。 “镜子,快去拿镜子。”老妇人虽然不理解自己的孙女为什么一睁眼睛就要镜子,却也赶紧吩咐了丫鬟。 一个小巧的铜镜不过巴掌大小,周身刻满了古朴的花纹,长圆形的手柄下面还吊着一枚白玉坠子,看起来倒是精致的很。 阮安安接过镜子迫不及待的看向镜子里去,只见如墨一般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白白胖胖的小脸上微微有些惨白不知是不是因为生病的缘故,柳叶娥眉,杏目樱唇,美眸顾盼流转虽说活脱脱的就是个美人坯子可是竟然还带着一脸的萌像包子脸。 神啊,她不仅穿越了,尽然还穿越成了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神马情况啊。 她不过是因为心情不好离开旅馆出去散步就穿越了? 在阮安安将这句疑问在心底重复了一百七十多遍的时候,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拼命地想要回想起一些细节,她依稀的记得那天她刚刚走出旅馆不久天空就闷闷的下起雨来,说来也怪,那雷声轰隆隆的响在头顶雨却是一直细细绵绵的,担心雨会下大她刚刚决定重新回旅店,就看见地上有一个金色的东西明亮的刺眼,就在她低头去捡那东西的一瞬间,从天而降一道白色的闪电照亮了整个街道,接着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阮安安手中还抓着那个从地上捡来的东西,一个金色的小葫芦。 就因为这个就穿越了?阮安安无奈的扶额,她想象着自己的尸体被原来世界的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变成黑黢黢的焦炭了,再或者已经劈的连渣滓都不剩下了? 她究竟是哪辈子造的孽值得老天爷用天雷对付她。 用了整整一个星期,她才将自己的思绪捋顺过来。 名字没有变,还是阮安安,让她发愁的自己处在一个不在预知范围内的大陆,一个不在预知范围内的朝代,有点佛祖所谓的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的意思。 玄真界由中疆和外域地区组成,中疆上除了一些仙门魔门所处的地界之外均有皇帝掌管,陈国主陈宁治国安邦颇有策略,外域的一些蛮夷部族也愿意依附陈国年年纳贡岁岁称臣。 在这个世界上若是平凡人想要出人头地要么考取功名要么天生拥有过人资质得道升仙,凡人虽多,但能够拥有过人资质得道成仙的人却少之又少,连最大的玄灵宗弟子也不过百人之数。虽说修仙之人在玄真界受人重视,却是常人所不能企及的。 阮安安的祖上便是居住在沐凉城外阮家村的一户农家,因为祖上出了一个飞升仙界的高人逸士之后便举家移居到了沐凉城,一代一代靠着经商安稳度日富甲一方,只是传到阮安安祖父阮兆祥这辈上人丁却已经不如往昔,除了自己弟弟阮兆恒膝下的两个儿子,他和阮赵氏膝下也只有四个孩子。阮兆恒因着早年间去北方供职便将两个孩子也留在了阮府中。 ------------ 第三章 阮莺莺 每年的夏天,修仙界都会在各个城镇散发一批可以检验资质的验灵石,只要家中有刚满六岁的孩子都可以免费领取,也就是在那年,阮家三少爷阮子铭被检验出变异的冰灵根。 从此他就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里细心呵护着,希望他将来能成为一个修仙奇才再一次光宗耀祖,一直盼到阮子铭十岁那年,各门派在飓风台上挑选入室弟子,全家满心欢喜的将他送去却在最后确定资质的时候检验出了劣等五灵根,这一消息犹如晴天霹雳的打在阮兆祥心上,他不甘心原本是变异单灵根的儿子在最后的关键时刻成了废人一个,便一次次的不停给他检验,直到耗费了数十块验灵石才不得不相信了这个事实。 天才变废材,在整个修真界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只不过世人更愿意相信的是这阮子铭本就是废材一个。 劣等五灵根虽说也可以吸纳灵气,可是作用只是延年益寿,想要得道成仙怕是到死都突破不了炼气中期。 从此阮兆祥彻底放弃了让儿子修仙的想法,在阮子铭十八岁那年托媒人迎娶了城内一户商贾的女儿薛檀,帮着家里打理家族产业。 婚后的日子还算美满,薛檀本就是出自商贾之家懂得经营管理之道,所以没用上几年便将原本阮家的产业又扩大了数倍。 若说这样的家庭按理应该是足够完美了,可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眼瞧着三年过去了,除了阮子铭的偏房赵昭雪为他添了一个女儿阮萍儿之外,薛檀的肚子迟迟不见动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眼瞧着薛檀虽是为他们家挣得了万贯家财,地位却是一日不如一日,连赵昭雪都可以骑到她头上作威作福了。 直到第三年年末,薛檀终于有了身孕,从怀孕初始就是百般的不适,生下阮安安不久便血崩而亡,留下尚在襁褓中的女儿交托给自己的贴身丫鬟刘氏,而阮子铭因为怀念亡妻便将怨气都撒在了阮安安的身上,终日不与之相见。 在这样的环境下,阮安安从小便养成了谨小慎微的性格,无论是对着家里的长辈还是外面请来教习的师傅,她认真仔细的完成着师傅教给她的每一件事,无论是识字还是女红,只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得到父亲阮子铭的夸奖。 可是她却一直没有盼到那一天,哪怕是自己六岁那年检测出了变异雷灵根之后,她被祖母抱着来到父亲的书房,他都始终不曾正眼看过自己一眼。 一晃两年过去,阮安安凭借着优秀的资质已经到达了炼气中期,只要等到入夏的时候顺利的被哪个修士看好拜入仙门,她心心念念的想着可以帮助阮家扬眉吐气,也许那时她就可以得到父亲的夸奖。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一直盼着进入仙门的阮安安却在节骨眼上出了岔子。 玄真界的规矩,是每年将所有适龄修仙的孩子都聚在一起再一同送到大陆最北面的飓风台上,最终确认过资质后让所有宗门的长老们一同挑选,资质好的被一些修为高的修士看中直接收做内门弟子,剩下的资质差一点的就直接被平均分配给各个门派了。 为了方便仙门接孩子上山,整个沐凉城拥有同样资质的孩子都住进了阮府,而这一批入选的还有三个人,阮子峰的的儿子阮凌念还有晋南王府家的双胞胎哥哥莫尚轩和妹妹莫芷凝。 那日阮安安前往正厅去见接他们的仙门弟子,就在途中跌进了府中的鲤鱼池,若不是一位修士正好御剑飞过阮家上空看到了那一幕下水救了她,怕是此刻阮安安已经命丧黄泉了。 原本应该是上飓风台入仙门的日子,阮安安却被湿淋淋的抬回了自己的青鸾阁阁内昏迷了三天三夜,错过了一年一度的仙门大选。 看着祖父一脸沮丧的样子,如今这个换了灵魂的现代人阮安安心中却是无比的庆幸,她是打心里不愿去修什么仙的,在她心里修仙就是跑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山上吸取天地灵气一坐就是几百年,不吃不喝的风吹雨淋等到将屁股底下的石头都坐出两块坑洼,浑身都长满苔藓之后就得道成仙了。 那样的日子光是想想就觉得可怕。 她阮安安是俗人,她宁可一辈子待在阮府里生老病死,只要有好东西吃,有地方睡她才不管是不是可以长生不老呢,修仙那样的日子还是能拖后一天算一天。 没过几日,阮安安接到了祖父的最后定夺,一年以后再上飓风台否则便送进京城议亲。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阮安安惊得下巴差点没掉下来,自己才不到八岁,明年也不过九岁而已,这个小萝莉的身板就提议亲之事是不是早了点,在学校的时候老师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让早恋啊,这到了这里竟然名正言顺顺理成章了。 一天下晌,阮安安正坐在鲤鱼池边发呆却见不远处一女子也走进了花园内,那女子穿着一件绯色轻纱襦裙,腰中红色丝绦上穿绣金丝点缀,裙摆上用金线镂空法织就牡丹簇簇,腰间系着一枚缀着玉环翡翠的香囊用来压裙,一身装扮尽显出身家富贵。 真是土豪,阮安安看罢不禁咂舌,这一身装扮怕是不比现代的那些奢侈品要便宜,单看那香囊上的葱绿色翡翠颜色均匀柔和透彻便可知价值不配了,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这一身,在外人看来怕是连她身边的丫鬟都不如了吧,哪里是平起平坐的小姐了呢。 那女子看到池边的阮安安便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那姿态犹如风摆荷叶雨润芭蕉说不出的聘聘婷婷。 “五妹妹今天倒是好兴致,大病初愈身子可好些了?怎么不在屋里将养着倒来这池子边吹风。” 阮安安看着眼前这个笑颜如花的人儿立刻想到了一个词红颜祸水,这二小姐是出了名的口蜜腹剑,听底下人嚼舌根嚼了几天,她也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当初掉下鱼池和她有说不清的关系,现在倒假惺惺的来安慰自己,也不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见招拆招她倒是想看看这个二小姐阮莺莺究竟要做什么。 阮安安笑了笑:“劳姐姐挂心了,已经好了大半了,屋子里无聊更是憋闷的很便出来转转。” “呦,我还以为妹妹以后再也不会来这鱼池了呢。”阮莺莺若有所指的暗示着。 “姐姐说笑了,这红鱼煞是好看,怕是这阮府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美了,妹妹怎么舍得。” “是吗?倒是姐姐不懂得欣赏了,妹妹素来是府里最聪慧的,修仙者的眼光总是比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要强得多呢,不过这池边风大,妹妹身子这般单薄一会在被那风吹到池子里去怕是又要将养一阵子了。” “虽说将养需要时日,可姐姐瞧我这不也大好了。” “那是妹妹命好,有人家肯出手相救的缘分,我瞧着那修士模样倒还挺俊,要不姐姐哪天拖我娘打听打听,那日你不想修仙了也是个好归宿不是。”阮莺莺越说越开心用手绢轻掩唇角。 “妹妹还小倒是不急,不过妹妹病了这几日倒是听说二婶子已经开始准备给姐姐议亲了,还是晋南王府的大公子呢。” 阮莺莺一听这话笑意更是收不住了,连那眉毛都跟着跃动起来:“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倒是羡慕妹妹将来还有个机会寻得自己满意的。” “那就借姐姐吉言了。” “和你说了这会子话我也该回去了,娘说那晋南王府是官宦人家嫁妆要提早备下,姐姐没有妹妹那般心灵手巧事事亲力亲为,阁中的妈妈丫鬟能帮衬着却也需要自己张罗,就不陪妹妹说话了。” “那姐姐快回去忙吧,妹妹在这里站的久也乏了,便也回阁里去了。”阮安安倒是巴不得她这个所谓的二姐赶紧离开,古人说话的套路她当真还没习惯,一句话里暗箭无数还要绕着圈子。 “那姐姐我走啦。” 说完姐妹两个都相互欠了欠身子,阮莺莺带着丫鬟珠儿朝着园子外面走去。 “小姐不是一向不喜欢五小姐吗,怎么今天倒说了这么久。”珠儿搀扶着阮莺莺倒是不解今天小姐的举动。 “我哪里愿意和她多说,不过是将晋南王府定亲的事说与她知道,也叫她警醒着点离我们的事情远点,那天要不是那个修士多事,我今日又何必如此大费唇舌。”阮莺莺说话间眯了眯眼,她如今已然定亲倒是不再顾忌那小丫头了。 “小姐其实也不必忌讳她的,她本就没人护着,王爷又不疼她,若是想抢都没那个能耐,前几日那事不过是五小姐多事您才给她点教训的。” “她今后安分守己的就罢了,不然下一次我倒是要看看她还有没有那么好的命。”阮莺莺觉得现在老天都偏帮着自己,虽是为着误推阮安安下水这事她还挨了祖母和父母亲一顿训斥,可要不是自己这么一闹怕是家里还下不了这个决心给她定亲呢。 ------------ 第四章 举葫芦消愁 鲤鱼池边,看着阮莺莺离开的背影阮安安嘴唇勾笑,她虽不知道那莫大少爷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只看阮莺莺今日这一副炫耀的姿态就能猜到个七八分了。 女人一遇到感情的问题总是一脑袋浆糊,不过今日这阮莺莺的一脑袋浆糊倒是帮了阮安安一个忙。 人人只道阮安安是不小心失足落水旁边并没有其他人,无意中被路过的修士所救也没有人见过那修士的面孔,可是刚刚阮莺莺的口中却说那修士长的极好,不过是无意间轻贱她人尽可夫的话倒是说漏了她当时在侧了。 即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也要知道切她的是谁。 “当我是好欺负的。”阮安安看周围没有人便拿起手中的金色镂空雕花的小葫芦朝着自己口中猛灌了几口,咽下口中的那一抹辛辣,她觉得有一股热流舒服的划过自己的胸腔散尽了体内,一瞬间畅快无比。 连阮安安都不知道这个葫芦是从哪里来的,她自从醒来便发现自己的手中紧紧的攥着它,无意间她发现那葫芦不仅可以随意的变幻大小,它那看起来镂空的小身体里竟然有饮不尽的琼浆玉液,只是那里面的酒劲甚大,阮安安怕被人察觉每次也只敢喝上几口解解忧愁,一个月下来,她个子没长高多少酒量倒是有了显著提升。回想起那个穿越的夜晚,这个灾星应该就是害她被雷劈的罪魁祸首,若不是它此刻还有些用处她一定把它劈成两半当水瓢使。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穆冬,我自己先喝了,你随意。”阮安安举起酒葫芦对这天空比划着,她没指望着自己可以寻找到什么回去的方法,既来之则安之,对于穆冬她现在也只能想想而已。 将那葫芦变作不过拇指一般大小重新挂在脖子上,阮安安满意的砸吧砸吧嘴俨然一副酒鬼的模样满意的打了个酒嗝。 之前的事情就罢了,今后若是再有人没事找事,她也不是好欺负的。 随手将身边的鹅卵石一颗一颗的丢进池塘里,看着水中扑通扑通的激起一层层涟漪,时间久了夕阳西下,她任凭自己的身影包裹在金色的余晖中,断肠人独坐无比落寞。 她倒是没有发现,自己这孤独的身影落在别人眼里,更凭添了几分哀伤。 花园外,阮赵氏看着自家孙女那瘦小的背影心下埋怨起自己老爷来,若不是他逼着孩子去修什么仙,她的宝贝孙女也不会无故落水,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她那么小的人儿怎么就背负起他们阮家的未来了。 “绿萝,这几日你多叮嘱小厨房送些四小姐喜欢的吃食过去,安姐儿病才好,需要多养着。” “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福身答应了一声。 再次回望花园中那瘦小的身影,阮赵氏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孩子也是苦命的,娘去得早爹又不疼,平日里自己护着也顾不得周全,眼瞧着自己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一旦哪天自己也去了,这孩子怕是要更苦了,她倒是希望明年她可是顺顺利利的进入仙门,起码那里要比这个阮府更加保靠。 翌日,用过早膳的阮安安像一只小懒猫一样趴在书桌上翻看着一本薄薄的装订古书,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天书文字就像无数只小虫子爬过她的心中,她强压着心中的烦躁一字一行的看着。 “小姐,你是多久没有好好的练女红了,要是三爷看到你整日的抱着书本又要不高兴了。”刘嬷嬷看了看绣绷子上那勉强能够称得上是鸳鸯的胖鸭子,这等水准别说将来的嫁衣了,怕是连个五岁孩子的水平都不如。 她一边收拾着绣筐中的金丝银线一边叹着气,要说这五小姐原本也是个温婉可人的性子,不仅几年就达到了炼气中期,针织女红样样擅长,将来即使不能修仙将来也一定能进京嫁一户好人家,可是这自从掉进了鱼塘之后怎么就像换了一个人似得。 “刘嬷嬷,整日的抱着那绣绷子戳来戳去的,真是无聊死了,您瞧瞧我这手指都磨出茧子了,您就宠我一回吧,若是将来进了修仙门,怕是离这绣嫁衣的日子更遥遥无期了,有的日子练呢。”阮安安见刘嬷嬷一脑门子官司,放下书本摇着刘嬷嬷的手臂将撒娇的功力发回的淋漓尽致。 转眼之间来到这阮府已经一个月了,凭借着自己出色的适应能力阮安安早已经将整个阮府的套路摸得一清二楚,刘嬷嬷疼她,她自然也知道撒娇是顶顶有用的。 “你呀……就知道欺负我这老婆子,你看看你这手绢绣的,若是老爷来了看你这女红定要恼的。”刘嬷嬷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阮安安的小脑袋,又宠溺的将她额前的一绺碎发别在耳朵后面。 “我才不在乎呢,爹爹他又不会来,他整日的腻在赵姨娘那里,早把我这个女儿忘了。” “你这丫头越发的没规矩了,自己爹爹可是随便议论的。”刘嬷嬷佯装嗔怒,声音里却是听不出一点责怪的意思,自己何尝不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是上下有别说不得罢了。 “还不是您宠的。”阮安安言罢笑嘻嘻的将纤细的手臂挽着她的臂弯,整个人都贴在了刘嬷嬷的身上。 “你别和我老婆子来这套,瞧如今这情形,明年老爷定是还要将你送去那飓风台的,女红什么的还真不是要紧的,这一年时间若是你那修为再进益一个阶段对你明年选入仙门便有更多的好处,那书看完了就放下吧,还是多多修行要紧。”刘嬷嬷拍了拍阮安儿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她照顾了阮安安这么多年,自然是为她打算的,府中小姐那么多,这安姐儿性子在府中又是一等一的温和,说好听了是拥有了修仙者的与世无争,说不好听的就是人人可欺的软柿子,要不是家中有祖母护着怕是已经不知道受了人家多少次的暗算了。 就算是猫就九条命也不够死的。 可是如今这安姐儿大病了一场之后性子竟然有所改变,眼瞧着眼前的安姐儿如今这神色中透出的那股机灵劲,刘嬷嬷也不知道究竟是好是坏。 “刘嬷嬷你放心,若是以后再有人欺负我我一定一拳招呼回去。”阮安安一眼就看透了刘嬷嬷的担心,她说罢挥了挥小拳头,胖乎乎的小手像一个白花花的小棉球,上面竟然还沾着刚刚在桌上蹭到的墨渍。 重新坐回书桌前,阮安安看着书上那密密麻麻的文字立刻埋头专研了起来,刘嬷嬷见她用心的很便也不在打扰,给阮安安倒了一杯热茶以后她便退了出去。 再说那个扑在书桌上苦读的阮安安,若是将她归于勤奋好学的一类人还真是大错特错了,她喜欢读书,只不过在这陌生的地方书本中能传递出好多她不知道的事情,普通人家常用的是阮安安很熟悉的繁体字,虽说有些字不会写但是却认得,熟悉也不过是个时间问题,现在最让她为难的是那本叫做凝气决的书。 凝气决是一本流传于世间的修仙初级的书籍,只要是有灵根的人都可以根据上面的内容修炼养气打基础,根据灵性的不同修入筑基期的时间也不同,若是劣等五灵根的资质怕是一辈子也只能起到一个修身益寿的程度而达不到筑基期。人人都道她阮安安是个修仙奇才不到三年就达到了炼气五层的水准,可是谁又能知道现在这具身体里的灵魂抱着那本修仙初期的凝气决却是一个字都看不懂。 没文化真可怕,她阮安安前世也好歹是一个本科毕业生,现在竟然成了半个文盲。 又抱着那本凝气决猜了半个时辰,阮安安只觉得上下眼皮开始不断的打起架来,本就被那书上密密麻麻闹得有些酸楚的双眼现下变得越发模糊,没过多久她那小脑袋便开始一点一点的打起了瞌睡。 ------------ 第五章 黑花魁 “夏荷,我倒是头一次瞧见这颜色,二小姐喜欢牡丹的,我看啊,趁着正艳给二小姐送去说不定我们还能得些赏钱。” 秋叶围着那两盆黑花魁转着圈,心中盘算着,这黑花魁是管家托了多少人才寻来的,培育了三年才开了这么两株,心下便想着能靠着这稀有的品种在主子面前讨个赏。 “你倒是想的美,也不瞧瞧那颜色,二小姐刚刚定亲你就送那黑乎乎的去,再说着你没听府上人讲五小姐那事和二小姐多半脱不开关系,你送这黑花魁不明摆着找不自在吗。” “真的假的啊,这是你哪里听来的。” “这还能有假,李嬷嬷可是亲眼所见的。”夏荷小心翼翼的压低了声音。 听夏荷这么一说秋叶心下澄明,若是这事属实这花还真送不得,她皱了皱眉头心下不喜:“那就只有这赵粉和姚黄了,只不过去年就是这些怕是小姐都看腻了呢。” 夏荷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要我说啊,那院子里的四季桂刚刚开了花,我们倒是可以折些桂花送过去。” “桂花?怕是小姐不喜欢吧。”秋叶有些担心,那二小姐可是出了名的难伺候。 “你呀,笨的,但凡有一点春桃的机灵劲现在就不会还在这花房里打杂了,。”夏荷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秋叶的额头。 “姐姐可是有了办法?” “桂花同富贵可是同音,如今二小姐寻了们富贵亲事最在乎的就是这些好意头,你只需折些上好的花枝移植到那花盆中做个景即可,不过是费点口舌解释一般罢了,平日里姐儿们看的都是折好了插在瓶子里的,难得看到矮景定会觉得新鲜。” “还是姐姐有办法。”秋叶听罢喜上眉梢。 “别的姐儿那里也不过是依着旧时的喜好送去,只是有一样,五小姐前些日子受了委屈这些日子老太太格外照顾,眼看着要入夏了也要求着五小姐念个咒求个雨,我想着那黑花魁平摆着也是无趣就送给五小姐吧。” “一切姐姐拿主意便可,我是想不到那么周全的。” 两个丫鬟一边说着一边将花房准备送往各房的花朵都分类摆好,想着黑花魁娇贵摆不久便决定先搬去青鸾阁。 到了青鸾阁,夏荷眼尖便看到正在竹林水榭上正在缝补衣物的刘嬷嬷,她带着秋叶先是过去施了一礼便吩咐身后的丫鬟抬着那两株牡丹说明了来意。 “难为姑娘还惦记着送来,瞧这花开的颜色也真是少见。” “花房的新品中,想着平日里安姐儿只爱红梅对旁的都不上心便搬来安姐儿瞧个新鲜。”夏荷一张小嘴专拣好听的来说。 “我记得这牡丹是莺姐儿喜欢的吧,可搬去给莺姐儿瞧了?” “倒是没有,这花房单单培育出了这两盆都送来给五小姐了。” 刘嬷嬷一听心下不喜起来,二小姐阮莺莺偏爱牡丹附上众人皆知,若是她知道这新花都送来了青鸾阁怕是又要闹了,眼瞧着消停了几天她可不想因为这两盆花再惹出什么乱子,只怕到时候受连累的又是安姐儿。 看着刘嬷嬷若有所思的样子,夏荷立刻明白了几分:“嬷嬷不必担心,除了这黑花魁花房里还有旁的,嬷嬷只管放心收着就是了。” 她刻意在黑花魁这几个字上加重了几分。 刘嬷嬷一听便也明白了夏荷之意。 将那两盆黑花魁搬进了厅堂,刘嬷嬷又劝着夏荷和秋叶去偏房吃些茶水。 “不了嬷嬷,眼瞧着入了夏花房事情实在是多,赶明儿再来和嬷嬷说话。” 见夏荷执意要走刘嬷嬷便也没有强留,两房本就来往不多不过是出于礼数罢了,府中下人们惯会拜高踩低平日里也没少给青鸾阁气受:“那真是不巧,赶明儿一定要来啊。” “那是自然,只是有一件事还要麻烦嬷嬷求着安姐儿。”夏荷饶了半天圈子终于说到了正题上。 “可是那降雨之事?”刘嬷嬷不觉心下气恼,她正想着那么名贵的黑花魁去处多得是怎的就送来了青鸾阁,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真是此事呢,本也不想麻烦五小姐的,只是今年从春天开始雨水便不大,眼瞧着入了夏了也不见一场雨,那片杜鹃已然矮了往年了,所以想求着安姐儿给下场雨。” 刘嬷嬷听罢踌躇的皱了皱眉,自从安姐儿修为达到炼气五段可以使用化雨决之后没少帮着花房外田施咒降雨,一来二去这花房的下人们没事便来求安姐,说到底不过是觉得安姐好说话他们想着能偷点懒。 本以为今年安姐儿入了仙门这事就了了,谁知道这群丫头们又求上门来,虽不过是念个咒的事情,可安姐儿平白受着他们使唤刘嬷嬷也是不愿应承的。 “若是往常我老婆子就替着安姐儿应了,可是府中都知道安姐儿前阵子大病了一场,姑娘们先回去我也好问问安姐儿的意思。” “那就劳烦嬷嬷了。”秋叶倒是没听出刘嬷嬷话中的意思还福了身道了谢。 送走了夏荷和秋叶,刘嬷嬷推门走进书房看见趴在桌上睡得天昏地暗的阮安安,微胖的包子脸压在书本上已经揉的变了形,一行口水顺流之下将桌上的凝气决已经浸湿了一部分。 刘嬷嬷无奈的笑笑,轻轻的将阮安安抱到了软榻上,又找了一个金丝软枕靠在她的脑袋下面。 此刻睡得正香的阮安安因为身体被挪动微微的皱了皱眉,她挪了挪小脑袋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靠在软枕上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梦里,阮安安又回到了那个微弱灯光的旅馆房间里,不过床上却是空空荡荡的,她惦记的人儿已经不在了。 自己已经死了吧,才会像幽灵一样肆意的游荡。 “回去吧,这里已经不属于你了”。一个神秘的声音回响在耳畔。 阮安安心下微微有些急了:“不,这里才是我的家,你是谁?你可以帮我回去对不对。”虽说阮府小姐的生活过的闲适安逸,可是自己还是想回到这个属于自己的地方去。 “回不去了。”那声音斩钉截铁。 ------------ 第六章 不爱喝茶 睡得昏天黑地的阮安安一觉起来便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枕头太高软榻太硬,她已经将阁里所有的被子都铺到这软榻之上了可却还是没有家中以往的厚床垫舒服。 “我怎么睡在这里了。”阮安安香汗淋漓的坐起身,顺手就去扯衣服领子。 “哎呦,安姐儿,可使不得。”刘嬷嬷一看她这动作立刻大呼小叫起来,这番不雅的动作若是落在旁人眼里怕是今后都会被人家戳脊梁骨了。 “嬷嬷,我热。”阮安安说着又将领口扯开了一部分露出了白花花的脖颈,她实在不明白这古人为什么除了外衣外套还要穿中衣中裤,眼瞧着已经要入夏了天气越发的闷热起来,她这小胳膊小腿的整日捂着不出痱子才怪呢。 “你这才刚睡醒就这么折腾仔细受了风。”刘嬷嬷一边说着一边将阮安安的衣服领子整理好,原本刚刚有些凉快的阮安安经过这么一折腾又立刻燥热了起来。 “这大热天的哪里有风啊。”阮安安想跑去门口吹吹汗气就被刘嬷嬷硬生生按了下来。 静坐了片刻,烦躁的心绪平静了下来,她侧着身子倚在软榻上转头便看到了厅内摆着的那两盆黑花魁。 “呀,黑花魁。”她一眼就认出了这名贵的品种。 “头午花房才送来的,据说是新品种才得了这么两株,小姐怎么倒认得?”刘嬷嬷狐疑的看着阮安安。 我可是现代人当然什么都见过了,前世的牡丹园里即使这黑花魁也不是什么稀有品种,她心下得意却也不敢露在脸上:“啊,书里有呢,嬷嬷平日里也不多看看书,上面好东西可多了。” “姑娘就会打趣我这老婆子,我哪里识的字,连名字都是小姐教的。” “嬷嬷,您给我讲讲娘亲的事情吧。”阮安安自然知道刘嬷嬷口中的小姐就是她那早亡的母亲,自己如今住在她女儿的身体里自然有些感情也一同接纳了过来,她想着多知道些往事总是没错的。 刘嬷嬷哪里知道她的小心思,只道是孩子想娘了缠着她罢了。 说起阮安安的娘阮薛氏刘嬷嬷可是有说不完的话,当年薛檀作为沐凉城首富家的嫡出女儿,不仅相貌生的美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刘嬷嬷自从六岁跟着她做了贴身丫鬟陪着薛檀一点点长大,自然知道一些薛家内宅的事情。 那年,薛家从外域进的那批货因为家中内鬼出了问题,薛家不仅亏了大笔的银钱还吃了官司,眼瞧着流水的银子放出去也寻不出个结果,薛老爷气急攻心病倒在了床上。 那时候薛檀十岁,看着整日里愁眉不展的母亲她心生一计,就这么一个原本大家都不看好的小伎俩却不仅抓出了府中的内鬼辩白了自家的冤屈,也保住了薛家的根本。 从此,薛老爷便事事都留心询问这个女儿,薛檀也不负众望的在背后出了不少好点子,眼瞧着薛檀一天天长大等到她及笄那天薛家也恢复到了昔日的光彩。 一家女有百家求,薛家出了这么一个聪明乖巧的女儿上门求亲的人自然把门槛都要踏破了,可是薛家却一直拖着不答应直等到阮家的人上了门。 原来那薛檀早已心有所属,自幼年与阮子铭见了一次后便再难相忘,薛老爷因宠着女儿便也愿意遂了她的心愿,况且那阮家也是沐凉城的大户算得上门当户对。 听到这里,阮安安不仅佩服这古人的早恋能力,和着不过十岁就情窦初开了,难怪自己的二姐如此百般的刁难自己,她甚至对那不甚关心自己的父亲产生了一丝丝理解,人人都说她和亲娘长的极像,见到她难免会触动情肠,若不是自己父亲长情还惦记着薛檀也不会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执意不再娶夫人,那赵昭雪虽说平日里打理着三房所有的事情却也不过是个妾而已。 听着刘嬷嬷讲完了故事也到了晌午,阮安安用了午膳依旧蔫蔫的没什么精神,她脑袋里心心念念的都是那本凝气决,现在到哪里找一个识的仙文又不会走路风声的人来教自己识字。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看着阮安安无精打采的样子刘嬷嬷还以为是前阵子的病没去得根,她询问了一句见无大碍便将上午夏荷所求之事告诉了阮安安。 化雨诀,那是什么,阮安安可是听都没听说过。 她倒是明白了一些世人想要修仙的原因,寒暑不侵,刀枪不入,连这天气都能左右,寻常家中要是能出一位修仙之人怕是便可岁岁年年无忧了。 可是她现在什么也不会啊,阮安安想着想着就愁上了眉头,她不禁将原来那个懦弱的阮安安诅咒了一百八十多遍,下了一趟池塘丢下这么一堆烂摊子给自己,一旦她不会修仙的事被人发现,怕是她在阮家的地位会更加不如从前了。 看着她蹙着眉头不说话,刘嬷嬷这里倒是高兴了起来,她本就不愿应承这些事情,若不是以前安姐儿总说举手之劳拦不住,那些下人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整日想着偷懒耍滑了。 “要是安姐儿不愿意去我就叫梅儿去回了他们。” “可以吗?”阮安安一听好似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 “自然是可以啊,嬷嬷还不乐于叫你去呢,那群二等下人平白的拿着月钱偷懒耍滑的倒是使唤小姐,以往是小姐太纵着他们了。” 阮安安听罢恍然大悟,这些日子她一门心思的就是研究这凝气决,生怕自己不会修仙的事情被人发觉,一心虚就出纰漏,她倒是忘了自己小姐的身份何须受着下人的指使,想到这阮安安心下的危机感立刻解除了。 可是她究竟能逃开几次呢。 她端起手边的青花茶盏啜了一口,府中的茶都是茶庄里自产的草紫萝,那茶叶色泽微紫,芽似锋,浸泡后香气清爽持久,滋味鲜爽味醇,汤色嫩绿明亮是一顶一的好茶,只是阮安安以往便不喜饮茶这一个月又喝惯了那宝葫芦中的酒水,便越发觉得这草紫萝味道不济了。 放下茶盏,阮安安的注意力停留在茶几上的一盘水果:“刘嬷嬷,府中可有榨汁机吗?” “那是什么?我老婆子倒是没听说过。”刘嬷嬷显然没有听过这个新鲜词。 “那我再问你,那往日各个阁内吃不完的水果都送去哪了?” “小姐夫人们都不喜欢隔夜的东西,那水果吃不了自然拿去丢掉了,小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丢掉?”阮安安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堆堆苹果梨子堆积如山腐败的场景,单说自己房里这三盘子水果就从未有断过的时候,她那小嘴小胃一天也吃不下两个。 “小姐可是想吃水果了?这上好的蜜柚可是早上刚送来的。” “不急,我倒是有别的事麻烦刘嬷嬷去办呢。”阮安安走到书桌边执笔画了起来。 刘嬷嬷见她认真便也凑到了桌子近侧,只见纸上画的是一个形状有些怪异的工具,工具乍看上去有点像切草的铡草刀,只不过手柄处链接的并不是刀刃而是一个圆饼一样的东西,若是压下手柄上面的平滑则正好嵌入下面一个满是小孔的凹槽里,而槽子下面则是一个中空的木架。 “小姐你这画的是个什么。”刘嬷嬷不解。 “天机不可泄露,嬷嬷只管拿去叫匠人们做了便可,一些制作细节我已经写在旁边了。” 刘嬷嬷又探身看了看那纸,果然旁边有一排隽秀的小字。 “姑娘你这用的是什么啊,倒不像是墨呢。”刘嬷嬷看着阮安安手上的细碳已经修成了尖尖细细的裹在纸卷当中,前几日安姐儿抓着他们一起削木炭的时候她倒没发现这木炭还有这般作用。 看着刘嬷嬷一脸佩服的神色,阮安安将小脑袋又仰高了一点,那副乖宝宝等着夸奖的得意洋洋的表情着实让人觉得可爱的紧。 刘嬷嬷不觉发笑,这安姐儿以前倒是没这么多鬼主意呢。 午后的阳光格外刺眼,那缕明亮透过窗楞照进书房内正好打在阮安安的侧脸上,她手中还抱着那本读了几日的书细细读者,恍惚间刘嬷嬷就模糊了视线,她似乎看到了数年前薛檀也是这般光景的坐在那读书习字安静娴雅。 ------------ 第七章 坦白事实 自打刘嬷嬷遣了梅儿去回了花房的话,夏荷又来求了一次也被刘嬷嬷回了,她虽是心有不喜也不敢在到青鸾阁去,看着被青鸾阁摆在廊下的两盆黑花魁被前几日的雨打过已经谢了,心中不觉悔之不及,前几日莺姐儿听说这件事还特意派人来寻了,害的整个花房都跟着挨了骂,管事嬷嬷也直骂她故作聪明。 先不提这边夏荷如何懊悔,阮府那边的工匠也算是尽责尽心了,不到七天的时间,阮安安定做的“榨汁机”就被送了过来。主体的榨汁地方用的是上好的白玉,每一处漏孔都打磨的极其光滑,为了清除上面的残留粉末,阮安安又吩咐梅儿将那器具放在水中泡了整整一天,如今看着桌上干净的榨汁机,阮安安胖乎乎的包子脸上乐出了一朵花,她想象着炎炎夏日做一杯冰镇水果汁坐在树下赏花的情景,逍遥似神仙一般。 随意的吩咐了一下使用方法,阮安安便让几个丫鬟带着安安牌榨汁机退了出去, 几个丫鬟出门后,原本热闹的厅堂里顷刻间便安静了下来,刘嬷嬷捧着茶盏又喝了几口,苹果汁入口清甜带着微微的酸涩。 “小姐,晋南王府那帖子小姐打算应了吗。”刘嬷嬷放下茶盏轻轻咳了咳,早上从老太太那请安回来大家就为这个榨汁机闹着,倒是忘了这么一件要紧的事情。 “祖母近日来身体越发的不舒坦了,整日的参汤不离口也不见好转,我原本也不想去的,有那功夫倒不如陪着祖母。”阮安安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世家交际她最是懒得应付,现在在阮家祖母可是自己唯一的大腿,不抱得牢靠一点谁知道哪阵风一吹自己就又落了水了。 “往日里这些事情总是有其他几个姐儿应付,不过早上我听老夫人的口气是想让小姐也去。” 阮安安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头,这一事自己是逃不过了,阮府这几个丫头平日里都养在闺阁之中也难得有出去的机会,如今阮莺莺亲事已经定下了今后少不得走动,祖母的意思是让这几个姐儿都去见见世面。 “嬷嬷你没听今天祖母身边的绿萝说吗,昨个莺莺姐和萍儿姐姐一同去求了老夫人,他们是算准了我会推脱所以说难得姐儿几个一同出门少了谁都不热闹,姐两个一同开口老太太便也允了。” 那阮莺莺的心思她倒是能猜到几分,不过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继续在阮安安面前炫耀一下自己定亲的事情,那下帖子的晋南王府不就是她日日惦记的莫家吗,只是那阮萍儿她记忆中并没有什么交集。 “萍儿姐姐似乎好久没见了。”阮安安念叨着这个名字,自己还在病中的时候倒是随着赵昭雪来看过自己几次,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印象,她这话说半句留着半句也不过是想从刘嬷嬷口中套出点话来。 “那萍姐儿也是性子温和之人,只可惜了。” “上一次好像是跟着赵姨娘来的。” “小姐宽心,你也不是不知道她那性子,萍姐儿以前也没少来这青鸾殿,她心里是惦记小姐的,只是如今总有人拦着,她又向来听话。” “恩。”阮安安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心下也明白了大半。 晚膳后,阮安安捧着扎好的蜜柚汁来到祖母的祺祥居,阮赵氏看见她本就高兴在看她宝贝似的捧着个食盒,更是好奇起来:“乖孩子,怎么倒这个时候过来了,若不是天越发长了,这夜路可是难行。” 阮安安放下食盒先朝着祖父祖母见了礼,吩咐梅儿打开了食盒,她小心翼翼的捧着里面的两杯茶盏分别端到祖父祖母面前:“惦记着祖母胃口不好,晚饭总不过那些东西也吃不出个新鲜,便想着给祖父祖母祖母换换口味。” “瞧这孩子,越发的孝顺了。”阮赵氏接过茶盏立刻品了一口。 酸甜的蜜柚汁里滴了蜜糖桂花,又用冰窖里的冰微微镇过一阵,微微有些凉爽倒是很解暑气。 阮赵氏这边正不住的夸奖阮安安,阮兆祥却只是看了看桌上的茶盏连动都没动:“有这会子功夫倒不如多修炼一番,要知道你哥哥可是拜入了天水门里,莫家的两个孩子更是入了玄灵宗,你资质本就胜过他们,这一年要用心多修炼,别把心思都用在这些下人的小事上。” 阮安安只觉得一盆冷水从头顶倒了下来,刚刚被夸奖的心思都沉了大半了:“是,祖父,我懂得了。” 旁边阮赵氏不觉斜了一眼自家老爷:“孩子的一番心意,你倒是一点都不领情,你倒是瞧瞧,哪个孩子能想安姐儿一样陪着我老太婆说说话做些吃食。” “修仙之人如何拘泥于这些小节。” “修仙,你就知道修仙,孩子病刚刚好就说些有的没的,叫孩子寒心。”阮赵氏不甘示弱,她拉过阮安安在近侧,抚了抚她的头以作安慰。 “妇人之见。”阮兆祥说不过自己夫人也懒得争辩,拂袖而去。 “咱们不理那老头子。” 阮安安听罢笑了笑,祖父平日里对他们几个晚辈都很严苛,一张冷面孔不苟言笑谁见了都要惧怕七分,倒是自己这祖母不仅不怕他还总和他唱反调,气的自己祖父说不过就走为上,阮安安见得多便也不为奇了。 阮赵氏慈爱的看着阮安安免不得想到了晋南王莫家的邀请,忍不住多嘱咐几句:“那晋南王府的帖子你可打算应了?” “都听祖母的安排。” “你那祖父总是惦记着让你修仙光耀门楣,我和他不同,祖母总觉得这女子最重要的就是个归宿,你不比他们都有娘亲照应着事事周详,凡是还要靠自己筹谋。”阮赵氏说着看了看左右,屋里的丫鬟立刻识相的退了出去,片刻间偌大的茶厅只留下祖孙二人。 “祖母的意思……”阮安安伏在祖母膝头静静听着。 “祖母虽是老了可这府里的事情也知道的清清楚楚,祖母问你一事你可要说实话。” “安安一定据实回答。”阮安安看着祖母一脸严肃,全不似刚才那般慈祥的笑容。 “你可是在修行上出了什么岔子?” “祖母……”阮安安一时间语塞,她不知道如何回答面前的这位老人,她实在是不想欺骗她又不敢说出自己现在看不懂仙文的事情。 看着她一时停顿,阮赵氏心下立即明白了大半,她叹了口气说到:“自打那日你起遣人回了花房的事我就猜到了七八分,别人可以说你躲懒装病祖母却知道你的性子,只是我没想到你也会步了你父亲的老路,我们阮家注定于修仙无缘,也罢也罢。” “祖母,孩儿自那日落水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又看不懂那仙文忘记了修炼的关窍,敢问祖母可否识的什么懂的仙文的人,安安愿意重新学起。”阮安安不得不道出了事实,以前自己小心翼翼的瞒着整日悬心,现在有个长辈知道了自己心里反倒踏实了下来,刘嬷嬷虽说平日里也疼自己可毕竟不是能拿主意的人。 她实在不忍心让祖母失望。 阮赵氏心疼的扶着阮安安的头发,凡人一旦资质不足便没人去费时费力学那个,眼下若非靠得住的人教授事情传扬出去明年再想入一个好门派便难了,心中不住的只叹这孩子命苦:“祖母知道你聪慧,只是眼下还没有这么个人选,你且瞒着安稳度日不要声张,再有人求着你就说身体不适。” 阮安安点了点头。 “现在最要紧的是过几日的赏花会,你稳重谨慎祖母很是放心却还是想多嘱咐几句。” “安安听着呢。” “燕儿婚期定在秋后此次自是不便出门,莺莺又已经定了亲,萍儿和你年纪相仿不知道也就罢了,自有他母亲安排着,可你不一样,原指望着你修仙就离开阮家现在看来也不得不再做点别的打算。” 阮赵氏停了停,端起茶盏喝了口水方继续说道:“这次赏花会说来简单怕也有其他意图在里面,晋南王府这几日来了几个京城做客的世家子弟,我估摸着莫夫人的意思是想借着赏花会的由头看看能不能促成一段姻缘。” 阮安安听到这不觉嘴角直抽抽,难怪老夫人应了自己和他们一起去,原来是明了这其中的关窍,心道这晋南王府还真是用心良苦,这种变着法的群体相亲大会原来由来已久,她抬头看着自己祖母,阮赵氏那一脸的筹谋之色八成是想让自己用这种方法寻个后路了,只是她还是一个刚刚八岁的孩子,谁会那么不开眼看上一个小包子。 “祖母是想让安安留个后路,只是谈何容易。”阮安安也不想装糊涂,人人都说她这个五小姐早慧,那她慧的更彻底一点也没什么不可。 “唉。”阮赵氏叹了口气,她何尝不知道要一个小丫头筹谋自己的婚姻大事是何等不易,只是眼下也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 “祖母可知道这沐凉城哪里能寻到仙文的对照书籍,安安倒是可以自学,离着进入仙门还有一段时日,倒是来得及。”阮安安将这几日思来想去的法子说了出来,翻看了一个月的凝气决她即使不认识那些字也早已经混的脸熟了,只欠东风而已。 听了此话,阮赵氏原本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瞧着我是老糊涂了,偏偏你这孩子也跟着添乱,当初你学仙文的时候也没用的什么师傅教啊,不过是从晋南王府求了本书你便自己学了起来,怎么连这你也忘了?” 阮安安瞬间石化,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只说自己忘了一些事情,她倒是没想到古时候也有查字典一说。 “那敢问祖母,那书呢?” ------------ 第八章 早上就惹我 离开祺祥居,祖母的话不断的徘徊在阮安安的耳朵边上,前世她一门心思都扑在了穆冬的身上,平日里聪明伶俐的她一遇到感情的事就变得笨嘴拙舌丑态百出,再看看自己如今这副小身板,靠着卖萌勾引帅哥似乎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唯一的路就是顺利借到那本说仙解字恢复修仙能力,阮赵氏说了,莫夫人也就是晋南王府王妃与薛檀是旧识,这次去千万求着莫夫人再将那书借出来就是了。 转眼到了十五,天还没亮阮安安就被刘嬷嬷和梅儿几个人扯着下了床,匆匆的擦了脸,几个人又在她身上头上?意亮撕靡换幔?欧鲎潘?隽饲囵礁螅?醋湃?砩舷禄放宥5保?畎舶膊痪跷弈蔚姆龆睿?夤湃嘶拐媸遣蝗菀祝?タ瓷砩系恼饧?返厥??と固嵋蔡岵黄穑?接致醪淮螅??降牧?角嵋破钙告面貌还?且蜃乓路??孔抛卟豢?樟恕?p>  马车停在阮府门口,阮安安一出了府门便碰到了站在那里的赵姨娘和阮孔氏。 “这仙家之人就是不一样,瞧着穿的都淡妆素裹的,倒不像这府中的人了。”阮吴氏看见阮安安那弱风扶柳的样子立刻忍不住讽刺了几句,她不得不承认这丫头继承了她娘所有的优点,看着就叫人嫉妒。 阮安安福身朝着三个人见了礼也听出了她话里的酸味,碍着她是长辈也不好说什么,嘴长在人家身上随着她说些什么都好。 “这丫头一病许久今天看起来倒是养的胖了点,快来给大婶子瞧瞧。”阮安安刚刚直起身子便被站在最近处的大婶子阮孔氏拉到了近侧,阮燕儿因为等着出阁不便再抛头露面,阮孔氏也不过是来凑个热闹。 “是我自己身子弱倒劳婶子挂心了。” “瞧这丫头向来是懂事的,这一晃都多少年了,瞧着这样子倒越来越像薛妹妹了。” 听到这个名字,身边的赵昭雪立刻眼眸下垂心中暗骂阮孔氏哪壶不开提哪壶,莫不是那薛檀阴魂不散她怎么会现在都当不了正室。 一瞬间,阮府上空就飘上了一朵巨大的酸雨云只朝着阮安安飘了过来,云间暗雷滚滚恨不得将阮安安劈成焦炭才罢了。 “是啊,若是薛妹妹看了肯定高兴。”阮吴氏又在旁边故意高声提了一句。 眼瞧着周围的空气越发凝重,阮安安在一旁不禁无奈的扶额,这古人宅斗的功夫还真是厉害,就这么短短的几分钟都能惹出事来,只可惜他们不怕事大,这雷都是朝着自己劈过来的。 “女儿自然是像生母的,大姐姐才德兼备一看就是大家闺秀,二姐姐沉静稳妥面若芙蓉,四姐姐更是可爱至纯没有心机,相比之下安安是蒲柳资质罢了,远不如几个姐姐般如花似玉。”阮安安笑着作答话中有话,她故意将二姐的性子往反了说,又说萍姐儿性子像母亲,圆滑的将那醋雷又踢回到了赵昭雪那里。 “瞧这丫头的嘴,甜得很,只是你又何必妄自菲薄,薛妹妹当初可是沐凉城出了名的美人,你像她自然错不了。”阮孔氏爱怜的拍了拍阮安安的头。 一旁的赵昭雪和阮吴氏却已经满脸青色又不好发作,心里倒觉得这小丫头怎么变得越发口齿伶俐了。 “时辰差不多了,听说其他府的小姐也都在路上了,还请五小姐上车吧,免得耽搁了时辰。”管家在一旁提醒道,那晋南王府可是大户人家,若是去的迟了恐失了礼数。 辞了几个长辈移步上了马车,阮安安一掀开帘子就看到了已经坐在里面的阮萍儿和阮莺莺,阮莺莺今天似乎把压箱底的东西都倒腾了出来,她穿了一件广袖曳地锦色长裙,腰间用金丝镂空花的丝绦系着,衣服微微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头上则是带着一只凤穿芍药的金钗,而阮萍儿则是鹅黄色暗水纹的绣裙,上衣是一件鹅黄短短襦腰间挂着一枚香包绣工精细,发髻盘着简单斜髻,于头侧戴着一只红珊瑚的海棠步摇,旁边配了只金丝蝴蝶。 刚刚在马车里坐好,车夫便驱着马车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朝前走去,几个嬷嬷因为身份有别坐不得跟出府门,只留着一个小丫鬟在车里侍候着。 马车沿着东西大路缓缓而行,本想着上车补觉的阮安安的睡意早就被刚才府门口的那场好戏给冲淡了,她斜靠在软垫上假寐着只为着不知道和同车的两个人说些什么。 “妹妹可是还不舒服?看起来蔫蔫的。”阮萍儿看着阮安安闭着眼睛不说话还以为是她旧疾未愈,心中懊恼着不该受着二姐的撺掇去求祖母。 银铃般的声音入耳,阮安安睁开眼睛看着面前这粉雕玉琢的娃娃,若不是顾忌着自己现在这妹妹的身份,真恨不得伸出魔爪掐掐她那能滴出一包水的小脸。 “牢姐姐挂念,早都好了,不过是起的早了有些乏。”阮安安笑着应答。 “我就说你哪里那么娇弱了,早想着去看你可是娘亲就是不让,总说你还病着,要不是我和二姐嚷求着祖母怕是今天也不能一见呢。”牵起阮安安的手,粉嫩的小脸上梨涡浅笑,一双大眼睛清澈明亮,念着心里高兴倒是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了。 “是妹妹懒怠了,等回了府以后我一定多去青莲阁多走动走动,不叫姐姐挂心。” “是呀,姐们几个本就该多走动,免得说人家阮府说我们自家不亲自家,平白片帮了外人。”阮莺莺脸上依旧笑意盈盈可是却话里有话。 阮安安一时没听的明白便也没有应答,平白招惹是非。 “妹妹今天怎么打扮的如此素净,可是说来素净这髻上的红梅绢花倒是做的十分精致,还有这带子的绑法我倒从来没见过。”阮莺莺饶有兴趣的看着阮安安头上的发饰。 “是外祖家拖人送来的,大约是想着我喜欢梅花又是京中时兴的样式,姐姐若是喜欢我那倒还有一支芍药的回去就派人给姐姐送去,至于这带子的绑法姐姐一学就会。”阮安安说罢摸了摸头上的蝴蝶结。 “真的吗?”阮萍儿冁然而笑,女儿家本就对这些珠花头饰感兴趣,饶是自家再有钱也比不过京城的时新款式,一看到那绢花还是动了心思,羡慕起阮安安有个远在京中的外祖家了。 “我还能骗姐姐吗?” “那先谢过妹妹了,作为回礼,这个先给你,妹妹收了我的订金可不许耍赖呢。”阮萍儿说着便从鬓上拔下了那支掐丝蝴蝶钗来塞到了阮安安的发髻上,那蝴蝶翅膀做工精致连触须都是会动的,金丝编制的蝴蝶随着马车的晃动上下抖动振翅欲飞。 “小姐,那个……”阮萍儿的侍女樱桃刚要阻止却迎上了阮莺莺的目光,那眼中的意思分明是你一个小丫头还要管主子的事不成?萍姐儿要送不过是一支钗而已,哪里有你说话的地。 ------------ 第九章 王府赏花 为了给阮家长脸,赵昭雪可是差点将压箱底的好东西都翻出来戴在了自己女儿的头上,那蝴蝶钗说来还是过年的时候聚宝斋的老板亲自命人打造的,那绢花看着样式新鲜价格却不及这华蝶钗的一半,看着小姐毫不含糊的就送了人,樱桃在一旁心疼的直嘬牙花子。 “不过是支钗而已,送给妹妹也算是金钗配美人,妹妹今天这一身瑞雪寒梅的多了这支蝴蝶也算是静中添了生趣,莺莺姐你说是不是。”阮萍儿见阮安安推脱着不肯收便找阮莺莺一同游说。 “是啊,你就收了吧,难得萍儿今天大方。” “姐姐哪里的话,像我平日里小气一般。”阮萍儿撅了撅嘴。 “那我就谢过姐姐了。” “妹妹客气什么,可是要用那绢花芍药来换呢。”阮萍儿笑笑。 车上的三姐妹又闲话了一阵,阮萍儿平日里被赵昭雪限制着很少能见到这个五妹妹,打开话匣子便收不住,不过是些各房的八卦闲话,两个人则在一旁听着不说话。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马车方才停在了城郊的一处宅子前,阮萍儿见车子停了以为遇到什么事便掀开了窗帘子朝外看,却被樱桃一把拦着:“走了这会子八成也到了,小姐可别叫外人看了我们阮府的笑话说我们没规矩。” 待马车停稳,府中有小厮搬了矮凳扶着三个小姐下了马车便被丫鬟引进了园子。 对于前世逛过皇城的阮安安来说她以为所谓的王府不过就同苏州园林的景致差不了多少,可当她进入晋南王府之后还是微微有些吃惊的,只那院中的湖塘就比阮家大了三倍不止,其间水榭亭台穿梭其中,院内假山盆栽无数,亭台楼阁鳞次栉比,无论从何处看都是完整的景致,池中数不尽的莲花吒紫嫣红开遍,以小醉仙和案头春最多又有单瓣的红碗莲点缀其中,莲池最中则设一亭台用以观荷。 今天的花宴就设在这处亭台之上,丫鬟引着阮家的三个小姐上了穿过水榭上了亭台,老远便看到已经有几个府的小姐已经坐在亭子中赏荷了,莫夫人坐在正中牵着其中的一个粉裙的女孩正说着话,拉着那女孩的手笑的格外开心。 “又是她。”阮莺莺将手中的帕子绞成了好几个结,在旁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看着自家二姐这幅样子不明所以,阮安安不觉又将目光停留在亭中的粉衣女子身上,只见她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与阮莺莺相仿,柳叶秀眉,一双凤目双瞳剪水顾盼流转,面颊微带桃色笑意盈盈,身上一件水粉色的百褶如意月裙衬得整个人娇嫩无比,脸上虽是略施粉黛却难掩秀色。 相比之下,阮莺莺那一身华服金饰反倒显得逊色了许多。 给莫夫人见了礼后,阮安安和阮萍儿便跟在阮莺莺的身后听着自家二姐和莫夫人说话,身后的丫鬟将府中所带的几盒子礼物悉数捧了上来,因着不是大节庆所以送的也不过是些赏花的吃食和果品加上阮赵氏新的得几匹上好的绸缎,阮莺莺为着邀功将那绸缎说的天花乱坠末了还用目光扫了一旁的粉衣女子一眼。 可是那女子似乎并不以为意,她略过阮莺莺的目光直看向后面的阮安安,只停留了片刻,嘴角微微牵动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后就收敛了目光看向别处了。 阮安安看着眼前的粉衣女子只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正思索着出神却听见自家二姐在叫自己。 “五妹妹,莫夫人和你说话呢。”阮莺莺显然是对自己妹妹的神游表示不满,要知道正中坐的可是自己未来的婆婆。 阮安安这才发觉自己失态连忙朝着莫夫人重新见了礼:“一时看这池中的花儿出神,还望莫夫人勿怪才好。” “不碍的,今日找你们来本就为了陪我这妇人赏花,你们不觉得烦闷才好。” “怎么会,早就听说贵府上的花开得好,怕是整个沐凉城也找不出这么好的荷花了,只怕莫夫人藏着不让我们见呢。”阮安安笑着说。 “瞧这丫头说的,听说前几日你病了,如今可都大好了?”莫夫人说着伸手将阮安安拉到了近侧仔细的端详着。 “托夫人的福,惦记着夫人这里的荷花便好的快了。” “你若是喜欢这荷花我明儿就派人送一缸养在你阁里可好?” “夫人当真吗?那我们拉钩。”阮安安说着真的伸出小指头到了莫夫人面前,一双大眼睛长睫煽动一副萌死人不偿命的表情。 “五妹,不得无礼。”旁边的阮莺莺从刚才便诧异平日里不善言辞的妹妹怎么今天这般的会说话,长着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偏偏早上气的自己母亲都没了脾气,现在更是没规没距的叫人看笑话。 “莺莺,不妨,我与她娘是旧识,看着这孩子想起她娘心下倒觉得高兴。”莫夫人说罢真的伸出了手指和阮安安勾了勾,她本就和薛檀是故交,当年她走的时候莫夫人一想到阮安安便也没少陪着落泪,如今看这丫头出落的越发像薛檀又机灵乖巧心下更是喜爱了。 她随后又吩咐丫鬟取了一对并蒂荷花的步摇来赏给了阮安安。 福身道了谢,阮安安捧着步摇开心的闪到一旁角落里继续装她的无害小包子去了,她尽量无视着周围那些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只顾把玩手中的步摇。 转眼一个时辰过去了,阮安安见周围各府小姐说的话她也插不上嘴便将注意力都集中在瓜果点心上,桌子上的果酒清冽沁香虽没有金葫芦中的那般浓郁醇厚却也是难得的佳品,阮安安不小心多喝了几杯,一抹红晕便爬上了脸颊,若不是梅儿在一旁赶忙提点着,怕是那一壶果酒都要进了她的肚子了。 好在阮安安自己心里有数,她早就摸清了自己的酒量是多少,眼下虽说有些晕晕的却还算清醒也不至于在别人家就失了分寸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 恍恍惚惚中,阮安安莫夫人说要离开一会,想来是觉得自己这一个长辈停在这里孩子们也玩的不畅快便说身子乏力出了园子只说一会午宴上再见。 本就心下惦记着那本说仙解字的阮安安看着莫夫人离开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她小声和阮萍儿说了一声又嘱咐梅儿不许跟着便追着出了园子。 跟随着莫夫人的身影出了园子拱门,青石板路上那道绛紫色的身影正在前方不远的地方缓步走着,阮安安向前快走了几步刚要开口却看见从旁边树丛中嗖的窜出一道人影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东西直直的朝自己撞了过来一个躲闪不及,她那原本就有些醉的飘飘然的小身子立刻重心不稳朝前摔去。 “哎……”阮安安的呦字还没有出口,一张大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她下意思的想要伸手反抗却发现自己死死的被一只手臂拦腰绑在怀里。 “乖,别叫,别叫我就放开你,若是你不答应,这晋南王府这么大我把你拖到无人之处来个杀人分尸可是人不知鬼不觉,再不然给你送到魔宫去喂了九尾狐狸它可是好久都没开荤了。”一个男子声音从身后传来,声音好听带着年轻男子特有的小磁性,那道温热的气息喷在阮安安的耳后痒的她下意思一躲,刚想要开口争辩只发出“唔唔唔”一般的声音。 虽说这来人可信度不高可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阮安安是好女子不吃眼前亏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乖……小包子真听话,哥哥一会给你买糖吃。”那男子见阮安安应承下来捂住她嘴的手先松开了,松开前还不忘在她脸上楷下油狠狠的捏了捏。 可是转眼之间他的手却被一张小嘴狠狠的咬住,那洁白的牙齿陷进白皙的皮肉里刻出了两行深红色的牙印,如雪中的点点红梅。 阮安安自然知道这光天化日之下没有人敢在晋南王府绑肉票,可是敢把他当小白兔一样拿糖哄,连根胡萝卜都不给就不值得轻易放过。 ------------ 第十章 王府赏花(2) 直到口中血腥味见重,阮安安也没听到身后那人发出一声,让不觉佩服这人的毅力,松开已经刻出两行牙印的手掌,点点血色于他白皙的掌上仿若雪中红梅,她挣脱开那人怯生生的回过头,想着是什么精壮汉子才如此刚硬性子。 映入眼帘的竟然一张美人面孔,这男子不要这么妖孽了好不好,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阮安安觉得他如果真是个女人的话用这句来形容是最好不过的了。 原本想要发怒的阮安安盯着美人面看了许久,看着看着兀自发起呆来,包子脸上花痴状十足,谁说男人娘起来不好,这个娘她很喜欢好不好,这所谓的赏花会果然没有白来,这眼前的花儿可是比这府中的莲花牡丹开的要艳丽夺目,她强忍住自己化狼的冲动吞了口口水。 “喂?被咬的人是我好不好,为什么你一脸痴呆状,啧啧,口水都要过河了。”美人面用手戳了戳小包子的胸口一脸嫌弃。 “你往哪摸呢,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某包子一脸瞬间双手环胸,花痴状变鄙视脸。 “知道的还不少,还男女授受不亲,你到底有什么值得亲的。”美人唇瓣勾笑,双眼飘过某人尚未发育的小胸怀,无视的表情瞬间又秒杀了某包子刚刚建立起来的脆弱小心灵。 “你……”阮安安刚想要反驳却被没人在一次捂住了嘴生拉硬拽的扯到了一处密实灌木后面。 “嘘。”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脸上却又是莞尔一笑。 灌木前,只见几个家丁一般的人从他们刚刚所在的地方经过,后面跟着的还有两个公子打扮的人。 “这里没人啊。” 阮安安刚刚要从灌木中站起来却被美人按了回去。 外面青衣长衫的公子四下里张望:“我明明听到这里有说话声的。” 某包子再次想要挑衅却被美人死死的困在了怀里。 “九爷,我们不如去别处看看吧。” “快去快去,再有半个时辰就开席了,到时候寻不到人有你们瞧的。”那青衣公子气恼的指挥着一众家丁和白衣公子又嘀咕了几句便也走开了。 这边躲在灌木后面的阮安安团在某美人怀里双手双脚正无力的捶打着,只不过百炼钢化绕指柔本就没有的多大的力气锤此刻起来更是挠痒痒一般做做样子。 “再闹我就亲你了。”某美人实在受不了小包子胡闹下了最严重的威胁。 阮安安不觉腹诽,我帮了你你还威胁我,虽然这威胁她倒是觉得挺受用的,不过她现在好歹是个黄花大闺女,为了自己的清誉还是受了这威胁比较好。 看着阮安安一脸无辜不吵不闹的安静下来,美人心下狂喜:“乖,这就对了,哥哥给你买糖吃。” “刚你就说了,糖呢?”阮安安表示顺杆爬是她一直以来贯彻的优良传统美德。 某美人倒是没料到她回来这么一手,僵在原地半晌没回过神来。 “下次给。” “我哪里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哦,不如你打个欠条给我。” 某美人气的嘴角直抽抽,他现在后悔的恨不得抽自己,不就是陪众莺莺燕燕吃顿饭看看有没有中意的女子吗,好端端他躲什么,吃了饭随便回一句没有相中的就是了,偏跑到这里挨了一口不说还被人威胁着写了欠条,欠条上偏还是几块糖,这事情传出去不让人家笑掉大牙才怪呢,他似乎已经看到九儿和赤离两个人唇角憋笑的样子。 “这里没有纸笔。”某美人严重鄙视自己这副无赖的样子,只是这欠条说什么都不能写。 “没关系。”阮安安笑了笑从随身的小香囊中掏出了一张切好的宣纸和一支木炭笔。 “这是什么?。”美人盯着木炭笔新奇的瞧着,指尖碰了碰墨色的碳尖。 “碳笔都没见过?” “那不是画眉用的吗?” “小女子自信眉不画而黑,才不用拿劳什子东西呢,快写,别??隆!蹦嘲?右桓钡刂骼喜票魄仿羯砥醯募苁平?咎勘实莸搅嗣廊四前兹裟??南讼擞袷稚稀?p>  “口头约定不行吗?”某美人瘪了瘪嘴,一副小可怜的样子眼中闪现着星光熠熠看着阮安安,也许他唯一的办法就是最后的美人计了。 …… 出了灌木丛,阮安安满意的拍了拍手掌收好欠条留下灌木丛里抓狂的某美人,满意的回到了水榭亭台之中,经过这么一闹刚刚的酒已经醒了大半了。 “小姐,你干什么去了,宴席就要开始了,我正要去寻你呢。”梅儿见她回来赶忙迎了上去。 “妹妹你回来啦,去了这么久,倒叫姐姐担心呢。”阮萍儿也凑了过来。 “酒喝得多了出去走走。” “妹妹听说了吗?一会午宴上可是有莫夫人请的贵人要来呢。”阮萍儿迫不及待的就将刚才听到的八卦都将给阮安安听,她这方面的天赋可是完全承袭了自己娘亲赵昭雪,收集的小道消息向来精准无误。 “什么贵人啊,还值得姐姐这么上心。”阮安安倒是好奇起来。 一听阮安安询问,阮萍儿立刻眉飞色舞的将她离开的这段时间收集来的小道消息说了个大概。 事情果然就像自己祖母那晚嘱咐的一样,这赏花宴名为赏花却是为着京城来的那几个世家公子相亲只用,只盼得那几个公子有相中的姑娘她们王府做个媒人,而今天这赏花会请来的世家小姐们虽说并不住在京城却是来头都不小。 阮莺莺说罢便用眼色介绍着在场的几位姑娘,角落里正在与阮莺莺品茗闲谈的是御史大夫王焕的嫡系孙女王贝悠,一个略有些疲态正倚在栏杆上遥望的是太昌阁少卿的外孙女夏晴薇,而站在湖边正被三个姑娘簇拥的一起正赏花的来头更是不小,中间的是二品文官京尹万俟云天的小女儿万俟紫霄,旁边三个则分别是万俟云天下属的女儿,可即便是下属也是拥有五品官职的侍郎一类的官职。 这样看来此次赏花宴阮安安和阮萍儿完全就是不搭边的存在,单说年龄就没到议亲的标准更别说被哪个世家公子看中,若说阮安安背后还有个在京中做官的外祖撑腰,那阮萍儿可就是彻底的身份不符了。 莫夫人之所以请她们姐两个来无外乎是因着阮莺莺的缘故。 “那她呢?”阮安安用手指了指此刻正坐在一个角落里绞着手帕的粉衣女子,她似乎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自从莫夫人走后便安静的坐在角落里凝望着池中的荷花。 “妹妹不记得她了?”阮萍儿诧异至极。 ------------ 第十一章 相亲大会 “我只是想考考你的记忆力,别是消息听得多了都混成一锅粥了,赶明个东拉西扯的生拼在一起有的笑话闹了。”阮安安笑着答道,她可没傻到告诉人家自己失忆了。 “这有什么难得,妹妹小看我,她叫柳曲裳是这王府的表小姐,莫夫人的亲侄女,说起来啊,还是我们那个二姐的情敌呢,若不是晋南王忌讳着她不祥她可就是名副其实的莫少夫人了,只不过啊怕是以后也只能是个侍妾的命,还要看我们二姐容不容得下呢。”阮萍儿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有用眼睛瞟着不远处的阮莺莺,生怕她听到了来找自己的麻烦。 阮安安瞬间恍然大悟,自家表姐早上的那副表情可不就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吗,只能说这柳曲裳命运不济而已,这古代的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使是郎情妾意也未必能双宿双飞。 心下又感慨了一阵这古代人恶俗的盲婚哑嫁。 看着依旧凭栏而立的柳曲裳,那眼中流露出的一抹落寞,目光便停顿了下来。 大概是觉察到有人在看她,柳曲裳也朝着阮安安这边看了过来,目光交汇柳曲裳笑了笑,那笑容浅浅的挂在唇边和早上有异曲同工之妙。 “姐姐你说他们口中的几位王爷和大将军真的如他们所说的一般吗?”阮萍儿似乎没注意到阮安安正看着远处走神,继续说着她的小道消息。 “姐姐平日里乖巧懂事连祖母都称赞怎么今日里倒是对这些传闻这么上心?” “不就是好奇吗,平日里娘亲总拘着我在阁里闷都要闷死了。” “姐姐是对王爷们好奇还是对消息好奇啊?”阮安安莞尔一笑。 “你怎么这么说你姐姐,没大没小的,不过是因为你刚才不在才说与你听的,你倒来打趣我。”阮萍儿佯装嗔怒,小脸泛上一丝红晕仿若那池见含苞待放的粉莲。 “姐姐怎么害羞了?莫不是妹妹说中了?”经过这一上午的接触她彻底摸透了这个只长她一岁的姐姐,人小爱八卦却没有心机,忍不住多打趣一番。 “你还说?难怪府中人人只道你病后性子就变了,起初我还不信呢,现在看来真是事实不假了。” “姐姐这么说是不喜欢我了?”阮安安瘪了瘪嘴一脸忧伤。 “哪里哪里,以前我倒是觉得现在好,以前整日里修仙又不爱说话,无趣极了。”阮萍儿以为阮安安真的不高兴了连忙改口哄着。 “真的?”阮安安心底暗笑这妮子果然好骗,可是脸上依旧保持着刚才的愁云惨雾。 “当然是真的,我发誓。” 看着阮萍儿那信誓旦旦的样子,阮安安越发觉得打趣孩子好玩了,只见她笑脸一转又恢复了刚才的嘴脸:“那姐姐和我说说,你看好哪个王爷将军了?” “你……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阮萍儿刚刚复原的脸又是一红,接着就要来扯阮安安的包子脸。 银铃般的笑声响彻了整个莲池,一黄一白两道身影在水榭亭台上追逐打闹起来,原本各府谈论的小姐听到笑声都不觉侧目观瞧,见是两个不足十岁的孩子便也不去在意了,倒是原本和王贝悠闲谈的阮莺莺脸上挂不住了,出言训斥了几句。 阮萍儿被训斥了朝着阮安安吐了吐舌头:“还没过门的就一副主人的样子了。” “好啦,也怪我不该打趣姐姐,也不知道这赏花会还要开到几时。”阮安安只盼着午宴赶紧到来,她今日来这里可是有要紧事的,哪里有时间陪着各府的小姐们在这里闲聊八卦,听着周围亭台上的莺声燕语不是逢迎之词就是八卦之色,她只想赶紧借了书回府去。 “妹妹是不是饿了?看着你上晌一直盯着那壶果酒连点心都没吃几块。”阮萍儿自然不知道她的心思,还以为她是饿了。 “怎么会,那果酒也是填胃的,那里就这么容易饿了。” “用酒填胃,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以前倒不知道妹妹是个小酒鬼,若是今天哪位世子看上了你怕日后要娶个酒鬼进门了。”阮萍儿可算找到了机会,之前的话倒是一点不落都回给了阮安安。 “我可不敢抢了姐姐的风头,想来二姐出嫁了以后就是四姐姐你了。” “你这丫头怎么一点亏都不吃呢,越发不像原来的性子了。” 两个人又闹了一会子,因为怕阮莺莺再次发怒便也没有再闹出什么乱子来,阮安安忍不住又喝了几杯果酒随便找个休息的理由支走了阮萍儿继续去打探消息,自己朝着角落里的柳曲裳走去。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倒不如那边热闹。”阮安安缓步走到她近侧。 “都是小姐的身子哪里肯和我多说一句,平白叫人误会了说我攀着高枝巴结,倒不如这里安安静静的。”柳曲裳说罢又笑了笑,只是那笑中喊着淡淡的苦涩。 阮安安十分诧异如此美貌的女子怎么会说出如此世态凉薄的话,不过一想到刚刚阮萍儿说起的她的身世也理解了,是个命苦之人。 “那我在这陪姐姐坐一会可是扰了姐姐赏花?” “妹妹哪里的话,倒是曲裳一直想寻个由头说声对不起,,平白的惹出那么个乱子害的妹妹错失进入仙门的机会,连姑妈都恼了,若不是妹妹福大命大逢凶化吉,怕是我今生都悔死了。” “姐姐是说我落水那事?”阮安安没想到这无意中闲聊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若不是妹妹为着帮我说话也不会被推下水,只是那玉佩是表哥送的,我舍不得……这事是我连累了妹妹,终究是不祥之人。”柳曲裳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末了又叹了口气。 赶着自己落水是为着这事啊,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阮安安心中反倒轻松了不少,她终于弄明白这个莫大少爷和自己没什么关系,要知道整日顶着一个勾引自家姐夫的罪名感受可不怎么好,心下又为那个香消玉殒的阮安安叫屈不迭,好心帮人却被自己二姐觉得是胳膊肘外拐还为此丢了小命。 “向来英雄不问出处,富贵当问缘由,你倒是在这里自暴自弃岂不是白了那心疼你的心思,若是莫哥哥看见岂不是又要伤心了。”阮安安试着安慰柳曲裳 “是我不好了,妹妹来赏花的倒叫妹妹陪我说些难过的话,妹妹几次帮我若今后能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尽力而为。”柳曲裳原本暗淡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呀,阮安安心中的小算盘本就打的好,本以为是旧识攀谈两句求个情让她帮自己借书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手了。 见她自己开了口,阮安安这才话锋一转:“眼下倒是有件事要麻烦姐姐,只是不知道姐姐是否肯不肯帮忙?” “妹妹说说看。”柳曲裳也知道自己在这府中的地位总要听听才好应承。 “也不是什么大事,家中的弟弟这几日开蒙识字,想从府里借些书来瞧瞧,说起来那书以前我小时候也从府上借过只是那时忘记多抄录一份备用了,所以想再借来瞧瞧,不过三五日抄录好了便送回来。” “是什么书啊,还要麻烦妹妹来借。” “说仙解字,平常人懒得瞧所以书局里也没得卖,恐怕整个沐凉城就只有府上才有了。” 柳曲裳听罢心下松了口气:“这事好办,用了午膳我便回了姑母带你去,只是书阁内书卷众多,怕是妹妹要自己去找了。” “我既然有心要借自然是要花些功夫的,只是还要姐姐陪我走一趟了。” “妹妹客气了,也不是什么难事。” 两个人又继续说了一会话,中间除了阮萍儿好奇过来插了一嘴之外,阮莺莺只是丢了几个眼神过来震慑了一番,阮安安就当做没看见。 ------------ 第十二章 相亲大会(2) 晋王府玉阁。 看见陈羽一身疲惫的走进来发梢上还粘着片草叶,陈凌不觉打趣道:“这小子有意躲着我嫂子连远观一赏夏日美荷都不愿意倒是自己跑出去沾花惹草了。” “三哥你就不要打趣他了,谁不知道我们的镇国将军向来不近女色的,现在京城相传他有断袖之嫌,我看我们几个还是离他远点,不然哪日受了波及,悔之晚矣了。”陈景笑着吩咐身边的小厮为陈羽取下了头上的草叶,接过那草叶端详了一阵递给了陈凌。 陈凌接过那叶子在手中把玩着,那叶片两头尖尖中间宽厚带着一阵清新淡雅的香气:“你可是京城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哥,即使说你断袖又有何人相信,更何况六弟还要说这家伙不近女色?这晋南王府里有茉莉矮株的只在一处,怕是他去偷看荷花才不小心沾染上的。” “哈哈,还是三哥细致入微,我倒是没注意到,说起那荷花我倒想起来一句话,正所谓接天莲叶无穷碧,夏日荷花别样红,只是不知道那亭台水榭中的哪支花入得了眼,哪片荷又白白陪着衬。” “倘若我们的镇国将军真看上了哪家女子不也是皇兄和太后一句话的事。”陈珏也在一旁帮腔说道。 “九弟,瞧你这人小鬼大的看事情倒是透彻,等你倒了议亲的年龄我一定求太后去给你赐一门最上佳的亲事。” “我就不应该插嘴,怎么好端端说到了我头上。”陈珏说罢就朝着陈羽投去了求救的目光,怎奈陈羽压根就不接茬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他自顾自的先坐到一旁端起了茶水,仿佛这说的事情与他毫无关系似得。 陈凌见他不说话知道他这是以不变应万变便,敛了笑问道:“刚派了人去寻你,九儿和赤离都快把这王府翻过来。” 陈羽听罢唇瓣勾起一抹浅笑,一双凤目拉的更长了,柳眉轻佻看了一眼陈景:“瞧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九儿赤离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他们哪里能真的找不到我。” 他那若有若无的惊鸿一瞥看得陈景打了个寒颤,心中直骂这个陈羽长的太妖孽,若不是二人从小一起长大一定会信了那坊间的传言了。 “就知道那两个小子除了你我们使唤不动,那嫂子说的事情你可是应了?”陈景觉得他这一回来八成是有门了。 “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今日的主角是你景王爷,我躲起来是不想抢了你的风头。”陈羽说罢又轻轻的啜了口茶,脸上表情丝毫没有变化。 “这小子,知道你堪称国色,不过听说这次到场的可是有万俟云天家的嫡出女儿,和你家的那个齐妹妹在京城里可是有绝代双骄的美称啊,而那个什么太昌阁少卿的外孙女据说也是才貌双全,这次嫂嫂也算是为了你的婚事用心良苦了,怎么就不想看看?”陈景还是忍不住要调侃陈羽一番。 “王爷可别这么说,今天你是主角可别带上我,你若是喜欢,那都归你了,省的麻烦。”某人说的及其随便。 “瞧你这说的,你那齐妹妹我可不敢招惹,她那和王妃的姐姐我们又不是没见过,对不对啊,三哥。” 一旁正喝茶的陈凌听罢猛的呛了一口:“臭小子,你三嫂也是你能议论的?” “要我说,我们看好谁不看好谁也都是那么回事,今日的世家女子不过都是皇兄和太后的意思,借着我们来这沐凉城游玩就让人把相亲大会开在了这里,要珏儿说两位哥哥随便看中哪个都好。” 陈珏话一出口整个屋子里突然静了下来,皇族亲贵娶亲最不在意的就是感情,不过是笼络群臣的一枚棋子罢了,若是没有皇帝的授意谁能将这些亲贵女子都请到这京城几百里以外的沐凉城来赏花,太后的意思不过是打着赏花的旗号免得落一个婚姻独裁的帽子罢了。 “我们几个皇子也就罢了,少不了要听皇兄的安排,只是文熙也要跟着?浑水。” 陈羽听罢倒是不以为然:“别说我身为镇国将军,你看看今日那赏花的世家女子,不也是要听家里的安排,我倒是听说最近外域部族不太安分,想着请旨先去边疆平了那边的乱事避避风头。” “你倒是好想法,不如我请旨与你同去如何。”陈景眼前一亮。 “你觉得这办法可行吗?”陈羽目光斜了斜。 “罢了,罢了,你也算准了我不是什么建功立业的主,即使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你且去吧,我就在京城过我的逍遥王爷的日子罢了。”陈景说罢便坐在榻上不再说话,手碰了碰身边的茶杯又放下,高声唤了门外的小厮拿酒来。 “六哥忘了一会还要午宴呢,仔细喝醉了看不出哪个中意。”陈珏阻止道。 “随便哪个都好,不过是硬塞给我一个罢了。” “六弟你这算是破罐子破摔吗?”陈凌调侃着,心里却是明白着六弟的苦,他当年不也是由着太后给指婚了丞相的大女儿齐冰蓝,她自幼骄纵性子有些急躁容不得妾氏,日常也没少因为爱妾常六娘和自己磕磕绊绊,连通房的事情都限制着,若不是她打理府中上下得力又善生养几年内陆续添了几个小世子怕是陈凌会郁闷死,所谓有得必有失大概就是这个理吧。 陈景没有搭茬,接过小厮拿来的酒嗅了嗅,清香纯汇.醇厚柔和,置入盅内清亮透明,正是沐凉城特产的荷叶醉。 “真是好酒。”陈景闻之欲醉。 “我和你说话呢,你倒是一心只惦记着这壶酒。”陈凌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六弟虽说已经到了议亲的年龄毕竟还是小孩子性子,可当他低头闻见那荷叶醉的香气不觉也被吸引住了。 看着刚才还郁闷满怀的两个人顷刻间推杯换盏起来,陈羽无奈的扶额,这几个皇兄皇弟性子出了名的相同,最小的九子陈珏倒是性子稳重却年龄太小难担大任,若不是他们中间出了三皇子那么一个安邦定国的奇才可以接任皇帝之位,怕是这个陈国就要毁于一旦了。 “文熙兄倒是好像不甚爱酒。”陈珏见陈羽在一旁揉着额头不说话吩咐小厮又斟了杯热茶。 “饮酒误事,而且我也不喜欢那个味道。”陈羽浅浅笑意挂在唇边。 “六哥这么喝下去难免误事,一会还需要文熙兄照顾,免得午宴上出了什么纰漏。” “这是自然,我知道分寸。”陈羽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虽说几个王爷都待他极好平日里以兄弟相称又一起长大,可是毕竟尊卑有别,私下里没大没小倒是无妨,人前却万万不可。 “九王爷倒是没想着去看看?”陈羽这才想起来在场的皇子没成亲的可不止陈景一个。 “我不去了,成亲还早着呢,再说总不过是皇兄和太后做主的事情,干脆一早就绝了念想,免得倒时候凭添伤感。” “你这倒是看的比你六哥明白。”陈羽听陈珏说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何脑海中闪过了一道身影,想着想着心底的笑容就不知不觉的爬上了脸颊。 ------------ 第十三章 相亲大会(3) 晋南王府花园内,赏花午宴终于在阮安安的千呼万唤中摆了出来,看着桌上那些冒着热气的美味珍馐,她硬生生的吞了几口口水,馋虫们早已经在大闹五脏庙了。 “瞧你这样子,早叫你别喝那么多酒了。”阮萍儿看着阮安安脸上越见明显的绯色低声说道。 “那桌子上除了水果就是果酒,难不成你叫我用水果填肚子?吃的胃酸都泛滥了。”阮安安说罢又瞧着桌上的吃食吞了口口水。 “又说些我听不懂的怪话。” 看如今这情形,只要今天的主角不到,她们这顿饭谁也不要想吃到嘴里去,她环顾四周见各家的小姐都敛着表情看不出心事暗道这大家闺秀的忍耐力。 “莫夫人,景王,陈将军到。”忽然闻听得水榭上小厮高声来报,原本安静的午宴上立刻想起了一阵骚动。 只见莫夫人身后跟着的两个华服少年,一个一身玄色长衫用金线于衣摆处纹了些古怪的花纹,腰间系着朱红锦文玉带,肤若凝脂凤眼绛唇,墨色的长发只挑出几束束于脑后,另一个则是天水碧青色的长衫,头带金冠束发,剑眉朗目,面沉似水不怒而威。 众姑娘一看到三人到来立刻站起了身见礼,一直盯着桌上烧鸡发呆的阮安安也被阮莺莺狠狠剜了一眼不情愿的福了福身子连说话都慢了半拍,比起那些娇滴滴的小姐声音自然是又小又懒洋洋的。 只是当她抬眼看着莫夫人身后的玄色男子,心下不由得暗衬,这美人倒是无处不在啊,不过这一身打扮可没有刚才好看啊,红腰带?啧啧,这家伙本历年啊,听刚来人来报一个是景王,一个是陈将军,来头倒是不小。 她低声询问身边的阮萍儿:“诶,狗仔队司令,他们谁是谁啊。” 阮萍儿对自己的新称谓不屑一顾:“不会笑的是将军。” 阮安安又扫了一眼两个人:“拜托,眼下看来都是面瘫好不好。”不过她倒是想起来在花园中美人那摄人心魄的笑。 “玄色衣服的是将军,我刚才就说了他向来不爱笑,是你没在意。” 原来他是将军啊,阮安安不觉得意起来,能让一个将军因为几块糖就打了欠条她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我倒是觉得景王看起来更凶一点。” “你那是以貌取人,只不过景王向来风流红粉知己无数,嫁给可不是什么好事。” “那美人将军吗?” “活活冻死人,嫁个比自己还好看的人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倒是妹妹你可以去试试,修仙之人想来驻颜有术也许你能和他拼个不相上下呢。”阮萍儿说着假装抖了抖身子,秀眉微挑。 “要你操心,自有人愿意呢……”阮安安刚想继续说些什么便看到旁边的阮莺莺一道寒光射了过来,比着嘴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姐妹两个言罢收了话匣子,阮安安则将注意力又集中到了桌上的吃食和酒壶上。 “各位姑娘不必拘束,都坐吧,等了我这会子怕是都饿坏了,都怪下人不懂事,说了不用等偏叫姑娘们在这里饿着,要是传出去怕是要说我照顾不周呢。”莫夫人这次回来换了条深蓝色的八幅浮光罗裙,上配了一件象牙白浅底浅蓝暗纹的长褙子,裙摆处一双锦鲤穿梭荷叶田田之中,随着行走反射着波光粼粼倒是极衬这赏荷之景。 “莫夫人哪里的话,席上少了夫人也是没趣。”万俟紫霄说罢先出来福了福身子,又用眼睛飘了下莫夫人身后的两个少年,嘴角勾笑。 莫夫人看了万俟紫霄一眼很是满意,大方得体从容不迫又生的端庄秀丽,看来太后属意她做王妃不无道理。 “惯会献殷勤的。”阮莺莺在阮安安旁边嘀咕了一声,王家和万俟家在朝本就对立,她素来和王贝悠走的近些,自然也就连带着不喜欢万俟紫霄。 “她说她的,关姐姐什么事,姐姐有了莫大少爷难不成还惦记着旁的?”阮萍儿素来不喜欢阮莺莺那副酸样子便低声讽刺她。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 “我说了什么你就恼了?”阮萍儿说罢朝着阮安安身后躲,却发现她这个五妹丝毫没注意到场上的情况,一双眼睛就只盯着桌上的饭菜。 “瞧你馋猫样子。”阮萍儿刚想提醒阮安安回神却感觉一股莫名其妙的推力朝自己背后袭来,原本只想要偷着戳一戳阮安安的自己突然猝不及防的整个人都朝阮安安靠了过去。 “啊?”阮安安本就在神游当中冷不防被阮萍儿这么一推,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重心已经彻底不稳连人带着桌边的碗盘都摔倒了地上,只听见哗啦一声白色碗盏先摔在地上碎成了数片,而阮安安也正好朝着那锋利的碎片摔了过去。 自己这次即使命好伤不到经脉怕是也会毁容了。 咦?好像并没有任何痛感袭来,脸上倒是觉得软软的很踏实,阮安安紧紧闭着眼睛手却不安分的动起来。 “小包子,你再这么动手动脚我可要后悔救你了。”男子温和的气息在她耳边响起。 “什么?”阮安安这才睁眼看到自己竟然像八爪鱼一样整个人都挂在陈羽的怀抱里,他那张美人面距离自己极近,樱唇就紧紧贴在自己的耳边轻声细语,脸立刻红的更厉害了,她赶忙一跃从他怀中跳出来踩到了地上破碎的一片瓷器。 “多谢大将军出手相救。”阮安安朝着他福了福身子,又狠狠的斜了身后的阮萍儿一眼。 “妹妹,你没事吧,都怪我不好,刚刚是有人推……”阮萍儿这才想起来回头却发现自己身后一个人都没有。 阮安安自然知道阮萍儿的意思,可是她睨了一眼阮萍儿身后却也是没看到任何人。 “大将军,你流血了。”人群中不知谁惊呼了一声,众人这才发觉刚刚陈羽为救阮安安竟然自己被那碎片割伤了手掌,原本被阮安安咬出的伤口处又凭添了一处新伤狰狞的如一只巨口。 “不碍事,都是小伤而已。”他看了一眼手上的伤口又看了一眼站在阮安安,下巴一收,眼神中分明是这回是你欠我的,可当阮安安迎和上他的目光时,这丫头竟然泰然自若的朝他眨了眨眼睛站的稳定好像刚才救得人不是她一样。 有点意思,陈羽心中暗衬,这丫头的镇定倒不像是个孩子。 他哪里知道,阮安安自从刚才跳出他怀抱的那一刻里心中就已经在盘算别的事情了。 ------------ 第十四章 我不是小偷(1) 一边是美人目不斜视的殷切“关怀,”一边是众莺莺燕燕的腾腾杀气,看到在场的众小姐那一道道凌厉的目光都聚到了自己身上阮安安恨不得刚才摔破了相算了,尤其是原本处于众人视觉中心的万俟紫霄更是恨得牙根痒痒。 她的目光射在阮安安的身上,恨不得戳她几百个洞。 此刻的阮安安哪里还顾得上去回应“美人”,心里狠狠的诅咒起阮萍儿,她在桌下狠狠的踩了踩阮萍儿的脚,脸上却故作冷静看不出任何不妥只盘算着如何才能离开这是非之地。 此时的整个亭台水榭瞬间演变成了无声的战场,直到莫夫人招呼小厮带将军先去上药才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夫人我无妨,倒是这位姑娘年纪小大概是吓坏了。”陈羽站起身摸了摸阮安安的头,莞尔一笑,这一举动引得场上硝烟又浓重了几分。 “你个坏人,你故意的。”刚刚心中对他的救命感恩立刻烟消云散了大半。 莫夫人见阮安安脸颊微红心下明白了大概,怕是这孩子不胜酒力一时间神游闹出来的笑话,今天这事出在自己的王府里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朝着阮安安招了招手:“来,到姨母这来。” 阮安安松了一口气,三步并作两步就扑到了莫夫人的怀里,这个大腿可是救场的好东西啊,她想着抓着莫夫人衣衫的手又紧了紧细着嗓子佯装撒娇说道:“莫夫人,安安头好晕没站稳砸了夫人的碗,安安错了。” 阮安安说罢从眼角硬生生的挤出了几滴眼泪。 “这孩子,你是喝了多少啊,瞧着小脸红的,她年纪小不识得酒,这下人也不规劝着点,空腹喝酒最是伤身了,刚才多亏了将军,不然你有个好歹我怎么和薛妹妹交代。” 一旁的梅儿赶紧站出来行礼:“是奴婢疏忽了,以为小姐喝些果酒无碍。” “莫夫人不要怪罪她,是我自己要喝的,那酒入口醇香色泽诱人我忍不住才多喝了两杯,想来这花园里水美花美的自然是秀色可餐也不算空腹,夫人莫要生气了。” “不气不气,瞧这丫头嘴甜的我怎么舍得怪你,只是那果酒看起来清甜却是后劲极大,叫丫鬟赶紧扶着你到客房去歇歇,喝碗醒酒汤。”莫夫人说罢吩咐厨房煮了解酒汤送到客房。 看着阮安安被丫鬟搀扶时候隐隐约约的打晃出了水榭,陈羽不觉得嘴唇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想来她刚刚在花园遇到自己的时候也是喝过酒的,玫瑰露入口清甜味道清淡,他不喜酒的味道所以对酒味格外敏感,以她当时身上的味道来看这丫头定是已经喝下大半壶不止了,眼下的酒醉不过是为了解刚才之困才装着自己喝多了,如此看来这小包子年龄不大酒量倒是不小,若不是之前看过她那般“咄咄逼人”的样子可能还真被她骗了,眼下这出含泪道歉的戏码又演的逼真,越发让人觉得有意思了。 随后莫夫人吩咐众姑娘落了坐宣布开席,陈羽借着受伤告退,还未等各色酒食上全陈景也已经忍不住想要逃之夭夭了:“嫂嫂,我和文熙还要别的事情,就不打扰嫂嫂和姑娘们了,怕是我们在这姑娘们也不方便。” “去吧去吧。”莫夫人知道这种场合他们在此不便,也没有强留,本就是让他们来相看相看有没有中意的女子,大事已毕也不拘着他们在这。 “那嫂嫂慢用。”陈景说完和陈羽抱拳拱手便退了出去。 出了园子,陈景便看到不远处站在茉莉花畔等着他的陈羽便不紧不慢的闲逛起来,两个人本来就无事可做不过是找个由头退出来,陈景想着一会去找些什么乐子解闷一回头看到若有所思浅浅而笑的陈羽。 “想什么呢?怪渗人的。”陈景凑到了他身边,刚才席上的威严感顷刻烟消云散。 “遇到了个旧识。”陈羽笑意更浓。 陈景看罢打了个寒颤,这家伙一笑起来就没有好事:“旧识?这王府还有你认识的人。” “这你就不必知道了。” “是个姑娘?”陈景好奇心大作。 “恩。” “能有人让我们大将军动心,还真是不简单我定要去瞧瞧,可是刚才席上的人?” “可不敢叫你去,再唐突了人家姑娘毁了人家的闺誉。” “瞧你那小气样,不过话说回来你要会你的红颜知己也要先把伤口处理了。” “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你可知道这府中的客房在哪里。”陈羽将手藏在背后,没有人注意到他的伤口已经开始自己愈合了。 “客房?啧啧,你小子不会是打那女童的注意吧,这就是你说的旧识?难怪刚才扑出去救她,你怎么好这一口啊。”陈景嗔怪。 “想什么呢。”陈羽狠狠的剜了一眼。 踏进客房,原本还斜倚在梅儿身上的阮安安立刻活泛起来,她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看着守在门边警觉的梅儿说道:“放心吧,人都走远了。” “刚才真是吓坏奴婢了,小姐第一次出来若是就闯了祸怕是回去定要受到责罚的。” “放心吧,我没有真的喝多,莫夫人也没有怪罪。”阮安安朝着梅儿吐了吐舌头,所谓童言无忌,那童做了些无伤大雅的事情也是无妨的,况且那果酒比着金葫芦中的可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不过是解馋之用的哪里会让她喝醉。 “奴婢是怕此次在场人多难免会有人嚼舌头。” “他们都是京城请来的大户,除了这次怕是以后都不会怎么来沐凉城,我眼瞧着明年修仙便走了,赶明个再有这样的事情我怕是也不会来,时间久了他们哪里还记得我这个小丫头,我若是继续待在那凑热闹才真是惹他们不痛快呢,都怪那个什么将军的好端端也给我添乱。” “小姐这么说不是白白瞎了将军救你的心了,不过要说背后算计的人怎么偏朝着小姐来,这般年纪能有什么威胁。” “我估摸着这是不是针对我的,你没听姐姐说有人在背后推她吗。”阮安安见着屋内还备着镜子便坐下让梅儿给她篦了篦头发,刚才被某美人一顿蹂躏额前的碎发都跑出来了。 “您觉得可信吗?”梅儿将红梅绢花轻轻拆下,她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自家小姐。 “半分信半分不信,要说姐姐性子单纯我觉得她说的话可信,可若是信了我们却都没有注意到她身后有什么人。”阮安安仔细回忆着刚才的情景,小孩子心机不易掩藏,阮萍儿的表情确实看不出破绽。 “可是小姐别忘了她身后还有个赵姨娘呢。” “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若说这事是针对萍儿姐姐可是最后遭殃的却是我,只是我们找不出什么头绪,这次先记下不提,来日方长。”阮安安觉得这深门大户还真不是个好呆的地方,不过她好歹是个加起来活了二十几年的人了,总不能让小丫头算计了,这次是她不小心着了道下次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们可未必这么觉得,奴婢只怕他们陷害小姐上了瘾。” “见招拆招,我可不是以前那个任人宰割的阮安安了。” “那桌上那解酒汤小姐可还要喝?” “可是那绿豆熬得?” “正是呢,好像又放了些姜香橄榄切了丝,小姐可要尝尝?” “拿过来给我。”阮安安迫不及待的接过汤碗,经过刚才那一番假醉,那院子中的珍馐美味可是和自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了,她本来就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两眼冒金星了,好不容易逮到这么一碗解酒汤自然是不会放过。 绿豆是用石磨磨好又筛了几次的精豆粉煮的,里面又放了同样有解酒功效的姜香橄榄和蜜糖调味可谓是“功效”显著,一碗温热的汤汁下肚阮安安再次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 第十五章 我不是小偷(2) 理好了头发,阮安安将窗户撑开一道缝隙斜靠在软榻上,只歇了片刻上眼皮和下眼皮就打起架来。 “小姐可是要躺下睡一会,这么倚着仔细腰疼。”梅儿见小姐在一旁直磕头,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不碍事,约好了柳姐姐一会用了饭去书阁呢,靠着眯一会罢了,才刚刚绑好的头发仔细又弄乱了。”阮安安摇了摇头。 “小姐还计较这个,乱了我再帮您绑就是了,只不过小姐和那柳姐姐走得近怕是二小姐看到又要不高兴了。” “先别考虑我这个头了,你倒是先替我跑一趟园子里,看看柳姐姐他们什么时候结束,告诉她我一会去园子寻她。”阮安安扯过一旁的软枕垫在身后,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 “若我走了小姐使唤谁去。”梅儿自然知道阮安安要求着人家自然不能在这客房里等着人家来寻,只是今天就她一个跟来难免不敢离开。 “你只管去吧,这客房里能有什么事。” “那奴婢快去快回,虽说现在天热了又是晌午可是小姐若要小憩还是仔细着凉。”梅儿说罢从一旁的暗柜子里取了个薄被子盖在阮安安的腿上。 梅儿出去,原本还有些困意的阮安安倒是睡不着了,她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对着房内的瓶瓶罐罐嘘嘘不已,粉彩描金金婴细纹瓶、开光山水纹双耳尊、鎏金子孙葫芦瓶,连她刚刚喝汤的那个碗都是豇豆红玉满堂纹的嵌金碗,前一世她也是跟着穆冬那个大少爷去过几次拍卖会的,单看王府里的无论哪一样拿出去都能买个顶好的价钱。 顿时阮莺莺钱串子的本性又暴露出来了,虽说她现在是个不愁吃穿的大小姐可是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乱世的黄金盛世的古董,若是明年自己进了仙门过得不好有钱傍身也好过不是。 想着想着她用手抚摸着一只粉彩题诗的鸡纹杠杯,偷东西的事情自己做不来也只能想想而已,她正暗自可惜这古董不是自家的却忽见一道金光从胸前窜了出来围着那杠杯转了一圈裹挟着那一对杠杯就消失不见了。 “搞什么啊。”阮安安看着凭空消失的东西冷汗直冒,她环顾四周这屋内只有自己一个人,一瞬间什么贞子假子伽椰子全都冒了出来,她甚至能够想到自己因为这对杯子被抓起来时大喊冤枉的情景。 客房门口,刚刚走到客房门口的陈羽突然感觉到一阵强大的灵气波动从房内传了出来,可那灵气只是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了,他回身问身后的小厮道:“你确定那个阮姑娘进了这间屋子?” “正是,错不了的,府里的嬷嬷刚才还送了醒酒汤进去。”小厮躬身答道。 “那敲门吧。”陈羽微蹙的秀眉舒展开,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是,将军。”小厮说罢便前去扣门,一长两短简洁有礼。 这简单的三生敲门声吓的屋内的阮安安再次冒了一头的冷汗,她再次看了看原本放着杠杯的两处空荡荡的地方定了定神。 “来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敲门,直接进来不就好了吗。”阮安安以为是梅儿回来了,她朝着门口走去一把拉开客房的门,刺眼的阳光突兀的照进来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我家将军要见你们家姑娘还劳烦你给通传一声。”门口的小厮见开门的是个孩子还以为是阮家的丫鬟。 “你说什么?”阮安安适应了一下门外的光线,才看到来人竟然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陈将军想见你们家小姐,烦劳姑娘给通传一声。”那男孩又重复了一遍。 阮安安的气的直翻白眼,敢情是把她当丫鬟了。 “宝义,不得无礼,她就是阮家五小姐。”陈羽在身后呵斥了一声。 “什么?”宝义听罢一愣再一次打量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他以为能够引得自己冰块少爷今日如此屈尊前来见的姑娘一定是个亭亭玉立的美娇娘,没想到竟然是个不起眼的黄毛丫头,看来自家少爷不仅是有短袖之嫌还有**之好,心中一阵惋惜。 阮安安顺着声音看过去这才发觉小厮身后还跟着一个“美女”,她这才明白原来那小厮竟然把自己当成丫鬟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一身雪锻虽说素净可是也是上好的织花锻子,有必要这么让人看不上眼吗。 阮安安想到这不觉怒由心生,平白的被敲门声吓了一跳正不顺心呢,索性将怨气朝向了陈羽“你怎么来了。” “小包子怎么气性这么大,莫不是赏花宴看上了哪位公子人家不肯娶你?”陈羽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看着阮安安气鼓鼓的包子里忍不住伸手上去掐,只可惜阮安安反应够快连忙朝后一退躲开了伸向她的魔掌。 “不过是王侯将相的纨绔子弟,我才懒得瞧呢。” 陈羽听罢莞尔,没想到自己这万人之上的身份竟然被鄙视了,只是他这笑落在身边的宝义眼里吓得人家一哆嗦,他跟着将军这么久还没见他对谁笑过。 “那你就这么站在这里待客?也不让我进去?” “小女子可不敢劳烦将军移步,孤男寡女瓜田李下的,于这王府里我也是客,哪有客人请客人的道理,将军还是请回吧。” 陈羽眯了眯眼示意身后的宝义上前:“你这丫头规矩还不少,宝义。” “这是我家将军赏你的。”宝义听到自家主子叫他立即捧出了一个玄色的绣袋,里面鼓鼓囊囊的装满了东西。 “赏我的?”阮安安斜了陈羽一眼接过口袋,里面赫然是一块块用油纸包裹着的花生牛乳糖。 “小女子谢将军赏。”阮安安取了其中一块含在嘴里,那牛乳糖入口浓郁香甜一看就是出自沐凉城西街的宝香林,她将绣袋系在腰间朝着陈羽福了福身子。 “那我的东西呢?”陈羽朝着她眨眨眼睛。 “什么东西啊?将军是说那张欠条?”阮安安含着糖块有些大舌头,声音却提高了几分。 “咳咳。我已经将糖送到姑娘手上了,那欠条也该还给我了吧。”陈羽低头咳了咳,一个大将军打欠条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 一旁的宝义听罢更是思绪云游万千,心中坚定了自己少爷一定是对人家小姑娘做了什么事情了,向来不苟言笑的少爷现在竟然百般柔和慢声细语的索要欠条,只是不知道那一袋子糖果能不能解决问题。 “将军真是开玩笑,刚才宝义说了,这糖是将军赏我的,不是欠我的。” 陈羽听罢狠狠的瞪了宝义一眼。 “更何况将军这糖是自己买的吗?借花献佛可没什么意思,将军哥哥可是答应我了要买给我的,难不成要耍赖吗?”阮安安唇瓣一勾挑衅的看着陈羽,欠条在手她是吃定了这个将军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你……”陈羽无可奈何的看着眼前这个小丫头,一脸挫败。 ------------ 第十六章 我不是小偷(3) “小姐,我把柳姑娘……。”远处,梅儿刚刚到了客房院里就看见客房门口站着的几个人,话说了一半就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而身后跟着的柳曲裳一看院中的陈羽也惊得赶忙上前行了礼。 “我这里有客,将军既然要走我就不留了,来日方长……今日承蒙将军在园中相助,日后有机会定当好好答谢。”阮安安在最后的几个字上停了停又加重了几分,清澈的眸子停留在陈羽的脸上。 陈羽听罢嘴角牵动,这丫头刚才还说自己是客不宜待客转眼就拿这个当了借口,他扭头看了一眼柳曲裳,无可奈何的接受了小包子的逐客令:“姑娘说的是,来日方长。” 在场的人无一不打了寒颤,有的因为他那比女人还惊艳的相貌,有的却是因为他笑满含深意,除了阮安安,她福了福身子然后一扭头成四十五度,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她向来对这种世家子弟没什么好感,要不是他在花园救了自己一命,她怕是懒都懒得理他。 送走了那尊大神,阮安安将柳曲裳迎进了客房,进了屋还不忘眼睛直瞟那处缺了杠杯的空处,心中不断默着杠杯快出来,杠杯快出来,她可不希望第一次到人家府上做客就闹个窃贼的罪名。 她这心里正嘀咕着却见胸前一道金光一闪只朝着空着的地方飞去,顷刻间原本消失的杠杯突然就又完好无损的回到了原处,竟像不曾离开过一般。 神啊,谁能告诉她这究竟是什么情况,隔空大搬运啊,而且那道金光方才璀璨异常,怕是所有人都看到了,阮安安想到这里用余光瞟了瞟身边的几个人,只见柳曲裳正吩咐丫鬟香薷从带来的食盒里取出一盘盘精致的小菜,而梅儿站在自己身边神情依旧似乎并没有看到什么惊奇的事。 难道只有自己才能看到?阮安安不觉思忖。 “妹妹,想什么呢?”柳曲裳看阮安安出神一直注视着墙角的方向,便也随着看了过去,只瞧着那墙角一对杠杯新亮明艳,五光流彩,上面一对鲤鱼活灵活现似乎要跃出一般,比着姨母房里的那些宫廷赏赐下来的玩物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觉自叹自怜起来,如今连客房都用上这么好的摆设了,到底是自己的身份不受待见。 “没什么没什么,一时神游罢了,姐姐怎么直接过来了?我还想着一会午膳结束去园子呢,到麻烦亲自跑一趟。。”阮安安见众人没注意到那到金光小兴奋了一下。 “这午宴本就是为别人准备的,我这个绿叶衬不衬的也不要紧,惦记妹妹刚才受了惊吓,想来看看正好碰上了梅儿。” “叫姐姐担心了,扫了大家的兴致。” “我看你上晌喝了那么多酒又闹了这么一出空着肚子便叫香薷给你准备了几道小菜,我也不知道你平日里喜欢吃什么。”柳曲裳说着指了指已经摆好的碗筷,两道素菜是板栗烧菜心和白汁圆菜,两道荤菜则是蟹黄虾盅、珍珠肉,还有一道蜂蜜莲叶羹。 闻着这一桌子的精致小菜,阮安安不由得食指大动:“姐姐要不要一起吃点。” “不了,天气热的越发没胃口了。” “那我就不客气啦。”阮安安说着便一头埋在了桌上,那一副吃相就和饭菜有仇似得,要不是顾忌着自己的身份怕是连盘子都塞到肚子里去了。 一旁的梅儿看着恨不得假装不认识自家小姐,自从她病好以后吃相就一直是狼吞虎咽的,刘嬷嬷提醒了好多次都无用,这次真叫人看了笑话。 “王府的厨子果然比我们府上不知道好多少倍。”一顿风卷残云之后,阮安安满意的拍着自己圆滚的小肚子这才放下筷子。 “那是妹妹饿了,看妹妹进的真香。” “姐姐笑话我呢。” “我哪里敢笑话你,以后还指望你多来王府陪我坐坐,我在这人生地不熟和各处小姐都不熟悉,瞧着妹妹顺眼又能说上话。” “那是一定的,只怕姐姐不欢迎我呢。”阮安安端起身边的茶盏解了口腻又将手伸向了桌上的果酒。 梅儿看到立刻伸手打了阮安安手背一下:“小姐不记着刚才的事了?又要喝,仔细一会回家三爷老太太闻出来。” 阮安安自知理亏舔了舔舌头缩回了手。 柳曲裳看着阮安安那馋酒的模样掩面而笑,她还没见过这么嗜酒的小丫头,便也规劝道:“梅儿姑娘说的是呢,我们府里也不是怕你吃不起,只是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若吃好了我们这就去书阁转转只当是消食了。” “那就劳烦姐姐带路了。”阮安安这才想起还有正事要办。 “这有什么客气的,书阁太大妹妹借的书未必一时间就能找到,我姨母说了,姑娘看好什么书便随便拿去,不必急着送回来,若是搬不动就叫府中的小厮雇辆马车送回去,只是我还答应着夫人一会要回园子陪着呢,一会妹妹到了怕是要自己选了。” “那我们这就去吧,那午宴结束了怕是我们也要回去了。” “那妹妹就随我来吧,王府的书阁在整个园子的西北角处,说是书阁却是一座八角九重楼名唤白鹭阁,若是春天来的话可还能看到那楼上的白鹭呢。”柳曲裳说罢便在前头带路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客房。 “白鹭阁?可是有什么典故在里面?”阮安安见这书阁名字雅致还以为和京城中的白鹭书院有什么关系呢。 “妹妹不知道?” “还劳烦姐姐说来听听?”阮安安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睁大眼睛看着柳曲裳。 因为本就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柳曲裳边一边走一边讲起了当年的事,阮安安跟在一旁细细听着,只当是个故事罢了。 事情还要从数年前说起,先皇的幼弟挂帅出征被俘不忍陈国受辱自缢而亡,皇帝为感念其忠烈将其追封为晋南王,事后想着他新婚不久没有子嗣便有意将自己的儿子过继一个给王妃,一来以表皇恩浩荡,二来那王妃乃是太后的嫡亲妹妹,也为了让其有个依靠。 只是那时先皇膝下儿子并不多,先帝并未选定储君人选所以过继的事就一直拖着,直到过了三年先帝早逝,大臣们纷纷上奏要皇长子陈玄继承大统,陈玄却突然上书太后要求以自身过继给晋南王,此事才又被提了出来。 若是陈玄无意于皇位,那皇位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三皇子陈宁的身上。 陈宁决定自己继位后,让皇兄陈玄世袭晋南王之位,可这即位大典还未办京城便谣言四起,人人皆道太后宠爱嫡出皇子容不得陈玄才将他过继给自己的妹妹,为了这事太后日日忧心忡忡陈宁也一度想要将皇位留给皇兄。 陈玄自己知道他并无意于皇位,而自己的几个皇弟之中又只有陈宁又安邦定国之才,嫡子继位天经地义,只有他出自旁枝朝野才不会有所非议,先皇驾崩次年,陈玄再次请旨过继之事并执意改随母姓氏为莫迁出京城,陈宁才顺利的继承了皇位。 陈玄离开京城那天,随行车马的天空上方忽见一群白鹭飞过,那白鹭不断于他头顶盘旋总是忽远忽近不肯离开,他便嘱咐车夫跟着白鹭一路向南到达了沐凉城,说来也奇怪,那白鹭自飞到沐凉城城郊的一处八角九重楼之后就停留着再不肯飞走。 后来,晋南王便下令建了这处宅子又翻修了宝塔起名白鹭阁,因晋南王向来醉心于诗书喜好收集八方书籍便将白鹭阁建成了书阁用以存书之用。 柳曲裳讲的故事只有后面的一小段,宫闱之事鲜有人知,即使是阮安安也是在很多年以后才详尽的知道了其中的事情,这段故事传到百姓耳朵里便只剩下陈玄无意于帝位跟随白鹭出京那一小段事情,柳曲裳说的详细却也只是道听途说的一部分,倒是阮安安在一旁听得认真甚至想明年春天有机会一定要再来看看白鹭群聚的场景。 一路听着故事,两个人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园子的西北角,又沿着一处水榭穿过拱门,眼前出现了一处藤萝盘踞的假山,那假山依照周围的水榭和地势而建,时而曲直,时而起伏,其间亦有曲径通幽,时而上,时而下,假山与假山只见递层而起,石间互咬,错落有致。 阮安安看着看着竟有些痴了,这处假山该是不比那狮子林差上分毫吧。 “妹妹可是走累了?穿过这假山那前便是了。” 顺着柳曲裳手指的方向,这鬼斧神工的假山背后,赫然可见一九重的八角重楼,在阳光的映射下好似裹挟着一层金光,上面是用隶书题写的苍劲有力的大字“白鹭阁”。 ------------ 第十七章 拜“师”(1) 柳曲裳将阮安安送到白鹭阁门前又嘱咐了几句便带着丫鬟转身离开了,阮安安看着柳曲裳的背影在阁前站了好一会,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是有点怪怪的感觉。 “梅儿,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找到了便出来。” “小姐不用我陪着吗?”梅儿皱了皱眉看了看白鹭阁的大门,想不出来为什么小姐要跑来借书,只是因着午宴的事总觉得心里怪怪的害怕出什么事。 “没事,我进去看看找到了便出来,你在这等着人,我是怕万一书没找见姐姐们又来寻我。”阮安安笑了笑,转身朝着书阁大门走去,她刚要伸手去推却发现书阁的门竟然虚掩着。 她心下疑惑轻轻的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走进书阁,浓重的油墨的味道扑面而来,一重的书阁宽敞明亮,竖排高大的书架并排摆放着,从窗格照进来的光线斑斑驳驳的打在书架上,尽头的一小片空处两张书案并排放着上面文房四宝和镇纸纸笺等物一应俱全,一尘不染。 随便的扫了几眼书架上的书,从古文正史到杂文野传,从八股文再到山水游记,从佛经到建造工具,书籍之全涉猎范围之广让阮安安暗衬这晋南王果然是个爱书之人。 她一排排的看过去,抽出了一本名叫《金钗头》的书,里面都是一些女子所用的头面和花饰的白描图案,阮安安前一世学的就是设计,虽说没设计过珠宝首饰但是画这些白描图案倒是一点都不费劲,并排放着的还有些丝绢帕子的图样看着倒是精致。 随后她又在旁边的书架上选了些游记趣闻的杂书做掩护便开始着手寻找那本说仙解字,只是这一重楼内的书也实在多了点看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能用的,阮安安在书架前漫无目的的寻找了快一刻钟的时间,她抬头看了看通向二楼的木质楼梯决定到楼上去看看情况。 阮安安记得柳曲裳说过,一二楼存放的书籍都是一些比较常见,而三楼开始便上着锁钥匙只有晋南王自己才可以进入。 通往楼上的阶梯在一重楼的正南方,整个阶梯用上好的桑梓木搭建,扶手上侧面雕刻着梅兰竹菊的浮雕,踩踏上去僵硬踏实并没有年久失修的吱呀之声,阮安安扶着扶手盘旋向上刚刚走到二重楼的门竟然也是半虚掩着的。 顺着门缝朝里面望了望,阮安安站在门口许久都没有动,里面隐隐约约传出了两个人的说话声,那声音很小悉悉索索的从最里面传来,阮安安起初以为是同样来看书的什么人,可是她刚要开口却听得其中一个女子娇嗔的声音。 “你就这么信得着你那好妹妹?”那女子声如莺啼,说话不紧不慢。 “你放心,她对我可是死心塌地的,交代的事情自会办好。” 另一个说话的竟然是个男子。 “死心塌地,只有她是死心塌地,我就不是了?”女子发嗲的声音激的阮安安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你自然也是的,不然我怎么会这么宠爱你。”年轻男子说着环过女子的腰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掐着她的下巴用了用力。 “谁知道你油嘴滑舌的打的什么主意?若是这次你那好妹妹不得手,你难不成真要和那阮家二小姐成婚不成?”女子推了男子一把,闪出了他的怀抱。 “不过是定亲而已,哪里就要真的结婚了,只是口头约定的,聘礼还没过呢,做不得数。” “那你那好妹妹呢?她如此专情舍得你?。”那女子佯装嗔怒撅着嘴,狠狠的斜了自己的情郎一眼,她又何尝不知他只是甜言蜜语的哄着自己罢了,只怪自己真情错付却已经收不回来了。 “她不作数的,父亲本就不待见她,日后顶多是个侍妾罢了,哪有你在我心中地位重啊。” “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若你是骗我到不如现在我们就断了。” “我的小心肝舍得我?” “你就知道我离不开你?我可说好了,只这一次,若是你和她的婚事还没罢休,以后就不要来找我了,这个月月底你还不来我家提亲我就叫我爹随便把我嫁了出去。” “哦?我倒要看看哪个家知道了你的事情还肯要你。”那男子一脸坏笑将女子重新扑到了自己怀里。 女子看着他那一脸坏笑忍不住红了脸颊:“你,你无耻,你流氓。” “那不也是你喜欢的?”男子环在女子腰间的手一紧,另一只手就揉上了那女子胸前的两团绵软,夏天的衣服本就轻薄,他三下两下就轻车熟路的探进了女子的里衣,大力的揉搓起来。 女子只象征性的推却了两下变成了迎合之态:“不要呢,会有人的。” “这里不会有人来的,这书阁平时除了父亲谁也不会来,母亲今天又在宴请宾客,这里安全的很。”男子说罢用力一扯抖落了女子腰间的丝绦,露出了女子红色的肚兜和雪白的脖颈,看着眼前一片旖旎春光,男子只觉得腹部一股热流传遍全身,身体某个部位瞬间叫嚣着苏醒起来。 透过书架缝隙看着眼前的两具白花花的躯体缠在一起,听着那女子一浪高过一浪的呻吟声。阮安安只觉得手心冒汗大脑空白一片,她原本只是因为听到那男子和女子说到自家二姐才决定走过来的,若知道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样她老老实实在门口偷听就好了,何必还要走进来呢。 根据他们两个的对话来看这年轻男子就是如雷贯耳的莫大少爷了,还有他们口中的妹妹一定是柳曲裳了,可那女子是谁呢?柳曲裳深爱着自己的表哥却被人当枪使,明明是风流成性却让在外人面前装成专情的公子哥,听阮萍儿曾经对他的评价来看,这个莫大少爷在自家的声誉也是相当好的。 一边欣赏着不远处的活春宫,一边思考着,阮安安站在原地不由得神游起来,她伏在书架上许久不曾挪动倒是把自己来二层的目的都望到脑后了。 “看够了没?”突然一个男子的声音贴在阮安安的耳边响起,被着声音吓得一惊迅速转身的阮安安因脚下不稳胳膊撞到了身后的书架。 原本纠缠在一起的两具身体听到响动之后立刻高声问了一句:“谁在那。” ------------ 第十八章 拜“师”(2) 跪求各种呀,让小婉知道你们在看,不然都木有动力了!呜呜呜,安安白穿越了……----------------------看见书架后面飞快窜过的一只黑猫,莫大少爷莫正南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朝着身后衣衫不整的苏子怡丢了个颜色:“不碍的,野猫而已,这白鹭阁的执事越来越懒怠了,竟让这畜生跑了进来坏了好事。” 苏子怡听说是个野猫慌乱的心神也平静下来,她上前贴在莫正南的胸口面色潮红娇嗔道:“那我们还继续吗?” “不了,没心情了,我去看看柳妹妹那边如何了。”他说着推开苏子怡,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 被推开的苏子怡虽说心下有些不高兴也只能顺着自己的情郎,被刚才那只野猫一吓,她现在也是没什么心情了,拾起地上被揉成一团的衣服帮莫正南穿戴好,她含情脉脉的看着眼前的人儿:“我和你一起出去吗?” “我先出去,你等上片刻再出去,春草会在后门老地方等你送你出府,别叫别人瞧见。”莫正南说罢就要离开。 “诶?我们的事……”苏子怡显然不太满意他说走就走,她好歹也是这沐凉城府尹的千金,连清白都送给了人家好歹不能将来沦落到个侍妾的位置吧,可他却偏偏不愿意让自己的身份公开,她心中早就做好了打算,即使将来她父亲将她逐出家门她也是不在乎的。 “等我的信吧,亏不了你。”莫正南说完连头都没回一下便离开了书阁。 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苏子怡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和发饰,觉得并无大碍之后也出了二层的门,消失在阮安安的视线中。 “唉”阮安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可要比她之前活的二十几年还要丰富。 “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到哪都能碰上。”陈羽一脸不解的看着阮安安,却掩盖不住嘴角的笑意。 不说这家伙向来是面瘫吗,怎么自己看到他总是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表情:“多谢将军相救,只不过那大黑猫哪里来的?将军是狐狸大仙不成,撒豆成兵的。” 陈羽听罢嘴角一顿抽抽:“想什么呢?障眼法而已,不过这就是你谢人时候该有的样子?” “你好歹要放我下来我才可以行礼。”阮安安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像八爪鱼一样死死的缠着人家而且是手脚并用,连刚刚的对话都是趴在他耳边说的。 一天三次的躺在一个男人怀里,她竟然发现自己习以为常的连脸红都不会了。 “你可以自己跳下去。”陈羽说罢就要松手。 “不要,不要,我不要摔死。”阮安安可没忘了现在自己正和他蹲在房梁上。 “你不会缓落术?”陈羽看了看梁下,不过五米而已。 “那是什么?我为什么要会。” “炼气中期,你别告诉我你连缓落术都不会。” “你怎么能看出来我是炼气中期。”她诧异的离开他的肩膀与他四目相对,只不过这样近距离的看着他墨色的眸子越看心里越是发毛,索性就又将脑袋架在了他的肩上。 “难道你上连一些基础常识都不知道就开始修仙了?你身上一点灵气都没有却已经是炼气中期,你有多久没聚灵了?” “要你管。”陈羽每说一个字阮安安都觉得是在刺激她的神经,这个男人简直太可怕了,他不仅无处不在还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事情,在这么问下去怕是自己苦苦隐瞒的事情都要被揭穿了。 “阮家有个丫头落水耽搁了入仙门,是你吧。” “要你管。” “体内一点灵气都没有的原因是因为……我猜猜看。”美人饶有兴趣的看着怀中已经微微有些动怒的小包子,一副猫要戏弄耗子的神色,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喜欢打趣这个小丫头。 “忘记了怎么聚灵了吧,又看不懂那本凝气决所以跑来这里借书求救。” “要你管。” “啧啧,小包子只会说这一句话了吗。” “要你……管”阮安安觉得自己已经到达底线了,若不是这个男人刚刚又救了自己一次她一定毫不犹豫的朝他的脸上招呼过去,管你什么倾国倾城,不打你个满脸桃花开她就不是阮安安。 “要我教你吗?”陈羽一脸坏笑的看着怀中的小包子,恩恩,这个即将暴走的表情他非常满意。 “不要。”某包子左摆头。 “你确定?” “不要。”莫包子右摆头。 “你真的确定?” 某包子犹豫的看了一下美人,不得不说她动摇了。 “你真的会吗?”阮安安无奈的投降,的确,若是有人可以指导自己却是要比照着什么说仙解字一字一句对照的好。 “你从这横梁上跳下去我就告诉你。” “你开什么玩笑。”她只看了看梁下就已经双腿大颤了,这个男人明摆着就是要耍她,自己也不知道哪辈子的冤孽认识了这么一个以捉弄人为乐的恶魔,她决定回去一定要好好的纠正一下阮萍儿收集来的情报,这人不是不爱笑,八成是看过他笑的人都死绝了,被他整得死绝了。 阮安安正腹诽着,却看见眼前的美人收起了坏笑,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 “想要获取东西总要付出代价的。” “那好,我们拉钩……”阮安安也收起了玩笑的表情,伸出自己的小指。 陈羽不觉哑然失笑,一天三次的相遇,他有时候觉得这个小包子和自己斗智斗勇那神情和态度明明就是一个大人,可是眼前这个伸着小指等着拉钩的行为却又完全是一番顽童的样子,他伸出自己的小指和阮安安拉拉勾又盖了章,抱阮安安侧坐在房梁上,依旧板着脸让人看不出任何表情。 “还要签字据。”阮安安还是不放心。 “又要写?”陈羽瞬间后悔了刚才的决定,这不是给自己没事找事吗。 揣好字据,阮安安回头看了看面瘫的美人,又看了看梁下接近两层楼的距离,她咬了咬牙毫不犹豫的就跳了下去。 “安安。”看着已经坐在地上的阮安安,陈羽只觉得头皮发麻,他从未觉得她会如此毫不犹豫的跳下去,即使真的写了字据,想着她不过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吓唬吓唬便震慑住了,若真是犹豫着跳下去以他的反应完全可以接住。 如此毫不犹豫的举动让他在横梁上愣住了半天,直到下方传来了一阵嘶嘶的吃痛之声,他才从横梁上一跃到了地面。 只见阮安安揉着脚腕蹙着眉头,看见他到了近侧连头都没抬一下。 “你还真的跳?别乱揉,让我瞧瞧。” 你以为我愿意跳,阮安安嘟起嘴因为痛楚而泪光闪烁起来,要知道她目前只不过是要身材没身材要相貌没相貌的纯情小萝莉一枚,即使两世为人也没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多,珍爱生命远离宅斗,这是她这一天就已经总结出来的最大的真理,她没有什么好的军事出谋划策,自认为更没有什么时来的运气,若不是赶紧恢复修仙能力,将来一定也会被随便的嫁与什么世家,等到自家老爷几时兴起纳几房妾氏进来,一个个暗箭横刀的她还不得给烦死,她可不想将大好的光阴都虚耗在争夺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身上。 这么想来,修仙是自己最好的出路了,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逃宅斗而求仙。 看着阮安安含泪发呆,陈羽一时间以为她是疼的紧:“小包子,都怪我,我以后不开这种玩笑了,我帮你看看好不好?。” ------------ 第十九章 拜“师” 阮安安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褪去了左脚的鞋袜,陈羽伸手触碰到阮安安的脚腕轻轻按压,不知道是不是他因为知道阮安安也算半个修仙之人还是说眼前的包子实在算不上个女子,他看着她的纤纤玉足竟然已经完全无视了男女大妨。 好在阮安安也确实是个没心没肺的现代人,此刻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已经红肿的脚踝,扁着嘴鼓着腮帮子眼中噙泪,说不出的萌态。 “疼,疼。”小包子红了眼眶,即使是被雷劈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如此的痛感她还真的没体会过。 “还好,没伤到骨头,我替你疗伤一会便可以走了。”陈羽舒展了眉心,将手按压在红肿的地方。 “我不要,我回府自会有人管,你只说什么时候开始教我识仙文即可。”阮安安说着用力的推了一下陈羽,只是她使出的力气也算不小了却未推得动陈羽半分,反之因为自己刚才用力受伤的脚踝也跟着吃劲,痛得她倒吸了一口气。 “叫你不要乱动了!”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他这一天已经不是用了一次这个伎俩了,阮安安瞥了一眼眼前的凤目绛唇:“你是想赖账?” “你现在动都不能动,若是我赖了你也奈我不得,不如乖乖听话。若不好好让我医治你这脚少说也得养个十天半个月行动不便,况且听他们刚才的意思似乎要对你那个二姐不利,你不赶紧回去看看吗?” 阮安安这才想起刚刚那莫大少爷的话,虽说她并不太喜欢这个二姐,可是这次出来他们代表的是阮家的面子,若是真出点什么事丢的是整个阮家的颜面。 “你真有这么厉害能治好我?。” “我从小就和父亲出征边疆,这等小伤算个什么,你是小瞧我。” “明明是你叫我跳下来了,现在又巴巴的给我瞧病,谁知道你是不是拿我当小白鼠做实验练手。”阮安安不觉腹诽道,这家伙说不定有什么恋足癖也说不定,若不是自己一个现代人不太在乎这些男女大妨,怕是这辈子都被他毁完了,和吃干抹净有什么区别。 “臭包子,小脑袋想什么。”陈羽出手就是一计爆栗。 “痛啊。” “乖乖待着别动,不然一会不小心伤了你的经脉以后你就是废人一个了,这辈子都不要想修仙。” “你以为我愿意修仙?”阮安安翻了翻白眼。 “不愿意?这倒是奇了,那还这么辛苦的来寻书做什么,不然我去回了莫夫人,这次赏花会你也知道其中的目的,选了你去当童养媳也不错?” 阮安安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你丫的又吓唬我。 “啧啧,将军不必抬举我,我可不知道那都是些什么事情,你要是这么喜欢童养媳,我将我四姐姐介绍给你如何。”阮安安淡然反击,就他长了一张利嘴不成。 “安静看着,我可要疗伤了。”陈羽掐了掐小包子的脸,焉知斗下去没什么结果。他将掌心贴在阮安安的伤处调动体内真气运转,只见从他手掌覆盖的地方涌出一团绛红色的雾气,那雾气从脚踝处进入到阮安安白皙的皮肤里,一时间,阮安安只觉得脚踝处丝丝凉凉的很是好受,原本因为扭伤的灼痛之感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家伙不仅长得好看还随身带着云南白药,若不是嘴太贱怕是可以称得上十全十美了,阮安安活动了一下脚腕,竟然一丝不适的感觉都没了,心道这云南白药可是好用百倍。 站起身活动了一下,阮安安见自己已经的脚彻底没有了事才转头看向身后的陈羽:“敢问大将军什么时候教我识字?” “现在。”陈羽将一只手抵在阮安安的额头上,指间一道白光打入她的额间。 片刻之后,阮安安只觉得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上下眼皮也忍不住的打起架来,天气太热,眼前的人越来越模糊,她两腿一软靠在某人柔软的怀中,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看着自家小姐一脸茫然的走出白鹭阁,梅儿赶紧迎了上去:“小姐,你怎么了?书可找到了。” “恩,找到了。”阮安安依旧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回头看了看白鹭阁的大门,刚才发生的事情倒像是一场梦一般,她好像是在书架前昏倒了,醒来以后看看手中紧紧攥着的几本书,这才想起要寻找的那本说仙解字,她在二层又转了几圈好不容易找到了翻开书一看,却发现那些原本不懂的仙文竟然是早已经烂熟于自己心中了,她诧异之下又朝后面翻了几页竟然也都认得。 没想到她稀里糊涂的睡了一觉竟然长了知识了,要是前世念书这么容易她怕是早就考上什么清什么北了。 说仙解字不用借了,阮安安恍恍惚惚的出了白鹭阁看见还站在门口的梅儿,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生怕误了时辰回府:“姐姐他们可派人来寻了?” “倒是差人来过一次,说是小姐出来了就叫回去,申时动身回府,我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刚要进去寻你,小姐就出来了。” “那我们这就回去吧,姐姐没传话说别的?”阮安安倒是还记得里面偷听到的话。 梅儿回忆了一下:“那倒没有,刚听几个路过的丫鬟说是散了宴后将席面挪去了偏园里赏牡丹。” “现在什么时辰了?” “还有一个时辰也差不多到申时了。” “那我们也去看看吧,借了什么书总要回了莫夫人,等着时辰到了和姐姐们一并出府。” “那我给小姐带路。”梅儿说罢接过阮安安手中的几卷书瞥了一眼,便带着阮安安带路朝着原路走了回去。 假山后,一直站在角落里的陈羽看阮安安离开眯了眯眼睛:“赤离,出来吧。” 一道赤光于角落闪过化作了一年轻少年,赤发血瞳,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看见陈羽先是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将军。” “你来找我什么事?”陈羽冷冷的问道,要不是他突然出现自己也不必非要用记忆转移这种方式教会小包子识字,那包子人小鬼大好玩的很,自从父母去世以后他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开心过,赤离的出现显然打乱了他的教学计划,便越发的看着他不顺眼了,语气更是冷了几分。 赤离见他又恢复了刚刚的冷面孔,心中一寒:“属下无能,还是没有线索,不过那日意栾没有看错,那光确实落在了阮家内。” 陈羽蹙眉,不就是小包子她家。 “她家的背景可调查清楚了?可有能压制住那东西的人?” “祖上出了个修士几百年前已经飞升了,五小姐您见了,连怎么聚灵怕是都忘了,至于那个三少爷,资质一般只做了天水门的弟子。” 陈羽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这正是奇怪之处,要不要多派些人手调查?”赤离血色的眸子里闪出一丝诡异和残忍。 陈羽挥手制止:“不必,先看看再说吧,还是像以前一样暗中派人保护着,事情水落石出前一个都不许出意外。” “是。” “还有……把这个拿回我书房收好。”陈羽将手上的字条递给赤发男子。 “将军,这个?”赤离莫名其妙的看着陈羽递上来的纸条,这一天将军给自己的任务越发奇怪了,先是叫自己去找糖,现在又让他保管一个纸条。 “收着吧,以后说不定有用的。”陈羽嘴唇勾笑,意味深长的看了远处一眼。 这一笑,落在血瞳内,让赤离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寒颤。 “今天的事情不要让别人知道……” ------------ 第二十章 聚灵(1) 大年三十:各位看客吉祥,小婉给大家拜年哦,事事顺意,恭喜发财,当然了,大家要是不介意各种票票都赏一点吧,吼吼。新年了,大家不要忘了继续关注我的小说哦。 -------------------------------------------------------------- 夏情,夏景,阴阴夏木,黄鹂青柳,碧荷白莲,潜风入夜,微凉。 回府几日后,晋南王府还真的命人送来了几大缸的莲花,其中竟然多是芙蓉妃和水华帘这样的稀有品种,刘嬷嬷命丫鬟们整日里好生照看着,更请示了老太太在阁后空地修建了一处莲池用作移栽只用,一派夏日的美景于青鸾阁内美不胜收,连一年不来青鸾阁一次的阮吴氏母子都吸引来了,围着莲池转个不停。 看着他们两个满嘴酸话的样子,阮安安懒得应酬却依旧不得不陪着笑,本就燥热的天气更是出了一身的汗,她只能时不时让梅儿去取冰镇的果汁来给大家解渴,奈何那两个人乘着阴凉又喝着果汁竟然更惬意起来。 最后要不是二房嬷嬷说有个绣样要他们定夺怕是不到天黑他们都舍不得走了。 送走了两尊神,阮安安一头扎进香水间的大木桶里好好的洗了个澡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这才觉得好受了不少,又借着屋内冰桶的凉气,她斜倚在软榻上细细的研读着凝气决。 经过几天的细读,阮安安已经知道凝气决中所写的内容,书本就不厚,前一部分介绍的是一些修为等级,灵兽品阶,基础丹药之类的修仙界常识,中间部分多是一些改善体质扩容经脉之法,为着指导初入仙门的人聚灵入体打好初期的基础,包括了从入定,感应,到聚灵入体,调动灵气施咒。最后的几页则是记录着一些常见简单的法决,多半是需要达到炼气中期便可以学着使用了,像能控制小范围降雨的化雨诀,能调节周身温度的光阴咒,还有那日陈羽所说的缓落术等。 基本看明白了聚灵的套路之后,阮安安便想着找个时间尝试一下,虽说她并不是一个无神论者,但是修仙这事在她这里只存在于小说和电视剧里,对于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她向来觉得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入夜,窗外传来打更者传来了两声敲声,刘嬷嬷带着几个丫鬟巡视了一圈便熄了灯退出了阮安安的房间,连值夜的丫鬟也退到西单间里睡下了。这是青鸾阁特有的规矩,阮安安修仙聚灵多在夜里自然不需要人伺候。 看着刚还热闹的屋子里顷刻熄了灯冷清了下来,阮安安一个人坐在床上,开始尝试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聚灵。 盘腿坐在床上,她尽量将呼吸放到最慢最均匀,闭上眼静静听着自己的心跳,她让自己的思绪放到最空的状态,什么都不去想。 许是因为原本这具身体就已经是炼气中期的缘故,按照书中的方法阮安安只用了很短的时间便打坐入定起来,那种感觉飘飘然然的好像失去了地心引力的作用一般,身体没有了重量,只剩下灵魂飘忽在天地之间,她甚至连神识离体,内视丹田和经脉都轻而易举的做到,她的周围开始出现混沌的虚空,周围星星斑斑的都是闪烁的光斑,每一点虽如萤火之辉,聚在一起却像银河一样璀璨。 那种感觉让她神清气爽精神为之振奋,阮安安知道那点点闪烁的犹如星星一般的东西就是所谓的灵气了,书上说这凡俗界的灵气不比山那边修仙界的充裕,一般人聚灵周围可见灵气只有十几处便算是可以了,可她怎么瞧着这周围光点一直徘徊在自己周围越积越多,眼瞧着没有上千也有上百了,而且并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直到周围的灵气不再疯狂的增加,阮安安眼瞧着自己的身体依然被包成一个金壳鸡蛋状,她试着调动所谓丹田之力吸纳灵气入体,却发觉那些光点只是包裹着她漂浮在周围并没有吸纳入体的迹象,若是动用神识伸手触碰便是一击即碎散成粉末状散在混沌之中。 细细回想起那凝气决书中的内容,她又试着尝试了几次,那灵气还是飘飘浮浮的毫无吸纳入体内之意。 看着这第一次聚灵注定是要失败了,她暗自沮丧起来,那书上可是写的明明白白的,因天赋不同第一次纳灵入体的时间也因人而异,那个阮安安她就竟是要有多天才才会在短短两年内就聚灵中期。 亚历山大啊,阮安安愁上心头,老天要她穿越也就罢了,偏托生了这么一个修仙的身子,人家宅斗宫斗的好歹也是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或者是种田务农行医救世,她却偏偏要往不食人间烟火的方向发展,书上说修仙之人为防止体内杂质过多辟谷,她一个三天不吃肉都会疯的主这不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吗。 眼瞧着身边一大片一大片的灵气不能入体,阮安安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道:“你们要不就跟我走,要不就散了吧,省的我眼馋心热的。” 她话音一落,那周身的灵气竟然纷纷跃动了一下,还有不少直接拉近距离阮安安非常的近,几乎就要贴到她的脸上了。 “你们?能听懂我说话?”阮安安觉得自己离精神分裂似乎不远了。 那点点光斑又不动了。 “你们都和我走吧,不然我这一晚上可是白忙活了。”阮安安下定决心似的又补充了一句。 忽然,周围的光斑又开始了剧烈的跃动,他们犹如一个个精灵闪烁旋转朝着同一点聚拢过去,数计的灵气聚集到一处形成尖刺的旋涡状,犹如无数只飞虫席卷着一阵风似得飞速朝着阮安安胸口处冲了过来。 “妈呀。”阮安安看着眼前的情景一声尖叫闪出了入定状态,她惊魂未定的从床上一跃下了地狠命拍着自己的胸口,这是修仙还是玩命啊,那些灵气安稳了几个晚上怎么就刚才疯了一样冲向自己了。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梅儿听到她房内的叫声,随便从身边摸了件衣服就冲到了门口。 看着梅儿探进来的脑袋,阮安安故作镇定:“没事,一个虫子而已,你接着睡吧。” “小姐说的,哪里还能睡,都五更天了,小姐可是要起了?我这就去准备热水。”梅儿说罢转身退了出去。 看着窗外已经泛起的鱼肚白,阮安安伸手拭了拭额上的冷汗,果然是入定的时间过得极快,她摘下胸前的酒葫芦狠狠的灌了一大口。 辛辣下肚之后,那股辛辣的热流沿着肠胃缓缓向下,那感觉说不出的受用,今天这酒好似更加辛辣了一些,从打开塞子的一刹那她便觉得沉香扑鼻,她随后又欲罢不能的灌了几口才将金葫芦重新挂回脖子上。 门外已经陆续的响起了丫鬟们起身的声音,阮安安想着开门透透气却忽然觉得丹田内一阵热流攒动,那热流不安分上蹿下跳又飞快的向着奇经八脉散去,片刻过后,她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还未起身便又栽倒在了床上。 ------------ 第二十一章 聚灵(2) 青鸾阁内,赵昭雪坐在正位上趾高气扬的训斥着:“你们这群不知道深浅的东西,别叫我哪天查出来,大清早上就挑唆着五小姐吃酒还醉到现在都不省人事,真真是叫我不省心。” “姨娘别气了,为着他们不值当的生气,平白气坏了身子他们也不心疼。”