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第1章 莫飞归来01安格尔我的爱！ 黑夜之中，两个年轻人跑进了黑暗的路边森林。 这两人一个叫罗尼一个叫杰特，工作是修房顶和院墙。今天一大早他们接到一个工作，到远郊一个叫霍金斯的农场整修牛棚。 打电话的人爽快地预先付了钱。 …… 开车接近三小时才到达，罗尼爬上屋顶，杰特四周转了转，没人。 两人修了一下午，还是没人来，天色渐暗，空旷的农场四围静悄悄，只有风刮过草场的沙沙声。 罗尼胆子小，就问杰特，“我们明天再来吧？天要黑了。” 杰特也觉得奇怪，为什么硕大的农场一个人都没有？ 就在这时，远处一间紧锁的木棚，突然打开了门。 “嘎吱”一声，在空旷安静的农场里，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响动，吓得两人差点从房顶上摔下来。 两人望向远处的木棚。 就见一个身材魁梧的黑人大叔走了出来，他穿着一条黑色的围裙，像个屠夫。 “嗨！” 出乎意料的，这个长相略恐怖的大叔却是很和气，“你们好，我是霍金斯。” 两人这才松了口气——原来他就是农场的主人。 “到这儿来，喝点水休息下！”那大叔招呼两人。 罗尼先跳下屋顶，朝那大叔走去，杰特正准备也往下跳的时候，注意到那大叔的一只手一直背在身后，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罗尼！”杰特突然喊了一声，“快跑！” 罗尼一愣。 却见那大叔身后，藏着一把长长的斧子。 “哇！”罗尼叫了一声转身就跑。杰特也赶紧跳下来，两人飞奔向自己的卡车。那个大叔拿着斧子飞快地朝他们追来。 两人吓得魂魄都飞出来了，发动汽车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出了农场。 “喂！等等！”那大叔拿着斧子一直追，“快回来啊！” 两人加快速度冲出围栏直接上了公路，丧魂落魄地就逃走了。 那大叔最终也没追上，累得站在路边喘气，一手支着斧子，一手按着膝盖，弓着腰边喘气边将来不及说的话说完，“他躲在你们车上了！” 这时候，手机响，大叔接了起来，“喂？安格尔！没抓到，只找到了斧子！跟你估计的一样，他真的躲在卡车里了，只是出了点意外，那两个修屋顶的开车逃走了！” …… 罗尼和杰特惊魂未定，车子越开天越黑……农场离市区太远，最终车在半途抛了锚。 罗尼检查了一下，发现地上有几个散落的三角铁，轮胎都扎爆了，忍不住咒骂，“谁那么缺德？！” 杰特下了车，第一件事是点根烟壮胆……远处，一辆卡车缓缓驶来。 “喂。”罗尼一拍杰特，“那是农场的车子。” “不是追来了吧！” 于是……两人跑进了旁边漆黑的树林。 等两人离开后，那辆卡车后的车槽里，一块硕大的防雨布动了一下……一个人掀开布爬出来，跳下车，也钻入了林子里。 罗尼和杰特在树林里越走越远。 “你有没有听到脚步声？”罗尼问。 “风的声音吧……”杰特的话没说完，突然，就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咳嗽。 两人就觉得头皮发凉，头毛都竖起来了，发足狂奔向树林的深处。他俩越跑越远，正分不清东南西北，远处一束光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就见在山上，有一座古堡。 黑暗的古堡像一只盘踞在山头的怪兽，样子有些狰狞，古堡的二楼窗户往外透出灯光。 窗口站着一个人。 灯光里的黑影，当然无法分辨出五官，只有模模糊糊一个轮廓。两人正看着，身后传来了“咔嚓”一声，似乎是有人踩到了树枝…… 两人拔腿就向那座城堡狂奔而去。 来不及仔细研究古堡的风格，两人直冲向大门…… 出乎意料的，门并没有锁，他俩奋力推开后，进去，赶紧关上门落锁。 终于松了口气，抬头…… “哇！” 罗尼突然又叫了一声，伸手指着前方，“那是什么？！” 黑暗中，似乎站着个人，一动不动。 光线只有从天窗里透进来的一点点月光，看不真切。 杰特觉得不太对劲，四外摸了摸，摸到门边的一个开关，“啪嗒”一声，整个房间唰一下亮了。 两人猛地一闭眼，再睁开，适应了一下光线……才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就见他俩此时身处在一个大厅，四处摆放着各种形态的人形雕塑，至少有几十个或者上百个？雕的还都是同一个人，惟妙惟肖。 可能是眼前的景象太过绮丽诡异，两人暂时忘记了害怕，开始打量四周。 一旁的桌上都是画稿，画的也都是同一个男人。 罗尼走到一尊雕塑前仔细看。这是个十八九岁，至多二十岁的年轻亚裔男孩的雕塑，个子瘦高，肌肉均匀线条十分的好看，穿着衬衫和牛仔裤，一头碎发，五官俊美，眼神，有一种说不出的，干净的感觉。 杰特拿着一本厚厚的素描本翻看，画的也都是这个男子，有扫地的、洗碗、坐在电视机前、带着一条十分漂亮的哈士奇散步、擦拭画框、阅读信件……各种各样的生活状态。 “喂，你干嘛？”罗尼问杰特。 杰特茫然地仰起脸，“啊？” “你哭什么？”罗尼不解。 杰特擦擦脸，发现不知何时泪流满面，赶紧缩鼻子，“不知道怎么回事。” 说话间，两人的视线又被前方正对着大门的一面墙吸引，那墙从上到下都被一块厚厚的黑布遮盖着。 两人不自觉走上去。 杰特伸手，拽住黑布的一边，一用力…… “哗啦一声，黑布滑落。 两人仰起脸，张大了嘴…… 墙上，是一副壁画，画的是一个男人的背脊，这背脊骨肉均匀，和这四周雕塑的背脊一样，应该是属于同一个人……而在他的背上，有一个人像的纹身。 这纹身占据了男孩的几乎整个背部，是一个微微侧着脸，低着头的年轻男子，也是黑发，亚裔，双眼微微闭着，莫名的，觉得他似乎是在思念什么人。 杰特感叹，“真的是画么！” 这时候，罗尼突然伸手，轻轻戳戳杰特的肩膀，示意他——看左边！ 杰特转过看……就见在大厅左侧有一段楼梯，二楼在一片黑暗中看不太清楚，但是在楼梯的半当中，站着一条狗。 那是一只成年的哈士奇，毛色体型都非常漂亮，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双眼看着他们。 “假的吧？”杰特盯着看了一会儿，“也是雕塑……” 他话还没说完，那哈士奇却是一歪头。 “动了！” 杰特一把抓住罗尼的胳膊，“活得！” 那只哈士奇并没有叫，或者是无视了这两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它回过头，望向二楼……楼梯口，传来了脚步声，似乎是有人下来。 正在杰特和罗尼紧张地咽唾沫的时候，传来了“哐哐”的砸门声。 两人再一次吓得一蹦。 那只哈士奇的反应有些奇怪，它摇着尾巴从楼上跑了下来，直冲门口。 “喂！”罗尼想拦住它，但是它已经跑到门口，站起来用爪子拍了一下门锁……这条狗显然不是第一次开门了，动作十分熟练。 门一开，哈士奇开始摇尾巴，往一旁退开了点。 门口，那个穿着黑皮围裙拿着一把长长斧子的大黑个，走了进来。 杰特和罗尼倒抽了一口冷气——完了！ 那大个子走进来后，伸手摸了摸哈士奇的脑袋，“又是你来开门啊？安格尔呢？” 杰特和罗尼对视了一眼——安格尔？ 杰特眨眨眼，捂嘴，“安格尔？难怪画那么好……” 罗尼无语，“怎么可能！那个死了几百年了！” “抓到了么？” 这时，二楼传来了一个声音，刚才断掉的脚步声，又再继续。 杰特和罗尼仰起脸，就见二楼的黑暗中，一个一身黑衣，身材瘦削的年轻男人走了下来。 罗尼和杰特盯着他看了良久，突然回头……墙壁上那个被当做纹身纹在男孩背上的人——就是眼前这个人！ 两人看看画又看看人，真的是从画中走出来的！活得更好看！ “安格尔，鞋子穿错了。” 这时，二楼上一个气质高贵的白发老妇人追了下来，手里拿着一双黑色的球鞋。 那个被叫做安格尔的男子抬头看，嫌弃“艾玛，西装配球鞋太奇怪了！” “有拖鞋奇怪么？”老妇人拉住安格尔，指他脚上的拖鞋。 杰特小声问罗尼，“吸血鬼？” 罗尼嘴角抽了抽，“不会吧……” “出了点小意外。”大个子一摊手，回答安格尔的问题。 安格尔此时看到了墙边的两人，见他们扯掉了挡住墙壁的黑布，微微眯起眼睛，“艾斯，咬他们！” 随着安格尔的指使，那只哈士奇就要冲过来，惊得两人赶紧后退。 “安格尔，别闹！”艾玛拦下哈士奇，不满地看安格尔。 安格尔扭脸，缓步走到了房间中央，给还没完工的那尊雕塑上色，边对那大个子说，“很快就抓到了，他跑不了的。” 安格尔的话音刚落，外边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没一会儿，一个探员跑进来跟霍金斯说，“探长，抓到了！” 霍金斯点头，跟安格尔道谢，“申毅说得一点没错，来找你帮忙肯定是对的。我们抓了一个月都没抓住他，你只用了一天。” 安格尔也没答应，继续画自己的画。 杰特和罗尼预感到似乎是误会了些什么。 霍金斯脱掉那条类似屠夫的大皮围裙，走过来给他俩看证件，“我是警察，抱歉抱歉。” 杰特和罗尼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一起看一旁的安格尔，“你再说句话来听听。” 安格尔看了看两人，慢条斯理地说，“我的屋顶坏了，在霍金斯农场，你们赶紧过来修。” “啊！”两人惊呼一声指着安格尔，“是你请我们来的，还付了钱……” “引出杀手需要一定的诱饵。”安格尔说得无所谓，随后一摆手，“赶紧把人带走，不要影响我。” “安格尔，没礼貌！”艾玛拉住安格尔，边跟众人道歉。 杰特突然指了指那些雕塑，问安格尔，“他是谁？” 安格尔没回答，继续专注地给雕塑补色。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艾玛接起电话，听了几句后，跟安格尔说，“安格尔，是奥斯打来的，他遇到了一件棘手的案件。” 安格尔不满，“那又怎样。” 艾玛微微地笑了笑，“安格尔，两年多了，该回去了。” 安格尔靠在一尊雕像的背脊上，不说话。众人莫名产生了一种错觉……那神情，和壁画上的纹身太像了！ “我去收拾东西。”艾玛快步回楼上，边对跟在身边的艾斯说，“艾斯，我们要回家了，你开心么？” 艾斯“汪汪”两声，欢快地叫了起来。 霍金斯跟安格尔告别，要带着两个修屋顶的人走。 杰特似乎还是不太甘心，问安格尔，“这个人是谁啊？” 罗尼踹了他一脚，“你那么啰嗦干嘛？” “不是，我好想见过这个人！”杰特争辩。 安格尔抬起头，看着杰特，“你在哪儿见过他？” “嗯，我一次到一个很大的别墅修一间花房的屋顶。”杰特道，“我看到这个人在花丛里，跟花说话，不过他不是这种短发，是长头发扎起来的，像个贵族。” 安格尔微微愣了愣神，问，“什么花？” “蓝色的勿忘我。” 安格尔淡淡笑了，“他说了什么？”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心碎得要死了的感觉，说……”杰特挠了挠头，“安格尔，我的爱！” ------------ 第2章 莫飞归来02一个人的世界 s市，安格尔画廊门口的空地上。 “领带歪了没？”申毅不自在地打理着衣服，问一旁的奥斯。 奥斯拿着厚厚一叠文件，见申毅紧张，调侃他“申毅，安格尔才不管你戴不戴领带。” 申毅斜了他一眼。 奥斯坏笑，“哎呀，你说两年多了，艾玛会不会已经有心上人了？” 申毅紧张，“怎么可能，我前几天才跟她通过电话……” “来了。” 靠在一旁路灯边望着巷子里的九逸，对两人招了招手。 就看到一辆出租车缓缓地驶了进来，车门打开，艾玛走了下来。 “艾玛！”申毅立刻上前帮忙拿行李。 艾玛跟众人问好。 奥斯将车子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最后连行李箱都看了，费解地问艾玛，“安格尔呢？” “哦，我们下飞机后，他说要去个地方，晚点才到。”艾玛看了看画廊的大门，有些感慨，虽然知道不可能，不过还是问了问众人，“这段日子……莫飞有回来过么？” 众人愣了愣，无奈地摇了摇头。 “莫秦将他藏得很好，我们通过很多渠道打探消息，但始终找不到他们。”申毅也无奈。 “唉……”艾玛看了看画廊，如果这个时候莫飞能打开门出来，温柔地叫一声“安格尔”，该有多好啊。 …… k市 废旧的红色厂房还完好地保存着。 安格尔找到藏在砖头里的钥匙，打开门一扇破旧的铁门，带着艾斯走了进一间简陋的小屋…… 房间太久没人居住了。 安格尔摸了摸开关，打开……灯还是亮的。 安格尔走到那张简陋的弹簧床边坐下，床头还放着个简陋的取暖器。 打开取暖器，安格尔靠坐在床头，望着桌上一个洗得干干净净的电磁炉发呆。 取暖器并不暖和，安格尔蜷起身体往床铺里边缩了缩。艾斯跳上了床铺，静静趴在安格尔身边。安格尔就将半个身子靠在它毛茸茸的身上，寻求一些温暖…… 渐渐的，安格尔睡着了。 砖砌的墙壁、水泥的地板，简陋，带着一股淡淡的，尘土的味道。 安格尔清楚地记得这个味道…… 那个夜晚，一个脏兮兮的大男孩闯进了他的画廊，胳膊上的伤用一件破牛仔衣盖着，身上就有这种味道，太阳和尘土味道的结合。男孩的眼睛特别特别亮，盯着人看的时候带着几分防备，像一条被丢弃了很多次的大狗，凶悍，又脆弱。很多年过去了……男孩已经长大了，离开了，只留下记忆。对于一个记性过分好的人来说，回忆就好像重新经历一样真实，于是，每一个梦境，都只能是重复着思念。推理能力再好，也不能预知未来，风也带不来讯息，有时候，没有了一个人，却等同于失去了整个世界，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存在。 安格尔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不觉得寒冷，反而很温暖，很舒服。 四外看了看，当枕头一样靠着的艾斯没在床上，而是蹲在床边看着他，见他醒了，轻轻摇了摇尾巴。 安格尔坐起来，身上有一条厚厚的羊绒毯子。他微微一愣，掀开毯子下床，跑到门口打开门往外看…… 楼梯口停着一辆的士。 的士司机正在看报纸，听到开门声，就探头出来问，“是送你去s市的画廊么？” 安格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回到了门里。 安格尔看着那条毛毯，皱巴巴的，又看了看床底下……就见床底下的毛毯很凌乱。 安格尔回忆了一下…… 好像刚才自己越睡越冷，艾斯不知道怎么动弹了一下，下了床。之后，它叼着一条厚厚的毯子扯上床…… 安格尔走回床边，蹲下看看……床底下的毯子被带出来了好几条，有些散乱。 艾斯摇了摇尾巴，安格尔摸了摸它的脑袋，隐隐有些失落。 安格尔抱着那床毯子站起来，“吧嗒”一声，毯子里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安格尔伸手拿起来看，就见是一包糖。有些不解，看了看包装上的日期――大概两个月前的，保质期是一年。安格尔打开包装袋，里边是色彩绚丽的糖块。 抱着毯子、拿着那一袋糖果，安格尔出了房间，小心锁好门，坐进了出租车。 艾斯也跳上了后座，趴在安格尔膝盖上。 “我天天来，两年多了，你可算来了。”司机边开车，边说。 安格尔不解地看他，“天天来？” “哦，两年前吧，一个小伙子给了我一笔钱，正好那时候我老婆生病急需钱，他可算救了我的命了。他没其他要求，只让我每天到这里来三次，早晨一次、下午一次、晚上一次，看看有没有人来。如果灯亮着，就在这里等，等到有人出来，就送他去s市的这个地址。”司机说着，指了指手边贴着的一张小纸条，对着后视镜里的安格尔笑了笑，“他说你不认得路，会迷路的。” 安格尔静静地听着，将一颗糖果塞进嘴里，甜甜的味道，还有淡淡的红茶香味，像极了每个午后，莫飞给他端来的红茶和点心…… “大叔。”安格尔将糖的包装给他看，“这个，附近有卖么？” “有啊。”司机点头，“我们这附近的小孩儿从小到大都喜欢吃这个糖，本地特产，别的地方没得卖的。” “我要去买一点。”安格尔说。 司机笑了笑，打开一旁的抽屉，拿出一大包来，顺手递给他，继续小心开车，“那年轻人跟我说了，买一大包准备着，每两个月换一次，你如果开口要，就交给你。” 安格尔接过那一大包糖，跟毯子放在一起抱着，问，“那个男孩子，什么样子？” “你不认识啊？”大叔惊讶。 安格尔吃着糖，执着地问，“什么样子？” “哦，二十来岁，个子高高的可精神了，长得也帅！”司机笑了笑，“看着特别顺眼。” 安格尔轻轻抚摸着艾斯的背毛，嘴角带着笑意……看吧！拥有了一个人，就像是拥有了一个世界，那个人用一块糖，就能将你的世界，都变成甜的。 车子在天黑前安全地到达了画廊，门口众人跟列队似的等着，艾玛都急坏了，安格尔又不带手机，众人真怕他迷路。 打开车门，安格尔抱着一大堆东西下车，跟司机道谢。 站在前边的奥斯惊骇地张大了嘴――安格尔两年不见人样子一点没变，但是竟然有礼貌了！安格尔有礼貌地跟一个司机大叔道谢！苍天啊！想莫飞想出毛病了么？ 等司机调头走了，安格尔回过头，第一眼就看到奥斯的表情，微微眯起眼睛，“你才想出毛病来！” 奥斯差点把舌头吞下去，猛咳嗽――没变，还是神棍！ 而同时，艾斯已经欢叫着扑向了奥斯。 “哇！”奥斯被分量见长的艾斯扑了个正着，一屁股坐地上了，艾斯摇着尾巴用力舔他的脸，舔了他一脸的口水。 “哈哈！”奥斯也乐了，艾斯除了咬他裤腿，果然还是想念他的啊。 “好久没见了安格尔。”申毅过来跟安格尔打招呼。 安格尔点了点头，果然……对司机礼貌只是个别现象么。 “吱吱！” 听到熟悉的声音，安格尔一转脸，一团乳白色的毛球已经落到了肩膀上，一只漂亮的小鼯鼠正蹲在他肩头，大眼睛热诚地看着安格尔。 安格尔偏过头，用脸颊蹭了蹭它，“伊莉莎，你好么？” 伊莉莎扭着屁股不知道怎么蹭安格尔好了，大尾巴甩得啪啪响，九逸在一旁嫉妒地说，“伊莉莎，只准今天一次，我要吃醋了！” 久别重逢的场面，因为安格尔过度冷静的性格，而没搞得太狗血。 艾玛到厨房忙碌，众人不舍得她太过劳累，于是留下来帮忙大扫除，各种打扫画廊。 安格尔坐在熟悉的沙发上，看着九逸拿进来的厚厚一大摞信件，皱眉，“那么多？” “这还多？”九逸好笑，“你有没有打开邮箱看过？估计都挤爆了！” 安格尔又塞了块糖到嘴巴里，他这两年根本就没碰过电脑，谁要碰那种没有美感的都是电线的金属盒子，还会产生噪音。 “安格尔，你什么时候喜欢吃糖了？”奥斯要伸手去拿一块。 安格尔将糖藏好，示意不给他。 奥斯哭笑不得，“不要那么小气！” 安格尔眯起眼，将那包糖拿到奥斯眼前让他仔细看，然后阴森森地说，“以后你们都不准吃这个牌子的糖，只有我能吃！“ …… 众人嘴角抽了抽――果然，无论过了多久，安格尔还是那个安格尔，不讲理起来根本没有理由，也不需要你理解，反正就是不讲理了！ “糖你留着慢慢吃吧，小心蛀牙。”奥斯拿出之前就准备好的文件，交给安格尔，“神棍！大仙！你既然回来了，帮我破了这个案子。” 安格尔兴趣缺缺，躺在沙发上，含着糖，枕着艾斯又盖着毯子，扭脸，“没兴趣！” “喂。”奥斯推了推他，“给个面子！” 安格尔斜眼看他，显然一点干劲都没有。 “安格尔，这个案子困扰我们很久了。”申毅点上烟斗，认真跟安格尔说，“我们束手无策才来找你帮忙。” 安格尔看了看申毅，有些意外，“你也束手无策？” 申毅点头，“简直毫无头绪。” 安格尔想了想，问，“是什么案子？” 奥斯打开文件来，拿出几张照片递给安格尔看，“你先看看尸体的照片。” 安格尔接过来看了一眼，伸手摸了摸下巴，坐了起来。 申毅和奥斯相视一笑――有门！感兴趣了。 安格尔盯着照片看了良久，“嗯……这有意思。” ------------ 第3章 莫飞归来03任性的思念 安格尔为什么看着尸体的照片说有意思？因为很唯美…… 说死者唯美有些大不敬的嫌疑，但是看到过照片的人，又都无不赞叹。 安格尔看到的第一张照片是一具女人的尸体。二十多岁青春貌美的女性，她穿着一件白纱长裙，被冻在了冰块里面。 安格尔放下照片，去看第二张。 第二张死的是男性，也是二十多岁青春年华。 安格尔从一个艺术家的眼光来看，这两个死者都是美人。男死者仰面躺在水里，像是在伸一个懒腰 “只有两个死者么？”安格尔问。 奥斯将文件夹里的照片都倒了出来…… “哗啦”一声，茶几上堆出了一个小山包。 “你们抓的是屠夫？”九逸觉得惨不忍睹，“杀了那么多人竟然一点线索都没有？” 奥斯摇头，表示无奈。 安格尔翻了翻那些照片，“凶手在用尸体作画，风格还满统一的，手法倒是千变万化。” “有没有线索”奥斯迫切地希望安格尔展现他神棍的一面。 “没有署名。”安格尔将照片放回桌上，“独立完成作品的艺术家为什么没有在作品上署名？” 奥斯激动，“你的意思是，这作品不是他独立完成的？” “啧啧。”安格尔摇了摇头，“奥斯，两年不见你的智慧还是停留在原地。” 奥斯嘴角抽了抽，腹诽，两年不见安格尔还是一点都不可爱！当然了，他只敢腹诽。 “这不是他的作品。”安格尔道，“拍照片的和用尸体作画的，不是同一个人。” 奥斯沉默半晌，“当然不是同一个人啊……照片是警方的取证摄像师拍的。” 安格尔无语地看奥斯，“奥斯，你还不明白么？” 奥斯歪头看安格尔，神态和艾斯有些像，又呆又萌。 “这个警方摄像师和凶手是同伙。”安格尔慢条斯理地说。 奥斯张大嘴…… 众人可能真的太久没见安格尔了，一时有点不适应他神棍的节奏。 安格尔将照片都放回去，“会用尸体作画，证明凶手的自我定位是一个独一无二的艺术家，作品不署名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一定要签名？”奥斯不明白。 “为了永垂不朽。”安格尔道，“但是这些照片上却没有出现任何签名。” “你的意思是拍照片的人有意避开了那个签名？”申毅再一次查看照片，“可如果是身上有标记，没理由法医没发现。” 安格尔端着茶杯喝茶，“画家通常不会把名字签在太显眼的地方破坏画面美感，画面看出一个艺术家的天分，签名看出一个艺术家的智慧。” “那他把名字藏哪儿了？”奥斯挠头。 安格尔微笑，“你不觉得少了什么东西么？” 申毅和奥斯再一次认真看过照片后，很老实地摇头。 安格尔抱着抱枕靠在艾斯背上，“告诉我几个案子的案发时间。” “这个是早晨七点左右死亡，第二个死亡时间是下午三点左右。”奥斯就拿着安格尔一开始看的一男一女两位死者的照片。 安格尔点了点头，“给我准备两块陶泥或者橡皮泥，再要两盏台灯。” 奥斯立刻去准备。 “这个凶手智商尚可。”安格尔拿着陶泥随便捏了几下，就捏出了两具尸体的形状，放在茶几上。 他将一盏台灯摆到一个角度，对着泥塑的尸体，让九逸拿着，“早晨七点的阳光差不多在这个位置。” 又拿另一个台灯照着另一具泥塑，让奥斯抓住，“下午三点左右的阳光，是在这个位置。” 等台灯都打开的瞬间，众人发现泥塑背后的墙上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影子！ “啊！”申毅一惊。 艾玛也捂嘴，“好神奇。” “只是一种光影游戏，”安格尔还是懒洋洋没什么兴趣，“一些艺术家用几根铁丝扭成不规则的形状，但是通过不同角度的光，可以造成十分形象的影子。” 申毅皱眉想了想，“凶手通过杀人事件的日照角度来构思创作，署名就隐藏在影子里。” 安格尔点头，“基本就是这么个道理。” “我明白拍照的人裁去的签名是什么了！”奥斯恍然大悟，“是影子！这些照片里边，没有任何一张拍到尸体的影子！” 众人也都明白了――安格尔的观察力果然非人类。 申毅仔细看墙上的影子，“不像是任何一种文字。” “像是……高楼？”奥斯问，“是不是像好几座高楼排列着。” “这是s市中心，人造湖旁边观景台第三个窗口望出去的景象。”安格尔慢条斯理地说。 奥斯和申毅齐刷刷望安格尔，“你怎么知道？” 安格尔似乎挺纳闷，“你们没去过观景台？” “去过啊。”奥斯抓头，“去过也没有理由会记住！” “我在那附近写过生，莫飞喜欢吃那边雪糕车上卖的哈密瓜味软雪糕……”说到这里，安格尔突然停住了，扭脸，似乎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伸手拿糖来吃。 “安格尔，这些楼层，就是凶手的签名？”申毅将安格尔的思绪拉回来，“什么意思？” 安格尔含着糖，心情稍微好了一点，慢悠悠说，“这几幢楼，有三幢是24层，三幢是27层，三幢是36层。第三个窗口望出去，都是3的倍数，于是分别除以3就是8、9、12，其中36层的三座楼后边是贸易大厦，贸易大厦的镜面墙设计正好能映出这三幢楼，等于拷贝了个12，于是数字是8,9,12,12，简单换成英文字母是hill。” “hill……”奥斯皱眉，“希尔？” 申毅打电话叫人查找那一带有没有什么和“希尔”有关系的地方。 得到的结论是――有一家“希尔私人诊所”。 “哦，医生啊。”安格尔点头，“符合特点。” “希尔全名理查森希尔，美籍，四十岁。”申毅道，“他学历很高，另外也开过画展。” “那就是他了！”奥斯激动――破案了！ “你们是抓不住他的。” 众人正开心，安格尔却是一盆冷水泼下来。 “的确，没有证据！”九逸轻轻摸着伊莉莎柔软的背毛，“推理再精彩合理，也没法定罪。” “警方的摄像师叫刘晨。”申毅查了人事档案，“我们可以派人跟踪他，也许他和希尔会有接触。” “派人跟踪就不必了，派人去救他倒是有必要。”安格尔靠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不过可能已经晚了。” 奥斯立刻打电话回警局让人查，得到的回复是今天刘晨没上班。很快，赶去刘晨家寻找的警员打电话回来说，刘晨死在了家里。 奥斯叹气，“真的杀人灭口了？” 安格尔道，“只是示威而已。 说话间，申毅的电话响了，现场勘查的警员发了一张图片给他看。 申毅点开图片看了一眼，将手机递给安格尔。 只见在刘晨的尸体旁边，有人用血画了一个众人熟悉的图案……就是那几座高楼，暗藏了hill的签名。 “这小子真的在示威啊！”奥斯抱着胳膊，“早不来玩不来，偏等安格尔回来之后才来这一招……难道真是冲着你来的？你俩以前有恩怨？” “应该没有。”安格尔觉得有些困倦，“可能只是个普通的变态吧。” “安格尔，他会不会害你？”艾玛很担心。 “安全起见我安排些人手。”申毅跑出去打电话安排警力。 安格尔用一根手指绕着伊莉莎的大尾巴晃来晃去，似乎一点没放在心上，“果然回来就是无聊。” …… 等艾玛准备好晚饭，天已经黑透了。 奥斯和申毅去刘晨被杀的现场调查，留下几个警员在画廊附近。九逸也留在安格尔的画廊里，陪艾玛聊天。 安格尔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像是已经睡着了。 “艾玛。”九逸吃着艾玛做的点心，问，“这些年你和安格尔在国外过得怎么样？” 艾玛看了看安格尔，小声跟九逸说，“安格尔一直隐居在古堡里，每天就是画画和做雕塑，偶尔遛狗，其他什么都没干。” “哦……”九逸似乎有些失望，“我还以为两年了，起码能给莫飞弄出一两个情敌来。” “呵。”艾玛笑了，轻轻捂嘴，“安格尔脾气那么坏，世上哪有第二个莫飞那样宠他……到是莫飞。”说着，艾玛看了躺着的安格尔一眼，“莫飞长大了应该更讨人喜欢才对，不知道会不会有一两个安格尔的情敌冒出来。” 艾玛的话刚说完，安格尔翻了个身，狠狠掐住艾斯正晃动的尾巴。 艾斯无辜地看着安格尔抓着自己尾巴的手，用脑袋去蹭他的脸。 这时，有人敲门，一个负责守卫的警察站在门口对众人招手。 九逸站起来去开门。 “有人要来拜访安格尔。”那位警员指了指前边弄堂口的位置。 众人望过去，就见另外两个负责警戒的警员正拦住一个人，在问话。 那是个穿深蓝色西装的中年外国人，一头棕色的短发，蓝色的双眼…… 九逸皱眉，想起刚才看到的希尔的资料，“好像就是那个叫希尔的医生。” “什么？”艾玛大惊，“他来干什么，我去给奥斯他们打电话！” 安格尔缓缓睁开了眼睛，轻轻挑起嘴角，似乎挺开心。 其实不用艾玛打电话，警员已经通知了奥斯。 申毅和奥斯都吃惊于希尔的大胆，简直有恃无恐。 安格尔坐了起来，用挺大的声音对门口警员说，“我对三流艺术家他没兴趣。”说完，晃晃悠悠进厨房找艾玛撒娇，“艾玛我要喝热的可可。” 艾玛手忙脚乱给他泡可可，边留意远处被赶走的希尔，似乎从背影都能看出他的怒意来。 “安格尔……”艾玛回头看了看安格尔，“你有意在激怒他么？” 安格尔蹭艾玛的肩膀，“要加糖要加奶。” “不准吃那么甜！”艾玛给安格尔泡好可可。 安格尔端着茶杯出门，对九逸道，“九逸，今晚艾玛去你那里睡。” 九逸张大嘴。 “还有啊，让那些警察回去休息！”安格尔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机，“门前那么多人晃来晃去烦死了。” 艾玛看九逸，九逸皱眉――安格尔要一个人留在画廊过夜，不要保护？ “安格尔，不要做危险的事情！”艾玛紧张，“你到底在想什么？” 安格尔仰起脸看了看两人，认真说，“想吃棉花糖。” 九逸扶额，艾玛对于这个任性的孙子从来没有一点办法。 最后，安格尔还是固执又强硬地将所有人都赶出了画廊，不然他就带着艾斯离家出走。 考虑到还是把他留在家里比较好掌控，于是艾玛先去九逸家暂住一晚……但是深夜时分，安格尔竟然带着艾斯，出门去了。 埋伏在周围警戒的奥斯赶紧开车悄悄尾随，边问副驾驶座上的九逸，“他究竟在想什么？” 九逸笑了笑，“安格尔是想莫飞了吧。” 奥斯一愣，“你是说，安格尔有意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好让莫飞来救他？这也未免太冒险了……莫飞说了走三年，还有大半年才能回来呢！” “安格尔的心思谁能懂……”说着，九逸突然坐起来，四外看，边拍了拍奥斯，“安格尔呢？” 奥斯一愣，就见路上已经没人了。 “刚才还在……” “不会是进了什么巷子里吧。”九逸下车。 奥斯打电话问申毅，申毅他们一直埋伏在希尔的诊所附近，可是希尔从刚才离开画廊之后就消失了，没有回诊所，也没回家。 “汪汪！” 这时，远处传来了狗叫声。 奥斯和九逸循声跑过去，就见一条巷子里，艾斯被拴在一根路灯上，急得直蹦。 奥斯将它的绳子解下来，艾斯转身就往巷子的另一头跑。 九逸和奥斯追着它到了巷子口，却见眼前是一条步行街……晚上灯红酒绿，路上行人也很多。 艾斯团团转，急得“呜呜”直哼哼，哪里还有安格尔的身影。 ------------ 第4章 莫飞归来04kissordeath！ 漆黑的地面被五彩的灯光照耀时，会形成一块块彩色的光斑，如果地面湿润，还会有点点的高光。 这样的景象最好是在黑色的画纸上，用大号的方头笔刷，大块大块地肆意刷上不同色彩，最后用白色点缀，再在这样凌乱的光影中，画上一个小到几乎分辨不出的人形……于是，一幅孤单的画就完成了。 这样的画要远远看，很远很远，看着看着，就会发现自己似乎和那个人影重合了，就好像现在的安格尔。 独自走在各种灯光交织变换的路面上，双眼看着前方略显陌生的喧嚣。 当人适应了两年的安静与寂寞，大段大段的时间只在一个空旷的房间里，突然面对这样幻彩缤纷的热闹，竟然没有一些些不适应，人究竟是能麻木无知觉到什么程度？ 安格尔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币，这是莫飞临走前用一个月时间让他记住的习惯，出门时记得往口袋里塞一把钱。在只有格子窗大小的奶茶店里买了一杯都是奶精和糖的热可可，安格尔端着纸质的杯子，缓缓往前走。 路边，各种人都有，真的是各种人，穿西装打领带的、染着怪异头毛的……谁都只走自己的，无视其他人，这是属于现代人的腔调。 安格尔一直走，像是在找什么人，每一眨眼，都像数码相机的取景框，方框以内全部都是清晰……因为找不到想找的焦点，无从模糊…… 安格尔从热闹走到不热闹，一直走到一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前方有个公园。径直走进幽暗又冷清的公园里，选择了一张金属的长椅坐下，接着喝那剩下的半杯可可。 …… “你等人啊？” 大概五分钟后，一个穿得宽宽松松，拿着滑板，十六七岁摸样的少年从他身边的小道上走过，停下问他。 安格尔本能地点了点头。 “怎么在这里等啊？”少年觉得安格尔有些像是混血儿，皮肤好白，五官精致，真漂亮！ 安格尔没说话，星光映在他的眼里，没法带出一点点情绪。 “这附近晚上很危险的，你和你朋友约个其他的地方见面么！”少年好心提醒安格尔。 安格尔看了看那少年，问，“让你来传话的人呢？” 少年愣了愣，摸头。 安格尔道，“他给了你一百块钱来说这句话，还让你打电话给一个叫奥斯的人，跟他说我在这里，是么？” 少年尴尬又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安格尔看那少年，“那个人呢？高矮胖瘦？” “挺高的，超级帅。”少年歪头看安格尔，“你怎么知道的？” 安格尔指了指少年的滑板，“画板好干净，没有磨坏的地方，应该是在平滑的地上用的，这里都是坑，所以你是故意从这边走的。” “就这些？”少年似乎很感兴趣。 “你一看就是个叛逆期的死小孩，不会主动跟大人说话，因为这样一点都不酷。” “那一百块钱呢？”少年忍不住笑。 安格尔出神，“他想你的态度尽量好，所以会抽一张最大的面值给你，但是又不好给太多，你可能会怀疑。” “哦……”少年点点头。 安格尔指了指他衣服的口袋，“你给刚才打电话的奥斯再打一个，告诉他我已经回家了，不用来了。” “啊？”少年惊讶，“你真的要在这里等啊？这附近蛮危险的，我不是骗你。” 安格尔点点头，“打吧。” 少年拿着手机迟疑，“真的要打？” 安格尔接着点头。 少年犹豫。 “不打我就告诉你妈妈你拿了陌生人的钱。”安格尔板起脸，“她会没收你的滑板。” “不是吧……”少年紧张，“你又知道我家电话？” 安格尔眯起眼睛看他，随后望向西边的公寓区，伸手指，“你家在那里，我只要去门卫那里问问，一个总是玩滑板的男孩是谁家的就行了！”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少年只好拿出手机来，按了几下，打电话。 “然后呢？”打完电话，少年问。 安格尔伸手轻轻赶了赶他，“回家去吧，过了十一点要打屁股的。” 少年一脸好奇地看着安格尔，“你怎么知道我妈规定要十一点之前回家？” 安格尔将腿缩起来，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啰嗦，小孩子都该天黑前回家。” “你才像小孩子。”少年往安格尔身边一坐，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汉堡。 安格尔看着他，一脸嫌弃，“晚上吃这么高热量的东西。” “本来想偷偷带回家钻被子里吃的，晚上运动之后睡觉要饿的。”少年不满，“可是老妈不让我睡前吃东西。” “你妈妈是对的！”安格尔往四外看。 “你等谁啊，情人？”少年啃着汉堡，很八卦。 安格尔无语地瞧他，“你怎么还不回家？” “那我拿了人家的钱么，放你一个人在这里遇到坏人怎么办？” “遇到坏人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安格尔说着，又撵那少年，“赶紧走了。” “我吃完就走。”少年接着啃汉堡，边拿安格尔喝剩下的热可可来喝，“你在哪家买的啊，这么难喝。” 正喝着，一阵风吹过来， 安格尔微微地眨了眨眼睛。 少年捧着杯子盯着他看，问，“你有烫眼睫毛啊？” 安格尔不解地看他，“眼睫毛为什么要烫？” “你的睫毛是向上翘起来的啊！”少年指着他的眼睛，“你是不是混血儿？为什么男的能长那么漂亮？” 安格尔蛮自豪，“我像我奶奶。” 少年张大了嘴，“你奶奶年轻的时候是不是漂亮得一塌糊涂？” 安格尔点了点头，“嗯，一塌糊涂。” “哇……”少年又问，“那你有没有姐姐或者妹妹？妹妹好点，姐姐估计看不上我，我太小了。” 安格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你汉堡吃完了啊？” 少年愣了愣，搔搔头，“那你继续坐着，我回去了……” 但是他还没站起来，胳膊被安格尔拉住了。 少年回头看着安格尔。 “别走。”安格尔指了指凳子，“坐在这里。” 少年瞬间脸通红，傻乎乎坐下，搔头，“你有话跟我说啊？” 安格尔指了指少年准备走的那条小路，“那条路上有危险。” 少年回头，望向那条漆黑的小路，随后笑了笑，“哦……可能是醉汉或者几个混混，不怕，我都认识的。” 安格尔盯着他看，“杀人犯你也认识么？” 少年一惊，“哈？” “杀了很多的。”安格尔伸手指了指远处的小路。 少年回过头，就见那条小路上，出现了一个人影，正缓缓地走过来。 “你别开玩笑啊。”少年站了起来。 安格尔指了指正前方出公园的路，“往那里走，跑出去就安全了。” 少年伸手拉住安格尔，“一起走！” 安格尔挣脱他的手，“你自己走。” “你有病啊！”少年紧张，看那个渐渐走近的人，“赶紧啊，看走路姿势就不是好人！” 安格尔不高兴了，“都叫你自己走，我要等人。” 少年迟疑，最后还是拿着滑板，站在安格尔身边，“说不定只是个路过的……” 说出口，少年都觉得心虚，因为此时他已经能看到来人的脸了。 那是个老外，金发挺高，穿一身西装，是那种绝对不应该在这个时段出现在这个公园里的人。而且，那人的嘴角，还莫名其妙带着一种邪恶又猥琐的笑容。 此时，夜风渐渐大起来，公园里种了好多梨树，风一吹……白色的梨花花瓣就开始零零落落地飞，带着一股幽淡的香味。 少年莫名觉得，站在这个男人身边，感觉都莫名敏锐了起来，比如说风、花香、夜色……都是他从来不会注意的东西。 “跟我没关系。”安格尔幽幽地说，“是你觉得危险，所以开始变得敏锐。” 少年跺脚，“你是神棍么？为什么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呵呵……” 这时，那个老外在距离两人十来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带着笑意看两个人。 “安格尔……”老外低声开口，带着一阵微妙的喘息声音，“终于跟你面对面了。” 安格尔抱着膝盖，似乎对他兴趣不大，无聊地靠在膝盖上继续等着人。 “喂。”少年好奇问安格尔，“你叫安格尔？果然是老外么？” 安格尔瞧了他一眼，指了指前方的路，“快走啦。” “不行，我走了你怎么办？他看起来很变态的样子！”少年坚决要留下来“保护”安格尔。 “安格尔，你是有多喜欢捡流浪狗？” 这时，那老外边说着，边继续往前走，正是刚从画廊被赶走的希尔医生。他边走边说，“我查过一些你的资料，你以前身边就带着一只流浪的狗，但是后来走了，现在又捡了一只么？你是多寂寞？” 此时，安格尔的状态更像是在发呆，以及有一点点不耐烦。 “喂！”少年拿滑板护着安格尔，赶希尔，“你别过来啊！我不客气啦！” 希尔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样东西，拿在手上。 少年赶紧拍安格尔，“他有枪，有枪！” 安格尔托着下巴依旧发呆，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我有点肚子饿了。” 少年一脸佩服地看安格尔。 “我今天心情很好，没有时间浪费在你这个小朋友身上。”说着，希尔拿枪对那少年摆了摆，示意他赶紧走。 “你别乱来啊，警察很快就来了！”少年说着，伸手一指希尔身后，“你看！” 希尔无语地看着那少年，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消音器来拧在了手枪上，“我说过了，我没有时间跟你废话……”说完，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对准那少年就开了一枪。 安格尔依然一动没动地坐在那边发着呆……而那少年大惊之下本能用滑板一挡，这么巧，子弹正打中了滑板下方的铁质滚轮，“嘣”一声，有零星的火星。 安格尔终于是缓缓仰起脸，看那个少年。 少年像是惊吓过度了，一把将滑板对着希尔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希尔的面门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少年肾上腺素突然飙升了，这一下竟然把希尔砸飞了起来，硬生生落地后，重重摔得一声闷哼。 这时，公园外边传来了警车的警笛声音。 “哇！救命啊！”少年赶紧大声喊。 奥斯和申毅从外边冲进来是，看到一个少年原地蹦跶，安格尔则是坐在长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申毅赶紧去将还迷迷糊糊的希尔缴了械，奥斯给他拷上手铐的时候，就看到希尔一脸血，脸都砸扁了。 “呼……”少年长出了一口气，回头看安格尔。 此时，安格尔也正歪着头，睁着一双明亮又好看的眼睛看着他。 少年继续搔头。 良久，安格尔终于开口，“他真的长大了，看来，两年里学到了很多东西。” 少年歪过头，表示听不懂。 “他连我都可以骗到了呢。”安格尔从椅子上下来，拍了拍裤子。 “对了，我叫……” “你的头骨和他很像，面颊和下巴遗传特征一样，是亲戚吧。”安格尔平静地问。 少年继续尴尬地笑。 “安格尔。”奥斯跑了过来，“别闹了，回家吧。” 安格尔突然看了奥斯一眼，开口，“奥斯，你是饭桶。” 奥斯一惊，捂心口——完了，安格尔心情糟糕到极点。 少年往一旁退开几步，弱弱说，“我叫莫笑，莫飞是我堂兄。” 安格尔也不知道听到没听到，转身，继续往前走。 “安格尔！”申毅皱眉，“你别闹了，艾玛很担心你！” 安格尔斜了他一眼，“你是艾玛什么人？” 申毅愣住，随后也捂胸口——安格尔果然心情坏到极点，这话一针见血直戳要害啊！ 奥斯同情地拍了拍申毅，一旁九逸老实地退后一步，看肩头睁大了眼睛的伊莉莎——此时的安格尔生人勿近啊！ 莫笑戳了戳一旁的奥斯，问，“接下去怎么办？” “怎么办……”奥斯就见安格尔越走越远，突然想起来，“呀？我记得前边是条河。” 众人一惊，赶紧追上去……可此时，安格尔正以略快的速度，走向那条漆黑的河。 “安格尔！”奥斯要去追，不过莫笑一把抓住他，无奈地笑了笑。 安格尔就这样，毫不犹豫地走过河岸，抬脚要踩入河水里的一刹那……身后一只手伸来，一把将他捞了回去。 安格尔平静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来，闭上眼睛，摔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被人，从身后紧紧拥住。 力量、温暖，以及……跳动的心脏。 安格尔感受着紧紧搂在腰间的双手，以及耳边温柔的亲吻……他的世界终于回来了！ 奥斯和申毅张大了嘴，目瞪口呆看着河岸边那个熟悉又似乎有些陌生的背影，长长的头发随意束起，谨遵着安格尔交代的每一个字——别剪头发！ “莫飞……”九逸赞叹一声，“两年不见，变化挺大啊。” “有变么？”奥斯无奈地问。 九逸笑了，“嗯，有些东西的确没有变。” “就知道他忍不住。”莫笑一耸肩，转身往远处走，边自言自语，“原来这就是安格尔的爱情啊，难怪莫飞平时看什么美人都跟看蟑螂一样。” 九逸回头问莫笑，“安格尔的爱情？什么样的爱情？” “kissdeath！”莫笑一摊手，“他简直是莫飞的信仰。”说完，打了声口哨，对黑暗中的几个人摆摆手，“回去告诉莫秦吧，莫飞不会回去了。” ------------ 第5章 莫飞归来05变与不变 “安格尔。” 莫飞的声音响起在安格尔耳边，低而温柔，埋头在他肩颈，像是做错了事一样。 安格尔摸了摸莫飞的手，感觉比去的时候瘦了一些，立刻迁怒莫秦。 “我的训练其实还没有结束……”莫飞有些歉意地跟安格尔说，似乎是想解释躲着不出来的原因。 “我知道。”安格尔轻轻拍了拍莫飞的手，示意他不用担心。 莫飞似乎松了口气，又搂紧了点，“我不回去了。” 安格尔听莫飞的语气像个逃课的学生，就问，“很辛苦么？有人欺负你？” 莫飞摇摇头，“那倒是没有。” 安格尔把弄死莫秦的想法暂时放下了，回头检查他的莫飞这两年有多少变化。 莫飞的面部轮廓一如往昔，整个人的确是比去的时候稍微瘦了些，还长高了大概两公分，十八九岁那种稚气在不经意间已经消散了，现在的莫飞是个高大俊美的年轻人。 不过令安格尔欣慰的是莫飞的眼神没有变，依然是以前的那双眼睛。 长发出乎意料的很适合莫飞，头发用一根黑色的发带随意地束在脑后，白色衬衫是设计最简单的款式，领口两颗扣子没扣，黑色的西装和黑色的裤子，熟悉的手感，是安格尔喜欢的装束，极致的简单。 安格尔扒开领口看了看，又搂住摸了摸，表示满意，他又可以画莫飞了！好有创作欲！ 最后，安格尔的手指触碰到莫飞西装的袖口，袖口上的铜钉上有ag缩写。 安格尔微微笑了笑，手指轻轻抚摸那颗袖子。 莫飞则是专注地看着安格尔微微低着的眉眼，记忆中的影像再清晰，也没有活生生站在眼前的人美好！久别重逢的喜悦难以形容。 两年的分离，让之前的相守变得更刻骨铭心，没有安格尔的夜晚，莫飞常常怀念，怀念一些过去，怀念安格尔给予他的一切。 十八岁之前的莫飞，生活在混沌中，自力更生、寂寞无依，不止生活没有依靠，心也没有依靠。他不被任何人需要，被父母惧怕。情绪就像一根紧绷的弦，稍一触碰，他就会从人变成兽，暴力是他解决问题和自救的唯一途经，不能控制自己的恶魔，是周围人对他的定位，也是他自己的自我认知。 十八岁，莫飞误闯了安格尔的画廊，那个神奇的地方，每一幅画都透着一种温暖宁静的气息。莫飞像是受伤的困兽找到了一个可以避风的山洞，蜷缩起来，贪恋这一份莫名的安全感。 安格尔缓缓从楼上走下来，那个拥有吸血鬼外貌和气质，恶魔一样脾气，同时又拥有极高智商、极强观察力和最高艺术造诣的天才，成了世上第一个帮他包扎伤口的人。 安格尔在短时间内发掘出了莫飞身上无数的优点，像是捡到宝一样完全依赖他，纵容他，不讲理地偏袒着他。莫飞的暴力被安格尔定义为强而有力的自我保护意识，打架的时候充满暴力美学，肌肉匀称相貌英俊裸模no.1，莫飞打工培养的做家务能力被安格尔定义为超能力。 安格尔是个放肆的存在，他时而像个没有自理能力的小朋友任性撒娇，时而又像个看透众生的哲人给人无限启发。 莫笑说得一点都不错，安格尔就是莫飞的信仰，教会了他父母和神父没有教给他的――其实人类最需要学会的，是如何面对自己，喜欢自己，并且活下去。 恶魔不过是晃动水杯里的幻影而已，让水停下来，才能看清那影子究竟是高贵，还是丑恶。 两年前，安格尔叫他离开，回归家族。 莫飞说，“我已经成年了，完全可以选择自己的路。” 安格尔说，“对的，在你选择之前，先学会接受自己的命运。” 于是，莫飞走了，怀揣着复杂的心情，他想变得强大，想要能保护安格尔的能力，在他看来，他的家人，只有安格尔。 回到那原本属于自己的“家族”，承担起血统给他的身份，莫飞开始经历完全不同的生活。 他自身的确有天分，学习到了很多能力，身体也锻炼得越来越强悍。 在接手家族生意的过程中，莫飞要和很多人打交道，各种各样，有好人自然也有坏人，有朋友自然也有敌人。 莫秦经验丰富，并且睿智，然而……莫秦始终无法让莫飞放弃自己判断的习惯，几乎没人能左右这个刚刚成年没多久的大男孩，想骗他更是不可能。 作为一个傲慢的长辈，莫秦觉得莫飞完全被安格尔教坏了。 但是家族中其他人，甚至后来连莫秦自己，都不知不觉被莫飞吸引，他是如此的自信又清醒，学习能力惊人，聪明又充满魅力…… 众人将莫飞拥有的无限潜力归功于优良的家族遗传，可只有莫飞自己知道，支撑他站立不倒的是他的信仰，安格尔那双干净的眼睛总是会出现在他眼前，告诉他，让自己平静下来，分清楚哪些是真相，哪些才是水中的幻象。 莫飞的家庭属于贵族家庭，如果放在他十几岁的时候让他回来，他可能会不知所措，他没有那种气质，一直活在底层的他什么都不懂。 然而在这些年与安格尔的生活中，莫飞却被属于天才的艺术气息所包围，无论是安格尔高超的琴艺、对艺术和历史的了解，对礼仪的谙熟却鄙夷，以及排斥现代科技的古典气息，莫飞都耳濡目染。 特别是安格尔那逼真的画作，以及只用莫飞做模特儿的偏执，让莫飞不止知道自己在镜子里的样子，更清楚自己在现实中的样子。靠着回忆安格尔描摹的手法，他甚至可以控制自己身上的每一块肌肉，每一个表情，连发梢上汗珠滑落的样子，他都清楚地记得……真实与伪装，他能毫无难度地融入各种圈子。这一切，只有莫飞自己清楚，完全跟什么遗传血统天赋没关系，只因为安格尔！那种赞赏他基因良好的人和当年断言他生而邪恶的神职人员没什么区别，见到这些人越多，莫飞越思念安格尔，那个独一无二的存在，最诚实、最聪明、最狡猾、最可爱、最任性、最美丽。 莫飞意识到，原来众生真的很简单，也许色彩斑斓、也许贫乏惨淡……在这之中，只有一处风景是你朝思暮想留恋不已的，那里就是你的家。只有一个人是你无法忘怀牵肠挂肚的，那个就是你的爱。 莫秦每每看到莫飞独处时候的眼神，都会跟他说，“你长大了。” …… “你长大了么？”安格尔突然仰起脸，问莫飞。 莫飞盯着安格尔看了良久，摇摇头，“我不需要，我早就长大了。” 安格尔笑了。 远处，奥斯摸着下巴，“安格尔是不是欺负莫飞呢？” “莫飞让他费了那么大劲还冒了那么大危险。”申毅点点头，“以安格尔的恶魔体质一定会报复一下。” “其实不能怪莫飞的。”莫笑耸了耸肩，“莫飞一直有派人照看安格尔，安格尔每天的动向莫飞都掌握的，自从听到他回来之后，莫飞就坐立不安的。莫秦禁止他外出，他是偷偷跑出来的，我是负责来抓他回去的。” 奥斯和申毅一起看他，那意思――哦？！你们这算非法拘禁！ 莫笑赶紧摊手，“我根本打不过他，只是来看看传说中的安格尔是什么样子。” “莫秦竟然限制莫飞的自由。”奥斯有些不满。 “没办法啊，莫飞还有半年的课程没学完呢，家族生意也只接手了大半。”莫笑突然幸灾乐祸，“莫秦现在估计已经疯了。” “什么家族生意？”奥斯好奇。 莫笑刚想解释一下，电话响了。 他做了个鬼脸，接通电话，就听到那边传来了莫秦的吼声。 莫笑赶紧将电话拿远点，等那头吼完，才凑到电话旁，“你骂我也没用啊，莫飞自己不肯回去了，我又打不过他，你安排了那么多人还不是一样没看住他么。” 最后，那头莫秦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莫笑“哦”了一声，捏着电话走到莫飞身边，打断他和安格尔的深情对视，“打扰下，老大找你……” 说着，电话递过去。 莫飞还没来得及接，安格尔伸手拿过手机，一脸嫌弃地开口，“yo，莫飞的非亲生没有监护权的挂名大叔。” “噗……”莫笑捂嘴――好毒！ 那头，莫秦一听到安格尔的声音就头大，他不是没跟安格尔打过交道，这个智商超高的神棍简直是世界上最难打发的人，“安格尔，你答应过把莫飞交给我三年的！还有半年时间。” 安格尔听完，点了点头，道，“你可以去告我。” “噗……”莫笑捂着嘴已经忍不住了，边大力拍莫飞的肩膀。 莫秦深吸一口气，“安格尔，我不是开玩笑的。” 安格尔点了点头，“你的确没什么幽默感。” “安格尔！”莫秦终于忍不住了，“莫飞还有很多正经事要做！” 安格尔微微眯起眼睛，“比如？” “比如……家里的生意！”莫秦无力，“还有他的训练计划和相关课程！” “哦，”安格尔微微一笑，“把资料寄过来，我会监督他完成暑假作业的。” “噗……”莫笑是真的很想笑，他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对莫秦，然后莫秦完全没辙。 莫飞在一旁看着，一句话都不说。 “你这是不讲信用！”莫秦不悦。 安格尔依然语调平静，“我答应莫飞去学习三年，可没说是连续的三年。” “让莫飞听电话！”莫秦压抑着怒火，决定不再跟安格尔费口舌。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安格尔反问。 莫秦一点办法都没有了，“让我跟他说几句话！” 安格尔将电话按免提，问莫飞，“要跟莫秦通话么？” 莫飞低声道，“一切以安格尔说的为准。” “噗……”莫笑捂着嘴双肩直颤。 安格尔将手机扔还给了莫笑，“最后阶段的学习要在我的监护下完成。 莫笑眨眨眼，电话那头的莫秦自然听到了，不解，“为什么？“ “因为我不相信你。”安格尔语调降下几分。 “你……”莫秦倒是也让安格尔噎得说不上话来。 莫笑睁大了眼睛看安格尔――好厉害的角色！ 不再理会那部手机，以及手机那头困扰的莫秦，安格尔拽着莫飞的胳膊，到了申毅和奥斯面前。 “啊！莫飞！”奥斯好久没看见莫飞了，扑过来大力拍他肩膀，“长高了啊！” 申毅从刚才莫飞闪出来的动作，就能看出他整个人已经脱胎换骨了，点头，想起当年那个不良少年，也忍不住感慨。 莫飞温和地笑着跟两人问好。 申毅和奥斯感慨――好孩子就是好孩子啊！果然安格尔是魔鬼，莫飞才是天使！ 一旁莫笑托着下巴不敢相信――莫飞好温柔好和善好乖！平时分明好冷淡好严肃，啊啊啊啊！ 九逸还没来得及跟莫飞问好，伊莉莎已经扑过去了，白色毛茸茸的小鼯鼠抱住莫飞的脖子用力蹭啊蹭，尾巴一甩一甩的。 莫飞笑着摸伊莉莎，这时，听到了远处传来“汪汪”的叫声。 莫飞往远处望去，就见一辆警车停下来，车门还没打开，一条漂亮的哈士奇已经迫不及待地从车窗里窜了出来，飞奔过来扑向莫飞。 “艾斯！”莫飞蹲下，接住扑过来激动得有些癫了的艾斯，用力搓它的脖子。 众人莫名觉得，如果狗有表情的话，艾斯现在估计泪流满面了。 “莫飞！” 警车里，艾玛也跑了出来，她老远就看到莫飞了，兴奋不已。 “艾玛。”莫飞走上去跟艾玛拥抱。 “你终于回来了！”艾玛仔细端详莫飞，“你不走了吧？安格尔好想你！” 莫飞笑了，对着艾玛点头，这个优雅又美丽的妇人，是这世界上除了安格尔之外对他最好的人，让亲情极度缺失的他，得到极大的安慰。 莫飞的归来，让众人情绪高涨，奥斯他们又抓到了狡猾的希尔，正好都有些肚子饿，就决定先去庆祝一下，吃个宵夜再回家。 就在众人商量去哪儿吃饭的时候，安格尔感觉有人轻轻拍了拍他。 回头，就见是莫笑。 莫笑递过来手机，示意――莫秦还有话要跟他说。 安格尔接听。 莫秦此时情绪显然已经平缓了，开口，“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安格尔淡淡笑了一声，“莫飞派来看我的人最近比以前多，所以我觉得他可能有些不安。” “哦……所以你用这法子逼他出来啊。”