芳儿也在一旁拿调搭腔的。 “是奴才们疏忽了。”刘嬷嬷战战兢兢的回答,赵昭雪向来将青鸾阁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这次让她抓住了把柄怕是免不了一番责骂了。 “还未找到是谁将酒带进阁里的?”赵昭雪横了一眼刘嬷嬷。 “回姨娘的话,还未找到,安姐儿醉成这个样子定是吃了不少,可是账上超过半斤的酒水从未少半分,姨娘可以亲自查看。” 赵昭雪瞥了一眼还在床上昏睡的阮安安,抬手用手帕捂了捂嘴:“你们自己的糊涂账我哪里看得明白,无论有没有,如今安姐儿可是确确实实还醉着呢,你们难逃罪责,青鸾阁所有奴才都罚了这个月月钱,看看日后谁还敢疏忽。” “是,奴婢们省的了。” “等安姐儿醒了就给她喝醒酒汤,时辰不早了,我去给老夫人请安了,她醉成这个样子八成还要睡阵子呢,老夫人说近几日的晨昏定省都免了,让安姐儿养养身子。” 赵昭雪说完又扇了扇面前,一脸嫌弃的样子,大摇大摆的出了青鸾阁。 梅儿见赵昭雪走远低声说道:“看她那副样子,真把自己当夫人了,小姐虽说醉了可是屋子里哪里有酒味啊,就是刚发现小姐的那会屋子里也未曾有过一丁点的味道。” “是呢,这事奇怪的很,小姐怎么好端端的就醉了。”知画疑惑不解的打量了一下屋内,连个酒盅子都没有。 “罢了,这事还是要醒来问小姐才知道,我们在这里瞎猜也不是事,只盼着赵姨娘走后就不要再来了,阿弥陀佛吧。”梅儿拍了拍胸口。 “知画你一会去叮嘱下小厨房醒酒汤一定要一直热着,那群家伙你不看着他们就偷懒耍滑的,小姐醒了要喝的。” “知画省的。” “梅儿,你一会随我去箱子里取十两银子给大家分了,只当是这个月的月钱银子。”刘嬷嬷回头看了看床上昏昏沉沉的阮安安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怎么使得,不过是一个月,吃穿又都在阁里,哪里有花钱的地方,罚了就罚了吧。”梅儿赶忙劝说。 “是啊,嬷嬷,今天的事情都怪我,我看小姐晕倒你们又都不在就一个人就跑去寻了大夫,惊动了姨奶奶责备大家是我的不是,都是我不好连累大家受罚,您惩罚我吧。”知琴立刻跪在地上,扯着袖口抹起泪来。 刘嬷嬷心疼的扶起知琴,这几个丫头都是她看着长大的,虽是平时娇着惯着却也都是听话的孩子,:“我罚你做什么,安姐儿晕了你请大夫自然是对的,就算我们瞒着,早上不去给老太太请安那边也是要派人问的,他们的眼睛一直都盯在青鸾阁上,我们但凡有一点动静都是要惊动的,还能瞒得过几时去。” 知画看了看众人:“只是嬷嬷,那钱您真的不必自己填上的,我们也没什么用处。” “你别当我老婆子好糊弄,你娘的病何时少的了银钱,梅儿那哥哥也是不省心,整日的好赌,你们一个个都年轻,虽说签了死契但是到了年龄还是要嫁人的,多存些体己也为日后打算,不像我老婆子存了钱也不知道留给谁。” “嬷嬷,我们才多大,您想得到远,我们是小姐的丫鬟自然是小姐在哪我们就在哪。”梅儿一想到家中那不争气的哥哥泪水也开始打起转。 “安姐儿注定是个要修仙的人,到时她一走定不能时常回来顾着我们,这事就这么定了,你这就跟我去取。”刘嬷嬷不由分说便拉起梅儿,扯着她朝自己的厢房走去,梅儿开始是拗不过她只能跟在后面,后来一想到自家的情况便也跟着走了,只是在心里告诫自己将来一定不能忘恩负义。 再说床上的那位五小姐阮安安,她表面上睡的昏天黑地的,实际确是又来到了那片打坐入定的混沌之中,周围的灵气光点已经不复存在了,她坐在灰扑扑的天地之间想要跳出入定状态却如何都醒不过来。 阮安安清楚的知道,除了吃药和夺取之外,入定是所有修士提升修为回复灵气的一种最常见办法。入定的方法不仅仅只有打坐,他会随着修士本身修为的提升而不断提升阶段,修士一旦达到金丹期之后可以通过假寐来进行聚灵,再高一点的便是炼虚修为的人只要静坐便可复灵调息,而像她这种入门的初级菜鸟,则只能用打坐这种最基本的手段了。 最初级的打坐是一种变相的神识离体,修士神识进入混沌中感知灵气,除了眼前的景致变了周围的其他感知器官却仍旧尚存,初期的入定就仿若是修士自行做了一个梦,只是这个梦可以自由的控制醒来。 能够解释阮安安无法跳出入定的原因,就是她的那具身体本身就是处于昏迷或者死亡的状态。 死了?绝对不可能。 她竟然喝醉了! “诶,还能不能行,睡得这么死。”她朝着自己那具烂醉如泥的身体无奈的鄙视鄙视再鄙视,听着混沌外赵昭雪的训斥和外面丫鬟们的话,在这边急得直跳脚却是帮不上忙,只能气恼自己喝哪门子的酒惹是生非,如今想要离开这里只能等自己那副身子酒醒以后了。 只是喝醉了也能入定,早知道这样她昨天又何必盘坐的那么标准。 被困在混沌中闲来无事,阮安安便回忆起自己昏迷前的那种感受,那感受虽说是昏迷可是并不难受,那热流从丹田内涌出之后她整个身体都好似被一阵暖气包裹着,想到这她试着内视丹田,阮安安惊奇的发觉原本空空的丹田之内竟然被金色的液体所填满,犹如一片金色的小湖泊,不止是丹田内,连她的经脉之内都混着那金色液体缓缓流动。 “这是那酒的威力?”阮安安不觉心内吃惊。 回想起来,她并没有喝上多少,不过是几口而已,平时她在无人的时候都会如此,几个月下来这点酒量怎么会让她醉到不省人事,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她早上打开瓶塞的时候便觉得酒气沉醉香味四溢和平日里微微有些不同。 又思索了片刻,她似乎醒悟了什么。 再次试着沟通周围的灵气,阮安安轻而易举的便又感应到了那大批的灵气光斑,她又尝试了几次纳灵入体却均以失败告终,看着周围的金光的一片澄明,这颜色不就是和她丹田之内的酒色如出一辙吗,她胸有成竹的嘴角一勾,定了定心神。 “小葫芦,你还不出手吗?都收进来吧。” 顷刻间,只见那光斑和昨晚一样又纷纷跃动起来,形成了一道金色的锥形漩涡,因着灵气并不如昨晚的那般多,所以此次的漩涡小了些许却依旧让阮安安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金色漩涡冲击力极大,不过这一次,已经做好准备的阮安安并未躲闪,她任凭那些灵气疯了一般的朝自己胸口冲来。 ------------ 第二十二章 有客来访(1) 果不出她所料,所有的灵气都一滴不剩的被吸入到了那金色的葫芦内。 又过了数个小时,醉鬼阮安安终于苏醒了过来,她揉了揉已经躺的酸疼的脖子坐起身,却发现窗边的帷幔外竟然还隐隐约约有灯光传来,人一旦深度入定之后便会觉得时间过得极快,她究竟睡了多久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轻轻的掀开帷幔,阮安安便看到不远的软榻上刘嬷嬷点着灯正在缝补一件衣物,听见她这边有响动正巧抬头迎上了起身的阮安安的视线。 “安姐儿,你醒了。”刘嬷嬷放下手中的针线立刻走了过来,她将帷幔拢到两侧挂好,又吩咐外间的丫鬟将醒酒汤取来。 “什么时辰了?”阮安安虽是酒醉之后却未出现任何异样之感,反而是深度的入定让她觉得神清气爽了不少。 “已经过了三更了。” “赵姨娘没有再来找麻烦吧。” “小姐怎么知道?”刘嬷嬷有些出乎意料。 “额……”阮安安发觉自己又瞬间说错话了,好在她修仙本就不是什么瞒着事,随便编个理由就是了。 “大概是落水的时候还是对身体有些影响的,昨天晚间修炼的时间又久了点,便没控制好,但是你们说的话我都知道,只是那月钱自是不用你自己拿钱补的,有我呢。” “小姐多虑了,我老婆子留钱做什么。” “钱那么好的东西自然是有用的,这次终究是我连累你们了。” “我就说我们阁里哪来的酒,这起子小人不知道又收了什么好处作践我们呢。”刘嬷嬷听罢微微有些恼怒,从昨天发现阮安安昏倒时她就心有疑惑,屋里一点酒味都闻不到,阁内的酒又没有丢失,可是那找来的大夫诊脉的时候咬准了说她醉酒昏睡,那时候她不是没有怀疑过有人串通了大夫找他们的不自在,却也没有证据。现在听了阮安安的话,她更坐实了心中的想法了。 “嬷嬷不气了,我们青鸾阁不是一向这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阮安安本就心虚自然不想把事情闹大,若不是她说不清楚这葫芦的问题,也不愿意扯谎。 “小姐,你总是这副好性子。”刘嬷嬷说罢叹了口气。 喝过了醒酒汤,阮安安便吩咐刘嬷嬷和丫鬟都睡下了,她放下帷幔坐在床上取下颈间的金葫芦打开了塞子。 一股甘醇的酒香立刻飘散出来,却是比昨天闻起来更香了,可想而知,她内视自己丹田内的那片金色正是来自这酒,只是如此她以后便不可能肆无忌惮的喝酒取乐了,自己隔三差五的就不省人事可不是好玩的。 再次打坐调息,阮安安轻而易举的感应到了体内的灵气,她试着牵引催动灵气到达自己的掌心也轻而易举的做到,随便念了一道书中的银华决,她掌心的灵气立刻幻化出了一小团银色的光球照亮了纱帐内的黑暗。 看着眼前银色的光球,虽说如今她对于灵气的掌控力还不太好,可是只要这副身子里对于灵气的感知程度并没有全部的遗忘,只要她恢复了聚灵能力,假以时日也就和以前的阮安安无异了。 清晨,阮安安梳洗完毕便去祺祥居给祖母请了安,阮赵氏见她并未有酒醉后的疲态便也放下心来并留着她用了早饭。 饭后,花房的管事嬷嬷亲自带人来给祺祥居送来了新开花的聚八仙,阮赵氏看着那绣球一般的白团喜爱的很便吩咐了打赏,管事嬷嬷立刻福身道了谢刚要出去却被阮安安喊住了。 “五小姐可是还有吩咐。” “我也没什么事,只是之前夏荷来求过化雨诀之事,我因着身子不好便回绝了,现在想来无碍了,若是入夏雨水不好嬷嬷就派人来递个话,我走一趟便是了。”阮安安说罢笑着看了看一旁的祖母,阮赵氏迎上她的目光便立即知道这话中的意思,她回应的朝着阮安安点了点头。 “瞧五小姐说的,是我没管教他们,平日里不好好干活偏要去麻烦主子们,花房平日里事情不多,哪里要麻烦小姐动手,只是小姐仁慈有这份心我们就感激不尽了。”管事嬷嬷说着又朝着老太太福了福身子。 “事无大小,哪里有真正清净的,你们在府里尽心尽力,平日里有你们的好,下去吧。”阮赵氏说着笑了笑便挥手示意她下去了。 管事嬷嬷走后,阮赵氏又拉着阮安安说了会子话便叫回去了。 一到入了夏,窗外的蝉鬼整日的叫着嗡嗡一片,阮安安因为穿得多一动就会出一身的汗越发懒得动了,除了每日的晨昏定省基本就是抱着冰镇果汁不出门,除了整日的关在屋子里画一些稀奇古怪的刨冰机之类的图纸去难为工匠,便是试着打坐聚灵实验仙诀,只是尝试了许久都不曾聚灵成功,只能依靠那葫芦中的酒。 又过了几天,阮府接到京城的消息说是薛家长孙女薛?入宫后封了个从二品的昭仪,加上长子薛桦深受皇帝赏识提了个三品的大理少卿的职位,家中一众亲人女眷也跟着封诰受赏,薛老夫人也赐了三品诰命夫人的头衔。 一时间,薛家地位在京城突飞猛进门庭若市,薛老太太毕竟年岁大了受不起这整日来往的恭贺之扰便将所有事情都丢给了长媳去张罗,自己带着一众亲眷选了个日子便回到沐凉城老宅来避暑。 又过了三五日,薛家来人到访,薛家的二儿媳妇薛张氏带着京中的时新料子和礼品登门拜访,阮赵氏派人去青鸾阁叫了阮安安,可巧着阮安安新做好的冰粥正要带去给祖母尝鲜,吩咐着梅儿带着食盒出了青鸾阁。 出了青鸾阁朝西走穿过花园,从祺祥居出来的小路上一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少年正快步走着,那少年模样清秀身穿了一件青色暗纹的长衫,腰间挂着玉坠和一枚紫金暗花的香囊他步伐有些急促似要赶着去什么地方,记得身后跟着个丫鬟不时地嘱咐着。 “少爷,仔细在人家家里,你慢着点。” “我省的,母亲嘱咐过的,只是盼着早见到妹妹便心急了,我这就慢些。”少年脚步还真的慢了下来,只是不时的朝着自己的方向看过来。 “老夫人长夸奖少爷稳重,却也想不到也有这么心急的一刻。”小丫鬟忍不住打趣道。 “瞧你乱说话,两年不见了,自然是着急的。”他说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阮老夫人派去的丫鬟早都已经回来了,怕是也快到了。” “这阮府我们并不熟悉,会不会是我们站错了地方?别在这里白白等着妹妹已经到了。” “要不我随少爷再朝前走走?若是再寻不到我们就回吧。”丫鬟提醒道。 “好。”少年说完立刻又朝前走去。 两个人沿着石子路又转过了一个弯,眼前便出现了一弯曲的红色长廊,那长廊穿过湖心的水榭延伸到湖的另一侧,尽头只见一小丫头穿着一件水蓝色短襦下着一条轻纱百褶长裙,莲步轻移正朝这边走来。 转眼之间,阮安安便穿过长廊来到了石子路上,她发觉不远处一道目光注视过来便也驻足观瞧,只见一少年正往自己这个方向张望,仔细打量着这个少年未曾见过,倒不像是阮府中的人。 ------------ 第二十三章 有客来访(2) “妹妹。”薛晋轩看到阮安安下了长廊,原本沉下来的脚步又立刻快了起来,他三步并作两步朝着阮安安走了过来,脸上笑出一个浅浅的酒窝,迎着晌午的阳光好看的紧。 “小表哥。”阮安安福了福身子娇滴滴的唤了一声,她知道这就是她二舅家的小表哥薛晋轩无疑了。 “难得妹妹还记得我,我们上一次见面都是两年前了。”薛晋轩的笑意更浓了。 “妹妹怎么会不记得呢,瞧哥哥拖人送我的红梅绢花我可是戴着呢。”阮安安用手指了指发髻,墨色斜髻上歪着两朵红色的绢丝梅花在阳光的照耀下煞是好看。 “知道你喜欢这个才收着的,这次还带了好东西与你呢,等见了我娘我便取了给你。” “什么好东西还值得这么藏着?” “哪里是藏着,只是母亲怕我毛手毛脚的弄丢了,你瞧了就知道了。”薛晋轩笑神秘,绝不肯透露半分。 阮安安玩笑着福了福身子:“那妹妹就先谢谢哥哥了,别是太重的礼我回不起就好。” “妹妹这是哪里话,哪里是想着叫你回礼才送的?” “那我不是白拿了?”阮安安笑了笑,眼前的小表哥虽是第一次见她却是觉得亲切,不知道是不是人与人之间真的有眼缘一说。 “妹妹要这么说就把你做的荷包再给我一个,我这个可是都旧了,又舍不得丢,平日里可没少让那群小厮们看笑话。”薛晋轩说着拍了拍腰间的荷包,阮安安这才注意到他腰间的确挂着一个白底青纹绣着寒梅的荷包,那针脚看起来微微有些稚嫩绣工并不是太好,而且由于经年累月的带着那荷包上的珠络穗子有几处都破损了。 堂堂昭仪娘娘的弟弟带着这么一个东西,还真是有些怪异。 “这道没问题,只不过妹妹手笨没长进,只要哥哥不嫌弃就好。” “我们少爷才不嫌弃呢,只要是小姐送的什么都好,他可稀罕着呢。”薛晋轩的丫鬟玉儿在一旁忍不住插嘴。 “玉儿,谁叫你多嘴。”薛晋轩的脸上显然有些挂不住了。 看着眼前自家小表哥的样子阮安安不觉再次发笑,心中也长长舒了一口气,要知道她自从听说外祖一家要回沐凉城小住可是紧张了许久,她搜刮遍了自己的记忆却只是找到一些零零散散的薛姓名字而已,除了眼前的这个小表哥曾托人带过两支绢花给自己之外,谁是谁根本也对不上,最后还是靠着旁敲侧击朝刘嬷嬷打听了许久才彻底明白了外祖家的情况。 薛家人口并不多,阮安安的外祖薛老夫人早年膝下只养了两儿一女,大儿子薛桦,二儿子薛杨,三女儿薛檀则就是阮安安的生母了,薛家原本是商贾世家,后因为薛桦在殿试中中了二甲第九名所以顺利的踏上了仕途,也就是在薛檀去世那年薛家举家搬迁到了京城居住,上一次回主宅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 眼前的这个薛晋轩就是二舅薛杨和妻子薛林氏的嫡子,阮安安的小表哥。 到了祺祥居,阮安安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正站在自己祖母身旁的赵昭雪,此刻她虽然是满脸陪着笑眼中却时不时流露出不快,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个富态女子正端着茶笑着和正当中坐着阮赵氏说笑。 那女子虽生的不甚秀美却是端庄无比,言谈举止一颦一笑端着姿势一看便是出身不俗,上身穿着件宝蓝色的烟纱散花衫,下着白底蓝花的罗裙,长发高绾了近香髻上插着一支赤金点翠如意步摇,原本这一身看似及其平常的打扮因这步摇衬得华贵无比应了身份。 阮赵氏看到阮安安笑着说道:“刚还说你该到了,这不就来了”。 “想着天气热便去准备了冰粥,耽搁了时间叫长辈们久等。”阮安安说罢又福了福身子分别见礼,她早就知道这次外祖母回来将大舅母留在京中打理事务,所以眼前的这个就是小表哥的生母薛林氏,便唤了声二舅母。 “你这丫头又出了什么新花招。”阮赵氏看到梅儿手上提着食盒,估摸着她是又有新东西要自己尝试了。 “孙女这只有这些小花招了,还要看祖母喜不喜欢呢。”阮安安从盒中取出盛好的冰粥,端到几个长辈面前。 阮赵氏尝了一口只觉得碎冰冰爽,水果清甜,蜜豆甜蜜,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对薛林氏说道:“安姐儿这孩子懂事的很”。 “看起来是呢,快过来让二舅母瞧瞧。”薛林氏也放下冰粥招呼阮安安到自己近侧。 “想来有两年未见了吧。”她牵过阮安安的手仔细打量着,见她面色红润肤若凝脂越看越爱。 “虽是两年了,可是安安心里惦记着二舅母,便是算天天都见了。”阮安安莞尔。 “这小嘴甜的,难怪你外祖母日日惦记着,我瞧着这安姐儿的模样越来越标致了,想起我刚进门的时候妹妹也是这般年纪,只是可惜了……。”薛林氏说罢叹口气,眼眶微微有些红了。 “唉,檀儿懂事又孝顺,府中没有人不佩服她,终是我们府上没福气,留不住她。”阮赵氏说起薛檀伤感的看了一眼阮安安,忆起往事。 一旁的阮安安见厅里的气氛不觉无奈的扶额,原本轻松的气氛怎么瞬间变成追悼会了,她伸手扯了扯薛林氏的衣袖:“二舅母来看安安是高兴事,怎么说些不开心的。” “瞧瞧,是我的不对了,平白的干嘛提起往事,看如今安姐儿这般懂事乖巧,该高兴才是,也多亏了老夫人百般疼爱着。”薛林氏恢复了笑意,她伸手掐了掐阮安安的包子脸,吩咐身后的丫鬟递上来一只精致的匣子。 “打开瞧瞧可喜欢?”薛林氏将匣子递到阮安安的手中。 绿地粉彩青玉盒子长度不过三四寸,方方正正的,周身依着玉石的花纹在侧身四面雕刻着梅兰竹菊,匣盖镶有凹槽可推起用作梳妆镜,奇却奇在那镜面竟然用的水银的镜面而不是常见的青铜,匣子中放着一对梅花垂珠耳环,一对赤金掐丝的蝴蝶钗还有一些女子常见的金钗和草头虫发饰。 “这些你先拿着,赶明个你来了,我还有好东西呢。”薛晋轩在母亲身后不时的朝着阮安安眨了眨眼睛。 ------------ 第二十四章 有客来访(3) 薛林氏见阮安安捧着匣子不说话,伸手拂过她的头发:“怎么了,不喜欢吗?” 阮安安摇了摇头,她好歹也在这里生活了几个月了,古代的东西再不熟悉也能看出价值几何,单说这水银镜据说京城里都寻不出几件来,一看就是宫里赐下来的,捧着这一玉匣的金钗宝饰,她看了看祖母又看了看薛林氏,不知道为什么眼圈就红了,竟吧嗒吧嗒的落下泪来。 薛林氏一看阮安安落泪忍不住将她搂在怀里:“好孩子,二舅母知道你这些年受委屈了,好在你祖母疼你,我们虽然远在京城也时时刻惦记着你这边。” 听着舅母安慰她的话,阮安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哭的更凶了,她只觉得潜意识里有那么一股酸楚说什么都压制不住,混杂着她这两世的所有不甘和委屈,她甚至觉得她不仅继承了这具身体还包括她的所有情感,不然她不会如此放肆的扑在一个初次见面的舅母怀里哭泣。 擦干了眼泪,阮安安抱着玉匣子又和薛林氏说了一会子话,薛家有意接她去府中小住几日,阮安安见祖母同意便也高兴的答应下来,薛林氏说还有话要和阮老夫人说,让阮安安带着薛晋轩去园子里随便逛逛,薛晋轩本就在屋里憋的难受一听说母亲下了特赦令了,立刻高兴起来的拉着阮安安行了礼便出去了。 见孩子们出去,薛林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聚在阮老太太身边的赵昭雪身上:“老夫人还是让赵姨娘坐吧,妹妹死了以后这三房的事据说都是赵姨娘照看着,妹夫虽说没给她抬了做夫人可毕竟也算安姐儿的半个娘。” 赵昭雪听到她这话原本低垂的眼眸抬了抬,拿起茶壶准备给阮赵氏杯里添些茶水,薛林氏这话她不是不懂,不过是绕着弯子提醒着自己妾氏的身份:“谢过夫人好意,只不过就像夫人说的,我毕竟还是妾氏,总要守着礼,纵使夫人客气我也不能失了礼数。” “这么说倒是我这话多余了,老夫人可别挑我,您身边有这么一位守着规矩的媳妇,据说又懂些中医药理,平日里为您身子调养怕是也出了不少力,说来还是您老福缘深厚。”薛林氏笑了笑,目光轻轻瞥了赵昭雪一眼。 她这举动虽是表现的漫不经心落在有些人眼里却是意味深长,原本还笑着的赵昭雪被那目光摄住后微微一愣,原本就有些心虚的她脸上笑容凝滞,她目光一时游离正在为老太太添水的手微微一抖,将滚烫的茶水撒在了外面还险些烫了阮赵氏。 “刚说你好便冒失起来,可见夸不得你,你在这也站了许久了,回去吧!”阮赵氏发觉她的异样,以为她是站的久了疲乏便有意让她退下。 赵昭雪犹豫了一会,抬头有看了看薛林氏,放下手中的茶壶:“那儿媳就不打扰母亲和薛二奶奶说话了”。 她福了身子便转过屏风从后门退了出去。 薛林氏将她那举动看在眼里十分满意,唇边爬上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继续和阮赵氏聊天,似乎刚才的事情根本没发生一样:“安姐儿这些年多亏了老夫人照看着。” “她是我的亲孙女我自然是疼的,只是这丫头命运多舛,何时等安安心心入了仙门我们两家也放心了。” “若是真的如此,那妹妹在天有灵也可以安息了,只是那仙门岂是那么好入的,今年这一事就已经闹得我们心惊胆寒了。” “唉,这也是我所担心的呢。”阮赵氏叹了口气眉心深蹙。 “修仙固然是好,可是正所谓未雨绸缪,若是安姐儿修仙一事真有什么意外,不知老夫人可有打算?” “的亲家母意思是?”阮赵氏一听这话心下便将薛林氏的来意明白了大半,虽说她只身前来只带着自己的儿子和丫鬟,却是实打实授意于薛老夫人的。 “既然老夫人是明白人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原本阮家的事情薛家是不便过问的,也希望老夫人勿怪,但是我婆婆她整日里挂念着她的外孙女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亲家母的意思是想将安姐儿接过府抚养?” “那到不是,她毕竟是您的亲孙女,在这里有您疼她,我们自然放心,只是我婆婆希望真有必要那天,您能同意我们薛家参与她的议亲一事。” 阮赵氏听到这话原本紧张的心顿时松快了不少:“这倒不是什么难事,贵府常年在京中居住接触的人自然要比我们这穷乡僻壤要好的多,想必选的人也是不会差。” “这么说老夫人是答应了?” “这是好事,我自然不会阻拦。” “老夫人是个爽快人,应了自然就让人放心,妹夫那边也就全依仗着老夫人去说了。”薛林氏喜上眉梢,一颗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那是自然,虽说他是安姐儿的父亲可是我也不会任由他耽误了安姐儿一辈子。”阮赵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说罢了正事,薛林氏又和阮赵氏闲话了一会家常,约定了三日后来借安姐儿过府小住便告辞了,阮赵氏因年岁大了身体不适用过午膳便歇了,也不在话下。 单说赵昭雪从祺祥居退出去以后便愁眉不展,薛老太回来,安姐儿去看祖母是理所应当的,下个帖子传句话也就罢了,偏偏派一个什么二舅母过来,她借着请安的由头陪了半日除了看到阮安安那梨花带雨话往昔的情景却是一点正经东西都没听到,后来薛林氏支走了孩子又支走了自己,只怕这其中必有什么猫腻。 回想起刚才薛林氏那看似淡然的一瞥和言语,往事一幕幕的浮现在眼前,赵昭雪此刻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手中的帕子绞了几个扣:“芳儿,有空找个人打听一下老太太那边的动静,看看能不能问出薛家后来和老太太都说了什么。” “哪里劳烦姨娘吩咐,早就嘱咐了,绿芜晚间抽了空就来给您回话。” “你这丫头倒也机灵,没白疼你,这么多年也多亏绿芜了。” “绿芜记着姨娘的好自然尽心尽力了,再说也不是什么坏事,绿芜自然愿意。” “若不是当年受制于人,我也不必过的这么小心翼翼了,我一辈子就这么了了,只是不能让萍姐儿也担着庶出的名头苦一辈子,有些事情还是要争一争的。” “姨娘一切都是为着萍姐儿,萍姐儿将来一定孝顺懂事。” “我自然希望她懂事,可是毕竟是个女儿家,终究是要嫁做她家妇,又能有什么盼头,我只盼着老天爷眷顾我,让我得个男孩,以后这日子也就有盼头了。”赵昭雪一只手轻轻贴在自己的小腹上,她如此辛辛苦苦瞒着自己再度有孕,甚至不惜以束腹隐瞒,为的只是等到最合适的时候再宣告出来。 “薛檀,你当年设计夺了我的位置,害的连我的女儿也不得不背负着庶出的名分,如今也该到你母债子偿的时候了。” ------------ 第二十五章 退婚风波 三日后,阮安安早起去祖母那请了安便上了前往薛府的马车,只带着梅儿随侍。 穿过三条正街,马车七拐八拐的又向西行进了一段时间,一直到了进乡街的华勤巷方才停下。 梅儿扶着阮安安下了马车,抬头看见朱红色的门上挂着鎏金的薛府二字,字体苍劲有力,一笔之下行云流水,铁画银钩,便想着不知是出自谁家之手。 看着阮安安盯着牌匾发呆,早已经等在门口的嬷嬷上前福身说道:“老太爷的字当年可是千金难求,他老人家又和气没有架子,连我们下人都时常想念着。” 阮安安听罢先是一愣,这才想到似乎刘嬷嬷也曾说过这薛府二字是出自外公之手,想来自己这番举动落在别人眼里定是有了几分缅怀的味道了,她朝着嬷嬷笑了笑便上了软轿,穿过几道门廊又有内室的婆子代替了引路向薛老夫人的荣华阁去,可能是因为祖宅并未扩大翻修的原因,薛府看起来也不过阮府大小,并未有官府的规制,就连结构也不禁有些相似。 进了荣华阁,阮安安便看到正中坐着一位老妇人薛齐氏,看上去不过花甲之年,旁边站着的正是前几天见过的二舅母和小表哥,薛晋轩看到她来了以后立即眉开眼笑的朝着她眨了眨眼睛,她看见后也莞尔表示回应。 “安安给外祖母请安。”因是长久未见,阮安安朝外祖母行了正礼。 “快起来吧,过来给外祖母瞧瞧。”薛齐氏明显有些激动,想起往年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已经不在了,眼圈立刻忍不住的有泪水打转。 “外祖母难得回来一次,相见是开心事,谁都不许哭鼻子呢。”阮安安笑了笑,又和二舅母薛林氏见了礼,方才上前伸手牵住外祖母,话虽是说的好,可是那天那种酸涩的感觉却又浮上了心头。 不单单是现在,好像自从知道薛家回来之后那种感觉就一直若有若无的,自从见了二舅母之后那种感觉就更重了,她思来想去便也承认了自己真的不止继承了阮安安的身体还继承了她的一部分感情,每每想到这阮安安便会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对于上一辈子没有体会过父母亲情的她来说,倒不失为一种弥补。 “对,对,我们安姐儿说的对极了。”薛齐氏拉过阮安安仔细的端详着,脸上也渐渐了有了笑容,她见阮安安比两年前长高了许多面色红润更是放心下来,想来赵昭雪也算信守承诺并未太过亏待她。 “外祖母这次回来,可有什么不习惯?沐凉城可是比不得京城繁华呢。”阮安安坐在老人近侧笑容美好,想起前一世自己父母早亡身边只有外婆一人,记忆中外婆的样子倒是和薛齐氏有几分相像,心中更觉亲切。 “京城那地方大家都说好,我却觉得不如这里,可想要留在这里他们又不肯。”老人说罢扁了扁嘴。 看着自家婆婆孩子一般地表情,薛林氏不禁笑了出来:“母亲在这里住了大半辈子,自然觉得老宅舒服,可是我们也要尽孝道不是,哪里能让您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 “外祖母既然喜欢老宅,这次来了就多住阵子。”阮安安也被外祖母那老顽童似的表情逗乐了。 “那是自然,想着避过京中的暑热再回去,你这次来了也多住些日子。”薛齐氏宠溺的拍了拍阮安安的手拉着她依偎在自己怀里,想着当年自己女儿在时也是这番光景,不觉又红了眼眶。 薛林氏知道老人又是想起来伤心事,连忙岔开了话头:“当初妹妹住的卿宁阁还空着,我早就叫人打扫出来了,安姐儿便去那住着吧,有什么不习惯的,少的东西就差人来找我,早上已经拨过去两个丫头伺候日常起居,若是他们不听话懒怠也只管告诉我。” “正是呢,这就是自己家,妹妹若少什么就叫他们添置,再不就朝我这里要,保管应有尽有。”薛晋轩终于找到插嘴的机会,自然忍不住表现一番。 “那安安就有劳舅母和哥哥了。”阮安安欠了欠身子。 “对对,都找他们,尤其是你那小表哥,平日里没少搜刮东西,一个男孩子整日里专门盯着珠花扇坠之类的玩意,若不是去年春闱名次不错,怕是早就被他家老子教训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薛齐氏说罢指了指薛晋轩笑的合不拢嘴,刚才的心伤也烟消云散了,逝者已逝,毕竟是眼前的子孙满堂更重要些。 “二舅舅是为了哥哥好,若是哥哥因为帮妹妹收集这些劳什子误了正事,那妹妹以后也不敢要了。”阮安安佯装嗔怒的瞪了薛晋轩一眼。 “只不过是闲来之事,哪里就耽搁读书了,祖母快与妹妹说说吧。”薛晋轩看她生气不知所措的环顾众人,委屈的朝着薛齐氏投去求救的目光。 “那你只说,书读到哪里了,这阵子随外祖母来这沐凉城一定耽搁了学业的,先生可嘱咐了背诵什么书没有?” “妹妹,你怎么说起话来和父亲一个样。”薛晋轩不解的看着眼前的女孩,这哪里是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妹妹,分明是个女先生的样子。 “我哪里就和舅舅一样了,你只说背了没有,若是贪玩荒了学业,我可不理你了。”阮安安表情严肃一点都看不出开玩笑的样子。 “背了,背了,我发誓,妹妹若是不信,尽管来考。”薛晋轩一副诅咒立誓的样子,只怕阮安安一声令下他真的就要将那论语尽数背诵出来了。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阮安安嘴角勾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哪里就需要哥哥背了,我不过是唬你的玩的,如此的胆小,将来殿试若中了状元,可别吓得忘了谢恩才好。” 直到这时候薛晋轩这才明白阮安安是打趣他,忍不住气的直跺脚,心里想着一定要将这丫头抓住瘙痒一番才罢休,只可惜阮安安闪躲的极快,一下蹿回了薛齐氏的怀里。 “是好汉就别躲,躲在祖母怀里有什么能耐,果然是长大了不像小时候那般乖巧了。” “我哪里是好汉,不过是个小孩子,倒是哥哥说不过就要来欺负我,我自然要找个靠山了。”阮安安末了还朝着他吐了吐舌头。 “你……。”薛晋轩无奈的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看着自家儿子这无可奈何的表情,薛林氏已经要笑的直不起腰了:“母亲,您瞧,我们家这天不怕地不怕小祖宗也有这时候。” “可不是,他爹问他功课的时候他都不曾怕过。我看啊,将来就将安姐儿娶进门来管着这个小祖宗,省得他没天没地的。”薛齐氏也忍不住笑意。 “是呢,知根知底的孩子总是让人放心的,这孩子交给安姐儿管着,我放心。”薛林氏极其赞同自己母亲的想法,安姐儿这孩子自打从她见了便喜欢得很,若不是阮家执意要她去修仙她恨不得现在就给两个孩子的亲事定了。 听着两个长辈议论的开心至极,阮安安抬头又迎上了薛晋轩微红的脸颊,那小眼神萌帅萌帅的怎么看都是一副欲语还休的含情脉脉。 此刻的阮安安只能低头沉默无奈加无奈的暴汗,虽说姑表亲在古代是属于允许结婚的范围可是她觉得还是这样不利于遗传良好的基因,再说这古代的三妻四妾“好习惯”她还没有能够接受得了,若是将来她一定要和几个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天天宅斗,那她倒不如躲到仙门里去,等到将来找一个看着顺眼的双修同僚一辈子也就罢了。 “外祖母,安安还小呢,你们倒是着急把我嫁出去。”她使出自己的杀手锏撒娇般的撅了撅嘴,虽说这个小表哥萌夫值得培养,可是也未必太早了点吧,人家可是小萝莉啊,未成年啊,你们怎么忍心摧残呢,况且什么叫遍地撒网重点捕捞,她若是真的要在这个世界里过一辈子,那还是好好选一选的才好! ------------ 第二十六章 婚约 用过午膳之后,薛齐氏又问了阮安安近两年的一些事情,不过是家长里短的念了什么书,喜欢吃什么东西,阮安安随便编了几句便也糊弄过去了,薛齐氏因知道她修仙又问了一些修仙之事,本来以为是薛家逼着自己的外孙女走不喜欢的路,却见阮安安并未有不快之色便放心下来。 眼瞧着午时已过,午后炙热的阳光斜照在软塌之上,没过多久阮安安便觉得屋内暑热难耐,侧眼观瞧身边的薛晋轩额头上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她取出怀中的手绢塞给他,抬手指了指额头。 “天气这么晴,哥哥倒是阴云密布下起雨来了。” “妹妹又笑我。”接过手帕,薛晋轩朝着阮安安咧了咧嘴角,傻乖傻乖的。 “哥哥也怕热?” “当然了,冬天天寒穿着厚衣厚裤也就避过去了,自然不比这夏天,锦纱再薄也是隔着厚度的,总不能剥层皮吧。” 薛晋轩说话的声音极小,却还是落在了薛林氏的耳朵里:“这便是你的不对了,你倒是能耐得住热,怎么叫你妹妹也受着,若中了署,你祖母又要心疼了。” “母亲说的对,倒是我疏忽了,儿子看祖母今天高兴就以为忍忍不碍,倒是忘了妹妹。” 薛林氏将注意力转移到一旁的阮安安身上发觉她也是香汗淋漓,这些小辈本就不比他们耐得住,倒是难为这孩子陪着他们在这说了这么久的话也不抱怨,心里便更对阮安安多了几分喜爱,想着自己房中的纳凉风轮并不常用便吩咐身边的丫鬟取来送去卿宁阁,再从冰窖里取些碎冰送到各个阁内,吩咐完了事情,她又陪着薛齐氏说了一会话才提醒道:“母亲,安姐儿在这住的时日还长,日后说话的机会多着呢,安姐儿早起之后就行车劳顿虽说没出城也走了许久,这都下晌了叫她去歇歇吧。” 薛齐氏这才注意到陪在一旁的阮安安,薛齐氏见她神情确实有些蔫蔫的,还以为是中了正午的暑气:“瞧我老糊涂了,只顾着说话,安姐儿可是累了?” 她哪里知道阮安安不过是中午吃多了些,又趁着阳光暖人便有些困意而已。 “修仙之人哪里就那么娇贵了,倒是这午时都过了,外祖母可要休息?” “说了这会子话也确实有些乏了,你先去卿宁阁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诉你二舅母。”薛齐氏生怕她不好意思说又叫来梅儿嘱咐了几句,看着这丫鬟应答待人都极为稳妥这才安心的让阮安安出去。 一出荣华阁,阮安安远远的便看见竹香在园子里左顾右盼的焦急样子,刚刚梅儿已经低声告诉自己说祖母派了人过来,只是自己不方便出来只能叫他等着,小丫鬟是祖母身边的人,阮安安心下疑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还要祖母亲自派人来跑一趟。 “八成是你祖母有事情要交代,我先去卿宁阁瞧瞧。”薛林氏意会的笑了笑,带着薛晋轩朝别的方向走去。 “有劳二舅母了,我一会便去。”阮安安福了福身子,快步朝着竹香走了过去。 “见过五小姐。”竹香看到阮安安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祖母可是有事情要你吩咐?” “老夫人说,叫小姐安安心心住在薛府,不必急着回来。” 阮安安自然不信祖母派人来只为了说这么一句话:“还有什么?” “没……没什么了。” “你当我是好骗的,祖母这话临走前就嘱咐过了,哪里需要你再跑一趟。” “真的没什么了,老夫人只是让我传话过来,只说老爷那边都已经打点妥当了,叫小姐尽管放心。” “那好,你这就回了祖母去,说我明天一早就回府。” “什么?”竹香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本是想多住一阵子的,怎奈何你又不肯说实情,我只能自己回去看看。”阮安安有些着急了,若不是家中真的有事祖母定不会派竹香传这样的话过来,只是这古人说话真是费劲,明明有事情还要装作一问三不知。 “五小姐……您不必回府的。” 竹香的性子本就不如房里其他的丫鬟伶俐,平日里也只能做些洗衣扫地的粗活,难得老夫人让她做件正经事,听阮安安这么一说还真给唬住了,若是五小姐真的明天就回府,怕是自己免不了一顿训斥以后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那你且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二小姐那边,晋南王妃亲自带人来退亲,老夫人说家里太乱才让我来传话,叫五小姐晚些回去。” 阮安安就知道没这么简单:“当初本就是口头协议的,只是向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知道王府的理由是什么?” “好像是说皇上亲自赐婚给莫大少爷了,娶得是表小姐柳曲裳,因为是世子又赐了府尹千金为世子侧妃,这一正一侧都照顾到了,二小姐若不肯做妾便只能退婚。” “我素来和柳曲裳交好,二小姐现在一定无处发泄到处恨不得杀到薛府来弄死我呢吧。” “正是呢,二小姐知道这事以后闹得厉害,说是你那日行为乖张醉酒闹事引得莫王府不满才有今日,在府里乱砸乱闹了半日了,最后闹到老夫人那里才知道你来了薛府,又说怎么偏巧你今天不在府里一定是做贼心虚逃了。其他的,奴婢就真的不知道了。”竹香被阮安安一唬竹筒倒豆子似得全都说了出来,也不管听她回禀的阮安安脸色如何。 阮安安听罢嘴角直抽抽:“我知道了,你去回了祖母叫她放心,薛家待我极好我多住些日子也无妨,只是这一托怕是就要到三伏以后了,还劳烦你们多多照顾祖母,不叫她烦心。” “奴婢省的,五小姐若是没什么吩咐奴婢就回去给老夫人回话了。”竹香见阮安安不再说要回府,便也放下心来,福了福身子辞了阮安安。 回卿宁阁的路上,阮安安尽量平复心情,不让自己被这狗血的剧情发展所影响,她不由得想到了那次在白鹭阁里听到的那番话,本以为那天赏花会后没什么事情发生这事就算过去了,没想到晋南王府还是走出了这一步。 因为阮莺莺还未及笄,所以当初两家的婚约只是口头协议,有意等到来年阮莺莺及笄的时候才下聘礼过庚帖,如今皇上赐婚便是钻了这个口头约定的空子,所谓退婚,也不过是人家来回一句说不娶了,晋南王妃亲自上门也算是给足阮家面子了,谁还能说什么,只是有一点阮安安还未想明白,好端端的远在京城的皇帝管晋王府的事情做什么,还知道的这么详细,还有那个柳曲裳,她那日明明听到莫城南说利用她做什么事的,一瞬间,阮安安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运转不开加直线升温近乎于死机状态了。 ------------ 第二十七章 东珠事件 各位大神,最近评论区长草颇多啊,希望大家在看小婉书的亲们冒个泡呗,顺带着赏点推荐呀,你们不支持小婉都木有动力了,多给点票票我就加更怎么样?说定了哦。么么哒。 *** “江深竹静两三家,多事红花映白花。报答春光知有处,应须美酒送生涯。”在薛府的日子,阮安安前所未有的惬意,不觉想起这句诗句,随口吟咏起来,若不是祖母隔三差五的派竹香来汇报府中的事情,她估计就会觉得自己已经登上仙界了。 “妹妹倒是好诗性,只是这春光不在唯有夏日,美酒没有单有果品,倒不如你诗中的情意。” 薛晋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得阮安安手中的酒杯一抖,一杯酒险些都扣在自己的水蓝纱裙上:“哥哥你吓我。” “胆子这么小,应该是做了什么坏事吧。” “你才做坏事。”阮安安看他手中捧了个布包放下酒杯凑了过去,小表哥三天两头的寻了好玩的东西过来找她,弄得她都搞不清楚自己是大人还是小孩了,只是这生活可是比以前在阮府有趣多了。 “那你说说看,那杯子里是什么。”他瞥了一眼阮安安手中的酒杯,意味深长的一笑。 “是水啊,要不你尝尝看。”阮安安说罢举起杯子递到他的嘴边。 “还是算了。”薛晋轩看到那杯子立刻朝后躲了几大步,他可没忘了上次自己不信邪喝了一杯以后就不省人事的事,那酒偏偏无色无味和谁说谁都不信,害的自己被母亲训斥,说是他酒后教妹妹不学好。 看见小表哥一副怕得要命的样子,阮安安莞尔:“躲什么,见了瘟神不成?” “好妹妹,我可没有你那酒量。” “哪里有酒,都说了你尝尝。”阮安安是吃定了他不敢喝,一步步逼近薛晋轩,她高举着酒杯一脸坏笑,眼睛都恨不能眯成一条线了。 “妹妹,你若放了我,这宝香林的点心就都归妹妹了。”薛晋轩埋着头将怀中的布包举过头顶,俨然一个献宝小童子的样子,他可是将救命法宝压在这点心上了。 阮安安看到那盒子点心登时一愣,宝香林每日做的点心限时限量就那么多一点又贵的吓人,二舅舅因为怕薛晋轩养成纨绔子弟的坏习惯所以平日里给的月例银子并不多:“这么多?你哪来钱买这个啊。” 薛晋轩见阮安安不再逼着自己喝酒,脑袋又从盒子后面探了出来,趁着她发愣的空档一把抢过酒杯将盒子塞到阮安安怀里:“自然是有钱的,妹妹吃就是了。” “我才不要呢,这盒子点心少说也有百两,你月例统共就那么多,不明不白的。”阮安安嘴上说的明白目光却离不开那盒子,因为那里东西太贵所以也就逢年过节来重要客人的时候各家才会去买几块,除了上次陈羽借花献佛的给了她几块牛乳糖之外,她这个不受待见的阮家五小姐刚来几个月自然是没有吃过。 薛晋轩见她只看着不接,自然知道她担心什么:“在妹妹心里我哪里是那样的人吗?不过是因为我春闱成绩好,进宫的时候?姐姐赏了几样东西,我留着也没用,就去当了一件。” 他说的满不在乎,阮安安却是听得一头冷汗。 “你说什么?你把昭仪娘娘赏的东西当了?” “姐姐赏给我的,好看却不中用,本来我要给母亲,可是她说是姐姐给我的也不要,想来妹妹向来素雅也不稀罕那东西,摆着也没什么用,倒不如当了给妹妹换点心。” 听了薛晋轩的解释,阮安安这边已经要气的翻白眼了,据说那次入宫朝见他们的昭仪娘娘可是单单只赏了这个弟弟一颗东珠和一套文房四宝,连自己亲弟弟薛晋林都没有,要是她知道那东西此刻成了这一盒子糕点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即使昭仪娘娘不知道,这事要是被舅舅舅母知道了,怕是不打断他的腿也要扒层皮了。 此刻的阮安安真是百感交集,感动的是这一世有人如此的宠爱自己,典当了东珠只为给她买一盒点心,烦心的是她以为自己躲在薛家就可以过几天舒心日子,没想到真是天天惹事,处处生非,她不过是想安安稳稳的避过这一年就去修仙而已,怎么躺着也中枪啊。 看着怀中的盒子,阮安安只觉得是抱着一颗定时炸弹,更别提把这炸弹吞到肚子里去自取灭亡了。 “你,你当了多少钱?” “一百两,多吧,也是我运气好,碰上个在典当的姐姐和老板是旧识帮我说了几句好话才当了这个个价钱。”薛进轩说罢还一副很得意的样子。 多你妹啊,这萌娃是不是八股文读多了读成书呆子了,那东珠可是宫里的东西,就值一百两?这明摆着就是让人坑了的节奏啊。 阮安安再次忍住了想要揍他的冲动,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当票呢。” “在宋书那儿收着呢。”薛晋轩说着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厮。 阮安安没好气的看着身后的小厮:“小表哥不听话,怎么你也不知道规矩?” “小姐真是冤枉我了,也要知道我是不是管的了。” “知道你管不了主子的事情,规劝总会吧,不然叫你们跟着主子做什么,等哪天我回了舅母遣了你去后厨算了。”听着宋书的狡辩,阮安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知道那宋书是家生子,父母管得都是厨房的活计,便故意拿话吓他。 戳在一旁的薛晋轩想跟着解释却被阮安安那冷冷的目光摄住赶忙闭了嘴。 “小的知道错了。”宋书见自己少爷都不帮着他说话吓得立刻跪在地上,心想这小姐看起来不大平日里柔声细语的,发起火来可是比夫人还要吓人。 “还不快把当票给我。” 接过宋书递上来的当票,阮安安摊开那薄纸细细观看,只见上面写着:“执帖人今因急用将己物当壹百两白银。奉今出入均用现银,每月值例伍分,过期任铺变卖,原有鼠咬虫蛀物主自甘,此帖为照,来历不明于本典无涉,认票不认人,失票无保。” 伍分利,驴打滚还是驴长疖啊,真当这个小表哥是傻子好糊弄是吧。 “梅儿,走,我们出去一趟。”阮安安将那盒子点心放到身后的石桌上,看都没看薛晋轩一眼就朝卿宁阁外走去。 “妹妹,你去哪啊。”薛晋轩不解的在身后喊了一声。 “等回来再和你算账。”阮安安狠狠丢下一句。 “哦。”薛晋轩不解的应了一声,实在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他视线转移到石桌上的那盒点心上,毕竟是孩子的心性,想来那里面种类颇多偷吃一块也无妨,便将手朝着那盒点心伸了过去。 “告诉金钏银钏,在我没回来之前,谁敢动那盒子点心我就和他玩命。”阮安安的声音悠悠的从外面飘进阁内,吓得正准备偷吃的薛晋轩一缩手,再也不敢动什么心思了。 “小姐,我们去哪。”车夫见阮安安脸色不好小心翼翼的问道。 合上车帘,阮安安黑着脸一路无话靠在软枕上闭着眼睛,梅儿以为他们出来是要奔当铺的,却没想到小姐吩咐了回阮府,心中疑惑却也不敢问,只能安安阿静静坐着听吩咐。 ------------ 第二十八章 东珠事件(2) 小婉打滚求推荐……东珠事件过后我们的女主就要正式的去仙门了,没钱不好跑路啊,所以各位亲们,来点推荐呗,来点点击呗,来点什么都行啊,么么哒。 *** 阮府内,赵昭雪喝着茶笑盈盈的看着一旁的翠玉,小丫鬟不过十五岁,刚刚及笄。 “听钱妈妈说你上个月定了人家,我也没什么表示,我这里有颗东珠你拿去吧,算是没白跟了我这些年。”她挥了挥手示意,芳儿便从内室里取了一木质的精致盒子出来。 赵昭雪抬眼扫了一下:“办妥了?” 芳儿讨好的笑着:“姨娘放心,东西都在这了还能有假?不过那孩子还真好骗。” 赵昭雪接过芳儿捧上来的小盒子朝里面看去,只见一颗足有拇指肚大小的东珠静静躺在盒子里,光辉熠熠,她不过是让宋书旁敲侧击的点了那孩子几句,竟然事情就这么顺利的完成了,还得说他们这阮五小姐有点手段,能让自己的小表哥不惜典当来哄她高兴。 “赏她吧。” “不,这么重的礼奴婢不敢接受。”翠玉只看了一眼那东珠就赶忙收回了目光,无功不受禄她还是懂的。 “姨娘叫你拿着你就拿着,还不赶紧谢谢。”芳儿心里是有些妒意的,她跟着赵姨娘这么久都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 “奴婢谢姨娘赏。”翠玉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看赵昭雪挥了挥手便捧着珠子退了下去。 “派去薛府守着的人可回话了?” “那丫头已经出门了,守着的人因为着急回来给您回话就没跟着,估摸着是朝着当铺去了。” “知道她肯管这个事就好,去了当铺自然知道该来找谁。” “姨娘不怕她不管这事?”芳儿实在瞧不出自己主子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赵昭雪嘴角一勾,她丫头是什么性子她最是清楚不过了,毕竟是孩子心性,没有沉稳到那个地步,只要一想到小表哥会因为自己挨骂她一定会出手相助的。 她这边正暗自思衬着就听到外面小厮来报,五小姐在阁外想要给姨娘请安。 “她倒是来的快,叫她进来吧。”赵昭雪歪在软榻上。 “安安给姨娘请安。”阮安安飘飘下拜行了礼。 “今天怎么倒勤勉了,往日你可是连这雪苑大门都不踏进来一步的,再说你不是在薛家吗?没听说你要回来啊。难不成你外祖家待你不好?” “外祖母自然是待女儿很好,只是遇到点事情要求姨娘罢了。” “呦,这话说的,我一个姨娘能帮什么。” “姨娘自然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当着明人不说暗话。” 赵昭雪抬眼打量着榻前站着的小姑娘,要不是知道她只有八岁,她真的会以为是薛檀站在她面前讲话,就连表情都一模一样,只不过孩子可是要比大人好对付多了。 “好一句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我倒是小瞧你了,只不过孩子就该有个孩子的样子,你这么早慧,到底不是什么好事。” 阮安安也不气恼,她本来就不是孩子,你才是孩子,你全家都是孩子:“富源当铺,赵家,那个和我表哥说话的女孩,当票上连赎期都没有的死当,我虽不知道你是怎么引诱着我表哥去当当的,但姨娘只说要怎么样才能交出东珠吧。” 她实在懒得和赵昭雪拐弯抹角。 “瞧瞧这孩子,当真是聪明,就冲着你份聪明劲就知道你肯定能答应这笔交易,肯定吃不了亏。”赵昭雪脸上的笑意浓了几分,她从身后的小抽屉里取出两张字据递给阮安安。 “这是什么?” “你看看便知道了。” 阮安安狐疑的接过那两张纸,只见一张上的折痕都有些旧了明显是放了许久,上面是用簪花小楷书写的几行字:今有阮赵氏赵昭雪立誓,在阮安安生活在阮府其间永不为正室直至阮安安出嫁,若能做到则阮薛氏薛檀身后不追究阮赵氏赵昭雪下毒一事,若背誓,薛家可将此作为呈堂证供。 这应该是一式三份的立誓书,落款证人是三个人,赵昭雪,薛檀和阮子铭。 阮安安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她强压住自己的性子又拿出另外一张纸细读,只见上面写到:今有阮家五小姐阮安安自愿脱离阮家,恩断义绝,从此与阮家再无瓜葛牵绊,特此立证。 看到最后,阮安安终于知道赵昭雪打的是什么主意了,若是她修仙而去那她结婚的日子必定遥不可及,可若是她脱离了阮家,那就另当别论了,只是这第一张字据上为什么会有自己父亲的名字,他不是一向最疼母亲的吗,知道赵昭雪下毒竟然无动于衷? 思绪一瞬间陷入僵局,阮安安只能抱怨自己脑子太不灵光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委。 “你是聪明的孩子,这两条路,你选一条吧。” “我若一条都不选呢?” “那这东珠你就不要想要了。”赵昭雪面色一沉。 “不过是颗珠子而已,你怎么铁定了我一定会妥协,即使小表哥受罚也不过也依旧是薛家的血脉,到底说不过是训斥或是受些皮肉之苦而已。” “你若真想的这么清楚何必白白跑这一趟。” “那珠子姨娘若留着没用倒不如给了我,或是卖了给我。”阮安安还抱着一线希望。 “卖给你?你有多少钱?你一个月有多少月例银子我可是清楚的很。再说你如何知道我没用,东西是好东西,赏人也是可以的,安姐儿要是不同意我的提议,就回去吧,芳儿,叫外门的翠玉送送五小姐,记得选没人的路走从侧门出去,免得被人看见了说不清楚来意。”赵昭雪樱唇轻启笑容浅浅的看着阮安安,下了逐客令。 出了雪苑,阮安安顺着来时的路走朝侧门走,看着身后跟着的小丫鬟皱了皱眉眉头,好端端的叫个丫头来送什么,这府中又不是自己不熟悉,为了怕人看到她可是连梅儿都没让跟进府,东西要不回来,这事情只能瞒过一时是一时,小表哥定是要受责罚了也只能尽量拖着。 想到这,她快步朝侧门走去,为今之计只能尽快回到阮府天天去烦赵昭雪,也许还有一线希望。 ------------ 第二十九章 东珠事件(3) 清晨,阮安安还未睡醒就被人推了推叫了起来,她睁开眼睛便看到屋里的二舅母一脸愁容的看着自己,原本应该在屋里的梅儿和金钏银钏都不在屋里,。 “二舅母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阮安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还以为她是发现东珠的事情来找自己问话的,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没看到小表哥,心中便更加不安。 “我问你,你昨天可是回阮府了?” 阮安安心中一惊开始狂跳不止了,她看着二舅母的脸色只能无奈的点点头,自认倒霉,本来还想着瞒过一阵是一阵的不想这么快就穿帮了,看来自己真不是演戏的材料。 薛林氏见她承认心中一沉,赶忙又问:“你……你可见过一个叫翠玉的?” “翠玉……翠玉……”阮安安好像是听过这个名字,却想不太清楚了,只能不住的嘀咕了几声。 “你可见过?”薛林氏见阮安安不说话又问了一遍,脸上焦急的神色愈发凝重。 “不太记得了,好像最后出府的时候是有个叫翠玉的送我出来的,赵姨娘身边的?” 薛林氏一听都快哭出来了,她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可是杀了她了?” “什么?”阮安安登时一愣。 “我问你,你可是杀了她了。” “二舅母你说什么呢?我杀了谁了?”原本还有些困意的阮安安立刻精神起来。 “东西我都给你收拾好了,你赶紧走吧,阮家已经到老太太那去要人了,东西能不带的都不带了,多带些金银之物要紧。”薛林氏不由分说的就将一个硕大的包裹塞到阮安安手中,又丢了几件旧衣服过来,那包裹沉甸甸的阮安安险些没有抱住。 “穿着丫鬟的衣服不容易被认出来,从后门走,包裹里有一封信是你外祖母给你的,里面还有你娘留下的地契和房产,你出了城雇辆马车一路向南走,在于今县里找管家谢老伯,包裹里有信物一拿出来他便认得你。” “二舅母,二舅母……”阮安安这边听的一头雾水,几次想打断薛林氏问问情况都被无视,只见薛林氏说的极快,慌手慌脚的帮阮安安穿好衣服,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就往屋外走。 “二舅母,到底什么情况啊。”阮安安一把甩开她的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二舅母,你总要让我知道发什么了什么吧。” 她看到回身望着自己的薛林氏,眼眶中已经有泪水再打转了。 “阮家说你昨天为了一颗东珠,杀了翠玉,现在阮家已经来要人了,说要带你回府给人家交代。” 薛林氏的一句话让原本还在梦中的阮安安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虽说她和翠玉并不相熟但是骤然听见昨天一个好好的大活人今天就死了还是有些不习惯,更可怕的是竟然说凶手就是自己:“死了?可是我没杀她啊。” “你以为舅母信吗?可是现在人家有人证在旁,那边来人说翠玉因为不肯让那颗东珠就与你发生了口角,你一怒之下就将人推到湖中溺死了,偏巧你出阮府时辰又正对,你叫别人怎么能信你,昨天那东珠的事情我已经听你小表哥说清楚来龙去脉了,这次终是你那不争气的小表哥害了你。”薛林氏说罢又将包裹往阮安安怀中塞了塞,背过身去独自垂泪。 “所以舅母觉得,我这么逃了,就对吗?人不是我杀的,我自然要去说清楚。”阮安安觉得自己最近已经狗血到一定程度了,穿越女,修仙者,杀人犯,还有没有更“亲切”一点的称呼扣给自己了。 “只是……”薛林氏欲言又止。 “舅母,这事情若是逃不过辩不开就只当是安安命中的劫吧,眼瞧着他们来抓我还有一会,倒是安安还有一事要问舅母。” “你说,我若知道,一定都告诉你。”薛林氏摸了摸泪。 “母亲当年和父亲,真的是情投意合吗?” *** 阮府中,阮安安跪在地上听着周围莫须有的控诉,翠玉的娘钱嬷嬷是府中的老人,此刻正跪在堂上哭的昏天黑地的时不时就要冲上来找阮安安拼命。 东珠是赵昭雪娘家当铺收来的典了死当之物,赵老爷觉得自己女儿喜欢就差人给送了来,赵昭雪身边的小丫头翠玉上个月定亲便做了添妆赏给了她,偏巧着阮安安来寻要,赵昭雪抹不开面子收回已经赏出去的东西便叫她自己去和翠玉商量,翠玉不同意,阮安安一怒之下便推了翠玉入水,随后回到翠玉的房间拿走了东珠后从偏门离开了阮家。 她是小姐,所以她出手打翠玉也是理所应当的。 她是修士,所以她力气大打得过翠玉也是理所应当的。 整个事情,天衣无缝,容不得阮安安有一丝的反驳。 直到这个时候阮安安才明白,赵昭雪昨天拿出的那两份契约都只不过是个道具罢了,是一切事情中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小环节而已,契约上面的内容写得如此过分不过是逼着她不签而已,签与不签只要她踏进了雪苑一步,这个杀人犯的罪名她就背定了。 阮安安无奈的笑了笑,自己的脑子,果然没有宅斗的天赋。 最后,经所有人协商,以阮安安牺牲自己保全阮家为万全之策,钱嬷嬷儿子因为有不足之症至今未娶,便由阮安安下嫁为妻做个童养媳,抵消杀人之过,钱嬷嬷听到这个结果之后又狠狠哭了一下自己那苦命的女儿,向满堂的主子们表示说什么小姐太小,什么都做不来,娶回去也无用,她是念在主子们这些年待她不薄的份上才同意了,末了又用幽怨的眼光上下打量了阮安安一番才退了出去。 演戏能力真好,阮安安跪在地上心中腹诽,你那么不愿意你倒是不同意啊。 “唉……”阮老爷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只不过这感叹不是为了自己的孙女却是为了自家又少了一个修仙之人。 看着堂上一众人的冰冷目光,阮安安自知百口莫辩便沉默着什么都不说,唯一疼着自己的祖母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干脆昏倒在了当场,赵昭雪一言不发的看着她,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浅笑,二房那边阮吴氏和阮莺莺本就因为退亲的事情脾气不顺现在更是恨不得捅她两刀。 “把她带下去吧,好吃好喝待着,别让人家说我们阮家亏了自己的女儿,多派人手看着就罢了,十天之后钱家派人来娶亲,在这之前不许她出门。”阮子铭挥了挥手示意仆从带她下去。 十天,阮安安不觉失笑,十天一句话就决定了她今后所有的命运。 “父亲。”一声轻唤,在她被家丁带走之前,阮安安站起身看着阮子铭,多么希望能从他眼中看到一丝一毫的怜惜,她毕竟是他的女儿,可是他连看都没再看她一眼。 他连自己女儿的称呼竟然都陌生到如此。 赵昭雪听到她的叫声扯了扯阮子铭的衣袖,他微微一愣这才回头看向阮安安:“还有事?” 阮安安莞尔,若说以前他以为父亲用情至深才不忍见到自己,依旧对这个父亲有所好感的话,那现在就是她最后一次叫她父亲了。 ------------ 第三十一章 霉气四仙 本日二更,大家要是多给点票票什么的,我就再更一次。 *** 青鸾阁内,阮安安守着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大快朵颐,无论赵昭雪派人送什么过来都心安理得的接着,没有了就遣人去要,无聊的时候就和房里的丫鬟们说笑,一点没有大难临头的感觉,那笑声比以往还大了几分,几次气的赵昭雪站在青鸾阁门口翻白眼。 阮安安想,若是老天爷存心帮她,她自有办法逃出去,否则自己再难过只是让别人看了笑话。 在刘嬷嬷第n次皱起眉头的时候,阮安安倚在软榻上看着她,手中的瓜子又磕了一大把:“嬷嬷,母亲当年嫁给一个如此不待见他的男人都没有愁过,您现在何必如此呢。” “小姐当年毕竟是门当户对,她自己又属意于三爷,到底还是不同……”刘嬷嬷说罢又叹了一口气。 “您真的觉得那种归宿算好?”自从阮安安从二舅母那里问到了当年的事情,刘嬷嬷也知道瞒不住阮安安便说了实话,承认当年是薛檀对阮子铭芳心暗许执意嫁过去的,碰巧的是阮家也执意想攀这门亲事就一口应承下来,结果让阮子铭属意的赵昭雪成了妾,每每想到这,阮安安便觉得这古人真真无趣,原本对赵昭雪的恨意反倒没那么深了,若不是真爱,怕是不会妥协为妾的吧。 即使做了正室的位置又如何,人家连看都不看你一眼! 即使你帮人家赚了万贯家产又如何,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即使你以命留下契约又如何,因为你当年的执着连带着自己的孩子都不受人待见! 所谓爱屋及乌,恨屋也会及乌的吧。 又过了几日,眼瞧着后天就是出嫁之日,阮安安连着吃了几天脸都微微有些圆润了,因为昨晚又偷喝多了金葫芦中的酒,她一整天都歪在软榻上整日蔫蔫的没什么精神,众人以为她是为着日子快到了心情不好便也都闭口不提后天的事,直到吃过了晚饭,突然有人传话过来说老夫人要见五小姐,青鸾阁的众人这才再次活泛起来。 在跟家丁离开之前,刘嬷嬷又再三的嘱咐了几句,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只有寄托在老夫人的身上,让阮安安找到机会务必求自己的祖母出手相助。 刘嬷嬷唠叨个没完,她也只能耐心听着,直到外面家丁催促,阮安安才缓步走了出来,又因为阮子铭吩咐说丫鬟不许带,阮安安只好孤身被六个家丁“簇拥”着上了特殊待遇的软轿朝祺祥居走去。 入伏的傍晚天长的很,眼瞧着已经过了酉时天才刚刚开始转暗,软轿穿过院中湖旁的水榭,难得感到空中有一丝微风,好在经过这么多个夜晚的聚灵练习,她虽说还是只能依靠葫芦中的美酒聚灵,却已经可以熟练的使用一些简单法术了,此刻她闭着眼睛暗自的念了可以让周身空气温度降低的光阴咒,好像带了一个随身冰箱一样冰爽惬意。 “到了,小姐下轿吧。” 阮安安听到家丁说话这才懒洋洋的睁开眼睛。 “这,这,这是祺祥居?”阮安安圆睁杏目的看着周围的环境,不是吧,几天没出门祖母搬家了啊,荒山野岭之外,周围均是参天的古树,仰头望去天空漆黑如墨好像不远处还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野兽的嘶嚎。 她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来几个字――夜黑风高杀人夜。 “哥几个,我们是不是走错了啊。”阮安安立刻回头询问抬轿的几个家丁,可当她借着朦胧的月色看清楚身后的人的时候,吓得差点没呜呼过去,这哪里是阮府里的人,是非主流还是地狱使者啊,一个红绿头发参半的杂草脑袋,一个长臂过膝的尖嘴猴腮,一个妩媚妖娆长睫毛黑眼圈一半脸却是骷髅,唯一一个像人的,银色的头发再脑后随意系着几束,眼睛细长剑眉星目,冷峻的面孔面如冠玉,对,面如冠玉,就是太冠玉了点,白的过了头了。 好吧,阮安安的脑子再次死机,她站在原地盯着这几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连该哭还是该笑都不知道了。 “把东西交出来我们就放了你。”尖嘴猴腮先开了口。 “什么,什么东西。”阮安安一头雾水,她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妖魔鬼怪惦记的。 “明知故问。” 大哥,我真的不知道好不好,阮安安的眉毛瞬间拧成了八点二十状。 杂草脑袋见阮安安不说话怒气上涌:“猴哥,这臭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哥几个可没时间跟她耗着。” 猴哥,还八戒呢,阮安安强忍着笑差点没憋出内伤。 “呦,二哥你干嘛这么凶吗,你看看你把人家小姑娘吓得,不就是个酒狰吗,人都在这里了总跑不了的,小姑娘,你身上可是有酒狰啊,拿出来给我们好不好。”骷髅脸娇嗔着捅了一下阮安安,抛了一个飞眼过来,长睫毛抖个不停。 阮安安瞬间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却撞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闪到她身后的白面男身上。 “师弟何必和她废话,直接搜身不就行了。” 搜身?阮安安立刻双手环胸,这人看起来五官还算清秀怎么说起话来这么流氓,这群家伙不会是有什么**之好吧。 “你们到底要什么东西啊,什么是酒狰啊,我这么被你们劫出来什么都没带,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只是……杀一个小孩子是要遭天谴的……天……打雷劈。”阮安安本来还想装作大义凛然,谁知道一看到他们几个那一张张面目全非的脸立即底气不足了,最后几个字连声音都没了。 “别说宫主已经发下话来说酒狰就在你身上,单凭你这一天的灵气涌动就证明你酒狰就在你身上。”尖嘴猴腮也显然耐心不足了。 “猴哥,那酒狰到底长什么样子啊。”骷髅脸一扭头又抛了个飞眼过去。 “我也不知道,可是宫主说了,就在她身上。” “连你都不知道你让我交什么……”尖嘴猴腮的回答让阮安安也有些喷血了,他们口中公主不会也是个傻女人吧,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那你身上有什么可疑的东西,统统交出来,什么项链戒指储物袋的。”尖嘴猴腮又发话了。 他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阮安安,她身上的确什么都没有,却有一个诡异的金葫芦,那金葫芦里面的酒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难不成就是他们说的酒狰?想到这,阮安安下意思的捂住了胸口:“不,不要。” 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阮安安这回可是亲自演示了一遍。 看着几个非主流一步步的逼近自己,阮安安绝望的闭上眼睛,只听见好似那尖嘴猴腮的声音大喊一声,哥几个,给我扒了。 ------------ 第三十二章 魔界的悬赏令 晨起,魔宫宫主便给整个魔界下了一道魔王令,沐凉城阮家五小姐手中养了一只上古神兽酒狰,得酒狰者赏百年蚀骨丹一颗,赐魔宫渡劫之位,却有一点,人魔仙三界一直相安无事,不可伤及凡人性命。 此令一出,一直安静的魔界顿时一片哗然之声,连着一些小仙都跟着蠢蠢欲动,蚀骨丹可以提升百年修为,而最有诱惑力的却还是魔宫的渡劫之位。 魔界和仙界的修士虽然都能修炼成仙规则却迥然不同,仙界靠的是自身修为,魔界靠的是帮衬手段,仙界吸得的灵气,魔界取的是戾气,只有这样才能保持三界的平衡之气。 一般的魔修因为吸食戾气过多,所以渡劫的时候所要承受的劫雷是最为强劲,数量最多的九九百十一道,尤其是最后一道五轰神雷劈下去几乎没有修士可承受的住,虽然也有魔修自不量力的以身接雷却大部分都落得形神俱灭的下场,所以想要成仙必须依靠魔宫法宝阵雷石,而阵雷石却只有魔宫宫主可用,为的是吸收一部分劫雷的威力,增加渡劫的可能。 可是依照魔宫的规矩,若要魔宫宫主出手相助必得是魔宫渡劫之位的人。也就是说,魔界的修为衡量根本不看你的实力,若你是渡劫的修为可是魔宫宫主只授你个炼气之位你也注定是废物一个,只能在人间为非作歹的当个“土皇帝”,永远不要想要渡劫成仙,魔界如此做只因为魔修虽也有好人却是大部分性子不定反复无常,暴戾成性,所以需要一个可以制约他们的正主,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是任由他们魔修胡来,怕是这大陆不知道会被摧残成什么样了。 魔宫宫主的这道命令,无疑是给了那些不受魔宫重视的小魔修一棵救命稻草,一旦抓到阮安安拿到酒狰,这渡劫之位就意味着自己攀登仙界的机会又大了几分。 而现在劫走阮安安的,正是魔宫里一直不受人待见的霉气四仙,给他们这个称谓就是因为他们几个倒霉孩子在很多年前不知好歹的调戏了魔宫护法九尾灵狐的小女儿,虽是这么多年已经有了魔婴的修为却依旧还是炼气之位。 今天他们仗着人多轻易的打跑了几个魔修,顺利的将阮安安转移到了沐凉城城外的一处森林里,原以为阮安安是个什么了不起的隐士仙家还提防着,却发觉竟是一个炼气中期修为的黄毛丫头,不觉暗自庆幸以为已经得手。 顷刻之间,阮安安便被几个非主流扒的只剩下了肚兜和亵裤,欲哭无泪的她只能双手环胸,即使是个八岁的孩子也是又尊严的好不好,阮安安在心底将这几个流氓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她甚至第一次觉得这伏天也阴冷的厉害让她瑟瑟发抖。 最重要的是,她被扒成这个样子,脖子上的金葫芦自然无处遁形的出现在那些人的面前。 “就是她了,给我摘下来。”尖嘴猴腮指了指金葫芦,又指了指骷髅脸。 “别,别,这不是……。”阮安安刚要分辨就被白面男一道灵气打了过来禁了声,只能发出唔唔的抗拒之声。 眼瞧着那骷髅一般的手朝着自己伸过来,阮安安只能无奈和酒葫芦挥手告别了,她脑海里浮现着以往那葫芦中酒水的香醇,没心没肺的吞了吞口水。 “轰。”就在骷髅的手触摸到金葫芦的一瞬间,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回响在空荡寂静的夜幕深林中,震得在场的几个人耳朵都不住的嗡嗡直响,夜空之中一道绛紫色的光柱照亮了原本墨色的树林,只那几秒钟前后,骷髅脸虽是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却已经成了焦炭之色,一阵微风过后碎成一摊粉末散。 一旁阮安安心中大呼过瘾,她的诅咒应验了,果然就天打雷劈了。 “劫雷!”白面男脱口而出。 “不可能。”杂草脑袋似乎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一切,只见他快步向前再次将手伸向阮安安脖子上的金葫芦。 “二哥,不要。”白面男想出手阻止俨然已经来不及了。 “轰。”又是一声闷响。 他的下场不言而喻,只不过这次的劫雷是红色的,还星星两两的向四周迸溅着火星,阮安安饶有兴趣的暗衬着,这劫雷该不会是七种颜**,这红色的可没有那道绛紫色的看起来高端大气上档次,还有她当年穿越的时候该不会也是这种情景吧,她看着地上残留的灰色粉末,不由得一时神游感慨万千。 看着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两个人瞬间神形俱灭,剩下的白面男和尖嘴猴腮眼中也皆是惊恐之色,先不说他们不敢确定那金葫芦是不是真正的酒狰,单单是可以引得劫雷护体,就不是一般人的实力,虽说这女孩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个炼气中期的水平,却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猴哥,怎么办。”白面男难以掩盖眼中的惧色。 “抓她回去给宫主处置。”尖嘴猴腮思索了半晌,怕是只有这么一个方法了,即使拿不到酒狰,改变一下他们在魔宫宫主心中的地位也好。 他朝着白面男使了个颜色,白面男也立刻心领神会,谁知道他们两个人商量了半天再一抬头,哪里还有那小丫头的身影。 “奶奶的,追。”尖嘴猴腮气的直咬牙,他们取不到酒狰不代表人家也没有办法,现在怕是整个沐凉城都周围都满是寻找阮安安的魔修,这丫头若是落在别人手里他们这一晚上可就都白忙活了。 再说这个趁机逃脱的阮安安,此刻她穿着肚兜抱着衣服不住的朝前狂奔着,夜色如墨,她穿梭在密林中又不敢轻易的用灵气照亮便时不时的被树藤绊,人没跑出多远手臂上就已经划出数道口子了。 咬牙忍着痛,阮安安尽量控制着自己不哭出来。 好在她已经离开阮家了,不用嫁给人家当童养媳,只是她好端端的就灭了两个魔修,这仇肯定是结下了。 为了怕魔修追来,阮安安一刻不停的向前狂奔着,时不时的回头看看,也不知道又跑了多远,她朝前方望去,月亮皎洁的光从树干的缝隙中照射进林子里,周围也不再是密不透光的墨色,她看到了朦胧的月光,树林的边缘也渐渐清晰起来,只要走出这密林找到有人家居住的地方,她就有办法上京城去找外祖母帮忙,她还有母亲留给她的家产,平安度日不成问题。 阮安安不觉心中大喜,加快了前进的脚步朝前冲去,就在她踏出林子边缘的一瞬间,阮安安突然觉得脚下一空周身裹挟着一阵冰凉刺骨的寒意向下坠去。 一落到底之后,阮安安饱饱的喝了几口冰冷的溪水,她拼命的想要抓住什么稳定自己却因为溪水湍急岩石湿滑只能顺流而下,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叶扁舟随波逐流,渐渐的乏了,累了,想睡了。 在彻底的失去意识之前,阮安安又诅咒了一下万恶的老天爷,好端端的为什么在她行进的路上安插一道瀑布出来,老天爷这金手指开的,摆明了就是整她的节奏嘛。 ------------ 三十三 会对你负责的 潺潺瑟瑟,落花流水花漾妖娆,和和煦煦,夏日暖晴艳阳高照,依依垂垂,阴阴夏木碧海生波,婉婉转转,黄鹂缱绻声声动情。 只是如此美好的山间情景里,多了一样不太和谐的东西。 “咳咳……咳咳咳咳。”阮安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有多久,只是一睁眼睛便觉得胸耳口鼻里都是压迫感,她弓着腰站在溪边剧烈的咳了起来,一直到她觉得呼吸通畅了,早已经惊得周围的鸟兽四散了。 查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远处的瀑布还隐约可见,她现在身处的应该是这处山谷溪流的中游,溪水行到此处已经变得和缓了不少,将这里冲成了一片山谷小平原,周围满地都是野花,各色的开成了一大片,种类繁多争奇斗艳。 坐在草地上晒了一会太阳,阮安安抖了抖已经被河水泡的湿淋淋的衣服,用了个简单的咒语烘干了衣服。 即使这里鲜有人来,穿着肚兜满山跑也不是她的风格。 取下脖子上的葫芦喝了一口以慰藉空瘪的肚子,阮安安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到哪里找些吃食,看着天空中不断飞过的鸟雀和山野间逃窜的野兔,她多么希望自己手里有把猎枪,哪怕是个弹弓也好。 在附近转了一圈,阮安安惊喜的发现距离小溪边不远处竟然有一处破房子,说是破房子,阮安安倒是觉得有点贬低这处地方了,这房子虽说不大却是家具摆设一应俱全,连枕头被子都在柜子里好好放着,院墙也并非断壁颓垣,房子也并未漏雨茅舍,只是好像许久未经打扫一切都看起来灰扑扑的,不过最让阮安安感到高兴的是后院竟然有一排结满了葡萄的葡萄架。 “有人吗?”阮安安象征性的喊了喊话,确定没人回答这才进了屋子,她在屋里转了几圈查看了设施环境,用洗涤咒将屋子里简单的清扫了一下。 “还不错。”她拍拍手自言自语道,看院落里还堆着一些干柴便点燃了炉膛烧了几大锅的水,在野地里狂奔了那么久又泡了冰冷的溪水,即使是晒了太阳她现在身上还凉沁沁的,方才看到火房竟然有一只大木桶,便动了洗热水澡的念头。 泡在温暖的水里,阮安安别提心里有多舒服了,只要在这里休整一夜,她明天就可以精神饱满的下山去,她将整个身体都泡在水里只留脑袋在外面,伸出手拿过一旁的葡萄剥了一颗丢进嘴里,葡萄特有的清香立刻融化在舌尖,甜的她高兴的合不拢嘴。 “嘭!”阮安安这边正惬意的享受着生活,却听得卧室那边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响动。 莫不是什么公主派的人又追来了?阮安安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目光紧紧的盯着火房门口。 又过了片刻,阮安安见没什么动静便以为自己听错了,怎奈何最近发生的事情是在太多了,她实在是不放心便决定出去看看。 从木桶中站起身,阮安安踩着木梯出来,一条腿刚刚迈出去就看见一个青白色的身影走进了伙房,四目相对之处,阮安安一声尖叫响彻山谷。 “嘤嘤嘤……呜呜呜……哇哇哇。”听着阮安安时不时改变的哭声越发升级,青衣男子一脸绯红,这里明明是他的房子可他现在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你,你别哭了,我会对你负责的。”那青衣男子显然没遇到过这种场面,他应该说些什么?好像是应该这么说吧。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这话一出口阮安安哭的更凶了,谁要他负责了,虽说被看光光的是自己,但是她如今毕竟是个孩子而已,她只希望他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就完事了,负什么责,她可不想刚逃出去又莫名其妙的嫁给谁当童养媳。 “你别哭了好不好。”青衣男子一脸挫败的看着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个手帕递给了阮安安。 “嘤嘤嘤。”阮安安哭声渐止,却还是时不时啜泣着:“我饿,你有吃的吗。” “啊?……啊,有。”青衣男子没想到等了半天她会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连忙背过身去不知道从哪又鼓捣出一盒子点心。 “你,是隐居深山的狐仙大人吧,这里是你的家?”阮安安两口就吞掉了一块桃花酥觉得噎的咬死,连忙起身到处找水喝,最后还是亏着那男子递了给水壶给自己才避免了一场吃东西被噎死的噩运。 “狐仙大人,你从哪里变出来的东西,你会五鬼大搬运是不是?” 男子听了一脑袋黑线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居然就点了点头。 “那狐仙大人,你送我去京城好不好?” 青衣男子听罢一愣,脸上露出难以掩盖的喜悦之色:“你不用我负责了?” 这回轮到阮安安一脑袋黑线了,她什么时候说过要他负责了,明明是他自己说的好不好。 见阮安安只看着他不说话,青衣男子生怕她反悔连忙说道:“我现在就送你下山去吧。” “现在?” “恩”青衣男子狂点头,脸上点点笑意掩盖不住,摆明了恨不得现在就把阮安安拖走。 看着他那迫不及待的样子,阮安安心生疑惑,方才认真打量起这眼前的男子,这男子看起来不过弱冠的年纪,高挽牛心发髻插了支羊脂玉的簪子用来固定,身穿青色宝相花刻丝锦袍一尘不染,这一身打扮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久居深山的平民男子,在看他腰间带着枚刻着玄字的白色玉佩,那字迹隽永秀气,一看就出自女子之手,若他当真不是久居此地的狐仙大人,那就还有一种可能……。 哦,西厢记啊,阮安安想到这莞尔一笑:“我不走了。” “姑娘不是说……”那男子一听阮安安说不走立刻无奈的挠了挠头,眉心紧蹙,他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棘手的问题,这次终究是他理亏,只是眼前的明明只是个孩子怎么让他感觉这么难缠呢。 看着她那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阮安安只觉好笑的紧,她站起身装模作样拍了拍那男子的肩膀:“真没意思,我住一夜明天早上便走了,也不用你送,一定不耽误你约会。” “恩。”男子高兴的点了点头。 只是片刻之间青衣男子却又觉得不对劲了:“你,你刚才说什么?” 阮安安憋笑到内伤,她随手从床头的柜子里扯出一个枕头丢给青衣男子:“好话不说第二遍,你睡地上。” 一夜无话 清晨,阮安安一轱辘从床上爬起来便看到那男子盘腿坐在地上,这家伙竟然靠着打坐一夜未睡,阮安安不觉想到他会不会也是个修仙之人,可是自从她无论怎么观瞧都看不出那男子周身有一点的灵气涌动,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用洗涤尘清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又打水洗了脸。 她是被魔修抓出来的,什么包袱都没带名副其实的轻装上路,临走前她最后看了一眼依旧闭目打坐的男子,关上房门离开了院子。 阮安安前脚出了门,那青衣男子便睁开了眼睛,这小丫头倒是说话算话一早便走了,这么说来倒像是自己亏欠了她的,炼气中期,这个年纪就炼气中期也算是资质优异了,只是不知道拜在了哪个门下,今年大选的时候他好像不记得有这么一号。 那男子暗衬了一会便也站起身,对他而言,现在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按时辰来看,她快到了吧。 ------------ 三十四 一枝小红杏 青山,碧水,苍苔,柴扉,一枝小红杏。 宣子清看着面前的女子忍不住就出了神,她已经不再拥有当年那般二八佳人的年华,却依旧是他念念不忘的人儿,只是夜夜想着日日盼着,满腹的心事一旦打了照面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菲儿,你……” “咚咚咚。” 宣子清刚要询问她能在此到几时便被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这荒山野岭的向来没有人来,怎么从昨天开始倒成了络绎不绝了。 他没有答话,皱了皱眉头。 “我去瞧瞧,说不定是迷路的山民讨口水喝呢。”玉菲儿见他不动便要自己起身。 “别,虽说见过你的人不多但还是不要抛头露面的好。”宣子清将她按回到椅子上,自己朝着门边走去。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看着门外笑意盈盈的阮安安,宣子清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阮安安咧了咧嘴,她会傻到说自己是好奇心作祟吗? “怎么几个时辰不见你好像老了好多?”阮安安一脸疑惑的看着面前的男子,早上还是个弱冠的男子呢,现在怎么看起来都要奔着而立去了,难不成自己认错人了,这是他哥? 宣子清听到这话赶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道:“你不是都走了吗?” “早上走的太匆忙了,倒是忘了问你讨几两银子当路费。”阮安安听他这么说才确定自己没认错人,伸出一双小手眼巴巴的瞧着他。 “你等等。”他表情有些怪异,转身回了屋子。 “是什么人?”玉菲儿见他回来忙询问,却见他身后跟着一个八岁的小丫头,脸上表情瞬间凝滞了一下又马上恢复了笑意。 “这孩子是迷路了吗?” 宣子清一愣,见玉菲儿盯着自己的身后连忙转头,迎上了阮安安一脸顽笑的看着自己:“你,你怎么跟着进来了。” 废话,她就是为着见见这个神秘女子而来的,当然要进来了。 “你没说不让我进来呀,昨天……”阮安安特意拉了个长声没往下说。 宣子清冷汗直冒。 “昨天怎么了?”玉菲儿倒是还等着她说下去。 “昨天我帮着打扫房间的时候也进来了呀。”这一句话惊得宣子清差点昏死过去,想来是自己心虚多虑了,任谁也不会觉得一个孩子有什么可疑吧。 “你这次倒是没自己打扫,带了个孩子过来,这是你徒弟吧。”玉菲儿显然没有怀疑阮安安的话。 “徒……徒弟?啊,对对,这丫头资质不错,我便收了。”宣子清挠了挠头,不过后半句倒是真的,这丫头的确资质不错。 “倒是没听你说过,是今年刚进玄灵宗的?你当初还说什么你一辈子不收徒弟,想来还是没有遇到资质好的,看来这个丫头将来能超越你也不一定。” “谢谢师母夸奖,将来安安一定努力。”阮安安福了福身子,瞥了一眼旁边的宣子清,原来这家伙还真是个修士啊,还是出自玄灵宗,自己倒是误打误撞拾到宝了。 “这丫头,满嘴胡说倒还真像你的徒弟。”玉菲儿听说她叫自己师母脸颊立刻绯红了一片和宣子清相视嫣然一笑。 看着他们这一对郎才女貌眉目传情的模样,阮安安心中忍不住暗衬是什么原因他们要在这深山老林里私自相会,虽说这“师母”今天打扮的极为素雅又穿了一身布衣看不出身份,气质却和旁边一身的“师傅”看起来十分般配,想来这一身衣服只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身份而已,说不定也是个什么修士,说不定是两个门派有仇也许……现在好像不是什么可以思索的好时候。 看着两个人浓情蜜意的样子,阮安安只觉得自己这个电灯泡好像是瓦力十足,恨不得赶紧离了这是非之地,只是为了防止宣子清秋后不认账,阮安安不得不继续厚着脸皮又补了一句:“师傅,要不我外面转转,等下和您一同回宗派吧,这深山老林的,安安不认得路。” “是呀,她这一个孩子,你怎么能让她单独一个人走,其实我这次来也待不久的,那边还有的忙,怕是也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了。” “一个时辰?”宣子清心中涌出一股难以掩盖的沮丧,两个人见面本就不易,只是这些年,好像相聚的时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越来越少了。 “你也别叫她先走,一会一起下山吧。”玉菲儿自然心有灵犀的知道他再想些什么。 “好,听你的。”宣子清点了点头。 有了靠山的阮安安在确定了自己不会被甩掉以后乐颠乐颠的出门去当门童了,被她一起拐走的还有昨天自己吃剩下的那一盒子点心和一个茶壶,美其名曰“怕噎死”。 坐在山清水秀的小溪边,她将茶壶清洗干净以后灌了满满的大半壶溪水,又将金葫芦里的酒水勾兑进去,被冲淡的美酒虽然依旧保持着原有的醇香却没那么容易醉了,舒适的躺在花丛中,她吱喽一口酒,吧嗒一口点心,虽说有一种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的感觉,心情却无比的舒爽。 一个时辰以后,阮安安的身后传来了木门轻启的吱呀声,她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打了个酒嗝,看着门口的两个人又依依不舍的话别完了,这才朝着房子走去。 “不要看啦,人都走远了。”阮安安戳了戳宣子清,惊讶的发现他的面貌又恢复了昨日弱冠的年纪。 “狐仙大人,你会变脸啊。” “你喝酒了?还边喝酒边聚灵?”宣子清无语的看着这个被迫收进来的弟子,这一身浓郁的酒气混着浓郁的灵气乍一看还以为是什么妖孽横空出世呢,不过这一身浓郁的灵气是这短短一个小时聚集起来的?在人界这边如此快速的聚灵可不简单,他不觉再次打量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觉得这小丫头有点意思。 “你能闻出来?”阮安安诧异的抬手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这酒确实是醇正浓郁,只是似乎除了自己别人都闻不出来,不然当年小表哥也不会因为这酒挨骂了。 “别闻了,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那你不是一般人喽?” “算是吧。” 阮安安鄙视的撇了撇嘴,刚认了师傅就一副大言不惭的样子,一点都不知道谦虚。 “我说,老玄啊,做人要谦虚啊,不然上梁不正下梁歪啊,你这个样子到玄灵宗不受人喜欢就罢了万一连累了我可怎么好,初来乍到的有没有靠山。”阮安安明摆着是酒壮怂人胆,胡说八道的。 宣子清气的嘴角抽搐,什么叫没有靠山,他这个师傅不是靠山吗?怎么有种刚收了徒弟就被鄙视了的感觉,还有就是她叫自己什么?老玄?他虽然道号确实是玄清子可没人敢这么叫。 “叫师傅。”宣子清第一次警告。 “老玄听着亲切。”阮安安自从离了阮家好像是翻身农奴得解放一般,尤其是自己深知宣子清有把柄在自己手上,越发的肆无忌惮了。 “叫师傅。”宣子清第二次警告。 “老玄,你觉得是师傅应该偷看弟子洗澡吗?” “叫师傅。”宣子清的脸色越发阴沉了。 “师傅。” 阮安安还是妥协了,她现在还不知道去玄灵宗的路,万一自己惹怒了他被抛下可就前功尽弃了,在宣子清没有彻底发威之前,她只能乖乖听话。 哼,等到了山上,咱们再走着瞧,这金屋藏娇的故事,她可是已经烂熟于心了。 ------------ 三十五 初入玄灵宗(1) 看着自己新收的小徒弟乖乖妥协,宣子清满意的拍了拍阮安安的脑袋,这小家伙说起来自己还是很满意的,资质优异却不木纳,可是比山上那群死沉沉的家伙们强多了,看来自己以后的日子一定不会枯燥了,不过宣子清要是知道他这一番举动会让玄灵宗承受多大伤害以至于捶胸顿足的后悔今天的这番举动,他现在就一定不会这么开心。 当然这是后话了,现在的宣子清可是对自己这个徒弟相当满意,拔出飞剑将阮安安抱在自己怀里朝着玄灵宗飞去,反正他看都看过了,再说这小家伙根本就是个黄毛丫头让她动不了什么心思,何必还在乎什么男女大妨,只要心中无愧就行了。 宣子清的怀里十分温暖,他清楚的知道以阮安安的修为一定没有御剑飞行过便将她死死地钳在怀里免得她掉下去摔成肉泥,侧身坐在飞剑上,因为周身有自家师父灵气罩的保护所以她并没有感觉到一丝寒冷或者不适,加上他御剑及其平稳,只要阮安安不自找没趣的向下看就一切无碍。 不知飞了多久,直到自己被宣子清叫醒,她才发觉自己竟然窝在他暖暖的怀抱里睡着了,嘴角还无耻的留下了口水。 “到地方了,下面就是玄灵宗。” “恩。”阮安安虽是听他这么说却还是不敢向下看,余光中,只觉得脚下均是一片碧绿的林海,只在高耸入云的山巅上隐隐约约可看到一座宏伟的大殿和周围不计其数偏殿和房屋,身为玄真界第一大正道修仙门派,玄灵宗的果然没有浪费了自己身处的这处仙山宝地。 双脚踩在地上的那一刻,阮安安觉得前所未有的踏实,若不是此时身边有众多的玄灵宗弟子都看着自己,她一定跪下亲吻拥抱一下大地,只不过她现在只能安安静静的跟在宣子清的身后一言不发扮乖巧。 “您回来了。”青月抱拳拱手深行一礼。 “恩,你师父呢?”宣子清皱了皱眉头,他都说了多少次了自己回来就悄悄的就行了,怎么那个云真子怎么总搞出这么多名堂来迎接自己。 “师傅在正殿呢。”青月发觉他脸色不好也不敢多说什么。 “下次你师傅再让你们来迎接我你们就当没听到就行了。”宣子清随意的吩咐着,一旁的众弟子听罢却都无奈的暴汗,云真子可是他们的掌门,掌门有令岂敢不从,可眼前这位,更是个不能得罪的主。 看见一众弟子都傻站着看着他不知所措,宣子清只能挥了挥手吩咐他们散去,这一群群的内门弟子不知道都是怎么选上来的,除了仙灵殿的那群家伙跟着云雾子上梁不正之后还能有趣一点,其余四殿就没有几个机灵的,一会他见到云真子还是要好好说说,资质固然是一等一的重要,可是整日面对这么一群木头疙瘩他也不嫌闷得慌。 想到这,宣子清满意的看了看阮安安,这小丫头此刻正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似乎对什么都很好奇的样子,一看就是个机灵的。 “走吧,掌门还在等我们,不一定要住多少年呢,有你看够的时候,还是先给你寻个住处要紧。”宣子清指了指前方,示意阮安安跟着自己。 玄灵宗的正殿位于玄灵南峰的峰顶,从山门走过去需要攀登将近三百多级的石阶,阮安安只在石阶底上抬头看了一眼就已经觉得头晕目眩了,对于她这个宅女来说,这高度已经近乎于她一个月的运动量。 见她只是抬头看着台阶不向前走,宣子清笑了笑:“平日里若非掌门召见,普通的内门弟子是不用去正殿的,他们自有偏殿的师傅负责日常事务,即使是亲传弟子,若无重大事情也只是在每月的初一十五讲习的时候需要上去,你不必怕,并不是每日都要上去的。” “那身为掌门的亲传弟子岂不是很倒霉?” 宣子清立刻无语:“你以为他的弟子是随意收的?据我所知好像近百年都没有什么人能入得了他的眼了。” “近百年。”阮安安不觉唏嘘,她脑海里还没有什么修仙时间的概念,自然不知打仙途遥远又何止百年,心下虽有些崇拜却觉得这掌门一定是个顽固不化老不死一枚,鉴定完毕。 缓步上了石阶,还未到一半的路程阮安安就已经连呼带喘的如同蜗牛一般了,前一世她也是爬过某陵的,即使是疲乏也没有像现在这般体力不支过,怎奈何现在她还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小胳膊小腿的自然没那么多力气,见前面的宣子清健步如飞,阮安安实在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再不肯走了。 “我不上去了,你去和掌门说说直接拍给我一处房子算了。” 阮安安的声音飘飘悠悠的回荡在石阶上,音量勉强能够让宣子清听到。 “恩?”他听到后回身观望,这才发现自己光顾着走竟然没发现已经落下她近百米的距离了。 让他代为回禀?这想法也就她能想得出来吧,刚进门就不把掌门放在眼里,这气魄不愧是他的弟子。 “走不动了?”宣子清又折了回来。 “能,敢不敢让我歇几个时辰,晚饭前我一定上去。” 宣子清挑眉:“我背你。” “什么?”阮安安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觉得自己小身体轻飘飘的离了地,被架在他的肩膀上,上半身近乎于悬空状态,只有双腿被宣子清的一只手拦着胸前用于固定,只是这姿势…… “喂喂,这样很不舒服诶。” “老玄,你有点怜香惜玉的感觉好不好,你这样子好像扛死猪啊。” “师傅,师傅,哎呦,你的肩膀一点都不舒服,咯的我肚子痛。” 可是无论阮安安说什么,宣子清只是沿着阶梯向上走,充耳不闻,无视。 到了玄灵殿内,宣子清刚刚放下阮安安就见一中年男子迎了出来,一身白衣胜雪,长眉似箭,身如玉树,身旁跟着两个年轻一点的弟子也是一身白衣恍若仙人,若不是他那没有一丝表情的目光射得阮安安心中有些发怵,怕是她的花痴病又犯了,估计这就是传说中的掌门云真子了吧,当年他一人力敌魔宫宫主以保三界平衡之事可是连凡人那边都传的沸沸扬扬的,今天可算是看到活人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大名鼎鼎的英雄看起来也不过不惑之年而已,不是说几百岁了吗。 接下来呢?她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以显示自己是懂文明讲礼貌的乖宝宝? 看了看面前自己的师傅和那中年男子对视着不言语,阮安安刚想要福身见礼却暗中被宣子清用手扶了一把,她侧目看了看自家师父,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 她正欲开口询问却见面前的云真子带着左右两个徒弟双双跪下深扣一礼:“玄灵宗第一百三十五代掌门云真子拜见宗主。” ------------ 三十六 初入玄灵宗(2) “云真子你非要弄这么一套出来?”宣子清无奈的扶额,下次看来需要想想什么办法了,他实在不习惯每次他们都像拜死人一样拜自己。 “这是规矩,不可不尊,若是宗主以身份下令,晚辈我或许可以听令。”云真子一脸严肃的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抬。 “你知道不愿意用宗主的身份压着你们,这几万年来宗内事情我早都不管了。” “那就没有办法了,宗规有云见祖上尊位,必大礼参拜。” “可我不是尊位,我是活人。” “活人比尊位更尊位。” 宣子清无语,下次他见到齐龙子一定要好好问问这么刻板的掌门是谁选出来的:“所以我下次回来你还是会派一群人在门口迎接我?” “是,这是他们的礼数。” “罢了罢了,起来吧。”宣子清挥了挥手。 “宗主,这位是?”云真子起身后这才将注意力集中在阮安安身上,刚刚他老远便看见自家宗主扛了这么一个东西上来,还以为是从那弄来的灵兽呢,没想到竟然是个女娃。 “这是我新收的徒弟,对了你叫什么?”。 “阮安安。”阮安安倒也不介意他连名字都不知道。 “徒弟?”云真子诧异的打量了一下阮安安,连名字都不知道就收了徒弟了? “恩,看着资质不错就收了,反正我也几万年没收徒弟了,收个玩玩,按辈分说也论不明白,算是你们师祖吧。”宣子清才不会傻到说是自己迫不得已的。 什么?!阮安安心里已经忍不住要骂人了,心中狂奔过数以万计的草泥马,几万年,这家伙说什么天方夜谭呢,看起来是枚无毒无害的小帅哥原来他才是个不折不扣的万年老妖精啊,竟然自己还被他无耻的看光光了?师祖?她以为捡了个便宜师傅不过是为了在仙门找一个落脚之处,怎么就成了人家师祖了。 这边阮安安心猿意马,云真子身边的两个弟子心里也是万马奔腾,收个徒弟玩玩,要不是眼前这家伙是玄灵宗的开宗之主他们一定给他丢到守护兽那里当饲料,没办法,谁叫人家是宗主,谁叫人家大他们几万岁,同样是拜师他们怎么就没有这般的狗屎运,在偷眼观瞧自家师父,心中替他叫苦不迭。 “玄灵宗第一百……” “等等……”阮安安自然知道他要做什么,极为迅速的制止了这一荒唐的行为,这仙界的反常事情虽说她如今还没有彻底了解,但是刚才却也已经见识过了,一个看起来刚刚弱冠的男子是万年老妖精,谁知道这个云真子又活了多少年,近百年没收徒弟,那估计现在也活了几个世纪了,若是他真的拜了自己,怕是折寿都折不起。 “我现在以师祖的身份下令,今后整个玄灵宗谁看到我都不用行礼,行不?”阮安安不确定的加了最后两个字,末了又看了看自家已经憋不住笑的师傅。 “师祖发话,晚辈定当遵从。” 阮安安心中长出了一口气。 “还有,敢不敢不叫我师祖。” “那师祖的意思是?” “以她的辈分有个道号也是应该的,我记得我的弟子都是从天的,天安子好了。”宣子清插嘴道。 “对对对,就这个好了。”阮安安倒是无所谓叫什么,管她天安子还是天安门,不叫师祖就好。 “谨遵师祖之命。” “天安子。” “是,天安子师祖。” 阮安安无奈的闭了嘴。 玄灵殿内,众人随意的选了蒲团坐好,就着阮安安接下来在玄灵宗的事宜做了简单的商榷,云真子的意思是阮安安即为宗主的弟子又是一人之下,便在玄灵殿的后殿选一处住所,也合适她的身份,可是宣子清却不那么认为,经过这一天的相处他觉得自家徒弟一定不喜欢这高耸入云的孤单场所,倒不如选一处弟子的房舍修缮一下。 听了掌门的话原本有些愁眉不展的阮安安立刻笑逐颜开,还是自家师父了解自己,自己初来乍到的还是融入“基层”比较好。 而至于其他问题,她是宗主的亲传弟子自然不需要选择专修进入什么偏殿,属于标准的三不管野人范畴,衣服腰牌之类也不统一归属于任何颜色制式。 最后还是宣子清从自己的珍藏里取出了一匹子夜寒纱和红烛玉吩咐人做了衣服和腰牌。子夜寒纱触手生凉防御力极强可随体变幻,红烛玉可以自己吸纳灵气于午夜激发后光亮堪比火把可将一室黑暗照的亮如白昼,还有一件便是已经祭炼过两次的储物袋,只当是师傅给徒弟的礼物。 只这三样东西,再次羡慕的云真子身后的两个徒弟心中大叫不公平,人家师傅一出手就是两件上品法器,自己当初拜师的时候却只有几包仙草种子,美其名曰“感悟苍生”,而那储物袋,他们眼瞧着都已经元婴期了才祭炼过两次并修整了好几天才缓过劲来,真是人比人得死啊。 交代完了入门的一应事宜,云真子恭恭敬敬的送两位师祖出了玄灵殿,将其余事情嘱咐给两个徒弟便闭关修炼去了。 再说沿着石阶向下的阮安安,可是比来的时候轻松愉快多了,她快乐的跟在自己师傅身后,开启了十万个为什么模式问个不停,好在宣子清极其有耐心的一一回答了她,也算是让她对接下来生活的这个门派有了一个充分的了解,弥补了那本凝气决上许多问题的不足。 玄灵宗身为仙界第一大门派创立时间已经历上万年之久了,整个门派地处仙界的最东面,占据着令其最为充裕的场所之一玄灵峰,门内共有五大殿分别掌管着仙体修行的玄灵殿,炼丹炼器的斗笠宫,灵兽驾驭的水晶宫,灵圃仙医的仙灵殿和内外调配的平衡殿,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全能修仙门派。 门内弟子一共分为三等,一等弟子为各偏殿师父亲传弟子身着白衣平日里只受自己师父级别的修士差遣,内门弟子为个偏殿修行弟子身着青色衣服平日里除了修行还需完成个偏殿的日常任务,三等弟子为外门理事弟子着绿衣,他们通常都只在外门调配的平衡殿里,因为资质偏低只负责打扫和做饭看管这类的事宜。 阮安安所居住的那处房子被建在了仙灵殿和水晶宫中间的一处悬崖上,身后是一片千年的寒竹庇荫,前面则是一大片药田,宗内所有弟子的房子都是统一大小,将她安排在这里只是因为这房子看起来比其余的房子大了些,正巧着以前居住在这里的修士也是位女修一应家具齐全,那家伙前几日顺利的飞升仙界了便将这处地方空了下来。 ------------ 三十七 初入玄灵宗(3) “老玄,我不太明白刚才为什么不直接飞上去?岂不是免得走路了?”阮安安倚在窗口看着窗外的景色,自从那女修飞升后药田已经许久无人打理了,盛夏时节那花圃中长满了各色奇异的灵花仙草多是凡人界见不到的,而前面的悬崖无遮无拦的,正好可见不远处那通向玄灵殿的石阶。 对于这处世外桃源她还是很满意的,只是眼前的悬崖总是看起来悬的很,万一哪天自己梦游了岂不是一觉醒来就粉身碎骨? “门内法阵是禁制任何御剑之术的,即使是其他的飞行法器也不行,只能用走的,还有你眼前的这处悬崖,看起来危险却也不能用来抄近路,有法阵拦截的。”他好像看穿了阮安安的心思,朝着悬崖边伸手触碰在空气之中,果然在他手指接触到的地方涌现出一道道法力涟漪,穿透不过。 “这是谁定的破规矩呀,多不方便。”阮安安撇了撇嘴,虽然她从未想过用悬崖来抄近路。 宣子清听到这话遥望了一下那两百多石阶又看了看脚下的悬崖,不方便吗?是谁定的破规矩?好像是自己吧!只是自己已经爬习惯了并没有觉得,话说回来当初自己为什么要将正殿修成那个样子连自己都不记得了。 “那老玄你住哪里?平日里可是要教导我修行的,你不会是住玄灵殿里吧。” “怎么会,那里是掌门住的地方。”他突然回想起以前居住在那里的日子,真是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哦,那我该去哪里找你啊。” “我自会来找你,你不要到处乱跑就好。” “好。” “聚灵的事情你们都是入门前就会了的,每日不能断,至于专修之术这几日你倒是可以想想喜欢学什么,炼丹和仙医是需要耗费大量时间研究的,藏书阁里这两类的书籍都不少,以你的身份那里的书对你都没有禁制,自己取来看就行了,驭兽则是看天赋和耐心,至于其余的仙法都是有自己的口诀,我看你那日用的洗涤咒倒是轻车熟路,想必其他的有空我点播你一下就可以了。” “就这么简单?”阮安安很想告诉他自己貌似都没什么兴趣可以吗。 “你觉得简单?修仙是耗费时日的事情,看起来简单其实也不易。” 阮安安暗自思索了一会,他这话说的听起来深奥却也很好理解,就像自己现在虽说能够依靠那酒聚灵却无法真正引灵入体,她本就对修仙之事一知半解,还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更困难的事情等着自己。 “老玄,我还有一事没弄明白。” “说说看。”宣子清好像已经习惯这个称呼了。 “其实我并不能够直接聚灵入体。” “所以就只能依靠金葫芦里的酒?”宣子清见她难得如此信任自己,便也没有拐弯抹角。 “恩,那天你看见了的。” 宣子清听罢脸上一红,她说的那天就是无意间撞见洗澡那天了,那次阮安安赤身裸体就只带了那么一个金葫芦,那葫芦上的灵气之浓郁藏都藏不住,而后来她在河边喝的一身酒气回来那灵气便转到了她的身上,他便猜到了几分,只是他现在虽然对那葫芦有所怀疑却不敢轻易的下定论。 “虽然大部分人都是靠打坐聚灵,但是也不代表没有其他方式,只是你的机缘罢了,大可以好好利用起来,说不定还可事半功倍,只是……”宣子清的脸色忽然严肃下来,转回头看着站在窗口的阮安安。 看着自家师傅这副表情,阮安安原本嬉笑的神经也立刻紧绷了下来,好像从昨天到现在她第一次觉得宣子清是一个年长自己许多的长者,那股从他眼神中散发出来的气场压的她也莫名其妙的严肃起来。 “你的葫芦,不要再示于人前也不要让人碰,若想喝酒,我给你的储物袋里有一只玉葫芦,那葫芦施展了空间咒装上数缸的酒都没问题,用它做掩饰即可,若瞒不住什么尽管推到为师的头上就行了。” “恩。”阮安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自从她看到那两个魔修被雷劈了以后她也不想再有什么人莫名其妙的死在自己面前。 “乖。”宣子清走到近侧摸了摸她的脑袋,从今天开始,这个世上和他有关的就不止只有一个玉菲儿了,还有这么一个对于修仙懵懵懂懂的小徒弟,想要把她培养成仙,这条路似乎更加漫长。 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望着自己,阮安安也回应般的眨了眨眼睛,看着他浅浅的笑意,棱角分明的侧脸包裹在和暖的阳关中又不失柔美,心中的花痴病又犯了。 而他们这两个意味深长的相视落在别人眼里,味道已然变得不成样子了,就像不远处那位一路狂奔到她门前的“小帅锅”当即都愣在了原地。 “青塘……拜……见宗主……师祖。”一句断断续续的问候之声将两个神游的人拉回到了现实当中,只见不远处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小修士正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两个,手中捧着一堆东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宣子清原本放在阮安安头上的手立刻收了回来:“咳咳,谁派你来的。” “是掌门说……东西好了送过来。”那小修士将东西捧过头顶连头都不敢抬。 “是什么?”阮安安好奇的打量着那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 “入门都有的东西……月例灵石,丹药和辟谷丹之类的,还有刚才吩咐去做的腰牌和道服,因着师门中未有师祖的定制,就按照几位师傅的标准又添了些。”小修士好像平复了心绪,说话也顺畅多了。 “这东西应该弟子自己去领的,可能因为你不同就遣人送来了。”宣子清接过小修士手中的东西翻看了一下就从窗口递给阮安安。 “这么快就好了?” “样子都是差不多的,子夜寒纱本就可以根据你身材??缩,大小自然都无碍。” “那干脆裁成巴掌大小,多做几套换着穿。” “师祖倒是节省,总要能穿进去才行吧,若是只能套在手指上就缩的更小了。”阮安安随口一句连那小修士都被逗笑了,本就是个孩子,刚才的拘谨更少了几分。 宣子清看着那小修士的腰牌上有一个仙字又是一身青衣便问道:“你是仙灵殿的吧,叫什么?平衡殿的东西怎么让你送来了?” “回宗主,我叫青塘,仙灵殿前几日刚收了一批药材晾晒所以无事,我正巧就住在师祖后面的屋子里,我师傅的意思是叫我这几日待在师祖身边陪着,看看师祖有什么需要好回禀了立刻添置。” “你师父消息到快,我也正有此意呢,他倒这么快就派了个人来,是他选来了我也放心些,这几日我不在宗门里,你陪着你师祖逛逛,她初来乍到的还不熟悉。” “是。”青塘恭恭敬敬应了一声。 阮安安听了他的话倒是有些诧异,不是刚刚才回来吗?:“怎么?你要走?” “临走的时候上面还有些事情没安排好,现在有了你我自然要顾忌这边多一些,也就是上去交代一下就回来了。”他伸出手指了指上边。 ------------ 三十八 黄大仙驾到 元宵佳节,小婉给大家问安了,祝大家团团圆圆和和美美,恭喜发财,走路都捡钱,捡了钱别忘了来给小婉打赏推荐哦,么么哒。---------------------------- “听说没?听说没?宗主带了个小丫头回来。”绿衣修士刚刚开了摊就拉着身边的一个师兄打听消息。 “啧啧,都多少天了你才知道?不就是宗主特意飞身下来看的那个啊。” “不能吧,你哪里听说的,才八岁啊。”旁边一个修士插嘴道。 这几天,阮安安成了师祖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似的到处乱飞,飞在不同人的耳朵里传的七荤八素的,整个玄灵宗谁要是见面不打听一下这件事就好像是落后几辈子一样。 “私生女?” “说是徒弟,你整日在玄灵殿转悠,你可看到了?” “看到了,模样挺俊的,一看就聪明伶俐,宗主也疼的很,听掌门身边的青植说那天宗主连路都舍不得让她走,愣是背到玄灵殿上去的。” “真的假的啊,有鼻子有眼的,想不到宗主还挺怜香惜玉的。” “说不定宗主就有这爱好呢,再或者,人家是天上下来的?转世也说不定。” “诶诶,你别说,按照时间算,可不就是她出生前后的时间吗,这宗主可不是折腾了七八年了。” 听着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在议论着,阮安安站在平衡殿的门口进也不是走也不是,看看身后的青塘,做了一个自己都觉得扭曲不堪的表情:“你也这么觉得的?” 青塘挠着头尴尬的笑笑没有回答。 不用说,肯定是了。 阮安安揉了揉太阳穴,转身朝别处走去。 “你不去了?”青塘诧异的看着阮安安,刚刚明明是她说想看这玄灵宗最热闹的地方的。 “你愿意去听他们当着你的面嚼舌根?”阮安安没好气的白了一眼。 “你出现了他们自然就不说了。” “但是会像看怪物一样看我。” “其实要我说你也没必要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山上平日无聊难得出了这么一件大事,等他们议论够了就罢了。”青塘这几天跟着阮安安混的久了知道她的性子,本来两个人年龄就相差不多倒是投缘的很,除了人前,青塘便也不拘束,只用你我相称。 “你倒是把我豁出去了。” “不过说实话,那天我去送东西第一眼看到你们,我还真以为你们有什么。” “有什么,有什么。”阮安安本就气不打一处来,听见青塘这么说几声怒吼嘴张的老大。 青塘吓得一缩脖子:“罢了罢了,我不说了行不行。” “不行!说!”阮安安又是抻脖子一吼。 “那天他拍着你的头笑的样子却是很让人误会的,而且你又是那副表情……”青塘声音越说越小,时不时的注意着阮安安的表情,见她没有再发怒才继续说下去。 “宗主每隔一阵子就会飞身下来,每次只在宗内住一天便匆匆离去,却是开心的出去沮丧的回来,因为他的身份,连掌门云真子都要恭恭敬敬的,除了我那师父云雾子没有人能和他说的上话,要知道即使是掌门近百年来也未曾收过任何亲传弟子了,所以你便知道他这次带你回来引起了多大的轰动,他的事情本就神秘,也难怪大家会猜测。” “我饿了,要吃东西。”阮安安实在是不想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计较了,嘴长在别人身上,她又如何能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不过是宗内人议论罢了。 “你的辟谷丹吃完了?” “那东西能吃吗?”阮安安皱了皱眉头,她都已经三天没吃过肉了,那辟谷丹虽说吃了不会饿可是味同嚼蜡啊,什么灵草提炼出来的! 阮安安正抗议着,却见不远处走来一绿衣修士,忙舒展眉心换上了一副无害天真的笑容,如今的玄灵宗,人人都知道红色代表着什么,见她一身红衣立刻躬身见礼,临走时还忍不住在她脸上扫了几眼。 知道那修士走远,阮安安才揉了揉笑的有些僵硬的脸,继续和青塘声讨着宗内的伙食问题。 在阮安安的抗一下,青塘不得不拿着阮安安提供的几枚下品灵石去平衡殿摆摊的弟子手里收购了两只野鸡,又在“师祖”的淫威之下残忍的做了人生中第一次侩子手。 看着篝火上烤的焦黄冒油的烤野鸡,阮安安用火钳从门前的灵田里随意的拔了两株灵药想要塞到了野鸡的肚子里当做佐料,却被青塘及时的一把扯住了。 “那个……断肠草。” 阮安安听罢手一抖,打着旋的草叶就被丢到了地上。 “那……这个?”阮安安又指了指不远处一株开着嫩黄花朵的,一阵微风吹过还散发着幽微的香气。 “七步醉,人吃了以后会很快进入昏迷状态,犹如醉生梦死一般,你要是喜欢可以用他来泡酒,保证神魂颠倒七荤八素。” 阮安安打了个寒颤。 “这个总没毒了吧,芦荟?”阮安安指着一厚肉植物问道。 “恩,忘情草,没什么毒,吃了也就失忆而已,据说味道还不错。” 阮安安暴汗,她这院子里都种了些什么东西,那女修据说不是仙灵殿里出了名的苦修克己吗?平日里炼了药也都拿去救济人间的病患了,她就是用这些东西救济的? “仙药搭配的好以毒攻毒也是可以治病救人的,其中药性不同激发出其中不同的灵性相生相克,毒药自然也可以变成解药,比如说刚刚那个七步醉,少许药末煮沸便可以用作麻醉剂使用,再说聚灵草,看起来无毒无害又可帮助复灵可是若吃多了灵气暴体一样惨不忍睹。”青塘一说起关于仙药的事情便滔滔不绝。 “你倒是很明白的样子。” 青塘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骄傲之色:“仙灵殿的自然熟知药理,你要是愿意听,我可以说一整天。” 阮安安?辶?澹骸翱墒俏一故蔷醯谜庑┒?鞑话踩?!?p>  “那改天我回了师傅将这一园子的药都收了,这里的药少说也有十几年了,师傅肯定高兴。” “那就这么说定了,只是那七步醉留着,花儿怪香的。”阮安安唇角一勾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 突然间阮安安觉得脖子后面嗖的一凉,她下意识的一缩脖子,便觉得一真刺痛之感伴随着热乎乎的液体顺着脖子就流了下来。 什么东西啊,阮安安伸手一抹,触目惊心的一手殷红,她正要回头看看是什么东西袭击自己却觉得又是一道寒气袭来。 只在刹那之间,又一道灵气从阮安安的背后飞了过来,正确撞在另外一道灵气之上,两股力量相撞激发的波动于她面前撞开冲的她倒退几步,差点就同身后的烤鸡一起跌进篝火之中了。 阮安安心中暗自叫苦,好端端的烤个野鸡她招谁惹谁了?难不成黄大仙来了? ------------ 三十九 莫芷凝 “芷凝,不可胡闹。”青塘大喝一声,连忙站起身查看阮安安的伤势,好在刚刚那道灵气本就偏了几寸只是擦破了皮肉,并未伤及要害,他伸手从药田中扯下一片不知名的药叶贴在阮安安的伤处便止住了血。 阮安安瞬间感觉脖子后面凉凉的没了什么知觉,不过这黄大仙下手也真够狠的,这是要给她断头还是怎么地。 “还什么师祖呢,我就说不过是途有个花架子而已,骗谁呢。”说话的小丫头一袭白衣,脸上带着骄傲的神色,连正眼都不曾看阮安安一眼。 “芷凝,越发无理了,还不向师祖认错。” “她算哪门子的师祖,你们被她骗了我可不不会,阮安安,你那好姐姐舍得你来修仙了?不用陪着她唱双簧演出落水好戏了?我那表姐好骗我可不会,你若是真落水的怎么好端端那么巧有修士救你,不要以为你姐姐嫁进我们王府就做的了世子夫人,以为我哥哥陪她说两句话就是对情根深种了?等她后悔的那天就知道什么叫报应了。”那小丫头见自家师兄也不向着自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口不择言的乱说一气,听得旁边的两个人一愣一愣的。 “什么和什么?王府?”阮安安无语至极,这丫头哪位啊,说的什么驴唇不对马嘴,连皇上都亲自赐婚了哪还有阮莺莺什么事!她是多久没关心过王府了,这么新鲜热乎的新闻都不知道。 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孩,阮安安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名字,莫芷凝,她可是听到自己祖父说过,莫家的两个孩子都进了玄灵宗的! “王府三小姐?” “亏你还记得。” “不好意思,不太记得了,不过你也应该去搞搞清楚好不好,你们王府和我们现在可有一毛钱的关系?” 莫芷凝瞬间有鼻子气歪的冲动,若不是师兄还在一旁她一定一道灵光刃再拍过去,炼气中期?她虽然比自己高了那么一点点刚才还不是被她击中了? 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压抑气氛,青塘有些不知所措,芷凝师妹虽说平日里娇横了一点可是对于长辈来说是相当尊敬的,怎么今天好好的就突然发起彪来,听他们这对话好像是旧识,这其中的陈年旧事他并不熟悉,想来想去还是不要贸然介入的好,可是这现场的气氛也太过诡异了。 还是应该说点什么吧,自己毕竟是师傅派来照看师祖的,若是出了什么事,宗主回来真发了飙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就算宗主好说话,还有掌门呢,他一向和自家师傅不对付,若由着芷凝胡闹掌门可不会放过这么一个打压仙灵殿的机会,一想到这青塘咬了咬牙上前一步。 “那个……师祖,野鸡要糊了。” “什么?“阮安安惊的一跳,回头果真看见篝火上刚刚就已经烤的焦黄的野鸡肉已经有一块变成了黑区区的焦炭色. “我的烤鸡!”阮安安惊呼一声,一把伸手提起穿着烤鸡的火钳,却又被那已经烤热的铁器的热气一冲撒开了手。 “没事吧!”青塘三步两步冲到她身侧,刚要伸手却又觉得于礼不合,便撤手缩了回去。 “倒是没事,热气一冲就松手了,都没烫到,只是你快看看我的烤鸡,若是糊了,你可要再弄两只来,我还等着吃呢。” 青塘象征性的看了看,他本就是为了转移话题才提到烤鸡的,哪里就真的糊了:“不碍的,一小点而已。” 听了青塘的话阮安安松了一口气,她也凑到烤鸡的近前猛的嗅了嗅,伸出了大拇指:“小子,第一次烤的手艺不赖,下次还找你。” 青塘被她这一夸显然有些不好意思,咧嘴傻笑起来。 “你说,真的不用放点什么佐料吗?吃伤了怎么办?” “怎么叫吃伤了?” “就是吃的以后不爱吃了呗!” “那就不吃了呗。”青塘一想到刚刚杀鸡的场景,仿佛觉得现在面前的两只鸡在恶狠狠的瞪着自己。 “你,你们,我看你们都不要吃了。”莫芷凝看着他们围着一只烤野鸡叽叽咕咕完全无视了自己顿时挫败感由生,她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拾起地上的火钳紧紧的攥在手里。 “诶,烫! 阮安安话音未落就听到莫芷凝一声惨叫响彻整个玄灵宗。 入夜,莫芷凝捧着烫的红肿的右手眼中噙满了泪水,她是有多委屈才在受伤以后不仅没得到自己师傅云雾子的安慰反倒被臭骂了一顿,她在王府里住了那么多年虽然人人都说她像个男孩子一般不听管束但是知礼知节她还是铭记于心的,没大没小目无尊长,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她,可是她阮安安算什么尊长。 看着自家妹子那气鼓鼓的样子,莫芷聚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陪着喘气都不敢大声,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这炸药就崩到自己身上来了。 其实说起来,莫芷凝也并没有和阮安安有什么直接的过节,今天她是去找师兄玩的,听说师兄近几日陪着新鲜出炉的小师祖,她也是孩子的好奇心作祟,想看看这个能让全宗整日议论不休的女孩是个什么样子,没想到竟然遇到了旧识。 那日阮安安于府中落水的事情,莫芷凝也是知道的,后来她前脚到了玄灵宗后脚就接到柳曲裳的信说是阮莺莺和自家大哥准备议亲,她本就和柳曲裳关系极好自然向着自家姐妹说话,恨屋及乌,她今日见到阮安安便一时没忍住将气都撒到了她的头上。 扑在自家哥哥的怀中哭了一会,莫芷凝心情渐渐的平静下来,看了看自己伤痕累累的右手,她仔细回想起今日之事便也觉得是自己太草率了,想起阮安安的那句“你们王府和我们现在可有一毛钱的关系?”莫芷凝虽然不太明白一毛钱关系是什么意思却也觉得这中间有什么自己没搞清的事情。 想来最近忙于修炼的事情,她好像确实是已经许久没和家中通过信了,想到此处,她随即求着哥哥莫芷聚立刻修书一封传回家中询问父母安好,顺便提了一下玄灵宗上的事情。 也就是因为这一封信,原本洒下天罗地网寻找五小姐的阮家彻底的放弃了,和钱嬷嬷家的婚约彻底作罢最后只得是以赔钱了事。 自此,阮家也因为阮安安进入玄灵宗一事彻底分成了两派,其中一派以阮子铭为首觉得应该捉拿阮安安回来免得她将来会贻害万年,更重要的是阮安安这一走嫁人遥遥无期,赵昭雪的正室之梦彻底的灰飞烟灭了。 另一派则以阮家老两口带着青鸾阁一众喽??醯谜獠攀俏逍阕詈玫墓樗蓿?豢上?耸?倭说悖?舨皇且蛭?狭娇诘木龆ㄐ缘匚慌率侨畎舶蚕衷诰鸵?患┠霉榘噶耍?钡胶罄囱?抑?勒饧?乱院笠擦νθ罴依狭娇诩尤肓酥c忠慌桑?沟锰炱街沼谇阆蛄酥c值囊环健?p>  至于后来阮安安的修仙之路给阮家带来了什么,无论是好是坏,都也只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 四十 乌鸦修士 幽林,山涧,迷雾宗宗,竹韵,药栏,青白片片,一群乌鸦鸣翠柳。 “一大清早的,干什么呢。”清晨,阮安安裹着被子翻了个身,听见窗外一阵阵不绝于耳的鸟叫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侧耳倾听了一阵,那声音又不太像鸟叫的样子,不仅大还呱呱呱的,除非这鸟成精了。 穿戴好衣物,阮安安随便的绾了个发髻推开了房门,顺着声音的方向,她还没走出多远便看见一个白衣修士叫嚷着朝仙灵殿的方向走去,身边经过的玄灵宗第子无不躬身行礼让路,而那不绝于耳的“鸟叫”正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好端端的,说话那么快干嘛,谁能听得清楚。”阮安安随便扯了身边一个白衣修士搭话,。 那男子皱着眉头刚刚从自己屋子里钻出来,朝不远处望了望:“你也这么觉得是不是,一早上就吵得鸡犬不宁的。” “你也是被他吵醒的?” “可不是吗,也不知道在闹些什么。”那修士想都没想。 “恩,我也是,那你觉得我们是鸡还是狗啊,都不宁成这样。” 白衣修士被阮安安插科打诨逗得立刻笑了出来,原本还一息尚存的起床气顿时烟消云散了,可当他仔细打量身边这个陌生女孩的时候这才发现她竟然是一身红衣。 “师……师祖。”男子说罢便要行礼。 “停停停,要不是我抓了个便宜师傅我现在还要向你行礼呢,这又没有什么人,免了免了。”阮安安可不想一大清早就有人拜自己,这男子的一身装束少说也是个亲传弟子,谁知道会不会又是个什么高深修为的老妖精。 “恩。”那白衣男子倒是立刻应了下来,原本低垂的视线扫过阮安安。 “你……”直到这时阮安安才注意到眼前的相貌,思绪一瞬间抽离,这张脸,即使是在这个世界再生活几百年怕是也不能忘记吧。 白衣修士见她发呆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她深知自己的灼灼目光放在一个八岁孩子身上是什么效果,顶多是个贪吃鬼看到烧鸡之后的表情,而眼前的男子也一定不会是穆冬。 敛住心神之后,远处那乌鸦修士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他们视线中,阮安安心中略略有些失望,自从宣子清走后她整日里无聊的要死,青塘每日的过来也不过是陪着她走走逛逛而已,难得以为早上能看一出好戏还这么早就谢幕了。 她再次忍不住抬眼扫过白衣修士,见他侧身远眺,嘴唇紧闭说不出的冷峻,想想前不久,她也是像这般时常偷偷在侧仰望着他,现在却是只能看着一个替身缅怀过去,老天爷这是为了弥补她吗?才送了一个连表情都和他一模一样的人来。 忍不住一瞬间的失落,阮安安那不知不觉间的微表情满满的落在了白衣修士的眼中,他无奈的暗笑,以为她是看不成热闹而沮丧,虽说顶着师祖的头衔孩子到底是个孩子,明摆着看热闹不怕事大,扬了扬腰间那忽明忽暗的玉牌,白衣男子对她说道:“师傅唤我去了,想着是云海子师叔已经闹到仙灵殿去了,师祖要是觉得无聊倒不如跟我去看看。” “真的?”阮安安一瞬间眼睛瞪得和个灯泡没差多少了。 “师祖随我来吧!只是别说是我请你去的就好。” “你心里打的好算盘别以为我不知道,若真没事,我帮着说说也好。”阮安安撇了撇嘴,她虽说初来乍到可是地位在那摆着呢,她都来了,人家也不好闹成什么样,只不过相比较于看热闹,她现在似乎更想跟在他的身边。 “师祖慧眼如炬。” “我说了不要叫我师祖。”阮安安秀眉微蹙,挥了挥小拳头,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朝着仙灵殿的方向走去。 他们居住的地方本就位于仙灵殿和水晶宫的中间地带,整个宗门的房舍布局又基本呈对称环状所以距离各处所谓的远近也只是相对而言,十几分钟路程,阮安安随意的询问也基本知道了白衣修士的身份。 此人名叫洛锦,是云雾子的亲传弟子之一,年纪虽说刚刚十八岁却是天生的仙医人才,祖上是人界有名的杏林世家,自从修仙以后依旧没少随着家里走南闯北的救治病人,若不是家中人丁兴旺不指着他继承祖业倒不会让他来修什么仙,而他觉得能够将仙术和医术结合起来,也许就能救治更多的病人,只是到了玄灵宗才知道仙界和魔界的规矩是不允许修士使用仙术插手人界的事情的,除非你资历够深背景够硬有人授意,否则被宗门知道了一定会被废了一身修为再驱逐出去。 说起这事,洛锦倒是并未露出遗憾之色,对于他来说,只要能治病救人倒是不拘泥于何处,仙界也好,人间也罢,倒是一旁的阮安安再次忍不住怅然若失起来,除了长相以外,洛锦似乎和他再无共同之处,一个是仁心仁术,一个是事不关己。 到了仙灵殿门口,阮安安还未进到殿门就听到大殿内传出了那鸟叫一般的声音,云海子说话声音极快又没头没尾,阮安安乍听起来只听懂了个大概:“像是丢了什么东西?” “是水晶宫丢了几只灵芝鸡。” “你听得懂?” “许多年前水晶阁丢了一只麒麟兽和几条青龙鱼是我师父牵走的,打那以后师叔但凡丢了什么都来闹,我们都听习惯了。”洛锦慢慢悠悠的说到。 阮安安无奈的?辶?澹??凑庠莆碜邮枪叻赴。?庖材压秩思一峄骋傻剿?飞希骸澳钦饣厥鞘裁矗苛橹ゼk鞘裁矗俊!?p>  “师祖刚来可能没见过,五彩斑斓的倒是很好看,只是脾气不太好,虽然是一阶灵兽但是若只是炼气阶段去抓可能会被啄伤。” 五彩斑斓灵芝鸡,阮安安心中浮现出一种不好的感觉,昨天她饿的发慌便叫青塘去寻了两只鸡来,青塘说是师兄送的连钱都没花,可是脾气倒不像是他说的那样暴躁,倒是温顺得很,她还稀罕的养了几个时辰,要不是最后实在抵不住烤鸡的诱惑,那两只鸡说不定现在还活着呢,该不会就是这两只吧。 阮安安打了个寒颤:“很稀有?” “那倒不是,一阶灵兽随处可见的,只是师叔一向及其护短,他们水晶宫又是专门驭兽的,所以什么都宝贝的很。” 阮安安长长疏了一口气,虽然这事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真的有关系,只要东西不是很珍贵,倒也无所谓,她安安心心的跟着洛锦走进殿内,混进了一众围观的弟子之中。 殿内,正中盘坐的云雾子闭目不语,无论“乌鸦”修士呱呱的说什么他都假装充耳不闻,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架势。 “云雾子,你倒是说句话啊。”云海子大概说的累了,渐渐的放慢了速度。 “几只鸡而已,你呱噪什么,就算是我们仙灵殿的人偷了又如何,若不是我们仙灵殿偷得,你这么冤枉我们,该用几只鸡来赔啊。”云雾子依旧没有睁开眼睛,话是通过神识传音到达云海子脑海中的,输人不输阵,虽然他知道这事八成就是自家徒弟干的,也得撑着门面。 “我既然敢来,自然是有证据的,不过这可是你殿里的弟子,若是面子上挂不住可怎么好。”云海子扬了扬眉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环顾了一眼殿内众多的仙灵殿弟子,传音回去。 “小气鬼,不就是两只鸡,闹什么闹,谁吃的不都是自家徒弟。” “那是你家的,可不是我家的,我这是来给你提个醒,这就是平日里教导不善的原因,偷鸡摸狗。” “偷鸡就偷鸡,别乱按名头,我家弟子摸你了?” “诶,你……”云海子气的胡子一跳一跳的,可在外人眼里人家云雾子可是一句话都没说,看着殿内一众弟子那莫名其妙的眼光,云海子大叫不妙,他们两个斗了这么多年自己可是一次都没赢过,不过这次他可是证据确凿,由不得他不让步,只不过他也并非真的想找谁的麻烦,不过是想让云雾子私下里给自己服个软心理平衡一下而已,毕竟两只鸡不大不小的,抓出来个人也不会重罚。 无奈之下,云海子只能继续神识传音给他:“这次你可别想打发我,弟子偷鸡吃,你要是护短我可不同意。” “你倒是清楚,你可知道那鸡是谁吃了?” 云海子觉得和他说话就是在浪费时间:“谁偷得谁吃了呗。” “要不我让她自己站出来你再定夺?” “好,你说的。”云海子不觉心花怒放,只要他肯承认偷鸡吃的人是他仙灵殿的人就好。 云雾子听到这话,方才缓缓睁开眼睛斜睨了云海子一眼说道:“决定了?” “决定了。” 殿内一众弟子无语的看着两个师傅,他们两个一句话都没说什么就决定了,只有几个元婴期的弟子知道他们用了神识传音,却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是看起来没有那么大惊小怪而已。 云雾子嘴角一牵:“你们云海子师叔说这次的鸡只当是白丢了,他大人大量也不计较,仙灵殿的众弟子一同行礼谢过师叔,散了吧。” 只听他话音一落,仙灵殿里的一众弟子立刻伏身道谢,拜师叔用大礼本就是正常,又是自己师傅发话,一个个都卖力的将身体大大的恭成了一个直角。 当然,只有一个人除外。 此刻她混杂在仙灵殿一众弟子内匪夷所思的看着周围行礼的人群,注意力都在身边的洛锦身上也忘了随着众人见礼,一身红纱僵直着身子显得非常突兀,迎上了云海子那惊诧万分的目光,挠了挠头挥了挥手咧了咧嘴,傻到无下限。 看着云海子那圆睁的双眼,云雾子万分同情的努了努嘴,一道神识传了过去:“师弟,处置吧。” ------------ 四十一 初学乍练 云海子的脸色瞬间成了菜色。 结果不言而喻,偷鸡事件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落下了帷幕,云海子折腾了一溜到底没算计过自家的师兄,更不敢真的捉拿阮安安问罪,那一副吃瘪的表情让云雾子现在想起来还大笑不停。 据说在这事平息了过后,云雾子找到莫芷凝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倒不是因为她偷鸡,而是因为她偷鸡还被人抓到了把柄。他清楚的知道是莫芷凝为了陷害阮安安才偷了那么两只鸡又拖人转给了青塘意欲陷害,只不过偷鸡不成蚀把米,她不仅挨了云雾子一顿训斥还被灵芝鸡啄伤了左手,尽管仙灵殿仙药无数,还是免不了打绷带将养的命运。 至于青塘,不过是受人蒙蔽的接了赃物而已,云雾子并没有找他的麻烦只是提醒他以后多加注意,除了挨了阮安安两天白眼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阮安安在经过这件事情后心中却是感慨颇深,如今自己在玄灵宗的地位虽说是一人之下可是只是徒有架子而已,自己来仙界的目的是什么她已经不太清楚了,以前是为了逃离阮家,现在呢? 有道是游园惊梦,已然进梦只能随遇而安,自己若想在玄灵宗安安稳稳的住下去必须要真的有一番能力才行,居其位谋其事,否则今天是陷害偷鸡,等哪天再遇到阮家那事情,怕是自家师傅也保护不了自己。 更何况那个不靠谱的师傅,好像已经快有半个月都没见到了。 “青塘,藏书阁内的书是不是对我都没有禁制啊。”阮安安放下酒杯,看着一旁的青塘问道。 “应该是吧。” “那书都有些什么啊。” “当然是什么都有啦,单单是主修五行之术就有不下百部,更别说算上专修之术和技能之术了。” 对于主修五行之术,阮安安从凝气决上看到过这么一说,是过了炼气阶段后开始主修的聚灵循环之书,可以将灵气划分为不同用处,有的可阔通经脉使自身复灵更快,有的可加强防御力或是灵气伤害力,种类颇多可以根据自身五行资质的不同进行选择,一生只能修一部更是不可逆转的,先不说她还未到筑基期,她甚至连自己的五行资质都不知道,这个倒是不必率先考虑。 “主修五行之术就算了,还是想学点什么护身的法术才是上策,那天和你莫芷凝打斗用的那招叫什么?”阮安安双手托腮看着青塘。 青塘回想了一下:“那哪里是什么招数,只是将灵气凝于掌心的一种最普通的攻击法,书中都有的。” “什么书?凝气决?” “哪里是那个呀,凝气决是用于初级入门的凡人用的,里面都是些最最普通的辅助之术没有伤害力的,入了宗门以后自然不同了,若没有攻击防御法术傍身若是遇到危险怎么办,第一天我给你送东西来就在那里,你没注意到?”青塘说着站起身在屋内转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柜子上,只见一个寒白色长方形的玉牌平放在柜子上,已经落了薄薄一层灰尘。 “你还真的没看呀。”青塘将白玉牌取来放到阮安安面前。 “你们都不说这是做什么的,我哪里晓得。”她将那白玉牌放在手中把玩了一阵,除了上面用仙术写的凝灵决之外,什么都看不出来,于是在心中又严重鄙视了一下那个将自己丢在宗里就一走了之的宣子清。 按照青塘的指示,阮安安将一道灵气平缓的注入到白玉牌之内,在一阵繁复的法力波纹涌动过后,那白玉牌面上竟然就真的显现出了一行行仙文字符,那字符从白玉牌内涌现出来密密麻麻的悬浮于白玉牌之上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最后竟然团成了一个黑色的漩涡抱成了球状,在阮安安惊异的目光中,那黑球越来越大最后一瞬间爆裂四散,犹如夜空中的礼花化作了无数星点消失在了她面前。 脑海中,一瞬间硬生生的挤进来数道咒语,防御的灵气罩,攻击的灵光刃,包括了筑基之后的御剑之术等一系列的法术,居然还有一个是无耻的控制灵气形态只求为了好看的法术。 “怎么样怎么样,神奇吧。”青塘急不可耐的等着阮安安的评价。 是啊,是啊,阮安安第一次看到这么神奇的事情,要是这门技术可以广泛应于用中高考,怕是某华某大的门槛都会被踏破了吧,尽量不让自己的面目表情露出破绽,阮安安点了点头:“咳咳,恩恩,还不错。” “那,我们去试试吧。”青塘不由分说拉起阮安安就朝门外走。 *** “轰隆,咔嚓!”因为害怕自己控制不好威力太小,阮安安充分的调动了自己丹田内的灵气,这两道灵光刃劈下去以后自己体内的金色灵气瞬间就下去了一大半,可当两个人看着面前两株被轰的七零八落焦炭状的千年老松树,青塘和阮安安都睁大了双眼,前者是因为庆幸自己没有提议两人对决,而后者是实在不相信这是自己的杰作。 “这是炼气中期的实力?。”青塘虽说比阮安安年长了几岁却也还是炼气初期的实力,眼瞧着只是差一点点便可突破五段升为六段中期却陷入了瓶颈,这些天他对任何有关修炼的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如今看了阮安安的实力,他立刻精神抖擞的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好像力气大了点!”阮安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上面还有残余的灵气在掌心涌动着,她试着将残余的灵气聚集又朝着前面的老松树打去,只听见咚的一声,那金色的灵气瞬间就化作一道金色雷电在老树身上穿膛而过。 阮安安无奈的叹了口气,即使是动用如此微弱的灵气,好像还是用力过猛,若是打在人身上恐怕不仅仅是划一道口子那么简单,她修炼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杀人不眨眼,看来如何控制灵气的力度是她要学习的第一课了。 这边她正为自己掌握不好灵气刃而苦恼,一旁的青塘却是满脸羡慕之色的看着这位深藏不露的小师祖,连带着一个过路的青衣弟子都不由得唏嘘不已,以至于第二天全宗上下便流传开来,小师祖实力不凡,一掌劈倒老松树,一人倒拔垂杨柳,竟然还有好奇者干脆组织了一帮人参观事故现场。 “汗”阮安安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无奈的趴在桌子上,狗仔队害死人啊,倒拔垂杨柳,她还拳打镇关西呢,看来以后她可以改名叫阮达了。 初来乍到,她深知什么叫献丑不如藏拙,自己目前发现的唯一能力就是这灵光刃看起来比别人下手狠了点,如今这般大肆宣传若是风头太盛,毕竟不是什么好事,为了不让小道消息继续扩散,在接下来的几天中阮安安由摧残老树改为了拦截青塘的灵光刃,而且是躲在了并没什么人光顾的后山树林,由青塘发出一道灵气刃她从侧面拦截,若自己的灵气太强,两道灵气在接触的时候并不能抵消而是会被阮安安的金色灵气同化,而她要做的就是尽量压缩自己的灵气到最小,小的可以拦截青塘的灵气就好。 经过了数天魔鬼式的地狱练习,阮安安终于能完美的控制自己发丝一般的灵气,只是苦了青塘,看着他一身伤痕外加数绺烧焦的头发,阮安安只能亲自收罗食材给他做了一桌惊天地泣鬼神的现代好菜! 原本青塘还为着这个答谢不大满意的扁着嘴,可当他看到眼前一桌子他见都没见过的珍馐美味,青塘不由得食指大动近几日的烦恼都灰飞烟灭了,撩开腮帮子,甩开后槽牙,直吃到沟满壕平才放下筷子。 满意的拍着自己滚圆的肚皮,青塘不由得深信阮安安的话,什么辟谷,美食才是王道,这一桌子美食可不比人间的什么客似云来的酒楼要差多少,经过他的怂恿,阮安安果断的交出了配方又寻了个机会拖洛锦回家的时候卖给了山下的一处酒楼,又承诺不时的提供其他菜的配方,狠狠赚了一大笔。 ------------ 四十二 渡劫礼(1) (二更)银河倒挂,凌苍苍,翠影红霞,落九天,七般颜色,赤橙黄绿青蓝……咚咚咚。 阮安安正站在悬崖边眺望着远处凝神崖下的瀑布抒发感慨,突然听到身后的敲门声,她回头望去,却见青塘站在房子门口有节奏的拍着门板。 “这里。”她大喊一声朝着来人挥了挥手。 青塘回头看了看她,笑着走过来:“今天怎么没在屋里数银子。” 阮安安?辶?澹?源勇褰醺亓怂?谡飧鍪澜绲牡谝煌敖鹬?螅?咳帐?槐槟嵌寻谆u囊?雍丸?茶驳牧槭?丫?闪怂?叹哿橹?饷咳绽状虿欢?目翁饬耍??馐虑嗵撩簧俪靶ψ约呵??樱?购Φ盟?诼褰趺媲按蠖?孀樱?还?坏貌怀腥希??涫侨肓讼擅湃椿故撬兹艘桓觯?故锹?幸庹飧鐾夂诺摹?p>  “来找我什么事?又想挨雷劈了?”阮安安最近没少苦练灵气决中的仙法,只是那个转换灵气形态的咒决她怎么样都用不好,无论脑海中想的是什么,劈出来的都是球形雷电状,一点美感都木有。 青塘倒是没有接茬:“是我师父叫我来寻你的,说是有一位什么太师叔公今天渡劫,叫我们去参观渡劫礼。” “我也要去?”阮安安想不出来一个渡劫有什么可看的,自打她到山上可是没少听说谁谁谁渡劫不成功被劈成黑灰的事情,万一这个什么太师叔公实力不够我们就不要再围观给人家添堵了。 青塘点了点头:“主要是那位太师叔公是我们仙界有名的苦修者,结交的各路修士颇多,这次渡劫礼其他门派也来了很多的修士,据说恒剑宗,天水门和寒玉宗也都派了人过来观摩,师傅说掌门如今闭关修炼中,门内地位最高的就是你,只有你才能压得住场面。” “你师傅确定我能压得住?”阮安安觉得这是她近几年来听的最好听的笑话。 “大概……是吧” “好吧,那什么时候开始啊,在凝神崖?” “一个时辰后便要开始了,因为此次来的人颇多,太师叔公又是苦修者雷劫相对较弱,所以各殿的几位执事商量后决定就选在中心的空地上。” “这次他们倒不怕劫雷劈坏建筑了。”站在悬崖边上向下看,阮安安果然见到一众绿衣弟子忙忙活活的在搭建观礼台,还有一众白衣弟子在控场的周围布置结界以防劫雷误伤观礼者,原本偌大鲜有人来的中心空场上星星点点的布满了人群,那中心空地本就几大阮安安又站的比较远,大有一种看蚂蚁搬家的感觉。 门派接引处。 “师兄,许久不见了,纪羽可是来晚了?”纪羽带着天水门一众弟子刚刚到场就看到门派接引处等待的云雾子,连忙上前见礼,修仙界之中,除非是阮安安,宣子清这种辈分超然的,否则不同门派同辈之间若分不出地位高低便以修为论大小,纪羽如今化神圆满修为却不及云雾子已经到了炼虚阶段。 “不晚,不晚,师弟来的正巧。”玄雾子笑意相迎,云真子闭关不出,他又是几位执事里修为最高的,自然成了本次的地主。 “不是说祥灵今天和你一路来吗?”云雾子朝着纪羽身后望了望,发现他身后除了几个内门观礼弟子却不见寒玉宗的掌门玉祥灵,不仅诧异问道。 “你还不知道他吗。”纪羽扬了扬眉毛。 “玉掌门昨天又寻得好酒了?”云雾子用手指头想都知道什么事能绊住这个家伙,守着一门派花容月貌的师姐师妹却没有一个让他动心的,修仙界里出了名的大酒鬼,一杯就倒还偏偏嗜酒如命,人送外号玉不醉,自从自己师傅仙逝以后他就继承了寒玉宗的大业,带领着一门派的女弟子,虽说门派的规模越来越大,可惜喝酒的次数却是变本加厉了。 “师兄有空可要劝劝他。” “你们两门距离那么近都说不动,你以为我可以?” “不过师兄不必担心,他师姐跟在他身边,想来不会误了正事,一个时辰内必到。” 云雾子听罢叹了口气:“人到了有什么用,说不定还是烂醉的。” “你也知道他的心结所在……也只能借酒浇愁,更何况是到你们这玄灵宗来。” “你倒是会替他找理由……” “不提也罢……”纪羽垂下眼眸。 “二位师弟可好?”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忽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招呼,云雾子定睛观瞧却见竟然是恒剑宗的大长老丘陵崧,只见他走路带风前进速度飞快,带领着二三十个内门弟子乌央乌央的朝他们两个人的方向走来,还未到近侧就抱拳拱手。 “丘师兄近来可好,听说你前几天顺利渡劫我等还未来得及恭贺!”云雾子和纪羽迎了上去。 “恩!”丘陵崧象征性的答了一声,他瞥了一眼纪羽算是打招呼,又重新看着云雾子接着说道:“如今玄灵宗元万前辈也渡劫在即,是值得可喜可贺的一件事,算起来不过是比我晚了三五月而已”。 跟在玄雾子身后的一众弟子都滞了滞,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若不是他老人家早些年间为了救一位修士自伤了两段修为何苦现在才渡劫,如今听着这丘陵崧的话倒像是太师叔公实力不及他一般,了,若不是他们早就听师傅说过,恒剑宗在他们现任掌门的带领下全宗上下基本都是眼睛长在脑袋上的,恐怕早就一拥而上去好好招呼招呼这位“贵客”了。 “还有人没到?”丘陵崧环顾了一下众人。 “玉掌门还未到,我们可以去观礼台等他。”云雾子回答说。 “走吧,带路。”丘陵崧抬了抬手,老大的架子十足,弄得一旁的纪羽都跟着不好意思起来,这怎么说也是人家玄灵宗的地盘,倒像是他当家了一般。 偷偷侧脸观瞧云雾子的表情,却是一如既往的风平浪静,不过他深知那云雾子的性格,这腹黑的老怪,他可是没看到有人在他那里占到过一丁点的便宜,就连这丘陵崧都吃过不止一次的亏了,倒是一点都不长记性。 ------------ 四十三 渡劫礼(2) 阮安安一来便引得在场众人一阵骚动,虽说宗内大部分都见过她,但这次渡劫礼却是她正式亮相的第一次,连观礼台上的云雾子等人都将目光聚集了过来。 只见她一身红纱自随风而动轻飘曼妙如一团烈火从远处走来,步伐轻盈,笑容美好恬静望向所有向她见礼的人,头上的红梅嵌宝步摇随着步伐有节奏的摆动着,稳稳的抓住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甚至有不少人都开始议论,小祖师步伐轻盈,飘飘若仙,内力深厚。 阮安安听到这话时强压着内心的兴奋,要知道这招腾挪步她可也是练了好久了,仙界险恶,三十六计走才是王道,今天小露身手看来效果还不错。 “宗主慧眼如炬,如此年纪就炼气中期,实在不多。”纪羽先开了口。 “好……好……哪天叫来……我们一醉方休。”玉祥灵醉的晕晕乎乎的靠在身边的一位女修身上,听见纪羽说话睁着迷离的醉眼也忍不住插嘴。 “实在不多,怕是前无古人吧,贵派宗主可是和你们开了一个大玩笑啊,不知道炼气中期何时能渡劫啊?”丘陵崧仍旧是一副望天的脸孔,冷冷的说道。 她说这话的时候阮安安正巧刚刚踏上观礼台,落在耳朵里听了个仔仔细细,心下澄明知道不仅是自己,整个玄灵宗都被鄙视了。若不是这次是她第一次见宗外之人不好发飙,她一定一道灵气招呼过去,让那人好好地鄙视鄙视。 强装着笑脸出现在众人面前,她由着云雾子将她引到正中间的一处位置上比比划划的示意她坐在那里,又分别介绍了身边的几个掌门给她认识,随后便退到了旁边的位置上。 “那个,云雾子长老咱们商量点事呗。” “恩?天安子有何吩咐?”云雾子还未等坐下就发现身后的阮安安竟然跟着自己而来。 “商量商量换个位置呗。”阮安安暗地里指了指不远处的几位掌门,自从她坐在正中间以后那几个人上下打量自己的目光就越发赤裸裸了,天水门的纪羽还好,温文尔雅笑起来温暖和煦,那个玉祥灵也还算不错,虽说是满身酒气晕晕乎乎的靠在一位美若天仙的女修身上看起来和掌门形象不太相符,到底也算是“同道中人”,可是那个什么恒剑宗的长老丘陵崧就明显不太有友好了,眼神中简直是一副恨不得看穿她骨头缝里戳戳戳的感觉。 虽说阮安安也试着瞪回去却明显的威慑力不足,败下阵来找云雾子求救,她倒不是害怕,只是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做出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来。 明白了她的意思后,云雾子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云安子是我们这里辈分最高的,即使是各派掌门也要让你几分,不坐在正位上,恐怕于礼不合,而且此处是观礼的最佳位置。” 阮安安知道他是故弄玄虚,佯装蹙眉:“那要是我下令呢。” “那我们就只好把这里都让给云安子了。” 阮安安转身悻悻的走回座位上,心道这水米不进的老怪物等宣子清回来她一定好好参奏他一本以泻心头之恨,她正腹诽着却觉得身侧那到丘陵崧的目光越发凌厉,看得她直打寒颤,脑中不由得回忆起刚刚他说的那一番话,她好歹是玄灵宗师祖,修仙界第一大门派,老虎不发威,当她是xxx。 再次用余光瞟了一眼那打量自己的恒剑宗老怪,身在观礼台上的阮安安伸手遥遥一指:“看,灰机。” 众人的目光就都聚集了过去,只是不知道她口中的灰机是什么东西。 “哎呀,看到没,飞过来了。” “哎哎哎,又过去。”阮安安接着又是一声喊,声音颇高连台下的弟子都不由得抬头仰望。 可就在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天空中观察不明飞行物的时候,从观礼台上响起了另外一种声音。 “哎呦……”这一声是从阮安安身侧传出来的,丘陵崧犹如弹簧一般瞬间的从位置上弹起来,拍着冒烟的臀部,原本屁股底下的上好紫檀木的座椅已经化成了焦炭黑灰状,铺了一地,上面还燃着火星点点。 他这一嚎叫,众人的注意力又都转回了他的身上。 “丘长老,您没事吧,凳子都崩塌了,这是什么功夫啊。”阮安安一声惊呼,尤其在“崩”字上重了重,惹得在场众人都无奈憋笑,观礼台下有几个没心没肺的竟然忍不住笑了出来,连丘陵崧身后的弟子嘴角都一阵抽动。 “你们玄灵宗的东西太不结实了。”丘陵崧脸当众出丑涨得通红,这明明是有人暗算他,只可惜刚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天上,他一时疏忽并未看到谁出手,想来最可疑的就是身边这个高喊看什么灰机的阮安安,可是再看看座椅烧焦的这个程度,倒不像是个炼气中期的孩子能做出来的。 一时词穷的丘陵崧只能埋怨玄灵宗东西不结实。 “丘长老,你这是不是该减肥了啊,我们都没事呀。”阮安安似乎不太想放过这个家伙,加上她那亮闪闪的双眼配上无害的包子脸,确实唬的丘陵崧也一瞬间以为自己怀疑错了对象,只能环顾四周寻找嫌疑犯。 “无碍,一张椅子而已,就不要丘长老赔了,我们宗里就是多一些人家都没有的东西,来人,再搬一张椅子过来,不要紫檀木的了,太不结实了。”阮安安强装镇定吩咐身后弟子,却朝着丘陵崧丢了一个眼神过去算是回敬。 一瞬间丘陵崧心里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看看台下的四门弟子,再看看台上的几位掌门长老,他这回脸丢大了也只能隐忍不发,童言无忌,他可没有脸再去和一个孩子计较些什么,再说人家背后是玄灵宗,他平时虽是常逞口舌之快可真到了关键时候也要掂量掂量他们恒剑宗的份量。 随着玄灵宗弟子再次搬来椅子,这段由椅子引发的小插曲也算是结束了,只是丘陵崧刚刚坐下他那慑人的眼神再次朝阮安安扫了过来,这老怪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种再次挑衅的态度气的阮安安只能用手撑着下巴将脸偏向云雾子的一侧,眼不见心不烦。 又等了片刻,只见一个有着花白色长髯的修士进入了场地中央,一身白衣仙风道骨却是鹤发童颜,阮安安目不转睛的看着场地内,只觉得这个形象才是理想中老神仙的样子,只是看看周围的人群,似乎最大的也不过而立之年,心下便有些奇怪,她捅了捅身后的青塘:“这位元万修士好像不太喜欢驻颜术。” “修仙之人哪里需要驻颜术,只要进入了结丹期就可以控制自己的容貌不再衰老了,除非是此人七八十岁才进入结丹期才需要驻颜术来留住青春,只是年龄控制是不可逆的,容貌从十八岁变到二十岁就再也回不去了。” “那这位太师叔公是什么情况?” “也没有什么情况,自然是有不少修士不在相貌的,任由岁月侵蚀,修炼了几千年,自然也就是一副老神仙的样子了,只不过这样不在乎容貌的男修居多。” 阮安安不再询问,继续盯着场内,只见空地中的元万修士先是朝着四方抱拳见礼,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在原地盘腿打坐起来,在他的周身,不断地有灵气涌现出来,不出片刻的时间便将他包裹的如同一只金色的光球。 天空中,越发的阴暗了,浓云卷积着从四面八方接踵而至却并不是阮安安常见的墨色。劫云一共分为五种颜色,堆积到一起显得十分的诡异,一层层不断的加厚直到将元万修士头顶上空遮盖的密不透光,使他通身包裹在黑暗之中,其间雷蛇攒动发出咔嚓咔嚓的碰撞之声,响彻云霄。 所有观礼之人都不禁屏住呼吸,云雾子看见这雷之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凝彩雷云。” “这怎么可能。”纪羽看着天空中的情况也显得有些激动,一手按着桌子微微站起,紧盯着场地内的动静。 一旁的丘陵崧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冷冷的笑道:“名震八方的苦修者,不外如是。” ------------ 四十四 渡劫礼(3) 随着天空中劫云愈发浓郁,在场的众人无不惊诧异常,因为此刻元万头上凝聚的并非是苦修者需要渡劫的通天雷劫,而是用来对付魔修的灭世雷劫。 丘陵崧更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渡劫的劫雷一共分为四种,通常根据修士修仙年间的表现而定,最低的是三十六道通天雷劫,威力小,渡劫易,只有在人世修行时有大作为的苦修修士渡劫时才会出现。其次的是四十九道天降雷劫,是一般修士所经历的,最为常见的渡劫劫雷。第三档叫六十四道逆天劫雷,通常出现在有大过错的修士身上,后四道劫雷堪比凝彩神雷却威力减弱了不少,可即便是这个难度却已经鲜有人能通过了。最终的便是专门对付魔修和妖修的八十一道灭世劫雷,一道凝彩神雷的威力正如名字一样毁天灭世,以至于妖修的渡劫台建于大荒之地的北海之上,方圆百里均是茫茫大海人迹罕至。 显然,渡劫中的元万也被空中那凝彩雷云震慑到了,想来自己一生贫苦修行,戒七情舍六欲怎么还会遇到此种劫雷也是万分不解,只是他自问一生问心无愧便只当是老天爷对他的最后一次考验,想到这里,他再次缓缓闭上了眼睛,平心静气等到第一道劫雷的降临。 轰隆,轰隆,几声闷响之后,第一道劫雷从天而降,雷电之力细如发丝轻易的就被元万的防护罩所吸纳同化,被同化的雷电之力迅速的融合到灵气护罩之中,起到了加厚的作用。 即使是同化速度如此之快,喘息之间第二道劫雷也已经降了下来。 一个时辰以后,阮安安看着空地中忙于接雷的元万,开始还觉得有点意思,可是时间久了便觉得烦闷,也不知道劈了多少道下来了,连劫雷的颜色都一样,一点创意都没有,她打了个哈欠不顾形象的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听着一旁的云雾子自言自语。 “奇怪了,这劫雷就是通天劫雷没错啊。”他依旧看着空中的凝彩神雷大惑不解,眼瞧着元万修士已经顺利的撑过了三十多道雷劫,现在的雷劫也不过拇指粗细,一点都没有灭世劫雷的规模,难道是天界修改了安全条例了?小心火烛连劫雷的规模也修改了? 他侧身看了看不远处的纪羽,却见他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看着场内便只能耐心的看下去。 又过了片刻,第三十六道劫雷终于劈了下来,元万不费吹灰之力轻松接住之后睁开了眼睛,为了以防万一,他顺利的吸取解雷之后并没有收了灵气罩,只是静心看着天空,时刻准备着。 全场人都屏住呼吸静静看着,可是天空中的凝彩雷云却只是翻滚轰隆着并没有再劈下来的迹象。 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只见元万周身迸发出一阵金色的光芒直冲霄汉,那道金光将原本被劫云遮盖的空地照的亮如白昼,金光于元万脚下结成莲花之台将他托到半空之中旋转向上,莲台所经之处带出无数金光浮云,亭台楼宇瑶池仙境,一派仙山异世之景。 不用言语众人皆知,元万修士渡劫成功进入大乘之期了,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飞升天界成为真正的神仙,只是这一派美景似乎并没有让在场的修士欢呼雀跃,所有人都如约定了一般死死的盯着空中的那到凝彩雷云,异常担忧。 “轰隆,轰轰……”忽然之间,五色的云彩开始了剧烈的撞击发出振聋发聩的声响,那声音震得昏昏欲睡的阮安安一个激灵睡意去了大半,看着周围人紧张的神情,阮安安也不得不打起精神看着天空的那片云彩。 自从元万修士收了金光以后,亮如白昼的场地再次笼罩在劫云之下,在它又吸收进了无数的阴云之后那片劫云越发的厚重渐大,黑压压覆盖了整个空地,除了中心地带的凝彩雷云散发着诡异的光芒,其余地方都墨色一片,不知道为什么,阮安安觉得那凝彩雷云的位置好像在一点点移动,而且是朝着自己的方向移动,越来越快,转眼间就已经到了观礼台头顶了。 “快散开。”随着云雾子一声大喊,在场的修士无不作鸟兽散,只有阮安安一个人傻傻的愣在原地还盯着头顶的云彩发呆。 “打雷喽,下雨收衣服啊。”阮安安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么一句话,只觉得从天而降一道极美的光柱笼罩住了周身,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阮安安在失去意识之前顺手的抱住了丘陵崧的大腿狠狠的掐了一把,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我让你帮忙照看徒弟你就是这么看着的?”宣子清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阮安安再次白了云雾子一眼,他开开心心的飞身下来正巧看到凝彩神雷劈下来的那一幕。 “……” “谁让你决定在中心空地举行渡劫礼的。” “……” “凝神崖是摆设的?” “……” “以前那次以外劈毁了多少间房子你忘了?这次所有的维修费用从你用度里扣。” “……”云雾子坐在一旁此刻就同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任凭宣子清对他横眉冷对也不敢反驳,从他用度里扣,好吧,近三内怕是他都不用领月例了。 “恒剑宗那边交代完了?” “恩,飞鸽传书已经放出去了,这次是意外,想必恒剑宗的唐掌门也不会说什么。” “他自然不会说什么,但是丘陵崧刚刚渡劫就在我们这里出了事,以他的性格怕也不会善罢甘休,好好看待丘长老,人毕竟是在我们玄灵宗出事的,我们难辞其咎。” “是,只是房子毁了大半,怕是要重新休憩一阵子了,只能让丘长老现在我的仙灵殿里将养着。” “以你的医术,多久能让他苏醒过来?” “凝彩劫雷,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万幸了,若不是丘长老以金丹护体怕是已经形神俱灭了,醒过来怕也是修为尽毁。”云雾子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心中却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刚刚纪羽走的时候还朝他暗地里竖了竖大拇指,当然不是夸他,是夸他们玄灵宗除了一个不怕事大的小师祖,明明自己逃不过雷劫了还要拉上一个垫背的,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果然是不能得罪。 宣子清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但是这个丘陵崧嚣张跋扈他也是有所耳闻,给点教训也好,回头看了看床上昏迷不醒的阮安安,宣子清再次忍不住发飙:“我还是要说,你就是这么照看我徒弟的?” 说来说去又回来了,云雾子暴汗:“宗主,其实天安子也算是因祸得福。” “因祸得福?要不我找人劈你一下试试?” 云雾子一愣。 “就这么说定了,等你渡劫的时候,九十一道凝彩神雷。”宣子清笑盈盈的看着他,恩,这副表情他看起来挺满意的。 “宗主,额,外面受伤弟子众多,需要我诊治一二,就不打扰天安子休息了。”云雾子只希望早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宣子清狠狠的剜了云雾子一眼,挥了挥手。 再次看着床上雷电之气环绕的阮安安,宣子清一回忆起刚才的所见便觉得心有余悸,就在刚才凝彩神雷劈下来的那一瞬间,树干粗细的劫雷劈的整个玄灵峰都跟着晃了三晃,所有跑的慢的弟子均受了轻重不等的伤,整个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以为身处于雷心之中的阮安安必定香消玉殒,却没想到的是她不仅吸收了绝大部分的劫雷保住了玄灵宗没被劈的砖瓦无存,竟然毫无无损连头发都没烧焦一根,最不可思议的是,从刚才挨过雷劈之后她周身便开始不断有雷电之气环绕,修为突飞猛进,短短两个时辰,眼瞧着直奔金丹期去了,如此进益的修为这还真应了丘陵崧的那句前无古人了。 只是由于那凝彩神雷的威力过于强大,此刻的阮安安明显的已经吸纳不进去了,看似昏迷的她实则是身体强行的使她进入了深度入定的状态,可究竟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情况出现,连宣子清也弄不清楚。 酒狰的威力,真的有这么强大吗? ------------ 四十五 变异雷灵根 各位看官吉祥,你看今天天气宜人风和日丽,请让我为大家表演一出如何,下面请欣赏,小婉打滚求推荐。 *** 这一觉,直睡到天昏地暗,阮安安无奈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推也不醒叫也不醒,神识只能被困在灰扑扑的识海之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听着外界熙熙攘攘的声音,阮安安盘坐在地上画圈圈诅咒着那道劫雷,自从她发觉自己只能依靠酒水聚灵之后,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打坐入定了,如今瞧着这里面的天空好像是明亮了不少。 不知又过了多久,阮安安发觉自己的身体渐渐有了知觉,她试着睁开眼睛,却发觉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痛的,尤其是后背,也不知道这是睡了多少天了,挪动了一下发麻的身子,她抬眼便看到青塘伏在自己的床沿上拖着下巴昏昏欲睡的样子,难得他这样照顾自己,倒是让她的心中添加了一丝莫名的感动,只是这睡相不太好,口水都快决堤出界了。 伸手在他头上敲了敲:“你这是照顾病号应该有的行为吗?” 青塘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见阮安安盯着自己,显有些喜出望外。 “你,你醒了啊。”他望着阮安安的眼神中满是迷离,不一会竟然有泪珠打起了转转。 “憋回去,男儿有泪不轻弹。”阮安安抬手就在青塘头上又敲了一个爆栗。 “哦。”青塘不情愿的揉了揉额头。 “你这是做什么?他白白照顾了你快三天了,你起床就打人。” 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身白衣的莫芷凝端着一碗汤药进来,看见眼前的这幅情景立刻气的鼓鼓的,将手中的盘子往桌子上摔去,滚烫的药汤立刻被震得四处飞溅到了桌子上。 “打人?”阮安安眯了眯眼睛看向青塘,算是吗?还有这个莫芷凝是怎么随意出入自己房间的?她可没说以前的事就那么算了。 她看向青塘,丢了一个凌厉的眼神过去。 “没,没有。”青塘接连摆手,朝着莫芷凝挤了挤眼色。 “好端端的朝着我使什么眼色,还不是挨打了没处说理去。” “你朝他使眼色了?”阮安安掐着青塘的下巴将他头转过来,仔细的打量着。 此刻的青塘欲哭无泪的看着两个人,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他发誓以后一定不让这两个女人碰到一起,不然遭罪的一定是自己。 “看来你就愿意受这份气,药放这了,你自己喂她吧,等到她好了,继续作践你。”莫芷凝朝青塘白了白眼,转身撤出门去,临了还将门派摔得啪的一声,以示气愤。 “这是不是有点莫名其妙啊。”阮安安不觉暗衬。 “我得罪她了?” 阮安安赤裸裸的目光看的青塘有些发毛:“大概……是吧。” “是因为你?” “什么?” “我没说错吧,是因为你。”阮安安心里明镜一般,她毕竟比这两个孩子多活了十好几年,自然看得明白,莫芷凝如此的和自己不对付一方面除了原本家里的事情,再有就是因为这个青塘。 可是看着青塘被问的一脸茫然看着自己,阮安安不觉为莫芷凝叹气,这个青塘傻乖傻乖的,说不定还不明白人家小丫头的心思呢。 “我师傅呢?”阮安安话题一转,免得青塘继续尴尬下去。 “宗主说若是你醒了就去藏书阁找他。” “他倒是不怕我一个病号再晕了。” “我师父也是这样说的,说你即便今日醒了也不易走动,毕竟那凝彩神雷不是小事,可宗主说无碍,又说要选五行主修之术,事不宜迟。” “五行主修?这么快?我才……”阮安安思绪一滞,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已经到达筑基大圆满了,开什么玩笑,被雷劈的? 藏内。 看见她一身红衣,守阁的绿衣弟子想都没想就解开了禁制让她顺利通过了。 走进藏,她不得不惊叹这里面的藏书可不比白鹭书阁要小几分,且这里的书都古色古香典籍藏本,一看就是已经历经百年千年,书页微微有些发黄泛着浓重的油墨味道,不用说,这屋内也是施了空间咒的,阮安安穿过一排排杵天杵地的书架,叹为观止。 “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书阁的最里面传了出来。 “老玄?”阮安安转了几个弯却没看到宣子清的影子,想来这书阁内区怕是另有禁制阵法,便站在原地不动了,只等宣子清出来接应。 果然片刻之后宣子清一身白色衣服晃晃悠悠的从一处书架后面转了出来,那书架距离阮安安不出十米,她刚刚找过的。 “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徒手接雷,竟然还能提升修为。”宣子清用手敲了敲她的额头。 “惊喜?你确定不是惊悚?” “是惊悚了点,好在你师傅我的承受能力够大。”宣子清莞尔,牵起了阮安安的手朝来路走去。 被一双浑厚的大手牵着,宣子清手心的温度传递到阮安安的心中,让她微微有些不适,只不过一想到自己如今不过是个孩子,立刻轻松了不少。 跟着宣子清在书架旁七拐八拐的绕了几圈,阮安安发觉自己被带到了一处石室里,石室并不大,完美的和书阁接连,回身望去,这处石室和外面的空间也并没有什么阻隔,那些高大的书架一览无余的呈现在眼前,石室内没有窗户,所有的光亮便是来自于身后的书阁之内,只是不同于外面高高的书架,这里的书都零散的堆在地上,除了中间一小块地方可容人站立转身。 “你自己选吧,雷灵根的都在这里了。”宣子清指着地上最小的一堆书籍说道。 “我竟然是雷灵根?五行中好像并未由此一项。” “恩,所天地之间万物包括灵气都属于五行范畴之内,并没有雷属性的物质,以你之前并不能吸纳天地之灵气。” “那我这个……”阮安安大惑不解。 宣子清笑了笑:“虽然天地之间以五行为主,但不代表不存在其他,比如雷,冰,风,尘,融就是五行繁衍而出的另五种属性,如果没有猜错,你父母之中应该就有人是变异的修仙体质。” 阮安安突然想到了自己那个所谓的父亲阮子铭,他不据说就是冰灵根吗,只是九岁的时候便检验不出来了。 而对于阮安安的过去,宣子清自然是一清二楚,见她不说话也猜到她心中所想便继续解释下去:“在玄真界中并不存在变异的灵气,所以变异体质的人通常难以聚集灵气,时间久了,体质特征便会消失的于凡人无异。” 阮安安越发疑惑了,那她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之前这个阮安安已经达到炼气中期了吗,既然不能依靠常规途径聚灵,那她之前是怎么做到的。 抬头看着宣子清,她很想从他眼中读到自己想要的解答,很想告诉宣子清自己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可是犹豫了一下话还是硬生生咽了下去。低头将注意力集中到了那堆散乱的主修之术上。 埋头在那堆主修之术里翻了一阵,阮安安越发皱起了眉头,不是说主修之术是根据自己的灵根而定的吗?怎么这书里多是些五行皆全之术,主修的也都是防御,扩充经脉之类的,又翻找了一阵,她蹲在地上仰着头看着宣子清:“就这些了。” 宣子清扬了扬眉毛:“没有喜欢的?” “你是打算把我培养成狡兔三窟吗?而且这里面也没有和雷有关的。”阮安安扬了扬手中的一本书,竟然是可以将五行都转为土的土遁术,说白了就是打架不能耐,逃跑嗷嗷快,被抓了也能盗洞潜逃的那种,究竟自家师父是有多担心自己惹是生非才选了这么一堆东西给自己。 “和雷有关的?不仅这里没有,整个玄真界恐怕也没有完整的。” 阮安安一听这话如同一只泄了气的皮球,雷属性不修雷,不就等于让老虎天天啃胡萝卜一样,她需要将雷电属性的灵气先转化成其他的再进行修炼,而且主修之术一旦确定今后她使用的法术就都是这一个属性的,单属性灵根的人体内不能同时共存两种灵气,也就意味着以后她打架的时候一定要先进行转化才能出手,这样一来她原本的优势也彻底变成了劣势,有谁会在逃命的时候祈求自己的对手先等一下。 原本以为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是现在看来,变异灵根的痛苦有谁知道呢。 看着阮安安一脸泄气的样子,宣子清伸手捅了捅她:“我只说没有完整的,残卷倒是有一本,若是你坚持选这本书,剩下的那两部残本就只有自己去找。” “真的?”阮安安瞬间眼前一亮。 ------------ 四十六 雷霆之力 修还是不修,这是个问题。 阮安安看了看手中的残卷,喜忧参半,唯一能够庆幸的是自己手里这本是个上卷,一切的开端,修仙之人皆知,修士之所以可以修为越高聚灵越快便是因为这全身的七百二十处经脉穴位被一一打通,所以修为越高出手越重,威力也就越大,大致翻看了一下手中的这本雷霆之力,即使只有这手中的上卷也足足可以打通将尽四百处穴位达到元婴后期,只不过若是倒时再找不到后面的两卷,她恐怕就只能在元婴期无法突破了。 “好端端的书怎么会变成了三份。”虽然页面有些破损但是字迹清晰可辨,只不过后面三分之二处被硬生生的拉断了,看起来有些惨不忍睹。 “是雷神的意思,不过是天机不可泄露。”宣子清神秘一笑。 “雷神又是哪个?故弄玄虚,那剩下两本在哪里也是天机了?” “这倒不是,据说魔宫宫主那有一本,不过也只是传说,至于剩下的那一本就是干脆无人知晓了。” “魔宫……”阮安安莫名其妙打了个寒颤,脑海中浮现出了那四个妖魔鬼怪,不知道魔宫里是不是的魔修都是那般样子,说到底她还真应该谢谢那四个家伙,不然现在她已经是老钱家的童养媳了。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其他的虽然麻烦点,若是主修防御,倒可保一世无虞。” 此话一出,宣子清立刻招到了好大一个白眼。 “即使你后悔我也不会。”不知是不是之前几个月过得太过压抑,她自从发觉自己的灵气刃功效显著以后早就打算好了,防御逃跑什么的都是菜,以后遇到敌人刀锋相对,不拼个你死我活谁也别想走,毫不犹豫将那本雷霆之道塞进储物袋里,阮安安又拉着宣子清在书阁里转了转,在他的推荐下借了几本杂七杂八的修仙界闲书,也算是继续恶补了一下修仙界的常识问题。 出了书阁,阮安安简单的拜谢了宣子清之后两个人便分道扬镳,当然她临走时还不忘打趣一下自己师傅给“师母”带好,并顺走了一块可以掩盖修为的中品法宝。 宣子清苦笑了一下,玉子菲哪里那么容易出来,他这次还真是为了这个不省心的徒弟才下来了,不过好像某人并不太感激的样子。 三月转眼而逝,这天天刚亮,阮安安便从打坐入定中苏醒过来,因为突飞猛进的修为原本筑基期便应该开始修炼的主修之术她现在才开始接触,自然勤学苦练了一番,虽说三个月之内也只突破了十几道穴位,也算功夫没有白费。 看了看窗外近乎于封山的大雪,想来她似乎已经许久没见到自家师父了,开始他因为害怕阮安安懒怠可是每日都会跑来??乱徽蟮模?罄锤奈??煲淮蔚模??源酉卵┮院蟾?且涣?牌咛於济焕垂?耍??嗣咳涨嗵晾状虿欢?睦幢u郎?潘??猓??庑》孔用徘耙丫?敲趴诼奕噶恕?p>  她一个宅女不爱出门,难不成修士们也冬眠了? 扯出了一件雪狐皮的大氅披在身上,阮安安满意的看着镜子中的人儿,光滑油量的雪狐皮轻薄却随身保暖,这衣服还是洛锦下山的时候给她带回来的,据说是外域商队的东西,自从靠着菜谱赚了些外快之后,自己的衣裳首饰多是洛锦选好以后从山下带给自己的,女为悦己者容,她可不想当一个什么苦修者委屈了自己,好在洛锦眼光极佳,选回来的东西精致又和她的年龄及其相称。 每每想到这里,阮安安都忍不住暗想,不知道谁将来能有幸成为洛锦的双修伴侣,若是孤单一世只为修仙到是可惜了。 出门朝着仙灵殿方向走去,雪狐皮笼罩下阮安安的红色纱衣若隐若现,那点点飘飞的红色仿佛是藏匿于雪岭深处的点点红梅,衬得她冻得红扑扑的脸极其可爱,修仙之人多能控制身边的温度,所以她这一身打扮一路上引得不少弟子回头议论。 她倒是不在意,漫步走在雪地上,听着脚下嘎吱嘎吱的声响愉快的踩出一串小脚印,边走边欣赏着雪中的玄灵宗。 “五妹妹,是你吗?”一个少年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阮安安听罢回头,只见一个青衣的年轻男孩站在身后不远处,直直的盯着阮安安。 “五妹妹,真的是你。”那男孩子看到阮安安之后显得有些激动,在雪中快跑了几步,被脚下不平的石子路一绊险些摔倒。 “慢点。”阮安安赶忙上前扶了他一把,快速的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对这男孩的印象。 “早知道五妹妹来了玄灵宗,没想到今天倒碰上了。”男孩站稳了以后上下打量着阮安安,喜上眉梢。 “三哥哥好。”阮安安笑意盈盈的,虽说她心底对阮家颇有怨怼,可是眼前的人并没有参与这桩桩件件,阮家也有对他善意的人,她并不想一棒子打死。 眼前说话的就是一位,阮府的三少爷阮凌念,因为母亲是大房一个小妾的孩子,为着自己庶出的身份平日里不言不语的和个闷葫芦一般,可能正是因为不受待见的原因,他自幼便和同样是修仙的体质的阮安安关系不错,每每和她相处话也多写。 这个记忆中的三哥哥自打阮安安穿过来已经拜入天水门了,今次还是第一次相见的。 “妹妹,近来可好?”这话阮凌念问的小心翼翼的,母亲的家书上明明白白,他虽是担心却不敢问的太明白,不过他也是打心里不相信这个妹妹会杀人的。 “哥哥看我可有不好?” 阮安安这一句反问惹得阮凌念笑逐颜开,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可是比他走的时候胖了一圈了,想来玄灵宗的人并未亏待她,心中十分羡慕她如此的好运。 “妹妹可是要去仙灵殿?” “正是。” “那可巧了,我们同去吧,师傅遣我去寻人呢。”阮凌念笑了笑。 两个人并肩朝着仙灵殿方向走去,一路上,阮安安随意的询问了一下这才知道阮凌念这次是随着自己师傅宋渊来的,已经来了两天了,可谁知道云雾子不知道是不是事先知道了消息所以便推脱着一直未见,将宋渊和阮凌念安排在平衡殿的客房内小住,虽说这两天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可是宋渊却依旧急的坐立不安的,今天一早又派阮凌念去仙灵殿请云雾子,便无意间遇到了阮安安。 在印象里,云雾子并不是一个怕事的人,能让他几日推脱着不见,阮安安倒是好奇起来,况且宣子清不是一直跟云雾子交好也住在仙灵殿里吗?闭门不见?如此沉得住气,大概是自家好师傅出的主意吧。 “三哥哥可知道你师傅是为着什么事?” “这我倒是不太清楚,好像是因为什么遗迹。” “遗迹?”阮安安听到这两个词立刻眼中浮现无数金光,这个只在书中出现的词,应该盛产许多法宝灵器吧。 ------------ 四十七 阴谋? 几日前,天水门弟子宋渊在采集灵药的时候偶经北冥石林里发现一处上古遗迹,上报给掌门纪羽后也并未过问太深,只是让他自己酌情处理。 修真界的规矩,无主之宝谁发现便是谁的,只是那北冥石林身处仙魔交界之处,又临近北海,先不说附近常有妖修和魔修出没,单是里面的毒虫走兽就是玄真界里面最为恐怖的,虽然北冥石林堪称玄真界里的百宝之地随便弄死个虫子都是极佳的药材,却也无人敢轻易踏入,思来想去,宋渊便带着弟子阮凌念来玄灵宗找云雾子,希望于他一同合作共探遗迹。 对于他的这个想法,阮安安表示及其不理解,比起云雾子来说,怕是同门的更适合吧,如何千里迢迢的跑到这里来,更让她不解的是,此等好事云雾子竟然闭门不见数日,只说是为了配置仙药以应对昏迷不醒的丘陵崧,关键时刻,不宜见人。 她前几日才见过丘陵崧好不好,一副豺狼虎豹要找她拼命的样子,哪里像昏迷,如今赖着不走只不过流氓地痞耍无赖而已。 恐怕就连被拒之门外的宋渊都知道,云雾子不过是在找借口而已。 来到仙灵殿门前,高门紧闭,阮安安扣动门栓,半天才有人吱呀的将门开了一道小缝,里面探出头来的人竟然是洛锦,虽说近来阮安安已经习惯了他的相貌,乍一相见心中还是微微有些狂跳。 “亲传弟子怎么沦为门童了。”阮安安笑了笑。 “师傅闭关研制药物,怕他们看不住门户,你怎么来了。” 一听洛锦此话,阮凌念难以掩盖沮丧的样子。 “怕是云雾子长老真的有事脱不开身,三哥哥你先回去,这边一结束了我马上派人通知你,也免得你雪天来回跑来跑去了的。”阮安安说道。 “恩,那我先去回了师傅,晚些时候若有空再去找妹妹说话。”阮凌念点了点头,深知今天又没什么可能了在此站着也不是回事,他毕竟还是比较相信自家妹妹的。 看着阮凌念离开,阮安安继续回头看了一眼洛锦:“长老平日里倒是没少教你们说谎,我师父呢?” 洛锦莞尔一笑,细长的眼睛眯了眯指了指殿内:“宗主倒是能协助一二”。 一踏进正殿,阮安安就看到推杯换盏的宣子清和云雾子,两个人不知从哪弄了一只烤猪正吃得不亦乐乎,整个大殿里弥漫着一股肉香,两个人看到阮安安立刻招呼她过去加入,宣子清清楚的知道自家徒弟的酒量,顺手递了个酒杯过去。 阮安安白了他们一眼,要知道她的三哥哥来来回回的可没少挨冻,他们竟然在这里逍遥自在,她看了看自家师父递过来的酒盅:“太小了,我用这个。” 她顺手抓过了一只饭碗。 坐在暖炉前,她捅了捅宣子清:“师傅,那宋渊所求之事不是好事吗?” “是好事啊。”宣子清正在和盘中的一块卤猪肉较着劲,连头都没抬。 “那你们为什么不应了。” “他自有纪羽和他的师兄弟,与我们何干。”云雾子在一旁插话道,一脸不屑。 “怎么?你有兴趣。” “难道你没有?说不定里面还有那书的下半截呢,只是我不明白,为何他好端端的跑来我们玄灵宗搬救兵。” 宣子清抬眼看着阮安安,眼中带着一丝骄傲:“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有些门派历经百年越发发扬光大,有的则是日渐溃败,有百年之尊自然也有后起之秀,你可知道纪羽的修为如何。” “你觉得我可以看得出他的修为?”她不过才筑基圆满,如何能看得出比自己高出两级以上修为的人,在她眼里,他们这群人都是顶着骷髅标志的大boss一般。 “化神期而已,探索遗迹看起来是好事一桩却也要分是哪里,北冥石林,除了我以外怕是这老家伙也不能肆无忌惮的乱闯吧。” “我哪里是老家伙,不知道谁比较老。”云雾子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说的宣子清立刻脸黑了大半。 “听说你是和你那三哥一起来的?”宣子清意味深长的看了阮安安一眼,宋渊的徒弟虽多但是也没必要带一个刚刚入门的来,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只是探索遗迹这事怎么也轮不到阮安安一个炼气中期的孩子,去了无异于以卵击石,这一点他倒是猜不透其中的路数了。 酒足饭饱之后,阮安安晃晃悠悠的回了屋子,却看到门口已经等候许久的阮凌念,看到他孤身一人站在雪地里也不知多久,心中便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晃了晃迷迷糊糊的脑袋,阮安安将他请进门以后便斟了一壶茶给他。 拿起茶杯,阮凌念晃了晃杯中那片上下沉浮的红色叶子,他自然知道锦枫叶是好东西,这一杯茶里不知道融进了多少的灵气,怕是顶他自己十天半月的修行了,中品锦枫叶拿来泡茶,想起自己在天水门的穷苦日子,平日里吃穿用度也是受了师兄师姐的克扣心中便不是滋味,抬头看了看靠在床边因为酒醉昏昏欲睡的阮安安:“妹妹这是怎么了,倒像是喝醉了。” 阮安安听到他说话睁开了眼睛:“哪里就醉了,刚刚去殿里看师傅配药,熏到了。” “那我来的不巧了。” “这倒没什么,难得看到哥哥能陪我说说话,哥哥向来和韩姨娘是有联系的,不知道最近家中可好。” 阮凌念自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一切都好,只是祖母的身子越发不舒坦了,自从妹妹走后更是不太爱出门了。” 阮安安听罢心中微微一颤,那个阮家待她薄情寡义,却唯有祖母是待她真心的疼爱,那日事发的时候,祖母还没来得及说话便晕倒了,而她也是走的突然连句告别的话都没说,一听说她老人身体不好,便忍不住有泪水打转。 勉强控制着眼眶中的泪水不落下来,阮安安想了想:“哥哥向来与家中互通书信,不知能不能劳烦韩姨娘帮忙转给祖母一封信,那日我走的匆忙,也有好多话没和祖母说过。” “玄灵宗没有传信的灵兽吗?。” 阮安安苦笑一下:“若是我亲自传的,怕是到不了祖母手中吧。” “好,那妹妹可是现在就写?” “是呢,你毕竟是受师傅的差遣,万一突然走了,还要拖人寻你。” “那妹妹也先喝杯茶缓解一下,清醒了好写信,看样子被药熏得不清呢。”阮凌念犹豫了一下,倒了杯茶水递到了她的嘴边。 “谢谢哥哥。”阮安安倒是看惯了玄灵宗的财大气粗,也不觉得这锦枫叶是什么稀罕东西,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 四十八 穷鬼的飞行法器 浮天沧海,江涛残夜,大浪淘尽百川入海,沉浮不过空执一念。 可是这种看尽天下的感觉,阮安安怎么都觉得不应该是自己该有的,她还未到那种大彻大悟的时候,甚至她觉得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到,此刻她就如同一叶扁舟飘飘荡荡的找不到彼岸,随波逐流,耳边似乎有冷风吹过,她缩了缩脖子,睁开双眼。 睁眼看到的,并不是自己熟悉的床顶,而是大片大片的繁星,不由得感叹,没有被空气污染的星空如深蓝色的幕布一般华丽,仿佛伸手可摘星辰。 伸手,伸手,阮安安发觉自己四肢竟然动都动不了,四肢如同灌了铅一样,她只能扭头看向两侧,发现自己躺在一只小舟的地板上,小舟并没有船舱,冷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的身影十分眼熟,是,阮凌念? “中了沉浮散的人竟然可以在一个时辰内醒来。”一个略有些刺耳的男声传到耳朵里,阮安安偏了偏头发现距离自己不远处还有一个男人站在小舟上,掌心灵气不断的朝着舟心传送,应该正是掌控飞行法器之人,只是这人面生的很,并不是她见过的。 宋渊犀利的眼神扫过一旁的阮凌念:“本以为你是个听话的,没想到白白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师傅,她,毕竟是我的妹妹。”他原本应该开心不是吗,可是当他真的看到阮安安死气沉沉的昏睡在屋子里却心如刀绞,甚至开始后悔自己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受了他师傅的指使,可是不受指使又能怎么样?真的一辈子住在玄灵宗吗。 “废物,断不了七情何以成仙,那药你下了多少?”宋渊厉声问道。 “一……一半。” “可是混了什么东西?” “锦……锦枫叶” “阮凌念……”好,很好,阮安安心中一沉,阮家果然又在她心上狠狠插了一刀。 宋渊蹙了蹙眉,他将一块下品灵石放在舟心上维持灵气,朝着他们两个近侧走了两步,掐住阮安安的脉搏:“足够我们撑到北冥石林了。” 北冥石林?开什么玩笑,阮安安的脑子不够用了,他们绑架自己不是去天水门而是去北冥石林?他们不会是吃饱了撑的想让自己帮忙探索遗迹吧,她一个筑基期的孩子能干什么啊,不对,她还带着隐藏修为的石头呢,才炼气中期而已。 “你……你们放了我吧,我对你们用处不大啊,探索遗迹……我去了怕是还不够灵兽一顿饭的。” “你以为真的有遗迹吗,即使有遗迹也用不着和外门同享。” 阮安安白了一眼他那有些扭曲的脸,果然不出宣子清的意料,只是他们似乎猜到了过程没猜到结尾啊,遗迹是掩护,绑架才是主题啊。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她就算死也要做个明白鬼不是。 “和你有什么关系。” 阮安安气的嘴角直抽抽,你说和她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不想死的太憋屈。” 宋渊嘴角微微扬起:“我有说过要你的命吗?” “没有吗?”好像真的没有,阮安安只能感叹自己脑子又短路了。 见她不再说话,宋渊接着说道:“或许,要是你能交出酒狰,我可以放了你。” 又是酒狰,那东西究竟是什么整日阴魂不散的人人想要,又是谁放出来的消息说那东西再她身上?宣子清说过,不要她将金葫芦再示于人前,难道自己脖子上的那个葫芦真的就是传说中的酒狰,若是这样,她倒是万万不能交出去,事到如今,唯有一睹。 “酒狰?就为了这个?”阮安安故作镇定的吐了口气,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怎么?你肯交出来?” “我从来没说我不肯啊,就在我脖子上,你自己取好了。” “即使你不拿走也有别人来取,你觉得我一个炼气中期可以与你们抗衡吗?今天一个阮凌念,明天一个赵凌念的,我只是不想天天把各种迷药当晚饭罢了。” 宋渊打量了一下阮安安,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又生怕她玩什么花样,不过魔宫的悬赏真的是太诱人了,如此悬赏之下,自然有一些正道之人也跟着动了心思,不过是投身魔界而已,只要能登天界什么路都是一样,而宋渊就是这些人中的一个,只是他的优势是自家徒弟竟然是阮安安的哥哥,比起那些整日在外转悠连玄灵峰都不敢接近的魔修来说,这么好的资源不利用起来,怕是如何都说不过去吧。 思来想去,他问就编造出了遗迹这么一个事,又将遗迹设定在了北冥石林的边界,因为平时他在门派内为人行事低调所以连掌门纪羽都为看出他的心思,正所谓躺着也中枪,如今的天水门可谓是被这一条臭鱼腥了一锅汤,有理也没处说了。 思考了片刻,宋渊又探了探阮安安的脉搏,想来着浮尘散的效力还未到阮安安也使不出什么手段,便伸手就朝阮安安的领口抓去。 流氓土匪无耻败类,看着焦炭一般的宋渊,阮安安的嘴角牵起一丝弧度。她赌的就是这个宋渊并不知道触碰金葫芦的人会遭到劫雷,赌那四个妖魔鬼怪为了自己的名声并未将此时宣扬,结果,她赢了,魔修都是自私了,说不定他们正幸灾乐祸的等着看别人挨劈呢。 “这个什么散的有解药吗?”阮安安看了看阮凌念,虽然不想理他却不得不与他搭话,现在这只小舟上只剩下他们两个,她只盼着他还有点点良心念着昔日的情意可以放了自己。 可是阮凌念明显是被吓坏了,只是缩在小舟的角落里不动,死死地盯着已经散成黑灰的宋渊待过的地方。 “喂喂。阮凌念。”阮安安又吼了几声却依旧没唤醒他。 自己是不是太狠心了点,吓坏未来的花朵了?可是那劫雷并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 现在怎么办,自己还处于毒发状态又不能控制小舟,此时的阮安安就如同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艘小舟带着他们两个朝着北冥石林的方向飞去。 一瞬间,无数稀奇古怪的念头充斥满了阮安安的脑袋,这小舟现在无人控制,若是飞过了怎么办,据说玄真界周边都是无尽的虚空,掉进去就万劫不复,或者半路被什么修士山大王拦截回去做压寨夫人,再或者一会这小舟上的灵石灵气耗尽,给他们来个自由落体,如果没有记错,宋渊刚刚放在舟心的应该只是快下品灵石而已。 想到这里,阮安安瞥了一眼舟心的灵石,只见那块下品灵石上绿色的光芒已经变得开始闪烁不定起来,明显即将消耗殆尽。 神啊,阮安安心中不觉叫苦,她哪里是穿越,明明是乌鸦嘴转世啊。 心中不觉又将那个穷鬼宋渊祖宗骂了个遍,用不起极品灵石用什么飞行法器,不知道坐飞机是要买人身保险的吗,她这边正腹诽着却感觉身下的小舟突然停了下来,一瞬间,小舟没了灵气支持瞬间变得只有巴掌大小,将阮安安和阮凌念二人向外一弹,二人一船,直直的朝下坠了下去。 ------------ 四十九 美男计?没用 (二更求各种啊,不然小婉木有动力啊。)“善哉,善哉,施主不必行此大礼,子时已过,吃油腻了不好,老狐狸我今天没打算开荤。” “诶,诶,施主,我说着玩的,你醒醒啊。”老者一脸无奈的看着昏迷不醒的阮安安。 “我都说了叫您老别没事乱开玩笑,这都吓死过去了。”墨九伸手试了试阮安安的鼻息,还好,只是昏过去了而已,他又将手贴在她的前额处,这才发觉她身上带着竟然带了些许浮尘散的味道。 “老祖宗,借丹药一用。” 老者双手紧紧捂着胸口:“有什么好处。” “你不是一直想找个徒弟吗?”墨九指了指地上。 墨翟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阮安安,小小年纪就筑基后期,不错不错,不过玄灵宗?有点不好对付啊,墨翟思索了片刻,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瓶丹药递给了墨九:“一颗就够了啊,这可是我辛辛苦苦炼的。” “小气鬼。”墨九嘀咕了一句。 “要是你们有一个是炼丹的料,我能这么小气吗?” 入夜,墨狐一族族长墨翟带着重重孙子墨九刚刚准备就寝就看见一不明物体从天而降将他们刚刚搭好的草棚砸了个稀巴烂。 墨九却在一旁暗自庆幸,要说自家这老祖宗也太能闹了,放着好好的宫殿不住偏偏要住茅草屋,说是什么感受天地,还要拉着自己一起去,要知道魔宫宫主难得给自己放了几天假自己才能跑回来舒坦两天的,一进门就被他拉到这人迹罕至的北冥石林来摸黑“踏青”,就算是他们墨狐一族天生夜视也不能这么扯不是。 再说那位不明飞行物阮安安,那瞧着自己就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了,眼前莫名其妙的突然多出来一个草棚子,有了这么一个缓冲也算救了她一命,只是无论如何这冲击力还是大了点,摔得昏了过去。 正是这一系列的巧合这才有了前面的一幕的对话。 服了墨翟的丹药,阮安安保持着落地时候大礼参拜的姿势方才舒缓开,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折腾的太久,浮尘散的药效失去以后她便直接进入了梦乡,等到再睁开眼的时候,头上是石头顶棚的墙壁,身下是厚厚灵草铺成的床垫,床边还有一位不速之客。 只见他一身白色锦袍,长眉入鬓,长须垂胸,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化形的时候念错了咒语,身后还拖着九条火红色的狐狸尾巴,脑袋上还顶着三角的耳朵,眼睛笑得弯弯的一道。 “你醒啦。” 阮安安不知道本应该十分慈祥的老者为什么配上这笑看起来怪渗人的,而且她确信,他刚才笑的时候还吞了吞口水,她一轱辘爬起身,直勾勾的盯着墨翟瞧了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好奇的伸手摸了摸他那毛茸茸的耳朵。 “哦,原来是真的啊。” “小丫头胆子还不小。” 阮安安忙缩回了手,不用说,这次是真的遇到狐仙大老爷了。 “这里是哪里?”阮安安环顾四周,一个偌大的石室内,石壁打磨的光滑异常,除了角落里的几个架子和一张桌子,其余地方堆放的都是大量的草药,一室药香。 “我的丹房。” “那狐仙大人是想用我炼丹?” “我是想教你炼丹,下来,磕几个头,今后你就是我徒弟了。” 阮安安只觉得头上天雷滚滚,好端端的怎么睡了一觉睡出来一个师傅,她就算再无知也知道江湖规矩:“狐仙大人,我有师傅了。” “恩,我知道,玄灵宗的吗,我倒要看看是他有没有这么大胆子敢和我抢徒弟。” 阮安安无奈,明明是他和人家抢徒弟好不好。 “乖,小安安,只要你同意狐宫里的美男随意挑选哦。”墨翟再次将眼睛笑成了一道弯,他拍了拍手,青色的人影闪过,一个妖艳的男子便出现在石室里,只见他虽是一身青色长袍上身却是紧身装,胸口大敞露出坚实的胸肌,阮安安看了一眼便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 “族长,有何吩咐。” 墨翟努了努嘴,“?琉璃,从今天开始你就归她所有了。” 青琉璃一愣,这族长又搞什么花样,他歪头看了看一旁的阮安安,顿时明白了族长的用意,几百年前情景再现的感觉。 “咳咳,狐仙大人,我对他不感兴趣。”阮安安挥了挥手,这是赤裸裸的贿赂,不过她一个八岁的孩子还不至于对美男有什么兴趣。 眼神又忍不住游离在他的脸上,好吧,她承认眼前这男子真的冷峻美艳,来个花美男夫婿养成也不错,只是她没打算找一只狐狸。 青琉璃虽然瞬间倍感轻松,却也有些脸上挂不住,当年好像墨兰也是这么说的,自己好歹是个狐狸,天生媚骨慑人心神,难不成自己真的这么没有魅力吗,连一个人类都瞧不上自己。 “你下去吧,叫白琉璃来。”墨翟挥了挥手,青琉璃便一个影遁消失在了石室内。 “咳咳,这个也不需要。” “那再换一个。”墨翟倒是不厌其烦。 “……” “下一个……别了,一次进来八个。” “狐仙大人,这什么情况啊,还有女的。”阮安安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着眼前的美男如云,狐仙大人不厌其烦,她也是乐得观赏,如此赏心悦目,怕是世界选美大赛也不过如此吧,不过,这个女人是个什么情况。 “丫头,我们狐族里上八仙里的化神期男子已经都来过一次了,除了老夫之外就只剩下女的了,说不定你喜欢这口?”墨翟一脸谄媚。 阮安安?辶?澹??共恢劣谌绱思2辉袷常骸昂?纱笕耍?艺娴挠惺Ω盗恕!?p>  “没关系,只要你拜了我,那个人我去解决,我不介意收一个叛逃师门的徒弟。” 阮安安再次无语,他不介意她还介意呢,玄灵宗上的几个人都待她极好,她可不想以后见到了抬不起头来让人家戳脊梁骨:“要是我不同意呢。” 墨翟沉默了一阵,转身朝门口走去,在他离开石室前回头丢下一句话:“那你就只好一直呆在这里喽。” 墨翟走后,石门紧闭。 “如何。”墨九见他出来,赶忙上前问道。 墨翟没有说话,而是上上打量了他一番,一瞬间,墨绿色的眸子里闪现出难以掩盖的光芒:“诶?我倒是把你忘了。” “族长若是没有什么吩咐,我还要回去给宫主回话,族长保重。”墨九自然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说完之后一溜黑烟直奔东南。 魔宫内。 楚夜危斜倚在榻上半露香肩,墨色的头发丝丝缕缕的遮盖着,金色的面具带在脸上看不清楚表情,盯着殿下的墨九:“你不是一直吵着没有自由吗,怎么回来了。” “是关于酒狰的消息,属下不得不提前回来告知。” “哦?如何?”楚夜危的声音懒洋洋的。 “据说最后一个抓到她的是个正道修士,不过好像也……她到北冥来了。” “越来越有趣了,确定没有人跟着?” “额……目前看来是。” “什么叫目前看来。”楚夜危的声音严厉了几分,一阵寒意压迫着跪在殿下的墨九,他从来不需要如此模凌两可的回答。 一刹那,墨九觉得五脏六腑都一阵钝痛,若不换了旁人怕是此刻早已经筋骨尽碎了,定了定被压的有些混乱的心神,:“她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周围并未见其他人。” “现在人呢?” “在狐族地宫里。” “把人送回去。” “……”墨九一愣。 “怎么了?还需要我解释理由?” “她在墨翟的手里,狐圣的意思是想让她跟着自己学习炼丹。” “哦?狐圣看好了?”楚夜危倒是没想到她竟然会被墨翟看中,那老狐狸选接班人也选了几千年了,上一个好像是墨九的娘吧,叫墨兰的,只可惜被凤凰烧的连根尾巴都没剩。 “她答应了?” “还没有,她比较棘手一点。” “那就交给狐圣办吧。”楚夜危嘴角牵动,难得有一个看对眼的,倒是不能驳了人家,虽说魔宫是北冥地带的主人,真正魔修和妖修之首,可妖族的四大妖圣还是要给些面子的,他记得,狐圣和她的师傅还是旧相识吧,事情,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 五十 比较像师徒 (今天发的早点,小婉要出门,给家里的大鱼缸添点家具,吼吼,要是回来各位亲们多赏我点推荐什么的,我就加更哦。) 一连几天,墨翟都是和阮安安大眼瞪小眼的翻来覆去一句话,做他的徒弟,只不过阮安安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说什么都不肯答应。 最后,可怜的墨九都被他从魔宫抓回来送礼了,却也被阮安安毫不留情的轰了出去,弄得青琉璃也忍不住拍了拍墨九,看来他们墨狐一族的媚功要加强了。 又过了几天,他看阮安安干脆不理他,也就索性不进屋来了,也不给阮安安饭吃,整个丹房就像是一处监牢一样将阮安安彻底与世隔绝,神识侵体,摄魂丹,软的不行墨翟就来硬的,妖修为达目的向来是无所不用其极,不过毕竟他是为了收徒弟而不是为了严刑逼供,所以选用的都是一些迷惑摄人心魄之类的幻术,为的就是骗阮安安说出拜他为师这句话。 可惜,他狐圣老人家出尽百宝却对于石室中的阮安安一点效用都不起,醒了喝喝了睡,阮安安就这样过了醉生梦死的几天,最后墨翟连墨狐看家本领媚月摄水都用上了却也奈何不了阮安安分毫。 最后,到底还是墨翟妥协了,在阮安安清醒的时候走了进去,准备了满满一桌子的酒菜。 “怎么了?狐圣大人肯放过我了?”折腾了这么多天,阮安安也知道眼前这不靠谱的老爷子是谁了。 “我要是说没有呢。”墨翟微微笑,这小丫头越来越让他满意了,他就喜欢这样啃不动的。 “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们的媚月摄水对你不起作用。” “我要是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阮安安没说谎,她也知道这几天他们这群人在折腾什么,只是好像这些东西到了自己身上就是一点用都没有,所幻化出来的东西缺胳膊少腿的带着狐狸耳朵和尾巴,一点都骗不了她。 “我信,不过着世上还没有人能挡得住我的媚术,你是头一个。”墨翟清楚的知道自己一族的媚术有多么厉害,只要是化神期以下的修士都不可能挡得住,尤其这媚术还是自己施放的,对付渡劫的大能都绰绰有余了。 “你说那媚术是谁施放的?”阮安安脑海中浮现出昨天莫名其妙出现在眼前的各种花花绿绿的射线,最后那射线竟然幻化出了自己和穆冬当天的一幕,只是那穆冬假了点,除了脸是那个样子衣服打扮都不对。 墨翟倒不觉得有什么纰漏,骄傲的一仰头:“是老夫,如何?” “不怎么样,您老人家都几千几万岁了还勾引未成年少女,羞羞脸。”阮安安鄙视了一下。 墨翟放下筷子一句话没说就出去了。 门外,宣子清脸上掩盖不住的笑意看着墨翟,能让这个老家伙吃瘪,自家徒弟也算厉害了:“如何?肯让我带她走了?” “美得你,进了狐族的地宫我不开口还想出去?” “你知道我可以的。” 墨翟嘴角一扬:“你才舍不得和我打架呢。” “那你打算和我徒弟这么耗到何时?” “哼,我就不信,我一定能让他开口叫我师傅。” 石室内,阮安安一阵风卷残云之后擦了擦唇边的油渍,除了中间饿的那几天之外,狐族的食物多是些肥鸡肥鸭,吃的阮安安明显胖了一圈,再这么下去,自己可就要成胖妞了,可是这狐族地宫深处北冥石林的最深处,犹如迷宫一般的屋舍一层套着一层,别说逃出去,单是面前那道石门她就出不去。 石室内不见天日,阮安安也不知道她离开玄灵宗几日了,他们有没有找自己,还有自己那便宜师傅什么时候能来救自己,她想起青塘和洛锦,甚至那个总看自己不顺眼的莫芷凝。 “怎么?才离开短短半月不到就想我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老玄?”阮安安惊奇的发现宣子清真的站在身后,她扑上去上上下下的捏了捏,软软的,果然不是做梦。 “怎么了?被那老狐狸吓怕了?” “才没有呢,他也没什么手段,只是求着我做他徒弟而已。” “哦?他一定给了你不少好处。” “不过是弄了一堆狐狸美男而已,一点新意都没有,想想他那样子就知道将来那些美男会长成什么样子了,不要也罢。”阮安安耸肩摊手,却没发现眼前的人明显脸色有些不好。 “你这评价不知道老狐狸会不会气的晕过去。” “管他呢,不过老玄,你这次来想必是会带我出去的吧。” “你,叫我什么?” “老玄啊。” “没大没小的。”他厉喝一声,吓得阮安安朝后一缩。 “你干什么,吼什么啊,呜呜呜呜,老玄,你欺负我,我把你和子菲师母的事情说出去,呜呜呜呜……” 眼前之人无奈的扶额:“现在不是时机,我过几天来接你。”说罢一个掐诀念咒,身体变得越来越模糊,消失在石室内。 看着墨翟再次闪身出来,愁云惨雾的眉毛拧成八点二十状,门外的宣子清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这招虽说好用却也要看是用在谁身上,自家那个徒弟,除了起初带她上山的时候迫于压力喊过他几声师傅以后似乎这个词就彻底和他绝缘了,要想听她喊自己师傅除非有外人在旁,若是逼急了,她就会拿出自己和玉子菲的事情威胁一番,老狐狸想要在这个事情上做文章真是打错算盘了。 不过他还真是佩服这墨狐族的变化之术,眼前的这个伪造品连动作表情都模仿的惟妙惟肖,修为也隐去了,堪称完美。 “怎么样?她叫你师父了?” “明知故问。”墨翟的脸又黑了几分,恢复了本体。 “那现在可以让我带她走了吧。” “不行。”墨翟虽然恨得牙根痒痒却爱才心切,自打她从天而降的那天开始,他就发现阮安安周身隐约可见一阵奇怪的上古雷电之力,电为火的变异体,此等体质可是千年不遇的炼丹奇才,想让他收手,没那么容易。 “她是不会同意的。” “不需要她同意,我本就为了找一个接班人而已,只要你答应让我教习于她,即使她一辈子都不喊我一声师傅我也认了。” 宣子清听罢一愣,自从万年前他们相识开始,墨翟他就是一副老顽童的样子,甚至不顾什么正邪不两立的道理和自己成为了朋友,对任何事情都不屑一顾,只是唯独收徒这件事,若不是他执意要寻找接班人又何故如今都不肯登入天界,大乘圆满,即使没有魔宫阵雷石相助怕也不会受到凝彩神雷的丝毫伤害。 “你决定了?”看着他眼神中的坚定,宣子清不忍反对,这个决定对于阮安安来说只好不坏,却太过委屈他自己了。 “决定了,你不要再想拦着我,也拦不住,不然我就找她那个什么子菲师母好好聊聊。” 宣子清听罢嘴角直抽抽,这老狐狸无耻程度倒和阮安安比较像师徒…… ------------ 五十一 你不同意你的 自那日起,阮安安再也没有见到宣子清,而墨翟也不在露面纠缠,每天雷打不动的站在门口在念念叨叨的没完没了,那声音嗡嗡嗡的就像有数只苍蝇在耳边绕,常常一念就是几个时辰,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停下来,连睡觉时间都不停着,几天下来,弄得阮安安整天头昏脑涨的,不过每次嗡嗡声结束,阮安安的脑海中就会凭空多学许多炼丹的诀窍和配方。 对于炼丹的事情阮安安也不是一无所知,那时候她整日闲得无聊拉着青塘到处乱转自然是去过斗笠宫的,斗笠宫的执事云丹子是个很好说话的女修,除了腻在丹房里研究丹方,她一闲下来就会拉着阮安安聊天,远到玄真界传闻,近到花开花谢,她甚至连斗笠宫谐音兜率宫这样的事情都和她聊到了。 曾经有几日,她炼丹的时候阮安安就在一旁看着,玄灵宗的炼丹手法都是一辈传一辈,对于她也没什么忌讳,所以阮安安也知道了不少关于炼丹的事情,甚至对于炼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跃跃欲试。 只可惜,第一次她亲自尝试初级复灵丹的时候,犹豫体内灵气过于强大难以控制直接炼出了炸丹掀了斗笠宫的半边房顶,虽然云丹子没说什么,但打那以后,阮安安便很少去斗笠宫了,即使是去也只是谈天说地,云丹子再想教她尝试,她却说什么都不肯再碰丹鼎一下,身为师祖,她丢不起那个人。 丹药和灵石一样分为极上中下四品,基本是由丹方的等级决定的,却也拥有各自的衡量标准,比如说清心丹的丹方是中品的,所以清心丹便均为中品,即使炼丹之人不同炼制的丹药好坏不同也只能在下品和上品之间浮动,永远不会有极品清心丹一说。 可是这几天阮安安脑海里被墨翟灌输进来的丹方,竟然大部分都是上品丹方,里面还有几个是极品的秘方,丹方种类各异,有最基本复灵加快伤口愈合止血的,有驯养灵兽的,有控制灵识乱人心智的,最可怕的是那几个天极的丹方,竟然是在玄真界都明令禁止的丹毒和丹蛊。 在那一阵阵嗡嗡声响到第三天的时候,阮安安已经忍不住去拍石门了,他知不知道什么叫噪音污染?她不想学不行吗? 可是无论怎么喊,人家除了按时送饭来以外,石门就没开过,而那嗡嗡的噪音也好像只对自己有影响。 墨翟的意思不言而喻,我教我的,你不同意你的。 第四日,某包子已经觉得这声音她习惯了,被她意识无限的降低。 第五日,某包子觉得她脑海中的丹方已经完美的分成了几大派系,初级,中级和大师级,若是她想成为一个顶级的炼丹大师,怕是只能从最简单的复合丹炼起,由浅入深。 第六日,某包子嘴角扬起一丝浅笑,已经习惯了听着扰人心神的嗡嗡声不为所动。 第七日,某包子顶着熊猫眼酒足饭饱之后眼皮不住的打架,她觉得今天的饭菜格外的喷香,今天的酒格外的醇厚,连门外那连着几天的噪音已经渐行渐远,睡意渐渐袭来,她隐约可见两个人影从石室外走了进来,只不过,这种感觉不太好,她甚是熟悉,有点像浮尘散。 “我把徒弟还给你了,咳咳,只不过这才是老头子我的三分之一绝学而已,以后常来啊。”墨翟的笑有些勉强,青白琉璃一左一右架住了他,强制的神识过体,想必除了他没人能撑得了这么久。 宣子清点了点头,三分之一,不知道自己的笨徒弟要消化多少年,可即便只有三分之一,阮安安以后都能够在修真界横着走了。 墨翟挥了挥手,示意红琉璃好生送二人离开,自己显然已经支撑不住了,撑着最后一丝灵气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阮安安觉得,他们其中一个人影越来越清晰,朝着自己咧嘴笑笑,那轮廓依稀的有些像宣子清。 “乖,我们回家了。”宣子清将近乎于昏迷的阮安安抱在怀里,御剑而行。 *** 一睁开眼,阮安安便看到坐在床边的宣子清,还有周围再熟悉不过的摆设和床铺,她腾的一下坐起身,怒目而视。 “乖,先把药吃了好好睡一觉,休息好了才有精神找我算账。”宣子清浅笑,端着药碗看着阮安安。 “我是不会做你的徒弟的,你不是喜欢念经吗,怎么……”阮安安话未说完就被汤勺塞进了嘴里,浓苦的药汤瞬间入喉,冲的她狠狠的咳了咳。 “都已经是师祖了还这么孩子气,弄脏了又要洗澡了,啧啧,只可惜一个小包子洗澡没什么可看的。” 阮安安越听脸色越黑,却突然扑在了宣子清的怀里泪如泉涌,半个月来受的所有委屈都涌上心头,虽说老狐狸好吃好喝待她可也算是变相软禁,如今看到自家师父莫名出现在眼前,阮安安便没控制得住,鼻涕眼泪蹭了他一肩膀。 “老玄……” “乖,乖,不哭,先把药喝了。”宣子清扬了扬眉,笑容温暖。 青塘从屋外推门进来,看到两个人抱作一团瞬间僵直,转身就往外走。 “回来。”阮安安大喝一声。 “师祖,我什么都没看到啊。”青塘双手抱头瞬间蹲在地上做投降状,他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不敲门就进屋了。 “我叫你过来。” 青塘犹豫了一下缓步走了过来。 阮安安离开宣子清的怀抱看着青塘,伸出双手。 原本已经走到床边的青塘又想朝后退去,一只手却被阮安安一把拉住,扯进了怀里。 青塘被她紧紧抱着,思绪瞬间放空,直接从耳朵红到脖子根。 “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阮安安松开青塘的时候,青塘还在两眼发直,她忍不住笑了出来,抽了抽鼻子接过宣子清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苦的只吐舌头。 “老玄,这件事你必须好好交代。”若眼前的一切不是幻境,那她怎么可能从地牢一般的狐族地宫出来,败也浮尘散,成也浮尘散,怎么偏巧那老狐狸教习结束他就跑来救走自己,还偏要把自己弄晕,清醒着背出来不行吗?昏迷前她迷迷糊糊的听到两个人的对话,这其中若说没有他宣子清的问题,打死阮安安也不会信。 宣子清没有立刻回答,将空着的药碗递给青塘,示意他出去。 青塘站着没动。 宣子清和阮安安不觉抬头看他,却发觉他还是一脸红晕发呆的样子。 “呆瓜”宣子清挥了挥手,连人带碗就都飞了出去。 回到正题上,宣子清一脸严肃:“怕是整个玄真界都知道你养了一只酒狰。” “我知道。”不过她却是低估了玄真界传达消息的速度,不过短短几个月,连正道都已经开始有人开始打她的主意了。 “魔宫宫主的悬赏,奖赏不亚于人间的一座金山。” 阮安安摸了摸脖子,还挺沉:“不过你确定酒狰在我身上?” “显而易见。”他毫不犹豫的指着阮安安的胸口,之前这次回天上,他就是去确定此事,不知使了多少好处才让一毛不拔的天堑仙圣帮忙推演了一卦,虽说酒狰在上古开天辟地的时候就已经不知去向,天机也多半被遮盖,却显露出唯一线索它现在被封印起来了,雷电之力也在逐渐消弱,而玄真界中,却只有阮安安一人是雷灵根。 天上的仙圣本就不止天堑一位,还有魔圣也是平起平坐的地位,天堑能推演出的卦象,其他人自然也可以,宣子清推测,阮安安手中有酒狰这消息就是他们其中一位泄露出去的,不过是想让仙魔两界因为酒狰相争,他们坐享渔翁之利而已。 “那你怎么知道我这个就是酒狰,按理来说酒狰应该是天地间第一圣兽,如何看也不应该是一只葫芦。” “酒狰掌管着上古雷电之力,它是开天辟地之时天地唯一一只封神之兽,自从雷公电母接管劫雷之后它便隐匿了踪迹,直到上一次正邪大战,人间的魔后携酒狰加入战场以一人之力抵抗正道围剿失败之后,酒狰再度消失,天地万物千变万化,我也是凭着你身上的上古雷电之力觉得它在你的身上,而那天,你身上只带着这个。” 阮安安脸一红,她早晚要让他把这个事情忘掉:“除了你,还谁能感应到?” “这点你不用担心,上古雷电之力凡人是感受不到的,其他人只会觉得你身上灵气充裕而已,给你的子夜寒纱可以遮盖一部分,化形石也能降低你的修为,即使是刚刚渡劫的小仙怕是也看不出破绽。” “那老狐狸?”阮安安想起他可是能看出自己的修为。 “若不是为了收徒,他现在怕已经是位列魔君的级别了。” “所以他对酒狰没有兴趣?” “不是每个人都对酒狰感兴趣……比如。”宣子清突然停住伸手朝阮安安的领口抓去。 ------------ 五十二 茉莉仙子 (再有几章册一就要收尾了,小包子也要长成少女了,真正的要开始仙飞魔跳了,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多多票票哦。) 他这一举动吓得身边的某包子冷汗直冒差点昏死过去。 “你疯了?”阮安安圆睁杏目,惊恐的看着宣子清,他找死不要在这里好不好,她的房子会被劈烂的,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在屋子里添置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多钱好不好。 可是等了半天,出乎预料之外,雷劫并没有降下来,外面的天空依旧晴好。 劈歪了?看宣子清这块骨头不好啃,索性没动静了? 阮安安虽然不知道自家师父究竟实力如何,不过看样子这年头,劫雷也挑软柿子捏啊。 扯着阮安安脖子上的金葫芦看了许久,宣子清方才松手,正如他猜测的那样,雷劫只会对一种人生效,那就是企图将它从阮安安身上夺走的人,而他从始自终都不曾对酒狰有兴趣,自然无碍。 “如果没猜错,酒狰它现在只是你身上的一个灵器而已,灵器有自主灵识会认主,不受外力控制,也许上一次仙魔大战之后它也损伤巨大,躲在葫芦里修养声息,雷劫只是为了保护你之间的联系而已,至于他为什么会认你为主,这恐怕就不得而知了,唯一的共同点是你们都是玩雷的。” 阮安安听得一知半解:“谁捡到的就算谁的?” “当然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果然靠谱的神兽都不会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将自己的性命托付给一个不认识的人,它怎么想的。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恩?” 宣子清变戏法似的从身后取出一只小巧的丹炉,那丹炉通体如墨色染过一般黑倒化不开,丹鼎上没有一丝杂色却镶嵌着各色宝石熠熠生辉,顶盖侧方一块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宝石有鸽子蛋般大小。 “墨翟让我交给你的,上面有他的一缕神识,只要你有不懂得地方随时都可以找到他。” 阮安安眯了眯眼睛:“你倒是不生气他和你抢徒弟。” “我和他是旧识了,不然这次也不会求他去救你。” “你确定他是救我不是绑架我?” “臭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以为墨翟是谁都肯教的。” 阮安安摊摊手:“你要是不介意我把你的事迹宣扬到狐族去,我也不介意换个师傅。” 宣子清差点没控制住碾死阮安安的冲动。 翌日,阮安安尚处在浑浑噩噩之中,朦朦胧胧中听见一阵阵轰隆隆的雷声由远及近,十分的扰人清梦,她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头,老狐狸怎么阴魂不散的跟到玄灵宗来了?还是说昨天经历的只是一场梦?睁眼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阳光透过窗纱已然天光大亮,映着满山的皑皑白雪反射着微微有些刺眼。 晃晃悠悠的下了床,她将窗户推开缝隙朝外看去,却见窗外凭空落下一道光柱正好砸在自己屋前的空地上,雪地中仅存的几株醉寒冬刚刚开了红色的小花就被劈成了焦炭色1。 电光火石之中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朝着屋内大喊道:“好徒弟,我把雷劫引过来了,你正好可以修炼。” 三十六道通天雷劫,宣子清本就是仙人,所以雷劫打在身上不疼不痒做做样子而已,其实只要他不在人间做出什么逆天改命的事情,天界的圣人也是没人管他是不是经常下界,所谓雷劫只不过是走个过场,况且他此刻还举着一个“红色避雷针”,只是“避雷针”的脸色明显不太好,时刻有暴走的嫌疑。 雷劫过后,阮安安坐在地上气鼓鼓的一句话不说,除了四周那厚的化不开的积雪,身后是已经被劈成了黑灰一般的数座房屋,偏偏还有人不知死活的上来安慰自己。 “坏了就坏了吧,可以再买,你屋子里都是毛茸茸的其实也不好,好事变坏事,你看你的修为又进益了不少。” 阮安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赔。” 宣子清回到天界的时候,迎面正巧碰到茉莉玄仙陪着木德星君奉旨为衡鸾仙圣的万花园添色回来。 木德星君一眼便看到刚刚从天门走过来的宣子清:“鬼宿怎么看起来如此不开心,刚从下界回来?” 木德星君一开口,身后的茉莉仙子立刻朝着天门方向看了过来,当她看到不远处的那一抹青色由远至近,原本柔和的眼神里凝成了一股说不出的意味。 宣子清紧皱的眉头一松,朝着二人笑了笑:“星君近来可好”。 “劳鬼宿挂念,近日来一直忙于小女的婚事一日都不曾空闲,倒不如鬼宿可以随时下界,实在羡煞旁人。”木德星君虽是脸上挂着笑却也是将牙咬的咯咯直响,若不是有天条拘着,恐怕现在他就要直接出手了。 “姐姐三日后大婚,不知道金仙可否赏光前来。”茉莉玄仙全身散发着一阵幽微的茉莉香气,说话也甜甜糯糯。 “自然,我与芙蓉仙子也是旧识,只是不知谁有如此好的福气娶得仙子?” “胃宿金刚直不屈,虽是资历尚浅却深得衡鸾仙圣赏识,得此佳婿老夫甚慰。”木德星君说话时胡子一抖一抖的,看的宣子清只想笑。 “那恭喜星君了,今日我刚刚飞升上来殿中还有事情未处理,就不陪二位说话了,三日后芙蓉仙子大婚,我一定到。” “恩。”木德星君看都没看他一眼的哼了一声。 躬身拜别了木德星君,宣子清快步朝南方走去,今天出门明显的没看黄历,刚刚在下界刚刚被某人狠狠敲诈了一比赔偿金上天又遇上这么一对父女,人家这话毕竟是说给自己听的,摆明了就是针锋相对,他又何苦在这是非之地找不自在呢。 三日之后,这婚礼去还是不去,倒是个不小的麻烦。 原来,宣子清虽为天堑仙圣的手下却和四方诸星神交往都不错,却唯独和这个木德星君不对付。他与芙蓉仙子相识千年,芙蓉仙子便许了他千年的情意,之前他虽是明里暗里拒绝了多次奈何芙蓉仙子情根深种根本不拿他的话当回事。 天界五大仙圣各自独立,除了中央一方的百学仙圣不问世事以外其余四方都是相互平衡,木德星君本隶属于东方衡鸾仙圣管辖,那日迫于自家女儿要求不得不偷偷来找宣子清求亲,逼得宣子清除了遁逃下界别无他法,最重要的是,他对芙蓉玄仙本就无意,如何能双修至地老天荒。 只是这仇,算是彻底结下了。 看着宣子清离开的背影,茉莉仙子上前一步伏在木德星君耳边说道:“父亲大人,我们回吧,百草园还有事情要忙呢,以姐姐的修为我怕那火阵困不了她多久,婚礼在即不宜多生事端。” “恩,凡事自然是你顾虑的周全。” “女儿一脉自然是最体贴父亲的,父亲放心,父亲所有的不快,我定会加倍奉还给那个人的。” 木德星君垂下眼眸看了看身边的茉莉仙子,以前是自己太过溺爱于他人倒是忽略了这个最小的女儿,如今看来,倒是她最让自己满意。 “你姐姐若是有你一半的懂事我都不会如此费心,等将来父亲我定为你寻一位好的夫婿。” “父亲大人过虑了,女儿哪也不去,就在百草园陪着父亲。” “你倒是孝顺。” ------------ 五十四 与子偕老(1) “呦,回来了啊。”天堑仙圣懒洋洋的靠着软榻,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宣子清。 “一点规矩都不讲,看来这法阵我要布置得结实一点了,免得你趁我不在偷拿了什么东西。” “你觉得你的法阵对我有效吗?整个火宫殿都是我的,何况你这里能有什么好东西,连你都不在。”天堑火红色的眸子里燃起一团火苗,那是他情绪波动的时候特有的标志,一头火色的头发散在身后,长眉轻佻。 “是,都是你的。”他一直觉得由天堑做火宫殿的仙圣再适合不过了,除了他,若是旁的人弄这么火红的颜色定会像火鸡般,只可惜了如此好看的鲜艳之色,是个男人。 “如何,下面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恩。” “倒叫你白捡了个徒弟,更有理由往下跑了,雷灵根倒是和我们火宫殿是一路的,若是将来雷公电母感兴趣,倒可以送给他们做个接班人。” “你倒是现在就打起了我徒弟的主意。” “也不算是,毕竟酒狰唯一的天机是指向她的,好奇而已。” “怎么?你不是一向对它没有兴趣的吗。” “说没有兴趣是假的,只是这股酒狰热潮还未波及到天上,几个老家伙也都按兵不动,我也没必要去凑这个热闹,更何况酒狰的传说真假难辨,再没有证据能证明上古石龛中的话是真是假。我现在所担心的她毕竟是个修仙之人,我可以帮着你将玉子菲的天机遮盖不被他人发现,这个阮安安却是帮不了你,现在所有人的眼睛都在她的身上,你打算怎么保着她,别触怒了天意就好。” “修仙本就是逆天改命,天意如何又能怎么样,不过她运气很好,倒是不用我去操心。” “那婚礼你可是要陪我去的,衡鸾那家伙也算是给木德星君那老家伙面子,竟然许了箕宿给他女儿还亲自下了婚贴。”他只手平摊在胸前一握,手中便凭空出现了张大红色的请帖,他随手一丢给了宣子清,自己则在软榻上摆了个更加销魂的姿势。 “她是木德星君的女儿,虽为小小花仙地位不高靠山却够硬,四方本就处于平衡牵制状态,一旦有人接纳了她就意味着与木宫殿结盟,仙界不同于魔界,能够平安保全自身才是上策,哪里会轻易与人结盟。” “我倒是不介意一家独大,只可惜你无意,我又觉得她不合适。” “就你好斗。那木德星君也不是安分的人,衡鸾此举也是先将他彻彻底底的稳定在自家身边断了他的念想,不过倒是委屈了芙蓉。” “明明不喜欢人家还白白担心,只可惜人家提前的还未进门你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个事情可是连魔宫那边都知道了,如今婚事已定你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只是木生火旺,你怎么倒是不喜欢他靠近你。” “哼,我就是不喜欢他,一身绿油油的偏生的和个油菜一般,勉强几个女儿姿色倾城偏偏那个芙蓉还觊觎你,只怕是连做情人都不配的。” “在你心中只有情人和非情人一说吗,她倒是个极好的朋友。” “也不是,还有一种是备选的。”天堑身形从榻上一闪便到了宣子清的面前,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宣子清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这种调调,明明火宫殿里顶三层住的都已经是他是嫔妃爱妾了,却还是贪心不足。 “那三日后的婚礼,你还去吗?” “自然,别说衡鸾仙圣已经下了请柬,即使是冲着芙蓉我也是要去的。”他将天堑搭在自己肩头上的手拨了下去。 “切。” 天堑丢下这个字以后便消失在了屋子里。 宣子清无奈的摇了摇头,自从天堑当上这个火宫仙圣以后脾气越发的如火一般了,若不是他原来就是这般性子自己还真有些受不,火急火燎的都不听人把话说完,若是现今的自己变成了这幅样子不知道子菲还会不会喜欢自己,还好还好,自己只是个金仙而已。 三日后。 天堑仙圣带着火宫殿的一众人等刚刚一露面便引得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传送阵之处,衡鸾浅笑着看着天堑身后的宣子清,似乎对他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作为今天的主人,什么都没有仪态万千重要。 “天堑仙圣别来无恙。”晶曦仙圣她亲自从位置上站起迎了过去,熟络和天堑打着招呼。 “恩,只要你不来打扰我我好的很。” 晶曦的脸上依旧笑着:“看样子今天天堑仙圣不太高兴。” “仙子的大日子,怎么会。” “倒不是箕宿的?” 天堑笑而不答,眼神中的那团火明亮了几分,婚事虽说是衡鸾牵的线可是鬼宿不同意的人转眼就跟了箕宿,能算是好事吗? “箕宿我见过几次,衡鸾能将收之麾下却是不错,不过短短千年就位列金仙之位,可是将我们门下的一些人都比下去了,如今更是添了位好的伴侣,怕是要羡煞旁人了吧,你说是不是,鬼宿。” 宣子清笑了笑,水火两位宫主向来见面就掐,连衡鸾和诺帝都习惯性的坐山观虎斗,知道他们掐够了掐累了,也就罢了,可是今天晶曦表面是冲着自己实际上还是为了挑衅天堑,所以他也只是笑而不答。 不过她这一番话倒是让众人立刻想起了宣子清拒婚一事,他眼角看了看跟在衡鸾身后的木德星君,果然原本就有些发绿的脸上听到晶曦这话都要阴成翡翠色了。 而天堑听了这话也明显精力旺盛,不想这么快就罢休。 “我倒是不觉得,主要是看我喜不喜欢。”天堑倒是毫不避讳的看着晶曦,在他心中,宣子清虽然只是个鬼宿金仙,地位却是无人能及的,敢挑衅于他他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与晶曦相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彼此的死穴在哪,而晶曦的死穴就是天堑自己。 “你……”晶曦果然被噎的瞬间没了话,眼中恨不得喷出火来,只不过她一个水宫殿的主人灭火不成自己倒是被煮沸了。 一旁的衡鸾和诺帝都没想到天堑会如此的不留情面,晶曦自从位列玄仙的时候就开始疯狂迷恋天堑,只不过妾有意郎无情,这位天堑宁可收了满满三层的侍妾也不肯接纳晶曦,还处处与之作对,久而久之,晶曦那似水柔情都被磨得一丁点都不剩了,只剩下滔天巨浪了。这个事虽然人尽皆知却是不能提的,不过也怪不得天堑,今天这事毕竟是晶曦先挑衅的,人人皆知这鬼宿在天堑心中的地位,谁叫她如此不知好歹。 眼瞧着二人间的火药味越发浓郁,衡鸾也不得不出手,难得仙界有大喜事,总不能叫众仙看了笑话,何况今天毕竟是在自己宫里。 她回头看了看木德星君,丢了个眼神过去。 木德星君十分意会的点了点头。 “瞧着吉时快到了,老夫今天倒是有个不情之请。” 木德星君一开口,众人的目光便都聚集了过去,毕竟他如今已经是无极仙的地位,加上今天嫁女儿,自然是有权利在仙圣面前说话的。 “小女一直仰慕晶曦仙圣已久,不知道可否请仙圣赏光为小女赐福。”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回到晶曦仙圣的身上。 晶曦侧眼看了看上位座上的衡鸾,再看了看一脸挑衅的天堑,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 五十四 与子偕老(2) (昨天箕宿的名字写成胃宿了,我已经修改好了。应该是设定中的路人甲,所以不耽误大家观看。) 喜房内,芙蓉玄仙看着镜中的自己,红色的吉服衬托着白若凝脂的玉净肌肤,芙蓉的美并不是妖娆之丽甚至还有些不食烟火的味道,却也让人为之动容。 只是这一切不是扮给喜欢的人看的,总是少了些什么。 手腕上捆绑的仙火索再次发出一阵令她双臂酥麻的感觉,她任凭喜娘为她穿衣上头,一动也不能动。 “姐姐可准备好了?”茉莉站在门口看着张灯结彩的喜房,推门而入。 “一切妥当。”喜娘们福了福身子。 “其实不必这样的。”芙蓉看着镜中站在身后的妹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仙家结亲不过是为了寻个修行伴侣,倒是不能直接把你抬了过去就算了,按照人间的办了也算是热闹热闹。” “人间的新娘也是绑了去的?” “父亲大人也是为了姐姐好,箕宿是个不错的人选。” “无所谓好与不好,只是我出嫁前还有几件事不明,希望妹妹可以告知。”芙蓉转过身环顾四周。 “你们都下去吧。”茉莉吩咐了一声。 屋内众人立刻消失在了喜房之内,可也就是那瞬间的功夫,一道白光凭空闪在茉莉的身后,接着一双冰冷的手抵住了她的喉咙,指甲用力的掐在死穴上。 “姐姐的分身术越发的进益了,不过既然我敢留下,就自然意料到了,所以姐姐就不必如此。” 芙蓉的双手微微用力:“你为什么如此对我。” “银英答应过我,只要还你最后一份人情他便和我远走高飞,可是没想到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人人都说他是为你而死,可是我却清楚,他不会撇下我和孩子,是你,你让他接了天罚自己夺走了功德。” 芙蓉一惊,身子微微有些颤抖。 “我倒想看看,如果宣子清知道当年篡改天意让玉子菲嫁为他人妇的人是你,你觉得他如今对你的情还能有几分。”茉莉玄仙的声音悠悠的飘在她的耳边。 “我,我不是故意的。” “是,你不是故意的,可是因缘际遇报应不爽,若不是你当年执意要干涉人间的事,银英就不会因违反天条而被处死,玉子菲也不会因为逃婚遇到鬼宿,一切,都是你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鬼宿已对我无意,你却叫父亲去提亲,又故意将此事传到了鬼宿的耳中是他遁逃下界,一步步棋,都已经安排好了。” “如果不这样做,如何让你也尝到与爱人天各一方的滋味。” “为了一个男人,你比我残忍。”芙蓉从未想过天天在自己面前笑容天真的妹妹,竟然隐藏这如此深的秘密。 “从小到大我的一切都趋于你之下,明明修为高过你却连封仙都比你晚了百年,你可以说是为了一个男人,也可以说是为了一切,是我不愿意再活在你的影子里。” “除了我,你会开心吗?” “会,不只是你,所有有关的,我都会一个一个除去。”茉莉精致的五官因为仇恨而变得有些扭曲。 “妹妹,其实你错了,没有所谓的天意天机,即使是我们逆了,也不过是天意的一部分,就算是神,也违背不了天意。” “这不过是你的借口而已?” “你的命在我的手里,你觉得我还有找借口的必要吗。” 芙蓉的手渐渐松开,脸上也露出了一抹浅笑,没有人比这个同她一起长大的妹妹再了解自己,只是她没想到,最在乎的两个人,生生的逼着她走到了如今的这一步,如果她够坚强一定会逆着茉莉的意走下去,只怪自己没有那么狠心,终究心里还是藏着对银英深深的愧疚。 “妹妹,对不起。” “太晚了。” 等到晶曦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吉时已到,身后跟着的还有新娘和新郎,芙蓉玄仙一身大红色的喜袍蒙着盖头,在箕宿的牵引下缓缓走出,再往后跟着的是茉莉玄仙,一身白衣胜雪美艳清丽笑容美好,在别人眼中她依旧是那个整日跟在姐姐身后的小茉莉,不问世事,恬静优雅,脸上唯一的不悦只是因为自家姐姐要嫁人凭添的一丝伤感而已。 芙蓉玄仙刚刚到场便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忍不住停住了脚步,侧着身子。 即使是蒙在红色的盖头之下,那股眷恋了千年的气息还是忍不住让她驻足,在场众人无不侧目,看着她面朝的方向站着的宣子清,窃窃私语。 箕宿皱了皱眉头,他不是不知道传闻,只是以前途为重,仙圣肯重用自己,妻子是谁他不在乎,如今他跟随着众人的眼光望着宣子清,只是因为他也想知道,号称二十八星宿金仙之首的鬼宿金仙,究竟长什么样子。 眼中的宣子清自顾自站在那里,面不改色的笑着,他的手藏在袖管里轻轻的晃动掌心的铜铃,唤出一阵灵动的声响,伴随而出的是令人闻之欲醉的清香弥漫在整个喜堂之中,掌心平置于身前,数到金光化作无数彩蝶振翅于空中,大片大片的彩蝶环绕于红袍的芙蓉仙子身旁,此情此景仿若隔世,只她一人站在芙蓉花间,遗世独立。 他记得她说过,芙蓉开花的时候总是顶着霜露,从没有蝴蝶在侧,即使是顾影自怜,她也希望有朝一日可以看到那番场景。 而眼前的一切,无关风月,只是他送给这个朋友最好的大婚礼物,千年的情他只能如此偿还。 冰明玉润天然色,凄凉拚作西风客。不肯嫁东风,殷勤霜露中。 隔着红纱,眼前的蝴蝶她看不清楚颜色,只能闻到那缠绵的香气,而她这千年,纵使是错付了,也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如今怎么会让这原本就已经扎得很深的刺,再深入几分,只是若是除了,只能连血带肉剥皮去骨。 不过这样也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做不到,化作风就可以做到了吧。 看芙蓉停驻不前,木德星君生怕坏了大事,暗自掐诀催动仙火索牵引着芙蓉一步一步朝前走去,而且这次他并未使用多大的力量,好像芙蓉也并未有过多的反抗,木德星君满意的露出笑容,自家女儿终于想通了。 可就在木德星君暗自庆幸的时刻,手中的重量突然瞬间变得一空,原本走向喜堂中间的新人突然只剩下一人,箕宿的身边空空荡荡的,哪里还有芙蓉的身影。 “分身?”衡鸾拍案而起,放出一缕神识朝着喜房探了出去。 喜房中并没有芙蓉的身影,大红的喜袍平平整整的放在床榻之上。 不可能,没有人可以安稳的在自己眼皮底下逃走,衡鸾绿色的眸子散发出幽深的光,却忽然听得镇守神殿的虚宿来报,芙蓉玄仙的玉牒,碎了。 ------------ 第五十五章 六年以后 仙灵殿内。 “师兄,你就尝尝吧,这是我特意给你熬得,大补的很。” “别胡闹了,汤药岂是随便吃的。” “可是这是我为你熬得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呢,强身健体。” 莫芷聚追着洛锦在殿内里三层外三层的绕来绕去,手中的药碗几次都要倾洒出去了,直到看见莫芷凝从殿外走来,洛锦仿佛看到了个救兵,推开莫芷聚迎了过去。 “师妹怎么回来了?” “人又不在屋子里,我去了也是白去,刚刚看到凝神崖上雷光阵阵的,想必他们都在那了。”莫芷凝扁着嘴不太高兴,人家渡劫飞升关他什么事,平时一副大义凌然无所畏惧的样子,偏偏见了她就不是自己了。 “安安这么早就起了?”洛锦脸上虽没有变化,这一句安安的称呼太过亲昵! 看着面前兄妹两个用同一种眼神看着自己,他顺手接过莫芷聚手中的药汤端给莫芷凝:“你哥哥特意给你熬得,知道你这几日修炼辛苦。” 莫芷凝端着药碗狐疑的看着两个人,凑近药汤嗅了嗅:“淫羊藿、五味子、菟丝子、山萸肉、桑椹子、七步醉……还有土灵鹿鞭?确定是给我喝的。” “恩?”洛锦听罢一愣,刚才他顾着躲避倒是真没注意这药汤的味道,不禁转头看向莫芷聚,眉头一横,本就冷峻的脸上更添了一丝寒气。 “真的,真的是给你的。” “给我壮阳的?” “妹妹,你说话怎么一点都不避讳,一点都像个女孩子。”莫芷聚低着头,一副犯错的样子,不敢看面前的两个人。 “我不像女孩子,所以你就给我喝这个?”莫芷凝气不打一处来,她不是不知道自家哥哥的想法,从小的时候就是这样,本以为他在山上这么多年会有所收敛,没想到学了仙医更是变本加厉了,这汤他深知不是炖给自己的,可此刻她若不把这事情往自己身上揽岂不是更让人看了笑话。 自家大哥到处沾花惹草,据说取了世子妃还是老样子,二哥又是这副德行,她只恨生了个女儿身子只有修仙才能光宗耀祖,莫芷凝端着药碗越想越气,回头目光一扫莫芷聚:“既然都是好东西,哥哥替我喝了吧。” “妹妹……”莫芷聚一瞬间骑虎难下,看看了自家妹妹又看了看洛锦。 “喝了。”莫芷凝一道灵气定住莫芷聚,掐着他的嘴硬生生的灌了下去。 “唔唔唔……”莫芷聚呜咽着,只恨自己的妹妹为什么总是胳膊肘往外拐,只要他今天得手劝得洛锦喝下着精心调配的汤药,难保他不会从了自己日后作对羡煞旁人的双修伴侣,可是这算盘没打好,这汤自己喝了怕是要难受一阵子了。 强忍着体内到处乱窜的热流,莫芷聚脸色潮红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他拼命的想要稳定自己的呼吸却越发吃力,莫芷凝本就资历超越他这个哥哥,现在已经达到了筑基中期,所以他这个炼气后期的失败者只能欲哭无泪的看着眼前自家妹子。 “好喝吗?”莫芷凝解开了封住他的灵气,任凭他一滩烂泥的躺在地上。 正巧从殿外进来几个搬运草药的小修士,几个人一脸不解的看着殿中的三个人,尤其是地上的莫芷聚,其中一个忍不住开口问道:“师兄这是怎么了?” “没事,早上配的药材放错了一味,我把他拖回房休息一会就好,你们去忙吧。”莫芷凝笑呵呵的答道。 接着,几个小修士惊恐的看着莫芷凝真的提起莫芷聚的一条大腿硬生生的“拖”出了大殿。 据说,这种极其女汉子的行为在几个小修士心中留下了不小的阴影,以至于他们百年之后谈起这一幕还觉得在仙界还是独来独往的好,仙界的女修,惹不得。 莫芷聚气若悬丝的躺在自己的房间地上,刚刚若不是强行运转体内灵气开启了灵气罩,这一路上生拉硬拽怕是此刻小命都已经不保了,刚刚恢复了一点力气,莫芷聚便对着自家妹子挤出一句话:“妹妹,青塘又惹你了吧。” 莫芷凝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提着长剑出了门。 几个时辰前。 “宗主,求求你了。”青塘已经很不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了,被宣子清拖着拉到了某人的小屋前,若是他现在这副样子被同门的师妹粉丝们看到了他这玄灵宗头号花美男的称谓算是彻底败坏光了。 “堂堂七尺男儿,这么点事都做不到,还做什么亲传弟子。”宣子清一脸严肃,指了指门板,这事没得商量。 青塘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宣子清,绝望的就差点没跪下了,要知道上次做这个事情的时候自己不仅被一刻九幽丹炸的差点魂飞魄散还被人无视了数天,最后还是去水晶宫偷了一只刺陵猪烤了才哄好的,碰巧那只刺陵猪却是极其珍惜的物种,惹得云海子追杀了他好几个月,弄得现在水晶宫恨不得都插上标语了,青塘过街,人人喊打。 只是迫于宣子清的威逼之下,青塘还是不情不愿的敲响了门。 “天安子,宗主说他飞升回去了,叫你赶紧过去。”青塘浑厚的声音带点小磁性,但凭这声音就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玄灵宗的后辈,害的阮安安的门前最近总是有小女修偷窥,只是阮安安听得习惯了便不那么觉得,反倒觉得这家伙整日呱噪的很,尤其是在她没睡醒的时候。 阮安安于睡梦中皱了皱眉,顺手抓了一把床头的丹药就朝门口丢了出去。 除了已经被摔烂的门板,意料中的爆炸声音并没有想起,青塘看了看散落了一地的丹药,这次连药瓶都丢出来了,上品复合丹,青塘毫不犹豫的收进了自己的储物袋里,这次倒是收获颇丰。 宣子清无奈的扶额,走进了屋子。 一阵冷气瞬间包裹住了周身,阮安安打了个寒颤从床上爬起来,恶狠狠的盯着床边顺走自己被子的男子。 “你昨天又喝了多少?” “一点都不多……”阮安安晃晃悠悠的坐起身,比划了一的手势, “一两?” “一斤,不过那酒劲越来越小了,真没意思。” “……”宣子清无奈的看着自家的徒弟,自从她跟着自己修行已经过去六年了,如今也将至及笄,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有长大的迹象,恩,好像个子长高了,酒量也长高了,某处是大了点,宣子清恶趣味的扫过某人刚刚发育的小馒头,才发现自家徒弟竟然只穿了肚兜在睡觉,胸前微微隆起脖颈一片白皙,现在没了被子的掩盖整个眼前白花花的一片。 一瞬间宣子清的脸从脖子红到耳朵根,只好将被子又丢了回去,徒弟越来越大,看来下次他确实要避避嫌了。 在屋外耐心的等候了一阵,阮安安方才磨磨蹭蹭的从屋子里走出来,一身子夜寒纱包裹着曼妙的身材,脸上已经出现了几分成熟的娇媚之色却又不失清纯,肤若凝脂,盘着一个随云髻,带着一支红梅珠钗,只是这么一个让人忍不住疼惜的美人此刻鼓着腮帮子秀眉微蹙一脸的起床气,嘟着嘴没好气的看着青塘和宣子清。 “你……我说没说过不许在辰时之前叫我。” 青塘一见她如此的杀气腾腾只往宣子清身后缩了几步,点了点头:“是宗主叫我来寻你的。” “恩恩,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不过老玄你一会就要飞升了吧,不知道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要不你把他也带走算了,他这么听你的,不然我怕……”阮安安绞着手中的帕子扮思索状。 威胁,这是红果果的威胁。 ------------ 第五十六章 你打不过我的 看着青塘那一脸的挫败,宣子清无奈的扶额,如今他好歹也是地位仅次于洛锦的亲传弟子,平日里花痴跟班一堆堆的,怎么看见阮安安就和耗子见了猫一样,虽然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徒弟是彪悍了一点,凶残了一点,无耻了一点。 一路打打闹闹到了凝神崖之上,阮安安站在宣子清旁边抽动体内灵气护住了自己,朝着宣子清点了点头,自从知道劫雷可以帮助自己修行之后,每一次的飞身劫雷他都会拉着阮安安一同渡过,数年来也算是身经百战,只是劫雷毕竟是劫雷,不可掉以轻心。 片刻之后,天空中劫云大作,金色的劫雷从天而降打在两个人所处的位置上,整整三十六道。 崖下,青塘仰望着山顶的那片劫云,愁上心头,即使是知道那三十六道劫雷对她来说有益无害,每次都还是忍不住为她担忧,整整六年,他拼了命的修炼只为了可以和她不想差的太远,好在事在人为,他如今的修为也已经步入了筑基后期,而阮安安自从被凝彩神雷劈过以后好像还停留在筑基大圆满。 连他都不知道,阮安安的修为停滞不前不过是法宝化形石造成的假象而已,宣子清雪藏了她六年也是为了不让她修为进益看起来如此吓人罢了,如今的阮安安已经顺利的步入了金丹中期,堪称是修仙界的天才之人,不过近来她的修为已经没有起初进益那么快了,劫雷也只有最后几道才能让她的修为增进一点点,倒是喝酒的用处比较大。 也正因为如此,这阮安安平日喝起酒来便越发的肆无忌惮了,整日的到处抓人陪她,偏偏阮安安的酒量大酒品不好,她这边刚刚喝到迷糊别人已经不省人事了,而她喝多了就喜欢搜刮东西,酒醒了还什么都不记得,常常是执事们一觉醒来屋里不是缺了这个就是少了那个。 六年下来,五宫执事现今见她来了都和如临大敌一般,尤其伤亡惨重的就是水晶宫,阮安安到人家那里是拿,到他这里是吃,阮安安赖着不走的那七天,云海子一连损失了七只刺陵猪,简直堪称刺陵猪灭门惨案。 打那以后,阮安安只要一到水晶宫门口云海子就称病不出,出门都牵着自家的神兽,那场景之壮观堪称玄灵宗一景,这样的场面一直持续到他弄了两只堪比藏獒的七阶灵兽神行犬看守兽栏,水晶宫的一切才恢复了正常。 看见阮安安毫发无损的从山上走下来,青塘快步走到了近侧,他围着阮安安转了一圈见她没有什么不妥方彻底安下心来。 “宗主可说了什么时候回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来无影去无踪的!”每次宣子清离开阮安安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她本就不善于掩饰自己的情感,一丝沮丧在脸上暴露无遗。 “其实他这几年已经是在宗内的时间多过于天上了,这次一住就是一年,想来还是惦记着你的。”青塘说这话的时候心中涌现出一阵莫名其妙的酸楚,混合着阮安安脸上的表情,两个人之间立刻弥漫着一层说不清的味道。 “你确定他在乎我?每次都把我当避雷针使,昨天烤的那只乳猪我以为是他买来的,可刚才听着那边云海子长老又再闹了。” “等到你成仙的时候,也许……” “你这家伙想什么呢?他是我师父……”阮安安一瞬间回过神来,细想刚才的青塘的话,忍不住伸出拳头锤了锤他的胸口,又给了他一记爆栗,扯着他的衣襟朝着来路走回去。 “诶诶,别别,我的形象,师祖,师祖,好安安,有人看见了。”青塘一边挣扎着一边跟着阮安安朝前路走去。 也正是这一幕让来找青塘的莫芷凝看了个满眼,才有了前面“残忍”的拖行,只是苦了莫芷聚白白成了发泄桶。 “你说,我是不是该去店里看看了。”随着遇见的人越来越多,看他们两个的眼神越发怪异,阮安安还是松了手。 “魔界的那群人不找你了?” “大概,也许,可能不找了吧。”阮安安眼睛看着前方,她已经在玄灵宗里躲了这么多年了,宣子清刻意将所有的事情都瞒着自己,只要有玄灵宗在,无论他们如何觊觎酒狰都不能明目张胆的来取,可是她觉得自己再这么躲着不是个事。 “其实宗主知道他这一走也管不了你,所以吩咐了……” 青塘的话还未说完,却见空中一道白影凭空而立,白纱轻舞,阮安安觉得其实单从五官上来看莫芷凝并不是实打实的美人,可她脸上却因为凭添着一丝英气妩媚看起来十分的与众不同,忍不住让人多看几眼,当然前提是她手中的那柄长不是直直的指向自己。 “阮安安,你敢不敢和我比试。” “芷凝,她是师祖,你不要再胡闹了。” “师兄,你怎么总护着她,身为师祖,指教一下弟子总可以吧。”莫芷凝不依不饶。 “你打不过我的。”阮安安挥了挥手,绕开了莫芷凝。 “你……”莫芷凝气的差点鼻子都歪了,双手持剑向前一跃再次拦住了阮安安的去路,她就不信了,筑基初期和筑基圆满会相差多少? 阮安安连头都没抬,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枚丹朝莫芷凝掷去,顷刻间,一团浓雾包裹着金色的雷电盘旋在莫芷凝的脚下,雷球中释放出一道道雷电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伴随着酥麻之感传遍了莫芷凝的全身,体内经脉凝滞,原本飘立在空中的她瞬间跌坐在了地上,而那云团中心的雷球竟然还不依不饶的紧紧贴在莫芷凝的胸口。 “一招,秒杀。”阮安安拍了拍手,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朝前走去:“青塘,你刚才说到哪了?” “过几日有个门派大比,宗主已经吩咐了我师父带你去。”青塘只能用眼神安慰了一下地上的莫芷凝,快步跟了上去。 “真的?”阮安安瞬间两眼放光。 “恩,每一个甲子年都有一届,参加的也多是修为在元婴期以下的各家修士,年龄也须在六十岁以下,举办地在飓风台。” 阮安安记得那里,每次仙界甄选弟子都是在飓风台,只可惜自己是走后门进来的,并未去过,想来那里应该是各大门派公共的聚集之地了,只是这门派大比怎么个比法,该不会连她算在内也要去比个高低吧。 一想到这,阮安安倒是有些犯愁了,虽说自己修为进益够快又有酒狰傍身,但是那个酒狰除非有人打他的主意不然轻易都不肯出手,而且一出手就太重,平日里除了帮自己炼个器产个酒以外压根就没别的用处了。 “总觉得我手中的法宝还是少了点。”阮安安埋头在自己的储物袋里翻了半天。 青塘无奈的扶额,这话要是被几位执事听到不知道会不会气到吐血,要知道除了掌门闭关玄灵殿没有惨遭荼毒之外,其余几个宫都快被她搜刮一空了,开始是几个人不愿意和一个小包子计较,后来就是计较不过来了。 “门派大比什么时候开始” “大概一个月以后。” “青塘哥哥……”阮安安一改之前苦思的表情一个是百八十度大转脸,摇着青塘的手臂拌撒娇状。 青塘打了个寒颤,他素来对阮安安一点抵抗力都没有,明明知道她这幅表情没什么好事情要说,却心心念念的都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有什么事情。” “还有一个月,你陪我去幕仙城的店里看看好不好。” “好。” “幕仙城的店里丹药不多了,我想送去一批,可是草药不多了。” “可是师傅说,自打你上次酒醉顺走了一批药材以后,仙灵殿的库存也不多了。” “我都知道错了,不是赔了云雾子长老一大袋种子了吗,再过一千年就可以收割了。”阮安安憋着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青塘,她到底是有多委屈。 ------------ 五十七 噬魂蜂 云雾子皱着眉头沉思了许久,放阮安安离开门派他们就会得到安宁,可是若阮安安出事,宣子清回来以后怕是就会把仙灵殿的房盖掀了,自从这个小师祖回来,他记忆里宣子清的形象一次一次的被颠覆,已经由一个高高在上平易近人的宗主变成一个教授级奶爸了,只要阮安安要求的事情就没有不答应的。 犹豫再三,云雾子觉得与其让她祸害宗门倒不如让她下山走走的好,况且有青塘和洛锦跟着又只是在附近的聚仙城转转,即使是魔界再惦记着什么上古神兽也会有所收敛。 启程那天,云雾子再三嘱咐他们快去快回,嘱咐不要惹是生非,最重要的就是千万不要让他们的师祖喝酒,最后云雾子又临时加了一个“保镖”保护他们的小师祖,说是人多力量大。 出了仙灵殿,洛锦和青塘立刻沉默了,他们也不知道莫芷凝究竟如何说动云雾子同意她同行的,他们却知道,这一路,注定不会太平了。 果不其然,等在宗门口的阮安安看到一行人中竟然还有莫芷凝之后,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看着莫芷凝挽着青塘的那一脸挑衅的表情,阮安安踩着脚下的金芙蓉一句话没说就飞的没了踪影。 “安安,你等等。”青塘真不知道宗主都教了她什么,为什么极品的飞行法器她都能驾驭得了。 “她如何都要去店里的,不必担心,我在前面,你们快点跟上来。”洛锦看了一眼还在拉拉扯扯的两个人率先跳上飞剑,朝着聚仙城的方向飞去,相比之下,他们几个的飞剑都是门内统一制式打造的,比起阮安安的极品飞行法器慢得可不是一星半点,所以洛锦压根就没想着要去追阮安安。 洛锦到达聚仙城凌久斋的时候,凌久斋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掌柜王伯正在招待一位元婴期的散修,那散修出手很是大方,一次便买走了库存的所有上品清心丹。 这几年,阮安安的炼丹之术越发进益,连云丹子都说她是个难得的炼丹奇才,不过说来也奇怪,她刚刚学习炼丹的时候便很轻松的炼制出了上品的复合丹,却在两年前才成功的炼制出下品复灵丹,如此逆生长的炼丹师,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可鉴于发生在阮安安身上的古怪事情已经太多了,比起靠劫雷修炼,其他的都已经是小巫见大巫了。 墨翟传授给阮安安的丹方都是他数千年潜心研究所得的,本就奇特质量上乘,所以虽然聚仙城是一个二等小仙城,凌久斋也才开业短短几年却已经有了一批及其稳定的客户。 对于外界来说,凌久斋的幕后真正老板和炼丹师却是万分的神秘无人见过,坊间对这个神秘人物虽说相当的好奇也猜不出个所以然,只知道他背后是玄灵宗而已。 洛锦将整个店铺翻了过来也没有找到阮安安的身影。 “王伯,没人来过吗?” 王伯是他从自家请来的掌柜,平日里负责凌久斋一切的事务,可是王伯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却不曾见到洛锦所形容的那个女孩。 “三少爷,要不要我派人出去找找。” “不用。”他们几个里只有洛锦修为到达了结丹初期,他将神识放出去一圈也没感觉到阮安安的任何气息,这就说明她根本没有达到过这条街上。 又等了片刻,青塘和莫芷凝也赶了来,一进门就看到洛锦一脸寒色坐在凌久斋的大堂内。 “没来?”青塘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会不会先找地方住下了?” “附近的几处街道我已经用神识查过了,她根本就没进过城。青塘,你有没有和她说过来聚仙城的方向?” “有,西南面。” “谁在谁的西南面。”洛锦彻底的无语了,阮安安这个路痴他们向来都领教过,那家伙在玄灵宗六年有时候还会迷路呢,他抬眼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甚至有些怨恨的看着莫芷凝。 “难不成,迷路了?”莫芷凝也懒得计较洛锦的眼神了,现在如何找到阮安安才是关键。 *** “什么破地方,连个路标都没有。”阮安安看着脚下一望无际的混沌之色,阮安安实在不觉得这附近会有什么仙城。 她清清楚楚的记得青塘说过,玄灵宗在聚仙城的西南面,可是她朝着西南飞了快两个时辰了,什么都没看到,等到想明白所谓西南是玄灵宗的东北方,她就彻底的迷失方向了,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继续飞下去,先找一处城镇落脚再打听如何去聚仙城,可是她这一路飞下去,天都快黑了还是没看到任何人烟。 如今,她坐在一处枯树前木讷的看着前方,周围都是焦炭之色的土地上滚滚的冒着黑烟,连天空都乌黑的一片,偶尔有阵风吹过,穿透树干发出呜呜的声响,仿佛是恶鬼的呜咽之声,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周围原本安静的草丛中传来一阵?的声音。 “谁?”阮安安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她迅速将一道灵气注入到自己的腰牌之中,白色的腰牌立刻发散出无数光飞向四处,将周身的一亩三分地照的亮如白昼,只不过白昼的边缘,依旧是浓到化不开的夜色。 亮光触及之处,只见草丛中有什么东西迅速的向远处逃窜而去,可是片刻之后草丛里那阵?的声音再次由远及近而且比刚才越发的强烈了,像是有什么东西迅速的在靠拢自己。 无论怎么看,此处都不像是一处适合过夜的地方。 阮安安屏住呼吸看着那处草丛,手中紧紧攥着一颗乾坤雷,那是掌门闭关前炼制的最后一批乾坤雷一共只有五颗都给了云雾子,而云雾子因为保管不善酒醉后都被阮安安顺了过来,据说其中一颗的威力便足可以瞬间毁掉化神期的修士。 阮安安自然知道,没有什么化神期的修士会大半夜趴在草丛里吓唬她,可是化神期修为的五阶灵兽可是有不少,她只希望她的运气不会如此糟糕。 可当她下一刻看到从草丛中钻出的那群噬魂蜂铺天盖地的朝自己扑过来的时候,阮安安不得不承认,她的运气从来都是最糟糕的。 迅速调动体内的灵气,一团团金色的雷球毫无目的性朝蜂群砸去,那金色的雷球砸在蜂群中便立刻炸开散成数到灵气刃朝四面八方散开,灵气刃所到之处大片大片的噬魂蜂被击落在地上碎成了死灰一般,原本聚拢的蜂群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乱之后四下散做了几团,也就是趁着这个空档,阮安安从灵气袋中掏出法器逐日镜朝空中一丢,整个身体便笼罩在朱日静镜幻化出的屏障内,稳稳地抵挡过了蜂群的一次袭击。 可是噬魂蜂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在噬魂蜂一批又一批疯狂的撞几下,逐日镜的屏障出现了一丝丝细碎的裂纹,通过这些裂纹,噬魂蜂贪婪的趴在上面吸取着从缝隙中倾泻而出的灵气。 渐渐的,阮安安的体力已经有些不支,丹田内传来一阵阵的钝痛之感,手中紧握的乾坤雷已经被汗水打透,支撑着的逐日镜也是摇摇欲坠,如此众多的噬魂蜂,即使是阮安安体内灵气再如何旺盛,也无法尽数满足他们的口腹之欲。 噬魂蜂她在书上见过,以吸食人的灵气为食,所以她补充给铜镜的灵气越多,吸引来的噬魂蜂就越多,如此下去,一旦她的灵气被消耗殆尽,她便可以任他们鱼肉了,可是事已至此她无法挽回,她最大的错误就是在荒无人烟之处点亮腰中的玉牌。 可是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这荒郊野岭会有如此众多的噬魂蜂,他们对于修士的伤害虽说很大可毕竟是蜂类的一种,平日里只生活在有山有水灵气充裕的花丛中,轻易地也不会攻击修士,而她身处的这一处地方,除了枯木就是野草。 三十六计,走为上,也许只有跑还能有一线生机。 靠着体内最后一点灵气朝后闪去,阮安安收起逐日镜的那一刻毫不犹豫的将乾坤雷朝前方丢了出去,只听见一声巨响,眼前的噬魂蜂就化作了一团火舌,彼此间以极快的速度蔓延传递着,片刻之间便将蜂群烧出了巨大的豁口,数百只黑色的尸体雨点般的散落在地上,只可惜乾坤雷的威力虽然巨大却也只是一瞬间的杀伤力,眼瞧着被炸出一个豁口的蜂群立刻被随后涌上来的噬魂蜂所填补。 将一颗上品复合丹丢进嘴里,阮安安祭出金芙蓉跳了上去,只希望还能跑得过这噬魂蜂的千军万马,只可惜她的运气实在不佳,还没跑出两步就被横空而出的树枝挂住,悬挂在了半空中。 ------------ 五十八 你是谁 远处,一双深邃修长的眼睛忽然睁开,惊得身边的一众仆人都打了个哆嗦。 “都别跟着。” 陈羽说完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将军府中。 她不是好好的在玄灵宗吗?为什么那缕神识竟然会突然出现异常。 玄色的身影转瞬之间来到枯木岭,陈羽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已经被噬魂蜂围的水泄不通的阮安安半挂在树杈上,若是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人型蜂窝呢。 深邃的眸子里闪现出一团清晰可见的鲜红之色,结丹中期,好像已经进益了不少。 凭空一抓,昏倒在地的阮安安便到了怀中,而大片的噬魂蜂却被烈火屏障稳稳的挡在了另一面,陈羽看着怀中的人儿薄唇勾起一丝弧度。 六年了,他以为再见面的时候会是和上次一样差不多的情景,没想到他还未准备好她便出了状况,不过,这情景倒是似曾相识。 将手掌贴在她的额头处,见她神识并未受损,才放下心来,噬魂蜂虽然她是因为灵气过度消耗导致的昏迷,幽深的瞳仁看了看远处的一片黑暗,随意的丢了几团冥火出去。 顷刻间,整座万枯岭便被通天的火光所笼罩。 夜凉如水,阮安安在睡梦中打了个哆嗦,她摸索着扯了扯身上的被子,翻了个身,一只手贴在温暖的肉垫子上蹭了蹭又捏了捏,很温暖的样子却又有哪里不对,不对,她不是再逃命吗?噬魂蜂。 突然睁开眼睛,她圆睁杏目惊恐的看着周围,却发觉周围除了石壁之外根本已经没有了噬魂蜂的影子,山洞中央悬挂着一块上品萤石,散发出点点白光照亮着山洞内的情景,尤其是眼前的这位不速之客。 “嘘,别说话,隔墙有耳。”眼前的男子侧着身子看着阮安安,玄色长袍半罩在身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你是谁。这是哪?”阮安安打死也不会相信他的鬼话,还隔墙有耳,明明他们是在一处山洞里,有人住在隔壁才怪了。 男人扁了扁嘴:“我好伤心,你都不记得我了,白瞎我给你当了这么久的枕头。” 阮安安这才发觉自己竟然还枕着人家的手臂,她腾地一下坐起了身,脸绯红了一片。 “啧啧,还是有进展的,起码知道害羞了,好像身材也好了不少。”陈羽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阮安安听了他的话脸红的更厉害了:“你胡说什么!” “我有胡说吗?刚刚可是我抱你来的。” “你,流氓。” “哦?那刚才谁在那又揉又捏的。” “有吗?你有什么证据?” 陈羽朝着她努了努嘴。 阮安安低头一看,原来人家的那件玄色长袍竟然此刻围在自己的身上,而身边的男子早已经被自己扯得半个身子都光在外面,不仅是外套,连玄色的大氅都盖在自己身上,难怪她刚才觉得如此温暖。 别过头,阮安安抓起身上的那件长袍丢还给了他,自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该死,在古代生活久了竟然胆子也小了,不就是半裸上身吗?以前游泳池里不是有好多,她怕什么,再有就是衣服再柔软他也不至于只穿了个长衫就往外跑吧,连个中衣都没穿? 。 鼓足勇气回转头去,却看见那男子竟然抱着衣服没有穿,依旧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你为什么不穿上,你是暴露狂吗?” “我不穿,是因为你喜欢看啊。” “我……!”阮安安瞬间有骂街的冲动,眼睛还是忍不住扫过男人的脸。 “你瞧,你还在看。” 阮安安依旧目不转睛,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人长得太好看了,尤其是墨色的长发此时随意的几绺束在脑后,半露香肩浅笑着,为什么这么骚包的表情在他脸上竟然看起来一点都不讨厌。 “你,将军?”阮安安实在想不出来那个人的名字,只是觉得长成这样的极品男人天下也就这么一个而已,数年前的记忆就蹦了出来。 “乖,你记得我了。”陈羽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头,眼睛弯成了一条缝。 “你怎么在这。”阮安安拨开陈羽的手朝后退了几步,她不知道为什么这群男人都喜欢这么拍自己,以前穆冬是,宣子清也是,现在莫名其妙的跑出来一将军还是这个习惯,这样很像拍小狗有木有。 “我来救你啊。” “我们很熟吗?”阮安安继续朝后退去,却发现洞口已经被一道阵法封住了,除了喝酒她没有其他聚集灵气的办法,眼前这男人表面看起来周身一点灵气都没有这封住洞口的法阵却是一点都不弱,她如今早已经不是那个不学无术的阮安安了,即使是对阵法并不精通也能看出二一,单看着那阵法上不停转换的咒文就知道以她现在的能力想要强行破阵也不可能,如今只能希望眼前这个“旧识”别像看起来威胁这么大。 “被救了应该说谢谢。” “哦,谢谢你全家。” “我全家只有我一个,如果你不介意来当将军夫人。” “流氓。” “哦?。”陈羽眉间轻挑,眯了眯双眸,长衫虽是已经套在身上却袒露着胸口,手隔空一抓就像提小鸡一样将阮安安从洞口扯到了自己的身前。 “你,要干什么。” “你不说我是流氓吗?那如果我不做些流氓的事是不是有点对不起你为我起的新封号。”陈羽一只手抵在石壁上,另一只手撩起她额前的几缕碎发。 “大侠,您的救命之恩我日后再报,我还未及笄的,不值得您大动干戈。” “哦?又变大侠了?不过值不值得总要试过才知道。” “色魔,你怎么软硬不吃啊。”阮安安倒是硬撑着一股气,可是眼神却已经彻底暴露了自己,此刻她蜷缩在他的身下连直视他都不敢,任凭陈羽灼热的气息喷在耳鬓之间。 “这个称呼也不错。”陈羽饶有兴趣的看着被她吓得缩成一团的阮安安,这笔账他已经记了千年了,如今她还成这样,还算不错。 “呜呜呜呜……”阮安安实在是忍不住了,顷刻间泪如泉涌,她双手无助的捶打着面前的男人,却无奈那柔弱的小拳头敲在他坚实的胸肌上和毛毛雨也没差多少。 “别闹了,再闹我就吻你了。” 这个警告,似乎她曾经听过。 阮安安忍不住抬头恶狠狠的看着陈羽,大脑瞬间短路,为了表示她堂堂玄灵宗师祖不怕威胁,她身体向前一靠,下一秒,双唇便贴了上去。 陈羽身体微微一颤,压抑在心里的那股燥热瞬间涌上不受控制的涌上大脑,双手环住她纤细的腰肢,他将她死死的钳在怀里, “你要做什么?”阮安安这时才明白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麽的可怕,他们才见了两次,她就主动贴上去了?她的初吻,她的清白,他刚刚一定是用了什么妖术才让自己脑袋如此失控,对,一定是。 “你在想什么?” “我什么都没想……” 阮安安抬眼迎上他灼热的目光,眼神交汇的一刻,她清楚的看到他眼底有一双跳跃的火莲,只是那火莲只出现了片刻便再次消失在那深邃的眸子里,等她再想细细的寻找,那火莲仿佛在没有出现过。 “你的眼睛……” “不要管我的眼睛了……。”陈羽有些气恼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他压抑了那么久的心情,她一个吻就彻底的唤醒了,尤其是她现在那探究一般的眼神落在自己眼中简直是赤裸裸的诱惑,现在还想要装作没事人一般,他觉得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这是她造的孽,她就要相信因果报应。 掐着她的下巴,他的眼神肆意的在她脸上游走,游移到她粉嫩的唇瓣上。 “吻我。”他贴着她的额头闭着眼睛,声音有些颤抖。 “……”阮安安想要推开他却觉得浑身无力,她的灵魂,她的肉体都仿佛被定住,她甚至真的很想按他说的去做。 可就在她的唇即将再次贴上去的时候,钳住她的那股力量骤然消失了,陈羽撒开手,瘫软在地上,紧紧的闭着眼睛。 “你……” “对不起……”陈羽将眼睛睁开一道缝隙,缓缓的吐出几个字。 “谢谢,你救了我。”阮安安也不知道还应该说些什么。 “天亮了我就送你回去……”他将大氅系在阮安安的身上有抓起地上的长袍丢给他,自己则是面对着墙壁盘坐,不再说话。 “可是你会不会……” “不会。” 她看着他赤裸的上身觉得似乎他比自己更需要这件衣服,可是她话还未完就被陈羽打断了。 怪人,冻死算了,阮安安抱着怀中的长袍重新缩到一个角落里,闭上了眼睛。她又怎么会知道,此刻陈羽真的恨不得冻死才罢了,忍了万年才忍到她结丹,不知道还要忍多少年才能到她修成正果记起以前的事情,只是既然已经过了万年,再过百年又算得了什么。 天界之上,自从芙蓉死后茉莉仙子已经顺利的接管了百草园的所有事情位列仙君,在她心里当年但凡和银英有过牵扯的人他都不会放过,之前是芙蓉,接下来就是宣子清。只不过以她的实力想要对付宣子清还是早了点,若不是宣子清当年无意于仙圣之位让给了天堑,他现在怕是早已成神了,现在的他虽然名为鬼宿金仙实际实力无人知晓,更何况他背后还有一个天堑仙圣,想要除去他只有得到酒狰。 今天,她故意布了个迷阵将阮安安引到万枯岭去,希望以噬魂蜂夺了她的性命,却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救了她一命。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看来偷偷下界的不止宣子清一个,能用阵法遮挡天眼窥视的,修为怕不在金仙之下,修士们害怕酒狰所降下的雷劫仙人却不怕,修士们只是知道酒狰有用却不知道用在何处,而上古石龛中的预言所知道的的人寥寥无几,就连茉莉也是在无意间从衡鸾那里知晓的,只要顺利的拿下酒狰她接下来要对付的就是整个玄灵宗,他一定要让他看着自己费心创立的门派置身于万劫不复之中,让他才能感受蚀骨的痛。 ------------ 五十九 我发明的 清晨,一缕阳光照进窗格之内,阮安安翻了个身,一只手在身边摸索着。 “你在找什么?” 阮安安包子脸皱了皱,顺手抓起身边的枕头丢了出去。 “安安。”他伸出手推了推她却被她一把抓住扯到了手臂脑袋底下当成了枕头。 “怎,怎么样?”青塘站在门口趴着门框朝里看,生怕这祖宗再丢出什么东西。 “还好……她很喜欢睡觉的时候丢东西?”洛锦抱着枕头蹲在床边,一只手还被阮安安死死的扯着。 “恩……” “安安,你怎么在这里,醒醒,我有事要问你。”洛锦又推了推她,早上他莫名其妙的接到一封信说是阮安安在城中的悦来客栈,他便和青塘莫芷凝急忙赶了来,询问了店小二之后,除了知道是一个男人把她抱过来的之外,其余什么消息都没有了。 匆匆的赶上楼,他们就看到阮安安死猪一般的睡在这里。 “就你们这个方法,一辈子也叫不醒她。”莫芷凝推开洛锦快速掐诀,接着一个半人多高的巨浪凭空出现在阮安安的床上朝她拍去。 “干什么呀。”阮安安湿淋淋的坐在床上,愤怒的看着莫芷凝,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是干的,巨浪的力度着实不小,若不是客栈房内本身带有结界,这一个浪下去怕是楼下都要被淹了。 “瞧,这不是醒了。”莫芷凝高傲的撇了一眼床上的阮安安,她早就看不惯他们叫人起床的方式了,一招就能搞定的事情偏偏让他们拖泥带水的半天都搞不定。 “你泼的水?”阮安安抖了抖还在滴水的头发,漫不经心的问道。 “对,如何。” “敢承认,勇气可嘉。”阮安安并未有不悦之色,旁边的青塘不由得暗自为莫芷凝捏了一把汗,要知道阮安安越是这样越是发怒的表现,只希望待会她别把这客栈都拆了就好。 阮安安话音未落就看到莫芷凝的头顶上聚集出了一小片乌云,其间金色的灵气聚集成一丝丝雷电噼里啪啦的响着,不一会便混着大大小小的冰雹,雪花加雨滴落了下来不偏不倚的砸在莫芷凝的头上。 “呸呸,呸呸。”莫芷凝正想看看头顶上是什么东西,一抬头那大块大块的冰雹竟然落进了她的嘴里竟然还混着沙子。 “我发明的,怎么样。”阮安安这话一点都不假,宣子清教授阮安安的法术都是经过上万年传承的秘术,只是阮安安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记住多少,那天,阮安安被宣子清抓着练习咒决的时候因为实在搞不清咒语便弄出来这么一个东西。 “不怎么样,赶紧弄走。”莫芷凝抖了抖湿淋淋的头发,她现在脑袋上已经快和泥了,。 “我不,谁叫你拿水泼我。” “你……师兄她欺负我。”莫芷凝朝青塘靠了过去,可就在她伸手去拉青塘的时候青塘瞬间朝后撤了一步,指了指她的头顶,他可不想平白跟着遭殃。 “好了,闹了半天我也醒了,我们去看看我的店如何。”阮安安没事人一样看着洛锦,笑颜如花。 “你说什么?现在?”莫芷凝实在想不出自己顶着这么一团东西出去会是什么反响。 “如何?你有意见?”阮安安侧脸看了她。 “有。” “你觉得有用吗?”阮安安暗自又将那咒语的力度加大了几分,这下怕是简单的烘干咒也帮不了她了。 “别再想反抗哦,不然连你嘴也封上。”阮安安回头又补了一句。 从床上爬起来,阮安安弄了个小咒语将自己烘干,却见自己身上竟然还裹着一件玄色的大氅和衣而卧,方知昨夜的一切原来不是梦境,只是他去了哪里,又为何不告而别,阮安安心中竟然有了点小小的失落,自己好像连他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只依稀记得阮萍儿以前说过他被赐了国姓是个将军。 大街上,一个身着玄色大氅的女孩晃晃悠悠的穿梭在聚仙城的街上,大氅飘飘忽忽的随风飘动看起来有些和她娇小的身材不太相符,她就像是一只黑色的凤凰振翅欲飞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尤其是当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斗笠蓑衣的莫芷凝,如此奇葩的装扮十分的扎眼。 “师兄,要不我们跟远一些吧。”青塘扯了扯洛锦的衣袖。 “不行,昨天安安已经丢了一次了,一旦再出什么意外你我如何担待。”洛锦冷着面孔厉声说道。 “……”青塘被说的无语,只能低着头跟在后面,真的很丢人啊,尤其是她都已经逛了两条街都没有停下的意思,这是要丢脸丢满城的节奏啊。 “诶诶,我们去那边看看。”阮安安丝毫没有注意到青塘的不悦,扯着他就朝前面的一个摊位冲了过去。 城区里并没有刻意划分给散修的坊市,所以街面上临街摆摊的修士比比皆是,阮安安如同一只小兔子快速穿梭在各个地摊之间看什么都是稀奇的,不一会便搜刮了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就连爆破符都成叠的收入了怀中,几条街逛下来她的储物袋早已经塞满了,索性只能丢到洛锦和青塘那里。 “老板,这个是什么啊。”阮安安凑到了一车奇怪的果子前,那果子分为金银两种颜色每一个果子周身有八个不规则的尖角。 “金银竹果,好吃的很哪,清香甘甜,种到地上可长成金银竹,炼器的好材料,姑娘要不要来两个?”摆地摊的修士笑呵呵的看着她。 阮安安拿起一个金竹果嗅了嗅,那果子带着一股清香之气闻了让人觉得头脑瞬间清晰了不少。 “你是看上这颜色了吧。”青塘似乎并不觉得这果子很好闻,远不如阮安安亲手做的那些菜。 阮安安瞥了他一眼,他不说话没人把他当哑巴,不过还真叫他说对了,在阳光的照射下这果子金灿灿银晃晃的正和她的胃口。 “这一车我都要了。” “等等,你买来做什么?我们的储物袋可是塞不下的。”跟在身后一直没说话的洛锦按住了阮安安的手,饶是她如今财大气粗也没有这般买东西不问价的,金银竹果,他倒是听师傅提到过一次,八角均可生根发芽,十年后可得八颗金银竹苗,百年后开始成熟生长,千年为成竹才是那修士所说的炼器上品材料,只可惜整个玄真界怕是也找不出几株来,一来没有修士会花费如此漫长的时间饲养,二来金银竹苗极难饲养对环境要求苛刻,基本还未成竹苗就开花结果入药了。 若是阮安安只为了买两颗尝尝倒是可以,买这么一车…… “是呀,你买来做什么。”青塘也发觉有点不靠谱,他可不想接下来天天吃这东西。 “我要买来种。” “什么?你要种?”