莫笑摸着下巴点头。 莫秦叹了口气，“家里的确是出了些事情……你还挺敏锐。” 安格尔微一挑眉。 “你能不能和莫飞一起来？最后半年对莫飞很重要。”莫秦说，“另外，我也需要委托你办这件案子。” 安格尔听完，说了一句，“我考虑下。”就将电话给了莫笑，走去找莫飞了。 众人最后还是决定回画廊吃宵夜，莫飞拉住安格尔的手，他迫不及待想回画廊去了。 莫笑边跟着众人往回走，边讲电话，“老大，你在安格尔面前好没有气势！” 莫秦无力，“你看好莫飞，然后……” “知道啦，安格尔很能破案的样子，我会把那件案子讲给他听的。”莫秦说完挂了电话，兴致勃勃去参观安格尔的画廊了。 ------------ 第6章 噩运转盘01转盘的诅咒 安格尔优雅地靠在沙发上，左手的手肘靠着沙发的扶手，托着侧脸，右手则是轻轻抚摸着莫飞的头发。 莫飞就躺在沙发上，后脑枕着安格尔的腿，修长的双腿曲起，迁就着不够长的沙发。 安格尔微微垂着眼睫，目光在莫飞闭着的眉眼间停留，莫飞闻着画廊久违的淡淡松节油味，以及享受着被安格尔的气息所包围，微微侧着脸，立体的轮廓就好像是完美的一笔，从额头勾勒到脖颈，延伸到略低的领口。 安格尔微微地笑了笑，手指轻轻戳戳莫飞的下巴。 莫飞睁开眼睛，正对上安格尔的眼…… 莫飞伸出手，用食指轻轻去触碰安格尔下巴及脖颈连接处柔软的皮肤。 也许是有些痒痒，于是安格尔被逗笑了，低头，双手去捧住莫飞的脸，轻轻摸他耳朵。 莫秦推开画廊的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去门口接他的莫笑不忘补充一句，“这种状态维持两个多小时了。” 莫秦望天，伸手轻轻敲了敲门。 莫笑挑眉看他――大叔！妨碍人家谈恋爱啊你！ 莫秦白了他一眼，走到沙发边坐下。 莫飞已经坐了起来，伸手拿桌上的杯子喝水，头发有些微凌乱。 安格尔依旧靠在沙发上观察着莫飞――大了两岁，莫名多了一份性感，果然男人的魅力随着时间和经历的丰富而不断升值中。 莫秦将手中一个黑色的皮箱放到茶几上，抬眼看正喝水的莫飞，和侧着脸，靠着沙发专注观察着莫飞的安格尔。 莫秦也很久没见安格尔了，那个记忆中美到不像人类的艺术家依旧浑身散发这不可一世的冷艳气息。 “咳咳。”莫秦咳嗽了一声，希望引起安格尔的注意，自己进门到现在，安格尔一直处于无视的状态，不过记忆中他也是无视几乎所有人，所以不觉得他失礼。 安格尔终于是将视线从莫飞身上收回来，看了莫秦一眼。 莫笑很感兴趣地双手托着下巴靠在茶几上，观察着安格尔，好奇是什么样的基因排列才造就了这样独特的人类。 “对了！” 没等莫秦开口，安格尔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莫飞说，“我之前整理东西，找到了几张老照片。” “老照片？”莫飞不解。 安格尔伸手像是要去拿沙发后边柜子上的一个提包，不过明显他的手是够不到的。莫飞就想站起来帮他拿……但艾斯已经跑过去，前脚轻轻一攀柜子，熟练地咬住提包，转回身，跑到沙发边交给安格尔。 安格尔接了皮包，莫飞伸手用力摸艾斯的脑袋――临走时交代它好好照顾安格尔，它真的有做到。 安格尔从包里翻出了一个精致的铁盒子来，交给莫飞。 莫飞打开看了看，里边是几张黑白的老照片，一看就有些年头了，十分的精美，白色的相片边缘是波浪状的，相纸有一种古旧的纹路，相片上，是一个十□的少女。 莫飞微微张着嘴，看着那个穿着浅色裙子，一头淡色长卷发的少女，眉眼间，隐约有些安格尔的影子，但是不同于安格尔的冷艳气质，这是个气质清纯甜美的姑娘。几乎完美无缺的五官和美好的笑容，美得不真实。 “哇！”莫笑伸手拿起另一张照片，那是同一个姑娘大概二十来岁时候照的，穿着大婚纱，脱去了少女的稚气，像盛开的花朵，美到极致，无法形容。 “好正的美人啊！”莫笑拿照片给莫秦看，“是不是超级超级大美人？” 莫秦看了一眼，也点头――的确漂亮！他也没见过这么漂亮又气质高贵的女人，不过有点眼熟，跟安格尔挺像的，当然比安格尔顺眼好多好多…… “安格尔！” 正这时，知道来了客人，端着红茶出来的艾玛惊叫了一声，赶紧收起照片，提着包上楼去了。 莫飞看着艾玛有些局促的样子，问安格尔，“是艾玛年轻时候的照片么？” 安格尔笑眯眯点点头，回头等艾玛走了，又悄悄从袖子里抽出一张来给莫飞看。 莫飞就见那是艾玛大概十□岁时候的照片，正坐在一片蔷薇丛中看着书，娴静淡雅。 安格尔将照片翻过来，有人用黑色的笔写了一句话，用的是俄语――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无法再爱上别人了。 莫飞好奇地看安格尔，“谁写的？” 安格尔一挑眉，“爷爷。” 莫飞笑了，“还挺浪漫。” 安格尔点头。 …… 一旁莫笑垂着桌子懊丧自己晚生了五十年，以后也没法爱上别人了。 莫秦无语，安格尔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莫飞。”莫秦只好开口打断了众人讨论艾玛的爱情故事。 莫飞看莫秦，似乎有些不解。 莫秦轻轻拍了拍茶几上的箱子。 莫飞依然不解。 莫秦打开箱子，取出放在最上层的东西。 莫飞微微皱眉，箱子里有一张很大的照片， 照片是属于一个死人的，至少从他灰白的脸色和空洞的双目里，看不到生气， 莫秦将照片拿了出来，放到桌上，“这人叫约翰，是我家里的一个管家，这段时间一直在照顾莫飞。” 安格尔听到跟莫飞有关系，稍微打起了些精神，问莫飞，“他就是你不安的原因？” 莫飞微微愣了愣，他倒是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安，不过……最近的确某些时候会突然焦躁。 “约翰的死完全是意外啊。”莫笑接过照片，轻轻摸了摸，撅起嘴，“约翰从我很小的时候就照顾我了，他死了大家都很难过。” “意外？”安格尔又看了看照片――约翰大概五十岁上下，头发梳得很整齐，灰发，样貌和善。 “他是摔死的。”莫秦低声道，“从三楼的阳台上摔了下来。” 安格尔不解，“为什么会从阳台上摔下来？” “他去的是老宅的阳台。”莫笑道，“那座老宅有一百多年历史了，阳台上的铁栏杆都朽烂了，没人发现。 那天整修老宅的时候，约翰站在三楼和下边的工人说话，突然栏杆断裂……他直接摔了下来，头部撞到了花坛的边缘，不幸过世。” “当时很多人都看见了，我也在场。”莫飞低声道，“没有人推他，他就这么摔下来了，之后我检查了三楼的栏杆，铁栏杆的确都锈蚀了，一推就断，不是人为的。” 安格尔点了点头，问，“那你在不安什么？” 莫飞搔了搔头，“可能觉得他死得有些突然。” 安格尔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脖颈，没有再问他，而是看莫秦。 莫秦又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叠照片。 今天似乎是和照片耗上了，那一叠照片，从黑白到彩色，款式各异…… 这些相片似乎是一部相纸和摄像技术进步的样本集，当然了，照片上的内容有些叫人倒胃口――都是尸体！ 安格尔眉间稍稍扬起，翻看着尸体的照片，“这属于你的个人收集趣味么？” 莫秦无奈，“这是近五十年来，死在家族古堡里的人。” 安格尔给了个敬佩的表情，“你的确没有长一张好运的脸，不过倒霉成这样也真是不幸。” “莫氏的家族历史悠久，族谱可追溯到千年以前。”莫秦无力地揉了揉眉心，忽略掉安格尔的嘲讽，接着说，“太久以前的我不了解，但是近五十年来，每年都有一个莫家的人会意外死亡。” 莫笑也托着下巴点头啊点头，“住在老家十几年的人表示压力非常大。” 莫飞似乎是第一次听说这些，有些惊讶地看着莫秦，“难怪去年约瑟芬死的时候，好多人都说‘终于来了’什么的。” 莫秦点点头，“让大家不要告诉你，是怕你分心。”说着，看安格尔，“你有没有什么看法？” 安格尔详细地一张张照片看过去，没回答，而是说了一句，“接着说。” 莫秦饶有兴致地看他，“你想听我说什么？” 安格尔放下照片，“你来找我的理由啊。” 莫秦一愣。 安格尔拿起红茶杯子喝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说，“我擅长的是破案又不是转运看风水，到目前为止的线索除了证明你很倒霉外没有什么值得我研究的地方。” 莫秦嘴角抽了抽，一旁莫笑抿着嘴忍笑忍得辛苦――哎呀，莫秦完全处于下风。 莫秦叹了口气，从箱子的底部拿出了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从里边抽出了几张照片，递给安格尔。 安格尔接过照片看了看，莫飞也凑过来，就见照片上是一个黑色的铁制轮盘。造型有些像是一个横放的马车轮子，只是更加精致。轮子当中有轴，还有一个指针。指针造型古怪，头不是尖的而是钝的，看着像是梯形，但底部有弧度，似乎还很锋利，雕刻精美，有七条蛇缠绕在指针上边，还有血迹形状的镂空花纹，工艺高超。 “这个指针的形状，我找人调查过……” “是斧钺的形状。”没等莫秦开口，安格尔已经接了一句，“古代断头台的造型，有直接放下砍头的，也有随着摆臂左右摇摆，一点点将人分割的。” 莫笑拍手，“哇，好博学，莫秦找人查了好久。” 莫秦无语。 接着看那轮子，轮子表面被五根交叉的铁条平均分成了五等分，每一截都有不同的花纹雕刻。 安格尔仔细看了一下，微微挑眉――这轮盘的每一段上都雕刻着一种意外身亡的死法，比如说，淹死、摔死、烧死、砸死……等等，转一周正好十种死法。此时这张照片上，指针正好是指着摔死的那一段。 其他两张照片拍的也是这个诡异又精美的转轮，只是从不同的角度而已。 安格尔微微眯起眼睛，显然兴致比刚才高了不少。 莫秦知道，以安格尔的智商，应该已经猜到这个转轮和案件的关系了。 安格尔将照片放回茶几上，架着腿单手轻轻摸着下巴，“噩运的转盘。” 莫秦倒是吃了一惊，“你竟然知道？！” 莫笑在一旁点头，“他应该什么都知道。” 安格尔站起来，走到画廊楼梯下那一面放满了各种书籍的书架墙前，很快抽出了一本书，走回到沙发边坐下，舒舒服服地靠在了莫飞怀里。 莫飞架起腿，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时有个舒服的支撑。 安格尔因为有惊人的记忆力，所以他看的书虽然多，藏书却少，能被他收藏起来的书，大多是孤本，或者珍贵异常。 安格尔将那本书翻开，精美的雕花木刻封面下边，竟然是手抄的牛皮纸书页。 “安格尔，这是什么书？”莫飞记得以前书架都是自己打扫的，没见过这本书。 “爷爷的藏书，应该是他手抄的一些调查资料。”安格尔道，“我这段时间和艾玛去了爷爷的老家住，里边有很多的藏书，爷爷兴趣广泛。” 莫飞莫点头，之前也听过安格尔的爷爷也和他爸爸一样，是个十分传奇的存在。 “爷爷很喜欢古董，特别是一些有古老传说的东西，尤其喜欢传说中被诅咒的一些器皿，他做过不少调查。”安格尔翻到其中一页，有一副惟妙惟肖的钢笔素描，画的就是照片上的那个转盘。 将书递给莫秦看，“这个转盘在一些书籍上都有记载，爷爷很感兴趣。” 莫秦看了看笔记，点点头，“就是这个转盘。” 安格尔笑了，“这东西你放在家里了？” “不是我放的，是祖辈留下来的东西，一直放在仓库里，原本相安无事。”莫秦道，“五十年前，古堡因为闹白蚁，做过一次整修，一个工人在搬运仓库里的东西时，不小心摔碎了一个木头箱子，于是这个滚轮就滚了出来。” 安格尔饶有兴致地听着。 “据说轮子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后，终于是停了下来，但是那个原本竖着的指针突然落了下来，并且移动到了砸死的那一格……当天夜里，那个工人就被意外倒下的铜像砸死了。”莫秦无奈，“貌似那时候大家都没有想太多，滚轮用另一个箱子装好，继续收藏。但是每一年，都开始莫名其妙地死人。直到十三年前，我的一个表妹意外地淹死了，正巧那时候整理仓库，就有人发现转轮的指针不知何时转到了淹死那一格。当时就开始有一些谣言传出来……第二年，一个园丁摔了一跤，被修剪树枝的剪刀刺死了，就有好事的人提议去看看转轮……发现那转轮竟然已经转到了刺死那一格。当时转轮是被封在箱子里的，我们拆箱前，木条箱子、钉子、封条都十分完整，没有破碎的痕迹。” 莫飞听得惊讶不已，“这个转轮是机械的么？为什么自己会转？” 莫笑点头啊点头，“很可怕吧！” “后来我们找人想拆解那个转盘，但是拆解师父不小心将转盘的指针拨到了烧死那一格……当天晚上他家莫名失火，他被烧死了。”莫秦无奈，“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靠近那个转轮了。” “八年前，有一起意外事件发生。”莫秦道，“我让人找来技术人员，在转轮附近架设了摄像机，全天二十四小时反复录像，但是那个每天负责开机关机的摄像师在一次更换电池的时候，绊到了摄像机的三脚架，摔倒时磕到了台阶，也摔死了。相机倒下后什么也没拍到，但是指针已经转到了摔死那一格。” 莫飞微微皱眉，“怎么会这样……” “五年前，我让人改造了一个仓库，将那个转轮单独存放，在四个角落安装了监视设备。 等再一起意外发生的时候，我们调出了监控录像来查看，终于录到了一段。 莫秦拿出一个平板电脑，点出一段视频给安格尔看。 就见视频上边的数字在不断地走着，无人的空房间里，放着那个转轮。在无任何人或者东西靠近的情况下，那个指针突然缓缓地转了两格，从摔死那一格，转到了勒死那一格。 莫秦翻出了一张照片来，道，“这是家里的一个女仆，她在晾衣服的时候，突然凳子倒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巧，她被晾衣绳勒死了。最离奇的是，意外和转轮转动几乎发生在同时。” 众人都皱眉――没人碰那个转轮，转轮自己是怎么走的的？ “每一次发生案件都会有警察和法医来，但是经过多方调查，最终还是以意外死亡结案。”莫秦无奈，“我蹭考虑要不要毁掉这转轮，但是怕会引起更大的麻烦，又想查出真相……直到约翰也去世了，我觉得有必要找个人来调查一下了。” 安格尔听莫秦将整个案子说完，依旧靠在莫飞怀里发着呆，手上拿着那张转轮的照片，若有所思状。 “能破案么？”莫笑问安格尔，“究竟是莫家真的被这轮子诅咒了，还是说家族里藏了一个变态杀人狂？” “这是正式的委托。”莫秦将箱子推到安格尔眼前，箱子里有厚厚的美金，“我会付给你丰厚的酬金，只要你能查清楚这个困扰了家族五十年之久的噩运转盘。” 莫飞看了看怀里依然不言不语的安格尔。 就见安格尔一边出神，一边轻轻转动着手里转盘的照片，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 第7章 噩运转盘02跳转的格 加长车的车厢内，安格尔躺在长长的后座上，靠着莫飞，手上拿着一个平板电脑，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摆弄着。 莫秦和莫笑跟他们对面而坐，中间的地板上，趴着打瞌睡的艾斯。 莫飞让安格尔躺在怀中，边细心跟他讲着什么。 安格尔看的其实是莫飞这两年接受教育的课程和资料。 莫飞除了接受特殊的训练外，还有优秀的家庭教师给他上文化课，范围涉及十分广泛，语言、艺术、社交之外，连数理化都有。 “高等数学也有学？”安格尔有些好奇地问莫飞。 “数学和大提琴课是莫飞的兴趣。”莫秦插嘴，“莫家的孩子大多会选择几门特别的课程来作为兴趣。” “大提琴？”安格尔仰起脸，看着莫飞笑，“符合你的气质。” 莫飞摸了摸安格尔的头发。 “我们的家庭教师都是时代固定的，莫家的子孙除了上学之外还要接受家庭教师的单独指导，所以在学校中都是出类拔萃，拥有很高的学历。本来想让莫飞去考一个名校，但是他说没兴趣。”说着，莫秦有些怨念地看了安格尔一眼――莫飞学东西快又有天分，唯一的毛病就是心心念念想着安格尔，以至于很多非常好的机会都放弃了。 安格尔接收到了莫秦眼神中想要传达的情绪后，笑了，微微挑起嘴角，问莫秦，“这些名字，就是他家庭教师的名字么？” 莫秦就预感安格尔又有什么意见要发表了，赶紧说，“莫家的家庭教师都是固定的几个家族的人，无论是祖辈或者现在的后代都是学术界的精英。” “你的意思是血统纯正么？”安格尔无所谓地说，“血统纯正也未必是最好的。” 莫秦就觉得右眼皮有些跳。 安格尔将电脑往旁边一放，伸手抓起莫飞一缕头发把弄，“如果只是这些基础教育，我在画廊单独指导他就够了。” 莫秦深呼吸稳住自己的情绪，莫飞看着安格尔，眼神倒是有些惋惜――就是么！早知道不去了，错过和安格尔共处的两年。 莫笑在一旁看着莫秦受安格尔的气，凑过去压低声音说，“好像挑剔的家长喔！” 莫秦也不语，开始担心安格尔一会儿到了莫家，会把所有的家庭教师都气炸。 莫家还是很远的，在换了几趟交通工具之后，终于，汽车开始盘山而上，远处……已经能看到巍峨的古堡。 安格尔无论是坐什么交通工具，都保持着懒洋洋靠在莫飞怀里的状态，这会儿，他正透过车窗看山顶的古建筑。 “你对古堡的建筑风格有没有什么意见要发表的？”莫秦带着调侃的语气问安格尔。 “古堡在审美和建筑结构上都无可挑剔。”安格尔说完，见莫秦似乎得意，就补了一句，“莫家的血统在延续上是不是出了什么偏差？好在莫飞这一代又正过来了。” “噗……”莫笑捂嘴，斜着眼睛瞟莫秦，那意思――安格尔至始至终都在鄙视你。 莫秦抱着胳膊不说话，真不明白莫飞是怎么爱上这个性格如此不讨人喜欢的人的。 车子安全抵达了古堡的大门口，一个满头银发，十分帅气的老头过来开门，修身的西装、一丝不苟的细节，还有手上的白手套，老牌的管家形象。 众人下车，莫秦给安格尔介绍，“这位是管家罗伊。” 安格尔抬眼看了看他。 罗伊对安格尔浅浅鞠躬行了个礼，道，“莫飞经常提起您。” 安格尔点头，问，“你喜欢莫飞么？” 莫秦扶额。 管家笑了，“十分喜欢。” 安格尔似乎挺满意，带着艾斯径直往古堡里走。 莫秦站在一旁，看着不需要人引领直接进古堡的安格尔，莫名有些疑惑――谁才是主人 “安格尔气场好强大。”莫笑抱着胳膊跟在莫秦身边，“我觉得他要是在这里住上一个月，你一家之主的位子就能让出来了。” 莫秦白了他一眼。 莫家的确大，除了主宅之外，还有很多小城堡和其他房舍，安格尔遥望远处的草场，看到很多马正在吃草。 “学会骑马了啊？”安格尔问莫飞。 莫飞点点头，没来得及开口，就听有人说话，“莫飞骑马很有天赋，最难得的是所有马都喜欢他。” 安格尔回头，不远处的回廊上，有个骑师打扮的年轻男子，正靠在一根石柱边，含笑看着这里。 这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一头金发，皮肤雪白五官立体精致，天蓝色的眼睛红润的唇，像极了古典油画里的俊美骑士。 “他是修德。”莫秦介绍，“莫飞的马术老师。” 安格尔的眼神从修德身上带过。 修德摸下巴，“哦？果然是个美人！” 安格尔进入客厅，随口说了一句，“从马上摔下来的伤还没好全么？” 众人都微微一愣，修德赶紧跟上来，问莫笑，“他怎么知道的？我上个礼拜被莫飞的安妮甩下马背，摔得好惨。” 莫笑突然认真地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幽幽地说，“他有特异功能，眼睛是x光的！” 修德捧住脸张大了嘴，“真的？！” 莫笑认真点头，“嗯！” …… “莫飞的安妮？”安格尔好奇看莫飞。 “我的那匹马。”莫飞回答，“黑马，很漂亮的小母马，今年四岁，叫安妮。” “哦……”安格尔摸了摸下巴，似乎很感兴趣。 “今天家里人不多，都去参架姨妈的茶会了。”莫秦道，“几个家教都在，还有……” 没等他说完，安格尔突然问莫飞，“我们去看看安妮吧？” 莫飞点了点头，莫秦叹气，再一次被安格尔无视得彻底。 之后，莫飞带着安格尔还有艾斯到了马场。 莫飞刚到，不远处一起吃草的马群里，一匹漂亮的黑色骏马就跑了过来，到莫飞身边踱着步，发出低低的叫声。 莫飞揉了揉它的脖子。 安格尔看着那匹马，马似乎也正好奇地打量他，双方对视。 安格尔一直认为马有动物界最漂亮的眼睛，大大的眼瞳，长长的睫毛，不是鹿的妩媚，也不是猫科动物的诡异，而是一种莫名的纯真感觉。 安格尔跟那匹马对视了良久，伸手轻轻摸了摸它颈部的皮毛，道，“你很爱莫飞啊，你受伤的时候他救了你，你还踢伤了他啊。” …… 莫飞笑着拍了拍安妮的背，一旁修德攀住莫笑，“他怎么会知道？！” 莫笑又认真说，“他有特意功能可以跟动物对话！” 修德捧住脸已经说不出话了。 “那可不可以帮我问问它为什么把我甩下来？”修德趴在安妮背上伤心状。 莫飞忙跟他解释，“安格尔都是通过观察和推理，不是什么特异功能。” 安妮似乎和修德也很熟悉，用大脑袋碰了碰他的头。 安格尔问莫飞，“这是匹性格相当好的马么？” “对啊。”修德一个劲点头，“安妮从来不发脾气的，但是那天突然就发狂把我扔了下来，要不是我命大，估计转盘就要再跳两格了。” 莫笑安慰一般拍拍他肩膀。 安格尔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安妮，不语。 “安格尔？”莫飞问安格尔，“有什么发现？” “有的。”安格尔指了指远处的古堡，“有三个人在窗口看我们。” 众人回头，就见古堡的窗口阳台上，站着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望着这边。 “是莫飞的家教。”莫秦带着众人回古堡。 安格尔问莫飞，“你大提琴学得怎么样了？” 莫飞搔了搔头，“还可以。” “回去后让艾玛教你。”安格尔摸了摸莫飞的后脖颈，“艾玛的大提琴和小提琴都非常棒。” 莫飞开心，安格尔的意思，办完案子就回画廊了。 “莫飞的课程……”莫秦赶紧提醒。 安格尔看了看他，莫名一笑，带着一点点的怪异。 莫秦看得有些莫名，安格尔……这是发现了什么还是怎么了？ 修德小声问莫笑，“莫秦在安格尔面前好怂！” 莫笑捂着嘴点头。 回到古堡的客厅，就见罗伊正在上茶，客厅里已经有四个人在，三男一女。他们四个就是莫飞的家庭教师，此时，四人脸上都有些不悦。 本来，他们听管家说莫秦找他们，那个赫赫有名的安格尔来了，正在客厅。 四人匆匆赶来，却被告知安格尔先去看莫飞的马了。 这四人别看是莫家的家庭教师，但都是赫赫有名的学着或者艺术家，瞬间有一种被轻视的感觉，十分不满。 莫秦再一次，挨个给安格尔介绍。 “索菲亚。”莫秦先介绍四人里边唯一的女性，“是莫飞人文方面的教师，负责教授文学和历史，她是著名的作家。” 索菲亚今年五十多岁，披着一件驼色小斗篷，优雅地喝着茶。她一看就是比较刻薄的类型，苍白且瘦，酒红色的头发梳理整齐，一副金丝边的眼睛，挂着一串淡金色的细链。 安格尔点了点头，《苍茫的庄园》的作者。 索菲亚微微一挑眉，那是她的代表作，文学成就很高，“很高兴你欣赏。” 安格尔礼貌地一笑，“我只是看过，没说欣赏。” 莫秦望天。 索菲亚的脸上好容易挤出来的笑容又敛去了，觉得安格尔轻浮无礼。 莫飞看了看安格尔――安格尔虽然性格怪异，但他是非常有礼貌的，似乎……他是有意在激怒索菲亚。 莫秦只好接着介绍来打破尴尬。 下一位是年纪最大的长者，一头灰发、身材健硕面色红润，穿着棕色尼质方格纹套装，胸口有个银色的怀表。 “霍威尔。”莫秦接着介绍，“他是莫飞的地理老师和社交方面的指导人，他是……” “博物学家，也是为数不多完成环球旅行的冒险家。”安格尔说。 修德习惯性地看莫笑――这也知道啊？ 莫笑点头――特异功能！ 修德接着捧脸――好神奇！ “安格尔啊……”霍威尔笑了笑，“我环游世界的时候见过不少著名的艺术家，他们都极力推崇你的作品，说你是天才。” 安格尔微微一笑，问莫秦，“让这么个油嘴滑舌的人指导莫飞的社交真的不要紧么？” …… 莫秦扶额，霍威尔原本就红润的面色更红了几分，呼吸的节奏也加快。 安格尔道，“血压太高了，戒掉伏特加可以让你再环游一次世界。” 莫笑和修德都着笑――霍威尔的确伏特加不离身。 莫秦就觉得那几个老师的头顶阴云密布天雷滚滚，安格尔则是晴空万里还万里无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介绍。 “王子沛。”莫秦介绍一个二十多岁，看起来有些忧郁又有些阴暗的亚裔男子，“他是莫飞的数学老师，也是著名学府的数学教授，是个智商超高的天才。” 安格尔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子沛，问，“王芩是你什么人？” “我爷爷。”王子沛回答，他看起来话不多，有些木讷。王芩可以说是近百年来最有名的数学家之一了，王子沛绝对是名门之后。 莫飞对安格尔眨眨眼，似乎是说――不要欺负老实人啊。 安格尔微微笑了笑，“你是数学家，平时教莫飞什么呢？” 王子沛愣了愣，说，“数……数学。” 修德笑，“专职陪莫飞玩填字游戏或者斗地主。” “噗……哈哈……”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莫飞也有些尴尬，王子沛十分羞赧，搔了搔头很不好意思，“数学在日常生活中其实真没什么大用处，但是可以用来做游戏，提高思维能力和思维活跃度。” 莫飞点头，“数学对思考十分有用。” 安格尔挑眉，不置可否，让莫秦接着介绍最后一位。 “我叫斯达夫。”那是个开朗的三十多岁眼镜男，没等莫秦开口，就自我介绍，“我教莫飞音乐和艺术。” 莫飞点点头。 安格尔听说过这个人，是著名的音乐家。 “你不说两句？”斯达夫见安格尔没评价自己，反而笑着问。 安格尔端着茶杯喝了口茶，显得兴致不高，问莫秦，“还有要介绍的人么？没有的话我想去看看那个转盘。” “还有个家庭医生，要晚上才回来。”莫秦看了看时间，“晚饭前先去看转盘吧。” ……于是，几个家庭教师各自离去，安格尔莫飞他们，去看那个神秘的转盘。 众人走向城堡后方一座带阁楼的房子，那里是莫家历代收藏古玩珍品的藏宝库。 安格尔进入仓库，发现像个库房，都是木头的箱子或者牛皮纸包裹住的纸包。 “其实莫家都不怎么搜集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莫秦跟安格尔说，“艺术品和玩具特别多。” “玩具？”安格尔微微挑眉。 莫秦笑了笑，“都是些有意思的古玩。” 众人顺着铁艺的楼梯走上阁楼，在一间带锁的房门前停下，管家打开房门，再开灯，里边空荡荡的，没窗户。 众人都看到了那个转盘。 “比想象中要小一些。”安格尔走了进去。 他刚踏入房间，报警器就响了起来。 管家关掉报警系统。 “这报警系统必须触发之后才能关闭。”管家说，“只要有人进来，它一定会响！” “但是转盘转动的时候，报警器并没有响是么？”安格尔问。 管家点头。 随后，安格尔不再说话，盯着那转盘看起来。 其实莫飞也是第一次见这个转盘。 莫笑拽着门口死活不肯进来的修德，“怕什么，看一眼么！” 修德死命抓住门框的样子有些像看到猫科动物的伊莉莎，他一个劲摇头，“我不要靠近那个东西！” 安格尔弯腰，凑近转盘仔细地看了起来，随后，伸手轻轻一拨指针…… “啪嗒”一声，指针从摔死那一格子，跳到了“烧死”那一格。 …… 随着安格尔的动作，现场一片沉默，随后，莫飞一把抓住安格尔的手，“安格尔！” 安格尔抬头看他，还若无其事。 “啊！”修德捂着嘴，“动了！天哪！” 莫秦也皱眉，无语地看着安格尔。 安格尔无所谓地伸手，继续拨弄那根指针，奇怪的是，指针无论被拨到哪个角度，都会弹回到“烧死”那一格，更显诡异。 “怎么办？！”莫笑问莫秦。 莫飞看安格尔，抓着他的手，很担心。 安格尔终于是将集中在转盘上的视线收了回来，仰起脸给了莫飞一个好看的笑容，随后轻轻摩挲他脸颊，“今晚有人要来烧死我了，你要冲进火场救我！” “别开玩笑！”莫飞紧张，今晚绝对不能让安格尔单独待着。 “你说有人要烧死你？”莫秦问，“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安格尔手指轻轻敲了敲下巴，“意外的简单。” “什么意思？”莫秦追问，“你真的知道凶手了？” 安格尔一摊手，带着莫飞往外走，“今晚的晚餐吃什么？这种环境，吃西餐不错。” “我做法国菜给你吃？”莫飞想了想，又摇头，“等等你还是先不要靠近厨房！” 安格尔笑了，伸手习惯性摸莫飞的后脖颈，悄悄地，在莫飞耳边说了几句话。 莫飞脸上现出惊讶的神色来，随后似乎松了口气。 身旁，艾斯脚步轻盈地跟着两个主人，偶尔追忆追飞过的蝴蝶。 莫秦走出仓库，正好看到安格尔和莫飞的互动。 莫笑眯眼，“安格尔好像知道凶手是睡了！” “看来是的。”莫秦让管家锁住门。 莫笑就皱眉，“那就真的是谋杀案啊？难道凶手还在古堡里？！” “杀了五十年的人么？”管家罗伊皱眉，“那凶手是有多大？古堡里那么年长的人并不多！” “等安格尔公布凶手吧。”莫秦叹气，“希望今晚不会着火。” “少爷，不用担心。”管家见莫秦忧心忡忡的，就安慰，“听莫飞少爷说，安格尔对破案很在行，既然他知道凶手是谁了，我们可以放心等他揭开谜底。“ 莫秦哭笑不得，莫笑挽着罗伊的胳膊“啧啧”摇头，“老大不是担心凶手，他是担心安格尔会烧了他的房子！” ------------ 第8章 噩运转盘03最后的晚餐 咔哒……当……当…… 古堡客厅里的挂钟开始发出规律的敲击声，沉闷的音色，似乎在昭示着大钟本身的陈旧和古老。 安格尔站在红木挂钟前，看着玻璃罩内，圆形的老钟面盘，取代了秒针的钟摆机械地左右摆动着，分针的指针在钟摆规律地摇摆六十下后前进一格，时针则是以一种无法察觉的匀速移动着。 “要喝茶么？” 罗伊端着茶盘走到安格尔身边，盘子里是古朴又华贵的银色茶具。 安格尔端起茶杯，端详了一下，问罗伊，“银色的餐具总是让人莫名觉得安心，是吧？” 罗伊笑了笑，礼貌地点点头，去给远处沙发上坐着聊天的其他人上茶。 莫飞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几个本子，“安格尔，你要的东西。” 安格尔接过来，翻看。 “在看什么？”莫笑对安格尔的一举一动始终保持着高度的兴趣，修德也一样，两人都凑过来看。 安格尔看的是古堡藏品的记录本，里边详细记录了古堡仓库里那些稀世珍宝的收藏年代和一些基本信息。 罗伊上了茶之后又上来精致的茶点，边问众人，晚饭想吃什么。 安格尔看了看时间，问，“五点准备晚饭，于是几点开饭？” “古堡每晚准时七点开始晚餐。”罗伊回答。 “几点上床睡觉？”安格尔接着问。 “十四岁以下的孩子们九点半前上床睡觉，十四岁至十七岁十一点半以前睡觉，十八岁以上没有时间限制。” 安格尔点了点头，“明天晚饭提早到六点。” “是。”罗伊低声答允，十分顺从。 其他人都惊讶，古堡的管家其实有很高的地位，罗伊平时只听从主人，也就是莫秦的，今天竟然听安格尔的。 莫笑抓住罗伊，小声问，“你也屈服了么？” 罗伊笑了笑，“莫秦少爷交代了，在破案的过程中，全部听安格尔先生的，不用一一问过他。” “莫秦呢？”莫笑纳闷，刚才开始就没见人。 “他在书房。”罗伊回答得似乎有些无奈，边笑边眨眨眼。 莫笑和修德对视了一眼，莫名觉得莫秦是怕了安格尔了，随便他折腾吧，他尽量眼不见为净。 “为什么留我们在大宅吃饭？”索菲亚喝着红茶，有些不解地问。 “你刚才没听到罗伊说么。”霍威尔拿着手里的伏特加喝了一口，“要等安格尔破案。” “破案？”王子沛愣了愣，“意思是凶手在我们几个人里面？” “那还需要查什么？不是已经很明显了么？”斯达夫微微一摊手。 “明显？”修德好奇，“你知道凶手是谁？” “凶手五十年前就开始杀人了，五十年前就有能力杀人的，这里只有一个人吧。” 众人微微一愣，同时望向年纪最大的霍威尔。 霍威尔冷笑了一声，“谁也没说五十年前杀人的和今年杀人的是同一个人，不是么？我们几个的父辈和祖父辈都是在莫家任教的，特别是有些先例。” 说着，他又望向斯达夫。 斯达夫脸上的笑容变成了冷笑，继续喝茶。 修德不解地问莫笑，“什么先例啊？” 莫飞小声说，“斯达夫的父亲因为在酒吧打死了人而死在牢狱里。” 修德惊讶。 “话又说回来，对这个古堡充满了恨意的，还有一个人吧。”霍威尔貌似伏特加又过量了，“比如说被上一代家主拒绝，于是一辈子都没嫁出去的伟家。” 索菲亚微微皱眉，白了霍威尔一眼。 莫笑对修德耸耸肩。 “不过真正世代相传，一直都在古堡里的，应该是罗伊。”斯达夫笑问罗伊，“约翰死前你还跟他有争吵是么？” 罗伊无奈对众人行了个礼，显然没有兴趣参加争吵，带着仆人去准备晚餐了。 “也可能是某个数学家。”索菲亚果然有相当于她外貌的刻薄，“每天都未必有一节课，真不知道每天待在古堡里干什么。” 王子沛正捧着茶杯看风景，也不知道听没听到索菲亚的话，回头对修德指了指窗外，“安德鲁好像又跑出来了。” 修德一惊，冲到窗口，“啊！围栏又被它踢坏了。” 修德往外跑，王子沛接着喝茶。 “安德鲁是谁？”对整个争吵过程似乎完全不感兴趣的安格尔终于开口说话了。 “是安妮的哥哥。”莫飞道，“安德鲁性格和安妮相反，很烈的公马，但是跑得非常快！” “安格尔。”这时，斯达夫很感兴趣地跟安格尔搭话，他性格似乎比其他几人要轻佻一些，“我听说你帮助警方破了很多案子，你觉得转盘是凶杀案？” 安格尔将杯子放下，回头看了看他，点头，“的确。” 其余众人也都看着安格尔。 “你知道凶手是谁了？”索菲亚问。 安格尔点头，“知道。” “是谁？”霍威尔好奇。 “你猜。”安格尔轻松的语气就好像在让他猜口袋里几个钢镚。 王子沛也回头看了看安格尔，“凶手在我们几个里面么？” 安格尔接着问，“你觉得呢？” 王子沛不语，回头继续喝茶。 众人面面相觑。 “还是你根本不知道凶手是谁，只是虚张声势？”斯达夫似乎想用激将法，“别忘了，刚才拨动指针的人是你，如果不出意外，你是活不到明天早晨……” 话没说完，就看到莫飞看着他的眼神有些不善。 这几个老师刚刚接手莫飞的时候都觉得莫名其妙，一个在外流浪了这么久才回归家族的少爷究竟还有什么培养意义？再加上众人看了莫飞之前的教育记录，都有些惊吓过度，这根本是个不良少年，暴力犯啊。 众人严阵以待，只可惜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并不是染着古怪头毛，满口脏话不学无术的小流氓，而是一个彬彬有礼过度早熟的年轻人。莫飞平日是不怎么说话的，学东西非常快，出乎他们所有人的预料。然而莫飞从始至终都没什么情绪，比如说生气、开心、兴奋、不安等等……他和一般的学生完全不一样，不会因为老师的批评而不满，更不会因为老师的表扬而雀跃，淡定过了头。 作为成年人，众老师都知道这种感情其实叫疏离。一个不会对长辈撒娇、发脾气的孩子，表示他根本不在乎长辈是如何看他的，于是……彼此间始终保持着客客气气的师生关系。 此时，不止斯达夫，在场四个老师也同时接受到了莫飞投来的不太善意的目光，除了警告斯达夫之外，似乎还在提醒他们，不可以对安格尔有任何的冒犯。 莫飞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不能控制脾气的人了，然而人的本质是不会变化的，莫飞散发出来的，是危险的凶兽的气息。 几个家庭教师立刻都不说话了，霍威尔和索菲亚都是和莫飞的父亲相处过的人，霍威尔更是认识莫飞的爷爷，这才是莫家最真宗的血统，莫秦身上都没有的，极度危险的气息。 一时间，气氛像是凝结了，有些尴尬。 莫笑蹲下摸摸安静的艾斯的脑袋，“哟，这条哈士奇好乖，一点都不二的感觉！” “对了安格尔。”莫笑似乎经常充当和事老的角色，准备彻底转换一下话题，“六点吃饭和七点吃饭有什么区别么？” “习惯问题。”安格尔随口答了一句，说完，对莫飞招了招手，“离开饭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四处走走。” 莫飞自然同意，拉着安格尔的手，“我带你参观一下，有几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 安格尔微笑，被莫飞牵着手带走。 莫笑再一次感慨莫飞对安格尔真是超级温柔…… “真不明白莫飞在迷恋他些什么。”索菲亚皱眉。 “莫飞是像他的父亲。”霍威尔不错时机地讽刺索菲亚，“对自己的爱人至死不渝，对不感兴趣的人则是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索菲亚放下杯子，站起来，“你这老不死的才该受到诅咒。”说完，转身走了。 霍威尔冷笑了一声，打着哈欠也走了。 “其实安格尔还是非常迷人的，是吧？”斯达夫走到窗边，问盯着窗外发呆的王子沛。 这时，安格尔和莫飞手拉手走出了古堡，似乎第一站是去马场，两人的表情就像是散步的小情人一样，身边是欢快地跑前跑后，时而围着两人转圈的艾斯。 “真是圆满的一对啊。”斯达夫手指轻轻掸了掸王子沛肩膀上的灰尘，“如果安格尔有什么意外，莫飞一定会伤心欲绝。” 王子沛拿着杯子，又浅浅喝了一口，摇摇头。 “你觉得莫飞不会伤心？”斯达夫惊讶地看着王子沛。 王子沛接着摇头，“杀安格尔非常难，我刚才计算了两百多种方法，都不可能成功。” “咳咳……”斯达夫被茶水呛到了，看王子沛，满眼惊骇。 王子沛无所谓地放下杯子，也回去休息了。 等人都走光了，房间里就剩下莫笑一个，他琢磨着是去做作业，还是找莫飞他们在玩一会儿，高中生还是比较苦恼的。 这时，电话铃响了。 莫笑接起来，“喂？哦，安格尔啊……是啊，现在客厅就我一个人……啊？” 电话那头的安格尔似乎说了什么奇怪的话，莫笑很困惑，“这个……好吧。”挂掉电话，莫笑走向那只古旧的立钟，打开了玻璃罩…… 安格尔将电话还给莫飞，继续靠在栅栏上。 马场里，修德牵着马儿们回马厩，艾斯也在马场里。狗和马似乎天生就是好朋友，艾斯在马群边奔跑着，有广阔草场奔跑的狗是世上最幸福的狗，特别是哈士奇！这本来就是一种骨子里都期盼着荒野和自由的亚种狼，甘愿成为狗，除了它们太爱人类之外，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来解释。 “安格尔。” 莫飞伸手，轻轻将安格尔被风吹乱的短发顺道耳后，低声说，“真的没危险么？” 安格尔微微笑了笑，问莫飞，“除了马厩，还有哪里是我会喜欢的？” “还有的。”莫飞拉着安格尔跑向古堡。 宽大的白色衬衫，修身的黑色长裤，以及随风飘扬起来的长发，年轻俊美的青年像是从城堡里偷偷跑出来的王子，为了见心上人一面翻越荆棘围栏，眼里是炙热的爱意和呵护备至的温柔。 莫秦站三楼书房的窗台边，望着拉着安格尔手的莫飞，似乎和一个身影重叠了。 “唉……”莫秦揉了揉眉心，浅浅叹息。 “莫飞少爷和老爷真的很像。”罗伊站在书桌边，帮莫秦整理着桌上的文件。 莫秦走回去坐下，“你很喜欢安格尔么？” 罗伊点了点头。 “为什么？”莫秦不解，“他性格很讨厌。” 罗伊笑了，“他本身并非招人讨厌，只是不去刻意讨好任何人而已。这一点，莫飞少爷非常像他。” “是被他教坏了的傲慢无礼。”莫秦不满，说完，双手交握，轻轻敲着下巴，“究竟是谁在莫家杀了五十年的人呢？这么执着，究竟是为了些什么？” 罗伊沉默片刻，低声说，“也许，未必每件事都是有理由的。” 莫秦不解地看他。 罗伊收拾完了文件，“我去准备晚饭。” 说完，离去。 莫秦皱眉托着下巴，望着对面墙上那一排莫家历代主人的画像发呆，门外的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 莫秦知道，大概是莫飞带着安格尔去参观隔壁的藏书室。 …… 咔哒……当……当…… 古钟敲响七下，古堡的晚餐准时开始。 众人陆续到了客厅就坐，莫秦坐在主人的位置上，习惯性地将餐巾扑好，抬头……看到一边是四个家庭教师，另一边是莫笑和修德，却不见安格尔和莫飞。 莫秦微微皱眉，“他们两个呢？” “好像还在藏书室里。”罗伊回答。 “去叫……” “呀啊！” 莫秦本来想让罗伊去叫他俩来吃饭，但是古堡外面却传来了一声惨叫。 众人都愣了愣，莫笑跑了出去，几个仆人正指着三楼的窗口。 莫秦也带着其他人跑出来了，就见三楼窗口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是藏书室……” 莫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哗啦”一声，三楼的玻璃窗被一把飞出的铁质椅子砸了个稀烂。 众人撤后一步，避开了砸到地上的椅子。 就见莫飞用另一把椅子扫掉窗户周围的玻璃渣，拉过身后的安格尔。 安格尔的外套已经脱掉了，莫飞用外套包住安格尔的头，抱着他纵身往下跃。 莫笑和莫秦拉着两边的人让开下边一大块空地……莫飞飞身而下，落地后顺势一直滚了好几圈，等他停下来的时候是双脚着地的，抱着安格尔，拍外套上的草屑。 安格尔扒开衣领子，对莫飞笑，“还蛮刺激的。” 莫飞松了口气，众人面面相觑——莫飞跳三楼，跟跳三米似的，好惊人的平衡能力。 莫飞小心翼翼将安格尔放到地上。 莫秦赶紧安排人救火，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着火的竟然是藏书室，那几千卷的书籍啊！ “藏书室的门被反锁了。”莫飞跟莫秦说。 莫秦微愣，“什么？” “火是突然着起来的！”莫飞皱眉，“我们看书的时候，突然窗帘着火了！想开门离开但是门打不开，窗帘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易燃，很快火势就大起来了，只好砸窗户出来。” 莫秦皱眉，真的合了诅咒的——烧死？可这次似乎不准，没有成功。 安格尔悠哉地往里走，没事人一样，“晚饭吃什么？” 莫秦张大了嘴——这究竟是何等的心宽啊…… “着火了不安全吧。”莫秦等人追进去，这时，带人上二楼的罗伊下来了，“少爷，火扑灭了。” 莫秦倒是也意外，“这么快？” “当然快，本来就不是烧得很严重。”安格尔摸了摸坐在身边的莫飞的耳朵，“是莫飞大惊小怪。” 莫秦一脸狐疑地坐回了桌边。 安格尔对罗伊说，“上菜吧，我饿了。”边说，边优雅地抖开餐巾，“开胃酒和开胃菜都可以免了，我不吃生冷的东西，直接给我法式海鲜汤，然后一杯白葡萄酒，主菜我不在乎，但是甜点我要吃柠檬味道的海绵蛋糕。” “是。”罗伊点头，带着众多仆人去接着上菜了。 众人都面有疑惑地坐下。 莫笑看着安格尔，“安格尔，不管是诅咒还是凶手，有人要烧死你啊，你还吃得下？” “这顿饭非常重要。”安格尔轻轻举杯，“因为这是凶手的最后一顿晚餐。” “你知道凶手是谁了？”王子沛问，“光推测没有用，要有证据的。” 安格尔点了点头，用叉子插住莫飞给他切成小块的小牛排，微笑，“吃饭的时候，不如我们玩一个游戏吧？” “游戏？”莫秦揉着眉心，觉得有些头疼。 安格尔挑食地让莫飞把所有菌类都从他盘子里赶走，边从容地伸出一根手指，“在座的众人，都丢了一样东西，你们猜是什么？” ------------ 第9章 噩运转盘04精致的游戏 安格尔莫名其妙让大家玩游戏，于是众人边吃边盯着他看。 莫笑和修德很开心，因为莫秦平时对礼仪的管教相当严格，吃饭的时候气氛一直很严肃，不过今天安格尔在，明显轻松很多。 “丢了什么东西？”莫笑兴致勃勃地问。 安格尔微微笑了笑，“只要你们观察这个房间，就会发现丢了什么……唉！” 见众人立刻要四周望，安格尔阻止，“公平起见，游戏当然要有开始的过程。” 众人都看他。 “规则是这样的。”安格尔道，“我数一二三开始，你们四周望一圈，只准看，不准动！等我说结束的时候，将答案写在罗伊给你们准备的纸上。” 这时，罗伊已经和几个仆人一起，分别给众人送上纸笔。那是便签纸，纸的背面已经写上了众人的名字。 分完后，罗伊也拿了一张纸，站在莫秦的身边。 莫笑纳闷，“罗伊也要玩么？” 罗伊点了点头，“很有趣的样子。” 安格尔见众人已经都准备好了，就说了句，“开始！” 随后，众人都忙着四处观望。 “结束！”安格尔喊结束的声音响起，修德和莫笑都抓头，“啊？这么快！” 斯达夫笑了笑，“我怎么教你们观察的？要注意细节啊，细节！” 安格尔看斯达夫，微笑，“你看来有把握？” 斯达夫略得意，“游戏总有赏罚，猜对了有什么奖励？” 安格尔眨眨眼，“拿走古堡里的一样东西。” 众人都一挑眉，这诱惑很大。 莫秦扶额。 众人都写了答案，莫秦和莫飞没有参加，其他人似乎都有想要的，比较踊跃。 女仆将所有纸条都收集起来后，放到了莫秦的手边。 莫秦不解地看安格尔。 安格尔示意，让他公布答案。 莫秦无奈，随手抽了一张。 第一张是莫笑的，写的是――茶几上的餐盘里少了一个苹果。 众人回头看那个餐盘，里边有四个苹果，三个香蕉和两个橙子。 莫秦看了看罗伊。 罗伊道，“盘子里应该有五个苹果。” 莫笑坏笑，“因为我拿去喂了安妮，哈！”说完，问莫秦，“我的零花钱可以加倍么？” 莫秦将纸条放到一旁，淡定地说，“你这算监守自盗，失去游戏资格！”说完，接着去摸第二张， 莫笑扁嘴跟安格尔投诉，“安格尔，我放暑假可以去你的画廊寄宿么？我要离家出走！” 安格尔和莫飞看他的神情，很明显是在看一只电灯泡。 莫秦抽出来的第二张是罗伊的。 罗伊的答案是――少了一道前菜。 …… 众人沉默半晌，看安格尔。 安格尔一摊手――他刚才的确说了不要前菜，于是罗伊没给他拿来。 莫秦看着罗伊，罗伊对他笑了笑，“我没什么想要的。” 莫秦满意地点点头。 莫笑不满，“罗伊太老实了，应该要双倍工资！” 莫秦耐着性子去抽第三张纸条。 “斯达夫的是……”莫秦将纸条给众人看，“天窗的玻璃。” 众人抬起头……就见客厅最大的一扇窗户上方的天窗破了。 “是刚才莫飞砸楼上玻璃的时候，飞溅的玻璃带碎的吧。”罗伊仰着脸看，边说，“明天我会让人来修理。” 斯达夫微笑问莫秦，“我想和凯瑟琳约会。” 莫秦望天，“你自己去问她，我做不了主。” 接下来的是霍威尔的。 他的字条上写的是――十分钟时间。 安格尔摸了摸下巴，看着霍威尔。 霍威尔得意一笑――我对时间很敏感！ 众人都望向那只老旧的时钟，就见时钟此时显示的是七点四十分。 莫笑拿出手机，“七点三十哦……哇真的准啊。” 霍威尔摸出胸口的怀表，笑眯眯，“我有看表的习惯。” 众人也的确注意到，霍威尔掏出怀表看时间，几乎是一个习惯动作。 再一张，是索菲亚的。 莫秦打开纸条看了看，对索菲亚说，“看来你时间观念没有霍威尔强。” 说着，念索菲亚的答案――五分钟时间。 “呵呵。”霍威尔笑了，慢条斯理地说，“女人的时间观念都很差。” 索菲亚看了霍威尔一眼，脸色很不好。 霍威尔一摊手，“我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如果可以的话，给孩子们换个面带笑容的语文老师吧，哈哈哈。” 众人都皱着眉头看霍威尔，索菲亚咬着牙瞪了他一眼，万分不满。 最后一张是王子沛的。 莫秦拿出来，就见上边写的是，“时间。” 莫秦看王子沛，“你也对时间敏感？不过比索菲亚聪明，没写准确的时间。” “那也算对了吧？哈哈。”霍威尔笑着问王子沛，“你想要什么？” 王子沛看了看霍威尔，“其实只有我对了。” 霍威尔微微一愣，皱眉，“喂，你小子什么意思啊？” 王子沛看安格尔，“我们丢了的不止是十分钟时间，可以说这五十年来，这个古堡里的人忽略的都是时间，是么？” 安格尔用勺子轻轻一敲玻璃杯，发出悦耳的“叮”一声，点头，“不愧是王芩的孙子。” 莫秦兴趣缺缺地将纸条都收起来，问安格尔，“这无聊游戏玩完了……然后跟凶手有什么关系？” 安格尔喝了一口汤，指了指霍威尔。 众人都一愣，集体看着霍威尔。 修德正坐在霍威尔身边，赶紧往莫笑身边挪，“霍威尔，你果然是凶手么？” 霍威尔哭笑不得，“喂喂！” 安格尔优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道，“哦，我是想说，在我公布凶手之前先给他换一张椅子，以免一会儿说到一半他先自燃了。” 众人一惊，霍威尔嚯地就弹了起来，“什么？” 罗伊过去检查椅子，就见椅子下方贴着一个装了汽油的袋子，而椅子靠背处的丝绒表面上，有一层淡淡的油，已经沾到了霍威尔的西装上。椅子的侧面有一根沾了油的细绳连接着下边装油的袋子，万一着火，霍威尔还真有可能被点着。 “他被点着是一定的事情。”安格尔若无其事吃莫飞送到嘴边的小牛排，“不信你打开你的酒壶闻闻。 正脱外套和马甲的霍威尔疑惑地将自己一直装在上衣口袋里的酒壶拿出来……打开一闻，惊骇――汽油！ “谁给我换的？”霍威尔惊魂未定。 罗伊也皱眉，“霍威尔先生最喜欢的甜点是火烧起司，是在起司蛋糕表面喷上伏特加，在食用前点火，他还就喜欢自己点……” 众人仔细研究霍威尔的衣服，发现他袖子下方，垂到腿边的餐巾上也有汽油，这真的是相当危险！ 霍威尔脸通红，看着安格尔，“凶手究竟是谁？” 安格尔缓缓伸起一只手，“已经知道凶手是谁的，请举手。” …… 莫秦索性不吃了，托着下巴等着，就见在座的，除了安格尔之外，莫飞、莫笑、罗伊以及王子沛，都默默举起了手。 莫秦更不解了，看莫笑，“没理由你也知道啊！” 莫笑得意，“那你给不给我加零用钱？” 莫秦看安格尔，“可以公布凶手了吧？” 莫笑扁嘴――小气！ 安格尔喝了口酒点点头，看罗伊，示意他――可以代劳。 罗伊走到莫秦身边，道，“应该是索菲亚小姐。” 众人惊讶之余也都颇无语地看了看罗伊――说凶手还要加个小姐……这种公布凶手方式也太有礼貌了。 “是你？！”霍威尔看着脸色铁青的索菲亚，“你竟然想烧死我！” 索菲亚抬头，看了安格尔一眼，随后怨毒地看霍威尔，“你这老不死的早就该接受诅咒的惩罚，只是前面几种死法太轻松了，都太便宜你！烧死倒是很适合你！” 修德捂着嘴望着索菲亚，“索菲亚，竟然是你！你为什么杀了那么多人？” 索菲亚轻描淡写地回答，“有什么证据？我诅咒霍威尔死又不是第一天，以我的年纪，根本不可能杀了五十年的人。” “应该还有其他凶手吧？”莫飞问安格尔。 安格尔点点头，“理论上是有的。” 莫秦就觉得头更疼了，问莫笑，“你为什么知道是索菲亚？” 莫笑兴高采烈的，“刚才安格尔让我在没人的时候悄悄把老钟拨快五分钟，然后让我别对任何人说，吃饭的时候谁说五分钟，谁就是凶手。” 莫秦又问罗伊，“你也知道？” 罗伊跟着点头，“安格尔先让我七点过五分准时开饭，不要理会钟的快慢，然后吃饭的时候谁说五分钟，谁就是凶手。” 莫秦无力，再看莫飞，“你呢？也是五分钟？” 莫飞摇了摇头，“安格尔拉着我离开客厅的时候就跟我说，凶手是索菲亚。” 众人都皱眉，望着安格尔――果然莫飞待遇更好些！ 安格尔凑过去靠着莫飞的肩膀，看他盘子里的煎鱼。莫飞细心帮安格尔挑了一块，去掉骨头，送到他嘴里。 安格尔嚼了嚼，眯着眼张嘴表示还要吃一口。 莫飞笑着喂他。 众人觉得莫飞像是在喂一只粘人又娇贵的白色长毛波斯猫，两只眼珠还应该是一只蓝一只绿的那种极稀有品种，漂亮又会撒娇。 王子沛用餐巾擦了擦嘴，赞叹，“爷爷常说，一切思考，想得到正确的结果，首先要有正确的开端！事实上，我们探索的并非是结果，而是那个开端。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开端的呢？安格尔？” 安格尔想了想，忽然问斯达夫，“你是怎么注意到天窗破了的？” “因为风声。”斯达夫回答，“我是音乐家，对声音很敏感。” 安格尔点了点头，继续吃东西。 莫飞又往他嘴里送了块鱼肉，“安格尔，你是怎么知道索菲亚是凶手的？” 安格尔托着下巴看着索菲亚，半晌，“好累，说起来好麻烦。” 众人叹气，安格尔的性格，不知道气死过多少人。 这时，罗伊给安格尔送上来柠檬味的海绵蛋糕，又给他端上红茶。 安格尔吃了一口蛋糕，觉得味道很不错，罗伊不失时机地补充了一句，“莫飞少爷做的更好吃。” 安格尔心情大好，于是也不嫌麻烦，决定给众人讲解一下。 众人都看了看罗伊――他似乎找到了跟安格尔沟通的办法！就是撸顺毛，并且不失时机地夸赞一下莫飞。 首先，安格尔指了指那站立在客厅墙角玻璃罩内的古老木钟，“这个钟貌似年代很久远了。” “是很久了。”莫秦回答，“我们出生前就在了。” “这个钟是老爷的父亲，在瑞士找一个有名的钟表匠做的。”罗伊回答。 安格尔点了点头，“谁把那个转盘拿来？” 莫秦就叫罗伊去拿。 没一会儿，罗伊捧着那个转盘过来了。 褪去了诅咒的阴森感，这也只是一个普通的转盘而已。 “把转盘和那个钟的面盘重叠放在一起。”安格尔指了指。 罗伊和一个仆人一起将转盘放到钟的前面，众人一愣――竟然一样大小！ 莫秦摸了摸下巴，“这个……” “知道机械工艺里，艺术性和技术性结合的最完美的零件是什么么？”安格尔问。 众人正疑惑，已经换了一身睡衣，换了个椅子舒舒服服吃火烧起司的霍威尔答，“蒸汽机？” 众人都摸下巴。 王子沛说，“是齿轮。” 安格尔点头。 众人也都觉得合理――齿轮的确称得上是技术与艺术的完美结合。 “这个转盘的内部结构应该跟这个钟的内部结构接近，只是没有了分针和秒针，时针也不是每小时走一次，而是一年走一次。”安格尔看了看王子沛，“其实这个转盘根本不是多复杂的计算题，只是一个改造的钟而已。” 王子沛叹气，似乎有些沮丧。 众人也都张大嘴，“原来如此！” “我看过莫飞爷爷的收藏。”安格尔将之前莫飞给他看的几本仓库记录放到桌上，“看收藏品是最容易了解一个人喜好的……莫飞的爷爷是个十分喜欢玩具的人，他很喜欢玩游戏。” “的确。”不止罗伊，莫笑和莫秦也点头，这位上上一代的家主是家族的传奇，也是他那一代开始规定家族里的学生世世代代都要学习数学、艺术、社交和人文，王子沛的爷爷王芩是他最好的朋友。 “我小时候听爷爷提起过，他们最热衷于数学游戏。”王子沛说，“根据之前死亡的时间、还有转盘走动的规律，我罗列了非常复杂的计算公式，也算出来了一个规律，但是有一个因素一直困扰着我……” “是烧死，对么？”安格尔问。 王子沛点头。 “你能算出所有其他命案的发生时间，却是算不出烧死的时间，所以你觉得你的计算是错误的。”安格尔道，“你之前计算的公式和结果应该罗列了一张表格，但是表格不见了……而且那还是在你很小的时候。” 王子沛连连点头，“是的，我十岁左右计算出转盘的规律，但是那一年烧死的事件正好发生了，我觉得自己的计算是完全错误的，很沮丧，就不再算了。” 安格尔笑了笑，“你十岁那年啊……一个错误的结尾往往是另一个错误的开始。” “对啊，现在想想，烧死不过是个欺骗式的存在而已，为了分散注意力的。”