洛锦突然想到自从上次劫雷将她屋后的那一片竹林轰没了之后她的确说过要重新种,而且玄灵宗的环境到是可以试着栽种金银竹,但这毕竟不是普通的竹子,只能将他知道的事情与她说了一遍让她自己做决定。 “百年啊。”阮安安一听果然打起了退堂鼓,不过这竹子的颜色实在是太诱人了,惹得阮安安实在舍不得,便在摊位前踌躇不已。 “买就买,不买就不买,何必这么废话耽误人家的生意,老板,这一车果子我都要了,水月付钱。”阮安安犹豫的功夫,突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旁传来。 接着,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立刻从怀中掏出了两大锭银元递到了老板的面前晃了晃:“老板,够吗?”那丫鬟的声音也如银铃般甜腻,丝毫不逊色于她身后的女子。 “够了够了。”老板伸手便要接那银元宝,手刚刚伸出来就被阮安安截住了。 “这东西是我想说要的,你怎可随意卖与了他了,如此不讲信用。” “你不是还没有付钱吗?你犹犹豫豫的定是不想买了,我家小姐先付钱的,自然是我家小姐的。”水月眼睛一横,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家小姐买这一车果子做什么,可是跟着主子这么多年,先不管什么原因,抢下来就对了。 “这……这位道友,您要是不买就让给人家吧。”老板虽说看起来有些为难,心中的天平却明显的偏向了另一边,谁会和银子过不去呢,对于修士来说通常交易是使用灵石,却也不排斥使用金银,而灵石和金银市面上大部分钱庄都可以等价交换,这修士本就不是什么名门大派出身不过靠着自家种的金银竹果换些用度,如今看着眼前这两大锭银子怕是再买这一车金银竹果都够了。 ------------ 六十 护法大阵 “安安,我们回去吧,王伯还在等我们呢。”洛锦抬眼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他们周身并没有灵气波动穿的是外域进贡的雪缎,想来是一些官府贵族的丫鬟小姐,不值得和他们计较。 “恩。知道的。”阮安安看了一眼那一车诱人的果子,又看了看趾高气昂的两个人,转身离开了摊子。 “哼,算你识趣。”小丫鬟一扭头,笑呵呵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姐我们这一车果子送到什么地方去。” “不要了。”齐水柔冷冷的吐出两个字,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阮安安一行人。 “什么?不要了。”水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可是刚刚从人家手中抢下来的。 “放下银子,我们走。”她的声音依旧柔和却没有一丝反驳的余地。 水月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那两锭银元交在了摊主的手上:“算你运气好,我家小姐赏的。” 那修士接过银元十分诧异的看着转身而去的主仆二人,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为了防止人家反悔,他揣好银元之后以每秒一百八十迈的速度朝着聚仙城的城门奔去。 “小姐,我们现在去哪。”水月快步跟上齐水柔小心翼翼的问道,跟着她家小姐这么久,她自然知道主子的一举一动,看着小姐抿着嘴唇不说话,心情一定不太好。 “告诉齐常,我要知道刚刚这个女孩的来历。” “小姐,齐常他现在掌管整个黑衣卫,相爷特意嘱咐过不要轻易惊动他。”水月十分不解为何齐水柔要派出齐常去调查一个素未平生的小丫头,为了金银竹果似乎太不值当了,更何况人家已经让步了,思来想去还是应该提点一下,万一再惹怒了老爷自己怕是也免不了要受责罚。 齐水柔并没有说话。 “那奴婢这就派人通知齐管家,只是小姐你还要在这聚仙城住下去吗?皇后娘娘寿辰将至,您的寿礼还没准备呢。” 齐水柔叹了口气,赌气出走了这么久他都没来看自己一眼,本想着聚仙城远离京城可以疏解心情却因为刚才的事情更加烦乱了,玄色的半月蛟纱,堪称天下第一防御法器,别人不认得她却认得,他日日披在身上别人连碰都碰不得,那次她无意间将茶水泼在上面他竟然当着自己父亲的面一掌将她打到重伤,可如今这大氅莫名其妙的到了一个小姑娘的身上,齐水柔温和的目光里凝出了一道水雾,她在他心里,竟然连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姑娘都不如。 “是时候该回去了,车马可备好了?” “是,想着小姐这几日要启程,早就预备……”水月话音未落忽觉得脚下大地一阵剧烈的震动。 “护城大阵。”人群中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惊得所有人都朝天空中看去,只见一道道繁复的咒文由下至上从四面八方升腾至湛蓝的天空之中,形成了一个半拱形的球状护罩将整个聚仙城笼罩在了里面,而防护罩外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一下一下的击打着法阵想要强行破阵而入。 一时间,整个聚仙城的街道上瞬间安静的吓人,热闹繁华的街市上人们均抬头傻傻的看着空中。 “水月,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什么开启了护城大阵。” “我也不知,只是小姐我们赶紧回府里吧,这里一会怕是会出什么危险也说不定。”水月发觉刚刚还一脸茫然的人群此刻正四下奔逃而去。 “恩。”齐水柔有些惊恐的看着周围慌乱的人群,不时的有人擦身而过撞向她较弱的身躯,即使水月百般护着她还是被四散的人群冲的几次差点摔倒,即使是作为普通人也知道仙界的一些事情,护法大阵开启自然是意味着有危险来袭,这下他们若是想要出城怕也要酌情而定,现在除了赶紧回城主府并没有什么再好的办法了。 而不远处,没走出多远的阮安安一行人也发觉了城中的异常,迎着人流他们快步朝着凌久斋走去,刚刚到了门口便发觉凌久斋的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修士,其中不乏结丹甚至元婴期的别门修士在内,虽然目前还不知道这凌久斋背后的正主究竟是谁,但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依附玄灵宗一定没错。 看到他们回来,王伯和修士们立刻迎了上去。 “王伯,你可知发生了什么事。”洛锦眉头紧锁。 “尚不清楚,已经派小有子去城门查看了……不过听这几位修士说似乎和腾蛇一族有关。” “腾蛇?这不可能。”聚仙城里有许多都是临时来歇脚的散修此刻无处可去,不多一会凌久斋门前的人便越聚越多,听到这个消息人群中立刻有人插嘴。 “可有人亲眼看到了?”洛锦不会仅凭片面之词就相信谁的话,腾蛇好端端的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我亲眼看到了……”一个修士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他用手捂着胸口显然是已经受了伤了。 “你看到腾蛇了?”洛锦问道。 那修士重重的点了点头:“领头的看不出修为出手很重,我们几个人刚刚到城门口就被他从身后偷袭。” “偷袭?既然是背后你如何确定事腾蛇所为。”人群中再次传来质疑之声,腾蛇一族自上次仙魔之战之后隐居千年,以他们的修为怕是弄死他们就如同踩死一只蚂蚁,如今怎么会突然跑来对一个不起眼聚仙城下手还如此卑鄙的于身后偷袭。 “他的眉心处有一蛇形暗纹,我不会搞错的,而且你们看……”那修士因为失血过多面色显得过于苍白,勉强靠着一股真气吊着说话都十分的吃力,他忍着剧痛颤抖着揭开用手捂住的伤口。 看到那伤口之后,原本嘈杂的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伤口看起来不过寸长,可周围的皮肤却已经开始被腐蚀的只剩下薄薄一层,已经近乎于透明的皮肤下一股股暗黑色的血涌动着从伤口溢出,最特殊的地方是自他的伤口处向外散发出了一股异香,缓缓的飘散在人群中。 腾蛇身为四大妖兽,最厉害的就是他体内自产的婆罗之毒,而其毒最特殊的地方就是中毒后伤口由内之外溃烂并伴有异香。 洛锦蹲下身抓住那修士的脉搏,却是越切眉头拧得越紧,最终松开了手。 他如今的医术也算是小有所成,却检查不出此人脉象中的不妥,流了如此多的血按理来说当有血崩虚弱之症,可此人的脉搏竟然依旧强劲有力于常人无异。 洛锦一脸凝重之色:“敢问这位道友可是得罪过腾蛇一族,为何他们会下如此毒手。” “我们五人原本是要去枯木岭寻些秃鹫骨的,可是不知为何到了岭下才发现一场大火将整个山岭烧的片瓦无存,我们几个无奈便只好作罢想到聚仙城来问问原因,可是还未到聚仙城就遭到了他们的毒手。”男子说完重重的咳了几声,伤口因为震动痛的脸色更加苍白。 “把这个吃下去。”洛锦从怀中取出一颗丹药递到了修士面前,上品的宁神丹,对腾蛇之毒无效却可以让他更加好受一点。 “不必了。”那男子推开洛锦的手,惨白的脸上反倒露出一丝笑容:“在下谢过道友好意,若是腾蛇一族攻城必然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我中毒已深不值得,留给需要的人吧。” 那男子话音刚落整个聚仙城再一次剧烈的颤抖起来,天空中的护城大阵绿光大现,上面的咒文也浮现的更加明显,若是按照这种力量强行破阵,整个聚仙城怕是撑不了多久。 ------------ 六十一 兵临城下(一) 自此,无人再敢怀疑此修士说的话,腾蛇一族兵临城下,虽是不知道原因为何却足以令人胆寒,相传婆罗之毒只有腾蛇之血可解,可他们既然出手又怎么会以血相救,看着修士忍痛的模样,众人仿佛看到的是自己的结局,一时间极其压抑的气氛在他们一群人中蔓延开来,所有人都低着头不说话,而身后四下奔逃寻路的人们似乎与他们都并不处于同一处空间。 看着周围诡异的气氛,阮安安扯着洛锦的袖子朝他身后缩了一下,她从未觉得死亡距离自己如此的近,她一直以为修士本就是逆天而行自然百害不侵,仙医手段高超也没有治不了的病,住在玄灵宗这么多年她一直被宣子清保护着,最危险的不过是昨天遇到噬魂蜂却也不知不觉间化解,此刻她不知所措的站在人群中,想着究竟可以做些什么,总不能这么傻傻的等死才对。 “师傅,不然我们快些离开聚仙城吧。”人群中的修士神态各异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心思,其中一个小修士明显是未经历过如此大的事情,此刻急的仿佛热锅上的蚂蚁。 “没出息!如此怕死怎么做我的弟子,既然大阵已开就说明还能抵挡一阵,难不成你觉得此时城外比较安全?屁大的犊子还不够腾蛇一顿饭的,一会就将你先丢出去。”说话的是一位年长一些的修士,应该是那修士的师傅,他一巴掌拍在那小修士的脑袋上,怒容满面。 两个人的对话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他们身上,只见那年长的修士满脸络腮胡子,头发在脑袋上用草棍子打了个结,身材不高除了腰间挂着一只粗棍子闪闪亮亮全身就没有一处是干净的,脚下的草鞋也破的露出两根脚趾,活脱脱的一个玄真界的丐帮帮主。 “你这话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有人一看他这幅模样立刻出言辩驳。 “如何,你出去试试,你要是能打得过,我黄荣立刻拜你当祖宗,脑袋给你当凳子。”他双眼一瞪吓得说话的人朝后一个趔趄,立刻闭上了嘴。 旁边的阮安安却是觉得好笑,这人竟然真的是丐帮帮主啊,只是胆子小了一点白瞎了一身的膀子肉了,看来所谓修士有些也不过是普通人一般。 阮安安这边正暗衬着却听得那黄荣开口说道:“在下不才,怕是修为也不及在场的各位道友,只是腾蛇一族兵临城下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有胆量的同我一同去看看,也算是知道他们攻城的原因不至于稀里糊涂的做个冤死鬼,况且我们正道修士何故于怕一个妖魅邪祟,至于想当缩头乌龟的也可以,拖家带口的修士也不是圣人。” “我去。” “我也去。” “算我一个。” 一时间,众修士被黄荣的一番话说的斗志满满,纷纷表示赞同,即使是有人忌惮腾蛇一族也不得不壮着胆子表示愿意跟随前往,毕竟被人说成是缩头乌龟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以后怕是也再无法于修仙界中立足了。 看着大家慷慨激昂的斗志,阮安安的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众人去送死,轻轻松开扯着宣子清的手臂,她挤出人群钻进了凌久斋来到后院无人的角落,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了墨翟交给她的那只墨色的丹鼎。 将一缕神识注入到了丹鼎之内,阮安安眼前立刻浮现出了老狐狸奸诈的笑容。 “小安安,稀客呀,来找老夫什么事?是不是想通了要做我的乖徒弟啊,我就说嘛,宣子清那老不死最无趣了,哪里有我好玩啊。”墨翟一脸谄笑的看着阮安安心猿意马,看惯了墨狐族里那些妖媚的子孙们阮安安这清若寒梅的样子他越来越喜欢了。 “你要是再说下去了我就不活了。”阮安安可没空和他扯些有的没的,直接将手掐在了自己的死穴上。 “哎呦,又来这一套,你要问什么我告诉你就是了。”墨翟这些年最怕的就是阮安安寻死,他可是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能继承自己衣钵的人,一点意外都不能有。 “告诉我关于腾蛇的事情。”阮安安就知道这个方法绝对可以止住他胡诌乱扯。 “那家伙也够惨昨天闭关刚出来就听说自家儿子被灭了,啧啧啧,他们腾蛇属于上古神兽的分支,你知道上古神兽向来子孙不济,他养了千年才养大那么一个,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儿子?所以他就丧心病狂的来围攻聚仙城?”阮安安瞬间觉得妖族的行为都怪异的很。 “他去聚仙城了?这老家伙不是轻易不出门吗。” “我不知道外面那个是不是他,但是据说就是他们腾蛇一族。” “你在聚仙城里?宣子清怎么可以允许你单独出门,这个老不死的……等我下次见到他一定要好好和他谈谈,我答应不和他抢徒弟可是他也不能这么不负责任,他难道不知道小安安你运气向来都不好,那个老腾蛇也跟着添乱……呜呜呜呜,这次我也帮不了你了,我好不容易收的徒弟……呜呜呜。”墨翟竟然真的双手捂脸吧嗒吧嗒的落下泪来。 “所以你要给我能对付腾蛇的丹药,我不能死在这里。”阮安安彻底被他的天真打败了。 墨翟瞬间止住了哭声:“你怎么知道我有?” “还有你办不到的事情?” 墨翟一听这话觉得很是受用,仰头骄傲感十足:“那你看看,不过安安,不是老夫不帮你,那丹药你好像手里还有几颗吧。” “你,你说什么?”阮安安瞪大了双眼看着墨翟的虚影。 “阮安安,你在哪了。”莫芷凝紧张的冲进凌久斋的后院,一进门就看到正对着丹炉发呆的阮安安。 “恩?”阮安安瞬间收回神识将丹鼎塞回到了储物袋里,墨翟的事情虽说宣子清同意却还是需要瞒着玄灵宗上下的人,毕竟正道修士向来与妖魔不为同路,如是别人知道她炼丹的手艺都是个墨翟学的,怕是那些所谓的正道卫道士们一定会乐意将她除去的,所以她不敢冒这个险。 “你没事吧。”莫芷凝一脸紧张之色,双手掐在阮安安的肩上上下打量着:“城里这么乱,你到处乱跑什么啊。” “在自己店里也算乱跑?”阮安安微微有些惊讶的看着莫芷凝,她头顶上的那片乌云刚刚突发状况的时候阮安安已经将咒语撤掉了,可是她却还是穿着一身的蓑衣未脱,头发也因为带着斗笠弄得有些散乱,虽说看起来有些滑稽可她那刚才难以掩盖的紧张神色是因为自己吗? “你知道你突然离开人群一个人跑到店里来我多着急吗。”莫芷凝狠狠的剜了一眼阮安安,扯着她就朝外走。 “你很着急?” 莫芷凝滞了滞:“师兄很着急啊。” “哦,我只是不想什么都不做。” “那敢问你能做什么,你能帮什么吗小师祖,你就老老实实的不给大家添乱就好了。”莫芷凝没好气的看着她。 此话一出阮安安刚刚一瞬间对她积累的好感瞬间荡然无存,她甩开莫芷凝的手有些恼怒:“把他们两个叫进来,我有事情要说。” ------------ 六十二 兵临城下(二) 莫芷凝定着阮安安看了半天,这种极其严肃的表情似乎不应该出现在她的脸上,犹豫了片刻她还是转身出了门扯出在人堆之中的洛锦,附耳轻说了几句话。 “安安你确定吗?”洛锦听了莫芷凝的话一刻没犹豫便踏进了凌久斋,眼神中满是期待,他从不怀疑阮安安这话的可信度,宗主的亲传弟子自然会一些别人不擅长之术,这么多年下来她的炼丹水平给了大家太多的意外。 阮安安看了一眼洛锦身后,确定其余人都在外面才从储物袋中取出了四颗浅蓝色的丹药:“这药应该可以对付婆罗之毒,其中的一颗师兄拿出去救外面的修士,另外三颗你们留在身边以防万一。” “这是解药?” “算是吧,上品龙髓丹,隐藏人类气息用的,只是这里面有一味腾蛇之血。”阮安安将那三颗丹药分别交到三个人手里,当时炼制此药的时候其中的腾蛇之血还是墨翟千里迢迢送来的,据说是压箱底的珍藏,只可惜当年她手艺不精那几炉丹药只成功了四枚,狠的墨翟咬牙切齿说她败家,刚刚她经过了墨翟的点播想起来当年的事情。 丹药只有四枚,她不是什么菩萨转世,大难临头也只能尽力保全自己人,至于其他人她会将凌久斋内所有的丹药都拿出来免费供给。 “那你怎么办。”青塘有些犹豫的看着手中的药。 “我哪里就那么倒霉了,和他无冤无仇的我躲在后面就是了。”阮安安强装笑脸,她也不知道这药中腾蛇之血究竟能救人都什么地步,只是她觉得自己虽然运气不好还算是福大命大,而且这次若不是她要下山大家怕是也不会遇到这些事。 “这怎么可以,这药我不要,你留着。” “青塘,你觉得现在是纠结这件事的时候吗。” “这次事情纯属意外,我们此次下山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你,你觉得如果你有意外我们还可以安安稳稳的拿着救命丹药独善其身吗。”青塘紧握着拳头微微有些发抖,他对阮安安的话一向听从倒是很难见到他这样据理力争的样子。 “你收回去,这里我修为最高,我不需要。”一旁的洛锦话中带着几分命令。 “你们都别争了,阮安安你算盘打的好,现在是在收买人心吗?那腾蛇谁知道还有没有别的招数尚且不知,这东西有用没用我们也不知道,可这丹药我们要是收了倒是欠了你一个天大的人情,我看这东西你自己留着吧,即便是死了也是天意。”莫芷凝一把拉过她的手将自己的丹药塞回到了阮安安手里,说完这话头也没回的出了凌久斋。 看了看手中的丹药,阮安安心头涌上一丝酸楚,莫芷凝转头的时候她分明看到她眼角的一丝水汽,她不是怕欠了自己什么,是怕青塘将自己手中的药给自己,一瞬间她心中对莫芷凝突然产生了一丝好感:“青塘,一会若真有意外,你千万保护好她。” 恩?青塘被这话弄得一头雾水。 *** 众修士跟随着黄荣很快便到达了城阵口,距离城门越近周围的震动之感越来越强烈,穿过城门之后只见一个全身银甲的人手持长戟站立在半空之中,年龄看起来不过而立之年,周身却裹挟着阵阵猩红色的骇人杀气,手中长戟迸射出的光刃一下一下重重的砸在阵法之上,那本就不甚结实的大阵上已经出现了一道道细密的裂纹,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香气,正是婆罗之毒特有的。 见城门之处突然走出了众多修士,那人收住了手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没想到你们也不都是贪生怕死之辈,还敢出来见我。” “来者何人?为何强行破阵伤害无辜。”说话的是聚仙城的城主齐震威,众人到门口的时候他已经在门口站了许久了,本以为敌人有千军万马却不想来的只有他一个,仗着人多势众,他的底气也足了不少。 “你觉得你有实力知道我的名字吗?” “聚仙城与腾蛇一族似乎并无瓜葛。” “哼……”那人冷笑了一声。 趁着前面两个人聊得热火朝天,人群的最后面阮安安也没闲着,漫天的香气让她觉得微微有些头晕,大老爷们出门喷劣质香水,这是什么恶俗的趣味,她盯着那人端详了半天伸手捅了捅旁边的青塘:“这腾蛇长的不太好看呢。” “我倒是觉得蛮帅的。”青塘顺手捏了捏自己的脸,比他好看多了。 这动作瞬间被阮安安无限鄙视:“倒不是因为他的相貌有什么问题,你看他的尾巴。”阮安安指了指空中那人的身后,难道现在流行妖类半化形吗?当初墨翟就是顶着个耳朵拖着九条尾巴出现在她面前的,怎么这腾蛇也是如此,只不过腾蛇看不到耳朵只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那肉肉的尾巴布满了银色的鳞片摆来摆去的看的她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脑海中甚至还浮现出一句话,呔,妖精,还我爷爷。 “不知道玄真界有葫芦娃没有。”阮安安嘟囔着。 “尾巴?人家哪里有尾巴。”莫芷凝实在忍不住插嘴道,如此千钧一发的时候怎么他们两个还能如此没心没肺的说笑。 “没有嘛?你们看不到?”阮安安诧异至极,自己什么时候多了透视眼了?能看到人家真身。 “是啊,我也没看到尾巴。”青塘再次看了看空中之人,完美的人形化身没有一丝破绽,不过他却发现那人竟然死死的注视着他们几个人所在的位置。 “无辜?那我就让你们死得明白。”那人显然并不想和众人多费唇舌,视线一转越过为首的齐震威看向周围的其余修士,一刹那他原本就满是杀意的眼中也被晕染成了血红一片释放出阵阵威慑之力,手中紧握的长戟因为怒意剧烈的颤抖。 “你找死。”长戟一出,那人一阵风似得朝人群中冲去,所到之处立刻有几名筑基期的修士直接被捅出了几个血窟窿纷纷倒地。 原本还在人群后神游的阮安安一个愣神的功夫便觉得头顶阴风阵阵,等到回过神来头顶上已经有一柄银色的长戟朝自己劈了下来,来不及多想,她下意思的朝旁边闪去却奈何那人速度太快还是被长戟刺伤了手臂,划出一道猩红的伤口。 狰狞的伤口从手肘一直延伸到手腕,殷红的血液从衣物中渗透出来,染红了阮安安身上的黑色大氅,阮安安吃痛的向后退去,跌坐在青塘的怀中。 青塘扶着怀中的阮安安迅速封住了她手臂上的几处穴位以防止她流血过多,刚想起身向后退远,那银色的长戟已然抵住了阮安安的喉咙。 “你为什么要杀他。”语气中带着寒意,那人注视着阮安安。 “谁?”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你儿子?”阮安安瞬间想起墨翟对他说的话,这家伙一出关就发觉自己儿子被人灭了,可是他不会以为是自己杀了他吧,她都不知道他儿子是谁。 “霜火果然是你杀的。” 阮安安瞬间无语,她这是躺着也中枪啊,谁知道那个霜什么火什么是谁啊,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保住性命才是关键,脑中快速一转也顾不得是不是有拍马屁的嫌疑说道:“虎父焉有犬子,你觉得我有实力杀了他吗?” 此话一出,没想到那人眼中的杀意更浓了。 ------------ 六十四 虎父也有犬子 魔界无人不知不无人不晓,蛇圣霜殇实力超群却有个不成器的儿子,所以霜火的实力是在霜殇心中的死穴,整个魔修界基本都无人敢提,除了魔宫宫主以外,即使是其余的三妖圣也都忌讳着。 看着眼前男人的表情,阮安安心中瞬间一凉,老爹都是这般实力了难不成儿子是个废物点心?都说虎父无犬子,难不成这个什么霜火是例外啊。 阮安安猜对了,这个霜火确实就是个特例,出生千年才刚刚到了筑基期,平日里只喜欢勾搭一些小蛇小兔子之类的精怪不学无术,实力不济却倒是惹是生非,害的蛇圣到处给他擦屁股,上次四圣聚首他愣是酒后调戏了人家孔雀王的女儿凤裙,孔雀王一气之下连霜殇的面子都没给一巴掌就给霜火拍到了千里之外的万枯岭。 这事以后,蛇圣霜殇因为觉得太丢人就将霜火用阵法强行扣在了万枯岭上让他思过修炼,留下了一缕神识在他身上自己就闭关修炼去了,想着万枯岭万年生的都是枯木朽枝,除了秃鹰地鼠之类的一二阶灵兽什么也没有他应该可以安分下来,可没想到即使在这样的环境下霜火竟然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愣是勾引到了一只成了精的地鼠,整日的与她厮混在地窟窿里逍遥自在将他父亲下的禁足令彻底当成了耳边风。 也该他倒霉,阮安安误入万枯岭的那天他因为在地窟窿里住久了觉得烦闷出来透气,正好撞上了陈羽随手放的一场冥火,冥火本就来自地狱,蚀骨化魂,刚刚筑基期的霜火就这样一声不响的烧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陈羽下手的时候并未有敛去气息,所以当霜殇追到万枯岭的时候,他立刻觉察到了属于两个人的不同气息,只是无论如何他都想不出那个人为何要对自己儿子下手,那么剩下的就只剩下躺着也中枪的阮安安了,一路追踪到了聚仙城,越想越气的霜殇随手杀了几个过路的修士这才引得聚仙城护法大阵开启有了前面的一幕。 阮安安今天这个保命的马屁是彻底拍到马蹄子上了。 尤其是听了这话以后,霜殇恨不得立刻就在阮安安身上戳一百个洞。 手中长戟一转,锋利的戟刃寒光骤现毫不犹豫的朝阮安安刺了下去,可就在那戟刃即将见血的那一刻,阮安安身上的大氅突然有灵性般扩大了数倍将阮安安一丝不露的包裹在了其中,并将霜殇震得反推出去数米。 将霜殇弹开之后,玄色的大氅再次恢复了原样,而被它挡出去的霜殇因为重心不稳手中的长戟脱手而出砸在了不远处的众修士中,只听见啊的一声惨叫,长戟重重戳穿了一个女子的裙角在她白皙的腿上划出一道伤痕。 “小姐。”水月惊呼着扶住齐水柔,抬手之处已经是满手的鲜血。 “水柔,你不是在府中吗,你怎么来了。”齐震威也发觉刚刚那长戟戳伤的竟然是哥哥家的嫡女,心中咯噔一下。 “我,我只是想来看看叔叔你的安危。”齐水柔并没有傻到说自己是来等消息的,刚刚她派人用特殊方式联系了齐常却因为护城大阵的关系接受不到回信,只能亲自跑到城门口来等消息。 “这不是刚刚和我们抢果子的女子吗?”莫芷凝看着不远处的混乱一眼便认出了齐水柔。 阮安安也朝那边看了过去,从储物袋中取出龙髓丹递到青塘手中:“你把这药给她吧,那长戟上怕是有毒。” “你自己不也伤了,为什么你自己不吃。” 莫芷凝伸手按住青塘,这药可是她为了青塘还给阮安安的怎么会让她如此轻易的就救了别人。 她这句话倒是把阮安安问住了,只是她刚刚就噶发觉自己的伤口除了出了些血以外似乎并没有中毒的迹象。 “如果她不吃,她就会死。” 莫芷凝又回头看了看受伤的齐水柔,此刻坐在地上早已经惊得花容失色,手捂着伤口咬着嘴唇一言不发,脸色因为疼痛显得格外苍白憔悴,指间流出的鲜血渐渐变得暗红发黑,无疑是中毒之兆:“只怕是我们救了她她也不会说个谢字。” “师妹,我们济世救人从来都不是为了一个谢字,按照安安说的去做吧。” 听了洛锦的话,莫芷凝犹豫了片刻还是松开了按住青塘的手。 接过青塘手中的药丸,齐水柔不加思索的吞了下去,她是凡人比所有人都怕死,尤其是现在腿上那钻心的痛更是她难以忍受的。 吃下丹药以后一种酸涩腥甜的味道直入咽喉,齐水柔原本还暗黑发自的伤口立刻有了好转,只是不知为何,她觉得此刻皮肤上有一种细细的微小感觉,不痛不痒却好像有什么东西顺着毛孔在拼命向外钻,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齐水柔再次惊声尖叫。 “龙髓,腾蛇血,雀翎,狐尾……你不是修士这药吃下去异变是正常的……。”阮安安一步步的走向齐水柔,看着她皮肤上出现的一道道细长斑纹确实是恐怖骇人了点,活像只虎皮猫。 “你害我家小姐……”水月一遍用手绢遮挡住齐水柔的脸一边厉声问道。 “想要不死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莫芷凝没好气的看着他们主仆二人,她就知道这两个人一定不会道谢的:“我话还没说完呢。” “你不是修士,有异变是正常的,但是只要缓几个时辰也就无碍了,为救你的性命,你只能忍耐几个小时。”阮安安继续说了下去。 “你说的是真的?”呜咽的齐水柔瞬间止住了哭泣之声,若是她今后都这个样子,那陈羽一定不会再看自己一眼,她好不容易才哄得太后娘娘答应秋后给她赐婚的,她不能就这么败了。 “恩。”阮安安朝着手帕下的齐水柔点了点头。 “半月蛟纱……怎么在你身上,腾蛇血,狐尾,你究竟是谁……”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霜殇终于开口,被震开之后,他就一直看着阮安安的一举一动,他实在无法将眼前的阮安安和那个人所联系上,即使他们两个的气息同时出现在万枯岭又到了聚仙城,他也以为只是巧合而已,可是眼前的上品灵器半月蛟纱却是不会说谎的,灵器比法器高了不止一个等级,高阶灵器自身生有灵识可主动护主不受外力控制,而刚刚半月蛟纱能够阻挡他伤害阮安安就意味着如今她是这灵器名副其实的主人,还有腾蛇血,好像千年前那老狐狸为了炼丹将自己灌醉强行取走了一小瓶之外便在没有人有了。 “如何,是一个朋友送的。”阮安安捂着手臂站起身看着霜殇,眼中再没有了刚才的畏惧之色,他的攻击她不怕,他的毒她不怕,也就是说,眼前的这只小蛇蛇如今在她眼里,不过就是条无害的小虫子罢了。 “霜火到底是不是你杀的。”霜殇经过刚才的事情明显理智了很多,那两个人,他一个都惹不起,若无十全把握证明阮安安就是杀人凶手他也不敢再冒然动手。 阮安安摊了摊手:“我都说了我不认识他。” “不,你明明认识,你说过妖魔邪祟人人得而诛之,我亲耳听到你说你杀了霜火是因为他想取你身上的酒狰,你还说过即使是他父亲来了你也无所畏惧,他们腾蛇一族在你眼里不过蝼蚁一般任人宰割。” “你是疯了吧!”阮安安不解的看向身后的齐水柔,这是药吃多了中毒还是没吃够啊,怎么满嘴跑火车,她都没说过她什么时候听到的,不过酒狰,她怎么知道酒狰在自己身上。 一愣神的功夫,阮安安觉得脖子上一凉身上的大氅便滑落在地,紧接着一道黑色的身影从身边一闪而过大氅便被稳稳的捧到了齐水柔的面前。 “属下来迟了,还望小姐恕罪。” 齐水柔嘴角牵动,一丝冷笑爬上花容月貌的脸颊显然不太般配,其实早在刚刚霜殇要杀阮安安的时候她便知道齐常已经到附近了,凡人不能使用灵气却可以接到修士的神识传音,刚刚短短的时间内齐常早已经将所能查到的所有关于阮安安的消息都告诉了自己,本以为只要霜殇出手杀了她她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没想到竟被半月蛟纱所保护,只可惜,这东西好用是好用必须要戴在身上。 “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这位姑娘,你要处处与我为敌,那大氅是朋友所赠,请你归还。”阮安安这才明白原来齐水柔的话不过是想吸引她的注意力,而真正的目的是解除她身上的半月蛟纱,可惜,她这一时疏忽还是让别人钻了空子。 “你胡说,将军的东西岂是可是随意送人的,明明是你偷得,如今我会将它送还将军手中也算是物归原主。” “你忘恩负义。”阮安安此刻气的微微有些颤抖。 “多谢姑娘提醒,那么你偷盗半月蛟纱一事我会你向将军求情的,也算是报答你刚刚的救命之恩。” 齐水柔脸上有恢复了柔和的笑意,她将手中大氅细细折好回手递给水月后目光越过阮安安看向前方,隔着帕子的双眸中杀意顿现高声对霜殇说道:“半月蛟纱以除,阁下还不杀了她给你儿子报仇吗?聚仙城愿以她之命换的全城百姓安全。” 好,很好,阮安安心中冷笑,她到底还是低估了这世间的险恶,自己刚刚救了她一命她竟然反手就是一刀,想杀她连理由都找的这么冠冕堂皇。 ------------ 六十五 不小心碰的 阮安安发誓,以后她若是没确定此人是敌是友之前,一定不会再对任何人仁慈,齐水柔,这个人她已经牢牢刻在心里了,如果还有以后的话。 身后的霜殇近在咫尺,顷刻之间就可以要了她的性命。 出人意料的是,霜殇并没有动手,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全然的捉摸不透。 他不是傻瓜,不会凭借谁的一面之词就相信那半月蛟纱是她偷来的,偷来的灵器不会认主,还有那个酒狰,霜火怎么会好好的对那东西感兴趣。 更何况,她和那两个人的关系还没搞清楚之前,他不会傻到白白的被人当枪使,借刀杀人,这招他见多了。 “霜火真的不是你杀的。” “不是。” “好,我信你,不过若是我以后查出来此事与你有关,我霜殇会再来讨个说法。” 阮安安点了点头。 身后的齐水柔一听此话急了:“你没听我说嘛,就是她杀的,我亲耳听到的。” “你闭嘴。”阮安安没好气的想要教训一下她,却引得丹田内一阵钝痛。 她忘了,自昨日灵气在万枯岭耗尽以后似乎并没有时间喝酒,如今体内的灵气早已经是空空如也了,强行的使用法术只会让她吃痛而已。 “真是麻烦。”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她解下腰中的玉葫芦狠狠的灌了几口,随着醇香的浓酒入喉,阮安安丹田内的痛感立刻缓解了不少,再次抬手指向齐水柔,两颗金色雷团飞也似的朝她的面门砸了过去。 “小姐小心!”齐常迅速唤出一道水幕屏障挡在了齐水柔的面前并且不断的加厚,谁想那雷球却穿透灵气罩而过,硬生生的将灵气罩烧出了一个窟窿。 众修士看到不由得一阵唏嘘,雷属性的修士怕是这世间也找不出第二个。 而齐常更在想不出,为什么只有筑基期的修士可以发出连他都阻拦不了的灵气球,他明明已经高估她的实力加厚了屏障不想还是没防御得住,思衬的一瞬间那雷球便到了齐水柔的面前,只听见“啊”的一声尖叫,第一颗雷球却并没有砸中齐水柔而是不偏不倚的引燃了齐水柔脸上的面纱,而第二颗雷球冲向了她的胸口瞬间化成了一道禁声咒。 惊呼一声抖掉已经燃烧的面纱,齐水柔那一脸的虎皮纹在众人面前暴露无遗,她羞怯的双手捂脸蹲在地上,却因为禁声咒只能发出阵阵呜呜的哭泣之声。 看到她脸上的虎皮纹,人群中瞬间爆发出一阵大笑之声,尤其是那个黄荣笑的恨不得趴在地上:“若是毒如蛇蝎的美妇人也就罢了,只可惜是只花斑虎成精,及不上人家小姑娘一分一毫。” 齐水柔说不出话只能恶狠狠的回头看着黄荣,却因为脸上的花纹显得极其搞笑,也顾不得面子了,又是引得人群中一阵大笑。 黄荣敛住笑将手中的棍子躲得当当直响:“看什么看,我可不是人家小姑娘只烧面纱手下留情,齐城主,你们家的小姐还真是特别啊,还好是个凡人,不然以此性情怕是要贻害万年了,拿人家小姑娘的命换我们的命,亏她说的出口。” 黄荣一番话立刻引起了众修士的共鸣,绝大部分修士已经拂袖而去朝城内走去,口中直嚷嚷着再也不来聚仙城了,而剩下的三五个人包括黄荣在内也全然没有了任何危机之感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留在了原地。 齐震威被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直后悔不该收留这个离家散心的侄女,随手化出一阵雾气遮盖住了齐水柔的脸部厉声喝道:“水月,还不赶紧扶小姐回去将养,明日还要回京,这个样子如何上路。” “小姐,我们快点回去吧。”水月连忙上来搀扶齐水柔。 齐水柔挣扎了几下甩开了水月的手,似乎并不想罢休。 “还不快走。”齐震威一掌下去将二人推出甚远,若不是此刻霜殇还未离开他也恨不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今天他这个所谓城主已经被这丫头害的威严扫地了。 看着眼前的一幕,霜殇唇瓣浅笑:“你不知道修士不可以向凡人出手吗?” “有这条规矩吗?那修士岂不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当然不是,不过修士总是比凡人强过太多,恃强凌弱不是什么好事。” “以前我也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可是要是有人存心找死就不一样了。”阮安安经过这一事之后人生观基本已经彻底的颠覆了,今后若是有人再敢欺负她她已经加倍奉还,恃强凌弱?那正好! “奉劝姑娘一句,所谓正道修士不过是一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自欺欺人,杀人夺宝恩将仇报的事向来不少,若是姑娘将来有心投靠魔界,霜殇我倒是欢迎。” “你这是在做说客?”阮安安实在不理解怎么妖界都有挖墙脚这个习惯,好像墨翟也这么说过。 “算是吧,万一查出来霜火的死和你有关下手也方便点,修仙者的地面上灵气太充裕了,跑过来我不喜欢。” 霜殇是实话实说,阮安安已经气得快翻白眼了,这种情况下谁答应谁就是二百五。 “如何?要不要考虑考虑?” “不必了,我的徒弟不会对魔界感兴趣的。” 忽然一阵轻飘飘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在场的人无不朝空中看去,只见宣子清一身白衣御剑飘飘下落正好落在阮安安的身边,脸上笑容温暖宠溺。 “老玄……”。阮安安瞬间不顾所有人的目光冲进了宣子清的怀里。 宣子清以为她委屈,轻轻的拍了拍阮安安的头:“对不起,师傅来晚了。” “那,补偿呢……”阮安安及其无耻的伸出了手。 “臭丫头,这个给你。”宣子清说完将一金一银两枚金银竹果放在她小巧的掌心上,这么多年这丫头只长心眼不长个,都多大了还这么小小的个子,连手掌都不过他的一半大,恩,还肉呼呼的,宣子清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老玄你从哪里弄到的。” “刚刚有个修士飞奔出城的时候我遇到的,想来这颜色你喜欢就顺走了两个。” “知我者莫若老玄也,不过才两个……反正不要钱,干嘛不一车都顺走”阮安安嘟了嘟嘴一脸不满。 “我储物袋装不下。” “你还用储物袋吗?” “嘿嘿,忘了……” 师徒两个如此庞若无人的对话引得身后的洛锦等人无不嘴角抽抽,而一旁的霜殇更是眼含笑意看的不亦乐乎,先是半月蛟纱,再是墨翟,现在连这家伙都出面了,这女孩竟然是他的徒弟。 “好久不见。”霜殇象征性的打招呼,万分庆幸自己没有受那女子的蛊惑轻易出手,这个人的实力,不知道楚夜危能不能打得过。 “的确是好久了,不过你一出来就找我徒弟的麻烦,不太厚道。” “我这不是什么都没做。” “哦?那她手上这伤哪来的?” “不小心碰的。” 宣子清手中的炎爆之术朝霜殇丢去时眼中还洋溢着和刚才同样的笑意,仿佛手中的动作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将人打出去数米,霜殇嗓子一咸,呕出一口血来。 “对不起,我也是不小心碰的。” 霜殇并没有发作站起身摸了摸嘴角的血迹:“你还是老样子。” “我已经收敛很多了。”宣子清这话绝对是实话,换做几万年前有人敢动玄灵宗的弟子他怕是一掌会将他的修为全部废掉,只是现在他有着太多的顾忌,若是真的杀了蛇圣,怕是仙魔两界之间必然是一阵腥风血雨,他以成仙不得不尽量少插手人间的事情。 “老玄,你那招是什么啊,我也想学,还有哦,这个储物袋已经要满了,你帮我炼一下。”阮安安将金银竹果收进储物袋里,又将储物袋塞到了宣子清的手里。 “你不是可以自己炼吗?” “我怕一不小心就给炼成酒了。”阮安安扁了扁嘴,自从知道金葫芦可以炼器之后她也没少做尝试,可是总是拿捏不好分寸,炼好了还则罢了,炼不好直接变酒水了,这么多年她都已经炼坏了四五个储物袋了,再后来像这种不结实的东西需要祭炼的时候阮安安索性都交给了宣子清,而金葫芦则只祭炼一些高阶法宝灵石,这也算是阮安安如今成了土豪的原因之一,下品灵石直接祭炼成上品,怕是也只有金葫芦能做到。 从阮安安手中接过储物袋,宣子清知道这下自己又要倾家荡产了,从她入门以来她这个储物袋已经祭炼过不下五次了估计就算是劫雷都劈不碎,若是储物袋也分品级,手中这个怕是说是极品都不为过了,要祭炼它不知道需要多少天珍地宝,最可怕的是阮安安竟然还都给装满了。 宣子清不得不再次佩服阮安安的购物实力。 “对了老玄,我这次炼丹的时候还少一样东西,你拿给我好不好。”阮安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霜殇,刚刚她就打过这个主意只是碍于霜殇的实力又是生死关头只能妄想一下,现在不同了,有宣子清在她觉得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虽然自家师父的实力她还未彻底了解。 “什么东西?”宣子清瞥了一眼霜殇,只是这小妮子平日里就机灵古怪的连他都猜不出自家徒弟打的是什么注意。 ------------ 六十六 小家子气 “那个,蛇肉。”阮安安话一出口,霜殇已然顾不得蛇圣的形象瞬间遁逃的无影无踪,腾蛇不是仙,混到今天的地位自然知道什么叫做打不过就跑,若论速度,修士中怕谁也没有妖修跑的最快。 “臭丫头,别看了,人都被你吓跑了。”宣子清莞尔。 “那蛇真小气……” “挖你一块肉你跑不跑,不过你真的是为了炼丹?”宣子清不是没想过阮安安动别的歪心思,可是墨翟有时候给的丹方确实是会要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上次就莫名其妙的要了一个红鸾鸟的屎,熏得他恶心了好几天。 “想尝尝……”好吧,阮安安承认她要蛇肉并不是为了炼丹而是看惯了他的长尾巴有些好奇,一时心血来潮想尝尝这个腾蛇味道如何。 “走吧,我们回山上。”宣子清在内的几个人听完皆无语冷汗狂飙,尤其是不了解她本性的黄荣等一众散修差点惊得把舌头咬断,吃腾蛇,怕是古往今来就她一个人敢动这种心思。 为了防止她再说出什么天雷滚滚的话,宣子清只能一把把她拎到了飞剑上,又挥了挥手示意后面的洛锦等人跟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直接御剑而走了。 “诶诶……他以为我们跟得上?”莫芷凝无语的看着两个人消失成了远处的一个光点心中无限羡慕嫉妒恨,仙灵殿那个老宅男怕是半辈子都没离开过玄灵宗了吧。 “青塘你带着芷凝先回去,我要回凌久斋交代一些事情。”洛锦见宣子清他们走远索性也没有跟上去的打算,更何况此次下山说好了要向王伯介绍一下幕后正主的,可是闹了一气人家就走了,他若不回去交代一下王伯怕是要等到山穷水尽了。 “诶?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青塘看着洛锦。 “凌久斋刚才乱成那个样子,我没有办法一走了之。” 青塘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她好像是来见王伯的对不对?怎么一溜烟就回去了。” “人家哪里是来看店的,分明就是出来惹事的,昨天失踪了一夜今天又闹了一天,你们这位小师祖迷迷糊糊的没准腾蛇那儿子的死真和她有什么牵连都说不定。” “芷凝,不可胡说。”洛锦皱了皱眉。 “说都不让说。” “人家毕竟是师祖。” “所以你们就只会欺负我。”莫芷凝白了洛锦一眼跳上飞剑率先离开了。 天空中,阮安安坐在靠在宣子清怀里像一只泥鳅一样拱来拱去,直到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角度才安分下来,宣子清身上都是熟悉的味道,暖暖和和的:“老玄你不是刚刚走吗?怎么回来了?” “还不是因为你。”宣子清已然彻底服了这丫头的惹事能力了,他刚刚在火宫殿里陪天堑吃了顿饭的功夫就接到探子来报说蛇圣再为难阮安安,想来即使是云雾子怕也未必打得过霜殇他便立刻放下筷子飞身下来了,为此还糟了天堑的好几个白眼,索性仙人本就不用吃东西,所谓的一桌山珍海味也不过是消遣一下而已。 “那你明天是不是就要回去。” “不了,既然已经下来了就多住些日子,门派大比我也想看看各派的弟子如何。” “顺便看看师母?”阮安安调皮的笑爬上脸颊看着宣子清,想从他脸上看到一些喜悦可是定睛观瞧了许久却看不出宣子清脸上的表情有什么变化。 “你们吵架了?”这似乎不应该是提起恋人脸上该有的表情。 “小孩子家家的管那么多,我问你那个黑色大氅是谁给你的。” 阮安安嘟了嘟嘴:“不是我问你的吗?怎么好端端的审问起我来了。” “恩?”宣子清在等着她的回答。 “一个朋友,好像是陈国的将军,至于名字我也不太清楚,据说是赐了国姓的。” 宣子清蹙了眉头,将军吗?没冲阮安安口中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应该是好事才对,为什么他还是心中如此不安,半月蛟纱不应该是他的随身灵器吗。 “安安,听我的话离他远点。”宣子清还是觉得不放心。 “恩。”阮安安点了点头,宣子清很少忠告自己什么事,可既然说了必然是重中之重的,回想起那个人,她连名字都不知道,虽然他总是嬉皮笑脸的一副流氓状,她却从来不觉得那个人对他不利。 松开扯着宣子清的手臂,阮安安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碧色林海,那个齐水柔百般的针对自己,虽然她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却听到她数次提到过将军,想必定是出自名门的富家小姐,也只有那样的人才乐得卷进无休无止的宅斗当中不亦乐乎,而她自离开阮家就再与人间的人和事没有什么瓜葛,更何况人家是遥不可及的将军,自己不会那么傻的偏偏去招惹。 *** “哎呀,回来了。”墨翟笑嘻嘻的坐在蛇窟正厅中看着一脸疲惫的霜殇,手边的香茗还冒着热气,能让这个老家伙吃瘪可不容易啊。 “那家伙是你徒弟?”霜殇看着他一脸谄笑就知道这家伙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消息才在这里等着看笑话的。 “我倒是想,可是人家不同意。” 霜殇听了他的话瞬间觉得痛快了许多,坐在自己的宝座上懒洋洋的接过身边侍女递上来的热茶,那侍女递上热茶以后跪在他的膝侧并没有离开,娇羞的瞥了一眼霜殇。 “乖,一会在找你。”霜殇伸出一只手盖住了那侍女身前的浑圆狠狠的捏了一把,一挥手那女子便没了踪影。 “你也有得不到谁的时候,墨狐一族不是堪称媚术天下无双吗。”霜殇冷冷过得目光再次看向墨翟。 墨翟撇了撇嘴:“那丫头难缠的很,媚术竟然对她无用,再说你也知道她的师傅是谁,你觉得我会那么轻易放手?” “你向来抠门出了名,却连腾蛇血都给了她,可见和得手也没什么区别了。” “你都知道了啊。”墨翟笑嘻嘻的看着霜殇,眼中闪出一丝明媚的色彩。 霜殇没来由的哆嗦了一下:“你不会是特意来看我笑话的吧,来蛇窟做什么?” “这不是你才出山就跑了几千里吗,想着你饿了就准备了些酒菜给老朋友压压惊。”墨翟说罢一挥手,一桌丰盛的酒席就摆上了正厅。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得什么心。”霜殇瞥了一眼桌上的白玉酒壶,一眼就能看出里面的佳酿怕是不下千年了,老狐狸向来抠门,如此大方必然有诈。 “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你还记得。”墨翟将两个人的酒杯斟满摆到了霜殇的面前:“我喝给你看”。 一仰脖毫不犹豫的将酒喝了个底朝天。 可霜殇却并没有去碰那个酒杯,拿起筷子伸向了桌上的一盘小菜。 “小家子气。”墨翟嘀咕了一声却也不恼,继续自斟自饮起来。 半个时辰后。 墨翟手脚并用的踹了踹已经喝得烂醉现出原形的霜殇,又手舞足蹈的围着他转了一圈:“你才小气呢。取了你一点点血都要记上半辈子,早知道我当初就多取点,我才没有那么傻呢,上次的药在酒里,这回在菜里。” 他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玉瓶子和一根银针抓过霜殇的尾巴就刺了下去,临出门前还顺手牵羊了它尾巴上的两张鳞片。 ------------ 六十七 我才是最帅的 更晚了,抱歉哦。小婉给大家行礼了,若是觉得小婉可恨不可原谅就用票票和各种砸死小婉吧,一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 “姑娘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回去向族长复命了。” “恩,有劳你了。”玄灵宗的山脚下,阮安安看着青琉璃一溜烟就消失在视野中再次佩服得五体投地,若是她生在妖界一定会建个什么快递公司之类的,就凭这个速度,估计绝对没人会投诉。 捧着怀中墨翟送来的一堆莫名其妙的东西阮安安随意翻看了一下也没看出个究竟,瓶瓶罐罐的一堆还有一只长扁的玉匣子,将东西随便往储物袋里一塞,阮安安跳上金芙蓉朝山上走去,可还未等她回到自己屋子没多久就看到自己腰间的玉牌一闪一闪的。 将神识探进玉牌之中,宣子清暴走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多的话没有只叫她取了东西赶紧去他房子里救命。 “救命还这么嚣张。”阮安安不满的哼了一声,继续慢慢悠悠的朝山上晃去。 宣子清的房间门口,阮安安刚刚踏进门口就看到一张堪比锅底的黑脸,心中大叫不妙立刻脚底抹油,没想到刚一转身就被宣子清无声无息的拎了回来。 “老玄,好说好商量。”阮安安瞬间脸上笑成了一朵花扮讨好状。 “你决定把我这里当免费储藏室吗?” “没有啊,只是寄存一下啊,等到储物袋祭炼好了就可以搬走了。” “哦,只是寄存一下啊。”宣子清笑的极其诡异。 接下来的数个时辰里,阮安安被宣子清的屏障死死的扣在房中不得不去整理从储物袋里倒腾出来的东西,如果不是这次大清理活动,阮安安真的不知道她手中竟然有如此多的好东西,其中包括各类功效的丹药一百八十六瓶,各类符咒四百五十七张,各类书籍玉牌九十五册,各品级法器十六样,烤羊腿一只,烤灵芝鸡两只,猪肘子半个,各种瓜果梨点心若干,最夸张的就属各种炼丹材料了,怕是整个聚仙城都没这么全的。 看着从屋里一直铺到外面惨不忍睹的现场,宣子清彻底明白为什么祭炼了这么多次的储物袋还不够她装的。 “这是什么?”宣子清从一堆分不出类别的东西里拎出了一条淡黄色的帕子只见上面绣着一只胖鸟里面还卷着一张破纸卷。 “不许动那个。”阮安安伸手一把就抢了过来塞进了身上的临时储物袋里还下了几道禁制。 “那个是你绣的?”宣子清已经快笑喷出来了。 “如何。”阮安安尽量不去看他那张脸,将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堆书记和玉笺上,除了那本雷霆之力好像其余的都是从藏书阁中借出来的,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 “你们阮家也算是大户人家了吧,小姐不是应该从小就学习女红刺绣吗?” “是啊。” “那你这胖鸭子是怎么绣出来的。” 阮安安恨不得给他嘴塞上,随手又丢过去另一张帕子:“那是我三岁时候绣得,不过是因为是第一次才留着,你看看这张如何?” 接过阮安安丢过来的白色丝绢,只见上面绣得是一枝傲立于雪中的寒梅,针脚细密紧凑颜色搭配过渡的十分自然,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仿佛已经可以闻到那股香气了。 看着宣子清惊讶的模样,阮安安骄傲的一仰头心中暗爽,她当时是被人从阮家抗出来的,所以许多东西都没有戴在身上,而腰中的荷包里只有这么两绢帕子和一些诸如炭笔之类的小东西,而这红梅帕子也自然不是她绣的,她不过是觉得好看才和自己的胖鸭子一同随身带着。 “你?没有想过再回家看看吗?” 宣子清的话让阮安安沉默了,自从上次被阮凌念下药之后她是彻底的对那个家失去了希望,除了祖母和青鸾阁的一众人她似乎再也没有什么惦念的。 “那里已经没有我的家了,我的家在这里。”阮安安朝着宣子清淡淡一笑,眼中却有藏不住的失落。 刚想要劝说一些安慰的话,宣子清却感受到云雾子的一缕神识传音进入了自己的识海:“宗主,五老阁那边传来消息,说是门派大比要提前。” “原因呢?”宣子清眉头一皱。 “据说迷踪林的深处发现了琼底宗的仙府,星宿推测出入口出现的时间可能是在十五天以后,所以五老阁的意思是将门派大比提前举行,而飓风台又临近迷踪林,门派大比之后各宗门若有意也可自行探索。” “我知道了,宗门内的事情我许久不插手了,云真子闭关不出你酌情处理吧。” “只是天安子可还去?” “是要去的,有你在我比较放心,况且这次门派大比仙界人数众多,魔修不会这么胆大妄为的。” “其实我觉得天安子真的被抓去了也不会怎么样的,倒是魔宫可能会倒霉一点。” 宣子清看了看身边埋头整理那些药瓶的阮安安:“这话要是让天安子知道她今天又会去找你喝酒了。” “就当我没说好了。” “什么时候出发?” “三天之后。” 飓风台上,玄灵宗和其余的七个门派被分别安置在了不同的院落中,恒剑宗自从丘陵崧修为被废以后再也没出现什么有所作为的后辈,遭此重创,不得不说他们掌门唐礼也算是沉得住气了,见了云雾子依旧笑意盈盈的。 此次参加门派大比的一共有七个门派,水平实力也是参差不齐,玄灵宗身为第一大门派带的人数却不是最多的,除了洛锦几张仙灵殿的熟面孔之外,人群中还有云丹子的徒弟青涂和听澜,云海子的弟子妙洛和松原,而天水门和寒玉宗各出了四人,恒剑宗三人,至于剩下的四个门虽说出的人多却多半都只是筑基期而已。 对于这次比试,宣子清并未有让阮安安出手的打算,一来是虽然她年龄修为都合格地位却是太特殊,二来是她虽然没有什么实战经验却有酒狰撑腰,先不说人家能不能打过她的雷球,单是她那拼重量都能砸死一群人的法器就足够她问鼎了,门派大比本就是为了切磋经验而来,他可不希望再因为她在和哪个门派结下仇。 知道宣子清的想法后阮安安一瞬间倍感轻松,没有了上阵的压力她此次完全是抱着公费旅游的态度来看热闹的,出玄灵宗前她缠着平衡殿的执事给自己准备了一身内门弟子的白衣,此刻则是乖乖的跟在云雾子身后扮乖巧。 天水门的纪羽和寒玉宗的玉祥灵是阮安安一早就见过的,纪羽依旧是一副儒生的样子总是笑着不说话手中握着一柄长笛,而玉祥灵似乎更加执着于喝酒依旧醉醺醺的睁不开眼睛,大概是因为太久不见又是一身白衣的原因,纪羽并未认出她。 可是阮安安确认出了他身后跟着的一个年轻的弟子,尽管许多年不见他的相貌却是没怎么变,不过是身材高了些脱去年幼的稚气脸上多了一丝俊朗和成熟。 或许是发觉有人在注视自己,阮凌念回眼触碰到阮安安的视线,表情微微一愣便将赶快移开了。 “诶诶,你们听说了吗?那个什么魔域宗据说也来人了,还是个结丹圆满。” “整个玄真界敢叫宗门的不过一二门派而已,我倒是没听过还有个魔域宗。”莫芷凝听了一旁妙洛的话有些不太相信。 听到他们的谈话阮安安也将耳朵凑了过来,能派人来参加门派大比的门派即使再小也是玄真界可以数的出的,虽说出战人数少却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毕竟修士不是萝卜白菜,能够六十岁就到达筑基圆满的人已经算是凤毛麟角了更何况是结丹圆满。 “真的,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不过只是个背影而已。”妙洛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似乎在寻找那个人的身影。 “就他一个人?那他算掌门还是算弟子”阮安安忍不住插了一句。 妙洛听了她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我哪里知道,也就你能注意到这些事。” “他不在场?这人不会如此狂妄吧。”莫芷凝也环顾四周,刚刚自己师傅到处问候的时候的确没听到有人提魔域宗,一时间只怀疑是妙洛看错了。 “确实不在,你没听云雾子师叔说此次参加大比的宗门一共八个门派吗?现在到场的也不过才七个。” “一会不是还有接风酒宴的?难不成他也不来?” “修士多辟谷,你觉得这接风酒宴会有人在乎吗?我看怕是相亲大会才差不多。” “你别说,你瞧瞧她们恒剑宗的几个,眼睛怕是都跟着玉掌门醉了。”妙洛掩面小声笑道。 听莫芷凝这么一说,阮安安才注意到果然恒剑宗的几个修士此刻虽是静静站在唐礼身后眼睛却一个劲的朝寒玉宗的方向瞟去,寒玉门多以女修为主各个水灵的很,就在她的注意力都集中恒剑宗一行人的身上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幽幽的声音热热的吹在耳边:“别看了,他们不适合你,你才是最帅的”。 ------------ 六十八 魔域宗 如此骚包的声音,阮安安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只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悄无声息的站在自己的身后,而身边的莫芷凝和妙洛似乎并未察觉到异样,依旧在议论着眼前各个门派修士。 “你穿白色没有红色好看。” “要你管。”阮安安嘟囔了一声。 “怎么?在这里看到我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们只不过见过两次,很熟吗?” “当然了,你可是我的债主。”他温热的气息喷在耳边痒痒的,惹得阮安安直缩脖子。 “你来这里做什么?” “参加门派大比啊。” 阮安安将他上上下下看了个遍,他今天倒是一改往日的样子换了一件白色的长袍,可能大概就是因为这样人们才为察觉到他的存在而让他堂而皇之的站在了玄灵宗的队伍里。 “你哪门哪派?” “玄灵宗啊。” “胡说八道。”阮安安瞬间激动了一点,音量明显没控制住,一句话出口正赶上一位掌门正在吹嘘自家的阵法刀枪不入,被她冷不丁这么一吼立刻脸红一阵白一阵的闭上了嘴。 “你,怎么了。”妙洛不解的看着她,不仅仅是妙洛,整个在场的人都朝阮安安看了过来。 “我……我……”阮安安一瞬间语塞,尴尬的站在原地,因为她身后竟然什么人都没有空空如也,显然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刚刚站在身后的那个人。 她这么一嗓子嚎叫,纪羽也注意到了这个一直跟在云雾子身后的内门弟子:“原来天安子也来了,数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天安子?天字辈的不是都已经飞升了吗?”人群中的大部分修士立刻窃窃私语起来,不过领头的几位掌门却是看起来不动声色依旧保持着仪态,玄灵宗多了一位小师祖的事情他们不是不知道,只不过他们没料到这种场合她会出现而已,这么多年玄灵宗藏着掖着有关这位小师祖的事情外界一无所知,不过掌门毕竟是掌门除了多看几眼之外并未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举动。 阮安安狠狠的瞪了纪羽一眼,即使是认识她也不用这么大声的介绍出来好不好,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来历似得:“拖纪掌门的福,一切安好,不知纪掌门可还顺意。” “还好还好,只要天安子不再引劫雷来劈我们,我们就阿弥陀佛了,哈哈哈。”纪羽的笑从嗓子眼中硬生生的挤出来显得非常突兀,而他这一句话顺利的又将一个巨大的炸雷丢到了阮安安怀里。 阮安安真想问问自己是什么地方得罪这位纪掌门了,他怎么处处针对自己啊,怎么一口一个炸雷呢,看起来一副无害的样子看来也是个腹黑的主,当年丘陵崧的事情已经过去数年,他无端的提起明摆着就是不怕事大,一个不动声色的玩笑就将仇恨都转移到了自己这里,这么看来他门下会出宋渊那种叛门之徒也不算是没有理由了,而托他的福身旁原本一直强装笑意的唐礼明显脸色阴沉了下来正虎视眈眈的注视着自己。 看什么看,来咬我啊,迎着唐礼的目光阮安安狠狠的瞪了回去,她倒是不信现在他能把自己如何,现在身边自己人数众多又是在五老阁的地界上,若是他可以凭借着当年的事情对自己出手,那他恒剑宗的名声怕是也不用要了。 好在她阮安安也不是吃素的,瞬间扁了扁嘴一副不知者不怪的恭敬模样:“那时候人家还小嘛,不知道雷劫不能接,要不是丘陵崧长老拼死相护我现在一定碎成粉末了,说起来今天怎么没看到他老人家呀。” 她又抬眼看了看纪羽:“话说那天纪掌门也在场啊,只可惜当时我没有你那番修为,不然也可以像您一样跑的飞快了,这样丘长老也不会为了我废掉一身修为了,都是安安不好,唐掌门莫怪啊”。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在了纪羽的身上,只怪阮安安表情语言都太到位了,弄得一些不明真相的人真以为丘陵崧是个见义勇为的大英雄,不由得立刻对恒剑宗高看了几分。 阮安安身边,玄灵宗几个知道真相的人却是无奈的憋着笑到内伤,害人的变无辜,遭报应的变英雄,而袖手旁观的则成了万恶之人,不得不说他们这个小师祖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着实让人佩服,不过也不能怪他,刚刚明摆着是纪羽先挑衅的。 见阮安安将炸雷扔还给了纪羽,唐礼不得不收敛了目光,丘陵崧回到门派以后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的清清楚楚了,所以阮安安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他不是不清楚,但他不是丘陵崧不会傻到将自己限于危险的境地,他清楚的知道玄灵宗的宗主是多么不可得罪。况且纪羽的意思他不是看不透彻,鹤蚌相争渔翁得利,这小丫头的一番胡搅蛮缠倒是不声不响的就见招拆招也算是帮了自己一个忙,看着现在纪羽温和的笑终于挂不住换做了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看来她比想象中的要难缠多了。 一时间,等候的大殿上寂静万分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小门小派的人都打量思考着这次大比这位小师祖会不会出手,看样子只有筑基期圆满可是却不能小觑,而几个大门派却都在估量着彼此抗衡的能力,就在一股诡异沉默的气氛在众修士之中蔓延开来的时候,一抹淡然的男声却从殿门口飘了过来:“在下来晚了,还望各位掌门恕罪”。 众人再次一惊,只见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单独站在殿门口朝着众人嫣然一笑,凤目弯成了浅浅一弯。 “诶诶,就是他,我见到的就是他。”身边的妙洛明显有些激动,拼命的扯着莫芷凝的袖子, 一旁的松原忍不住咳了咳,心中直骂她给水晶宫丢人,而一旁的洛锦显然也觉得妙洛的表现有些过了,若不是她是弟子中年纪最大的,怕是他都忍不住要出言制止了。 唉,哪里有女人,哪里就有花痴,虽然阮安安不太想承认这个将军的模样有多惹眼,但是看着殿上一众女士们连女性掌门都纷纷侧目的情形来看,这家伙还真是个招蜂引蝶的主。 “不及某人吗。”莫芷凝冷冷的冒出来一句。 青塘十分不知趣的凑了过来:“不及谁呀?” “你。” “哦,我也这么觉得的。” 莫芷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青塘这个回答,阮安安已经有要杀人的冲动了,见过傻的,没见过这么傻的。 再看看殿门口这位,似乎还很享受这种老少皆宜的感觉,一动不动了半天。 不过殿上的众男士们包括云雾子在内的几位掌门似乎都淡定不了了,他们中间最差的也到了化神期圆满,云雾子和唐礼更是合体的修为却都没有察觉到殿外有人到来,那黑衣男子似乎是一瞬间就到达殿门口的,可当她们目光齐聚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个刚刚只有结丹圆满的修士。 “在下魔域宗第二代千炎见过各位掌门长老。”那男子眯了眯眼睛唇瓣一勾看向众人,如果阮安安没看错的话他似乎还抽空朝着自己眨了下眼睛。 这个男子无疑就是那个“流氓”,可是这是什么速度一身白衣已经换做了以往的玄色长衫,又不声不响的到了殿外,他不是将军吗?千炎?千炎是他的名字吗?阮安安真恨自己当初听阮萍儿八卦的时候左耳朵出右耳朵冒得,她怎么记得他姓陈呢,可是怎么成了魔域宗的掌门,阮安安的脑子已经不够转了只能按下心来等待事态的发展。 “魔域宗,似乎并未听过。”华林门的掌门虽然随着众人起身答礼却一心的不满,他这一句话倒是也说出了在场不少人的想法。 “华掌门有所不知,却是有过魔域宗的,只是……”云雾子沉吟了半晌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对于魔域宗,在场的人不止只有云雾子清楚,怕是只要经历过上次仙魔之战的人都再清楚不过,那时候魔域宗并不是宗而是叫魔域门,掌门是一个名叫纤尘的女修,那女修以百年之期渡劫算是当时人尽皆知的天才修士。 当时仙魔大战双方均伤亡惨重,纤尘力主议和同五老阁为首的主战之流背道而驰,可当时事态的发展若是他们议和就等于像魔修低头,眼见着主张议和的人越来越多,五老阁便不得不联合了众多门派打压魔域门,甚至连她的门派名字都拿来当证据强行扣上了通敌的罪名,最后的下场是魔域门陨落掌门纤尘下落不明,门徒也死的死散的散,看到魔域门的下场其他主张议和的小门派也不得不站在了五老阁的一边。 若按时间算来,千年以上的门派均可叫宗门,魔域门改叫魔域宗也未尝不可,只是魔域宗消失了那么多年如何突然冒出来一个继任的掌门,而这个千炎更是他们见都未见过。 “往事不必再提,魔域宗此次是来同大家切磋的。”自称千炎的男人似乎并不想在往事上过多的计较,拱手朝大家见礼,阳光下,手上的戒指上赫然刻着仙文撰写的魔域二字。 至此,无人再对这个魔域宗产生什么怀疑,赶来参加门派大比就意味着他们于修仙界之中的实力是不容小觑的,虽说大家并未觉得单凭一个结丹期的修士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依旧心有余悸的想着他刚刚不声不响就出现在门口的事情。 又说了些各门各派鸡毛蒜皮的事情,没过不大一会,五老阁的人派人通知酒席准备妥当,众人这才随着一同前往接风酒宴的地方。 ------------ 六十九 你的邻居 飓风台的酒宴设在了比武殿之上,是飓风台上最宽敞的一处所在,说是殿却是一处极大的空场,飓风台上所有的事宜包括门派大比和门内弟子选拔都设在这一处。 相比于其他到过飓风台的人来说,阮安安却是初次到来看什么都是新奇的,不同于玄灵宗的碧色林海,飓风台因为处于云山之巅周围放眼望去都是棉花般的白茫茫的一片,偶尔有风吹过裹挟着雾气就仿佛是一道道微型的飓风,想来名字也是这样得来的,唯一让她失望的是传说中的五老并未出现,整个筵席只是给他们七个门派和弟子准备的。 酒宴的坐席一共分为内外两圈,内圈坐着七个门派的掌门,后面坐着的则是各门的弟子,因为修士多食辟谷丹所以五老阁端上来的吃食也非常简单酒,除了素食的一些青菜和水果最多的就是酒,一壶一壶都是五老阁自酿的甘醇。 美酒一端上来,原本还醉的迷迷糊糊的玉祥灵立刻来了精神,还未等侍从的酒壶放稳立刻就抢了过去,揭开盖子狠狠的嗅了起来大呼好酒,一伸手,一壶酒就被倒进了喉咙,接着满足的打了一个酒嗝,这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丝累赘惹得附近的几个掌门爆笑声一片,寒玉门本就是女修众多的门派,见人家嘲笑自己掌门脸上都有些挂不住,纷纷低下了头。 看着前面那个和众人谈笑风生的千炎阮安安实在是一肚子的疑问,拿着筷子将所有菜都戳了一遍也没看她往嘴里送,看了看身边的青塘,貌似他也对这一桌子的草没什么兴趣,这群家伙平日里早就被阮安安所做的各种珍馐美味惯坏了。 看她这幅样子玉祥灵开心的几次三番的冲到她面前来说是要拼酒,看着玉祥灵再次被身边的护法女修第n次的抬回去,惹得在场众人再次哈哈大笑。 “可是不知道掌门此次前来派多少人参加大比。”云雾子将话题一转问向千炎,不想大家继续看玉祥灵的笑话。 “不瞒云雾子前辈,仅鄙人一人出赛。” “就一个人也算是宗门,真是可笑。”已经有人显出了嘲笑之语 千炎并没有恼怒,执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玩味的把玩着手中的红玉酒杯:“那敢问贵门派谁人出战?大道向来以实力说话,并不是以数量取胜,您说是不是。” 简单的一句话噎的那人立刻没了声音。 “他是掌门也可以参加吗?”莫芷凝低声问身边的妙洛。 “年龄不过甲子,元婴期以下,是可以的。”妙洛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千炎的背影,恨不得将眼珠子都贴到人家脸上去,很多女修成为修士并非是想得道成仙而是想将来还俗的时候家境富裕嫁个更好的人家所以对男女之事并不排斥,偏偏妙洛就是这样一个女修,若不是她资质不错被云海子扣着一直没下山,现在恐怕已经是孩子娘了,所以现在她双眼仿佛是扫描仪一样跟着千炎转个不停。 “那以他的实力,师兄可有胜过他的把握。” “比试本就是为了切磋,输赢又有何妨,全力以赴就算是输了也只能是说我技不如人。”洛锦听到他们的谈话,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以历届门派大比的规则来看,他们同为结丹期分组相遇怕是必然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偏偏对这个人一点都不了解。 “你又何必怕他,说不定也是个色厉内荏的花架子。”阮安安出手拍了拍洛锦的肩膀,阮安安将杯中的酒一杯一杯的往嘴里倒,仿佛喝的不是百年陈酿而是白开水。 听到了阮安安的话,千炎饶有兴致的一笑,他没想到自己在她心里竟然是这么一个评价吗?色厉内荏?为什么她给自己的评价总是这么的出人意料。 “云雾子长老,晚辈有个请求不知道可否答应。”千炎回过头看着问向云雾子。 “阁下但说无妨。”不仅是云雾子,连其他人也侧耳过来,自从千炎出现在众人面前之后他就自然而然的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 雨盛阁内,阮安安捧着一壶酒卧在竹制的躺椅上,头顶上是大片大片的珍珠花藤,晶莹透白的花朵一串一串的垂挂在竹架上却并未因为夜色的降临而失去它固有的光泽,幽幽的闪着白光,雨盛阁位于飓风台最南面的一个角落里,是飓风台最为安静的一处地方,夜里众人虽不用睡觉却是修行的大好机会,所以此刻周围安静至极。 因为飓风台常年云雾弥漫所以看不到月亮,此刻阮安安想要花间一壶酒却也无法对影成三人了,只能自己闷闷的喝着酒,想起以前生活的地方,叹了一口气。 伸手去抓身边的酒壶时,阮安安在摸到酒壶的时候又触摸到了柔软和细腻,这是人手?她回头看时正好迎上了一张笑的极其妩媚的脸,而自己的手竟然就搭在人家的手指之上。 “你怎么在这。”该死,阮安安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看来自己的警觉性应该提高了。 “大半夜的,你在我屋前唉声叹气,还不允许人家出来看看吗?” 千炎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女子,看惯了阮安安一身红衣的样子,其实白衣衬着这飓风台的景反倒更有一丝别样的味道,仙界的女修多是驻颜有术,可是倾城之貌绝世姿容看多了难免觉得乏味,而阮安安的这一身却是真正的带了一丝飘渺的仙气,脸上未施粉黛却保持着原本最为清秀的样子。 只是仙子看到某人之后明显心情急转直下:“你开什么玩笑,这是我们雨盛阁好不好,玄灵宗的地盘。” “是吗?可是云雾子已经邀请我来这里小住了。” 阮安安圆睁杏目:“你给他灌什么迷魂汤了。”要知道那老头的领地性是很强的,当初他的仙灵殿除了宣子清能住进去以外连掌门云真子都未必敢在那过夜的,现在竟然同意他住在雨盛阁,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半夜穿门过户来个灭门惨案什么的,尽管他现在看起来只有结丹期,谁知道他是不是和自己一样隐藏了修为的。 “他老人家说我后生可畏,就把我留下了,或许想让我做你们玄灵宗的女婿也说不定。” “也是,妙洛好像很喜欢你。” “是吗?我倒是觉得你不错,你看你还抓着我的手不放呢。” 听她这么一说,阮安安这才发觉自己的爪子竟然还“无耻”的缠在人家的纤纤玉指上,迅速将手抽离后,她用了一个法咒将自己的手里三层外三层的搓了数遍:“胡扯,一定是你这个人威胁太大别的门派不敢收留所以派遣到我们玄灵宗来了。” “我就知道你最聪明了。” 阮安安巧妙地躲过了他即将揉上自己脑袋的魔抓:“你住哪间?” “你的邻居……怎么?想搬来一起住吗?还是上次没吻够我想要半夜再来一次。”千炎说着就将自己的脑袋凑了过来。 “流氓……”阮安安将手罩住了他的脸朝前一推,站起身就朝自己的房间里走去,她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和他说上这么半天的话,没一句在正道上的。 “这就走了?你的东西忘在这了。” “恩?”阮安安未来得及回头,就见黑色的大氅附上了自己的后背。 “你从哪里弄来的?” “本就是送给你的,完璧归赵而已。” 该死,这家伙又趴在她耳边说话了。 目送阮安安进了房间,千炎或者说是陈羽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再次恢复了以往的表情,他并没有回房间而是朝着飓风台的最东面的悬崖边走去,颀长的身影刚刚到达悬崖边,他的身边立刻出现了一左一右的两个人影。 “事情安排的如何了?” “一切妥当,只是主人你真的打算和他们决裂吗?怕是还有些利用价值的。” “你觉得我需要利用谁吗?”陈羽的眼中闪过一道寒芒,路是她自己选择的,就别怪他不留情面,想要动她的人就只有一个下场。 “属下明白了。” “回去吧,这里是毕竟是修仙界不宜久留,另外告诉霜殇,他的儿子是我杀的,作为补偿我会给他一件他想要的东西。” ------------ 七十 你找死 雪宫内,雪津抚摸着怀中哭的泪人似得齐水柔,眼中满是疼惜,按照女儿的说法他此刻应该已经定下秋后问斩了,堂堂相府齐家就这么一夜之间不复存在了,死的死逃的逃,她该高兴吗?当初因为知道了她的身份后他们毫不犹豫的将自己赶出齐家,那时候她便发誓要报复的,为何现在如愿以偿了反倒开心不起来。 一日夫妻百日恩,雪津终究是爱过他的,哪怕是韶华逝去凡人易老,她们之间毕竟还有过那段盼望长相厮守的日子,哪怕他为了前程娶的不是自己,哪怕她后来连个妾氏都不如,至少他一直善待着他们的女儿,没让别人欺负了一丝一毫。 “乖,柔儿不哭了,既然太后答应为你做主就没人再敢动你,明天你便动身回去吧,我会让雪岚守在你身边的,以后谁都不能再欺负你。” “娘,京城里再也没有我的亲人了,我不要回去,我要和你住在这里。” “柔儿听话,这里不适合你。”雪津的眼中也噙出了泪花,身为人母谁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常伴左右,只是魔界戾气太重,若凡人长居此地只怕不出十年便会耗尽阳寿,雪宫尽管已经处于魔界边缘但毕竟不适宜凡人居住。 “那母亲你跟我一起回京好不好,我去求太后娘娘,哪怕她只给我个冷宫居住……”齐水柔忍住眼泪期盼的看着雪津,她现在是她唯一的指望。 “别任性了,只要你乖乖待在太后身边就没人敢再欺负你,你祖父毕竟是三朝元老,你若是个聪明的孩子就知道今后在宫中该如何自处,再过两年太后也会为你寻一个好归宿,你难道不想嫁给他了吗?” 知子莫若母,雪津的一番话是彻底的打进了齐水柔的心中,只是在相府出了这么一番事情后,他们两个的地位就已经彻底对立了,即使没有人明说她也清楚的知道父亲买官卖官一事是谁捅给皇上的,只是她没想到,那个人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捅自己一刀,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她将半月蛟纱捧到他面前时他眼中冰冷入骨的恨意,原来她努力了这么久都不及一个来路不明的丫头。 树倒猢狲散,齐府被查抄之后齐水柔因为太后的求情并未被牵连,她辗转来到姐姐家中想求姐夫陈凌为父亲祖父求个情,她以为或许陈凌会念着他们是自己岳丈一家而出手相助却不想她连门都未进,齐冰蓝的原话只说是她如今已为人母为人妇,无能为力。 失魂落魄的走回已经被查封的齐府门前,她见到了雪岚,这才跟她带回了雪宫。 以往她不是没见过自己的母亲,只是次数太少,少到有时候她都想不去自己母亲的样子自己的他是一个温婉明艳的女子,可是母女血缘摆在那,她直到看到自己的母亲才将这几日的压抑都释放了出来。 “娘,我要杀了她,若不是她将军怎么会下如此重手对付父亲,我要眼看着她生不如死。”抹了抹眼角的泪齐水柔咬了咬牙,眼中混杂着浓重的恨意,经此一事她只怕是和将军再无可能,那既然她得不到,也不会便宜了别人。 “好,随你怎么处置。”雪津宠爱的扶着齐水柔的头发,抬了抬手:“叫雪岚来见我”。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雪岚跪在殿下抬眼看着雪津,即使上面的人是她同胞姐姐她依旧猜不出她心里的想法,从小到大她都和自己不同,除了对自己女儿和那个人她似乎从来都没有笑过。 “那个女人抓到了?”雪津声音冷冷的问道。 “在雪域一层。” “你带柔儿去见她,随意处置不必再来问我。” “宫主……那女子似乎有点麻烦,玄灵宗不太好解决。”雪岚出言提醒。 “不是魔宫吗?狐圣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这倒是还没有。” “这事情你办得不错,只要她死了就没人会知道我们雪宫做了什么不是吗?况且只要那一位不出手我们还有什么忌惮的,雪岚,你太过于谨慎了,不过是一个修士罢了,即使是玄灵宗要人我们大可不必承认。” “那人界那边?” “一个将军而已,若是不行连他一同处理掉。”雪津从来不觉得一个凡人的将领会和自己有什么牵连,在她眼里除了那个魔宫似乎一切都是蝼蚁。 “娘,不要,求你不要伤害他。”齐水柔较弱的声音说道。 雪津无奈的苦笑一下:“好,都听柔儿的。” “那宫主的意思……” “先带柔儿去见她,一个时辰后丢到雪域五层去。” “是。”雪岚没有再反驳,雪域五层她很清楚的那是一个什么地方,似乎在她印象里并没有一个人能从那里活着出来,事实上也没有什么人去过,既然宫主能下此命令就必然没打算让她活着走出雪宫,所以她全完不必替一个死人争取什么。 雪域一层的冰室里,放眼望去都被冰雪所覆盖,偌大的冰室里还有几个横七竖八躺着的残破躯体,阮安安没想明白,好好的在屋子里睡觉怎么就来到了这里,现在她被冰蓟藤悬在半空中,冰蓟藤的晶刺深深的刺进手腕里吸食者她体内的灵气,她试着挣扎了一下却发觉冰蓟藤已经和自己的手臂冻在了一起,每动一下都刺骨的痛。 “你不用挣扎了,来到这里你就不用再想出去。” 看到眼前渐渐清晰的那张脸,阮安安只恨自己当初下手太轻了:“怎么?是不是太怀念那些花纹了所以想让我再给你添上。” “啪”齐水柔什么都没说直接狠狠地一巴掌甩的阮安安的脸上。 口中传来了一抹浓重的血腥味道,阮安安抬眼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女子,半月蛟纱是她夺走的,陈羽又好端端的捧到自己面前,她再傻也知道齐水柔是为了什么才几次三番和自己过不去,可他明明和自己也才见过三次面,只能怪自己倒霉吗? “你是因为他才恼羞成怒的吗?” “你没资格知道。”齐水柔满腔的愤怒都恨不得发泄在她的身上,父亲的死,齐家的没落,他的背叛,都是拜她所赐,用尽全身的力气又甩了一巴掌,阮安安身躯在空中摆动了两下,手臂上的伤口越发痛的刺骨。 可是今天她知道绝对不能哼一声,嘴角轻轻勾起,她抬眼看着眼前的女子。 “只要你发誓你以后不再见他我就放了你。”齐水柔掐着她的下巴,想从她眼中看到一丝妥协。 “是真的吗?” “当然。”齐水柔松开了手,脸上有恢复了笑意,只是那笑容一闪而过就消散在了空气中,她自然不会放过她,即使是她同意怕是自己母亲也不会同意吧,等到她一身伤痕的回到玄灵宗,怕是仙魔两界都会惊动。 阮安安莞尔一笑:“那要是他来找我怎么办呢,不然你还是杀了我吧,不过即使我死了我也不敢保证他会娶你。” “你找死。” 阮安安的话深深的触怒了齐水柔的神经,接过雪岚手中的鞭子,蘸了腐毒的特殊的材质疯了一般的抽打在阮安安的脸上和身上,只打得阮安安皮开肉绽一道道血痕瞬间就染红了白色的纱袍。 *** 回到雨盛阁的房子前,陈羽看了看阮安安紧闭的房门,探出神识朝房间里看去。 虽然这种有损于身份的偷窥行为连他都很不耻,但是关键时刻他不得不这么做,没有什么能比确定她安全无碍再重要的事情了,或许以他的实力完全可以换一种方法,但是难免会惊动了云雾子,他的身份还需要隐藏下去只有神识探查才是最保守的方法。 整个房间里都是淡淡的粉色,毛茸茸的东西堆了一屋子,大概是主人怕黑的关系桌上的萤石还散发着淡淡的白光将屋里照的暖暖的却不影响安睡。 将神识放出去之后,他先是简单的在屋内转了一圈,确保屋内并未有杀气才将视线转向了床铺之上。 可是床铺上空荡荡的,并没有任何人的身影,而屋子里浓重的香气似乎明明白白的说明了一切。 “好,很好。”果然他们还是出手了,时机倒是掐的很准,若不是了跟踪许久怕是都不会将时机拿捏的如此恰到好处。 ------------ 七十一 死人不需要知道 阮安安不知道,他们给自己吃的这些丹药和墨翟教自己炼制的那些折磨人的丹蛊相比那个药更胜一筹,在齐水柔强行给她喂食了一枚金黄色的丹药之后她的神经就一直处于亢奋状态,因为丹药的关系,每一鞭子的痛感都被放大了数倍,痛到极致却不会让她昏厥过去,短短的半个时辰,她觉得好像是过了漫长的几个世纪。 只是若不是今天的这番折磨,她都不知道自己原来也可以如此坚强。 “岚姨,我累了。” 齐水柔到底是个凡人的姑娘家,挥了许久的鞭子早已经是香汗淋漓了拼命的喘着粗气,只是她累了许久却没有听到阮安安求饶的一个字,雪域里本就空气稀薄她能支撑这么久是再是因为对阮安安恨意太深,发泄完了才发觉自己已经体力不支了。 “宫主在大殿等你。” “好,岚姨你会处理掉吧。”齐水柔将鞭子交还给雪岚,离开前最后瞥了一眼吊着的阮安安,在她眼里,她现在不过是一个死人了。 放下吊在半空中的阮安安,雪岚手中唤出一团小小的火焰,在她手臂上一荡而过之后,那些嵌入她手臂的冰蓟藤便松动着从她手臂上撤了出来,阮安安强忍着痛楚看了一眼,都是细细密密的小孔,除了淤青连血都不曾溢出一滴,这些人的手段果然很高明。 “为什么不妥协。”雪岚看着躺在地上的阮安安倒是生出了佩服之意,鞭子上的腐毒是他们雪宫里面最厉害的,不会伤人只会让人疼痛而已,更何况那腐毒一旦沾上肌肤就会深入经脉,没有人能忍受的了。 “我算是个特例吗?” 雪岚没有回答,虽然她不能违抗雪津的命令,并不代表她也赞同。 “即使我妥协又如何,你们知道我师父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很聪明。” “所以呢?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吧。”阮安安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 *** 雪津从来不知道,除了楚夜危还有人可以悄无声息的进入雪宫的地界,看着眼前人血红色的眸子中闪烁的一双红莲以及周身浓重的杀意和戾气,她甚至一度怀疑这个人就是魔宫中那个冷面的魔主。 看着自己精心挑选的雪宫精英瞬间就炸成一团血雾,雪津定了定心神随手丢出一串冰锥。 只可惜那冰锥还未到陈羽面前便化成了一滩水迹,而他回手一掌便将水滴握在手中朝着来处送了回去。 被迎面而来的水滴一冲,雪津只觉得腹部仿佛被万斤的拳头击中,尽管她早已经将法宝冰棱镜唤出横置在了自己身前,那股强大的灵气还是重重的将她击飞撞在雪宫的殿壁上,眼看着冰棱镜瞬间碎成了粉末,雪津从墙上滚落下来丹田内多了一种万虫噬骨的痛楚。 凭空朝着她的丹田一抓,陈羽的手中多了一个泛着幽兰色光晕的圆丹。 陈羽捏着圆丹的手紧了几分,伴随而来的是雪津撕心裂肺的哀嚎之声,他是全身渐渐虚化长出了白色的绒毛,身后显出了六条白色的长尾。 “不要……”雪津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忍痛向前爬了几步扯住了陈羽的衣角,一旦化形内丹碎裂她就等于功亏一篑,千年的修行都化为虚无。 “她在哪?” “我不知道。”尽管知道自己完全无法和眼前的人抗衡,但是她毕竟是雪宫之主,除了楚夜危她不会妥协任何人。 “哦?不知道吗!” “即使我死了,你也未必找得到她。” “是吗?即使修为尽毁,即使我杀了她你也不在乎?”陈羽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转瞬过后身影一闪出现在了齐水柔的身后,一双冰冷的手毫不犹豫的按上了她喉咙上的死穴。 齐水柔微微一怔,连来人的样子都没看清楚。 “放了柔儿……” “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这个声音,齐水柔再熟悉不过了,绝望的泪水不争气的滑落,天真如她以为只要让阮安安消失她就可以在他心中争取到一席之地,可是身后的这个人,这个毫不犹豫就会要了自己性命的人真的是她爱了那么久的人吗?强行压抑住心底的绝望,齐水柔颤抖着声音说道:“羽哥哥,你要杀我了吗?” “你说什么?他是陈羽,是那个将军。”这消息对雪津来说无疑又是一个重磅炸弹,她从未想过一个人间的将军出入雪宫会仿若无人之境,而且他周身包裹的浓重戾气都证明他是一个魔修无疑,楚夜危怎么会允许一个魔修去插手人间的事情。 转瞬之间心里的堡垒瞬间崩塌,雪津知道这次是她不理智了,那个女子的背景只怕不只有一个玄灵宗。 “她以后会安分的住在太后身边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若是你不答应,那她也会死。” “很好,不亏是雪宫宫主,不过你以为没有你我就进不去雪域是吗?” “即使你进的去,你也找不到她。”雪津强撑着站起身,这是她唯一的筹码,雪域五层不同于其他放逐之地,是谁亲手送进去的就要谁亲手接出来,很显然她一直在宫殿里根本没有离开半步,而雪岚早已经在她的监控范围之内,只要她死,就没有人再找得到阮安安。 她毕竟是雪宫宫主,没有些异于常人的手段如何坐得稳眼前的这个位子,这也是她留给自己的后路。 “我答应你。”陈羽松开齐水柔的手将她朝雪津的方向向前一推。 “我还有一个要求。” “不要得寸进尺。”陈羽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送柔儿回京城。” 陈羽的拳头紧紧攥着:“我要先见到她。” “雪岚,带他去。”雪津的身后出现了一个淡蓝色的身影渐渐的出现在大殿内,只是她并非是一个人,她的怀里分明的抱着那个已经遍体鳞伤昏迷的女子,苍白的脸上满是狰狞的伤痕,娇小的手无力的垂着,自从阮安安服用过雪岚给她的解药之后她的痛楚明显已经缓解了很多,进入了深度入定恢复的状态,只是这次重创不同于醉酒,现在的她虽然没有了危险却是虚弱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到雪岚抱着阮安安出现在大殿内,雪津明显有些意外:“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姐姐,你觉得事情变成现在这样,我们还可以独善其身吗?也许放了她还能救你一命。”同胞的姐妹,神识都是共通的,自从陈羽入侵雪宫殿之后她就清楚的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不能看着自己的姐姐就这么被毁,不过是一个修士而已,姐姐插手凡间感情的事本就是逾规越矩了,若是无人可知才好,只是现在的情况明显已经偏离了他们的控制范围。 “你这是要违抗我的命令吗?” “雪岚不敢。” “那还不赶紧走。” “你觉得可以吗?”不过喘息之间,雪岚感觉铺面的一阵寒气袭来,自己浑身的经脉瞬间处于了凝滞的状态,抱着阮安安的手没有了任何知觉,怀中的人儿就势落在了陈羽的怀中。 “瞬行术,你到底是谁?” 陈羽看着怀中双目紧闭的阮安安心痛到说不出话来,是多久他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了,好像上一次是几千年前了,从那时候他便发誓再也不会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可是看着她身上支离破碎的伤口,他的心仿佛都被撕裂了。 整个雪宫殿都被浓郁的杀气所笼罩,一身玄色衣服的陈羽站在红色的暗雾之中,看不清结咒的速度,陈羽丢出五道灵气打在雪津的五行之处,瞬间五个血窟窿便将她穿膛而过。 陈羽声音冷冷的响彻整个雪宫殿:“死人没有必要知道。” “不可以。”看着陈羽将手中的五行内丹和刚刚的化形内丹捏成了一团烂泥一点一点的喂进了阮安安的体内,雪岚尽管知道没用还是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这么一句,抱着气息奄奄的雪津,此刻的她已经彻底现出了雪狐的原型痛到昏死了过去。 没有了内丹,她已于死人无异,而旁边是早已经吓傻的齐水柔。 “以后雪宫殿是你的了,只希望你不要走你姐姐的老路。” “羽哥哥,你答应过我娘,要送我回去。”齐水柔由始至终都不相信这个对自己父母痛下杀手的人会是她早已芳心暗许的镇国将军,都是那个女人,她发誓一定会让这个女人死在自己的手上,只是现在她需要等待时机,无论如何还要牢牢抱紧陈羽这颗大树,只要在他身边一刻,她就有一分胜算。 “我会派人送你回去。”陈羽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羽哥哥……” “你再说我就杀了你。”声音没有一丝反驳的余地。 抱着阮安安从雪宫殿出来,早已经等在外面的墨九和赤离鬼魅一般的出现在陈羽身边。 他们不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他一早就吩咐了二人不许插手,便只能乖乖的站在殿外,既然主人都已经出手了,他们也乐得清闲,只是看着眼前的男人嘴角紧闭他知道这是他动怒的表现。 “告诉霜殇,雪津的命归他了。” “那主人你呢?”墨九显然没想到雪津会下手如此之重,毕竟只要他默许,会有很多人乐意出手解决了她,以她现在的能力,怕是连一只老鼠都打不过,主人肯出手也不过因为误伤了他的儿子,这份大礼应该够还了。 “飓风台的事情还没处理完,我不能离开。”陈羽把怀中的人儿紧了紧,消失在茫茫的晨雾中。 ------------ 七十二 胡说八道 金辉燃烬灼薄雾,淡如朝露宛似霞,却不及某人,吒紫嫣红开遍。 床榻之上,涂了一脸药膏的阮安安乍一看去就像是个被摔了一脸番茄酱的烤鱼,陈羽拿出来的伤药虽说味道难闻了点颜色差了点却有极强的愈合阵痛之效,虽然连云雾子都闻不出里面加了什么,不过刚刚涂抹在伤口上阮安安就觉得已经没有那么痛了。 陈羽说这个药膏有奇效,可以保证她的身上不留下任何疤痕。 对于整夜的失踪,阮安安在狠狠的瞪了一眼陈羽之后只说是不小心跌下山去了,不过她这个理由有多少人信就不知道了,先不说这个山有多高掉下去能不能摔成肉饼一族,单是她身上的伤就明显不是擦伤,好在云雾子并没有细问,听了以后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就将去检查了她手臂上的伤口去了。 因为伤口过于密集,云雾子思考了半天决定采用青塘用纱布包裹伤处的建议,阮安安刚想出言反驳怎奈何她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呻吟了半天也没人听她的,不知是出于报复心理还是真的为她好,半个时辰之后,被众人包成木乃伊只露出两只眼睛的阮安安平卧在床上,头顶上还顶了一个巨大的蝴蝶结。 莫芷凝顺手递过来一柄铜镜给她照了照,阮安安瞬间就有撞墙的冲动了,谁的手艺这么不精进啊,这是蝴蝶结还是兔耳朵啊。 用蹬腿来表示了一下自己的不满,阮安安只能继续安分的盯着床顶挺尸,起码这里没有人想要她的命了,她心中默念着用余光瞟了一眼站在人群之后的陈羽,想到噩梦一般的夜里忍不住再次用自己并不怎么犀利的目光又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在所有无关人等均被云雾子清了出去之后,阮安安昏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只留下莫芷凝和陈羽照顾,只不过前者是因为阮安安是个女子莫芷凝照顾比较方便,而后者是完全是凭借着自己死皮赖脸留下来的。 好在他毕竟是阮安安的救命恩人,所以云雾子也不好这么快就卸磨杀驴,嘱咐了服药的事项就离开了。 就在云雾子刚刚离开没多久,莫芷凝就被陈羽以她明天还有比试为由客气的“请”出了阮安安的屋子。 临出门前,莫芷凝狐疑的看着守在床边的陈羽,他明天不也有比试吗,怎么他不走。 一夜无话。 等阮安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头上的纱布已经被拆下去了,脸上清清凉凉的很舒服,和暖的阳光透过窗纱照进了屋里,她偏了偏头就看到床边某美人贱兮兮的笑容看着自己,那笑容看的阮安安现在就恨不得撕了他的嘴,她可没忘自己弄成这样是因为谁。 可是他就这样陪了自己一夜吗?一瞬间的动容,阮安安满脑子存储的诅咒词语立刻被踹飞到几公里之外了,柔柔弱弱的声音挤出一句:“你不去休息吗?” “恩?看着你就等于休息了。” “可不可以不要假装我们很熟的样子,我已经被你害的很惨了。” “所以索性就这样吧,你就正好从了我。” 阮安安突然很想问他一句,你这么流氓你家里人知道吗,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即使弄成了这个样子也一点都不怪他,相反还因为他救了自己有一点点感动,看着眼前美人弯弯眼睛的笑意,她越发的觉得自己有些深陷其中,该死,她向来对这个纨绔子弟不太感兴趣的去无法抵抗他的诱惑力。 别过头去尽量不看他那“摄人心魄”的笑,阮安安只能将话题转移开:“不是还有比试的,只可惜我不能去看了。”她可没忘记自己到飓风台是来干什么的,只可惜以这种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即使大家不介意她的内心却没有那么强大,她更不想一遍一遍的解释这伤势的来历。 “乖,好好养伤还是可以看到我决赛的。” “你倒是很有信心。”虽然阮安安一点都不怀疑他的实力,即使是昏迷她也在朦胧之间知道那天在雪宫里发生了什么,还有那次山洞口的法阵,打死她都不会相信眼前这个美人只有结丹期,只不过能让大家都不对他的修为生疑,这人必定是有些手段的。 “自然是的……”陈羽倒是也懒得谦虚。 “那你能告诉我你是什么修为吗?”阮安安好奇宝宝的神经天性突然爆发了。 “大概,渡劫了十几次吧。” “胡说八道。”阮安安闭上眼睛直接进入了假寐状态。 见阮安安不理他,陈羽无奈的撇了撇嘴,他没说谎啊,为什么她一脸不信任呢。 “你好好休息,我去比武场了,一会就回来。” “恩。”阮安安哼了一声算是答应。 飓风台比武场上,按照五老阁拟定的比试规则,比试一共分三组,所有参加门派大比的弟子均不论年龄高低分为两组,炼气,筑基和结丹分组由抽签而定,三局两胜制,输者直接淘汰,最后三组的冠军再分别一决高下。不过大概没有人真的愿意看所谓的决赛,以练气期对结丹期无意于以卵击石,即便是筑基期怕是也没有胜的可能性。 不过据可靠消息说以往的门派大比历史上还是出现过那么一次颠覆性的结果,以筑基的圆满的实力胜了一个结丹期的修士,而那个人就是玄灵宗伟大的云海子长老,最开始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阮安安和一众弟子惊的下巴差点没掉了,没有人想得明白那个一毛不拔的老家伙怎么会有如此光荣的历史。后来经大家一直商讨觉得,他估计是带着什么神兽上阵的,以多欺少而已,可怜他们的云海子长老在水晶宫里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他这一辈子大概就这么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了,竟然还被大家无形中鄙视了一把。 第一场比试下来,玄灵宗不负众望七个人中只有青涂落败,不过他之所以能落败也只是因为他抽到了自家的洛锦师兄,至于其他的人除了莫芷凝对战寒玉门的莲桃打的有些吃力外,其余的均是毫无悬念。 只是如此高的胜率都抵不过人家魔域门掌门的一场比试精彩。 因为运气不佳,第一天比试的时候恒剑宗的天河抽中的对手是陈羽,陈羽以千炎的身份参赛又是新秀本就倍受大家关注,他倒是也不负众望,三局两胜都只用了一招就扣住了天河的死穴,两场比试下来夺冠热门人选天河一点还击的机会都没有就惨遭淘汰,更让恒剑宗无语的是天河黑着脸和陈羽说恭喜的时候,陈羽连头也没回就冲回了雨盛阁照顾阮安安去了。 仅此一战,魔域宗的名头已经彻底响彻整个修仙界了。 所以虽说距离下一场比赛还有半个时辰,可从各门各派蜂拥而至的观战人群早已经将比武场围了个水泄不通了,参赛的门派只有七个,但五老阁并不拒绝其他门派前来观战,尤其是自从昨天陈羽那一战之后,从各地赶来的大小门派吧五老阁的门槛都要踩塌了,虽说五老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也不得不佩服长江后浪的实力。 “真不知道他们都在干什么。”看着早已经将比武场围得水泄不通的各方神圣,莫芷凝飞了好大力气才挤到了玄灵宗的席位上。 “大概都是来看千炎的。”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来看师兄的。”莫芷凝虽然嘴上这么说还是心中也不得不服气,看着周围的几个人,连云雾子的眉头都微微蹙着,他也知道今天这场比赛意味着什么。 在他们几个年轻弟子中,洛锦的修为无疑是最高的,可就因为他这个修为的人实属凤毛麟角所以他才不得不提前和千炎对决,相比于几日后的所谓决赛,今天的这场比试才是大家最期待的,一旦洛锦输了,千炎就是正式的结丹组桂冠,接下来所谓的决赛就是对战筑基组和炼气组。 筑基组的第一名已经被青塘摘走了,哪怕莫芷凝不愿意承认也闭着眼睛都知道明天的结局如何。 神游之际听见场内忽然爆发出了一阵嘈杂之声,莫芷凝向比武场内看去,一身雪色长袍的千炎已经踩着飞行法器飘飘然落在了场地中央,他的脸上带着和以往一样的浅笑嘴角轻轻勾起凤目朝四周一扫,虽说眉梢眼角带了些女人的妩媚却又不失一股气场不怒自威,颀长的身躯站在那里风轻轻带起几缕墨色的发梢。 而他的飞行法器那是什么?莫芷凝瞬间就被震慑住了。 ------------ 七十三 赢了了不起啊 谁都没想到,堂堂魔域宗掌门的飞行法器竟然是个巨大的鹌鹑蛋。 一瞬间,莫芷凝真的以为自己看错了,这明显和帅哥的气质不太相符吗,而细听周围人群的欢呼声竟然也有是在起哄的。 “芷凝,你说他有家室了吗?那个飞行法器是什么啊,好帅啊。”妙洛一脸的花痴样,全然不顾身后还有一帮玄灵宗的师叔师弟了,以她现在的想法怕是恨不得直接扑上去以身相许才罢了。 玄灵宗上下都是满脑袋黑线,实在不知道这个妙洛是什么审美观。 “是挺帅的。”青塘非常不合时宜的补了一句。 “咳咳……”身后的云雾子实在觉得丢人,忍不住低声提醒,怎奈何他的声音是在太小了,瞬间便被叫好声淹无声无息的淹没。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洛锦出场,他依旧是一身白色纱袍,虽是和陈羽颜色一样却有一种不同的味道,若真要对比只能说陈羽身上看起来总有那么一丝邪气而洛锦却是刚正之风,看见两个人迎面而站,观战的人群再一次炸开了锅,只不过这次里面也多了许多为洛锦欢呼的人。 “得罪了。”洛锦抱拳先声一礼脚尖轻点地面便跃入了空中,随手掷出了一道冰箭,因为发力突然周围人都为来得及看到他结咒,只见一道沉重的冰箭在半空中分裂成数道冰箭雨疯狂的朝着陈羽砸去。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陈羽并没有躲反倒是一脸轻松之色,他抬头看着空中数道朝着自己冲来的白光,挥手唤出了一道灵气罩。 陈羽的举动瞬间引起了观战者的一阵起哄之声,修士们没有人不知道,灵气罩是一种再普通不过的防御手段了,虽能防御化解不分伤害却也要看对方的攻击力如何,陈羽唤出这道灵气罩之后并没有维持其内灵气的任何举动,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洛锦的冰雨数量之多速度之快攻击力可想而知,单凭眼前的薄薄一层灵气罩想要格挡开如此前仆后继的攻击怕是根本没有可能。 转眼之间,冰雨便接二连三的重重砸在灵气罩之上,锋利的冰晶发出霹雳啪嗒的碰触碎裂之声。 在众人的诧异声中,所有人都看到洛锦的冰雨碎成了细碎的粉末四下散去,而陈羽头顶上的灵气罩并未有一丝破损的裂纹。 人群中原本的起哄立刻转变成了叫好之声,而就在洛锦重新站回地面上的一瞬间,陈羽抬手唤出一阵迷雾,将二人都罩在了浓雾之中。 如此一来在场之人无一能看到雾中的情景,为了能看到比武场上的情况,唯一的办法就是动用神识,只可惜的是为了保护比试的公正性,五老阁早已经在比武场的上方安排了重重的法阵,这样一来,所有围观的人都成了睁眼瞎,一个个为着比武场转来转去也只能干着急。 再说身处于迷雾中的洛锦,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他敛住了自身的气息将神识探了出去。 不远处,同样身处迷雾中的陈羽露出了一个极其诡异的笑容,白色的身影在雾中不慌不忙的朝着场地的一个角落走去,阮安安的门口有墨九的保护他自然什么都不怕,既然心情不错时间又充足,那他就好好的陪这个人间修士玩玩。 可恶,洛锦的喘息越发凝重,再次将神识收了回来,他明显的感到丹田内的灵气已经消耗掉了一半,不同于以往所见的迷雾,他明显的感觉在这迷雾里使用神识比以往更加的费力,这已经是他第四次尝试了,可是比武场这大的地方他竟然一点都搜查不到另一个人的气息。 若是这么下去,一旦自己灵气耗尽,那他也就只能任人宰割。 不得不承认,他虽然已经高估了这个“千炎”的实力却还是低估了他的实力,这样的一个人修为完全不能说明什么,单单看眼前所幻化出的这片雾气就绝对要高出自己不止一个级别,而如今他除了破釜沉舟最后一招他也无计可施。 高手对决从来都是以硬碰硬,可是人家摆明了要和你玩捉迷藏你也是无计可施。 也或许,他一直以为在迷雾中找的那只老鼠才是真正的捕鼠高手。 摸索着朝比武场的一个角落靠过去,洛锦聚拢空气中的水汽幻做一道水幕挡在自己面前,手掌在水幕上飞快的划过,只见他手掌接触之处一道道水波连接成了繁复的咒语最后凝成了一条水龙的幻影。 在围观人群的惊呼声中,一条淡蓝色的水龙从迷雾中直冲霄汉盘踞在比武场的上空,接着那水龙一张嘴吐出团团水球朝比武场砸去。 迷雾中,陈羽饶有兴趣的看着空中盘踞的水龙,看着水球从天而降一次次的穿透过自己的身体倒是觉察出了一丝有趣,九龙归一吗?想不到玄灵宗竟然还有人会用这样一个招数,如果没记错这应该是云雾子的看家本领了吧,只是不知道他的修为到达了第几层,看来云雾子真的是把他当成仙灵殿的下一任长老来培养的,也许他有朝一日真的可以和自己抗衡也说不定,只是现在这个洛锦的修为还是太低了,这样一个招数用过之后,怕是他体内的灵气也该耗尽了。 那如果是这样,那这场猫抓老鼠的游戏,也该结束了。 挥手散去满场的迷雾,陈羽的身影也跟着渐渐显现出来。 两个人再次出现在观战的众人面前,众人惊讶的看到原本站在原地的陈羽忽然转身朝洛锦的反方向移动了一大步,陈羽右手向上一抬凭空做了一个锁喉的动作。 就在众人均不知道他此举动是何用意的时候,陈羽抬手掐住的地方渐渐的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形,他掐住的竟然是洛锦。 “承让了。”幻形丹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阮安安不知道,墨翟给她的那部分丹方里,有不少也是他的功劳。 “你是如何知道那不是我的真身。” “直觉,你信吗?”陈羽松开了掐着洛锦的手,他并没有说谎,以他的修为任何化形东西都对他无效,他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待在她的身边,所以即便胜之不武他也必须要赢。 “我信,你的修为不仅仅只有结丹而已。”洛锦毫不犹豫的说出了事实,他不怕别人听见,事实上周围人根本不会在意他们说什么,自从胜负以分之后场上所有的观战者都处于骚动状态,他们似乎对这场莫名其妙就结束的比试表示极度的不满,这场比试结束的太快了。 “你很聪明。” “你的目的是什么?” “安安。”既然洛锦诚实的对待自己那他也不必拐弯抹角。 “离安安远点。”他这么直白还是让洛锦觉得有些出人意料,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接近阮安安,但是他直觉上却觉得这个人有着太多的秘密,而阮安安太过单纯。 “若是我不同意呢?” “那到时我不介意再和你比试一场。” “你觉得你会赢?”陈羽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被威胁的一天,而威胁他的人竟然只有结丹期。 “我会拼尽全力。” “那我也不介意杀了你。”陈羽眼底的火莲闪烁了一下,他承认,尽管眼前这个男人如此柔弱,他却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过他若是单纯的为了保护安安而威胁自己他还可以以礼相待,若是其他的……陈羽似乎已经闻到诱人的血腥味了。 就在场中的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气氛愈发浓烈的时候,观战台上忽然传出来一个极具穿透性的声音。 “我勒个去,你瞪什么瞪,你赢了了不起啊,放着我来……”接着一个白色的身影朝空中一跃,朝比武场内蹦去。 ------------ 七十四 你做到了 阮安安承认自己是躺在屋里实在憋闷的紧,所以就跑到这里来抽风了,不得不承认人家陈羽给的膏药的确是极品,也就这么短短一天脸上的伤就都没有了,本来她想借着没人把身上的纱布也解下去换身衣服再出门的,谁知道她身上的纱布不知道被谁下了到禁制她打了半天都打不开。 在她强行想要用雷球烧毁身上的纱布的时候,竟然还有一缕神识传到了她的脑海里:“就是为了防止你乱动,乖,疤痕去不掉就没人要了,洞房的时候太丑。” 该死的陈羽,又是他,阮安安忍住了骂人的冲动,这些仇她都记在小本子上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百年也是可以的。 看着自己这一身的绷带,算了,厚的连衣服都省了。 临出门前阮安安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颗化形丹改变了一下自己的容貌,随便盘了个最简单的发髻就朝门口走去。 可是推了两下门,她又要骂人了,连房门都锁住了? 正当她是待字闺中的乖小姐了是不是,自从离开了阮家她什么时候乖过。 一气之下,阮安安一个雷球摔了过去,不过怨气太大,恨意太大明显没控制好力度,不仅是房门,连那堵墙都没了。 走出雨盛阁的时候阮安安倍加小心的左顾右盼了一会,不过显然她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因为那场比试,现在的飓风台竟然安静的和没有活人也差不多。 来到比武场,阮安安不费吹灰之力就在人群中挤出一个空档,没办法,谁叫她这一身打扮太扎眼来的,惹得周围一小片人都不看比赛只看自己了,看什么看什么?阮安安毫不犹豫的瞪了回去,谁叫她现在吃了化形丹谁也不认识她呢,她也不怕得罪人了。 不过看到比赛现场的情况后她才明白,原来不是人家有闲心看自己,而是自己来的太晚了,人家都比完了。 “这什么情况。”她随手抓了一个人问道。 那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下,打扮虽然怪异但是好在脸还是个美女的模样,情绪明显缓和了许多:“魔域宗的掌门胜了呗,还能有什么情况,倒是害得我白跑了一趟,这么快就完了,还以为能学到些手段呢。” “就说不让你来你偏来,人家什么手段能叫你看见?那人人都不用进玄灵宗了。”旁边的一个人讽刺道。 “就你话多,你不也吵着要来看人家掌门。” “那是,瞧人家胜的多干脆利索。” “小门小户难成大器。” “那也比你一个散修强。” 阮安安无奈的扶额,敢情是两个粉丝打嘴架,看来脑残粉不是现代有,这里也不少。 听了一阵子,阮安安觉得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才将注意力注意到现在的场地里,空荡的比武场内,除了还未散去的淡淡薄雾就只剩下比武场上剑拔弩张的两个人。 即使是她早就知道这场比试洛锦不是人家的对手,可是赢了就赢了他这种眼光是什么意思,一瞬间,新仇旧恨在阮安安心中交织成了一片,这才有了前面的一幕。 看着在法阵上摔成面片状的阮安安,人群中迸发出一阵爆笑之声,竟然还有人不知道比武场上有法阵阻拦吗?还有这个人是什么门派的,哪个门派的衣服这么搞笑。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个莫名其妙的绷带人吸引了过去。 法阵内的洛锦和陈羽也抬头看去,不过反映及其不同,前者是过于担心,后者的眼中闪出一丝寒气。 陈羽的眼睛扫过人群中那个熟悉的身影,眼光凌厉到让墨九瞬间打了个寒颤:“我不是让你保护她的安全吗?”雪宫的势力虽然不足惧但是总会有为雪津打抱不平的人,在阮安安的实力强到足够可以抵挡一面之前,这种场合她还是少出现为妙。 “我试图阻止过。”墨九一想到那个被炸掉一堵墙的房子就有些腿肚子哆嗦,这种暴力程度他实在担心将来会成为另一个主人。 “所以呢。” “我实在不敢轻举妄动,她见过我,若是我出现,那您的身份一定会泄露的。” “你是在为你失职找借口吗?” “属下不敢。”墨九还没有傻到在他发怒的时候顶嘴不要命。 “那你还不赶紧回去守着。”陈羽发誓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最近为了那个丫头他已经尽力按捺自己的脾气了,还学会了面带微笑,除了阮安安,他向来对别人一点耐心都没有。 就在陈羽朝着墨九发怒的时候,犯了事了阮安安则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从法阵上爬起来迅速逃离了案发现场,当然她还不忘从另一个方向逃走,以迂回的方式回到雨盛阁。 “我没有看错吧。”青塘无语的指着那一团消失在大家视线里的诡异身影。 “你没看错,我们的好师祖,除了她没有人会有那么一身打扮。”莫芷凝说的声音极小,她可丢不起那个人,不过她不是好端端的躺在床上吗,这个复原速度未必太快了一点。 一旁的云雾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发誓下次自己一定再也不带队了,哪怕是宣子清威胁自己也没有用,他的心脏实在受不了这种刺激,偷眼瞧了瞧附近的几位掌门和五老,虽然五老在陈羽胜利之后一直脸色不好却并未将怀疑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青塘,你去告诉洛锦,比试结束了,我们回去。”云雾子强壮镇定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免得露出破绽。 “是。”青塘答应过后将一缕神识打在腰牌内转述了云雾子的话。 玄灵宗的人都撤走以后,陈羽的眼睛扫过人群中那个熟悉的身影,眼光凌厉到让墨九瞬间打了个寒颤:“我不是让你保护她的安全吗?” “我试图阻止过。”墨九一想到那个被炸到一堵墙的房子就有些腿肚子哆嗦,这种暴力程度他实在担心将来会成为另一个主人。 “所以呢。” “我实在不敢轻举妄动,她见过我,若是我出现,那您的身份一定会泄露的。” “你是在为你失职找借口吗?” “属下不敢。”墨九还没有傻到在他发怒的时候上去不要命。 “那你还不赶紧回去守着。”陈羽发誓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除了阮安安,他向来对别人一点耐心都没有。 阮安安一身白衣驻足在云海之间,轻纱曼舞,黑色的大氅裹着白纱被风吹的纷乱,整个人包裹在夕阳的余晖中仿佛是振翅欲飞的凤蝶,美的不似人间一般,只是仙子明显心情不好,嘟着嘴看着悬崖下。 自从陈羽回来,她已经强行使用暴力让他将身上的绷带去除了。 乍一看去好好的美人图愣是成了一幅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的萧瑟之景。 不只是阮安安,经过这一天的比试对决结束后,整个雨盛阁里人们的情绪都不太好。 即便是输的心服口服,整个雨盛阁内还是徘徊着一股万分压抑的气氛,除了洛锦和云雾子觉得胜败乃兵家常事之外其余人都恨不得用目光狠戳千炎的屋子,巴不得房子突然倒塌将他拍死,晚饭过后,莫芷凝扯着青塘在千炎的门口转了数次,最后终于忍不住从储物袋中翻出了一团迷魂草,点燃了正准备从窗口丢进去。 “芷凝,又在胡闹了。”碰巧从云雾子屋中出来的洛锦一把夺过迷魂草,被烟雾熏得打了个喷嚏,头也有些晕晕乎乎的。 “师兄,你就不生气吗?” “技不如人而已,有什么可气的,,再说你们不是赢了。” “我们哪里能打的过他?” “你也说了是我们打不过他,又何必胡闹,若是传出去人家不知道怎么议论我们玄灵宗,只说是输不起,还有你怎么也跟着他胡闹。” 青塘无语的扁着嘴,他可以说他是被胁迫的吗? 莫芷凝还是鼓着腮帮子不肯罢休的样子。 “回屋去,明天青塘还有比试,你不是想我们玄灵宗这次全军覆没吧。”洛锦冷着脸没有再说什么,将手中的迷魂草随手丢在一旁。 而这一切都被站在悬崖边无心看风景的阮安安看了个满眼。 “你的修为不仅仅是如此吧。”阮安安声音很小看似自言自语视线却偏向一边,开始认真考虑今天他说的那个渡劫了十几次的事情,不过若是可能的话他情愿相信而在她身边并排站着一个近乎于透明色的陈羽。 “你觉得呢?” “你来这的目的是什么?若是单单让玄灵宗出糗,你做到了。”这次阮安安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 七十五 成交 “你会听我解释吗?”陈羽怜惜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他可以从来不在乎任何人的感受做任何事情,可是对于她,他做不到。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理由自圆其说。” 陈羽犹豫了一下:“我不是针对你们玄灵宗,至于别的,还不是说清楚的时候。” 阮安安瞥了一眼眼前的男人,陈羽脸上的表情让他觉得有些诧异,好像自从认识他以后他就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经常和自己嬉皮笑脸的,而现在他脸上挂着的却是少有的严肃,突然间阮安安很想相信他,只是……摆摆样子也好,谁叫她是玄灵宗的师祖呢,今天他毕竟害的洛锦输了,害的玄灵宗丢掉了这次的冠军,站在原地沉默了半晌,阮安安最后狠狠的瞪了陈羽一眼丢下一句话。 “你不觉得这话太可笑了吗”。 睡梦中抱着一只烧鸡狂啃的阮安安被叮叮当当的锅碗瓢盆交响乐吵醒了,这家伙简直就是噩梦,门派大比初场定在下午,她本来还想好好的睡个懒觉呢。烦躁的翻了个身将耳朵埋在棉被里,她随手从储物袋中抓了把东西丢出去,昨天刚刚被修好的墙再次被炸出了一个大窟窿。 “别吵了。” 堪比河东狮吼的声音和爆炸声响彻了整个雨盛阁,惊得几个深度入定的人都跳了出来,只是并没有人冲出房间,对于玄灵宗来说这种声音已经见怪不怪了。 云雾子睁开了眼睛看了眼已经见亮的窗外,这里毕竟不是玄灵宗拆房子毁地都没人管,他昨天修缮房子的时候可是和顾老保证过的下不为例,还被逼着发了个雷劫誓,看着窗外已经开始渐渐逼近的一小团乌云,云雾子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虽然这个雷劫他并不怎么害怕。 外人不知道他们玄灵宗的人可是清楚的不得了,为了方便阮安安修炼他们没事就发雷劫誓再刻意违背,谁叫他们的小师祖这支避雷针太好用了呢。 “青塘,去叫天安子起床,有个麻烦要处理。” 收到师傅的神识传音之后,青塘眼泪都要下来了,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呢,好在刚刚已经有人以身涉险一次了,多年的经验表明,阮安安也只有在第一次的时候会丢东西,所以现在他还是比较安全的。 几分钟后,爆炸声再次响彻了整个雨盛阁,这下,墙上的大洞破损的更厉害了,阮安安整个房间都处于了一个半敞开状态,一旁是欲哭无泪的青塘,他早该知道他们这位小师祖常常不按套路出牌的。 看着屋内继续抱着棉被酣睡的阮安安,陈羽的脸黑了一半,那丫头的睡相实在不好,穿着个肚兜还夹着棉被,没穿亵裤那穿的是什么?好像是一块三角破布,看着满眼白花花的嫩肉,陈羽皱了皱眉头,这习惯不好,一定得让她改了,或者以后把她的墙堆砌得结实点。 一瞬间神游的有点远,陈羽竟然还忘了身边还有个隐身的墨九和被炸得有些发呆的青塘,已经准备好杀人灭口的陈羽顺势瞥了一眼他们两个,还好,墨九一直低着头假装没看到,而青塘似乎更纠结于自己已经被烧焦的头发。 “我想起来一件事,据说狐圣曾经想把你献给她笼络人心。” 感觉到身边的低气压之后墨九忙敛住了眼神冷汗直冒,心中将自己那个祖父诅咒了一百遍,当时他可是最后一个被抓去的,怎么到了这里成了头一号嫌疑犯了。 “主人,她对我们狐族并不感兴趣。” 陈羽当然知道,若是感兴趣,估计他此刻早已经成了一堆白骨了:“你们狐族不是堪称媚功天下第一吗。” “恩?是的。” “那怎么还搞不定她。” 墨九一愣,这什么意思?是希望搞定还是希望搞不定? “本来还想学学的,看来也不必了,还是安心等到她渡劫好了。” 墨九暴汗,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挥了挥手将那堵墙迅速的砌好,陈羽看了看身边已经半烧焦状态的青塘,看来以后自己也要小心了,墨翟这老家伙的丹方还真是厉害。 日晒三竿的时候,阮安安伸了个拦腰推门而出,赫然进入眼帘的竟然是两个怒发冲冠的黑色人型生物,一时间被吓得暴走的阮安安立刻就在储物袋中疯狂摸索了起来。 “安安。”青塘朝她呲牙笑了笑。 “青塘?”阮安安手中的两颗爆炸丹差一点就飞出去了:“怎么成了这幅样子了。” “师傅是被雷劈的,我是被你劈的。” 阮安安瞬间无语到嘴角抽搐,看来她需要好好改一改这个习惯了,倒不是心疼青塘,而是那爆炸丹起一炉可是才只有四颗啊,要的灵草又都很稀缺的那种,用来砸青塘太肉痛了,想到这她再次羡慕起别人,为什么人家穿越了有仙府又异能,发家致富还会拐卖萌夫,若是给她来一个能种灵药的仙府她是不是就可以肆无忌惮的炼丹了?可她自己就只有一个酒葫芦,也不知道哪个不开眼的会喜欢上她这么一个酒鬼。 可是下一刻,阮安安瞬间就发现了一个不开眼的家伙,只见陈羽捧着个鸡腿一脸谄笑的看着她。 “来来来,吃烤肉了。”陈羽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堆稀奇古怪的烤鸡烤鸭弄得整个雨盛阁烟熏火燎的满满都是烤肉味,这可是他忙乎了一上午给她准备的,不过自从她睡醒以后好像连正眼都没看过他一眼。 这丫头该不会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吧。 拿着一只鸡腿朝阮安安走过去,陈羽却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千掌门,这是我晨起特意做的点心,这飓风台东西不全只能勉强吃吃。”妙洛声音腻的要甜掉牙了,端着一盘点心酥之类的东西殷勤的捧到千炎的嘴边。 她的话倒是成功吸引了阮安安的注意力。 “我不饿。”陈羽一点面子都没给她连看都没看就直接给她推开了,朝着阮安安丢了一个笑容过去:“早上好”。 “很不好”这家伙是忘了她们两个还在冷战期了是不是。 而一旁妙洛精致的五官上脸瞬间僵在了原地,显然没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东西会遭遇了人家的冷脸,几秒之后她脸上再次现出笑颜,只不过这次是朝向阮安安的:“天安子,这是我亲自给你准备的,你尝尝。” 阮安安并没有伸手接盘子,她倒是会顺水推舟,这变脸色速度她以前怎么都没发现,看看盘子中的点心,这糕点的做法好像还是以前自己教给她的。 “我也不饿,你拿去给青塘吧,下午还有比试的。” “给他吃做什么,又赢不了的。”妙洛一副很不满的样子,但因为说话声音极小,所以青塘和云雾子都没听到。 可是阮安安却听得清清楚楚的。 本就因为最近乱七八糟的事情心情有些不爽,她抬眼看了一下妙洛,今天的妙洛明显是经过可以装扮的,一套精致的头面完整的带在头上又换了一身淡紫色的纱衣,打眼看去倒像是某府的富家小姐,看着她望着陈羽那含情脉脉的眼神,目的不言而喻。 近水楼台先得月吗?以前以为妙洛只是和别的女人一样喜欢养眼的东西,没想到陈羽住进这里以后倒是让她凭添了几分妄想,只不过她毕竟是玄灵宗的人,如此行为似乎过分了一点,一瞬间阮安安对这个妙洛的印象急转直下。 “妙洛,千掌门大概不爱吃甜的,我这倒是有个配方,你去做这个吧,至于这盘子,青塘下午还有比试,拿给他吃吧。”阮安安说完笑眯眯的夺过妙洛手中的盘子将一张纸和一小瓶调料塞到了她的手上。 “……这?”妙洛显然没想到阮安安会突然来这么一手,却也发现阮安安的口气里多了几分不容质疑的强硬,犹豫的看着手中的配方,三步一绘图的朝小厨房走去。 “先不要做多,这个方子好吃但不太好做,你做好了切忌要尝尝。”阮安安还高声嘱咐了一句。 “你向来不喜欢和人作对的,怎么倒是和她过不去?”青塘接过阮安安递过来的糕点咬了半块在嘴里。 “吃东西都堵不上你的嘴。” “让我猜猜,那方子里是不是添加了什么东西?” “一点麻叶和焦黄的汁液而已,昏睡几天,死不了人。” “我就说这才是你的风格……”青塘意味深长的一笑,全然不顾身后角落里眼睛已经快要喷火的某美人了。 “墨九……我要弄死他。” “主人,他是阮姑娘的朋友……” “所以呢?” “狐圣说最近找她有事商量,怕她不去想帮个肉票威胁一下。” “好,成交。” 可怜的青塘在不知不觉之间就被人家给卖了。 ------------ 七十六 五老阁 “你觉得这个人的身份有多大可疑?”黑暗中,一个人站在顾长卿面前,面孔被罩在黑色披风之内,深深的帽管中看不清样貌,只是若是细心之人从他手上佩剑就可以看出他的身份,上品飞剑法宝,剑格上嵌着七颗赤炎珠排列成北斗七星的标志,他的主人正是恒剑宗的唐礼。 “他手上的戒指确实是纤尘的东西,我不会看错,无论过了多少年我都会记得清清楚楚。”顾长卿拳头紧了紧,当初他可是费劲了心力想要得到那个东西,上品仙器,里面幻化出的混沌空间可以瞬行到任何地方匿藏气息,若不是那件东西当初纤尘就不会从他手上轻易逃脱。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这次的交易失败了?” “你这个人还是老样子,这么性急做什么,一个结丹期的修士而已,你觉得他会掀起多大的风浪,况且这次强行逆改天象我们已经付出太重的代价了,你和我都已经没有收手的可能。” “只是这么简单?以他的实力一招就可以胜了天河,你觉得他可能是结丹期而已嘛,你倒不觉得他不是来找你们五老阁麻烦的?” “麻烦?我的字典中从来没有这个词,能解决掉的就不算麻烦,更何况天河为什么输,你我心知肚明。” “但愿他只是单纯的想复兴魔域宗而已。” “哈哈哈,你以为他会和你抢那样东西吗?” “只要顾老您没把消息卖给其他人,这担心自然是多余的。” “唐掌门是信不过我顾某。” “但愿不会,不过你这招借刀杀人的方法还真的不错,任凭他们谁当了第一的位置都不过是我们的垫脚石而已,或许还会感恩戴德。” “你以为五老阁是虚设吗?没有一点手段如何坐得稳修仙界中立的位置,要知道散修多的是,可是五老阁只有五个人。” “哼,你们自认为是德高望重的卫道士,熟不知登高跌重,你也已经大乘千年了却还不肯放手人间的权利,第九次雷劫还有多远你也不是不清楚,若是你飞升以后,你觉得那四个人还有多大力气撑起五老阁。” “权利和地位一向是均等的,你倒是看的透彻,只可惜还不是需要依附我们,至于我的事情你倒是不必操心,只希望这次的合作愉快,事成之后还希望你记得你曾经答应过的话。” “那是自然,只要我顺利拿到麒麟精髓,自然会帮你除掉那些人,至于他,既然他非要趟这趟浑水我也不会手下留情。”唐礼的声音冷冷冰冰的,手中的冷兵器发出一道寒光。 最后的三场比试,显然没有什么可看性,先不说能力如何,单是修为就呈压倒性之势,三场比试不过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全部结束了,还得匀出中间休息的时间。 不知道是太过于意料之中还是打的没意思,比试结束之后,五老为首的顾长卿宣布奖励的时候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五老阁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啊。”这话阮安安早就想问了,为什么他们一句话就可以改变门派大比的时间又住在飓风台,看样子各门派掌门也都对他们毕恭毕敬的,难不成这几个看起来不过中间的家伙又是千年万年的大能不成。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他们的修为,据说都是一些无门无派的散修,为了克制门派所推举出来的中立组织,据说五老之中最差的修为也是渡劫,其中顾老已经渡过八次天劫了。” “八次?” “恩,八次,据说上一次也过了四百多年了。” 听了青塘的话,阮安安实在觉得有些诧异,那不就意味着这家伙马上就要被绑架上天了吗。 修士通常渡劫成功以后便会进入大乘期,大乘期的修士便可以飞升天界位列仙班了,若是选择继续待在人间的话便会每五百年经历一次天劫,据说这种天劫和渡劫的劫雷不同,一次比一次强烈,一旦修士撑不过去便会修为尽毁甚至形神俱灭。 “修炼不就是为了得道成仙吗?为什么他不走。” “在人间他是五老之首,人人忌惮尊重,你觉得他到了天上会是什么?散仙上面还有玄仙,仙君,金仙,无极仙,仙圣,魔界也是如此,据说九次天劫这个规矩就是为了防止修为过高的人留恋人间权势所定下的规矩,毕竟让一个人从权利顶端撒手不管还是会有人做不到的。” 阮安安听了陈羽的话点了点头,他还是解释的比较到位的,不过这家伙不是有自己魔域宗的席位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怎么在这?” “你不理我,我只好自己跑来了。”陈羽一脸委屈的样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阮安安刚想开口就听到在场的人中出现了一阵骚动,顾长卿似乎说了些什么让大家产生质疑的话,可是阮安安刚才正忙着和青塘聊天。 “我漏听了什么?” “和你无关,前几名的奖励。”莫芷凝在旁边补了一句。 看着她那个表情阮安安也懒得计较,每次她和青塘说话莫芷凝都是阴阳怪气的,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你听到了吗?什么奖励?”阮安安看向身边的陈羽。 将沉甸甸的一袋子灵石交到阮安安手上,陈羽还不忘趁机抓了一下白白嫩嫩的小胖手:“上品灵石一百个。” “你这是气我呢?我不稀罕。”阮安安掂了掂又丢回了陈羽的怀里。 “只要你不生气这都给你了。”陈羽现在的表现已经就差没在身后摆尾巴了。 阮安安也没和他客气,毫不客气的收掉了那一百块上品灵石。 “你呢?”阮安安回头看向青塘。 “中品一百个。”青塘摊了摊手,差别就是这么大。 “怎么差这么多?还有别的吗?就因为这灵石他们就激动成这样?” “琼底宗的仙府遗迹进入时间,门派排名不同,前后不同,玄灵宗的排名在魔域宗之后,前后相差半个时辰。” “凭什么?”这个消息确实也让阮安安吃惊不小。 “就凭五老阁手中有进入仙府的方位法阵,按照时间来推论,琼底宗的仙府出现应该还有一年,这次五老阁提前改变天象将它召唤出来恐怕就是为了制约几大门派进入遗址的时间,上古四大法阵的效果不同,玄武法阵碰巧就在这里,每个时辰的阵法都会变化,没有他们的推算所有人根本找不到入口在哪。” “你是说五老懂得玄武法阵?”青塘显然不能接受这个事情。 “若说他懂,倒不如说他背后的人懂。” “可是控制玄武阵法对他们有什么好处?难不成要收门票?万一有人不卖他们的账都对那个什么遗址仙府不感兴趣他们不是白忙活了。”阮安安还是没有全明白,一个仙府会对大家有那么大的诱惑力吗? “据说那地方是千年前仙魔大战的战场,单单是里面散落的残破法宝法器就数不胜数,而且相传琼底宗以前是麒麟洞府的所在地,若是能找到麒麟精髓可活死人肉白骨,就凭这两项就没有人会不感兴趣。” 阮安安倒是对这两样东西没什么兴趣,她包包里的法宝什么的一堆,都不知道有什么用,若不是那本雷霆之力有可能出现在仙府里她打死都不会去:“东西那么好,五老阁为什么不自己去探索,明摆着是叫我们出力,我觉得他们才没那么好心呢。” “吃一堑长一智,看来你最近没白遭罪,知道考虑人邪恶的一面了。” “那你什么时候出发?会不会不安全”阮安安心中有种强烈的不安感,看着不远处已经走进的五老,那架势倒是有点像押解犯人。 “你这算是担心我吗?”他揉了揉她的头。 阮安安没有反驳。 “你放心,你要的东西我一定帮你拿回来。”陈羽后半句话是趴在阮安安耳边说的,声音小到只有她才听得见,随后顺手将她身后的大氅紧了紧,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现在半月蛟纱除了她自己没有人再能解的下来,不过他的动作实在是太过暧昧,又是在众人面前惹得阮安安腾地一下脸从耳朵一直红到脖子根。 “千掌门,可准备好了?”顾长卿带着其余的四长老浩浩荡荡的停在他们面前,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谁偷了他的法宝似得垂着嘴角挤出几个字,顺带着扫了一眼旁边的玄灵宗众人。 “准备好了,还请顾老指点。” 顾长卿抬手将指间轻点在陈羽的眉心上将一道说道:“这幅阵图能在你脑海中维持一天一夜,你若不进去只算是自动退出了,出阵倒是容易,离开边界便可。” 陈羽嘴角轻轻一勾:“那顾老,我可以走了吗?” “不行。”顾老没发话,旁边倒是有人不乐意了。 ------------ 七十七 名字好挫 小婉下周上架,大家的票票多赏点呗,还有收藏啥滴,你们给力点我就加更呗,好不好,么么哒。 *** 朝着声音看过去,所有人都毫不费劲的就看到了出言阻止的阮安安。 人群最前面的顾长卿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忽然想起探子说这个阮安安似乎和千炎最近走的极近,为了防止千炎和玄灵宗有什么牵连,他也曾派人细细探查过,可是探子一拨拨放出去却是什么线索都没有发现,他们仅有的几次相处也是有其他人在场,而千炎的几场比赛除了今天阮安安也并没有到场,若真的是关系极好,怕是不会如此的吧。 可是现在却看到她出言阻止,顾长卿的眼中闪现出一丝探究之色,他倒是想看看他们之间是不是真如探子所说的那般关系密切。 只是阮安安还未说话,那个千炎倒是先抢着开了口:“敢问天安子还有何事?” “你叫我什么?”阮安安瞬间僵立在了原地,刚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难道我的称呼有错?天安子。” 阮安安没有回答,似乎一个称呼并不代表什么,只是她看着眼前人眼中冷漠的表情仿佛是看到了那些在阮家的“亲人”一般,冷漠、决绝、意欲除之而后快。 她从来未想到会在他的眼中看到这么冷漠的眼神。 “天安子,不要耽误千掌门进入仙府,时不待人,不然人家会以为我们玄灵宗见不到别人的好。”洛锦别开眼睛不去看他们二人,走到了阮安安的面前,他可没有忘记那天比试时千炎说过的话,在无法证明这个千炎对阮安安没有恶意之前还是让她远离的好。 “千掌门,多有得罪,不过天安子是想说你还有些东西留在雨盛阁里,敢问要不要先去取了带走。”洛锦一只手拉着阮安安,身体朝前迈了一步,他的举动恰到好处的挡住了前面好奇者探究的目光,将阮安安遮挡在了身后。 陈羽的目光扫过洛锦的手:“不必了,丢了吧。” “好,就按照千掌门说的办吧。” “那各位,千炎告辞。”陈羽朝着众人抱拳拱手,再也没看任何人,祭出飞剑越了上去。 淡出人们的视线后,千炎在飓风台山下的一处茂密的树冠上停了下来收起了脚下的飞剑,他是有多久没有用过这东西了,窄窄小小的又慢的很,真不知道修士怎么都喜欢这个东西。 抬眼看着已经隐成远处云端一点的飓风台,陈羽的眼光中的冷漠闪烁了一下。自己又伤了她了,只是那种情况他不是不知道她要说什么?那么多的人在场,他不能和她有任何的瓜葛,否则五老阁一旦发觉仙府中的东西丢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最先进入仙府的自己,他们找不到自己,那么和他交好的阮安安必受牵连。 可是看着身后空空荡荡的天空,陈羽还是忍不住陷入了深深的失落。 若是以前的她,一定会追来的,他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他莫名其妙的走掉以后她就在身后不休不眠的追了自己三天三夜,明明知道自己的修为不济却硬是一刻都没有耽搁,等到看到她的时候正是一场大雨过后,她瘦弱的身躯全身都湿淋淋的,所有的灵气都用来御剑飞行了,连烘干衣服的时间都没有。 只是那个喜欢追在自己身后要理由的女孩子,大概真的不在了,还是自己要在这里在等等,他已经等了千年,自然不差这一刻半刻。 “主人,你要的东西。”墨九的身形出现在陈羽的身边,手中捧着一只玉匣子和一本残破的书卷。 陈羽伸手接过了那卷残卷塞进了储物戒指里,这才打开了玉匣子,里面躺着晶晶亮亮的一团银色的水球,那东西看起来软软的不停变化着形状,周围包裹着一团淡淡的金色的光环,其间隐约可见的是一只瑞兽的形状。 “你带着玉匣子先回去,我还有些事情。” “主人……” “还有什么事?” “恕属下多嘴,她不是影歌……主人您……” 陈羽挥手打断了墨九的话,他自然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可是他花费了千年才找到她的一点点线索,他不能这么放弃了,他宁愿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她就是影歌。 雨盛阁前,阮安安站在悬崖边任凭耳边的风吹着自己的额发,飓风台虽高温度却和平地无异,所以站了许久她并不觉得冷,只是一想起刚刚那个人的表情,心冷犹胜天寒。 她……不爱穆冬了吗?竟然为了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而难过。 “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就要出发了,天安子回屋去准备吧。”洛锦刚刚走到悬崖边就闻到了一丝醉人的香气。 那股香气很特殊很幽微,是极品灵药七品莲的味道,云雾子偷偷施加在阮安安的玉葫芦上的,只要酒葫芦的塞子一打开旁边的人就可以闻到,说是作为一种警告危险的信号,前方有酒鬼出没,请小心!为这事阮安安甚至以今后移居仙灵殿要挟云雾子给去掉,只可惜请神容易送神难,连宣子清都摇着头说没有办法。 后来时间久了,阮安安也放弃了,她实在是舍不得这个宣子清祭炼了五次的酒葫芦,据说里面的空间能整整装下上千坛的好酒,更何况那七品莲的味道也很好闻。 “你也这么叫我。”正想着穆冬,偏偏这张脸就十分适合时宜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只是他不是穆冬,除了那超乎于常人的冷静以外没有一点相像,若是穆冬也像他那般面瘫她一定不会爱上他。 这几年阮安安每每和洛锦在一起都是这般告诫自己的,慢慢的那张脸就真的和心中的穆冬不同了。 “你知道吗?你和一个人很像,只是我现在都想不起他的样子了。”阮安安嘴角牵起一丝苦笑。 “你喝酒了。”洛锦皱了皱眉头,是肯定的话。 “你有没有觉得他很莫名其妙?” 果然是因为他,洛锦的手紧紧的攥了下:“安安,离他远点。” 阮安安侧着头看着身边的洛锦,他记得,这话宣子清也和自己说过,她那时也告诫自己他们不会是同一路人,可是为什么刚刚他莫名其妙的态度,让她心中很痛,她很想,很想问问理由。 抬起手又灌了几口酒,阮安安站在悬崖边的身影晃了晃,随后身后的玄色披风一抖唤出了金芙蓉踩了上去,腰间的玉葫芦也随着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 “安安,你去哪?”洛锦匆忙的伸手还是没有抓住她,只见白色的身影一闪就消失在了飓风台茫茫的云雾中。 飓风台位于修真界的北部,距离这次琼底宗仙门距离这里不过一步之遥,而再往北边去则是仙魔交界的北冥石林,这也是为什么当年仙魔大战的时候五老阁能够处于修士的核心地位的原因,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家门口,在太岁头上动土总要太岁同意才行,而五老阁似乎对这种事情一点都不反对,仙魔大战似乎当年也是他们一手促成的,如果没有当年的仙魔大战大获全胜想必他们也不会有今天在修仙界的这般地位。 沿着脑海中的地图没飞出多远,阮安安看见一身玄色衣服的陈羽双手环胸躺在一处树冠上,看着空中一脸得意。 不得不承认男人长成这样真的是会让人自卑的,阮安安从来不知道,看一个人的笑也是会醉的,一瞬间的失神,阮安安的金芙蓉就歪七扭八的冲到了树冠上,把她朝前甩了出去,就在脸部即将和那些僵硬如石的石律棕树冠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树上的人形肉垫满意的一接将她稳稳的接在了怀里:“我就知道你会来。” “什么……什么时……候改半仙了?能掐……会算,嗝。” “你喝酒了?”陈羽立刻横眉,他一向不喜欢酒的味道,加上她体内又有从雪津体内抽出的雪狐精魄,所以自己整日的千叮咛万嘱咐了多少次了说她身体刚刚复原不宜饮酒,才刚刚离开没多久就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了。 覆手按上她的脉搏,陈羽发觉她的体内正有两股强烈的灵气在飞速的攒动着,其中一股正是前几天在雪宫喂给她的雪津的雪狐精魄,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她一个身经百战的酒鬼才喝了几口就醉成这样的主要原因,酒葫芦中的金色灵气为了将雪狐的白色精魄尽早吞噬掉而释放出了大量灵气,现在两股灵气正在某人体内缠斗的不亦乐乎。 “天安子的事情,不要你管。”她可是清楚的记得她是为什么寻来的。 “对不起……”陈羽扯着她拥进怀里,将头埋在她的秀发之间,贪婪的蹭着她白皙的脖颈。 “你给我走开。”阮安安晃了晃,柔若无骨的小手伸出推了推陈羽的胸口,狠命的甩了甩头。 可明明是想要自己清醒,怎么倒是更迷糊了,尤其是面前的这个软软的肉垫,她觉得很好,很舒服。 “喂,你是叫……神……女……这个名字……好挫……”阮安安的舌头都有些打卷了,伸出了食指在他胸口戳了戳。 “……其实我不叫……” “可是,我好想吻你怎么办……”醉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一窝浅浅的春水荡漾在他深邃如墨的眸子里,浓到深不见底,阮安安咧嘴一笑,瞬间傻到无下限。 “你说……?” 他的话还未说出口,自己的唇就被软软的热度含住了,某人丁香小舌调皮的在他下唇上一荡而过还带着稚嫩的奶香气和七品莲的味道,看着眼前瞪着明眸的人儿,原本粉雕玉琢的小脸上还泛着点点红晕。 ------------ 七十八 又是我? 至少这一次,她吻了以后也要给他留下一个背影,让他尝尝难受的感觉,浑浑噩噩中,阮安安贝齿轻轻一张一合就让某人口中弥漫开来一阵血腥的气息。 突如其来的痛楚让陈羽一瞬间恍惚,当那种腥甜气息在舌尖中蔓延开来的时候他觉得更加兴奋,这算是挑衅吗?他已经很克制的再忍耐了,不去碰她,不去吻她,只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的看着她长大到足以记得他们以前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她一次次的挑战他的忍耐力。 唇间的柔软让陈羽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的手向前轻轻一拥便将眼前的人儿揉进怀里不管不顾的回应着,她的唇软软糯糯的柔的仿佛入口即化的香甜,他轻啄了几下似乎并不满足于紧止步于残留唇间的旖旎,不由分说的撬开她的唇瓣,香软的舌就探进了满是香津的口中旋转拨弄着她口中的那团柔软,肆意索取着那香甜的甘津,那种战栗之感一触即发,仿佛要把这千年的亏欠都补回来。 他的吻却还是没有停下,揽着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轻车熟路的揉上了她胸前的那一小团浑圆的柔软。 “呜呜呜。”阮安安触电般浑身发软,大脑一时间短路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抗议之声,她可没想要这样,色魔,流氓,无耻败类,阮安安将脑海中所有适合他的词都翻出来复习了一遍,试着推开他却发觉他的力气大到难以撼动,她就这样被死死的钳在怀里。 简直就是自作孽不可活,阮安安此刻的酒也醒了一半。 可是真的清醒了吗?为什么她反而觉得这种感觉似乎也很好,像是被人捧在怀中的感觉,她很想问他为什么每次离开的时候都要留给自己那么决绝的背影,或者是连一句告别都没有,阮安安回应着他的吻,双手环着他的腰际,一寸一寸的深陷在他唇齿间的柔情里。 一直吻到她的嘴唇开始发麻,他的手才轻轻的松开,唇间破裂的咬痕还散发着猩红的血气。 “怎么了?害怕了?”陈羽感觉她在自己的怀中有些瑟瑟发抖。 “千掌门,和你有关吗?”她顽固的推开他,她是来报复的,不是来寒暄的,虽然她也不得不承认这报复的手段有点把自己都搭进去的意思,这能算是鱼死网破不。 “别生气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还是那句时候不到吗?” “乖,等你及笄之后,不过你要记得,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这半月蛟纱千万不要摘下去。” “睡觉洗澡的时候也不要吗?”这话一出口阮安安就后悔了,为什么这种情况下说出来的话她会觉得有严重的勾引意图。 “恩?”陈羽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这个口无遮拦的笨蛋,她从来都不是个聪明睿智的女子。 阮安安摊了摊手转过了身子,双眼盯着脚下碧绿的树冠在原地画圈圈:“算了,当我没说。” “你及笄我怕是见不到你了,这个送给你当礼物。” “你这算是礼物吗?” “算是吧……” “雷霆之力?”阮安安看着陈羽递到手中的残卷,上面所记载的穴位记录正好是接着自己的那本上册,离开玄灵宗前宣子清清清楚楚的告诉她,仙府中可能会出现雷霆之力的残卷让她好好探寻,可是那也只是推测而已,即使他成仙万年也无法揣测雷神当年摧毁这本书时候的意思,他在天上给了天堑无数的好处才探查到那么一点点天机,而且若不是为了这本雷霆之力阮安安也不必非要跟着他们来参加什么门派大比。 当这本残卷不费吹灰之力就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阮安安就差点没扑上去再拥抱一下眼前的刚被她称为色魔的人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不用去探什么仙府了?”阮安安将残卷塞进了自己的储物袋,又下了几道禁制,她绝对不会给这个人任何反悔的机会。 “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进去瞧瞧,随便拾两个法宝玩玩,再说你师兄师弟们也总要进去的。” “恩,那地方说不定很好玩的。” “还可以,就是不及我的将军府,你要不要来坐坐。”陈羽知道以她好奇的性子估计想阻止是不可能的,他能做的就是替她扫除一切障碍,不过举手之劳而已,而那些杀不尽的小喽??糇磐嫱嬉舶樟耍??运?故锹?行判牡模?暇咕普?耐?γ挥腥吮人?偾宄?恕?p>  “谁要去那个什么将军府,想想就觉得无聊。” “那难不成你想去魔宫看看?我也可以奉陪,只不过……” “不过什么?” “以后除了我谁也不许牵你的手……”陈羽嘟着嘴一副孩子撒娇的模样,他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之前洛锦牵着她手的那一幕,那个小子,早晚弄死,他刚刚已经通知墨九了让墨翟换一个绑架对象了,那个青塘看起来没有洛锦威胁大,他一度觉得阮安安看洛锦的时候眼神中有一种含糊不清的感觉,那感觉他猜不透却很不爽。 “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限制我。” “你说呢?如果你不答应,我倒是不介意现在就吃了你。”陈羽嘴角调皮的勾起,下一刻就直接闪到了阮安安的身后,一只手从背后绕过去探进了她的衣襟里。 “色魔……”阮安安刚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竟然一动都动不了了。 定身术,他都没看到他结咒没看到他周身有一点灵气的涌动自己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被定住了,开什么玩笑。 “色魔……你肯定不止结丹期。” “是啊……我说过了,渡劫了十几次而已。” 又来了,难不成是真的? “那你还来参加门派大比……” “参加门派大比的时候我是结丹期啊,他们都没怀疑。”这口气,就和今天是愚人节一样无所谓。 “那渡劫大神,商量商量,高抬贵爪……”她才十四岁啊,不想这么早就清白不保。 “好啊……”某人竟然愉快的答应了,抽出手再次闪到了阮安安的面前,这种爽快程度倒是出乎意料。 “反正刚才就觉得好小,没什么手感,等大一点也不迟。” 下一句话,只把阮安安气到吐血,为什么明明被非礼了她还要被鄙视,混蛋,她这次真的要骂人了。 “乖,我要走了,你的定身咒马上就会解开,我不能让他们看到我在这里。”尽管此处可以软玉温香抱满怀,可是却不是长久逗留之地。 “你就这么把我丢在这?”即使这历史树冠也不见得很安全,飓风台靠近北冥石林,这里的灵兽也不是省油的灯,刚她飞来的时候好像还看到一群三阶猎狼在下面觅食呢。 “有半月蛟纱周围没有灵兽能伤到你,玄灵宗进入仙门的时间也快到了,这里是必经之路,他们会寻来的。” “还有……抓紧修炼,不要让我等太久……” “什么……”意思两个字还未说出口,他掐着她的下巴再一次被封住了他的唇。 *** 狐族地宫里,墨翟抱着丹鼎摩挲着在脸上蹭来蹭去,嘴里叽里咕噜磨磨唧唧的唠叨着,一旁的青琉璃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垂着眼帘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他发誓下次一旦牵扯到和那个人类女修有关系的事情他一定换白琉璃来当值。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就在青琉璃即将打起呼噜的时候墨翟的脸凑到了青琉璃的面前,吓得他打了个激灵。 墨翟摇了摇头,真是的,自己这个族长当得还真是失败,看看人家那三个族长,一个个吼上一声下面的族群加上宫殿都得晃三晃,可到了他这里,自己训话竟然护法都能睡着,要说这些族群里就属魔狐族最是人丁兴旺了,怎么像样的一个都没有,一个个除了惦记着下崽生小狐狸就是游山玩水,难得培养出来的一个接班人还被楚夜危要走了。 越想越气的墨翟回眼狠狠白了一下身后的青琉璃,丝毫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族长……我都记得。”前前后后两个时辰他反反复复说的基本都是这一件事,不就是看上人家小姑娘做弟子人家不答应吗,这怨气冲天的样子太有失身份了。 “你去,变个漂亮一点的,我来联系小安安。”墨翟指了指地上的男子。 “又是我?” “怎么?不愿意?” 青琉璃扁着嘴,他还没敞亮到男女通吃的地步,这事要是让自己家那位小祖宗知道了还不给他扒皮抽筋了。 ------------ 七十九 仙府之中(一) 浑浑噩噩之中,洛锦睁开眼睛发觉自己竟然身处于一处石室内,尝试着动了动身子,他发现自己竟然手脚都被下了咒语动都动不了,身上的感觉酥酥麻麻的。 这里是仙府遗址?他环顾四周,除了角落的桌子上有一盏昏黄的油灯之外这里明明感觉不到一点灵气的涌动。 “你醒了啊。” 石室角落的门打开之后,一个身穿粉红色短襦的女子走了进来,看样子不过十六七岁长的甚是端庄俏丽,只见她手中还端着一些吃食莲步轻移的走到洛锦身边,将食物放在地上之后她轻手扶起躺在地上的洛锦,甜甜一笑。 “你是谁?” “这是我的家,你晕倒在半路了。” “连谎话都不会说,你到底是谁?”洛锦不会傻到人妖不分的地步,这女子身上阴气十足,试问谁家女子会住在这么一个僻静的石室里,更何况他刚刚是同众人一起进入仙府的,何来半路晕倒一说。 “这么说,您是不相信奴家了?”女子一直手搭在了洛锦的肩上,脸凑的极近,温香的气息喷在洛锦的脸颊上。 “请姑娘自重。”洛锦别过头去闭上了眼睛。 女子并没有生气,明眸中闪出一丝诡异的光芒,渐渐的,黑色的瞳仁变成了墨绿色仿佛是幽深的湖水。 接着,一丝温热的从周身蔓延出来慢慢的包裹住了两个人的身体。 *** 电光火石之中,三个巨大的幽冥梦魇朝着阮安安扑了过来。 她再也不要相信那个色魔的话了,什么进来玩玩,随便瞧瞧满地法宝,眼前除了化不开的瘴气之外就是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一阵可怖的嘶嘶声从他们口中发出来,分辨不清五官的脸上只有两个大大的黑洞,觉察到活人的气息后,他们的身体瞬间膨胀了数倍朝着来人扑了过来。 阮安安将手中的各类符纸随便的取了一些塞到莫芷凝的手里,自己朝身后丢了数张爆炸符出去,轰轰的爆炸声在身后响起,炸起了大片的泥土和石块将幽冥梦魇阻隔在了身后。 “你也太浪费了。”莫芷凝有些肉痛。 “又不花你的钱,还是保命要紧吧。” 阮安安瞥了一眼身后,见身后的两只怪物没追过来,心中稍稍安定了些,一回头就看到来路上已经有两个不速之客再等着他们了。 “该死。”两个人站定了脚步看着面前巨大的怪物一阵唏嘘,而就这喘息的一瞬间,原本身后追着他们的三只怪物也追了上来。 “小心后面。”莫芷凝脚步往旁边撤出一步,扯住了阮安安的袖口用力一推,只见阮安安身后的草丛中也跳出了一只一人多高的幽冥梦魇,锋利爪子就擦着她手臂刮了过去,指尖上浮现出点点红雾毒消散在他们身边,莫芷凝紧握于手中飞剑快速舞动了几下,原本的四道白影瞬间分裂成了数十个,将他们二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了中间。 “搞什么啊,还学会协同作战了。”阮安安看着这一圈的怪物有些头痛。 “怕什么,又不是打不过。” “老办法。”阮安安朝着莫芷凝点了点头,接连着从掌心唤出了一连串的雷球四下丢了出去。 自从进入琼底宗的仙府之后,所有人均被传送分散到了各处,阮安安从混沌的传送中落到地上之后周围除了浓雾和妖气就只有一个莫芷凝,虽然两个人还是有些不对付可是毕竟在仙府遗址中不可掉以轻心,所以两个人不得不放下了私人恩怨暂时结成了联盟。 其实说到底阮安安也不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私人恩怨,只不过她喜欢欺负青塘莫芷凝看不惯而已。 从五老阁给他们提供的地图来看,阮安安被传送到的这处地方应该是仙府正殿的正南处的雾林里,进仙府前,云雾子就特意嘱咐过,若是被混沌传送打散了大家就在仙府中间的正殿处集合,所以现在阮安安他们两个若想要找到其他分散的人,他们只能穿过这满是瘴气的雾林。 仙府中的时间并不与外界相同,所以现在的仙府中还是白天,好在瘴气的毒性并不是很强,阮安安手中的碧青丹足可以应对,分给了莫芷凝一颗之后两个人一步步的朝着雾林深处走去,也开始一波一波的遇到这种名叫幽冥梦魇的怪物,这种怪物是属于惨死战场的亡魂吸食仙府中戾气所化,不出一个时辰她们已经遇到过七次。 不过相比较于起初的慌乱,她已经完全摸透了这种怪物的攻击套路,渐渐的和莫芷凝的配合娴熟起来。 阮安安不得不承认,莫芷凝在法术的使用能力上虽然不及自己但是却比她灵活的多,多年勤奋修行使他对玄灵宗门派的玄灵剑法掌握的十分娴熟,只见她手上长剑上下翻飞刺出去一道道漂亮的剑花,一剑一剑的朝着怪物的要害部位刺去,不同于其他的灵兽,幽冥梦魇并不会因为受到伤害而死亡,除了法术以外普通的冷兵器对它们产生不到一点的威胁,被刺伤的幽冥梦魇会分裂成对等的两个小一点的身形,继续发动攻击。 可是阮安安他们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效果,因为幽冥梦魇的体型很大,所以阮安安的雷球并不能够一击将他们打散,而耗尽体内的灵气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办法,若是他们分裂成小型怪物就不一样了,看着最后被砍得分裂成只有他们半人高的白色怪物,阮安安雷球朝着那群怪物中一丢,就轻轻松松将一团幽冥梦魇炸成了白雾。 “快走”。莫芷凝高呼一声,两个人便一前一后的冲出了怪物的包围圈。 “还走得动吗?”两个人气喘吁吁的朝前狂奔了一段,直到确认身后在没有怪物追来,莫芷凝才靠在大树下调整喘息。 “我才没有你那么娇弱呢。” “哼,我也没有你那么笨拙,身为师祖连剑法口诀都背不全。” 阮安安直接不理她,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只烤鸡和一把嵌着红玉宝石的小刀,跑了几个时辰她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了,这里看起来还算是比较安全,先填饱肚子再说。 “你开什么玩笑,你用法宝切鸡?”莫芷凝实在是无语,那小刀她见过几次了,是云海子最趁手的法宝之一,是用林南峰上最珍贵的红魔玉和凤凰血淬炼的,又祭炼过几次锋利无比吹毛立断,要不是一次酒醉后拿出来显摆也不至于被阮安安顺走了,若是云海子知道自己的宝贝现在成了切鸡的工具,估计云海子当场就会气的自尽于水晶宫中。 “吃不吃?”阮安安扬了扬手中的鸡腿。 “我辟谷。” “又不差这一顿。”阮安安朝前凑了几步,把鸡腿放到了莫芷凝的鼻子底下晃了晃。 “这话我听你说了不下五次了,而且是到了飓风台以后这几天内。” “切,爱吃不吃。” 几分钟后,两个人面前就堆了一堆小山包似得鸡骨头,拍了拍圆滚的肚皮,阮安安满意的靠在树下,自从从魔狐族的地宫顺走了这个烤鸡配方以后,她好像最爱吃的东西就变成烧鸡了,若是哪天她顶着两个耳朵估计就可以冒充墨狐一族了:“好了,吃饱了,你打坐复灵吧。” “你觉得我现在还坐的下去吗?”莫芷凝万分痛恨自己定力不足。 “要不我们继续朝前散散步?就当消食了。” 莫芷凝无语,在遍地危险的仙府遗址中散步,亏她说得出来,就冲她吃撑成这个样子,现在若是再遇上幽冥梦魇,估计她一招都使不出来了。 “我倒是没看过你复灵,你全屏丹药顶着?” “恩?算是吧。”阮安安也不知道如何和她解释,她体内的灵气本就是浓缩版的相当于同修士的数十倍,所以即使再来几波怪物也无法对他的灵气造成大规模的消耗,而且自从刚刚体内的灵气战胜白色的雪狐精髓之后,她的修为竟然又有了突破之势,体内的金丹吸收了雪狐精髓以后直接扩大了数倍,上面出现了三道深色的金色花纹,估计现在要是有人给她来几道劫雷,她就能直接结丹圆满了,可是这些事情她实在没法和莫芷凝说,说不清楚。 “不然……”莫芷凝刚想提议些别的却被阮安安打断了。 “嘘……你听。”阮安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仔细的观察了片刻,却见周围草丛中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跳出来,只是那声音嗡嗡的依旧响在近侧。 “为什么我觉得这声音是从你身上发出来的。”莫芷凝最后将注意力集中在阮安安身上。 “我吗?” 阮安安低头看了看自己,好像还真是。 那声音伴随着阵阵灵气的波动就是从自己的储物袋中发出来的,将储物袋里犹如小山一般的东西都倒在地上之后,她瞬间恍然大悟,这不就是自己那个丹鼎的声音吗?只是向来都是她用神识来联系墨翟的,时间久了都忘记这东西发出灵气波动的时候会有怪声了,上次她也是找了半天还以为是半夜闹鬼呢。 将神识探了进去,阮安安果然看到了那个老狐狸狡诈的笑。 “小安安啊。” “那个,我现在忙着呢,改天再说啊。” ------------ 八十 真恶俗 墨翟捧着丹鼎,当场愣在了原地。 这什么意思?他又被华丽丽的无视了,难不成现在要他进去告诉青琉璃说他们计策失败明天再来?只怕青琉璃明天就会连人影都找不到了。 看着石室里正在卖力勾引洛锦的青琉璃,墨翟只能将神识再次联络阮安安,不一会,墨翟面前果然出现了那个气急败坏的小脸。 “小安安,我也不和你废话,你看看再说吧。”墨翟这次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严肃的让人觉得是正经事。 果然,这招还真的很好用,阮安安终于肯耐心的听听他到底说什么了。 阮安安的面前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一个顶着狐狸耳朵和尾巴在搔首弄姿的少女,衣领已经退到了肩膀上,白皙的香肩半露环着一个人的脖子将手探进了他的衣襟,一看就知道在干什么。 而少女身边,是个正襟危坐的少年,闭着眼睛嘴唇紧闭,似乎并不打算接受眼前的美人的勾引,那个人竟然是洛锦。 看着眼前的场景阮安安觉得实在是好笑至极,这场景什么像是唐僧掉进了狐狸窝啊,可是洛锦并不是唐僧啊,干嘛这么费力的勾引,难不成这老狐狸又要强迫人家做徒弟,更郁闷的是为什么旁边那个狐狸少女看起来那么眼熟。 “老狐狸,你疯了啊。搞什么,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姿势了。”阮安安终于看出来了,那个少女的五官轮廓不就是自己吗? “当然不是……小安安,你要是答应我做我的徒弟我就放了他。” 阮安安无奈的苦笑,又来了,这老狐狸没事就不能说点别的,听了六年多,耳朵都起茧子了:“我要是不同意呢?你来咬我吗?” “那我倒要看看以后这个人见你还会不会理直气壮。” “关我什么事啊。” “嘿嘿,要不要看点更火爆的。”老狐狸将阮安安终于肯搭茬笑的瞬间就原形毕露了,万分邪恶的打了个响指。 接收到讯号之后屋子里的青琉璃无奈的撇了撇嘴,意念一动,身上的粉红色短襦就退到了地上,香艳的酮体一丝不挂的站在洛锦面前,一只手掐住了他的下巴,跨坐在洛锦的身上,她将脸凑到近侧,眼帘扫过他的唇。 “你为何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你不是最疼安安的吗?” 洛锦自然认得这个声音,心中徒然一惊,他很想睁开眼睛看看,哪怕这一切不会是真的。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女子的声音极近妩媚。 “你不是安安,你骗不了我。” “那在你心中安安是什么样子?你不看看我怎么知道我不是,你瞧,我头上的金钗还是你买给我的,每一支我都留着,你看看好不好。” “啧啧,真恶俗。”阮安安看的打了个冷战,声音,样貌都惟妙惟肖,连洛锦是她的御用采购员的事情都知道,不得不说墨狐一族的媚术幻化之术的确是无人能及,阮安安扫过那女子的胸口,漂亮,圆圆白白的比自己这个没发育完全的强太多了。 “老狐狸,你叫我来就是为了看教育片的?还是想证明一下我们玄灵宗都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 “还是你觉得你们墨狐一族的狐女连我的姿色都不如,还要模仿我的才能够勾引得到他。” “……” “另外告诉青琉璃,整个墨狐一族变异的就那么几只,青耳朵青尾巴的狐狸可不是天天都能见到,下次变形的时候破绽别那么大,敢变成我的样子等下次我再找他算账。好了,本小姐还有事情要忙呢,不陪你们瞎胡闹了,不过你最好赶紧放人,不然我师傅一定不介意去和您叙个旧。”阮安安说罢直接将神识提了出来,这老狐狸简直是越来越不靠谱了。 “……” 把青琉璃叫出石室,墨翟一脸挫败的看着身边的楚夜危,隐藏在银色面具下的那张脸现在是什么表情他完全猜测不到,可是他怎么也想不通高高在上的魔宫宫主怎么会出这么卑劣的主意。 他早就知道不好使了,他手中的丹蛊丹毒那么多随便喂几颗下去都比这个有用,也许阮安安还能念在同门之情而妥协,可是魔宫宫主的命令他又不能违抗,对于他们所有魔修来说,只有服从。 “宫主,您可还有什么吩咐。”墨翟小心翼翼的使眼色给身边的墨九,只希望他赶紧把这尊大神弄走,谁知道这家伙一会哪根筋不对会不会就给他们地宫拆了。 可是墨九明显假装视而不见,眼神不停地游移就是不和墨翟接触。 “放他回去吧,没有用了。”银色面具下的血瞳冷冷的注视着石室内的洛锦。 “是……”墨翟心中暗自不爽,好不容易抓来的。 “不过……” 周围所有人都打了个哆嗦。 “谁让你们变成她的样子去勾引人的……”楚夜危抬手指了指青琉璃。 “他……带走。” 再说阮安安,将神识从丹鼎中放出来,她长长疏了一口气,她刚才说那番话的时候也不由得心肝乱颤,要知道墨翟身为狐族的族长虽然平时像个老顽童一样但也是有底线的,她刚刚那么威胁他显然也是要冒一定风险,可她唯一的赌注就是老狐狸不会翻脸,他和洛锦无冤无仇不过是想威胁她而已,只可惜选错了方法,他要是直接上手抽几鞭子也许她还能妥协一二。 “你还好吧?”莫芷凝看着阮安安从刚刚就一言不发的样子有些担心。 “你有没有觉得?还是有什么奇怪的声音?”阮安安秀眉微蹙,从刚刚将神识收回来之后她就觉得好像周围还有什么声音,所以才一直没有开口,一来是回想着刚刚老狐狸的话,二来就是她觉得不远处真的有什么声音在接近。 “我也觉察到了。”莫芷凝斜眼看了看他们身处的西南方向。 那声音越来越近,修士的听觉和视觉本就比别人灵敏,阮安安敛住气息用神识传音告诉卖弄芷凝:“有人来了。” “我们躲起来。”莫芷凝抬手将两个人面前的鸡骨头烧成了粉末,又指了指身后的那颗高耸入云的大树。 两个人刚刚躲在树上敛住气息没多久,却见浓密的雾中隐隐约约走出了两个人的身影,一高一矮并排前进着,两个都是一身的青色的道袍,个子高的那个人看起来比较年轻是筑基后期的修为,而站在他身边稍矮一些的虽然看起来年龄虽大却只是筑基前期。 矮个子的男人明显是不太情愿的样子一路抱怨个不停:“好好的派我们来这鬼地方,万一遇到那个什么长老,只怕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掌门只叫我们探查,没有叫我们动手。” “你不出手未必他们不出手,这一路上除了那些低阶的幽魂其他的什么影子都没看到,就知道玄灵宗那帮人有多么厉害了。” “掌门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只要照做就好了。” “你倒是看得开,以你的修为怕是做个内门弟子都足够了,何必和我们一起接这苦差事,都怪那老鬼,自己叛门不说还连累我们。” “他好歹是我们的师傅。” “你当初是跟着他一起离开的,可看到那下手人的样子了?” “没有。” “又是没有,你要是能再多说些别的掌门也不会倒现在还不重用你,我若是你随便编个理由任他们查去。” 两人说着说着就走到了树下,高个子男子站在树下思衬了一会,抬眼看了看四周,他可以清楚的察觉到此处有一阵幽微的香气,那香气隐隐约约的散在四周却又找不到源头,只能感觉离这里不远,掌门给他们的任务就是寻找到散落在仙府遗址内玄灵宗众人的位置,也许这是自己唯一翻身的机会,既然此处有异,他必然不会放过。 检查了一下四周,他才抬头朝着树上看去。 雾林中的雾障太过于浓密了,那大树他只看到半截树干就一片模糊了,只是凭直觉来看,他总觉得树上有什么不妥,随即放了一缕神识出去。 他的神识刚刚探查出去,就与迎面而来的一缕神识相撞。 而此时同样放出神识查看的阮安安也清晰的看到了两个来者的样子时,身体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怎么?你认识?”身边的莫芷凝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妥。 何止是认识,这算是冤家路窄吗?阮安安苦笑了一下。 ------------ 八十一 新仇旧恨(一) 小婉道歉,我以为今天的章节我发了,后来发现我竟然忘记发了,各位大神们原谅我的无知吧,用各种推荐点击砸死我吧,绝不还手。 ***来者的其中一人,竟然就是当年协助宋渊将她偷出玄灵宗的阮凌念。 两道神识相遇后,树下的阮凌念也显然立刻就认出了阮安安,他的表情僵硬了一下,立刻将神识收了回来。 自从那日一别之后他是多久没有知道她的消息了,前几日在接风宴上相聚也只有那么寥寥数眼而已,对于这个小时候唯一的玩伴,他心中有着太多的歉疚,现在想来她是自己的妹妹,自己曾经除了母亲之外最想疼惜的人,修仙路漫漫她是唯一可以陪着自己的亲人,只是自己当年的年少无知亲手毁了这一切。 他只希望,可以有机会挽回而已,可今天若是玄灵宗真的覆灭了,他就只能永远的站在和她对立的仇恨上。 “怎么样?可察觉到有情况了。”身边的矮个子问道。 阮安安此刻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虽然以她的修为对付这两个人绰绰有余,可是从刚才他们的话中不难听出,他们两个是替人探路来的,充其量不过是一群喽眩?绻?钦庋??侨畎舶簿筒荒芄磺嵋壮鍪郑?坏┍┞读诵凶俨恢?阑岵换嵊懈?蟮奈o盏茸潘?恰?p>  现在她只希望阮凌念能够假装没看到他们悄无声息的过去也就罢了,不然她还是不敢保证自己真的可以有决心对自己的哥哥下手,终究她的心还是太软了。 站在树下的阮凌念在原地沉默着。 “诶,想什么呢。”矮个子见阮凌念不回答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我们去那边看看吧,在朝前走一阵子也许就可以遇到玄灵宗的人了。” 矮个子并没有动,一屁股坐在了大树底下掏出了随身的酒罐子:“哼,找到了又如何,这次来的人不过八九个,就算真的都弄死了玄灵宗的人数还是超过我们,我倒是不觉得他们可以和玄灵宗抗衡,不知道掌门是怎么想的竟然被那唐礼说动心了,他和那个什么云雾子不是旧识吗?” “你倒不觉得利益比较重要?” “师兄你还别不信,我虽是个粗人资质也不高可是我却最重一个义字,如果是我,打死也不会和那个唐老头合作来出卖自己的朋友。” “这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掌门可是能随意议论的。” “那是自然,不过我自认看人还是没错的,才敢和你发发牢骚而已,你的人品我放心。” 阮凌念苦笑了一下,余光瞥了一眼树上,当年她也是这样放心自己的,可是换来的是什么呢。 “你以为玄灵宗是好欺负的,当年师傅若不是打那女孩的主意也不会弄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那矮个子一听这话倒了乐了:“还真别说,这仙府据说隐匿了几千年了,其中的高阶猛兽应该是不计其数,可我们走了这么半天竟然一个都没看到,你说,那玄灵宗当真有这般能耐?” 阮凌念皱了皱眉头:“这些和我们都无关,就算他们真的有实力除去那么多灵兽也未必毫发无伤,有他们打头阵为掌门扫平障碍,也算是一石两鸟,玄灵宗一下是折了这么多人必受重创。” “说不定人家可以先寻到主殿也不一定。” “这是一定的,只不过主殿附近有什么你我再清楚不过,他们若是聪明就应该赶紧传送出去,不去趟这趟浑水,不然一旦那个东西丢了,他们百口莫辩。” 阮凌念说罢也不等身后的矮个子修士,径直的雾林的深处走去。 “诶诶,师兄等等我。”矮个子收起酒葫芦赶紧追了上去。 树上,阮安安看着阮凌念渐渐消失在视野里心中涌现出一股别样的滋味,她知道,他刚刚所说的一切都是说给她听得,几句话已经把他们玄灵宗的处境交代的清清楚楚。 “你说,他们所说的话是真的吗?我们一路上倒是没见什么高阶灵兽,是那群幽魂梦魇?”莫芷凝对杠杆刚听到话半信半疑。 “不管怎么样,先找到云雾子长老再说,如果他们想暗算我们,只怕我们真的是敌众我寡。” 阮安安说罢刚要跳下树去却感到莫芷凝从背后拉了她一把。 “你还没说呢?那人你认识?” “他也姓阮……” “他……阮凌念?”莫芷凝突然想起小时候一起上飓风台时同行的那个孩子。 阮安安点了点头。 “你倒不怕他再害你一次?” “这次他不会再骗我了。” “到时候就晚了。” “若是他离开树下再报告消息我们也一样无济于事,只能信他,况且刚才他的话你也听到了,只怕不仅仅是他,大部分修士都并不想与玄灵宗为敌,却也是掌门之命难违而已,现在我们要做的赶紧找到其他人,阻止他们去正殿。”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下了树,阮安安回头看了看继续朝着正殿所在的方向前进,不过说来也怪,他们除了再遇到两拨幽魂梦魇之外的确再也没遇到过任何高阶的灵兽,幽魂梦魇虽然数量多又难缠但是攻击力却不大,再又杀了两拨之后有的幽魂梦魇竟然胆小到看到他们两个掉头就跑,想来他们身上的杀戮之气足够他们恐惧的了。灵兽从来是欺软怕硬,见到比自己恐怖的自然不会貌死往上凑。 仙府中地方本就不大,两个人又朝着固定方向走了没有多久就看到了雾林的边缘,只是距离那边缘越近,阮安安越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迎面而来,压迫着她的奇经八脉,渐渐的体内所有的穴位都好像被什么东西揪着,指引着他们朝一个方向前进,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威压感。 阮安安看了看身边的莫芷凝,她的脸色好像更糟糕一点,显然这股威压对她的影响更严重,眼瞧着周身灵气散尽的极快已经成雾状的漂浮在身体的周围,现在她整个人都好像包裹在浅色的鸡蛋壳中。 “你怎么样了?” “还好,只是很痛而已,灵气流失很快。”莫芷凝停下脚步将手中的复灵丹又吃下去一颗,这种低阶复灵丹是每个月宗门散发下来的月例丹药,莫芷凝为了巩固根基并未经常食用增进修为,所以这复灵丹竟然还省下一小瓶,只不过低阶复灵丹所能够提供的灵气实在是太少了,越接近雾林的边界灵气就消耗的越快,眼瞧着一瓶都已经快见底了。 “吃这个,那东西都是杂质你也不怕中毒。”阮安安伸手将一粒红色的小药丸塞进了莫芷凝的嘴里,她阮安安别的不多就丹药多得是,炼丹的草药又都是从仙灵殿顺出来的,这个时候她自然不会吝啬。 “你给我吃了什么啊?” “毒药,过了一炷香你就死翘翘。” “上品复灵丹,你还真舍得。”莫芷凝立刻感觉到一阵清凉散尽了经脉中,丹药中蕴含的灵气瞬间的弥补了她自身的亏欠,勉强可以维持灵气消散的速度。 阮安安白了她一眼:“我不舍得,你吐出来还我。” 莫芷凝没有说话,她的眼睛扫过阮安安的身后之后,整个人便眼睛发直一动不动了:“你看那是不是主殿?” 越是临近雾林的边缘雾障越是稀薄,所以她们两个人现在身处的这处地方已经比雾林深处可见度也明显提高了不少,也不许动用神识来查看远处的情况了,当阮安安回头朝着莫芷凝之手的方向看过去的时候,透过树干间的空隙明显可见一大片金碧辉煌的建筑,那金黄澄明色泽让阮安安眼前一亮。 不同于雾林中的枯枝残叶,大殿的边缘直到雾林的这一大片广阔无垠的区域里,满地都是各色的鲜花,气味馥郁清雅,争奇斗艳,实在很难想象这里曾经是上古仙魔大战的战场,空地中央一座金碧辉煌的古建筑很是扎眼,只不过那建筑颜色虽然好看似乎是年久失修的样子已经残破不堪了,主殿的房顶已经坍塌了一大块倾斜的落在地上,殿前的石柱也倒在地上摔成了两大截,而后面以及周围的一些建筑干脆都是一片断壁颓垣而已,可即使是这样,阮安安仍旧不难想象它曾经辉煌时候的样子。 “那就是主殿了吧。”阮安安搜索了一下脑海中的地图,似乎上面并没有再提及仙府中还有其他的宫殿,而那向外散发出来的阵阵施压之感,正是从那处宫殿中散发出来的,似乎只要距离大殿越近,那股感觉就越强烈,似乎殿中正有什么东西再召唤着她。 “我们要不要走近了看看,师傅说过在殿前汇合的。” “不要。”阮安安伸手拉住了正欲前进的莫芷凝,身处于雾林之中他们好歹还有所藏身之处,一旦踏足那片空旷的场所那他们无疑成了移动的靶子,她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以她们两个的修为和一路的拖沓似乎不应该是第一个到达这里的,若这么来看,这里似乎太安静了一点。 ------------ 八十二 新仇旧恨(二) 琼底宗,据说当年也是叱咤风云的仙门之一,只是据说掌门触怒了魔宫才一夜之间惨遭灭宗,掌门为使得门内一些秘术仙法不落入外宗之手所以启动了护法大阵将整个琼底宗遁入了虚空轮回大阵之中,连带着自己也陨落了。 琼底宗消失以后,一些曾经依附于琼底宗的小门小户也曾人人自危只怕自己门派一个不小心就走了琼底宗的老路,不过好在魔宫就此罢了手并没有找其门派的晦气,而琼底宗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也有说法是说魔宫是看上了琼底宗里面的一样什么东西才找借口屠宗的,不过时间太过久远又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任何人也都不敢妄论惹来麻烦,毕竟魔宫的实力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这些事情都是阮安安在来之前听宣子清说的,所以当这座曾经的宫殿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她还是吃惊不小,放眼望去那鳞次栉比的宫殿群落似乎并不比当今的玄灵宗要差上多少,魔宫的实力真的如此强悍,她只希望以后一定不要惹上魔宫的人才好。 不过老狐狸这个妖修就是魔修的一种吧,暴汗,阮安安瞬间又觉得自己命运不济了。只希望祈求老天爷不要让她碰到魔宫正主就好了,她的人生中已经足够混乱了,不要再出现什么搅局的。 “阮安安,你有没有觉得头好晕啊。”莫芷凝按着太阳穴斜睨了一眼阮安安,只觉得一阵眩晕铺天盖地的袭来,不过喘息之间便眼前一黑,晕倒在了当场。 “你……你怎么了啊。”阮安安手足无措的扶着莫芷凝,又是掐人中又是拍巴掌的就差没做人工呼吸了,可是折腾了半天怀中的莫芷凝也没醒过来,有样学样的切着她的脉半天的脉阮安安除了知道她还活着之外,其他的一点都感觉不到,该死,早知道她就应该也学学仙医的。 “她不过是晕了,死不了。”身后冷冷的传来一个人的说话声,接着阮安安的双脚就瞬间离开了地面被带到了空中,无力地挣扎了一下,她就被一阵冰冷裹了进去。 双手最先触摸到的是一阵带着冰冷刺骨的寒意的战甲,银白色的战衣看起来好像是冰雕由无数个细碎的冰片拼合而成,不同于修士周身的灵气那人周围裹挟的是一种猩红的飘渺的雾状气息,阮安安想抬眼看着抱着自己的人,却只看到了一具同样冰冷的面具。 “你这样不会觉得难以呼吸吗?”整个面具同战甲一样是银冰色的,看起来只有薄薄的一层,面具上除了两只血红色的瞳仁中闪烁着的点点寒芒之外,竟然连鼻子嘴巴都紧紧的包裹在里面,那面具贴在他脸上没有一丝缝隙紧紧包裹着他那棱角分明的面庞。 可是那人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阮安安抽空看了看脚下,虽然那人一直手紧紧的搂着自己的腰肢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这么危险,而且他的怀中冰凉冰凉的,舒适等级照比宣子清实在是差的太多了。 “我说,我们商量商量,你站在空中这么久不动是不是也不知道去哪?要不我们回地面上站着想好不好,我朋友需要照顾。”阮安安低头看了看地面上的莫芷凝,现在他们的高度看着莫芷凝只不过是地面上的一个白点而已。 “哦?你很想下去?”那人说着揽住阮安安的手松了松,阮安安的小身板顺着空隙向下一滑,那人的手从腰间滑到了背部,致使阮安安半个人都悬在了半空中。 “诶诶,你手别松,我不要下去了。”阮安安手指随便的扣住了那人护甲的缝隙上,说罢手脚并用的在那人怀中往上爬,双手挂住他的脖子后向上一用力,接着上两条腿就直接攀上了面具男的腰部,也顾不得形象雅不雅观了,她整个一个八爪鱼附身的样子。 尽管紧紧贴着这个战甲有一点点冷,总好比掉下去摔成肉泥要好。 阮安安脑袋离开了那人的肩膀看扁着嘴点了点头,她很想从他眼睛里看到一丝丝的动容,也许会因为一点点同情放了她,只可惜那双瞳仁中除了寒意她看不出一点人气。 对视才不到几秒钟,阮安安又打了个寒颤。 就这样沉默了许久,面具男拥着阮安安的手臂一紧,忽然将身后的披风扬起将阮安安的头裹在了自己的怀里。 “你这是要……” “把嘴闭上。”接着他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原来的位置上。 “顾老,我觉得我们的交易应该失败了吧,所以玄灵宗的事我们今后也不便再插手,您说是不是。” 唐礼站在已经残破不堪的大殿上看着周围的所有人露出一丝冷笑,手中的长剑已经做好了随时出鞘的准备,如果要硬拼的话一个顾长卿再厉害也未必能敌得过他和纪羽两个人。 面前的顾长卿脸色极其的不好,他瞥了一眼大殿角落里胡言乱语的姚竹江没有任何理由去反驳唐礼的话,他们在大殿外埋伏了好久却未见到玄灵宗的任何一人来到大殿上,派出去探查的人也都没有消息,所有玄灵宗的人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在仙府之内,直到他们感觉到来自大殿内的威压越来越低,才发觉有异。 大殿内的东西已经丢失了,不仅仅是封印在主殿神龛内的麒麟精髓还包括驻守于大殿内的四长老也失踪了三个,剩下的唯一一个姚竹江却是呓语不断晕在了里头。 按理来说他的计策应该是天衣无缝的,玄灵宗首先进入仙府必然遇到大批的高阶灵兽,即使他们侥幸从灵兽口中逃脱必然也是消耗殆尽变得不堪一击,之后由随后而来的恒剑宗和天水门出手将他们控制住,篡改天象提前使得仙府现世必然会引起天地雷劫,而留在仙府内的玄灵宗众人就是帮他承担雷劫的不二人选。 作为交易的筹码,仙府之内的麒麟精髓会由恒剑宗拿走,而想要接近正殿除非身上携带上古神兽的东西否则单凭上古神兽所对外界释放的威压就没有凡人能够承受的了,而顾长卿手中正好有一样东西,那就是饕餮之牙。 而至于唐礼为什么会说动纪羽也加入这次行动顾长卿没有兴趣知道,那是他们彼此之间的交易了,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尽可能的打压除掉玄灵宗的人,仅此而已。 事情按照他们一步步安排的好的发展,玄灵宗胜了比赛最先进入仙府探索,可是眼瞧着到了最后却出了岔子,顾长卿如何都想不通,玄灵宗的人在对抗过仙府内的高阶灵兽之后竟然会有人有这个实力入殿取走麒麟精髓,即使是云雾子的实力只怕也是连这大殿都接近不了。 难道他们手中也有上古神兽的东西?或者真像传闻中的那样,那个小师祖身上,有酒狰。 可那个传闻是六年前魔界放出来的,时隔这么久也没有人真正得到过酒狰,所以可信度实在值得考量,可若不是玄灵宗的人拿走了麒麟精髓,那就只剩下一个千炎了。 顾长卿的眼眸低垂扫了一眼唐礼身后的天河,他们这群人里唯一与千炎交过手的就只有他一个。 “天河,你当初与千炎交手时,可看出他的实力。” “不曾,应该只有结丹期而已。” “顾老提起千炎是想将责任推给他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小子不过结丹期而已,我们一切的行为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对战千炎故意输给他也只是为了不让他们发觉天河的真正实力而已,你觉得一个人可以有实力单枪匹马的取走麒麟精髓?你可是保证过接近大殿的方法只有您一人知道而已,现在我们都不费吹灰之力的站在这里,您倒是应该好好给我们一个解释。” “哼,解释?如果没有我你们只怕连这仙府都进不来!”顾长卿毕竟见过不少世面,即使面对当初仙魔大战主和派的围攻都没有退却过,别说是一个小小的恒剑宗。 “这倒也是,篡改天象引仙府提前现世这种事情的确不是我们能力范围之内的,不过您也有些勉强而已,既然我们合作失败了,那只好你自己去承担了,只是不知道您老的修为够与不够呢。” “你出尔反尔。”顾长卿因为愤怒指着唐礼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我答应了找人帮你挡天劫,可是也要看结果才行,既然麒麟精髓已经不知去向,那恒剑宗也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天河,我们走。”唐礼将手中的长剑背后到身后,扫过在场的众人。 可是他没等他踏出主殿,一道灵气瞬间封住了他的穴位将他定在了原地,接着数把冷兵器一齐抵住了他的喉咙:“你觉得,你可以走得了吗?” 而唐礼身后的数个弟子脖子上也各自横起了一道冷兵器。 “纪羽,你要做什么?”唐礼双眼一横,身上的杀气骤然向四周扩散着,头上青筋暴跳试图用他强大的灵气强行冲破纪羽对他下的定身咒。 ------------ 八十三 新仇旧恨(三) 纪羽脸上的笑容依旧暖的让人融化,手中的长笛转出了个圈,他回头看了一眼顾长卿:“顾老,这个合约我接了,只不过我不要麒麟精魄。” “哦?那不知道纪掌门对什么感兴趣?”顾长卿自然不会放弃这样一个解脱的机会,以他现在实力强接天劫只会落个魂飞魄散的地步,自然不会拒绝任何肯出手帮忙的人,更不不介意这个人是谁。 “我只是要他们两个死而已。”纪羽温和的笑容突然变的狰狞可怖,他用剑指着殿外刚刚走进正殿的两个人。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殿外站着的两个人竟然是玉祥灵还有云雾子,不过他们都只是孤身前来身边并没有带任何一个弟子。 玉祥灵倒是难得没有喝醉的样子,看见纪羽的表情之后他苦笑了一下,喝干了酒坛中的最后一口酒将手中的罐子朝身后丢去。 酒坛子撞到花丛中一块凸出的岩石上,立即摔的粉碎。 “我就知道,你恨我,其实我更恨我自己。” “祥灵,苍穹的事情和你我都无关,你现在是一宗之掌,你不可以再颓废下去了。”云雾子的手掐在玉祥灵肩上,试图安慰他,他已经自责了太久,足够了,这么多年他们三个人彼此间每每见面都绝口不提当年的事情,只是希望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哈哈哈哈!”纪羽的口中发出一阵怪笑,怒吼着眼神中仿佛要喷出火焰。 “一宗之长,你觉得如果不是他巴结人家的掌门千金,谁会将大权交到一个酒鬼手中,又如果不是你执意回身寻救毫不相干人将她一个人丢在那里,你觉得苍穹会惨死在魔修的手里吗?当初,我就不应该让她嫁给你,你答应过的要好好保护她可是你做了什么?” 玉祥灵没有说话,他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颤抖着。眼神迷茫的看着不远处的花朵,他所有的指责都是对的。 “纪羽,够了。”云雾子厉喝了一声。 “还有你,她的好哥哥,若不是你以玄灵宗有事为由不去参加她的婚礼你觉得她会在新婚的第二天就跑回玄灵宗吗?” “所以你觉得杀了我们。苍穹就会开心了是吗?”云雾子闭着眼睛将头仰朝着天空。也许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太过于失态,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以为只要闭口不提苍穹的事情就可以慢慢淡忘,可是现在为什么这个伤口被揭示的这么痛。 “如果是我。我会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不会舍得让她离开我半步。”纪羽的眼神中杀意越来越浓,他仿佛看到她无力倒下的那一刻,他没有办法出手相助,他距离那个地方千里之遥,那是他偷偷留下她身上的神识传达回来的,感受着她渐渐虚弱的呼吸和魂魄,那个地方就在玄灵宗的山脚下。 “纪羽,对不起。”玉祥灵终于开口。 “你没有必要和我说对不起。我也不需要对不起,苍穹,终究是不在了。”纪羽收起眼中的含泪,回头看着顾长卿。 “顾老,我们之间的交易,没有那么难吧。” 顾长卿的嘴角微微牵起。这个交易确实不难甚至于他完全是占便宜的一方,反正只要是玄灵宗的人杀一个不少杀两个不多,更何况是一个长老级的人物,加上玉祥灵和唐礼,那么接下来这个天劫只怕对他来说是不疼不痒的。折了修为他反而还能在人世间多留个几百年继续做他风风光光的顾老,至于其他那四个长老是死是活他一点都不关心,那不过是他的傀儡而已,想要撑起五老阁,他一个人就可以了。 即使二对二,他们的胜算也是绝对的。 朝着纪羽使了一个眼色,顾长卿虚空一扫便从手中唤出了数道银色的灵气朝着云雾子和玉祥灵劈了过去,灵气挥出的速度虽快,但是却是一道显而易见的直线,早有准备的两个人向后一跃便轻轻松松的躲过了袭击。 可就在他们双脚落地的一刻,早已经趁着刚才空隙时间移动到他们身后的纪羽手中长笛一挥只朝着玉祥灵的头顶砸了下去。 “小心。”云雾子用内力将玉祥灵朝旁边一推,那重重的一击避开了他的头顶正好砸在了他的左肩之上。 玉祥灵吃痛的身子一歪,单膝跪在了地上。 “你为什么不还手?” 玉祥灵苦笑了一下:“我答应过的事情没有做到,即使死在你手里也是报应的。” “好,我成全你。”纪羽说罢又是一笛子劈了下了。 “纪羽,你疯了。”云雾子回身朝着纪羽挥出了一道细长的灵气针,朝着他的水分穴打了过去,他知道难以命中只为了拖延时间,扶起身边的玉祥灵他将一颗丹药塞进了他的嘴里,纪羽修为本就在玉祥灵之上,所以刚刚那一下必然伤了筋骨了,一枚丹药只不过是缓解痛楚而已。 可是纪羽明摆着就是要取他们的性命,侧身躲过云雾子的灵气针之后,他手中的笛子长长了几寸再次朝着玉祥灵挥了过来。 感觉到身后的冷风袭来,云雾子将玉祥灵挡在身前,开启了灵气罩护住了自身。 “嘭”灵气罩和笛子撞击后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剧烈的法力波动四下散开将身后的纪羽反震出去数米。 云雾子实在不敢想象,他竟然每一招每一式都直取玉祥灵的要害丝毫不念着往昔的情意,刚刚的那一下只怕玉祥灵也用出了自己的七八分灵气来抵御。 纪羽真的是要致他们于死地。 云雾子怒从心中来,手中幻化出了一个灵气球朝天空中抛去,片刻之后,灵气球分成数道红光从不同方向朝着纪羽飞了过去,在击中纪羽之前那些灵光又分散成无数灵气针深深浅浅的朝纪羽的身上拍去。 在场众人见后都不由得唏嘘起来,云雾子竟然动用了云诡十三针来对付纪羽,云诡十三针是一种仙医的攻击手法,施展的时候动用的灵气针有上万道之多直刺不同的穴位,不过虽然针多却是起掩护作用的,真正所刺的穴位只有十三个,因为组合不同效果不同,多以变化组合多变起名为云诡。 没有人想到已经失传依旧的仙医针法云雾子竟然会,只不过这个招数耗费灵气巨大,以云雾子的修为一场大战怕也使用不了几次。 就在那如暴雨一般的灵气针即将打在纪羽身上的时候,一阵光网笼罩在纪羽身上,将纪羽包裹在了其中。 “哈哈哈哈,漂亮,顾某可是好久没看到这么好的一场戏了,玄灵宗的长老果然名不虚传,说实话我都已经不太想出手了,只不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和纪掌门毕竟有交易在先,况且挡天劫你们三个就够了,并不需要纪掌门,修真界一下陨落了这么多高手还是有必要斟酌一下的。” “顾长卿,你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们和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至我于死地,你就不怕今天的事情传出去你们五老阁在修仙界无法立足吗?” “恩?你觉得今天的事情会有人传出去吗?我?纪掌门?还是你?当然如果你还有命走出去的话,哈哈哈哈。”顾长卿接着又是一阵狂笑。 可是他的声音还未完全消散,天空中却忽然出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只见那人一身银白色的冰甲脸上带着面具,墨色的长发在用一只银色的冰簪束了一绺在脑后。 “如果是我传出去呢。”那人声音冰冷冰冷的没有一丝人气,怀中鼓鼓囊囊的抱着个什么东西却用披风盖着,周身混杂了强烈的仙气和红色的戾气。 顾长卿看了一眼空中的来人,那周身的魔气已经开始雾化了,仿佛包裹在红云之中,只是看不清楚修为,可单看那周身的魔气就知道此人的实力不在他之下,而在玄真界他看不出修为的人只有两个,可是来之前有人明确的告诉他,宣子清会被绊住不会出现,那么很显然,眼前的人就是魔宫宫主楚夜危,只是他想不明白,楚夜危为什么要来趟这趟浑水。 不过这也许是个好事,勾结魔修,他就更能有名正言顺的理由除了眼前的几个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来帮你的。”楚夜危的声音依旧平静的没有一丝涟漪,悠远的仿佛来自于虚空之中的梦境。 顾长卿听罢微微一怔,随后更加释然:“那再好不过,只不过我并不想和魔宫扯上什么关系。” “我也不想。”楚夜危说罢拔下头上的发钗朝着顾长卿掷了过去,那银色的长簪在接触到顾长卿之后化作一道红色的巨龙瞬间从他的天灵盖处钻了进去,在他的额间显现出一道诡异的血红色暗记,伴随着那暗记忽明忽暗的闪烁,一阵阵惨叫声从顾长卿的口中嘶喊而出。 紧接着,空中的楚夜危手一松他的披风中钻出一个瘦小的白色身影,白色的身姿衣袂飘飞凭空而立,掌中雷蛇攒动使尽全力将一个金色的雷球甩了出去,刚刚的这一切她在这个楚夜危的怀中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虽然她还不明白楚夜危为什么要让她知晓这一切,但是她却明明白白的知道五老阁道貌岸然的却在打玄灵宗的主意,单枪匹马对付顾长卿她实力还差了点,但是浑水摸鱼解解恨她还是可以的。 ps: 小婉跪求首订,几分钱您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真正的跳楼价,放血钱,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 八十四 暖床的不少 被金色雷球出手的一瞬间那只侵入顾长卿体内的红龙忽然从他的身体中窜了出来,而仍旧在原地痛苦不堪的顾长卿在被雷球击中之后瞬间就被炸成了一滩血雾,空中弥漫的血腥气息差点害的阮安安连隔夜饭都吐出来,看着自己的手中还残留的点点金色灵气她如何也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威力。 借刀杀人,这个词瞬间挤进了她的脑海中,回头看着身后那个不发一言的面具男,她终于明白刚刚自己说想浑水摸鱼解恨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她发誓以后再有这种情况一定躲得远远的,她心中还是比较倾向于抓起来折磨到人家妥协的那种,这样的画面还是太过血腥了,无论过程如何,毕竟最后那一刀是自己捅下去的。 定了定神,阮安安做了个搞定的手势,十分脑残的举出了个剪刀手朝着楚夜危挥舞了一下。 可是晃了半天她才发觉面前的人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红色的巨龙在二人上方徘徊了一阵之后重新回到了楚夜危的手上,一同带来的还有一颗手指肚大小的散发着奇异光泽的珠子和一枚白玉扳指。 看着手中的两样东西,楚夜危不顾下面围观的众人像抓小鸡仔一样将阮安安重新提回到自己面前,身后的披风一挡将她再次拉入自己怀中,掌心一翻将那颗珠子拍入了阮安安的小腹之内。 没有任何征兆的莫名其妙挨了一掌,阮安安痛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你是要杀人灭口?” 楚夜危还是没有回答,抓起阮安安的手不由分说的就将另一个白玉扳往她手上戴,白玉扳指洁璧无瑕触手生凉,轻叩声贵清越,一看就是个极佳的上品法器,向来对好东西没有抵抗力的阮安安吞了吞口水。 可是她不能要吧,这好歹是个戒指啊,不知道这个年代的扳指和戒指是不是也有定情的意思。至少她知道男女私相授受不是什么好事,无功不受禄,她可没打算和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过一辈子,而且这个人带着面具连样子都看不清,万一是个丑男怎么整。 她想着想着手就往回缩,想要挣脱开楚夜危的大手,怎奈何楚夜危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她挣脱了半天只把自己手腕扯的生疼 两个人扯来扯去的活像在玩拉大锯过家家,没过多久阮安安就有些恼了。娥眉微蹙嘴角下垂不耐烦的嚷了一句:“哎呀,你放开我。” 她倒是忘了眼前这家伙的修为可是连顾长卿都可以一掌拍死的。 楚夜危见她生气先是愣了一下,松开了手,只将白玉扳指平摊在掌心中。 “不要吗?” “不要。”阮安安没好气的揉着自己的手腕。 “上品法器,储物扳指,只怕比你身上的储物袋装的空间多上百倍不止,而且这个东西里面似乎还有不少的法宝和灵石。” “那我也不要。”阮安安拼命的压制这自己的占有欲,余光瞥了一眼白玉扳指不能动摇啊,不能动摇啊,为了一件来路不明的东西就要以身相许她不至于这么廉价。 “以身相许?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恩?不是吗?那你好端端的送我戒指做什么。还有你怎么会知道我心中的想法,你会读心术啊。”阮安安冷汗直冒,还好刚刚自己没有动什么奇怪的念头,不过她刚刚好像想过不希望和魔宫的人有瓜葛。 “怎么,你很讨厌魔宫的人?” 我去。阮安安彻底无奈了,这人真的会读心术啊,拼命的让自己的大脑放空,阮安安仰起头看着面具男的脸,哦不,应该是面具:“你说呢?我好端端的住在府中却被你们魔修偷出来,好好的在玄灵宗生活却被你们放出来的那个什么消息所连累,不知道怎么死了个腾蛇惹得他那个蛇爹堵着城门口找我的晦气,遇到个老狐狸天天缠着我要收我做徒弟,还有那个什么雪域,我去是不是有点太莫名其妙了,还有你们是不是抓了洛锦……” 楚夜危的血瞳眯了眯:“这么说好像真的是我们的错了?不过你敢说你不是被那四个魔修偏巧救了你?霜殇是有些过分可是他最后却为伤你毫分,墨翟传授给你的丹方也是最为精妙的,而至于当年掳走你的修士和齐水柔似乎都是人类吧……” “所以呢?”阮安安倒是诧异他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连名字都知道。 “你不觉得我们魔修倒是比下面那些背后算计的人好相处一点?” 这话倒是把阮安安问住了,的确,下面这些人和那些所谓行事残忍举止怪异的人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从纪羽他们之前的对话不难听出他们三个人应该是旧识了,怒发冲冠为红颜的理由虽然太过于老套却足以让人心寒。 “这个戒指我留着没什么用,你若不要,丢了好了。”楚夜危说着将手中的戒指朝空中一抛,白色的扳指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漂亮的抛物线,坠了下去。 “诶诶……”阮安安不由分说的扯开斗篷冲了下去。 “玄灵宗的人后台竟然是魔宫宫主,真是让人震惊万分啊,今天这个仙府能够迎来这么多的大人物也算是蓬荜生辉了。”纪羽冷眼说道。 “纪羽,你不要胡说八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勾结魔修了?” “哦?不是吗?那敢问贵派师祖天安子身边站的是何人?” “哼,你哪只眼睛看见天安子了,放眼望去也不过只有一个楚夜危而已,纪掌门,您可不要信口雌黄了,我们玄灵宗受不起。” 纪羽气的面如土色,信口雌黄?他云雾子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明眼人都看的清清楚楚的,那天安子就站在……他回头朝天上看去却连自己都愣住了。 云雾子说的一点都没错,阮安安的确没有站在楚夜危的身边,确切的应该说是楚夜危漂在天空中而阮安安正在脚下的草地上疯狂的搜寻什么东西,此刻那个白色的小身影正趴在一块裸露的岩石上,整个身子都伏在花丛中,头上的步摇晃得花枝乱颤,一双小手在花丛中飞快的乱拨,她明明看到戒指就是落在这个地方的啊,这怎么转眼之间就找不到了。 凭借云雾子多年对她的了解,能让她如此疯狂的只有两样东西,要么是宝贝,要么是酒,可是她的玉葫芦还好端端的挂在腰间不是吗,想到这里他的眼角爬上一丝笑意,这么严峻的时候她竟然还有寻宝的兴趣,不得不说他们这位小师祖确实是没心没肺的有些特别。 一旁的纪羽似乎也发现了阮安安的举动,不觉冷笑了一声:“假装事不关己吗,这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玄灵宗无从抵赖。” “恩?你觉得今天的事情会有人传出去吗?我?玉掌门?还是你?”云雾子将刚刚顾长卿的话重复了一遍。 “说的话,我倒是忘了你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不过五老阁莫名其妙的死了四个,你觉得当今有何门何派有这个实力,想必应该会有人相信是你们玄灵宗妄想称雄整个修真界才重伤了五老阁。” 云雾子觉得纪羽真的是疯了,他怎么不说他们玄灵宗想要称霸整个玄真界呢。 “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一旁许久没有说话的唐礼开口了,相比较他只是为了那到麒麟精髓和五老阁交易,说起来除了丘陵崧的事情他和玄灵宗并没有其他的纠葛,当初留玄灵宗的人在仙府中挡天劫也是顾长卿要求的,可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这个纪羽显然要比自己疯狂的多。 “没什么好处,既然我没有办法杀掉他们两个,那让玄灵宗成为公敌也不错,从人人敬仰的大门大派变成万人唾骂,毕竟依附五老阁的都是些没门没势力的散修,散播消息这种事情最在行不过了。” “你觉得五老阁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吗?”空中的楚夜危冷眼观看着下面一群人,实在是觉得有些可笑,所谓的正道修士无外乎如此,只要是人都是会为了目的不折手段的。 “五老阁?听说魔宫宫主想来聪明睿智,怎么现在倒是糊涂了,五老阁,已经不存在了。” 对于纪羽挑衅的话,楚夜危没有气恼:“我看是纪掌门糊涂了吧,五老阁的新长老,这里可是还有一个呢。” 说罢,楚夜危虚空一抓,将地上正在欣赏自己大拇指而笑的合不拢嘴的阮安安提了起来丢到了众人的面前,不过也算楚宫主有点同情心,丢下去的时候特意的在这小丫头屁股下聚拢了一大块云雾,摔在上面软塌塌的,可饶是这样,阮安安还是被摔的咧了咧嘴,不是疼,而是对于他莫名其妙打断自己欣赏美好事物的抗议。 “哎呦,你干嘛呀,摔成了八瓣你负责吗?” “你确定,要我负责吗?”冰冷的面具瞬间贴到了阮安安的面前。 双手一接触到那冰冷的战甲,阮安安立刻从云雾团中跳了出来:“不用了,你这样的大人物一定是妻妾成群的。” “既然你有那么多爱妃了,我就不给你添麻烦了。”她很为他考虑。 “哦?你怎么知道。”他很好奇。 “因为你这么冷,需要暖床的人一定只多不少……” ------------ 八十五 慢走不送 寻到扳指的时候因为高兴过度,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上的阮安安被一块大石头绊了个狗啃屎,手中扳指一滑差点再次飞入花丛里,为了防止它再度丢失阮安安毫不犹豫的将它戴在了手上,想跑,下辈子吧,到了她手里的宝贝可没有再还给天地的道理,让好东西睡地板,想想都心疼。 满意的看着缩小一圈后紧紧箍在拇指上的扳指,阮安安忍不住窃喜,嘿嘿,还挺合适。 就在她满意的欣赏着这个上品法宝的时候,一双无情的大手就把他提着丢到了众人面前。 楚夜危告诉众人,她就是五老阁的新长老。 “你不是开玩笑吧,我怎么会和五老阁扯上关系。”阮安安觉得那地方听上去就是一群老头子的聚会地点,打着卫道士的旗号干一些阴险不轨的勾当,倚老卖老。 楚夜危的脸朝着阮安安偏转了几分,用行动来表示赞同她的想法,抬起手不紧不慢的指了指她的手上的扳指。 “这个?”阮安安伸出手晃了晃。 白玉扳指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点点白色的光晕,在场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她新添置的这样东西,尤其是纪羽惊得差点连舌头都咬掉了:“拓玉怎么可能……。” 没有人不认得这白玉扳指,虽说这戒指并没有其他上品法宝的攻击力和防御力,其内的储存空间确是任何一个储物袋无法达到了,最重要的是自从五老阁建立以来代代相传的信物,有了它就等于向世人宣告自己成为飓风台名正言顺的新主人。 云雾子皱了皱眉头,这显然是太出乎意料了:“天安子这东西是从哪里得来的。” “那边草丛中捡的啊。” “胡说八道,这种东西怎么能随意捡到。”纪羽朝前迈了一步,抬手指着阮安安。 “怎么?你刚才没看到吗?也难怪,你一直忙着找我们玄灵宗长老的麻烦。自然不会注意这些小物件。” “请你注意你的用词,我没有找你们玄灵宗的麻烦,只是就事论事。” “纪掌门。那也请你注意你对我说话的态度,我是玄灵宗的师祖。你在我面前岂敢放肆。”阮安安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从刚才她就看这个纪羽不顺眼了,现在还敢指着她的鼻子,老虎不发威还真当她是hello猫咪啊,她是懒得趟这趟浑水才一直隐忍不发的,他还没完没了的,不是要新仇旧恨一起算吗?那她就好好和他算算明白。 “哼。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还什么师祖。” 阮安安笑了笑:“怎么?纪掌门是想让家师来帮我证明一下身份吗?” “你用宣子清来压我?” “我用谁来压你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五老阁的人还在,这就说明没有人要加害五老阁,否则会连我一个筑基期的丫头都处理不掉吗?”阮安安说罢睨了一眼纪羽。 “果然是小孩子。你以为有人会信?既然拓玉在你手上,就更坐实了你们玄灵宗所做之事。” “我看你才是一根筋,顾老篡改天象之后引得仙府内虚空大乱,天劫降临,灵兽妖孽横行伤人无数。为自赎自身的罪孽他不惜以命抵挡天劫,临走前特意将拓玉交代给我,只因为我是在场辈分最高之人,不交给我难道交给你这么个道德沦丧的人?” “你,你说什么?”纪羽血红了眼睛。 “你先觊觎好友之妻在先。违背了人伦之理,后又因为觊觎无望怪罪于其兄长则是尊卑不分,不善待弟子为不仁,于唐掌门合作却又欲反之加害是不义,你这样的人五老阁作为一个维护天下正义的中立门派今天没打算取你的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说你道德沦丧怎么了,你还有异议不成。” “你……”纪羽的手颤抖着,原本属于他身上的儒生气息早已经荡然无存,眼中的愤怒和绝望已经到达了极点要将整个仙府内的空气都点燃了,身为一门之掌的他何时听过这种话,眼前这个还未及笄的孩子之所以敢如此嚣张不过是仗着玄灵宗撑腰,可是当他真的决定出手的时候,却发现楚夜危已经不声不响的站在了他的身后,冰冷的大手按压在他的头颅上微微用力,只要他敢动手,楚夜危不介意轻易就取了她的性命,而他头上的簪子再次飞出化成一条红色巨龙徘徊于其他的天水门弟子头上发出嘶嘶的声音。 它更是不介意立刻就吞吃任何一个躁动不安的灵魂。 “仙界地盘,岂容你魔道撒野。”纪羽似乎还想挣脱。 头上楚夜危的手却是加重了几分将他死死的钳在了原地。 毫无疑问楚夜危是这次阴谋中最出乎意料的麻烦,而且这个麻烦还是处于自己的敌对状态。 “好,很好,你们玄灵宗还敢说你没有勾结魔修?” “就算我勾结了怎么样?有人会信吗?顾老临走前交代我一番话,他说这次引得天劫降临已经是大错特错了,所以才会选择自殇来结束这一切,这番用意希望大家就不要再追究五老阁的过失,从今天开始我会宣告整个修仙界,五老阁以后再不插手任何宗门之事,而至于飓风台就当个大家闲暇之余聚会的地方罢了。”阮安安那架势派头十足拿腔作调的故意学着顾长卿的语气和语调,惹得云雾子几次都想发笑,他们除了知道她平时歪理很多之外却不知道她的口才这么好。 “还有就是,三哥哥,谢谢你的信,让我知道家里一切都好,可是我看你在天水门过的实在是不好,要不要和我去玄灵宗呢,这次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师父会同意你来玄灵宗的。”阮安安话锋一转原本紧板着的脸上一百八十度的换成了笑眯眯的表情,目光穿过人群停留在帮忙控制“人质”的阮凌念的身上。 这一个眼神可谓是即突然又意味深长,此话一出四周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射了过来,天水门这次除了参加门派大比的四人之外还有另从门内调派出来的十余人等,现在这满含着质疑的十几双眼睛都注视着他。不用说他也知道,现在在大家心里他已然成了天水门的叛徒,是他走漏了消息给玄灵宗所以害的他们在仙府洒下天罗地网却是一个人都没找到。而最后云雾子和玉祥灵更是坐实了这个想法,因为阮凌念这个“叛徒”。他们这一步棋在很久以前就已经错了。 阮凌念苦笑了一下,并不想辩解什么,摆在面前的路似乎已经很明了了,无论是否进入玄灵宗,天水门都不会再有他的容身之所,看了看周围满是质疑的目光,只是他实在不愿意做一个被人唾弃的叛逃修士。收起了手中的剑他抱拳拱手说道:“谢谢妹妹好意了,我师父已经不在了,如果掌门同意我会选择离开师门做个无拘无束的散修,至于玄灵宗大门大派我资质实属平庸。不想为贵宗蒙羞。” “哥哥这是谦虚了,以哥哥的实力做个内门弟子都是可以的,却不想有人不懂得珍惜,若是尊师当年不打我的注意也不会死的那么惨连他的徒弟都不能够顾全。” “宋渊是你杀的?” “你说呢?他要把我送去给魔宫,叛逃正道。我们五老阁不过是除了一个叛徒而已。” 这句话无疑又是一个炸雷,一时间在场的天水门都窃窃私语起来,宋渊的修为虽然不高但也已经是元婴期的,竟然会死在一个小姑娘的手里。 甚至有一些在天水门备受压迫的人也动了和阮凌念一起走的念头,他们纷纷收起了手中的剑。等待着事态的发展。 “那件事,的确是家师的错。”阮凌念听着身边的窃窃之声知道再难瞒下去,他当时绝口不提阮安安引天雷劈死宋渊的事仅仅是不希望她成为天水门的敌人,可是现在看来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不如这样吧三哥哥,你可愿意跟我去飓风台居住,我倒是想回家去看看祖母,或者你有一些关系好的师兄弟想一起去世俗看看的,不如都陪我一起吧,五老阁正处在关键时期需要大家的协助和帮忙,五老阁不会亏待大家的。”在雾林中听到他们的话,阮安安知道他在天水门的处境并不好,所以今天她如何都不会单独放阮凌念离开,以纪羽的心性只怕不会放过叛门之人,不过找个幌子将他留在自己身边而已,而且她知道现在天水门中有这种想法的恐怕不只有阮凌念一个。 “好。”阮安安话音一落立刻就有人响应,阮安安看去却发现竟然是痛阮凌念一起执行的那个矮个子修士。 看他开了头,又陆续又五六个人表示愿意和阮凌念离开,大多是修为颇高却又不受重视的弟子,天水门这么多年虽是发展迅速但是毕竟资源不如其他根基深厚的宗门大派,所以平日里的一些资源都是仅供着他们一些长老或者是受重视的内门弟子,而他们,即使是天赋异禀修为进益飞快却依旧不受重视,尤其是这次行动,纪羽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不过是派了他们来当敢死队而已,所以既然有这样一个机会,他们自是需要为自己今后考虑一下的。 “很好。”阮安安点了点头,虽然对这种墙头草的行为表示不耻,但是现在这种时候她需要的正是这种树倒胡散散的架势,非常时刻就要用非常手段。 “好了,家里事情说完了,那敢问纪掌门是自己回门派还是随我们回飓风台坐坐,就任大典也许你会感兴趣,还是说您老人家着急回去清点这次仙府的成果,我们日后有机会再聚。” 阮安安看了看楚夜危,示意他可以放了这个人了,现在即使他有再大的能耐只怕也想不掀不起什么风波了。 纪羽咬牙切齿了一番,又看了看一旁的云雾子和玉祥灵。 “我们的账,还不算完。”说罢拂袖而去,大袍子恨不得甩出去二里地再掀翻一座庙,接着掐诀念咒带领着一帮残余分子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慢走,不送,下次再来。”阮安安挥了挥手表现出依依不舍的表情,就差没来个十里相送了。 ps: 小婉求票票,希望大家支持。 ------------ 八十六 渡劫阁(上) “不亏是玄清子长老的弟子,有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搬弄是非颠倒黑白的能力不输尊师当年。” “哦?多谢唐掌门夸奖,身为他的徒弟自然是像家师的,不过我倒是不知道老玄当年也很厉害。”阮安安听出了唐礼话中的意思,无外乎的借机会讽刺玄灵宗而已,反正她都已经把天水门得罪彻底了,不在乎再多一个恒剑宗,他们之间的仇可是许多年前就已经解下了,不过唐礼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倒是引起了阮安安的极大兴趣,她怎么觉得老玄和自己斗嘴每次都是惨败啊。 “这事,恐怕你就要好好问问你的师傅去了。” “唐掌门那倒是把我的兴趣勾出来了,既然您不愿意说,那我只好现在赶回去问家师去了。”阮安安说罢做了一个挥手的示意招呼了一下愿意和她一起离开的人。 “诶?你们这就走了?我的定身咒还没有解开呢。”身后的唐礼高声喊了一句。 “哎呀,这倒是忘了,可是好像那定身是纪掌门施加的我们解不开啊。”阮安安转身朝着唐礼皱了皱眉,表示自己也很无奈的样子。 “你胡说,怎么可能解不开,云雾子的修为在他之上,自然可以强行用灵气化解。” “那可怎么办呢,云雾子长老刚刚被他暗算已经将灵气用尽了,反正您老人家修为也是高过于纪掌门的,想来再坚持个几个时辰也是可以自行冲破开的对不对,况且您带着弟子们一直埋伏在这里还没好好逛逛仙府之内的吧,那雾林的风景可是不错的哦,不如等我们都走了,您再好好看看?” “你这丫头……” “如何?时间不够吗?罢了罢了,谁叫我这么好心呢……不如。” 阮安安话音未落。身边一道红色的魔气擦肩而过,散成了数道光刃朝着恒剑宗等人身上打了过去。 “天安子看这样如何?”楚夜危双手环胸注视着阮安安,虽然他的面具依旧带着。阮安安却从他的眼中似乎看到了一丝笑意,刚刚那到魔气少说又给他们身上的定身咒多加了两三个时辰。 朝着楚夜危竖了竖大拇指。阮安安笑眯眯的朝着唐礼眨了眨眼睛,她很为他们着想啊,知道他们这公费旅游一趟不容易,下次仙府再出现估计得是几千年以后了,既然来了就玩个痛快好了。 “在场的人若是有兴趣也可以去玩玩,找找看看有什么需要的,毕竟这机会千年一遇。刚才我看到千年的灵药灵草什么的好像也有不少,残品法器收集用来炼器也不错,不过要记得快点出来哦,不然一会有人行动自如了找你们麻烦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再过三个时辰大家飓风台集合。”阮安安朝着身后的人又嘱咐了几句。 在场众人听到这个话无不欢呼雀跃,原本以为是来当炮灰的,现在竟然可以得到这么大的好处,仙府内东西再不济对于他们这些小修士来说也可算是一个个对阮安安的好感骤增,更多了几分死心塌地跟随的想法:“多谢天安子好意。” “去吧去吧。”阮安安现在的感觉好到已经飘飞云里雾里了。眼睛眯成了月牙形,笑的八颗牙都恨不得呲在外面,所谓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看着众人四下欢喜狂奔散向四处,阮安安回头看向天空,她似乎应该好好谢谢那位不速之客才对。可当她回头看向天空的时候,原本楚夜危所在的位置竟然已经空无一人,又是不告而别吗?似乎她遇上的男人都是这个样子的。 “你不应该和他扯上关系,天安子。”云雾子随着她的视线看向天空中,阮安安倒是很难看到他如此严肃的样子。 “原本就是第一次见,哪里有什么关系,长老过虑了。” “所谓正邪不两立,一向都是这个道理。” “青塘他们可还好吗?莫芷凝应该还在雾林里,我去寻她,您扶着玉掌门先出去吧,我随后就到。” “不必了,他们都好得很,宗主已经将他们都转移到飓风台之上了,想必现在也已经苏醒过来。” “我以为他又丢下我们不管了。” “宗主虽说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可是心思却细密的很。” “那就好。”阮安安点了点头,帮忙一起扶起玉祥灵,掐诀出了仙府遗址。 三个月后。 阮安安趴在桌子上大眼瞪小眼的看着阮凌念,双手抓着他的胳膊拼命的摇晃着:“求求你,我求求你,你是不是我的好哥哥,我们以后还能不能在一起快乐的玩耍了,你要是还念着我救你脱离天水门的情意,就放了我吧。” “妹妹你你胡说什么呢,我哪里限制的住你?玄清子他老人家说了,您不能失了信用啊,只要这次的事情结束了,我们就可以回家去看祖母了。” “玄清子老人家……”阮安安似乎还没习惯他们对于老玄的称呼,十次有九次不知道说的是谁。 “是啊,当然是他老人家,我总不能和你一样没大没小的乱称呼,他好歹是你的师傅,为了你整日飞身下来守护在你身边为你铺平道路保你平安,他身为玄灵宗的宗主破格收你为徒你知不知道意味着什么,他需要承担多大的心理压力,可是你竟然不知恩图报,还日日的连尊称都不用,我可是做不到直呼他老人家名字的,还是称道号好一点……。” 阮安安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只怕是现在她若不赶紧找个话题制止一下,这家伙的说教课程又不知道要持续多久,她是有多后悔竟然把这么一个絮叨的哥哥留在了飓风台上,不耐烦的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好好好,那你说说……这个月还有几单?” “我查查。”这一招还真好使,阮凌念立刻停下了碎碎念,拿起桌子上的玉简,他的手一接触到那玉牌上面便出现了一排排名字和信息。 对面的脑袋也探了过来焦急的询问:“如何?还有几个。” “还有三个……” “我去了……”阮安安将双手插进头发里一顿乱抓。第n次将刚刚束好的发髻给抓成了鸟窝状。 阮凌念拾起地上被阮安安剥落的金钗放到桌子上,那只凤穿芍药步摇的花蕊经过这一上午的摧残已经摔掉坏了好几处了,现在连上面的凤尾都歪掉了。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你都眼看着要及笄了怎么一点都不注意自己的形象。” 阮凌念叹了口气之后又开始碎碎念起来,可他身边的那位祖宗却是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抓起桌上的酒壶拼命的朝嘴里倒。恨不得醉死了才叫罢了,她这叫什么事啊,早知道这么不好玩她就不当这个五老阁的长老了,这都什么破约定啊,她已经在这个四面云雾的飓风台住了整整三个月了,开始还有些新鲜感也早都被磨没了,睁眼睛是白雾。闭眼睛是旋风,她现在连做梦都以为自己进了桑拿房呢。 好好的一个飓风台,现在已然成了囚禁她的天然大监牢了。 纪羽,她饶不了他。 原来那天从仙府遗址中出来。阮安安理所当然的凭借着拓玉成为了宣布成为了五老阁新的长老,原本还有些人不服气说她有门有派不符合中立条件,却也被她之后宣布的决定挡了回去,的确,如果五老阁和飓风台今后肯放手一切权利只作为一个修士们聚会的地点。那阮安安这个长老也五异于看守蟠桃园的齐天大圣,名头虽大也不过是个摆设罢了,所以有没有门派也都无所谓了,好歹人家拿着拓玉呢,各大门派也要给一个面子。而至于每年的仙门大选也依旧在飓风台举行,毕竟大家已经习惯了再另行选择地点也太麻烦。 可就在这次大会即将圆满结束的时候,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纪羽突然从人群中站出来说阮安安修为不够撑不起五老阁的门面,五老阁虽然现在放手所有权利但毕竟是地处于仙魔交界之处,让一个黄毛丫头看管起不到震慑魔修的作用。 他这一番话出口,人群中竟然又不少附和之声。 最后纪羽提议,若是阮安安可以在百年内修为到达一定高度以上,这个问题便迎刃而解,而这个修为标准最好是可以达到炼虚一眼。 让她百年内炼虚,怎么不说让她立地成佛呢,此话一出在场众人一片唏嘘,谁都知道这不过是纪羽来搅局的话,倒也好奇这个阮安安会如何接下去,而更出乎众人意料的是站在一旁一直未发话的宣子清竟然替她应承下来了。 “他当事凭什么就决定我的事了?”阮安安喝干了桌上酒壶中的最后一口酒,将酒壶朝桌子上重重一摔,白玉酒壶立刻就多出了一串串细碎的裂痕,化作了一摊白色粉末。 “因为他是你师傅。” “她是臭狗屁……” “妹妹,不得无礼,玄清子前辈不是已经相出办法了吗,你看你这才短短三个月就已经要突破到筑基期了。” “换你你来不来?”阮安安并没有告诉他们实情,何止筑基期,她现在体内的金丹都已经结成了,一品千纹金丹,据说这个成绩比当年宣子清的还要好上不止一点半点,他当年也不过才是百纹而已,只要再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直接突破元婴期,可是她就算是如此突飞猛进怎么一点兴奋之情都没有啊。 阮凌念笑了笑:“只怕我是没那个好命呢,只怕一个劫雷下来就已经形神俱灭了。” “好了,下一个是谁?既然逃不掉就赶紧都处理完,之后我们就下山。” ps: 小婉求票票哦。 ------------ 八十六 渡劫阁(下) “诶,莲果,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得道成仙的人有点多啊。”天界接待处,白芍一边忙碌的做着审核记录一边和旁边的人发牢骚。 “可不是啊,以前我们百年也不见得能迎上来一两个人,现在这三个月前前后后来了十几个了吧。” “谁说不是呢,而且还穷的要命,一点油水都刮不出来,瞧瞧这收成。”白芍将刚刚从一个散仙身上搜刮出来的十个下品灵石丢到了莲果的手中,将自己的那份用手一捏揉成了一团,被吸光了灵气随意的朝下界丢去。 可是莲果挥手一抬,丢过来的十块灵石就被拦截了回去:“灵气对于我们又没什么用,你又何必骗他们收什么买路钱,小心叫仙圣知道又该责罚于你了。” “我就是喜欢灵石的味道,能感觉到人间的喜怒哀乐,感受这每一块灵石经历过的事情,这天界这么无聊,我也只有这点乐趣了。” “你就是不知悔改,早知道这样修仙做什么?” “我若知道成仙这般无趣,还不如进入生死轮回了。” “所以你啊,一辈子做不了玄仙。” “切,我也不稀罕,怎么?你倒是有这份雄心不成?” 莲果没有说话,从面前的一位刚刚踏入天界的修士识海中抽出了一条雾状的银丝将它附着在自己手中的一块玉牌子上,又将他的名字和灵根属性刻印在上面算是最好了第一步的记录工作,将玉牌递还给修士后耐心的解释道:“前面房子里做玉牒评定,没有玉牒在天界就没有地位,若能评定个三阶以上的玉牒以后五宫也能注意到你,若是不愿意效力于天界也可做个散仙。” 那仙人接过玉牌道了谢,转头朝着旁边的房子走去。 “这是最后一个了吧。” “恩,最后一个了,一会叫上叶灵,我们去外面走走吧。” 白芍没好气的指了指不远处的房子:“叶灵还要一阵子呢。你倒是手脚麻利,她可就惨了,评定基础仙阶没有那么容易,差不多要查祖宗八代呢你又不是不知道”。 莲果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总觉得哪里不对:“白芍你平日里总在外面转悠着。可知道这修士为什么多了起来。” “听说好像是人间开了个什么渡劫阁……恩……只要在那里渡劫连凝彩神雷都不怕。可以顺利渡劫,不过要价比较贵一点。”白芍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话,脑海中还在体验着其中一块灵石经历过的事情。这块灵石讲的是一个苦命鸳鸯的故事,两个修士因为相爱想要结成双修伴侣结果被男修士的母亲反对,后来女修在一场战斗中不幸陨落,形神俱灭,这个故事白芍只看了个开头就觉得没意思了,她记忆力好的很,这故事好像她已经从不下百个灵石上看到过了。 将灵石朝旁边一丢,白芍看了眼身旁的莲果,却见她一脸质疑之色似乎不相信她的话忙开口说道。 “怎么你不信我?你倒是应该出去瞧瞧。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 “哪里有这种好地方,若是那样岂不是仙界要人满为患了,再说了凝彩神雷,这几日你可看到有魔修来了?那个修士会招惹到凝彩神雷。”莲果显然不太相信,经历的事情太多,道听途说的传闻也多。她早见怪不怪了。 “嘿,你还不信,不然你以为最近成仙的人怎么会这么多,先不说人间修成渡劫的能有几个,修了千年却仍旧不敢渡劫的倒是有不少。可你看看这一个个的,什么歪瓜裂枣都上来了,刚我可是听叶灵说了,最近的评定,一个三阶以上的散修都没有。” “什么?一个都没有?”莲果显然不太相信。 “劫雷是天界所设的一道坎,为的就是防止渡劫修士太多天界混论,现在坎都没了,自然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成仙了。” “可这事还是听起来玄乎乎的,那个渡劫阁是个地方还是里面有什么可以抵挡天劫的法器啊?” “这我哪里知道,下界的事情哪里是我们这些散仙可以窥视的,不过是道听途说来的,不过我看他们说的有鼻有眼未必就是假的。” “罢了,就算是真的又与我们何干,我们不过是一群守着天门的下三天散仙而已,上三天的天神都没发话,我们又何必跟着操心,你倒是去催一催叶灵,也不必查的太仔细了,交差了吧。” “好。”白芍点了点头朝着旁边的屋子走去。 飓风台上,阮安安抱着一团软绵绵的抱枕用极其哀怨的看着阮凌念,只有尽快的结束这批 阮凌念见她没有了抵抗之色,随即放下心来捧着玉简翻看了一会:“启祥门的长老,杨四重。” “多少钱?” “这个……”阮凌念眯了眯眼,没有答话。 “拿来,给我看。”阮安安本来还正在对着镜子梳妆,一见他面有难色立刻心生疑惑伸手就去抢青塘手中的玉简,不看则已越看越生气,看着杨四重后面记录的那个孤零零的字,阮安安已经恨不得要杀人放火掀房子毁地了,只见她周身散发着一阵阵幽暗之气灵气渐渐雾化包裹住了全身,其间一丝丝金色的雷电之光愈发浓郁。 看着他这个样子,一直在身后不言语的阮凌念立刻脚底抹油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准备逃离现场,可是前脚还没迈出去却觉得背后一凉一只手就已经朝着他的脖领抓了过来:“说,这单子谁接的?” “是,是云海子师叔,据说是几位旧识。” “旧识?旧识竟然就可以只收五个下品灵石?还有这两个,一块下品灵石,逛个窑子也不是这个价钱吧,你们说说这这个月这都第几单了?不是走后门就是托关系,姑奶奶脾气好不说话他们就当我默认了是不是,就算是打赏乞丐也有个三瓜两枣是不是,我这做的可是玩命的买卖。” “妹妹,你一个大姑娘家怎么说话都不避讳,说到底这也是对你有好处的。早日提升修为他们的眼睛就不会总盯着你了。” 阮安安伸出手指戳了戳阮凌念的胸口:“你觉得一个丫头可以帮人家接劫雷这事情就不值得人家盯着我了?反正都是盯着,干脆就让他们彻底盯着算了。” 阮凌念的记忆中阮安安一直是个说话细声细语连微笑都会羞涩的女子,这现在怎么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动不动嘴里还会闹出两个不雅的词来,不过相比较于她原来的性子。这个样子倒是更适合她今天于修仙界的地位。 “妹妹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我不能失信于人。所以这三个人的劫雷我还是会帮忙接下来,可是从下个月开始,本姑娘我一个月只接两单。而且是价高者得,你去和洛锦说叫他在仙界最热闹的城镇上给我找一个仙界最大最热闹的店,我要和他们他们老板洽谈生意。”阮安安说着又看了一眼周中的玉简,气的抬手就将玉简朝门外丢去。 修士的力气本就比普通人大上许多,所以阮安安这卖力的一丢那玉简就好像离弦之箭一样朝门外飞去,几秒钟之后只听见哎呦一声惊呼,一个白衣的男子捂着脸蹲在地上,额头被拍出了一个粉红色的长方形。 一看自己惹了祸了,阮安安三步两步就冲出了门。却见来人竟然是青塘和莫芷凝,口中的对不起还没说出口,身边的莫芷凝便一脸愤怒之色朝着阮安安就吼了起来:“他好心来看你你怎么见面就打人啊,欺人太甚了吧,欺负一个修为比你低的人有什么能耐,有能耐和我一对一的比试。” 阮安安无语的摊了摊手。她已经够烦的了她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出来搅局,原本就积压在心中的怒火也腾地一下被烧了起来,目不斜视的看着莫芷凝,阮安安嘴角一勾:“和你单挑就不算欺负你吗?” “好啊,那就试试看。”莫芷凝站起身看挑衅的看着阮安安。原本扶着青塘的手一松,祭出身后飞剑立刻朝着阮安安招呼了过来。 出其不意的,阮安安还未来得及躲闪就觉得肩膀上一阵凉意擦了过去,那力道又快又准若不是她身上的子夜寒纱防御力极强只怕现在她就已经挂彩了。 身后的披风一抖,阮安安深吸了一口气:“你来真的。” “你以为呢,从小到大你仗着自己的身份其欺负青塘我早就看不下去了,以后若是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得逞一丝一毫,看剑。”莫芷凝说着将手中的飞剑指向了阮安安。 “你以为我怕你啊,走,比武场。”阮安安彻底被激怒了,唤出金芙蓉踩了上去,要比试最好去比武场上,否则她可不敢保证自己一个雷球过去毁坏了什么,现在她是五老阁的长老拿这些东西就都是她的私人财产,以前砸坏了烧毁了自然有人包赔,现在可不是了,以她的修为想要盖个房子虽说不难还是要花费工时和心力的。 四个人前前后后来到比武场外,两个声音看着场内的比试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比武场上的结界早在顾长卿陨落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不在了,阮凌念几次三番的想要冲进场里去终结这次比试却被青塘阻止在原地。 虽说今天这事看起来确实是莫芷凝不对了一些但是他比阮凌念更了解两个人的性格,与其让她们继续这么剑拔弩张的针对下去倒不如让他们彻底来个了断,在他眼里莫芷凝并不是一个不通情理的姑娘,他的身上有一种女子难得的英气妩媚和阮安安是不同的,莫芷凝在仙灵殿中的人缘极好,很多师姐师妹都喜欢和她交往,所以青塘思来想去也没明白为什么莫芷凝一看到阮安安就和一只炸了毛的公鸡一样总要缠着她比试,也许是阮安安一直不接受她的挑战才使得她一个在再而三的要和她比试吧。 如果是这样,那让他们了结也罢了。 ------------ 八十八 比试 比武场上,一红一白两道身影交错相映,上下翻飞,不过很明显,莫芷凝凭借着自己的速度和对剑法的熟练完全占据了上风,她并没有直取阮安安的死穴而是不停的在她身边来来去去的迂回着来干扰阮安安的注意力,白色的身姿犹如鬼魅一般上下左右的来回不定在阮安安身边玩起了捉迷藏,一会扯扯阮安安的头发一会扯扯她腰间的储物袋。 几个回合下来,阮安安已经彻底被她这个战术绕了个头昏脑涨,一个个雷球招呼出去人家都轻而易举的可以闪到一旁,若从其他的人的角度看去现在的阮安安的脚步明摆着已经失去了章法,有几个雷球竟然直接是朝着自己身后丢出去或者是只丢到自己的近侧,整个人的脚步也都朝着莫芷凝相反的方向撤去,而勉勉强强能够砸到莫芷凝脚下的雷球她也只需稍稍退后几步便可轻易的躲开。 莫芷凝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那次在仙府中的配合后她清楚的知道了阮安安的软肋在哪里,拼法术拼灵气她不是对手,可是若论剑术和速度来看阮安安却是大大的不及自己,不过都是筑基期而已若是这次她只用剑术全力一拼却未必胜不了她。 阮安安阵脚大乱的样子,正中莫芷凝的下怀,现在她们两个只见两个人中间的距离越拉越远,她紧握了一下手中的长剑再次提剑朝前冲去,只要她愿意,现在她可以随时的终结这次比赛,而现在正是时机已到。 莫芷凝运用的步伐也是经过云雾子亲传的御风诀。仙医们往往主修的都是治病救人一类的仙医手法讲的是救人于危难的仁心仁术,所以并不在法术上修行伤害较高的法术,通常学习个基础的灵气刃也就够用了,像洛锦那种可以修得九龙归一之术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也正是因为仙医不善攻击所以辅助修行的法术一般都为扩充经脉的防御类和速度类,莫芷凝修行的就是增进速度的御风诀。 脚下的步伐有节奏的踩迈着,口中掐诀念咒莫芷凝的身影便越发飘渺起来,可就在她的身形快到无法辨认的时候迎面而来的金色雷球正好击中了她的胸口。吃痛的一瞬间,巨大的冲力将她向后击退了数步,若不是御风术本身注重修炼的就是加下功夫,这雷球的力道怕会将她直接击倒在地上。 “这不可能。”莫芷凝心中笃定了以为阮安安是误打误撞,可接下来接二连三的雷球毫不留情的只朝着她的胸口打了过来,硬生生的将她使用御风术隐遁下去的身形拍了出来,直打的莫芷凝整个脑袋都晕眩了起来。胸口也闷闷的不畅快。 就在她捂住胸口喘息的瞬间,只见大大小小的雷球如雨点般的从天而降砸在场地上,速度之快密集的程度犹如子夜的流星雨又闪烁着刺眼的光芒,放眼望去,两个人所处于的位置就像置身于浩瀚的星海之中,而不远处的阮安安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周身所落下的雷球越来越密集,莫芷凝已经躲闪不及了,而若想使用定身咒或者是噤声以她的实力必须要足够接近目标才行,可刚刚为了躲避阮安安的雷球两个人之间已经距离了大半个比武场的距离。 莫芷凝没有动,眼前的雷球实在是太密集了,她站在原地还好,一旦移动势必会被天上降下的更多雷球击中,驻足于原地看着远处的阮安安,莫芷凝任凭雨点般的雷球打在自己的身上立刻将她的白袍烧出了大大小小的黑洞。 现在对于她而言,最重要的已经不是如何对付阮安安。而是不停的用灵气去修补纱衣上的漏洞,否则以这种速度下去,再过片刻的时间只怕她就要闹个未婚失节大白于天下了。 这场比试,她注定是输了。 对于比赛的结果,青塘倒是没表现出意外,阮安安控制灵气的手法都是他陪着练习的,自然清楚的知道释放这种雷球雨对她的灵气损耗不过就九牛一毛而已,他深深的知道以阮安安体内灵气的充足。雷球不应该是这般大小,她并没有把莫芷凝当做敌人来对待所以处处手下留情将雷球控制在无法伤害她的程度,只做警告而已。 可是旁边的阮凌念就不这么想了,他再一次被震慑到了。起初是几年前看着自家师父被劈成黑灰,接下来以身接劫雷,再下来就是今天这场比试,他以前怎么没发觉自己的妹妹这么可怕来着,至此,阮凌念对这个妹妹的佩服更是多了些恐惧。 而对于阮安安来说这场比试让她在阮凌念心中彻底成了神一般的人物,以至于后来无论人家许诺了何等的好处阮凌念都一心袒护着自己这个妹妹,这也让他免去了几次灭顶之灾,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两个仙子一般的人飘飘下落,阮安安回头看了看紧跟其后的莫芷凝:“我都要饿死了,好端端的被你拉来打架连晚饭都。” “如果不是你欺负青塘我怎么会……” “好好好,我欺负他了,我这就给他赔不是行不行。”阮安安说着看了一眼青塘,脸上被拍出来的红印倒是还没消彻底呢,看起来有点可笑。 她微微福了福身子:“青塘哥哥,安安这里说对不起了,您大人有大量,好不好。” “你快别闹了,我什么时候怪过你,修士哪里就那么脆弱了,只当你和我闹着玩呢。”青塘被她这举动闹了个大红脸,这么多年他早就怀疑自己有被虐倾向了,想来都是阮安安越欺负他他越开心的,哪里受得起这个大礼。 阮安安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倒是不介意了,只怕有人又要寻我的麻烦。” 一旁的莫芷凝刚想反驳就被青塘暗地里扯了一下:“会不会寻你的麻烦倒是不知道,只不过我觉得现在一定有人已经饿坏了,正巧着有人在厨房忙活了大半天了,不知道哪位有兴趣和我一道去尝尝。” “莫不是洛锦来了?” “你倒是聪明的。” “那是自然,说起厨艺洛锦也算是我首席大弟子了”。 “哼,你这话莫叫我师父听了去,否则他该来找你的麻烦了。”莫芷凝插嘴道。 “他教他的,我教我的,没要他培训费就不错了。” “你这么多年从他那顺走的草药怕是付什么都够了吧。” “你也说了是顺走的吗,又不是他给的,至于他肯不肯付要以后再说了,现在填饱肚子才是要紧的,我肚子里的馋虫已经要大闹五脏庙了,前几天有人送了几坛百年的好酒抵账,我还留着呢,有没有兴趣一起尝尝。”阮安安说着眉飞色舞的挑了挑眉毛。 “好。”阮凌念自是没什么异议的,这几天他已经领教过阮安安的手艺了,彻底的弥足深陷无法自拔,至于酒却还是没有喝过。 一旁的青塘看了看兴致高昂的两个人拍了拍阮凌念的肩膀,幽幽的说了一句:“你会后悔的。” 本来已经走出很远的阮安安听到他这话回头瞪了一眼佯装嗔怒:“青塘,你莫要吓唬我哥哥。” “好好好,反正今天我们也不必急着回宗内,大不了舍命陪君子罢了。” 莫芷凝白了他一眼:“你喝你的,可别拉上我。” 阮安安见她阴沉着半张脸实在扫大家的兴致便出言说道:“你这人怎么如此执拗,真真无趣,我若是你倒不趁此机会来个酒后吐真言和师兄拉拉关系?” 莫芷凝听了脸上立刻闹了个大红脸,手随便扯着衣襟绞了又绞,姑娘家的娇羞在脸上显露无疑,可嘴里还是分辨着:“你,你说什么拉拉关系……” “说谁谁知道!” 说罢,阮安安又若有所指的看了看青塘,娇笑了几声却再也不言其他,只说自己饿的紧催促着大家往雨盛阁的方向走去。 飓风台的面积颇大,五老阁原本居住的地方是距离比武场和大殿的中间位置雨花阁,又有分别招待客人所修筑的雨盛阁,雨灵阁,雨暖阁和雨祥阁,这七处大地点成北斗七星排布,周围星罗棋布的分散着几处散居,是给平日里照料飓风台的外门侍从居住的。 按理说阮安安身为五老阁现在的大长老理应是住在雨花阁里的,可是那五个长老除了还剩下一个姚竹江之外其余三个人下落不明,还有一个顾长卿是阮安安补刀给补死的,在这种情况下她要是再有勇气住进雨花阁绝对是属于心理素质够硬的那种。 神鬼之事阮安安向来是有所畏惧的,所以自从阮安安接手了飓风台之后,还是住在以前玄灵宗居住的雨盛阁内,只不过是将里面的所有房子扩大了一大圈翻修了一遍,弄得和个别墅群一样看起来气派了不少,将本来位置最偏的飓风台硬生生的给改建成了比雨花阁还要豪华的地方。 而雨花阁则是留给了姚竹江一人,并给他保留着五老之一的名号,据伺候他的仆人来报,他虽是呓语不断却没有其他的疯癫之举。 ps: 昨天给章节名弄错了,现在还改不了,这是为啥呢,原谅小婉不识数吧。 ------------ 八十九 厨房风波 还未踏进雨盛阁,阮安安便看到小厨房的烟囱里升起的袅袅炊烟,闻到了喷香的饭菜味道,心中一时间涌出阵阵暖意,倒是有种家的感觉,心中一喜还未进园子便高喊起来:“你们两个小丫头,趁着我不在又做什么好东西偷吃了,还不快快拿出来与我尝尝,仔细我罚你们。” 原本在院子里绣花的绿草听见说话声放下手中的绣绷子扯着身边的妹妹红英,两个人一前一后就赶紧迎了出来。 “小姐回来了。”绿草的年龄比阮安安年长两岁正是二八佳人最好的时候,笑起来甜甜的脸上挂着两个酒窝,红英则是比阮安安还小上几个月,性子比姐姐要活泼一些也更爱说话。 自从接管了飓风台,阮安安这才知道当家的不易,若不是身边有阮凌念一帮人帮忙料理,她恐怕早就一个脑袋两个大了,好在她一个现代人以前也是在大企业里混过的,也不过连续忙了几日就将飓风台的里里外外彻底摸透了。 而第一步就要熟悉这飓风台上由里到外的侍从和仆役。 看着那手中一叠叠的不平等卖身契约,阮安安心道这五老还真是打的好算盘,他们所有人竟然和五老阁签署的都是世世代代的卖身死契,就连家生的孩子都不例外,五老阁里面居住的都是修仙之人,而他们不过是肉体凡胎,这卖身死契一签下去就意味着他们几乎是是世世代代几百年都要为奴为婢连婴儿和老人都不放过,怕是直到死都离不开这飓风台一步。 再三思量之后,阮安安将飓风台上所有的仆从都召集了起来。当着他们的面将卖身契都烧毁了,又告诉他们,若他们愿意留在飓风台做些日常的打扫她会重新和他们重新签订契约。 新的契约上写的明明白白,五年为一期,其中生老病死不延期,男子娶妻生子不受契约束缚,女子及笄外嫁可终止契约,工钱每月一两外带两天休假。年末双倍工钱,每天也只要完成手里的工作就可以了,只不过若是自己分内的事情做不好可就要另受责罚。 此等契约一出,二十几个人里除了有四个表示要回家奉养双亲之外都表示要留下,飓风台上本身需要打理的事情就不是很多,此等待遇就算是皇家内院怕也是不及的,原本还因为卖身死契心中不痛快的人也都表示会死心塌地的留在飓风台。而那四个决定离开的,阮安安则一人给了五十两银子,好生的送下了山。 随后阮安安又在这些人里面选了一个看起来稳妥的赵嬷嬷在雨盛阁侍弄花草,又将她膝下的两个小丫头一并带了来做厨娘。 而这绿草和红英就是赵嬷嬷一并带来的两个小丫头。 据说两个小丫头原本也是出身于富庶之家,怎可怜父亲进京赶考一去就没了音信,那时候他们母亲正怀着小丫头却终日的以泪洗面哭伤了身子,生下了小女儿之后身子便越发的不舒坦没过几个月便去了。无奈之下只能将他们留给了邻居赵嬷嬷,说来赵嬷嬷也是好心又膝下无子便将两个孩子带在身边照料并带上了飓风台讨生活。 两个丫头虽然年龄不大却是难得的机灵和懂事,尤其是绿草毕竟年长妹妹几岁又识的一些书文所以举手投足都十分知礼,所以跟了阮安安几个月倒是三个人相处的十分融洽,也不常以主仆的关系拘着,也不让他们称自己是阁主只称作小姐。刚刚莫芷凝找阮安安比试的时候他们两个因着在屋子里所以并未听见外面的动静,而等他们出来的时候却见一行人已经往比武场上去了,两个人虽是心里担心却也不敢随便离开雨盛阁,所以听见阮安安这还未进门就吼的一嗓子,绿草立刻拉着红英迎了出去。 不过一听阮安安这高亢洪亮的声音。绿草悬着的心倒是放下一大半。 “说,你们可是背着我又做什么好吃的了。”阮安安嘟着嘴掐着腰,故意装成一副地主老财周扒皮的泼辣样。 绿草见她这幅样子也知道她是在闹着玩却是配合的说:“小姐倒是错怪我们了,刚小姐走了没多久从外面就来了两个英俊少年的,二话不说就把我从厨房撵出来了,我们倒是想偷吃呢。” 阮安安心知她口中说两个人其中一个应该是洛锦无疑了,而那个不用想也知道,能够紧随洛锦其后进厨房忙活的也就只有莫王府的二少爷了。 她虽是心里明白却有心继续和她开完笑便说道:“胡说呢。君子远于庖厨,哪里就跑出来什么英俊少年了,一个不够还说是两个,撒谎都编不像。” “是呢小姐。我们就在外面偷瞧着,手脚倒是比我们还麻利的,做出来的东西也香,我姐姐说到底是小姐有福气的,可以引得英雄折腰下厨房的。”红英在一旁附和着,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 “你这张嘴倒是越发的会胡说了。” 刘嬷嬷在一旁听着也觉得好笑,虽然知道阮安安性子随和还是假装着训斥了几句:“这丫头,越发胡闹了,要我说小姐你就应该狠狠的罚他们。” “那依嬷嬷这么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只纵着他们说话八道的。” “那是他们有福气遇到您,不然啊,哪个主子由着他们胡说的。”赵嬷嬷笑了笑。 阮安安听着越发觉得好笑,朝着小厨房里探头过去,嘴里边还假装嘀咕着:“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英雄肯屈尊大驾来我这厨房的。” 洛锦听到她的话回头莞尔道:“你莫打趣于我,有这功夫不如歇歇一会多吃点,也不算我白忙活了这一场。” “那洛锦哥哥可是大错特错了,我现在就是为了一会能多吃点,话越多体力消耗越大不是。” “就你歪理多。” “其实若说你下厨房我倒是不觉得奇怪,倒是你身边哪位。”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莫芷凝,阮安安意味深长的问道:“怎么今天肯放你哥哥出来了。” 莫芷凝一听急了:“你别胡说,我几时有拘着他不让他出来了,是师傅说他修为不济需勤学苦练的。” “是勤学苦练了不少,这切菜的手法倒是已经和我不相上下了。” 莫芷凝气的小脸通红,朝着厨房里看去,只见莫芷聚此刻正在纠结于手中一堆外域商队那里买来的一些麻果和绿椒之类的东西,因为长得实在太像分不出来索性捏了一点在嘴里,偏偏吃下去的是麻果,此刻正被麻的头晕目眩靠在洛锦身边撒娇,那姿态分明就是小女儿家的扭捏姿态,还是不时地伸出舌头给洛锦看,弄得洛锦好不尴尬。 看着他那一副样子,站在厨房外面的莫芷凝只觉得从头到脚都羞臊的厉害,抓狂的般的冲进厨房提着莫芷聚的耳朵就将他提了出来。 “妹妹,妹妹,疼……”莫芷聚一遍嚷求着一遍看向身后的洛锦求救,可是他身子越拧巴莫芷凝的下手就越重,最后只能乖乖的抛下一个幽怨的眼神之后跟着妹妹离开了厨房重地。 看着他们兄妹两个离开,在场的人无不一阵发笑,红英因为不懂那好好的一个人举手投足为何都是女儿之态便出言问绿草,而绿草却是红了脸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说她也不是很清楚。 一旁的阮安安倒是笑着替她解释道:“他平日里也不是这样的,仪表堂堂风流倜傥的,只是偶尔觉得好玩学学逗大家一笑罢了。” “是这样啊。”红英倒是也不太相信的样子,半信半疑的。 “如何,要不要我帮忙。”阮安安撸胳膊挽袖子的就走进了厨房,可是众人看到她这架势皆是一愣,洛锦回头扫了一眼她白藕一般的手臂立刻别开了头。 虽说修仙之人并没有凡人那般过分在乎什么男女大妨之类的事情,却也不能完全无视,看着阮安安晾着两条胳膊就冲了过来抢自己手中的菜,洛锦一个躲闪不及朝后迈了一步正巧被身后的水盆子绊了一下,溅了一袍子的水。 “你这是做什么?他在你身边你倒觉得自在了,害怕我不成?莫不是你也有那嗜好?”阮安安这个以前穿惯了短裙吊带的人自然不知道人家在害羞什么,出言调侃道。 “安安莫要胡说。” “那你便把那手里的菜给我了吧。” 可是阮安安一伸手过去,洛锦却又朝后退了一步,这次是整个脚都踩在了水盆子中的大鲤鱼上。 “小心啊。”见他站立不稳,阮安安忙出手去扶,眼看着白花花的手臂朝着自己伸了过来,洛锦继续向后退去,无奈脚下踩着的大鲤鱼又湿又滑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就向后仰去,在摔倒之前手胡乱的抓到了一旁摆着各类锅碗瓢盆的木架子。 只听见哐啷一声,杂七杂八的盆子碗筷从架子上滚落下来,其中一个醋坛子更是整扣在洛锦的头上。 ------------ 九十 千杯不倒 “哎呀,小姐呀。”绿草和红英冲进了厨房,一个去扶洛锦,一个去拉阮安安的袖子,平日里他们看她干活的时候也是这般的,只是似乎都是女子就没太提醒,现在想来也平日里他们太过于疏忽了。 看着一身湿淋淋的洛锦浑身散发着酸溜溜的味道,阮安安捏了捏鼻子强忍着笑问道:“我好心的帮你,你躲什么。” “没,没什么。”洛锦抱着醋坛子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头上还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醋。 “小姐,您好歹还未及笄的姑娘,怎么倒是忘了礼了,您要是再在这里站着,只怕洛公子更要手忙脚乱了。”绿草说着扯了扯阮安安的袖子,将她的手臂遮上了大半。 “哎呀,你快些出去吧,找你这么一折腾,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呢。”莫芷凝讲莫芷聚扯回到屋子里回来正巧看到这一幕,在门口起哄道。 青塘一看这情景也是憋不住笑,他在玄灵宗这么多年洛锦都是一副冷面孔的师兄状,平日里仙风道骨的连受伤都未见吭过一声半声,还未看到过这么狼狈的时候呢。 “妹妹,你好生在屋子里歇着去吧,难得有君子乐于庖厨,你倒是来添乱了,下次君子怕是也不敢来了。” “你们怎么这时候都一个鼻孔出气了。”阮安安低头嗅了嗅飞溅到自己袖子上的酸味,皱了皱眉头。 “小姐,我扶您进去换身衣服吧。”绿草提醒道。 最后。在众人的催促加威胁下,阮安安只得以换衣服为由走出了厨房乖乖到屋里去等待开饭,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衣服脏了不过一道仙法就可以洗净了的,哪里真的需要换衣服,不过大家也懒得戳穿她,现在让她乖乖远离厨房才是关键。 “卸磨杀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早知道就不教你们那些菜的配方了。现在轰我出厨房了嫌我碍手碍脚,都忘了当年你们是怎么求着我下厨的了。”阮安安碎碎念着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身后跟着捂着嘴憋笑的绿草和红英。 没有了阮安安的搅局,晚上的这顿饭很快便一一的端上了饭桌,阮安安作为东道主倒是极为不客气的被奉上了主座,只可惜不是因为她地位尊贵而是为了怕她酒后闹事再掀了桌子,所以最后只能把她安排在最宽敞的主位上。 而原本在一旁斟酒布菜的赵嬷嬷和绿草红英也被阮安安拉着一起坐到了桌子上。她脑子里本就没有什么尊卑贵贱之分这五老阁又是自家地盘便更不顾了那些礼数,开始莫芷凝还有些不快,毕竟是王府出身的小姐哪里和下人同桌过,可是看周围人都不避讳便也没再说什么。 好在赵嬷嬷也是个知道好歹的人,只略略的吃了几口便推说小厨房还有些事情要忙,便推下去给大家煮醒酒汤去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阮安安夹着一块水煮肉片朝着洛锦竖了竖大拇指。忽然想起那日洛锦被抓走的事情便提了起来,洛锦本在喝酒冷不防的想起那时候的事情立刻脸红到了脖子根,一口酒都呛了进去,连声咳个不停。 “你害羞什么?我都没说什么,你看到的可是……”阮安安用眼睛扫了扫周围,把话又咽了回去。 “看到的是什么?”青塘在一旁无脑追问。 阮安安没好气的讲一块青菜塞到青塘嘴里:“吃你的菜吧。” 青塘倒也没拒绝,干脆嚼烂了吞了下去接着又问:“到底看的是什么啊。” “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阮安安一摔筷子。 “哦。”青塘一见她发火,倒是乖乖的闭上了嘴,眼中却是一副求知若渴的期盼目光,不仅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看着洛锦似乎在等待他说下去。 看着大家这幅表情,洛锦也知道他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大家不会善罢甘休,眼神扫到阮安安那里,却见她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吃人的模样不由得好笑,明明是她提出来的,怎么现在倒好像成了自己的不是,看着杯中酒犹豫了一下,洛锦才开口说道:“其实也真的没看到什么。就是看到安安……” 洛锦故意拖了个长音:“看到安安劝我投靠魔修而已。” 阮安安尝尝松了一口气。 “安安劝你投靠魔修?”阮凌念诧异道。 “是啊,那里面有人是善于变化之术的,变了她的样子来劝我说了很多,惟妙惟肖的害得我差点上了当。”洛锦说完抬眼看了一眼阮安安。似有似无的一笑。 “可他们为什么变成安安的样子劝你,变作别人不是更有用吗?比如师傅?”青塘不解。 这话倒是把洛锦问住了,一时间,洛锦就仿佛是一个被掏空了心思晾在太阳底下炙烤的人,被拷问的外焦里嫩还不知道怎么作答,看了看四面八方一个个等待着答案的眼睛简直恨不得掉头就跑。 对面的阮安安也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下,好好地她提这茬做什么。 正当一桌子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莫芷凝夹了一筷子菜给青塘之后慢悠悠的说道:“还能为了什么,她好歹是个师祖,平日里洛师兄跑前跑后的最是和她相熟了,难不成你以为师傅真的会盘门劝说他改投魔宫不成,一看就不像不是,若这样看来也只有变成她最合适了。” 这样啊,青塘点了点头表示有道理。 一旁的阮安安听完差点没背过气去,云雾子看着不像,她看着像,若不是这个莫芷凝误打误撞的帮着她化解了这个事情她真像上去再招呼她几个雷球。 好在众人在纠结完这个事情以后彻底将注意力转移向的别处,忙着推杯换盏的也没空再将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身上,索性这个审问这页算是彻底的揭过去了。 眼瞧着桌上的饭菜都见了底。大家东拉西扯的也到了二更时分,阮安安吃着已经盘中已经凉透了的菜心无奈的抬眼看了看对面已经喝的七荤八素的几个人。 自称有些酒量的阮凌念自刚才开始就已经趴在桌上不醒人世了,尚有直觉的青塘则是捏着酒杯只会朝着她傻笑,笑着笑着突然朝她划起拳来,偏偏划的乱七八糟牛头不对马嘴让阮安安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末了划完了自己还大喊一句我输了,接着又抓起酒杯做了个一饮而尽的姿势,可是他杯中的最后一杯酒早在半个时辰前就已经喝光了。 还有一个洛锦则是变了一个人成了话唠。三句不离医学典籍侃侃而谈他知道的那些药理药性,从感冒发烧到跌打损伤硬生生的把酒席当成了医学识字讲座。 放眼望去整个桌子上清醒的也就只剩下莫芷凝和阮安安了,两个人就像较上劲了一样一个赛一个的往嘴里倒酒就和喝白开水一样。 不过相比较与阮安安专注的自斟自饮,莫芷凝明显事情比较多,除了喝酒还要用整个身体横在自己哥哥和洛锦之间,以免的一些人借着酒劲做出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来,可偏偏洛锦喝完酒就和变了一个人一样还拼命的往莫芷聚那里凑。搞得莫紫凝只能先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将莫芷聚再次踹回了房间。 “行了行了,早都没酒了还这幅样子。”阮安安看了看青塘一把抢过了他手中的杯子。 “不嘛,要喝,我从来都不知道这酒这么好喝。”青塘砸吧砸吧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眉头拧成了八字形还扁着嘴活像个撒娇的小孩子。 一旁的洛锦也跑来凑热闹:“你别拉着他,你不是常说吗,有困难找美酒。我们的目标是能喝多少就喝多少。” 莫芷凝听的一脑袋雾水:“他这说的是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醉话醉话。” 阮安安囧了囧,无奈的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还坐在桌旁的绿草和红英,两个小丫头大概还没有放得开所以只吃了些食物不曾喝酒倒还清醒着,便开口说道:“你们两个也都去睡吧,他们这个样子死猪一般我们是挪不动了,只等他们自己醒了酒自己走回去才罢了。” 绿草陪了许久也确实有些乏了,却还是惦记着阮安安:“那小姐是不是也要睡了,刚才去厨房烧了水现下还热着呢。已经添了几回了,你们都是神仙都有法术的,可是喝了这么多酒总是不舒坦的,不比热水能解乏。” “谢谢你了,我一会便去,你带着红英先去睡吧,瞧这小妮子眼皮都打架了。”阮安安说着戳了戳趴在桌子上的红英,红英打了个哈欠眨了眨眼。迷迷蒙蒙的看着阮安安。 “那小姐我们下去了。”绿草福了福身子便转身下去了。 “你呢?还不去睡吗?我倒是没想到你的酒量也这么好。”阮安安先去了几枚解酒的丹药给三个男同胞们吃了下去,又将腰间的玉葫芦解了下来将酒杯斟满递给了莫芷凝一杯,她一早就觉得这席上的酒没味道了,却又不敢轻易将酒拿出来分享。以他们这酒量,只怕真的会千杯不倒一杯就醉了。 莫芷凝接过杯子说道:“你倒是以为只有你会喝的,只怕我喝酒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真是吹牛都不打草稿的。” “那你要不要在和我比试比试。” “又比试?” “那是,比一比谁先喝醉。”莫芷凝晃了晃杯中的酒放到鼻子底下一过,却没闻到任何的味道,心下生疑起来,早就听说阮安安葫芦中的酒堪比蟠桃佳酿,如今看来却没有别人说的那般好,心下以为不过是宗门内的人以讹传讹罢了,便一仰头将酒一饮而尽了。 “这有什么可比的,又没有彩头的,难不成你若是输了以后就不和我争青塘了不成?倒是你即使放手我也是无意于他的,你输赢都是无所谓,倒不如我输了就替你去说与他如何,不然那个呆子一辈子也只怕不明白你的意思……。”阮安安说罢一回头却见莫芷凝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脸上一片红晕也不说话,随即突然明白大概是自己说的太突然又过于直白,便转过头看向杯中。 可她下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就发觉面前一个不明的白色物体朝着自己飞来。 眼瞧着面前的白色物体越来越大,阮安安下意识的出手去接,伸手抓到的地方满是油腻腻的油爆菜心的味道。 竟然有人用盘子偷袭她,而且不用说,以目前屋里清醒的人数来看,偷袭者只有可能是那个莫芷凝了。 “你疯了啊。”阮安安大吼了一声将盘子摔在桌子上,盘子被震得一跳又转了个圈。 “呜呜呜呜,你凶我,我告诉母妃你凶我……”莫芷凝一咧嘴露出八颗牙,眼泪和不要钱似得奔涌而出,双脚踩在凳子上双手抱着膝盖,一副小白兔的可怜状。 “什么情况,你不是装的吧。”阮安安被眼前这一幕惊得愣住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可是眼前的莫芷凝似乎真的吓坏了,扁着嘴啜泣着,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不用说,这孩子喝醉了。 阮安安看着她那滑稽的表情简直哭笑不得,她就不应该把那酒拿出来分享才对,刚才还嚷嚷着要拼酒,现在就醉的不知所谓了。 “诶,你要不要吃糖啊。”阮安安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沦落到带孩子的地步,连吃药都要用哄的,这次一定要长记性,下次绝对不能让他们再喝酒了。 “什么糖?”莫芷凝一副撒娇状。 “就是这个喽。”阮安安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解酒丹放到她手里。 莫芷凝看着手上黑色的小药丸,在手上翻来扑去的揉搓了一会又嗅了嗅,嫌恶的将丹药又丢了回来:“我不要吃,我要和你决斗。” 莫紫凝说着,身后的飞剑已然握在手中,只不过未使出什么招式只是朝她胡乱的劈了过来,一剑一剑也不是用刺的,而是用坎的,直砍得周围的桌椅板凳木屑乱飞,那白花花的剑刃更是穿梭于身旁的几个醉的不省人事的家伙之中。 “又来?”为了避免伤及无辜,阮安安只得找机会冲出门外唤出了金芙蓉一跃而上,三十六计,走为上。 ------------ 九十一 酒驾 清晨醒来的时候,阮安安头痛欲裂,看着自己手中抱着的毛绒抱枕她环顾四周发觉自己竟然是睡在了自己房间的地上。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昨夜的事情,却发觉自己竟然已经彻底喝到断片了,好像最后的记忆是自己被莫芷凝追杀之后月下独酌后调戏打坐的情景,而至于喝了多少她却是不记得了,什么时间回到屋子里的也不清楚。 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她朝外面喊了一声,早在外面等候好的绿草和红英立刻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现在什么时候了。” “小姐你睡得也真是久,已经巳时了。”绿草将帕子递给她,轻声说道。 “他们是不是都已经醒了啊,我怎么听着外面好像吵吵闹闹的?” “他们自然是都醒了的?只不过出了点意外。” “意外?”阮安安一惊,难不成昨天她喝断片以后又抢了谁的法宝不成。 “奴婢听得也不大明白,好像是说昨天莫姑娘喝醉了之后误入了寒竹林启动了召唤阵,现在各大门派的掌门都在大殿等着你出去呢。” “什么?各大门派,怎么个各大门派法。” 绿草想了想:“我也不太清楚,好像可见的大小掌门派就不下二十几个。” “二十几个?什么时候到的。” “最早的三更一过就到了,最晚的也到了一个时辰了。” “三更,那得等了多久,你们为什么不叫醒我。” “青塘少爷不让我们叫你。说是……。” “这家伙又说了什么?” “说是有危险,不过开始是他不让叫的,后来来了一个中年的修士说不便打扰你清修,也就压着没让人敲门。” 阮安安听了嘴角直抽抽,她这哪里是什么清修,明摆着是醒酒,还说叫她起床危险,让各大掌门围在门口堵截才更危险好不好。随意的整理了一下发髻,阮安安冲出了房门,抬头便看到几个人坐在她的房门口,为首的竟然是云真子。 连掌门都出关了,这是闹了多大的动静。 云真子抬头看到阮安安之后,第一件是就是要躬身见礼,好在阮安安眼疾手快一把就扶住了他问道:“什么情况。” “都怪弟子管教无方才让徒弟引来了今日大祸。”云雾子躬身先开了口。 “先别问谁对谁错。到底怎么了。”阮安安只觉得在这么下去她会急死。 云雾子摇了摇头朝旁边撤了一步:“芷凝,你自己说吧。” 看着一脸挫败的莫芷凝,此刻她就像是一个霜打的茄子低着头缩在云雾子的身后,听师傅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抬头看着大家:“我,我碰了召唤阵的阵眼石,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睡的昏昏沉沉的一睁眼睛就在那里了。不过是站起身扶了它一把而已。” “然后呢。”阮安安追问。 “然后,然后我就被吸得定在了那里再次昏了过去,再然后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各门派的掌门就陆续到了这里了。”莫芷凝明显被吓得有些语无伦次,听得阮安安一头雾水,还有没有人能够说明白来龙去脉了,那个寒竹林是什么地方,召唤法阵的阵眼石又是什么东东。 见阮安安一脸茫然,一直没开口的云真子说道:“召唤大阵是上次仙魔大战的时候众门派掌门一同设立在五老阁后面的寒竹林中的召唤法阵,当时各大门派除了掌门加上精英一共附着了神识一百八十二道在上面,之后每隔百年但凡有大门大派出现都要继续附加神识进去。只要启动大阵所有附着神识的人都会接到消息聚拢到飓风台上,而且无论是在做什么都必须赶过来,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仙界有难可以一呼百应。” 阮安安听罢云真子的解释差点背过气去,她倒是很佩服她身为五老阁长老都不知道的这么一个地方她是怎么找到的。 “您确定那大阵是莫芷凝启动的,那么重要的地方说启动就启动?那岂不是随便上去个什么松鼠野猫的都能启动了。” 莫芷凝听了她的话还想分辨几句,却也是没有开口,事已至此她闯下大祸自然是静悄悄的比较好。 云真子皱了皱眉:“这也是大家奇怪的地方,开启大阵的时候需要极其深厚的灵气输入。最少修为也需要在合体修为以上,以她的修为只怕还未启动大阵便已经被虚耗一空了,整个飓风台都没有能够启动阵法的人。” “若是合力开启呢?” 云真子犹豫了一下:“这倒是有可能的,可是她身边并未有其他人协助。” 莫芷凝在身旁插嘴道:“确实是没有人啊。” “那你开启大阵时可曾感觉到体内灵气不足?”阮安安追问着。似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体内灵气是消耗了不少,却未曾感觉到不足之象,昨天自从喝过酒以后就晕晕乎乎的很不舒服,可自从灵气消耗之后眩晕感倒是少了。” “照你这么说,这大阵倒是有解酒的功效了。”云雾子只觉得好笑。 “也可以这么说。”莫芷凝点了点头。 “你们说的寒竹林是不是雾气极重位于雨花阁后面的那片空地,从天上看清楚的那处。” “天安子说的正是。” 经她这么一说,众人虽是糊里糊涂的阮安安倒是心中明白了大半,这大概就是昨夜那一杯酒的缘故了。 说起那金葫芦中的酒水,连阮安安也不过只能喝上个七八两左右的数,一来多了她就醉的昏迷不醒了,二来那酒中所含灵气极多可她丹田统共就那么大,喝多了只怕有灵气爆体的危险。 且说那葫芦中酒劲极大,尤其是在混沌空间中吸食了灵气以后。威力可比平时大上数倍而随着消耗而日益淡去,且酒水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阮安安自己闻起来酒香醇厚,旁边的人却闻起来清淡的犹如白水,因为这个原因,阮安安平日里在玄灵宗同大家一起喝酒的时候喝的多半都是各殿里自酿的甘醇,而金葫芦中的酒她并不轻易拿出来与大家分享。 即使少数拿出来也是经过勾兑的,也只放很少一点,经过勾兑的酒味道极佳香飘四溢。所以玄灵宗里人人盛传阮安安手中的佳酿堪比蟠桃佳酿。 可昨夜那一杯酒,阮安安给莫芷凝倒的一杯是并未勾兑过的金葫芦中的原液,只是她以为莫芷凝真的是有些酒量的,才疏忽了。 记得昨夜莫芷凝酒醉之后找她比试,她除了逃之夭夭决定甩掉她以后再偷偷跑回屋子里,可是莫芷凝紧追不舍速度还比平时快了许多,逼得阮安安只能围着飓风台不停的飞东躲西藏。也不知道逃了多久大概是在雨花阁附近的时候却发觉身后的莫芷凝不见了。 因为地处飓风台上,莫芷凝又是个修士,所以阮安安也不担心她的安全问题只当是她飞的难受找地方歇着去了,便一个人回了雨盛阁,至于后来她喝到断片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现在想来,莫芷凝大概是因为难受所以从飞剑上下来误入了那片寒竹林,迷迷糊糊醒来也不知道身处哪里。不小心触碰了召唤阵的启动,而她昨夜的那杯酒虽不能够像阮安安一样吸收于丹田中却满足了启动灵气所需要的大量灵气。 灵气耗尽,她自然不受那酒水干扰也逐渐变得清醒。 可是这一切阮安安要如何向众人解释,宣子清从她入玄灵宗第一天就说过她不能将酒葫芦的秘密说与别人知道,现在她简直是恨死自己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将金葫芦中的原液给她喝呢,喝了之后她由着她砍就是了干嘛要往外跑,跑就跑了为什么要用法器,什么叫酒驾误事她算是亲自体验了,而且莫芷凝这次不是酒驾而是醉驾。没得救了。 沉吟了半刻的时间,阮安安随即想到一个办法,忽然抬头看向莫芷凝:“我昨天给你的丹药你可吃了?” 莫芷凝被问的一愣:“什么丹药。” “我就知道你不记得了,昨天你喝多了非拉着我要再比试一次,追着我砍了大半宿你都不记得了吧。” 莫芷凝听罢脸上一红:“不……不记得了”。 “我怕伤了你所以并未与你较真只是一直躲避着等你疲乏了之后给了你几颗丹药,还叫你回去喂给大家吃,你大概也不记得了吧。” “我,我真的不记得了。” “你且找找看。那几枚丹药是否在你身上。” 听此一席话,莫芷凝立刻将自己储物袋里翻找了片刻,又搜了搜身上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除了宗内月例的丹药之外。别的却是什么都没有。 “那就对了,那四颗丹药你若都吃了,能够启动大阵也不是不可能的,你吃了那么多肯定游走在灵气爆体的边缘,若不是碰巧启动了召唤阵只怕你现在就去见阎王了。”阮安啊说的信誓旦旦声音又高了几分,倒是引得周围的几个人不由得信了半分。 云真子听罢将信将疑,在他的记忆中无论仙魔两界最著名的炼丹师只有那么两个,若非上品丹药恐怕皆没有能力可以让莫芷凝一个筑基期的人启动召唤阵,可是上品丹药是什么概念,只怕云丹子整个库房里也寻不出几颗来,倒不是炼不出,而是基本一出炉就被几个长老瓜分殆尽用于修炼了,可是阮安安一出口就是四颗却不由得他不生疑,随即脱口问出:“敢问天安子,那是什么丹药。” “名字我倒是不记得了,大概是包治百病万试万灵长生不老修身齐家驻容养颜丸的,方子都是我师父给我,我哪里记得那么清楚。”