王子沛情绪低落，“我小时候如果没有算出那一张表格，这么多年的命案应该也不会发生，约翰和约瑟芬他们都不会死。” 修德拍了拍他肩膀，让他不用太自责。 “你是偷走了子沛小时候的计算公式，然后按照那张表格上的时间来杀人的？”斯达夫惊讶地看着索菲亚，“为什么？你为什么杀那么多人？” 索菲亚冷眼看他，“我的确很讨厌你们几个，觉得你们都该死，不过还是那句话，有什么证据？就凭那个小子的几句话想让我认罪？！” 众人无奈望着她。 莫秦叹了口气，看安格尔，“接着说，烧死似乎是个关键点？” “嗯，因为只有烧死是多余的！”安格尔道，“也只有烧死是与众不同的！” 众人都边听边琢磨。 “的确。”莫飞似乎有所领会，“其他人死和转盘的格子转动几乎都发生在同时，唯独烧死不同。拆转盘的工人死是在转盘转到烧死格子后的晚上，这次的也没有及时发生。” “因为其他一切都是知道时间后再发生凶案，而只有烧死，是知道凶杀方式后，再确定时间。”安格尔又舀起一块海绵蛋糕，给蹲在身边摇尾巴的艾斯吃，边慢条斯理道，“如果说正确的开端才能推导出正确的结果，那么这次案件推理过程的开端，就在‘烧死’这一点上。”说着，安格尔看了看索菲亚，“知道你的问题出在哪儿么？” 索菲亚略带阴森地看着安格尔。 “你是个文学家，不是个数学家。”安格尔一笑，“数学太差的人，没法玩这个精致的游戏。” 作者有话要说：木看懂滴不用纠结，还没写完呢，下一章结案有推理过程~ ------------ 第10章 噩运转盘05索菲亚的畸恋 安格尔说完了，也吃完了海绵蛋糕，就问莫飞，“去散步么？” 莫飞看了看一脸困惑加迷茫的其他人，小声提醒安格尔，“安格尔，还没有说完。” 安格尔眨眼，“说什么？” “索菲亚是凶手的事情。”莫飞道。 安格尔托着下巴靠在桌边问索菲亚，“你不想承认？没必要垂死挣扎，证据很明显。” 索菲亚皱着眉头看着安格尔，抿着嘴，不开口。 “安格尔。”莫笑还是小孩子，求知欲强不耻下问，“说清楚点，为什么你让我把老钟拨快五分钟，就知道索菲亚是凶手？” “这一点并不难理解。”霍威尔道，“钟多了十分钟，你只拨快了五分，这表示期间有其他人动过钟，所以，会说少了五分钟的人就是凶手。”说完，霍威尔略得意地看安格尔，“对不对？” 安格尔打了个哈欠，慢条斯理地道，“除了对不对之外，人生还应该有点别的追求，这世上最愚蠢的就是自我感觉良好其实却并不怎么良好的人。另外，我救你一命只是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还有，莫飞不需要一个酒鬼做老师。” 霍威尔张大了嘴，“你……” 众人默默叹了口气，安格尔好毒好狠好准确好直接。 安格尔一扭脸，不想理会霍威尔。 众人都默契地抽了抽嘴角，安格尔大王此时脸上的表情就是――此人神烦！ 罗伊也走了过来，“我刚刚报警了，警察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就到。” 众人都看安格尔――警察到来前，起码得有将索菲亚定罪的绝对证据吧？ 安格尔问罗伊，“还有海绵蛋糕么？” 众人咽唾沫――好像打他一顿哦！但是莫飞肯定不让哦！ 罗伊又给安格尔拿了一块海绵蛋糕来，安格尔低头拿勺子挖。 莫飞见众人都快磨牙了，就问安格尔，“不如，我来解释一下？” 安格尔点头，“嗯。” 莫笑撅嘴，“安格尔你对莫飞态度明显比对我们好！” 安格尔看了看他，点头，“对啊。” “你歧视！”莫笑投诉，“偏心！” 安格尔叼着勺子反问，“有什么问题？” 修德轻轻拽了拽莫笑的袖子，“不要惹他，他有特异功能。” 莫秦无奈打断，“莫飞，赶紧！” 莫飞就道，“呃，我觉得关键的并不是五分钟，而是总共的时间减去五分钟，能确定的确有人对钟动了手脚！” 众人做了个平时艾斯最常做的动作――歪头。 莫飞接着解释，“如果莫笑没有动那个钟，那么索菲亚无论将钟调快了十分钟还是二十分钟，她的答案和注意时间的霍威尔的答案都会是一样的。就因为莫笑提前调快了五分钟，所以霍威尔的答案永远会比索菲亚说的时间多五分钟。也就是说，就算没人注意到时间，索菲亚说的答案，也会比正确的答案少五分钟。” 众人都有满足感地点头――这句懂了！ “火应该也是索菲亚放的，把我和安格尔困在藏书室里边，她应该研究过多种杀人放火的方法，利用图书馆里的灯泡或者电路，制造了一场意外的火灾，还用助燃剂加速了火势。但是她并不是要烧死我们，只是想要通过这场火，把大家引出客厅，制造混乱，她好改动时钟，然后安装暗算霍威尔的机关。” 众人接着点头――这句也听懂了！ “索菲亚吃饭的时候不可能戴着手套。”莫飞道，“安格尔说的没错，证据很明显，放助燃剂的燃烧袋和凳子都没有燃烧，说明上边有索菲亚的指纹，同样的，钟上也会有！” 众人都一起回头看索菲亚――指纹？铁证啊！ 索菲亚依然静静地坐在那里，良久，叹了口气，苦笑了一声，不再开口。 众人虽然有心理准备，但也都皱眉――真的是她？！ “不过安格尔。”莫飞问安格尔，“我不明白索菲亚为什么一定要去改那个钟，还有，和数学不好有什么关系呢？” 众人也跟着点头啊点头――这个他们也不懂！ 安格尔似乎很满意莫飞的表现，放下勺子，先问罗伊，“如果老钟的时间错了，会很快被发现么？” 罗伊想了想，点头，“老钟准点会敲钟，应该很快会被人发现有差错。” “如果发现时间错了，你会怎么做？”安格尔问。 罗伊回答，“调准它。” “调准这个钟，有什么窍门么？”安格尔又问了一句。 罗伊微微一愣，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拍手，“啊！” 安格尔笑着点头。 “啊什么？”莫笑没明白，急着拽罗伊，“什么情况？” “是这样的，老钟要拨准，就必须先让钟摆停下来，让钟摆停住的方法是将时针转到七点整。”罗伊说。 众人仰起脸想了想，貌似是…… 在场都是些少爷，调钟的自然是管家或者仆人。 罗伊细心解释，“这个老钟，只要时针指到七点的时候，钟摆就会停，然后将时针转向需要的时间，钟摆都不会再动。再将分针转到想要的位置，等分针停止转动的时候，钟摆就会自动摆起来。如果钟摆不停直接调时间，这个钟会走着走几天后就错乱了。” 罗伊的话说完，众人都打了个愣神。 莫笑忽然抓头，“呀？我好像听到了什么重点，但是又好像错过了什么重点。” “重点是时钟如果不准，会几天就会错乱！”莫飞显然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恍然大悟，“如果这个钟和那个转盘内部结构一样，里边的齿轮就有一套固定的运转方式！要让转盘指针在固定的时候走动到固定那一格，就必须不能发生错乱！一旦错乱了怎么办呢？就跟这只钟一样，拨回七点，重新再来！所以无论谁碰了转盘，转盘的指针就必定跳回到烧死那一格，因为那就等于是时钟的七点，是重新再来的起点！凶手还想按照转盘规律来杀人，就必须让这个钟准！换句话说，真正的凶手，是按照这个钟，结合转盘来杀人的！数学不好，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安格尔！” 安格尔伸手捏了捏莫飞的下巴，“聪明。” “前面听懂了。”莫笑更着急了，“但是跟数学什么关系？” 在座除了莫飞，精通数学的王子沛显然也听懂了，就帮着解释，“我的计算是通过齿轮的规律来算的，列出了很多数据。如果说有人碰到转盘，烧死一次发生，其实是等于转盘重新启动一次！烧死是随机发生的，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会碰到指针。可每重启一次，就表示后边的数据都不对了，我接下去算出来的年月日时间就不准了，而最麻烦的是，之后转盘再转到哪一个格子，就也不准了，要重新算过，除非……” “让钟也重启一次！”莫秦也明白了，“如果说烧死案是在今天晚上七点发生的，就表示转盘在七点被重启了，明年转盘跳到哪一个格子她就不知道了。但是如果钟也被重启一次，比如说是明天早晨七点调准了时间重启，那么两者之间就相差了十二小时，只要用之前王子沛算出来的第一组数据减去十二小时，根据那时候钟上时针所在的位置，就能反推出下一种死法了！简单说，烧死发生之前是根据转盘显示的死法推案发时间，而烧死之后，她就要根据案发时间来推转盘的格子在哪里了！因为她数学不够好所以需要用笨办法，如果够好，比如说子沛如果知道了烧死就是随机重启这个关键，就能准确地算出下一次案发时转盘会转到哪一个格子！” 虽然有些绕，但众人都想明白了。 莫笑摸着下巴点头，“哦！所以凶手要做到的并不是让时钟准时，而是让时钟重启，这样才能根据王子沛算出来的数据，推算下一种死法！果然，数学不好犯案风险大大增加啊……” “我好像还不是太懂，不过管他呢。”修德好奇地问安格尔，“你为什么一开始就知道凶手是索菲亚？” 安格尔托着下巴，“她一看就数学不好的样子。” …… 众人惊骇――不是吧？！ 安格尔望天。 众人都有个莫名的念头――他是懒得说了搪塞一下！ “为什么杀了那么多人？”罗伊不解地问索菲亚，虽然她平时不近人情说话刻薄，但也不像是那么变态。 “杀了十几年人，竟然没人发现。”斯达夫问安格尔，“那之前是谁在杀人？” 安格尔笑了，“其实她未必杀了那么多年的人。” 众人都不解。 安格尔道，“莫秦给我看那些照片的时候，我就觉得并非是持续五十年的连环杀人案。” 众人都纳闷。 “可的确五十年来都有死人……”莫笑说。 安格尔无所谓地一耸肩，“最早的命案是，一个工人搬东西的时候转盘掉了出来，意外启动了，然后当晚，工人搬东西的时候被砸死了。简单一点概括，一个工人搬东西的时候闯了两次祸，第一次摔烂了一个箱子，第二次被雕像砸死了，如果没有噩运转盘的存在，你们还会怀疑那是一个连环杀人案的开端么？” 众人面面相觑，都摇摇头，只能说那个工人不小心或者太倒霉吧。 “第二次引起人注意的事，一下子就跨到了十三年前，一个姑娘淹死。”安格尔说着，看王子沛，“正好转盘转到了淹死这一格，概率高么？” 王子沛摇头，“如果说同时发生那概率不高，可是，并没有证据证明命案的发生和转盘的转动是同步的……如果是转盘那一年正好转到淹死那一格，而在转盘转到下一格的这一整年时间里，有个人淹死了，那概率就相当高了，不能排除只是巧合。” 安格尔接着说，“真正命案发生时间和转盘转动同步的开始，是那个被晾衣绳绞死的女佣，也就是说，是五年前。” “古堡里的人都知道转盘被监视起来了。”莫秦皱着眉，“于是只要在特定的时间制造命案，那么之前所有的命案，就都可以归到转盘的诅咒上面了！换句话说，无论索菲亚是从十年前开始杀人也好，五年前开始杀人也罢，都被延长到了前五十年！” “哦。”修德也明白了，看安格尔，“所以你刚才说理论上之前还有凶手！” 安格尔点头，“之前究竟是怎么回事，线索太少，无从分析，当然了，如果资料充足，还是可以推算下。但也可能是有人用转盘的传说来编故事什么的，无从考证。” “那你究竟为什么一开始就怀疑索菲亚？”莫笑试探着问，“别懒！详细说。” 安格尔见众人都跟等待喂食的雏鸟差不多，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看着自己，也无奈，“假设第一次命案就是五年前，那时候上一任家主应该还在是么？” 莫飞愣了愣，点头，介于几年前他老爸还去看过他打球，虽然病入膏肓，五年前应该还健在。 “老爷那时还在，但是身体不好。”罗伊说着，看索菲亚，“被绞死的女仆是他的专属仆人，每天形影不离地照顾他！” “她的眉宇间，稍微有一点点像莫飞。”安格尔淡淡说出众人都不曾注意的点，“我觉得莫飞的父亲可能很喜欢她。” 罗伊点头，“是的！” “去年死掉那个叫约瑟芬，我问了一下莫飞，莫飞说那个阿姨生前也照顾过他父亲，跟他讲了很多他父亲当年的趣事，莫飞很喜欢他。” 众人也点头。 “这次死去的约翰，是负责照顾莫飞的，莫飞也很喜欢他。” 众人都微微皱眉，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 “死掉的人不是莫飞父亲喜欢的，就是莫飞喜欢的。”安格尔一摊手，“变态的爱啊。” 罗伊突然问安格尔，“所以一下车你就问我喜不喜欢莫飞？” “我要找一个病态地爱着莫飞的父亲，又将那种爱和嫉妒转移到莫飞身上的人。”安格尔看着索菲亚，“你之所以要杀霍威尔，是因为她嘲笑你的爱，而你之所以不惧风险说出五分钟，是因为想答对问题，这个古堡里，有一样东西你非常非常想要，是么？” 索菲亚盯着安格尔看了良久，忽然笑了，“我最想杀的那个人还是你。” 安格尔略遗憾地摇了摇头，“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是你比不过的，比如说莫飞的母亲。” 众人又一次捂胸口―― 一箭正中靶心！ 索菲亚除了含着恨意瞪安格尔之外，也没别的办法。 “霍威尔和斯达夫在跟她吵架的时候说了她迷恋我大哥的事情，所以你就怀疑她？”莫秦问。 安格尔点点头，“另外还有个细节。” “什么细节？”众人不解地看着安格尔。 “莫飞的小马摔了修德。”安格尔说着，问索菲亚，“我注意到马厩对面就是晾衣服的地方，安妮是不是看见过你杀人？” 索菲亚微微地一愣。 罗伊无奈道，“索菲亚，难怪所有马都怕你。” 索菲亚苦笑了一声。 修德突然喊了一嗓子，“啊！那天我本来好好骑在安妮背上，你正好过来问我莫飞在哪儿，你还顺手捡起了地上的麻绳挂到围栏上……然后安妮就突然狂躁了起来。” 安格尔笑着点了点头，“安妮听得懂莫飞的名字。” 众人都不解地看安格尔，“什么意思？” “如果安妮害怕她拿着麻绳的样子，会转身就跑。”安格尔说着，轻轻摸了摸莫飞的面颊，“它是怕索菲亚伤害你，所以突然暴躁了，然后忘记了背上还有个修德。” 众人都沉默，修德握着拳头不满，“讨厌，安妮好偏心！姓安的都好偏心。” “你拨了钟。”莫飞突然问索菲亚，“表示你明年还想杀其他人，你准备杀谁？” “所有人。”索菲亚淡淡道，我恨这个家族里，所有的人！ 这时，警车来了，索菲亚站了起来。 莫秦忽然问她，“你想跟我要什么东西？” 索菲亚忽然笑了，指了指安格尔，“他这么聪明，你们问他吧。” 说完，索菲亚被警方带走，罗伊已经大致将经过都告诉了警方，至于之前索菲亚究竟杀过多少人，就要留给警方详细地审问她了。 等警察带着人走了，莫笑拉着要去莫飞卧室参观的安格尔，“安格尔安格尔！索菲亚想要什么？” 安格尔想了想，“大概是莫秦书房里，莫飞爸爸的画像吧。” 莫秦惊骇，“你怎么知道我房里有各代家主的照片？” 安格尔看了看他，挑起嘴角神秘一笑，拉着莫飞走了。 莫秦睁大了眼睛，修德拽着莫笑晃啊晃，“笑笑，他真的有特异功能啊，特异功能！” 安格尔背着手溜达上楼，莫飞小声问他，“安格尔，你怎么不告诉他们，是我跟你说莫秦房间里有我爸年轻时候的照片的？” 安格尔眯眼，“猪都会猜到的吧！你不告诉我我上哪儿知道去？” 莫飞哭笑不得地搔了搔下巴，楼下现在肯定坐了一桌的笨猪，都在感慨安格尔是神棍什么的…… “我们明天回画廊么？”到了卧室门口，莫飞问安格尔。 安格尔看了看他，轻轻摸他脑袋，“随你安排。” 莫飞一愣，“随我？” 安格尔点头，抱着胳膊很严肃地说，“虽然我们的奴隶和主人合约还是永久有效果的，你要无条件一辈子听我的，不过近段时间我可以配合你的学习，你要是有需要，我可以留下来陪你……” 安格尔话还没说完，莫飞一把搂住他，“我需要！猪都知道我需要！” 安格尔眯着眼睛看他――臭小子！ ------------ 第11章 雨中的泪眼石01古堡的清晨 午夜，古堡的钟声准时响了十二下。 莫飞坐在卧室的大床床沿，看着床上已经睡熟的安格尔。 安格尔睡觉还是那么老实，婴孩一样，侧卧，微微蜷着身子，一手放在脸侧的枕头上，露出白而细的手腕，腕骨在薄薄一层皮肤的包裹下，显得很精致。 莫飞专注地看着。 安格尔没有带换洗的衣服过来，所以刚才洗好澡后，就套了莫飞的衬衫在身上，显得很宽松。 刚才他还好奇地看房间里的摆设，莫飞说去给他倒一杯热牛奶，让他睡前喝，可是等莫飞回来，安格尔已经睡着了。他应该很累了，今天做了很久的车，在古堡里转的时候又走了很多的路。 莫飞给安格尔盖好被子，自己就坐在床边，盯着床上的人看。 莫飞以前从来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东西，是酒吧里男男女女追求的性？还是街上携家带口老夫老妻之间的相依为命？他都不觉得这些东西有多么吸引人，更不觉得感情有多牢靠。 在没碰到安格尔之前，莫飞觉得世间一切的感情都是假的，有时候他打工的酒吧里也会有因为争风吃醋而大打出手的人，他还见过因为分手自杀跳楼的人，他根本无法理解，每个人都是为自己在活着，为什么会为了另一个人要生要死？ 直到他认识安格尔，他对感情有了一些新的领悟，甚至对人生也有了新的领悟。 莫飞看着床上安静的安格尔，轻轻躺下，伸手，从背后搂住他的腰，头埋在他颈间，闻着属于他的气息。这个精致得瓷偶一样的美人，有温度，有气息，柔软，活生生的存在于他的生命里。 莫飞时常想，所谓的爱情，就是无论你是拥有还是失去，你都会感谢上苍，让你的生命里出现了这样一个人，在爱这个人的同时，也开始喜欢爱着这个人的自己。 莫飞抱着终于回到他怀抱的安格尔，再一次庆幸，这一段时间的分离，让他更加明白自己对安格尔的爱，同时也更懂得珍惜。每一次的相聚都是如此的来之不易，这世上没有哪一种幸福是理所当然不劳而获的，一切都是有代价、要努力的！要厮守，就先要能够守护。 …… 夜凉如水，莫秦拿着杯子靠在窗边，望着寂静的庄园。 烈酒在杯子里融化着冰块，良久，莫秦叹了口气。 罗伊帮他铺好床铺，“少爷，该睡了。” 莫秦将最后一点酒喝完，放下杯子，问，“今天安格尔的表现怎么样？” “令人印象深刻。”罗伊将酒杯收好，酒瓶放回酒架上，“难怪莫飞少爷在那么短时间内变成了这么优秀的人。” 莫秦笑了一声，“优秀啊……莫飞受安格尔影响太大了。” “安格尔先生有一股特别的吸引力。”罗伊收拾好了餐盘，笑道，“莫飞少爷在他身边的时候和平时完全不一样呢，戾气都不见了。” “你还笑？”莫秦无奈地看他。 “这也挺好啊。”罗伊拿着东西离开，“我感觉日后会非常精彩。”说玩出门，跟莫秦道了声晚安后，关门。 莫秦望了望天，揉眉心――精彩啊……希望不会演变成混乱。 …… 一夜好梦的莫飞，在清晨醒来，自己竟然保持着搂着安格尔的姿势睡了一晚。 莫飞抬起头看了看安格尔，依然熟睡着。大概是昨晚睡得也不错，安格尔的唇色红润，微微张着，让整张脸显出几分稚气来。 莫飞笑了笑，凑过去，亲他面颊，动作极轻，很克制。 安格尔依然熟睡。 莫飞也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担心。高兴的是，安格尔睡在他身边时如此放心，担心的是……这人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莫飞正自皱眉外加胡思乱想，就感觉安格尔动了动。 安格尔睡觉是不会动的，动了，就表示他要醒了。 莫飞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挂钟，才早晨五点四十，离他每天六点的起床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果然，安格尔的眼睫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睛。 莫飞正双手撑着他耳侧的枕头，低头看着他。 安格尔张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了莫飞的脸，一双眼睛盯着自己，晶亮晶亮的。 “早，安格尔。”莫飞跟安格尔问好，下意识地就问了一句，“早饭想吃什么？” 安格尔笑了，仰着脸看莫飞，反问，“你呢？你想吃什么？” “我……”莫飞看着安格尔，心说，想吃你行么？ 安格尔见莫飞神情，坏笑，“想吃什么？” 莫飞伸手捏了捏他下巴，“这算邀请？” 安格尔愣了愣――若是以前，莫飞应该会很局促尴尬，现在脸皮变厚了！ 莫飞见安格尔疑惑，就低头在他额头轻轻一吻，“安格尔，不要做危险的举动，我现在是安格尔极度缺乏期！” 安格尔不满，捏住莫飞的鼻子，“反了你！” 莫飞笑着压下去，捧着安格尔的脸，“是啊，反了！你咬我么？” 安格尔揪住莫飞面皮往两边拉，“我的莫飞很乖很听话的！” 莫飞笑着点头，“莫飞不止很乖很听话，还很暴力！” “哦？”安格尔一挑眉，一手放在枕头上，一手轻轻拽衣领，“你要对我使用暴力？” 莫飞微微一愣，盯着安格尔拽着衣服领子的手，呼吸也略微有些不稳，他貌似真的低估了自己对安格尔的思念，以及腾升的欲念…… “呼。”莫飞长出一口气，搂住安格尔，“别闹了！一会儿真的忍不住了。” 安格尔却变本加厉，笑得越发坏，“忍什么？你是未成年么？” 莫飞盯着安格尔看了一会儿，有些惊喜，“安格尔，你也想……” 安格尔仰着脸露出好看的脖子，却是摇头，“现在不想。” 莫飞无辜地看着安格尔。 安格尔双手拍了拍他的背，“等回画廊再说。” 莫飞不甘，“那不是要忍很久？忍多了对身体不好！” 安格尔伸展了一□体，“那你要不要霸王硬上弓？” 莫飞无奈，良久，叹了口气，似乎忍耐成功了，趴在安格尔身上，“安格尔，你好坏。” 安格尔满意地沿着莫飞的肩胛往下摸，似乎是在用手测量肌肉厚度以及身形的变化，边点头，“对你躲着不出来的惩罚。” 莫飞抱紧他，“记仇。” 安格尔显然心情很好，伸手撩着莫飞的长发，“你也未必要征得我的同意。” 莫飞皱眉看安格尔，“你在诱导我使用暴力？我才不。” 安格尔很纳闷，“那样说不定很有情趣。” 莫飞叹了口气，翻身躺到他身边，“万一你生气不理我了怎么办？” 安格尔翻身，坐到了莫飞的身上，双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长发，脸上的笑容，表示他对莫飞的回答很满意。 安格尔低头，“这是给你的奖励……” 话没说完，莫飞仰起脸，吻上了安格尔的唇角，从那滚烫的温度来判断，安格尔也有些心疼――憋坏了吧？ 正这时，大门突然被推开了，莫笑揉着惺忪的睡眼探头进来，“莫飞，起床了没？莫秦说早上有客人来……” 莫笑话说了一半，说不下去了，张大了嘴看着眼前的场景。 安格尔和莫飞被打断了，都转过脸看门口。 莫笑盯着床上的两人看着，突然一捧脸，转身尖叫着跑了，“呀！好色好h！” 莫飞尴尬，莫笑还没成年呢，虽然平时嘴上讨便宜，但正儿八经的还是没见过，估计受刺激了，平时莫秦对他的管教还是很严格的。 安格尔则是眯着眼睛问莫飞，“他进你房间不用敲门的么？” 莫飞哭笑不得，“他是我弟弟。” 安格尔不满，“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莫飞无语，一翻身搂住安格尔，“还是要奖励吧……” 话没说完，就听到大门口传来“嘭”一声踹门声。 莫飞和安格尔仰起脸，就见莫秦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口，“你俩在干吗？！” 莫飞叹气，看来果然这里不是地方，要不然还是回画廊去吧。 安格尔倒是笑了，托着下巴看着门口，回答莫秦“在交流感情。” 莫秦脸色更黑了几分，“莫飞，你给我好好念书，禁止纵欲！” 莫飞觉得自己真亏，能纵欲就好了，安格尔就赏了他一个早安吻，还被各种打断，再下去不是要纵欲是要禁欲了。 安格尔瞧着门口一派大家长作风的莫秦，不满地问莫飞，“他为什么也不敲门就进你房间？” “我是他叔叔！”没等莫飞说话，莫秦就吼，“莫飞，你每天的晨练呢？” 莫飞看了看钟，“还有五分钟。” 莫秦严肃，“不要荒废你的学业！”说完，关上门走了。 安格尔瞧着紧闭的大门，双眉微微地扬了扬，决定今天白天的主要活动就用来整莫秦吧。 “安格尔。”莫飞在安格尔额头上亲了一下，“我先去晨练，你再睡一会儿。” 安格尔好奇，“你晨练什么？跑步么？” “是骑马和一些格斗训练，最后才是跑步。”莫飞下床，迅速穿衣服，随后匆匆洗了把脸，在安格尔面颊上一吻，几乎是挨到了最后一秒，才恋恋不舍地冲出了门。 安格尔从大床上下来，到窗边站着看。 很快，就见莫飞跑了出去，冲向马场，修德已经在马场等着了。还指着莫飞笑，“呀呀！莫飞你竟然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会翘课。” 莫飞翻身上马，骑着安妮在马场内驰骋，注意力很集中，修德似乎在教他一些技巧，在安格尔看来，跨越障碍物之类的还挺危险的。 “这个年代还要练马？”安格尔托着下巴看着，“难道是为了练身体的协调性？” 莫飞大概练了半个小时就下马，别过修德，去了不远处的一幢小楼。 那里是练体力的地方么？ 安格尔有些好奇，转身，去打开了衣柜。翻了翻莫飞的衣服，找了一条黑色的修身长裤出来。 穿上，安格尔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长出来一些的裤腿，心不甘情不愿地卷起来，穿上鞋，推门出去了。 艾斯跟在他身边，随着安格尔一起去看莫飞训练。 沿着长长的走廊走着，安格尔想找到楼梯，但是转了几个弯后，感觉自己好像迷路了。 安格尔站在一条貌似两头都堵的走廊上前后望，最后低头看艾斯，“你竟然迷路了！” 艾斯一脸无辜地仰着脸看安格尔。 安格尔莫名想到了今早莫飞看着自己的眼神，伸手拍了拍艾斯的脑袋。觉得可能是方向弄错了，于是返回去，顺着走廊一直走，依旧没找到楼梯。 安格尔无奈，眼前依然是死胡同，前方一扇大门。索性伸手去推了那扇大门一下……出乎意料，大门敞开了。 门内非常敞亮，是个四周都是落地玻璃窗的空旷房间，窗帘打开了，清晨的阳光晒进来，显得生气盎然。 安格尔往室内看了一眼，被放在房间正中的一架大钢琴吸引了。白色的钢琴，显得很华贵。 安格尔走了过去，坐在琴边，试了试琴音，发现声音很准，看来是经常有人在使用。 于是，反正也迷路了的安格尔，就索性弹起乐琴来。 艾斯趴在钢琴边，轻轻地晃动着尾巴，看着窗户外透进来的晨光。 于是，古堡中早起的众人，都听到了动人的琴声。 “谁在弹琴？”正吃早饭的莫笑好奇，“康妮还没回来呢。” 斯达夫喝了一口咖啡，赞赏，“这琴艺比康妮可是好太多了。” “可能是安格尔把。”莫秦走过来坐下，接过罗伊送上来的早餐，“安格尔貌似琴艺不错。” “这已经不是一句不错来形容的了。”霍威尔看斯达夫，“貌似他比你更适合做莫飞的音乐老师。” 斯达夫冷眼看他，“你昨天差点丢掉性命，还没学乖么？” 霍威尔呵呵一笑，“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应该叫劫后余生，重新做人吧。”莫秦放下杯子，“你以后也适当收敛点。” 霍威尔看一旁，倒是老实了，斯达夫闷笑。 这时，罗伊走进来，低声跟莫秦说，“到了。” 莫秦点点头，“请他进来。” 霍威尔他们知道有客人来了，就也纷纷离去。 莫笑啃着个三明治，问莫秦，“谁那么早？” “方启。”莫秦回答。 “他来干嘛？”莫笑不解。 “正好安格尔在这里，他的那个未解之谜，也许安格尔能帮他解开。”莫秦喝了口茶，“就怕安格尔不赏脸。” “哦……”莫笑点了点头，“他老婆失踪的案子啊。” 莫笑将三明治塞进嘴里，坐到莫秦身边小声说，“你真的相信方启的老婆是失踪啊？” 莫秦斜着眼睛看他，“你想说什么？” “你没听过传言么？”莫笑问，“听说是方启杀了他老婆，因为那女的出轨。” 莫秦干笑了一声，“方启出轨才对吧。” 莫笑搔了搔脸，“这倒是，就他那谁都想招惹一下的性格……” “莫秦叔叔！” 莫笑的话没说完，外边跑进来了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儿，圆滚滚的脸蛋，胖乎乎的，穿着一条白色的公主裙。 “唷！”莫笑先蹲下，“茜茜。” “莫笑哥哥！”那个小姑娘冲过去，飞扑莫笑，“莫飞哥哥呢？！” 莫笑摸了摸她头，“莫飞在晨练，一会儿就来吃早饭了。” “你爸爸呢？”莫秦看着空空的门口。 被叫做“茜茜”的小姑娘说，“爸爸说，能弹出这么好听的琴的，一定是美人喔，他先去看……” 她的话没说完，莫笑和莫秦倒抽了一口冷气。 捧着茶点出来的罗伊也惊了一跳，赶紧放下餐盘，冲上楼。 而此时，琴声已经停了。 安格尔看着突然坐到自己身边的陌生人，有些不解――这谁啊？各种不顺眼。 来的是个一身黑西装的男子，目测大概三十来岁，很高大，长的么……安格尔觉得他那两撇小胡子有些不顺眼。 “哦……莫秦在家里藏了好东西啊，难怪他都不结婚。”那人说着，凑到离安格尔很近的地方，低头看安格尔的眼睛，“啧啧，近看真是艺术品，皮肤真好，美人怎么称呼？” 安格尔看着凑到眼前的脸，微微挑起了眉稍。 那人笑得特别轻浮， “我叫方启，幸会啊美人。” 安格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艾斯。” “哦？”方启眨了眨眼，“叫艾斯？” 安格尔依然面无表情，接着不紧不慢地说，“咬他。” 话说完，方启一愣，同时，身后一只硕大的哈士奇就咆哮着扑了上来。 “哎呀！” 罗伊和莫秦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安格尔依旧坐在钢琴边，艾斯正趴在方启身上要咬他，方启拼命托住艾斯的脸，挣扎，“为什么古堡里养了这么凶残的动物？！” 艾斯呲牙咧嘴对他不客气。 安格尔冷眼看着。 罗伊尴尬地站在一旁，想叫艾斯停下，但是艾斯明显不会听他的，然后方启还在垂死挣扎。 莫秦扶额。 “安格尔。”罗伊只好跟安格尔商量，“一场误会，他是莫秦少爷的客人。” 安格尔点点头，“难怪一样面目可憎。” 莫秦叹气，觉得“少爷的客人”几个字好丢脸。 “算了艾斯。”安格尔站起来，艾斯也停下了，放开了挣扎的方启。 “莫飞大概练好了。”安格尔对艾斯一勾手指，“我们去吃早饭。”随后，一脚从方启的脸上踩过。” “唔！”方启闷哼一声，脸上一个鞋印。 安格尔和艾斯出门，经过莫秦身边，安格尔还顺便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方启揉着脸，“他就是安格尔？” 莫秦望天，看来安格尔会帮方启的可能性又低了。 罗伊蹲下去扶方启。 “他就是莫飞的那位……”方启张大了嘴问。 罗伊点了点头，“安格尔先生是莫飞很重要的人，你千万不要对他不礼貌。” 可是方启貌似什么都没听到，只是一脸艳羡，“哎呀，莫飞好幸福！真是个超级有性格的大美人啊！” 莫秦无奈，转身出去了，考虑还是直接赶他走算了…… 莫飞几乎是神速地跑完了步冲向古堡的客厅，给他掐表的修德在身后一个劲感慨，这就是爱情的力量么？莫飞各方面体力都是巅峰状态啊！ 莫飞冲进客厅，就见安格尔正从楼上下来，抬头看到他，一笑，“跑完啦……” 话没说完，踩了个空。 “啊！”莫笑一惊，跟在身后的罗伊和莫秦也一惊，小方茜一捂脸。 不过安格尔并没有顺理成章从楼上滚下去，莫飞几乎是从沙发上飞了过去，扑上楼梯，一把将人接住。 这动作，看得众人都张大了嘴。 莫飞抱住安格尔，长出一口气，“有没有摔到？” 安格尔趴在莫飞胸口，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情看来已经阴转晴了。 莫飞扶他起来，拉着他的手下楼。 莫秦尴尬――莫飞刚才真的貌似是飞过来的。 罗伊欣赏地点头，“莫飞少爷的体能和爆发力真是没有极限。”边说，边乐呵呵去楼下给两人准备早饭了。 方启小声问莫秦，“安格尔会不会接受别人约会？” 莫秦无语白了他一眼，“就是你这种态度别人才会说你杀了斯蒂芬妮。” 方启望天。 “你一会儿收敛点。”莫秦警告他，“小心莫飞杀了你。”说完下楼。 ------------ 第12章 雨中的泪眼石02消失的人和泪眼石 莫飞出了一身汗，跑去冲了个凉出来，头发还湿哒哒的，罗伊拿了吹风机过来，安格尔伸手接过。 莫飞乖乖坐在沙发上吃三明治，安格尔靠在他身后的沙发背上，轻轻托着他的长发，帮他吹干头发。 众人都觉得有些晃眼――第一次见帮人吹头发还吹得那么华丽的。 方启的女儿方茜显然很喜欢莫飞，但是看到有陌生人，又不敢靠近，只是在沙发那头，睁大了眼睛看着安格尔，像只好奇的小猫。 安格尔抬眼看了看方茜，微微皱了皱眉头，低头继续吹风。 安格尔的这个表情，正好被莫笑看到了，莫笑惊讶，难道安格尔不喜欢小孩子？可是不都说喜欢狗的男人都喜欢小孩子的么，他那么喜欢艾斯……莫名的，莫笑有些纠结。 很快，方茜的注意力被站在一旁的艾斯吸引过去了，很威风的一条大狗。 莫飞正边吃三明治边掰面包给艾斯当早餐，见方茜呆呆看着，就招了招手，“过来茜茜。” 方茜跑了过来。 莫飞将面包交给她，示意她可以喂给艾斯吃。 方茜拿着面包，掰开一点，艾斯温柔地接过她递过来的面包，吃下，不忘舔舔方茜的手，方茜立刻咯咯地笑了起来。 安格尔终于将视线从莫飞的头发上移开，看了不远处的方启一眼。 就见方启正端着茶，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含笑看着给艾斯喂食的方茜，虽然这人轻浮又不靠谱，不过眼里父爱满溢。 安格尔收回视线，看了一旁的莫秦一眼。 这么巧，莫秦正想着该怎么开口跟安格尔说想请他帮忙的事情，抬起头，正跟安格尔对上了视线。 安格尔眼中突然划过一丝了然，嘴角微微动了动，给了莫秦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莫秦叹了口气，望天――他突然明白传说中的“多智如妖”究竟是什么意思，不知道莫飞是以一种什么样的神经在跟安格尔这么个神棍共同生活，在他面前简直没有秘密。 安格尔继续优雅地给莫飞吹头发。 莫飞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有一些怪异，就仰起脸看了看安格尔。 安格尔正好关掉吹风机，低头轻轻在莫飞脑门上印下一吻，低声道，“好了。” 众人就感觉莫飞现在处于一种融化的状态，莫笑扁嘴――秀恩爱！ “哇……” 这时，从门外进来的修德忍不住来了句，“我感觉古堡里都是粉红色的泡泡！” 安格尔抬起头，莫飞伸手轻轻拉着他到身边坐下，给他倒上一杯红茶。 众人莫名都有一些负罪感――我们都是灯泡…… “咳咳，莫飞。”莫秦想来想去，还是从莫飞这里下手比较简单，“方启有些事情想找安格尔帮忙。” 莫飞微微愣了愣，随即似乎明白了，就转脸对安格尔说，“安格尔，方启的太太半年前失踪了，到现在还是音讯全无。” 说话间，莫飞有些顾忌地看了一眼一旁给艾斯喂面包的方茜。 就见方茜突然仰起脸，看着安格尔和莫飞，她虽然很小，但是“方启的太太”就等于是她妈妈，她可以分辨出来。 安格尔听后，也没往下接话，伸手对方茜轻轻招了招手。 方茜就站起来，跑过去，到安格尔眼前。 安格尔伸手摸了摸她脑袋，“出去玩一会儿。” 莫秦看了莫笑一眼。 莫笑就过去抱起方茜，“茜茜，我们去看安妮好么？” 方茜眨眨眼，似乎被“安妮”分散了一些注意力。 “马厩里有小马喔。”修德也跑过来，“我们一起去看小马好不好？” 茜茜被抱了出去，众人都无法忽略她此时的神情，那属于小孩儿的，似懂非懂的神情，加上一丝茫然，还有一丝期望，大大的眼睛，一直盯着安格尔，直到被抱出了古堡。 方启望着女儿被抱走时候的神情，抽出一支烟。 莫飞对他摆了摆手，“安格尔的肺不是很好，不要吸烟。” “哦……”方启立刻将烟放了回去。 莫秦对安格尔说，“茜茜的妈妈失踪半年了，报过警也出过寻人启事，还有悬赏，但是始终找不到她。” 安格尔喝着茶，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莫飞轻轻摸着一旁艾斯的背，边问安格尔，“能不能帮忙找一找？” 安格尔听后，放下杯子，视线划过方启的脸，上下打量，“还真看不出来你是有妇之夫。” 方启嘴角抽了抽，一摊手，“可能我比较博爱，她被我气跑了。” 安格尔微微笑了笑，站了起来，走向方启。 众人都愣了愣，莫秦张了张嘴，却见安格尔手指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示意他别出声。 众人都愣住了，而方启的样子，则是显得有些紧张，双眼盯着走到跟前的安格尔。 安格尔突然问莫飞，“莫飞，马厩里真的有小马么？” “有的。”莫飞点头。 “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安格尔说着，伸手，轻轻掀开了方启的衣领。 众人都被安格尔这个举动弄得莫名其妙。 莫飞也走了过来，莫秦就在方启附近，凑过去一看，就见方启的衣领子下边，有一个黑色的圆点。 莫秦不解，看着安格尔。 安格尔收回手，跟莫飞说，“走吧。” 随后，安格尔和莫飞一起走了出去。 方启双眼死死盯着走出去的安格尔，眼中似乎是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 莫秦皱着眉头看他，就见方启有些紧张，对他摆手，边依然用轻浮的语气说，“安格尔貌似除了莫飞之外无视所有人。” 莫秦点了点头，配合着他，“我一会儿再帮你问问。” 方启无奈一耸肩，“算了，她可能真的不想再待在我身边了。” 之后，两人按照原本的模式相处下去，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 “窃听器？”莫飞惊讶地问安格尔，“方启被监视了么？” “嗯。”安格尔点了点头，“他的所有行为都带着一种求救的信号。” “可是，他为什么不说？”莫飞皱眉，“难道跟他太太失踪有关系？” 安格尔想了想，问，“他太太是个什么样的人？” “斯蒂芬妮么？嗯，她还很年轻，她生下方茜的时候只有十九岁。”莫飞道。 “是先生了孩子再结婚的么？”安格尔问。 “茜茜的确是他俩结婚之后才出生的，但是斯蒂芬妮属于未婚先孕。她和方启都是大家族的孩子，为此，斯蒂芬妮的家人非常气愤。”莫飞道，“方启貌似一直都是花花公子名声不太好，可斯蒂芬妮是名门淑女，大家都觉得方启配不上斯蒂芬妮。要不是因为斯蒂芬妮怀孕了，两人根本不可能结婚。”莫飞说到这里，摇了摇头。 安格尔看莫飞，“怎么了？” 莫飞略无奈地笑了笑，道，“其实我觉得他俩挺般配的，斯蒂芬妮其实也有活泼的一面，方启么，我总觉得他很爱斯蒂芬妮，也很爱茜茜。起码在我认识他们的这段时间里，斯蒂芬妮失踪之前，他俩非常恩爱，茜茜也懂事。” 安格尔点了点头。 莫飞突然又问，“刚才方启是不是对你干了什么？” 安格尔抬头看他，“谁跟你说的？” 莫飞搔了搔头，“他脸上有伤，然后胸口还有一个鞋印，你的琴没弹完就停下来了，所以我有点在意。” 安格尔赞赏地挑了挑眉，摸了摸他后脖颈，“观察力不错，本来应该有两个鞋印，脸上那个估计擦掉了。” 莫飞严肃，“你踩他了啊？他对你做了什么？” “放心。”安格尔笑了笑，“本来我应该会好好教训他，不过既然所作所为都非出自他本心，那我可以原谅他。” “莫飞。” 这时，莫笑跑了回来。 莫飞见他一个人，就问，“茜茜呢？” “修德照顾她骑马呢。”莫笑说这，站在安格尔面前，“安格尔，你会帮茜茜找妈妈的吧？” 安格尔挑了挑眉，没回答也没什么表示。 “安格尔，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冷漠啊。”莫笑似乎有些惋惜。 莫飞皱眉，看莫笑。 莫笑扁扁嘴，“本来就是么，茜茜多可怜，妈妈不见了，爸爸还是个花花公子，到处撩人……” 他话没说完，安格尔看着他笑了。 莫笑脸皱着，“笑什么？别以为你笑得好看我就能原谅你！不喜欢小孩子的人不可原谅！” 安格尔嘴角动了动，问莫飞，“他真的跟你和莫秦有血缘关系？莫家基因突变很厉害，简直是发散状不对……核辐射状。” 莫笑抓狂，“不准吐槽！” 莫飞无奈，按住莫笑，跟安格尔道歉，“抱歉安格尔。” 莫笑不满，“你那么怕他干嘛？” 莫飞皱眉看莫笑，不过没等他开口，安格尔已经径直往马厩去了。 莫笑跺脚，顺便抓头，“啊！好气人！” 莫飞拉住他，“不要对安格尔没礼貌。” “行了，反正对你来说他做什么都是对的！”莫笑不满，还有些介意刚才安格尔看茜茜时候那个皱眉的神情。 “在我看来的确安格尔做什么都是对的。”莫飞语调平静。 莫笑斜着眼睛看他。 “因为他本来就是对的。”莫飞道，“他也一点都不冷漠，只是比较冷静而已。” “他刚才看茜茜的时候有皱眉头！”莫笑跟莫飞理论。 莫飞愣了愣，了然，“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你对安格尔不满？” “是啊！”莫笑理直气壮回答，“眼神不会骗人！” “你真的看懂安格尔的眼神了么？你不是一般的笨” 莫笑跳脚，“揍你哦！” 莫飞摇了摇头，“你也是死小孩，安格尔有没有厌恶过你？” “呃……”莫笑张了张嘴，“那他重男轻女？” 莫飞一脸佩服地看他，随后一手拽住莫笑的后脖领子，将他拖向马厩。 “干嘛啦！”莫笑挣扎。 “去跟安格尔道歉。” “我才不！”莫笑挣扎，“莫飞，你重色轻兄弟！” “安格尔不是我的色，是我的一切！”莫飞回答得也理直气壮。 “肉麻死了你！”莫笑撅着嘴被莫飞拽进马厩，两人抬起头，就看到方茜正坐在安妮背上，安格尔站在她身边。 安妮不愧是最温顺的马，一动不动地站着，保证小方茜坐得舒服。 莫飞和莫笑进来的时候，就见方茜低着头凑到安格尔眼前，安格尔微微侧过脸，在她耳边，细语着什么。 随后，就见方茜突然欣喜地欢呼了起来，伸出双手扑向安格尔。 安格尔勉勉强强接住这个胖乎乎的小妹妹，托着她貌似有些费劲，不过方茜搂着他脖子不肯下来。 莫飞斜着眼睛看莫笑。 莫笑搔了搔头，良久，憋出一句，“难道刚才我看到的是幻觉？” 莫飞抬手，在他脑壳上拍了一记。 “啊！”莫笑捂着头继续斜莫飞。 莫飞不理他，去将方茜抱了下来，拯救下差点被个小胖妹勒死的安格尔。 安格尔严肃地说，“她该减肥了！” 莫飞将方茜放到了马上，修德牵着安妮，带方茜出去走一圈。 安格尔依旧在马厩里踱步，手时不时去摸一摸马厩里的其他马。 莫笑左右看了看，似乎是在犹豫要去陪方茜玩还是在这里跟安格尔说话。 这时，安格尔回头问，“为什么怀疑是方启杀了斯蒂芬妮？” 莫飞和莫笑微微一愣。 莫笑跑过来，“安格尔，你能找到斯蒂芬妮么？她该不会真的死了吧？” 安格尔回头看他。 莫笑无奈，只好如实回禀安格尔大王，“因为斯蒂芬妮不见了，然后她的陪嫁泪眼石也不见了。“ “泪眼石？”安格尔倒是挑了挑眉，“嗯……我听说过，是无价之宝。” “是啊。”莫笑点头，“斯蒂芬妮的家族也非常显赫，她的奶奶好疼她的，她嫁给方启的时候，几乎全家都反对，只有她奶奶祝福她，并且把传家之宝泪眼石项链给了她做陪嫁。” “泪眼石。”莫飞想了想，“我没见斯蒂芬妮戴过。” “当然不戴啦！那块石头比这整座古堡都贵！”莫笑说得颇为夸张，“全世界就这一块，是无价之宝！” 莫飞来莫家不久，有些事情都不知道，泪眼石也没见过，更没听方启或者斯蒂芬妮提起过，因此也有些吃惊。 “那块泪眼石不见了么？”安格尔问。 “对啊，斯蒂芬妮的家人想把泪眼石拿回去，但是方启说泪眼石不见了，可能斯蒂芬妮带走了。”莫笑一耸肩，“所以外面的人传，方启为了泪眼石杀了斯蒂芬妮。” 安格尔听到这里，点点头，突然打开围栏。 “哇！”莫笑惊得蹦了起来，“不要放安德鲁出来啊！” 随着他说话的声音，一批黑马就往外冲。 莫飞一把拉过安格尔以免他被踹到，另一只手拽住了安德鲁的缰绳。 安德鲁嘶鸣着挣了两下，莫飞皱着眉头看它，“安德鲁！安静！” 说来也怪，安德鲁又焦躁地原地踩了几步之后，终于是停了下来，看着莫飞，不停地甩脖子，像多动症一样不安分。 安格尔拍了拍莫飞，道，“带我去兜兜风。” 莫飞看安格尔，“那换安妮吧？安德鲁比较烈。” 安格尔伸手去摸安德鲁的脖子，“越是烈，就越不该关着。” 莫飞也不再说其他，翻身上马，伸手来拉安格尔。 安格尔边赞赏莫飞上马的姿势极帅极协调，很值得画一下，边被伸手给莫飞，莫飞轻轻一拽，将他拽上了马。 “安格尔，抱紧我，安德鲁跑得很快。”莫飞说着，安格尔已经含笑搂着莫飞的腰，靠在他背上，正好能听到莫飞心跳的声音。 莫笑仰着脸抱着胳膊在一旁看，摇头啊摇头――这俩简直专职秀恩爱！ 莫飞一手摸了摸安格尔的双手，确定他抱得很紧很安全，随后一抖马缰绳。安德鲁一甩头，箭一样冲了出去。 莫笑也跟着跑了出去。 安德鲁冲出马舍之后，一路狂奔，直接跃出了围栏，在古堡前的大片草地上驰骋了起来。 原本在慢慢走的安妮一见莫飞骑了别的马，急得叫了起来，就也要追。 修德赶紧翻身上了安妮的背，拽住缰绳，将方茜圈在了双手间，以免她掉下去。 于是，城堡前的草地上，两匹马带着四个人狂奔。 方茜胆子还挺大，笑声传出老远去。 古堡楼上，方启和莫秦都被这动静吸引了，到了窗边，看到了楼下的场景。 方启靠在窗栏上，轻笑，“茜茜很久没这么开心了，莫飞也是，想不到他还有这一面啊……安格尔果然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存在。” 莫秦稍微用力，握了握他肩膀，“安格尔是莫飞的奇迹。” 方启听到“奇迹”两个字后，抬眼看莫秦。 莫秦笑了笑，对他点头。 方启望着远处靠在莫飞身后的安格尔――真的能带来奇迹么？ 众人骑了好久，直到安德鲁和安妮都累了，才停下来踱步。 莫飞抱着安格尔下马，问他屁股疼不疼。 安格尔边揉腰部，边跟莫飞说，“打电话给奥斯。” 莫飞摸出手机来拨通了奥斯的号码，放在安格尔耳边。 安格尔开口，“奥斯，带着九逸来一趟……” 正在画廊吃艾玛烤的曲奇的奥斯挂掉电话，对九逸挤挤眼睛，“走了，安格尔大王传召咱俩。” 九逸哭笑不得，又给肩膀上的伊莉莎拿了两块饼干装在口袋里，就随着奥斯一起，启程赶去见安格尔了。 ------------ 第13章 雨中的泪眼石03布局 “嚯呀！”奥斯一路车开进古堡，一路望着古堡兴叹，“好庞大的资产。” 九逸托着下巴靠着车窗，摸着同样睁大了眼睛望古堡的伊莉莎的背脊，“奥斯，你每次吃惊的时候都能发出各种古怪的象声词。” “吭？”奥斯眨眼，“有么？” 九逸望天。 此时古堡门口，已有管家出来迎接。 罗伊礼貌地替九逸和奥斯打开车门。 九逸下车，先小心观察了下，确定自己以前没偷过这一家的什么金银财宝，于是安心跟着罗伊进古堡。 客厅里，众人都在，似乎正在聊着什么。 “安格尔，你什么时候回s市，我又有案子要你帮忙了。”奥斯看到安格尔，赶忙预约时间。 奥斯只是随意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众人都齐刷刷望向安格尔。 安格尔端着茶杯依然不紧不慢，“半年后吧。” “啊？！”奥斯一惊，九逸也有些惊讶，莫秦和莫笑则是松了口气。 “不过我会经常回去看艾玛。”安格尔说着，莫飞在一旁点头。 “可以把艾玛也接过来。”莫笑说，“艾玛超美的！” “哦？是个美人？”方启似乎提起了些兴趣。 莫笑抬手就拍他的头，“不准意淫我女神！” 方启身边的方茜站在沙发上给方启揉头，撅个嘴瞪莫笑，嫌他欺负她爸爸。 “人家年纪够做你奶奶了，你在胡说什么？”莫秦看了莫笑一眼。 莫笑笑眯眯，“要是哪天发明了时光机，那一切都不是问题！说着，拿出手机给莫秦看桌面。” 莫秦无语，是莫笑偷偷翻拍的，艾玛年轻时候那张照片，方启也看到了，赞叹的确是个大美人。 九逸在沙发上坐下，伊莉莎“哧溜”一声从他口袋里钻出来，三窜两蹦到了安格尔的膝盖上。 安格尔伸手轻轻摸它的脑袋，伊莉莎趴在他腿上甩着大大的尾巴，用脸蹭安格尔的腿，显得很亲昵。 众人的注意力也被伊莉莎吸引走了，特别是方茜。 方茜跑到安格尔眼前，盯着伊莉莎看。 伊莉莎蹦到安格尔肩头，躲在安格尔脖子后边，只露出个屁股给方茜看。 九逸伸手摸了摸方茜的脑袋，“伊莉莎对小姑娘不怎么友好，特别是可爱的小姑娘，因为它也是姑娘。” 方茜羡慕地趴在沙发上，看着坐在安格尔肩膀上舔毛的伊莉莎，第一次见到鼯鼠这么可爱的小动物。 “安格尔。”奥斯问，“大老远找我们来干嘛？” 安格尔指了指桌上，“方启委托我找一个人和一样东西。” 九逸已经注意到了桌上一张宝石的特写照片，拿起来看，“泪眼石？！” 奥斯不解，“泪眼石？” “这个是赝品。”九逸不愧是行家，看了一会儿后将照片放下，“真的要比这个更加灵一些。” 方启微微挑了挑眉，看着九逸，“你是珠宝鉴赏家？” 九逸坏笑，“这么说倒是也不算错。” 莫秦看了看安格尔，就见他微微点了点头，于是莫秦就说，“如果要排个世界神偷榜，他认第二没就人敢认第一了。” 方启惊讶，忍不住打了声口哨。 九逸眨眨眼，有些不解地看安格尔。 安格尔若无其事地继续喝着茶，没发表什么异议。 于是九逸也喝茶，虽然不太明白这是唱的哪出戏，但他和奥斯反正是莫飞和安格尔这边的，看安格尔眼色行事吧。 “这是特地为泪眼石制造的赝品。”方启道，“因为很多人想看，有时还会有一些展出，都是拿这个赝品代替真品的。” “你们不是要让九逸去偷这块泪眼石吧？”奥斯看众人，不知道为什么会扯到九逸的老本行上面去，还当着他的面，他可是警察。 “不是偷，是找，这串泪眼石本来就是属于我夫人的。”方启说，“她和项链一起失踪了。” 九逸有些听不懂，“被你夫人带走了么？” 方启一耸肩，“我不确定，但是她家族的人想要回去。” “家族……”九逸好奇，“你太太是霍金斯家族的人啊？” 方启一愣，“你认识？” “泪眼石属于霍金斯家族，我就是在那里看到的实物……”说着，九逸忽然望天，顺便摸了摸鼻子。 安格尔略感兴趣地问，“该不会，你去那家偷过？” “我只是去参观一下，如果我要偷走，那石头已经不在了。”说着，摸着跑回到他肩膀上，伸手从他上衣口袋里摸饼干吃的伊莉莎。 “你认识斯蒂芬妮么？”莫飞问。 “斯蒂芬妮？”九逸端着红茶给伊莉莎递过去，边回想，“我认识霍金斯家族的老奶奶，南希奶奶。” “他是斯蒂芬妮的奶奶。”方启说。 “哦……”九逸似乎是想起来了，“那个斯蒂芬妮应该就是那个小姑娘吧。”说着，他又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方启，“你说她是你太太？她比你小很多岁吧？” 方启点头，“斯蒂芬妮比我小十一岁，嫁给我的时候她十九岁。” 九逸挑了挑眉，“原来我见过她之后没多久她就嫁人了啊……她失踪了？南希奶奶怎么样？” “奶奶已经过世了。”方启略带遗憾地说。 九逸皱眉，“过世了啊……斯蒂芬妮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方启一耸肩，“可能是遇到别的心上人了吧。” 九逸眉头皱得更紧，看安格尔，像是问――怎么个意思？方启不爱斯蒂芬妮么？还是两人情变了？ 安格尔终于是放下了杯子，对九逸道，“方启说斯蒂芬妮可能将泪眼石藏在了家里，你既然是行家，那么你去找一找。” 九逸睁大了眼睛，奥斯也不解，“家里……自己找不到要外人找？” 莫飞站起来，“不如……现在就去方启家看看吧？” 方茜抱住安格尔的腿，“安安要来我家做客么？” 奥斯和九逸惊骇地看着方茜――竟然有个小孩是粘安格尔不粘莫飞的！通常幼小的动物不都是会被安格尔吓跑，然后撵着安全可靠的莫飞不放的么？ 莫笑蹲下逗方茜，“茜茜，我们一起去你家捉迷藏，好不好？” “好呀！”方茜开心地拍手，拉着莫笑的手，就往外跑了。 方启也站了起来，有些紧张地看了安格尔一眼，“安格尔，你确定泪眼石在我家里？” 安格尔点了点头，“斯蒂芬妮平时是否喜欢恶作剧？” “喜欢的。”方启点头，“她很孩子气。” 安格尔微微一笑，没再说别的。 于是，方启和方茜坐他们自己开的车，由司机和保镖陪着一起离开。 安格尔看着一个恭恭敬敬的东欧血统男子，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司机，温和地对着方茜笑，方茜还给了他一块儿糖吃。 莫秦另外准备了两辆车，跟着方启的车子，赶往他的住所。 安格尔坐在莫秦平时出行会坐的加长车里，身边是莫飞，对面是莫秦和茫然的九逸，奥斯和莫笑被撵到了另外一辆车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九逸不解。 莫飞帮着解释了一下，“安格尔怀疑斯蒂芬妮是被人绑架的，方启的身上被装了窃听器，应该有人在时刻监视着他。” 九逸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难怪莫秦会在方启面前说自己是什么第一神偷，原来是说给监视的人听的。 “有人绑架了斯蒂芬妮，要方启交出泪眼石么？”九逸问。 莫秦微微皱着眉，“说起来，自从斯蒂芬妮失踪之后，方启的行为的确有些怪异，他倒是没急着找人，而是说斯蒂芬妮有别的心上人了，另外人也变得很轻浮，他更关注泪眼石的下落。” “我有些地方想不明白。”九逸问安格尔，“石头是斯蒂芬妮藏起来的？那绑架的人为什么要方启找，而不直接问斯蒂芬妮？” 安格尔没动声色，莫飞道，“是为了不引起对方怀疑而故意这么说的吧？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并不知道斯蒂芬妮是被绑架的，也不知道方启被监视了。” 安格尔点头。 九逸则是挠头，“真是棘手啊！这么说完全无法跟方启交流，说话又要小心，要当做完全不知情……而且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能不能用纸笔跟方启交流一下，让他说出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能有些冒险。”莫秦道，“方启并不是傻子，如果可以这么做，他应该早就做了，为什么他一直什么都不干？” 安格尔却似乎对这些关于案情的讨论全然不然兴趣，他选了一个舒服的角度，靠在莫飞肩上像是想休息一下，闭上眼睛后，低声问了一句，“那块石头，为什么叫泪眼石？” “因为宝石的质地很特别，遇到水或者强光，会出现色差，这种天然形成的色差会形成眼睛里有泪水流出的图像，所以叫做泪眼石。它是霍金斯家族的宝物，一代传一代，价值连城。泪眼石是纯天然的淡蓝色宝石，像这么巨大的宝石本身就非常珍贵！更何况还那么特别。另外这串项链本身又极具意义，据说原本是镶嵌在一座雕像里的。相传那位雕塑家对亡妻思念过度，于是做了她妻子的雕塑，将这块石头镶嵌在了雕塑左眼的位置……每当下雨，那雕塑就会流泪。” 大多数价值连城的宝石身上都有些传说，不过基本都是关于杀戮和抢夺的那种血淋淋的传说，这块泪眼石倒是充满了浪漫元素，虽然也有些悲凉。 “如果真的有人绑架了斯蒂芬妮，逼迫方启找泪眼石……那也就证明石头并不是斯蒂芬妮藏起来的！那是谁藏的呢？莫飞问。 众人都看安格尔。 就见安格尔已经靠着莫飞睡着了，不知道他是否真的睡了，还是只是闭目养神，平静的脸上，嘴角微微有一些弧度，似乎是做着一个温馨的美梦。 莫飞侧着脸，看着肩上的安格尔， 保持者原来的姿势，不动，让安格尔休息。 之后的行程，众人都不说话，似乎是怕打扰安格尔休息……他睡醒了，才有力气抓住那个幕后真凶。让斯蒂芬妮早早回归家庭，解开这次的谜团。 后边的那辆车里。 莫笑托着脸，看着一旁的奥斯。 奥斯现在还是一头雾水，找什么泪眼石，为什么要他大老远赶过来。 “喂，警察。”莫笑戳了戳奥斯。 奥斯嘴角动了动，“我叫奥斯。” “哦……”莫笑点了点头，很好奇地问，“你是怎么认识安格尔的？” 奥斯微微愣了愣，说，“安格尔是警局的咨询侦探，其实类似于顾问。最开始是局长听一个同行提起过他，说他几乎可以破解任何案子，当时正好我们有一件棘手的案子，于是我就找去了。” “他就给你帮忙啦？”莫笑好奇。 “安格尔要求是很高的。”奥斯无奈，“请他帮忙的案子要不然够有趣，要不然够复杂，否则他只会把我撵出去。” “那他是怎么爱上莫飞的？” 奥斯搔头，“莫飞也算人见人爱啊，应该问莫飞为什么爱上安格尔吧？” 莫笑歪头，“安格尔也不错啊，够特别，虽然我更喜欢艾玛。” 奥斯嘴角抽了抽，心说你个小屁孩是没见识过安格尔大魔王心情不好时候啊，都是被他的外表骗了。 “他经常欺负你啊？”莫笑接着问。 “不是经常……”奥斯更正，“是一直都在！” 莫笑笑着问，“那他欺负得你最惨的一次是什么样子？” 奥斯撇嘴，“你问来干嘛？” “很有趣的样子！” “你什么孩子啊？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奥斯嫌弃地看着他。 “说呀。”莫笑追问。 奥斯叹气，“平时的我都忘记了，不过最受伤就是每次我交到个女朋友或者看上了哪个姑娘，安格尔都会通过观察告诉我这姑娘不适合我……最可气的是他总是对的！” 莫笑睁大了眼睛，“好惨……” “是吧。”奥斯不满，“我到现在还没女朋友一定是安格尔的错！” 莫笑眯眼，“你还没回答我呢，安格尔为什么会爱上莫飞？” 奥斯皱眉，“你个小孩子怎么总纠结这种问题。” 莫笑还挺执着，睁大了眼睛雏鸟状等奥斯解答。 “嗯……”奥斯想了想，道，“说起来，莫飞出现之前我们都觉得安格尔大概没有感情，特别是没爱情。不过莫飞出现之后，安格尔开始变得有常识了，然后不知不觉的他俩就在一起了。起先他和莫飞的相处模式是助手、厨师、暖床外加裸模什么的……啧！” “暖床？”莫笑张大了嘴，又想到今早看到的…… “你脸怎么那么红啊？”奥斯不解地看莫笑，“上火啊？小孩子少吃点油炸的东西。” 莫笑白了奥斯一眼，搂着枕头靠在后座，“真好啊……谈恋爱什么的。” 奥斯嘴角抽了抽，莫笑整一怀春少年，不忘提醒他，“小朋友好好学习不要早恋！” 莫笑继续蹭枕头，权当没听见。 …… 大概经过一个小时的车程，车子停了下来。 众人下车…… 奥斯终于明白为什么会丢了东西找不到了，这城堡虽然没有莫秦他们家的那么庞大，但是也不小。 奥斯莫名觉得自己是不是乘坐的交通工具不对，为什么好像穿越时空了，怎么大家都不住楼房住古堡啊？！ 方启引着众人进去。 虽然古堡的主人只有方启一家，但还有大量的佣人、保镖…… “保镖？”九逸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为什么需要那么多保镖？” “这些保镖都是霍金斯家族派来的。”方启淡淡道，“一方面是帮忙找斯蒂芬妮，另一方面，说是保护茜茜。” 众人皱眉――借口好牵强，是来找泪眼石的吧？这家族的态度也有些暧昧……证件案子最叫人费解的一点是，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找泪眼石，而没人找斯蒂芬妮呢？ “安格尔？”莫飞见众人都下车了，但是安格尔还是靠着自己的肩膀没动，就轻轻叫了他一声。 “嗯？”安格尔哼哼了一声，依然没动。 莫飞微微皱眉，安格尔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伸手轻轻摸他的额头，莫飞吃了一惊，“安格尔，你发烧了？” 安格尔不声不响，靠着莫飞的肩膀。 “怎么会突然病了？”方启走到车边看，就想伸手摸一下安格尔的额头。 但是莫飞轻轻一拍他的手，低声到，“别碰他，去叫个医生来。”说完，抱着安格尔下车。 方启有些惊讶地看莫秦。 莫秦无奈一摊手，表示方启照做吧。 安格尔被莫飞抱着进入古堡。 方茜懂事地在前面带路，问，“安安病了么？” 莫飞点头。 “妈妈的房间空着，让他住那里吧。” 莫飞似乎犹豫了一下，但是茜茜已经跑进客厅，上了二楼的楼梯，对着两人招手，“妈妈的房间在三楼。” 莫飞抱着安格尔，跟着茜茜上楼。 后边跟进来的众人都有些被安格尔吓着了。 “安格尔这么容易生病啊？”莫笑惊讶地问奥斯。 “是啊，他身体很弱。”奥斯也无奈，“一下雨必定感冒、光着脚跑两步都会发烧，运动剧烈一点说不定就晕过去了，肺还不太好，咳嗽起来都停不住。” 众人张大了嘴――真的没看出来，安格尔身体这么差。 “所以莫飞一直很温柔地照顾他。”九逸说着，环顾四周，“让我从哪里开始找？” 方启一笑，“随便吧，其实我都翻了几次底朝天了，真不知道还有哪里可以藏。” “那我随处逛逛吧。”九逸说着，去院子里了。边走还边跟趴在肩上上的伊莉莎调侃，“伊莉莎，找到宝石后我们去买坚果。” 伊莉莎摔着尾巴，蹭着九逸的脖子。 奥斯跟了出去，莫笑也说要帮把手。 很快，客厅里就剩下了莫秦、方启和忙碌的下人们。 管家送上茶点来，边对方启说，“陈医生一会儿就到。” 方启点点头。 莫秦端着杯子喝茶。 方启轻轻揉着自己的手腕子。 莫秦微微笑了笑，“莫飞比较紧张安格尔，应该不是故意那么大力打你的手。” “呵呵。”方启点点头，“可以理解。”说着，低头看手腕，顺便扫了一眼手心。 手心里，有一张纸片，上面写了几个字。 方启扫了一眼之后，伸手揉眉心，然后托着脸叹了口气，不着痕迹地，将那张纸片塞进了嘴里，端起杯子喝茶。 “不用担心。”莫秦见方启似乎很疲惫，就安慰他，“安格尔貌似已经知道泪眼石在哪儿了。” 方启微微一愣，“真的？” “只是他性格过分恶劣，大概还发现了什么可疑的地方，所以一直没说。”莫秦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毕竟，他来我家第一天就抓到了一个潜伏几十年的杀人凶手。” “索菲亚么？”方启显然也听说了，“的确很神奇。” “这事情还传得挺快么！”莫秦意外。 “莫氏家族的事情自然传得快。”方启在沙发上躺下，“莫飞可是不少名媛贵小姐的目标，这位传说中的安格尔，自然让人无比好奇。” “那么你见过之后，觉得那些名媛还有机会么？”莫秦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问。 “呵呵，我比较担心的是莫飞会遇到很多情敌。”方启说着话，就听到门口传来汽车的声音。 “陈医生来了。”管家出门迎接。 …… 楼上，斯蒂芬妮的房间，莫飞坐在安格尔身旁。 安格尔依然睡着。 茜茜坐在床边，轻轻摸着艾斯的背脊。 莫飞环视了一下四周，问茜茜，“这是你妈妈的房间？她不和你爸爸一起住么？” 茜茜歪过头，“为什么要和爸爸一起住？” “呃……”莫飞尴尬，总不好在这里跟个小朋友解释为什么夫妻要一起住。他又看了看房间的布置，分明就是少女的公主房，斯蒂芬妮和方启的相处模式，似乎有些奇怪。 方茜显然对这个房间很熟悉，满地的毛绒玩具和芭比娃娃应该是她的，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套袖珍的医学玩具，拿着个塑料的听诊器给莫飞。 莫飞哭笑不得地接过，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跟安格尔一起处理一起案件的时候，他还假扮过医生。 莫飞的手轻轻抚摸安格尔脸颊，“医生来了，很快就好了。” 沉睡的安格尔，在听到莫飞这句话后，嘴角微微地翘起了一个弧度。 这时候，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 原本温柔地趴在方茜身边的艾斯忽然抬起头，竖着耳朵，看着门口的方向。 之后，没有敲门声，房门被打开，两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方茜趴在艾斯背上，艾斯发出了“呼呼”的低吼声，显然对两个粗鲁地闯进来的不速之客很不欢迎。 莫飞看了看两人，问，“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保镖。”其中一个格子特别高的光头冷声说，“抱歉，安全起见，不能让小姐单独和陌生人相处。 另一个有着一双灰色眼睛的高大保镖，则是注意观察了一下窗外，然后刷拉一声，拉上了窗帘。 莫飞眉头皱了起来，“出去。” 两个保镖微微愣了愣，回头看莫飞。 莫飞站了起来。 那个灰眼珠的保镖似乎知道莫飞是什么人，就道，“我们是霍金斯家族的保镖……” “滚出去，不要打扰安格尔休息。”莫飞面无表情看着两人。 …… 陈医生是匆匆赶来的，手里提着急救箱，用一块手帕擦着汗，进门就问，“是谁生病了？” 方启想跟他解释一下是个朋友，不过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报警声响了起来。 方启和莫秦对视了一眼，看到大量的保镖往楼上冲。 “出什么事了？”陈医生惊骇。 莫秦和方启也不明所以，一起上楼看，可是只走到二楼，就看到从三楼上滚下来了好几个保镖，都捂着鼻子。 方启打量了一下众人，发现每一个保镖的鼻梁似乎都被打断了，忍不住就挑了挑眉。 三人绕开满地的保镖来到三楼安格尔所在的房间门口，正看到两个保镖飞了出来，方启拽了一把陈医生闪到一旁。 莫秦摸着下巴看走到门口的莫飞，点头，“嗯，搏击训练看来效果不错。” 房间里，茜茜坐在安格尔床边，搂着艾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刚才那些大个子保镖被莫飞一个个地扔了出去！ 而此时，床上安静躺着的安格尔，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似乎并未被这嘈杂打扰到。 还有陆续几个保镖上楼来，看到眼前的景象都有些呆，最后一起望向方启。 方启也颇尴尬，不知道是不是这群保镖惹到莫飞了。 莫飞见众人呆愣，开口，“医生。” 陈医生一抬头，方启赶紧带着他进屋去。 莫秦双手插兜走在后边，见那些保镖还在犹豫，就笑了笑，“事实证明有莫飞在，茜茜的安全应该是有保障的，所以你们就各忙各的去吧。” ------------ 第14章 雨中的泪眼石04古堡里的人影 陈医生有些年纪了，他提着个药箱，边擦汗，边走进房间。 说起来，他出那么多汗除了跑得有些急之外，还因为被楼下的场景惊吓到。陈医生也是有些惧怕莫飞的，之前他治疗了一大批外伤人员，都是因为陪莫飞练搏击造成的。 起先莫飞似乎无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力量，陈医生真的很难想象这样一个身材偏瘦的少年，竟然能轻易地一拳打掉一个彪形大汉的下巴，卸肩膀跟拉枪栓似的那么利索。 原本一听到莫飞就头疼，陈医生心说光楼下那些鼻梁被打断的保镖就够他治疗一整天了吧。 不过，走到房间里，才发现躺在床上等待着他的并非是受了外伤的人，而是一个纤细的年轻人。 老头走到床边，那年轻人静静地躺着，皮肤白皙，精致得像个人偶一样。 方茜和艾斯一起仰起脸看他。 陈医生从对安格尔的打量中回过神来，就感觉有目光也在注视着自己，带着些危险的目光。 他咽了口唾沫转过脸，抬头，果然，就见莫飞靠在床柱一侧。 “他是什么情况？”陈医生战战兢兢问莫飞，先搞清楚症状比较好下手，顺便感慨了一下，莫飞貌似心情不佳，大概是因为刚才那群保镖吧。 莫飞道，“他一直身体不好，可能今早着凉了。” “哦……”陈医生想伸手摸安格尔的额头，莫飞却用一支温度计拦住了他的手。 陈医生尴尬，接过温度计看了看，温度正常，没烧。 没等陈医生说话，方茜忽然抓着他衣角仰着脸说，“你要治好安安啊，安安可以帮我找到妈妈。” 陈医生微微一愣，惊讶，“茜茜，你妈妈找到了？” 方茜摇了摇头，“安安说只要我乖乖的，他就会把妈妈变出来给我。” 陈医生张大了嘴，望着方茜。 他在贵族之间行医，斯蒂芬妮失踪的事情并不是秘密。 “真的么？”陈医生问莫飞。 莫飞一耸肩，不回答。 “那，要不要弄醒他？”陈医生试探着问，不是他八卦，而是认识莫飞的人都多少听说过，安格尔对他是十分重要的存在。 莫飞凉冰冰回答，“安格尔身体不好。” “那就让他睡吧。”说着，陈医生伸手，在碰到安格尔手腕前又看了看莫飞。 莫飞微微点了点头，陈医生就小心翼翼地给安格尔把了脉。 作为一个中西兼修，声名在外的名医，陈医生只是摸了摸安格尔的脉搏，就确认安格尔的确身体虚弱先天不足。 “有些难办，不能给他用很厉害的药啊。”陈医生说。 莫飞点头，“很多药他都过敏。” “是的是的，只能让他睡，睡醒了再看。”陈医生拿出眼镜来戴上，写药方，“试一下中药驱寒，西药就暂时算了，身体需要调理。” 而此时，门口传来了一个声音，“不能马上弄醒么？” 众人回头望，就见一直静静站门口的莫秦和方启身后，不知何时又来了一个人。 方启也回头，微微皱眉。 门口站着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戴着一副眼镜，气质和莫秦有些接近，身材更加高大一点，显得非常精英。一头茶色的短发，墨绿色的眼睛，有一些东欧血统的感觉。 “菲尔？”方启惊讶地看着来人，“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带着茜茜出门了。”菲尔轻轻托了托眼镜，看了莫秦一眼，“去找不相干的人。” 莫秦微一挑眉，似乎事不关己也懒得跟他争论，轻轻拍了拍方启的肩膀，道，“我去楼下喝杯茶，你们慢慢聊。” 说完，莫秦转身走了。 莫飞的视线从门口挪走，莫秦其实某种程度上是他的监护人，莫秦离开了，就表示没有人管束他此时的言行，也表示这个时候万一惹到莫飞，挨揍也是白揍。 “菲尔是斯蒂芬妮的哥哥。”方启介绍了一下。 “菲尔。”方茜扑了出去。 看来严肃到有些冷酷的菲尔对着方茜明显柔和了不少，蹲下将她抱起来，“茜茜，你刚才说床上的人知道斯蒂芬妮在哪儿？” 方茜点点头，搂着菲尔的脖子亲昵地说，“安安说，他知道妈妈在哪里，也知道古德拉斯在哪里。” 莫飞微微皱了皱眉，“古德拉斯？” “是茜茜对泪眼石的昵称。”方启解释，“斯蒂芬妮常说泪眼石是茜茜的弟弟，名字叫古德拉斯。” 莫飞点了点头。 “既然他知道，那先弄醒他。”菲尔问陈医生，“你有办法的吧？” “呃……”陈医生张了张嘴。 却听莫飞说，“不行。” “可以等他醒过来说完该说的再睡。”菲尔皱眉看莫飞。 莫飞靠着床柱淡淡道，“也可以等他睡完该睡的再说。” “这是什么理论？斯蒂芬妮的命还不如他睡觉来得重要？！”菲尔皱着眉头。 莫飞终于是又抬头看了菲尔一眼，回答，“是啊。” “你……”菲尔皱眉看一旁的方启。 方启摊手，示意，莫飞的监护人在楼下。 “你就不担心斯蒂芬妮的安全么？”菲尔瞪方启。 方启看了看他，没说话。 “菲尔，不可以吵。”方茜拍了拍菲尔两边的腮帮子说，“安安说，要乖乖的，妈妈才会回来。” 菲尔皱眉，又看莫飞。 莫飞问陈医生，“药方开完了？” 陈医生点了点头。 “那么让安格尔休息吧。”莫飞走到床边坐下，显然是下了逐客令。 方启伸手从菲尔手里将方茜抱走。 方茜撅着嘴挣扎了两下，“我要陪安安。” 方启点了点头。 方茜就跑回去窗边坐着，继续靠着艾斯看床上的安格尔，边仰着脸问莫飞，“安安和我一样是混血儿么？” 莫飞点了点头。 “可是安安好漂亮。”方茜搓着自己圆滚滚的腮帮子撅嘴，“我胖。” 莫飞轻轻揉了揉她脑袋，“长大会瘦的，小时候能胖就好好胖。” 方茜咯咯笑着点头，“妈妈也是这样说。” “斯蒂芬妮太宠她了，给她吃太多零食。”菲尔不满，“贵族小姐要保持身形……” “走吧。”方启拽着还心有不甘的菲尔下楼，陈医生赶紧跟出去，顺便将门也带上。 莫飞坐在安格尔身边，伸手轻轻摸着他的头发。 方茜托着下巴，仰着脸望着莫飞，“妈妈也这样看古德拉斯。” 莫飞低头，望着方茜，“古德拉斯，是泪眼石项链么？” 方茜点头。 “为什么它叫古德拉斯？” “妈妈说它是有生命的，是我的弟弟。”方茜笑眯眯说。 莫飞不是很理解，抬眼又看安格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熟睡着的安格尔，脸上似乎有笑意。 莫飞靠着床沿，长长的头发垂在床边，发丝正好覆盖了安格尔的手指。 方茜拿着相簿，给莫飞看她们一家人的合照。 房间里，安静，带着淡淡的温馨。 安格尔的眼睫微微地动了一下，手指轻轻勾住莫飞的长发。 莫飞依旧低着头看相簿，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菲尔，我头都晕了。” 捧着杯冷饮的莫笑边吃边无奈看着站在眼前来回踱步的菲尔，他本来是跟九逸他们一起逛庄园找石头的，但是太晒了于是逃跑回来。 “你们究竟搞什么鬼？”菲尔不满地问方启。 “让你等你就耐心点。”莫秦若无其事地端着杯子喝茶，“都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在乎三天。” 菲尔深吸一口气，看了看身后排排坐，鼻子上贴着胶布的保镖们，陈医生都忙不过来了。 “我还没说你。”菲尔跟莫秦投诉，“你究竟是怎么教育莫飞的？你这个监护人究竟是怎么当的？” 莫秦笑了，“巧了，一直以来教育莫飞的人不是我，正是床上躺着的那个安格尔。不如你等他醒了问问他？反正我这个监护人在他嘴里就是个挂名叔叔。” 菲尔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正这时，管家走了进来，对方启说，“少爷，有客人来了。” “客人？”方启倒是觉得很新鲜，自从斯蒂芬妮失踪之后，家里的亲戚都拿他当杀人凶手病态狂徒，除了莫秦这个老朋友之外，几乎没什么人来过，今天竟然有客人？ 更出乎方启预料的是，来的“客人”还真不少，几乎斯蒂芬妮家族所有的亲戚都来了。 菲尔皱眉，“你们来干什么？” “我们听说斯蒂芬妮有消息了。”斯蒂芬妮的姑姑说着，坐下，“泪眼石找到了？” “果然是被藏在了家里？”发话的是斯蒂芬妮的叔叔。 “泪眼石还是留在家里比较好……” 方启觉得有些头痛，叹气不语，听着亲戚们叽叽喳喳讨论着。 …… 九逸和奥斯在偌大的花园逛了一圈迷了n回路后终于回到别墅，却看到了原本静静的大厅里，挤满了人。 奥斯一脸茫然，九逸倒是了然一笑，问一旁忙着端茶倒水的管家，“我有些饿，有没有吃的？” “有的。”管家询问九逸想吃什么，九逸却问“厨房在哪儿？我自己去拿吧，你接着忙。” 管家对九逸这位彬彬有礼的帅哥好感倍增，给他指了路。 九逸就带着奥斯过去了。 伊莉莎趴在九逸的衣兜里，好奇地露出半个脑袋，望着客厅里满满当当的人。 “为什么来了那么多人？”奥斯不解地问九逸。 “都是来等泪眼石的消息的吧，毕竟古堡里到处都是斯蒂芬妮家族的人的眼线。”九逸走进厨房，厨师和仆人都惊讶地看着他。 “有坚果么？”九逸指了指衣服口袋。 几个女仆好奇地望过来，就见伊莉莎探出个脑袋。 很快，厨师送上了坚果曲奇。 九逸和伊莉莎各拿着一块，奥斯则是要了份通心粉，边吃边问九逸，“安格尔会不会是耍我们玩的？其实他早就知道斯蒂芬妮和泪眼石在哪儿了吧？” “以安格尔的性格恶劣程度来说，十分有可能。”九逸点了点头。 “背后说安格尔坏话？” 这时，两人身背后一个声音传来。 “咳咳……”奥斯和九逸一惊，回头，就看到莫笑也来了，坏笑着看他俩，边跟厨师要披萨吃。 “你怎么也来了？”奥斯问他。 “客厅里充斥着各种家族斗争，我过来透口气，顺便给莫飞拿点吃的再顺便去看看安格尔的睡颜。”莫笑坏笑。 奥斯惊讶，“你暗恋安格尔？” 莫笑扭脸，“我暗恋艾玛！” 奥斯和九逸无语，这孩子的青春期貌似需要一些正确引导。 “斯蒂芬妮真是悲哀。”九逸边喝茶，边有些无奈地说，“全家关注的都是泪眼石，却没人关注她的生死，更别说她的心情了。” “大家族是这样的。”奥斯认真说，“你没看电视剧里都有演么，争夺家产是他们毕生的追求！” “噗。”莫笑一口茶水呛住，随后垂着胸口哈哈大笑。 “莫飞会不会饿了？”九逸看了看手表，“天快黑了，给他准备点吃的。” “再做一份通心粉吧？”莫笑笑眯眯，“我也要一份，我和莫飞一起去吃，我嫑在大厅里看那群人。” 于是……晚饭的时候，众人都捧着吃的上楼去骚扰莫飞，不过莫飞留下了一份通心粉后，将九逸他们都撵了出去。 方茜虽然百般不愿意，但还是被方启抱下楼和亲戚们一起吃饭了，九逸奥斯他们只好在休息的房间里，边看球赛边吃通心粉。而至于泪眼石的下落，九逸依然没有头绪。 …… 安格尔休息的房间里，大门一直紧闭着。 门口的保镖也都被方启撤掉了，保镖们基本都被莫飞打伤了，乐得不靠近，只在外围守着。 众亲友们在客厅发了一会儿牢骚后，都觉得困倦，各自回房休息。 大厅里，方启打着哈欠，轻轻拍着怀里已经睡着的方茜，问莫秦，“房间好像不够了，你要不要去我那里将就一晚？或者我睡在客厅。” “不用了，我去莫飞那里吧。”莫秦站了起来，方启也不阻止他，众人各自回房……古堡瞬间安静了下来，夜渐深。 大概凌晨一点左右，万籁俱寂的夜晚，所有人都进入了梦想……包括门口的守卫们。 保镖和守卫们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场面有些诡异。 黑暗的古堡中，有一个人快速穿行，蹑手蹑脚地走上了楼梯，走向安格尔所在的房间。 房门并没有锁，轻轻一转……打开了一条缝。 那人探头，往房间里张望。 房间里没有开灯，床上，安格尔依旧躺着，莫飞就靠在床边，也已经昏睡，莫秦在远处的沙发上，睡得很熟，就连艾斯都趴在莫飞脚边一动不动。 那人微微地笑了笑，推开了房门，闪进屋里。 一步步靠近床铺，最终站在了安格尔的窗边，低头看……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色，那人欣赏了一下安格尔躺着时候的侧脸，从脸，一直看到搭着莫飞长发的手指。 那人缓缓蹲下，观察着安格尔的手腕，如此纤细的手腕长在一个男人的身上，还是不多见的，不过不影响美感。 伸手，那人粗鲁地推了推安格尔。 安格尔依旧没醒。 那人微微皱眉，看一旁的茶几，茶几上只有一个盘子，应该是刚才莫飞吃通心粉用的……难道安格尔也醒了，也吃了点？ 那人皱眉，双手用力摇了摇安格尔，但是安格尔依然没醒过来。 “啧。”那人皱眉，“失算了！” 想罢，他伸手，将安格尔抱了起来。 莫飞的长发从安格尔垂着的手指间滑落，那人惊讶地看了看安格尔——身体比想象中还要轻盈。 快速抱着安格尔走出了房间，在他走出房门的一刹那……莫飞睁开了眼睛，冰冷的眼望着那个下楼的背影，一点温度都没有。 松开了按在艾斯脑袋上的手，莫飞站了起来，艾斯也抬起头来，看了看莫飞。 莫飞轻轻对它做了个“嘘”的姿势，随后手往下按了按。 艾斯乖乖趴地不动。 莫飞悄无声息地出门，跟着那个正匆匆下楼的人影。 等莫飞也走了，房间里，艾斯转脸，望着沙发上的莫秦。 莫秦也动了一下，睁开眼睛看着艾斯。 一人一狗对视了一会儿后，艾斯晃了晃尾巴，趴下轻轻地发出了“呜”一声，似乎有些失落莫飞和安格尔都走了，却把它留下了，还不准它动。 莫秦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往外望，就见楼下的保镖们都已经昏倒了，一个人正抱着安格尔出古堡，往花园的方向走去，身后，莫飞悄悄地跟踪。 一路上的花盆莫名比之前印象中的要散乱一些，很方便莫飞的行动。 “已经开始了么？” 突然出现在莫秦身后的声音吓了他一跳，回头，就看到九逸站在他身后，肩膀上站着伸懒腰的伊莉莎。 门口又走进来了奥斯、莫笑和一脸困惑的方启。 “你们都没吃晚饭？”莫秦问众人。 “吃了啊。”莫笑手里拿着一包薯片，“又去打开房间角落里的一个小箱子，拿出一包零食给莫秦。” 莫秦接过来看了看，很显然这是茜茜的零食，也对，这房间平时都是茜茜和斯蒂芬妮在住，当然会有零食。 “呼……”莫秦叹了口气，“这么说，安格尔从看到茜茜的第一眼就开始算计了么？那个可怕的男人。” 说着，莫秦就要下楼。 “去哪儿？”方启问，“安格尔让我们不要乱走动。” “不跟去我怕等会儿就没有活口了。”莫秦无力地揉了揉眉心，“那个人是抱着安格尔走的，你还记得你摸一下安格尔，莫飞是拿什么眼神看你的吧？” 众人想了想，觉得那人应该凶多吉少。 “刚才我都能闻到莫飞的杀气了，你不觉得他一路跟，周身的气息都是黑色的么？”莫秦说着，踹了正翻零食盒子的莫笑一脚，“你也去，莫飞要是暴走了你就死死抱住他。” “啊？又是我！”莫笑扁嘴，又拿了两块巧克力，“那我先补充□力！” ------------ 第15章 雨中的泪眼石05消除魔咒的方法 莫飞跟着那个抱着安格尔的人，一直走出了庄园的后门，穿过一条公路，又穿过了一片小树林。 一直走，直走到接近树林另一头的公路边，那里有一座小木屋。 那人打开木屋，带着安格尔进去之后，将他放到了屋子角落的床上。 “你把他带来干嘛？”屋里的沙发上，坐着另一个人，不满地问。 “他好像也吃了有药的食物……” “白痴啊你。”那人站起来，走到床边，打开了一盏灯。 房间里亮了起来，此时，除了躺在床上的安格尔之外，还有两个人在，一个是厨师、就是抱着安格尔过来的人。另一个，是一直给方启开车的司机，就是在房间里坐着的人。 “啧，那怎么办啊？”司机见安格尔还睡着，忍不住问。 “弄醒他吧。”厨师道，“比如说拿水泼醒他。” “去拿水。”司机边说，边伸手去摇了摇安格尔。 安格尔依然没醒。 厨师在房间里转了转，找出了一瓶矿泉水来交，问，“那个……你真的确定他知道泪眼石在哪儿？” 厨师想了想，“应该知道吧？” “你想清楚啊，他貌似不是一般的聪明，如果弄醒了，他却不知道泪眼石在哪儿，那我们会不会给老板添麻烦？” “不如，打个电话问问你们老板？” 这时，突然传来的一个声音，吓得正商量的两人都一激灵。 再看，就见安格尔已经醒了，坐了起来，望着两人。 “你……”厨师惊讶地看着安格尔，“你什么时候醒的？” 安格尔伸手，指了指他手里的矿泉水。 厨师呆呆将矿泉水交给他。 安格尔打开水瓶喝了一口，似乎有些口渴，边道，“给你们的老板打电话，就说石头找到了。” 厨师和司机对视了一眼，“这……” “石头在哪儿？你可以先跟我们说。”司机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刀来，威胁安格尔。 安格尔又喝了一口水，吐了吐舌头，“白水真难喝。” “你别太得意忘形！”这时，那厨师也回过神来了，同样抽出一把刀，逼近安格尔，“乖乖说泪眼石在哪儿，不然我就给你那张好看的脸上划伤几道口子！” 安格尔无奈地摇头，“你们的雇主也真是够白痴的，竟然找了你们两个饭桶来办事。” “你说什么……”司机皱眉，眼神变得危险，“看来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不会知道厉害……” 安格尔突然伸手，摸了摸下巴，“嗯，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呢？” 两人对视了一眼，觉得安格尔似乎并不害怕。 “啊，对了！”安格尔放下矿泉水，然后缩到床角，抓着床柱子弱弱说，“呀！好可怕，救命呀。” 再看那厨师和司机，都忍不住嘴角抽动了一下，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场面呢……安格尔摆明了是在戏耍他们，故意装出害怕求救的样子，但是不得不承认，配合他精致的模样和低低的声音，莫名的……画面十分香艳。 厨师从刚才开始就觉得嗓子有些干咳，此时更加。 安格尔喊完救命，问两人，“是不是这样子？” 司机扶额，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厨师看着安格尔略显苍白的脸色，红润的唇，还有月光下晶亮的双眼，呼吸显得有些粗重。 “让我给你点厉害瞧瞧！”说着，他放下刀，向安格尔走过去。 “喂，你干嘛？”司机拽住他，“先问泪眼石的下落！” “你先出去！”厨师一把推开司机，就往床边走，一手扒着床柱，低头看着安格尔，“我先让他乖一些再说。” 安格尔又往床角落里缩了缩，拽过一点点被子，略带笑意地问他，“你想干什么呢？” 厨师倒抽了一口气，这个男人是个妖孽！而且是有意在诱惑他…… 脑子一热，厨师伸手就想要去拽安格尔的衣服，呼吸紊乱得像是已经有些喘了。 安格尔看到他的举动，却是眯起眼睛，微微地笑了笑…… 没等厨师碰到安格尔，突然，一个人一把抓住了他的后脖颈，随后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往旁边一推…… “嘭”一声巨响，厨师撞到了床柱上，咔嚓一声，木质的床柱出现了一道裂纹，厨师捂着满头的血，惨叫了起来。 司机惊骇地退到一旁，就看到不知何时出现的莫飞，正拽着厨师的头狠撞柱子。 安格尔靠着床沿，托着下巴略感兴趣地看着莫飞痛揍那厨师。 司机手上的匕首不知何时掉了……会死的！那个厨师这样下去一定会死！莫飞像是只发怒的狮子，正残暴地撕扯着血肉模糊的厨师，厨师像是要被撕成碎片了。 安格尔无所谓地打了个哈欠，问司机，“你要不要考虑跟我合作？” 司机咽了口唾沫。 安格尔说着，对莫飞说，“莫飞，让他喘口气再说。” 瞬间，莫飞停看下来。 厨师此时已经看不出长相了，像一滩烂泥一样趴在地上，喘气。 安格尔仰起脸，看脸色也不比厨师好到哪儿去的司机，“你刚才好像说要捅我一刀……” “呵……”司机往后退了两步，就看到莫飞危险的眼神。 “没……”司机一个劲摇头。 “莫飞，他好像喘好气了。”安格尔提醒。 莫飞一脚踩了正想爬起来的厨师的脸。 那司机感觉这一脚的力度，几乎把厨师的脸踩变形了。 厨师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死了。 “我……我合作。”司机识时务地举起双手。 正这时，门外闯进来了莫秦他们。 方启看了看地上死狗一样的厨师，还有站在角落里惊吓过度的司机，皱眉，“原来是你们两个。” 莫飞走到床边，低下头帮安格尔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 安格尔伸手摸了摸他耳朵，“冷死了。” 莫飞赶紧脱下外套给他披上。 “哎呀……”莫笑去测那厨师的鼻息，发现还有一口气，他也松了口气，“还以为被打死了。” 莫秦皱眉看安格尔，“你用不着拿莫飞来冒险吧？万一他错手打死人了呢？” 安格尔抬头看了看莫笑，突然一笑，笑得还有几分促狭，“你或多或少也是教育了莫飞两年，是你对自己的教育没信心？我可是对我的莫飞很有信心，他早就不会失控了。” 莫秦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门口的九逸忍笑，奥斯搔着头，“这究竟怎么回事？案子破啦？” 安格尔对司机道，“给你的雇主打电话，就说泪眼石找到了。” 众人都一愣，望向安格尔。 司机张了张嘴，“在……在哪儿？” 安格尔一挑眉，“你就说，和斯蒂芬妮一起，藏在古堡的密室里。” 众人都惊讶地看着方启。 方启则是惊讶地看着安格尔，“你……” 安格尔反问，“我说得不对么？” 方启忽然笑了，问安格尔，“你怎么知道斯蒂芬妮在古堡里？” 安格尔淡淡道，“因为茜茜的房间。” “房间？”方启不解。 安格尔点了点头，随后躺下，“好累不想走。” 莫飞伸手抱他，带着他回古堡。 “窃听器不要紧么？”莫笑突然想起来，问方启。 莫秦佩服地看他，“你这会儿才想起来也未免太迟钝了吧？” “按照安格尔的交代，我睡觉的时候就拆掉了。”方启说，“理论上，现在古堡里的人都是昏迷状态。” “其实拆不拆都无所谓。”安格尔靠着莫飞的肩膀，顺手玩他的长发。 方启点点头，“因为给我装窃听器的人现在都昏睡着。” 众人惊讶地张大了嘴。 莫秦皱眉，“给你装窃听器的不是绑架斯蒂芬妮的人？” “是菲尔。”方启道，“监视我的是霍金斯家族的人，他们怕我独吞泪眼石。”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奥斯问安格尔。 安格尔打了个哈欠，“说起来好累。” 众人知道他又要偷懒了，都看莫飞。 莫飞其实也不太明白，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安格尔安排的，而至于痛揍那厨师……实在是因为他忍不住了，而且他现在还非常不爽，那个厨师竟然敢碰安格尔，真想宰了他。不过，正如安格尔所说，莫飞早就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也没有打死那厨师。自从和安格尔在一起暴走过一次之后，安格尔几句关于“自我保护”的理论，就已经彻底治好了莫飞的病。而且莫飞觉得自己越是有能力，就越能控制情绪，一切都如安格尔所说，反应的剧烈源于对自我的没有信心，有绝对的自信和能力的时候，就可以轻易留住理智。 众人回到古堡之后，一起走到了客厅，坐下，不说话。 没过多久，外边传来了汽车的声音。 司机接收到了莫飞一个警告的眼神，战战兢兢咽了口唾沫，点头，示意自己知道怎么做了。 司机跑到外面，对从车上下来的人招了招手。 那人走了过来，“斯蒂芬妮呢？” “也昏过去了。”司机按照安格尔交代的说。 “呵呵。”那人忍不住笑了一声，“这次真是歪打正着，我还真没料到原来他们两夫妻搞这一手，幸亏来了个什么半吊子侦探搅局……” 话没说完，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那人跟着司机走进客厅，看到的却是满客厅的人，而且都是清醒的。 “嘭”一声，大门被关上。 那人回头，莫笑挡住了大门，含笑看着他，“你好像有一点眼熟。” 眼前的人，是一个西装革履，接近四十岁的斯文男人，长得还是很英俊的，一股衣冠禽兽斯文败类的气息扑面而来。 方启微微皱眉，“原来是你……” 那男人显然方寸大乱，转身想跑，但是莫笑站在门口对他摆了摆手指，“你已经逃不掉了。” 那人站定了，就感觉身后有人，他刚一回头，一拳头打了过来。 众人惊骇地看着向来玩世不恭的方启认真地揍那人，这回还是拳打脚踢，像是要发泄心中的不满。 “嚯。”莫笑闪到莫秦身边，小声问，“是不是天气燥热的缘故，为什么大家都用暴力解决问题？” 安格尔端着莫飞倒过来的红茶，“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是适度的以暴制暴也是有必要的。” 奥斯坐在客厅里，茫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你们当我不存在啊？我是警察来的！” 安格尔看了看时间，对莫笑说，“去吧菲尔弄醒吧。” 莫笑还没动，莫秦却是站了起来，“让我来吧。” 莫笑也跟着起来，“这种粗活还是我来吧，你就不要亲自……” “偶尔也要运动运动，这种机会千载难逢的。”莫秦似乎心情很不错，直接上楼去了。 众人脑中都闪过一个念头――公报私仇？ 过了一会儿，众人就看到莫秦轻松地走了下来，菲尔揉着红肿的脸，甩着湿漉漉的头发，“哇……宿醉的感觉，出什么事了？好像有人对我使用暴力……” 菲尔话没说完，看到了正痛揍某人的方启，以及一旁无动于衷喝茶的众人。 “喂！”菲尔跑上前阻止方启，顺便也认出了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人，“你是……卡米尔博士？” “放手。”方启挣脱开来，像是还要去揍人。 “你再打他就没命了。”菲尔无奈。 “我宁可去坐牢也要打死他！”方启似乎早有准备。 菲尔一把钳住方启，将他拉开，又看到不远处七倒八歪几个失去意识的保镖，还有自己刚才莫名而来的头晕感觉，大概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莫笑也去帮忙劝架。 奥斯摇头，反正这里不是他的辖区，这些人似乎都失去理智了，他也懒得管……好困好想睡觉。 九逸也打了个哈欠，问安格尔，“究竟怎么回事？” 安格尔微微一耸肩，道，“问题都解决了，可以去睡觉了。”说完，靠着莫飞，“好困。” 莫飞就准备抱他上楼，谁知莫笑飞扑过来一把抱住安格尔的腿，“安格尔女王……不是，大王！你不可以这样不负责任。” 安格尔嫌弃地甩着腿，要踹掉莫笑。 莫秦看了看愤怒的方启和困惑的菲尔，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踹了莫笑一脚，“别问了。” 莫笑扁嘴，不过他还是比较听莫秦的话，于是也不问了。 莫家人不追问，但是菲尔不能不问，他将方启拽到一旁，“究竟怎么回事？” 方启咬牙不说话。 安格尔端着杯子，道，“最好的解决办法是让霍金斯家族帮你们解决，就当是为了茜茜吧。” 方启眉间微微动了动，似乎是有些动摇。 “如果你还想一家三口快乐地生活下去，就把这个卑鄙的人，交给更卑鄙的人来解决吧。”安格尔放下杯子，靠着莫飞，“我要睡觉了。” 莫飞没再迟疑，抱起安格尔上楼。 众人也都站起来，准备各自回房了，似乎，这件事的发生和发展都有一个难以启齿的点。 方启迟疑了一会儿，终于，偏过头，在困惑的菲尔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再看菲尔……他愣了一会儿之后，突然三两步上前，一脚踩了那位卡米尔博士的脸，随后，新一轮的暴力开始了。菲尔的暴力值显然是方启的数倍，卡米尔博士很快奄奄一息。 司机躲在一旁瑟瑟发抖，只希望大家将他忘记吧！ 莫笑扒着莫秦，“哇……暴力是会传染的么？” 莫秦低声道，“今晚的事情，不要出去说。” 莫笑眨眨眼，看了看严肃的莫秦，点头。 莫飞已经抱着安格尔回房了，安格尔懒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地被莫飞放回床上，盖好被子，睡觉。 艾斯还乖乖趴在床边呢，莫飞摸了摸它的脑袋，对它的听话表示满意。 九逸和奥斯本来就是来打酱油的，见无事了，而且这俩都是成年人，莫名觉得这里头估计有些隐情，既然人家不想说，那就别问了，没事就好，各自回房休息。 …… 次日清晨。 安格尔在莫飞温柔的早安吻中醒过来。 伸手摸了摸莫飞的脸颊，安格尔双眼朦胧地问他，“你亲了多久了……” 话没问完，就被堵了回去，显然莫飞想用行动来给他答复。 直到早晨八点左右，安格尔才起床。和莫飞一起踏出房门，客厅里却没有来了昨天的喧嚣，所有的亲戚都回去了，包括菲尔。 楼下，莫秦和莫笑正在吃早饭。 安格尔下楼的时候，九逸和奥斯的客房门正好打开，两人也起床了。 楼下的客厅里，似乎稍微有些不同。 众人的目光都望向阳光普照的院子里，管家佣人们也都喜气洋洋的。 方启拿着一个空盘子，从外边进来，昨晚的失态早已不见，依然恢复了那个命门花花公子的轻松状态，对安格尔和莫飞点头微笑。 安格尔和莫飞下楼，顺着众人的视线往外望。 院子里，阳光下的一张摇椅上，坐着个十分年轻的美丽女人。 “斯蒂芬妮么？”莫飞问安格尔，“和昨天照片上那个人一样。” 安格尔无所谓地点点头，向沙发走去，他似乎更关注早饭吃什么。 这时，外边趴在斯蒂芬妮膝盖上的方茜一眼看到了安格尔，飞快地冲了进来，一把抱住安格尔。 安格尔没提防会被方茜“袭击”，被抱住腿后，立马摔倒在沙发上，回头看着抱着自己腿的小胖妹。 方茜扑过去，“安安，妈妈回来了！” 安格尔挑了挑眉。 “爸爸说是你用魔术把妈妈变回来的！”方茜睁大了眼睛，看着安格尔像在看一个魔法师。 安格尔想了想，摸了摸方茜的头，认真编故事，“其实你妈妈这段时间被大魔王施了魔咒变成了柜子，只有晚上才能变回人的样子来陪着你，不过你睡着了她又不忍心叫醒你。等你醒过来的时候她又变回柜子了，最后你爸爸痛揍了大魔王，魔咒解除了，于是你妈妈回来了。” 方茜张大了嘴，一脸的――原来如此。 众人嘴角抽了抽――安格尔这属于骗小孩么？骗得好明显好敷衍！ 方启和斯蒂芬妮久别重逢，而且斯蒂芬妮似乎有些腼腆，于是众人也没再留下来打扰，吃过早饭就识相地告辞了。 方启将众人送到门口，并向安格尔道谢。 安格尔依然潇洒地一耸肩，对莫飞和九逸他们勾了勾手指，示意――赶紧回家！ 九逸正准备跟着安格尔上车，莫飞突然轻轻拍了拍他肩膀。 九逸嘴角动了动，歪头，肩膀上的伊莉莎捧着个坚果，也跟着歪头。 莫飞无奈地伸手，示意九逸――拿来！ 九逸扁扁嘴，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串项链来。 莫飞回手，交给了方启。 方启张大了嘴，“泪眼石，什么时候偷去的？” 众人望天想了想，方启刚才应九逸的要求，拿出泪眼石给大家参观，明明看见他收起来了，怎么到了九逸手里，不愧是神偷。 奥斯瞥了九逸一眼，九逸望天，钻进车里，抱着胳膊坐安格尔对面。 安格尔白他，“你怎么那么老实？” 九逸叹气，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问安格尔，“你叫我来的真正目的，不会是偷泪眼石？” 安格尔一脸的遗憾，摸着艾斯的脑袋靠在莫飞肩膀上，“想拿回去给艾玛看一下。” 九逸继续叹气，果然…… 伊莉莎啃着见过拍九逸的脖子，以示安慰。 奥斯依然是一头雾水，“我究竟为什么大老远跑过来？” ……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安格尔会解释一下斯蒂芬妮和方启这么做的原因。 ------------ 第16章 人鱼之尾01深蓝之底的爱人 “他就是安格尔？” “是吧。” “呀！好漂亮！” “莫飞哥哥喜欢他么？” “有点弱气啊。” “像瓷娃娃。” “笑笑哥哥干嘛说他是大魔王？” “会不会睁开眼睛后眼睛是红色的？！” “会放出激光么？” “牙齿会不会是尖的？” “呀……动了！” 安格尔就感觉身边像是停了几只山雀在不停地叽叽喳喳，于是睁开眼睛。睁眼的同时回忆了一下……吃完中午饭之后莫飞要去练习击剑，他就在沙发上看奥斯给他的案件资料，然后就睡着了…… 终于，安格尔完全醒过来，就看到眼前三张圆滚滚的脸蛋，六只亮晶晶的大眼睛……三个小孩儿就站在沙发旁边。 最前面那个是个男孩儿，大概七八岁，戴着一副眼镜，黑头发，长得挺清秀的。 而他身后是两个五六岁的小朋友，一男一女，都是金发，皮肤雪白。这两个娃娃应该是双胞胎，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一个是男孩子，一个是女孩子，都躲在黑头发的小孩儿背后，好奇不过又小心翼翼地看着。 “眼睛不是红色的哟！” “没有激光放出来！” 安格尔眨了眨眼，微微一挑眉，瞧着三个小孩儿，“幼小的生物。” 三个小孩儿的小脸蛋不约而同红扑扑。 “哥哥，他牙齿没有尖尖！” “活的更好看哦……” “嗯嗯……” 安格尔将还盖在腰上的资料放在一旁，盘腿做到沙发上，伸手一托下巴靠着扶手，对前面那个黑头发的小男孩儿勾了勾手指。 小孩儿凑过来一点。 安格尔一指他的口袋，“牙疼不准吃糖。“ 小男孩儿一愣，身后的双胞胎兄妹都凑过来看他，“啊？奕奕哥哥偷吃糖啦！” 小男孩赶紧捂住口袋。 “小小哥哥说要监视你不可以给你吃糖！” 双胞胎兄妹就去摸他口袋，果然抽出了一包糖果来。 “安格尔，你在欺负小朋友啊？” 这时，门口，莫笑背着手笑嘻嘻溜达进来。 那个叫奕奕的小朋友赶紧跑过去躲到他身后。 双胞胎就跟莫笑告状，“奕奕哥哥偷偷吃糖了！” 莫笑一蹦，将身后的小男孩儿抱起来一个劲晃，“医生说啦！拔牙前不准吃啊，小心挨揍啊你。” 这时，门口奥斯和九逸也走了进来，三个小孩儿飞奔过去围住晃着尾巴散步归来的艾斯，伊莉莎蹲在九逸肩头，一脸嫌弃地瞧着三个虎视眈眈的小孩儿。 “莫奕是我亲弟弟，那两个是表弟表妹，双胞胎，哥哥叫艾德，妹妹叫维妮。”莫笑给安格尔介绍了一下。 安格尔接过罗伊递上来的红茶，评价，“复杂的家族关系。” “亲戚多没办法么。”莫笑坐下。 奥斯过来问，“安格尔，怎么样了？” 安格尔将资料给了奥斯，“画圈的是凶手。” 奥斯给安格尔的是三份近期的悬案，相关线索和嫌疑人资料都在，安格尔在三个嫌疑人的头像上画了圈，表示这三个就是凶手。 奥斯心满意足去打电话给申毅，让他准备抓人。 罗伊又给安格尔递上一份甜点，“起司蛋糕，莫飞少爷刚才说你想吃。” 安格尔满意地接了蛋糕，三个小孩儿立刻也跑了过来。 罗伊也给他们准备了点心，很细心地给不能吃糖的莫奕准备了一份无糖的布丁。 “陛下。”莫笑见安格尔无聊地看时间，似乎是在计算莫飞什么时候上完课，就凑过去。 安格尔瞧了他一眼。 莫笑笑得有些狗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有问题求解答。” 安格尔叹了口气，斯蒂芬妮和方启的案子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众人都对那件案子保持沉默，不再提起。 但是莫笑还是好奇不已，一直在追问，莫秦和莫飞都不告诉他，让他自己问安格尔。 安格尔托着下巴看一脸纠结的莫笑，大概扛不住他日日磨，而且现在又的确闲着，就道，“你还记不记得我第一眼看到方茜的时候……” 安格尔话没说完，莫笑点头，“你好像很讨厌茜茜。” 安格尔失笑，“我不是讨厌她，我只是觉得他和方启长得极度不像。” 莫笑愣了愣。 安格尔道，“人类有些特征是绝对会遗传的，女儿又基本像爸爸多一些，我第一眼看到方茜，就知道他不是方启亲生的。” 莫笑张大了嘴，左右看。 奥斯在门口打电话，九逸正逗三个小孩儿在远处玩，身边只有打盹的艾斯。 莫笑压低声音，“方启戴绿帽子了？” “方启是清楚的。”安格尔道，“他会跟年轻的斯蒂芬妮结婚，大概就是为了保护她的名誉，反正他是花花公子，斯蒂芬妮还是名门淑女，不过爱上了一个坏男人而已。” 莫笑继续张大嘴，惊骇，“那……斯蒂芬妮自己要躲起来是为什么？” “方启一看就是个很精明的男人。”安格尔慢悠悠道，“方启既然不惜替别人养育孩子都要娶斯蒂芬妮，表示他其实非常爱她，为什么妻子失踪了，他却不担心斯蒂芬妮的安危？另外，方启也不关心泪眼石，倒是很刻意地装出花花公子到处拈花惹草的样子，这等于是在加重自己的嫌疑。”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莫笑歪着头，囧傻呆萌地盯着安格尔。 安格尔望天，用汤勺敲了敲莫笑的脑门，“你偶尔动动脑子啊，表示他知道斯蒂芬妮和泪眼石很安全，而他所做那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可是我一直以为是斯蒂芬妮被人绑架了，然后人家监视他，威胁他找到泪眼石！”莫笑抓头，“虽然你们说是将计就计……” “我说过了，方启不是傻子，如果真是这样，他有一万种方法将这个信号传递出来！”安格尔一挑眉，“比如说趁晚上睡觉将一切都写成书信，然后不经意间交给莫秦或者菲尔那两只老狐狸。” 莫笑眨眨眼，“这样啊……他为什么不做？” 安格尔有些无力地回头去看时钟，可惜离莫飞下课还有至少十分钟，自己也没别的事干，只好继续给这个呆瓜解释。 奥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捂着嘴对安格尔眨眼睛，表示——相比起来我还算是聪明的了吧？ 安格尔扶额，问莫笑，“你如果真心爱一个姑娘，姑娘未婚先孕有损名誉，另外你真心爱那个孩子，你最怕的是什么？” 莫笑愣了愣，一拍手，“啊……我知道了！他怕有人知道这件事，从此之后斯蒂芬妮会被人嘲笑污蔑，而茜茜快乐的童年也没有了！” 安格尔点点头，“还有一个最大的疑点。” 莫笑继续歪头，等安格尔解释。 “如果斯蒂芬妮当年是一时冲动年少无知被哪个混蛋拐了而生下了茜茜，那个人为什么不来要茜茜、不来要斯蒂芬妮庞大的遗产？” 莫笑眨眼睛，“这个么……” “霍金斯家族的人执着于泪眼石的确是因为贪婪，但前提是众人怀疑斯蒂芬妮死了。换句话说，他们都在彼此怀疑，菲尔会监视方启，也因为怀疑，这些人跟方启要泪眼石是天经地义的，但是方启为什么讳莫如深？”安格尔问。 莫笑想了想，“跟他要泪眼石的不是霍金斯家族的人，那个人也不敢承认自己是茜茜的亲生父亲？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呢？”安格尔问。 “嗯……”莫笑摸着下巴，突然，脑中某个念头闪过，但随后又犹豫，似乎说不出口。 “你开始思考了？”安格尔看着他一脸傻样，也不知道他清楚了么有。 “安格尔，斯蒂芬妮是不是不是自愿的？”莫笑问，“她是被人家……” 安格尔将吃到一半的蛋糕放到桌上，喝了口红茶，“还是那句话，方启很精明也很爱斯蒂芬妮，如果他知道那个人是谁，必定会暗中解决了他。” “看之后方启的反应，他真的没料到对方是卡米尔博士。”莫笑也回想起了当时方启痛揍卡米尔的场景。 “我的怀疑是，卡米尔出现之前，斯蒂芬妮自己都不知道。”安格尔道，“就像是那个厨师给你们下的药一样……” “迷……□么？！”莫笑捂住嘴。 “如果某一天，斯蒂芬妮或者方启接到一封匿名的来信、或者一通分辨不出声音的来电，说自己才是茜茜的亲生父亲，想要不让那个孩子知道她肮脏的出生，就要给他提供金钱……” “哇！好卑鄙！”莫笑皱眉。 “那将是永远的恶魔，跗骨之蛆一样甩都甩不掉，只要一直不让方启他们知道他的真是身份，就能一辈子讹诈他俩。”安格尔道，“斯蒂芬妮和方启被这种压力压迫得不堪重负，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将那个人找出来！” “哦！”莫笑一拍手，“他们夫妻俩这么做，是为了将人引出来，所以故意设计了斯蒂芬妮失踪的局！” “首先，斯蒂芬妮离家出走了，这一点作为对方也可以理解，因为她熬不下去了。”安格尔道，“可对方还是可以靠威胁方茜来继续讹诈爱女儿的方启，于是……用一样更值钱的东西，吸引走对方的注意力。” “泪眼石！”莫笑明白了。 “斯蒂芬妮的失踪，导致大家都开始寻找泪眼石。”安格尔道，“方启则是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莫笑听得专注。 安格尔指了指自己，“一个能打破平衡的人出现。” 莫笑张大了嘴。 “你的亲友以及贵族间将我传得神乎其神，如果我出现，就能理所当然打破僵持的局面。”安格尔慢悠悠地道，“如果我第一个找到了泪眼石，那么，谁先下手为强，谁就能将那块石头占为己有，越是心虚就越着急，越是着急，狐狸越是容易露出尾巴！特别是在霍金斯家族那么多如狼似虎的亲戚都蹲守在方启家里，再加上我这个不稳定的因素可能随时都发现异状，于是，对方着急了。毕竟，一旦方茜不是亲生的这件事被人知道，他不止再得不到好处，还有可能惹来杀生之祸。所以，尽快拿到泪眼石远走高飞比什么都强！于是我要做的就是给对方可乘之机和一个先下手为强的机会，想来想去，装病最简单。” “哦……”莫笑这下算是将整件事情都想通了，“难怪菲尔要痛揍卡米尔了，原来是那么卑鄙的家伙！” 安格尔喝着茶，觉得给莫笑解释比破案还累。 “那你为什么知道斯蒂芬妮就躲在大宅里？”莫笑好奇。 安格尔笑了笑，“我说过了，因为茜茜的房间。” “房间？”莫笑不解。 “你见过真正没有母亲的孩子是什么样子的么？”安格尔问莫笑，“那房间简直母爱泛滥，是妈妈每天都在整理的样子，而不是妈妈好多天都不在的样子。” 莫笑愣了愣。 “真正没有妈妈的孩子不会是方茜那个样子的。”安格尔淡淡道，“斯蒂芬妮一定每晚都悄悄跑出来，注视着方茜的睡颜直到天亮，才继续躲起来，有母爱的孩子和没母爱的孩子简直是天壤之别，哪怕妈妈真的变成了柜子，只要在她身边……” 安格尔还没说完就皱眉，莫笑哭鼻子了。 “你在干吗？”安格尔一脸嫌弃地看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莫笑。 “啊……好感动！”莫笑抓着奥斯递过来的餐巾纸擦眼泪鼻涕，“斯蒂芬妮和方启都好伟大，竟然为茜茜做到这个份上。” 安格尔望天，“做父母的都这样，大惊小怪。” “那之后呢？”莫笑擦完了脸问，“卡米尔那个恶棍还会再骚扰他们一家三口么？” 安格尔一耸肩，“我相信菲尔会为他们扫除障碍。” 奥斯无奈叹气，“禁止滥用私刑和使用暴力。” “反正总能找到好的解决办法的。”安格尔一挑眉，“大家族有钱有势的好处就在这里，对付恶棍最好是交给更高级别的恶棍。” “哦？恶棍啊……” 这时，门口传来了一个声音，带着点华丽的中高音，“还是更高级别的，对我的评价不低么。” 众人抬头，就见莫秦带着个人从大门口走了进来，正是一脸嚣张傲慢自带高帅富光环的菲尔。 安格尔觉得红茶有点倒胃口，幸好……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狂奔而来，跑步的姿势比白马王子还白马王子，瞬间甩掉前边“搔首弄姿”的菲尔九条街！ “安格尔。” 莫飞从外面跑了进来，一头的汗，击剑服还没来得及换掉，“我去洗个澡就陪你出去逛逛。”莫飞低头在安格尔面颊上亲了一口，就奔上楼了，引得在场几个小孩脸蛋红扑扑捧着脸“唔~”了一声。 十分钟后，莫飞就奔了下来。 罗伊捧来吹风机，安格尔继续坐在沙发靠背上，帮莫飞吹头发。 安格尔来了之后，莫飞每天洗头发的次数多到不科学，靠在沙发上一脸幸福地被安格尔吹头发，简直成了莫飞最好的休闲享受。 