为了防止他不信,阮安安干脆拿出了一枚黑色的丹丸塞到了云真子的手上。 看着手中的黑色丹药,云真子将它那到鼻子底下嗅了嗅,一股清逸地香气包裹在药丸之中,丹丸看起来不大其内蕴含的灵气却已经液体,外面的包裹的所谓黑色外壳也只有薄薄一层。 “罢了”听罢眉头皱的更紧了。这明摆着就是在胡说八道,可是人家是师祖,一出口又说方子是宗主给的,他自是不敢反驳,只得依旧将信将疑的看着阮安安,想从她口中听到一些靠谱一点的解释。 云雾子解释道:“师兄你刚出关有所不知,天安子确实是在炼丹方面有不少的造诣,有些丹方都是宗主亲自传授的,连云丹子都不能掌握的丹方她却也能炼制出来,所以她手中会有一些奇怪的丹药倒是不足为奇,这点我可以证明。” 云真子将手中的丹药还给阮安安:“我自是相信自家宗门的,可是外人却未必可信了,不知天安子可有应对之法,毕竟事情是在飓风台上发生的,总要给各门各派一个解释。” “那是自然的,大不了我在豁出去几颗丹药找人一试便知,既然是在我地界上出事的,大不了我来当试验品就好了。”阮安安说罢瞪了莫芷凝一眼。 阮安安话音刚落,不远处便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哼,你倒是想,只可惜没有人会给你这么一个机会……” ------------ 九十二 胜利的手势 看见来者之后,阮安安几乎要一个头两个大了,这人怎么又来搅局了,简直是无处不在无孔不入见缝插针生存能力堪比小强了。 “那敢问纪掌门,为何不给我这个机会啊,我不过是想证明有人醉酒误入而已,而不是五老阁想要玩烽火戏诸侯的闹剧,还请纪掌门不要为难我们才是。” “天安子多虑了,纪某难道在阁下眼里就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吗?”纪羽转动手中的笛子,浅笑道。 你当然是,你们全家都是,阮安安腹诽道,可脸上却也挂着应付的笑:“我哪里如此想了,纪掌门最深明大义了,谁不知道纪掌门平生对朋友两肋插刀最讲究一个义子,纪掌门的为人大家向来信得过的,老郭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叫一贵一贱交情乃现,一死一生乃见交情,穿堂过屋妻儿不避,有的是托妻献子的交情。对不对啊,纪掌门?” 纪羽听了之后明显的脸色一冷,却又不得不顾忌着陪着笑,只是南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的实在有些怪异,可他虽是脸色有些难看但是这话在场没有几个人能听懂的,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在夸他呢。 首先站在旁边文琴派的掌门就突然插进来一句:“老郭是谁啊,这话说的还是真好呢。” 阮安安解释道:“天朝说书人,远的很,你们没见过。” 那掌门愣了一下,随即称赞道:“想必定是纪掌门的人品足够出众,方才能够扬名千里啊,老夫佩服佩服。” 一旁的纪羽却是脸色越来越不好,在旁边咳了咳,狠狠的瞪了那个掌门一眼说道:“不知五老阁将我们等召集前来可是仙界出了什么事?刚才听说是无意中启动了阵眼石,可是真的?” “确实是的。玄灵宗弟子昨夜饮酒后不小心误入了寒竹林才惹下大祸惊动了各位掌门,是玄灵宗管教徒弟无方,还请大家念在弟子年龄尚小。宽恕才好。”阮安安知道逃不过,索性痛快的福身朝着大家见了一礼。她这个态度也算是给足了在场所有人的面子了,毕竟她身为五老阁大长老又是玄灵宗的师祖,已经表明了态度,这件事是他们的错,他们认了。 “可是凭她一个筑基期的修士,如何启动的了召唤阵?阁主也该给我们一个交代才是。”纪羽眼光扫过玄灵宗的众人,心中早已有了盘算。刚刚在大殿上他可是没少煽动大家,用他的话将不过是个小丫头怎么可能启动召唤阵,五老阁的所处位置说到底距离魔界太近,只怕是有魔修混进来了也说不定。尤其是上次楚夜危现身仙府遗址中,是有人亲眼所见的。之前在大殿上的那几个小时纪羽句句似乎是帮着五老阁却又句句将大家的注意力引向魔界,不知不觉中很多掌门都认定了有魔修混进了五老阁,而阮安安这个阁主根本就不可能镇得住这么一处险要。 “这也难怪纪掌门不相信了,也是我的疏忽昨日大家贪杯多饮了点。是我给的解酒丹中蕴含着大量的灵气,也怪这丫头贪嘴竟把众人分食的丹药都吃了下去,说到底还是那召唤阵救了她一命,否则岂不是要经脉爆灵而亡?事后这丫头也知道自己犯了错愿意自裁以平息众掌门的怨气,是我拦住了她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众掌门都是修仙善待众生的慈悲心肠,断不会和你计较的。” 阮安安这一番话说完回身扯过莫芷凝:“还不快给众掌门赔不是。” 莫芷凝先是一愣随后及其配合的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忙说了自己的错处,说罢还声泪俱下梨花带雨了一番,那情状看起来煞是可怜,加上刚才阮安安给大家高戴的慈悲为怀的帽子颇有效果,已经换来了好几位掌门的怜悯之声,有的更是说罢了罢了只当白走了一趟。 听见身后的议论之声瞬间就倾向于阮安安,纪羽哪里肯如此罢休,咬着牙哼了一声说道:“哪里来的什么丹药竟是如此好使?天安子莫要哄我们”。 阮安安一听眉毛挑了挑:“若是纪掌门不相信,大可找一个筑基期的修士来一试便知,若是纪掌门信得过我,我也可以亲自一试。” 阮安安心中自是不怕的,莫芷凝不过是喝了那一杯酒灵气就足够开启召唤阵,那她自然也也可以,不仅仅是她即使是换个人也是不怕的,哄他们喝杯酒以后再随便拿几颗偏方丹药冒充解酒丹糊弄下去以后也就是了。 纪羽唇角一扬说道:“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天安子怕是没有这个证明的机会了。” “这是为何?难道纪掌门就不得饶人处且饶人吗。” “天安子,不是纪某故意要和天安子作对,而是这大阵每一次开启时间需要间隔百年,您的意思是要众掌门在这里居住百年以后再看您的证明吗?” “什么?百年?”阮安安显然没有想到这个意外,回头看向云真子。 云真子垂着眼眸点了点头:“确实是的,其内神识的修复消耗极大,需百年才能修复。” “那你刚才不说。”阮安安几近抓狂,刚刚在大殿里纪羽煽动大家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那大殿内自有飓风台自己的人随时注意着他们的动向,所以自从纪羽出现在她面前她心里就已经有了应对之法,不过是启动了召唤大阵而已只要能证明是无心之失再将各大掌门抬高到一定高度自然就可以将过错遮掩过去,可是现在这个百年才能开启她清楚的知道意味着什么。 见阮安安只发呆不说话,纪羽倒是觉得事情完全按照他所需求的那般发展下去:“天安子怎么不说话,既然天安子已经知道了召唤阵其中的关窍,敢问天安子可否能告知我们所有人,若魔界真有异动,天安子要如何告于我们知道。” 阮安安没有回答。 “也或许天安子可以有足够的自信能够镇住飓风台不让魔界入侵,不过据我观察一个筑基期的修士恐怕没人会忌惮吧。” 纪羽的声音又高了几分:“还是说天安子可以确保魔界着百年内不会挑衅于我们,也许我们不知道您和魔宫宫主有什么牵连,要知道仙府遗址中可是有人亲眼看到了楚夜危,难道是你所相识的。” 好,很好,这个纪羽果然不出所料的将她一步步的扣上了通敌的帽子,阮安安死死的盯着他并没有急于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浅浅一笑:“看来纪掌门知道的很清楚呢,那还需要我去解释什么吗?” “天安子何出此言,只不过事出有因,关键时候希望天安子能给大家一个答复而已,给大家一个安心让你继续守护飓风台或者可以说动魔宫宫主近百年内不做任何挑衅,二选一的答案应该不难吧。” 阮安安冷笑了一声,不难嘛?选择守护飓风台他一定会继续被质疑她的能力,纪羽不知道又会借机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甚至逼她让位也是大有可能,只可惜她让位虽说没什么大不了却会连累身后的玄灵宗,可若是她选择去说动楚夜危就坐实了她和魔宫的勾结,如今看来应与不应都是一个难选之题。 姜还是老的辣,纪羽比她吃了那么多年的盐总归是有道理的,怪只怪她这次喝酒闹出的事情太不好收场了。 就在她犹豫不觉得时候,身后一双有力的大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温暖和力量从掌心传递出来带着温热的体温,轻轻的伏在她耳边说道:“别怕,我在呢。” “老玄?”听见那熟悉的声音,阮安安激动的回头,看见宣子清站在她的身后,他的旁边站着一个蒙着面纱的娇小的女子,那女子穿着一身水蓝色的团花水纹的襦裙,挽着发髻头上只插了一只金茶花钗,长眉入鬓目含秋水,遮着半张脸面纱的耳边挂着一只银铃,尽管整个脸都遮盖着阮安安却不难看出她眼中的温柔。 “您是……师”阮安安立刻认出了眼前的女子。 可是玉子菲却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看着阮安安眼眸笑着弯成了一弯新月,随后她挡在面前的噤声手势缓缓的落在身侧,变成了一个胜利的v字形暗自朝着她晃了晃。 这什么意思?剪刀手?卖萌?还是她师母这般自信的相信自己的实力,可是她不相信啊,看着眼前一脸奸诈的纪羽她现在可是一筹莫展不知道如何应对呢。 求助一般的看了看宣子清,却发现他也是神同步一般的月牙眼看着自己,搭在她肩上的那只手伸出两只手指在她的身后戳着她的脊梁骨。 都这般时候的他还有闲心开玩笑。 看着阮安安一脸茫然的样子宣子清只是笑而不答,这个丫头平日里怪机灵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不明白了。 无奈之下,身后的手指头又在她的背后戳了两下。 两下,两根手指头,二?阮安安只当是自己会意错了,可是那个胜利的手势说到底不也是个二字吗。他的意思是让自己选择第二个?那不是就意味着承认自己和魔修有勾结? 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再看向等待回答的各门派掌门,阮安安随即计上心来,既然他让她想让她离开五老阁这个位置,那她就偏不走,不就是去找那个冰块男楚夜危要封信吗?去就去,谁怕谁! ------------ 九十三 泼妇 朝着宣子清丢了一个明白的眼神,阮安安看了看纪羽那张志在必得的恶心表情,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阮安安的决定一出口,纪羽却是万万没有想到,她不过是想逼着阮安安离开五老阁而已却没想到她竟然应承了下来,不过这也倒是遂了他的意,和魔修勾结,似乎这个罪名比让位更要好上不止一点半点,但凡任何一个可以打压玄灵宗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 “看来你果然和楚夜危交情非浅。” “我倒是希望。” “那敢问天安子有多大把握。” “我怎么知道,是你逼我去的,我总要试过才知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大家来等你打一个毫无把握的赌,赌你可以和魔宫交涉好而不是触怒他们立刻发动战争。” 阮安安彻底无语了,这明摆着就是挑衅吗,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答应了又被逼着打包票,他以为她是神吗? 一旁的云雾子也紧紧的攥了攥拳头,他知道,上次楚夜危完全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而不是放他们离开,尽管他不知道身为魔宫宫主他为什么那么做,却很感激他的手下留情,上一次他纪羽虽是不仁义他们也是不愿意彻底的断了兄弟情义,所以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妥协原谅,却没想到却成全了他的变本加厉。 “纪羽,你不要太过分了。”云雾子实在已经忍无可忍。 “这是我们和五老阁之间的事情,与你们玄灵宗何干。” “此次是劣徒酒后的过失,与天安子并无关系,何须她承担什么错处,从今天起我会将劣徒禁闭于我宗门凝神崖石室之内闭门思过一年以惩戒之用,另外所谓守护的责任我们玄灵宗也会一并承担下来,如果纪掌门一定要计较个子丑寅某出来那在下也绝对奉陪到底,我玄灵宗自会亲自找魔宫讨一份协议来。” “哼,话倒是不错。不过敢问云雾子长老口口声声说的到底是代表你自己还是玄灵宗,要知道你这个代理掌门在人家正派掌门面前不知道有多少地位。”纪羽冷笑了一声。 “你……”云雾子也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有些逾规越矩,退却了一步看向云真子。 云真子眯了眯深邃的眼睛,却没有责怪云雾子:“既然是代理掌门,自是代表玄灵宗的。不过我也不敢轻易那玄灵宗承诺什么。那就由本掌门亲自去一趟魔界好了,想来魔宫会给我一个面子。” 此话一出,在场原本细碎的议论声立刻变得鸦雀无声。以云真子在修仙界的地位来说,此话自然是极有份量无人再敢有异议,现在更多的人都是看着纪羽,本就是受他的鼓动才来闹事的,现在他们倒是想看看这个纪掌门还有什么办法。 阮安安倒是也很满意这个云真子的表现,这个老家伙虽总是一脸的严肃到底是护着自己人的。 可是为等到纪羽开口,一旁的阮安安却是再也忍不住了,只见她一甩红色的纱袍伸出一只手指直指着纪羽快步走了过去高声说道:“对对对,你们都去。我们也去,只告诉那个什么楚夜危我们集合石坏了,所以你只要来攻打我们就好了,早来早收工,即使不妄图整个修真界霸占个飓风台也好,不要白不要。现在修仙界正闹内讧机会不错,你们,你们,还有你们……。”阮安安手一个个的指过去,俨然一副泼妇骂街的状态。而身边的一众掌门似乎都没见过有哪个修士是这幅架势,都傻了一般看着阮安的手指从自己面前扫了过去。 “怎么不说话了?都不说话了?不是都不怕事大吗?百年不过转眼之间,小声的消停点你以为魔修知道你们的什么集合石坏了?你们就这么盼着魔界和仙界打起来?” 最后她的手指停在纪羽的鼻子尖上连点了好几下,比纪羽矮了整整一头的小个子举着手臂直把纪羽戳的后退了好几步之后厉声说道:“现在你满意了吧,我们掌门都被你请出来镇守飓风台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要是不怕事大我们现在就可以再去魔界讨要合约,还有,你这么三番五次的和我们作对你小心要遭报应的,不是天打雷劈就是中毒身亡,你记住了。” 这些话连珠炮似的从口中说出来,阮安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回了宣子清身旁,这一口气没倒过来都差点要憋死过去了,再看看纪羽那一脸菜色,简直是痛快至极了。 其实说起来纪羽也不是真的被害怕阮安安的一番话,而是修士比试从来是灵气法宝招呼无声无息,她这种近似于泼妇骂街的行为真的把他镇住了,等到她指着鼻子数落完了才发觉自己竟然就这么愣愣的被她鄙视了一气。 “你……”刚想反驳些什么,纪羽忽然听得天空中一阵轰隆隆的雷响,接着一抬头却见天空上飘来朵朵乌云覆盖了他的头顶,其内电闪雷鸣,以条条金色的雷蛇疯狂的朝着他吐着信子,发出阵阵嘶吼,那架势分明就是下一秒就会朝着他劈下来。 “劫雷?这不可能。” 阮安安拍了拍手有些幸灾乐祸:“看样子我的诅咒灵验了啊,有的人真的要遭雷劈了。” “这是你的障眼法,哼,你以为我会害怕。”纪羽看了看空中倒不是真的相信。 “呀,还不信,那你站着看看,真的要劈了哦。” 阮安安话音刚落,天空中的乌云中咔嚓一声落下一道金色光雷直朝着纪羽的头顶劈了下来。 “这不可能……不可能。”纪羽惊恐的看着周身被雷蛇缠绕,一阵阵酥麻之感传遍了全身,紧接着身上的纱袍仿佛是烧焦了一般纷纷化成黑灰散成了粉末,而他的掌心处开始出现一条金色攒动的细纹,从他的手心一点点的延伸向上,由他的皮肤下只朝着手臂上攀爬而去,每接近他的肩头一分,他身上的酥麻感就越明显,渐渐的那酥麻之感变成了撕裂般的剧痛,只见纪羽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之后,倒在地上抽搐着,双手狠命的抓挠着自己双臂,脸上表情抽蹙着显示出他的痛苦万分。 “掌门,掌门你怎么了?你下毒?”纪羽身后的弟子手足无措的看着自己掌门痛苦不堪的样子,愤怒的看向阮安安。 “麻烦你说谎前打打草稿,我一直站在这里我怎么下毒,还是你觉得我一个筑基期的可以对你们掌门下毒?无理取闹,明明是你们掌门多行不义遭了天谴,与人无尤,我看你们还是赶紧给你们掌门抬下去吧,不然他一会春光乍泄了可是脸都丢尽了。”阮安安指了指地上衣服已经碎了大半的纪羽,好好的纱袍已经快要被烧成拖布了,再烧下去只怕就彻底衣不遮体了。 “这次的事情我们都说了会惩罚闯祸的弟子面壁思过一年,另外玄灵宗也会派高人驻守飓风台以看守这仙魔交界之处,若是大家还要受这纪羽的蛊惑想要陷我们于危险的境地,只怕我们允许,只怕老天爷也不会允许。”阮安安说罢指了指头顶,意思再明显不过,看吧,那片云彩可还没有移动呢,想要和他一样的尽管留下。 “我们,走吧。” “是呢,你看看纪掌门的修为都抵挡不了那小女修下的绊子。” “哪里可不要胡说,说不定纪掌门真的是受了天劫也说不定,刚才我们再大殿上就不应该受他的蛊惑。” “快走吧,人家都说会惩罚犯错弟子了。” “可不是,快走快走,我们小门小户的掺合什么,就不该来,就算真是有仙魔大战我们也不够魔秀一盘菜的。” 接下来的几分钟,除了一些大掌门的修士之外,剩下的小门小户均四下做鸟兽散的干干脆脆,而阮安安这时转过身朝着身后的宣子清和玉菲儿莞尔一笑,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ps: 小婉最近家中有事可能不能保证一天一更了,所以还请大家见谅……我尽量……尽量快更 ------------ 九十四 “公主”师母? “你们把他弄走吧,以他的德行来看,估计这天劫还得十天半个月呢。”阮安安对天水门的几个人说道,低眼看了看满地打滚鬼哭狼嚎的纪羽实在是觉得有碍观瞻。 “天安子,不知您可否高抬贵手解了这毒。”天水门护法问道。 “这是天劫,您以为我是神仙吗?” “这……” “你们走吧,不然小心一会你们也跟着遭殃,还是你们以为自己的修为在他之上,可以抵挡的住?”阮安安说着再不理会他们,转身看着云真子说道:“毕竟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到底是要委屈芷凝一些的,这一个月的紧闭是免不了,不过这到底也是我的错,丹药给的多了些,还请掌门宽恕她一些,不必再追究了。” 云真子拱了拱手:“就依天安子而言,除了紧闭之外就不另行责罚了,今日闹得也够久了,我这就带着他们回去了。” “好。” 众人说罢同宣子清躬身施礼,纷纷唤出飞行法器,朝着玄灵宗的方向离去,临走前,青塘一步三回头的看着。 闹了一早晨的飓风台再次恢复了以往的宁静,阮安安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拉着玉菲儿的手热络的迎进了屋内,变戏法似的从储物袋中掏出来一盘又一盘的水果和点心,这可是她的珍藏版,这古时候本就不比现代什么都有,想做个蛋糕饼干的基本都要翻过来半个仙界才能找到那么一点点材料还要加工等日子,若不是今天贵客临门,她还想藏着自己吃呢。 “师母,您怎么来了。”阮安安捧着一碟子点心放到玉子菲的面前。 “你刚刚才撒了一把无色无味的丹毒给纪羽,现在又弄这些吃食,你也不怕毒死人。”宣子清有些不满的看着阮安安的一双爪子,身后替玉子菲接过了那些食物。 “诶?师傅你知道啊。”阮安安笑了笑,将手往身后藏。 “我自然是知道的,你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你那打雷的技术再是厉害哪里比得上劫雷,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罢了,若不是你做了手脚岂能真的给劈成那个样子。” 阮安安眨了眨眼睛歪着头说道:“那你又岂会不知老狐狸给我的很多方子都是改良过的,不过是将一些灵气混在其中做引导之用,不然那么一堆丹毒撒下去。谁知道谁不会误伤了别人。” “我看你还真是像他的徒弟多一些。那些丹毒以后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用的好,一旦被人发觉仙界可是不容你的。” “知道啦,真是啰嗦呢。也不知道是什么星座的?”阮安安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不太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老玄最近总是墨迹的要命,遇到个大事小事总会耳提面命的,转头看着那边正端着一杯茶水细啜着的玉子菲,阮安安笑着凑了过去将点心又朝着面前推了推。 “师母不尝尝?” “你快别弄出这么些东西了,她平日里什么都不缺呢。”宣子清说罢有些惆怅的看着玉子菲:“时辰也差不多了,把你带出来本就是冒险的,可是要回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不缺,单是那地方好的什么都有。倒是少了几分新意了。”玉菲儿避过了一半的回答,甜甜的笑着伸手接过阮安安捧上来的一个奶油泡芙,将遮着半张脸的纱巾揭开,朱唇轻启咬了一口,又取出帕子轻轻扫过唇边的奶油渍。 阮安安焦急的问道:“好不好吃?” “好吃,宫里的点心都不及这里的一半。”玉子菲笑了笑。 “子菲……”宣子清想要出言制止却已经是来不及了。 “宫里?”阮安安一愣却又后悔起来。不应该接这个茬才对的,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宫里自己的反应会这么大。 看到阮安安咬着那两个字,玉子菲突然发觉说错了话,将剩下的一般点心一口一口咬进嘴里,一双大眼睛局促的扫过阮安安和宣子清。掩面喝了一口茶水没再说话。 一时间原本热闹的屋子里气氛显得有点尴尬,三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如何接下去,停顿了片刻,阮安安两个眼睛瞬间闪出无数崇拜的星星,伸出拳头轻锤了一下宣子清高声说道:“师傅,你这么厉害啊,竟然拐了一个公主做师母。” “什么?”宣子清脸上表情有一些尴尬。 倒是玉子菲反应极快的说道:“所以你可千万不能对外说。” 宣子清双眼看着玉子菲,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帮忙说道:“是呢,若是有人知道我和一个公主私奔只怕是会连累整个玄灵宗了。” “切,我们仙人哪里会怕*凡胎之人,要我说直接抢了师母做压宗夫人算了,到时候皇帝来了,只说生米做成熟饭了,哪里由得他闹去。” 玉子菲被阮安安这插科打诨闹得笑了出来,又因为这话听起来倒是有些露骨脸上泛起一丝红韵:“玄,你瞧她说的,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徒弟。” “徒弟自然是像师傅的,难道师母倒是不喜欢我了?” “你快别胡说了,倒是不懂得祸从口出的道理,你觉得我们最近玄灵宗的事情还少吗?若是和朝廷再扯上关系只怕更会让人抓住把柄,只怕到时候其他门派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的。”宣子清正色道。 “那是自然不会说,只不过你如何这般瞒着,起初见到师母的时候我就觉得她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倒是没想到会是个公主,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取和您的岳父大人提亲啊,带上我如何?。”阮安安调侃道。 “你这丫头,惯会胡说的。” “那,我不胡说,听刚才老玄说时间不多了,那我这个上千瓦的大电灯泡就自是不便在这里耽误两位的时间了。” 宣子清听得糊涂:“什么电灯泡?” “天朝的产物,你不懂。”阮安安说罢莞尔一蹦一跳的出去带上了房门。 “才多大,还是个孩子呢!” “我倒是瞧着你们师徒的关系不错呢,她也是个机灵的,还是你眼光好。有这么个徒弟在身边照顾你也好,免得你修行的日子乏味得紧。” 宣子清回头看着喝茶的玉子菲:“这话倒是听出了一丝吃醋的味道。” 玉子菲翦水流转斜了宣子清一眼:“瞧你说的,都是为你好的,若是孩子的醋都吃我还活不活了,是羡慕罢了。” “这你倒是羡慕不着。不是说等到他拿到兵权以后就会放你离宫吗?” 一听这话。玉子菲的眼神中暗淡了许多,别过头去不看宣子清。 “如何?难道事情有变?” “说起来容易,可是太后摄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何肯交出兵权来,听说最近外域蛮族也不安分,若是他此次出兵可以一举歼敌最好,否则太后更要把持兵权不放了。” “所以,我们还要等?” 玉子菲苦笑了一下:“何止是等,出兵哪里那么容易,和谈不成才舍得两败俱伤,到时候恐怕有要等上三年五载了,好在他身边的左膀右臂也不少。都是能靠的住的。” 宣子清顿了顿,三年五载,若是他出手相助,只怕事情会事半功倍,可他却有一个最大的顾虑却隐瞒着不能出手,不能出手就意味着他真的要继续等上三年五载才能同她双宿双飞。他可以等,可是她不过凡夫*,又有多少时间可以等呢。 送走了玉子菲,宣子清一个人坐在飓风台上独酌着,不知不觉身边的酒已经空了几坛子了。他本就是仙,酒不醉人人自醉,偏偏自己满腹的心事注意力不在酒上所以就这么一杯杯的灌下去也不见喝醉,倒是看得身后的阮安安直肉痛。 “与其这样,倒不如来个痛快,苦苦瞒着自己的相貌又有何用,人终究是要老去的,哪里比得上你。” “你知道我的顾虑。”宣子清没有回头。 “不过是个公主而已,只是你已然成仙早已经脱离了人间修仙界的掌管范围,又何来惧怕其他宗门威胁之事,其实说到底这道理谁都懂却也不容易参透,我倒是可以说说看,你看我猜的对不对?” “说说看。” “你不过是害怕她红颜老去,自己却依旧是年少容色罢了。” 宣子清抬头看了看阮安安的表情,少有的镇静:“你这话说的倒不像是个孩子。” 阮安安笑笑:“孩子就不能有些成熟的话吗,五小姐早慧,知道的人不少。” “即使她不再如今天般美貌,我也不会离开她。” “你痴心不改,可是她未必不会在乎,女为悦己者容,她能够接受自己日渐老去的相貌吗。” “那你觉得我应该离开她对吗。” “未必……” “恩?” “实话实说也算是有个心理准备,你也可以放开手协助陈国一臂之力,你们早些在一起也不至于辜负了大好的年华。” “没想到,你倒是比我想的明白。” “由己及人罢了。” “再想阮家的人?” “只是想祖母,她老人家一直身体不好,听哥哥说最近越发的不如意了,十日有八日是躺着的。” “没说修仙了就一定要誓死不下山的,现在以你的能力他们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了,倒是可以回去看看。” “那是自然的,可是在这之前还是有更重要的一件事要做的。” “什么?” “保密,你到时就知道了。” ------------ 九十五 夜唱镇 ps: 今天起恢复更新了,对不起大家停了这么久,小婉实在是惨了点,怀孕,流产,家里狗狗又丢了,这几个月一言难尽……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我,拜谢了。 阮安安敲击着窗框托着下巴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的人群,感叹着夜唱镇的繁华,虽然距离这座城镇真正的繁华开始黑夜的降临还有一段时间,但是白天的繁华景象也已经不是任何一座城池可以比拟的,繁华的街道,络绎不绝的人群,来来往往的修士,不亏是修仙界最大的仙城,而这座城镇最最特殊的是它其中没有任何一个凡人存在而且允许魔修和妖修进入共同入市交易。 虽说鱼龙混杂可是人群中各路人士却都是相安无事,看不过的斜睨几眼擦肩而过也就罢了,毕竟掌管这座城镇的中立势力隶属于商会,并不受管于人魔仙任何一界,在这里挑事的任何人都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谁都不会愿意同钱过不去。 整个夜唱镇分为内外两部分,内部是众修士交易的商铺和坊市,外围是一些散修修筑的居所,虽然是叫镇,但是这里只怕是不比凡人所居住的任何一座城池要小,身处整个玄真界的最中心地带他开始是作为商旅们最早交易的小镇所存在的,后来渐渐的有人在这里建立商铺所以夜色镇的规模越来越大。 楼下的人来来往往各色飞剑热闹非凡,若不是她一早就约好了这珍宝坊的幕后当家谈晚上拍卖会的事情,只怕她现在早就撒欢的融入楼下的人流中寻宝去了。 推开窗口朝下看,足足有百十个丈的巨大空场内均匀的分成了一块块的方形格子,里面各路修士占据着自己的一小方位置都卖力的叫卖着,其中更是不妨混杂着一些相貌奇怪或者顶着耳朵尾巴的魔修和妖修,一个个看过去,阮安安倒是就靠着观看那些人奇怪的样子也打发了不少时间。 比如角落里的一身绿色的魔修,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可只要他兴高采烈的介绍起他的那些货物就会吐着猩红的信子,大概符篆之类的东西需求量比较高,所以光顾他摊位的人也不少,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就兜售光了所有的东西收摊出了坊市。 还有入口处的一位双胞胎姐妹的摊位。他们两个人长相极其的妩媚倾城,发色也是七彩绚烂的随意的绾了个发髻在脑后,叫卖的声音婉转动听,可是吸引阮安安的不仅仅是他们的相貌,要知道闭月羞花之容在修仙界可是最为普通不过了,看的再多也会审美疲劳。 吸引阮安安的是她们的摊位上兜售的是一枚枚形态各异颜色明艳的巨大彩蛋,每个都有单人怀抱那么大被分别安放在一个个大竹筐里,询问的人虽多真正掏腰包的人却少之又少,阮安安闲来无事关注了他们足足半个时辰,才看到有个修士选走了一枚最不起眼的红蓝相间的。 看着楼下坊市间的热闹。阮安安已经急不可耐了,要知道单单这夜色城可是单入城门票就要了她五十个下品灵石,虽然她还不差这点钱但是这种平白出血的行为还是让她肉痛不已,若是不好好的在城中流连一番都对不起这价钱。 唯一让她欣慰的是这珍宝坊的掌柜见她到来后竟然痛快的开了个天字一号的房间给她还未收取任何的费用,这倒是让她有点喜出望外。要知道这珍宝坊听起来不过是临近坊市的一处商铺实际上却是修仙界最大的一处商业行会,许多仙城内都有他们明里暗里不少的买卖又或多或少的直接影响着市面上一些仙器和杂货的市价,可谓是这修仙界里数一数二的龙头老大了,记得那时候她的凌久斋刚刚开业正巧碰上珍宝坊大范围收购丹药,她也是小小的稳赚了一大笔。 整个珍宝坊楼上楼下都被空间法阵所笼罩着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外围雕梁画栋的红色木质结构上镶着一条条厚重的金色条纹状装饰,每到一个转角的仙兽装饰上仙兽的眼睛都是用两块硕大的极品灵石镶嵌的。让这个三层楼的建筑远远的看上去有点像一张精心织就的金色大鱼网,对于这种毫无美感的装修样式,阮安安只能表示这是对于显示自己是土豪的一种最极致的方式。 阮安安所居住的屋子正巧处于转角之上,一打开窗户便可以看到窗楞上下的两只嵌着极品灵石的神兽,她尝试着用各种法宝撬了撬,却连个缝隙都未撬动……未免捞下个盗窃的恶名。阮安安果断收了手,。 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她除了在这屋子里安静的等待着也别无他法,要知道拍卖会的所有流程她已经委托洛锦和珍宝坊的掌柜早就已经谈妥了,哪里知道这珍宝坊幕后的老板却非要见她。只盼着一会那老板说话痛快点,还能给她那早已经活泛的小心思留下点逛街的时间。 想着想着她就继续在趴在窗口看着外面的坊市继续寻找好玩的修士,视线再次聚集到那对卖彩蛋的姐妹身上,却发现他们正将一只只大竹筐往储物袋里塞已经在准备收摊了,而他们面前站着一个一身玄色衣服的男子,身后跟着几个小厮抱着几个大彩蛋,正在嘱咐着什么,最后掏出了一大把极品灵石递给了两个姑娘的手里。 “真是土豪……”阮安安不知道那大彩蛋究竟有什么用,但是看他出手如此阔绰就觉得这夜唱镇真是藏龙卧虎,她正感叹着却见那黑衣服的男子突然仰起头朝她的方向看来,顺便丢了一个及其骚包的微笑。 阮安安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寒颤,收起视线猛的关上了窗户,心中狂跳不止。 假装没看见就好了,阮安安告诉自己。 “笃笃笃,这么好的天气为什么关着窗户呢?”偏偏有人阴魂不散的在窗外来了叠指弹窗的声音,轻轻的三声伴随着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阮安安白了白眼睛,趴在桌子上装死也不回答。 “小安安,乖,开开窗户。” 如此恶俗的称呼。阮安安索性闭上了眼睛,凭他的能力只怕动动手指头就可以弄个破窗而入吧,装什么文明人。 一想到这里她果断的摇了摇头,开什么玩笑。自己是不是已经习惯这个男人n个身份不按套路出牌了,竟然对他破窗而入有那么一点点的期待。 “小安安,开开窗户吧,我可不想这么挂在窗户外面被人参观。” 阮安安站起身猛地一拉窗户,就看到他挂在窗沿上笑比正午日头还灿烂的美人脸,而楼下原本热闹的坊市上数以百计的修士都不约而同的朝着他们的方向看来,看见她从窗户探头出来立刻指指点点的,偏偏修士的耳朵还极其灵敏,听得出他们话里话外的猜测。 “进来。”阮安安不满的扯着他的衣领,将他拖进了屋内。 “我警告你。一会我这里要有贵客来谈生意,你赶紧出门左转下楼右转再下楼往前走一百米。” 陈羽瘪了瘪嘴:“那我就直接出去了。” “答对了,我可不想让这里的大当家觉得我品行不端收留陌生男子。” “也许他们的当家不会计较这些呢?不然我们打个赌如何。” “谁要和你打赌。”有人不满的嘟囔了一声。 “那不打赌,我们来说点别的。” 下一秒,陈羽那张妖孽到极致的脸直接就朝着某人贴了过来。一步步紧逼着阮安安朝墙角退去,阮安安被逼的一步步倒退直到身后被一堵厚重的墙壁挡住了退路,阮安安无奈的抬头感受着某人喷过来温热的气息,紧张的看着他胸口的一块血红色的萤石。 那萤石的质地看起来还不错,至少是块上品的宝贝,比外面栏杆上仙兽身上的要好很多,不过这块萤石贵就贵在大上。这么完整的一块怎么也要几千极品灵石吧,果然是财大气粗啊。 阮安安这边正无限神游着,却感到一股莫名其妙的低气压正向自己袭来,一抬头再次看到了一双深邃的黑色眸子正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看来美人对她这种表现非常不满意。 “有没有想我。”好在美人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是温和的。 阮安安心中微微一悸,有吗?是想过吧。自从那日一别转眼也过了几个月了,对于没心没肺的她来说好像一直都忙着飓风台上的事情,对于那天的告别根本没有时间去回想,即便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闪过自己的脑海中也不过转瞬即逝而已。 渐渐的她甚至以为她的生命中根本没有出现过这个色魔男人,那个身份多到真实姓名不详修为不明的人。不过见了几次都让她丢盔卸甲输的体无完肤的人,她以为她还是她的小师祖,他还是他的大将军,两个人从来都没有交集。 当他如此突然的出现在她面前,她突然就把那前前后后的所有过往都记了起来,可是咬着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 沉默,沉默,再沉默,身处于良好的守护法阵之中本就听不到外面的喧嚣,此刻屋中一股诡异的沉默在两个人身边迅速飞窜开来。 “我……”阮安安隔了半天才从牙缝中挤出这么一个字。 而陈羽也不答话,饶有趣味的享受着这一刻的静谧。 可是他享受,有人却已经快要抓狂了,她就这样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感受着时间在她周身缓慢的爬行速度,自从到了珍宝坊她心中从来没有如此迫切的想要见到他们的幕后大老板,她只盼着约定见面的时间赶紧倒来好借机驱赶走这个不速之客,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过了多久,阮安安靠着墙壁的背部都有些发麻了,敲门声却始终没有响起。 “瞧,时间都过了,我说过他不会介意的。”陈羽莞尔,一只手饶有兴趣的将她头侧的一缕秀发打了个卷再松开,让她发间淡淡的清香停留在自己的指尖。 该死,阮安安在心中将这个珍宝坊的幕后老板骂了千遍万遍,做生意不是最讲究信誉的吗,她心中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让洛锦换一家谈生意,什么天下第一,什么神秘感,都是废话。 “也许,他临时有事绊住了脚。”阮安安似乎并不想就此认输。 “哦?反正我今天也没什么大事,陪着你等他来。” “他不来你就不走了是吗?”话一出口阮安安就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怎么好像自己盼着他真的不来一样,虽然连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她心中竟然真的浮现出有那么一抹希望他留下来的想法,可是心中所想不代表嘴上也要屈服。 可是眼前的某人似乎已经将怀中的猎物看穿了个所以然,嗅出了话中一抹**的气味之后笑的更开心了。“你这是再留我吗?” 阮安安撇过脸去。 这个时候,三声有规律的敲门声从门外想起。 陈羽皱了皱眉头,凭空一抓将门板摔的嘭的一声以表示自己严重的不满,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知道规矩的打扰他的好事。 “哦?是你,有事吗?”陈羽一转脸就恢复了以往面冷的面容,看着门口站着的几个人。 ------------ 九十六 珍宝坊的大boss ps: 二更,我会尽量快点更新,也请大家多多支持,拜谢了。 门外不合时宜出现的是珍宝坊掌柜康宝和洛锦还有两个随行的店伙计,康宝长的高高瘦瘦的却有着一张奸诈的商人面孔,他显然是被那巨大的开门吓了一跳,不过常年经商的生意人,不修仙却也掌管着这最大交易会所的近乎所有大权,到底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主,虽然脸上微微一瞬间的惊骇却立刻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可他身后的洛锦似乎就没有那么好脾气了,看到他在屋里之后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尤其是现在墙边两个人那**的动作和阮安安绯红的侧脸。 “你怎么在这。” “和你无关”陈羽连眼都未抬。 洛锦沉着脸走到他们两个人身边,看了看阮安安又看了看陈羽低声说道:“我说过的,离她远点。” “今天恐怕不行了,因为有事情要谈,小九,带洛公子去别的房间用茶。” 陈羽话音一出,只见房间中一道红色的暗光一闪从角落从窜到了洛锦的身后,紧接着,一只利爪就按住了洛锦的手腕处,洛锦试着挣脱了一下,可那只利爪却依旧严丝合缝的扣在自己的手腕上。 看见来人,阮安安明显愣了一下,疑惑更胜,墨九不是魔狐族的继承人吗?怎么会听命于陈羽。 “你去隔壁吃点东西吧,我不要紧的。”阮安安朝着洛锦使了个颜色,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墨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是洛锦并不是墨九的对手。 洛锦显然不愿意离开。 陈羽的眼中明显带着不耐烦,挥了挥手示意墨九赶紧离开。 看着洛锦跟着小九出了房间,康宝再镇定也实在惊出了一身冷汗,战战兢兢的拱了拱手挤出一句:“当家的,您什么时候来了啊。” “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片刻。” “我还以为您有事不能来了,打算通知这位姑娘的。”康宝偷眼斜了斜依旧靠在墙壁上的阮安安。 “现在知道我到了?”陈羽收起了顶在墙壁上的手。坐到窗边的藤椅上。 “是的,敢问可是与这位姑娘已经商量好了晚间的事情。”康宝见状立刻殷勤的凑到他身边为他斟了一杯淡茶。 “恩,一切都按照他们要求的照办。”陈羽并没有喝茶,甚至连眼睛都未抬一下。没有一丝表情。 “那……” “问她……” 康宝一时间语塞,当初不是他说要亲自来商量细节和抽红问题吗,现在怎么倒是交给自己了,再看看还在墙边发呆的阮安安,康宝嘴唇动了动,不知道从何问起。 见康宝僵立着不说话,阮安安这才回过神来,刚才两个人的对话她听的一字不差,之所以还站在墙边是还没把这珍宝坊的大当家和这个陈羽联系到一起,他的身份已经够多的了。似乎并不在多一个牵扯到经商的事情,只是突然之间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你?是珍宝坊的*oss?” “恩?”陈羽挑了挑眉毛,听不懂也不妨碍他理解这个词。 阮安安狠狠的腕了他一眼:“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这么快就急着了解我了?那不如今晚……” “咳咳……咳咳……”。阮安安瞥了一眼一旁的康宝,心中大骂这个陈羽不挑时候。 “好,那我们晚上再说。”陈羽却是笑的越发诡异了。 “掌柜的。您刚才是不是想问晚上拍卖会抽红的事情。”阮安安直来直去,就冲刚才陈羽不合时宜说的那一番话,眼前的掌柜恐怕早就认为他们两个有奸情在身了,此刻能让他吞吞吐吐不好开口询问的恐怕只有这么一件事情,阮安安倒也不藏着掖着干脆替他说了出来,商人本来就是无商不奸做什么都为了盈利的。 康宝显然没想到对方如此直来直去:“姑娘说的正是。” “珍宝坊自然是以盈利为主的,这次麻烦您操心此事自然不会亏待了您让您对上面没法交代。四六如何,只是要委屈掌柜的来拿这四了。” 康宝听罢喜上眉梢,四六开确实是一个超过了预计的数字,他原想着有陈羽这层关系在恐怕这次这笔人情买卖定是赚不到什么钱的,没想到阮安安倒是大方,他们珍宝坊不过是出个场地帮忙筹谋下事情到底没出什么力。刚想立刻应承下来就想起身边还有个陈羽,立刻隐住了神色,等着他发话。 可是陈羽似乎并不想说什么,只是笑咪咪的盯着阮安安一言不发,那种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的康宝打了个寒颤。 而阮安安心中却也有着自己的算盘。四六开她也知道是多了,珍宝坊能够屹立这么多年除了人脉广最重要的就是货真价实,抽成也不过最多三七左右,可是她毕竟代表的是玄灵宗,不能让人小看了去,更何况此次拍卖会声势要造的够大珍宝坊的助力必不可少,以后她恐怕还有不少事情要仰仗着他们,如此看来先出出血是必不可少的。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珍宝坊的幕后当家竟然是故人,就因为是这样她才更不能输了阵仗。 三个人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一时间屋内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康宝便借着这个机会抬眼打量起阮安安来,眼前这个姑娘脸上沉稳的很看不起意思波澜显然是对自己的出价很放心,看她的年龄不过和自己女儿相当,虽说修仙之人多看起来年轻可是气质却隐瞒不了,可是一说起话来却与昨天出来乍到的时候似乎不是同一个人。 说起那天她刚刚进店的时候那看什么都稀罕的样子,康宝早已经把她划成了有家世的娇小姐了,托人来说拍卖会不过是一时星期的玩笑之举他也不想接的,一来是整个珍宝坊就没举行过什么所谓的拍卖会,竞价这个词如何听起来都像是那花街勾栏院中抬举清倌人的词汇,其次就是洛锦来的时候并未说清楚竞拍的东西为何物,他们珍宝坊从来没有这个规矩,可是碍于他们是玄灵宗的人又不好得罪所以拿捏不定,若不是最后幕后当家发话让他们接下来,他恐怕早就推掉了。 又沉默了片刻,康宝似乎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假意的清了清嗓子,说起往常谈生意的时候若是他们不发话来人恐怕立刻会以为自己说的数字不和他们的心意,为了笼络依附珍宝坊他们会立刻再把价格提高一个档次,可是眼前的阮安安一脸沉静似乎并没有这个意思,倒是对这个女孩更高看了一眼。 “你觉得这个价位很合理吗?”陈羽终于开口了。 “恩?大当家的准备坐地起价吗?” 大当家吗?又多了一个称呼,陈羽淡然一笑:“不再好好考虑考虑?” 阮安安不为所动,身边的康宝似乎也想说些什么却又猜不准当家的心思。 “您的价位是什么不妨直说。” “九一如何。” 阮安安瞪了瞪眼,驴打滚都没这么多吧,她刚想发作却听得陈羽继续说道。 “我们收一成象征一下,这个拍卖会的形式还是挺有趣的,就算是学费了,以后有样学样的也可以多办办。” “一成?”阮安安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不会连这都舍不得吧。” “不用你假装,四成,我们玄灵宗还不缺这点钱。” 啧啧,后台都搬出来了,其实守财奴的想法是最好免费,可是陈羽看着她那咬着牙和她较劲的表情越发觉得有趣了:“要不,两成……” “三成……” “这不太好吧,毕竟我们是熟人,传出去倒说我们不讲情意。” 呸,谁和你是熟人,耍了她多少次了,可是心里想着却不能发作:“不过才见了几次的,算不得相熟,若是传出去只怕以后太多人都要来寻个人情的,到让珍宝坊不好做生意。” “只见了几次吗?我倒是觉得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你若觉得不甚熟识,同我一道回府如何?偏巧着府中缺一个理事的正主儿。” 理事的正主?阮安安觉得自己瞬间就又被调戏了,正欲说些什么反驳却听见旁边的康宝实在忍不住了插嘴道:“大当家,店中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可否允许小的先行告退待二位商量好了,晚些再吩咐小的也不迟。” 陈羽转过头面色就冷了下去,只说了一声好。 康宝行了个礼,退了出去,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纵横这夜唱镇数十载还头一次见过这么讨价还价的,要是再不寻个由头退出去只怕会急的吐血身亡,而且这两个越说话题越不靠谱了,要不是面前那位是幕后当家的,他肯定以为是哪里跑出来的地痞流氓呢,只怕已经忍不住要骂娘了,这两个都是跟钱有仇是不是。 走出屋子带上房门,一直等在门口的两个店伙计见他一脑门子官司还以为遇上了什么事情,立刻上前小声问道:“瞧着掌柜的这么久才出来,莫不是当家的没来人家不高兴了。” “没有,当家的倒是早就进去了。” “那掌柜的这是……” “八成是价钱没谈妥?”另一个说道 “恩,大当家的嫌给的多……”康宝皱着眉头。 店伙计一愣。 “人家嫌大当家要的少……” 两个店伙计彻底给绕进去了。 “那晚上的拍卖会?” “好生准备着,不得怠慢……” ------------ 九十七 拍卖会(一)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看着楼下影影绰绰,约定的拍卖时间还未到,已经有不少的人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按照阮安安的吩咐,康宝将所有到场的人都做了记录,又分发了代表号码牌的竹签带到了一楼的一排排位置上,而一楼两侧的几间原本陈列着上品仙器的几个房间也被临时改成了天地玄黄四间包厢,分别用珠帘挡在门前,已经分别包给了几位慕名而来的重要商客,只留下天字间给陈羽和阮安安。 阮安安透过珠帘看着人头攒动的珍宝坊大堂里,周围的一切却似乎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今天她本就是个看客,心中又牵挂着其他的事情,手边的茶冷了一盏又一盏,眼瞧着约定拍卖会的时辰已到,她都没有看到洛锦的身影,不由得有些急了。 “放心,他和小九相见恨晚,正在屋里说些小秘密呢。”陈羽看着心神不定的她微微有些泛酸,这种感觉已经持续了一个下午了,本来早就应该让小九放他出来的,可是越看到阮安安关切的样子他心里便越不舒服,时间拖着拖着就到了这个时候了。 “你怎么不说他们以身相许了。” “我倒是不介意。” “墨九都可以使唤的动?你到底是谁。”阮安安觉得自己再不问出来会被逼疯。 “你希望我是谁我就是谁?” “强词夺理。” “那是个什么,我倒是没见过,有这种生物吗。” 阮安安眼睛恶狠狠的望向他正欲发作,却依稀看到珠帘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包间走来,立刻挑了帘子迎了出去。 洛锦的脸色显然不太好,看到阮安安之后立刻虽然缓和了不少,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到珠帘后隐约的人影,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你没事吧。” “恩。还好。” “走吧,我们进去,他们拍卖会暖场的东西倒是准备了不少,我们只当是看热闹。随便看好什么倒是可以买回去送礼。” 洛锦没有答话,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阮安安,突然伸出手就扯住了阮安安的袖口:“安安,我有话要和你说。” 阮安安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接着就被他不由分手的扯着穿过了人群直奔着珍宝坊的外面而去,拉着她左转右转却是越走越郁闷,夜唱镇倒是名副其实,夜晚降临以后似乎比白日里更为热闹了。 眼瞧着两个人拉拉扯扯的穿过了两条街却是没有见到什么僻静之处,洛锦咬了咬牙扯着阮安安冲进了一处客栈将一锭银元拍在了柜台上:“掌柜的,一间上房。” 掌柜的看到他们两个人的样子明显吓了一跳。可是一瞥见柜台上那闪闪烁烁的银元宝立刻满脸堆笑起来:“好的,马上就有,您里边请。” “洛锦,你做什么啊,我们在珍宝坊不是有房间吗?。” “那里不方便。我有事情要说。” “什么事情不能在这里说啊。”阮安安看着身边掌柜的目光恨不得立刻闪身奔出客栈,这里可不是现代,孤男寡女开房共处在别人看来简直就可以拖出去浸猪笼了,哪怕是修仙之人也没开放到这个程度。 “外面人太多了。” 一走进屋子,阮安安再次试着挣脱了一下洛锦的手却发现自己力气实在不如一个男子,果然如前几次在大街上一样,挣脱了几下反而弄得手臂吃痛。 “洛锦。你轻点,会痛诶。” “你不挣扎就不会了。” 刚刚退出房门的掌柜本想回身敲门问是否需要饭食和茶水,结果听到屋子里的对话立刻心中一惊,立刻转身就下楼去了。 屋子里,洛锦见阮安安不在挣扎这才松开了拉着她的手,见她手腕处一排红红的手指印。这才发觉自己真的有些过分了,牵起她的手轻声问了一句:“疼吗?” “你说呢,有什么话快说吧,我还要赶回拍卖会去呢。”阮安安有些郁闷甩开了他的手,洛锦一向翩翩公子的不苟言笑。她倒想听听什么事情可以让他这么无所顾忌的扯着她跑来“开房”。 洛锦犹豫了一下:“这次回山上,无论是去飓风台还是回玄灵宗,我都会回禀了我师父去,让他准了我和你的事。” 阮安安一愣,心中有种不祥的感觉:“我们什么事。” “我会让我师父,准了我们双修的事。” 阮安安看着洛锦的双眼,惊的半天没说出话来,虽然她知道修士口中所谓的双修有时候只是结伴做个修仙的伴侣并非成婚生子,但是突然听到这个事情还是吓了一跳,尽管最开始当她看到洛锦这张酷似穆冬的脸之后她也曾对这个温润如玉的少年产生过那么一点点遐想,但是早就已经被她扼杀在n多年前的摇篮里了。 “我们什么时候决定要双修了。”憋了半天阮安安才问出一句话。 “今天决定的,所以我来问你愿不愿意。” “你这是怎么了,要知道我现在的修为并不如你,你完全可以找到一个更适合的,更重要的是我是你的师祖不是吗,这样有悖伦常,只怕你师傅不会同意的。” 阮安安这话其实算是试探了,毕竟她思来想去都只找到了两个会让洛锦如此决定的原因,不外乎是感觉到了陈羽的意图试图想要分开他们两个,再有就是他是对自己动了情的,对于前者她大可不在乎,可若是后面的原因…… “不仅仅是为了双修而已……”洛锦说完这话就别过头去不再看阮安安,他今天在冲动之下说出这些话并没有把握会争取到阮安安的同意,在他不能确定她的心意之前他不愿意去冒险。 可是就在下午,那个千炎所做的那些事情,他连他的一个手下都打不过,甚至没有身份去将她护在自己身边,思来想去了一下午才决定彻底坦白,不可以再这样下去,先不说男子汉应该坦坦荡荡的面对自己的心,更重要的是他害怕继续拖沓下去他永远只是她身边的一个护卫而已,儿女情感痴缠这样的问题只怕会严重干扰他的修道之心,更何况那个千炎他如何看都不是一个可以放心的人。 想到这,洛锦似乎决定了什么,看着身边站着不说话只顾玩手指的阮安安低垂的眼眸。 “可是……”阮安安被洛锦突然回身扯在了怀中,下一个字淹没在他的唇下。 大脑一时间短路,满眼浮现的都是这些年洛锦为她照顾凌久斋,为他采买的事情,有些时候她并未要求的事情他都会替他刻意的安排好,宣子清派来协助她的只有一个青塘,所以她一直以为洛锦如此帮她也只是因为彼此“友谊”根深蒂固的原因,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面对洛锦的表白。 或许更尴尬的,是他们现在的状况。 杏目圆睁的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人儿,这个场景是她盼望了多久的时候,哪怕这个人不是穆冬这个场景也是值得她一辈子牢记的,可是为什么她期盼了这么久的时刻她并没有任何心动的感觉,不像书中的那样,感性的她连看书都会落泪的她甚至闭上眼睛想到的竟然是另外一个人的脸。 “不要……”阮安安推开洛锦的同时脱口而出的这两个字。 洛锦的脸上挂满了失落,沉吟了片刻说道:“既然不是我,我会禀明了宗主让他为你另选一位合适的人。” “你说什么?” “我觉得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了,无论你和千炎如何了,你们都不是一路的人。” “如何了?我们如何了?” 洛锦看着有些气恼的阮安安才知道自己有些口不择言了,有些言辞即使是他也未必说得出口,他也从未想过她会是那样的人,只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和那个人越发的牵扯不清,下午他在隔壁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一些声音,他知道那是千炎故意弄出来的幻术,可是此事若换成别人只怕早已经风言风语漫天了。 所以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来阻止他们再在一起,即使她会气恼自己。 他想得多,可是身旁的阮安安却是未必知道他的心情,越想越气的她只觉得洛锦今天的举动偏执的有些让她无法理解,她只能是当做他是暂时被感情冲昏了理智而已。 “我们回去吧,他们还在等我们呢。” 说罢,阮安安转身先离开了屋子,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穿梭在人流之中一路无话个有着各自的心事。 转眼到了珍宝坊前,还未等进门就已经听见里面一声高过一声的竞价声音,现在正在竞拍的好像是一枚天灵鸾鸟的蛋,已经拍到了一百上品灵石的价格。 刚走到天字雅间的门口就看到墨九一脸苦大仇深的在门口,一见她回来似乎得到解脱一般立刻迎了上去。 这时,雅间里传出了店伙计的报号声:“一号,一百上品灵石。” “一百上品灵石,还有没有更高的。”康宝的脸色显然不太好,还是继续主持着拍卖会。 “一百上品灵石一次,两次,三次。成交。” ------------ 九十八 拍卖会(二) ps: 我尽量保持一天两更,希望大家给些票票吧,唉,骤然回来码字生物钟已经乱套了。小婉拜谢 这个价格一出,大堂里立刻引起了一阵骚动,不时地有人朝着天字雅间的方向看了过来,这种情况今天似乎已经出现了不止一次两次了,切切私语声不断。 “里面的人是什么来头啊。” “不太清楚。” “这都拍走了三五件了吧,件件价格离谱。” “不嘛,我就要这个蛋……” “宝贝乖,这个东西真的不值这个价钱。” “我不管,我就要我就要……你就是舍不得钱。” “去派人查查天字里的人……。” “他不会连金丝鼎都要吧……这次老爷可是下了死令要带回去的。” 听了一会的闲言碎语,直到下一件拍卖品被呈上来,下面的议论声才小了下来,不时地有人竞价,不时地有人朝天字雅间的方向看来,生怕里面的土豪再次出手打乱他们的计划。 阮安安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次拍卖会的规矩是她定的,因为珍宝斋拿出来拍卖的东西都是中上品的法宝所以竞拍的价格单位定在了中品灵石,可是据她所知最贵的东西好像也不过是五百中品灵石的飞行法器玉竹舟,究竟是什么东西值得里面这位叫出这个价格都已经要用上品灵石来计数了,只能说这位土豪兄有钱没地方花了,自己找乐子呢。 那些东西本就是珍宝坊的存货,他这自己拍回来本也不用付什么钱,倒是苦了康宝了,白忙活一场不说还要高价买进自己的东西。 又在外面站了一会,阮安安见陈羽不再竞价猜到大概他是感觉到了自己在门口,朝门口的墨九点了点头方才挑了帘子进去,却见里面的陈羽一脸官司的闭着眼睛。脸色阴沉的可怕,旁边站着一个店伙计低着眼眸连大气都不敢喘,最夸张的是半个雅间的地上堆着的都是半人多高的上品灵石,没有百万也有十万了。 “你摆出这幅样子是做给谁看的。”人比人气死人啊。阮安安看着他这一脸写着我是土豪的架势,眼睛盯在一堆灵石上半天没移开。 随后丢了个眼色给旁边的伙计,那伙计仿佛得了特赦一般,可又不敢轻易的出去。 陈羽没发话,店伙计也没敢动。 “你下去吧,只和你们掌柜的说这房间不会再竞价了。”阮安安接过了伙计手中的号牌。 店伙计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陈羽,还是没走。 “我已经回来了,你还要发疯到什么时候,买了这么多的东西都是没有用的。”阮安安眼睛扫过角落里堆放着的几样东西。随便牵过了一个彩蛋,这彩蛋好像就是临街那对孪生姐妹们卖的,她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究竟是个什么,刚要抬头就迎上了陈羽那幽怨的眼神:“小安安你回来了。” “不然你以为我会去哪里,我的东西还没卖呢。” 陈羽的眼中满是柔情。她不知道,她刚刚离开的那一段时间他是有多么的难熬,强压着心底的冲动不让墨九跟着去看究竟,只是他想赌一把,看她会不会像上次一样不辞而别让他千年万年的等下去,偏偏和别人不知从何说起,所以他便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外面的拍品上。花钱泄愤。 直到他再次感觉她的气息出现在门口,心中的不安才稍稍安定下来,不论如何,他都不可以再让她有一点离开自己的可能。 陈羽伸手牵过阮安安的手:“我以为你会和他走。” “那也要卖了东西再……” 话还未说完,她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具高大的阴影,阮安安抬起头看着他。看着他那深邃瞳孔中清晰印出的小人,宽厚的手掌拂过她的脸颊滑下掐住她的下巴,阮安安心中一惊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 “别,有人。” “恩?人在哪?” “人在?阮安安环顾四周才发现那个店伙计早都不知道闪躲到什么地方去了,连原本透光的珠帘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结界光纹。” “安安。” “恩?” “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你从来也没得到过我。” “安安。刚才那个男人和你说什么了。” “无可奉告。” “安安,你什么时候才能记起以前的事情。” “你说什么……” 该死,阮安安彻底无语了,手中的彩蛋还抱在怀里就感觉一个柔柔软软的东西贴在了自己的唇上,他宽大的手掌扶住她的肩头,轻车熟路的将一团香软探进了她的口中,肆意的索取着一抹甘甜,阮安安闭上了眼睛。 那一个吻直吻到她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才罢休。 “安安,我去阮家提亲好不好。” “……”阮安安愣住了,提亲,她还未想过嫁人的事情,虽然在这个世界里她这个年龄早就已经是说亲的年龄,可是她毕竟是还未接受这么早嫁人的事情,况且这个时代三妻四妾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谁知道他这个大将军头衔下的府邸里会不会已经是妻妾成群。 最要命的是这个男人的身份已经不能用一只手数的过来的,谁知道后面还有没有更为惊悚的头衔,性格也不够明朗化,似乎对自己油嘴滑舌甜言蜜语对别人却是不苟言笑。 从她第一次去王府赏花的时候就知道,他在陈国的地位是极为重要的,这样的镇国将军恐怕绝对不会娶一个官家不受宠的小姐吧,哪怕她现在已经是修仙之人,暂时提高了一个档次的身价终究还是门不当户不对。 今天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实在没有想好。 见她犹豫着不说话,陈羽的心中渐渐的开始不爽起来,按理说他已经等了那么久不必在乎这一年半载,可是当她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发觉要忍受只能看不能碰是一种多么痛苦的感觉。 绝对不能犹豫,不然她的身边只怕虎视眈眈的不仅只有那洛锦一个,即使他多么自信影歌的灵魂不会对自己毫无感觉呼应。可是一天没有把她彻底扣上将军夫人的头衔,他就多一天的不安。 阮安安的心七上八下的,一天面对两个人的表白说不混乱那是不可能的,若说起她以往对穆冬的爱。她应该更喜欢洛锦不是吗,刚刚那一个吻她已经确定了这个陈羽在她心里和别人是不一样的,明明是一晚上接受了两个吻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感觉到眼前男人的低气压,阮安安抬头就迎上了他的眼眸,黑色的眼眸中只有自己的身影,一瞬间阮安安心中不觉暗骂自己,她一个现代女性干什么要考虑那么多,爱了就是爱了,除了年龄有些无法接受以外。 正欲开口说些什么,阮安安却忽然觉得手中有什么东西在动接着只听见一阵碎裂破壳的声音喀喀嚓嚓的响起。 她这才想起。她只顾着和美人斗法了,手中还攥着一只大彩蛋呢,当她把那只彩蛋捧到面前的时候,只见那蛋壳上已经出现了细碎的裂纹,破损最厉害的地方一只尖尖的小嘴正从里面钻出来拼命啄着周边的位置。片刻之后那小尖嘴突然缩回到了蛋壳里,紧接着从缝隙中窜出一道炫目的彩色华光分成两束一绿一黄分别落在了两个人的面前。 看着眼前地上的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阮安安一用力将手中的蛋壳捏了个粉粉碎,嘴恨不得张成了圆形,半晌才挤出一句话:“神仙?妖怪?” 接下来,面前的金童玉女睁着提溜圆的一双大眼睛看了看阮安安和陈羽,更是用了更雷人的一句话异口同声的回应了她:“娘亲。爹爹。” “叫我?”阮安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这前脚还没开口答应,后脚不费吹灰之力孩子就有了,老天爷还真是眷顾她啊。 回头看了看陈羽,那家伙早已经收起了低气压,一副要死不死憋不住偷笑的样子还真是欠扁。 “这是你早有预谋的吧。” “娘子错怪我了。我真不知道。” 阮安安随手打落了他即将伸向自己肩头的魔爪:“谁是你娘子,他们不是鸟吗?怎么转眼就变成人了。” “你心里的想法我已经知道了。”陈羽不紧不慢的说着,一只手已经揽上了阮安安的纤腰,顺便揩油的掐了一把。 “娘亲是说我们的原型吗?”金童先开了口,顷刻间就变成了一只金色的鸾鸟。变成鸾鸟的的他体型不过半壁大小,顶上长翎三长两短赤红色向背部弯成一个卷,尾长过身,通体金黄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倒有点像缩小版的凤凰。 看他变形,小女孩撇了撇嘴:“倒是你有能耐了,不过在爹娘面前卖弄,谁有没有吵着要你变。” 男孩子一听她的话立刻变回了原型:“你倒是想变,总归没有我漂亮,常言以红为喜以金为贵,你那白花花绿油油的是什么,晦气……” “喜如何贵如何,还不只是个动物的样子,化作人形不外乎两个眼睛一张嘴。” “你这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还是动物习性,也只能吃个葡萄。” “你……”男孩眼见着说不过女孩,气的一甩手背过身去,接着一嘟嘴朝着阮安安跑了过来:“娘,妹妹欺负我。” “你别叫我妹妹,我金光先落地,算你姐姐。” “谁看到你先落地,明明是我。”说完一扭头继续抱着阮安安的大腿哭的稀里哗啦。 看着两个莫名其妙出现吵架不停的孩子,阮安安只觉得一脑袋黑线,回头看看一脸坏笑的陈羽,再看看抱着自己大腿在那干打雷不下雨的小男孩,阮安安坐在椅子上朝着两个人说道:“你们两个,一个个排好,你先别装哭了,你们谁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人是鸟。” “是人”女孩说道。 “是鸟”男孩异口同声。 “停,一个一个说。”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阮安安揉了揉被吵得有些发痛的太阳穴,只觉得耳朵嗡嗡直响仿佛回到了以前去幼儿园当助教的时候,这两个孩子人不大声音却不小,两个人常常是说着说着就对着争论起来,害的阮安安中间几次喝令才让他们安静下来,让人欣慰的是阮安安从他们叽叽喳喳七嘴八舌的话里种听出了一些门道。 ------------ 仙飞魔跳第一卷 ------------ 九十九 拍卖会(三) 天灵鸾鸟,九阶灵兽一卵双生,灵魂共享生死同穴,出生以后看到的第一人为主,也正是因为两个人拥有同一灵魂所以想法大相径庭,两个人若是吵起来说的话需要合并在一起才是事实真相。 “这就是下午你在那女孩子那里买来的?” “是。” “我记得你买了好多。” “天灵鸾鸟千年才产蛋十枚,可是只有一枚里面才能孵化出小鸾鸟。” “可我记得之前是有人买走了一枚的,你怎么确定那个是空的。” “我运气一向不错。” 阮安安撇了撇嘴:“八成是跟踪人家确定之后才买的吧。” “聪明。”陈羽顺势刮了她的鼻梁一下,笑的灿烂。 “这倒是奇怪了,这么稀罕的东西那一双女子怎么舍得卖掉?” “你瞧着他们现在是温顺,可是同族之间除非血缘必定斗得两败俱伤,这蛋只怕是那两个女子偷来的,即使今天我不买他们,他们也会被随意丢弃。” “那你准备怎么安置他们?”阮安安看着面前两个孩子,两个孩子粉嘟嘟胖乎乎一脸的稚嫩,对着手指正扮无辜状,实在想象不出来这样的两个孩子会有什么危险,不过千年才孵化这么一对还要和其他同类斗得两败俱伤,可见这天灵鸾鸟的存活率有多低了。 “这个我倒是没想到,鸾鸟认主以后是不会轻易更改的,除非……”陈羽瞧瞧在抬手在阮安安的背上做了一个一刀切的手势; “而且据说凡人但是吃了它的肉可以延寿十载,而且味道鲜美。” 阮安安打了个寒颤:“你吃过?” “你觉得我需要吗。” “有没有别的方法,再说了九阶灵兽相当于大乘级别,即使现在是个小鸾鸟只怕也不只金丹期,我也要有那个实力打得过才好。” “养到死。” 阮安安翻了个白眼,这话等于没说,那个灵兽不是千年王八万年龟的寿命。只怕给她熬死了人家还活蹦乱跳的。 “娘亲,你们不想要我们了吗。”两个孩子似乎从他们的对话中嗅出了一丝不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只朝着阮安安放电,电压不次于一个小型核电站。无限释放着求包养的电伏电压。 一向对萌物毫无抵抗力的阮安安彻底认输了,叹了一口气说:“我出去看看,先把拍卖会忙完了我带他们上山,只要他们不吵架不过是多两双筷子而已。”阮安安说罢穿过了门口的结界,走了出去只留下在椅子上一脸慵懒坏笑的某美人继续和金童玉女说话。 “给你们娶个名字好不好。” “好……” “嗯……叫什么好呢……取名字之前先告诉我,我是谁?” “爹爹呀。” “真乖……那刚才出去那个呢。” “是娘亲。” “太乖了……告诉爹爹,你想要什么?”某美人嘴角已经压抑不住的翘起。 女孩子犹豫了片刻眼神伸手指了指:“爹爹,我要那个。” 陈羽回头看了看一眼半屋子堆满的灵石,果然有其主必有其兽。 大堂内,最后一件上品法器刚刚拍卖完毕。没有了陈羽搅局,整个拍卖会的收入相当可观,康宝的脸上也有了笑容,正在不远处看着阮安安。 从储物袋中取出纸笔飞快的写上了几个字折好,阮安安抬手一掷便将纸条丢到了康宝的手边。 康宝打开字条之后看到上面的字愣了一下。片刻之后才犹豫的宣布出了阮安安所拍卖的东西“渡劫成仙,阻挡劫雷。” 此话一出,整个大堂之内仿佛扎了锅一般,所有人都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虽说前几日飓风台可以出价抵挡劫雷的事情大部分已经有所耳闻但所抵挡的只是普通修士的劫雷,最多也不过逆天劫雷而已,而这次公开拍卖是面对着魔修和妖修的。也就是说阮安安接下的很可能是凝彩神雷。 凝彩神雷,先不说阮安安能否真的接下来,但是众所周知魔修之所以能够被魔宫所制约靠的就是最后渡劫的机会,而现在有人公然宣布可以抵挡凝彩神雷就意味着公开和魔宫叫板,这样的胆量并不是人人都有的。 所以此话一出,大堂中立刻有几个顶着花花绿绿头发的人站了起来提出了质问; 。问题无外乎是失败了如何怎么敢保证之类的。 问题一多康宝明显有些词穷,毕竟他只是个普通的商人算账买卖是拿手本事却对修仙之事不太精通,眼神一个劲的朝阮安安的方向瞟,好在阮安安倒是准备的很是充分,立刻又丢了个纸条过去。 字条上的字有点多。加上阮安安对繁体字认识是认识写起来却焦头烂额,很多字都是用简体带过的,所以那纸条上的话康宝硬生生的看了许久愣是只懂了七分。 等了半天不见他出言解释,下面的人闹得更欢了。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头上顶着犄角的汉子大声嚷道:“我看这最后一样东西也不必拍了,兄弟们散了吧,别到时候花了高价买到手里倒是个破烂货,他们修仙界哪里懂得我们的苦楚,以为凝彩神雷是芝麻雨点不成,老子不在这里瞎耽误工夫了。”说罢起身就有要退场的意思。 坐在那人不远处的一个青衣男子倒是不以为然讥讽道:“你是不在乎,修为不过魔婴,不过仗着家世厚重而已,能不能够修成渡劫还要做他说,拍到了也未必有用。” 阮安安朝着说话声音看过去却暗自笑了,老狐狸果然说话算话,抬价的托来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家世算个屁啊,我们骑牛族是不如你们墨狐,可是你们敢拍吗,只怕那抠门的老家伙没这个实力吧。”莽汉一见搭话的是他,立刻牛气冲天的口不择言起来,刚刚为着一柄如意他给自己抬了近两倍的价格,他正没处发泄呢。 那牛角男此话一出在场立刻有些人坐不住了。魔狐族身为四大家族其一,族长可是什么人都可以随意亵渎的,只怕子子孙孙的一人吐一口吐沫都能淹死他,所以他这话一出口。原本就有些人满为患的大堂上,从楼上楼下四面八方不知道从哪里忽然涌出了一堆堆顶着毛绒耳朵长尾巴的人士将那壮汉团团围住,表情上虽然是捎首弄姿的狐媚样子,眼神中却是涌现着按藏不住的杀机,只怕是青琉璃一挥手,他们就会立刻原型毕露的扑上去给那牛角男来个生吞活剥了。 “不得无礼。”青琉璃抬手一挥,在场的墨狐倒是立刻消失了大半。 牛角男被那突如其来的场景吓了一跳,眼神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惧色,却见他们并未有伤害自己的举动,想来自己刚刚的举动太过于丢人了。立刻直了直腰杆:“如何,你们还想出手不成”。 “怎么会,我们墨狐一族向来温和不善与人为敌的,自然不会做些以多欺少的事,若不是此次族长派我们前来竞拍……。”青琉璃说到这停顿了下来。抬手搓了搓鼻子尖。 只是他虽然没将话说完,可是周围的人却已经听出了一些门道。 “他们可是什么都没拍走啊,狐圣到底是要什么东西啊。” “哎呀你真是笨,你说呢,只剩下最后一件了。” “我听说他们下一代族长好像是效命于宫主的吧,还需要这东西?” “狐族都出手了,是真的吧。” “八九不离十了; 。” “要是价格差不多。我倒是也想出手看看。”一个打扮光鲜的人插嘴道,可是话一说完就被身边的一个红发女子牵住了耳朵。 “我看你是还未对那狐狸精死心吧,想送个人情是不是,只怕她再修个几百年也渡劫成不了仙,有那一股子狐媚,还不如去勾引宫主呢。” “夫人不可乱说。隔墙有耳啊。” “哎呦哎呦,老婆大人饶命,哪有的事儿啊,仙子也没有您漂亮是不是。” “不然你觉得呢,狐圣都多少年了还没飞升呢。” “那要照你这么说他自己需要?” “不是没有可能啊。一向小气的人来这个什么拍卖会,我倒不相信是为了送人情,我倒是觉得老牛拿了有用点呢。” “嘘嘘,你小声点,还想两个都得罪啊。” “你说这东西……” 听着旁边人议论纷纷,青琉璃嘴角满意的牵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抬眼看了看牛角男继续说道:“罢了,我们何必在这里争吵不休,到让人家白白看了我们的笑话,到底要给珍宝坊掌柜一些面子的,牛兄若是有什么不满或是不打算继续竞拍想要离场自然没人拦着。” 牛角男一听这话反倒一屁股做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上,心中有了一丝打算:“哼,我还不走了,你不是说我们拍了没有用吗,我还偏拍了。” 青琉璃笑了笑不再理睬他,抬头看着台上的康宝,做了个请的手势。 见众人安顿好不再有人产生异议,康宝再次将拍品和起拍价重复了一遍,刚刚宣布竞拍开始就见青琉璃那边安排的伙计高声报出了十个上品灵石的价位。 “一百上品灵石。”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又是一阵唏嘘,一些还抱着一些想法的小门小户的修士立刻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修士们多是注重苦修的,除非是背后有家族撑腰,否则这个价位已经算是天价了,接下来只能看看热闹了。 “一百上品灵石一次。” “一百上品灵石两次。” “一百三。” “一百五” 一些有些实力的买家也开始跟着纷纷竞价,可是却没有人敢像青琉璃加的那般干脆狠辣,而此刻青琉璃似乎并没有了继续跟价的意思,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一轮轮的举牌,轻易就将价位抬到了两百上品灵石以上,又继续等待了片刻,直到康宝宣布两百二十上品灵石他才缓缓抬手示意叫价,可是他身边的伙计还未开口却听见旁边的位置上的伙计高声的喊出了一声三百。 场上再次掀起一片波澜,所有人朝着喊话的伙计那里看去却见是刚刚的牛角男,此刻他正端着一杯茶杯假装品茗,一脸的淡定。 ------------ 100 夜黑风高 “五百上品灵石。”青琉璃也不含糊,立刻让伙计继续竞价。 “五百五。” “六百。” “六百五。” 青琉璃有些按捺不住了,这老牛明摆着就是故意抬价,眼看着预算已经越来越超出预计,他一边举牌子一边低声朝着牛头男说道:“阁下不是不稀罕这东西吗,何必苦苦相逼呢,我也不过是受人所托而已。” 牛角男也不答话,连眼睛都未抬一下就喊出了八百的价位。 “一千。” 这个价位爆出来,一浪高过一浪的唏嘘声已经变成起哄了,周围的人已经没有人再敢参与到两个人的疯狂竞价中都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只希望价钱越来越高图个惊心动魄而已。 一旁,阮安安听着这个价位早已经心花怒放了,她原想着有青琉璃帮忙演戏不过是希望叫个高价就可以了,却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倒是彻彻底底的帮了她一个大忙,刚刚喊到八百的时候她已经想暗示青琉璃收手了,可是身边的陈羽却暗地里示意她不要着急,再看看不远处青琉璃的表情,显然是胸有成竹似乎想继续黑那老牛一把; 墨狐族玩心计查人心思的能力实在是太强悍了。 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墨九又看了看陈羽,阮安安实在是太过于好奇这个陈羽是如何驾驭得了墨九的,刚刚她听人议论的时候好像听见说狐族下一代族长是效忠于魔宫宫主的,那不就是墨九吗,难不成陈羽……阮安安忽然想起在琼底宗仙府里那个带着面具的楚夜危,身材好像的确有十分相像,难不成? 想到这里,阮安安再次打量起身边的陈羽,可是也不太可能吧,毕竟陈羽已经在雅间门口陪着自己站了许久了,这里鱼龙混杂魔修妖修数不胜数。不可能没有人认识他吧,而且堂堂一个魔宫宫主似乎不可能这么青天白日的在大街上闲逛吧,思绪万千的阮安安越想越多,盯着陈羽的眼神不觉看的出了神。越看越觉得诡异。 “倒是没见过你这副样子,被我迷住了吗,若是这么性急也不用等到提亲了,今日便随我回去如何。” “流氓,你全家都是。” “那你岂不是流氓夫人。” “别臭美了。” “好,不臭美了,该收钱了。”陈羽说着嘴角牵动,转身掀起帘子走进了包间。 “什么?” 阮安安忽然听到康宝大喊一声成交,接着就是各路人恭喜牛角男的声音,而人群中愣在原地的牛角男似乎傻了一般脑袋嗡嗡作响。他原以为墨狐族是铁定了要这件东西才玩了命的抬价的,只是想让那抠门到家的小气鬼狐圣大出血一笔发泄下脾气而已。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关键时候青衣男子竟然不要了,天知道他听到康宝喊成交的时候整个身子都冷了大半了。 “你……你怎么不要了。”半晌牛角男才挤出这么句话。 “恩,狐圣就给了我一千,我钱不够了。既然牛兄这么想要,我自然要拱手相让了,我们墨狐一向大方的吗。”青琉璃说的极其无奈。 “那你还往上叫价。” “我想着狐圣他老人家喜欢我自己添些也是无妨的,可是谁知道牛兄你志在必得,我也耗不起不是吗。” “爷,这钱我们肯定拿不出来的,单手中这五百还是刚收回来的店铺进项。要是族长知道了……”牛角男身后的小厮低声提醒着。 一听这话,牛角男的脸色白的更加厉害了,无论哪个家族再有钱,这钱都不是个小数目,对于他们骑牛族来说只怕是两三年的进项了,刚才他不过是以为墨狐族势在必得才毫无顾虑的乱叫价。想到这,牛头男强撑着一口气抬起拉住了即将转身离开的青琉璃的衣袖:“那,那我低价转卖给你如何。” “这……。”青琉璃故意作出一副不太情愿又舍不得的样子。 “一千怎么样。”牛头男比了个一的手势; “……来来来,我们这边商议。”牛头男一看有希望,立刻扯着青琉璃再不肯撒手了。 看着这一幕。阮安安只觉得好笑侧过头看着身后的墨九:“这戏码可不是我加的,你们族长的意思?” 墨九笑着点了点头。 “刚卖了多少。” “一千五百上品灵石。” 阮安安大呼过瘾,这青琉璃还真是敢叫价,也怪这牛角男性子同倔牛一样不知道变通,若是换做别的人只怕也到不了这个价位,心中倒是对这墨狐一族的读心能力更加佩服起来,若不是胸有成竹喊到一半万一人家不和你玩了那哭的只怕就是墨翟那个老狐狸自己了,只可惜自己不是狐狸,不然一定好好学学这门手艺。 “若是这老牛拿不出钱怎么办。” “这就是这夜唱镇的特色了,这里不受三界管辖自然有他特殊的规矩,这里买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若是欠账每月欠款翻倍,半年不还则契约无效钱不退还。”墨九慢条斯理的说道。 阮安安听了直嘬牙花子,这比高利贷还高利贷啊,可也正是这么苛刻的条例才维护了夜唱镇这么多年的平衡,毕竟这个条件摆在这里只怕没人敢赊账耍赖,也算是夜唱镇的城主方法得宜了。 看着接下来的拍卖步入正轨,阮安安便懒得继续看下去转身朝包厢走去,一进去却又迎上了美人的那张笑的鬼魅的脸。 “舍得回来了?。”美人一把把她扯到怀中,一只手环上他纤细的腰肢。 阮安安享受着身后的人肉靠垫安逸的差点就沦陷了,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最后不得不接受了人家力气大过她太多的事实,一副n陪小姐的姿势靠在美人的怀里。 “哪里就这么娇贵了,又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 “恩,我看也不像,倒像处处惹祸的小野猫” 阮安安一听立刻眼睛横了起来:“你才是野猫,你们全家都是野猫。” “恩,也对,反正你将来也要嫁给我的。自然我们全家都是野猫。” 阮安安气的说不过,再次想挣扎得离开他的怀抱,怎么奈何两个人的实力相差太悬殊了,无奈之下。小野猫只能露出她的尖牙狠狠的证实了一番刚才的论断。 看着手上一排深深浅浅的牙印,陈羽突然想起他们相遇的那天,好像这个小野猫天生就是喜欢咬人的,这次算是牙下留情了。 “乖,我的小野猫,你若是不累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好地方?”这几天为了忙拍卖会的事情她一直垂涎于夜唱镇的美色却不能好好享受,听到美人说要带她出去,当下眼睛一亮。 “去了就知道了。”陈羽说罢揽着阮安安的手臂一紧,接着两个人就凭空消失在原地。 夜唱山的山顶,微风夹杂着暖意扫过两个人的脸庞; 。阮安安看着山下灯火阑珊夜市弯曲成一条灯河,仿若天上的银河般,而身后一片梅林分成两半,一东一西红白各半,她倒不知道这夜唱镇的繁华之外还有这样一处僻静。 陈羽看着身边的她。浓密的睫毛忽闪的看着山下,目光流转过她宁谧的脸庞,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将她的魂魄寻找回来是多么必要的一件事,曾几何时他看着她在别人身边快乐生活的样子他愤恨过也犹豫过,他甚至想过放任她在那个国度里就安静的生活下去也未尝不可。 可是他那想法不过转瞬即逝而已,他不敢回忆过去那些没有她的生活。 她只能是他的,即使她一辈子想不起来过去。只要她在自己身边,那么无论她是谁,影歌还是阮安安他都无所谓。 “你看着我做什么?没见过美女吗。”阮安安回头看了他灼灼的目光,只能用言语来掩盖自己的不知所措。 “是啊,没见过。”他出手就是一记爆栗,接着伸手将她揽在怀里。 看着她清澈如泉的双眸。陈羽伸出一首拖住她的脑后,紧接着温热的唇就肆无忌惮的贴了上去。 “你这……”阮安安话还没说完,双唇就被一阵柔软封住了,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她试着不让自己沦陷成花痴一枚。只可惜敌人诱惑力太大,我方抵抗力太弱,面对这突入其来的侵略性行为,她除了杏目圆睁,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傻瓜,闭眼。” 该死,他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情对她使用神识传音。 陈羽轻车熟路的撬开她的拒绝,愈见深入,贪婪的犹如一只饥饿的小兽恨不得直接将猎物吞进去,只片刻过后就已经用力将她的唇吻的犹如红梅斑斑。 “痛,呜呜……”阮安安挣扎着发出了几个难以辨识的单音节,一只手却不自觉的环上了他的脖颈。 她的动作彻底激发了陈羽压抑已久的“恶念”,有什么比自己心爱人的迎合更加动人心魄的事情,用力的将她揉进自己怀里紧到没有一丝缝隙,两句身体的曲线完整的贴合,体内的血液喷张叫嚣着引导他一路向下,从唇边游移到脖颈处。 一直到觉得一阵微风灌进了了自己的领口,阮安安才意识到自己在不制止恐怕就要被某人吃干抹净了。 再看看周围,荒山野岭夜黑风高,她一个现代人虽然不介意什么婚前可是也没开放到在野外做些什么吧。 她这边正无限神游着,却觉得身前的那股威胁忽然停了下来,接着腰间一紧再次被某美人抱在了怀里,等到他再松开的时候,周围已经换了一个场景,蓝绒布一般的星空下满是氤氲的水汽,周围白雾片片一片映月的水面。 还未来得及反应,阮安安便觉得周围忽然被一阵温热所包裹,紧接着从头到脚都湿了个透,连呛了好几口水,而最可怕的是她感觉到自己胸前已经有一双大手朝着自己伸了过来。 该死了,美人要彻底化身大魔王了吗,还是个从里到外都透着邪气的色魔王。 ------------ 101 监视鸟 一瞬间理智上涌,阮安安只觉得丹田内一股灵气突然暴走,周身的灵气无处宣泄直冲上天空,紧接着原本晴朗无云的深蓝色天空中忽的蹿出一道金色天雷球直朝着陈羽的头顶砸了过来。 那道天雷从天而降的一瞬间陈羽来不及闪躲只能朝后猛退了几步,就在那数个雷球正要击中他头顶的时候,从他胸前的血色萤石里突然窜出几条长龙张开血盆大口毫不费力的就将天雷整整接入了腹中。 天雷巨大的声响惊动了一直守候在温泉外面的人,墨九带着人冲进来的时候却是正好看到了刚才那惊险的一幕。 陈羽没有答话,挥了挥手示意墨九等人退下。 “你,你没事吧。”阮安安几步就冲到了陈羽面前,该死,每当自己特别抗拒某件事情的时候,她都无法顺利的压制体内的灵气,明明知道自己这点小修为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却还是懊悔不已。 “你很抗拒我碰你吗?”陈羽抬起头看着月下的阮安安,以他的修为来说只怕是凝彩神雷都不会伤到他分毫,只是因为面对着她他完全放松了警惕,只是一心享受着彼此相对的时光; “我……我只是不想这么快。”阮安安的头发滴答滴答的向下低着水,眼睛在水面上四处游移,月光下的水面星光点点泛着一层水雾,阮安安恨不得一头扎进水里而不是抬头面对那双灼灼的目光。 听到她的回答陈羽原本不快的心情立刻好了不少,她是以为自己要做什么了吗,自己虽然很希望把她吃下去却还没有饥渴到那种程度。 用手指狠狠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陈羽伸手在她胸前的衣襟处取出了一朵开的正艳的红梅,那红梅恰到好处的卡在两层衣服的褶皱处被温泉浸湿后软趴趴的贴在了她的胸口上,红色的花瓣在水汽下越发的红颜动人。 原来人家刚才只是要伸手取下梅花而已。 看着他的动作,阮安安的脸腾的红了个彻底,好在深夜里湖光暗淡很好的掩盖了她的羞赧。 只是她不知道,她这副样子落在陈羽眼里却是更添了几分诱人。湿淋淋的衣服包裹着身材曼妙的曲线,俨然一副月下的美人出浴图。 陈羽忍不住调侃道:“什么这么快,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小野猫懂得还不少。” 抬眼看着月下一脸坏笑“贱兮兮”的美人。阮安安突然胸中一股莫名的邪火蹭蹭往上涌,明明今天彻头彻尾被占便宜的是她啊,该理直气壮的也该是她吧。 “我哪有以为什么,明明是你自己满脑子不健康思想。” “我有说什么吗?我只是说你懂得不少。” 丫丫的,阮安安彻底知道什么叫越描越黑了,干脆扁着嘴把头歪到了一边。 陈羽看着她这幅样子不由得更加开心起来,自从把她寻回来,她的性子就和曾经的影歌大相径庭,不过他不介意,似乎这样的她更有趣一些。 “乖乖沐浴。一会我再来找你。”他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不用,你别……”最后几个字还未出口就被某美人的唇彻底封上了,只是那吻只是蜻蜓点水般一扫而过,某人便跃出了水面,留下阮安安独自在水中。脸再次红成了番茄。 陈羽再次出现在阮安安面前的时候,某人已经睡成了死猪一枚,整个人在温泉池里摆成了个大字,红梅花瓣成片的聚集在胸前形成了一道天然的浴袍。 点了她的睡穴将她从水中捞出来,陈羽轻轻的将她从头到脚擦干净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将她裹进了自己的怀里。 即使现在还未到好好品尝的时候,他也不介意先吃些甜点过过瘾。 于是某人在睡梦中不自不觉的又被某人狠狠的亲了个遍。 梦中。阮安安似乎回到了自己在玄灵宗上的那个小屋里,抱着自己私人定制的巨大羽绒抱枕睡得香甜,只是这羽绒抱枕似乎还升级了微微带着些许温度,阮安安上下其手的抚摸着自己的抱枕拱了拱身子调整了一个舒服的角度,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笑意; 接下来的几天,阮安安就跟着陈羽在夜唱山山顶的别院里过上了米虫的生活。好在这里风景宜人有人美人相伴,每日泡泡温泉睡得倒也踏实,除了偶尔被“啃”几口之外也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直到一天傍晚陈羽带着她重新回到珍宝坊,阮安安才知道美人又要离她而去了。而且这次好像时间会更久一点,据说是外域的一些部族不太安分需要他去镇守。 “大概多久?”两个人坐在马车上,阮安安靠在美人的怀里,手中玩转着他腰间的一枚玉佩。 “眼瞧着要进入冬月了,外域的敌军估计不会支撑太久,三五个月而已。” “恩。”阮安安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无恙,可是连她自己都被自己的状况感到疑惑,说到底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实在是有限,为什么这次她反倒觉得如此不安呢。 “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见面的。”陈羽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 “恩。” “蓝夜和蓝昼留下照顾你,自会保证你安全,若是想我了可以给我写信,他们会知道如何交给我。” “恩。” “你可不要想着偷懒一封信都不写,至少三天一封。” “什么?三天,你以为我是天朝大作家啊,每天上万字都不带重样的,你不是说想你了再写吗。” “那,你什么时候会想我。” 阮安安瞥了撇嘴,美人还真是了解他若不是约法三章只怕她熬到再见面也是一个字都不会写吧,想了一会才勉为其难的挤出了一个恩字。 “就知道恩,就没有什么别的要和我说的?”美人有些不高兴了,这似乎不应该是小妻子离别时候的反应吧。 阮安安愣了一下,抬头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咬。 这算是回应吗,美人立刻情绪好转过来,将她揉进怀里狠狠的疼爱了一番,以至于阮安安离开马车的时候嘴唇红红的麻的要命,蓝夜蓝昼的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那一夜。阮安安彻底的失眠了。 爬起床吃了早饭,清晨刚准备好了饭食,一直未现身的洛锦方才顶着两个乌黑的眼圈出现在阮安安的面前,看着他这幅样子阮安安倒是也没有细问就知道这家伙恐怕这几天都没有睡好。只是这感情的事情一向要靠自己去参透,否则别人说的再多也是无用功,更何况阮安安自己本身就是个“涉案人员”更是不便开口,好在她以后住在玄灵宗的几乎少之又少,两个人不见面也就罢了。 洛锦没有多说别的,将一个储物口袋交给阮安安,只说是前几日所得,扣除了给珍宝坊的酬劳便都在这里了,至于拍卖出去的几个渡劫的名额,他们需要的时候会提前派人传话到飓风台商定日子和地点。 名额不多。除了牛角男高价拍得的那个之外其余的价钱相比之下显然逊色了不少,但也算得上是天价了,最便宜的也有三百上品灵石; 收起了储物袋,阮安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和平时一样,随手拿起一只空碗添了些粥食放在洛锦面前。 “坐下吃一口吧。倒是刚端来的还热着。”碗筷本来就多了两副是替两只天灵鸾鸟准备的,谁知道这两个家伙根本不食人间烟火一早就双宿双飞的出去觅食了。 洛锦看着碗里香甜的米粥拿勺子舀了舀,辟谷原是可以不吃饭的,可是是什么时候开始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跟随着阮安安一日三餐了,哪怕是自己一个人都不曾改变过,夹了一筷子菜入口,清淡微咸。他心中苦笑了一下,原来自己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要改掉习惯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两个人相对无言的吃罢了早饭,洛锦放下筷子说是云雾子传了消息给他,说忙完了就尽快回山上去。 “什么时候启程。” “你这边的事情已经忙完了,晌午便动身。” 阮安安点了点头。正不知接下去如何开口的时候忽听得窗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由于自己的房间有法阵保护所以外面虽听不到屋里的声音,屋里却可以将外面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渐渐的阮安安分辨出那是一个女孩子在自言自语。 “我看的没错。” “你懂什么,小屁孩一个。你没瞧见爹不喜欢他吗。” “我不觉得。” “就是坏人,你都走了那么远了,自然管不着。” 听着外面的自言自语,阮安安在屋子里一脑袋的黑线,偷眼瞟了一下旁边的洛锦,洛锦显然是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盯着窗口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两个人又安安静静的听了片刻,直到窗外那个女孩子的声音已经达到扰民嫌疑,阮安安坐在屋子里已经气成河豚鱼状了。 腾地站起身,唰的拉开窗户,只见一团翠绿的球状物体从外面翻滚到了室内,正好滚到了阮安安的脚下。 “清浅,你这是做什么。” 那地上的一团翠绿打了个滚从地上爬起来,白色的翎羽抖了抖灰尘,缩着脖子一双杏眼水汪汪的看着阮安安,尽管是一只鸟的眼神却还是看出了她心中的畏惧,眼神一会飘过地面一会飘过阮安安,长喙张张合合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娘,爹爹把黄昏带走了。” “他走了?”阮安安自然知道黄昏是谁,那天拍卖会过后阮安安才知道哪个该死的陈羽竟然恶俗的给两个孩子的名字一个起名叫鸡翅,一个起名叫鸡爪,美其名曰说是见她喜欢吃投其所好,气得她差点背过气去。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涌月黄昏,她突然就想起了这句绣在帕子上的诗句,水清浅,月黄昏,颜色却也正对两个孩子便取做了名字,想着自己在夜唱镇上玩够了便带他们上山去,所以乍一听黄昏被陈羽带走了,还是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难怪她昨天觉得有些不对劲呢,原来是没听到这两个小冤家吵架的声音。 “爹爹说了,这样你们就可以随时联系了,我和黄昏可是心灵相通的; 。” “咳咳……那你们分开没有关系吗。”阮安安立刻将话题扯开,她可没有忘记旁边还有一个洛锦呢。 “当然没有关系啦,那个家伙烦死了,我真是懒得见到他。” 阮安安很想撬开清浅的小脑袋看看它这么大是如何学会口是心非的。 “那你刚才在外面自言自语是和他在说话喽。” “是呀。” “你在监视我?” “啊……娘,你怎么这么问呀……” “说,是你们两个的主意还是他的主意?” “……娘,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听不懂吗……”阮安安挽了挽袖子一副母老虎要吃人的架势,直逼得清浅退了好几步,最后无奈的将求助的目光投射到了身后的洛锦身上,先不说他到底是不是好人,实在是临时抱佛脚屋里没有可求助的人了。 “这是你的灵兽?”感受到了清浅的阵阵求助的目光,洛锦虽然知道阮安安不过是吓唬她而已还是出言相助了一下,毕竟他博览群书认识这种鸟来历不小,万一被阮安安吓出了什么问题可是一鸟两命。 不过这招还真好使,阮安安果然收起了凶悍的表情。 “恩,被迫收的,只吃饭不做事罢了。” “他们是不做事的,却可以保你万全,九阶灵兽不多见的,虽不轻易出手可若你有危险他们是拼上性命也会去保全你的。” “我怎么不觉得他们看起来有你说的那么可靠。”阮安安看着地上正在梳理羽毛的绿色小鸟,明摆着此刻是在装傻充愣想要逃避追问假装听不见,笨蛋,他以为自己不知道那个臭流氓存的什么心思吗,两只小鸟天生心有灵犀可以相隔千里心灵想通,他带走一个明摆着是要监视自己。 她堂堂一个天朝现代人又怎么会让这种奸计得逞,这样看来自己首要的是妥善安置这只“监视鸟”。 一想到这,阮安安对着清浅莞尔一笑:“乖孩子,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玄灵宗看帅哥啊。” 清浅看着阮安安这幅好笑不笑的怪表情冷汗直流,不过那个帅哥什么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随即应声说道:“帅哥?再帅有爹爹帅吗。” 阮安安一脑袋黑线的敲了一下她的小鸟头,心中却涌现出一股莫名其妙的优越感,正想开口嘚瑟几句却听到门外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随后便传来了掌柜康宝的声音:“姑娘,外面有一个人称自己是从沐凉城来的,说有要是找姑娘商量”。 沐凉城?阮安安的秀眉微蹙,沐凉城除了那个阮家只怕没有什么人会找她,虽然她已经和阮凌念约好拍卖会一结束会寻个时间回去看祖母,可是没想到人家竟然先寻上门来了,一阵不安之感涌上心头,只希望不是自己的祖母有事才好。 ------------ 102 不速之客 阳光下,阮安安看着门外的来人一时有点出神,泪水忍不住在眼中打了个转便夺眶而出,飞奔上前抱住来人她腻在那人的怀里撒娇道:“刘嬷嬷。” “呦,可不敢呀,老奴衣裳旧了,难免脏了仙家的衣衫。”刘嬷嬷虽是口中这样说却还是任凭着阮安安在自己怀里撒着娇,过后又端详着她的小脸欣慰的笑着。 “安姐儿长大了,越发的标志了,若是小姐看到了定会高兴的。”她说着说着就用袖口试着泪。 对于眼前的这个刘嬷嬷,阮安安虽说只相处了几个月,可是确实她刚穿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时最开始依赖的人,加上她之前意识里残留的那些感情她知道她是除了祖母之外那个阮家为数不多真心对待自己的人,所以分别了这么多年她倒真是想念的紧,只是这几年一别刘嬷嬷明显老了许多,或许加之舟车劳顿的赶来夜唱镇寻她,此刻黑着眼圈脸色苍白一副疲惫之态; “小姐,自从你走后刘嬷嬷一直守着青鸾阁盼着你回来,开始的一阵子还大病了一场,直到后来三少爷派人来支会了我们,这才安下心来,真是阿弥陀佛老天保佑。”知琴跟在赵嬷嬷身后说道。 “知琴,快叫我瞧瞧。”听到身后的女子说话,阮安安才将注意力转移到她的身上,当初她身边的几个丫头除了梅儿大她以外剩下的知琴和知画都比她还小,现在倒是长得越发灵动了。 “小姐。”知琴朝她福了福身子。 “梅儿赎了身,知画又……到难为你还跟着嬷嬷守着青鸾阁受苦。”青鸾阁里的事情她倒是从阮凌念那里打听了不少,梅儿的运气最好,青梅竹马的郎君通过科举混了个不小的官职,那男子倒是念着旧情不嫌弃她身份卑贱为她赎了身,大婚之后就直接跟着夫婿去了外省。倒是可怜了知画据说被诬陷偷了东西不得申辩,毒打一顿之后就被贱卖了下落不明,阮安安也托洛锦等人打听过。可是人伢子几经倒手已经不知道卖了几次,说什么都找不到了。 一提到知画,知琴的眼中忍不住就噙了泪花。 “小姐,知琴不苦。青鸾阁好歹有老夫人的照拂,自从知道你进了玄灵宗我们不知道有多高兴,阁里没人去整日里悠闲的很,只是我和嬷嬷一直都盼着小姐回去呢。” “前些日子我托三哥哥带给你们的钱你们可收到了?” “收到了,只是多了些,我们平日里不常出府也实在用不掉。” “想用掉还不简单,只存着当嫁妆就是了。” “小姐,怎么一见面就笑话我。”知琴听罢脸便红了起来。 几个人又在门口说了些久别的话,惹得三个人都掉了不少眼泪,身旁的康宝终于找了个机会插了话进来。只说两位客人远道而来车马劳顿没有在门口站着的道理,随后吩咐了店伙计准备上好的饭菜,这才提醒阮安安应该将二人迎进屋子里。 可就在几个人转身进屋的时候,突然身后的人群中一双白皙的手径直的就朝着阮安安伸了过来,只是那手掌还未碰到阮安安就被阮安安身上包裹的灵气反震出去几米。当阮安安回头观瞧的时候却见一个粉衣女子正狼狈的坐在地上。 但凡有一点常识的人都不可能在一个修士的身后出手,即使阮安安再懈怠也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身后的动静,不过那波动小到不似一个修士发出来的,阮安安有意阻挡却也是收敛了七八分的力度,否则单凭刚刚灵气罩的那一下反震的力度只怕现在坐在地上的人怕是要肝胆尽碎了。 “小姐你怎么样了……”珠儿见阮莺莺莫名其妙的就飞出去远赶忙来检查她的伤势,好在除了摔的重了些之外只有手腕处有一些擦伤。 只是阮莺莺的脸色看起来十分的不好,看见手腕上的伤口强忍着没有发作; 。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勉强陪着笑脸说道:“这倒是我的不好了,不该一声不响的伸手去拉妹妹的,多年不见,妹妹当真是修行的极好,让人刮目相看了,本来我还担心妹妹这次回去会有人心怀不轨。这么看来倒是我多心了。” 阮莺莺的出现,在场的人都着实吃了一惊,尤其是身边的知琴在看到阮莺莺之后立刻朝着阮安安的身后靠了靠。 阮安安也知道这些年青鸾阁受了阮莺莺多少的气,当年她被退婚一事一直是算在阮安安头上的,她不在了再自然找其他下人的麻烦。 “二小姐怎么在此。可是出游路过吗。”刘嬷嬷怎么看她都是像冲着阮安安来的,可是没有道理老爷派人“请”五小姐回家还有兵分两路,所以只想出了个游玩路过的理由,不过恐怕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谁家游玩会跑到这离家几千里之外的城镇来。 阮莺莺倒是面不改色笑着说道:“妹妹现在是修仙之人,这次回府事关重大,我只是怕嬷嬷一个人应付不来所以赶来一同接妹妹回去,一路上也有个照应。” “回府?我未曾说过要回府啊。”阮安安听的一脑袋雾水,难不成是阮凌念提前告知了阮家回去的打算? “妹妹还不知道吗?当真是好福气呢。”阮莺莺说着就伸出手来拉阮安安以示亲热。 阮安安哪里就和她如此熟悉了,身子立即就往旁边撤了一点点,那动作及其细微却刚好躲过了阮莺莺伸过来的纤纤玉手。 “妹妹有什么福气都比不过姐姐的,还请楼上说话吧。” 阮莺莺的手刚伸出来就扑了个空,心下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虽是心中压抑着却依旧笑着:“那就劳烦妹妹带路了”。 阮安安一动不动的观察着她的表情,只见她说的言词恳切脸上表情及其自然,心下倒是疑惑起来,要不是知琴刚刚有意躲闪的动作,她恐怕会真的以为这个多事的二姐改了性子呢。 几个人跟随着阮安安进了屋子,立刻有丫鬟端了茶水和点心进来,两个丫鬟一个叫蓝夜一个叫蓝昼是陈羽前几天见她身边没人照顾硬塞给她的,虽然阮安安知道这是明目张胆的派人来监视她。却也乐得接受。 “这仙界果然装点的极好,小姐住的这屋子只怕不比京中小姐的闺阁布置差一分一毫,原本听说修士多重视苦修还以为你会吃苦,现在看来倒是自己白担心了。”刘嬷嬷一进屋的忍不住赞叹。 “修士本注重苦修的。嬷嬷可不要这么说,不然叫别人以为妹妹是个重享受的,传到玄灵宗如何是好,这布置多半是店家自己的东西。”阮莺莺本就看着一屋子的金啊玉啊的心里不舒坦,再看两个丫头身上的衣料都比自己好的不知道多少,心里从刚才就压着的火隐隐就有了爆发之势。 只是她这摆明了羡慕嫉妒的口气,任谁都能够听得出来。 阮安安也不答话,任由她猜去,可是她懒得说话不代表身边没有发言人。 “这都是小姐自己的东西,我家公子怕小姐在外受苦倒是添置了不少。不过小姐平日里稀奇古怪的点子颇多,我们都是按照她的意思置办的。”蓝夜在一旁突然插嘴道。 “就你话多; 。”阮安安佯装嗔怒。 “我说的是事实,公子疼爱小姐人人都看得出来,旁人哪里有这般好的福气。”蓝夜越说越起劲,不得不说“美人”身边的丫鬟都是极其机灵的。短短几天的相处就已经完全摸透了她的脾气,知道她心中没有那么多尊卑之类的忌讳,说起话来越发的是无忌惮了,不过倒是蓝昼总是沉默着,不太爱说话的样子。 “看来妹妹倒是还像小时候一般招人喜爱。”阮莺莺接口说道。 看着阮莺莺表情上不自觉流露出的喜悦,阮安安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她才不会相信今天这个姐姐无故上门会带给自己什么好事。不过人家客客气气的她即使真的懒得应付也会以礼相待。 不过她要是以为她还是几年前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姑娘,那她可就要掂量着以后会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小姐可知道,那将军府到底是什么来历,这次我和知琴来,主要是因为有将军府的人上门提亲的。”刘嬷嬷似乎对茶水不太感兴趣,尤其是因为身份的原因实在坐着别扭。不过阮安安有意让她坐着,她推脱不过便只能侧着身子。 “将军府?哪个将军府?”阮安安没想到他们口中会提起这三个字,后来又转念想起陈羽说要上门提亲的事情,不会吧,这么快。她可是都没有说过答应,人家都会自作主张。 回头看了一眼蓝夜和蓝昼,阮安安似乎想从他们的眼中读到一些什么,可是两个人约定好了一样就那么低头站着,连看都不看阮安安一眼,脸上恨不得直接写上着不知道几个大字。 “还能有哪个?镇国将军府上那个将军陈羽呀,我记得几年前赏花的时候你们见过一面,想来是他对妹妹你念念不忘呢。” 阮莺莺将话接过来脸上一副喜悦的神色心下确实嫉妒的不得了,能嫁给天潢贵胄为正妻对于女子来说似乎这样的归宿是再好不过的了,怎么偏偏这个丫头命这么好。 “亏得姐姐还记得,那次倒是多亏了他,不然我只怕是死了都不明不白的,若是缘分真从那起,说起来还应该谢谢姐姐呢。” 她若是不提那次还好,提起来阮安安倒是想起他无故摔倒的那次,阮萍儿心思至纯至性那时候不会是受了赵昭雪的指使,只是当时她站在阮安安若是真的出手未免太过于瓜田李下。 而柳曲裳明知道他表哥所做之事还引她去白鹭阁分明想让她撞见莫正楠和苏子怡的谈话好撇清自己无意加害任何人的关系,那这么说来,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阮莺莺,只怕当时是盼着阮安安出点什么事好嫁祸给柳曲裳,只可惜她没算到陈羽会出手搅了她的局。 一想起当年的事情,阮安安原本的好心情立刻被闹的五内郁结,哪壶不开提哪壶,生怕她不翻旧账是不是。 “妹妹……这话我就不懂了。” 阮安安翻了翻白眼,装,继续装。 “那次赏花原本不该我和萍儿姐姐去的,不是托了姐姐的福吗。” “亏得妹妹还记得。”阮莺莺笑的越发尴尬。 ------------ 103 将军府的提亲 阮安安实在是懒得在继续说这些含沙射影的话,活活的累的她少了数百万的脑细 胞,难怪那些深宅大院中的女人们整天只知道宅斗,大概是脑细胞消耗过度人都 跟着傻了,为了避免自己和他们一样的变得过早患上帕金森,阮安安索性转头对 刘嬷嬷说:“嬷嬷可说说,父亲是因为婚约才让你们来寻我的?” “那将军府对阮家的背景极其熟悉,老爷……人家明言必须要三小姐回府亲自同 意了方才定夺; 。”刘嬷嬷欲言又止,要不是人家知道的清楚,那阮子铭只怕随便 找一个适龄的女子就说是阮安安了,哪里会让他们千里来寻人。 刘嬷嬷话到嘴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怕伤了阮安安的心。 “我倒是想知道我还有什么值得他们利用的。”阮安安不以为然有话直说。 “呦,妹妹这话可不好听了,这些年老祖母可是没少提到你,连我们这些整日在 膝下的亲孙女都跟着嫉妒。” “姐姐也说了是祖母惦记,即使祖母不发话过些阵子我也是要回去看看的,可是 刚刚刘嬷嬷可是说了这次似乎并不是祖母让人来寻我的。” 一句话噎得阮莺莺彻底没了话说。 “大概是和生意有关,也不知怎么了,从年初起就传言不断说是各地的货物都出 了问题,现在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我也是听他们无意中说起的,这次不与将军 府结亲怕是难以善了。”刘嬷嬷觉得气氛有些尴尬立刻接过了话茬。 阮安安听罢心中了然,她不是圣母自然不会对一个曾经将她弃之如敝履的家有什 么好感,用这种方式帮她报复阮家,陈大将军实在是没有创意,不过倒是佩服他 能够一直想着替她出口气,这样的安排只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实现的。大概从几 年前阮家开始顺风顺水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插手筹谋了。 想要让一个人失败很容易,不过不痛不痒的只怕没有什么乐趣可言,登高跌重, 不让敌人爬的高一点怎么可能让他们损失惨重呢。 不过她一向恩怨分明。阮家毕竟还有一些她不愿意伤害的人,一想到这,她的心 顿时软了一下。 “以他们当年对我所做之事只怕未必能说得动我回去,所以才不得不请嬷嬷来找 我,只是他们如何以为我会为了阮家和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结亲。” 刘嬷嬷嘴唇动了动还是未说清楚原由,又看了看一旁的阮莺莺,原本就苍白的脸 上更添了几分悲伤,低头拭泪也不说话; “知琴,这是怎么了。”阮安安看刘嬷嬷的反应更加笃定这里面有问题。 知琴犹豫了一下说道:“小姐,刘嬷嬷不想连累你更不愿意出来寻你。只是他们 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了丹药放于嬷嬷的饮食中,那药说来不痛不痒,只是会让人神 思倦怠丧失感觉,那解药三日不食便体力不支浑身瘫软,嬷嬷年岁大了。这么下 去如何是好。” “什么?”阮安安说罢脸色一沉,即刻吩咐了蓝夜去隔壁的房间请了洛锦来,又 将刘嬷嬷随身带着的暂可维系一阵的解药取出了一丸,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 百草花,无缨子,川糖,合欢……阮安安皱了皱眉头。她药理药性学的实在是不 怎么好,也只能勉勉强强试出其中的几种而已。 “小姐,洛公子请到了。”蓝夜的一声将阮安安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众人的眼光都聚集到了刚刚进门的洛锦身上。 “这位是?”刚刚一直安静自处的阮莺莺在看见洛锦后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那表情落在阮安安实在是觉得好笑的紧,几年不见看来性子果然是变了,变花痴 了,不过洛锦的样子的确是好看的。阮安安想着想着不觉也多看了几眼又十分配 合的多夸了洛锦几句又说他是内门首席弟子,世代行医家底殷实之类云云,愣是 将洛锦塑造成了仙医高富帅。 而这些重磅消息一砸下去,阮莺莺立刻直夸洛锦年少有为,还说希望洛锦指点一 些调养的方子。 “姑娘若是信任在下的医术我手中倒是有几个调养的方子。”洛锦除了随口应答 之外都没有抬眼看过她一下。 不过洛锦不在意。有人却还是不知好赖的非要贴上去。 一时间,阮安安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氛。 为了不让她继续影响气氛,阮安安索性一把拉过洛锦,将刘嬷嬷的解药递到了他 的鼻子下。 “你闻闻看有什么,我手中没有方子的话倒是不如你辨别药材的能力。” 洛锦抬头迎上阮安安清澈的双眸,忽然想到那天那个鲁莽的吻,似乎从那天之后 他们两个就没有再这样亲密过; “闻闻呀,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哦……”洛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低头嗅了嗅,又转手为刘嬷嬷切脉。 “如何?”阮安安见洛锦收手赶忙问道,炼丹本就是自己的强项,只要洛锦能够 检查出所中之毒她倒是不甚担心,更何况她背后还有老狐狸和宣子清这两座靠山 ,试问天下大概没有什么毒能够瞒得过他们。 洛锦谨慎的环顾了一下四周,似乎并不想直接说出来。 一旁的刘嬷嬷却是心下一沉,摆了摆:“罢了,罢了,不牢公子费心了,老奴年 岁大了也没有什么牵绊,只要小姐过得好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自从离开阮府 ,刘嬷嬷便彻底的想通了,从阮家出发来寻人也并非是希望阮安安回府相救,只 是她孤苦无依只是想在临死前再见一面自家小姐。说句没规矩的话,她只当小姐 是自己的亲孙女,她又怎么舍得她再入虎口。 看着刘嬷嬷脸上流露出的悲伤,阮安安心中一阵难过更是对自己那个“便宜爹” 的所作所为恨的牙痒痒。阮凌念回家之后不见得未提到过她的事情,这么多年他 但凡有一丝一毫的顾念父女之情都不会连封书信都没有,他不曾希望通过自己获 得什么好处又怎么会突然派人来寻自己,自己离开阮家这么多年完全可以以失踪 论处推掉联姻,只能说他有不能拒绝将军府的理由那就是阮家的生意已经惨败到 一定地步了。 可是用这种卑鄙的手段逼自己就范,似乎已经到了阮安安所能承受的临界点了。 阮安安向来对阮家没有什么好感,只是自己顶着人家的身子好歹做做样子也好, 可是他们还当自己是当年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姑娘吗? 想到这里,阮安安硬生生的在脸上挤出了一丝苦笑说道:“嬷嬷不用担心,我明 天就随您启程回去。只要我回去同意嫁人,不怕我爹不给您解药,只是嬷嬷可否 与我说说这些年家中是怎么了,三哥哥向来只说家中无忧的,怎么会突然遭此变 故。” 说罢更是挤出了几滴鳄鱼的眼泪。 这幅表情落在刘嬷嬷和知琴眼里又是忍不住一阵心痛; 。已经彻彻底底演变成了那 种得不到父母关爱的那种患得患失了,更为自己小姐不计前嫌的圣母表现大加称 赞,只不过旁边的洛锦太熟悉阮安安那睚眦必报的性格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只说 是家事不便参与便要离开。 一听洛锦要离开,刚刚安静了一会的阮莺莺立刻扮起了弱女子状说是一路舟车劳 顿交洛锦也自己也查查脉象。 见她吵了要离开,阮安安倒是也乐得清静,朝着洛锦使了个眼色又丢了个神识传 音过去。只说先委屈他帮忙打发了这个麻烦精,等到晚点去找他商量解药的事。 送走了阮莺莺,整个屋子似乎才彻底的清净了下来,阮安安和刘嬷嬷等人聊了半 晌,也终于将阮家这几年发生的事情捋出了个大概。 说起来自从阮安安走后这几年阮家的生意一直是蒸蒸日上,连带着附近几座城市 里都置办了新的商铺。短短几年顺风顺水的成了举国都有些名望的通商采办,加 之阮子铭的二叔阮兆恒官运恒通一路畅通无阻的坐上了四品文职的位置上之后, 阮家更是有了一个强大的靠山。 只可惜阮家势力越来越大,阮子铭膝边没有可以培养的接班人,只靠他一个人自 然是忙不过来。大量招募人员的下场就是手下人员品行越来越差,货品质量参差 不齐,从年初开始各地商铺的货物不断的出现问题,手下人员相互推诿责任,无 论阮子铭如何调查都查不出问题所在,事情一件接一件,眼瞧着这几年所赚取的 万两黄金都有去无回打了水漂。 京城那个地方,出了事哪里是仅仅用钱就能够摆平的,最后阮子铭孤注一掷将最 后商铺里所有的定金都砸在了一批布匹丝绸上,想要依靠这批货物扭转乾坤。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眼瞧着货物转眼就要到达京城一场邪雨从天而降冲垮了过路 的桥梁,阮子铭一边保护着货物一边拼命的找地方躲雨,却被身后的一小股势力 袭击将整整一个商队的货物抢走大半又伤了几个伙计,走投无路的阮子铭不得不 变卖大量商铺来还债,只可惜债未还完官府却找上了门,并且将阮家所有的商铺 都查封,直到这时候,他才知道自己那批最大的货源背后正主竟然是镇国将军, 而与此同时阮兆恒贿赂官员之事也被揭发检举,转眼人就被下了大狱; 一夜之间,阮子铭仿佛瞬间老了几十岁,正当他以为路到尽头的时候镇国将军府 突然上门提亲,只说将军府无人主事意欲与阮府联姻,若是阮子铭同意不仅他们 之间的债务一笔勾销更会帮助他们渡过难关。 为表诚意连同阮兆恒也提前放了出来,只做免官处置。 有了这么一笔买卖,阮子铭自然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而据阮莺莺所说许多年前 的晋南王府中将军与阮安安,阮萍儿均见过一面,只是堂堂镇国将军如何会看上 一个黄毛丫头甚至是看上了哪个黄毛丫头就不得而知了。 陈羽的承诺加上镇国将军岳父这个头衔对他的诱惑力已经超出他能静静思考的范 畴了,他要做的就是把可以利用的女儿当做筹码送到将军府上去。 只是没想到有人竟然比他出手还快了一步。 当将军府将阮萍儿的庚帖退回给阮家之后,阮子铭的脸据说比墨汁还黑,据当时 在场的下人说,阮子铭似乎从来未对赵昭雪发过如此大的脾气,自作聪明越俎代 庖的将庚帖送到将军府,她打的什么主意不用想都知道,阮萍儿一个庶出的女儿 若是能嫁进将军府只怕没有比这个归宿再好不过的了。 只可惜她不知道人家镇国将军要的将军夫人根本不是她。 为的这事,阮子铭还将赵昭雪关了三天的禁闭。 刘嬷嬷尽量详细的将她所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讲了一遍,这其中有多少真实又有多 少是仆从之间八卦来的就不得而知了,而至于为什么他们前脚刚到后脚阮莺莺就 跟了上来就不得而知了。 “那她怎么会来?”阮安安话里指的是阮莺莺无疑。 “这还真的不知道呢,按理说她和赵姨娘的来往并不多的,二夫人和赵姨娘的相 交也不深,二夫人不满意妾室掌管家事不满已久,两个人还总因为一些鸡毛蒜皮 的事情起争。” “我总觉得看今天一见面,她哪里不对劲的,嬷嬷可将她这几年的事说与我听吗 ,二姐姐她可嫁人了?” ------------ 104 旧事重提 刘嬷嬷摇了摇头有些惋惜的说道:“其实要说她没嫁人确实也是出嫁了的,只可惜到底是没福气。” “嬷嬷说来听听?”阮安安说完立刻摆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就差没搬个小板凳排排坐吃果果了,她以前就极其喜欢看这些深宅大院里的小说或者电影,人往往是极其向往那种碰不到接触不到的事情,当然是前提自己没有深陷其中,现在如此八卦也是处于无奈的探讨敌情。 “你呀,几年不见到是学的对这些事情有兴趣了,遗忘你可是乖巧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只知道修炼,话说好像自从你大病一场以后就越发的转了性子; 。”刘嬷嬷宠溺的看着阮安安。 阮安安吐了吐舌头,那是自然了,她总不能说自己灵魂易主了吧。 “当年莺姐儿被王府退婚的事情你可还记得。”继续说道。 “晋南王府?皇上亲自赐婚,当然记得。”想让阮安安忘记都有些难,那段日子是她初到这个世界以来经历的最为惊心动魄的事情了,虽然都是不好的回忆好在为她现在的生活助力不少。 “她后来倒也委屈,竟然同意做小,委身嫁给了莫正楠为妾。” “什么?”这个消息阮安安倒是吃惊不小,阮莺莺一向心高气傲,能做出这么一个举动只怕心中是真的在意那个莫正楠的,只可惜她愿意委身做小人家也未必瞧得上眼,柳曲裳和苏子怡她可都见过,一个柔嘉温婉一个妩媚多情加上其他的填房小妾只怕是连她的立足之地都没有了。 阮安安眨眨眼睛说道:“让我猜猜,以她那个性子只怕是没到几日就惹出了事端,若说是柳曲裳那种柔弱性子还好,偏偏得罪的又是府尹的千金苏子怡,我说的对不对?” “小姐猜的一点都没错,那苏子怡进府的时候就已经带着身子,可是这事情毕竟不好听所以也没有大肆的宣扬。只说是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二小姐以为人家是个病秧子好欺负的主,便私下里调换了几次彼此间的饮食。苏子怡开始隐忍不发她便以为人家是怕了她,弄到最后人家给她来了个秋后算账。直指她陷害腹中胎儿。莫正楠本就对她无情这下更是抓到了把柄直接送出府了事。” “我估摸着二姐姐估计为能留在王府里估计也没少使用苦肉计,八成是什么下跪求饶不吃饭的戏码,眼瞧着众人都心软的时候苏子怡再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华丽丽的反扑,毕竟是涉及子嗣的问题,即使王妃真的不喜欢苏子怡也不得不偏袒着。” “小姐说的分毫不差,倒像看见了一般。”知琴笑着夸赞,就差没给朵小红花了。 “出府之后二奶奶嫌他丢人将她软禁在家一阵子,不过到底是自家闺女还是心疼的多便想尽了法子想再替她寻一户好人家。” “凭她的样貌倒是不难,年纪又轻,只要二婶娘肯多砸些嫁妆肯定有人会爱屋及乌的。” 知琴听了噗嗤一笑:“以前倒没觉得小姐你的嘴这样坏。” “你现在知道也不迟啊。”阮安安刮了刮她的鼻子。 “你们两个。还要不要我听我说了。” “嬷嬷您继续。”阮安安和知琴都吐了吐舌头。 “后来还真的被她寻到一户,是三爷在外认识的一户商贾,家里条件颇丰不过弱冠之年,是秋家的小儿子元杰,唯一遗憾的就是并非原配。” “续弦?” “正是了。听说是媳妇难产大人孩子一起没了,秋元杰也是个重情重义的,整整拖了了三年才同意续弦; 。期初秋家听说娶的是一个弃妇本来还不太乐意,可就像小姐说的那样,二奶奶许诺的嫁妆颇多秋家生意又真的处在困难期就勉强同意了。只可惜……唉。” 刘嬷嬷顿了顿,无可奈何的摇摇头继续说道:“眼瞧着距离成亲的日子还有三天,那孩子吃罢晚饭出门摔了一跤竟然就跌死了。” “跌死了?”阮安安瞬间同情起阮莺莺了。难为她遇上这么丢人的事情还能泰然自若的满街晃悠,嫁了两次,一次被休一次还未过门就成了“寡妇”,这样的运气也真是倒霉到极点了,恐怕还不只这么简单,经过这两次的事情只怕她人没多少人见过。名气却已经名扬四海了。 “也是个苦命人,若是找不到其他出路这辈子也算是毁了。” “二叔小时候因为二爷爷的原因一直是寄养在祖父膝下的,说是过继了都不为过,二爷爷膝下的孙子孙女不少哪里会记得这么一个,只怕二叔不知道求了多少次了吧。好歹是自己的孙女还是抹不开情面什么都不管,只是这一贬官更是什么都顾不上了吧。” 还有半句话她没说出来,只怕阮莺莺这次的无事献殷勤的肯和赵昭雪合作和她接下来的命运肯定有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只是这些话她只是在心里转了一圈没有说出来,不然刘嬷嬷只怕又用些该说不该说的来说教于她了。 “不过小姐,这话在我老婆子面前说说也就罢了,不然你一个待嫁的姑娘家和人家一起嚼舌根说些有的没的,尤其是到了京城以后小心祸从口出啊,对你的闺誉实在不好。” 阮安安听了一阵苦笑,看来还是没躲过去。 “嬷嬷你又来了,我这叫多学习理论后实践,一个退居二线的莫王府里都这么勾心斗角的,谁知道将来那个将军府里会不会有什么洪水猛兽啊,我要是不多听多学多练只怕以后被人家拆骨扒皮了都不知道怎么办。”阮安安撒娇道。 不过这话她还是少说了一半,陈羽那个家伙以后要是敢给他弄一堆花花草草她就立刻卷铺盖走人,她可没有力气陪着他们玩那些残害脑细胞的益智游戏。 刘嬷嬷听了个云里雾里,虽然知道自家小姐聪颖过人却还是满心的忧虑。 “那这么说,你决定嫁给将军府了,那你修仙的事情怎么办?” “我若是不嫁那嬷嬷刚刚的训话岂不是都白费了?嫁了人也可以修仙啊,现在我的寿命怎么说也有几百年好活呢,把他熬死了我再修仙也不迟。” 阮安安说的也有些心虚,以陈羽那深藏莫测的修为。不一定是谁熬死谁呢,幸好她现在修为尚可维系自己的年轻相貌,佛泽想都不敢想象自己衰老两鬓斑白的时候美人还是一副米迷死人不偿命的样子,看来修仙也是维系婚姻幸福的关键。 “呸呸呸。小姐你现在怎么越发的口无遮拦了,哪有还没嫁人就诅咒自己夫婿的。”知琴在一旁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他哪里就算是我的夫婿了,只要我还没嫁,就做不得数的。” “明明就是你强词夺理,既然小姐这么聪明倒是好好看看那二小姐这次为什么跑来?难不成是老爷不放心我们所以再填了一个说客?” “你觉得她对我有说服力吗?”阮安安一想到那个阮莺莺秀眉又微蹙起来,那个麻烦精这次前来绝对是非奸即盗,可若是要具体问她究竟图谋什么她还真是猜不到,她总不会傻到想要讨好自己跟去将军府再做个小妾吧; 吃罢了晚饭,刘嬷嬷服了解药之后体力明显有所好转,阮安安将他们安置在了距离自己较近的屋子就嘱咐他们早些睡下。自己转身就直奔洛锦的屋子打听解药的事情。 启程的日子转眼即到,阮安安这边正将屋子里的东西大包小包的塞进储物袋里,门口就传来了知琴的叩门声。 下了楼告别了康宝,阮安安一出门就看到阮莺莺所雇的马车停在街上,两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牵引着的一辆翠盖朱缨的马车极尽豪华。制式稍显不同却依旧可以看出是仿制以往四品文官家眷的样式。 阮安安看见这个马车之后皱了一下眉头,阮兆恒不过是个赦免于罪的罪臣,按理说这些东西都应该没收充公了才对,阮家现在正处于困境状态她倒是还好意思坐着这样的马车招摇过市,若不是真的没心没肺就只能是阮家为了接阮安安回府在打肿脸充胖子,而且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多一些。 “刘嬷嬷,确定我们要坐这个?” “老身和二小姐说过了。只是二小姐执意要如此,总不好人回去了马车留在这里。” 修仙之人坐马车的人本就少之又少,这样的制式一看就是出自凡人的商贾之家,真要是顶着这么一个招摇的幌子只怕一出夜唱镇就要被人打劫了。 “你们怎么不扶小姐上车呢,倒叫妹妹在这日头下面白站着,若是传到大将军嘴里只怕会说我们慢待了未来的将军夫人。”阮莺莺从后面走上来。头顶上带着一顶淡粉色的帷帽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 “是我自己要站着的,怪不得别人。” “妹妹可是不习惯这马车颠簸,说来小的时候你就不常出门的,不过这马车构造是请京城很有名的师傅打造的,平稳的很。” “那倒是借姐姐的光了。自从修仙以后倒是不常做马车了真怕不习惯呢。”阮安安说罢伸手指了指天上一个个御剑而行的修士,意思不言而喻,累赘的是她,不然她一个跟头就十万八千里了何必在这里坐马车。 阮莺莺抬头看了看头上,脸色极其不好的由珠儿扶着上了马车,只搁下一句时辰不早别耽搁太久之类的唠叨。 阮安安正犹豫着要不要真的坐上去回头,以她的修为只怕一些单纯的山猫野兽倒是伤不了她,不过身边多了刘嬷嬷和知琴等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难免有些顾虑,洛锦因为要回玄灵宗研制解药不会同行,只怕这一路上保护大家的重任就都落在她一个人的身上,听陈羽的话讲蓝昼和蓝夜也是有修为在身上的,只是她始终感觉不到他们身上的灵气波动所以也不太知道他们的能力是多少。 又打量了一下阮莺莺的马车,可在人家毕竟也是这么来的,来的时候都没有事回去也不见得会出什么意外。 虽然财不外露,但她的脸应该不会这么黑才是。 ------------ 105 启程 蓝夜似乎看出了阮安安的不安之心,走上前来福了福身子:“小姐不必担心,蓝夜和蓝昼有公子的吩咐定会保护小姐周全,马车若是不习惯公子倒是另外给小姐安排了马车,请小姐安心上车吧,不然只怕晚上赶不上下一处落脚点了; 。” 说罢蓝夜便从珍宝坊的巷子里迁出了另一辆马车,那马车足足有前一辆的三倍大,整个车身用的都是七阶的冰玉香樟木,通体莹白雕刻着繁复的花纹,车顶上雕刻着一只不知名的灵兽。 据说冰玉香樟只生长在极寒的北海冥沟之内又有深海恶鱼等高阶灵兽守护着,用这种东西打造马车是不是有点暴殄天物啊。 阮安安瞬间有种被土豪闪瞎双眼的感觉。 原来那个陈羽才是彻彻底底不知道什么叫财不外露的一个。 安排刘嬷嬷和知琴同坐一车,蓝夜和蓝昼在外面赶车前行,两匹五阶的灵兽踏云马牵着马车缓缓向镇外走去,不时地有过路的修士朝他们这夸张的马车投来羡慕嫉妒的目光。 马车里布置的极其舒适,除了暂时休息的小榻之外塌下塞满了常用的必备物品都是按照阮安安的喜好所缝制的毛茸茸的物件,被子又是用细羽绒填充的羽绒被,整个车子里充斥冰玉香樟所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就连熏香都省了。 “小姐,这排场是不是太大了一些。”刘嬷嬷也有同样的顾虑。 “并不是我安排的,大概是蓝夜他们一早就准备下的,嬷嬷不必担心。” “我瞧着那两个丫头穿的及其华贵倒不似一般的丫头,不知道是哪家公子的侍婢,老身有一话不得不说,若是小姐这次真的决定嫁入将军府,也该注意着点免得落了人家的话柄。” “谁说我娘要嫁入将军府了,爹爹怎么会同意。”清浅在阮安安怀里拱了拱,半睁着眼睛瞟了一眼刘嬷嬷。 “小姐。要我说你该把这怪鸟一并让洛公子带回玄灵宗,这娘啊,娘的叫着,怪别扭的。” “不叫娘叫什么。你们都是坏人,叫娘改嫁还要把我送走,那个将军哪里有爹爹好,爹爹可是珍宝坊的老板。” 若不是此刻清浅是本体的鸟,只怕小嘴撅的都可以挂油瓶了。 而为了方便行动阮安安和她约法三章,一是不许她变作人形喊她娘,不然天知道回到阮家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二是不许有的没有都和黄昏心灵感应打小报告。 三是最重要的,乖乖当做一个只吃饭不发话的乖宝宝灵兽。 阮安安知道她和黄昏已经彻底被陈羽洗脑,所以也懒得解释索性让她误会去,免得她那张无遮无拦的嘴哪天说多了话反而麻烦。而至于刘嬷嬷他们,如果他们不问,阮安安也并不打算告诉他们将军和公子实际是一个人,毕竟人与仙之间的差异太大,而就凭美人的那个千变万化的身份。阮安安都不知道如何和别人解释。 拍了拍怀中清浅的小脑袋,阮安安示意她安静不要吵,比划了一个三的手势作为提醒。 知琴伸手摸了摸清浅的小脑袋,对于这个会说话的鸟儿她可是喜欢的不得了,只可惜清浅极其粘人又不喜欢除阮安安以外的人抱,不然只怕早就沦为抱鸟丫头了; “我倒是不觉得,是他们上门求着我们小姐嫁过去的。那还不清楚我们小姐是什么样的人吗?” “那,你们小姐我是什么样。”阮安安凑到了知琴面前,夸我吧,夸我吧,好像很久没有人夸我了。 知琴倒是也配合她:“小姐你聪明漂亮,整个京城里的富家小姐只怕都不如小姐的一半。加上玄灵宗弟子的头衔只怕求娶小姐的人还会少吗,安排马车算什么,若我是他,只怕接下来的客栈都会有人安排好。” 阮安安被夸得小尾巴直往上翘,狠狠的一拍巴掌:“还是我们的知琴会说话。我看你这张小嘴这么甜一定找人喜爱,说不定将来比梅儿嫁的还要好呢。” “小姐,你说什么呢,您都已经不只一次来拿我寻开心了。”。 “这样说来倒是我这个小姐倒还是要替你准备好一份嫁妆呢,若不是大礼都对不起你大老远跑来接我,恩,送什么好呢……哦,我想到了,我这里倒有个方子,保证你吃过以后若是嫁了人,三年抱俩。” “小姐你太可恶了,亏得我还那么夸你你却来打趣我,一点都不像一个闺阁中未嫁的姑娘。” “我哪里是闺阁中的姑娘,我都离开家多久了。” “小姐……”。刘嬷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准备启动“授课”模式。 “哎呀,嬷嬷……”阮安安立刻扑了上去准备用撒娇攻势化解一切,不然这一路上她可要遭罪了,就凭现在马车这个速度虽然快过一般的马匹可距离最近的业都城也还要几个时辰,要是不快点制止只怕接下的几个时辰耳朵有的罪受了。 三个人一路说说笑笑的打发时间,期间又有清浅时不时的插嘴打趣让阮安安觉得原本遥远的路程也觉得缩短了不少,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呢。 算了,管她呢。 珍宝坊前,阮莺莺不断的敲击着座椅,她真不知道那个阮安安到底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竟然这么半天都不出发,偏偏她这几天已经装的够的实在懒得去再和她打交道,为什么同样是嫡出的小姐她日子过得越来越好,身边的人都对她关怀备至自己却成了人见人厌的弃妇,要知道当年她可是“逃婚”出来的。 若不是现在阮家要靠着她翻身,谁还会记得她在哪过得怎么样。 “珠儿,去下面看看他们忙什么呢,什么时候出发。” 珠儿看了一眼阮莺莺的脸色,怯怯的说道:“小姐,他们,他们已经走了有一阵子了。” “什么?他们都没上车,如何走得了。” “好像是那个蓝夜又弄了辆车来。” “贱人,为什么不早说。”阮莺莺挥手就给了珠儿一巴掌。 珠儿无端被打却还是忍着不敢哭,只怕自己的眼泪引发自家小姐更大的怒火,自从小姐被王府赶出来脾气似乎就愈发的不好了,刚刚明明是自己几次想要告诉小姐却被喝止了不让说话才拖到现在的; 果然见珠儿那副委屈的样子阮莺莺的怒火烧的更旺了,一个个的除了依附着她从来没有半分用处:“还愣着干嘛,还不叫车夫赶紧出发,天黑之前不到达下一座城镇有你好看的。” 阮安安,算她厉害,不过只要计划顺利她不愁将来没有时间好好和她算总账。 当阮安安已经舒舒服服的洗过热水澡对着一桌子山珍海味大快朵颐的时候,阮莺莺的马车才刚刚停在客栈的门口。 “你看清楚了,是这个客栈?” “不会错的小姐,这马车就停在巷子后面,如此招摇方圆几百里恐怕也不会有第二辆了。” “客栈看起来倒是不错,可是这里为什么看起来阴森森的。” 阮莺莺说着抬手摸了摸脖子,原本准备找阮安安算账的瞬间飞到爪哇国去了,只觉得一阵阵阴风像长了眼睛一样直往她领口里钻,掀开马车窗口的一角,只见外面行走在大街上的人一个个不是红眉毛就是绿眼睛的,虽是大部分都与正常人无异,可是期间却还是混杂着一些长得凶神恶煞之人,只怕说是地狱来的罗刹恶鬼也不为过看的阮莺莺硬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珠儿,你确定我们没走错路?” “没错啊,小姐,这里就是业都镇。” “我们来的时候没有走这条路吧,怎么不原路返回。” “小姐,这条线路是……是五小姐吩咐的。” “五小姐……你是谁家的丫头处处听她的吩咐。”阮莺莺眼睛一横似乎又要发作,吓得珠儿立刻低头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 “我们家小姐不过是想着这条路距离沐凉城近些才吩咐的,倒没想倒惹得二小姐这番怨怼,业都看起来诡异不过是因为这是魔修的地界而已,只要你不惹是生非没有人会对一个凡人下手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女子幽幽的声音,声音冷冷的听起来有些让人胆寒。 阮安安顺着声音回头却见竟然是蓝昼站在客站大堂的劲头看着她,两人明明距离着数米可是声音却像是趴在她耳边说的。 “二小姐的房间在二楼,整个客栈虽然已经被我家公子包下来了可是难保不会有什么魔修混进来,公子吩咐过了,嫌疑人等一律格杀勿论,若是二小姐到处乱跑看到些什么不该看的受了惊吓,只怕我们担待不起呢。” 蓝昼的言外之意再好理解不过,你最好不要乱跑,不然我们杀了你也不过是奉命行事。 不过另阮莺莺更为恼火的是蓝昼说这些话的时候连嘴唇都没有动一下,只是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没有一丝表情的看着她。 一个丫头都敢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了,阮莺莺只觉得胸内一股火气腾腾的往上冒,只可惜自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眼下除了低头服软别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 106 元婴 先不说这边阮莺莺的如何赌咒发誓将来有机会要报复个够,单说阮安安那边吃饱喝足以后米虫的属性彻底被激发了出来,坐在床边抱着被子昏昏欲睡,为了防止自己进化成睡猪的完成式,阮安安破天荒的放下被子尝试着进入深度的入定状态,尝试打通突破元婴期的最后十九道穴位。 进入深度入定后,阮安安开始将丹田内的金色液态灵气一点点的调动起来向周身各处行走,一次次尝试着去冲击穴位的关键之处,这种动作虽然已经做过不下几百次可是每一次却都需要忍受着期初静脉冲刷的痛楚,好在修仙之人本就对疼痛的承受力超乎常人,否则以阮安安这种怕痛的人来说只怕每次都要受这种罪还不如死了痛快。 只不过等级突破的尽头处,这股痛意会来的更明显一点。 阮安安只觉得身体各处尤其的小腹的周围更传来一阵阵的绞痛,仿佛是有人再用无数细小的银针要戳到她体无完肤,体内即将突破的穴位被灵气充盈的已经到了膨胀的顶点,灵气郁结积压急需一个宣泄的出口,若不是以往体验过这种感觉阮安安甚至会觉得自己即将爆体而亡了,就这样维持了许久就在她觉得自己马上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一道金光由丹田处向周身四处散开,彻底将她包裹在了一片金色的光辉里。 此时若不是客栈的每一间房中都有法阵保护着,只怕整个业都镇都会感觉到此间房间内明显的灵气波动,而且似乎连法阵都难以压制那股金色的灵气。 “小姐这是?”最先感觉到灵气波动的一直守在屋外的蓝夜,原本就紧靠着门边的她只觉得身后一阵又一阵的灵气波动袭来,似乎有冲破的防护阵的趋势。 一旁的蓝昼伸出手触碰了一下已经处于临街边缘的防护,眉心拧成了一团,自从前段日子跟着阮安安开始,他可以明显察觉到看的修为是实打实的结丹期,以这样的年龄结丹平日里按说应该是个极其刻苦勤奋的修士才对。可是偏偏她注意观察了阮安安许久都没有看到她有过任何和修炼有关的举动,每日里吃了睡睡了吃还极其的嗜酒,常常旁若无人的自斟自饮。 她实在不理解这样的一个女子如何会得到自家主人的疼爱,所以渐渐的蓝昼对阮安安就并没有开始那般在意。以为她不过是运气好一些罢了。 而现在感觉到屋内灵气不安的波动,蓝昼除了吃惊还有极度的不满。 “真是蠢透了,选择在这个时候突破连常识都不懂。” “蓝昼,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如果我没猜错小姐可能是再突破结丹期的最后几道穴位,如果能够顺利进入元婴期开始结婴那这段时间也是最为危险的,防护阵一旦被冲破只怕附近难免会有魔修动起夺舍的歪心思; 。” “真是啰嗦,你是怕我不肯出手修复法阵害她行踪败露?” “我知道你一直不满意将军安排你来照顾小姐,可是这毕竟是将军的任务,我们的目的就是尽可能的保全她。” “我自然不会忤逆将军的意思。”蓝昼尽管还有些怨气。口中却还是开始念起了繁复的咒诀。 见她开始出手修复法阵,蓝夜便开始不在说话只在旁边保护她的安全,好在客栈已经完全被包了下来,自然不会有人打扰,可是心中也不由得诧异不解。按说一般的修士突破之后需要闭关来稳定境界,而且一个修士大圆满之后想要进阶需要的时间也完全因人而异,修士一旦冲击进阶关卡是不能停止的,而她可是亲眼见过有人在最后的突破关键闭关了几十年的。 阮安安这个时候突破明显是最不合时宜的选择,若不是此刻由蓝昼和蓝夜守护甚至会十分危险。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阮安安,本身她依靠酒水修炼就已经是一种不合理的存在,金色的酒水其中蕴含的液体灵气精纯度不是普通灵气可以比拟的。经过这种灵气淬炼过的肉体基本上已经达到了一种极度纯净的状态,所以她的筑基,结丹都是在极其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完成的更不需要稳定境界,所以时间久了一些修仙的基本常识就已经被她彻底的丢在脑后了,比如说打坐入定内视聚灵,她通常只会在心情好了想要打通经络的时候或者是觉得金葫芦里的酒水喝起来酒劲不大了才会去做。就像现在这样。 只是以往这些事情她都是在飓风台或者是玄灵宗上进行的,即使灵气波动再盛守护法阵也会确保她无虞,而今天这种类似于抽风般的在这种仅有普通法阵的小客栈中修炼却是破天荒头一次,也完全没有意识到修会给守在外面的兰州和蓝夜带来多大困扰。 不过能留在镇国将军身边的人,也绝对不可能是泛泛之辈。没有人能够想到陈羽、千炎或者说是楚夜危的产业下半数以上的守护法阵都是出自蓝昼之手,也正是这样她才会派来保护阮安安的安全,因为没有人比她再熟悉守护阵当中的关窍。 一团一团红色的灵气随着蓝昼的咒语出现在她的掌心之中,原本虚无一物的门前立刻显现出了一层七彩的屏障,从掌中唤出一团血红的灵气试着将灵气融入到守护阵之中,流畅的符咒凭空绘制而成,血红色的灵气迅速溶解到屏障之中,原本被阮安安灵气冲击的岌岌可危的阵眼也随之安静下来。 “看不出来她的修为已经如此之高了,看起来不过结丹初期而已。” “也许是身上带了什么隐藏修为的东西,不过这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我们的任务不过是保护她而已。” “你似乎并不太喜欢小姐。”蓝夜好奇的打量着蓝昼,两个人自幼就在一起彼此对彼此每一个表情都极为熟悉,蓝昼因为天赋的原因主攻阵法和暗器而自己的特长则是在攻击法术方面,两个人互补不足替陈羽完成了不少的任务。 蓝夜虽然知道蓝昼平时冷冰冰的样子,却还没见过她对谁这般的态度。 “她不过只是我们的一个任务而已,何须我喜不喜欢。”蓝昼冷哼了一声。 “任务和任务也不一样,这位阮小姐将来可是要嫁给将军的; 。” “你这么确定?。” “一路上车马饮食都安排妥当,试问除了她还有谁会让将军派出自己的车马。” “以前那位齐水柔似乎当初也说是要嫁给将军的。只可惜将军连她的鼻子眉毛都买看清楚过。” “诶?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不过是劳你修补了一下阵眼,怎么满脸抱怨的样子,你不会是还惦记着当初的父亲的那句托付吧。”蓝夜探过身子看着蓝昼的表情。 “我哪有抱怨。而且父亲当初的托付又不止我一个人。”蓝昼狠狠的回瞪了一眼,转身朝着走廊尽头走去。 “唉,你去哪。” “阵法都修补好了,她就算是在里面渡劫都没有大碍我还在这里做什么,瞧她在屋内如此折腾估计又会是一身的汗水,我去嘱咐下面烧些热水备着。”说罢也不再管蓝夜说些什么,径直的朝自己房间走去,只留下蓝夜一个人守在门外。 阮安安经脉被顺利打通以后,灵气犹如煮沸了一般不断的翻滚着逐渐凝聚,从身体各处不断的朝向丹田内涌入。阮安安内视看着自己丹田内犹如决堤般涌入的灵气不觉一阵恐惧,这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走火入魔,自己的丹田说起来不过那么一小片区域,如此浓厚的灵气根本没有容纳之处。 可是片刻之后,阮安安才知道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金色的液体涌入丹田后逐渐凝固成球状的金色物质。不断地补充却又不断的一层层向下剥离,脱离下的灵气融化散成金色灵气循环反复回到阮安安的经脉中,就这样不断不断的重复下去直到丹田内的灵气形状看起来成一个金身的人形悬浮在丹田之内,最后实体也都散去了,只剩下一团金色的雾状被包裹在金色的液体中。 可即使仅有这么一个简单的形态却也足可以标示着阮安安的修为已经又提高了一个阶段,顺利的进入了元婴期。 不过阮安安现在看这个元婴实在是不怎么顺眼,她可是听说宣子清说过。元婴的形态大部分都是和自己相同的,通常修士的元婴只有一个,当然也不乏例外,比如说一些根基稳固的人在结婴之后可能会附带灵根之态,拥有灵根之态的元婴能够大大加强修士本身施放法术的能力,这种情况一般出现在单灵根的修士身上。火属性单灵根的元婴周身会布满燃烧的火焰,木灵根可能会直接以树的形态出现,水属性可能会是一条水龙。更有一些大能之士会修炼出双元婴或者是三元婴,不过这种情况连宣子清都没有见过,书上也不过一带而过。 当时听到这里的时候。阮安安甚至希望自己干脆就是金属性单灵根,这样她的体内就有可能会出现一个巨大的金元宝或者招财童子,而不是出现一个头上带着一个闪电型疤痕外号哈利波特的东西。 可是现在自己体内的这个元婴实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虽然她也知道元婴最后的形态需要等到自己大圆满之时才能够完全显现,可也没有必要是这幅弱爆了的样子吧,仿佛是一团云雾风一吹就会散去一般。 阮安安又腹诽了一阵才稳定心神继续稳定境界不过是再等胸前的金葫芦吸收周围的灵气,她这难得修炼一次怎么也要够本才是。不然下一次自己抽风修炼又不知道要等到多久之后了。 ------------ 107 **小白白 蓝昼离开阮安安的房门口后思绪万千,不得不承认自从当年楚夜危救了他们以后她就一直把他当成真正的救世主,至少是她心中神一般的人物,那个想法在她年幼的心中生根以后就一直占据着重要的位置,她不是没有想过将整个蓝翎一族的所有的执掌权都交到他的手上,可是她知道他根本不需要甚至不削于要。 蓝翎一族即使覆灭她也有着属于她的高傲。 也或许只是自己的痴心妄想。 “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蓝昼突然被一声惊呼拉回到现实。看看旁边经过正巧是阮莺莺的房门。 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蓝昼却清晰地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小姐,小心隔墙有耳。” “哪里就害怕了,我问过店家了,每个房间都设有保护阵,外面是听不到我们说话的。” 蓝昼的心停顿了一下,似乎并不太想插手人家的家事,不过出于对任务的本能,她还是站在门口没有动,阮莺莺说的对,每个房间原本就设有保护阵来确保其中的声音不被外面听到,可是蓝昼本就是这阵眼的制造者,只要她想听,这整个客栈的阵法在她眼里都是形同虚设; “小姐,还是务必要从长计议,现在五小姐身边高手如云,但不说她自己是什么修为,我们凡人又怎么可能和仙抗争。” 蓝昼听得出来,这是珠儿的声音。 “没出息,你也只会长他人志气,看现在的情形我们的确无可奈何,不过要对付她的不是我,我们不过是坐收渔翁之利而已。” “小姐就这么相信赵姨娘的话?”珠儿实在不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她许诺给阮莺莺的事情听起来太过于繁花似锦,对于一个普通的女子来说都等于是再生一般,也正是因为太过虚幻所以风险极大。一旦事发那就是祸及全家的欺君之罪。 阮莺莺何尝不知道自己要冒多大的风险,可是她有的选吗?对于自己这个多年不见的五妹妹,她真的是嫉妒到了极点,可是却未到如此丧心病狂的程度去破人家的姻缘毫无愧疚感。不过想起蓝夜和蓝昼口中的公子似乎对她体贴入微的样子,一路上连客栈都细心的帮她安排妥帖,她本就修仙似乎并非只有嫁入将军府一条出路。 五妹妹,别怪姐姐我心狠,你好歹还有一个公子,而她不拼一下就什么都没有了。 “把东西给我。”阮莺莺咬咬牙,成则荣华富贵,败着万丈深渊,只是她还有路可以走吗,自从几年前远在京城的表弟表妹相继出生以后已然成了一枚弃子。她苦心经营却被王府驱逐,就在她想接受安排好好生活的时候老天却又给了她重重的一击,她无法回想秋家上门说明一切时她躲在屏风后面的那种感觉,即使没有亲眼看到秋家二老也可以感受到那种由传话人传递来的那种怨恨,可是这和她究竟有什么关系。 她更无法想象自己余生心甘情愿的做个什么守身如玉的老姑娘。等着死后人家给她立牌坊。 那样的生活,想想都觉得还不如死了痛快,如今有这么一个机会摆在眼前让她能换得一条更加锦绣的前程,这种诱惑实在她无法抗拒的。 她现在对于阮家毫无用处可以随意脱身,只是她犹犹豫豫的想了一路,直到看到了阮安安才下定了决心,说到底不过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小姐……”珠儿颤颤巍巍的从怀中出一个竹制的小哨递给阮莺莺。 将竹哨含在口中。阮莺莺推开窗户吹出了一段悦耳的竹哨之声,咋听上去十分像是某类鸣禽的叫声,悦耳的声音混杂在寂静的夜里竟然没有让人觉得突兀。 不到一炷香之后,一个人影在阮莺莺的门口叠指轻弹了两下,珠儿几乎是同时间就开了门,不过左右张望了一下就将来人让进了屋子。 蓝昼如何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黑衣卫的人。而且从背影来看,并不是什么无名鼠辈,蓝昼以往在将军府没少暗中和黑衣卫的人打交道,若不是蓝昼一直在角落中屏住气息亲眼看到了一切她说什么也不会想到黑衣卫的人会和阮家扯上关系。 黑衣卫原本受命于齐家是和将军在朝中对立的一股势力,只是前阵子将军下手收拾了齐家之后黑衣卫便消失了踪迹。 蓝昼记得将军曾经说过。只要黑衣卫不再插手朝廷中事他愿意放过黑衣卫所有的人,那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霸道狠辣却会给所有初犯错误的人一次机会,即使他尽数将他们清除就如同掩埋一堆黄土般容易,可是他却毫无犹豫的放过了他们; 可是也许连陈羽自己都没有料到过黑衣卫再次出现竟然是在这里。 齐悦朗几乎是刚刚进屋子没多久便离开了,而天刚开始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阮莺莺带着珠儿也从屋子里走出来。 蓝昼从背后看着在厨房里切菜的珠儿,阮莺莺则是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紧紧的绞着手中的手绢盯着那颗绿叶菜,似乎很不得把那绿叶菜瞪出两个窟窿。 阮莺莺腰中绣袋里藏着的是齐悦朗配好的药方,她心思再多也从未做过下药这等卑劣的事情,即使是对付苏子怡也不过是调换饮食而已,好在那个人只说这药要不了阮安安的命只不过会令她困倦没有精神而已,至于其他的一切她都不用管,她不过是动动手指就换取了大好的前程。 “五小姐起的好早。” 阮莺莺思绪本就在游走,被突如其来的说话声音一惊。 “大概是换了地方睡不踏实,昨日赶车的时候想起以往妹妹在家时爱吃的一道菜便起早做出来。” “倒是多亏二小姐记挂着,不过这事情怎么还需要劳烦二小姐的人动手,我来就行了。” “妹妹快醒了吧,蓝昼姑娘还是去照顾妹妹吧,这里有我和珠儿就可以了。” “姑娘向来不喜欢人家伺候,有些事情蓝夜一个人就够了。”蓝昼说着一掐珠儿的手腕,不过微微用力珠儿便觉得手心一软刀落在了菜板上。 不喜人伺候?阮莺莺翻了个白眼,哪会有这样的人。还真不是个享福的命。 “看来五妹妹几年在外修行倒是添了新脾气了,到难为你们家公子还派你们来细心周全照顾。” “公子的命令就是最重要的,他要我们保护小姐的安全我们的命就是小姐的,若是有人心存不轨公子也交代了不必回他。格杀勿论。” 蓝昼连眼睛都没抬只顾着手起刀落麻利的将手下的菜切的细如发丝,仿佛手上的刀拥有灵魂一般。 阮莺莺只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那案板上的菜,不过手起刀落就成了一缕芳魂。 “姑娘倒是多虑了,不过是为着亲事回家筹划的,五妹妹是未来的将军夫人哪有人敢对她下手呢。”阮莺莺不是没听出来蓝昼话里话外的威慑,不过她眼里蓝昼不过是个丫头一文不值,仗着阮安安和身后那个身份不明不白的公子撑腰恃宠而骄而已,等到她事成的那天看她是否还能得意的起来,而她口中的那个公子,哼。人人都知道这次阮安安回家是去议亲的,他还惦记个什么劲。 “姑娘还是回去照顾妹妹吧,毕竟今天要做的是家里的味道,姑娘也不熟悉。”伸手推了推珠儿,阮莺莺示意她上前接过蓝昼手里的活计。 可是由于刚才那一下珠儿仍旧心有余悸。站在蓝昼身边半天没敢伸手。 “好吧,既然姑娘这么说了,我就不跟着搅局了,就有劳姑娘和小姐了; 。”说罢蓝昼将手上的刀具往案板上一撂,轻轻的一下却是已经入木三分的将菜刀劈进了案板里。 转头看了一眼一旁吓得不清的珠儿,蓝昼拍了拍手,出了厨房。 吃罢了早饭一行人便决定继续朝沐凉城行进。当阮莺莺看到蓝夜从客栈后面牵出那辆夸张的马车时,恨的牙都差点咬碎了,更让她郁闷的是接下来的几天每到一处也都有人提前安排好客栈住处。 为了加快回家的速度,这次阮安安他们选择的路线基本是呈一种直线的行进状态,其中需要穿过的大部分地方都并非凡人所居之处而是多为魔修的地界,阮莺莺虽然不习惯却也只能妥协跟随。偏偏自己的马车还不如人家那般翻山越岭如履平地,颠簸的快了整个车子都跟着嘎吱嘎吱的乱响,好像随时都会散架一般。 一行人一路上还算顺利,偶然遇到山中一些不只死活的流窜抢匪想要打他们的主意,蓝昼和蓝夜也不过动动手指就轻易结果了。出手之狠场面之壮烈阮莺莺都不敢再回想第二次,最让她欣慰的就是她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添加在饮食中的药已经有了明显的效果,阮安安渐渐的开始嗜睡没有精神,有时候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转眼间不知不觉的已经到了沐凉城最近的双叶镇上,虽说已经很近却依旧需要两三个时辰的路程,经过商议阮安安还是决定在双叶镇上住上一晚明天再赶早进城。 进了城,蓝夜轻车熟路的赶着马车穿梭在大街上,穿过南北的街市最热闹的所在,马车直奔着出镇的南门而去一直跑到镇南面的一处三层的客栈前才停下。 “敢问小姐可是姓阮。” 掌柜的似乎已经在门口恭候多时了,见他们马车停下立刻迎了上来。 “正是。”蓝昼依旧是冷冰冰的态度。 “已经有人安排了小姐在此过宿,小人已经大点妥当。” “有劳掌柜的费心了,这是我们家小姐的一点心意,掌柜的不要客气,留着吃茶吧。”知琴从车子上将阮安安扶了下来照例打赏了掌柜,之后就扶着阮安安莲步轻移的朝着客栈里走去。 从车上下来到进了客房,阮安安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头顶上顶着帷帽身上披着披肩,看起来就像是带着丫鬟婆子出游的富家小姐。 一进屋子,阮安安便赶紧将帷帽丢下来顺手丢到了床上,连呼吃不消,她是多久没有去装一个大家闺秀了,尤其是近来身体不适走起路来摇摇晃晃还要装模作样,习惯了在玄灵宗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日子,现在这幅样子要是被青塘他们看到只怕要笑掉大牙了。 “小姐,越接近沐凉城我们越马虎不得,多少双眼睛看着呢,虽说修仙之人不拘小节可将来终究是要嫁人的,不好平白让人家看了笑话。” “可是他一定都打点过那些掌柜伙计了,何必还要我再多添一份。”阮安安倒不是心疼抠门,只不过在她心里钱要花在刀刃上,那些掌柜的多半都是一些奸商,有这份打赏的钱她倒不如丢给路边无依无靠的孩子和老人,而且大部分客栈本就是陈羽的买卖,拜托,不是应该他出钱养老婆吗,这怎么倒是自己有种包养小白白的感觉。 ------------ 108 老人家的优势 “小姐……这赏钱就是门面,将来你订了亲事嫁得贵婿难免要和下人打交道,银子赏下去恩威并施才能站得牢靠,这银子啊,是身外物您是修仙之人,何必在乎这些。” “知道啦,今后就要用夫人的身份要求自己,不能给将军府丢人……嬷嬷,这话你都说了一路了,你放了我吧。” “好好好,是我啰嗦了。” “嬷嬷哪里啰嗦了,我看是妹妹有福气呢,姐姐我想有人牵肠挂肚都是种奢望,刚我看掌柜的将晚饭已经准备好了,都是些妹妹喜欢的菜,定是公子吩咐的,妹妹是不是要吃过了再洗个热水澡。” 阮莺莺说着示意珠儿将一盘精致的点心放在桌子上,桂花糕,玉露糕还有三色果糖,尤其是桂花糕晶莹剔透的期间可见金色的花瓣,从一进屋子便有一带着香甜的气息立刻铺面而来。 只是阮安安只抬眼看了一下,却是兴趣索然的样子。 “是姐姐新蒸的吧,何必费神为我准备这些吃食的,一路上舟车劳顿多休息才好。” “原以为妹妹修仙之人体力要好过我们,没想到近来倒是越发的没有精神,我也是想着你看这些糕点也许会有些胃口。” “大概是许久不坐车马的缘故,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没有胃口,头脑也昏昏沉沉的。”将手按在太阳穴上揉了揉,阮安安不舒服的那种感觉自从修仙以后很久都没有了,有些像是服用了感冒药以后,困倦嗜睡的厉害,上眼皮下眼皮总是不自觉的开始打架,一天要睡上好几个时辰。 而看着她这幅病西施的样子,阮莺莺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妹妹的确是清秀动人,一颦一笑都忍不住让人怜惜。不过一想到她回到阮家后可能面对的事情,阮莺莺实在是觉得有些可惜呢。 要怪就只能怪她生在了这样一个满是阴谋诡计的家里,好妹妹,将来你可不要怪她才是。她也是迫不得已的。 “那妹妹就多歇着,我只叫他们送些清淡的菜上来。”阮莺莺说罢就要起身离开。 “何须有劳二小姐,蓝夜已经安排妥当了。” 蓝夜和蓝昼已经带着几个伙计端着菜走进了屋子。 “姐姐也留下吃一口吧,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 。”阮安安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汤实在没什么胃口,还隐隐有种厌恶的感觉。 “不了不了,我看起来虽是精神尚佳可是底子却不如妹妹,眼下也乏了,等妹妹到了家还怕没有我们姐妹一起的时候?这就回去了。”阮莺莺说罢立刻转过身也不顾阮安安的挽留,一溜烟的逃出了屋子,毕竟是心虚。她实在没有办法眼瞧着阮安安一口一口的把加料的点心吃进去。 看着阮莺莺逃荒一般出了屋子,蓝夜掩面而笑:“连家人都嫌弃你了,吃个饭都不愿意与你同桌,可见你有多难缠。”。 “臭丫头,我都这样了你还来挤兑我了。” “她什么时候挤兑你了。说的是事实,赶紧吃,吃完了好沐浴更衣,别让人久等。”蓝昼说着把碗筷摆在阮安安面前,一副不乖乖吃就准备填鸭的架势。 一旁的刘嬷嬷一见两个丫头这么没规矩脸色立刻拉了下来,再怎么说她家小姐也是未来的将军夫人,这两个丫头来历不明还这么没规没矩的实在不像话。 刘嬷嬷不是没想过要打听那个口中神秘公子的来头。可是一次旁敲侧击蓝夜他们两个两个嘴却是严的不得了。 这一路蓝夜和蓝昼几乎是寸步不离的保护着阮安安,她想要直接问他们家小姐也是寻不到机会,最后除了当初清浅说的那句是珍宝坊的主人之外什么都没打听出来。 人家将军府可是说了只要阮安安同意了这件亲事就立刻接人到京城去,而且阮家在京城扣下的宅子商铺也一应归还,天子脚下要学的规矩可不是一点半点,到时候那个什么所谓公子总不会派人派到将军府去吧。简直是太不成样子了。可是她亲眼见过那蓝昼蓝夜的手段,都是修仙之人她得罪不起啊,想必珍宝坊的主人也必定是个修仙之人,这么比较起来似乎是更适合自家小姐。 可人家将军府抢先了啊,婚姻大事还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为稳妥。每每想到着刘嬷嬷就更看重将军府多了一些,更是看眼前的两个没规没拘的丫头不顺眼,索性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带着知琴退出去准备沐浴的热水去了。 刘嬷嬷一走,阮安安一直端着的身心彻底放松了下来,她也知道刘嬷嬷是为了她好所以尽量事事顺着,可是时间久了还是感觉力不从心啊,简直要被拖垮了,好在她最近服药后总是一副病西施的样子柔柔弱弱的话也不多,似乎更对嬷嬷的心思,总算看起来像个闺阁小姐了。 将眼前的菜朝着蓝昼和蓝夜推了推:“你们陪我吃点吧,我最看不惯浪费了,天天这么大鱼大肉的。” “您哪里是看不惯浪费,明显是小气舍不得银子,不过啊,这些都是公子安排好的,不花您的钱。”蓝昼毫不犹豫的就戳穿了阮安安。 “哪里不花她的钱了,我们小姐也大方的打赏过了,不过我看小姐大概是心疼银子心疼的眼睛都绿了,看着这满桌子的青菜却说是鱼肉,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虐待你了呢,你最近可是身体不适没有胃口,哪有人敢弄些鱼呀肉呀的。”蓝夜也跟着不满的抗议。 “哎呀哎呀,我才说了一句瞧瞧你们这一个个的,哪里有那么夸张?”阮安安拨弄了一下眼前的那盘菜心,还是觉得胸口闷闷的没有什么食欲,索性放下筷子取出酒葫芦倒了几杯,自从服下老狐狸给的丹毒之后她只有在喝酒的时候才会感觉好受一点; 老狐狸她是信得过的,那药又是经陈羽之手亲自送来的,她毫不怀疑其中会有什么副作用,只是要她一个健健康康的大好人天天服用丹毒不只身体上不舒服心里更不舒服。 不过再不舒服每每看到阮莺莺那张脸也舒服了不少,丹毒不好吃总比吃那些阮莺莺给她加了料的点心要好。 自从蓝夜汇报过阮莺莺偷偷在她的饮食中下毒之后。陈羽或者应该叫楚夜危就亲自走了一趟狐族地宫,墨翟的小气在整个魔界里是出了命的,只怕让墨九出马也讨要不来什么关键的东西。 其实也是阮安安的意思,她的炼丹手法都是老狐狸教的。可是轮到真的要给自己用药的时候就开始打怵了,将脑海中所有的丹方都搜刮了一遍也没有找出什么有用的。 应该说是老狐狸教她的丹方都太有用了,不是强身健体就是直接给人毒到生活不能自理,可是对于这种只是让人困倦不温不火的丹方一个都没有,而她丹鼎中那缕老狐狸的神识不知道为什么已经不好用了,阮安安将神识探进去只能感受到一团白蒙蒙的雾气,不得不麻烦墨九跑一趟。 只是她没想到麻烦墨九的事背后都被楚夜危自己揽了下来,魔宫中的天材地宝数不胜数他从来不会去过问,这次事关阮安安他没有办法不亲自走一趟以保无虞。 魔宫宫主亲自出马又是为了对付那个他垂涎已久的小徒弟,墨翟第一次绝对大方的取出了整整一瓶叶清丹毒。 此药的药性有些奇怪。可以让人在睡梦中聚灵修炼,副作用就是服用者会异常嗜睡防范意识降低看起来如一个病秧子一般,不过聚灵的效果却是事半功倍,关键时刻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最开始老狐狸研制这种丹毒的时候也没想到能排上什么用场。墨翟是再检查了数遍阮莺莺的加料糕点以后才想起来这么一种被丢在角落里遗忘的丹药,聚灵的效果用在阮安安身上几乎没有用,他们要的只是这丹毒的效果和阮莺莺所下药的效果一致就好。 至于阮安安的安全问题有蓝昼和蓝夜在身边,暗地里又有赤离,他根本没有必要担心。 楚夜危所付出的的代价却是答应老狐狸过一阵子将阮安安带回魔界,可即使老狐狸不说出来他也是正有此意,在这个问题上两个人算是不谋而合。 墨翟将叶清丹毒握在手里犹豫了片刻。眼珠咕噜一转又收了回去:“不行,万一你回到魔宫以后不放她出来,你以为老狐狸我能进的去?” 楚夜危的脸色黑了半分,他还没有觉得魔界有谁可以和自己讨价还价。 “送我这里来住半个月。” “你觉得可能吗?” 墨翟捋了捋胡子:“好像不太可能。” “那这样,给我通行权,让我可以随时见到我小安安。” “可以。” “只怕小安安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呢吧。影歌,她原名是叫影歌吗,上次仙魔大战的时候老狐狸我还没出世可是也七七八八的知道一些大概,我可是不介意告诉她以前的身份,在她没有完全想起以前事情的时候; 。你说她会不会以为你是因为需要酒狰的力量才接近她的,我虽然不知道你背后的阴谋到底是什么可是她那么聪明应该可以从点滴中猜出蛛丝马迹才对,也许这些她都不介意,可是她会不会介意你最初接近她的动机只是因为她是影歌。” 墨翟每说一句话,楚夜危的脸色更黑一分,尤其是最后一句直戳他的最痛处,他不只一次的问过自己究竟爱的是影歌还是现在的阮安安,答案无疑是现在,可是她会相信吗。 周围威压一动,整个狐族地宫便类似于地震一般剧烈震动不止,连墨翟都不由得两腿打颤将将靠着自身的修为才勉强没有跪在地上。 身边的墨九更是觉得嗓子一甜依靠强大的内力压制才让自己没有当场吐血,自家老祖宗这么不讲原则的威胁宫主,接下来很有可能倒霉的就是自己,楚夜危向来不去招惹四大妖圣只是因为尊重,可是对他们这些小辈就没那么好的脾气了。 其实自家宫主一直也没有没有什么好脾气,除了对阮安安。 墨九只希望阮安安赶紧和自家宫主修成正果,只要阮安安和魔宫牵扯上关系,他们也算是能够多了一重保障,下次再有什么事情就干脆都躲到宫主夫人身后去,保证万无一失,至于会不会丢墨狐一族的脸,他已经顾不得了。 “所以呢。”楚夜危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限度,尤其是是最近知道阮家意欲算计阮安安之后他胸中的怒火一直强压着一阵怒火无处发泄,没有直接给阮家来个一窝端只因为那是阮安安的母家,他再生气也会顾忌阮安安的感受,可是对于修士他从来都没有耐心。 “在我教导小安安的期间你不可以打扰,无论白天黑夜。” “不行。” 干干脆脆的两个字,一想到自家的小野猫会和老狐狸共度一夜,哪怕只为了研究炼丹他也接受不了。 “哦哦,那好。”墨翟也知道楚夜危的底线在哪,能把魔宫宫主威胁到这个程度他也已经很满足了,唉,老人家就是有优势,知道得多就可以倚老卖老玩了命的威胁,至于自己的徒子徒孙们会不会被连累他已经顾不得了,相信他们完全可以依靠自己的能力化险为夷。 马上就能见到小安安了,墨翟那英俊的老脸上笑成了一朵花,而楚夜危发誓,他一定尽可能的阻止老狐狸和小野猫相处的时间,看来提前封了丹鼎上的那缕神识再明智不过了,不然谁知道老狐狸会教出什么样的好徒弟来威胁自己。 “现在可以把东西交出来了?” “好好,给你,告诉小安安这东西味道不错,我为了怕她看着恶心还特意弄了个五颜六色还加了鲜花汁子,她可别吃多了……吧啦吧啦,一二三四……别吃多了。” 楚夜危实在没有耐心听墨翟再说下去,挥手一道禁制打过去将墨翟的声音彻底隔绝在了身后,应该说是整个狐宫都没了声音。 墨九灰溜溜的跟在楚夜危身后回头看了一眼被血色团团包裹住的狐族地宫,以宫主的修为来看近些天狐宫都只能处在一种噤声状态了,希望自家老祖宗比划的手势别人能看得懂才好。 ------------ 109 宫主的无奈 自从那次从狐族地宫回来,楚夜危除了亲自给阮安安送了一回叶清丹毒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边关的战事虽没有像想象中的一处即发却也十分的棘手,有赤离镇守自然万无一失,可是他也不能完全的当个甩手掌柜不闻不问。 而奇怪的是克苏哈部族那边似乎并没有继续发兵的意图,说来也奇怪,自从大批主力部队到达边境的之后,那边的敌军就全部撤退了,似乎并没有再继续进攻的意思。 军队驻扎消耗的财力物力极其浩大,起初他们发兵赶到边境的时候刚刚上阵就看到以克苏哈为首的外域部族退兵,在边境安营扎寨了几日都相安无事,原以为是他们忌惮大军的威慑而退兵,可一旦大军觉得边境安全回撤之后没多久,外域又会出现大批的敌军来骚扰,反复几次之后边境居民的通商买卖和生活都受到了很大的困扰,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闹的人心惶惶。 以他的能力只怕天下也没有人可以和他抗衡,单枪匹马的杀入敌军也万无一失,只是人家克苏哈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根本不和你正面突围,只玩猫抓老鼠。 这是圣上登基后第一次拿到兵权,一旦有失兵权势必会被太后收回,若完全依靠自己修士的实力胜是胜了,可是太后也会以此为借口,所以这一仗他不单单需要完全凭自己的力量去打而且只能赢不能输。 “派出去的探子可回来了。” “回来了,整个大营确实是在外域山脉的边缘,只不过有阵法守护着。” “阵型是什么?” “东木星宿。” “什么?”楚夜危的瞳孔急剧收缩了一下,这完全是出乎意料之外,东木星宿阵是天界木宫的镇殿之镇,天界九阵之一,它出现在人间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克苏哈这次出兵的背后有有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支撑,甚至有可能是天界。 这些日子以来仙界那表面一团和气背地里乌烟瘴气的事情楚夜危也不是全然不知,自从木宫易主以来行为做事处处针对火宫殿人人都看在眼里。茉莉能够从一个不被人注意的玄仙短短几年之内就坐上木宫仙圣的位置任谁都不可能在对她小视,只是手段如何似乎已经成了仙界的禁忌之谈。 只是将自己镇宫的阵图拿出来就意味着现在的木宫殿基本是处于阵法放空状态,这些年除了水宫殿与木宫殿联合之外,其余三殿和他们积怨已深甚至连土宫殿里一向中立的百学也再也无法再安之若素。 仙界本不可插手人间之事。可是现在看来木宫殿已经有了足以插手凡间的理由来躲避天罚。 看来他需要找某人的师傅好好的谈一谈了; 不过在这之前,他似乎有必要先去看看自家的小野猫,虽然知道彼此马上就可以在沐凉城相见,可是却还是忍不住要先一睹为快,而且老狐狸的药效究竟作用是什么他始终存着个疑心,他自己亲身服用过却因为体质问题完全看不出什么问题,若不是他知道老狐狸也舍不得伤害阮安安他一定会选择其他的办法。 好在阮安安也是相信老狐狸的,知道阮莺莺在饮食中加料以后二话不说就选择了给自己“投毒”,她实在也是好奇阮莺莺或者说是阮家会使出什么花招。 “墨九,你即刻赶往边陲之地负责统御大军御敌。保护的事情交给赤离。” 既然墨狐族有人惦记这小野猫,那任何人就都不值得信任,更何况是墨狐一族下一个族长,自从万年前的那场变故他决心再也不去轻易相信,尤其是在阮安安的问题上。 墨九心中苦笑。哀求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赤离,怎么样,他说过的,宫主只是一直隐忍不发而已,不代表已经忘记了。 赤离回了他另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 双叶镇内。 用过晚饭后,阮安安毫不犹豫的就跳进了洗澡桶里,温热的水流浸润着她的每一寸肌肤舒服得她洗着洗着就已经快要去见周公了。全然不查身后已经又一个危险正在一步步的靠近。 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阮安安的屋子里,陈羽饶有兴趣的看着全身都泡在浴桶中的阮安安,打着瞌睡的她脑袋一点一点的越来越接近水面,不一会整个头就猛的扎进了水里。 瞬间被惊醒的阮安安一口气提上来连呛了几口水。 “没事,我没事,真的是太累了。”阮安安觉得身后一直有力的手掌在帮自己舒缓着经脉。连咳了几声之后原本因为呛水产生的不适感立刻好了许多,要说蓝夜的按摩手法还真是不错,虽然她现在也还是不习惯身边有人伺候洗澡沐浴的感觉,可是偶尔这样享受一下也还是不错的,难怪那些王公贵胄们习惯别人伺候就再也懒得对人何事情伸伸手指。 “诶。这里这里。”阮安安完全沉浸在身后那只手掌的卖力按摩中,在水桶中调整了一下位置,舒服的哼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舒服吗?”陈羽倒是不介意如此的讨好美人,尤其是自己占据着颇为有力的地形,一低头便可以一览无余碧波潭中的无限春光旖旎。 “舒服,舒服,我感觉我的困倦乏力都缓解了不少。” 诶?阮安安瞬间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男人的声音,还是那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不折不扣大色魔,一瞬间原本极其放松的四肢顷刻间石化,僵硬的仿佛一扭动都会传出喀拉喀拉的声音。 “如果你继续保持这么僵硬的状态我的按摩效果可是会大打折扣的。” 温热的气息喘息在耳边,语气极为**的轻声细语,阮安安低头扫了一眼他现在状态,身体不自觉的下滑,恨不得立刻就给自己伪装成一只水中鸵鸟。 不过她的小动作立刻被发觉,陈羽只稍稍一用力就将她已经几乎没入水中的身体提了出来转了个身,掌心微微泛出丝丝热力在她周身一荡,身上的薄薄水汽就消散的无影无踪,连头发也干了大半; 原来灵气还可以这么用啊。这可比什么烘干机吹风机强多了,随着头发越来越长她每次洗头的时候都觉得是种折磨,偏偏自己一个现代人实在没有办法接受他们用花油梳头以后却还之用篦子的习惯,现在突然发现大色魔有这么一手洗剪吹的专业技能。顿时让阮安安激动的两眼放星星。 也许她将来到了京城以后可以再寻一处黄金地段开个什么修士美容美发,就凭这洗剪吹的手艺想要赚取那些京城阔太太的银子只怕是再易如反掌不过了,连着洗发水也可以一并研发出来。 “干什么这么看着我。”楚夜危明显觉得这种眼神丝毫不是看到情人般的喜悦而是和看到金元宝差不多,心中知道这小野猫八成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可是眼前美女一丝不挂的站在水桶中这般美好,让他觉得就这么让她继续这么发呆下去也不错。 至于那个完全陷入自己未来富婆梦的阮安安发觉自己全裸出境,唯一遮体的只有几缕长发之后,立刻双手环胸强忍着没有来个夜半惊叫。 “你……你出去。” “好。”到嘴的猎物他不介意再多等片刻。 从浴桶中走出来,阮安安伸手在蓝夜和蓝昼为她准备的衣服中翻找,满满一叠的衣物颜色还真是一应俱全,只可惜阮安安越看越觉得脸火辣辣的。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连续翻找了五六件,没有一件是具备经典亵衣的样子的,不是重点部位着装就是镂空加薄纱,再想起晚饭时蓝昼的那句别让人久等的话,阮安安恨不得立刻就把他们两个抓进来大卸八块了。 原来他们两个早就知道美人今天回来。而且以为她和美人之间已经到了那个什么什么的地步所以才准备了这么多不靠谱的衣服。 偏偏储物袋还放在屋子里没有带进来,阮安安咬了咬牙又看了看地上被翻得一塌糊涂的衣服,开始一件一件的往身上穿。 她不是什么保守女性一定要将自己所有的珍贵留到凤冠霞帔的那天,只是她一想到美人那颠倒众生的笑,那偶尔显露出来的完美身材就觉得自己随时可能会呼吸急促的晕过去,虽然月光柔和,虽然夜黑风高。虽然孤男寡女,虽然干菜烈火,虽然邪恶的绵羊有时候也想当把灰太狼,可是偏偏一到了关键时刻绵羊的本质就暴露无遗的怂了,怂到羞涩的从头红到脚下像一只刚出锅的螃蟹。 如果某人想要吃螃蟹,再坚硬的壳子算的上什么。她可以当缩头乌龟也只是因为美人也没有想往那方面发展,扑倒的想法有,倒贴还是算了,阮安安一边找着可以让自己静心的理由,一边又忍不住打量自己。难不成自己就这么没有魅力吗,阮安安低头看了看自己还算挺立的两团小乳猪,腰还算细,皮肤也够白,除了个子矮了点将将一米六,可是站在美人身边却是标准的最萌身高差。 等到有一天,一定诱惑的他生活不能自理。 折腾了足足两刻钟的时间,阮安安满意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很好,除了小腿之外都已经严严实实的裹的一丝不露,只是颜色多了点,累赘多了点; 而至于那一截光滑的脚踝和小腿她已经顾不得了,留下给他饱饱眼福算了。 就这样,阮安安以一棵标准的八宝琉璃圣诞树的造型出现在楚夜危面前的时候,某美人差点就成了第一个被茶水呛死的魔宫宫主了。 “笑,笑什么笑。” “笑有美人如斯,今生无憾也。” 阮安安鼓着腮帮子一脸不忿,傻子都听得出来他是再嘲笑自己,若不是他派来的那些好手下,自己何苦会这番造型。 有其主必有其仆,都不是好东西。 阮安安这边正无限腹诽着,却觉得胸前一热紧接着自己就被紧紧的扣在了怀里,而接下来的抗议之声也被无声的淹没在了美人柔软的唇下。 温热的唇瓣裹挟着夜色悄无声息的绽放在她的唇边,时而轻咬时而轻啄似乎那唇下是无比甜美的果实,柔和却又贪婪的探入那满是浓醇甘津的甜蜜里,而某人调皮的一咬仿佛是激励他的动力。 小野猫果然是不好招惹的,那他也不必怜香惜玉,天知道他是多么顽强的再克制自己的“邪念”,明明看了美人出浴图却还要故作镇定,体内的血液却已经达到了即将迸发的态势,只觉得经脉内一股股的热流不受控制的迅速奔涌,现在除了狠狠惩罚这个让自己血脉喷张的小野猫之外,他什么都不想做。 他发誓自己一定会用最快的方式让她的修为达到一个可以接受自己的状态,再好好的修理吃干净这个小野猫。 否则他刚刚没成为一个被喝水呛死的宫主也会变成一个被憋死的宫主。 只怕任谁也想不到堂堂魔宫宫主执掌整个魔界无所不能却偏偏在人道之上有说不尽的无奈,以前全部精力都用来寻找她的魂魄对任何女人都没有兴趣,现在除了软玉温香抱满怀一夜好眠之外,只能碰不能吃,心中因为惦记着她还是对别的女人没有兴趣,每每想到这些,楚夜危都无奈的苦笑。 但是至少他能笑的出来了,不会再想着她苦苦追寻。 可是为什么他越来越觉得自家的小野猫吻的越来越敷衍,连挂在他脖子上的手也越发轻飘飘的,整个身体一瞬间就软在了自己的怀里。 该死,老狐狸的药是不是药效太强了一点,连这么关键的时候也能睡着。 “你很困吗?” “恩……”阮安安的回答已经近乎呢喃夜语了。 依依不舍的离开柔软的唇瓣,楚夜危将阮安安打横抱起放在床上,自己则是借着月光吻了吻某人的眼眸,将体内戾气调整压制到稳定的状态掀开被子躺在旁边。 魔宫内,老狐狸算着时辰笑的十分诡异,一旁的青琉璃看的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然后就听见老狐狸用一种极其幽冥的声音自言自语道:“我好像忘记了告诉那家伙那药越吃药效会越厉害,而且夜晚药效会发作的更厉害,也只有白天会清醒片刻而已,嘿嘿嘿嘿……和我老狐狸抢人……。” ------------ 110 再回阮家 “小姐,小姐,我们要到家了。” 知琴柔和的声音叫了半天都不见阮安安醒来,心中不免有些着急,看着马车即将临近阮府,要是小姐再不起来梳妆,只怕一会要面对三爷的那张阴云密布的脸了。 “她被点了睡穴,你这么叫是没有用的。”赶车的蓝夜探头进马车隔空一指,果然原本沉睡的阮安安顿时便有了苏醒的迹象。 阮安安伸了个懒腰十足的猫咪范儿,忽然想起昨夜自己身上缠着的内衣组合,原本的睡意立刻吓去了爪哇国,可是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竟然是完好的穿戴完毕,看着马车外挑帘对着她笑的一脸诡异的蓝夜,阮安安恨不得直接把她抓过来好好审问一下,可是又碍于身边有刘嬷嬷和知琴,脸上的表情即纠结又愤恨,就差没露出一口獠牙要咬人了。 “小姐,马上就要到府了,我帮你弄个好看一点的发髻吧,小姐原就比他们漂亮可不能输给了他们。”知琴显然没有看到阮安安的表情,只顾着用梳子一下一下的帮阮安安梳着头发。 “帮我弄个简单一点的发髻吧,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他们的性子,只怕不会让我安心的嫁过去,而且这次将军府提亲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注意阮家的眼睛太多了,我向来体弱懒得应付他们。” 阮安安想起昨夜最后的时候他对她的嘱咐,即使自己没有服用老狐狸的丹药称病躲起来也是个极好不过的法子; 刘嬷嬷一听立刻明白了自家小姐的心思,不过一旁的知琴却是一副不甘心,自己好不容易把小姐盼回来本想着能在以前欺负她的丫鬟们长长脸,自己家小姐这么漂亮不好好打扮打扮岂不是浪费了,虽然她觉得小姐素面朝天也比常人要明艳百倍。 这些日子小姐的虚弱她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虽然不清楚修仙之人的体质为什么比她还弱,也只能顺着小姐的意思。 看着小丫头略有些失落的表情,阮安安也知道她是想直往自己回家好好涨涨士气耀武扬威的,不忍让她失望便说道:“阮家不过是个小地方。等我嫁人了把你带去将军府,我身边可靠的人不多,还要靠你和嬷嬷,到时候所有人都归你管。如何?” “小姐会带我去将军府?”知琴眼前一亮。 “如果你想在府中等着及笄嫁人,也未尝不可。” “才不要呢。”知琴说着一撅嘴,在府中混得再好最后也不过是配个小斯嫁了,更何况她无依无靠的肯定也不会说给什么好人家,哪里比得上在将军府威风。 一想到将来可以以大丫头的身份在将军府耀武扬威,知琴果然立刻就恢复了以往的活泛,利索的将阮安安最后一缕发丝盘好,随后又开始在首饰匣里翻找,听小姐说这些首饰都是洛公子平时寻来的,各个都是极品。有些上面镶嵌的宝石流光溢彩的看不出是什么质地,知琴踌躇了一阵的不知道选哪一只好,翻找了半天忽然看见盒子的角落里一直做工精美的绢花红梅。 “这东西看着眼熟……” 刘嬷嬷伸手接了过来:“这不就是薛家小少爷送给小姐的吗,小姐离开府的那天就带着这个。” “小表哥他们有些年没回沐凉城了吧。” “有些年头了,小姐你刚离开的那年倒还回来过。不过自从昭仪娘娘生了皇子封为贵妃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了,而且当年的事你外祖母那边对阮家可是恨之入骨了。” “那我托嬷嬷的信可送到外祖母家了?” “送到了送到了,听说薛老夫人不知道有多高兴连着念了几句菩萨保佑,只是二少爷似乎还惦记着小姐,眼瞧着已经快到弱冠之年了却只求功名不求妻儿,连着说了几门亲事都被他婉辞拒绝了。” 阮安安听了倒有些过意不去,那孩子的样子她还记得。要说当初也算是个萌夫的重点培养者,对她可算是唯命是从,知根知底的说起来倒是比美人看起来靠谱些,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已经没了那份心思突然听到刘嬷嬷说他还未娶妻觉得颇有些尴尬:“那若是我进京,是否就能见到舅妈和外祖母了?” “自然是能见到的。” “知琴,你找好了没有。” “小姐还是自己选吧。都花了眼了,各个都是顶好的的。”知琴扁着嘴看着手中的两只珠钗。 “就你左手这个吧。” “这个呀,我也觉得还是红色衬托小姐的肤色,也更喜庆,小姐舟车劳顿正好用这个提提肤色; 。”知琴说着把手中的一只叠翠红宝的蝴蝶递给了阮安安。 “傻丫头。那是右手的,我说的是那支翠玉的。” “啊?哦,这个啊,这个也好,更配小姐的缠绵病榻之色,更显得娇弱堪怜。” “就你这丫头会说话。”阮安安忍不住掐了掐知琴的脸蛋。 “我这妆看起来没有什么破绽吧,总不能让祖母看了为我担心才是。”阮安安照了照镜子,这么多天为了掩人耳目阮安安吃的一直都是阮莺莺做的加料食物,虽然中间的加料已经被偷偷换成了老狐狸的丹药,可是药力之大还是让她微微有些难以承受,今天为了见祖母她特意把丹药停了只为了不让祖母看到她的苍白脸色而难过,更不至于让自己一天有半日都睡着提不起精神。 该死的老狐狸是不是药力下的太霸道了一点,若是阮莺莺手中的药性没有这般厉害只怕是要露出破绽了。 整理好了妆容,三个人又说笑了一会,直到马车驶入阮府所在的巷内才安静下来,马车刚一停下就有守门的小斯搬来矮凳,随后知琴和刘嬷嬷先下车才挑起车帘。 车内一身白衣的阮安安搭着知琴的手缓缓下车,原本想交头接耳的仆从婢子被管事的嬷嬷斜了一眼之后也都递了颜色不再说话,而簇拥在一众人中间的一个娇小的女子看到阮安安立刻扑了上来,两行泪花忍不住的夺眶而出。 “妹妹,你可回来了。” “姐姐,这么多年可还安好吗。”阮安安福了福身子,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灵动的人儿。她对阮萍儿的印象一直是小时候那个粉嘟嘟爱八卦的小姑娘,今天一见倒真是觉得她还是那副样子只是长得高了,眉眼也微微有了妩媚之态,略带点婴儿肥的脸上微带着红晕。一双大眼睛清澈灵动,各自说起来还没有阮安安高,算起来也不过只比阮安安大几个月刚刚及笄。 一身蓝衣的阮萍儿腰间的铃铛叮叮的响起一阵欢快的节奏,一双大眼睛上上下下的把阮安安扫荡了个遍。 “妹妹你这是从仙界来吗,短短几年竟比那些所谓的京城双姝还漂亮,难怪将军念念不忘,若我是将军有这般眼光定要托个男儿身娶了你才罢了,你知不知道那些原本惦记着冰山将军的女子听到将军上门提亲眼睛都绿了,还以为是什么样的姑娘能迷得住京城第一美男呢。” 阮安安听到她这一番话原本装的弱风扶柳之态差点就穿帮了,原本还担心她在赵昭雪的庇护下会不会也学得一脑子心机和算计。现在看来这小妮子八卦性格不改甚至有过之。 也不知道是不是母亲心眼太多起了反效果,反倒生出这么个心思单纯的孩子。 “姐姐向来就这么夸张。” “我哪有夸张,月牙你说是不是。”阮萍儿扯了扯自己身边的丫鬟。 月牙正开口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听见阮安安的身后传来一丝冷笑,接着就看到阮莺莺在珠儿的搀扶下走了过来说道:“你问她做什么,她以前何曾见过五妹妹。倒是萍儿妹妹你都已经及笄了怎么还是这么不懂规矩,拉着五妹妹在这里叙话个没完,只怕祖母和都等的不够久是吧; 。” 阮萍儿似乎向来和阮莺莺就不对付,这个时候更是撅起嘴不肯服软:“我懂不懂规矩不知道,可是有些人不明所以的溜出府去一走就是十几天,才是不懂规矩呢。” “我不过是受了赵姨娘的托付去接五妹妹的,萍儿妹妹要是不服气可以去问你姨娘啊。” 阮萍儿一听说是自己母亲的意思心中更觉得闷闷的不痛快。当初她听说阮安安要回来可是没少求着娘亲要和刘嬷嬷同行的,可是好说歹说娘亲就是不同意,还说她什么都不会出门去只会让刘嬷嬷碍手碍脚。 可是现在她竟然让阮莺莺去接,难道她这个二姐姐就不碍手碍脚吗,那年可是她推五妹妹入水的,五妹妹被冤枉的时候她也是帮凶。这样的人都可以去接,为什么她不可以。 看着阮萍儿气鼓鼓的样子,阮安安只觉得好笑的紧,虽说及笄在这个世界里已经算是不小的年纪,可是养在深闺的女孩又为议亲毕竟还是孩子心性。要真是说起来阮萍儿还比自己小了不止十岁呢。 “这一路上也多亏了二姐姐照顾,说来都是妹妹不好还要姐姐劳心劳力的亲自接我回来,萍儿姐姐也是大功一件到门口迎接我,不过还要劳烦姐姐带我去见见祖母,来日方长我暂时不会离开,到时候姐姐不要嫌我烦就好。”阮安安忙着打圆场。 “不烦不烦,你不知道,自从你走后都没有人陪我聊天,我这就带你去见祖母,她老人家听说你回来高兴的不得了,说起来家里好久没这么开心了,三哥哥也是前几日才到的。” “二位妹妹忙着去拜见祖母和叔父我就不跟着去搅局了,到时候难免看到祖母难过高兴的也跟着心酸,这就先回去了……哦,对了,妹妹也不必提到我亲自去接你这事,免得又有人说我不安份,妹妹可答应?。” 阮莺莺这话听起来实在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不过依阮安安的分析来看她的戏份也不过是在路上下毒而已,确实应该躲起来免得再引人注意了。 “那妹妹就再谢谢姐姐了,姐姐这一路照顾实在辛苦,改天我再去找姐姐道谢。” “我们快走吧,祖母该等急了。” 阮萍儿说着拉起阮安安就走,她是一点都不爱在这里和阮莺莺废话,在她眼里阮莺莺那些话不过是多此一举,,她不过是想借着妹妹回家多讨些注意力而已,谁会愿意提起她。 一路上,阮安安尽力回忆着当年初到这里的景色,那时候觉得阮家还算是个繁华富庶之家,可是等她再见过了玄灵宗的大气之后,周围的景色依旧是记忆中的样子却多了一丝萧瑟之感,来来回回的仆役也似乎没有记忆中的那般多,想来这次重创真的非比寻常,除了一些死契的家丁仆妇能辞去的都辞去了。 穿过水榭的小路,远远就看见绿萝站在门口略有些焦急的张望,绿萝经过这几年已经许了人家做的是妇人的打扮,阮赵氏年岁大了更舍不得绿萝就继续留在了府里。 绿萝看到阮安安一行人的身影便立刻高兴的进去通报,紧接着就是阮赵氏带拄着拐杖老迈的身影蹒跚的走出来,待等看到阮萍儿拉着阮安安进来,直往前迈了几步就忍不住老泪纵横起来。 ------------ 111 所谓一家人 “祖母。” 阮安安几步冲上前去扑在阮赵氏的怀里,泪水止不住的沿着脸颊向下滴落,仿佛要把自离开阮家后所有的思念都宣泄出来,在她初来乍到的迷茫时刻在这个深渊冰窟一般的阮家,是眼前的老人给了她最像一个家的温暖; “乖孩子,不哭,不哭,让祖母瞧瞧。” “真好,长大了,和你娘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看起来却要比你娘瘦弱一些,可是修仙清苦的缘故?” “是安安这几日车马劳顿,大概休息个几日就可以好起来,平日里倒是没有什么病症,师傅也待我极好并不清苦,我这耽搁了这么多天才回来,三哥哥可是已经到了?” “到啦,到啦,他没坐马车倒是比你早到家数天,只是他以往无事就会回来看看,哪里像你,一走就是这许多年不回来。” 阮赵氏的手拂过阮安安的脸庞,再次忍不住落下泪来。 “祖母,妹妹回来是好事,您怎么总说些不开心的事情,妹妹这次回来又觅得贵婿,守得云开见月明了。”阮萍儿在一旁插嘴道,一边又去伸手扶阮赵氏,只怕她因为激动影响了身体,要不是过于思念五妹妹祖母也不会冒险起身出来,郎中可是嘱咐过不能轻易走动的。 阮赵氏笑着拍了拍两个孙女的手:“对,萍姐儿说的对,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念哥儿当初带回消息说你一切安好还拜入仙门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是孙女不孝,让祖母担心了。”从刚刚进门阮安安就已经懊悔不已了,眼瞧着祖母比起几年前苍老了很多,她甚至有些后怕,害怕自己再拖个一年半载就见不到了。 “不碍不碍,回来就好啊,你祖父身体不适在里间休息吩咐了我们要好生准备接风酒席,你可别挑他的。他特意嘱咐了厨房有什么想吃随意说,现在就去让小厨房添菜。” 说起阮兆祥阮安安并没有太多的印象,只记得他的现实与冷漠,在他眼里阮安安和阮凌念不过是修仙用以复兴家族的希望。能够吩咐人给准备一桌接风的宴席已经算是在阮家最大的恩典了。 “祖母不必惦记孙女,能够见到祖母一起吃顿饭就是什么都是好的,只是祖母的身体这般为我操劳可还支撑的住?这次我从玄灵宗带回来一些方子都是常人能吃的,回头叫绿萝姐姐给熬了,保证您老年轻十岁。” “好,好,你们仙家的方子肯定是比那些郎中的要好百倍。”阮赵氏觉得自己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这般高兴过了,身体也跟着舒坦了不少,可是看向一旁不说话冷着一张丑脸的儿子,阮赵氏暗暗的朝阮安安使了个眼色。 阮兆祥空着的座位旁。笼罩着与眼前的重逢喜悦极为不同的气氛,只见阮子铭丝毫不为所动的喝着一杯茶水,身后站着的则是赵昭雪。 他们两个人的眼神是彻彻底底的冷漠。 不同之处在于赵昭雪的冷漠中夹扎着难以掩饰的恨意,而阮子铭只在最初阮安安踏进祺祥居的时候抬眼扫过而已,至始至终在他眼里。阮安安的回归不过只是一缕可有可无的空气,一枚适时利用的棋子。 “爹爹,我回来了。”阮安安微微福了福身子,幅度甚至小到看不见,既然他看不见自己的存在,那行礼也不过是做做样子。 “恩,如何?可是准备嫁入将军府了?” 果然; 。他连简单的寒暄都已经懒得废话了。 意料之中的态度,却还是让阮安安心中为之黯然,她以为如果是要利用至少会对棋子有所改变,至少要知道棋子究竟落地的位置,至少会在掌心紧贴到温热,可是她错了。 这个便宜爹的冷漠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的预知范围。加之本身服药的缘故,阮安安本就不太精神的样子更是不觉中晃了晃,更为她的忧伤之态平添了几分憔悴。 知琴见状赶紧上前扶住了阮安安。 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一瞬间的失神让阮安安看起来似乎更为可怜,弱不禁风的仙女入凡尘却被父亲的冷漠所打击。那种表情放在任何人眼里都是一种无以复加的落寞之色,被自己父亲的表现彻彻底底伤害的无辜孩子。 阮赵氏看着只觉得心疼不已,即使是他不爱薛檀可是安姐儿毕竟是他的女儿,怎么会有人对自己女儿这般颜色。 “安姐儿才刚回来,你就说如此狠心的话,你真是……” “娘,子铭不是这个意思……。”赵昭雪在一旁插嘴道。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阮赵氏说罢狠狠的瞪了赵昭雪一眼,随后又示意绿萝上前将阮安安拉到了自己身边,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阮安安知道祖母身体不好害怕她动怒损害身体赶忙帮她拍着胸口顺了顺气,又端起热茶递到了阮赵氏的嘴边。 “若是安姐儿不同意这门亲事,我们能不能还有别的办法。”阮赵氏试探的问道,她疼爱阮安安可是更是阮家的长辈,她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孙女为了家族牺牲自己一辈子的幸福,更不愿意阮家就此覆灭,虽然以前她也有心让阮安安寻一处合适的人家嫁了但那都是从前,现在自己的孙女是修仙之人是有可能飞升成仙的,岂是凡夫俗子可以束缚的。 “娘,她是阮家的一份子就必须得为阮家出力,现在生意一落千丈危在旦夕,由不得她不同意。” 好好的一句话到了她那便宜父亲的嘴里却也变了味道。 “安姐儿毕竟已入仙门,这事还需从长计议的好。”赵昭雪假意劝说道。 “从长计议?眼瞧着商铺被封了已经数月了,这一大家子人的花销从何而来,坐吃山空只怕我们卖了宅子也难以东山再起,甚至还要吃牢饭,现在除了依靠将军府我们别无办法,她既然还姓阮,就必须为阮家出一份力。” 阮子铭似乎压抑已久,说起话来脾气毫无收敛。甚至已经忘记身边还有阮赵氏在场,似乎要将自己全部的脾气撒到阮安安的身上,在他眼里他恨不得直接将阮安安直接送到将军府去换取想要的一切,一听到阮安安有可能拒绝。言语中就毫不回避的带上了不悦之色。 阮安安实在没想到,便宜爹会用如此命令的口气来提起此事,再一想起他为了逼她回家给刘嬷嬷下毒的事情,心中再以难以压抑的怒气蹭蹭的往上冒,明明是求着她以幸福换取的事情为什么听起来就应该是心甘情愿,她一个经过了高等教育之后的有主见的女子哪里能由着他这么安排自己的未来; “那敢问爹爹有把我当成阮家的一份子吗?招之则来挥之则去,无用的时候随便栽个罪名逼婚下嫁,有用的时候不惜贱卖以求富贵,这就是爹爹所谓的一家人吗。” 阮安安话一出口,在场人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阮安安的身上。完全不敢相信这番话是出自这个女孩之口,从小到大她一向唯唯诺诺听话至极,就连被下人欺负都不吭一声,而今天又怎么敢说出这番言论,即使那话任何人听起来都无从反驳可是在这个世界里已经算是大逆不道了。 阮子铭听到这番话抬起一只手指着阮安安说道:“你给我再重复一遍。” “女儿从小便静默少语。爹爹不是不知道,何来说第二遍的道理。” “你?简直无法无天了。”阮子铭说罢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举手就要朝阮安安打去,只可惜阮安安身边的蓝昼和蓝夜又岂是吃素的,瞬间上前一前一后就掐住了阮子铭的手臂和领口。 阮子铭试着挣扎了一下却哪里赶得上一个修士的力量,两个姑娘看起来娇弱修为却已经在魔婴之上,想要挣脱她的控制只怕是绝对不可能的。 “蓝夜。放开他,他伤不到我的。”阮安安面无表情的看着阮子铭,这句话却没有说出来而是运用神识传音传到了蓝夜的神识里,她倒要看看这个便宜爹的下限究竟在哪里。 她最好能够一巴掌打死她,否则她就会让整个阮家知道她这次回来不是来人人鱼肉的。 蓝夜看了看阮安安,以阮安安目前元婴期的修为。即使是阮子铭这一巴掌真的趴下来恐怕也是不疼不痒,不过若是阮子铭真的打下去,不知道自家宫主会心疼成什么样子。 松开了阮子铭,蓝夜和蓝昼闪身回到祺祥居的角落里,速度快到只在转瞬之间。甚至让人觉得他们根本不曾出手过。 可就在蓝昼和蓝夜回去的一瞬间,众目睽睽之下,阮子铭果然再次抬手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了阮安安的脸上。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嫁也得嫁。” 好,很好,阮安安抬眼看了一下阮子铭那张带着厌恶的脸,绝望的闭上眼睛,孱弱的身子晃了三晃,如一片随风而逝的白色柳絮,晕在了当场。 时间仿佛瞬间停止了一秒,在阮安安摔倒在地之后现场瞬间就乱作了一团,蓝昼和蓝夜虽然还能够理智的思考现在的局面,却也被突如其来的时间惊了一下,按理来说凡人下手再重也不会真的将一个元婴期的修士打到昏厥,更何况阮子铭的动作在他们眼里就仿佛是慢动作一样想躲开轻而易举。 可若说是苦肉计那阮安安晕倒似乎太过逼真了,唯一可能就是出在老狐狸的药上,可是他们没有人知道这药究竟会有什么意外之处。 “怎么会。”当蓝昼试着去切阮安安的脉象却发现她真的虚弱至极甚至可以说是性命堪忧,脉象随时都有可能消失,若不是她修为足够可能凡人郎中就直接宣布这个人没救了,基本上可以用气若游丝来形容。 ------------ 112 没气了 “哼,一个修士怎么会如此脆弱,当真以为我是好糊弄的。”阮子铭看着躺在地上的阮安安丝毫不在意,冷哼了一声坐回到位置上。 他的这种态度,彻底激怒了蓝昼,她原本觉得阮安安身在玄灵宗又有宫主护着可谓是幸福至极,却没想到她的家里却是这般光景,一瞬间蓝昼只觉得怒火中烧瞬间窜到了阮子铭的面前只轻轻一举便将他抓到了半空中。 “你一个丫头,怎么敢……”一旁的赵昭雪想要上前帮忙,却被蓝昼的护身灵气反震出去撞在了墙上,吃痛之下一口鲜血就顺着嘴角留了下来,只是眼睛还是紧紧的盯着阮子铭,生怕他会被蓝昼出手所伤。 “没有了小姐,你们接下来吃了牢饭坐了阶下囚只怕比现在还不如,我有什么不敢。” 蓝昼的话刺激的阮子铭的瞳孔收缩了一下,悬在半空中的身体又蹬又挠的在空中晃了晃,眼神瞟见地上昏迷不醒的阮安安,方才表现出一丝担忧。 这幅表情落在蓝昼眼里只觉得更加恶心。 忽然,抱着阮安安的知琴突然一声惊呼接着就大哭了起来,一旁的赵嬷嬷也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乱作了一团,原来是知琴去试阮安安的鼻息的时候竟然感觉不到阮安安一丝的气息。 “小姐,小姐她没气了”。 知琴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不是只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转眼就成了这幅样子,年纪尚轻的她哪里经历过这般事情,眼泪夺眶而出跪着朝蓝昼和蓝夜的方向,不停的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二位姐姐都是有仙术在身的人,求求你们来救救小姐吧。” “小姐,小姐。” “安姐儿,你真是畜生,畜生啊……”阮赵氏将拐杖剁得咚咚直响,抬手指着阮子铭。一口气没顺上来差点晕在了当场。 “五妹妹……祖母,老夫人……” “安姐儿……” 呼叫声,愤恨声,瓷器摔破的声音一时间此起彼伏。混乱的场面里夹扎着各种人的呼喊,为了避免混乱加剧,蓝昼只能将手中的阮子铭像丢沙袋一样往赵昭雪的方向一扔,接着和蓝夜背起阮安安。 “哪里有干净的房间。”蓝夜焦急的询问道。 “快带安姐儿回青鸾阁……找最好的郎中……”阮赵氏老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看着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阮安安,蓝昼百思不得其解,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阮安安应该并不是已经气绝,凭着她深厚的内里能感觉到阮安安的元婴依旧好好的在阮安安的丹田之内,只是灵魂虚弱似乎是躲在了身体的某一处在玩捉迷藏,只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她实在是想不出来。 而且不出她所料。阮家请来的郎中果然试不出阮安安有任何的脉象和气息,眉头紧锁只能无奈的摇头。 在他眼里,现在无异于在给死人号脉; 郎中的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得,推脱着另请高明就退了出去。 整个阮家都陷入了一种极度低沉的状态,阮子铭眼瞧着阮家就差一步就可以再次登上商界的顶峰。可是却在咫尺的距离败下阵来。 “早知道今天这丫头没有一点利用价值当初就不应该留下。”回到雪苑后,阮子铭一脸疲态,按着突突发痛的太阳穴眉头紧锁。 “老爷也是念在他们薛家的一点点好才留着她养着她,说到底她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当年她生产的日子本就有偏差,老爷这样已经是宽宏大量了,只可惜那丫头不知道回报三番四次的惹出祸事来。” “芳儿。你派几个可靠的人去盯着点青鸾阁的动静,一有消息就快来通报。” “知道老爷夫人着急已经吩咐人去了,刚才来人回话只说是派人又去请了城东的郎中进去诊脉还没有消息。” “无论结果如何,银子赏下去,叫郎中管好自己的嘴巴,只说是斌儿近来好转想换一副药吃吃。找人来瞧瞧的。” “奴婢省的。” 赵昭雪说罢挥了挥手示意芳儿下去候着,伸出手给阮子铭顺了顺胸口。 “夫君你何必动怒,这丫头说起来就是个祸星,自从有了她阮家就没有消停过,可偏偏外人都道这丫头现在是阮家的救星。今天这事只怕传出去只会有害无益,我已经吩咐了下人要封锁消息,除了一些心腹之外一个都不许出门去,尤其是不能叫将军府的人知道,老爷不必担心就是。” “倒是难得你考虑的这般详尽。” “夫君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定是为夫家考虑的,自从昭雪嫁入阮家就知道我与阮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何来不用心的道理。” “你自然是为家考虑的,这么多年倒是难为你了。” “夫君待我好,我自然是知道的,不愿意计较名位,只是……委屈了萍儿。”赵昭雪说罢低下头,满心委屈的转动着手腕上的玉镯。 “你也不必替萍儿委屈,等到这边的事情解决了,倒时我们阮家的地位也会跟着水涨船高,等到京城的产业归还我们,这沐凉城便再也不必回来,我定为萍儿寻处高门大户。” “那再好不过了,只是现在安姐儿生死不明万一真的……”赵昭雪将一碗桂圆枸杞甜汤端到了阮子铭的嘴边,做尽了温婉柔和之态。 “唉,这也是最为难之处。”一提起这事,阮子铭的眉头拧的更紧了,推了推送到嘴边的甜汤不再饮用。 “其实夫君也不必为难,将军要的是妻子,我们遂了他的心愿就是。” 阮子铭听罢眼前一亮:“夫人的意思是……” “夫君可是比我一个妇道人家要懂得多,高门大户最重要的什么?我们十里红妆许他面子就是,至于入了洞房之后新娘是谁,只怕真的错了也只能错有错着,将军只不过几年前见过安姐儿一面,看上的无外乎就那般容貌,我们府里说到底和她长得有几分相像的倒是有一个; 。” “你是说萍儿?胡闹……”阮子铭气的一瞪眼睛。 “你前些日子就做过这般不知分寸的事情,你是嫌我们脸丢的不够大是吗。” 赵昭雪一听这话立刻急的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老爷是想还关我的禁闭是吗,我这还不是为了阮家好。您今天一怒之下打了安姐儿,知道的是因为安姐儿不知长幼尊卑理应受罚,可是不知道的呢,你真的要同将军府说我们交不出来人吗。那样阮家的生意可就都毁于一旦了。” 赵昭雪说罢又抹了抹眼泪,却偷眼看到阮子铭的表情微微有些犹豫,立刻继续添油加醋说道:“老爷你以为我愿意让萍儿去顶替她的位置,我曾许诺萍儿将来她的夫婿定要自己满意,这样说到底是委屈了萍儿去做了替身啊,而且无论如何这事也要萍儿自己配合,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愿意牺牲自己的幸福,萍儿是我的女儿我也不愿意她过得不幸福。” “将军是什么人,你以为我们随便换个人就可以隐瞒的?不行,这事太过于冒险。我不同意,你也休得再提。” 赵昭雪看阮子铭拉下脸来嘴上不好违拗他,心中却并没有作罢的意思,自家老爷不过是觉得事情太过于冒险才不肯同意,可若是知道她将一切都安排好。他一定不会再有任何异议。 现在只要说是为了阮家,他就会妥协一切。 其实阮莺莺给阮安安下的药究竟有多重连她都不知道,不过看现在的情形可是要比她预料的还要满意,看今天她那副病歪歪的样子就知道那药是有多好用了。 阮莺莺果然是为了自己的前途既听话又狠心,接下来只要将阮莺莺送走就万事大吉,将来即使真的事发她也可推得一干二净,而阮莺莺为了自己的将来考虑就算她不开口只怕也会自己求着离开阮家。 这样的大好机会她若是不加以利用只怕以后有的是后悔的机会。 他甚至觉得连老天爷是站在她这一边偏帮着自己的的。接下来只要这个五小姐不再见客一切就更是完事具备了。 所欠东风不过是将军府尽快上门接人,狸猫换太子。 伸手扯了扯阮子铭的衣袖,赵昭雪故作娇嗔道:“之前的事情是昭雪的错,可是现在昭雪却是千真万确的为阮家着想,安姐儿这个时候生病我也急,可是她若真的有什么意外难不成我们真的要放弃和将军府的联姻?老爷您比我明白家里现在的处境。等到成亲之日若真的安姐儿好了也就罢了,可若真的不好我们当如何?只要您成了将军的岳父大人,还怕他翻脸不成。” 阮子铭拧着的眉头渐渐舒展而开,心中将赵昭雪说的话从头到尾的盘算了一遍,思索着其中是否有什么不妥之处。 “老爷。其实之前在京城中住的那阵子,我倒是听到了一些有关于将军的流言。” “恩?什么流言。” “老爷可知道前任丞相齐桓,我可是听说她家的嫡出女儿齐水柔正是原本太有想要许给将军的那位千金,而且似乎太后现在依旧有这个想法; 。” “你怎么知道?齐家,一个罪臣之女如何配得上镇国将军。”阮子铭冷哼了一声,哪怕当年齐家再声名显赫,一夜垮台之后族中众人只怕没有诛连之罪妻女也多半充为官奴了。 “是不是罪臣不要紧,重要的是太后喜欢又寄养在膝下赐了锦馨公主,太后因为把持兵权和圣上日渐不和之事人尽皆知,圣上又倚重将军,那么只怕太后就更不介意这样一个没有身份地位的公主嫁到将军府上了。” “你这都是哪里听来的,是否可靠。” “自然是可靠的,那些日子在京城,妾身可是没少出入二叔府上。” “只要太后有意圣上也不能违拗她,公主毕竟是公主,顶着这么个头衔入府必然是正室夫人的位置,那他何故又要来求娶我们阮家的女儿。” 赵昭雪嫣然一笑的扶上了阮子铭的肩膀,眼神也渐渐妩媚起来:“试问有几个男人是像老爷这般始终如一,妾身打听过了,将军确实只是在安姐儿儿时见过一面,大概只是念念不忘罢了,或许真的换了萍儿也一样,更何况您忘了我们除了安姐儿是修仙之人还有一个念哥儿呢,她母亲想要脱离阮家已经不只一年两年了。” “你是说念哥儿肯帮着我们?他可是有什么法子?” “修士的手段根本就是我们猜不到的,我也是试探着问了念哥儿才知道有易容丹这么一样好东西。” “顶数你聪明,若真是这般就按你说的打算,若萍儿真能嫁入将军府也算是幸事,只是安姐儿……”阮子铭的心突然觉得被什么东西堵着说不出来,这些年他一直以为阮安安并非自己亲生,养着却不去心疼一点半点,当年他也并非对薛檀毫无感情,只是中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多到将那些感情硬生生的磨得一点不剩。 “安姐儿就先好生的在家里养着,等到萍儿离家嫁到将军府以后在让她走了就是了,她一个修士可去的地方多了去了,我可是听说她现在在仙界是十分的炙手可热呢,莺姐儿这一路跟着他们回来,听说蓝昼和蓝夜就是仙界的一个神秘公子派到身边来保护安姐儿的,说起来安姐儿这么多年在外面经历了什么我们根本不清楚。” “什么?还有这种事情?我怎么没听说。” “夫君您整天为商铺的事情奔波哪里注意得到这些。她若是真和那公子清清白白的也好,可一旦真的牵扯不清再嫁到将军府岂不成了我们阮家教女无方,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换了,也免得人家最后说我们阮家出的都是不守妇道的女儿,有了一个莺姐儿我们的笑话还不多吗。” “这样说看来这事情还真是势在必行的,不过她身边那两个丫头看起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此事须得好好斟酌一下,镇国将军大婚必定是圣上钦赐,只怕我们一旦有什么闪失就是欺君之罪。” “我们是欺君,难道将军就不是了吗?不过夫君还是要筹谋好,最好能够以替女儿准备嫁妆和将军提些要求归还部分店铺并消去压在官衙的罪名,一来一旦将军发觉我们李代桃僵也不至于没有退路,二来将军娶夫人总不好娘家是有罪之人” “夫人说的甚是道理。” ------------ 113 锦馨公主 清晨,赵昭雪一睁开眼便看到身边正在打鼾深睡的阮子铭心中倍加的满足,试问谁家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偏偏阮家却是她一人独大,看看时辰似乎是到了儿子该用药的时辰,一想起自己那个体弱多病的阮凌斌,赵昭雪又一阵酸涩涌上心头,如果不是趁她怀孕的时候那几个狐媚丫鬟兴风作浪引得她惊悸思虑,好好的一个儿子怎么会生下来就是个活脱脱的病秧子整日的参汤不离口,一个好自终究还是没能凑的齐全。 想起那几个不知死活想爬床成为通房丫鬟的侍婢虽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可是这一波一波的狂蜂浪蝶却仍旧防不胜防,现在最大的事情就是如何让自己女儿李代桃僵的嫁进将军府,那么自己的下半辈子也算有了着落了,而必要时候她也会替阮家解决了那个毫无用处的阮安安,即使一辈子做不成正妻她也不会让阮安安如此快活。 在床上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赵昭雪这才召唤贴身丫鬟,可是轻声唤了几声却没有听到芳儿的回话,心中不觉暗骂以为这丫头又偷懒睡着了,看看身边依旧熟睡的阮子铭却又不敢提高嗓音便自己蹑手蹑脚的挑开帘子下了床。 可是她刚一掀开帘子却见芳儿晕倒在内室的门边,而身边站着一个一身黑袍的男子背对着自己。 赵昭雪的脸色一变,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阮子铭低声说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夫人大可放心,他们不会醒来,我今天前来是为了之前您和公主约好的事情。” 齐悦朗说罢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小包裹丢到赵昭雪怀里。 “身份户籍和银两都在这里,夫人最好尽快将她送走也许将来还能够多得一分福气。” 赵昭雪将信将疑的打开包裹,却见里面果然有一份身份户籍的拓本,写的是青州织造局局丞的嫡出女儿沈雅,拓本下面的则是通用的万两银票。 “至于那件事。” “夫人大可放心,公主承诺之事必然做到,只要按照事先约定的事情去办。萍儿姑娘的侧室之位不会有任何人会动摇。” “那妾身就多谢公主了。”赵昭雪脸上立刻笑成了一朵花,赶忙福了福身子。 “夫人倒是不必客气,各取所需罢了,不过在下有一句话要奉劝夫人。” “这位公子请讲。” “此事若是宣扬出去只怕对彼此都不利。所以还是请夫人三缄其口为上佳之策,否否则保得了谁保不了谁就不是夫人说了算了。”齐悦朗说罢出手虚空一弹,原本昏迷的芳儿和阮子铭立刻有了苏醒之象,齐悦朗也没再多说什么,快步离开了屋子飞身而去,只留下在原地错愕不已的赵昭雪。 出了阮家,齐悦朗并没有直接回黑衣卫,对于主上的警告他不是不在意,只是对于他来说心中有那么一个打不开的死结,为了这个死结哪怕要他叛逃出黑衣卫只怕也不是不可能; 。即使是现在帮助她嫁入将军府,他都觉得是完全依靠着自己仅存的一点希望,希望她复仇之后可以真的忘却那个让她黯然神伤的人。 “等了很久吗?”齐悦朗飞身下飞剑看着眼前站在竹林中的齐水柔,那背影映衬在竹林斑驳的疏影里,似乎虽是都有要飘然远去之感。 “还好。我不过也是刚到而已,自从太后将赐婚的意思透露给圣上之后我倒是自由了不少,想来圣上也不能违拗太后的意思,我也自是不必整天对着那四棱四角的天,这御花园虽大毕竟比不了外面更比不上齐府,好歹也比锦馨苑要好。”齐水柔的眼中流露出的落寞一闪而逝,毫不忌讳的说出自己心中的话。在齐悦朗面前她难得可以坦诚的说出一切不必担心隔墙有耳。 “师兄可将东西送到了?” “恩,说到底这事都是他们家里自己的内斗,赵昭雪也应该不会愿意一个随时可能成为把柄的人留在府里,阮莺莺这次可以更改户籍远走高飞甚至可以找到机会脱胎换骨只怕也是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吧,没有猜错的话她这几日就会动身赶去青州,应该能够赶得上大选。” “这次多亏得师兄相助。不然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师兄为何不将那药的分量下的重些,一次了结了干净,以师兄的能力还对付不了她身边的那两个丫鬟吗。”齐水柔上前走了一步俯身贴在齐悦朗的胸口细声说道。 齐悦朗的身子一僵,低头嗅到她发尖的淡雅花香突然局促的不知道手该放哪里才好。从小到大他似乎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哪怕是在被师傅丢在天寒地冻的冰窟里,哪怕是面对着最危险的敌人他都未有一丝惧色,只是如今美人在怀他倒是像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一样。 齐悦朗暗暗的长舒了一口气,鼓足勇气将手轻抚在齐水柔的肩上,用尽全身力气去感受怀中的温暖,可是那股温暖越真实,他心中涌现出了不安却越是强烈。 “若是一次将剂量下到最重,只怕阮莺莺也不能轻易脱身,那丫头的身边我观察过,有两个功夫不差的侍婢,我查了许久都查不出他们的身份,忌惮之下若不慢慢行动只怕会露出踪迹,不过现在她半死不活的躺在青鸾阁里也不会对我们的计划造成威胁。” 齐悦朗嘴上这么说心中也有些解不开的疑问,按理说他的药力控制拿捏的极好不应该会出现昏死的情况,难道是自己高估了阮安安的实力?还是有人在她的药中动了手脚,他也是在暗中观察了许久都没有发觉,思来想去只有可能是阮莺莺自己加重了每日的用量。 三思之下,齐悦朗必须要让赵昭雪赶紧送走阮莺莺以绝后患,不然一个凡人落在修士手中只怕三两句就会露出破绽,倒时候阮莺莺为求自保一定会将他牵扯出来。 即使他身为黑衣卫的护法也不能完全说不忌惮陈羽那近乎于手眼通天的能力,他现在留在黑衣卫还有借力之处,远远不到叛逃的时候。 “倒是便宜了那个丫头,且让她多活两天好了。” 齐水柔毫不掩盖眼中的杀机,她自从聚仙城外还是就已经恨透了那个丫头。不过是生了一副修仙的身子罢了,模样不见得比自己漂亮,家事也不过是个满是铜臭味的商贾之家,凭什么就值得陈羽一个在再而三的对付自己; 一想到自己父亲母亲的惨死。齐水柔紧攥的拳头渐渐用力眼中的杀机渐浓,而她自以为那微不足道的反应落在齐悦朗眼中,却是越发的心痛。 她现在对自己所说的一切他究竟应该相信几分。 “柔儿,你真的是为了复仇才要嫁给他的吗”。 齐水柔瞬间身子一震,狠狠的将齐悦朗推开,一双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对,我曾经是喜欢过他,甚至非他不嫁,可是他杀了我的爹娘。害的我们齐家万劫不复你以为我还会为了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儿女私情嫁给他吗?在他心里又何尝在乎过那么一点私情。” 她近乎于咆哮的反应让齐悦朗瞬间发觉自己言谈之中的不妥,心中不觉暗骂自己多心多疑,无论是谁都不能在杀父弑母之恨下还将自己的感情执着的交付吧,自己怎么可以怀疑她的真心呢。 即使他看到了她眼中隐约的闪躲。 “柔儿,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齐悦朗向前几步走到齐水柔的身边,看着她气鼓鼓的侧脸,心中万分的歉意。 “什么说错了,你根本就是不信我。” “我……是我糊涂了,只是你曾经那么在意他,你知道我多怕会再次失去你,从小到大我都只能看着你的背影。成为我心中遥不可及的梦,即使是现在我也一直不相信这都是真的,对不起。” 伸手拉过齐水柔轻轻的将她拥进自己的怀里,齐悦朗开始试着不去考虑那种种的不妥之处,试着去相信她加入将军府只是为了自己的复仇计划,试问自己。即使有一天结局真的不如自己期望的那样他是否还会一如既往的守在她身边,答案无疑的肯定的。 那么既然这样,自己是不是也不必在乎结果是什么。 “师兄。” “恩?” “等到我的大仇得报,我就随你回黑衣卫回你的故乡,你不是说青州的山美水美吗。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骗我,若是你说谎我可不依。” 怀中的人儿动了动在彼此之间留下了一丝空隙,一只手戳在齐悦朗的胸口出随意的画着谁都看不懂的符号。 齐悦朗看着她万分娇羞的小女子之态,觉得十分受用,原本心中的不安隐退了几分。 而就在齐悦朗沉浸在对彼此间未来的幻想之时,齐水柔突然挣脱开了他的怀抱向上踮起脚尖,温热的柔软就贴在了齐悦朗的唇边。 “傻瓜,我先回去了,出来久了他们难免要疑心的。”齐水柔娇笑着朝竹林深处跑去,只留下在原地半晌没回过神来的齐悦朗。 而他自然也没有看到齐水柔转身之后,那转瞬之间便一落千丈的冷漠。 竹林外依旧站在原地等候的宫娥茯苓正在焦急的往竹林内张望着,看见她从竹林中走出来心方才定了,上前福身说道:“公主,太后娘娘吩咐了,说您近来身子不好不易多多走动,还是随奴婢回寝宫去吧,绣苑的嬷嬷刚巧送了时新的宫花样子来,说是给公主将来添妆之用,让公主亲自去挑挑; 。” 齐水柔抬头看了一眼笑的明艳的茯苓,明知道她不过是太后派到自己身边的却也不得不应付敷衍着:“有劳茯苓姑娘了,天气越发闷热了,宫里凉爽也自是不比御花园中,尤其是那片竹林倒是让我想起以前在寒山寺里上香时,小径青苔清净的很”。 “公主身份尊贵自是比我们这群人懂得风雅,我们哪里懂得欣赏这些,在我们眼里就不过是些花儿朵儿的,主子们喜欢就有些用处,否则就是败了谢了也不过化了春泥罢了。” “姑娘谦虚了,跟着太后多年,想来也是同那些别的宫苑里的人不同的。” 茯苓一听这话头微微的向上抬了抬:“跟着太后自然是要更谨慎一些的。” “姑娘这话倒是真的,听容香姑娘说当年你们在太后身边伺候也没少吃苦,太后向来对下严谨,据说姑娘当时颇受重视及笄之后也是原本是有机会出宫去的,想来是极其重视姑娘的,不过这深宫内院自也有不方便之处,若是不能出宫去倒是可惜了。” “什么?啊……太后当年是为了奴婢好。” 茯苓嘴上虽是敷衍着,脸上的表情却是瞒不了人,这容香好的不说偏偏在公主面前搬弄当年的是非,若不是那年她有心勾引身为三皇子的陈宁不成又被太后发觉,何以落到今天都二十出头了还在宫中伺候人的地步,以她现在的年龄就算将来太后肯放她出宫只怕也许不到什么好人家了。 同时被太后派来监视齐水柔,容香之前就有处处私下汇报讨好太后的意思,这件事可谓是她这辈子最大的耻辱了,稍有忌讳的人都不会提起,偏偏这个容香不知好歹的来触她的眉头,刚刚存着的那点骄傲劲顿时转化成了满腔的怒气。 看着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懊恼样子,齐水柔也不再和茯苓搭话,心中暗自觉得痛快,当初皇上许诺陈羽将来可以自行寻配良缘不轻易插手,那么如今能不能嫁进将军府都能靠着太后了。 太后她自然得罪不起,可这些不起眼的小人物她却是丝毫没有放在眼里,一想到茯苓会去找容香的麻烦,齐水柔的心中不觉一顿暗爽,原本刚才因为和齐悦朗之间发生的事情产生的不悦情绪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回到锦馨苑,齐水柔心不在焉的听着绣苑的嬷嬷天花乱坠的介绍着时新的样式,思绪早已经神游天外,眼前的织料样子再华美若不是织就嫁衣也少了一些吸引,她不知道太后的承诺有多少可以期待,她只是知道那不过随口的提议却让她原本以为已经沉寂的心思再起波澜。 她恨自己,恨自己即便背负着杀父弑母之仇却还是不能忘记他。 那天她去向太后请安却无意中听到圣上提起他的婚事,听到那个让她痛恨不已的名字,阮安安果然是她最大的威胁,她不知道那个女人究竟哪一点比得过自己,更恨自己虽然表面光鲜的居住在深宫之中却和身陷囹圄没有区别。 齐水柔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想到了齐悦朗,那个对自己死忠的男人是她现在唯一可以利用的棋子,她毫不怀疑他对自己的忠心程度,更加坚信自己可以让他心甘情愿的成为嫁进将军府的决定性筹码。 ------------ 114 静心休养 蓝夜将阮安安的被子掖好回身看着桌旁百无聊赖的蓝昼,自从这屋子里的结节布置完毕以后这家伙似乎就再没什么事情可做了,整日里最大的乐趣就是和清浅围着阮安安的做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玩的不亦乐乎; “我们来打牌好不好?” 阮安安半坐起身子捧着一大筐的瓜子磕的不亦乐乎,她现在称病不能走出房间一步,为了谢客连房门都是紧闭着,常常憋得她掀开窗户缝向外看,偏偏青鸾阁安静的如同冰窖,原本想要巴结阮安安的人看到这几日她半死不活的样子也都打消了念头。隐藏在暗处的墨九最近也消失不见了,换了赤离前来照应,只是赤离行踪不定性子比墨九更为沉默不易发觉,有时候安静的会让蓝夜觉得他已经不在院子里了。 老狐狸的药不过是让她深思倦怠提不起精神而已,而那天阮安安陷入假死状态则是全凭自己的丹毒,她之所以胸有成竹的敢去挨便宜爹那一巴掌,也是算准了时间知道假死药要发作而已,阮安安的意思是想将所有的的罪过都安插到自己便宜爹的头上更有利于自己称病不出。 人是他打昏的众人都看到了,半死不活的躺在青鸾阁里处于昏死状态又是郎中亲眼看到亲口说出来的,板上钉钉的事实自然不会再来打扰她“静心修养”,她到底要好好看看阮家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只是事发突然一切都是她临时决定没有来得及和蓝昼蓝夜打招呼,倒是吓了大家一大跳。 阮赵氏受惊连续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知琴和刘嬷嬷陪着暗自垂泪,连陈羽都吃惊的连夜从魔宫赶到了阮家当了一把夜黑风高潜入闺房的“采花贼。” 可也亏了“采花贼”看出了阮安安假死的破绽又在她的储物袋中寻到了解药,否则大家现在还围着她不知所措呢。 为得这事蓝昼和蓝夜足足赌气了好几天,就差没把她丢到院子里游街示众了,最后还是阮安安答应帮他们一人炼制一炉子上品假死药才将将了事,两炉子假死丹药光里面的一味千年魅族草就价值一百个上品灵石。简直比杀了她还叫她肉痛。 蓝昼和蓝夜就找准了要让她破财,否则实在难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不过更让阮安安肉痛的是她不得不要委屈祖母和刘嬷嬷等人,毕竟他们太过善良喜恶都在脸上,一旦知道她醒来肯定会喜形于色。只能瞒着。 而自阮安安的假死闹剧之后第六天,洛锦回到玄灵宗以后配了解药又驱剑日夜不停的赶到了阮家,除了配了几副帮阮赵氏调养的方子以外又拿来了刘嬷嬷的解药,嘱咐日日按时服了不出十天便可解除毒性。 蓝昼嘱咐了刘嬷嬷要装作毒性未除每日都去讨要解药,这样才不会让阮子铭再去坑害别人。 安排妥当了一切,阮安安就彻底的躲在了房里当起了昏迷不醒的病号,日日折磨身边能够够得着的两人一鸟。 清浅还好,大不了飞出府去转到天黑再回来,苦就苦了蓝昼和蓝夜了,阮安安出不了屋子就天天做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抓着他们体验。不是炸金花就是斗地主,再不就是飞行棋跳棋五子棋,常常是体验了没几次就把他们身上的灵石搜刮的一干二净。 “谁要和你玩,都被你赢去了,我们哪比的上你这么个凌久斋的大财主。”蓝昼没好气的白了一眼。 阮安安撇了撇嘴:“你别告诉我陈羽给你们开的工资是工薪阶层的价位?你们好歹也算是专职秘书高级白领啊; 。怎么都得达到小康水平吧。我才赢来多少。” “什么秘书?哪里来的神秘书籍?小姐你有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了,别又是又是转着弯咒骂我们吧。” “什么骂你,夸你还来不及呢。说说啊,月例是多少?” 蓝夜这才明白了阮安安说的是什么意思,噗嗤笑了出来:“这你倒是应该好好的帮我算算了,将军算是小气的,什么都没有。” “不会吧。剥削劳动力啊,拖欠工资这种事他也做得出来啊。”阮安安险些从床上跳下来,声音也提高了八度,她怎么也想不出陈羽会是这种人啊。 “嘘嘘嘘,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这屋子里活蹦乱跳的是不是。” “你可别唬我,这院子里的阵法都是你安排的。好用的很。” “哼哼,现在你倒是聪明了。” “那要不要聪明的我帮你们去讨要月例啊。” “何需要讨要那么麻烦,小姐您直接付了就成了,写上账本将来直接管将军要。” 阮安安一听就知道蓝夜在调侃自己,刚要发作却也觉得人家说的有道理。甚至是一条发家致富的好机会,像陈羽这种经营珍宝坊的土财主身价恐怕自己都计算不清,那她何不来个打土豪分田地呢,阮安安心中的小算盘飞快的拨打着,每个月她付给蓝昼和蓝夜十个上品灵石,报账二十,一年下来就是净赚一百二。 会不会有点太多了,阮安安皱了皱眉头,应该不会,应该是太少了才是,她现在可是帮人讨要公平的正义使者,就算收些手续费也是应该的,大律师出场费低了怎么能显示出自己的身价呢。 到时候她再把那一百二十个灵石都换成下品灵石也就是一百二十万,然后分批塞到自己的金葫芦里祭炼成上品…… 妈呀,这是要发啊,阮安安不自觉的呵呵呵笑了出来,她现在虽然不缺钱但是谁会介意自己钱太多呢。 看着她一脸沉思状,蓝昼和蓝夜彻底无语了,自家小姐什么都好就是太财迷了,财迷到大脑短路不开窍,以将军宠爱她的程度只怕将来整个将军府和魔宫都是她的,她大概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价是多少呢吧,她还在这算这些“小钱。” 不过阮安安一旦陷入“算账”模式,就不会再抓着他们开赌局了。 蓝夜趁着空挡赶紧开门来了个溜之大吉,可是一出门看见知琴挎着菜篮子从外面走进来。身上满是泥污不说边走边用手绢拭泪。 “知琴,你这是怎么了,不是去取午间的吃食了吗。”蓝夜上前拉住知琴接过她手中的篮子,篮子触手轻飘飘的并不像有东西的样子。 蓝昼听到声音朝着阮安安使了个眼色让她去床上般尸体。自己也跟出了门。 蓝夜掀开盖布的一角却见里面除了几个绿叶菜之外连饭食都没有一碗,心下立刻明白了大半:“罢了知琴,反正我没也没靠着他们的份例过日子,你不用委屈; 。” 知琴抽泣了几声:“二位姐姐没看到那群人的样子,之前听到小姐要回来时候拖着人求我和刘嬷嬷美言,现在看见小姐这幅样子立刻就变了嘴脸。” “你又不是第一天在这府里,他们这个样子也不是第一天了。”蓝昼跟着楚夜危在将军府多年,早就见惯了来来往往的那些拜高踩低人的嘴脸,将军府向来对下人要求严格不许他们背地里生事这种事都还是屡见不鲜,京城中的人可是比这府里有过之而无不及。 “蓝昼姐姐你不晓得。若只是吃食他们不给我大可出去买些更好的,可是偏偏守门的管事说什么赵姨娘丢了东西怕人夹带这阵子都不许大家出门,这也罢了,三爷心情不好我去了几次都见不到,摆明着连刘嬷嬷的药都不打算给了。我气不过和管家分辨几句被三爷听到了,他却说这药少吃几天死不了。” “他们不过是借个理由拖着,刘嬷嬷没有解药不过是身体虚弱并无大碍,倒能歇上几天。” “蓝夜姐姐,我看得出来你们家公子是真疼惜小姐的,快接了她走吧,即使是那个将军我看也是不靠谱的归宿。不然哪里会用威胁人的,若不是他小姐和嬷嬷也不用受这番苦楚了。” 知琴越说哭的越伤心,手帕上的泥污抹着抹着硬生生把自己抹成了一个大花脸,看得蓝夜忍着忍着却还是笑了出来:“瞧瞧你哭的只怕刘嬷嬷看了也要笑了,倒是正好治病。” “姐姐就知道和我开玩笑。”知琴被蓝夜逗的也停止了哭泣,扯出手绢继续抹了抹脸继续说道:“我倒是被他们气的糊涂了。忘了说正事,想来刚才看见角门那边有人鬼鬼祟祟的在搬东西,只是离的太远看不清楚,瞧着身形像是二小姐那边的丫鬟珠儿。” 蓝夜的心中一沉,看来赵昭雪的动作确是要比想象中的还要快。以为阮莺莺下药得逞这么快就想着要销毁证据了。 “知琴你可看仔细了。” “我以为是他们私下里走角门偷偷溜出去也想跟过去瞧瞧,可谁知道刚过了水榭就有人把我拦了下来,说是什么其他府中的嬷嬷送东西来是我看错了,我哪里会看错,明明白白就是珠儿的,二小姐平日最信任她吃穿用度都略好一些,那身衣服招摇的很。” “所以你就和他们争辩,结果就又被训斥了一顿?” 知琴的嘴扁了扁,委屈的点了点头。 “他们明摆着是从角门偷溜出去的,却不让我出去,我倒是不明白他们平日里用度都不少一分一毫,何须像我一样出去寻,一定是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知琴咬牙切齿的臆想着可能发生的一切事情,恨不得立刻就抓了他们的错处出来解解恨。 “好啦好啦,在生气也要吃东西是不是,我倒是瞧着厨房里还有好些剩下的东西也不急着要出府去,你何不领我去瞧瞧能做些什么,小姐还没醒过来,我们随意吃些就可以了,我们是修士本就可以不吃什么的。”蓝夜说罢朝着身后蓝昼使了个颜色,蓝拉着知琴朝小厨房走去,只留下蓝昼一个人守着阮安安的屋子并带上了房门。 蓝昼忽然站起朝着空中虚无一拜:“将军。” ------------ 115 自己都嫌弃自己 原本空无一人的内室里一道白光凭空而落,楚夜危的身形就出现在了内室的床边,朝着蓝昼挥了挥手,他径直走到床边看着床上双目紧闭的人儿,抬手就朝阮安安的腋下搔去; 本就装睡中的阮安安经不住痒立刻败下阵来,睫毛抖了抖就睁开了双眼。 楚夜危刮了一下阮安安的鼻子,轻轻的一吻过带过她的唇。 “装睡也不像。” “又没吃假死丹,自然是不像的。”阮安安说着竟然打了个哈欠,不知道是前几日老狐狸的药劲没过还是刚刚装睡触动了瞌睡虫,现在看着眼前的美人赏心悦目,她竟然打起了瞌睡。 楚夜危的脸色瞬间凝成了一座冰雕,小野猫竟然还敢提假死丹的事情,也许只有老天才知道他听说阮安安昏倒的那一刻心是有多么的痛,他花了那么久才把她找回来,舍不得她出现一点意外。 忍不住一个爆栗弹上去楚夜危哀怨道:“还敢提假死丹?以后不许乱吃药,你都没有想我吗?看到我还打瞌睡。”他怎么不知道这只小野猫还有家猪的血统,这么多天她装病几乎半日都窝在床上睡得没白天没黑夜,竟然还打瞌睡。 阮安安揉了揉眼睛不假思索的说道:“那你陪我睡觉好了”。 楚夜危的眼睛一亮:“真的?” 阮安安的睡意顿时被吓醒了一半,突然坐起身,动作之快让楚夜危完全没有预料到,只听见一声闷响两个人的鼻子就磕在了一块。 “痛……”阮安安鼻子一酸眼泪顿时流下来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哪里痛……” “你就不能轻点…………”阮安安嫌弃的撅起嘴。 “没关系,一会就好了……现在呢” “恩……舒服多了,慢点……。”阮安安十分惬意的享受着美人的鼻梁按摩服务,如一只被安抚的小猫一样闭上了眼睛。 原本在门口想要送茶进来的蓝昼听了里面这段莫名其妙的对话脸红的和个番茄一样,手中的茶盘抖了抖。转回厨房的脚步加快了几分,虽然她不太明白这两个人大白天就这么动作迅速。 “不过为什么我的小野猫今天闻起来味道不太好呢。”楚夜危做了一个煽动的嫌弃动作。 阮安安将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缩在房间里又不能明目张胆的抬水进来洗澡。别说他了,自己都嫌弃自己,可是她又怎么会在楚夜危面前承认。 “有吗?嫌弃你可以走远点啊,大清早上就来饶人清梦。” “哪里还是早晨,已经过了午时了。” “这里暗无天日的,我哪里知道啊。”阮安安扁着嘴强词夺理。 楚夜危看着她那副样子实在觉得好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阮安安尚有些婴儿肥的小脸,好像睡了这么多天脸都有些浮肿胖了一圈,不过这样捏起来手感倒是不错的样子。 将阮安安的小脸又揉出了几个不同的形状,楚夜危方才满意的收了手; 。紧接着一双有力的臂膀往阮安安腰间一带,夹小猫一般的就将她扯出了被窝。 “抱紧我。”楚夜危用身后的玄色披风将阮安安裹的密不透风,很满意的看着阮安安八爪鱼一般的挂在自己的身上,消失在了原地。 “这是哪里。”等到阮安安的小脑袋从大披风探头出来好奇的打量着周围,却见外面水汽氤氲之中似乎是一处天然活泉的岸边。泉水中央尚有几股泉眼咕咕的向上翻涌着,泉眼上方一座巨大的七彩法阵中繁复的阵文有规律的转换着,阵文的缝隙中透出天空的蓝色底色分外的好看。 “你不是最爱沐浴的吗,几天不洗岂不难受。”楚夜危特意避开了洁癖两个字,这丫头的怪毛病多的是,天天洗澡就很奇怪了,对于修仙之人来说一件简单的仙咒便可以一尘不染了。可是这姑娘偏偏要三天两头的沐浴更衣。 “那你呢。” “怎么?你想和我一起洗吗,刚刚还想和我一起睡。”他明知道她的意思是什么,却觉得看着她恼怒要发作的表情十分有趣。 阮安安撇了撇嘴十分后悔自己的找死行为。 “一会想吃些什么。” “十三温白露,百子水,君之糖羹,炸酥盒。子夜菜心……”阮安安将找死行为进行到底。 “好。” 阮安安看着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实在想不出来他是哪里来的这般自信,其中君之糖羹更是要取梅兰竹菊花心中的晨露侵泡九种米满九个时辰方可熬煮而成的。 这些菜明摆着就是阮安安顺嘴胡说出来难为人的。 “你为什么不拒绝啊。” “为什么要拒绝,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什么都可以满足于你。”他探过头来附在她的耳边说道,声音轻柔温热吹的她有些痒痒的。 缩了缩脖子,他的唇就转眼移到了眼前。 阮安安觉得最近她脸红的次数似乎是越来越多了。 可是似乎那片柔软的唇瓣并没有如意料中的一般落下。 楚夜危细长的凤目眯了眯。嘴角跃起一丝诡异的弧度笑道:“好好洗洗,连我都嫌弃你了。” 说罢满意的看着阮安安气鼓的几乎要爆炸的脸,消失在了泉边。 泉水并不太深,阮安安坐在水中刚巧微微露出肩膀,惬意的浸泡在温热的泉水中,她看着最近处的一个咕咕向外翻着水花的泉眼,饶有兴趣的将手掌贴在泉眼的顶端,温热的泉水不断的冲刷着掌心的微痒,渐渐的阮安安便明显的感觉到从泉眼中涌现出的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刺激着她的掌心。 泉水中的泉眼一共有五处,自然的围绕成五芒星的站位,若说起初她只是因为好玩去碰触泉眼,那后来就是被那种其妙的感觉所吸引,那股力量沿着掌心源源不断的涌向自己身体各处汇总到她的丹田之中,阮安安明显的感觉到那五处泉眼带给自己的感觉似乎并不相同; 若是阮安安将两只手分别放在两个泉眼上,泉眼中的力量则会出现明显的强弱之分。 而其中一个泉眼提供的力量更仿佛让她的经脉沐浴在滚滚热流中不断的冲刷着,直接翻涌着融汇进她体内那股金色的灵气。 雷灵气,阮安安的脑海中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再回想刚刚五个泉眼带给自己的感觉,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五个泉眼似乎是能够提供变异灵气的灵泉。 她一早就听宣子清说过有关于变异灵根修炼的问题,天地之间并没有自然产生变异灵气的方式,除非是一些极其特殊的变异物质或者变异灵兽,可是那种极其稀有的东西除非是家世显赫的修仙世家否则任谁也不可能轻易拿出来修炼,所以那时候她就已经十分诧异自己为之前的身体究竟是如何修炼的。 难道自己之前也是接触过类似于眼前灵泉的这种东西? 这个想法在阮安安的脑海中转了片刻立刻偃旗息鼓的沉寂了下来,弄明白这些事情又有什么用,之前是之前,之前无论什么事情都和自己无关,自己有金葫芦在可以毫不费力气的修炼何必去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将手再次放到了雷灵气的泉眼之上,阮安安闭上了眼睛全神感受着有些灼热的雷灵气的汇聚在自己的经脉之中,渐渐升温的身体将周身的热度不断的散尽温泉内,温泉的凉度刚刚好可以转移自身温度,否则直接摄取如此高纯度的雷灵气她体内的经脉受得了手掌也早就变成烤猪蹄了。 刚刚步入元婴期的阮安安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大好的修炼机会,元婴不仅等同于修士的第二生命,一个好的元婴灵更是可以使修士再接下来的修炼生涯中事半功倍,虽然现在阮安安的元婴还不过是一团不堪一击的云雾状,但是眼前的灵泉实属难得一见,多摄取一些灵气总是没有坏处的。 做为一个投机取巧只靠喝酒修炼的修士来说,这算是她第一次成功的聚灵入体,不过这样枯燥乏味的事情似乎不太适合这位元婴期的“大能”,不到半刻钟之后,阮安安就在温暖的泉水中打起了瞌睡。 直到楚夜危再次出现在泉水边的时候,她的手心还按在泉眼之上,嘴边的口水已经快要滴到泉水里了。 “看来不仅是小野猫还只是小懒猫。” 阮安安听到声音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突然想起自己伸出的环境,立刻双手环胸身子迅速的朝泉水中下潜,只留下个脑袋诡异的露在水面上。 “你?你要做什么。” “上来,吃饭了,小馋猫。”楚夜危也不顾阮安安的惊声尖叫将她从水中捞出来,念了个简单的法咒让她身上的水汽完全蒸发掉便公主抱似的将她抱出了洞府。 “哇呀呀……放我下来呀。”虽然一路上未见到任何人,但是这种太原始的样子还是让阮安安非常的不习惯,不安分的在楚夜危的怀里拱来拱去的表示抗议。 “不要再动了,不然我可没法控制一会不吃菜选择吃你。”楚夜危坏笑的捏了一下阮安安的下巴表示抗议。 ------------ 116 填鸭喂法 将头埋在楚夜危的怀里,阮安安稚嫩用很鸵鸟的方式来缓解自己的羞涩,还好路不长,出了泉水的洞府不过转了个弯的功夫阮安安双脚便踏实的接触到了地面,接过楚夜危随手丢来的鹅黄色长裙二话不说的便从穿戴完毕,除了一头秀发因为没有镜子只能随意的束了个马尾。 “来。”楚夜危见她穿好衣服二话不说的凭空一抓将她箍在怀里,夹了一箸菜喂到她的唇边,正是她点名要吃的子夜菜心。 阮安安实在不习惯这样旖旎的坐姿,看了看筷子上的菜没有张嘴。 “可以放我下来吗,这样会消化不良啊。” 楚夜危没说话,只是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了一瓶丹药放在了桌子上,不用闻阮安安也知道是什么,功效和现在的健胃消食片差不多。 “这样吃饭容易弄脏衣服。” 楚夜危从储物戒指里随手丢出几件颜色各异的一衣服丢在了地上。 “那个,会把你的腿压麻的。” 楚夜危挑了挑眉毛,他似乎还没有体会过麻是一种什么感觉。 好吧,不就是修为高可以随时舒经活络吗,阮安安彻底败下镇来,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满桌的珍馐美味上,桌上一共摆了六菜一汤,除了她故意找茬点的五道比较繁复的菜式之外又添了白菌鸡丝和芙蓉麟鱼。 “这菜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子夜菜心上一次吃的时候还是在老狐狸那里,据说是老狐狸珍藏了几千年的宝贝,只可惜当年老狐狸逼阮安安拜师的时候忘了取出石室,结果给阮安安断水断粮威逼利诱的时候被阮安安几口就啊呜掉了; 涩涩的还有些酸味,亏得老狐狸当年还哭天抹泪的心疼了好久,放了那么久她没吃坏肚子找他算账已经是万幸了。 一想起当时的那股味道,阮安安的嘴里立刻冒出了一股酸水,望梅止渴的看着菜半天没张嘴。 “子夜菜心本就是生长于子夜极阴之处入药的东西,不好吃也是正常的。你服食了那么久的丹药也需要子夜菜心破除药性,老狐狸的药虽是成丹率要高一些但是毕竟不如你的灵气精纯,这子夜菜心已经用百味草处理过了,你尝尝看。”楚夜危将筷子朝着她嘴边又送了送。 阮安安皱了皱眉。憋着一口气把菜含进了嘴里,入口是一种类似于薄荷的清香,裹着薄薄的一层糖浆掩盖着酸味,吃起来倒像是某种水果。 “其实老狐狸也是执着的人,是我欠了他的,我从来都没有答应过要拜他为师,可是他却是有求必应,只是我炼制的丹药一向上品的居多,所以这样总是难以揣摩到炼丹之中药材相生相克的原理,怕要辜负他的重视了。” 楚夜危自然是知道阮安安炼丹上品容易下品难这种逆天的能力。修士中好的炼丹师本就不多,偏偏魔界的顶级炼丹师就是那个老狐狸,要不是他记挂着老狐狸还有些用处他这么没有底限的威胁自己早就一掌结果他了,只是这话说的为什么听起来有些怪怪的,人家炼制上品丹药成丹一颗恐怕就要欢天喜地了。她竟然在抱怨。 “你这么说是在炫耀吗?” “我哪有……” “你有没有想过拜墨翟为师。” “我已经有师傅了。” “也许……也许有一天他没有能力保护你或者再教你东西。”楚夜危不会勉强她,尤其是在自己也不太喜欢墨翟的情况下,宣子清虽然也不太招人喜欢但是至少不会跑来威胁他。 “老玄怎么了?”阮安安警惕的看着楚夜危,嗅出了他话中的隐含意思,她的确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宣子清了,似乎从拍卖会开始她就一直在忙自己的事情,宣子清平时就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行踪不定。她也没有多想。 “没什么,好好吃东西。” “你是要急死我吗?”阮安安推开了他的筷子。 “也没什么,只是边关的战事有些棘手,恐怕要他亲自出手。” “天界是不允许插手凡间之事的。” “我知道……” 阮安安沉默着没有再说话,心中不安却还是一口一口的享受着美人喂到嘴边的特殊服务。 她听宣子清提到过,这次战争只怕是关系着他和玉菲儿今后的未来。即使他们现在可以以这种方式见面,可是这种近乎于偷的方式恐怕是任何一个男人所不能忍受的,可是一旦插手人间的事情,老玄要面对的是什么,阮安安也不甚了解却也不难猜测。 要么贬回人间; 。要么天界另有惩罚方式,无论是哪种都是他们不忍看到的。 那有没有办法让玉子菲也成为修仙之人? 她一方面希望自己师傅可以和师母修成正果,另一方面又不忍心宣子清受到天界的责难。以前她的唯一出路就是玄灵宗,后来又有了自己的据点飓风台,可是这一切似乎都是基于背后宣子清的支持,没有了宣子清和她最初的相遇她不会成为玄灵宗的小师祖,不会有现在的一切,现在是不是轮到她为两个人做些什么了。 “再想什么?”楚夜危看到她在发呆,出口问道。 “你说有没有可能将一个凡人变成修士?” 楚夜危皱了皱眉,犹豫了半晌说出了两个字:“夺舍!” 阮安安摇了摇头,老玄不会同意的。 “还需要澄清轮回丹,只怕老狐狸也不会,而且夺舍也并非一般之人即可,需要修为在元婴之上且自愿,否则强行夺取修士的怨气过于强大凡人是压制不住的,怎么想起问这个?”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炫耀,赤裸裸的炫耀,阮安安看着眼前这个趾高气昂的男人,她不是没看到过他在外人面前一脸冰山的样子,似乎这样的傲娇孩子气的表情只在自己面前出现过。 对于大部分女修来说修仙只是为了为自己寻找一条更为妥善生存之道,找到好的修仙伴侣嫁入世家便等于拥有了保障和一张长期饭票,而情爱早已经抛之脑后可有可无。 所以能找到一个如此疼爱自己的男人,阮安安似乎应该是大赚特赚了。 阮安安从未怀疑过楚夜危的感情。尤其是对待阮家的这些事,她可以看出这样他知道阮家给她下毒时强压在心中的那股怒火,即使再生气,他也决定听她的话将一切处理权力叫给她。听她的安排。 这样的一个人愿意照顾她的感受想来是真的在乎自己的,可是为什么她心中还有有隐隐约约的不安之感,这个男人有着她难以揣测的能力,可他的一半总是隐藏在黑暗中让自己无法看清全貌,他的身份太多了,多到自己还没有能够理清,她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就是将军府也并非是他真正的身份。 对于阮安安这个安全感不太高的人来说要扯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却还是多了一些犹豫。 “还在想你师傅的事情?”楚夜危有些不耐烦,他不喜欢小野猫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想别人的事情,尤其是这幅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 “这次离开阮家,我们真的要结婚吗?” 阮安安的话一出口就发觉周身涌起了一阵极强的威压感,抬头迎上楚夜危的目光只觉得如同刀锋般锐利,看着身边脸色黑的吓人的楚夜危阮安安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挤压到了一块有种要爆裂的错觉; 修士可以凭借着周围修士的威压和灵气波动清楚的感觉出比自己高两阶的修士的修为,可是这股施压分明是已经超出了她承受和感知范围。 “你……陈……”阮安安一开口只觉得喉咙生生的刺痛。 一切不过发生在转瞬之间。等到楚夜危收敛住威压的时候怀中人儿的小脸已经微微有些发白了,胸口的金葫芦更是金光大作的散出一层层的护身罡气。 赶忙收住威压看着怀中微微有些苍白的小脸,配上一脸自责的样子蜷缩在楚夜危怀里,反倒让楚夜危有些自责的觉得是自己操之过急了。 他只是没有办法知道她退缩了,没有办法知道她不想嫁给他,被迫的失去他可以接受,可是若是她退缩他这么多年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再给你一点考虑的时间。”楚夜危头上的青筋一条条凸显。他将手中已经折断的筷子丢在一旁。 自从相识,阮安安似乎也没有见到过他这幅样子,凭直觉也知道这家伙的实力只怕是连金葫芦都未必能够对付只能心虚的扮乖巧避开了话题。 “那阮家……那边你准备怎么办。” “这要问你才是。”楚夜危也不提刚才的事情,舀了一勺甜汤继续填鸭。 “我从来不觉得他们是我的亲人,事情是他们做的我也不可能一忍再忍,毕竟阮家还有我不愿意伤害的人。其实我这一路也并非没有想过,阮家的生意最初不是你下手的吧,即使是没有生意上的惨败能够攀上镇国将军这棵大树,他们也会想方设法将我找回来的,在生意上扳倒他们这件事根本就是可有可无。” 楚夜危的心情微微好转。只因为她了解他心中的真是想法,那个阮家生意上的惨败本就源于他们这些年得罪了太多了人,他中间插手揽下这堆烂摊子只是因为还记挂着那是她的本家。 抬头看着面前的佳人,即使容貌有变可是她眼中透出的那股灵动似乎和以前并无不同,什么事情都能够自己找到答案。 “我的小野猫倒是很聪明。”他满是宠溺的语气。 楚夜危没有再说什么,低头继续为阮安安夹菜,填鸭似得直到将她塞得再也咽不下才撒开手放阮安安出了怀抱,手却依旧扣着她的掌心没有松开。 “吃饱了吗?” “恩……”阮安安只能点了点头抹了抹圆滚滚的肚皮,老天保佑她最好是个怎么吃也吃不胖的体质,不然饲料鸡一个星期出栏,她估计一个月就可以直接炖肉了,还是脂肪偏多胆固醇偏高的类型。 “一会我会去你们家接你离开,事情都按照你说的办。” “只要他们愿意收手我会将所有的房屋地契都还给阮家,可若是……”阮安安苦笑了一下……不过凭她对便宜爹和赵昭雪的了解大概是不可能的了,可是她还是愿意试一下,只要他们最后能够良心发现她愿意还给他们一切,只当做是占用了他们女儿身体的报答。 ------------ 117 最后一次机会 正堂内,阮子铭看着眼前的楚夜危手心攥出了汗水,阮赵氏病着,女眷不得轻易见客,所以堂上站着的就只有阮兆祥和阮子铭。 可是现在连同周围侍候的丫鬟小斯也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压的他们难以喘息,端茶的手抖了又抖还未进屋就摔了一个杯子,眼前明明站着的是一个翩翩美少年佳公子,可是一副冰川脸表情恐怖,完全没有了赏花的心情。 阮家上下本就没有什么修士,难得接触到也会将自身的威压收起,可是楚夜危一联想到他们对待阮安安的态度却只能忍着不发作,身边的威压自然也难以收敛的彻底,只是这残留下的一点点威压已经足够周围的人觉得难以窒息。 对于眼前这位不速之客阮子铭打心底里没有什么好感,修士向来不允许参与人界之事,所有当他见到楚夜危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堂堂镇国将军竟然是一个修士。 阮凌念说过,他的易容丹可以瞒过元婴期以下的修为,据说镇国将军不过只是弱冠之年,想来修为也不会高过元婴期,一想到这阮子铭的心稍稍安定了些许,还好他之前准备充分,否则以阮萍儿那毫无灵气波动的体质必定会露出马脚。 强装笑脸的站在原地,眼角忽然瞥见从后门前来的赵昭雪朝自己暗暗点了点头,示意他阮安安还完好的躺在青鸾阁里,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 “将……军……大驾光临……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强烈的修士施压下,阮子铭实在是没法摆出未来岳父的姿态,更何况人家的地位比他高了不是一点半点,只好抱拳施了一礼,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断断续续的颇有些恐惧的味道。 “我是来接安安过府的。”楚夜危尽量收敛了威压将语气变得柔和,只是声音还是冷冷的带着不可一世的高傲,冰块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那是自然,安姐儿身子不好,去京城调养总是没错的。只是……。”阮兆祥倒是对眼前的这个将军颇觉得满意,不过好好的一个孙女现在躺在青鸾阁里不知死活,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向人家开口。 “阮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安安的身体不好?”楚夜危挑眉看向一旁的阮子铭,颇有些施加压力的味道。 “咳咳。安姐儿前日回府的时候因为车马劳顿确实是身体有些不适,不过这几日已经好了大半了。” 阮兆祥听着这话却是心存疑惑,他日日的派人去看瞧,安姐儿的身体情况如何他再清楚不过,明知道自家儿子是在扯谎却又不好明说,毕竟事关阮家的未来他再恼儿子的所作所为也不得不为自家考虑,况且他早已经不管家事多年,想来一切都有儿子安排妥当便也不在多话。 见自家父亲没有再出言反驳,阮子铭便朝赵昭雪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将话题接过去。赵昭雪倒是立刻会意的转脸一笑,立刻换上了一副慈爱母亲为自己女儿深思熟虑的样子说道:“将军不必担心,阮府中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已经无大碍了,只是本就是舟车劳顿诱发的时疾,要是再挪去京城会不会反倒不好?而且她毕竟是个姑娘家又尚未及笄。现在就去将军府,传出去实在有损闺誉。” 楚夜危早就料到她会有这番说辞,眼光朝着她站立的方向扫了过去,巨大的威压瞬间震得赵昭雪猛的朝后一个趔趄,若不是身后有芳儿搀扶就直接摔在地上了,心中不觉暗骂这个女婿看起来是不错,从旁边看过去比女人还要美又不失威武英朗之气; 。怎的眼神却是如此之吓人,心中不觉为自己女儿将来的处境捏了一把汗。 “夫人说的倒是和为夫我想到一起了,婚姻乃是大事,将军府更是注重礼仪的门第,若是小女如此贸然同将军回府未行三媒六聘之礼实在不妥。”阮子铭挺了挺腰杆子补充了几句,自认为他这番说辞也是论谁都挑不出毛病的。 楚夜危早就料到他们会借此拒绝。收敛了威压继续说道:“我自然不会委屈了安安,只是这沐凉城距离京城说近也不算远,一来一回多少也需数个时辰实在不便,我在将军府的南面新修了府邸安安只需住过去便可,地契注明了安安的名字只当是添妆罢了。还称阮府,至于安安的身体,我军中随行的御医可以为安安调理。” 楚夜危说到这个地步了明摆着就是非要带走阮安安不可,阮子铭也不是傻子自然听的懂他话里的意思,添妆送宅子听起来够大方,可虽说是挂着阮府的牌子写的却是安安的名字,添妆?将来嫁过去了也是夫家的东西,和他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至于御医,他是要多傻才会去反驳说沐凉城里的郎中医术更为精湛。 不过阮子铭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在阮安安出嫁前讨回一部分商铺的地契自然也不肯轻易放人。 “将军考虑的甚为周到,只是在下尚有一事为难,说来事情原本难以启齿却事关将军府的面子不得不说。” “但说无妨。” “将军也知道近日来我阮家连遭变故,原本几个为安姐儿准备的嫁妆也不得不投进了最后的那趟货物,将军府高门贵府也许看不得我们陪的那些嫁妆,可是安姐儿是我的小女儿我确不忍她受委屈,只想着等日后赚了再给她添些就是了,可是将军这次求亲急切,我们实在拿不出什么,若传出去只以为我们是贪图了将军府的富贵卖了女儿,实在难听,况且二叔父此次赦罪虽是圣上恩典阮家毕竟也是有罪之身,不敢说将来可以戴罪立功却也只希望将军耐心等到小女及笄我们也有些时间筹备,我们做父母的总要有些心意才是。” 说了半天,阮子铭终于绕到点子上了,任谁都知道他们这次就是卖女儿,可是话说出来却成了体贴女儿的为难父亲。 楚夜危象征性的皱了皱眉:“这倒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只是我这次特意前来只为接安安回府走的急切,边关战事吃紧时间有限,只怕这一离去再回来只怕耽搁三两年也未可知。” “其实老夫倒是有个办法。只是需要将军出手相助,想来应该不是难事。” 阮子铭赶忙改口,两三年?他可等不了。 “哦?” “阮家有些地契和担保的银两被扣押在官府,若是将军肯帮忙疏通取回部分我愿用取回的那些先用做安姐儿的嫁妆。” “这倒是好说。墨九。”楚夜危挥了挥手,一个人影便出现在了堂前,只见他手中拿着一摞纸质的文书和银票交到了阮子铭的手上。 “岳丈大人请过目; 。” “好好……都是一家人,贤婿有礼了。”阮子铭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进展的如此顺利,尤其是最后这一声岳丈大人听得他更是心花怒放以为自己成功了大半,兴致高昂的接过了地契仔细翻阅起来。 一旁的墨九明显脸色不太好,天知道这一声贤婿听得他连汗毛孔都竖起来了。 果然,刚才还兴高采烈的阮子铭一看那地契脸色就开始由晴转阴,越往后看阴的越厉害,期初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反反复复翻动着手中的地契和房契,一遍又一遍最后已经黑的可以挤出墨汁来了,。 赵昭雪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赶忙凑了上来,随着纸张的不断翻动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些地契上的字迹。地契上面的官印和门面位置都没有差错,只是地契的所有者位置上清清楚楚的写着的是阮安安的名讳。 也就是说,现在整个阮家的商号和房屋地契都成了阮安安所有。 “老爷……”赵昭雪低呼了一声,却被阮子铭丢了个眼色示意不要惊慌。 “如何?那地契可是有什么问题。”阮兆祥见两个人嘀嘀咕咕的使眼色便问道。 “没有问题,多谢将军了……有了这些我便可以立刻着人准备嫁妆,倒是也可以让安姐儿风风光光的出嫁,只是不知道将军打算什么时间接小女入京。”阮子铭盯着手中的地契定了定心神让自己看起来并没有任何不妥。心中却已经在思衬着下一步棋的走向,地契易主不要紧,现在阮安安还没有出嫁只要她肯出让将名字再改回来就是了,刚才见楚夜危之前他已经让赵昭雪亲自去确认过了,阮安安可是依旧昏迷不醒一声不吭的躺在床上。 接下来的一步棋,他是非赢不可了。 “在下边关还有要事要忙。耽误不得,打算今日便启程,如果可以可否请安安现在便随我离去。” “来人去叫小姐出来,东西不便收拾只带些常用的不要叫将军久等,我日后回京一同带与她就是了。” 一刻钟过后。一身浅蓝色曳地裙的阮安安在知琴的搀扶下娉娉婷婷的走了出来,幽光锦缎的裙摆风摆荷叶般的仿若湖水的涟漪倒影,虽然带着帷帽可是却不难想象帽下那女子的绝世容姿,腰间一枚银铃随着步伐发出铃铃的脆响。 “到了京城时刻要注意着不可坏了规矩,我和你爹爹过些日子便去看你。”赵昭雪说着拍了拍阮安安的手,眼眶还忍不住几滴泪水打转。 “又不是见不到了,何必哭哭啼啼。”阮子铭生怕赵昭雪坏了事,赶紧挥手示意知琴牵着阮安安离开,自己的另一只手却在背后抹了抹掌心的汗水。 楚夜危看到阮安安这副打扮似乎并不太喜欢:“戴这个做什么。” “将军,还是戴着的好,毕竟一路上总要见人的。”阮子铭向前走了一步似要制止。 ps: 因为中间断更,所以以前的难免有些小bug,陆续修改但都是细节不影响大家看文,希望大家支持小婉哦,拿票票砸死我吧。 ------------ 118 最后一次机会(二) 不过阮子铭也只是做做样子,他可是坚信阮凌念的易容丹不会出现纰漏。 为保完全,那易容丹之前他可是亲自试验过,从声音到表情细到一根汗毛都惟妙惟肖,断断不会露出破绽,即使是修为都看起来和阮安安的一样,为了这颗易容丹他可是许诺了整整两间铺子给阮凌念名下并放他们母子离开阮家。 “我这里没有这么多规矩。”楚夜危的力气本就大过阮子铭不知道多少,扶上了帷帽轻轻一掀,就将帷帽摘下来随手丢给了墨九。 阮子铭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阮安安制止住了。 “就按将军说的做吧,女儿不碍。” 阮安安说罢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楚夜危,嘴角爬上好看的弧度甜甜一笑,又转过身福了福身子对阮兆祥说道:“孙女这就要拜别了,虽说要等将军择日完婚可是毕竟今后在难回阮家,也请祖父告知祖母莫要挂念,等到孙女在京城安置妥当了定将二老接过去颐养天年”。 “可是同意了?” “祖父,孙女决定了,他会待我好的。” “还有你修仙的事情?” “他修为本就在我之上,想必也能助我一臂之力。” 阮兆祥点了点头:“既然你决定了我和你祖母也没什么话好说,只希望你能够平安顺遂的走下去,这件事到底是我们阮家欠了你的。” 阮安安听了这话有些吃惊,在她记忆力祖父从来没有过一句安慰的话,态度比便宜爹好也没有好倒哪里去,所以他这么一说到时让她觉出一点温情来。 只是这边阮安安忙着感动,阮子铭却是一张脸拉的老长,狠狠的斜了一眼身旁的赵昭雪,他明明特意嘱咐了阮萍儿少说话以免话多败露,怎的还是说出这般不知所谓的言论。 硬着头皮将慈父的形象继续扮演下去,阮子铭犹豫了片刻说道:“东西可都带全了。少了些许什么只管来信便可,我们遣人送去,若是准备好了就启程吧,不要让将军久等。到了将军府做事三思而行不要忘记你自己的身份。凡事自己考虑。” 阮子铭这话意有所指,实在是为了嘱咐阮萍儿。 只是他话音刚落,原本站在阮兆祥身边的阮安安突然破涕为笑:“父亲不说我倒是忘了,东西少的留到京城再置办也就是了,我身上灵石不缺将军又家大业大,说起来不过是小事,可是有些东西却是一定要带走的。” “什么东西?”阮子铭心中涌出一股极其不好的感觉,看着阮安安一步一步的走到自己的面前,浅笑如花,像极了薛檀。他甚至一瞬间的恍惚以为自己是见了鬼往后退了几步。 “父亲这是明知故问了; 。”阮安安说罢突然出手用力一掐就将阮子铭拿着地契的手举到了胸前。 “放肆……”赵昭雪想要上前制止却被不远处楚夜危横空的一眼,吓得缩在了原地。 阮子铭的脸瞬间黑成了猪肝色,惊恐的看着眼前那个容貌清丽的女孩,即使是相貌再接近眼神却是最难以模仿的,眼前的女孩绝对不是自己的女儿阮萍儿。而这一幕似乎就是几天前的再现。 “你是那个蓝昼。”阮子铭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想要挣扎手却被紧紧的钳住,手腕处传来一股痛意,原本手中的地契和银票散落了一地被堂外的风一吹四下散去。 正堂内此刻静的吓人,只有地契被吹散的哗啦声,而就在四周静谧的一刻忽然从外面传来了两个人的脚步声,只见一个小丫鬟搀着一个蓝衣女子走进来。无论身段样貌还是服饰都和眼前的阮安安。 “这,这是……”那女子看到眼前的一幕站在门口半晌没有动,局促的绞着手中的帕子,头上因为帷帽遮盖看不清楚表情。 而赵昭雪却突然意识到,这才是她的女儿阮萍儿。 “放肆,还不快管管你的丫头。只怕不知道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想要取你而代之。” 赵昭雪反应极快却也只是嘴上说说,她清楚地知道阮萍儿服用了易容丹修为可以假装内里却变不成修士,若是真的生出什么变故自然是打不过蓝昼的,所以只是提高了嗓门虚张声势。 可她这些小伎俩又怎么会瞒得过在场的人,自己的女儿更是连动都没动一下的戳在原地。她哪里知道,自打阮萍儿看到同样易容之后的蓝昼,思绪已经飘飞的不知所踪了,更是对母亲要自己假扮妹妹这件事有些怨怼。 蓝昼身为阮安安的贴身侍婢又有修为在身,怎么看都比自己这个闺阁少女要合适很多,自己和妹妹分别这么多年对她的言谈行为可谓是一概不知,要不是妹妹一进门就被爹爹打伤她何必赶鸭子上架的假扮骗人。 而现在这眼前的架势,她一边不希望自己假扮的身份被拆穿使自己和父母难堪,一边又不敢真的上前喝止蓝昼,远远的对视着自己母亲锐利的目光,阮萍儿咬了咬牙用比蚊子叫没大多少的声音说道:“蓝昼,你快放下爹爹,你……这是做什么”。 “我没有要做什么,只不过是帮我拿回我的东西而已,另外姐姐说什么,蓝昼她并不在这里。” “那,那你是……?”阮萍儿的声音有些颤抖,如果眼前的人真的是阮安安那就意味着她不用替妹妹去那个什么京城了,那里虽是繁华荣昌的所在可是远没有沐凉城里自在。 一时的兴奋冲的她全然忘记了自己原本要做的事,为了看清眼前的人真的是阮安安,她伸手就去摘自己的十分碍事的帷帽。 “不可……”赵昭雪想要出言阻止已经是来不及了。 为了迎接楚夜危的到来家里充排场而来厅堂内伺候的人不在少数,此刻看到面前站着的两位五小姐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怎么回事,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阮兆祥替所有人问出了心中的疑问,眼神毫不犹豫的看向阮子铭; 松开抓着阮子铭的手,阮安安挥手念了个咒诀将散落的一地的地契收好,说来也惭愧,对于她这个平日里偷懒修行的人来说会的咒语实在少的可怜,这个法咒还是刚刚从美人那里现学现卖来的。 眼见着到手的地契又成了他人之物,阮子铭跌坐在椅子上气的浑身发抖却又不敢轻易的去触怒阮安安,只觉得胸中一股股怒火无处发泄。 扫过正堂上一双双满是质疑的眼睛,他已经五路可退了,望向一旁的阮萍儿咬了咬牙抬手说道:“安姐儿,事到如今你还不赶紧和将军速速离去,而你蓝昼,你不要以为你精通易容术就可以在我们阮家为所欲为,我们不是糊涂了不知道你们的阴谋,坏了我们与将军府的好事你们家的那个什么公子也不会渔翁得利,或者是你自己有什么想法趁着小姐病种意欲取而代之?” 阮安安听到她的话无可奈克的苦笑了一下,她给了这个便宜父亲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可是他却一次次的将她弃如敝履,她不过是因为自己借用了她女儿的身体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耐,可这个便宜爹却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死心眼。 “既然你这么咬准了我是冒牌货,那也罢了,这将军我是嫁不得了,不知道将军是不是要掘地三尺找到那位真的五小姐?地契要不要还给你?” 