菲尔打了声口哨，对莫飞道，“莫飞，你的待遇真不错。” 莫飞盯着菲尔看了看，突然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众人都忍不住“噗”了一声。 菲尔扶额，“我来很久了。” 维妮跑过来趴在莫飞的腿上，“莫飞哥哥我也可以亲亲安格尔么？” “我也要！” “我也要！” 艾德和莫奕都跑过来。 莫笑啃着刚才从莫奕那儿没收的糖果斜着眼睛看安格尔，“你还挺受欢迎，既然那么受欢迎了智商就不用那么高了吧？！” 莫飞笑着摸了摸三个小孩儿的头，“不可以哦，只有我可以亲。” “啊！莫飞哥哥好狡猾！” “小气！” 几个小孩儿不满莫飞独占安格尔。 安格尔一挑眉，用吹风机指了指几个小孩儿，“坐下。” 三个小孩儿立刻原地坐下。 安格尔点头表示满意。 众人都下意识地嘴角抽了抽，跟叫艾斯坐下的时候一样的……被驯化了么？几个顽皮的小孩都星星眼盯着安格尔。 莫笑啃着蛋糕摇头感慨，“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存在。” 莫秦叹气，总觉得安格尔来了之后，一直不断在收服各种家庭成员，继莫笑、罗伊和大部分的佣人女仆之外，连小孩子都不能幸免。 “首先我是来道谢的。”菲尔架着腿，优雅地接过罗伊递过来的红茶。 “你之后是怎么处置卡米尔的？”莫笑好奇，“不是真的杀了吧？” 奥斯提醒，“杀人是犯法的。” “放心。”菲尔道，“我给他准备了一张单程机票，让他去旅行一下。” “去哪儿？”众人都好奇。 “哦，直接空投在了一个叫阿坝米斯达路巴布鲁巴甲的小岛上。”菲尔无所谓地一笑。 “阿坝米……”莫笑张着嘴觉得有些咬舌头，“孤岛？” “当然不是，很热闹的。”菲尔认真说，“岛上有人类现存最完整的食人部落。” 众人都咽了口唾沫。 菲尔一脸佩服地对安格尔说，“你告诉我之后我才让人查的，竟然真有这么个岛，好神奇。” 众人刷拉一声望向安格尔——原来是你的主意。 安格尔靠在莫飞肩头，手里拿着吹风机，“吹风机好重。” 莫飞赶紧将他拉到沙发上坐下，拿过他手里的吹风机，让他在肩头靠一会儿。 “我问了一下，发现你什么都不缺，而且你想要什么莫飞应该都有能力给你。”菲尔对安格尔道，“但是我又实在想对你表达一下谢意，想来想去，这件礼物比较好。” 说着，菲尔将一个盒子放到了桌上。 莫飞接过盒子，打开，嘴角抽了抽。 安格尔扒着莫飞的肩膀凑过去看，就见盒子里一块巨大的钻石。 “钱！”菲尔一脸暴发户的豪迈，“还是给钱最实在！” 莫秦接着扶额，安格尔认真将钻石还给菲尔，随后写了个户头给他，“折现后存进来。” 菲尔满意地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秘书一摆手，秘书立刻给安格尔存钱去了。 但菲尔还是将钻石推到了安格尔的面前。 众人都不解。 安格尔纳闷，“双份？” 菲尔点了点头，“我想委托你查一件案子。” 安格尔靠着莫飞一脸嫌弃，“你的亲戚为什么那么多案子查？你们生活的世界没有警察的么？还是全世界的警察都跟奥斯一样？” 奥斯叹气。 莫飞见安格尔不想接，那就不接呗，正想拒绝。 菲尔却是道，“这个案子你应该会感兴趣。“ 莫飞回头看安格尔。 安格尔还是兴趣缺缺。 “我可以准备一趟你和莫飞的双人旅行。”菲尔道，“破案必备行程，要到海边，阳光沙滩丁字裤！你可以充分享受莫飞的腹肌和人鱼线。” 莫秦就感觉自己脑内哪根神经已经断了。 安格尔的嘴角则是翘起来。 莫飞点头，满脑子都是丁字裤和安格尔…… 菲尔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了一张照片递给安格尔，“我家族之前买了个海滩准备改造成度假胜地，不过在酒店落成典礼前，海滩上出现了这个东西。警方说在案件真相大白之前不准我开张，于是我希望你尽快查明。” 莫飞接过照片看了一眼，惊讶地看安格尔。 安格尔眯起眼睛，“人鱼？” 安格尔一句话，众人都围上来观看。 就见照片上是一具人身鱼尾的女尸，尸体似乎是在海里浸泡了很久，残缺不堪。 安格尔歪着头看，“身体和鱼尾是拼接的，现在没人会相信这种把戏吧。” “警察也这样说，所以要调查死者身份和死因。”菲尔无奈，“我用尽了一切办法压住这件案子。” “为什么要压住？”莫秦不解，“这么有噱头，对你的开发项目是好事。” 菲尔笑得邪恶，“那是，但是时机不对，现在爆出来浪费了！要在我酒店开幕的时候见报！” 众人都嫌弃地看着菲尔——果然是恶棍级的奸商。 “她非常漂亮。”安格尔微微皱眉，看着照片上尸体的头骨。 莫飞看了一眼，发现尸体的脖子上，有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莫飞问。 “一个许愿瓶，挂在死者脖子上的，绳子缠绕住了骨头，所以没被冲走。”菲尔道，“瓶子和尸体都被警方收走了，不过我看过一眼，瓶子里是蓝色的玻璃沙，沙子里一个纸卷。” “写了什么？”莫飞问。 “等我，我的爱人。” ------------ 第17章 人鱼之尾02白色沙滩 阳光、白沙滩、海风……以及，不满的安格尔！ 安格尔回头瞪着尾随的一大串灯泡，皱眉，“你们都来干什么？” 莫秦托了托眼睛，“家长指引。” 安格尔嘴角抽了抽，伸手一指他，“变态！恋侄啊你！” 莫秦眼皮子一抽，伸手一指身后，“我说的是指引他们！” 说话间，就见莫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随后欢呼，“哇！海滩啊！” 话音一落，莫笑带着三个小朋友光着脚冲向沙滩，罗伊跟在后边，捧着三个游泳圈。 九逸双手插兜走得轻松，边问肩头的伊莉莎，“我们去准备件比基尼么？伊莉莎？喜欢桃红色还是粉红色？” 奥斯斜了他一眼，“你不要做无聊的事。” 九逸惋惜地伸手指揉了揉伊莉莎的颈项，“可惜了哦，伊莉莎。” 伊莉莎甩着大大的尾巴，仰着脸似乎是在闻风里海水的味道。 莫飞一手牵着安格尔，一手提着外套，走在白色的沙滩上。 安格尔也把外套脱了，衬衫的领口打开，感受着海边的风和阳光，只是…… 安格尔没晒了两分钟，莫飞突然跑去拿了把伞打起来给他遮阳，顺便抽了条手帕给他扇风，关切地问，“有没有中暑？” 安格尔斜了莫飞一眼。 最后过来沙滩的是菲尔，身后是他的秘书，一个瘦高个戴眼镜的严肃男人，名字叫高明，有些神出鬼没。 “怎么样安格尔？”菲尔边跟安格尔打招呼，边白了莫秦一眼，“你们也来干嘛？打扰人家谈恋爱要遭天谴的！” 莫秦皱眉看着菲尔，那意思――都是你出的鬼主意。 “安格尔，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查案？”菲尔指了指身后一座金碧辉煌的酒店，还有一整个完善的豪华度假村，“案子一破我那边就可以开始营业了，怎样？要不要和莫飞先试住蜜月套房……嘶。” 话没说完，被莫秦一把掐住了胳膊。 可是莫飞和安格尔显然听到了，安格尔还没表态，莫飞就双眼晶亮，“蜜月套房……” 莫秦扶额。 这时，远处的莫笑带着三个小朋友也举手，“我们也要住！” 莫秦瞪了他一眼，“你们给我去住儿童房！” “我约了警局的人。”菲尔告诉安格尔，“一会儿见面。” 安格尔回头，看了看那一望无际的蓝色海面，远处有几艘白色的游艇，海鸥在海面上自由自在地飞着，这绝对是个度假胜地。 “尸体是在哪儿被发现的？”安格尔问。 “那边。”高明带着安格尔走到了沙滩边，那里放着几快石头，看来是故意留下的标记。 高明边说，边拿出资料交给安格尔。 安格尔翻看了一下，又看了看海边的标记。 “发现尸体的前一天是台风登陆。”高明道，“可能是被浪冲上岸的，警方的法医做了尸检，还有洋流专家做了实验，尸体大概是在距离海岸一两公里的地方被放在袋子里沉入海里，袋子里可能坠了石块之类的重物。不过经过一段时间，袋子被鱼虾钻破，加上洋流，尸体被冲了出来。蛙人到海底寻找过，没有找到袋子，可能冲去别的地方了。” “死了多久？”安格尔翻看着资料，里边有警方根据头骨还原的画像，安格尔举起来看。 “法医验尸后推断，死亡时间可能是在七到八个月前，死者身份一直无法确认，尸体除了那个蓝色许愿瓶之外，没有任何可以用的线索。”高明干净利索地说完，问安格尔，“蜜月套房要酒店顶楼还是海滨度假屋？” 安格尔问，“有区别么？” “顶楼可以看到海和城市全景，海边度假屋可以听到海浪声，另外卧室是水下玻璃房设计。” “两个都想住。”安格尔看莫飞。 “那就一天顶楼一天度假屋。”莫飞也觉得两个都可以考虑。 “明白了。”高明做下记录后，又问莫飞，“三餐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么？” 莫飞想了想，“到海边就吃海鲜吧，另外甜点很重要，安格尔喜欢吃甜食。” “明白了。”高明又做了一下记录，顺便附上一张存款证明的复印件交给安格尔，“上一次案件的费用已经汇入您的账户，这是钻石的证书。”说完，到一旁打电话吩咐员工准备安格尔和莫飞的住宿伙食。 安格尔摸下巴。 莫飞点头，“很能干啊……” “那是。”菲尔微微一笑，略得意，“我调jiao的好啊！” “谁调jiao谁啊？” 没等菲尔说完，莫秦凉丝丝来了一句。 菲尔白了他一眼。 莫秦兴趣缺缺一摆手，“我去房间休息一下，边吩咐罗伊照顾莫笑他们几个小孩儿在海边玩耍。” 奥斯决定跟安格尔一起去，他对案子更感兴趣一些，九逸则是说要去度假村逛逛，最好参观个博物馆什么的，众人各自分头行事。 安格尔、莫飞和奥斯，一起跟着菲尔赶往警局。 莫飞有些不解地问菲尔，“你亲自去？” “警局的局长是我的朋友，我在比较好说话，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官比较固执。”菲尔十分不满，“他应该不会跟你们配合的。” “叫什么名字？”奥斯好奇。 “叫什么来着？”菲尔问开车的高明。 “吴强警官。”高明回答，“五十九岁，还有一年退休，古板固执，不出意外，这应该是他退休前的最后一个案子。” 奥斯挠头，“老吴啊……这老头鬼固执又古板是警界出了名的，安格尔，你可别惹他，老头有高血压的，万一被你一气爆血管就完了！” 安格尔眯着眼睛看着奥斯。 “真的，他可不像我和申毅那么好脾气。”奥斯说着，提醒，“另外啊，他年轻的时候听某个咨询侦探的话破解一起绑架案，没想到那侦探是个饭桶，以至于受害人被撕票，他挨了处分一辈子没升官的机会，所以他好恨咨询侦探什么的。” 安格尔一挑眉，似乎略感兴趣，“哦？” 莫飞知道安格尔的恶劣因子有上来了，不过……五强的名字，有些耳熟。 “吴强……他以前是不是在k市工作过？”莫飞突然问。 奥斯想了想，点头，“嗯，他以前做过申毅的手下。” 莫飞干笑了两声，“那可真是冤家路窄了。” 安格尔好奇地问，“你们认识？” “不止认识。”莫飞说着似乎有点尴尬，“我以前被他抓过好多次，每次他都想把我送进少管所，不过申毅都会偷偷放了我。” 安格尔一边的眉头就挑了起来，“哦？” 众人都觉得――那位吴警官可能要倒霉了，不会真被搞到爆血管吧？ “不过安格尔，他虽然固执点却也是个好警察。”莫飞赶忙帮着说两句，“都过去了，说起来，他不搅黄了我那份外卖的工作，我还没机会去饭馆打工，不去那儿打工就不会遇到那群偷袭我的人，也不会逃去s市，某种程度上也多亏了他……” “嗯……”安格尔显然关注的重点跟莫飞不同，总结，“这么说，他不止欺负你、经常抓你、想把你关进监狱、还搅黄了你的工作害你被打，还要逃命啊……呵呵。” 众人嘴角抽了抽望莫飞――你确定不是在帮倒忙？ 莫飞也无奈. 车在警局前停下，菲尔带着众人直接去了局长的办公室。对于安格尔，这位局长也是久仰大名，又看到了奥斯，便寒暄几句，“奥斯老弟，申毅最近怎么样？那惊人的破案率真是叫人羡慕。” 奥斯悄悄指了指安格尔，那意思――破案率什么的，还是要谢谢这位大神。 安格尔表示想看尸体，还有那个许愿瓶。 局长就亲自带着众人去法医室。 直观看到“人鱼”的尸体，和看照片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安格尔站在冷藏柜前边，看着那具有些“狰狞”的尸体，对那条鱼尾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鱼尾非常完好，甚至可以分辨出鲜艳的色泽。 “这是人造鱼尾么？”安格尔问。 “是的，是用合成树脂和人造鳞片做成的。”负责此案的法医给安格尔介绍，“其实尸体本身并未被切开，而是类似于套了一条鱼尾的裙子在腿部。只是在海底的时间太久了，皮肉基本都被侵蚀，就剩下了骨骼还有衣服以及裹尸袋的一些残留物，骨骼也遗失了一部分。” 安格尔点了点头。 法医又拿出了那个许愿瓶。 “这种流沙瓶很常见，通常几块钱就能买一个，里边的沙子是染色的人造沙。那张纸是从普通笔记本上撕下来的，没采集到指纹，字是用普通圆珠笔写的。” 安格尔拿着那张纸看着。 莫飞也凑过来看，安格尔侧脸问他，“看出什么？” 莫飞愣了愣，问安格尔，“问我？” “嗯。”安格尔点头。 莫飞又看了一下那张字条，道，“笔记有些僵硬的感觉。” 安格尔点头，“还有呢？” 莫飞又看了一会儿，道，“我有些在意内容。” 安格尔微微挑眉，似乎是示意莫飞接着说。 “这字是死者写的，还是别人写的？”莫飞问，“如果是死者写的，那她是跟随她爱人而去，如果是她的爱人写的，她爱人也准备要死？” 众人都点点头，虽然爱人来爱人去有些拗口，但确实是个十分符合逻辑的问题。 “死者的死因是中毒，不太清楚是服毒自尽还是被人下毒，但是她下海之前应该已经死了，所以估计不是她自己跳下去的。”法医说着，又拿出了几份文件，“尸体不止中毒，颈部还有被勒过的很急，后脑有个窟窿，受到过严重撞击。” 奥斯皱眉，“死前跟人搏斗过，被暴力对待了啊？” “应该是，真是个可怜的姑娘啊。”法医叹了口气，边道，“我比较倾向于这流沙瓶里的字条是她的爱人写的，不然也不会细心地擦去指纹，是不是？会不会引出一段复仇殉情什么的凄美故事……” “破案又不是写小说，做法医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点吧。”这时，门口传来了说话声，语气带点不满，声音也不讨人喜欢。 众人回头望，就见门口站着一个头发灰白满脸皱纹的严肃男人，虽然不至于老态龙钟，但是也的确是该退休的样子了。 “不相干的人都聚在法医室干嘛？！”老头双眼一瞪，嗓门还挺大。 站在角落里没被注意到的局长咳嗽了一声，有些不满地看了看那老头。 老头跟他对视了一眼，又看到了菲尔，表情有些不满。 安格尔饶有兴致地观察了一下这位警员，应该就是传说中那个老顽固吴强警官。 局长跟吴强介绍了一下安格尔。 吴强心不甘情不愿地看了安格尔一眼，发现他年轻到跟个学生差不多，更不满。 “咳咳。”局长又咳嗽了一声。 吴强无奈，只好伸出手。 安格尔看了看他的手，可没搭理他，回头，“莫飞，我们出去逛逛吧，法医室的线索也就这些了。” 说完，撂下面色有些绿的吴强，带着莫飞出去了。 奥斯同情地拍了拍吴警官的肩膀，也跟出去了。 菲尔跟高明回酒店开会了，高明留了个电话给安格尔，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打。 吴强生闷气。 局长临走交代他，“不要惹出什么麻烦来，听说安格尔脾气很怪但是真的很能破案，尽量跟他保持友好关系，这样以后还可以请他帮忙。“ 吴强虽然不服气，但是也不得不屈服，另外他有些在意――刚才那个长发的年轻人似乎有些眼熟，安格尔叫他“莫飞”？ 等吴强跑到警局外，就看到安格尔双手插兜，和莫飞一起，还带着一条漂亮的哈士奇，散步一样往海边去了。 吴强追上两步，“喂，我们先从哪儿查起……” 吴强这次是有意绕到莫飞这一边的，说话的时候就盯着莫飞看，一眼，认了出来！ “啊！”吴强指着莫飞，“是你！” 莫飞也停下了脚步，不过没等他开口，安格尔突然说，“那个谁啊。” 吴强见安格尔点的是自己，无奈，“吴强！” “哦。”安格尔也不知道听到了没，点点头，“帮我办点事。” 吴强看了莫飞一眼，虽然有很多不解不过也没多问，抽出一本记事本来，问安格尔，“办什么事？” “去买两杯冻柠檬茶，送到那边海滩的凉椅旁边。”安格尔说着，一摆手，示意吴强，去吧！ 吴强气的脸都青了，“我是警察……” “知道了。”安格尔对他坏坏一笑，“还有几个月退休么。” 吴强磨牙，奥斯在一旁担心他的血压。 “我是抓犯人的，不是买饮料……” 吴强脾气还没发完，安格尔问，“你知道凶手是谁么？” 吴强忍气，“知道还要你帮忙？” “所以说么。”安格尔伸手，随意一拍他肩膀，“找人帮忙就要有找人帮忙的样子，冻柠檬茶不加冰。”说完，和莫飞一起走了。 奥斯无奈地对吴强耸了耸肩，知道他是遭安格尔报复了。 吴强无奈，只好憋着口气去买冻柠檬茶，随口按照安格尔的吩咐说了一句，“冻柠檬茶不加冰”，卖茶水的像看傻瓜一样看他……不加冰还冻什么？ 莫飞回头望着冷饮贩售车旁的吴强，问安格尔，“安格尔，知道凶手是谁了？” 安格尔摇摇头，“不知道。” “哇。”奥斯看手表，“这次过了那么久都不知道？” “存在太多可能性。”安格尔道，“这张字条的确存在两种可能性，一种是开始一种是结束。” 终于在凉椅上坐下，安格尔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要不然案子明天再查吧，今天我们休息。” 奥斯扶额。 莫飞此时盯着白色的沙地，满脑子都是安格尔趴在沙滩上，自己往他背上擦防晒油的画面……赶忙甩头。 “冻柠檬茶……”吴强喘着气跑了回来，将冻柠茶放在了桌上，问安格尔，“凶手呢？” 安格尔伸手，拿出一副太阳眼镜戴上，随后仰脸躺在椅背上，拿起一杯冻柠茶喝一口。 众人都注视着他的动作。 安格尔终于是舒了口气，对吴强说，“去给我弄一台可以上网的电脑来，另外么，我要近半年所有八卦杂志和商业杂志，最好是本地的。” “什么？”吴强张大了嘴。 奥斯对他使眼色，示意――安格尔这是在查案，赶紧去准备吧。 吴强望了望天刚想走，安格尔叫住他，“等下，再准备一瓶防晒油，要好牌子的，银子找高明给你报销。” “防晒油？”吴强歪着头。 “咳咳……”一旁，莫飞被冻柠茶呛到了，尴尬地继续喝，两个耳朵通红。 等吴强走了，奥斯伸了个懒腰，却看到安格尔正斜着眼睛看他。 奥斯眨了眨眼，“干……干嘛？” “电灯泡！”安格尔不满。 奥斯望天，示意自己明白了，就要起身离开。 “等下。”安格尔对奥斯道，“帮我打听打听，附近开店的人对人鱼的案子有什么看法。” 奥斯想了想，笑眯眯，“这个好办。”说完，从旅行袋里拿出来照相机挂在脖子上，对安格尔和莫飞挤挤眼睛，跑去假装记者暗探了。 终于，所有电灯泡都走光了。 安格尔脱了鞋子，伸脚踹了几下沙子，随后，脚尖戳戳莫飞挽起了裤腿的小腿。 莫飞回头看他，伸手抓住安格尔的脚，放在自己膝盖上，轻轻揉他的脚踝，边问，“安格尔，你买防晒油干嘛？” “莫飞。”安格尔微微一笑，另一只脚也伸起来放在莫飞膝盖上，“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 莫飞无奈看着安格尔，突然有些不甘心，于是问“那我现在想干嘛你知道么？” 安格尔正将太阳眼镜摘下来戴在艾斯的大脑袋上，边感慨哈士奇和太阳镜真是绝配，一听莫飞的话，抬头。 莫飞伸手挠他脚底板。 “啊！”安格尔赶紧缩腿，莫飞抓住不让他跑，安格尔决定使用暴力，伸手去拽莫飞的衣服。 两人从椅子上一直滚到了白沙滩上，一旁艾斯戴着太阳镜，看着远处的海面，无视滚来滚去的两人。 …… 远处…… “喂，uncle，你变态啊？”莫笑换了条大裤衩准备去游泳，就见莫秦拿着望远镜，正在落地玻璃后边，望着远处的海滩磨牙。 “再这样下去，莫飞一定玩物丧志！”莫秦不满。 莫笑无奈一摊手，莫秦似乎永远搞不懂，安格尔不就是莫飞的志向么……莫飞此时正朝着自己的理想努力狂奔在康庄大道上。懒得理顽固的家长，莫笑扛着滑水板，冲出去玩儿了。 ------------ 第18章 人鱼之尾03深蓝之底的希望 午后，沙滩上日照太强，莫飞拉着安格尔的手，到了度假屋里。 这海滨的度假屋造得十分棒，特别是小屋外边还有一座木桥，一直延伸到海里。木桥尽头一个木结构凉亭，里边有躺椅还有趴着的软垫，木茶几上，准备好了水果和饮料，还有一些点缀的玫瑰花瓣，果然是蜜月套房的待遇。 这里阳光被遮挡住了很大一部分，但是又海风徐徐，海鸥就从眼前掠过，不受人打扰，简直是最好的二人世界。 安格尔趴在软软的垫子上，抱着一个枕头，眼前厚厚几摞杂志，他漫无目的地翻看着。 莫飞坐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一瓶高档防晒油，看着安格尔，似乎是在准备从哪儿下手。 艾斯就趴在一旁打盹，享受着海风，耳朵时不时地动几下，看来心情极佳。 “莫飞。” 良久，安格尔率先打破了沉默，“你准备隔着衣服给我擦防防晒油么？ 莫飞张了张嘴，“呃……“ 安格尔托着下巴侧过脸，回头看莫飞。 莫飞低头靠过去一些，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吻，低声道，“这里是露天，又没什么太阳，你感冒了怎么办？” 安格尔让莫飞逗乐了，放下杂志，坐起来，“那你没那么容易感冒吧？” 莫飞眨眨眼。 安格尔伸手接过那瓶防晒油，顺便将还架在艾斯脑袋上的太阳镜也摘了下来，给莫飞戴上。 莫飞以前很少戴太阳镜，他和安格尔住在一起的时候，打扮一直都非常朴素，黑衬衫、白衬衫、运动服、牛仔裤、正装是参加葬礼用的，他和安格尔的一个共同点就是两人都讨厌领带这样东西。 莫飞的衣着其实并不受安格尔控制，安格尔吐槽过所有人的衣着品味，比如奥斯的花衬衫、九逸的修身裤、夏氏兄弟的诡异睡衣，还有申毅的万年不变黑大衣。只是他从未对莫飞的衣着发表过意见，无论是初见莫飞时那身便宜的牛仔裤、白汗衫，还是再见莫飞时的贵族装扮…… 安格尔欣赏了一下莫飞的墨镜look，很是满意。 莫飞则是看着安格尔发呆。 安格尔指了指那张毯子，“躺下。” 莫飞老老实实躺下，安格尔扯他衬衫，扯了两下没扯开，坐在一旁斜着眼睛看莫飞。 莫飞不解地问，“要托衬衫？” “不脱怎么擦？脱光！”安格尔挑眉。 莫飞嘴角抽了抽，“有人来怎么办？” 安格尔想了想，“那就脱上衣吧。” 莫飞倒是惊讶――安格尔这次很容易妥协么。 安格尔则是觉得――凭什么让人随便看莫飞。 莫飞坐起来，脱掉了衬衫，摘下眼镜放在一旁，翻身趴在毯子上，随手去翻安格尔刚才看的杂志，发现都是些财经类和时尚周刊，还有几本八卦杂志、一些企业版的期刊。 莫飞也随手翻了翻，不解地问安格尔，“为什么看这些？跟案情有关系么？” “我在了解上流社会。”安格尔拿着防晒油，看着莫飞小麦色的背脊，微微眯起眼睛。 “上流社会？”莫飞好奇。 “你知不知道什么是上流社会？”安格尔问。 莫飞翻看着杂志，笑问，“现在还有上流社会么？” 安格尔放下防晒油，伸手按莫飞的背。 莫飞就感觉安格尔的手指接触自己的瞬间好像触电了一样，赶紧回头看他，“怎么？” “先按摩一下。”安格尔指着防晒油后面的说明文字，“上边写了，按摩一下再涂效果更好。” 莫飞哭笑不得――某种程度上讲，安格尔也有点书呆子气……确切地说，应该是艺术家呆气吧。 “安格尔，住在海边其实也不错，我们以后可以多来这里度假。”莫飞对那些杂志显然不感兴趣，放在了一旁，长长舒了口气，安格尔能感受到他肌肉的放松。 安格尔边在莫飞背上这里捏捏那里按按，随心所欲地“按摩”着，边回答，“可是也有人很憎恨这片海。” 莫飞不解，回头看安格尔，“为什么恨海？” “它是全世界最大的杀人机器。”安格尔似乎是按累了，索性趴在莫飞背上靠着他肩膀，“死在它手里的人，比死在哪个屠夫手里的都要多。” 莫飞看着远处的海面，“也对啊……” “如果某个人死了，你会不会把他的尸体沉入海底？”安格尔问。 莫飞愣了愣，随后摇头，“不会吧。” “你会怎么处理？”安格尔靠着莫飞，闭着眼睛听着海鸥的鸣叫声，还有海浪相互拍打的节奏。 “嗯，我觉得深埋地下最好吧，葬在公墓，留个墓碑。”莫飞回答，随后皱眉，“海葬应该是我绝对不会选择的方法。” “为什么？”安格尔饶有兴致地睁开眼睛，下巴靠在莫飞微微起伏的肩部，手指去绕莫飞的长发。 “总觉得一个人沉在深海里很可怜，很冷又很孤单。”莫飞道。 “地底就不冷，不孤单了么？”安格尔问。 “那墓地会好一些，总觉得人来人往的，不至于那么寂寞。”莫飞道。 安格尔笑了笑，轻轻戳着莫飞的耳后，“你总是能抓住事情的关键。” 莫飞愣了愣，回头看安格尔，“关键？” 安格尔边将莫飞的长发全部绕道他的脖颈一侧，欣赏着另一侧脖颈连结肩膀的弧度，手指轻轻顺着抚摸，边道，“对海的感觉。” 莫飞索性翻了个身，一手枕着脑后，让安格尔趴在自己胸前，另一只手去捏他的下巴，“我对海的感觉是寂寞、寒冷。” 安格尔点头，“是啊，于是，无论死去的那个女人是殉情的爱人还是先走的爱人，她必定是一个爱人，并且有一个可以追随赴死的爱人，对不对？” 莫飞点头，拗口不过无语病，合逻辑。 “为什么把深爱的人投入这寂寞又寒冷的深海里呢？”安格尔问。 莫飞愣了愣，回答，“你说我之前说的是重点，于是他们不喜欢墓地，讨厌人来人往的热闹？” 安格尔笑了，握住莫飞搂着自己的手，“讨厌人！身边的人，还包括他们自己。” 莫飞眉头微微动了一下，莫名想到了，很久以前的那个自己。 “海底的确寂寞，寂寞到彻底断绝一切可能与其他人的联系。”安格尔低声说，“为什么那么讨厌人呢？” “因为人罪恶。”莫飞自言自语，“自己也罪恶，宁可选择这片深海，除了厌恶周遭的人，还厌恶那个自己。，海水还洁净，可以洗净一切罪恶，写那张字条的人，厌恶身边的人也厌恶自己。” 安格尔点了点头，“但是很奇怪，蓝色的许愿瓶。” “许愿瓶，是象徵着希望。”莫飞点头，“字条是绝望，瓶子是希望，这是一种矛盾。” “一点儿都不矛盾。”安格尔笑了笑，“字条本身，就是许愿瓶的希望。” 莫飞眨了眨眼，“嗯？” 安格尔翻身，双手捧住莫飞的脸，道，“两个人相爱，彼此是对方的希望，一个死了，另一个就绝望了。” 莫飞张了张嘴，“所以……” “一个人让另一个人等，表示一种羁绊和牵挂。”安格尔微笑，“相爱的人彼此不会说再见，会说明天见，等会儿见，等什么时候见，要等我啊，等我回来，等你回来……” “想要和先沉入海底的人死在一起。”莫飞道，“但是海水是流动的，就算在同一地点跳下去，尸体也不会这么巧依偎在一起……” “不怕啊。”安格尔微笑，“就算尸体被冲去了别的地方，不见了、被发现了、无论怎么了，都不要紧的。” 莫飞没明白，“为什么？” “因为有羁绊啊。”安格尔说，“他们已经永远在一起了。” “羁绊……字条？”莫飞没想明白，为什么已经在一起了？ “是希望啊。”安格尔戳了戳莫飞的下巴，笑他老实，“我是你的希望，你也是我的希望啊。” 莫飞愣了片刻，突然“嚯”一下坐起来，“许愿瓶有两个！已经交换了！他俩永远在一起了！‘等我’只是一个时间的概念而已！跟距离空间什么的完全没关系！” 安格尔笑了，伸手拿过刚才随手放在一旁的一本杂志，打开到某一页，指给莫飞看。 莫飞就见安格尔翻到的一页，是某场名流酒会的照片。显然照片是随意拍摄的，选取了一个随意的角度，拍出了酒会上好多举杯的名流。 安格尔所指的，是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 那里，背对着镜头，站着一个男人，从身高和体态看，应该是个年轻人。他站在一面落地窗前，隐蔽在众多来往的人后，手里握着一杯香槟，似乎正要饮。 莫飞就见安格尔指着的，是他的手。 他正将手插到西装裤的口袋里，这个动作正好被拍了下来。 这是一个在一般情况下绝对不会有人注意到的细节！因为在这么一本随意的杂志、这么一张随意的照片里，那么模糊的画面，却是可以看到，那个男人露在衬衫外面的手腕上，有一个蓝色的小瓶子。那个小瓶子是绑在一根黑色的绑绳上的，在手腕上饶了两圈。 莫飞拿出那个许愿瓶的照片来对比，几乎是一样的，虽然……这种款式的许愿瓶每一个都应该是一样的，但是在这样一个名流如潮的酒会上面，这廉价的装饰物，还是显得格格不入。 莫飞微微张着嘴，望着安格尔。 “他应该是在喝酒。”安格尔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张图片，“看他裤兜的形状，应该是将手机放进口袋里，那个位置的许愿瓶最靠近手机……再举杯，望着远处……跟深蓝之底的爱人庆祝。” 莫飞这才注意到，那扇窗户，可以看到远方黑夜中的海面。 莫飞呆着，“所以，那张纸条是他写的……” “你猜，他让她等，他要去干什么呢？有什么事情比殉情重要，需要搁置下来办完再走？”安格尔淡淡一笑，“最简单的推理，他的情人是被谋杀的。” “他要报仇……”莫飞叹了口气。 安格尔点了点头， “那对于一个复仇者，有什么消息值得庆祝？” “仇人的死讯。”莫飞道，“只要查一下这个酒会是什么时候开的，这个时段死了什么人，那个人就是他的仇家。” “或者仇家之一。”安格尔微微一耸肩。 “之一？”莫飞惊讶。 “如果已经报完了仇，他应该到海上去喝酒才对。”安格尔道，“而不是在那里，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个酒会里面没有他的仇人，可见……他剩下的仇人应该也不多了。” “安格尔，你为什么会想到杂志上会有……”莫飞无法理解安格尔思考的起点在何处，“只是碰碰运气？” “一半一半吧，因为纸条上没有指纹，还有字迹的微微僵硬。”安格尔淡淡道，“字迹和画一样，每一笔都透着执笔者的情绪，压抑住情绪才会让自己僵硬。最爱的人都死了，还能细致地擦掉指纹、抹去所有线索、留下这些字迹，表示他是来真的。” “来真的……” “这世上没有比不要命的人动真格的，更可怕的事了，这时候的人已经不是人，而是一个鬼，复仇的鬼。”安格尔说着，一弹那本名流汇聚的时尚杂志，“另外么，应该没什么比上流社会干下流事，更能拉仇恨的了，所以在这个角度上碰运气，是会有好运的。” 莫飞望着安格尔。 安格尔仰起脸，笑眯眯说，“夸我。” 莫飞笑了，“你是光我是影子。” 安格尔眨眨眼。 “你也是我的希望。”莫飞搂住安格尔，“我存在的唯一理由。” “略肉麻。”安格尔靠着莫飞的肩膀，搂住他腰，“再夸一句。” “你是海我就是海里的死尸。”莫飞接着说。 安格尔眯眼睛，“我让你寒冷让你寂寞么？” 莫飞笑了，“哪怕你让我寒冷让我寂寞，你也是我唯一的归宿。” 安格尔优雅地拍手称赞，“你的文学老师不错啊。” “可惜被你送进监狱了。”莫飞一挑眉，“本来还能让她教我怎么写情诗。” 安格尔被他逗得哈哈笑了起来，搂住他脖子…… 就在莫飞准备给安格尔深情一吻的时候，突然，就听到远处有人吼，“你俩原来在这儿！” 莫飞皱眉抬头，就见吴强气急败坏跑了过来。 刚才他找来了杂志和防晒油之后，安格尔又说要吃芒果，打发他走了，就和莫飞转战到这里。 等吴强回到海滩哪儿还有安格尔和莫飞，扔了芒果满世界找，终于找到了…… 等吴强跑过长长的浮桥，看到搂在一起的安格尔和莫飞，惊得张大了嘴，“你们……” 安格尔扫兴地望了望天。 莫飞微微低头，拿起刚才放在一旁的墨镜。 “莫飞，你像什么样子，简直不知廉耻……你……噗。”吴强的话还没说完，莫飞拿起刚才那本杂志，直接甩过去，拍到了他的脸上。 吴强被拍得眼冒金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安格尔惊讶地看着莫飞。 莫飞站了起来，动作不紧不慢，带着一种成年男子的魅力。 他捡起衬衫，另一只手拉着安格尔的手，拉他站起来，往外走。 “线索已经找到了。” 走过吴强身边时，莫飞居高临下看着他，语调低沉，不快不慢地说，“你觉得我还是以前那个莫飞？” 吴强揉着被拍红了的脸，捂着自己的鼻梁，骇然地看着莫飞，一时间说不上话来。 “下次要找我，可以先打个电话。另外请保持礼貌，我讨厌粗鲁又吵闹的人。”说完，拉着安格尔的手走了。 安格尔呆呆被莫飞拉着往前走，走到木桥当中，他突然仰着脸看莫飞，“飞飞你好帅！” 莫飞哭笑不得看着不知是在夸自己，还是在挤兑自己的安格尔，搂住他肩膀，低头轻轻亲了他的头顶一下。 吴强呆呆坐在原地，望着渐渐走远的两人。 艾斯从他身边走过，走出几步，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后追着前边的莫飞和安格尔去了，从身后绕道两人身前，安格尔顺手摸它的脑袋。 良久，吴强站了起来，拿着手里的杂志，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老糊涂了，老到觉得少年不会长大。那只疯癫狂躁的幼崽，早已变成了成年的凶兽，獠牙随时可以撕裂对手的喉咙，再像幼崽一样看待他，真的是愚蠢至极啊。 ------------ 第19章 人鱼之尾04蓝 夜风轻轻吹起安格尔的短发，他仰着脸，站在夜晚的海滩边，空旷的白沙滩四周静悄悄的，漫天繁星清晰到像是要整个坠落了一样。安格尔盯着星星们看起来，以星空作为参照物，于是，感觉脚下的地面缓缓地转动了起来。安格尔故意向着相反的方向缓缓地走，于是，地面转动得更快，星空也似乎更大更浩瀚……而自己则是瞬间渺小了的感觉。 地球和星空就是这样不停地转动着，无论人类是生存还是灭亡，是愉悦还是悲伤，这片被仰赖生存的天与地，都是如此无情地追寻着时间的流逝而转动。只要过一段时间，以后的人就不会记得今天的人了，今天人的所有的经历、情绪，都会化作片面的文字，或者被流传，或者被抹灭。 莫飞走到沙滩边，就看到安格尔像个稚气的小朋友一样仰着脸到处乱走，最后原地转圈，而艾斯则是围着安格尔欢快地奔跑，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游戏。 莫飞扔了手里的饮料，飞奔了过去。 果然不出莫飞所料，安格尔把自己转晕了，随后身体往一旁一歪，脚却向另一旁翘起，仰面准备摔倒。 莫飞正冲到他身后，双手一接，接了个满怀。 安格尔满足地躺在莫飞怀里享受着晕眩那一刻，打破了沉闷自然规律的天旋地转。 “晕了？”莫飞温柔地帮安格尔揉着两侧的太阳穴。 安格尔伸手，想去摸莫飞的脸，但是眼睛还是花的，没摸着。 莫飞低声说，“闭一会儿眼睛。” 安格尔乖乖闭上眼睛，听着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良久，安格尔睁开了眼，问莫飞，“有没有画板和颜料？” 他的话刚说完，跟随莫飞一起走过来的高明，手里捡了刚才莫飞扔掉的东西，递过去给莫飞，边道，“我立刻去准备。” 莫飞点了点头对他表示感谢。 高明走出几步，接到电话，回过头跟安格尔说，“你要查的都查到了，菲尔和吴警官都在别馆等你。 安格尔点头，“画板和画架都放到那里，我要两米宽两米高的滑板。 “明白了。”高明快步离开去准备。 莫飞扶起安格尔，让他坐在自己膝盖上，边检查他，“还晕不晕了？” 安格尔一根手指轻轻托着莫飞的下巴，凑过去在他鼻子上亲了一下，“不晕了。” 莫飞觉得自己有些晕。 安格尔和莫飞一起，步行回到了别馆。 这是菲尔度假屋里边的一处雅致别院，貌似是他留给自己会客的，十分的清幽。 会客厅面对海的一面落地玻璃窗边，高明已经准备好了大画板、画架还有其他绘画工具，十分的齐全。 安格尔走进别馆后，径直到了画架前边，拉过一张高脚转椅坐下，伸手拿起了笔，开始作画。 众人面面相觑。 吴强手里拿着一叠安格尔让他查的资料，问一旁正喝水的莫秦，“还谈不谈了？” 莫秦无所谓地一耸肩，他对案件没什么兴趣。 莫笑正带着三个弟妹在隔壁的一件玻璃房内打电动，似乎很吵闹，不过这边听不到，只能看到他们蹦蹦跳跳的样子。 奥斯和九逸也回来了。 九逸参观了一天的博物馆和美术馆，现在正坐在沙发上喂伊莉莎吃棉花糖。 奥斯跑了一天腿，正吃一份炒饭补充体力。 菲尔优雅地靠在沙发上欣赏安格尔画画。 莫飞端着个茶杯，就坐在安格尔身后不远的地方，问他饿不饿。 安格尔点头说饿。 莫飞叫来了服务员要了几样精致的食物，在一旁喂安格尔吃。 安格尔自顾自画画。 现场一片沉默，就听到画笔刷刷刷的声音，众人都不敢开口，生怕打扰安格尔。 良久，倒是安格尔开口问，“都查到什么了？” 众人彼此对视了一眼，眼神谦让了一番，最后高明先开口，“那个晚宴是一周前举办的，时间段是在上个礼拜六晚上的九点半到十二点。” “这段时间里边，的确有人死得比较奇怪。”吴强接着道，“一个叫陈祁的跳楼自杀了。” “陈祁。”九逸想了想，“ 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陈祁是著名的商人也是艺术品收藏家，他是陈氏集团创始人陈波凡的儿子。”菲尔道，“他们父子我都认识，说起来，陈家最近的确有点不顺。” 安格尔开口，“具体说说。” “陈波凡前阵子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突然中风进了医院，现在偏瘫在床上，连话都说不出。”莫秦显然也认识陈家的人。 “受了什么刺激？”安格尔好奇问。 “问题就出在他大儿子身上，陈祁是他的三儿子，他前边还有两个儿子，后边有一个妹妹。”菲尔接过话头，“陈波凡的大儿子陈同是个花花公子，不过搞来搞去，不知道怎么，搞了他爹的小情人，也就是他小妈……” “噗。”正专心吃炒饭的奥斯一口呛住，赶紧喝水捶胸口。 “最可笑的是，本来陈波凡准备下个月跟小情人结婚的。”菲尔一耸肩，“陈波凡和他老婆离婚好多年了，之前情人也不少，不过对这个还蛮认真的，没想到儿子送了顶绿帽子给他戴戴，于是中风了。” 奥斯摇头――人间惨剧啊。 “之后一家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就在争家产抢公司的管理权。”莫秦道，“前阵子老二陈柯揭发老大挪用公司款项涉嫌贪污，老大正在吃官司。老四别看是个女的，也不比几个哥哥省事，做生意不怎么样强家产可是不手软，竟然找了杀手谋杀老二。不过老二命大逃过一劫，老四的小情人卷走了她所有钱跟个小美女逃走去海外了，老四寻死觅活又被警方调查雇用杀手的事情，董事会也不让她进，前阵子烧煤气自杀了。可是警察调查了一下，发现他并非是自杀，而是有人谋杀，最后调查整个案件，查到了老二陈柯头上，最后罪证确凿，一审判了个无期，没想到在监狱里摔死了。现在就剩下一个等着坐牢的老大。老三陈祁是这几个子女里边最聪明能干也是最正常的一个，本来其他几个自相残杀，他兵不血刃就能得到全部家产，可没想到莫名其妙自杀了。” 奥斯嘴角抽了抽――惨绝人寰啊。 “最后倒是最饭桶的老大来了个渔翁得利，他可以完全继承老爷子的财产，于是切断了老爷子的治疗经费，貌似是想老头子明天就死了，这样就没人再能管他了。另外靠一个好律师，他成功洗脱了嫌疑，前几天已经恢复自由了，每天纸醉金迷过得那叫个自在。”菲尔冷笑了一声，“其实别说他在等老爷子死，他身边的人还有他的竞争对手估计也都在等着老爷子归西呢。现在是大家都按兵不动，等老爷子一死，我敢说不出半个月，陈氏集团就会被人拆分干净，陈同估计到时候一个子儿都拿不到，以他的愚蠢程度来说，简直是块任人宰割的肥肉。” 奥斯接着感慨――树倒猢狲散了喔。 “说了半天。”莫飞抬头，视线从食物和安格尔的嘴上离开，望向众人，“陈家除了那个饭桶的老大，和瘫痪的老头，都死了？” 众人点头。 吴强道，“这件案子其实警方也怀疑过它的单纯性。” “的确很可疑。”菲尔道，“争家产而已，干嘛就搞到你死我活呢。” “得罪死神了吧。”莫秦慢悠悠来了一句，站起来。 听到莫秦的话，安格尔也微微地停了一停笔，随后继续画，自言自语说，“死神啊……” 莫飞看安格尔，一回头，才被眼前的景象震慑。 只是这么一会儿时间，安格尔的画布上已经出现了大半个女人。 莫秦此时看着画布，他其实相当喜欢艺术品收藏，虽然对安格尔有颇多意见，但是对于他的画莫秦却是无法抵挡的那么喜欢，其实已经私下收藏了不少，而且他的画作极具升值空间，几乎无人可以模仿。 “真是神乎其技。”菲尔赞叹，安格尔虽然只在画布上画了半个女人，但是那个女人就像是活的站在众人眼前一样。她非常漂亮，就这么含笑站着，一双眼睛望着眼前的众人，眼神不知该如何形容，是善意？悲悯？或者，淡淡的伤感。安格尔的笔触简直是多一笔都浪费，少一笔都不足那么的精准，恰到好处！ “继续。”安格尔笔没停，提醒看呆的众人。 “呃。”吴强勉强才把张大的嘴合上，又下意识地看了一旁欣赏安格尔画作的莫飞一眼，难怪他变了那么多――原来是爱上了这样一个人啊。 “你让我查的那个在晚宴上出现的人，只有背影和一个轮廓，我根据发型和落地玻璃上倒影的人像，确定了应该是这个人。”说着，他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 安格尔没动，莫飞看了看他，见他没有要看的意思，于是也没起来拿。 莫秦和菲尔则是凑过去看。 奥斯也吃饱了，打了个哈欠，喝着茶看照片。 照片上的是个还不到三十岁的年轻男子，相貌非常英俊，高大挺拔，戴着一副无框的眼镜斯斯文文。 “沈隽？”高明一眼认出了那人。 菲尔摸下巴，“我好像也见过。” “是律师。”莫秦也认识，“他非常厉害，官司几乎没输过，都说他有天使的外表恶魔的心肠，是个法庭上的恶棍。” 菲尔想了想，“对了，上次你那单官司输了赔了不少钱，对方就是请的他吧？” 莫秦微微一挑眉，“这个年轻人非常有前途。” 菲尔失笑，“让你赔钱还夸？” “能让我赔钱表示他能干。”莫秦道，“我请来打官司的可都是殿堂级的律师，他初出茅庐碰到的每一个都是高手，却一场都没输过。这个年轻人为了赢简直不择手段，像是去过修罗场的人一样冷酷无情，我派人联系过他很多次想让他给我的公司做法律顾问，不过他都婉拒了，可惜。” “我也邀请过他。”高明跟菲尔说，“他的确能干，而且前途无量。” 吴强翻了翻资料，道，“帮陈同打赢了官司的人就是他。” 众人都皱眉――可疑！ 菲尔又看了看照片，“这么说，他就是那个被冲上岸的伪造美人鱼的爱人？” 高明沉默片刻，道，“他替陈家打赢过好几次官司，陈波凡是他的伯乐，他一直帮陈氏打点生意上的事情，所以没接外边的工作，最开始我以为他是忠心，但是这么看来……他的主要目的只是为了报仇。” 这时，安格尔站了起来，将画笔放下，换了把大点的油画刀，开始往背景空白的画布上涂抹黑色颜料，随着他画刀的不断挥动，那个女人的身后出现了星空以及大海…… 莫飞微微皱眉，和刚才外面看到的星空几乎一模一样，黑夜之中的海浪仿佛会涌动一样。 莫飞侧过身子，果然，画面中的星空似乎动了，那一瞬间产生了星空是真实存在的那样的错觉，但是星空下的那个女人却没动――安格尔一贯的风格，惊喜和智慧，都藏在画笔里，流淌在画布上。 安格尔最后在画布的右下角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放下画笔和画刀，一整幅画完成，仿佛是高倍数码相机翻拍下来的一样那么逼真，但是……又不像照片那样死板。那是活的！每一笔的笔触都带着生机，一个美丽的女人站在海边，望着前方微笑。 “咦？”九逸站起来，往旁边走了几步，蹲下，指着画布，“远处什么游走了？” 众人也都蹲下看……就见原本黑漆漆的海面上，产生了一点变化，远处的海平面上，似乎有一条正准备游走的鱼……甩尾，划入水中的――美人鱼。 众人看安格尔。 “沈隽最后一个要杀的是陈同，他会亲手杀他。”安格尔淡淡道。 “你确定？”吴强问。 “最美味的一道大餐，当然要留到最后。” “我打电话找人保护陈同……” “你该保护的是沈隽。”安格尔却是说出了一句出乎吴强预料的话。 “什么？”众人都看着安格尔。 “陈同恐怕已经知道了沈隽的作为和目的，有人告诉他了。”安格尔看了那幅画一会儿，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拿起画笔，过去补了几笔，边道，“有人要在沈隽杀死陈同之前，要了他的命。” 众人再看，就见画中女人的脖颈上，多了一条黑的朴素链子，一枚蓝色的许愿瓶就挂在链子上。也不知道是否因为背景太黑，又或者是安格尔用的蓝色太亮，总觉得，许愿瓶里的流沙就像是日光下流动的蓝色海面一样，蓝得动人心魄……以最真最美的心意许下一个愿望，希望所爱的人能得到幸福。 众人瞬间明白了画中的人是谁，是那个独自沉在海底的，爱人。 ------------ 第20章 人鱼之尾05徘徊的爱人 高明驱车，带着众人来到了一座商务楼附近。 副驾驶座上，菲尔饶有兴致地望着黑夜中，依然灯火辉煌的大楼。 后座是安格尔和莫飞。 他们车子的旁边，上来了另外一辆车，是吴强在开，车里还坐了奥斯和九逸，都是来看热闹的。 “这就是沈隽律师事务所的所在。”高明指了指最上面一层亮着灯的房间，“顶楼。” “顶楼啊。”安格尔仰着脸，观望了一下。 那头，车窗打开。吴强正用对讲机跟属下联络，边跟安格尔说，“地下停车场里沈隽的车子还在，伙计盯到现在了，沈隽和他的团队都在工作。 安格尔点了点头，“陈同呢？” “陈同还在酒吧花天酒地。”吴强道，“我有派人盯着，用不用……” “不用。”安格尔道，“他今晚应该会自动想法子去警局。” 吴强不解，“啊？” 安格尔淡淡一笑，“这世上没什么比案发的时候人在警局，更好的不在场证明了，是么？” 吴强惊讶――不在场证明…… “队长。” 这时，吴强的对讲机里传来了监控室警员的声音，“沈隽离开办公室了。” “他去哪儿？” “不太清楚，拿着公文包好像是下班？” “他现在进电梯了。”监视的警员通过大楼内部的监控观察沈隽的行动。 “安格尔。”这时，吴强又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负责监视陈同的人打过来的，“陈同在酒吧跟人打架，被送去警局了。” 安格尔微微挑了挑嘴角，“看来有人准备在地下室埋伏沈隽了。” “我让同事注意。”吴强通知在地下室的警员。 “我也去看看。”莫飞打开车门，下车，穿过马路跑向了对面的大楼。 安格尔挑了挑眉，也打开车门。 “安格尔，你去哪儿？”九逸和奥斯都从车里下来，心说这位别看神棍不过手无缚鸡之力，万一出点什么事莫飞还不疯了？ “去围观啊。”安格尔没说完，吴强也从车子里下来，道，“我们去前边的监控车看。” 这时，就看到地下停车场附近缓缓停下来了一辆警方的监控车。 吴强带着众人上了那辆房车，车内设备很先进，网络与大楼的监视网络接通了，可以直接接收大楼那边监视摄像头的画面视频来看。 安格尔坐在车里，托着脸看视频，视频的焦点自然在下楼的沈隽身上。 沈隽到了地下停车场，出了电梯，似乎是神手掏电话，随后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安格尔微微挑了挑眉，“很有警觉性么。” “他似乎发现有危险了。”九逸也到。 正这时，突然就见斜刺里一辆车子直冲了过来。 沈隽似乎已经有准备，一转身躲到了旁边一辆车子后面。 但是那辆撞过来的车子十分蛮横，而且也是辆吉普，见撞不到沈隽，就直接撞向沈隽身前阻挡的那辆小车。 那辆车子和另外一辆车子是并排停着的，一辆撞过来，沈隽无路可逃，一跃到了后边那辆车子的车顶上，随后翻了下来。 那辆吉普没法推动两辆车子，车头也显然已经撞坏了，随后，车门一开，跳下来了四个人来，手里拿着刀斧。 沈隽微微皱眉，观察了一下四周围有没有逃生的路，同时抬手将手提包砸向了最靠近自己的一个人，然后转身就跑向逃生通道。 那些人正想追，突然四周好几个举着枪的便衣警察跑了过来，“都放下武器！” 此时，沈隽就在逃生通道附近，一眼看到了警察，微微皱眉，似乎有什么不解。 几个偷袭的人面面相觑，最后都扔了斧子和刀，跪下双手抱头，警察过去将他逮捕。 只是等警察们转回头的时候――沈隽已经不见了。 沈隽刚才有意识地挪到了摄像镜头的死角，离开了安格尔等人的监视空间。 安格尔皱眉，问吴强，“陈同那里的情况呢？” 吴强打电话询问后，回答，“他在警局，对方答应私了，一会儿就能离开。” 安格尔点了点头，“他应该以为沈隽已经死了。” “他不等杀手去电话确认一下？”吴强皱眉。 安格尔冷冷一笑，“如果没杀成，杀手应该会打电话通知他，杀成功了，自然不能打电话，不然岂不是有嫌疑。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警方已经派人监视。” 吴强点了点头，心说，应该是人家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警方会请了你这个神棍来吧。 “那沈隽呢？现在在哪儿？”菲尔忍不住问，“人跑了，还会不会有危险？” “他那么聪明，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应该正赶去杀他的仇人。”安格尔淡淡道。 “那他直接找陈同？陈同现在在哪儿？”吴强要问属下。 “不用去关心什么陈同了，他应该是去接着花天酒地。”安格尔说着，对吴强道，“沈隽不是去找他。” “去找那个暗中帮陈同的人？”吴强皱眉，“去哪儿找？” “去医院。”安格尔话刚出口，接到了莫飞的一条短信。 安格尔点开短信，莫飞发来的内容是――沈隽打车走了，我正打车跟着他，方向应该是去医院的。 安格尔点了点头，回了一句――小心些，应该会有埋伏。 莫飞回了个――放心。 吴强和高明则是发动车子，驶向医院。 菲尔坐在副驾驶座上，仰着脸想了想，问安格尔，“你说的那个幕后人，该不会是……” “是老头子陈波凡。”安格尔回答。 “他瘫痪……”菲尔说到这里，摸了摸下巴，“他装的？” 安格尔点头。 “为什么呢？”高明想不明白，“害死了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不如问问，为何要争抢家产？”安格尔显然思考的角度不同。 菲尔微微皱眉，“大富人家抢家产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抢到出动杀手？”安格尔失笑。 “好像又是夸张了点。” “又为什么抢赢了的陈祁要自杀？”安格尔问。 “嗯……” “显然，陈祁的自杀是跟沈隽有关系的，而沈隽又是处理老头家族遗产的律师，有什么事情是可以让苦心得到了所有遗产的陈祁决定自杀的？” 菲尔皱了皱眉头，问，“抢得要命，却是一个子儿都没拿到。” 安格尔点头，“我想也就只有这个理由了吧。要怎样才能让一个合法的继承人一个子儿都拿不到呢？哪怕就算他进了监狱，他还是有合法的继承权的，除非……” “他不是亲生的！”菲尔和高明异口同声。 “以此类推。”安格尔点了点头。 “难道那几个人，除了陈同之外，都不是陈波凡亲生的？”菲尔音调都拔高了几分。 “以陈波凡的滥情指数来看，也不是没可能。”安格尔无所谓地说，“问题其实出在那几个子女的身上，为什么要害死其他兄弟姐妹？只要陈波凡没立医嘱又没结婚，他们几个都有相等的继承权，资产如此庞大，直接分了就可以了。分好之后可以再抢么，要到赶尽杀绝的地步么？除非不是亲兄弟，不然这一家子也未免太极品了，当然了……这只是我毫无根据的推测。” “毫无根据？”菲尔皱眉，“毫无根据推测那么准？” “因为你们不觉得太顺畅了么？”安格尔问。 “你是指沈隽的复仇？”菲尔问。 “听你们的描述，陈同的确是饭桶，不是什么扮猪吃老虎的角色，于是，能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得到所有遗产的继承权，除了沈隽复仇一帆风顺之外，还有就是借刀杀人这一招。要证实我的推测很简单，看今晚有没有人袭击沈隽就知道了，袭击者出现了，于是……” “于是你的推测被证实了。”菲尔皱眉，“沈隽应该也觉得自己的复仇太顺利了吧，所以警觉如此之高。” “沈隽比我想象中还要聪明，他应该已经心中有数。”安格尔道，伸手揉趴在自己膝盖上的艾斯的脑袋。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菲尔接听，之后，挂掉，对安格尔说，“陈同死了。” 安格尔倒是难得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怎么死的？” “可能是意外。” “哦？”安格尔饶有兴致地趴在了椅背上，“说来听听。” “他离开警局之后就去庆祝，喝多了几杯，就去捞鱼缸里的鱼，把鱼仍在地上看它活活干死……” “变态么。”高明忍不住说。 “但经典的是他去柜台拿酒回来，不小心踩到了刚才那条鱼，一滑，直接摔向鱼缸，鱼缸玻璃被撞碎了，玻璃碎片正好切断了他的脖子，当场死亡。”菲尔说完，问安格尔，“这应该不是沈隽设计好的吧？” “操作难度也未免太大了。”安格尔苦笑，“也许这世上真的有报应或者天意吧。” “爱人的亡魂在作祟么？”高明低声道，“鱼儿帮美人鱼报了仇？” 菲尔看了看后视镜，就见安格尔一直在发呆，靠着车窗望着窗外的夜色，喃喃自语，“爱人的亡魂啊……” 医院就在前方不远，安格尔微微闭上眼睛，开始想一些之前从来没想过的事情。 医院病房区顶楼的一间私人病房内，一个老人放下手中的电话，长叹了一声。 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 房中黑暗，只有透过窗户射进来的月光，可以让两人彼此看见。 房门口站着的，正是沈隽。 床上靠着的老头，是原本应该偏瘫的陈波凡。 “借刀杀人么？”沈隽靠在门边，看着床上健康但是脸色不怎么好的陈波凡。 陈波凡抬起头，看了看沈隽，道，“你是那姑娘的男朋友么？” 沈隽微微皱起了眉头，“你不记得她的名字了么？” 陈波凡无奈地笑了笑，“我只记得，曾经叫公司的一个文员到办公室拿点东西，没想到陈同会喝醉了对她不礼貌，她在反抗的过程中被那个逆子搓手杀了。我接到电话赶过去，陈同酒也醒了，另外几个孩子也在，于是我们一起处理了她的尸体。” 沈隽的脸色一点点阴森起来，“你们把她像垃圾一样丢在了野地里。” 陈波凡仰起脸，“陈同已经死了。” 沈隽皱眉，“你不用耍花招，他早晚会死。” “呵呵。”陈波凡笑了起来，无奈，“我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儿子呢？那么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点都不像我？陈祁那么像我，却不是我的种，这究竟是为什么？” “就算不是你亲生的，也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你还不是照样下手毫不留情？”沈隽失笑，伸手扯了扯领带。 “不是我不留情。”陈波凡脸色更难看了几分，“我假装中风的时候，他们竟然一个都不救我！” 沈隽微微皱眉。 “他们几个看到我就快死了，竟然不救我，一直要等到我装死，才打电话叫救护车！”沈隽的情绪起伏显然略大，“忘恩负义的东……” “那也是你自己教出来的。”沈隽提高嗓音打断了他的话，“最后来做过了解吧。” “陈同杀死了你的女友，他已经死了，一命抵一命……” “放屁！”沈隽一脚踹开了一旁的椅子，情绪激动了起来，“他算什么？他死了她能复活么？！” “年轻人。”陈波凡稍稍压制了一下情绪，开口，“不如我们谈谈条件？你是个前途无量的人，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仇你也报了，不如这样，我给你一个亿，有了这笔钱，以你的才能，不用多久就会成为人上人，怎么样？” 沈隽看着他，突然笑了，“那一个亿，留着给你陪葬吧。” “既然谈判不成功，那就别怪我无情了。”说着，就见陈波凡从枕头下面，抽出了一支手枪来，指着门口的沈隽，“年轻人，凡事要留有余地，不过……已经不重要了。”说完，陈波凡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而与此同时，沈隽被人从身后狠狠地拽了一把，一倾斜，躲过了那颗子弹，身后的医院玻璃窗却被击中，碎裂。 同时，什么东西被扔了进去…… “呼”一声。 陈波凡被一个迎面飞来的花盆砸中，仰天摔下了床，手里的枪也掉了。 他的枪是脱手飞出来的，沈隽刚刚站稳，突然上前两步，一把接住了枪。 此时，陈波凡躲在病床后边，沈隽拿着枪，站在房间正当中，而莫飞，也就是刚才救了沈隽，并用一小盆盆栽砸了陈波凡的人，则是站在门口。 沈隽走到了床后，一把拽起了被花盆砸的鼻青脸肿的陈波凡，用枪指着他，走。 “去……去哪儿啊？”陈波凡赶紧求救加上求饶，他一把年纪了，样子有些凄惨。 莫飞站在门口。 “让开！”沈隽虽然不知道莫飞是谁，但知道是这个人救了自己，隐约猜到，可能是警局的人。 莫飞盯着他看，并没有让路。 “让开！”沈隽并没有用枪威胁莫飞，样子似乎相当疲惫，“让我结束这一切！” 莫飞看了看身后，安格尔并没有来，现在只有他自己，要怎样劝眼前这个完全没有了生气的男人，放弃复仇呢？ 这时，莫飞突然想到了一点，看着沈隽，问，“你想不想见她？” 沈隽微微一愣，良久，惨然摇头，“她已经死了。” 莫飞执拗地问，“你想不想见她？我可以让你看见他！活生生的就站在你面前。” “你胡说！” “我没有！”莫飞坚持，“去见她吧。” “我会的，我会带着他所有仇人的命一起去见她！”沈隽说着，举枪指着前方抱着头正发抖的陈波凡，对莫飞道，“你让开，如果不让开，我就在这里解决了他。” 莫飞皱眉。 …… 楼下，吴强等人刚才听到了枪声，都朝着大楼包抄过去，医院里的工作人员也发现了一些异样，其他楼层的病房里都有灯亮起来。 安格尔站在楼下，望着顶楼漆黑的窗口发呆，与此同时，又一声枪响传来。 吴强等人快速冲进了医院。 菲尔皱眉站在车门外，“一切都结束了么？” 安格尔看了看夜空，微微摇了摇头，“一切都还没结束。” “要怎样才能结束？”菲尔感慨，“有些仇恨除非生命结束，不然不可能释怀。” 安格尔仰脸看着星空，“也未必。” “说起来。”奥斯趴在另一辆车的车顶上，不解地问安格尔，“为什么让莫飞单独面对他？” 九逸也不解，“你不去么？” 安格尔站在夜风里，脸上有很淡的笑容，“莫飞可以救他。” “为什么莫飞可以救他？”众人都疑惑。 “应该说，这里只有莫飞能救他。”安格尔低低的说话声音，飘散在风里，“因为……” ------------ 第21章 人鱼之尾06当人鱼离去 “因为什么？”奥斯等人都没有听清楚安格尔最后的话。 安格尔回头看了看众人，道，“因为莫飞非常敏锐，有发现潜在危险的能力。” “潜在危险？”众人面面相觑。 安格尔拿着手机晃了晃，“我既然提醒了他小心有埋伏，他自然会牢牢记在心里。” 众人微微一愣――埋伏？ “你是说还有别的人……” “那可不是别的人。”安格尔淡淡一笑，“是整个案子的关键所在！” 众人面面相觑。 而此时，病防治中，莫飞将刚才被自己飞扑撞开的沈隽扶了起来，沈隽胳膊上还是受了伤，但只是擦伤，不致命。 就在刚才，突然传来的枪响并非是沈隽开枪击毙了陈波凡，而是藏在医院阳台上的某个人，射来的一记冷枪。 幸亏莫飞早有准备，千钧一发撞开了沈隽，救了他一命。 但是那个偷袭的人已经一把拽起陈波凡，夺门而逃。 “沈隽！” 莫飞刚刚扶起沈隽，沈隽却挣脱开，拿着枪追着陈波凡出去了。 莫飞皱眉，只好跟了过去。 吴强等人追到病房的时候，病房里除了一点血迹之外，空无一人。 “在哪儿呢？！”吴强团团转。 这时，电梯门打开，安格尔带着人上来了，对众人指了指楼上，开口，“天台。” 吴强等人赶紧冲了上去。 天台之上，更接近天空的地方，陈波凡被一个人带到了楼顶，累得喘气。 沈隽紧随其后追了上来，躲到楼顶的水箱之后，躲开射来的子弹。 陈波凡也被那个黑衣人带到了另一边的水箱后边，双方形成了对峙。 沈隽还想过去，但是就在他举枪的时候，手腕一痛…… 他转眼看，莫飞不知何时上来的，已经缴了他的枪，顺手藏在了衣服里。 “你……”沈隽着急，莫飞却是竖起一根手指，对他示意――别出声！ 沈隽愣了愣，莫飞闪到一旁，两个攀跃就上了水箱，跃下，随后…… 一个黑衣人被莫飞踹了出来，他的枪也被莫飞缴了。 黑衣人摔在地上，陈波凡赶紧出来扶他。 这时，吴强等人都赶到了，持枪将众人包围。 莫飞将两把手枪交给了吴强，指了指陈波凡他们，“两把都是他俩的。” 吴强点头让警员收了武器。 陈波凡突然指着沈隽，对吴强道，“把他抓起来吧，一切都是他搞出来的，他要复仇！” 吴强皱眉，他当了多年的警察，这是最后一个案子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遗憾。 吴强看了看一旁的沈隽。 沈隽此时也没再做挣扎，他的双眼早就没有了生气。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么？”莫飞问沈隽。 沈隽摇了摇头，“唯一的遗憾是他没死，不过无所谓了，都不重要。”说着，转眼看着吴强，“那些人的确都是我害死的。” 吴强掏出手铐。 “我不会去坐牢的。”沈隽却开口。 吴强一愣。 沈隽突然往一旁屋顶的边沿狂奔了过去……朝着大海的那一边…… “喂！”吴强大叫了一声。 不过沈隽还没跑到，就被追上来的莫飞一把抓住，扔了回来。 沈隽被两个警员按住，吴强拿出手铐，见他挣扎，一心求死的样子也是无奈，“你冷静点……” “你拷错人了吧。” 这时，一旁传来了一个声音。 众人转脸看。 就见门口，安格尔靠在了那里，边埋怨，“这顶楼怎么没有电梯直达啊，走楼梯太不健康了！” 身后，奥斯和九逸好奇地探头往里看。 菲尔也走了进来，看到了不远处完好无损的陈波凡，忍不住撇嘴――果真是装的啊？这老头这招将计就计够狠的啊，竟然把三个非亲生的子女都弄死了，不过可惜，主谋的确是沈隽，希望打官司的时候可以从轻？毕竟他没有直接动手杀人，那些人是自上残杀和自杀。 “安格尔……”吴强听安格尔说话，有些不解，“抓错？” 安格尔指了指那边的陈波凡，道 ，“那两个才是这次案件的主谋，以及杀死那么多人的凶手。” 众人都一愣。 沈隽也抬起了头。 安格尔伸手，从手里掉出了一样东西。 就见他手里握着的是那个蓝色的许愿瓶，绳子的一头挂在安格尔的手指上，许愿瓶垂下，在沈隽眼前轻轻地晃动着。 沈隽的情绪立刻平静了下来，伸起手，接过了那个瓶子。 “你真是蠢啊。”安格尔淡淡道。 沈隽抬起头看安格尔。 “你女友不是陈同害死的。”安格尔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指着不远处的陈波凡，“是他，还有他身边那个男人。” 沈隽看着安格尔，似乎不解。 “你也是棋子一颗。”安格尔说话的语调没有温度。 奥斯和吴强都看着安格尔，那意思――他都已经不想活了你还刺激他啊 不过安格尔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淡，似乎有些累，毕竟过了他的睡眠时间，熬夜会让他不爽。 莫飞早就到他身边了，连外套都脱下来了，给安格尔披上，怕他着凉，屋顶风比较大 “你多难过都好，但是不能死。”安格尔对被按在地上的沈隽说。 沈隽皱眉，显然已经听不进去任何劝。 “这是她的遗言。” 沈隽微微一愣，抬头看着安格尔。 “你的人鱼不让你死。”安格尔轻轻将蓝色的许愿瓶打开，示意一个警员放开沈隽的一只手，将蓝色的流沙倒进沈隽的手心里。 就见蓝色的沙子里边，有一个蓝色的，和细沙一样颜色的小星星，是用一张蓝色的纸叠的。 沈隽皱眉，他不记得流沙瓶里有这颗星星啊，这个瓶子他一直带在手上……以前从没发现。 “你不信，打开看一看。”安格尔淡淡道。 吴强示意警员放开沈隽被抓着的另一只手。 沈隽将纸星星拆开，就见纸条上，有一行小字――等我，我的爱人。 沈隽愣了――这字迹的确是她的！一样的话…… 他仰起脸看安格尔，有些不确定这纸条的真假，但是字迹真的是她…… 安格尔伸出修长的手指，指着沈隽，“这是她的遗愿，她让你等她。” 沈隽抓着那张纸。 众人都看安格尔――怎么回事？ 吴强摸下巴――他不止一次看过那个流沙瓶，有这个星星么？ 只有高明知道，那张纸是安格尔让他找的，蓝色的纸，安格尔写完后，还让莫笑家的小妹妹叠了这个幸运星，只是安格尔是怎样模仿出笔迹的，没人猜得透。 沈隽终于站了起来，看安格尔，“是你伪造的。” “你为什么给她穿了人鱼的尾巴才沉到海里？”安格尔不答反问。 “她喜欢人鱼，那条尾巴是她之前做的，她以前经常开玩笑说，要是她不幸先死了，就让我给她穿上那条鱼尾，沉入海底。”沈隽说着，难掩伤感。 “她为什么想变成人鱼你知道么？”安格尔接着问。 沈隽皱眉，不解地看安格尔。 “人鱼公主最后变成了人上岸找自己的王子。”安格尔伸手戳了戳沈隽手里的那张字条，“你有生之年可能还能遇到她变成的那个人。” 沈隽苦笑，反问安格尔，“你当我三岁半么？” “当你三岁半的是她。”安格尔淡淡道，“这是她在告诉你她下辈子也会爱你的浪漫方法。” 沈隽咬着牙，满眼泪水，问安格尔，“我活不下去了，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你别弄错了。”安格尔指了指那张纸条，“让你活下去的是她，跟我没关系，你死不死我不在乎，你死了对不起的那个人也是她。不过如果你自杀了，我会把你扔进海里，然后把她火化了葬在墓园里，两个流沙瓶一个扔去南极一个扔去北极，找一千个和尚给她超度让她下辈子碰不到你，再找一千个妖僧咒你每一世都找不到真爱，你俩转世转世再转世都不能再相爱！你下辈子还是她杀父仇人，你还是个十恶不赦的□犯。” 一旁众多警员都忍不住抽了口凉气――好恶毒…… 吴强扶额，奥斯则是望天，九逸捂住伊莉莎的耳朵。 菲尔摸着下巴，高明默默摇头，只有莫飞还是一脸宠溺看安格尔。 良久，沈隽伸手给吴强，那意思――你拷吧。 吴强张大了嘴――不抵抗不寻死了？ 莫飞笑了笑，安格尔总是能恰到好处地抓住对方的死穴。 吴强拿出手铐要拷沈隽，安格尔却拍了拍他，“你怎么比奥斯还蠢，都说了不是拷他，该拷的在那边！” 众人都一愣，一起望向一旁差点被遗忘了的陈波凡，还有那个没见过的黑衣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看着年纪和沈隽差不多，样子还不错，稍微显得有些阴郁。 “他也有罪的。”吴强点头，表示陈波凡也不是完全无辜，但是众人都知道，陈波凡大可以请好的律师说自己是为了保命才假装中风。另外，他有的是钱，能假装中风表示他早就买通了医生给他出示假的证明，他可以说自己是中风刚刚痊愈，而至于那两把枪，也有的是法子推脱…… “我也是受害者！”陈波凡刚想说话，安格尔却是笑了，“你戏还演的蛮像么，只可惜……不止不是亲生的儿子不孝顺，亲生儿子也不孝顺你。” 众人都一愣――是说陈同？ “安格尔？”吴强看着安格尔，“究竟什么意思？” 安格尔抱着胳膊，像是想起了什么，问沈隽，“你女朋友叫什么？” “小琴。”沈隽低声说。 “哦。”安格尔点头，“小琴不是被陈同错手杀死的，是被人蓄意谋杀的。” 众人都惊讶，沈隽也是抬头看着安格尔。 安格尔冷笑了一声，“事实是，陈波凡为了将几个非亲生但是觊觎他财产的子女弄死，选择了一对十分恩爱的恋人，男方又是个出色的律师，女方又是自己公司的员工，制造了这一个复仇案件。事情的经过简单一点概括，就是一个老人正头痛怎么将几个非亲生的孽种铲除，将财产留给自己真正的儿子和一个私生子。他在海边的一家咖啡馆发呆的时候，这么巧，看到了一对恩爱的恋人，而那个女孩儿很面熟，就是自己公司的员工，那个男孩儿又是法律界的新星……于是，他灵机一动，想到了这个主意。” “啊……”奥斯突然一拍手，“我假扮记者去海滩附近的咖啡馆和旅馆打听消息的时候，有人提起过，说什么他的店东西很好吃，什么什么名人都来过，其中就有提到陈波凡有一阵子几乎天天来。” “他的确是天天去啊，因为要观察那对小情人的相处模式、生活细节，然后精心布置这个局。”安格尔道，“恐怕事发那天陈波凡是故意让小琴去自己办公室拿东西，而那个时候，陈同正在他办公室里。陈同之前估计被灌醉了或者下了药，作为一个经常酗酒的人，昏睡得不省人事是常有的事。而小琴到了办公室就被人砸晕并且勒死，再将砸她的凶器放到陈同的手里，又将他推到尸体旁，伪造出抓着绳子的样子。等陈同醒过来之后，自然以为自己酒后乱性杀了小琴，而这么巧，其他几个兄弟姐妹也都到了陈波凡的办公室，恐怕这也是他精心安排的，于是，众人一起处理尸体。” 这时，安格尔问沈隽，“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杀了她的？” “我……” “你看见了是么？”安格尔问，“你那天收到了小琴的短信，让你去某个地方接她，但是你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们几个抬着小琴的尸体下来，装进某辆车里，去抛尸。” 沈隽点头，此时他脸上完全是震惊。 “小琴的手机是事先被那个杀她并且嫁祸给陈同的人拿走的。”安格尔道，“也是他给你发的短信，一切都是他们安排好的。”说着，指了指陈波凡身边的那个人。 众人此时都只剩下张着嘴的份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了。”安格尔道，“陈波凡故意提拔沈隽，做他的伯乐，让他有接近自己一家的机会，并且按照他的复仇计划，一个个地将那些想铲除的人铲除！换句话说，并不是沈隽的报仇计划都实现了，而是陈波凡下手下了你那几个子女。他选择装中风逃避嫌疑并且防止被沈隽算计，躲在背后指挥，最后可以将一切的罪名都退到沈隽身上。沈隽一心求死痛不欲生，根本不会为自己脱罪。” “你……你胡说！”陈波凡皱眉，“证据，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当然有了。”安格尔淡淡一笑，“在你儿子的衣服口袋里。” 众人都看着安格尔――哪个儿子？ 安格尔指了指他身边按个黑衣年轻人，“他。” 众人惊讶地看着那人。 菲尔好奇，“他是你儿子？” 陈波凡咽了口唾沫。 “你假装中风不可能出来杀人，而且年事已高。”莫飞道，“那个人伸手敏捷，应该是实施你计划的人。非亲非故没理由帮你杀那么多人，而你对他的关心，应该关系不简单” 众人了然――真不是一般的复杂啊。 “你没有杀陈同，但是今天陈同却这么巧死了。”安格尔淡淡一笑，“你身边这个儿子肯定是亲生的，心狠手辣这一点很像你，没给他那个饭桶大哥跟他抢财产的哪怕一点点机会……而至于他冒死救你，别搞错了，不是他孝顺你，而是你不能死。” “也对。”奥斯点头，“如果陈波凡一死，就没人能证明他的身份了，只有陈波凡公开他的身份，他才有遗产继承权。” 众人再看，就见陈波凡不解地看着身边的男人，而那个年轻人，则是脸色苍白。 吴强低声问安格尔，“他口袋里有什么证据？” “毒药，以及，小琴的手机。”安格尔道。 众人都一愣。 吴强愣了愣，“毒药？！” “没错啊。”安格尔看着对面脸色彻底如死灰一般的陈波凡，笑问，“满意么？你这个儿子真像你！心机深沉心思缜密，自私自利！” 陈波凡震惊地看着身边的年轻人，“你……” 年轻人此时也是哑口无言，手足无措。 “安格尔？”吴强没听明白，“什么毒药？” “你应该没有忘记吧，小琴的死，除了外伤之外，她还中毒了！” “中毒？”沈隽惊讶。 “没错。”吴强点头。 “这整个过程之中，似乎没有要给那姑娘下药的理由啊。”奥斯也疑惑。 “那个人……对了，怎么称呼。”安格尔觉得这个人那个人的叫着挺麻烦，问那个黑衣人。 不过没等对方开口，安格尔就道，“算了，就叫私生子吧。” 众人嘴角抽了抽――看了看那对父子难看的脸色，安格尔绝对故意的。 “私生子砸晕了小琴之后，给她灌了毒药，然后再勒死她的。”安格尔道，“为的是最后，将所有罪行全部归咎与他老爸陈波凡。” “哦……”菲尔明白了，“我明白了，陈波凡的计谋虽然完整又周详，但沈隽不管怎么说是个不可控制的因素，万一他或者警方发现了疑点，怀疑到整个案件呢？所以他准备在杀了所有能跟他抢家产的人之后，让陈波凡公开他的身份，之后就毒死陈波凡，再将小琴的手机放在他身边，造成他畏罪自杀的样子！这样一来，不止可以尽早地拿到遗产，还能将所有罪名推得一干二净，彻底了解了这桩案子。” 安格尔点头，赞赏地对菲尔竖大拇指，“不愧是上流社会同道中人。” 菲尔礼貌地点点头，表示――过奖了。 吴强亲自过去，要查看那人的口袋，但是对方死死抓住。 警员将他的手掰开，吴强从里面，拿出了一小罐液体，还有一只手机。 沈隽张了张嘴，“小琴的手机。” “确定？”吴强问出口，觉得问得多余，手机上有小琴和沈隽在一起的大头贴，郎才女貌青春无限，多么恩爱又美好的一对啊……就因为两个极度贪婪的人，白白葬送。 沈隽坐在一旁，欲哭无泪，显然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你……你竟然连你亲大哥和我……”陈波凡抖着手指指着那个年轻人。 “我只是从犯而已。” 这时，那个年轻人突然开口。 众人都惊讶地看着他。 那人平静地说，“无论如何，我还是遗产的第一也是唯一继承人，我并不是主谋，我只是从犯，陈波凡才是主谋，无论是判死刑还是判无期的都是他，但是我还年轻，我迟早会出来，那笔遗产迟早还是我的。” 众人都皱起了眉头，像是看着两个怪物一样看着这对可悲的父子。 吴强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对下属道，“都押下去。” 菲尔走到安格尔身边，鼓掌，“真是漂亮地解决了案件啊，我有些好奇，除了中毒这一个疑点之外，还有什么使你怀疑案件根本不是复仇而是另有玄机。” 安格尔笑了笑，“陈祁自杀这一点。” “他自杀的确可疑……”沈隽叹了口气，开口，“我掌握了他非亲生的资料，只是想让他一无所有，但是完全没想到他会自杀，现在想想，他们几个为了争夺财产，什么开煤气自杀、在监狱里摔死、怎么可能，都是被谋杀的才对，呵呵……简直可笑，我真是蠢。” “你不是蠢。”莫飞开口。 沈隽抬头看他。 “你该庆幸没人是因为你而死。”莫飞道，“只有这样，你才能问心无愧地活下去。” 沈隽坐在那里发呆。 吴强拍了拍他肩膀，“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处理完了之后，小琴的尸骨会归还，好好给她办个葬礼吧，葬礼过后，别再难过了。”说完，跟安格尔和莫飞道谢，带着人去处理案子的善后了。 吴强心情还是不错的，可以安心退休了。 安格尔和莫飞离开楼顶的时候，也拽上了沈隽一起。 “去哪儿……”沈隽茫然。 “去度蜜月。”安格尔留下了一句奇怪的话。 众人将沈隽遗弃在菲尔豪华酒店的一间蜜月套房门口，就离开了。 沈隽打开房门，房间最显眼的地方，放着一幅画……一刹那的错觉，小琴就站在房间里，背后是星空，还有大海……以及，远去的人鱼。 …… 几天之后，菲尔的酒店和度假村开张了，这个离奇的人鱼案件被各大报纸所报道，因为它的离奇程度，以及小琴和沈隽这对恋人的不幸而备受关注。 菲尔很肉麻地将那座酒店定名为爱琴酒店，就可惜爱琴海的名字已经被占了，不过这也不妨碍这个海滨圣地变成一对又一对恋人的另一个朝圣的地点。 又过了几天，小琴的葬礼在墓园举行。 遗体告别的时候，很多人都不敢相信，棺材里躺着的不是那副骸骨，而是一个完整的小琴。 安格尔用陶泥复原了小琴，并用仿真树脂制造了皮肤，最后是精湛的画工和化妆技术，将尸体还原。那条鱼尾，还是在小琴的身上穿着，陪她一起下葬。 葬礼上，众人看到了精神尚可的沈隽。 沈隽一身黑西装，显然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 葬礼结束后，沈隽跟安格尔和莫飞道谢。 不过葬礼尾端发生了个小意外，菲尔气势汹汹冲进墓园，拽着沈隽的衣领不满，“老子出那么高价钱要你做法律顾问，你竟然不答应？为什么！你不是不死了么？不死不好好争取这份有前途的职业你是想干嘛？！” 沈隽尴尬地指了指一旁双手插兜的莫秦，道，“我……我答应了莫先生。” “呵……”菲尔倒抽了一口凉气，指着莫秦，“你撬我墙角？！” 莫秦淡淡一笑，道，“我只是说了一句可以帮莫飞的忙……” 沈隽忙接话，“莫飞两次救了我的命，所以如果可以帮他……“ 菲尔指着莫秦抖啊抖，“卑鄙小人……” 莫秦得意一笑，插着兜悠哉地走了，“总算有点收获，没有白跑一趟啊。” 菲尔痛心疾首，高明无奈地安慰他。 沈隽站在墓碑边，看着远处一棵大树下的安格尔和莫飞。此时，莫飞正打着一把黑色的伞，给安格尔遮阳。 安格尔故意躲开伞，但是莫飞怕他晒到，一直追着他给他遮，艾斯摇着尾巴跟在两人身边。 沈隽从口袋里摸出那个手机，手机上挂着两个许愿瓶，一个瓶子里有一卷纸，一个瓶子里有一颗星星，写着一样的话，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正如安格尔所说，当人鱼离去，你要做的不是追随她跳入黑暗的深海，而是在阳光下等待，等她化作人，再来找到你。不要放弃再一次幸福的机会，那是爱你的人，最后的心愿。 ------------ 第22章 蓝色的勿忘我01死亡威胁 加长车平稳而高速地行驶在回家的路上，满天繁星，四周围很宁静。 莫秦架着腿，莫笑盘着腿，两人都看着地板上，艾斯毛茸茸的背脊上，趴着三个玩得太累而睡熟了的小朋友。 对面……是莫飞和怀中也睡熟了的安格尔。 原本度假的几天，莫飞准备和安格尔好好享受海滨生活，但是破案后的三天，安格尔都在忙着修复小琴的尸体，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以至于什么防晒霜、丁字裤……都错过了。 奥斯和九逸都非常不解，安格尔牺牲跟莫飞浪漫的二人世界时间，去修复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女人的尸体，这在以前几乎是不可想象的。和玻璃一样透明又坚硬的安格尔的心，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柔软的？ 莫飞全程陪伴在安格尔左右，看着他仔细地、一点一点地修复小琴的面容，就像是一次富有灵感的创作，带着一种温和的气息。 除了自己，莫飞很少看到安格尔用特别温和的眼神看某个人，印象中好像也只有零星几次，但是莫飞并不觉得安格尔冷落自己，相反的，他爱极了这种反差。 修复后的小琴最终还是被埋入了坟墓之中，带着沈隽留恋的目光，也带着她对爱人最好的祝福。 回来的路上，莫秦曾说安格尔用艺术挽救了沈隽的生命和事业。 原本莫秦极少夸奖安格尔，这次算是破例，但是显然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安格尔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还冷嘲热讽了几句，说得莫秦脸又黑了几分。 莫笑问安格尔，“不用谦虚，是你救了沈隽呀。” 安格尔却是托着下巴望着夜幕中的繁星发呆，“确切地说，是小琴用爱情拯救了沈隽，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莫秦挑着眉惊讶地看着安格尔，“很少听你夸奖一个人。” 安格尔不理会他，钻进莫飞怀里靠着他的腰，选择了一个舒服的角度，准备睡觉。 莫飞一直没说话，低头看着安格尔渐渐入睡的侧颜，轻轻拨弄他的头发，温柔的笑意从眼底流露出来。 人们常说，一个人一旦成为了父母，对自己孩子关爱的同时，也会爱别人的孩子。一个人一旦有了理想，追求自己理想的同时，也会欣赏其他追求理想的人。而一个人一旦热恋着，也会期盼天下的情侣都能天长地久……安格尔是在爱着，所以尊重其他认真爱着的人，为无法在一起的爱人们伤感着。一贯理性的安格尔，理性而沉静地表现着他的感性，汹涌的感情，蕴藏在他安安静静的情绪里，通过艺术，展现出来。 莫飞笑了笑，这是比直接说出口，更浪漫的示爱了。 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莫飞抱着安格尔到了房间，全程小心翼翼，让他接着睡。 原本也准备躺下的莫飞却是没有睡意，伸手打开柜子，本想找给安格尔更换的睡衣，却无意中看到柜子底部的一个小箱子。 伸手打开，莫飞从箱子里拿出了一把小提琴。 说起来，莫飞更喜欢大提琴，他始终觉得自己没有太多拉小提琴的天分，因为他总觉得自己无法用小提琴演奏出像大提琴那样沉稳的音乐。小提琴就算在自己的手里，就算完全按照乐谱一分都不差地演奏，琴声却听不出半分动人，只有吵闹而已。 但是此时，莫飞莫名有了一些要拉一下小提琴的冲动，于是…… 深夜，就在众人都准备入睡的时候，一阵悠扬的小提琴声，从古堡后面传来。 琴声动人，带着一股宁静与平和，随着夜风飘散开，听得人心旷神怡。 九逸靠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本书，抬起头，看着站在床边的伊莉莎。 伊莉莎睁大了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望着窗外，尾巴随着乐声，轻轻地一动、一动…… 艾斯抬起头，因为床上安睡的安格尔忽然爬了起来。 安格尔揉着惺忪的睡眼，寻找着乐声，走向卧室另一边的阳台。 那个阳台安格尔之前从来没出去过，打开落地玻璃，安格尔刚刚踏出房间，一阵夜风就带着一股幽香夹杂着乐声，从他身边卷过。 安格尔走到栏杆边往前方眺望，正对着阳台的是大片的蓝色花丛，花丛里，莫飞站在那里，微微闭着眼睛，正在拉小提琴。 安格尔笑了，看来，莫飞已经彻底学会如何掌控小提琴了。 随手拉过来一张白色的椅子，安格尔坐下，双手趴在栏杆上，下巴靠着手背，看着花丛中大概是头一次真正享受拉小提琴快乐的莫飞。 艾斯也走了过来，趴在安格尔脚边，透过栏杆的缝隙，望着莫飞，轻轻地晃动着尾巴。 夜风不止将莫飞的发丝和衬衫吹动，连他四周围一大片蓝色的花海也跟着麦浪一般涌动。 一朵一朵的小花，蓝色的花瓣、黄色的花蕊――勿忘我。 …… 莫秦靠在椅背上，罗伊端来宁神茶，放到他手边，笑道，“这次海滩之行十分顺利呢。” 莫秦笑了笑，有些无奈，“也算吧，除了得到个好的法律顾问，莫飞还终于找到了拉小提琴的诀窍。” 罗伊点了点头，微微闭起眼睛享受着乐声，“真动听。” “他拉的是什么曲子？”莫秦忽然问，“没听过。” “我也没听过。”罗伊回答。 莫秦不解，“乱拉的么？” 罗伊想了想，“听着一点都乱，琴声里没有音符却有满满的爱意，只是在示爱吧。” 莫秦皱眉，“这你也能听得出来？” 罗伊一笑，“我听不听得出来不重要，有一个人能听懂，就足够了。” 当夜，疲累的众人在琴声中睡去，谁都不知道琴声是何时停止的，一夜好梦。 莫飞将含笑趴在栏杆上睡着的安格尔抱进屋里，盖上被子，在他的床头柜上，摆上了一篮沾着露珠的勿忘我，轻吻他的额头，拥他入眠。 …… 次日清晨，安格尔独自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床头的蓝色花朵。伸出修长的手指去拨弄了一下那些可爱的花朵，安格尔坐起来看了看挂钟显示的时间，莫飞应该是在早间练习了吧。 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安格尔带着艾斯下楼。 楼下的客厅里，九逸和奥斯正在吃早饭，沈隽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看着一份文件，今天他就要和莫秦一起去谈生意了，据说是生意上的纠纷。 “早。”沈隽看到安格尔，轻轻推了推眼镜，跟他问好。 安格尔点了点头，回了声“早”，就坐在了沙发上，罗伊给他端来早餐。 莫笑打着哈欠带着身后三个同样打哈欠的小跟屁虫下来，身后是边系领带边下楼的莫秦。 “怎么样？”莫秦坐到沈隽身边，“有破绽么？” 沈隽点了点头，“可以打赢。” “ok！”莫秦满意地拍了拍沈隽的肩膀，伸手接过罗伊送来的红茶。 安格尔端起杯子，身边的艾斯仰着脸，盯着安格尔看。 安格尔伸手摸了摸它，“饿了么？” 罗伊去给艾斯准备狗粮。 安格尔正准备喝茶，肩膀上，伊莉莎突然蹦了上来，发出了一些叫声。 伊莉莎平时都不怎么叫，但是今天忽然发出了一种“咕咕咕咕”的急切的叫声。 九逸立刻抬起头，“伊莉莎？” 这种叫声，是一种害怕和紧张的信号。 安格尔准备喝茶，突然，一股力量扑向了他的手臂…… 安格尔一愣…… 众人也一愣，随后听到了“哐啷”一声。 安格尔低头，就见艾斯趴在自己身上，刚才撞自己手臂的是它。 而砸在地上的，是安格尔刚才端着的红茶杯子。 “汪汪……” 随后，艾斯对着那个杯子咆哮了起来。 艾斯平时是非常少叫的，且非常乖，聪明的犬会充分体贴地照顾人类的身体状况，就好像艾斯会很大力地扑莫飞，但是它绝不会大力地扑安格尔，因为它知道安格尔身体并不好，它只会用力蹭。 艾斯突然反常的举动，让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时间，众人呆呆地望着地上破碎的茶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艾斯的叫声却还在持续。 片刻，就听安格尔开口，“罗伊，处理一下。” “呃，是的……”罗伊过去捡起茶杯，却听安格尔又不紧不慢地来了一句，“小心点，茶水里有毒。” “噗……” 安格尔的话出口，罗伊一惊，而同时，莫笑、奥斯两个正在喝茶吃点心的人，一起将茶水喷了出来。 安格尔轻轻抚摸情绪激动的艾斯的脑袋，低声道，“艾斯，别激动。” 艾斯慢慢平复下来，安格尔轻轻抚摸着它的脖颈，“我闻到苦杏仁的味道了，只是在观察周围人的表情而已，没准备喝。” 艾斯自然是听不懂，只是发出低低的呜呜声，去蹭安格尔的胸口。 莫笑和奥斯等人都端着自己的茶杯闻了闻，九逸也将伊莉莎抱回来轻轻抚摸，“伊莉莎紧张原来是因为这个。” 莫秦皱眉看安格尔，“那观察结果呢？谁给你下的毒？” “貌似不在这里，很高兴你们都排除了嫌疑。”说着，安格尔轻轻拍了拍一旁皱着眉头的罗伊，“看来是在厨房了。” “我这就去把厨房所有人都排查一遍。”罗伊眉头深锁跑了下去。 众人也没兴致吃饭了，奥斯站起来，“报警吧……”但转念一想，自己就是警察……不过貌似自己这警察在这儿派不上多大用处。 莫秦伸手拿起电话，直接报警，还对几个跑进来的负责古堡安全的保镖说，“所有人都不准离开，等警察来之前，所有东西都不准动！” “是。” 保镖们离去，没一会儿，外边一个人飞奔进来。 “安格尔！” 安格尔抬起头，果然，莫飞满头的汗冲了进来，应该是听人说了有人给安格尔下毒的事情。 安格尔抽了张纸巾给他擦了擦汗，道，“课上完了？” 莫飞则是紧张地问他，“你没事吧？” 安格尔挑眉，“我像有事？” 莫飞又看莫秦，“怎么回事？” 莫秦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所有其他人都喝了红茶。”沈隽整理了资料，轻轻摘下眼镜，“只有安格尔的茶杯里有毒，而每个人的早餐都是不同的，因此针对安格尔的意图非常明显。” “城堡安保严密，外人混进来下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于是是内部人员作案。”莫秦有些不解，“为什么早不下毒晚不下毒，偏偏这个时候？” “会不会是外部的人指使？”莫笑问，“现在通讯那么发达，会不会是古堡里的人被人买通了，下毒害安格尔？” 众人都下意识地看安格尔，很想问他――你最近得罪谁了？但是转念又一想，问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多余了，因为安格尔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得罪人。 这时，罗伊从外边走了进来，他脸色严峻，对莫秦说，“警方的车子已经上山了，还有，我在门口的信箱里发现了这个。” 说着，他将一个纸卷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一张黑色的纸卷，用一根白色的绳子捆着，绳子松了，显然罗伊已经看过。 罗伊将纸卷打开，给众人看。 就见那像是一张自制的通缉令，上半部分有安格尔的照片，安格尔的脸上有一个破洞，似乎是用刀子插的，还用红色的记号笔，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在照片的下面，有一行白色的大字――滚！否则要你的命。 众人张大了嘴…… 莫飞皱起眉头，“谁干的……” 安格尔却似乎并没怎么放在心上，而是伸手轻轻一搂莫飞的脖子，靠在莫飞肩膀上说，“要不然我们回画廊吧，这里好危险！” 莫飞想都不想就点头。 莫秦揉着眉心磨牙，“给我把下毒的找出来！” 奥斯则是小声问九逸，“你猜……安格尔会不会已经知道下毒的人是谁了？” 九逸想了想，嘴角轻轻一抽，“没准……” ------------ 第23章 蓝色的勿忘我02危险的花丛 警方很快赶到了莫家调查投毒案，负责的警探是个挺漂亮的女警，叫刘茵。 奥斯和刘茵认识，略打了个招呼，就开始调查。 调查的结果并不尽如人意，古堡里工作人员很多，且早餐时间是最忙碌混乱的时候，很多人都可能下手。 这倒是也勾起了莫秦的警惕意识，觉得厨房有必要改造一下，减少能进出的人员。 另外有一点也让莫秦很为难，这些员工，从管家到厨娘甚至是女仆，都在古堡工作了很多年。 众人忙得团团转，唯独安格尔，坐在沙发上，端着莫飞亲手给他泡的红茶，悠哉哉地喝着。 奥斯凑到安格尔身边，问，“安格尔，知道谁想杀你么？” 安格尔摇了摇头，很干脆地回答，“不知道。” 奥斯一脸怀疑，“你神棍一下？用一下你的特异功能？” 安格尔白了他一眼，伸手放下茶杯，带着艾斯要去户外散步，莫飞赶紧跟他去，寸步不离左右。 刘茵在后头端详安格尔往外走的背影，问奥斯，“他就是传说中的安格尔？” 奥斯点点头。 “嗯……不是很神棍的样子啊。”刘茵好奇。 奥斯叹气，“人不可貌相，别被他的外表骗了。” “外表会骗人啊。”刘茵有些狡黠地笑了笑，“不过他真是可爱。” 奥斯睁大了眼睛，“你说莫飞还是安格尔？” 刘茵忽然捧着脸感慨，“安格尔实在是太漂亮了，这种男人真适合一口吞掉！” 奥斯嘴角抽了抽，茫然地看着笑眯眯去查案的女警，等他回过神来，就看到莫笑牵着三个小朋友在一旁。 奥斯咳嗽了一声，刚想说“小朋友不要乱听大人讲话”什么的，却听三个小孩儿开始议论。 “安格尔是好漂亮吧！” “莫飞哥哥是不是好爱他？” “莫飞哥哥好幸运。” “我长大也要找到一个安格尔！” “我也要！” “我也要！” “咳咳！”莫秦站在后边咳嗽了一声，然后瞪了莫笑一眼。 莫笑也无奈，先开车将几个小朋友送回家去，其他几个家庭教师以及排除了嫌疑的工作人员也暂时离开，热闹的古堡，瞬间安静了下来。 经过一番调查，警员交给了刘茵一份名单，上边有十个可疑人的名字，大多是厨房的工作人员，这几个人是有可能接触到安格尔茶杯的。 奥斯拿着名单想去给安格尔看看，走出城堡，草坪上和花园里都没有安格尔他们的影子，转到古堡后边，发现前边一大片蓝色的勿忘我。 在淡蓝色的花丛中，安格尔和莫飞正手拉手在散步，艾斯在他们周围跑来跑去。 四周有不少安保人员，莫秦将古堡安保的一半都抽调过去保护安格尔了，看来也是十分紧张。 当然了，最紧张的，还是莫飞。 “安格尔。”莫飞看着身边神情自若的安格尔，低声问，“谁要杀你？” 安格尔仰起脸看莫飞，笑着伸手捏了捏他下巴，“没人想杀我啊。” 莫飞皱眉，“可是……明明有人给你下毒。” 安格尔却是无所谓地一耸肩，“给我下毒也未必是想杀我。” 莫飞更加不解了，“那你知道凶手是谁？” “还没死人，哪里来的凶手？”安格尔一笑，“说不定只是不小心把杏仁粉洒在红茶里了。” 面对这样的安格尔，连莫飞都只能干着急使不上力。 这时，奥斯跑了过来，给了安格尔和莫飞两份报告，道，“一份是嫌疑人名单，还有一份是红茶的检验报告，被下了氰化钾，计量足以致人死亡。” 莫飞脸色白了些，看安格尔，“还说没人要杀你？” 安格尔依然无所谓，“有人在我杯子里下了氰化钾，也不表示有人要杀我啊。” 莫飞和奥斯一起望天，终于听到安格尔说了一句特别没有逻辑的话。 “对了。”安格尔一拍手，问莫飞，“我们下午去逛街好不好？这种天气该吃冷饮了。” “逛街吃冷饮？！”莫飞对着他笑了两声，弯腰，一把将安格尔扛到肩上。 “啊！”安格尔拍莫飞的背，“干嘛？” “在抓到凶手前，你给我待在房间里哪儿都不准去！”说完，莫飞扛着安格尔回屋。 于是，安格尔被关了禁闭。 安格尔的所有饮食都由莫飞亲自做，警方则是挨个询问嫌疑人。 刘茵本来想安排安格尔和警方一起询问那些嫌疑人，以他的观察力，应该能一眼看出凶手，可奇怪的是，安格尔坚决拒绝。 莫飞劝他他也不听，独自坐在阳台上画起了楼下大片大片的勿忘我，样子像是在赌气。 艾斯一直趴在安格尔的脚边，打着哈欠，最近它懒洋洋的。 安格尔靠着椅背，轻轻抚摸艾斯的背，“艾斯，你是不是想艾玛了？我们离家出走回去找艾玛好不好？” 莫飞坐在他身边，给他喂蛋糕，“不准离家出走。” 安格尔咬了一口，问莫飞，“我们私奔吧？” 莫飞笑着点头，“好啊，不过要先抓到想害你的人。” “为什么。”安格尔嚼着满嘴的蛋糕，“又不影响什么。” 莫飞微微皱起眉，脸上的笑容也敛去，“有人给你下毒，我不会放过他。” 安格尔手指沾了鲜奶给莫飞画胡子，逗他，“不要那么严肃！” 莫飞看了安格尔一会儿，一把抓住他就亲……于是，安格尔也有了两撇白胡子。 安格尔拿着餐巾擦着嘴不满地看莫飞，“幼稚鬼。” 莫飞伸手拿过餐巾帮他擦嘴，边说，“真是幼稚鬼就不是给你擦掉而是给你舔掉！” 安格尔捏住他鼻子，“那个叫色鬼！” 经过一天一夜的详细调查，警方确定了三个重大嫌疑人。 一个是花房新来的园丁，男，四十多岁，园丁本不应该出现在厨房，但是那天早晨他莫名其妙去了一趟厨房，问他为什么去，他说是去吃早饭，有些牵强。 一个是厨房的厨娘，三十多岁，专门负责做一些甜点，她在接受警方询问的时候有些语无伦次，显得过分紧张。 最后一个是一个女仆，二十多岁，据说她曾多次在背后说安格尔的坏话，还说过要在安格尔的饭菜里下毒，理由是她暗恋莫飞 ……不过古堡里不少小姑娘都喜欢莫飞。 三位嫌疑人都否认自己下毒，因此还要进一步调查。 安格尔看过询问笔录后，捏着莫飞的下巴晃啊晃，“你还挺受欢迎。” 莫飞觉得是无妄之灾，他本来要求开除那几个工人，不过安格尔却说没有必要。 莫秦也很不满，他让罗伊好好管束工作人员，如果太过是非就将人开除。 一时间，古堡里的气氛有些紧张。 当然了，紧张的人里，不包含安格尔…… 傍晚的时候，画了几大张勿忘我的安格尔，突然跟莫飞说想吃焦糖布丁，莫飞去厨房给他弄了拿回来，一上楼，发现安格尔没影了。 “安格尔呢？！”莫飞冲出房间。 门口几个守着的警卫面面相觑――刚才还在的，没有人出来啊。 莫飞打了个愣神，冲到阳台……就见下边的勿忘我花丛中，安格尔双手放在胸前，安静地躺着。 “安格尔！”莫飞急得直接从阳台跳了下去，冲到安格尔身边，伸手晃他肩膀。 安格尔没动，也没睁开眼睛。 “安……” 那一瞬间，莫飞就感觉脑袋里一片空白。 同时，就听安格尔轻轻地说了一句，“你紧张的样子真可爱。” 莫飞坐在地上，愣了良久，随后趴在他胸口叹气，“你真坏，安格尔……” 两人正躺在草丛里，莫飞忽然听到一些怪异的，“嘶嘶”的声音。 他抬眼看……就见花丛里，有一些动静。 莫飞一把将安格尔抱起来，往草丛外面跑，同时，闻讯赶来，站在阳台上的奥斯指着花丛对莫飞喊，“有蛇！快跑！” 莫飞抱着安格尔迅速跑出了花丛。 警方叫来了消防人员，费了好大得劲，抓出两条响尾蛇。 “响尾蛇？！”九逸赶紧将伊莉莎藏进口袋里，“这种蛇根本不适宜在这种地方生活，是有人故意放的。” “只有两条？还有么？”莫秦担心地问。 消防员表示不确定，勿忘我的花丛过于密集，视线不太好，如果蛇躲在花丛里，很难找到。 “干脆把花丛推平吧，保险起见……”莫秦话没说完，就听正喝茶的安格尔幽幽来了句，“没必要，只有两条蛇而已，没别的了。” 众人抬头看着安格尔，那意思――你确定？ 安格尔伸了个懒腰，靠着莫飞问，“晚上去看电影么？” 莫飞有些无奈地看着安格尔。 莫秦扶额。 “要不要出去避一避？”奥斯有些担心安格尔的安全，虽然说他脑子很好使，但是武力值接近零，万一被人暗算了就糟糕了。 莫秦也开始考虑，不过躲出去治标不治本。 “会不会跟之前索菲亚的案子有关系？”莫笑问，“索菲亚毕竟在莫家工作了那么多年，说不定有什么暗地里的情人或者好友，想为她报仇？” 莫飞觉得不合理，“如果是报仇，为什么下毒要用有气味的氰化物，而不是无色无味的剧毒？下毒的机会一般只有一次，第二次就会有防范！那么多毒蛇不用，偏要用最容易被发现的响尾蛇？如果是想杀了安格尔，为什么还要投递警告信引起注意加强安保？” “感觉好像是……有意在挑战安格尔？”众人一起转脸，看安格尔。 安格尔靠在莫飞肩膀上继续喝茶，边感慨，“变态越来越多了，我们回画廊吧？” 众人都有一种无力感，安格尔这种性格真是叫人不省心。 但他为什么一点都不着急呢？两次被袭击，还是这么不紧不慢的，这人究竟在盘算些什么？ …… 夜幕降临，安格尔的房门外，里三层外三层，聚集了古堡大批的安保力量。 莫飞更是全程不离左右，陪伴着他。 同时，莫飞观察着安格尔的举动，就见他一切如常，没有任何的异样。虽然很好奇，但是莫飞一贯都听安格尔的话，既然他不想说，一定有他的理由。 午夜…… 莫飞担心了一整个前半夜，后半夜才朦朦胧胧入睡，忽然感觉有人推自己。 莫飞睁开眼睛，保持着清醒与警觉，却看到安格尔正趴在自己身上，双手按着自己的肩膀，轻轻晃，似乎是想将他弄醒。 莫飞有些不解，伸手托着安格尔的胳膊，低声问他，“怎么了安格尔？” “嘘。”安格尔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莫飞的嘴唇，低声说，“小声点，那个凶手要行动了。” 莫飞一愣，坐了起来，“什么？在哪儿？” 安格尔对他眨眨眼，伸手，指了指阳台的方向。 莫飞一个翻身，将安格尔按在了下边。 安格尔仰着脸，看着莫飞因为紧张而绷紧的身体，脖颈的一侧筋骨分明，安格尔伸出手指，轻轻地抚摸了一下。 莫飞无力地看他，“安格尔，别闹。” 安格尔继续摸莫飞的脖子，又去摆弄他的头发，莫飞索性将他双手抓住。 等了片刻，没发现什么异样，也没看见有人从窗户外面爬进来。 莫飞索性下了床，指了指床后边，示意安格尔去躲一躲。 安格尔却下了床，往阳台跑去。 莫飞一把抱住他，皱眉警告他――不要乱跑！ 安格尔指着阳台，“那边！” 莫飞紧张地将他拽到身后，但是窗口没人。 莫飞有些不明白。 安格尔拉着莫飞的手，猫着腰，跑到了阳台后边，躲在栏杆下，透过缝隙往下望。 莫飞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回头有些不解地看安格尔。 安格尔对他眨眨眼，带着几分俏皮，伸出手指点了点勿忘我的花丛，“看到了没？那就是凶手呀。”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开v，会连更三章~ ~ ------------ 第24章 蓝色的勿忘我03属于谁的勿忘我 莫飞和安格尔猫着腰躲在阳台的栏杆后面，望着古堡楼下的花丛,看到了十分奇怪的一幕。 就见有两个黑影,正蹲在花丛里挖着什么。 莫飞皱眉仔细看了一下,那是两个成年男子，两人鬼鬼祟祟地在花丛里挖着泥土，看衣着，竟然也是古堡里的安保人员,莫飞还觉得他俩有些眼熟,是工作了很久的古堡保镖。 莫飞看安格尔。 安格尔笑了笑。 莫飞就回到屋里，打开房门,叫了一个值班的警员，跟他说了几句。 没一会儿,外边传来喧哗声，就见警察和安保人员用手电筒照住了花丛里的那两个人，随即将他们制服。 奥斯走到他们身边，发现他们已经在地上挖了一个坑。 莫秦也出来了，他叫了两个安保接着挖，很快挖出了一个箱子。 打开箱子，里边有一些古玩和珠宝。 罗伊看了一下，低声告诉莫秦，“都是古堡仓库里遗失的财物。” 莫秦看了那两个保镖一眼，莫笑搔头，“哎呀，这就是传说中的，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还有东西没？接着往下挖挖看。”二楼阳台上，安格尔托着下巴问，听到他的话，那两个小贼脸都白了。 莫秦就让众人继续……没一会儿，有个保镖喊了起来，“尸体！” 众人都一惊。 最后，真的挖出了一具尸体。 尸体已经腐烂得厉害，看来埋下去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从衣服上可分辨出，似乎也是古堡的保镖。 在场的众多莫家工作人员中有人认出，这是之前无缘无故失踪的一个保镖，只在他失踪后寄来了一封辞职信。 奥斯瞧着那两个一脸颓丧的贼安保，无语，“你俩，解释一下吧？” …… 客厅里灯火辉煌，众人都醒了，刘茵今夜正好在古堡借宿，没想到抓到凶手了，也觉得意外。 两个保镖戴着手铐坐在沙发上，接受警方盘问，其他人各自找了座位吃宵夜，顺便围观一下。 安格尔打着哈欠带着艾斯下来，坐在桌边跟莫飞要宵夜吃，罗伊给他准备了一杯热可可，还有柠檬味的海绵蛋糕。 安格尔咬了一口蛋糕，感觉出一种熟悉的味道，伸手摸了摸莫飞的脸颊。 罗伊低声道，“莫飞少爷做的蛋糕连甜品师都赞不绝口。” 安格尔笑眯眯，众人啃着沾安格尔光才能吃到的蛋糕，赞叹，罗伊这马屁拍得真准。 …… 因为是人赃并获，所以警察几乎没怎么费劲问，两个保镖就坦白了案情。 原来这两人手脚本就不太干净，经常偷一些仓库里的东西，不过保镖们都是集体住在古堡里的，因此他俩不敢将赃物留在宿舍或者随身带，而是悄悄埋在古堡背光面那几乎没什么人去的勿忘我花丛下。 莫宅宝贝众多，且都是上一代收集，这一代的莫秦只对艺术品有兴趣，对珠宝首饰兴趣缺缺，两个保镖觉得机会大好，准备多偷一段时间，等赚够一辈子花不完的钱，再辞职不干 另外，因为勿忘我长得很茂盛，地毯一样铺满了一地，而且这里是古堡前边根本看不到的死角，所以平时没人会去打理，宝贝藏在这里很安全。 早先莫飞的房间在古堡的前面，是朝阳的，没有朝阴面的阳台，因此他俩大可以大模大样在值班守夜的时候偷盗和藏匿赃物，不怕被人发现。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只是他俩有时值班会突然消失一阵子，引起了另一个保镖的注意，他跟踪两人，目睹了他们偷窃的全过程。双方发生了冲突，那两人在阻止他告密的混乱中，错手将人杀死。他们将尸体就地埋在了花丛里，为了保险起见，将坑挖得很深，将放有赃物的箱子，埋在了尸体的上边。 第二天，两人又伪造了一封辞职信，让众人以为那个失踪的保镖是辞职离开的。他俩觉得这个时机不错，可以再偷几件值钱的东西，一旦古堡的人发现有东西失窃，还能推到死人身上，反正死无对证。 本来一切顺利，但是某一天，莫飞突然说要搬房间，搬到了古堡里唯一一间阳台正对着勿忘我花丛的房间里。且莫飞没事总是对着勿忘我的花丛发呆，又喜欢在花丛里散步，因此两个小贼急得团团转，宝贝埋着拿不出来，又怕有人发现尸体，一直坐立不安。 更让他们不安的是，安格尔来了。 这位神探似乎具有高人一等的观察能力，而最麻烦的是，罗伊将这两个原本在古堡内部负责安保的人，安排到了古堡外部，对保镖采取了轮班制度。 原来，细心的罗伊发现古堡仓库里似乎遗失了一些东西，再加上最近出了点事，他想加强一下安保。 那两个小贼已经意识到问题严重，再这样下去，迟早被发现。 这么巧，安格尔他们为了菲尔委托的案子，出门了几日，与此同时罗伊在联系安保公司，准备加强安保力度。两人就意识到，这几天是动手的最后时机，除了要把藏宝箱拿出去之外，最好是把尸体也弄出去，不然迟早被发现。 可就在两人准备动手的那一夜，安格尔他们竟然提前回来了。 且就在这夜，莫飞到花丛里对着安格尔拉小提琴，一拉几乎大半宿，两人都准备好铁锹拿着到附近了，吓得赶紧躲起来。 两人回去后一商量，觉得再这样下去恐怕要被发现了。正在他俩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个神秘人给他们打了个电话，说是有个简单的办法，可以让他们顺利脱险。 他俩起先怀疑那神秘人的身份和动机，但对方对他们偷的东西以及杀死保镖的事情了解得十分清楚，威胁他们，如果按他说的做，则能化险为夷，不按他说的做，就会告发他们。 无奈，两人只好听他的命令行事，于是，今早他俩到厨房吃早餐的时候，趁乱给安格尔的茶里下了氰化物。在外面巡逻的时候，悄悄塞了这张威胁信到信箱，之后还趁安格尔在花丛中休息的时候，放了两条响尾蛇。 果然，众人怀疑有人要杀安格尔，于是，大部分的安保都被调去保护安格尔和莫飞了，外部安保也被加强，人手有些不够用。而出现了蛇的花丛一带地处偏僻，特别是到了晚上很阴森，采取轮班制的保镖很多都不想负责这一块。 他俩正好自告奋勇，说后半夜他俩来守城堡的后部就好……于是，到了夜深人静的后半夜，果然再无阻碍，两人就开始动手挖宝贝和尸体了。 只可惜他俩刚开始挖没一会儿，就被抓了。 …… 两人算是交代完了，不过疑云也更重了。 莫飞眉头都皱起来了，问“谁给你们出的给安格尔下毒的主意？” 莫笑也眯着眼睛，“你俩是不是骗人的啊？想推到个不存在的人身上？” “我们没骗人。”那两个小贼忙解释，“那人说，给安格尔下氰化物这么明显的毒药，他一定会发现的，到时候保镖力量就会集中保护安格尔，花丛附近会需要保镖守夜，于是他们俩可以负责守花丛，到了后半夜放心动手不会被发现。” 众人面面相觑这人是在古堡里还是怎么的？为何如此了解情况？ 不同于其他人的忧心忡忡，安格尔则是继续喝可可吃蛋糕。 刘茵将那两个安保还有查获的尸体和赃物都带了回去，经过调查，其中一个保镖用来和那个神秘人联系的手机却不见了，或者说，根本不存在？ 经过法医检验，已经确定了杀害那个保镖的凶手就是这两个小贼，赃物上面也有他们的指纹，可以说是罪证确凿。但是警察们又查了一天，却没有一点跟那个神秘的背后指使人有关系的线索。 如果硬要说疑点的话，就是氰化物和毒蛇。 根据两人交代，这些东西都是对方电话通知他们到古堡附近的草丛里去取的。这一点的确是可信度较高，因为氰化物和响尾蛇都不是太容易弄到的东西，莫家的保镖都居住在古堡里，平日无法外出，想弄到这两样东西还是有难度，别人给的可能性更大。 莫飞详细地查看了那两个保镖的房间，总觉得……莫宅各种不安全！人太多太杂。 倒是安格尔依然很闲，心情貌似也未受影响。 莫飞虽然担心，倒是也没有太过神经质，毕竟，安格尔观察力敏锐又十分聪明。但他还是尽量多地陪在安格尔身边，到哪儿都要带着安格尔，以至于莫秦一天到晚在埋怨莫飞玩物丧志不求上进。当然了，莫秦埋怨的结局基本就是被安格尔奚落到翻白眼。 而至于这次的案件，众人也疑惑安格尔是怎么知道两个保镖是凶手的，不料安格尔这次几乎没怎么用推理。 原来那天晚上，莫飞在花丛里拉小提琴的时候，安格尔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碰巧看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保镖拿着铁锹往花丛走，看到莫飞后，大老远就赶紧调头跑了，于是安格尔就怀疑是有人在地里埋了什么。 另外，安格尔想起前几天罗伊跟他说，古堡里可能有贼在偷仓库里的东西，拜托他有空帮忙查一下。一联想，安格尔觉得这两个可能就是小贼，偷了东西藏在勿忘我花丛，十分聪明的办法。 可偏偏第二天就有人给他下毒，于是安格尔就尽量多地在花丛出现，发现的确有两个保镖对花丛这边特别敏感……当天夜里，古堡加强了安保，跟罗伊要了保镖的轮班表看了一眼，安格尔发现那两个保镖果然负责守勿忘我的花丛。 于是，安格尔基本确定是这两人搞鬼。 与此同时，他也怀疑他俩的动机，如果只是小偷小摸，犯得着下毒放蛇么？偷东西的罪比起杀人可小多了，于是……安格尔怀疑两人除了赃物，可能还埋了别的秘密。 安格尔回想了一下，之前查索菲亚案子的时候，详细翻看过古堡失踪以及死亡人员的一些信息，其中有一个保镖突然失踪，只是第二天放了一封辞职信到信箱里。 安格尔又翻看了一下保镖的值班记录，发现放辞职信那天，和发现信箱有他的威胁信那天，都是同样的两个保镖在门口值班，于是……基本锁定目标，就等晚上人赃并获了。 莫秦听到后有些无奈，“你不早说，害大家担惊受怕很好玩？” 安格尔一挑眉，依然无视莫秦，出门遛狗。 众人叹气，安格尔还是任性啊，智商超高但是情商是负的，唉…… 可再看莫飞，就见莫飞追上安格尔，和他一起出去散步。 