阮安安有些撒娇似得瞥了一眼身边的楚夜危,自顾自的翻弄着手中的地契。 楚夜危知道她是故意言之,向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眼光却是出其的柔软仿佛能化开所有冰冷,那份表情落在周围人的眼里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若不是刚才那番威压震慑的大家到现在还难以喘息,真以为看错了眼前的人。 “这地契都是你的东西,你自己决定,只是不许说不嫁。” “可是这地契上写的是五小姐的名字,人家又咬定我不是她,只等着来日将军与五小姐成婚的时候我再用这叠地契当贺礼好了,这本也是五小姐的东西,只是蓝昼蓝夜呢,他们现在是跟在我身边的,我若不是五小姐?你也要要回去吗?” 阮安安说完这番话自己恶寒了一下,这么较弱造作的姿态还是不是自己了。 “如果你嫌他们保护的不好,我手下自然有其他的人。” 楚夜危似乎并不介意,伸出手从侧面环住了她的腰,脸上爬上了一抹笑意,她的小野猫本就是百变多怪的。 “不如问问他们?蓝昼蓝夜,你们家公子到了还不快出来见见。” 阮安安话音一落,原本正堂内空着的地方凭空的闪现出了两道人影,那身形样貌正是蓝昼和蓝夜,而他们出现以后并没有直接到阮安安的近侧随侍而是朝着楚夜危所坐的位置走去,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双双福了福身子异口同声道:“公子”。 “恩,我既然安排你们照顾安安,她要走你们跟着便是。” 原本就有些不知所措的阮子铭在看到眼前一幕的时候简直恨不得冲上去狠狠的抽赵昭雪几个嘴巴,千算万算甚至不惜污蔑别有用心的神秘公子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竟然就是将军自己,这么一来他们可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 119 最后一次机会(三) 看着眼前这一幕,正堂上谁是真的阮安安已经不言而喻了,精心策划的骗局被当场揭穿阮子铭只觉得自己半辈子都没有如此不堪的被自家女儿算计,只是他现在骑虎难下看着阮安安手中的那叠地契实在是无法善罢甘休,黑着一张脸扫过一旁的阮萍儿,他站起身快步走上前去一巴掌重重的甩在了她的脸上喝道:“你是哪里来的丫头如此不知羞耻的妄想取小姐而代之,来人啊,给我带下去严加看管,等我送走了贵客再好好审问。” 阮萍儿似乎被眼前这一幕吓傻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耳朵里是父亲的谩骂之声,脸颊上是被打过的灼灼刺痛。 “不是您和娘亲……” 啪,阮子铭抬手又是一巴掌打断了她的话,这丫头如果继续说下去只怕会将他们两个都抖出来,双手狠命的拍着桌子大呼家门不幸,朝着不远处的两个仆役吼道:“还不快带下去。” 两个仆役似乎这时才反应过来,上来就要拖阮萍儿和“知琴”出去。 “慢着。” 看着他那一副有打又拍的架势,阮安安真不知道他的手是什么做的,话说几天前他动手打自己的时候也拍过那张桌子吧,现在又来打阮萍儿,他怎么能够下得去手。 阮安安说罢抬手掌心一翻,唤出四道灵气朝着阮子铭身旁的茶几飞去,四道灵光飞速之间化作四条火龙从下向上迅速蔓延上茶几四足,片刻喘息之间一张桌子就已经化成了阮子铭脚边的一摊灰烬。 “你,你这是做什么。”阮子铭心中不免后怕,若是刚才收手慢了只怕现在自己这只手也跟着灰飞烟灭了。 “我只是看您这么讨厌那张桌子,就替您解决了,免得您拍的手掌疼,再想打人就没力气了。” “你,你真是……无法无天。”阮子铭又习惯性的抬手拍桌子,却拍了个空。顺手抓起身后的一个花瓶啪的摔在了地上。 “看来爹爹连花瓶也看不顺眼了,要不要我帮您?也省的您抬手不方便。父亲说我无法无天,那她呢?这个假冒我的家伙是哪一房的侍婢吧,想来能够丝毫不差的幻化成我的模样也是必有些修为在的。这样的人哪里留得; 。”说罢阮安安又是一道灵气打过去,转眼间火舌便在阮萍儿和“知琴”的脚边围成了一个火圈,将想要上前的两个仆役搁在了外围,肆虐的火舌跳跃着向上窜去不由分说的就点燃了阮萍儿的裙角一阕,吓得两个姑娘连声尖叫急忙跺脚扑灭身上的火焰。 “萍儿……”赵昭雪已经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了,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可以依靠如何舍得,三步并做两步就朝着火圈冲去。 只是赵昭雪的步子还没迈开,就被身前的阮子铭一把扯住厉声喝道:“放肆,她怎么可能是萍儿,你要替她求情吗?难不成她是你房里的?” 赵昭雪被问的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三爷,您说什么?” 阮子铭眉毛一横:“哼,我问你,这人可是你房里的?” “是?她是……” “哼,我就知道是你在作怪……枉我还将整个家都交给你。竟然瞒着全家上下做出这等瞒天过海的事。” 赵昭雪瞬间就明白了阮子铭的意图,眼见着事情败露他分明是想取舍了自己,为了面子不惜豁出他们母子来保全自己的。 “是我,是我不甘心让这丫头什么好处都得了去,论相貌我们萍儿哪一点比不上她?凭什么她就可以嫁进将军府。”咬了咬牙狠下心来,赵昭雪只能点了点头将事情应承了下来,为的只是希望将阮萍儿解救出来。一个凡人不过是为了虚荣和富贵才动错了心思,全然没到被烧死的地步。 “安姐儿好歹是嫡出的女儿,你以为萍姐儿是个什么?是我这些年纵容了你才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惹出祸事来。” “老爷,千错万错都是我赵昭雪的错,你不要怪罪萍儿。” 阮子铭显然已经红了眼睛,现在如何推卸责任安抚阮安安才是大事。只要他们肯全部承担此次的罪责,他再慢慢的哄骗阮安安拿到部分房契地契仍然有极大的可能。 “我早该就知道是你,竟是前些日子的念头还未断了,想着萍姐儿平日里受你教化竟也想着李代桃僵的做出这种不仁不义之事还要连累于我们阮家,传出去如何是好。要怎么处置只随将军和安姐儿一句话,省得以后再做出什么败坏门风之事。” 言下之意无外乎是即使阮萍儿此刻真的被灵火所伤他也不会反驳一个字。 “将军,五小姐饶命……老爷,姨娘你们帮忙求求情吧。”显然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知琴”一听要将她随意发落吓得抖如筛糠的拼命求饶,身边的小姐好歹是主子是阮家的血脉说到底也不会重罚,一旦将军要找人撒气就只可能是她,若不是现在自己被困在火圈内动弹不得,只怕已经爬到楚夜危脚边跪地求饶了。 “这是你们阮家的家事,我只要能带走安安,别的事情不便插手。”楚夜危立刻表明了态度也是想看看阮安安会如何处理此事。 “就会推脱做好人,坏人都是我做,你逃得快,你若是不来家里提亲也不会有这么一番乱七八糟的事情。”阮安安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话只是在脑海中转了一圈就咽下去了,美人的威压可不是闹着玩的。 其实对于阮萍儿和她身边的扮演知琴的月牙,忠孝向来是无论男女都奉若神祗的事情,所以一些违背原则的无理要求自然也会妥协,而月牙一个丫鬟来说更是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古人毕竟是古人,阮安安虽说有些怨恨他们成为了骗局的核心更多的却也只是一种怒其不争的心理; “如何处置?爹爹倒是丢了个难题给我,他们不过是棋子罢了,进退又岂是他们能决定的,细细说来我也不过是个被阮家弃如敝履的棋子而已,如何决定还是您这个当家人自己说了算吧。” 阮安安又怎么会不懂得,她虽然恨赵昭雪当年陷害可是她却顾忌着她是阮萍儿的生母,她若是亲口惩罚了赵昭雪只怕这个愁便是再也解不开了,赵昭雪虽然可恶阮萍儿却是无辜至极,便宜老爹想让她做恶人,她偏不遂他的愿。 阮安安说罢用眼神瞥了瞥楚夜危正巧看到他回眸丢过来的一个赞赏的目光,他的小野猫果然聪明,立刻就学会了避嫌这个道理。 阮子铭听了阮安安的话脸色阴沉的更加厉害了:“哪怕将军不开口阮家也再留不得这般蛇蝎心肠的女子,撵出阮府去就罢了。” “三爷,你要休了我?”赵昭雪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休字就罢了,你不过是个姨娘连休书都省的了,不过我阮子铭没有这等不忠不义的女人,今天就算是安姐儿放过你们我们阮家也容不下你继续兴风作浪,从今天起你和这个不孝女自当出门去今后不准再踏进阮家一步。” “她一人走了也便罢了,萍儿是我的孙女,是我们阮家的骨血没有理由流落在外。”一直没有发话的阮兆祥此刻已经气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事情当中自己的儿子参与了多少,自是儿子再错毕竟是自己的骨肉,眼瞧着面前的这场闹剧愈演愈烈,他只恨自己的大儿子阮子峰一心只读圣贤书无心从商才将全部的家事交予了阮子铭,而阮子铭这精于算计的性格却将阮家带向了这一步。 “祖父不必再为我烦心了,是萍儿错信了人才闹出今天这一出闹剧,萍儿自问没有脸再留在阮家,若今天五妹妹肯原谅我和娘的无知,还请祖父成全放我随娘亲一起去了吧。” 阮萍儿说罢原地跪下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任由裙摆被身边的火舌所吞没却不再挣扎,仿佛有一种再无所畏惧之感。 经过刚才那一番事,她再傻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回想起自己父亲好言好语劝自己替妹妹到京城去,说什么五妹妹身子不妥不宜远行等到完全康复了就替换她回来,听了这个计划阮萍儿当时只觉得荒谬非常并没有同意。 可是今天楚夜危的突然来访让措手不及的赵昭雪只能以死相逼,只求阮萍儿为了阮家的前程出手相救。 阮萍儿一直不懂既然有易容丹为什么偏偏要自己亲自去,随便找个丫鬟不是也可以,可自己娘亲说是因为此事重大不可轻易托付她人,可现在看来她才彻底明白,暂时替代是假, 爹娘分明就是想让她代替了五妹妹嫁入将军府,如今事情败露她的好父亲更是想要牺牲他们母子来保全自己。 前阵子的合婚庚帖事件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如今有闹出这样一出戏码,阮萍儿只觉得万分的羞愧难当恨不得一死了之,即使今天他的父亲不轰走他们母子,只怕这个阮府她也没有脸再住下去了。 ------------ 120 离开阮家 撤去围绕在阮萍儿身边的灵火,阮安安只觉得今日的事情也是自己多欠考虑,她只想着要当众揭穿赵昭雪的算计出口恶气,却不想还是连累了自己不想伤害的人。 阮安安又怎么会真的想要放火焚了阮萍儿,她再清楚不过她的性子,是定不会存了害她的心思的,而那一圈灵火除了威慑赵昭雪更是为了保护阮萍儿,天知道她那丧心病狂的父亲会不会关键时刻做出什么事情来,会不会为了阮家不惜一次又一次的牺牲至亲之人。 结果可想而知。 阮萍儿最后离开正堂前回头看了看阮安安咬着嘴唇泪水扑簌而落,似乎曾经那个天真无邪的阮萍儿从来没有存在过一夜长大,似乎更加对当年阮安安的遭遇感同身受。 不知道为什么,阮安安很想对她说声对不起,尽管这一声对不起听起来有多么矫情。 回到雪苑,阮萍儿便盯着妆台上的的铜镜一阵阵的出神,易容丹的药效还可以持续几个时辰,现在铜镜里的的容貌完全是属于另外一个人,听着阁内母亲嚎啕大哭的咒骂之声,阮萍儿似乎觉得自己也应该很狠镜子中的人,可是镜中那番梨花带雨的样子不正是几年前的再现吗,自己似乎还没有当时的她坚强。 “不许收,不许收,你们什么都不许动我不会离开阮家的……我要在这里等老爷回来!”赵昭雪似乎还不肯善罢甘休,跌跌撞撞的冲出门去却被一个老嬷嬷拦在了门口。 “姨娘,这可由不得你了,老爷说了,他不想再看到你,您只从后门走了便罢了。” “你们是什么东西,呸,我哪也不去。” “嬷嬷,您别拦着。姨娘好歹还是斌哥儿的娘,功劳大,生了个三房长子,只可惜啊。斌哥儿也不知道有多少福气享受。” “姑娘,您就是太心善……您不该到这里来,小心动了胎气。”老嬷嬷一转脸就看到身后的一个环佩叮当的年轻姑娘。 “你说什么?你……不过是个二等丫头,也配?你忘了当初是我照拂你你才有的今天。”赵昭雪一口气憋在心中抬手指着眼前的人,她不是别院里的丫鬟吗?若不是她当初可怜她怎么会留下她在身边,现在看她被扫地出门就直接骑到她头上来了,还什么动了胎气?她怎么会允许有人在她眼皮底下爬了床还有了孩子。 “姨娘说的是,不然我也不会挺着个肚子还要赶来送你一程,说起来我还想着怎么才能瞒着你把孩子生下来呢,要知道之前秋婷的老路我可不想走。没想到老天爷如此照顾我,你自己生生断了自己的路。” “不知羞耻的通房丫头。” “我是通房丫头,您也不过是个姨娘,你以为要不是碍着你们家还有点用你老爷会留着你在府中耀武扬威?这么多年你一个姨娘霸着正房的位置也够久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走以后,斌哥儿我会好好照顾,也让他将来和我肚子里的孩子做个伴; 。” “你……” “没听清?不过有你做例我也不会那么傻,只要老爷保我们母子平安,我是不会傻到去插手别的事,男人有个三妻四妾不过是平常。” “不可能,不可能……子铭……”赵昭雪看着眼前的丫头只觉得胸口撕裂般的痛。本想向前伸手抓挠拼命却被不知道什么人伸腿绊在了当场。 “呦,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赶紧扶着姨娘……” 墙倒众人推,赵昭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即使是当年她进府做妾,即使是被人发现毒害薛檀之后被迫签订契约。她都凭借着自己强大的毅力撑了过来,因为她知道她身边有那个和她同一位置的男人。 可是现在他在哪里? 哭喊声不断传入耳畔,屋内的阮萍儿无奈的摇头。 不过是报应不爽罢了。 “月牙,去把母亲扶进来……” 月牙福了福身子就退了出去,片刻之后。庭院里原本闹腾的声音果然小了很多,赵昭雪哭声逐渐停止却没有到阮萍儿的屋子里,月牙说她摇摇晃晃的回房去了,她只是不愿意再在这里自取其辱罢了,好像争了一辈子争到的却是个完全不在乎自己的人,甚至她以为争到了却是什么都没有。 “小姐……这个……三少爷送来的。”月牙在身后战战兢兢的捧着一个玉盒。 “放那吧。”阮萍儿抬眼看了一眼月牙便知晓了盒子中的东西,阮凌念和雪苑向来不怎么走动,现在出了事连房里的丫鬟都避之不及怕被连累,唯一的交集只有这次的易容丹。 月牙缓缓的将盒子朝桌子上推了推:“小姐,我……” 还未等月牙说完,阮萍儿便接着说道:“你是我的贴身侍婢,自从樱桃赎身嫁了以后我身边就一直是你在侍候,说起来樱桃比我大心思多,我反倒是你和我更近一些,芳儿的性子只怕是宁愿去做粗活也不会离开阮府的,你从小就跟着我的,可外房那种地方远不如雪苑里。” “小姐。”月牙的眼中忍不住有泪水再打转,现在这种时候若是换了别人只怕只顾着自己哪里还管得上一个丫头的去留。 阮萍儿从自己的首饰盒中取了几只金钗和银锞子塞到月牙的手里:“我会去求五妹妹把你带到京城去,刘嬷嬷和知琴在阮家多年性子一向温和不欺人你跟在他们身边总是没错的,卖身契我等会去母亲那里一并讨要来给你,你若是愿意留在将军府也可,愿意去投奔亲人也可,也算是我们没有白当主仆一场。”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金钗,月牙咬着唇瓣半晌没说话,直到阮萍儿起身收拾随身物件她才鼓起勇气说道:“小姐……月牙不要去将军府也不要去京城。” 这回答到让阮萍儿有些意外:“你难道要留在阮家?” “小姐还是带了我出去吧,好歹还能做些粗活累活照顾你和姨娘。” 阮萍儿苦笑了一下:“我们母女是被扫地出门的,今后连个生活的营生都没有,你跟着我们只会受苦,更何况我们自身都难保了如何还能养的起丫头,你的月例我们自是付不起的; 。” “月牙的亲人都不在了从小跟着小姐,来雪苑之前什么苦都吃过,若是将来小姐真的缺钱了就只把月牙卖了换钱就是。” “傻丫头。”阮萍儿拍了拍月牙的头,泪水再一次滑落。 离开阮家之后,阮安安坐在马车里沉默不语,赵昭雪和阮萍儿走后,阮子铭可以的讨好索要地契的表情还在眼前,不过她却是狠下心再也没有多看一眼,只是抽出了沐凉城里的一间铺子丢给他便离开了。 她早就已经打算好了,阮家一共六间铺子,两间给了阮凌念,一间留给了便宜爹,剩下的三间她会找人管理起来,阮萍儿是因为她而离家她不能不管,祖父祖母的生计她不能不管,这么想下来,她不过是一边借着解恨的机会一边给自己揽了个大摊子。 明明目的达到了,心情却并没有预想的痛快,肩膀上传来手掌温热的安慰,她抬头望向身边的男人一时哽咽。 “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能够体会萍儿姐姐那种痛苦。” 楚夜危笑笑,伸手抚平她微蹙的眉心,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她还是太过于心善了,不过是一些人间最普通的勾心斗角依旧能够引起她心中的波澜,此时此刻楚夜危甚至能够感觉到阮安安周身灵气波动的一丝紊乱不安。 不过人间再勾心斗角也比随时会丢了命的仙界要好。 细想起来,自从影歌的魂魄被自己寻回来附身在阮安安之上后,她顺利的进入仙门整日过的悠闲自得并没有经历什么大风大浪,偶尔蹦出来几个虾兵蟹将也有他和宣子清或明或暗的保护,若不是天生的优势,这样懒散不坚定修炼的心性若没有酒葫芦相助只怕她一辈子都不可能成功结丹进入元婴期。 修士步入元婴期之后才算真正的开始修炼中期,酒狰或许是个投机取巧的办法,飞升雷劫也不会让她损伤半分,让楚夜危担心的是她现在拥有的那颗脆弱不堪的凡人之心能不能够顺利的面对飞升之后的一切和她那些惊心动魄的过往,他甚至再一次怀疑将她找回来再经历一次那种痛会不会太过残忍。 “陈羽,你可不可以答应我无论以后任何时候都不要骗我。” 阮安安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楚夜危,在外人眼里她的所有的难过似乎是因为家人的欺骗,可是对于她来说那种能够预知的事情本没有什么值得悲伤的,她现在感受到的是似乎是来自虚空中的某件事情,那事情朦朦胧胧的辨不清出处,是一种被至亲背叛之后的绝望之感,现在能带给她这种感觉的人除了玄灵宗的一众也就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了。 “你可以叫我文熙……”楚夜危将她揉进怀里,陈本是国姓,羽不过是他随意捏造的名字,比起这个他似乎更喜欢她叫他文熙或者是楚夜危,只是楚夜危这个身份他暂时还不能对她公开而已。 可总有一天他会将他带回魔宫去,带回那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地方,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她更是有其他事情要做,经过这些事情以后他必须要帮助她坚定修炼之心,甚至需要用些手段帮助她强制修炼。 ------------ 121 及笄礼 三个月后。 阮安安看着窗外的景色百无聊赖的喝着酒,转眼间离开阮家已经三月有余,不用像其他修士那般费心费力的修行对她来说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生活过起来似乎总是无所事事,况且她还有更为充分的偷懒理由,人家修炼到结丹期圆满需要百八十年,她不过还不到及笄就已经是元婴前期的修为,这种速度已经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中逆天中的逆天了,她还要那么努力干嘛。 除了自己体内的那个元婴看起来不太达标之外,其他的还都让她比较满意。 阮安安欣慰的捧着酒壶又喝了几口,她这也不算偷懒,喝酒就等于修炼了,所以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阮安安充分的享受起了这种醉生梦死的米虫生活,只是水满则溢,她本就没有什么地方消耗灵气,所以补充进去的灵气也是少之又少,雷霆之力的中册她已经翻看了许多遍达到了倒背如流的状态,却还不知道下册在哪里。 一想到这阮安安索性更加懈怠起来,中册可以支撑到她化神期结束,在没有找到雷霆之力下册的痕迹时一切都可以尽可能的延后延后再延后。 而在这种一切都延后的米虫生活中,阮安安迎来了自己的及笄之礼。 以弱冠之年坐上镇国将军的位置又尚未议亲,化名陈羽的楚夜危一直是京城内炙手可热的佳婿人选,原本有个丞相府的齐小姐霸着也就算了,人家好歹是京城双姝又有太后撑腰,可是自从齐府被查抄以后众人的眼睛不约而同的再次聚拢到了一起。 可是无论谁也都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不知所谓的阮安安,硬生生的占据了未来将军府当家主母的位置。 好奇心年年有,今天特别多,所以自打阮安安进了京城阮府,拜帖都隔三差五的往里送。都是些各个官宦府邸的女眷们,有的想要巴结逢迎替自家夫君套套关系,有的则是探听虚实想把女儿送进来做个姨娘妾室; 索性楚夜危故技重施放出口风去只说阮安安身体不适,将所有人都挡在了府外。 这么一天天的耽搁下去忽然听到说阮安安要办及笄礼。众人似乎眼前顿时豁然开朗。 从开始准备及笄之礼,阮安安就在京中出尽了风头,不仅迎来了圣上亲自赐婚的圣旨还赐下了一个影安郡主的头衔且指明了不必进宫叩谢皇恩。 当然如果那群烦人的各府女眷们如果可以不来搅局,刘嬷嬷不用每天都在她耳边念叨就更为完美了。 刘嬷嬷的念叨好对付,她只要瞧瞧的施个隔音咒一个劲的点头如捣蒜就是了,麻烦的是那群恨不得踏平她家门槛的各府女眷们其中也包括了锦馨宫主齐水柔。 及笄礼的宾客的单子到了阮安安的手上,阮安安就一眼看到了齐水柔的大名。 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听蓝昼和蓝夜说之前黑衣卫的人出手只怕和她也有脱不开的关系,这家伙还真是狗皮膏药不好对付,在仙界能遇到。在人间能遇到,难不成要她躲到魔宫去?这家伙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阮安安实在想不出她现在除了自己还能输得起什么。 看着阮安安一脸厌烦,身边的莫芷凝一把抢过她手上的单子。 莫芷凝是知道阮安安要办及笄礼才拉着青塘一起来凑热闹的,顺便还带来了宣子清和云真子等人的贺礼。宣子清送给阮安安的是一只纸鸢,不过同一般纸鸢最大的不同就是它不能飞只能看,整个骨架都是用金丝码成的,连上面的纸都是子夜寒纱绣的金线暗纹,整个纸鸢拿到手里沉甸甸的足有五六斤重。 那个礼物一拿出来阮安安就差点被晃瞎了眼睛,大呼知徒弟莫过于师傅也,老玄大方。 云真子因为之前闭关没有遭受过以往阮安安的打劫所以送出来的是一个上品炼丹的宝鼎。大概是从各处得知了阮安安的喜好,所以整个宝鼎也是金灿灿的不过用的是极为难得的赤乌金,是炼丹的绝佳丹鼎。 而至于其他云雾子之类因为很早就被阮安安扫荡过所以送的的礼物不罕见却实在了许多,云雾子送了几玉盒的草药和几坛好酒,云丹子则是送了几本控制火候的炼丹秘藏古籍,云海子则是大方的送了最肥的两只灵雉鸡。不过据青塘说那两只灵雉鸡原本云海子也是不打算送的,是云雾子扬言要是不送他就要去偷两只土灵猪,吓得云海子只能乖乖的交“鸡”投降。 当然还有洛锦,洛锦并没有同莫芷凝和青塘一同下山而是选择留在玄灵宗上修炼,这大概也是为了避免尴尬最好的办法。不过他却托莫芷凝送来了一只红梅金蝶步摇,只是不知道里面封印了什么符篆整个金钗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步摇上金蝶振翅欲飞,红梅则是时不时的飘落下一片花瓣再长出新鲜的骨朵,她看着那步摇端详了好久也没看出里面的门道倒是气的楚夜危大吃飞醋,差点把那金钗给压箱底封存了。 莫芷凝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阮安安现在这幅吃了苍蝇的表情是因为什么了,她从小就出生在沐凉城自然没见过齐水柔,可是那次在聚仙城外的一面却也已经永生难忘了,后来她找机会询问了一下自己的母亲才知道齐家的事情。 “她怎么还阴魂不散的; 。难不成要来做个平妻或是小妾?” 阮安安回瞪了她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再怎么的太后欢心也是个冒牌的公主,你怕她做什么?拿出你欺负青塘的气势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欺负他了……你又说我什么坏话了?” 阮安安一个白眼飞刀扎在一旁青塘的身上,青塘吓得一缩脖子,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在这里装透明人也不行啊,就像阮安安常说的那句什么来的?躺着也中枪。 “真是男大不中留,我不过才离开你们几天你们就穿一条裤子了,看来得在我成亲之前先把你们两个的事情办了。” “你……你说什么呢?好好的怎么扯上我们了。”莫芷凝瞥了一眼青塘面带羞涩的恼怒。 青塘也觉得莫名其妙:“安安你不要乱说了,叫别人听到了还以为我们真的有什么。” 这回轮到莫芷凝发飙了,气鼓鼓的盯着青塘,羞涩是一回事。听到青塘避嫌就气不打一处来,都过了这么久了无论她明示暗示青塘还是不懂她的心意。 “要不要我帮你问问。”阮安安神识传音道。 “还是操心你自己的事情吧,不要你管。” 阮安安摊了摊手:“我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我们一群修士还能被凡人难住?她要来便来我好吃好喝待着就是了还能轰出去?。” “有什么不行的。这种人就该直接轰走省的她还存着其他心思,你等着瞧。”莫芷凝也懒得神识传音了,直接喊了出来,又看了一旁不明所以的青塘,气冲冲的离开了屋子。 “还不追去看看。”阮安安朝着还傻坐着的青塘使了个眼色。 “我为什么要去追?” “你要是去追了哄得她不生气,我以后就不拿你们开玩笑了。” “真的?” “一言为定。”阮安安伸出了小手指。 青塘的脸腾的就红了起来,没有伸手去和她打钩,只能点了点头:“一……一言为定。” 青塘走后,阮安安又拿起身边的宾客单子看了一遍,都是各府的女眷。世家的千金,她最怕的就是这种戏码,估计到时候肯定逃不开吟诗作对琴棋书画之类的比拼。 作诗她不怕,好歹天朝大国文化上下五千年随便扯出一首唐诗宋词就能噎他们几个跟斗,可是作画呢?她学的是素描不会国画!弹琴呢?学的是钢琴不会古琴!书法呢?恩。简体字硬笔书法还凑合,英语四级的水平骂人他们都听不懂!下棋,五子棋算不算。 想来想去阮安安觉得自己这次不出老千恐怕是难逃一劫了。 可是要搬救兵就要出门去,她现在可是装病状态,何况她也是心里痒痒的有些想念她的“未婚夫; 。” 所以伟大的五小姐于当天晚上就学某人也当了把夜黑风高的“采花贼”,为了行动不被发现她还特意没有使用飞行法器而是翻墙进了不足百米的将军府。 不过才翻过了一堵墙就看到身后一个巧笑如花的美男子朝着自己咧嘴,阮安安一个不小心就直接从墙上摔了下来。正好摔在某人坚实的怀里。 “你这么等不及要见本将军?” “是有事要找你!” “哦?” “过几天及笄礼能不能把墨九借我用用。” “你要他做什么?” “那个,出老千!”某人顺嘴就胡咧咧。 “出老千?”某人一挑眉。 “不是……”阮安安只能将所担心的事情说了一遍。 楚夜危莞尔一笑,柔软的唇毫无预兆的就印了上去,阮安安被他的突然袭击闹的不由得低吟了一声,两片柔软轻碰的温度迅速蔓延在冰冷的夜色中,楚夜危的吻渐渐用力。唇瓣,脖颈,双手一用力就将她领口扯开了一片,楚夜危的手拦住阮安安的腰肢,尽情的享受着唇齿间的香浓。 楚夜危拥着她的力道渐重。恨不得将她直接融到自己的身体里,那股其妙的感觉无限翻涌向某处。 “别说是墨九,整个将军府都是你的……不过你今天得留下来陪我,作为你自投罗网的惩罚。” “你要做什么?”阮安安心中一惊,只觉得血液中一股暖流由心中四散开来,不由得在他怀里抖了一下。 在阮安安的惊呼声中,楚夜危将她打横抱在怀里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咬:“你说呢?” “那个,文熙,我们,我们……” “是不是觉得心里麻麻的有一双手再抓一样?” 阮安安点了点头:“可是,我还是……还是……”。一向口齿伶俐的她现在满脑子的话都卡在喉咙处,不是词穷而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从了?不从?阮安安不得不说她自己心里也有一点点期待,尤其是在科技发达满网络猪跑的年代,不好奇是不可能的,只是……。 阮安安闭上眼睛趴在楚夜危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那个……我姨妈……我月事来了” 她的声音贴着楚夜危的耳朵说出来,搔的楚夜危痒痒的,听到她的话更是觉得好笑。 “小野猫,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了,你只要留下来陪我就好,边关战事吃紧我也忙了多日,我想吃你也要选个对的时间,你只陪着我就好,看着你我安心。” 阮安安点了点头,搂着楚夜危脖子的双手紧了紧。 ------------ 122 及笄礼(二) 转眼到了笄礼的那天,一早上就被刘嬷嬷拉起来沐浴梳妆的阮安安前一秒还在床上做着发财大梦,后一秒就被像死狗一样拖下了床,因为她是第一次在京中亮相,所以官服和常服准备了数套,足足捯饬了一个时辰还没有罢休,上妆前阮安安刚刚睡醒没有胃口,上了妆她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的叫,只是她这一脸的胭脂水粉吃东西实在不方便就将将的喝了几口稀粥,即使提前有了心理准备,这么忙碌的早晨还是让她郁闷的叫苦不迭想要遁地潜逃。 “哎呀哎呀,这个步摇太招摇了,干什么脸涂这么红啊,我觉得我还是淡妆一点比较好,疼疼……这个衣服太紧了吧,不是说针工局赶制的吗,这么不合身啊,我觉得还是我师傅给的那个好一些……轻纱曼妙还可以随身形而变。”阮安安不住的抗议。 “不然我就现在就给你丢出去,你看看是穿这个好还是不穿好。”蓝昼已经不耐烦了。 “小姐,您现在是贵为郡主的身份,实在是马虎不得。” “嬷嬷……我来吧……”蓝夜在一旁接过了刘嬷嬷手中的发钗。 “唉,那我就先去看看其他的地方安排的怎么样了。”自从知道蓝昼和蓝夜是将军府的人,刘嬷嬷的态度也明显好了不少,知道他们两个是真心为着阮安安好的,自然也放心他们做事。 见刘嬷嬷出去,蓝昼拿起桌子上的金钗放到阮安安头上比了比。 “算了,就这个吧,你和蓝昼也忙了一早晨了。”阮安安看着镜中的自己,一点笑模样都没有,脸上的妆已经在她的抗议下淡到不能再淡了,可是一脑袋金光闪闪恨不得顶个金铺在头上的样子她怎么看着都别扭,她这一次就已经彻底受够了,那些世家女子是怎么做到天天珠光宝气的。 “你也知道我们辛苦就赶紧忍着。一会你出去了我们自是不必跟着,也让我们歇歇,不过是及笄礼这一时半刻的,你也不必抱怨。宴席的时候就可以换做常服了。” “只怕是换做常服了事情更多,那些人巴不得我出丑呢。” “既然决定嫁给将军那这些事情就都是不可以逃避的,还不如使出点雷霆的招数让那些贼心不死的人彻底绝了念头,让他们知道修士不问世事容易,入世更容易,不服气的一个雷球招呼过去烧焦了算他们自讨苦楚。”蓝夜扶着阮安安看着她梳妆完毕后一步三晃头重脚轻的样子强忍着憋着笑,有的时候觉得她只适合当个修士,一切从简一切都不计较,可是有的时候却又像一个市井小妇人一样贪财计较到无可救药,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她。这样的女子莫说是将军,她都忍不住好奇想知道她脑袋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 阮安安听到蓝昼的话细想了一下,觉得蓝昼的话确有几分道理,不过如果可以选,阮安安还是希望及笄礼永远都不要来。那些人永远也见不到。 不过她希望及笄礼永远不要来,却有人已经急不可耐的想要见她了。 自从齐悦朗带来阮家失败的消息以后,齐水柔的愤恨已经积累到了一个临界点,而这次及笄礼就是最好的宣泄口,或许太后也是有意试探这位阮安安的深浅,所以齐水柔还未开口太后就将及笄礼的邀请帖送到了锦馨苑,并赶制了一套最为华丽的牡丹云锦裙和赤金芍药的整套头面; 能够代表太后参加影安宫主的及笄礼。整个阮府中自然没有人再敢小看她,一些背地里瞧不起她身份的女眷们也都和颜悦色的巴结陪着笑围在她的身边,齐水柔已经许久没有体会过这种被捧在中间的感觉,连当时对她避之不及的姐姐齐冰蓝也有了改变。 自从齐家没落以后,齐冰蓝要不是仗着陈凌宠爱她又持家有方只怕早就被家里的花花草草篡了位了,现在看到自家妹子这般光耀顿时觉得腰板也硬了几分。只不过当初齐水柔求到府上她推脱不见的事情实在是一大硬伤,她没有理由认为自己的妹妹已经大度的抛之脑后了。 她高低是个王妃,地位摆在那,看到齐水柔的一瞬间也只是笑着点点头并没有显示出过分的亲昵。 齐水柔不觉心中暗暗得意并有了盘算,在陈羽身边那么多年。巴结将军府的人不少为什么只有她可以来去自如不必通报,即使他没有说过爱,可是她觉得她一厢情愿的认为他对自己是有情的。 所以她恨,她恨一个一个来路不明的丫头轻而易举的就夺走将军的爱,凭什么她一个平民女子会得到圣上御赐的郡主头衔还要这么多人给她过及笄礼,一个麻雀要飞上枝头也要看她有没有福气享受,她要让她在最出风头的时候跌落谷底丢尽脸面,也许这样陈羽就会放弃对她的爱,尝尝她现在被冷落的滋味。 可是齐水柔并不傻,她知道现在要针对阮安安自己的目标太过于明显,现在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她的身上,她深知自己根基不稳还要他人帮衬着,就像之前阮家的赵昭雪和阮莺莺,她需要找一个替罪羊挡在自己的前面。 齐水柔打定主意后未等齐冰蓝开口她便迎了上去福了福身子,娇滴滴的唤了一声姐姐。 身边的一些官宦小姐知道这其中的缘故,见他们姐们要说话就搭了伴识趣的朝花园的别处走去,只留下他们二人在原地。 齐冰蓝嘴角牵了牵:“妹妹近来不一样了,是公主的身子太后娘娘面前的红人,姐姐想见一面都难了,不知道姐姐想的可是辛苦。” “劳姐姐挂心了,妹妹以为姐姐府中诸事繁杂才没有前去叨扰,让姐姐牵挂倒是妹妹的错了。” “妹妹记挂着就是姐姐的福气,说起来我们应该多走动才是,就像这满院子的荷花,单开一朵又有什么趣儿?并蒂才是好的。”说罢她指了指荷塘中的一朵并蒂莲,一朵盛开,一朵只顶着个花苞。 齐水柔听罢莞尔一笑:“姐姐这词用的不当!并蒂该说您和凌王爷才是。” “是姐姐我用的不当了,可是不当也有不当的道理。姐妹同心可不是比并蒂要好?否则再好看的花儿朵儿只能看看而已,王爷和我就好比这并蒂莲,只开一朵原本的好意图也成了孤芳自赏。” 齐水柔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妹妹愚钝,姐姐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妹妹一点就透聪明绝顶。平日你常在宫中走动,还是要靠你在太后娘娘面前多多美言相助你姐夫才是,他性子到底温吞了些,犹豫了些。”齐冰蓝声音压低了一些,眼睛瞥向周围。 她的话在齐水柔的脑海中转了个圈,现在太后和圣上分成主和主战的两派,几个王爷表明上中立不参与政事却是明里暗里都表示过偏帮着圣上的,现在齐冰蓝说出这么一番话岂不是明摆着在替陈凌靠拢太后的势力吗,大概是有意再替自己的夫君找后路了; 齐水柔心中不觉发笑,齐冰蓝这番故作聪明也许会害了自己的夫君也说不定。任谁也不会喜欢一个墙头草一样的人在关键时刻出现在自己的阵营里吧。 “姐姐真是说笑了,如今太后娘娘深居简出,我就算是美言了也不见得会有何用,人人都道如今镇国将军才是圣上的左膀右臂,姐姐托我倒不如交好今天这里的主角儿。” “她再怎么是主角儿也不如我们姐们两个走的近不是。我倒是有意和她交好,可是这将军说她身体不妥,只能闭门将养着。” “将军到底是知道疼人的,所以才这么藏着掖着生怕我们见到了正主,就像能抢了他的似得。” 齐水柔后面几句话说的声音明显大了些又干笑了几声,引得周围的夫人小姐侧目,尤其是这次来参加及笄礼的多半是已经递过拜帖的。所以这话立刻得到了很多人的赞同。 不过人人也都不傻,听得出她那话里带刺的酸味,齐水柔现在是公主,身边又有个王妃,她这次是代表太后出席,谁也保不准她的话是不是太后的意思。所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心照不宣的选择了静观其变。 齐水柔开了这么一个头,原本一派祥和的花园里俨然成了一个小小的消息集散地,所有人都是恨不得多生出几双耳朵去打听消息。对他们来说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决定家族今后的位置,现在京城里的动静不小,万一自己老爷知道的消息少了站错了位置,只怕今后一家的荣华富贵就要付之一炬了。 窃窃私语之中,个府的女眷们明显的分成了两派,一边是偏向于齐水柔的,认为她敢在今天这种情况下挑衅显然是受了太后的意,他们之中也有不少家中是朝中的主和派,念着太后毕竟是太后,总是有些稳固的根基在的。 而另一派并非是向着阮安安的,而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不过他们安静有人却看不过去了,人群中,一个黄衣女子看着齐水柔的方向不满的哼了一声对身边的几个人说道:“真是笑话,一边参加人家的及笄礼,一边搬弄是非,只怕是有人不开心人家抢了他的夫婿,我若是她便安心的守在宫里等到以后寻个男人嫁了,而不是在这里故意挑拨离间,不过一个人痴傻也就罢了,偏偏有人还偏帮着一同糊涂,妹妹,我就说这样的聚会没有必要来,你偏不信,这热闹有什么可凑的?” 那女子一开口,在场的女眷眼光不约而同的聚拢了过来,毕竟齐水柔当年有意将军的事在各府中都不是秘密,所以这话倒是提醒了众人,也许齐水柔的话只是出于嫉妒,并非真的授意太后。 “姐姐,你少说两句吧。”夏晴雯扯了扯夏晴薇的衣袖,探头看向身边不远处的齐水柔,她这个姐姐什么都好就是心直口快,临出门前爹娘特意嘱咐了叫她们少说话别惹事,偏偏还是没有管得住姐姐的这张快嘴,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目光凛冽的齐水柔,夏晴雯恨不得立刻拖着她这个姐姐逃之夭夭,或者干脆跳湖也好,免得被人家的飞眼刀子戳死。 “你看什么看?说你了吗?”。偏偏夏晴薇一副直肠子,偏要不依不饶的瞪回去。 ------------ 124 及笄礼(三) “晴薇妹妹这是怎么了,今天一副吃了火药的样子。”身旁的一个蓝衣少女开口说道。 “火药倒是没吃,苍蝇倒是见了不少。” 蓝衣女人翻了个白眼:“好好的官家小姐,说话夹枪带棒可不好,就怕得罪了人自己个都不知道。” 她说罢讨好的看了不远处的齐冰蓝一眼,似乎是想得到一些人的赞同,只可惜齐冰蓝仿佛没事人一般连头都没抬只顾着和齐水柔说笑,似乎周围发生的事情和她都无关一样。 “得不得罪人是我自己的事,就算得罪了人也不至于巴结的恶心了自己。”夏晴薇见她讨好人不成,忍不住出言讽刺。 “姐姐,你少说几句吧。”夏晴雯急了,扯着夏晴薇的袖子就想把她拖走,只是她哪里肯依,一甩手就把夏晴雯推了出去。 夏晴雯踉踉跄跄向后退了几步正好撞在身后荷花池的栏杆上,还好身后的一个丫头手快,一把就从身后将她搀扶住了,只是她重心本就不稳这么一拽虽然没摔到荷花池里却是撞到了身后来人的身上; “啊?那是。” 众人看到来者,均惊讶的站起身来福了福身子,彼此交换着眼色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来者会出现在这里。 “晴薇你这是做什么……”许轻容看着眼前和丫鬟摔做一团的夏晴薇赶紧命人扶好,又示意大家不必拘礼,眼睛却是一直盯着夏晴薇摇了摇头,这丫头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就因为这个性子都已经二十了却还是没有人敢上门提亲,等来等去都快成老姑娘了,连今天这样的场合都不知道收敛,这么一闹恐怕名声又会传扬千里了。 “王妃您怎么来了?”夏晴薇福了福身子,她这辈子可谓是什么都不怕却是最怕自己的这个姨娘,只因为小的时候见过她管教弟弟妹妹的雷霆手段。打那以后就彻底烙下了“心病”。 “难怪轻卿总和我抱怨,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可知道是多么不消停,刚刚的事情我也看到了。还不给你几个姐姐妹妹认错赔罪?” 夏晴薇撅着嘴扭了扭身子没动,不满的嘟囔道:“我又没有说错”。 “晴薇……”许轻容气的一瞪眼睛。 “不碍事的,都是闲着说话,哪里有什么得罪不得罪。”蓝衣女人先开了口,倒不是她心宽大度,实在是这位王妃大人得罪不起,同样是王妃,他的地位和位分可不是那个齐冰蓝可以比的,她也知道这夏晴薇是王妃的外甥女所以愿意卖个面子给许轻容。 “到难为你大度。”许轻容笑了笑倒也不再客气,刚刚的事情她都看在眼里。嘴上虽说着叫夏晴薇认错心中却是也极度不满的,所以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就罢了。 原本女眷之间的窃窃私语因为她的到来也变得安静了许多,只是齐水柔混在人群中颇为不满对齐冰蓝说道。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齐冰蓝看了看许轻容的方向压低了声音:“怎么你在宫里倒不如我消息灵通?还不是为着宫中的事情,好像是圣上请回来的,东西街恒荣巷子里的宅子也赐下了。只是听说他们并没有进城,只是在京郊的一处别院里住下了。” “同样是王妃,姐姐倒怎的像是比她矮了一截。” 齐冰蓝嘴上不说却是不高兴齐水柔的话:“人家是嫡出的大皇子,到底是一母同胞,只是不知道这母亲和自己亲弟弟较起劲来,她到底要偏向着谁?” “向着谁不向着谁都和我有什么关系,时局动荡只要我们不跟着参与任谁都是一样的。我们女人重要的是找个好的归宿就罢了,就像姐姐你,人人都知道凌王爷虽然对外中立可以却是和将军交好的,也算得上是圣上的人了,可是却在这里和我打听太后的事情,想必也是想留下个后路。” “妹妹你聪明。姐姐的心思从小就瞒不过你,不过姐姐也看得出,你倒是还惦记着那个将军。” 齐水柔低垂了眼眸没有答话。 “妹妹这份痴情是难得,只是姐姐要说一句,我们齐家为什么会一夜倾颓背后的主谋是谁你我不是不知道。所以你要还记挂着你自己是齐家的人就不应该再存了这份心思; 。” 齐水柔一听这话也恼了,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姐姐你又何尝记得自己是齐家的人,当初父亲出事我又何尝没有去王府求过你。” 齐冰蓝见齐水柔动了气掩面笑了笑:“妹妹何须动怒呢,我毕竟已经嫁人了,自然要考虑夫家的安危,我是圣上的弟妻王妃自然是向着夫家的,我又何尝有的选择,不过现在要是我们姐妹再因为过去的小事起了龃龉只怕有人要暗自高兴了。” 齐水柔不是不明白这一番话中的意思,强压了压心中的怒火,现在她在宫中无依无靠只靠太后有些事未必能遂了心愿,她只能依靠齐冰蓝这个凌王妃暂时忍气吞声。 “是妹妹冲动了。” “姐姐不怪你,我带你去见见她,也探探口风好知道她来的目的。”齐冰蓝说着示意齐水柔跟着自己,一步三摇的朝着许轻容走去,边走便说道:“嫂子怎么亲自来了?这别院说不远也要个把时辰才能进城,定是起了个大早了,可是累坏了?” “哪里就累了,倒是没想到弟妹也来了?” “郡主是圣上亲封的,炙手可热,我也是闲着自然要来瞧瞧。” “那看来是安安的福气了。” “听王妃嫂子这话,可是与那郡主是熟人?” “算不得相熟,不过见过一次罢了。” “难怪特意赶过来,到底是我们这位郡主有面子。” 许轻容和齐冰蓝以往虽见过几面但是却并没有实质性的交集,齐冰蓝和齐水柔的事情许轻容多多少少听女儿说起过自然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印象,尤其是看到她身后的齐水柔,想也知道两个人非奸即盗。 两个貌合神离的说了些不冷不热的客套话,直到有人通报影安郡主到才一同朝通报声音看去。 只见一身浅蓝色绣着金丝暗纹郡主服的阮安安步步生莲的从远处走来,身段犹如风摆荷叶雨润芭蕉般,身后的侍女除了知琴只带了两个从将军府调来充门面的。人数虽然不多不过为了彰显地位穿着打扮却是极其考究,一身淡绿色的衣裙都是京中祥和居里最上等的料子。 她一出现,在场的众多女眷都不由得在心中低叹了一声,果然是修仙之人。先不说相貌是何等,单是这每一步迈出去都轻盈绝尘透着仙气,虽也是金钗珠翠可是却不落俗套,鬓上一只金蝶振翅而舞似要冲入天际,这样的女人如何是他们能够比的。 众人不禁看的呆的,半天没有人说话,若是此刻脚下再飘出几朵云彩只怕他们会以为是仙女下凡了。 似乎修仙之人还是不老之躯?真是人比人得死,在场的女眷只恨自己没生出一副修仙的身子,只能空羡慕她人。 齐水柔牙齿咬的咯咯直响,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丫头确实是漂亮。若说上一次相见是清水芙蓉般纯净,现在的这一身又是添了十足十的贵气,她倒是个衣服架子,怎么打扮怎么是,脸上不过是略施粉黛就在一众女眷中显得出类拔萃。 只是她的笑那么刺眼; 。她如今的一切都生生比着她的过去,甚至那纸婚约都应该是归她所有的,齐水柔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掏空的干净,还在一滴滴的向下滴着血。 见阮安安到来,一众女眷都站起身相迎,除了身份较高的许轻容、齐冰蓝还有齐水柔。 齐冰蓝本来正坐着和许轻容攀谈没打算起身,却见许轻容站起身迎了过去。自己不得不也跟着站了起来,伸手拉了拉身边脸色极其不好的齐水柔。 一群人浩浩荡荡在站在花园水榭旁,阮安安最先看到的是位于众人前面的许轻容,在众人簇拥来看,此人的身份地位应该是中女眷中最为显赫的一人,而身边那个则是一身珠光宝气却脸拉长到可以跑火车的齐水柔。 阮安安的视线不过从齐水柔的脸上一扫而过。她不屑于主动挑起事端,更不会在这种场合公然和她过不去。 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贵妇人身上,许轻容今天穿的是一件藏蓝色上绣金团祥云的一件云锦长裙,端庄大气带着和颜悦色的笑。 阮安安只觉得她看起来有些眼熟,却没有第一时间想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人家总说路痴的人不是面痴,不认路的人认人,偏偏她倒霉的两个都占了,即不认路也不认人,除非混熟到一定程度否则一面之缘的人再见肯定不认识。 比如说眼前这位贵妇人,要不是许轻容身后的莫芷凝朝着自己眨了眨眼睛,阮安安只怕又要丢脸丢到家了。 说起来人家还特意送过一池的莲花呢,她倒做了白眼狼不认识认了,那时候他们住在沐凉城郊又以莫家自称,连称呼都只吩咐叫莫夫人,不过现在似乎应该称王妃才是。 阮安安福了福身子对许轻容甜甜一笑。 “王妃怎么亲自来了?也不曾听到下人通报,这么热的天气就在荷塘边站着,是我不知礼数怠慢了。” “自打你未出生我曾许诺于你娘要照顾她的孩子,如今你及笄这么大的事情我怎能不亲自来,真的是大姑娘了,和你娘当年一模一样。”薛檀拉着阮安安的手上下打量一番。 “王妃过奖了,相貌都是父母给的,好与不好又有什么重要,说起来我倒是觉得芷凝姐姐比我漂亮些。” “你别夸她,她是个什么性子我可是知道,平白生了个女子的容貌也是无用。” 莫芷凝原本在一旁喜滋滋的听着阮安安夸自己,却一听自己娘亲的话又泄了气撒娇道:“娘,你怎么只说自己女儿的不好。” “咳咳。”齐冰蓝在一旁听着他们旁若无人的对话,故意清咳了几声说道:“哎呀,不好意思,刚刚瞧那桌子上的茶酒就忍不住多喝了几杯,想来是院子里尘土多,那茶酒又太甜伤了喉咙,打扰了几位聊天,王妃嫂子莫怪啊”。 许轻容笑了笑,知道她话里有话笑道:“不碍的弟妹,倒是我忘了介绍,来安安这是凌王妃,这是锦馨公主。” 阮安安乖巧的福了福身子:“给王妃请安,给公主请安。”在他们发难之前她还不打算先挑衅惹事。 ------------ 124 买火柴的女孩 ps: 晚点还有一章哦。多多帮我推荐吧,小婉拜谢各种票票 “早听说将军寻了位不一样的,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倒把我们这里的官家小姐都比了下去,不愧是修士,样子却是和我们这些凡人不同。”齐冰蓝先开了口。 “姐姐说的是,将军选的人定是好的,我虽平日在宫中不常出来,却也总听圣上和太后念叨,说影安郡主不仅是相貌出众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又是个才女,今天有幸见到也是太后有意让大家多听多学,给我们这群深居简出的女眷们打个样子。” 阮安安听着他们的话心里不觉暗笑,果然他们都不是好对付的,开口闭口就给她拉仇恨呢,她怎么不信堂堂一国之君会提及她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还什么才女,卖火柴的小女孩可跟她没什么关系。 “两位谬赞了,不过是将军喜欢就学了一二,前后也不过就花了半年时间还是依着将军的喜好,只能随便写写念念比不得京中的各府姐姐妹妹们,更何况谁人不知道当年京城的第一才女是王妃,我又何必班门弄斧呢; 。” 许轻容笑了笑:“陈年旧事,哪里就第一了,你从小便是爱读书的,想必才女二字也当得,只是今日不是考状元,是否有才都无关紧要,及笄礼才是大事。” “劳王妃挂心了,安安的及笄不过是小事情。” “一辈子一次的大事,怎么能算小事情,只是薛妹妹早逝你如今连个盘发的亲人都没有,如果你没有什么别的安排,我今天来倒是有意替她顶了这母亲的位置做个干娘替你上髻,如今你也订了亲将来就从王府出嫁,不知道你可愿意?” 许轻容这话说的突然,不仅阮安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连周围安分了没多久的各府女眷们也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可接下来又瞬间炸开了锅。曾经打过将军府主意的女人们不由得心中暗骂自家老爷消息不灵通,还说人家出身商贾之家没有靠山是平白得了郡主的头衔,现在好了,有了王妃这么个干娘也算是给阮安安的唯一不足补上了一笔。还好当时他们没有冒冒失失的打什么主意,晋南王虽说别居他方多年,可是好歹是圣上的亲弟弟,现在朝野动荡人家眼瞧着就有复出之态,阮安安的背后是这么一个靠山,别人还能有什么盼头。 表面上看只是认个干女儿,可是谁能看不出晋南王背后的意思,授意王妃这个时候认阮安安为干女儿也是表明了心意支持主战一派的圣上。 “母亲这个主意好,以后我倒是多了个妹妹了。”莫芷凝第一个表示赞同。 “你倒是嚷着好,还没问人家郡主答不答应。” “娘说好我自然就同意。影安这里给娘请安了。”阮安安说罢又福了福身子,这样的好事别人求都求不来她哪里能说不同意呢,不过答应是答应心中却一阵恶寒,干娘,是不是就差姓王了。再加个酸梅汤,她的西门大官人就该来了,不过此干娘非彼干娘,这个绝对是个大大的大腿。 “那今后你是不是就是我妹妹了?”莫芷凝一向前走了几步拉住阮安安的手扮亲昵。 “自然是的。”阮安安表面上笑着和周围恭贺道喜的人打招呼,脸笑的都快僵了却还不忘背地里却神识传音给莫芷凝。 “你这便宜占的倒是好,我明明是你师祖现在成了你妹妹!难不成将来我还要叫青塘一声姐夫?” 莫芷凝心中不满脸上去也是陪着笑脸回应道:“我只是给自己找个后路罢了,玄灵宗的小师祖是我妹妹。你觉得还有人能欺负我?而且青塘是你姐夫你就抹不开面子抢了吧。” “呸,谁稀罕,你最好赶紧收了他,省的我看着碍眼,且以你的脾气,玄灵宗有几个人又敢欺负你。” “真没良心啊。亏他从你一到玄灵宗就跑前跑后的,现在你本事大了就卸磨杀驴啊。” “谁卸磨啊,谁是驴啊?” “你……我说不过你”莫芷凝狠狠的剜了阮安安一眼收了神识传音,回去赖在许轻容的身边; 两个人眉飞色舞的斗了一会心法,表情灿烂无比却是一句话也没有。最后左右一撇脸又较上劲了,他们两个心照不宣却是看的旁边的许轻容等人一愣一愣的。 “那这么说,郡主以后也算是我的妹妹了?”偏偏夏晴薇也来凑热闹。 “晴薇,越来越没规矩了。”许轻容佯装嗔怒,夏晴薇这话说的实在是有点不合时宜,了解她的人是说她心直口快,不了解的人听起来有种乱攀关系的感觉了。 “没关系的干娘,天下本就同为一家,晴薇自然是我的姐姐。” “王妃姨娘,你看人家都不计较,就你一个劲吼我,芷凝姐姐可是没少在信中提到到郡主,我敢这么说话也是有道理的。” “提及我?”阮安安看了看身边的莫芷凝,这家伙提她只怕没有什么好事吧。 “别乱猜哦,我可是都说你的好,这位是我表姐,太昌阁少卿夏成举的女儿夏晴薇,自小宠惯了没规矩惯了,你若是觉得吵了也不必理她。”莫芷凝似乎看穿了阮安安的想法忙抢着说道。 夏晴薇听了也不恼,只是继续和阮安安说道:“妹妹书信里总说郡主你长得漂亮,今日一见可不是要羞煞旁人了,想来我们幼时还在姨娘的府邸中见过一次,不过到底是将军有眼光。” 许轻容笑了笑:“晴薇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日安安摔倒可不就是将军救的,倒没想到如今成就了一场缘分。” “是呢,王妃也算是成就了一段佳话。”周围的女眷们都附和道,心中却是各坏所想,其中不乏当日称病推脱的,心中不觉懊悔不已,当初要是不嫌弃沐凉城偏远,只要她们亲自过去摔一跤那现在就没有阮安安什么事情了,还有的就是盘算着什么时候再有这么一场赏花会她们定要去凑凑热闹。说不定也能向这位影安郡主一样觅得乘龙快婿。 不过提起那场赏花会,有人欢喜就有人愁,偏偏有人还故意在挑衅,左秋雁特意朝着位于人群后边的一个紫衣女子身边靠了靠:“她说的那场赏花会。不会就是当年你去参加的那个吧?看来还真是成就了不少姻缘呢,我还真是羡慕。” 她的眉毛动了动,一双丹凤眼含着笑意的看着身边的万俟紫霄。 万俟紫霄没有答话,她现在处境人人都恨不得笑掉大牙,自然听得出她话里的嘲笑,只是这么多年她早已经学会宠辱不惊这个词,所以便回应了淡然的一笑。 当年她也是心高气傲的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又嫁了这么一个陈景仪表堂堂的王爷,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试问过自己当年是不是真的对太后的安排一点反抗之心。真是是不得不接受这场御赐的枷锁,想来想去答案都是否定的! 她是真的爱陈景这个人,自从花园一见就深深的把他的不羁和笑容印在了心底,即使他一直花名在外她都不曾在意过,她以为凭她的美貌和才智定是能拴住他的心的。可是现在呢?自从太后又赐了侧妃给他之后,他不仅冲撞圣上被削了爵位更是还三天两头的看不到人,起初她也同一般的夫人一般吵过闹过,可是越闹他就越不在乎甚至一纸休书摆到她的面前,她不愿意做这个正妻,自然有人做。 万俟紫霄渐渐的学会了妥协和忍让,偶尔也能等到陈景留宿自己房里; 。可是更多的还是面对着冰冷的墙壁独守空房,通房丫头和小妾源源不断的送进府里,近些日子更是收了个青楼的花魁说是怕她冷清来给她做姐妹,她是真的冷清吗?那些侧妃姨娘要多麻烦有多麻烦,要不是她有些手段现在只怕自己的位置都要保不住了。 她原以为自己是命数好的,没想到现在落下这么个结果。万俟紫霄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阮安安,她和齐水柔两个所谓当年的京城双姝,一个得不到丈夫的眷顾,一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上人和别人双宿双飞,可见什么名头都没有宿命重要。 她是认命了。万俟紫霄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己叹了口气,又抬头见周围一众人都簇拥着阮安安和晋南王妃朝花园外走知道是时辰已到大家赶着去观礼,也跟着低着头默默地走了上去不再多想,只是她一脸难以掩盖的失落落在别人眼前实在是亲者痛仇者快,尤其是正站在水榭外三层楼宇之上的一个人,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心中酸涩。 “九弟,若你今天遇到称心的女子不要辜负了她的一番情意。”陈景的视线一直跟随着万俟紫霄的背影,直到她消失成了花园深处的一个点。 陈珏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也直到他心中的症结在何处,也不开口劝慰,递了一杯酒给陈景:“我如今还未到加冠,太后有意在留我在膝下侍奉,我也正好落得清净。” “那又有何用,早晚是要面对的。” “所以我羡慕文熙,到底不是皇家的身份,来去自如,只是我一直不明白,皇兄也是太后的亲子,为什么这次的态度这般强硬不肯完全交出兵符,如果是我们其中一人倒是可以想得通。” “哼,只怕皇兄自己都不知道。” “所以六哥才为求自保不惜自身名誉?景王爷花名在外,也许只有我们才知道你是太过于急着撇清自己,可是六嫂未必知道。” 陈景只觉得自己心里又是一阵绞痛,他何尝不想她知道,何尝不想让她能理解自己的苦衷,起初他的确是因为太后赐婚而故意冷落万俟紫霄,可是他发现无论他怎么闹,她都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渐渐的也开始被她吸引,可是那又能如何,一边是太后的试探,一边兄弟之情,他就如同夹在巨石之中的困兽,左右都是两难又怎么舍得再将她卷进来,索性留恋风月场所做个不知所谓的浪荡王爷。 他倒是羡慕九弟陈珏,无牵无挂。 可是想这些做什么,他有的选择吗? 陈景的脸上爬上了一抹邪笑。 “九弟,说那些有什么用,不如想想今天晚上去哪里逍遥,我可是知道一家好地方,里面的花魁可是要比那些官妓还要漂亮,想不想和我去看看?” :“六哥莫要打趣我了,如今边疆战事一触即发,要不是文熙他今天借着郡主及笄礼又怎么会给我空隙出来透透气,九哥自己去吧,我这就回去了。”陈珏摇了摇头,虽然他不知道影安郡主及笄和他有什么关系。 “哼哼,你们几个真真无趣。”陈景摆了摆手不再说话,只是继续看着远处发呆,听见不远处鼓乐之声响起,知道是及笄礼已毕乐宴响起顿时玩心大起,几步就追上了已经离开的陈珏。 ------------ 125 卖火柴的女孩(二) ps: 昨天没睡好,今天就脑子短路了,早上已经麻烦编辑大人给写错的章节号改好,现在又写错了,124章节名叫《卖火柴的小女孩》实在没脸再找编辑大人了,大家包涵…… “九哥这是?”陈珏看着他匆忙的样子不明所以。 “我知道这府中有一处暗格,正好欣赏歌舞,要知道这官家女子才艺双绝可不是常能见到的,尤其是现在,那个齐水柔哪里会那么容易就放弃文熙,只怕现在更是有一场好戏。” “那你扯着我做什么?”陈珏大感不妙。 “一个人无聊吗,来来来,跟我走,你不是说文熙给你放假了吗,这么早回去做什么?那还不快随我去瞧瞧?”陈景不由分说的就拖着陈珏往前走。 两个人一溜烟的穿过水榭又绕过假山,为了怕撞见下人走的都是偏僻难行上蹿下跳的小路,为了防止陈珏半路逃脱陈景更是将陈珏的手腕钳的紧紧的,生怕自己一撒手这家伙就来个脚底抹油,陈珏就这么硬被他拉着从东面绕到西面最后七拐八拐的进了一处看起来像是荒废了的柴房,紧接着屋子角落里的水缸下发现了一块略微有些不同的石板; 那石板不过是颜色有些不同,看起来就像是后修补上的,坑坑洼洼毫不起眼。 “我这就松手了,你可别跑,这机关要两个人合力才能打开,我站在这上,你去旋那个灯座。”陈景指了指不远处墙上一个已经锈迹斑斑的烛台。 陈珏挠了挠头:“别人家的这种东西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 陈景坏笑了一下骄傲的一仰头:“我厉害吧,当时文熙要买这处府邸的时候是我帮忙联络的主人,据说是父王当年的一个臣子的,要知道这暗格可是这房子的一大卖点,除了几个女眷的闺阁,基本遍布了整个府邸的所有房间。” “文熙可知道?” “他当然知道,我倒是想不说。闲来无事一睹为快的,可是那小子精明的和猴子一样,你以为我能瞒得了他?快走快走,一会赶不上好戏了。”陈景见墙上的暗门已开。不由分说的拉着陈珏就走了进去,又从里面将暗门关紧,大步流星的朝着正堂花厅那边而去。 随着头顶上的歌舞声音越来越近,陈景的脚步也越来越快,底下的暗道盘根错节,几乎每到一处房间都有一处石阶弯曲向上通往房间的侧面或者是梁顶,整个府邸可谓是分出了明暗两个部分。 陈珏实在是想不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修建出这么一处暗藏玄机的府邸,又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他只是跟着陈景七拐八拐的来到了府邸中心最为宽敞的一处花厅之上,这里显然是经过布置的。摆着几张太师椅和茶几小桌,上面还有各色的水果点心,透过梁上的镂空雕花正好俯视整个花厅,底下发生了什么一览无余,仿佛是一处绝佳的观景台。 陈珏觉得自己好像是偷窥一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是侧着身拘束的看着陈景。 “我们还是离开吧,毕竟都是女眷,我们在这里一旦传出去实在是有失体统。” “哎呀,体统体统,你怎么说话和皇兄一个样子。” “还不都是为了你好,你看看你。叫六嫂看到又要平添伤心了。” “你还真是有够操心,难怪小小年纪就一副老头子腔调,这么好的歌舞你不看,倒看我,要不是我说这次你有意在世家女子中选一位正妻,文熙才不会把这个地方借给我呢。”陈景说着抓起桌上的一壶酒便自斟自饮起来。 “六哥你又打着我的旗号!”陈珏瞬间明白了。难怪要给他放假。 “吵什么吵什么,都是兄弟何必计较这些,哎哎,快听,这曲子我可是从来没有听过……你可是比我精通音律可知道她弹得是什么?” 陈景这么一嚷。陈珏这才注意到刚刚的丝竹之声已然停止,透过雕花窗,只见花厅正中间一位红衣女子坐在古筝之后十指飞动,琴音便如行云流水一般传入耳畔,曲音先是舒缓如巍巍乎高山空谷回响,时而又如洋洋汤汤之潺潺流水,曲音忽高忽低忽快忽慢变幻莫测,曲调时而婉转时而磅礴大气,仿佛在他眼前绘制了一幅绝世之景,。 直到一曲终了,陈珏还是沉浸在琴曲之中仿佛灵魂已经随着琴声飘离远去。 “九弟,想什么呢?”陈景在身后猛的一拍陈珏; 陈珏吓了一跳,回神再次注意到那红衣女子身上,他似乎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美丽的女人,她一袭红衣站在花厅之中,略施粉黛髻上只带着一只白玉兰的发钗,神色恬静的站在琴后看着花厅中的一众女眷。 阮安安一曲终了缓缓起身,所谓的及笄礼看起来复杂却是很快就过去,原本就盘好的发髻不过是只留出一缕给晋南王妃做做样子,所以阮安安倒是极快的甩脱了那一身累赘的郡主服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不知道各位是否满意?”阮安安站在古筝后面环视众人,眼神更是在齐水柔脸上停顿了片刻,这个女人果然不负她的众望寻了些老掉牙的戏码来整自己,难不成她以为修士就没有应付的手段?修士就不会琴棋书画?修士就不是大家闺秀天天就只知道打打杀杀不会风花雪月? 虽然她真的不会,但是却不妨碍她找应对之法,用来迎接大家吃惊的表情。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这句话用来形容刚才的表演再合适不过了,她还真是天才。 齐冰蓝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许轻容:“令爱当真是第一才女,王妃嫂子,你这当年京城第一才女的头衔,只怕要让贤了。” “女儿雕虫小技比不得干娘的!”阮安安莞尔,脸上却是笑的快要僵化了,她好像这辈子都没有今天笑的多,那甜美的笑容一身绯衣梳的又是那最为简单的随云髻,让阮安安显得更是清纯灵秀,更像是从山中走出来的仙女一般。 许轻容看着阮安安满眼的笑意:“你不必谦虚。此等琴艺自然是在我之上的,只是没想到你会有如此技艺,倒真让我意外呢,这曲中意境甚妙我却听不出原曲为何。不过我倒是听说水柔也是极其擅长音律的,当年更是师出木万斌的门下,想来名师出高徒,你可听出是什么曲子?”。 “是呢,想来妹妹是知道。”齐冰蓝笑着看向齐水柔,当年她一出生就深得父亲宠爱,连琴师请的都是京城最有名的琴师木斌万,只因为父亲说她天赋异禀善于音律,阮安安弹得这首曲子她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想来齐水柔一定可以,只要齐水柔也会弹说得出一二。那阮安安这风头也出不来了。 只是齐冰蓝看到她眼中的,均是闪烁不定。 “妹妹愚钝……也没有听过。”齐水柔挤出这几个字的时候恨不得连嘴唇都咬破了,她甚至怀疑许轻容是故意让她出糗的,这么多人不问却偏偏问她,偏偏齐冰蓝还要接这个茬。 不过齐水柔心中更气的却是齐悦朗。她可是特意让他打探过的,这丫头从小只醉心诗书和修仙并不通晓音律,所以她才特意避过了诗词歌赋之类的让她抚琴,谁承想却还是着了她的道。 齐悦朗那个男人越来越不中用了,亏她还白白的赔上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其实这曲子公主没听过也是正常,只因为那日我读到一本杂记时心血来潮写了篇字偏巧被将军看到了。将军觉得那文章精妙便随意抚琴以和才有了刚才的曲子,我之前也说了,我学琴时日尚短都是依了将军的喜好,所以那曲子说起来只是安安依着将军的曲调为骨又添了些自己所想,所以不过是采他山之石而已,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算不得精妙; 。” “郡主还真是谦虚。”齐冰纵使心中不快却也不得不陪着笑,这话听起来是谦虚可是却是实打实的再打齐水柔的脸,什么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不是明明白白告诉他们自己是有备而来的吗。 再看看身边的好妹妹。此刻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般气势,只是一直盯着阮安安不发一言。 她能够嚣张能够骄傲的如同一只斗鸡一样不顾身份地位的和阮安安缠斗,只是因为她以为陈羽原本是对她有情的,她以为只是因为阮安安的出现扰乱了陈羽的心,所以只要阮安安不再出现在陈羽眼前,他就会回心转意。 可是听罢了阮安安话里话外与陈羽的点点滴滴之后,齐水柔只觉得自己心痛难耐,她自幼和他一同长大,作诗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倒不曾听到过陈羽什么时候抚琴以和,不是她做不出人家那番精妙的好诗,就是没有人家那般浓厚的情意。 一时间,齐水柔只觉得自己准备的其他招数都没有了意义,而周围打量她的也都嘲笑的眼光,她还要说什么?难道去问人家当初做的是什么诗吗?听听是不是自己真的不如她那般才高八斗。 什么代表太后,她输的只是她自己。 齐水柔现在只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大哭一场在想想什么叫来日方长。 只是她想暂时做缩头乌龟,偏偏有人还不知好歹的专门往痛处戳。 “妹妹这么一说我倒是好奇了,那篇文章是如何的?竟引得将军谱出如此琴音。” “芷凝倒是问出我心中的话了。”许轻容看着阮安安。 “不过是女儿闲来之作,怕念出来扫了王妃干娘的兴致。” “怎么会怎么会,刚刚郡主一曲已是天籁,想必诗书更是精妙,我等也想来听听。” “是呢是呢,郡主不妨念来听听。” 宴席上的一众女眷都随声附和着,女眷多出自官宦之家书香门第,绝大部分是真的被勾引的起了兴致,而有的则是为了附和许轻容,一瞬间整个花厅出现了一边倒的态势,却都是让阮安安念来听的,全然不顾宴席上齐家姐妹的两张冰山脸。 阮安安福了福身子:“那女儿就献丑了。” 阮安安说罢停了停,余光瞥见齐水柔那已经惨白到极点的脸,心道这次下手是不是重了点,可是她有的选吗?她一次次退让她一次次得寸进尺,这次不惜挑拨的她与阮家决裂,虽然阮家有错,幕后主使却是她,当真是可恶至极。阮安安一再挨打,她一再紧逼。 蓝夜说得对,既然她决定嫁入将军府就不得不面对这一切,现在要不赶紧把这些花花草草吓的退避三舍恐怕人家就都以为她好欺负,只是刚刚一曲高山流水,这会又要念诗,阮安安在心中第一千次的把天朝诗仙李老祖宗拜了又拜,借用一下而已,勿怪勿怪。 故作思索后,阮安安高声吟道:“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 126 卖火柴的女孩(三) 阮安安删删减减,原本一片李大诗仙的蜀道难就愣是给她简化成了新版,好在主旨意思没变,表面上还是描写奇异惊险的蜀地山川的磅礴气势,一首诗念罢,举座皆惊,就连身在暗室里的陈景都忍不住高喊一声好,虽然他不知道这蜀道在哪里,可是却也不难想象那巍峨的高山绝壁之险水流之湍急,要不是暗室里隔音良好,只怕现在就有人要上房揭瓦喊抓贼了。 只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席话落到齐水柔的耳朵里已经演变成了另外一个味道了,这种味道虽然不好,却是阮安安最需要的;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好大的阵势,齐水柔的拳头忍不住松了又攥紧,这是再向她宣战吗?看着阮安安目不斜视瞪着她的眼睛,齐水柔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对不起各位,我身体不舒服赶着回宫,就不奉陪了。” “那我就不留公主了,知琴,好生送宫主出府。”阮安安仰起头看着齐水柔经过她的身边,擦肩而过的一瞬间,阮安安笑了笑。 “锦城虽云乐,不如早回家……慢走不送哦,前女友。” 不过这句话阮安安是通过神识传音到达齐水柔耳朵里的。 齐水柔听到阮安安的话突然停住脚步想要发作,却见阮安安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神识传音,她不会却是懂得,也就是说其他人根本没有听到刚才的那句话。 “你……”齐水柔气的一跺脚,连基本礼数都不顾了,急急似漏网之鱼带着丫鬟出了花厅,下台阶的时候还险些被长裙罗帯绊倒。 看着她那副模样,莫芷凝强忍着笑差点憋出内伤,她朝阮安安丢了个颜色,却见阮安安手在裙摆下比了ok的手势。 而陈珏就相对于冷静些,他不是没有听出来这诗中隐含的其他意味,更是对眼前的女子产生了好奇。从小就看惯了宫中府中那些或明或暗的争斗,他向来厌烦甚至因此不想过早成家,可是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影安郡主和别人不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吗?女子的诗向来是温婉多情。他很少能看到这样有霸气和自信的言论。 也或许她是应该有这样的自信,至少他是这样觉得的。 陈珏放下手上的茶杯:“歌舞你也看过了吧,我们走吧,文熙还在等我呢。” “哎呀,烦着呢烦着呢,你自己先走吧,我去了又看不懂那些兵啊卒的。” “你自己留在这里只怕不会方便,还是早些回府为妥。” “哎呀,你还真是啰嗦呢,我还没有看够呢。” “不如六哥随我回府。我府中倒是新到了些舞姬,六哥若是想看我安排给你看便是。”陈珏说罢在不等陈景抗议,伸手扯住陈景的领口就往外面拉,虽然年龄相差六岁,可是偏偏陈珏常年行走在军营之中身高体力都比陈景大了不少。先前要不是他好奇心作祟也不会任由他拉着来到这里,现在一认真发起力来明显陈景就落了下风。 暂且不说陈珏拉着陈景硬生生的拖出了暗室又一路拖出了府,且说阮安安那边送走了齐水柔之后一切都开始变得程序化,其他人因为有许轻容在场也不敢造次,不过是说些没有营养的客套话,唯一剩下一个齐冰蓝是孤掌难鸣再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所以接下来的宴会进行的也是相当顺利。赏花游湖一直到未时大家散去也没再出现什么纰漏。 宾客散去后,又是一轮内部的庆祝,阮凌念和青塘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两坛据说是百年的佳酿拉着阮安安拼酒,结果不自量力的第n次败下阵来不省人事,莫芷凝因为上次的事情现在还处于关禁闭期间,要不是因为阮安安及笄礼她才没有机会这么堂而皇之的运送礼物下山; 。所以一看到那酒犹如见了鬼一般退避三舍,所以喝到夕阳西下宴席结束,整个酒桌上又只剩下了阮安安一个。 将青塘和阮凌念安排好,阮安安先是跑到五谷轮回之所吐了个干净逼出自己身上的酒气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去沐浴更衣,这么做只是因为她依稀的记得那两个从将军府借来的丫鬟无意间闲聊的时候听说。将军府中的任何人都是禁酒的,只因为陈羽最闻不得酒水的味道。 阮安安自嘲的笑笑,看来自己还真是不了解他。 泡在池子里闭上眼睛,阮安安的身边漂着一层厚厚的花瓣,在热水的不断升腾中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因为楚夜危封印在池中岩石里的法阵,池水一直保持着恒温的状态,每天例行的泡澡大概是她最惬意的时刻了。 时间静静的流失,阮安安却并没有急着去休息,凭直觉她觉得楚夜危应该会来,与其出浴被他撞见春光乍泄,还不如安安静静的待在澡盆里,虽然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在他面前除了那条底线以外已经没有什么春光可泄了。 还有一点就是她实在是太累了,累到不愿意出去,她觉得自从成为一个修士之后从来都没有像最近这般疲惫过,她以前胡闹惯了不适合今天这般端着架子生活,还好她不是穿越成什么富家小姐,更不是什么宫室皇妃,至今天这一天阮安安恨不得就这么一晚上都泡在水里,包括头,包括呼吸。 而就在阮安安几乎已经困倦到极限的时候,那个熟悉的气息终于从身后传来,他宽大的手掌搭在她的肩头微微用力,一阵阵的热流就沿着经脉朝着她的四肢百骸流转开,渐渐的冲刷着她的疲惫。 “恭喜我的小野猫终于及笄了,我知道你累了,你不必说话,闭上眼睛就好。” 阮安安点了点头。 “边疆那边的战事一触即发,圣上准备御驾亲征,我可能会有一阵不能回京,不过等这次战事一结束我就娶你过府。”楚夜危的声音轻柔的响在耳边。 “我知道你不喜欢京城,经过今天这一场及笄礼,虽然暂时没有人再敢难为你可是这府中也不会安宁,有蓝昼和蓝夜我自然放心。可却难免无聊,若是你真的烦了想回飓风台我也不拦你,只是你万事要小心,多多给我来信。清浅知道送信的方法。” “其实飓风台我也是不愿意回去的。” “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只是现在我还不能给你……” “文熙……”阮安安欲言又止,无论什么样的生活她都可以适应,她可以说是个随遇而安的女子,即使是爱财,可或贫穷或富裕却都不至于难以忍耐,只是她还有些想不明白,一些很关键的死结卡在心里让她毫无来由的没有安全感,他不说她就不问,再好奇也不会问。 只是她知道。这样的生活并不是她想要的,即使她是最后胜利的赢家,也会让她觉得身心俱疲。 楚夜危吻了吻她的额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只是现在一切还不到时候,你会等的是不是。” 阮安安再次点了点头; 。却没有睁开眼睛,她的灵魂深处似乎很害怕这不过是黄粱一梦,睁开眼睛看清楚眼前的时候一切就都没有了。 任由楚夜危将她从水桶中捞出来拭干身体再到抱到床上,阮安安都没有睁开眼睛,她只是蜷缩在他怀里,如一只浅眠的乖猫。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身边的位置已经变得冰冷,阮安安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一想起前一天晚上的事情顿觉有些心塞,好在她并不是那种冥顽不灵的性子,既然现在解决不了那也就放开不去想。 又在京城住了几日,直到青塘和莫芷凝奉命返回玄灵宗。京城里圣上御驾亲征的消息传出来,阮安安才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应该回到飓风台去避一避了。因为事情果然不出楚夜危所料,经昨日及笄礼一战,她才女的名声彻底在京城传播开来,她当日的表现和齐水柔的窘境被无限放大传的满城风雨。大批的拜帖就像是雨后春笋一般到处发芽,甚至包括一些外地求官不得门路的都跑到她这里来想要试试运气。 无奈之下笄礼过后没几天,阮安安再次以身体不适为由闭门谢客。 看着手边又一叠厚厚的拜帖,阮安安一仰头喝干了杯中的最后一滴酒顺势向后躺在了软榻上懒洋洋的打了个饱嗝,只怕那些人打死也想不到京城的阮府除了留下个刘嬷嬷和丫鬟仆妇坐镇之外他们这群人早已经撤到了千里之外的飓风台之上了。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是否还在?”阮安安哼着小曲又给自己斟满了酒,一仰头喝了个底朝天,因为喝的太猛眼前晕晕乎乎的有些打转,是“修炼”过头的讯号。 “知琴,这几天的拜帖似乎又多了不少,可千万别说漏了,只说我病着见不了客。” “这倒不用小姐发话,蓝夜姐姐已经吩咐下去了,不过看小姐那日及笄礼待客的架势倒还真的挺像那么回事的,不比那些所谓的京城大户人家小姐差。” “你以为我愿意呢,和他们说话累的紧。” 阮安安得意的扬了扬头,毫不犹豫的翘起了小尾巴,在以前生活了那么多年电视剧不是白看的,对待这些名门贵妇们不下点真手腕是不行的,否则今天来一个要作诗,明天来一个要比画,后天再来一个要扶琴,没有个三头六臂还真是对付不了。 好在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过墙梯,阮安安早就算出了有此劫难,一早就朝楚夜危借来了墨九,要比拼才艺的人来之不拒,一个墨狐族幻术全部搞定。那首高山流水是她哼唱过以后求楚夜危弹奏的,她前世好歹是个钢琴高手,古筝不会弹钢琴谱却是记得,只要唱出来再让楚夜危用古琴弹一遍稍加改良就好了。 阮安安不得不再次佩服,美人还真是好用,居然连琴技都出神入化一般,简直是堪比哆啦a梦般有求必应,来者不拒。 所以那天人们听到新歌发表会不过是墨九施的障眼法而已,身为影安郡主不过是坐在那喝了几杯小酒看着大家陶醉的表情打了个哈欠而已,才女的名气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苦的是以后恐怕她得提前把那些以前背过的唐诗宋词什么的好好再复习一遍了,以应对这种随时都会出现的才艺大比拼活动。 还好这个世界没有侵权一说,不然她就算有万贯家产都赔不起了。 ------------ 卷 三魔跳 127西泽镇 “其实要我说何必麻烦墨九大哥,直接把清浅和黄昏放出来,一口一个爹爹娘亲的吓死他们。” “就你鬼主意多,未婚生子,你小姐我的闺誉还要不要了,你也不看看那两个家伙多大,就算我脸面不要霍的出去也要找两个靠谱的才行。” “闺誉……我倒不知道修士还在乎这些东西。” “再说我打你哦; 。” 知琴眼睛转了转哪里真的觉得阮安安会打她,嘴上依旧不依不饶:“其实我看是刘嬷嬷说对,哪里是小姐比不过他们,以前小姐可是整日的手不离书的,要是真的学也未必不能一日千里,不过是将军和玄灵宗把你宠坏了,懒散惯了。” “我看是我把你宠坏了,敢和我这般说话,看我不收拾你。”阮安安说罢抬手灵气一指,知琴手中拿着的针线便脱手而出,飞舞着的绣帕带着绣花针飘飘扬扬的朝门外飞去。 “小姐……又来,我才绣了三两日的,要是弄丢了又要重新来了,好歹是你的嫁妆,赶明个嫁妆抬去个空箱子看我们到底是谁打了脸面。”知琴气恼的放下线筐就朝门外追去,刚冲出门口就与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帕子也好巧不巧的正好蒙在了来人的脸上。 “三……三少爷,小心那针,还带在帕子上的。”知琴福了身子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帕子,伸手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 阮凌念倒是没有在意,阮安安隔三差五就会捉弄周围的人连自己都不例外,人家偏偏修为还高过自己,害得他也是常常糟了暗算还没反应过来。 快步朝屋里走去,阮凌念一进门就看到倚在软榻上的阮安安睡眼惺忪的样子:“洛师兄闭关前可是留下话了,凌久斋那边若是你再懒怠下去只怕就要断货了,近来又有了几个新的预定是求固本丹和培元丹的,不过要的数量多时间急你可要接了?” “什么价钱?”阮安安直戳关键。 “一百中品灵石,每一种十枚。” “真是土豪。”她记得那时候在珍宝坊拍卖上一件飞行法器也不过五百中品灵石的起价。用一百中品灵石来买几个中品丹药实在是有些夸张了,虽说阮安安炼制出来的中品丹药也是品质的,这个价钱也是不值的。 上品丹药虽说不多见她这里可是一抓一大把,自从晋升为元婴期之后她体内雷灵气的力量越来越精纯。每一炉上品丹方的成丹率基本达到了十成十颗,当然她因为灵气的精纯,品质也都为上品。 不过愁的却是中品和下品的丹药,阮安安的灵气过于精纯,一旦控制不好火候过了就是直接炸丹的结局,弄得她每次炼制中品和下品丹药的时候不仅要闭关,还要将自己包在半月蛟纱里只露出两个眼睛,那装备活脱脱的一个武装恐怖分子。即使是这样通常的中品丹药和下品丹药的成丹率却还是只在五成左右。 这种逆天的修炼方式直接的后果就是凌久斋里中品下品丹药常常断货性价比好评度不高,上品丹药却是种繁多源源不绝,童叟无欺性价比超高最后掌柜的还要加上一句。亲,包邮哦! 不过现在有人寻求上品丹药又乐意出价她自然不会和钱过不去了,以她的成丹率来算,所有的材料加一起才不到三十枚中品灵石,这种翻倍的买卖她要是不做会遭天谴的。 “你倒还是这么个财迷心窍的样子。也难怪那么多铺子交到你手上近来收益翻了两成,也算是物尽其用。” “你哪里知道我的痛苦。”阮安安一想就郁闷,再次鄙视一下高门大户里抢着当家的那群少奶奶夫人们,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看起来风光无限可是背地里却是无限的任劳任怨,她原本以为看账本对她来这个学习过初级统计学来说的人不过是小菜一叠,谁知道当她看到阮家的那一笔笔纯靠手工记录的糊涂账的时候还是搅和了一脑袋的浆糊; 果然文科生还是不适合与数字打交道。 天知道她刚到京城的几天称病的日子是怎么过的。顶着两个熊猫眼连看了好几天的账本,要不是楚夜危急从各地调派了几个业务熟练的掌柜帮忙打理教授她一些常识,只怕她现在捋不清那一笔笔的糊涂账呢。 “能者多劳吗,你不过是开始忙了一阵而已,后来却是闲得不能再闲了,都是阮家的铺子若都交给外人也不是那么回事。好在你那套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稀奇古怪的想法倒是很适合商铺。” 阮安安撇了撇嘴,什么叫稀奇古怪的想法,明明是现代管理学,京城的几家店距离不远干脆统一调配人手,除了店长和伙计其余的负责人都是一级级的分配下去分批管理。从供货到提货到质检层层把关,出了问题直接找负责人,省的一个个推来推去,干得好年底分红,出了错扣钱惩罚,而她这个甩手掌柜除了定期查查帐收收钱数数银子之外,其他的就彻底不闻不问了。 不过一提起商铺阮安安倒是突然想起一件事。 “萍儿姐姐那边你最近可去过?” “你吩咐的事情我哪里敢疏忽,交给别人又不放心就亲自跑了几趟,赵姨娘倒是还病着,吃了药也就勉强维持着,是心病了。” “我开始还怕萍儿姐姐较劲不收这钱的。” “他们两个女人没有人帮衬着肯定是过不去的,如今赵姨娘又病了,她不可能执拗着。我瞧着她倒是个明事理的,还问了你几次,叫我谢谢你,只是能够接受阮家的钱似乎已经是她的底线了。” “萍儿姐姐到底是有傲气在的,罢了,只是她住在安吉城里那边没有阮家的铺子,我赶明儿问问将军那边可有熟人,寻个人照顾着点,都是些女人实在不太安全。” “这倒是不急,那房子施了守护法阵到底还能维持一会,普通的毛贼伤不了他们。倒是这有一封凌久斋的飞鹰信,是王伯给你的。” “怎么了?凌久斋不是好好的。” “倒也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是你托王伯找的药材都送来了,其中有一味止盈鹰羽却是寻了月余都寻不到,王伯的建议是想让你去珍宝坊一试,也许会有可能找到。” “止盈鹰羽?这还不是大事?”阮安安瞬间情绪一落千丈。难怪会有人花钱高价收那几种丹药,那丹方是比较常见的,按理说她家没有还有别处,可若是止盈鹰羽出了问题那就另当别论了,止盈鹰羽按说不过一味四阶的灵药,叶片颜色较深细长因为极像鹰的羽毛故而得名,用的地方不多却偏偏是固本丹和培元丹必备的。 “难道是必须的?”阮凌念很少看到阮安安这么严肃的表情。 阮安安点了点头,其实灵药的药性并非独一无二,有一些的药性相同需要少量的时候可以用其他的灵药替代,这些当年老狐狸传授她丹方的时候也提到过几种。可是偏偏止盈鹰羽是固本丹和培元丹的两味主药无可替代,这样就比较麻烦了。 “你可知道为什么收不到; 。” “止盈鹰羽只生长在灵气充裕且常年不见光的地方,除了北部的暗泽和东部的荒滩壁外寻常的林中本就不多见,平日你需要的草药王伯都是从散修手中收取的大部分来组荒滩壁,可是近日来荒滩壁中天雷阵阵似乎有灵兽进阶的迹象。所以没有修士敢独自擅入。而“暗泽”……如果你知道他地处的位置就知道为什么进入的人少之又少了。” “北冥石林?”阮安安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地方,整个大陆上除了外域会让人有所忌惮的除了外域就只有一个北冥石林,外域现在是刀兵相见的战场没有人会不知死活的往那跑,而北冥石林据老玄说哪怕是云雾子也不敢独自前往。 “不过若是你或许还可能去那边一试,当年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宋渊掳走你的时候,灵舟坠落的地方就是北冥石林,既然上次你没事。说不定这次也会顺利,更何况只是暗泽,并没有真正进入北冥石林,只属于边缘地带的过渡区域。” 阮安安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他竟然好死不活的敢提当年的事情,当年要不是她一屁股砸在老狐狸的身边。天知道那一晚上她会遇到什么。 被阮安安瞪的有些心虚的阮凌念傻笑了一下:“不过那地方虽然凶险倒也不是完全不可去,灵气越充裕,收获也越大,不仅仅是暗泽中,周围还有一些较为低级的地方就相对安全的对。” “这我倒是以前听老玄说过。所以那边虽然危险小门小派倒是有不少,也还算是个灵秀的地方。” “距离那地方不远处有一座仙镇名叫西泽镇,常年会有修士在镇里张贴告示悬赏一些稀有的灵兽和灵药而且酬劳颇丰,修士则会在那里结伴一同前往暗泽,只是人数不多而已,那片区域的药材以前大部分都是珍宝坊收购的,原本在那里想收到些止盈鹰羽并不难,可是近来那里好像有什么人再大规模的收购灵药而且价格颇高,所以王伯派了人去也没有结果,想来五妹妹要是想接这个单子,就只能寻人搭伴一起进入西泽内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我一来不悬赏二来不为了接告示,也用不着结伴,倒是有几个可以一并同行的人,若是我们可以找到那个高价收购灵药的人,也许还能说动他直接卖给我一点。”阮安安莞尔一笑如夏花般灿烂,可是落在阮凌念眼里却是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寒颤,天知道她的好妹妹又在打什么主意。 “你是说青塘和芷凝?……诶我话还没说完呢。” 早在她还没会到飓风台的时候青塘就派人送信说是他们几个内门弟子都随云雾子长老闭关修行去了,他记得他刚刚好像有提到过吧,可是五妹妹这速度,哪里是他能拦的下的。 守在门口的知琴原本正和红英绿草商量着午间的饭食忽觉得身边一阵风刮过,紧接着就看阮安安一溜小跑的跳上金芙蓉风风火火而去,登时吓了一跳。 “小姐这是去哪了?” “去找人出发赚钱!” 阮凌念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丫头,无论做什么事都慢吞吞的,只有遇上钱的问题才会如此积极,而旁边一直安静的落在枝头浅睡的清浅一听到阮凌念口中的字眼忽然睁开了眼睛毫不犹豫的展开双翅尾随阮安安而去:“赚钱?娘亲,等等我啊。” ------------ 128 一群病毒(一) 看着仙灵殿内众多陌生的脸孔,阮安安简直恨不得杀回去拿灵气刃戳烂阮凌念。 仙灵殿上的一众小喽啰看到小师祖这副威压尽放的泼妇架势也都心照不宣的选择了回避,一个个修炼的修炼,搬药的搬药,仙灵殿里俨然一副比云雾子在的时候还有条不紊的态势,偶尔有几个和阮安安搭讪的说话的时候注意力也是集中的她肩头的那只绿色的鸟身上。 当然除了莫芷聚,为了防止他看到洛锦把持不住心魔影响修行,此次仙灵殿精英团队的闭关公费闭关n日游果断的把他排除了在外,好在这个家伙虽说看到美男的表现夸张骇人了些,对于美女倒是没什么兴趣,不过和阮安安闲话了几句就去安排日常事务了; 几个熟人都不在,原本热闹的玄灵宗在阮安安眼里愣是变成了大冰窖,阮安安带着清浅一路向下正想去斗笠宫找云丹子闲话却见不远处云海子牵着他的一众灵兽放牧一般的走来。 自打家里的灵兽被阮安安残忍的灭门之后,除了修炼的时候,牵着灵兽遛弯就成了云海子雷打不动的习惯。 “你……”云海子和阮安安打了个照面,狠命的揉了揉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这个恶魔竟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一幕幕不堪的往事回绕在脑海中。 云海子下意思的往后退了一步,飞一般的从口袋里取出一枚阵符朝后一掷,紧接着身后的灵兽脚下金光大作涌起一阵阵水雾,水雾不断地向上形成一半球形的华盖将所有灵兽都禁锢在了原地。 紧接着一缕神识外放飞向四处,不大一会从四面八方便不断的有水晶宫的弟子陆陆续续跑过来,极其有秩序的围在水幕之外,一圈圈排开,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一番动作一气呵成半点多余动作都没有,可见已经演练过多次了。 “我就这么可怕?”阮安安见了他们这副架势只觉得十分好笑,这姿势看起来照相不错。 云海子显然有些挂不住脸。眼神不断的游移飘忽就是不和阮安安对视,可当他看到阮安安肩上的清浅的时候丝毫不掩盖自己的诧异之色,眼睛似乎被定住了般再也移不开,心中更无端的升起一阵阵的胆寒。 那是什么?九阶天灵鸾鸟?自家的小师祖现在的用餐标准似乎已经超出他的承受范围了。 再回头看看自己身后的那几只灵兽。最厉害的万刃豹也不过才四阶,要修成化形只怕还要不只千年,思衬了片刻云海子下定了决心般对阮安安说到。 “天安子,敢问你这只鸟是如何得来的,老夫愿意用水晶宫任何一只灵兽和您换取。”云海子之所以敢这么说,只是抱着一丝阮安安根本不识货的可能。 “好,成交,就那个雷灵猪好了。” “天安子果然大方……老夫也是痛快人。” 云海子没想到阮安安会如此果断,难掩心中的窃喜眉梢眼角都笑都弯了起来,回头从阵法里选出了一只最大的雷灵猪附带一只灵雉鸡塞给了阮安安。用买一赠一的方式以示自己的大方,紧接着抱过清浅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着一众弟子扭头就朝水晶宫狂奔,生怕阮安安再反悔出幺蛾子。 看了看身边那只朝着自己哼哼的表示友好的雷灵猪和灵雉鸡,阮安安一脑袋黑线的戳在原地:“那……那个……刚才那几句话不是我说的诶。” 不过被云海子这么一打岔,去找云丹子聊天的兴致却是烟消云散了。索性抱起两只灵兽御剑离开了玄灵宗,刚刚一踏进雨盛阁的范围双脚还未着地就见不远处知琴等人围着清浅有说有笑的样子。 果然不出她所料,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灵兽,她甚至可以想到清浅消失之后,云海子追悔莫及的懊恼表情,七阶以上的灵兽就可以化形,九阶基本是成了精就差没有飞升了; 。和他们斗智斗勇果然不是一般的有勇气。 养兽有风险,入手需谨慎,阮安安至此对此话深信不疑,好的时候他们偎依在你怀里装活体暖炉,不好的时候就好吃懒做脚底抹油。 没有了帮手,阮安安开始自己着手准备亲赴暗泽。说到底她这个修士实在是太冒牌了一点,没有经历乏味的闭关修炼,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实战经验,连人家苦苦修行的炼丹之术因为自己天生的雷灵根都变得轻而易举,这么看来她是时候有必要历练一番了更何况为了止盈鹰羽。为了那五百中品灵石还是值得一拼的。 随身整理了一下手中的符篆丹药和各类能用得上法宝,飓风并没有什么事情要嘱咐她不在反而清净,蓝昼和蓝夜大概觉得有清浅在身边保护所以破天荒的第一次没有要求跟着选择留在飓风台之上。 不过并非所有人都有如此好运,例如阮凌念就被自己的妹妹毫不犹豫的拖上了金芙蓉一并打包带走了。 金芙蓉本就是个下品的仙器,速度快的不止一点半点,午时还没过两个人便顺利的到达了西泽镇之上,虽说都是镇子,可是西泽镇的的气派程度比起夜唱镇不是逊色了一点半点,单看城门就矮了半截,出入的修士也多半穿着普通零零散散。 因为临近暗泽和北冥石林,随时可能会有灵兽入侵的事情发生,所以整个城镇的护城大阵一直处于启动的状态,城内的灵石消耗数量庞大入城者自然就需要出点血了。 每人入城需要缴纳十枚下品灵石换取一枚玉牌,玉牌上附着的通行令可以维持五天的时间,也就是说五天之内你可以随意的出入城门交接任务,而三天之后则是需要再另行付费了,时间可以叠加,一些专门再次做收购下单生意的世家则可以花费一枚中品灵石来换取整年的通行权。 西泽镇不同于夜唱镇,来此地的修士多以散修为主,即使是有门户的修士也不是家小业小,没有门派和世家支持手头本就不算宽裕,能够入得西泽镇自然是想要多赚取些平日的花费,忙碌了一整天入城就只为休息和交付告示。所以整个西泽镇除了发布告示的镇主大营和坊市之外,街道上看起来来往人不多冷冷清清的,偶尔有搭伴来往的修士也都是来去匆匆。 随便找了临街的一家客栈吃了些东西,阮安安和阮凌念并未探听到什么实质性的消息。更别说那个什么高价收购药材的人,倒不是说修士们都不爱八卦,实在是店内人太少,偶尔有修为低不用辟谷的人也都是来去匆匆,有的干脆只要几个包子之类的方便食物打包带走。 吃罢了饭两个人又在坊事上转了一圈,镇主大营里每日的玉牌只在午时前发放,所以现在除了几个负责整理悬赏物品和回来交付告示的修士外也没什么能够打探得到的,兜兜转转了一圈之后,两个人又回到了刚刚的客栈准备明日在做打算。 两个人脚前脚后的回到客栈就听到大堂上传来两个男子的声音,朝说话的方向看去却见是三个年轻的修士围着一个女修在动手动脚。女修看起来不过炼气五层,而那三个男子最差的也已经是筑基圆满,其中一个结丹期的男修虽是华服玉冠却难掩一脸的横肉,另外两个一高一矮虽是仪表堂堂可是配上一脸的淫笑却恶心万分,几个人叽里呱啦的朝着女修叫嚷不休。满嘴的污言秽语倒是把自己的身份背景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一脸横肉的名叫秦由敢,是城主费典的义子,而他身后跟着的则是费典的徒弟费严和费齐中,三个人仗着出身经常在城里欺男霸女,而城中多是些散修或者是小门小派的弟子,自然不敢与之抗衡; 阮安安翻了翻白眼,真不知道这几个人是怎么凑到一块的。老天爷还真是会开玩笑,敢情都是一群病毒君啊,不过这要是在以前这几个家伙凑到一起也应该是天下无敌了。 “本大爷看得上你是抬举你,乖乖跟老子回去,伺候的老子舒服了有你的好处,以你的修为陪老子双修正合适。哈哈哈。”秦由敢说罢掐住那女修的手腕向外一带,胳膊将桌子上的茶壶碰翻在地摔了个粉碎。 “怎么修士中也有这种败类,我们要不要去帮帮忙啊。”阮安安对阮凌念说道。 “看看再说。”阮凌念不禁皱起了眉头,费家的恶名他以前也是略有耳闻,却没想到竟然这般嚣张。在环顾周围的修士,一个个唯恐牵连到自己都避之不及的结账走人,原本就不太热闹的客栈大堂里除了那几个恶霸就只剩下缩在柜台后面的掌柜和店小二了。 不过掌柜的本就是生意人,更不会想要得罪这几个地头蛇砸了自己的买卖。 女修显然被眼前的场面吓坏了,花容失色的看着眼前的三个人,手臂被死死地钳住想要挣扎却明显修为不济,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们……你们放开我,我师兄一会来了不会放过你们的。” 秦由敢听了怪笑了一下对身边的人说道:“师兄?她还有门户?” “说不定还真有,不过是没名气的小门小派罢了,师兄何必在意,在这西泽镇谁敢不听您的。”费齐中附和道。 “老三,何必小瞧了人家,不过若是名门望族也就罢了,如果是什么不入流的三等门派还是乖乖的跟老子我回去,总比待在那地方暴殄天物的好,和我吃香的喝辣的岂不快哉。”秦由敢毫不掩饰脸上的淫笑。 “师兄你说的极是,要不小美人你说说看你来自何门何派……” “我……我”女子早已经哭的梨花带雨了,话在嘴边转了几圈也没说出来,只怪自己太任性一个人跑出来,倘若今天真的清白不保只怕今后是再也没脸回师门了,更不肯再把师门报出来任他们折辱。 看着眼前无法撼动的三张狰狞的面孔,她越想心里越难过,外面天色渐晚,空荡荡的客栈里除了假装看不见的店小二以外一个可以求助的人都没有,忍不住动了认命的念头。 而那三个人感觉到了眼前女子渐渐服从不再挣扎,眼神肆无忌惮的在女修的身上游走,单手用力一拉就将那女子彻底的从座位上拉了出来,而那女子的眼神涣散仿佛认命了一般如一团破布似得任人拉扯,直朝着楼梯上走来。 四个人推推搡搡的刚踏上楼梯走到拐角,迎面却撞上了一直默不出声的阮安安和阮凌念。 “让开让开,好狗不挡道……”秦由敢蛮不讲理的连头都没抬,一张大手朝前推来却被阮凌念早已经散开的灵气罩一挡向后退了几步险些从楼梯上滚下去。 “他娘的……什么人敢当老子的路……” ------------ 129 一群病毒(二) 秦由敢无端被挡怒不可遏的抬手便是一掌朝阮安安他们的方向打去,只可惜筑基期的修为打在阮安安的灵气罩上,不疼不痒般被轻易化解。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任由这帮无赖欺负,叫我和师兄好找。”阮安安声音甜糯盯着被他们拖拽的女修。 “你……”女修听到此话不由得抬头却见是一个陌生的小姑娘,随即有些发愣。 “姐姐你忘性真差,去年你随师傅来我玄灵宗做客的时候我们还见过,不过那时候姐姐随师父有要事在身,我们不过只是打了个照面,姐姐不记得也是正常的。”阮安安接着说道。 “玄灵宗?”秦由敢一听这个名号不禁谨慎起来,整个大陆上门派虽多可是三六九等异常分明,若这个女修真和玄灵宗有关那定是惹不起的,不过他也是听得清楚的,不过是去玄灵宗做客而已,未必有什么大的来路。 尤其当他抬起头看到阮安安和阮凌念还有一只怪鸟时,一颗提着的心瞬间就放下了冷笑着说道:“我当是什么来头,不过筑基中期的小女娃和毛孩子,乖乖闪一边去别挡路多事。” 阮安安平时为了不太任人注意修为用法宝掩盖在结丹期,这次为了出门更是下调成了筑基期,而阮凌念也不过是结丹初期,在秦由敢看来不过是同级别的修士又是个小姑娘,以三敌二自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几位若是放了这位姑娘我们自然不多事。” “妹妹,师兄,快救救我。”女修似乎也明白了阮安安的意图,很配合的乞求道。 “闭嘴,他们是你哪门子的师兄和妹妹,休要哄骗我们,别当你们福家是什么来路我们不清楚,和你玩玩是抬举你,你还真当我们好骗了。”秦由敢先是挥手一巴掌甩在女修的脸上。接着回过头阴恻恻的看着阮凌念道:“口气倒是不小,胆子也可嘉,若是你们答应我一件事放了她是不可能。” 阮凌念虽然觉得这帮人不会说出什么好事,却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敢问是何事。” 秦由敢他手揉了揉鼻子眼光扫到阮安安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那眼神看得阮安安心中涌起一股极其恶心之感。 “大哥,这丫头瞧着模样可是不比这娘们儿逊色,不知道滋味如何啊。”费严在后面挑衅道。 “哈哈哈,还是你懂我啊,老二。” “呸,不要脸,娘亲岂能是你们亵渎的。”这次轮到清浅生气了,猛地朝着费严身上呸了一口口水。 “哈哈哈,这是你的灵兽吗?还娘亲?小美人这是急着嫁人了吗。怎么带这么一只乌鸦出来,好好伺候伺候大爷大爷高兴,我便赏你个更厉害的,这笔买卖你可不吃亏啊。”秦由敢说完又是一阵淫笑; 不过他的笑还没有结束,脸上就显出了万分惊恐的表情。只见他刚刚还嘲笑的“乌鸦”周身泛起一股淡绿色的火焰,紧接着翻腾转身尾羽带着绿色的幽火在众人眼前划出一个弧度,尾羽上的火焰裹挟着空气中的灵气化作一个巴掌大的火球砸向秦由敢的面门。 不过转瞬之间,客栈的空气中立刻弥漫起一阵诡异的烤猪毛的味道。 此刻的清浅已然是已经气的毛都炸开了,试问天下间除了那只神鸟凤凰还有什么鸟敢在她面前炫耀相貌,今天竟然有人说她是乌鸦。 “鸦你妹啊。”清浅又一个火球甩出去,只听得一声惨叫之后。秦由敢重重的向后倒去压在了后面费齐中的身上,两个人抱作一团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臭丫头,会两手三脚猫的功夫就敢在这里撒野,也不问问我们几个是谁你得不得罪得起,既然你今天不识抬举我就一并把你一同带回去办了。”费严见自己的大哥受伤心中怒火更胜,将身边的女修往旁边一推。手中祭出一柄钢刀就朝阮安安挥去,他出手速度极快准度却是偏差了点,阮安安一个侧身就闪过了他的一击,只听见咔嚓一声钢刀便没入了身后的楼梯上,楼梯的扶手却立刻被削去了大半。 修筑修士所住的客栈本就不同于凡人所住的普通木料。能够一刀下去毁了大半的修士力气自然不可小觑,再加上那柄钢刀所含的灵气波动,费严不用说定是个主修炼体的体修修士,而他手中的钢刀更是经过了几次炼器所打造出来的一件下品法宝,刀锋处融入了一块赤乌金。 在费严看来,眼前的敌人不过是两个不知好歹的人和一只会喷火的乌鸦,一个乌鸦的品阶会有多少,不过将将筑基罢了,即使是刚才伤了他的兄弟也只因为他们几个防范不急,现在他与阮安安身处的地方过于狭小,对于一个擅长近身肉搏的体修来说是再有力不过的了。 唯一的威胁来自那个一直未出手的阮凌念,结丹期的修为和自己不相上下,所以费严对抗阮安安时一刀一刀砍下去虽说看着凶猛却也不过只使出了八分而已。 他要随时警惕阮凌念出手。 可是几个回合下来,阮凌念除了在一旁照看那个收到惊吓的女修之外压根就没有要出手的意思,更是护着女修退到了大堂上的一个角落里,而阮安安除了前前后后的躲他的刀之外也没有想要正面交锋的意思,仗着自己身材小又灵活上蹿下跳,似乎是有意的再拖延时间挑战他的耐心。 “你好歹毒。”回头撇了一眼倒在楼梯口的另外两个人,秦由敢的伤势显然过重已经动弹不得,费严瞬间明白了阮安安拖延时间意图。 “如果你们肯早点放了我姐姐也不会成了现在这样。” “小丫头不要嘴硬,今天我大哥要有什么意外我一定会让你陪葬。” 费严手中的钢刀反手一转在空中连续转动轻点出一副奇怪的图阵,另一只手掐诀向阵中不断的注入灵气,阵图的纹路渐渐的变得清晰起来,片刻之后从阵中瞬间幻化出数道刀光旋转着向四面八方散去,周围的桌椅板凳瞬间便被劈成了一堆无用的废材,而其中几道刀光更是径直飞向了阮凌念和女修的方向。 阮安安早就提防着他会有此一手,当即解下身上的半月蛟纱朝阮凌念的方向一掷,玄色的披风就不偏不倚的正好挡在两个人的面前,毫不费力的挡下了刀光的攻击; 看着自己的钢雀屏被无声无息的化解,费严的耐心彻底被消耗到了极点,紧了紧手中的钢刀再次朝着阮安安劈砍过来,速度却是比刚才要快了数倍,咋一看去整个钢刀已然和人融为了一体形成了一道白色的旋风。 面对着如此猛烈的攻击,阮安安毫不犹豫的掏出了大把的符篆朝着费严的方向丢去。 “爆”阮安安大喝一声,只见数道符篆混杂着各种法术光芒在客栈狭小的空间内爆裂开来,将原本向前的的费严阻隔在了几步之外。 紧接着阮安安唤出一道灵气刃朝着费严的胸口打了过去。 费严的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灵气刃不过是炼气期所用的攻击手段,小女修不过是仗着身家背景不知好歹罢了,这样的法术也敢拿出来斗法实在是太不量力。 知进而不知却,不量力而轻敌。 不出阮安安所料,费严想都没想便直接横刀拦截。 体修的身体强刃程度和力气本就不是同阶修士所能匹敌的,在他眼里阮安安这个灵气刃近乎于挠痒痒一般可以直接无视。 片刻之后费严看着已然化成黑灰状的钢刀和自己的手臂,半晌都没有相信这个事实。 “你……元婴期?” 费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强忍着痛楚上上下下打量着阮安安,不会错,刚刚他接档灵气刃的那一瞬间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那其中的灵气波动,那一下的威力甚至不不仅仅是元婴期。 “还不快滚。”阮安安懒得和他废话。 “走……”费严经过刚才的一战已经损失了一条手臂,不过转眼之间三个人就重伤了两个不得不对阮安安的实力有所忌惮,扶起地上满脸是血的秦由敢连滚带爬的出了客栈。 “我就是只会灵气刃,有能耐你咬我啊。”阮安安撇了撇嘴,这才扶起地上惊魂未定的女修。 “小女子多谢恩人相救。”那女子显然还未从刚刚的惊吓中恢复过来,说话还是带着颤音的,说罢便要下跪。 “姐姐比我可大呢,我这受不起。”阮安安眼疾手快就扶了起来。 “修士一向是以实力论辈分的,我不过才炼气期,拜也没错。” “三哥哥,我们走吧,只把她一个人丢在这就行了。”阮安安见她坚持要拜,没好气的说道。 “什么?”那女子听罢又是一惊,有些摸不准阮安安为何如此变脸的这么快,刚刚那三个人可是清清楚楚知道自己底细的,若是此刻她真的把自己丢在这,只怕人家寻仇回来自己第一个就连小命都不保。不过她又有什么能耐求得人家的保护,因为自己这个萍水相逢的人得罪了镇主人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女子一想到这里,难免面露沮丧。 ------------ 130 一群病毒(三) “五妹妹,一旦我们离开只怕那群人还会回来。”阮凌念也摸不透阮安安的想法。 “可是这姐姐这般客气,你觉得我哪里受的了她这么又求又拜的,好端端的帮了人偏折了寿。”阮安安说罢撅着嘴,故作不高兴。 女子一听这话尴尬的笑了笑:“妹妹既然这么说我就也不拘礼了,只是还是要谢谢妹妹搭救之恩。” “早这样说不久得了,那姐姐就同我回屋去换身衣服吧,不然这个样子回去只怕师门中人怕是要担心了。” “好。”女子福了福身子。 大概是同为女子加之又是救命恩人,那女子显然完全信赖于阮安安倒也没有拒绝。 帮女修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她本就娇好的面容显得越发的质美如兰带着些许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她先是福了福身子表示对阮安安的谢意,这才讲起了自己的来历。 女修名叫福莲俏是福山族的一名外门族人,福山族地处西泽镇的西南一处山谷中是一个主要以研究灵草为主的小世家,虽然门户不大可是族长福荆芥对族下众人的要求极高,无论天资如何不进入筑基期一律只能在外门做些杂役粗活,只有顺利的进入筑基期且天资在三灵根以上方可进入内门修行,可偏偏福山族一代代传承下去人口虽多可有绝佳资质的人越来越少,等到了他们这代除了外姓师兄海风藤是三灵根之外就只有妹妹福青黛是双灵根,而她也是三灵根。 一提起妹妹和师兄,阮安安明显的察觉到福连翘的眼中显出一种难以掩盖的失落,倒也不急着催促她讲下去,只等她抚平了情绪继续往下说。 “福山族人少势单自然比不得大门大户可以有源源不断的修行资源,所以外门族人平日里除了做些差事最多的就是前往西泽镇接告示。” “可是你们的修为去暗泽会不会太危险了一些。”阮安安插嘴道。 福连翘淡淡一笑:“我们当然不会去暗泽,不过北冥石林和暗泽灵气如此充裕附近自然也会受到福泽,大大小小的林子水潭里也会有不少灵兽和灵药,我们只在那里转转便可。还有一些是告示悬赏的灵兽只在暗泽的边缘,通常是师兄带着我和妹妹一同出来在路上找些同行的修士便可; 。” “那这次你师兄呢……怎么只剩下你一个在这里任人欺负。”阮安安虽是嘴上这么问心中已经猜到了大半并且已经歪歪出了数个狗血的版本,内容却离不开不那些什么师兄师妹移情别恋的老戏码。 阮安安的话音刚落,只听到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夹杂着一个男子极有磁性的声音高声问道:“在下福山族第十三代弟子海风藤拜见前辈。” “是师兄。”福连翘慌忙的站起身眼睛直直的盯着门边。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阮安安站起身走到门边拉开房门却见门后站着一个青衫长袍的年轻人,年轻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左右身材颀长挺拔,看见阮安安先是抱拳施了一礼随后才将目光转移到屋内的福连翘身上。 从表情上不难看出这个海风藤的心中是多着急自己的师妹,可是却依旧保持着极其礼貌的姿势站在阮安安的门口,并未有一丝的于理不合。 “请进吧,你师妹好端端的,你大可放心。” 明摆着人家着急的很,阮安安也没有拦着门不让进的道理。 海风藤几步就冲到了福连翘的身边,见她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心才稍稍安定,刚刚那一路上他可是没少听到有人谈论费家那三个人的恶行。若是师妹真的被三个人糟蹋,他只怕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只是海风藤如何也想不到现在街头巷尾谈论最多的侠义元婴期修士会是一个看起来尚未及笄的小姑娘,刚刚那场斗法在客栈中闹出的动静极大门口围观的人不在少数,从他们谈论的元婴期修士身形样貌来看都肯定是眼前这个姑娘无疑,至于为什么元婴期会变成筑基期他就有些不得而知了。 “多谢前辈出手相救。”海风藤再次抱拳拱手。虽然自己年龄偏大可是人家修为比自己高的不是一点半点,只能以前辈相称。 又客套了一番,阮安安这才又询问两个人缘何会分开,虽然她知道打听人家的私事于理不合可是就是耐不住自己八卦的性子。 “其实这事情说来都怪我,妹妹前几日结识了一名名叫钱思涛的别门的弟子有心与其结成双修伴侣离开福山族,我虽舍不得可是心中却也希望她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可是师兄却觉得那钱思涛秉性不纯。更是威胁妹妹若是私逃便要通报族长,一来二去我和师兄为了妹妹的事就大吵了一架,我堵着气朝师兄说了几句气话就跑了出来,没想到就碰到了那三个恶人。” 阮安安听了福连翘的话倍感惊讶,这个故事似乎比起自己歪歪出的那些狗血版本听起来要跌宕起伏的多。 不过乍听起来这个海风藤师兄似乎并不是什么讨喜的角色,人家的事情他又何必过问那么多。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成全了他们。 这话阮安安也只在心里转了转并没有说出来,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她还没有八卦到这种程度,而且从福连翘的语气中来看他这个师兄虽说在此事上和她有分歧平日里却是很照顾他们姐妹,想必如此行事必是有自己一定道理。 随后几个人又叫来了阮凌念几人叫了一桌精致的酒菜闲话,不过是些家常的客套话暂且不说; 。只说那三个人恶人一路跌跌撞撞了回到了费家刚刚把秦由敢抬回了床上,秦由敢便大口大口喘息着,依然是出气多进气少,而费严虽是少了一条手臂好在服食丹药及时止住了血倒是没有伤及心脉。 看着自己最爱的三个徒弟转眼间便死的死伤的伤,本就极其护短的费典气的当即就要带人直奔客栈给自己的爱徒报仇,可还未出得府门就被费界河拦在了门口。 “兄长现在去恐怕实在不妥,那三个人打着城主府在外为非作歹已久早已经惹了众怒,这次调戏良家在前被人打了也是自作自受,兄长若是这个时候前去只怕有损你城主的威严。”费界河是费典的弟弟,年纪虽比费典小心思却沉稳的多,在哥哥面前出谋划策说话也极有力度,当即就点出了至关重要的一点。 “屁,我的徒弟被打了我都不出手,只怕更有损我的威严。”费典大口的喘着气,脸被胸中怒火憋得通红。 “兄长要收拾几个孩子不是很容易,侄儿的仇只要报了便可,何必劳您亲自动手,他们这般年轻气盛只怕得罪的人不只我们一家吧。” “哦?你有什么好办法。” 费界河淡然一笑:“兄长稍安勿躁进去喝杯茶消消气,待我慢慢道来,说起来那人现在就在我们府中,只要我们开口,他必定出手。” “你这书呆子就是麻烦,好好好,我回去就是。”费典嘴上虽是埋怨着心中怒气却消减不少,收敛了威压转头跟回到了屋内。 清晨,阮安安和阮凌念吃罢了早饭早早就来到了城主大营前,远远地观望了一阵见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服食了易容丹又用化形石将自己的修为改成了结丹期,让清浅化成了人形,两人一鸟才来到了告示前。 阮安安原本的红色一副因为太过扎眼所以换成了普通的纱衣,连半月蛟纱也一并收了起来。 为了方便修士补充符篆和丹药,城主大营位于西泽镇的坊市旁边,整个大营里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专门负责发放告示,一部分则负责回收修士手中的东西发放酬劳,能够在城主大营里发放通告的人基本都是需要大批量灵草灵兽之类的,告示一共分为三种,说是告示其实只是一些相同大小的玉牌,里面通过法术附着了每日悬赏收购的东西,取用每块玉牌需要付出一块灵石,三种玉牌价钱虽然相同难度却不同。 阮安安围在旁边观察了半天,却见除了那堆最低阶的玉牌之外,中阶难度取用的人屈指可数,高阶的干脆一个人都没有。 出于好奇心,阮安安极其痛快的充当了一回大款,每种玉牌各要了一个,这种极其土豪的做法惹得分发玉牌的修士抬头看了她好几眼又反复询问确定了好几次,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拿到玉牌后,阮安安将其余两个分给阮凌念和清浅,自己握着难度最高的玉牌将神石探了进去,片刻之后,玉牌中的内容清清楚楚的印刻在阮安安的脑海中。 不过如果可以选择,阮安安情愿自己从来没看过这份清单。 开头的第一个悬赏的东西竟然就是天灵鸾鸟的翎羽,价格更是高到了五十上品灵石,阮安安诡异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清浅只觉得这个小姑娘今天看起来格外的可爱,浑身都镶上了一层金边。 ------------ 131 暗泽 清浅忽然觉得背后脊梁骨一阵诡异的冷风吹过来,猛地回头正好看到阮安安诡异的笑容,不觉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娘亲……你打什么主意呢。” “小浅浅,我们商量个事情呗。”阮安安由里到外散发着一股莫名其妙的热情笑的格外灿烂。 “舅舅,你能不能借我一枚灵石。”清浅一双大眼睛看着阮凌念,完全无视了阮安安的电力攻势。 “你要灵石做什么。”阮凌念虽是询问可却毫不犹豫的从口袋里取出一枚灵石交到清浅的手上。 清浅白了阮安安一眼:“去买张高阶告示瞧瞧,免得娘亲把我卖了我都不知道。” 阮安安一听气的正要发飙,这灵兽也不知道随了谁?谁也别想骗她丝毫,真想看看她的父母长什么样子,是不是也这般精明的无可救药,可是不是说这天灵鸾鸟性格相悖吗?那岂不是说黄昏比较好骗?阮安安心中顿时明镜一般,难怪美人会将清浅留下,原来是有目的的。 目送着清浅蹦蹦跳跳去买玉牌的功夫,阮安安眼角瞥见阮凌念的身后不远处一行六人结伴而来其中两个正是昨天的福连翘和海风藤。 福连翘的手中握着一枚低阶玉牌,身后跟着一个白衣长袍的女子长相和她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眉梢眼角中透着一股骄傲之气亲热的挽着一个少年的手臂,想必正是她的妹妹福青黛和钱思涛无疑,而一行人的最前面则是两个结丹期的中年人,一个细长凤目长眉长髯,一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 大概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们,海风藤的眼神一转便和阮安安四目相对,不过阮安安因为吃了易容丹并不是昨天那般的样子,所以海风藤的神色瞬间凝滞了一下,等看到阮凌念微笑着点了点头之后这才确认了彼此的身份。 昨日闲话的时候海风藤知道了阮安安此行是为了去暗泽寻找止盈鹰羽便想到了他们福山族的几位结丹期的长老。说来也巧,原本并不太出门的福关福张两位长老碰巧也想进入暗泽去猎取一些三阶的灵兽用作药引巩固修为,倒是可以顺路同行。 所以今日已看到阮安安,海风藤便立刻叫住了福关福张二位长老。走了过来先施了一礼说道:“二位道友可久等了?” “不过是早来了片刻,倒是在附近看看热闹; 。”阮安安笑了笑。 “长老,这两位就是昨日弟子提及的二位道友。” “好好……老子最怕寂寞,人越多越热闹,哈哈哈,结丹期?不错不错后生可畏啊,想当年老子我修到结丹期可是花了整整七十年啊,待会一同进暗泽我们可以多多照应啊。”福张说话爽快拍了拍阮凌念的肩膀。 “这位长老客气了,是我们麻烦二位长老才是。”阮凌念客气的还礼道。 “暗泽里危险异常,虽然我们同为结伴却也难免有照顾不到之处。也请二位道友好生跟着别迷了方向,风藤可是把规矩都和你们说清楚了?别耽误了我们寻药才是。”另外一位福关明显没有福张好说话,眯着眼睛捋了捋垂胸长髯,分明没把阮安安和阮凌念放在眼里,两个结丹期的小辈罢了。听说是来自与玄灵宗,像这种大门大户出身的弟子不过是仗着门派资源丰厚整日的丹药不离口才有现在的修为罢了。 海风藤一听此话顿时觉得有点尴尬正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却见福张一脸憨笑的拉过阮凌念说道:“这老头子天生就这么一副臭脾气,二位小友不必在意,只当他软硬不吃刀枪不入的厚脸皮便罢了,若是一会进了林子二位也只在前面走不必理会他,遇到个什么山猫野兽吃了他果腹二位也不用出手相救。免得这几日都要听他的唠叨。” “你……”福关被气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抬手指着福张你了半天,最后也只能拂袖做罢。 “他们两个平日里就是这副样子,阮姑娘你不要介意,只当逗趣便罢了。”福连翘在身后贴着阮安安小声说道。 “我也觉得挺有趣的。”阮安安浅笑道,招呼着远处捧着高阶玉牌正一脸官司的清浅也过来跟大家问好,完全忽略了福关在看到清浅之后又加黑了几分的脸色。 “这就是要去暗泽寻找灵药的那修士?看起来也没有多厉害不过是结丹前期罢了。这样不说还带着一个没有修为的孩子,若是这样的资质可以去得,我们倒是也可以试试。” 清浅的修为高了福青黛两阶不止现在又收敛了威压完全让人感觉不到灵气,加上一脸萌娃状自然而然就被归为了没有修为的那一堆里。 福青黛在身后撇了撇嘴,一只手挽在钱思涛的手臂上很是不削的看着海风藤和福张长老热情的样子很是不满。声音也不由得提高了几分。 海风藤在前面听到了以后分明有些尴尬又碍于提防着身边会有费家的暗哨不好当面解释,转头看了看倚在钱思涛怀中的福青黛低声呵斥道:“厉不厉害并不能只看外表……” “师兄你什么意思……”福青黛立刻不满的回应道。 “妹妹,是你多心了,师兄他并没有别的意思,我也曾经亲眼见过那两个人出手,确实比一般的结丹期修士要强上很多,况且玄灵宗的名头毕竟不小。” “哦?那这么看来是我们福山族高攀了人家大宗门了,只怕二位长老还要仰仗着人家保护。” “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福连翘有些急了,自家妹妹平日里嚣张跋扈也就罢了,偏偏这次是在外人面前实在是太过失礼,好在人家并没有介意也没有表现出不快,否则一个元婴期的修士加上一个品阶不详的灵兽想要弄死他们只怕是易如反掌; “那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姐姐被元婴修士所救现在就看谁都是隐藏了修为不成,不如这样好了,我们大家一起同去暗泽。” “我们的修为还不足以进入暗泽。” “有些人不足以不要带上我们。” 海风藤彻底被激怒了,浑身的灵气剧烈的波动着,一只手紧紧的攥成拳头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他不明白原本乖巧懂事的福青黛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么一个骄横跋扈的样子,斜眼看了一眼身边一言不发的钱思涛,似乎看到了那男人眼角不易察觉的一丝冷笑。 “不要闹了,你们是想让别人看我们福山族的笑话不成,青黛不可胡闹,你以为有了钱道友就可万无一失了,可知道暗泽里的危机四伏一旦遇险你自保不成也只会托了大家的后腿。”福关这话可谓是一语双关,表面上是要指责福青黛却是连阮安安也一并带上了,福青黛好歹还是有些修为的,可是带个孩子算是怎么回事,不过福关毕竟见多识广也并不是完全没有猜测出清浅是灵兽的可能,只不过他实在想不出一个女修身边会有六阶化形灵兽,虽然如此年纪已经结丹已经足够显示自己的天资,但是也没有人会相信玄灵宗的资源会富足到这种骇人听闻的地步。 福青黛接连被福关和海风藤训斥心中极度不快,越发的看阮安安等人不顺眼起来,其中以阮安安更甚,眼前的男修无论修为出身还是气场都将身边的钱思涛毫无悬念的比了下去,虽然她自觉钱思涛的相貌的胜过阮凌念可自己的相貌缺在阮安安面前差了一大截,这对于一向自认为天生丽质的的她来说可谓是受挫异常。 女人本能的嫉妒火焰蹭蹭的往上冒,更加坚定了要前往暗泽的决心。 以她的修为自然看不出阮安安两个人是用过了化形丹降低了容貌的,不然只怕会更为恼火。 伸手扯了扯钱思涛的衣袖,福青黛撒娇的说道:“思涛哥哥我们也去暗泽好不好,以你的修为对付那些灵兽应该不成问题的。” “你想去吗?” “恩,总不会被那些人比了下去,说起来我们还少些累赘,至少不是带着孩子出来的。” “既然青黛你喜欢,我自然没有不奉陪的道理。” 钱思涛伸手揉了揉福青黛的头,附赠了一个标志性的笑容,再次把青黛迷了个七荤八素。 “无知小辈这样也算是内门弟子福荆芥真当我们族中无人了不成,你们要去便去不必跟着我们便是了。”福关冷哼了一声,元婴期可岁数已经接近两百岁,可若不能在两百四十岁之前成功结婴便只能坐化,所以这次冒险来暗泽他是冒险来寻找一些有益于修行的高阶兽丹强行突破,颇有些破釜沉舟的意思。 如果清浅是高阶灵兽,眼前的两个小辈也当真如此有才能倒是能够真的助自己一臂之力,否则必要时刻他定会选择自保而牺牲他们。 大道之路上从来都是自私的。 而至于这福青黛和钱思涛,福关却是连眉毛眼睛都没有瞧得上。 ------------ 132暗泽(一) “走吧,还愣着做什么,若不是耽搁了这么久只怕已经到了暗泽之中了,至于你们这些小辈去也罢不去也好,大道本就是各安天命逆天而为,自己斟酌好了。”福关说罢一挥袖祭出了飞剑一跃而上,先朝着暗泽方向飞去。 “长老……”福连翘原本想借着二位长老的威势来阻止妹妹,却没想到人家根本不理这茬,只能将目光注视到阮安安和阮凌念的身上,只希望一旦进入暗泽有什么意外阮安安可以出手相救。 可是福连翘没想到,阮安安压根就没想搭这个茬,眼神飘忽来飘忽去就是不看她。 阮安安不是圣母,圣母好歹还要接受供奉才会庇护子孙,暗泽里是个什么情况她自己都说不好哪里有闲心保护一个她毫无好感的傲娇女。 “二位尽可放心,我自有办法可以保护好青黛。”钱思涛知道福连翘的不放心,立刻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表现的几乎,当即转身朝坊事走去。 可是在坊事中转了几个来回却又沮丧的低着头不语,显然是并未寻得想要的东西。 “你想要匿息丹?”阮安安远远望去凭着他的嘴型也猜到了七八分,匿息丹服食之后可以使气息不被灵兽所察觉,上品匿息丹更是可以与五阶未开神智的灵兽擦肩而过不被察觉。 阮安安明白了他的意思后,阮安安转脸一笑回应道:“来这里多半都是为了告示而来,怎么会有人准备那种非礼又不讨好的丹药,不过算你运气好,我这里倒是还有几枚。” 钱思涛一听喜出望外:“那就多谢姑娘了。” “上品八十下品灵石,中品五十下品灵石,下品断货。” “什么?”钱思涛似乎没想到阮安安会要钱,抬头愣了几秒。 “要不你去聚仙城的凌久斋买,和掌柜的提我的名字也能给你打个九折。” 钱思涛愣在那里似乎不好下台,主意是他出的若是因为价钱的问题放弃实在太有损面子问题。可是这个价钱足足等于他一年的月例灵石了,思绪停顿了短暂的的几秒后,他一咬牙一跺脚,硬着头皮从储物袋里取出了八十枚灵石交到了阮安安的手上。 综穿之无尽轮回 将匿息丹交给钱思涛又嘱咐了用法。阮安安这才各自上了飞行法器正式出发,只不过她这一举动再次招惹了福青黛无数的愤恨之意。 一刻钟过后,阮安安看见远处的天空中出现了大片片酷似火烧云的橙红,大片的橙红成群结队的在天空中发出一阵阵嘶鸣,正是让人闻之色变的血雕鸮,二阶的血雕鸮通体不过小臂长短却是习惯成群而居,一旦有生物入侵了他们的领域他们必定群起而攻之。 血雕鸮的出现,正是说明了阮安安已经到达了暗泽的区域之内,催动金芙蓉缓缓下落,阮安安站在地面上又等了片刻这才看到福关福张二人和尾随其后的福青黛和钱思涛出现在天空之中。 几个人脚前脚后的到了暗泽的边缘。福关再次脸色灰黑的从飞剑上跳下,二话不说就第一个踏进了暗泽连头也没抬。 “关前辈这一脸非洲土著感又是怎么了。”阮安安不解。 “没事没事,不过是羡慕贵派的飞行法器实在是速度快了一点,我们可是用尽了全力都未能赶超啊。”福张一脸羡慕的表情解释道。 几个人前前后后的踏进了暗泽的区域,福关虽是依旧是黑着脸不说在前面领路身体却是自动的进入了一种警戒的状态。暗泽绵延千里常年被迷雾所笼罩能见度不足百米,百年的老树则是华盖如伞的将阳光阻隔在外界,所以几个人一踏进暗泽几个人便不约而同的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压抑之感。 倒是清浅身为灵兽看起来并未有任何的不适,仗着自己视觉感受范围优势时不时的离开阮安安的范围在四处寻找一些低阶的灵药,以她自身的威压让守护灵草的低阶灵兽自动的退避三舍,让福关再一次羡慕的咬牙切齿。 有了清浅的帮忙,几个人一路畅通并没有低阶灵兽阻拦。随着周围的灵气越发浓郁不过前行了不到两个时辰便到达了暗泽的中间地带。 暗泽中因为常年不见光照树下的植被只有厚厚湿滑的苔藓踩上去并不是很容易行走,阮安安几个走在前面年的因为决定要进入暗泽早就是有备无患的在鞋上附加了疾行符,再不好走的地方也是如履平地,不过身后的福青黛似乎就没有那么自在了。 自从进入了中间地带之后,脚下厚厚的苔藓茂盛了数倍,福青黛踩上去上只觉得湿滑异常又极易滑倒。没走了一会就弄得一身苔藓样子极其狼狈,无奈之下拖着钱思涛的手臂挂在他身上,而一旁的钱思涛似乎也没有预料到眼前的情况,只能不断的将灵气聚集在脚下用以维持平衡。鸿蒙圣王 只是这种方法太过于消耗体力,钱思涛只能不断的依靠复灵丹来维持灵气的消耗。可即使是这样,原本就行进不快的队伍还是被拖得更加缓慢。 领头的福关拼命忍耐着将就着两个人的速度,拉长的黑脸被周围植被反射的又添加了几丝暗绿,看的阮安安隐隐发笑,觉得颇有点毒入骨髓的僵尸感觉。 “这里看起来也不见得比寒潭看起来危险,好没意思。”福青黛一边走一边频繁的和钱思涛发牢骚。 钱思涛倒是也不抱怨,极有耐心的以微笑回应着,让阮安安渐渐的对他产生了些许好感和同情,福青黛显然是个被宠坏了的世家小姐,真不知道钱思涛是因为什么对她如此宠爱。 神情一瞬间的恍惚,阮安安突然想到了某美人,也不知道他现在在边关是否一切顺意。 “五妹妹,你看前面。” 阮安安的思绪突然被阮凌念打断,抬头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棵老树下淡绿色的绒毛状植物上顶着一簇火红的花朵,因为其周身浓郁的灵气使得柔软的叶片在无风的林中也可轻轻的摇曳,竟然是一株中品的止盈鹰羽。 “可是周围会不会太过安静了点。”阮凌念警觉的观察了周围,并未发现什么可疑的灵兽气息。 “灵兽多半不会堂而皇之的守护在灵草周围,两者相生相伴必有一方是极其隐蔽的,一会我们小心行事不得疏忽大意。”福张难得严肃起来。 自从进入中间地带之后清浅的威压已经收了起来,不仅是因为害怕九阶灵兽的威压驱赶走了要猎杀的灵兽,更是因为暗泽中实在是太过危险,清浅虽为九阶灵兽却是个出生没多久的小鸾鸟,威压吓唬一些低阶的灵兽倒是不成问题,但是一旦吸引来一些蛰伏于暗泽深处的群居高阶灵兽,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 弱肉强食向来是一切生物的生存法则。 可是现在没有威压的情况下一株四阶的灵药周围如此安静,唯一的可能就是守护灵草的灵兽正在某一处隐蔽的地方静静的等待着猎物的靠近。权少的宝贝 四人一兽中只有清浅和阮安安的感知能力较强,阮安安感知能力的优势是在幻术一类,对于灵兽只熟悉烤熟了以后的味道,所以现在队伍里唯一能感知兽类气息就只有一个清浅,伸出手捏了捏阮安安的手掌,清浅在阮安安的掌心中偷偷的写了一个土字。 也就是说,现在所有人的脚下都有可能会随时的冒出一只四阶的土系灵兽,也或许不只一只。 知道了大概之后,四个人站在不远处盯着止盈鹰羽不敢冒险再靠前一步警觉的观察着自己的脚下,四阶灵兽等同于元婴期修士的攻击力,土系灵兽又通常极其擅长防御,这样的灵兽任谁也不敢小觑,况且这次进入暗泽他们需要猎杀的灵兽远不止这一只,他们人数居多可以速战速决最好,可是也必须要尽最大的可能保持体力和灵气。 只是几个人万般注意着自己的脚下却忽视了身后刚刚跟上来的福青黛和钱思涛。 由于两个人是刚刚跟上来注意力又一直放在脚下所以并没有听到刚刚几个人的对话。 福青黛目光极其敏锐的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那株止盈鹰羽。 一想到刚刚那颗匿息丹阮安安白白赚取了钱思涛八十枚灵石的高价,福青黛便忍不住再次怄气起来,她自然知道四阶灵草必然有灵兽守护,可是仗着自己服食过匿息丹,福青黛毫不犹豫的松开了钱思涛的手臂,脚下灵气汇集向前一冲,身体便向那株止盈鹰羽冲了过去。 “青黛,你……”福关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若是想要拦住福青黛必得动用灵气,这对于没有服用过匿息丹的他来说必定会惊动守护灵兽。 福青黛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手毫不犹豫的伸向了眼前的止盈鹰羽,修真界的规矩向来是谁先拿到手东西就是谁的,即使是搭伴的队友若是不肯相让也只能用灵石来换,她似乎已经想象到自己拿到那株灵草以后阮安安气急败坏的样子。 可就在她的手指触碰到止盈鹰羽的一瞬间,脚下的地面瞬间开始剧烈震动起来,原本平静的地面上开始出现大大小小皲裂的细纹,福青黛只觉得脚下一滑跌坐在止盈鹰羽的旁边,整个身子连同止盈鹰羽被什么东西抬高了数米,只能俯视才能看到不远处的福关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