众人扶额，果然无论安格尔多不讲理，在莫飞看来还是一样可爱。 其实众人的想法，莫飞根本不在意，众人对安格尔的看法和误解他无法改变，但莫飞知道，安格尔一直不说，是有原因的。 虽然知道花丛里有东西，但是并不知道具体埋在哪儿，如果早早报警地毯式搜索的话，难免会破坏花丛。 而之前一次发现蛇，在消防人员找蛇的时候，罗伊一直在一旁叮嘱消防员们小心，尽量不要弄坏花丛，应该也是安格尔交代的。 另外，让消防员在草丛里找一圈，安格尔也是出于安全的考虑，花丛太密集，莫飞总在里边走来走去，要是真有其他蛇虫鼠蚁，也能提早抓出来。消防员还在花丛里洒了一些驱蛇驱鼠的药粉，一举两得。 安格尔是想最大限度地保护那片勿忘我的花丛，至于目的，莫飞心里最清楚，每一朵蓝色的小花上，都有他对安格尔的思念以及爱意，那是属于安格尔的花丛，他自然不会让人轻易破坏。 ------------ 第25章 消失的末班车01消失的女孩儿 “安格尔！安格尔！” …… 某日清晨，安格尔正趴在莫飞胸口享受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门口就传来了奥斯的砸门声,还有大叫声。 莫飞轻轻捏了捏安格尔的腮帮子,问，“你推理一下，奥斯是出了什么事？” 安格尔手指头绕着莫飞一缕长发，懒洋洋道,“这还需要推理么？八成是申毅打电话给他,出了什么大案子了。” 安格尔和莫飞准备不理他，果然,没一会儿就听到奥斯挠门的声音，“安格尔大王！快起来拯救世界啊！” 艾斯趴在莫飞和安格尔床边的地毯上打了个哈欠,对着被奥斯挠得嘎吱嘎吱响的房门，摇尾巴。 …… 早餐时间，安格尔正用一块杏仁薄饼喂着肩膀上似乎胖了些的伊莉莎。莫飞训练完了，正坐在沙发扶手上，给艾斯扔饼干吃，边玩边吃，艾斯晃着尾巴显得很开心。 奥斯趴在另一边的扶手旁，“安格尔，你就回去一趟么，申毅说艾玛想你了。” 安格尔瞟了奥斯一眼。 “还有啊，那个想暗算你的卑鄙的变态还没抓到，回去安全点啊。”奥斯想着各种理由将安格尔带回去。 莫飞倒是有些心动，现阶段如果回去画廊，的确是好的选择。 这时，莫秦走下来，身后跟着又被莫笑接了回来的三个小孩儿。 “莫飞还有很多工作和课业要完成。”莫秦无情地拒绝奥斯，“破案是警方的事情。” 奥斯哭丧着脸，却听安格尔突然说了一句，“六月末了吧？难怪天热了。” “是啊。”奥斯点头，“最讨厌的三伏天就快来了。” “嗯，也就是说到了放暑假的日子了。”安格尔轻轻一托下巴，摸着伊莉莎柔软的被毛。 莫秦就感觉眼皮子一抖，莫飞立刻回头看安格尔，双眼亮晶晶的。 安格尔轻轻打了个响指，“莫飞，收拾行李，放暑假了！” 莫飞将剩下的饼干都倒给了艾斯，飞奔上楼拖下两个箱子来，那意思――赶紧！回画廊。 “欧耶！” 面对奥斯的欢呼，莫秦揉着眉头，“莫飞，你的课业……” “暑假作业的话……”安格尔瞟了一旁几个正吃早饭聊天的家教。 三人识相地去准备了几分暑假作业来，交给莫飞。 “工作……”莫秦按着太阳穴。 罗伊拿着一个文件箱来交给莫飞，道，“这是公司的资料，少爷可以趁着暑假时间熟悉一下，也可以请安格尔帮忙。” 莫飞点头，安格尔微微一笑，对罗伊举了举杯子，表示满意。 罗伊恭敬地轻轻一躬身，抬头，就见莫秦磨着牙看着自己。罗伊无奈一耸肩，那意思――一切服从安格尔大王的安排。 莫秦扶额，只好安排车子和私人飞机，下午送安格尔他们回s市。 吃过中午饭收拾了大包小包，众人来到机场，却看到私人飞机前边站着两大三小。 安格尔望天。 莫笑和修德背着大包，莫奕、艾德和维妮三个小朋友背着小包，正等着他们。 莫飞也有些意外，问莫笑，“你们干嘛？” “去过暑假！”莫笑笑得一脸傻样。 修德也举手，“我去做奶爸，然后我想见安格尔的大美人奶奶。” 三个小朋友则是蹦蹦跳跳，“耶耶！平民生活！” 安格尔嘴角抽了抽――平民生活？！这三个贵族的幼崽。 无奈，众人还是一起上飞机，回到了s市。 许久不见的孙琦开着车来机场等待，她之前跑去国外进修了几年的犯罪心理，这会儿回来了，继续和奥斯搭档，一起做申毅的左膀右臂。 孙琦远远一看到安格尔，就站在车前挥手，“安格尔！偶像！” 安格尔忽然瞄了奥斯一眼，“孙琦的左手中指上戴着一个目测蛮贵的钻石戒指。” 奥斯捂胸口，“她在米国遇到了她的高帅富白马王子，现在热恋中……” 莫飞同情地拍了拍他肩膀。 安格尔无所谓地来了一句，“不怕，会分手的。” 奥斯张大了嘴看安格尔。 安格尔对他眨眨眼，“远距离跨种族恋爱变数多。” 奥斯看了安格尔一会儿，“那老米跟来s市做生意了。” 安格尔伸手一拍奥斯的肩膀，“找个别人吧，天涯何处无芳草。” 奥斯再一次受打击。 众人走到近前，孙琦扑上去拥抱安格尔和莫飞，还顺带拍了拍艾斯的脑袋。 莫笑和修德也想要美女警察的拥抱，不过最后便宜只给三个小朋友占去了。 莫奕比较内向一点，拉着莫笑的裤腿四外看，双胞胎就活泼多了，到处跑，需要修德一手一个拖住。 众人挤了两辆车，终于到了安格尔的画廊。 艾斯第一个蹦下来，扑向等候在门口的艾玛。 艾玛揉了揉艾斯，过来跟安格尔和莫飞拥抱，她和莫笑之前已经认识，莫笑介绍了一下修德。 修德握着艾玛的手给她行吻手礼，说她比两边的玫瑰还闪耀，哄得艾玛捂着嘴笑，三个小朋友在画廊门口跑圈，再一次欢呼。“平民生活！” 安格尔看着闹哄哄的大小电灯泡，摇着头进了画廊。 安格尔不在这段时间，艾玛在申毅的帮助下，将画廊弄得很漂亮。 原本画廊以及门口这一整块地都是属于安格尔的，九逸和夏家两兄弟又买下了门口的房子，所以众人索性将画廊和隔壁小楼之间的空地改造成了花园，在巷子口安装了一扇铁门。申毅还在四周围还装了一些防盗设施，找人装了些灯照明。 艾玛种了很多花卉，夏齐还种了好几棵大树在门口，做了秋千，主要是给伊莉莎一个游戏的空间，方便鼯鼠飞来飞去。 安格尔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望着门口最大的一棵树上有几个树洞，还精心准备了几个玻璃房，摸了摸下巴…… 等九逸坐下，安格尔跑过去，伸手托起伊莉莎看了看，最后又摸了摸它的肚子。 伊莉莎赶紧捂住肚子躲进九逸的口袋里。 九逸阻止安格尔，“安格尔，不要骚扰新妈妈。” 众人都吃惊――伊莉莎怀孕了？！ 九逸显得有些忧伤，“唉，都怪我那天没看紧，窗户开着，伊莉莎跑出去了……等我发现的时候，她正跟一只英俊潇洒的异地鼯鼠在窗外的树上谈情说爱……于是伊莉莎恋爱了。” 众人嘴角抽了抽。 “后来她的小男朋友就走了，没多久我就发现伊莉莎貌似怀孕了。”说着，九逸趴在沙发上做哀怨状，“于是坚强的伊莉莎要做单亲妈妈了！” 安格尔嘴角抽了抽，鄙视地看他，“动物界大多是单亲妈妈，鼯鼠也是母性独自养育幼崽的。” “要有小伊莉莎了么？” “哇！伊莉莎要做妈妈了！” 几个小孩儿捧着艾玛给他们的冰激凌，围在沙发周围看伊莉莎。 莫飞跟艾玛大致说了一下近况，艾玛就带着三个小朋友去厨房做晚饭和甜品了，不愧是个合格的奶奶，很快艾玛就彻底收服了三个顽皮的小孩儿，像小跟屁虫一样跟在她身后“艾玛、艾玛”地叫着。 安格尔坐在熟悉的沙发上，喝着熟悉的红茶，心情也立刻好了起来，问申毅，“是什么案子？” 申毅拿出调查的资料，奥斯和孙琦也立刻坐下，九逸、莫笑和修德在一旁围观。 莫飞坐在安格尔身边，伸手接过申毅递过来的资料，发现很薄。 打开一看，里边有四个女孩儿的照片，女孩儿应该都不到二十岁，学生模样，青春活力。 另外还有一张拍的是风景，加油站附近的一个公交车站台，显得十分破旧。 安格尔看了一眼，也没做声，等着众人说案情。 申毅对孙琦点点头，孙琦就说，“昨天晚上，这两个女生。” 说着，申毅抽出两张女孩儿的照片，道，“她俩是一起长大的好友、同班同学也是邻居，一个叫戴琳，一个叫陈妍，都是s市第三高中的高一学生，今年十六岁。” 安格尔看了一眼，问，“这两个女孩儿怎么了？” “他们在朋友家参加一个生日聚会，去的时候是戴琳的妈妈开车送去的，说好了是十二点左右来接。但是聚会在十一点提前结束了。聚会结束后众人各自回家，她俩住得比较远，她们的朋友说，分手时她俩往加油站走，说会打电话叫妈妈来接。”孙琦道，“戴琳的妈妈在十一点零五分左右接到电话，问两个女孩儿在哪儿，她们说在加油站前边的公交车站台。她妈妈说马上来……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戴琳说，公交车到了。” 众人都开始想……十一点多了，那么偏僻的加油站附近有公交车么？某种班车？ “戴琳的妈妈说，两个女孩儿似乎是询问公交车到不到家附近的那一个站，她没听到有人回答，可能是说的轻或者只是点了点头。之后两个女孩儿就让她不用来接了，她们能坐公交车回家。”孙琦说着，摇摇头，“但是那两个姑娘再也没回家，连同那辆公交车一起，消失不见了。” 众人都忍不住皱眉。 修德捧着脸，“好吓人啊！两个姑娘被拐走了么？还是绑架了？” “戴琳和陈妍的家人到了深夜都没等到女儿，于是报警，警方查询之后，说加油站附近的公交车站台三年前就停运了，那里是不可能有公交车的。”申毅道，“我们问了加油站的工作人员，但是那个工作人员在值班室打游戏，没注意到什么异样。” 安格尔摸了摸下巴，又指了指另外两张女孩儿的照片，问，“那么她们俩呢？” “这个女孩儿叫刘芸，专科学生，今年十九岁。”孙琦道，“她在加油站附近一家公司实习工作，上周四晚上加班太晚了，也是十一点左右才离开……之后就失踪不见了。她妈妈发现她未归又联系不上，于是报警。警方看了她所在公司的监控，发现她十一点多离开，加油站附近的公路摄像头拍到她十一点十分左右走过，往加油站的方向去了，就她一个人，并没有人跟踪，她也看不出任何紧张或者不安的情绪，但这是她最后的影像，之后人就失踪了，再没出现过。” 莫飞皱眉，“加油站的值班人员没见过她么？” 孙琦摇摇头，“那天是另一个值班员，她说一整晚她都很忙碌，因为高架桥堵车，大量的车往国道走，都去了他们加油站加油，她没注意到是不是有这个姑娘来过，不过她提到一点有些可疑。” 说着，申毅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略神秘地说，“你们看这个。” 众人都凑过去看，就见那是一张交通摄像头拍到的照片，照片非常模糊，有一辆破旧的老式公交车从路上开过，最诡异的是――这辆公交车在镜头里的感觉，像是透明的。 “怎么会这样？！”莫笑不解。 “根据拍摄时间显示，是晚上的十一点十分左右，换句话说，根据车子的速度和行驶的方向，大概十一点十五分到十一点二十分之间，会经过加油站前边的公交车站台，而刘芸也是那个时间段不见的。”申毅道，“那位加油站的女职员也提到过，说那天晚上似乎是看到一辆破旧的公交车在站台附近停了一下，她还纳闷，那个站台早就停用了，怎么还会有公交车？但她只注意到车子停了一下，至于有没有人上车，她就不太清楚了，另外，她还提到了比较奇怪的一点。” 众人都认真听着，总觉得有那么点寒毛直竖的诡异感。 “那个女职员提到。”孙琦晃了晃那张公交车的照片，“那辆车除了破破烂烂，感觉还像是透明的似的，她有些近视眼，所以觉得自己可能是眼花看上去有些重影，因为太忙也没多在意。但是她在加油站工作有些年头了，听过三年前那件事，所以觉得很吓人。” 众人面面相觑，九逸好奇，“什么三年前那件事？” ------------ 第26章 消失的末班车02命硬 “说到三年前那件事，就跟她有关系了。”孙琦将最后一张女生的照片拿出来,放在桌上,“这张照片是三年前的,当年只有十七岁的高二女生，叫张芳芳，她是音乐学院的学生。三年前，也是六月份的傍晚,她和班里的同学一起去参加一个附近养老院的慰问老人慈善表演活动。” 众人都静心听着。 “那天也挺热的,表演顺利，本来九点左右就结束了,几个同学出来后，老师说接他们的学校班车出了点故障,要晚点再来，让学生们先到附近的小饭馆吃个宵夜，吹着空调等一会儿。”孙琦讲起了三年前的那件事，“当时是总共九个学生，在加油站附近的饭馆吃饭，可是车子一直没来，直到接近十一点的时候，老师才坐着一辆面包车赶了过来。说是校车在路边抛锚了，他找人修理没修好，要叫拖车拖走，等一切办妥之后他再叫车，车子又难叫，所以这么晚才到。” “众人上车准备离去，却发现小面包车塞满只能坐八个学生，有一个上不去。老师就说让学生们先走，他自己想办法打车回学校。这时候，张芳芳说她可以坐公交车回家，前边站台的公交车正好到她家门口。”孙琦道，“那时候的确有一班63路公交车，末班车是十一点发车，到加油站附近基本都是在十一点十分到二十分之间。” 众人点了点头。 “当时张芳芳的老师亲自将她送上了公交车，看着车子开走他才回来，和同学们一起上面包车。”申毅接着道，“可是他们的车子还没发动，就听到前方传来一声巨响。” 众人都皱眉，修德抱着枕头缩在沙发角落里，觉得各种恐怖。 “有一辆运送石料的大卡车超载，再加上驾驶员疲劳驾驶，冲出了车道，这么巧，正好撞上了那辆张芳芳坐的公交车。”申毅叹气，“当时公交车正好行驶在桥上，桥下河水又满又急，石料车一头撞上公交车，将车子撞飞了出去。” 修德和莫笑倒抽了一口气――灾难啊！ “公交车失控冲出桥面的一刹那，那个公交车司机跳车了。”孙琦道，“但是张芳芳还在车里，她连同车子一起落进了桥下的河里，被冲走了。” “那后来呢？”莫飞问。 “第二天，车子在下游被找到，已经冲毁变形，但是张芳芳的尸体一直没找到，据说可能被冲到下游更大的江里，再也找不到了。”申毅道，“那个石料车的司机和那个公交车司机只是受了轻伤，当时报纸上报道这件事的时候有不少人谴责公交车弃乘客小姑娘不顾自己逃命的行为。但是当时情况危急，就算他留下，也最多和张芳芳一起死，因此也没办法。” 众人都点头，行为上不够无私，但是也不能说他有罪，人到关键时刻通最先反应是自救。 “张芳芳是单亲家庭，她妈妈听说女儿遇难之后在家开煤气自杀了。”申毅道，“那个驾驶石料车的司机被判重刑，这件案子，就这么结束了，然而……” 众人抬起头，心说还没有结束么？ “发生了一些诡异的后续事件。”孙琦道，“那个学校剩下的八个学生，集体食物中毒，导致一人死亡，另外七个现在还有一些后遗症。而那个老师更是发生车祸死亡。最离奇是那个逃命的公交车司机，在事发三天后突然心脏衰竭，没理由地死了。” “好邪门！”莫笑搂着艾斯的脖子，问，“是不是那个女生的冤魂作祟？” 一旁修德跟着点头。 “警方自然不会相信怨魂，只能说是个巧合。”孙琦道，“但是那次车祸之后，每到六月份初夏的午后，都有人说看到十一点多的时候，当年被撞毁的63路公交车会突然出现，停靠在站台附近，而且车子还是虚虚实实的半透明状。” “啊！真的闹鬼！”莫笑惊得一蹦，“怎么这么惊悚的？还有没有一点儿科学依据？！” “每个死过人的地方都会有些闹鬼的传说，不足为奇。”安格尔拿着那张公交车的照片端详着，边喝红茶，“如果真的担心有鬼，不防找几个警员，在深夜十一点的时候到公交车站台等一等。” “试过了啊。”孙琦一脸遗憾，“我们这几天除了找人还派了人盯着公交车站台，但是一直没发现什么63路公交车。” “那就表示鬼怪传说不可信，还不如调查一下诱拐或者绑架的可能性。”安格尔放下照片，问申毅，“被绑架的孩子的父母有没有提供什么可疑人员的线索？” “呃……”说到这里，申毅伸手点了点，“这就是另外一个共同点，这几个失踪的女孩儿，都和张芳芳一样，是单亲家庭，有个妈妈，没有爸爸。且不是父母离异，而是父亲早逝。” 众人都皱眉。 “好诡异，她是不是一个人在水里太寂寞，所以找两个同龄的姑娘陪她玩？”莫笑说出口，修德抱住抱枕，“你们查什么案子啊？恐怖片啊！” “什么恐怖片啊？”艾玛端着一盘子蛋糕走出来，道，“尝尝孩子们做的蛋糕。” 艾玛身后跟着三个戴着小围裙，满手满脸都是面粉屑的小孩儿，托盘里有刚刚烤好的纸杯蛋糕，蛋糕上的鲜奶还歪歪扭扭的。 往桌上一放，众人都伸手拿了一个，尝了尝。 “哇！好正，是你们做的？”莫笑和修德不愧是超级奶爸，那三个小魔星也难得有些腼腆，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好吃！”九逸点点头，还掰下一块给伊莉莎，伊莉莎抱着啃，边晃尾巴，示意不错。 几个小孩儿得到了夸赞，估计贵族小朋友平时只被人夸过钢琴弹得好或者骑马骑得棒，第一次听人夸奖蛋糕做得好，于是欢欢喜喜跟着艾玛又进厨房去了，这回，艾玛要准备晚餐了，他们帮忙。 “唔，简直是完美女性！”莫笑嚼着满嘴的蛋糕，遗憾没有时光机回去追艾玛真可惜。 “唉。” 孙琦托着纸杯蛋糕没舍得下嘴，捧着边看边叹气。 奥斯问她，“你干嘛？减肥啊？” 孙琦白了他一眼，道，“我是在想那几个失去女儿的妈妈的心情。” “单亲家庭的话，等于是母女相依为命。”九逸道，“也难怪张芳芳的妈妈要自杀，生无可恋了吧。” 安格尔端着红茶喝了一口，没做声，靠在了沙发上，抬起腿放到莫飞腿上。 莫飞让安格尔将腿架在自己膝盖上，边又去看那几张照片。 “这几个女生之间都有些像啊，不是说五官，是说气质上。”莫飞道。 “通常没有父亲的女孩都比较坚强，有保护欲，自立。”安格尔喝着茶道，“从张芳芳主动要求坐公交车，让老师坐车不用半夜打车，还有戴琳和陈妍选择坐公交车回家不用她妈再跑一趟，都可以看出来是懂事体贴的姑娘。其实并非气质接近，而是有相同的社会背景和家庭状况，她们是属于同一类人。” “安格尔。”申毅问，“能不能先找到那三个失踪的姑娘？我们出动所有警力几乎将加油站附近都查过一遍了，所有的公交车也都搞清楚了线路，沿途并没发现那辆神秘的公交车……总之完全是没有头绪。” “失踪女孩儿的母亲各个情绪激动。”孙琦道，“而且她们都说……要是女儿死了，她们也不想活了。” “哦？”安格尔突然放下杯子，“女儿死了，她们也不想活了么？” 申毅和孙琦面面相觑，不明白安格尔为什么抓住的反而是这个看似不是重点的点。 “你帮我问问她们，如果女儿死了，她们会选择怎样的死法？”安格尔慢条斯理地问。 孙琦嘴角抽了抽，随后按住太阳穴，几年不见，安格尔还是安格尔啊…… “这样好残忍啊，不要闹着玩么。”修德不满。 申毅倒是拿起了电话，让警方陪同几位家长的人员去问这个问题，态度适当委婉一些，就说是调查需要。 没一会儿，电话回来了。 申毅听完后，告诉安格尔，“刘芸的妈妈说，跟害死女儿的人同归于尽，戴琳的妈妈说亲手杀了凶手之后跳河，陈妍的妈妈回答和戴琳的妈妈差不多，跳河跳楼都可以，但前提是要亲手杀了那个害死女儿的人，另外，她们开始有迁怒的现象。” “迁怒……”安格尔微微挑了挑眉。 “嗯，怪各种跟事情相关的人。”申毅收了电话，“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 安格尔托着下巴发呆，“人性最真实的一面啊。” “最真实一面？”莫笑想了想，“嗯，人最真实的时候应该是给他最想要的东西的时候，和夺走他最重要东西的时候。” 众人都觉得讲得有道理。 安格尔却是继续发呆。 奥斯轻轻戳了戳安格尔的肩膀，“大王，有线索了没？” 安格尔晃了晃那张公交车的照片，“除了这一张，沿途没再拍到这辆公交车的照片了么？” “没有了。”孙琦摇头，“我们找了好多人，仔仔细细把附近所有路段的摄像头一帧一帧地看过了。” “对方可能了解摄像头的角度，所以避开摄像头走的吧？”九逸问。 申毅点头，“当地类似郊外，较偏僻，因此很多摄像头死角。” “可是有些奇怪。”莫飞道，“其他几次为什么没被拍到公交车，就一次被拍到了，不小心么？” 安格尔伸手轻轻戳了戳莫飞的胳膊，“你还是很敏锐的。” “有什么问题？”申毅等人依然跟不上安格尔的节奏，“这是线索？” “嗯，说不上来，这案子有些复杂。”说着，安格尔坐起来，“今晚去趟加油站看看吧，另外我想了解一些这四个姑娘的生活和家人。” “可是，张芳芳和她妈妈过世已经三年了。”孙琦道。 “总会留下些生活痕迹的吧？难道消失不见了么？”安格尔问。 “嗯，她有个外婆，还住在家里。”孙琦道。 “那就下午去拜访一下这几位家属，再去看一下她们的生活环境，晚上去车站看能不能碰上那辆幽灵公交车。” “幽灵！” “哇！” “真的有鬼么？！” 安格尔话刚说完，三个小孩儿正好从厨房端着水果出来，一听到就跑过来，将水果放在桌上，围着莫笑扯来扯去，要让他讲鬼故事。 莫笑无语地看着三个兴高采烈的小孩儿，问，“你们在厨房干嘛呢？” “洗菜！”莫奕举手。 “洗碗！”艾德举手。 “摘菜！”维妮举手。 “干粗活那么开心啊？”莫笑纳闷。 “平民生活好开心啊！” “是呀，每天好幸福！” “想要个艾玛酱紫的奶奶！” “想住小房子！讨厌古堡！” “就是就是！” 莫笑嘴角抽了抽，安格尔站了起来，鄙视地瞧了他和修德一眼，那意思像是说――愚蠢的贵族根本无法体会生活的美好。 莫笑望天，修德抱着枕头不肯动，“我要待在画室做奶爸，幽灵什么的我才不去！” 于是，修德留下照顾小孩儿，九逸留下照顾伊莉莎，莫笑跟安格尔他们去查案，觉得那个比较有趣。 半个小时后，安格尔他们来到了一座旧式的五层小公寓前。 “张芳芳的家在二楼。”孙琦指了指。 “她妈妈开煤气自杀的时候，外婆没事么？” “外婆正好外出买菜，等她回来，是她报警的。”说着，孙琦不忘加一句，“老太太年纪很大了经不起刺激，你一会儿说话小心点。” 安格尔一挑眉，先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随后，进入了昏暗的楼道。 莫飞看了一眼楼道入口处的三排信箱，发现张芳芳所住的202信箱被塞得满满的。他伸手拉了一下，发现信箱的门没锁。 安格尔正准备上楼，看到莫飞似乎有些犹豫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就点点头。 莫飞将信箱里所有的信件纸张都拿了出来。 莫笑见很多，就帮他拿，边说，“能找个袋子装起来就好了。” “有啊。”莫飞随手到一辆老式自行车的车凳下边摸了摸，摸出了一个塑料袋来。 莫笑张大了嘴，“为什么这里会有塑料袋？” “雨天用来罩车凳的。”莫飞随口一说，将信都塞进袋子里，提着上楼。 莫笑搔着头，一脸佩服地跟上，就见安格尔又用眼角鄙视了他一下――愚蠢又没有常识的贵族。 莫笑感慨――幸好莫秦没来。 到了202门口。 孙琦按了按门铃，但是门铃没响，她只好伸手敲了敲门。 良久，没人答应。 “没人在么？”众人面面相觑，可是一个八十岁的老太太不在家里能上哪儿去？ 孙琦又敲了敲，就听里边传来一阵清脆的问话声，“谁呀？” 众人又愣了愣――这嗓音听着不像是八十岁的老太太啊。 随后，老式防盗门里面的木门被打开，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出现在众人眼前，问，“你们找谁啊？” “你是……呃。”孙琦想问问她是谁，不过觉得这么问很多余，于是就问，“刘晓梅阿姨是住这里么？” “是啊，你们找我外婆什么事啊？”姑娘问。 众人又一愣，幸好这姑娘和张芳芳长得不像，不然估计被吓死。 就在众人发愣的时候，安格尔问了一句，“你是张芳芳的表妹么？” 众人回过神来――对哦，张芳芳是独生女，但不代表她妈妈也是。 “对的。”姑娘点头，问，“你们是……” “我们是警察，想问一些关于你表姐和她妈妈的事。”孙琦尽量和颜悦色一些。 “哦。”姑娘倒是很好说话，打开门，道，“我叫晓晓，请进吧。” 众人跟她道了声谢，走进了公寓里。 安格尔最后一个进门。 晓晓看了看安格尔又看了看莫飞，觉得惊讶，警察怎么这么帅，而且安格尔一点都不像警察啊。 “你和你表姐熟么？”安格尔问晓晓。 “熟的。”晓晓点头，“我姐人可好了，我们两个身世差不多，所以很合得来的，像亲姐妹一样，可惜……” “身世差不多？”安格尔看她。 晓晓点点头，“我们都没有爸爸的。” “唉……我们家的女人，老公都死得早的，克夫啊。”这时，房间里，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走了出来，有个女人扶着她，四十多岁的样子，看着还挺时髦。 说话的就是那位老太太。 “阿姨，芳芳和她妈妈的房间还保留着么？”孙琦问。 “保留着。”刘晓梅点了点头，到一旁坐下，那位四十多岁的女人应该是她的另一个女儿，也就是晓晓的妈妈，带着晓晓去厨房倒茶。 “两个房间，连动都没动过，厨房里两个煤气炉，封在罩子里那个，是我女儿开煤气自杀时候用的，一直没动过。另外一个，是我们平时用的。”老太太说，“我就知道，你们迟早会来查的。” 安格尔微微一挑眉，问，“为什么呢？你觉得你女儿和外孙女的死不是意外？” 老太太沉默了片刻，道，“是的。” “为什么这么说？”申毅好奇。 “我刚刚说过了，我们家女人都克夫的。”老太太慢悠悠说，“克夫的女人自己命都很硬，怎么可能这么早就死了？！” 众人都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心说――这也行啊？ 倒是安格尔，似乎觉得老太太的说法很有说服力，点头，“原来如此。” ------------ 第27章 消失的末班车03重复的疑问 安格尔到了张芳芳的房间,他只是四外看,似乎是在观察。 晓晓走了进来,有些好奇地看着安格尔的举动。 安格尔看了一会儿后，问，“这房间有人住？” 晓晓显示愣了一下，随后点头，“嗯,我经常住这里，陪陪外婆。” 安格尔接着点头，继续看。 “你……不打开抽屉看看表姐的遗物？”晓晓问。 安格尔微微一挑眉，“可以么。” “当然可以。”晓晓觉得他好有礼貌好斯文，就去打开抽屉，让安格尔看。 莫飞一直跟在安格尔身边，留心观察四周。 安格尔也没动手，就是瞄了几眼抽屉里的东西，点了点头，随后……他的视线落在了桌上的一张照片上。 木质的相框很精致，里边是母女俩的合影。 安格尔看了一下，问，“你表姐和你姨妈么？” “嗯。”晓晓叹了口气，伸手将相架拿起来，轻轻地抚摸照片中的两人，“好好的两个人，就这么没了。” “你也和你妈妈相依为命？”安格尔问。 “是啊，每次想起表姐和姨妈我就会很害怕。”晓晓无奈地说。 安格尔又看了看她，问，“你姨妈是出事多久后自杀的？” “嗯，第二天早晨车子打捞上来之后，警察就告诉姨妈，表姐可能被冲走了，下游就是入海的大河，水很急……应该是凶多吉少，让姨妈做好心理准备。”晓晓回想了一下，“然后警方找了一天，第三天一大早，警方负责的探员就打电话来说表姐已经宣布遇难了……姨妈早晨哭了一阵，后来睡着了。外婆趁她睡着出去给她买点吃的，回来们就从里边锁住打不开了。等外婆报警，警察撬开门之后，姨妈已经救不回来了，她就是想不开呀。” 安格尔认真听完，又问，“也就是说，是在事故发生后第三天的早晨宣布你姐姐死亡，当中确切地说只隔了一天一夜，是么？” “是的。”晓晓点点头，“姨妈自杀那天是星期天，我记得很清楚。” “星期天啊……”安格尔轻轻摸着下巴，十分礼貌地跟晓晓道谢后，就转身出门了。 莫飞也随安格尔一起出门，有些好奇安格尔为什么对时间这么在意，应该是安格尔找到了一些线索。 晓晓显然不明白安格尔的用意，就也跟着走了出来，顺手带上了房门。 奥斯等人在客厅里等，见安格尔出来，都看他。 安格尔走到了老太太身边，坐下，问她，“整个案子，你最恨谁啊？” 老太太一愣，看安格尔，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众人也不解――什么叫恨谁？老太太恨谁？那个开车的司机么？ 安格尔见老太太没回答，就又问得更清楚一些，“你觉得这整个事件，最可恨的是哪个人或者那些人？” 老太太沉默了良久，突然说，“都很可恨，最可恨的，我觉得是那些警察。” 一旁，奥斯和申毅等人都愣了愣，孙琦也不解。 安格尔却是点头，端起茶杯看了看，又放下，“我也觉得你应该最恨警察，所以你在茶水里下泻药这件事我没告诉他们。” “噗……”奥斯一口茶喷了出来。 孙琦睁大了眼睛，申毅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茶杯，难怪茶水一股怪味。 莫飞和莫笑都无奈，同时也庆幸自己没喝茶。莫飞是因为一只注视着安格尔的行动因此没顾得上喝，而莫笑则是嫌弃平民茶水和平民玻璃杯所以没喝……逃过一劫。 安格尔站了起来，跟老太太告辞。 老太太抬头看着安格尔，似乎是呆了一会儿，随后让晓晓送他们。 众人告辞出门，申毅等人跑得尤其快，因为肚子里已经开始咕噜咕噜响了，不过总不能抓个八十几岁还命运悲惨的老太太去拘留说她下泻药吧，只好忍了，就当自己乱吃东西吧。 当然了，最坏的还是安格尔啊，竟然看着他们中招也不说。 众人离开了张家的公寓，安格尔站在花坛边等着上附近公厕先“方便”一下的众人。 莫笑蹲在花坛边抱着肚子笑，莫飞则是看着一旁若有所思的安格尔，“安格尔，觉不觉得奇怪？” 安格尔抬头看莫飞，见他的外套稍稍有些歪，就帮他整理一下，笑问，“觉得哪里奇怪？” “张家的气氛好诡异。”莫飞皱眉，“很压抑的感觉。” “这种遭遇，压抑也是正常。”安格尔道。 “总觉得怪怪的额。”莫飞搔了搔头。 安格尔笑了笑，这时，他的目光被远处一辆小吃车吸引，貌似是炸臭豆腐的。 安格尔摸了摸下巴，突然凑到莫飞耳边，跟他说了几句话。莫飞不确定地看安格尔，“你确定？” 安格尔点点头。 莫飞就跑去小吃车边，没一会儿，买了两副烧饼夹臭豆腐回来。 安格尔拿过一个，递到莫笑的眼前，“吃么？” 莫笑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食物，一个被分成两半的饼里边两块金黄色的豆腐，还有红色棕色各种酱汁。 “这是什么？”莫笑凑过去闻了闻，“味道好怪。” “平民汉堡。”安格尔回答。 莫飞有些无力。 “平民……喔！”莫笑特别喜欢吃汉堡，因为这是他能吃到的最平民的食物了，也是莫秦一直诟病的垃圾食品。 这时，奥斯洗了手回来，叹气，“哎呀，幸好我只是过了过嘴一口喷出来了，不然估计就悲剧了。” 安格尔将莫飞手上另外一副饼交给奥斯，“饿不饿？你的最爱。” “哇！”奥斯笑眯眯接过来，“好久没吃过啦，好东西啊！”说着，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 莫笑看了看奥斯吃，很香的样子，应该是没毒的吧，就问，“好吃么？” “嗯嗯。”奥斯嚼了满嘴点头。 于是，莫笑也啃了一口…… 回去的路上，莫笑坐在车里，吃烧饼夹臭豆腐，边感慨，“果然平民的食物才是有人情味的食物！好棒！” 只是回到画廊，他就捂着肚子冲厕所了，还嚷嚷，“安格尔！你下药了是不是啊！” 安格尔一挑眉。 奥斯在一旁摇头，“所以说这些贵族子弟啊，那个胃真娇贵，吃个臭豆腐就跟吃了泻药似的。” “臭豆腐是什么？” “臭掉的豆腐么？” “豆腐豆腐……” 三个小孩儿围着奥斯问。 莫笑揉着肚子撅着嘴出来，走到安格尔身边，安格尔突然低声跟他说了两句话…… 随后，莫笑又冲去了厕所，只是这回不拉了，改成吐。 艾玛有些担心地问，“莫笑是不是生病了？需不需要让夏齐来看看？” 奥斯也好奇，“你跟莫笑说了什么？” 安格尔一挑眉，“我只是告诉了他臭豆腐的制作方法。” 众人忍不住嘴角抽搐，有些同情莫笑，不过莫笑貌似并没有得罪安格尔，安格尔为什么要捉弄他呢？只是恶作剧？ 安格尔接过莫飞递过来的红茶，喝了一口，问奥斯他们，“三年前处理张芳芳案子的警察，你们认识么？” 孙琦翻了翻资料，“那个探长姓金，叫金巧。” “女的么？”一旁，九逸正给趴在肚子上的伊莉莎揉毛，边问。 “是啊。”孙琦点头，“金巧刚刚修完产假回来，她升得可快了。” 申毅问安格尔，“你觉得这几起失踪案跟当年张芳芳的案子有关系？” 安格尔又喝了一口茶，“我只是觉得当年宣布她死亡有些仓促，不都是找到尸体之后才能宣布死亡么？没找到尸体应该算是失踪啊。” 莫飞也点头，“我也觉得有些奇怪，才找了一天，就说找不到了不找了么？而且就算从河里冲到江里，尸体是会浮上来的，怎么可能找不到？” 奥斯和申毅对视了一眼，都皱眉，这种情况的确是遇难的可能性更大，最终也找不到尸体的情况也不是没有，但是的确宣布死亡结案仓促了些。 “我可能知道原因。”这时，孙琦伸起手，表示想发言。 众人都看她。 孙琦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一本书来，放到桌上。 是一部参考书，考警局内部升级试用的。 “哦，内部的评定和升级考试啊。”奥斯摸着下巴，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就不太好了。 “有什么问题？”安格尔问。 “这个考试是非常严格的，三年一次机会，对日后的升迁很有帮助，是我推荐孙琦去考的，奥斯三年前考过了。”申毅道，“金巧应该也是三年前那次跟奥斯一起考的。” 安格尔回想了一下，问奥斯，“我记得你考试前给了我一堆案子，说一定要都破掉，有一件没结案的，就不能参加考试是么？” 奥斯点头，“就是这么回事，要参加这个考试必须是十分优秀的警员，起码手上不能有没结的悬案。” “考试的日子是哪天？”安格尔问。 “每年六月份的第三个礼拜天。”孙琦回答。 “这么巧也是周日？”莫飞皱眉，拿出手机来查了查案发当时的日期，抬头看安格尔，“三年前，宣布张芳芳死亡的那天正好是六月份的第三个礼拜天。“ 众人忍不住都皱眉。 “这么说。”终于吐完了，虚弱地爬回沙发上趴着的莫笑听到了众人的对话，问，“金巧为了不影响自己的仕途，提前宣布了张芳芳的死讯？” “她是打了个擦边球。”奥斯皱着眉头，道，“溺水失踪一天一夜，生还的可能性很小，如果张芳芳还活着，那她也应该早就回家了，所以她草率地在没发现尸体的情况下宣布了死亡，从而结案。” 安格尔轻轻托着脸颊，想起了心事，良久，他道，“如果张芳芳真的没死，而且因为某件事情耽搁了，那两天都没法回家。” 众人听到这儿，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那她妈不是白死了？” “所以她要伪造公交车闹鬼案来给她妈妈报仇啊？”孙琦想不通，“那她应该杀金巧才是，干嘛绑架那些小姑娘？报复社会？” 安格尔想了想，“你们之前说了，那位老师、公交车司机都在案发后没多久便离奇地意外死亡了，而那些学生也食物中毒，这很像是一种报复手段。” “当时的确也引起了警方的关注，但是调查后的确都是意外案件。”奥斯到。 “如果张芳芳没死，那她人在哪儿？”孙琦摇摇头，“最讲不通的就是为什么她两天没露面，以至于她妈妈自杀，而现在她又绑架些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无辜学生？” “你这两个问题是完全重复的。”安格尔淡淡来了句。 孙琦一愣，“重复？” 莫飞想了想、，“安格尔，你觉得张芳芳两天没露面，以至于她妈妈枉死，就是她现在绑架这三个姑娘的原因？” “嗯，这案子有点意思……”安格尔问孙琦，“刘芸、戴琳和陈妍的妈妈都是做什么工作的？” “哦。”孙琦翻了翻资料，道，“刘芸的妈妈是个时装设计师，还挺能干的，创立个自己的品牌还有一家制衣厂，刘芸实习那家公司，就是她们公司的一个设计工作室，她有那么点准备女承母业的样子。戴琳的妈妈是医生，陈妍的妈妈是护士长，她俩在一家医院工作，她俩关系本就挺好的，所以女儿也成了闺蜜，两姐妹学习成绩都不错，在班级里也挺受欢迎。” “帮我查一下。”安格尔饶有兴致地道，“张芳芳出事那晚直到结案这段时间，这三个妈妈在干什么。” ------------ 第28章 消失的末班车04汹涌的恨意 “吃晚饭了。” 艾玛和三个小朋友将饭菜上桌，众人就都纷纷站起来吃饭。 艾玛擦着手,笑眯眯的,似乎很享受这种给大家帮点忙的感觉。 那三个小朋友早就抛弃莫笑了,都紧跟艾玛不放。 吃饭那会儿,孙琦接到了警局同事传来的调查结果，道,“查到了,三年前出事那晚……真的巧了,这三个妈妈都在同一家医院。” “这么巧？”申毅皱眉,“她们三个有交集？” 孙琦摇了摇头，“不是,戴琳和陈妍的妈妈都是在医院上班的,那晚轮到她们值班，在那儿很正常。另外陈妍那天也在医院里，她是扁桃体开刀，住院一周，第二天一大早就出院了。” “刘芸的妈妈去干吗？”安格尔说着，忽然伸出手指轻轻晃了晃，“我猜猜，刘芸出了车祸，被送去医院急救，这么巧和陈妍一个病房，是不是？” “神了。”孙琦点头，“就是这么回事。” 众人都看安格尔。 安格尔冷笑了一声，低头接着吃饭。 “那今天晚上还去公交车站台守着么”申毅问。 “应该不用了，那辆车不会再出现了。”安格尔说着，对奥斯道，“今晚各自回家睡觉吧。” 奥斯等人面面相觑，“那案子……” 安格尔想了想，“那几个女孩儿应该会没事的。” “应该？”奥斯望着安格尔，“大王，你给个准信啊。” 安格尔叼着筷子，若有所思状，“最近遇到的女孩儿，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啊。” 众人再一次摸不着头脑，不过既然安格尔的神情，估计他已经想明白案情了，那就等着破案吧。 当夜，众人纷纷离去，安格尔的画廊里依然灯火敞亮。 沙发上，莫笑和修德在打游戏，九逸依然爱着安格尔画廊的长沙发，沙发旁边的茶几上一个精致的小窝，伊莉莎正躺在里边整理漂亮的白毛。 楼上关了房门就比较安静了，艾玛躺在小床上，拿着一本书正在读睡前故事，旁边她原本睡的大床上，趴着三个小朋友，正津津有味地听着故事。 隔壁的画室里，安格尔正在画画，艾斯安静地趴在他脚边。 这时，洗完了澡的莫飞擦着头发走了进来，“安格尔，你要不要泡澡？我给你放些水？” “嗯……”安格尔点点头，专心画画。 莫飞凑到他耳后，看着画布，“公交车？” 就见安格尔在画布上画了一辆公交车，车子的样子看起来有些透明，透过车子可以看到内部结构，显得分外诡异…… “看起来像透明的。”莫飞往前凑了点，靠着安格尔的肩膀。 安格尔停下笔，转过脸瞧了瞧他， 莫飞一手靠在安格尔的椅背上，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安格尔的胳膊，衬衫的材质很薄，透过布料，可以感觉安格尔的体温。 莫飞似乎挺享受。 安格尔见他微微眯着眼睛，嘴角含着笑意，索性放下画笔，伸手摸莫飞的脸，“想不想要奖励？” 莫飞看着安格尔，笑着点头。 “那你猜一下，哪里能藏起这样一辆公交车又不会被人怀疑。”安格尔说着，轻轻点了点莫飞的鼻子，“猜对了，就给你奖励。” 莫飞可怜巴巴看着安格尔，蹭了蹭他肩膀，“猜不到，看到你没法思考。” 安格尔挑眉，捏着他鼻子，“油嘴滑舌。” 莫飞闻了闻安格尔的头发，低声问，“哪儿能藏起这样一辆车？” 安格尔瞄着他问，“你是在跟我谈论案子，还是在调情？” “边调情边谈论案子。”莫飞拖了张转椅过来，坐在上边，边擦头发，边靠着安格尔的肩膀，“给点提示。” 安格尔看了看他，笑了，从一旁的桌上，拿下来了一本本子。 这是之前那三个小朋友在看的画册，安格尔似乎将里边的卡通角色剪了下来。 他将小丑、小熊、怪物、小象之类的卡通形象贴到了那辆公交车上，立刻…… 莫飞一愣，“这是……给小朋友坐的车子？” “贴上这些乘客之后你再看看，车子还是透明的么？”安格尔问。 莫飞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哦……不是透明的车子，而是卡通车子，贴上人物之后感觉就一点都不透明了，只是一幅车内卡通化的喷绘！很多儿童车上都有这种喷绘。” 安格尔点了点头。 “安格尔，这车子是幼儿园的或者别的跟小朋友有关系的地方的？”莫飞问。 安格尔微微一耸肩，“想不到，需要再查些线索。” “那么等线索之前……”莫飞伸手搂住安格尔的腰，“咱么也回画廊了。” 安格尔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戳莫飞，“都这么晚了啊，该睡觉了。” 莫飞搂着安格尔不放，“不睡。” “不睡要干嘛？”安格尔明知故问。 莫飞就是搂着不放，嘟囔了一句，“不睡，干点别的。” 安格尔捏了捏莫飞的下巴，笑了一下。 莫飞眼睛亮了亮。 安格尔问，“你要在这里……” 话没说完，莫飞兴奋地拉起他就要出门，但是走到门口又挡住门，“等一下，楼下有人！” 安格尔被他逗笑了，“有人又怎么样？” “这么出去会被他们看见。”莫飞拉着安格尔到窗边，“他们话说八道会搅乱兴致，万一你不肯了我就惨了！” 安格尔哭笑不得地看他，“莫飞，你要爬窗户？” “嗯！”莫飞跳出窗户，外边就是平台，卧室的落地门是通平台的，莫飞拉着安格尔。 安格尔也翻了窗户出去，“我还是第一次爬窗户……” 只是安格尔话没说完，莫飞已经将他按在了玻璃门上，吻了上去。 长长一吻结束，安格尔轻轻舔了舔嘴角，微微喘着，看望着自己的莫飞，“你想在画廊的平台上……” 话没说完，莫飞一把拽开玻璃门，吻着安格尔就往房里带，双手则是紧紧搂着他的腰不松开。 安格尔被“吻”进玻璃门后，莫飞用脚勾住门一关，随即握着安格尔的腰将人抱起来，直接按到床上亲了个够。 “你还挺熟练。”安格尔回过神来，衣服都被解开了。 莫飞解着自己衣领不忘亲他脖子，“没办法，这两年我每天都在想这件事。” 安格尔手指顺着莫飞长发轻轻地滑动下来，最后指头绕着一圈发梢，轻轻搔了搔莫飞的鼻子。 莫飞深吸一口气，和安格尔一起陷在了柔软的大床里，长久的思念终于化成爱意，汹涌得叫人招架不住。 作为最温柔的情人，莫飞的举动始终是尽量地克制，想对待珍宝一样极尽呵护安格尔，小心翼翼的。 太过忍耐，让莫飞的动作有些紧张。 不过作为一个有潜在恶劣银子的小恶魔，安格尔不负责任地各种挑衅莫飞的克制。 “莫飞，你在紧张啊？”安格尔坏笑着用手指轻轻顺着莫飞的脖子滑动。 “安格尔，你别闹，我一会儿忍不住了……”莫飞有些苦恼，他太过珍视安格尔，怕自己太炽烈的感情，会将他弄伤。 安格尔微微一歪头，不怕死地捧起莫飞的长发在嘴边亲亲一吻，反问，“你干嘛要忍？” 莫飞倒抽了口气，再也忍不住了，动作的力量大了起来，也更激烈。 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具有侵略性，安格尔的呼吸也渐渐有些紊乱，双眼开始迷离。 莫飞看着安格尔这样的神情，莫名地惊喜，想看他更多更多，这种无法自控的神情。 莫飞用手和唇不断地爱抚着他深爱的人，同时，也开始故意逗弄一些安格尔反应比较激烈的部位，让他的脸上染上一层艳丽的粉色。 安格尔自食其果，也没得再作怪了，这种时候，什么智慧理智都派不上用场。不过莫飞何时变得如此可恶又如此成熟，不止是力量上占据了主动，更是彻底掌控了他的身体。 “感觉如何？”莫飞吻着不自觉发出暧昧音符的安格尔，这样的安格尔，以前从来未见过，诱人得难以形容。那个禁欲感极强的安格尔，只有自己见过他这个样子，也就是说，他是完全属于自己的，那种罪恶的独占欲，从来没有如此强烈过…… 莫飞执意地各种侵袭安格尔，让理智的他渐渐失去思考的能力，脸上出现各种美丽的表情，仍凭自己予取予求。 …… 楼下，莫笑问修德，“好饿，艾玛呢？” 修德看了看楼上，“艾玛估计睡了吧。” “那莫飞呢？”莫笑撅嘴，“我饿了。” 修德望了望天，将饼干放到他手里，“吃了赶紧睡吧，莫飞都回画廊了，这会儿半夜三更的当然做大人的事情，你上去打扰小心挨揍。 莫笑皱着眉头捂脸，“哎呀，好h！” 九逸躺在沙发上，看着一旁睡篮里已经入睡的伊莉莎――果然，只有画廊，才有属于安格尔和莫飞的感觉啊。 …… 次日清晨，众人在喧闹声中醒来。 艾玛起了个大早做早饭，三个小孩儿也起来了，和艾斯在院子里各种闹腾。 “哈啊~”莫笑打了个哈欠，抱着沙发垫子躺在沙发上，“哎呀……我的脖子。” 二楼的房门打开，莫飞开门出来。 “早啊莫飞……”莫笑还没来得及打招呼，莫飞对着他，“嘘”一声，快速跑下楼。 莫飞搔着头到厨房里，问艾玛有没有吃的，安格尔可能需要补充点能量。 艾玛给他端上刚刚出炉的新鲜早餐，还有一大杯热牛奶，笑得略带些暧昧。 莫飞红着脸，端着就上楼了。 二楼的房间里，还有一股昨晚遗留下来的意乱情迷的气息。 安格尔软绵绵躺在床上，睡得很熟。 莫飞走到他身边坐下，柔软的床铺传递过去颤动，安格尔哼哼了一声，动了动，全身无力的慵懒感。 莫飞将食物放在了床头柜上，自己则是躺下，就躺在安格尔旁边，看着他的睡脸。 莫飞有些歉意，昨晚上自己疯狂得像一只野兽，不断求欢，安格尔被折腾得够呛。 看了一会儿，莫飞发现安格尔的嘴角轻轻地挑起了一些些，就知道他已经醒了，于是侧过身，单手托着下巴，盯着他继续看。 都说禁欲其实对人不好，适当纵欲会让人容光焕发，还能调节新城代谢，特别是那种带着你情我愿爱意的纵欲……咳咳，安格尔看起来更美了。 莫飞觉得自己无可救药地爱着安格尔，无法自拔的痴迷。 安格尔终于是睁开了一只眼睛，瞄了莫飞一眼。 莫飞笑了，凑过去一些，亲他额头。 安格尔就见莫飞精神奕奕，像个得了礼物的小孩儿，挑起一边嘴角，慢条斯理地问，“满足了没？” 莫飞惊讶地张大了嘴，“没满足是不是可以继续……唔。” 话没说完，安格尔一枕头，将莫飞的脸拍住。 莫飞从枕头里蹭了蹭，蹭出来，靠在安格尔的脖子旁边，沉溺状，“安格尔，我还是喜欢画廊，我不想回去了。” 安格尔捏了捏他脸颊，眯起眼睛，“那告诉莫秦，说你转学了。” 莫飞点头，像是要爬起来拿手机发短信。 不过安格尔拽住他，“两个月后再发，省得他来捣乱。” 莫飞想了想，点头，“有道理！” …… 古堡中，焦头烂额处理各种工作的莫秦突然打了个喷嚏。 沈隽抬头看了看他。 莫秦接过罗伊递来的餐巾纸优雅地擦了擦鼻子，叹气，看了看四周――古堡里突然好冷清。 …… 八点多的时候，奥斯等人准时赶到了画廊吃艾玛做的早餐。 拿着三明治，奥斯看着慵懒地挪动下楼的安格尔，“安格尔，我昨天找那几个妈妈都谈过了，你要不要听？” 安格尔走到楼梯半当中，突然靠着扶手不动了。 莫飞拿着红茶从厨房走出来，问，“安格尔？” 安格尔优雅地靠着，开口，“走不动了。” 众人都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莫飞跑上去将他抱下来。 众人再一次望天，安格尔能健康地长那么大，他身边的人真是辛苦了。 安格尔被莫飞平稳地放到沙发上，还体贴地在他腰后放了个靠垫，送上红茶。 安格尔端着红茶，斜睨着奥斯，“一大早的就谈工作真扫兴。” 奥斯无力地坐在他对面，“安格尔，活力啊活力，年轻人要有点朝气才行啊！” 莫飞坐在沙发上喂艾斯吃一个三明治，边问奥斯，“有什么发现？” “算是有点，不过不知道跟案情有没有关系，”奥斯翻开资料，道，“我先询问了刘芸的妈妈，她说那天晚上，刘芸遇到车祸，她把女儿送到医院急救。” 安格尔皱眉，“知道是谁撞的么？” “不知道。”奥斯摇了摇头，“刘芸的妈妈说那晚她和刘芸一起从公司出来，回家的路上刘芸说饿了，她就把车停在路边，去便利店买些吃的。没想到刘芸下车了，可能是想到什么要买的跟他说一声，这时候就被车撞了。等她拿着食物出来的时候发现刘芸倒在路边，好像还撞到头了，于是赶紧送医院。” 安格尔摸着下巴，问，“刘芸的病历报告有么？” “我们根据她的医保卡查到的记录。”孙琦拿出一份影印的文件，还有医院方面发过来的一些付款收据副本。 安格尔看着刘芸的病例，轻轻摸着下巴，“骨折、脑震荡、还有外伤……” “她和陈妍这么巧在一个病房。”孙琦道，“当时陈妍还小，十三四岁，开扁桃体。” 安格尔点了点头，“陈妍的妈妈有什么记忆？” “她貌似记不太清楚了，心烦意乱的样子。”孙琦道，“她就记得当时陈妍开了扁桃体，她答应带她去游乐园玩儿什么的。” “游乐园？”安格尔微微一挑眉，“那后来去了么？” “去了，和戴琳一起去的，玩得很开心。”孙琦说，“戴琳的妈妈脾气更加暴躁一点，她貌似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只剩下生气，问我们问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用，还不如快点去找两个孩子。” “那么刘芸的妈妈呢？”安格尔突然问，“她好像还挺冷静。” “这倒是。”孙琦说着，略神秘地凑到安格尔身边，道，“根据我这几年的心理学学习成果，我觉得刘芸的妈妈昨晚回答我们问题的时候情绪有些不对劲。” 安格尔微微一扬眉，“怎么个不对劲法？” “她似乎不太想提及这件事，总想尽快地带过去。”孙琦道，“我学过，这种行为叫有意识遗忘和回避面对，表示她心里对那时候的事情很排斥！” 众人都看着孙琦。 奥斯笑了，“你这丫头去美国学成书呆子啦？” 孙琦白了他一眼。 申毅摸了摸下巴，“其实也可以理解，毕竟当年她女儿出了车祸，这种事情，做妈妈的不想面对也说得通。” 孙琦皱着眉点了点头，“这么说么倒也是。” “不觉得奇怪？”安格尔问。 众人都看着他。 “刘芸当年十六岁，她妈妈开车，凌晨在路上停车，、去给女儿买吃的……一般的妈妈会把未成年的女儿一个人留在车里剩在路边等？” “呃……”众人都仰着脸想了想――是感觉不怎么靠谱。 “再者。”安格尔问，“你们是当警察的，当年的案子，刘芸的妈妈有没有报案？” 孙琦摇头，“没有啊，貌似是说伤得不重，黑灯瞎火又看不见车牌，所以没报案。” “哈？！”莫笑张大了嘴，“连我都觉得可疑了，怎么可能闺女被撞了都不报案？” “没办法，当时没人报警，后来刘芸的妈妈也没要保险公司理赔。”孙琦一耸肩，“因此警方没有介入。” “她妈妈是不是脾气很好啊？”修德问，“不对哦，做生意的女人应该不会那么好欺负吧？” “别忘了。”莫飞道，“安格尔之前让警方问了，如果有人杀了她女儿，她会怎样。” 众人都一挑眉，刘芸的妈妈口口声声说要对方偿命然后自己再自杀。 “女儿被人撞成重伤都不报案的确不合理。”申毅皱眉，“为什么呢？” “奥斯。”安格尔道，“你去查一下，刘芸的妈妈那一段时间的账目，有没有提取大笔的现金。” 奥斯打电话让人查了一下，随后道，“有啊，刘芸的妈妈在事发一周后，提取了一比接一百万的现金，并且是从她自己的账户而不是公司账户提取的。” 安格尔冷笑了一声。 “那起车祸有问题！”孙琦皱眉，“为什么她要隐瞒……” “也许。”安格尔看了看众人，“当年被撞的人，并不是刘芸。” 众人一愣，看着安格尔。 “张芳芳随着公交车掉入河里是十一点半左右发生，假设她逃出了公交车，顺着水漂流，如果她求生意志强而且水性足够好的话，可能没被淹死。下游的河道两边都有浅滩，她可能自己游上了岸。”安格尔说着，让孙琦调出河道附近的地图，“河道两边的浅滩往上就是公路，刘芸的妈妈晚上开车回经过这个路段。” 众人都愣了愣。 莫飞皱眉，“安格尔，你的意思是，张芳芳自己爬上了岸，跑到公路求救，但是被车撞了……” “那刘芸的妈妈救了她？”奥斯皱眉，“这是好事啊。” 安格尔笑了，“做好事就用不着回避了。” “这么说……”众人面面相觑，随后异口同声，“撞了张芳芳的人是刘芸的妈妈？！” 奥斯皱眉，“她怕担责任，赔钱不算还有可能要坐牢，所以将被撞伤的张芳芳送到医院，谎称是自己的女儿，并且没报警。也就是因为这件事困住了张芳芳，她可能伤重昏迷不醒或者求助无门……等她明白过来……她妈妈已经自杀了！” 众人都沉默不语。 良久，安格尔抬眼，低声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姑娘的仇恨，应该比火山还汹涌。” ------------ 第29章 消失的末班车05游乐园 “如果张芳芳真的是这种遭遇,她的确应该会用最残忍的手段来报复曾经造成她妈妈死亡的人吧？”申毅问安格尔，“她该不会绑架了那三个人的女儿，让她们也尝尝骨肉分离的滋味？” 孙琦也担心，“你确定那几个姑娘会没事？” 安格尔托着下巴，看着众人，没有说话。 “安格尔？”奥斯看了看时间，“能找到张芳芳么？” 安格尔盯着众人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若有所思,“果然大部分的人思考的角度都差不多，那几个妈妈估计也是这样想的。” “哈啊？”众人不解地看着安格尔。 安格尔问莫飞,“你现在能想到那辆车子来自哪里了么？” 莫飞点了点头,道,“那辆车子应该是小朋友坐的，但是幼儿园班车又鲜少画得那么花里胡哨，之前陈妍的妈妈提到当年她带陈妍去游乐园……会不会……” “游乐园？！”奥斯赶紧拿电脑查，“s市有两个大型的游乐园，一个近一些一个在郊区，还有一个海洋公园，哪个？” “打电话问陈妍。”申毅对孙琦道。 孙琦拨通了电话，不过此时，众人观察安格尔的神色，就见他似乎兴趣不大，靠在莫飞身上，玩着艾斯的尾巴。 没一会儿，孙琦挂掉电话，对众人道，“是一个巡回游乐园，很大型，每年暑假到s市，六月初来，八月末走。” “难怪每次都是这段时间才出现那辆车！”九逸点了点头。 “走，我们去找张芳芳。”孙琦道，“虽然她很不幸，但是必须在她犯更大的错之前阻止她。” 奥斯等也站了起来。 安格尔却是没动，喝着茶吃着点心，不解地看着众人，“你们去找她干嘛？她犯什么错了？” 孙琦道，“她……绑架……这还不错？” “你们有证据么？”安格尔问，“就凭一辆有喷绘的游乐园班车么？” 众人面面相觑。 安格尔望了望天，问孙琦，“金巧呢？” “呃……”孙琦不清楚，打电话去警局问了问，道，“她今天休息。” 安格尔淡淡一笑，站了起来。 “去哪儿？”奥斯问。 安格尔一耸肩，“游乐园啊。” 奥斯等人对视了一眼，心说安格尔越来越不可理喻了，跑去开车。 莫飞走在安格尔身边，突然问他，“安格尔……其实，人并不是张芳芳绑架的，对么？” 安格尔笑了，伸手轻轻摸了摸莫飞的头，“你反应还挺快。” 莫飞笑了笑，“我只是从一开始就觉得这案子很离奇。” 安格尔点了点头，问，“哪里离奇？” “张芳芳当年没死的话，她现在也才十九岁。”莫飞道，“刘芸和她同岁，陈妍和戴琳两个也是高中生，绑架她们三个，然后把三个人藏起来，藏到警方怎么也找不到。且当晚发生绑架案的地段虽然偏僻但s市人口密集，完全没人注意到三起绑架案？这也未免太顺利。当然了，她可能有帮凶，但我觉得……” “觉得什么？”安格尔问。 “张芳芳从一开始就是受害者，她很不幸，但她没有害任何人。”莫飞道，“刘芸的妈妈做了坏事，戴琳和陈妍的妈妈做过什么我不知道，但显然也脱不了关系，金巧更是可恶至极，换句话说这四个才是坏人。为什么放着四个坏人不怀疑，而去怀疑一个目前没有做过坏事的好人？只因为她受了委屈？” 莫飞这句话是到车边说的，正准备开车赶往游乐园的申毅等人都皱起了眉头――似乎……有点道理。 安格尔站在车边，看着莫飞帮他打开的车门，轻轻地拍手，“相当精彩。” 坐进车里，安格尔微微一笑，“去游乐场吧，游乐场里总是会有一些让人惊喜的节目的，特别是巡回游乐场。” …… 车子开到了游乐场，安格尔下车之后，开始瞎逛。 因为正好是暑假时间，今天天气又不错，游乐场里到处都是家长和小朋友。 安格尔接连被几个小朋友撞到之后，莫飞不得不拉着他的手走路。貌似安格尔对前方迎面而来的事务，没有判断左右的能力。当然了，也有可能他判断出来了，但是身体跟不上脑子的反应。 莫飞和安格尔相貌非常显眼，两个大男人手拉手在游乐园里穿梭，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安格尔伸手指着雪糕车，莫飞过去买了两个，一个是自己喜欢的哈密瓜口味，另一个是安格尔喜欢的香草口味。 莫飞付钱的时候还问奥斯和申毅他们，“你们要不要啊？” 奥斯和申毅望天，孙琦原本想要个香蕉口味的，不过后来还是忍住没开口。 买雪糕的小姑娘伸手给莫飞找零。 安格尔摆摆手表示不用找，又指了指香蕉口味，道，“再给我三个香蕉口味的。” 姑娘笑了笑，收了钱，拿着蛋卷接冰激凌。 安格尔似乎心情不错，跟那个小姑娘闲聊，“今天天气不错。” 那小姑娘看了看安格尔，点头，“是啊。” “你干嘛在游乐园工作呢？”安格尔接着问。 小姑娘将三个冰激凌都准备好了，交给莫飞，莫飞拿着去给申毅等人。 听到安格尔的问话，小姑娘道，“我最难过的时候这里有个人收留了我，之后我渐渐快乐起来了，这里有很多和我一样的人，我喜欢在这里生活。” “哦。”安格尔又点头，好奇，“谁收留了你啊？” “游乐园的园长。”小姑娘跟安格尔比划，“他很高很帅，然后很幽默，养了好多宠物。” 安格尔愣了愣，问，“宠物？比如说，巨蟒什么的、科莫多巨蜥什么的？” “是啊。”姑娘笑着点点头，将莫飞的钱还给了安格尔。 安格尔不解，问，“干嘛？” 姑娘道，“他今早跟我说，有一个很漂亮的男人会跟我聊天，如果他提到尼克，就请他和他的朋友吃冰激凌。” “尼克是巨蜥的名字么？”安格尔问。 姑娘点点头。 安格尔撇嘴，“真没品位。” 姑娘笑。 远处，舔着三个同款口味冰激凌的奥斯、申毅和孙琦都惊骇地张着嘴，看着安格尔的举动，随后一起转脸问正吃冰激凌的莫飞，“安格尔当着你的面泡妞……” 莫飞无力地看了看三人，“你们看不出来么？” “看出来什么？”三人歪头。 莫飞望天，“她是张芳芳。” 众人同时张大了嘴，望过去――怎么说呢，这姑娘的确十□岁的样子，漂亮、青春活力、皮肤雪白，像个邻家女孩儿，和今天的天气一样阳光明媚，完全不像是个绑架了三个女孩儿的变态复仇者。 “人格分裂？”奥斯问申毅，被回到他们身边的安格尔一脚踹中膝盖。 “那接下来呢？”众人问安格尔。 安格尔看了看周围，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咖啡馆，众人进去，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在那里等待。 坐了很久，安格尔吃了冰激凌又吃了柠檬派，最后要吃提拉米苏，不过莫飞给他拿回来了一份意式通心粉。 安格尔不满地表示自己要吃甜食，莫飞指了指盘子，“吃点肉和蔬菜进去！” 安格尔无奈，拿着叉子卷通心粉。 奥斯等人也吃着饭，看看时间，都等到中午了。 “没动静啊。”奥斯纳闷。 “喂。”这时，孙琦突然指了指不远处，就见一棵树后面，闪出了一个穿着一身黑衣服的女人。 “金巧？！”奥斯皱眉，又看了看雪糕车里，就见张芳芳似乎到了休息的时间，将雪糕车交给一个跟她差不多年纪，来换她班的小姑娘。之后，芳芳拿着书出了雪糕车，往远处游乐园员工休息的场所走去，这时，就见金巧快步地追了上去，她手里，藏着一把刀。 孙琦和申毅还有奥斯此时的表情高度统一，张大了嘴，一脸不敢置信。 “你们确定还要在这里发呆？”安格尔提醒了一声，三人一个激灵，随即，扔下盘子就冲了过去。 安格尔看了看桌上三分意大利面，又看结账的莫飞，“一会儿把收据留下让他们付。” 莫飞笑了笑，拉起安格尔的手往外走。 安格尔看莫飞，“你好像很开心。” 莫飞点头，“我是很开心。” “开心什么啊？”安格尔接着问。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莫飞简单地说。 …… 等安格尔和莫飞赶到的时候，就见众人都在一条比较隐蔽的巷子里，金巧正被奥斯拷上手铐，申毅在一旁询问张芳芳情况，张芳芳只受了些轻伤，并没事。 安格尔对孙琦道，“搜一搜金巧的口袋。” 孙琦摸了摸金巧的口袋，从里面摸出了一封遗书来，署名是――张芳芳，一封伪造的遗书。 张芳芳看了看那张遗书，摇了摇头。 申毅拍了拍她肩膀，“她们都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你继续幸福地生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张芳芳点了点头。 孙琦请她一起回警局接受调查，张芳芳点点头，这时，巷子另一侧埋伏的几个人跑了过来，都是游乐园的人。 他们七嘴八舌询问张芳芳有没有受伤，还埋怨奥斯他们动作慢。 众人无语，敢情早有准备，知道有人回来杀张芳芳。 申毅此时已经明白了整件事，打电话给自己的组员……没一会儿，申毅接到电话，对安格尔道，“那些人都抓起来了。” 安格尔微微一笑，问，“都说了那几个姑娘没事吧？” 申毅冷笑了一声，“字面上没事而已，是不是真的没事，就要问问法官了。” 众人带着金巧离开游乐园。 走到门口，安格尔看到了一辆班车。 莫飞也看到了，跟安格尔说，“应该就是那辆车吧，看起来像是透明的。” 安格尔点点头，示意莫飞看开车的司机。 开车的司机是个贵族伯爵打扮的瘦高男人，正跟上车的一群小朋友和家长开着玩笑。 莫飞忽然觉得那人有些眼熟……这时，就见那人回过头，对着安格尔，轻轻一抬手……白色的手套里，变出了一朵黑色的玫瑰花。 车上的小朋友们拍手。 莫飞望了望天，“黑jk啊，真是好久没见。” “现在明白他为什么能藏起那么多蜥蜴、巨蟒之类稀奇古怪的东西了吧？”安格尔问。 莫飞了然点头，“原来是开巡回游乐园的，也难怪他当时能招来那么多群众演员。” …… 傍晚的时候，奥斯等人来吃晚饭了。 对众人的审讯已经结束，当年事件的真相也解开了。 莫飞问起张芳芳的情况，奥斯说，配合完查案之后，她被监护人接回去了。 “监护人……”安格尔问，“她外婆么？” 申毅点点头，“还有她姨妈和她的表妹。” “整件事情我们也梳理清楚了。”孙琦道，“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张芳芳出事的当晚，她的确如安格尔所说，游上了岸求救。 在上了岸之后，她费力地爬上了路边的公路。这么巧，刘芸的妈妈正好开车经过，她那天晚上生意成功很开心，所以喝了点酒，开车的时候还在跟刘芸打电话……于是，她撞了张芳芳，将她撞成了重伤。 刘芸的妈妈将她送到医院，当时张芳芳伤重说不了话，于是刘芸的妈妈就将她当做是自己的女儿来办手续，以逃脱救驾和车祸的罪责。 当晚，张芳芳的主治医师就是陈妍的妈妈，而戴琳正好在张芳芳的床边，戴琳扁桃体开刀，她妈妈在照顾她。 张芳芳抢救过后命保住了，但是依然虚弱，分不清楚虚实，迷糊间就听到戴琳的妈妈说要带她去游乐园玩，似乎还提到什么巡回游乐园暑假才来。 为了避免张芳芳伤愈跟人说话，刘芸的妈妈将她转到了单独的私家病房，在别人看来，这是天经地义的，一个有钱的母亲，给女儿最好的待遇。戴琳和陈妍的妈妈也看在眼里，判断出，刘芸是个有钱的女人。 其实当天晚上，张芳芳的妈妈就拿着她的照片，到各大医院找过了。 不要低估一个伤心欲绝的母亲的执着，也没人比一个母亲更了解自己的女儿。张芳芳的妈妈存着一线希望，就是她知道女儿很坚强，且水性很好，说不定会自己游上岸，她更想到最坏，女儿游上岸旁边就是公路，说不定还可能被撞…… 于是，她到各大医院的急症科、病房，详细询问，当然了……她询问到了张芳芳所在的这家医院，的确查到有一个被撞伤的女孩儿，和张芳芳年纪差不多，被送进了病房。虽然治疗的名字不是张芳芳，但她还是拿着照片去了病房区，询问的，自然是主治医生，陈妍的妈妈，以及就在隔壁床的，戴琳的妈妈。 两人看到张芳芳的照片，以及听到那位绝望的母亲询问的名字之后，发现了事情的蹊跷，但是这两人却没有说出真相，只说是另一个姑娘，应该不是张芳芳，已经跟妈妈回家了。 …… 之后，很简单，陈妍和戴琳敲诈了刘芸，再加上为了前途仓促结案的金巧，这四个女人，联手造就了张芳芳和她妈妈的悲剧。 刘芸的妈妈在张芳芳还没有伤愈的情况下，问她住址。 她说了住址之后就被弄晕，等她再醒过来，已经在自己的家门口，同时，也知道了自己妈妈自杀的事情，面对的是茫然的外婆、姨妈，还有年幼的表妹。 众人都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消失那么多天？ 芳芳的姨妈想要报警，但是被外婆阻止。 外婆的理论是，芳芳妈妈的死，那个女警和那个撞了芳芳的女人逃不脱干系。但是报警又怎样？可以给他的女儿报仇么？可以让一切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么？那个警察和撞人的女人甚至可以用张芳芳昏迷不醒神志不清来推脱责任。而且张芳芳的确当时伤得太严重，记忆非常混乱，她唯一记得清楚的是，有人在她耳边打电话，说去巡回游乐园。 外婆和姨妈沉浸在仇恨中，在想着对策怎样让那些人伏法。 但是伤势稍微好了一些的张芳芳，却独自去了游乐园。她当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游乐园，她只是在那里等，她当时胸中充满了恨意，想找到害死她妈妈的凶手，想要搞清楚整件事情的真相。 她连着去了三天游乐园，这一天，有个很高很帅，皮肤雪白的东欧血统男子，给她递了一杯水，问她，“你在等谁？” 张芳芳告诉了她自己的故事。 那男子盯着她看了好久，之后，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道，“我帮你报仇吧。” 张芳芳当时很不解。 那男人跟她拉钩，对她说，“我负责帮你报仇，让她们一辈子都生活在痛苦之中，最终付出应有的代价……你就负责好好幸福地生活，忘记不开心的事，寻找开心的事。” 张芳芳伸出手，和他拉钩。 “所以说。”安格尔喝了一口红茶，“真正帮助张芳芳报仇的，是黑jk。” 申毅点头，随后笑了，“真的是让人难以想象的复仇方式，只能说人这辈子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做错，而且人真的很愚蠢，一旦做了一件错事，就要用n多件更错的事情去补救或者掩饰。” 众人都点头，听申毅继续说，黑jk的复仇。 黑jk专门调查了整个事发的过程，他发现，张芳芳的死，其实也并非是一个巧合。 原来那天校车并非是拖去修理，而是老师为了赚外快，擅自将校车租给了别人，自己打牌到深夜，本来想等校车还回来再去接孩子们，但是车子还回来的时候却被撞坏了。无奈，老师只好将车丢下修理，自己为了省钱，雇了辆校车来接学生，导致张芳芳要坐公交车。当这位老师知道他一个谎言造成的结果时，他彻底傻了。 而那位公交车司机，因为是最后一班车，因此急着想回家，所以车速非常快，被幢跟他超速和野蛮驾驶，粗心没看路况有关系。再加上他不顾车上的小姑娘跳车，受到了些舆论压力，又加上小姑娘的母亲自杀，他承受了强大的心理压力。 同时，那三位妈妈，以及金巧这位警官，想让她们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就更容易了…… 于是，黑jk，给她们每，每个星期天，都寄一样东西。 是一份剪报，报纸上是对刘芸事件的报道，“女儿被冲入水中尸骨无存，妈妈伤心欲绝烧炭自杀，人间惨剧。” 这份剪报也不知道黑jk究竟影印了多少分，每一个星期天，涉案的相关人都会收到一份。 同时，还附赠另外几样东西： 一张小纸条，上边写着――我知道你那个夏天干了些什么，我还没死，你们会为你们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署名是――张芳芳。 一个应该属于死人的署名。 另外，还有两张照片，是她们和她们的女儿在一起的照片，每周更新。 张芳芳的老师因为内疚开始变得魂不守舍，最后发生车祸。 公交车司机心脏病突然发作，可能跟压力和自责有关系。 而那几个学生食物中毒更像是小惩，至于是意外引起的，还是黑jk的报复，那就不得而知了。 而至于那三位母亲，再加上金巧，则是完全沉寂在了惶恐之中。 三位母亲因为金钱而被困在了一起，这三年，她们生活在对复仇的担心之中，终日不得安宁。 而金巧更是，一方面是仕途顺畅，一方面则是一个隐藏的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将她的前程生活，全部炸成灰烬。 自私的人永远想的都是让自己能够活得更好，而不会在意别人的死活。 黑jk，故意喷绘了一辆透明效果的游乐园班车，还就是那辆64路公交车的款式。每个夏天，他都会开着这辆车，到加油站附近转一转，制造一些――关于透明公交车的传言，并且将这些传言，传到那四个女人的耳朵里。 于是，四个女人想象着，张芳芳的报复终于要来了。 要怎样才能永绝后患？当然就是杀了张芳芳，但是杀一个人需要理由，哪怕是伪造成自杀，也要有充分的理由。 再一点，张芳芳如果突然死了，她的身份难免会被查出来，当年的事情也表示会被追查，这样一切就都不在她们的掌控当中了。 如今的所有刑事案件都归申毅负责，金巧在警局已经是稳定的文职高层，再无法干涉案子了。因此……四个人精心设计了一次假的绑架案，将那个应该要“复仇”的张芳芳，塑造成了真正的“复仇者”。 戴琳的妈妈故意提到当年的“游乐园”，她们的确估计警方会找到那里，但是没想到会是那么快。 最后，众人要做的就是害死张芳芳，制造她自杀的假象，伪造遗书说自己是绑架犯，并且将当年的案情适当伪造。 就好比说，张芳芳的确是被车撞了，但刘芸并不是撞她的人，而是救她的人，为了省钱和快捷，用了女儿的医保卡和身份。 陈妍和戴琳的妈妈可以说当晚张芳芳的妈妈的确来过，但是她俩都没有认出照片里的人，实在是抱歉啊。 金巧更是有很多种理由推卸责任。 所以，只要张芳芳意思，一切造成她妈妈死的原因，都变成了不幸的巧合。张芳芳不能怪任何人，只能怪天，于是……她迁怒给了这四个无辜的女人，以及那三个无辜的女儿…… 但是最终，她良心发现了，放了三个女孩儿之后，畏罪自杀。 当然了，那三个女孩儿也涉嫌串供，也是同谋。 她们只需要说，在坐公交车的时候被人迷晕了，后来被关在一个地下室里，之后被放了……全程都没看到绑架她们的人是谁，但听声音是个年轻的女人。 因为在这几对母女看来，妈妈为了女儿或者女儿为了妈妈是任何事都可以做的，法律算什么？无辜的人，又算什么？ 申毅读完了长长的审讯报告之后，抬起头看安格尔，“张芳芳的外婆说的一点都不错，他们家的女人的确命很硬，她俩不是死于意外也不是自杀，是被人‘害死’的。” 莫笑摇着头皱眉，“哇……真的是卑鄙无耻啊，害死人家妈妈非但不反省不认罪，还要害死张芳芳让她蒙受不白之冤……” “不过黑jk的复仇真的四两拨千斤，让这些人惶惶不安了这么多年，最后还自食其果，连原本不相干的那几个女儿这回也牵扯在内了。”九逸摸了摸下巴，“人也分很多种啊，有的人为心爱的人牺牲自己，有的人为自己牺牲心爱的人，也有的人，为了自己或心爱的人，牺牲无辜的其他人。” 安格尔打了个哈欠，对于案子的结局或者引发的感慨他是完全没兴趣的，这会儿，他在考虑的是，怎么好好享受莫飞的暑假时光呢？ ------------ 第30章 无翼之蝉01向日葵 人是一种会宠爱自己的存在,特别是在感情的方面,哪怕以前一直是克制的，一旦稍稍放松，就会立刻变成放纵。 比如说,得到安格尔纵容的莫飞。 周日的清晨。 享受了一周暑假时光的安格尔趴在床上彻底爬不起来了。 莫飞歉意地坐在床边，温柔地帮他擦着腰伤的药膏。 安格尔依旧懒散,连脸都不想托起来，就这么趴在枕头里。 莫飞擦了药膏,帮他翻个身,轻轻给他按摩手脚。 安格尔瞄了他一眼，“莫飞，我是腰疼,干嘛要按手按脚？” 莫飞笑了笑，“顺便。” 安格尔一挑眉，“还是你只是单纯想摸一下？” 莫飞低头笑，继续认真地按。 安格尔微微眯起眼睛，凑过去一定，瞧着莫飞微微低着的脸，“你刚才好像在笑我幼稚。” 莫飞伸手轻轻捏了捏安格尔的下巴，“早饭想吃什么？” 安格尔仰着脸想了想，“嗯……吃什么无所谓，没有案子没有奥斯的日子真是安静啊……” 安格尔的话没说完，就听到楼下一串脚步声，还有小朋友的笑闹声，随后是莫笑一声吼，“都给我站住！梳好头才能吃早饭！” 安格尔望了望天。 莫飞低头，搂着安格尔的腰凑过去亲他，“安格尔，我们要不要出去旅行？” 安格尔伸手点了点莫飞的鼻子，“你还真想整个暑假都玩掉啊？” 莫飞认真点头。 安格尔挑起一边的嘴角，掐莫飞的腮帮子，“很好！” 莫飞正要再亲上去，就听到楼下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安格尔……大王！人类的救世主！” 莫飞哭笑不得，奥斯都一个星期没出现了，也差不多猜到他要来了，没想到那么快。 不过安格尔和莫飞还没起来，就听到楼下传来了莫笑的尖叫声，“啊啊啊！” 两人不解地对视了一眼——什么情况？ 安格尔虽然有一点点好奇，不过抵不过慵懒的本性，翻了个身，继续睡。 “安格尔？”莫飞凑过去，轻轻拨了一下他的头发，“你要不要起来动一动？你躺了好久了。” 安格尔回头斜了他一眼——这是谁害的？！ 莫飞搔搔头笑了，伸手拉着安格尔起来，给他穿衣服。 安格尔看着莫飞认真地给自己扣衬衫的纽扣。 这时，莫飞的手机震了一下。 莫飞没动，安格尔顺手拿过来看，就见是一条莫秦发来的短信——学业怎么样了？怎么没个电话？你准备一直留在画廊做个没出息的人？ 安格尔凑过去问莫飞，“你准备一直留在画廊做个没出息的人？” 莫飞失笑，摇了摇头看手机，“莫秦应该赶紧找个女人结婚，然后生个孩子。” “你和哪个女人有仇要出这种馊主意？”安格尔深表遗憾，“那个孩子该有多倒霉才会有个那么啰嗦的爹？” 说完后，两人相视一笑。 莫飞轻轻帮安格尔解开了领口的第一个扣子，左右看了看，觉得还是扣上。 安格尔伸手，戳了戳他。 莫飞抓着他的手，给扣袖口的扣子。 “你不回他短信么？”安格尔问。 莫飞扣好他一个袖子，拿起手机迅速地回了一条，放下手机去扣安格尔的另一个袖子。 安格尔拿起手机看，就见莫飞就回了两个字——是的。 安格尔仰起脸想了一下，莫秦这会儿估计是在吐血吧？ “等莫秦老了。”莫飞拿起安格尔的外套，给他穿上，“无论他有多大的成就，他都会后悔在年轻的时候没有找个自己最爱的人。” 安格尔穿上外套，顺手去抢莫飞给他的裤子。 莫飞似乎想给他穿，不过看到安格尔眯着眼睛威胁自己，只好放弃。 莫飞遗憾地坐在一旁看。 安格尔穿戴好了下床，莫飞帮他再整理了一下，又拿着梳子给他梳头发。 “这种琐碎的事情，一直做不会觉得浪费时间么？”安格尔问莫飞。 “能浪费多少？”莫飞探身，看安格尔的头发梳得怎么样，边问，“能占据人生时间的三分之一么？” 安格尔笑了笑。 “你教我的，人生的三分之一留给工作，三分之一留给休息，三分之一留给爱情。”说完，莫飞低头在安格尔头顶轻轻吻了一下，按了按他的衣领——完美！ 安格尔站了起来，莫飞和他一起下楼。 两人走出房间，发现楼下来的警察只有奥斯一个，申毅和孙琦都没在。但奥斯并不是自己独自前来的，另外还有三个人。 画廊里，还有三个年轻人，都是男的，三个都长得很不错，打扮时髦，带着装乐器的包。 有一个相当高，和莫飞一样留着长发的男人站在安格尔最近画的一副画前看着。安格尔画的莫飞是从来不摆在画廊里的，因为都不卖，基本都摆在画室里。 但是那张例外，因为是在画廊的大堂里画的。 那天莫飞正在帮九逸给伊莉莎准备婴儿房，他站在大树下，帮九逸扶着梯子……阳光正好透过枝杈和树叶，在莫飞的脸上和身上形成了完美的光斑。于是，安格尔少有地画了一幅水彩画。 艳丽的水彩和细腻柔和的笔触，画出了令人能感到温暖的光，还有温暖的莫飞。 在莫飞的要求下，这副水彩画一直摆放在大堂里，凡是进来买画或者看画的人，都会被这幅画吸引，希望出高价购买，可是都被艾玛拒绝了，她说，这是安格尔送给爱人的礼物，不卖的。 莫飞爱极了这个过程。 九逸等人也研究过，这幅画的画面被太多光线占据，光斑甚至遮挡住了莫飞大部分的面容和身体，与他的白衬衫融为一体，可就是能让人在看到的第一眼，就认出那是莫飞，不带一点怀疑。 …… 另一个年轻人，也是瘦高瘦高的，背着把吉他，一头金发很显眼。 他正在窗口，透过窗台看门口放着的一尊雕塑。 那是安格尔之前应某个美术馆的请求做的，是一个从天上摔落下来的，过度衰老的天使，看起来除了精美还有些诙谐。据说美术馆的馆长是安格尔的朋友，因此这天使形象是根据馆长老头做的。 雕像明天就要运去博物馆了，今天下午可能会有专车来封装。 …… 另外还有一个年轻人，看着貌似和莫飞年纪差不多，他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那年轻人有非常英俊的相貌，皮肤苍白，身材瘦削但是很匀称，一头乌黑的短发，黑背心牛仔裤，手边也放着一个吉他形状的黑包。 他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伸手从裤兜里拿出烟来，准备点上。 这时，莫飞下来了，道，“画廊内禁止抽烟。 但是那人已经把烟点上了，慢条斯理来了一句，“你可以把我赶出去……” 只可惜他“去”字没说完，烟已经被莫飞拿走了。 莫飞将烟掐灭，抽出一张餐巾纸包好，扔到了垃圾桶里，打开窗户散味。 那年轻人似乎非常任性，又抽出一根烟来，对莫飞一挑眉。 莫飞开口，“出去。” “唉唉……”奥斯赶紧过来打圆场，边对那年轻人道，“这里不准抽烟的，你忍耐下啦。” 安格尔此时已经到了那人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看着僵持不下的众人，开口来了一句，“我奶奶肺不好。” 年轻人看了看安格尔，将烟收了起来。 艾玛这时端着茶出来，感觉气氛有些尴尬。身后依旧跟着三个小孩儿，好奇地看着那三个陌生人。 等到了桌边，三个孩子又扑过去问候安格尔，“安安早安。” 安格尔摸了摸三人的脑袋，问，“莫笑呢？” “笑笑哥哥突然跑掉了！” “嗯嗯！还尖叫了一声。” “咻一下……就没了” 三人给安格尔演示莫笑是怎么不见的……同时，就看到莫笑冲了回来，手里捧着三本书。 众人仔细看了看，貌似不是书，是三张专辑。 莫笑拿着专辑跑到那个嚣张地坐在沙发上的年轻人面前，递上去，顺便递上一支签名笔。 年轻人接过来，给他签名。 此时，另外两个也到了沙发边，莫笑一一递上去专辑，他们也合作地帮忙签。 安格尔继续喝茶，莫飞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奥斯。 奥斯道，“介绍一下，他们是……呃……时下很流行的一支乐队组合。” 显然，奥斯这个不接触娱乐文化的无趣警察根本记不住乐队的名字。 “cicada”莫笑提醒奥斯。 安格尔当然也鲜少有机会听乐队的音乐，但是这个英文单词的意思应该是，“蝉？” “我听说你是个神棍。”那个年轻人玩着打火机，坐没坐相地靠在沙发上，穿着大靴子的脚架在茶几上，对安格尔挑了挑眉，“那你算算，为什么我们的乐队叫这个名字？” 奥斯扶额。 长发年轻人看来礼数比较周全，也比较没那么非主流。他走到那个年轻人身边，坐下，“夏，注意你的形象。” 说着，他对众人自我介绍了一下，“我叫凯文，他叫陆夏，那边那个黄毛是谭西。我们的乐队名字是cicada。也就是蝉的意思。” 莫笑在一旁补充，“他们很厉害哦。” 一旁给伊莉莎做按摩的九逸指了指桌上一本娱乐杂志，“的确，现在各种杂志上都能看到他们。” 莫奕举手问，“蝉是知了么？” 双胞胎也问，“就是夏天叫的知了么？” 谭西蹲在他们身后，似乎很喜欢小朋友，“就是知了。” 安格尔喝着茶，慢条斯理地问，“为什么带着乐队到我画廊来？” “呃，是关于一个案子。”奥斯先拿出一个信封来，交给安格尔，“上一次案子的咨询费用。” 安格尔看了看信封，“奥斯，为什么那么多年了，警局的咨询费用一直都没有增长？物价都涨了。” 奥斯无奈望天，“你就知足吧，我的工资也没涨，危险系数就一次高过一次。” 九逸好奇，“申毅和孙琦呢？这次就你一个人负责么？” “哦，申毅和孙琦先到目的地去做准备了，这边我负责带他们来找你。”奥斯对安格尔道，“有没有兴趣？” 安格尔又看了一眼对面三个人，摇了摇头——显然是没兴趣。 “有的！” 不过没等安格尔开口，莫笑已经帮忙点头，“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么？还是有变态歌迷骚扰？” “如果只是这种小事自然不会劳烦安格尔大驾了是不是啊。”奥斯卖嘴乖，抽出几张照片来放到了安格尔面前，“你看了之后说不定会有一点点兴趣。” 安格尔看了一眼照片，皱眉摇头，接着喝茶。 这时，艾斯打着哈欠从楼上跑下来，蹭了蹭莫飞，对着他甩尾吧，似乎是饿了。 莫飞到一旁去给它弄吃的。 陆夏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目光一直追随着艾斯，似乎还挺喜欢狗的。 安格尔无奈地说，“奥斯，你怎么总弄些变态的尸体照片给我看，搞得我好像恋尸癖一样。” “尸体照片？”三个小孩儿都好奇地凑上来想看，莫笑赶紧拽着三人出门。 莫飞喂完了艾斯，走了过来，在安格尔身边坐下，看照片。 陆夏忽然很好奇地问，“你俩什么关系？” 莫飞看着照片都没抬头，回答了他一句，“情人。” 三人都挑了挑眉。 陆夏架着腿，问安格尔，“你还没回答我呢，我为什么要用蝉做乐队的名字？” 奥斯有些无语，安格尔本来就懒，要请他去那么大老远破案得花言巧语外加做莫飞工作。这小子一来先把莫飞得罪了不说，还一副讨人嫌的样子……难怪申毅和孙琦宁可去晒太阳也不做他这份活儿了。“ 奥斯叹着气，想着一会儿怎么补救。 安格尔看着照片，慢条斯理地道，“你是s市南郊的人，那边有个盛产向日葵的村子，叫蝉鸣村。” 凯文和谭西都张大了嘴看陆夏。 陆夏也是愣了一会儿，随后问奥斯，“你给他我的资料了？” 奥斯摊手——跟你说他是神棍 安格尔忽然对厨房道，“艾玛，这个小孩儿是蝉鸣村的。” 陆夏嘴角抽了抽——小孩儿…… “真的么？” 艾玛跑了出来，在围裙上擦着手，过来问，“你认识王芸么？年纪和我差不多，住在村子的南边” 陆夏张了张嘴，似乎也有些惊讶，“她是我外婆。” 艾玛激动了起来，“原来你是她的外孙，这么巧。” 陆夏打量了一下艾玛，“哦，你是她上高中时候的转校生吧？我看过你俩的合影，一直放在外婆的床头柜上。” 艾玛点头，“我小时候在那个村庄念过一年的高中，和你外婆是最好的朋友。” “喔，原来这么巧啊，那正好，一起去乡下看看老朋友吧？”奥斯提议。 艾玛一听，立刻回头看安格尔，显然跃跃欲试。 安格尔眯着眼睛看艾玛，“天很热哦。” 艾玛笑眯眯，“蝉鸣村有很多柳树，很多树荫。” “风会大么？”安格尔问，“你的呼吸道能受得了？” “那边空气很好，而且午后会下雨，很清新。” 安格尔叹气，“你不怕晒啊？” “我会戴上遮阳帽的。”艾玛拉着安格尔的手，似乎是请求，满脸的想去。 安格尔当然只能答应。 “你怎么知道我是鸣蝉村的？”陆夏好奇问安格尔。 “因为你有南部的口音，而且照片上向日葵后边的路上有蝉鸣村的路牌。”安格尔扫了他一眼，将他划分到了傻瓜那一区。 “哦……”陆夏点头，还是觉得挺神奇。 莫飞坐在一旁没说话，望着桌上的那几张照片。 照片中，十几棵向日葵，被涂成了血红色，花杆被折断，因此花朵并没有朝向太阳，而是耷拉着头。血淋淋的向日葵像是张着狰狞大嘴的怪物，垂着头，围观着地上一具苍白的尸体…… 尸体是属于一个年轻的男孩，真的相当年轻，像个高中生，穿着校服。 “他的校服是……”艾玛觉得照片触目惊心，但还是被那套熟悉的校服吸引，还有那个画着鸣蝉的校徽。 “这是鸣蝉高中的校服。”奥斯道，“这个孩子是高二三班的一个学生。” 安格尔皱眉，看奥斯。 “他死后，学校和警局都收到了一封来自凶手的信。”奥斯拿出一封电脑打印的信来，递给了安格尔。 莫飞接过打开，信上的内容是那个自称凶手的人，告诉众人哪里有一具尸体，让众人去找。他要求在七月七日的晚上，陆夏带着他的乐队到村庄里晒葵花籽的稻场，去开一个盛大的演唱会，否则，他会杀光高二三班所有的学生，一个不留。他还附上了高二三班所有学生的姓名特征以及联系地址和电话，甚至是邮箱和qq以及一些很私人的信息。 “这信还寄给了高二三班所有学生的家长，引起了恐慌。家长给学校和警方施加了很大的压力，但是目前我们还没有作案人的线索。”奥斯对安格尔道，“只好靠你了。” 安格尔看完了信，问，“为什么偏偏是高二三班？” “因为我也曾经是高二三班的学生。”陆夏道，“我念高二那年暑假，也是在七月七号晚上，就在那个稻场，开了一场音乐会。当时几乎整个村庄和学校的人都去听了……第二天就有星探联系我，我于是没再去学校，开始唱歌了。” “另外我们遇到了大麻烦安格尔。”奥斯哭丧着脸，“消息不知道怎么透露了，现在不断有乐队的粉丝相约要去蝉鸣村看音乐会，保守估计，那晚村庄会涌进几万名粉丝和好几百媒体，还有唯恐天下不乱的音乐公司想要做成直播。” 莫飞皱眉，“警方没提醒他们这是凶杀案么？” 奥斯望天，那意思——提醒了，但是人家不听。 “公司眼里只有钱和宣传。”陆夏无所谓地说，“只要我的歌迷没事，那些顾着赚钱根本不懂音乐的吸血鬼死光了才好呢。” 凯文无力地看了陆夏一眼。 陆夏朝天翻了个白眼。 莫飞下意识地看看安格尔，显然，陆夏进门之后，第一次，成功说出了一句安格尔爱听的话。 拿过一张专辑，安格尔欣赏着封面，边问陆夏，“蝉和向日葵，对你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么？“ 陆夏愣了愣，随后回答，“童年回忆之类的吧。“ 安格尔微微挑眉，意义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 第31章 无翼之蝉02蝉沸 “哇！乡下啊！” 乡间一条林荫小道上，阳光在米黄色土石路上留下点点的光斑,随着树影的变化而或隐或现。 三个小朋友带着凉帽,手里拿着捉蝴蝶的网子,欢叫着跑在小路上，莫笑和修德背着大包小包在后头追赶,“小心摔跤！不准去草丛！” 艾玛穿着一条白色长裙，戴着一顶大草帽，笑着跟在后边,从背影看……好像是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一样。 最后，三个小孩儿被蝉鸣声吸引，要爬树！ 无奈,修德拽住一个,莫笑提着两个,押着他们乖乖往前走。 奥斯拿着手机，正在跟申毅联系，身后跟着陆夏他们乐队的人，以及一个看着精明能干的中年男子。他是陆夏他们乐队的经纪人，也是唱片公司的高层，叫陈方。 而在最后，慢悠悠地走着莫飞和戴着遮阳帽的安格尔。 莫飞穿着白色的衬衫，米色的长裤，修身的款式很适合夏日，他没戴帽子，似乎很享受夏日的阳光。 被他牵着手的安格尔也是充满了夏日风情，白色的大衬衫终于换走了他平日的一身黑，淡灰色的裤子……安格尔原本是没有黑色以外的衣服的，莫飞也不会去管他的穿着，反正安格尔穿什么都好看。 倒是艾玛趁着安格尔不在，将他衣橱里一半过于老成的衣服都藏了起来，换了一堆年轻活力又时髦的新款。 …… 就在刚才，众人开车来到了蝉鸣村的村口。 进入村子的路不少，这条路只能步行不能开车，通常都是附近念书的学生在走，离开案发现场也比较近。 众人下车后，莫飞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去路边给安格尔和几个小孩儿每人买了一顶遮阳的凉帽。 给安格尔戴上宽沿的大草帽后，莫飞忍不住笑，拉着他的手，漫步在乡间的小路上，度假一样的感觉。 艾斯甩着尾巴，跟在莫飞和安格尔的身边，时而嗅一嗅路边的野花，时而跟着白色的粉蝶跑两步，心情很好的样子。 安格尔边走边仰着脸，看头顶的树荫和光斑。 这条林荫小道的两边种了两排榆树，树顶上也不知道栖息了多少蝉，可能因为今天气温太高，众人一进入村庄，就被这躁动的蝉鸣声震撼了。 三个小孩儿仰着脸听着，“好厉害！” 莫笑也边走边赞叹，“难怪叫蝉鸣村了。” 在榆树外边，就是两片一望无际的向日葵花田，花海一般，一望无际。 这些向日葵目测都接近两米高，饱满的花卉正怒放，黄色的花盘朝着天空，直对阳光。这向日葵的品种十分好看，层层叠叠的花瓣并不是椭圆形的，而是带着一个尖角，就像是窜动的火苗。宽大的绿叶将花与花之间的缝隙填满。 “哇！”三个没见过世面的贵族小孩儿兴奋地叫了起来。 陆夏在后边提醒，“喂，小鬼，千万不要跑到向日葵花田里啊，会迷路的。” 奥斯很好奇，“这么大一片田，万一走进去出不来怎么办？” “路熟的老农都能走出来的。”陆夏一耸肩，“每家一块地，当中有田埂分开。只是花长大之后把路挡上了而已。只要看着地面走，找到田埂就能顺着走出来，村里的人都不可能迷路，外地人就有危险。” “哦……”奥斯点头。 凯文和谭西两个显然也是城里孩子，凯文比较稳重点，谭西更活泼，边问陆夏，“夏，你小时候在这样的地方长大的啊？那你怎么那么阴郁一点都不阳光？” 凯文点头表示同样不解。 陆夏白了他俩一眼。 艾玛看着花田，道，“这么多年了，向日葵还是开得那么茂盛啊。” 陆夏伸手，指了指远处，向日葵花田的尽头，隐约有一座小楼，对艾玛道，“外婆就住在那里。“ 艾玛望了一眼，笑道，“我记得以前是一座小木屋。” 陆夏笑了笑，“木屋还在，在小楼旁边，夏天住在木屋舒服，比较通风也凉快。你们做的木片的风铃还在呢，挂满了整个木屋的屋檐，我小时每天坐在风铃下边练琴。” 艾玛看着陆夏，伸手摸了摸他脑袋。 陆夏搔搔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继续往前走。 凯文和谭西对视了一眼，刚才那么一瞬间，陆夏讲起小时候时，有那么一瞬间的雀跃，看来他的童年在这里过得还蛮开心的么。 不过也是啊……众人望着这阳光明媚的蝉鸣之村，这是梦幻级别的田园风光啊。 陆夏他们的经纪人陈方，边走边回头看拖在最后边的安格尔和莫飞。 莫飞一直看着安格尔观察两边风光的神色，觉得自己执意将他的大画箱提来是对的，安格尔应该会灵感爆棚吧。 陈方看了一会儿，凑上去问凯文，“唉，凯文，后边两个帅哥什么来头？好帅！” 凯文和谭西都斜了他一眼，“你想干嘛啊？” “他俩想不想进演艺圈？”陈方问，“我给他们介绍啊。” 谭西白了他一眼，“省省吧你，短头发那个是世界知名的画家。” 陈方张大了嘴，“真的假的？画家还有这种款式的？那长头发那个呢。” “嗯……”凯文和谭西都不知道莫飞是什么来头。 凯文摸着下巴，“只知道他是安格尔的男朋友，不晓得是干嘛的。” 谭西点头，“不过看着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我觉得有点酷啊。”凯文低声道，“就对安格尔的时候挺温柔，对别人好冷淡，” 谭西点头，对陈方道，“不如你去问问？” 陈方想了想，有意放慢了脚步。 等安格尔和莫飞走到他身边的时候，陈方轻轻咳嗽了一声，道，“这田园风光真不错啊，哈哈。” 安格尔看了看他，随后淡淡一笑，道，“莫飞没有兴趣加入演艺行业。” “咳……”陈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搔着头，“那什么……” 安格尔又上下看了他一眼，道，“你电话要响了。” 陈方愣了愣，同时，电话大声响了起来。 陈方头一次被自己的电话铃声吓了一跳，伸手要接，却听安格尔道，“我是你的话就不接。” 陈方不解，拿着一直响个不停的电话呆了大概有三秒钟，低头一看来电显示，是自家老婆打来的。 陈方接起来，还没开口，那头就传来一声大吼，“陈方，你个混账东西王八蛋，老娘要跟你离婚……” 陈方惊得把电话拿开好远。 连走在前边的其他人都听到电话里传来的怒吼声了。 谭西回头看了看，“他又干嘛了？” 凯文一耸肩，“小三被正宫发现了吧。” …… 再看，陈方剩在最后边，跟老婆解释加认错，外加指天发誓什么的……看样子挺熟练，应该不是第一回这么干了。 莫飞含笑看了看安格尔。 安格尔一挑眉。 陈方终于挂了电话走上来，边擦汗边问安格尔，“你怎么知道的啊？” 安格尔瞄了他一眼，道，“我还知道你最近手头紧，公司周转不灵，所以想卖掉前边三个小孩。” …… 大概五分钟后，众人就听到陈方惨叫着捂着耳朵，奔向前方。 陆夏正跟艾玛聊天，有些不解地看着陈方，“怎么了？” 艾玛无奈摇了摇头。 奥斯叹气，“唉，又一个因为打莫飞主意被安格尔逼疯的。” 修德抱着胳膊点头，“嗯嗯！安格尔的特异功能的确是吓人的。” 陆夏好奇，“他有特异功能？” “是啊！”修德认真跟他说，“他有x光眼可以看穿人体，还可以和动物交谈，然后他还是神棍！” 陆夏张大了嘴。 …… 很快，美好的田园风光被一条黄色的警戒线拦断了。 前方就是犯罪现场，申毅就在附近，穿着一件白t恤，大短裤，遮阳帽，晒得黢黑，像个种向日葵的帅老头。 “安格尔。”申毅对众人招手。 案发现场保存完好，当然了，男孩的尸体已经运走，只能看照片，向日葵什么的都还在。 “其他人呢？”奥斯问。 “孙琦去学校了解情况了，还有人在花田里找线索。”申毅边回答，边擦汗。 艾玛递了张纸巾给他，申毅接过去，笑着问艾玛，“走那么远啊，累不累？” 众人默默瞧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貌似是知道艾玛肺不太好开始吧，申毅把叼了这么多年的烟斗都戒了。 犯罪现场虽然没有了尸体但还是触目惊心，特别是那几朵血淋淋的向日葵。 莫笑和修德拽着几个好奇的小孩离开现场，陆夏带众人还有艾玛等先回老宅，奥斯送他们一起去，顺便去村里打听情况。 现场只留下了安格尔和莫飞。 “被害学生是蝉鸣中学的高中生”申毅给安格尔看刚拿到的法医验尸报道，“是被斧子砍死的。” 安格尔看了一眼验尸报告后皱眉，“怎么这么血腥。” “的确是很凶残的凶手。”申毅道，“蝉鸣村人并不多，蝉鸣中学的学生有附近村庄的，还有城里的，这学校的历史比较悠久，教学质量也很好，蝉鸣村的孩子在这个学校就读的总共有三十三人。这个男生叫陆云，村里的人都很气愤，他父亲带着很多人到处寻找，说要比警方先找到凶手，然后砍死他。” 安格尔点头，“这主意不错。” 申毅望天，“别闹了安格尔，那是犯法的，这凶手极度凶残，抓到了铁定要枪毙的。” 安格尔挑眉，“枪毙了那个凶手这孩子也没法复活，照我说酷刑还是不错的解决方式。” “安格尔，你的三观越来越歪了。”申毅无力，“法治社会要讲法律。” 安格尔一耸肩，“我就想想，脑子里想的和嘴上说的不付诸实践总不算犯罪吧。” 说完，对莫飞招了招手，“走了莫飞，我们去看艾玛的朋友。” “喂。”申毅无奈，只好跟着他俩，“那案子呢？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安格尔哭笑不得，“我又不是神仙，这村庄我也是头一次来，怎么可能知道凶手是……” 此时，众人来到了一座小桥之上，瞬间，说话的声音都听不见了，被四周围沸腾的蝉鸣声所淹没。 安格尔站在小桥上，往四外望。 莫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艾斯似乎觉得很吵闹，在小桥上转着圈。 这座小桥是横跨在一条小河之上的，河道两边种了很多杨柳树。柳树不高，但是桥面却很高，以至于桥正挨着柳树的树顶，于是……原本应该在高空发出来的蝉鸣声，出现在了众人的耳边，响声惊人。 申毅赶紧带着众人跑下桥，果然，到了桥下，蝉鸣声小了很多。 “真壮观啊。”莫飞回头望那座桥。 “那是著名的蝉沸桥，貌似还是自然文化遗产什么的。”申毅翻看着手里的记事本，边对安格尔道，“根据陆云的同学说，陆云最讨厌陆夏他们的乐队，总是诋毁他们。这里很多学生都是陆夏的歌迷，但陆云却是经常开口闭口人身攻击过陆夏，还说他是因为念书成绩太差才去唱歌的，唱得也不怎么样。” “他也姓陆，有血缘关系么？”莫飞问。 “没，这整个村庄一大半的人都姓陆的。”申毅道，“估计是同宗的，历史上也是被叫做陆家村。” “莫飞点了点头。” “说起来。”安格尔突然问，“陆夏他们的乐队唱的究竟是什么歌？” 这时，有个小警员拿出了一个mp3来交给安格尔。 申毅很欣赏，拍了拍警员的肩膀，“哎呀，现在一早做好功课的年轻警员越来越少了，想得周到。” 那警员尴尬地看着申毅，“队长，这乐队好红的，我们平时都有听他们的歌。” “是啊。”一旁一个女警员还小声嘀咕，“本来还想要张签名照呢，但是上班时间不敢。” 申毅叹气――自己果然年纪大了脱离时代。 安格尔将耳机插在耳朵里，听了起来，良久，问那个警员，“为什么没有声音？” 警员哭笑不得看安格尔，“还没开呢。” 安格尔拿着那薄薄一片口香糖大小的mp3看了良久，问，“怎么开？没有开关！” 申毅扶额。 莫飞失笑，帮着安格尔打开mp3播放音乐。 安格尔边走边听。 众人在后边跟着，莫飞也在耳朵里塞了一个耳机，和安格尔一起听着。 两人一直从蝉鸣桥听到花田尽头，村庄居民住宅区的入口处，安格尔拔下耳机，摸着下巴。 莫飞将mp3还给了警员，申毅好奇凑上来，问安格尔，“怎样？有什么发现？” 安格尔很意外的样子，“出乎预料的好听。” 莫飞也点头，“词曲都很棒，陆夏嗓音很好听。” “嘿嘿。”几个警员跟他说，“词曲都是陆夏自己创作的，他非常有才华的，而且声线也好，很乐评人都说他是为音乐而生的天才。” “是么？！”安格尔惊讶，“看不出来，那个没有礼貌的小屁孩……” “小屁孩怎样？你自己很大啊！” 安格尔话没说完，听到身后有人不满地回了一句。 众人回头，就见陆夏换了一身白色的大汗衫，短裤人字拖，身后跟着凯文、谭西和三个小孩儿，一人手里拿着一片西瓜正在啃。凯文手里还提着一大袋棒冰，分给警员们消暑。 莫笑和修德一人提着一个大西瓜也走了上来，“安格尔，这里的西瓜好好吃！” 莫飞看了看西瓜，问，“哪儿来的？” “那边西瓜田。”莫笑伸手指着远处。 三个小孩儿热烈地讨论着――原来西瓜不是长在树上的！是趴在地里的，好神奇！ 莫飞顺这莫笑手指的方向望着瓜田，突然微微皱眉，盯着瓜田看了起来。 “走吧，我外婆看到艾玛开心坏了，晚上你们有好菜可以吃了。”陆夏要带众人回家。 莫飞却是站在原地不动。 安格尔看了看他，问，“莫飞，你在看什么？” 莫飞指着瓜田，皱着眉头问，“是不是我眼花……”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就见莫飞指的是瓜田远处立着的一个稻草人。那稻草人穿着一身白衬衫牛仔裤，打扮有些眼熟。头的的地方还盖着一顶大草帽…… “哇啊……” 正这时，就听到瓜田里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 奥斯突然从不远处的草丛里窜了出来，“怎么啦？！” 众人看正栓皮带的他，估计是找不到厕所又憋不住，所以躲在草丛里“施肥”去了。 “好像是刚才卖瓜那个阿姨在叫。”莫笑到。 莫飞微微皱眉，“先带孩子们回去。” 修德和莫笑点头，带着三个小孩儿离开。 众人走到瓜田旁，就见刚才卖瓜的大婶正站在田边和一个老头说着什么，神色紧张。 “出什么事了？”奥斯跑过去问。 女人一看到他就喊了起来，“警察么？！那里！”说着，她伸手指着不远处的瓜地里。 就见一个个成熟的、圆滚滚的西瓜堆里，混进了一颗人头……黑色的短发，睁圆的双眼和微微张着的嘴……容貌说不出的熟悉。 众人一下子又抬头看远处那个稻草人，同时抽了口凉气。 谭西手里的西瓜都掉了，叫了起来，“陈方啊！” 原来，地上那颗人头，正是属于陆夏的经纪人陈方，而远处那个稻草人，就是他的身体部分。 众人一时间都有些不能接受――刚才陈方还在这儿呢，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身首异处死在了瓜田里。 申毅问奥斯，“他不是和你们一起走的么？” “他跑出去打电话了，貌似是和老婆吵架不想让我们听到。”奥斯道。 “都怪你啊！” 这时，那老头突然伸手指着陆夏，跺着道，“你回来干什么啊？！你一来就又要死人了，你都害死多少人了！” “爸！”那个卖瓜的阿姨赶紧拽着老头走，边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陆夏道，“小夏你别理他，他喝多了。” 老头骂骂咧咧被女儿拽走了。 奥斯和申毅都回头看陆夏，那意思――他说的是什么情况？ 陆夏没说话，凯文道，“我们回去看外婆和艾玛吧。” 谭西点头，拉着陆夏走了。 奥斯和申毅无奈跟上。 安格尔则是回头看了看莫飞，就见他还站在原地，盯着瓜田的方向看，就问，“怎么了？” 莫飞低声跟他说，“安格尔，我刚才可能看到凶手了。” ------------ 第32章 无翼之蝉03脆弱的翼 莫飞的话,倒是让安格尔意外。 安格尔笑着看他,“这次你倒是比我还快。” “我不太确定。”莫飞道，“我刚才看到有个人从瓜田后边矮着身子逃走了，我觉得，就算他不是凶手，可能也看到了些什么。” 安格尔又看了看瓜田的另一侧,问,“那个人什么样子？” “嗯……”莫飞迟疑了一下,道,“就是一眼看上去很像凶手的样子。” 安格尔愣了一下，随后似乎觉得很好玩,伸手,摸了摸莫飞的头。 申毅正打电话让警局调派警力过来保护现场，村里已经有人听到动静，出来围观了。 警力严重不足，只能从向日葵花田那边往这里调。 安格尔见现场比较混乱，就拉着莫飞道，“我先走吧，一会儿再告诉他们你看到的人。” 莫飞点头，搂着他往前走，边道，“我觉得这个村庄有些危险。” 安格尔突然问莫飞，“莫飞你最喜欢什么花？” 莫飞想了想，“你。” “我说花。”安格尔瞄了莫飞一眼。 莫飞无所谓地一耸肩，“能让我想到你的花吧，勿忘我啊、玫瑰啊、等等……” 安格尔失笑，“向日葵呢？” “嗯……”莫飞回头看了看那片辽阔的向日葵花田，道，“说实话，我觉得这片花田有点诡异。” “怎么说？”安格尔也回头看了一下那片花田。 “可能向日葵太高了，或者花盘太大，又会转向，好像有生命在盯着人看。”莫飞一耸肩，“而且感觉只有一只眼睛。” 安格尔被莫飞逗笑了。 莫飞按了按他的凉帽，“这凶手貌似很凶残，你别到处乱跑。” 说话间，两人走进了民宅聚集的村庄。 蝉鸣村还是非常富裕的，一座一座的小楼建造得别具特色。 陆夏家的小楼在比较边缘的位置，有一面就正对着向日葵花田，附近种了柳树，还有蔷薇花墙和葡萄架，走过篱笆拦出来的后院，就像进入了世外桃源一样。 安格尔和莫飞顺着小路往前走，绕过房子的侧面墙，就看到前方一个开阔的大院，还有一片水潭，潭里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绿色水生植物，水里还有鱼。 水边地面上好多白色的鹅卵石子铺了一条小路，直通到木屋，两边仲满了铃兰，精致得好像艺术品一样。 木屋的窗和门都敞开着，里面席地而坐好些人，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 三个小孩儿坐在木屋门前的台阶上，晃着腿，啃着西瓜。 安格尔端详了一下，似乎很满意，“嗯，倒是有点小朋友的样子了。” 莫飞看了看三个贵族小孩儿晒得黢黑，穿着小背心大裤衩，一手一片西瓜啃得满脸西瓜子……再回想一下之前穿着小洋装练钢琴时候的体面模样……莫飞就想，这画面要是被莫秦看到，他会不会晕过去？ 正想着，安格尔伸手从莫飞的口袋摸出手机，给三个小孩儿拍了张照片，然后发送给了莫秦。 …… 刚和沈隽处理完一宗买卖，忙的焦头烂额只能坐在车上吃饭的莫秦忽然接到短信，点开一看…… 沈隽就见莫秦翻了个白眼险些晕过去，放下三明治扶着额头自言自语。 凑近听了一下，就听到莫秦在说――让我死吧…… 沈隽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默默放下，忍着笑继续吃饭。 艾玛的朋友，也就是陆夏的外婆叫王芸，和艾玛很相近的性格，热情开朗，总是笑眯眯的。 安格尔和莫飞进去叫了人，王芸就和艾玛一起去准备晚饭了。 安格尔靠着莫飞，边吃西瓜，边望远处的花田。 这时，外头奥斯跑了进来，现场应该申毅在指挥了。 奥斯左右看了看，拽着陆夏，问，“喂，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 陆夏看了看他，问，“说什么？” “刚才那个老头说你什么……”奥斯皱眉，“你要配合警方就要把该说的都说了啊！” 陆夏一耸肩。 凯文伸手拍了拍奥斯，道，“他是受害者又不是凶手，你那么凶干嘛？” 奥斯扶着额头告诫自己要忍耐。 安格尔回头，对奥斯道，“其实这种事情，问村里人应该能得到更确切的消息吧。” 奥斯微微一愣，想想倒也是。 安格尔拍了拍莫飞，边对奥斯说，“莫飞说他看到了可疑的人。” 奥斯立刻凑过去，“什么人？凶手么？” “嗯……看着有些可疑，个子很高大，但是猫着腰，似乎躲在田埂后边。”莫飞道，“我看到尸体的一刹那，就看到他鬼鬼祟祟地溜走了。” 奥斯张大了嘴，“那人什么样子？可能就是凶手。” 莫飞想了想，“个子很高，下巴很大，我感觉他骨架也很大，然后人有些驼背，长得有些可怕。” 奥斯眨眨眼，“好可疑！” 这边正说话，就听那头陆夏慢悠悠来了一句，“他不是凶手啦。” 众人都看他。 奥斯好奇，“你认识他？” “你们看到的估计是大个子吧。”陆夏拿着个老式的开瓶器，打开几瓶老式的汽水，插了吸管，走到门口递给门口的三个小朋友和莫笑。 四人捧着汽水瓶子不解地看陆夏，“这是什么？” 陆夏挑了挑眉，“平民饮料。” 四人张大了嘴，一起低头吸了一口，随后张大嘴，“好喝！” “大个子是我们村上的人，大家都认识他的，本名叫王一，和他妈妈一起住在村口，他是个痴呆儿。”陆夏道，“别看他很高大而且都三十多岁了，可实际上他智商只有十岁左右小孩子的样子。他胆子很小的，杀鸡都不敢别说杀人了，不过因为他个子太高大，又喜欢和小朋友一起玩，村里人都怕他不知道轻重弄伤小朋友，所以会撵他。他大概是听说我回来了所以来找我玩的。” “你和他很熟？”安格尔问。 陆夏笑了笑，又拿过一瓶汽水打开，对远处打了声口哨。 没一会儿，众人就看到篱笆墙后边，有个高大的身影，探出头来……虽然个子很巨大，但是神情像是个小朋友。 陆夏对他招了招手。 王一就跑了出来，看到很多陌生人，又躲到了一个花盆后边，行为举止的确很像个小孩子，而且看得出来，智力有问题。 安格尔问莫飞，“你看到的是他么？” 安格尔点了点头，“就是他。” 奥斯想站起来，陆夏按住他，“别，该被你吓跑了，你就当没看到他，我帮你问。” 奥斯点点头，到一旁去了。 果然，王一见众人似乎都没有注意他，就跑了过来，坐在台阶边。 陆夏给他汽水，边拍了拍他的头。 王一笑眯眯地看着陆夏，开口，“哥哥你回来啦？” 陆夏坐在他身边，体积看起来比他小了接近一半，问他，“你是不是又长高啦？这几年乖不乖？” “乖的。”王一点头，边有些好奇地看陆夏身旁三个正喝汽水的小朋友。 三个小孩儿也好奇看他。 维妮问艾德，“哥哥，为什么他比夏夏高那么多还叫他哥哥？” 艾德眨眨眼，“嗯……他长得大，但是年龄小吧？” “你几岁啊？”莫奕好奇问。 王一有些腼腆地躲到陆夏身后，行为有些别扭，又有些好玩。 陆夏帮忙回答，“他十岁。” “哇！”维妮惊讶，“十岁可以长那么大啊！” “好厉害！” 三个小孩儿跟发现新大陆了一样，莫笑靠在一旁喝着汽水，也没去阻止，打着哈欠抠着脚丫。 修德已经累瘫了，躺在木屋里的凉榻上睡着了。 艾斯此时就趴在安格尔脚边，王一进来，它朝他看了看，并没有反映，趴着继续睡觉。 陆夏见王一喝了汽水心情不错的样子，就问，“你刚才去瓜田了没？” 王一点头，说他妈妈叫他去买个瓜。 “那后来干嘛跑了？”陆夏问。 “好多人。”王一看了看众人。 “你之前看到别的人没有？”陆夏问，“以前没见过的？“ 王一似乎有些不解地看陆夏，摇了摇头。 陆夏想了想，又问，“那……村子里死人了，你知道么？” 王一点头，“嗯！” “你知不知道是谁干的？”陆夏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 王一四周围看了看，压低声音说，“你回来了么，可能他也回来了。” 奥斯耳朵都竖起来了，不过还是被安格尔按回去了，他只好佯装蹲着啃西瓜，聚精会神听。 “他在哪里？”王一问。 “不知道啊，但是他肯定又要杀人的。”王一说着，问陆夏，“你还要唱歌么？” 陆夏看了看王一，见他似乎很紧张，就点点头，“唱的。” 王一傻笑了起来。 正这时，就听到一个粗鲁的女声传来，“阿一啊！你在哪儿啊？” 王一一缩脖子。 陆夏拍了拍他，让他赶紧走吧。 王一就跑出去了。 随后，传来了女人的声音，“你要死了跑哪儿去了！我听到瓜田死人了吓死了还以为你死了，你以后别再找这丧门星了行不行啊？不然迟早死的是你！” 众人莫名就觉得――“丧门星”三个字，有些刺耳。 谭西正叼着冰棒在门口打游戏呢，听到后抬起头，皱眉看了看外面。 这时，凯文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接起来，“是啊，陈方死了……” 说完，凯文握着电话问陆夏，“老板说派保镖过来，需要么？” 陆夏想了想，点点头，“让他派来吧。” 谭西有些意外地看陆夏。 凯文那边答应，随后问陆夏，“要几个？” “要八个吧。”陆夏喝着汽水，“你和谭西一人带四个。” “你不需要么？”安格尔问。 陆夏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他不会杀我的。” 奥斯终于忍不住了，蹦起来，“小鬼，你究竟隐瞒了些什么啊？赶紧说！” 陆夏瞧了奥斯一眼。 这时，外头跑进来了一个人，是孙琦，拿着个平板电脑，边问，“奥斯，听说又死人了是么？” 奥斯都没空理她，边点头，边问陆夏，“你们说的那个他究竟是谁啊？” “呃……” 没等陆夏回答，孙琦往外拽奥斯。 “干嘛？”奥斯不解，不过还是被孙琦拽了出去。 到了篱笆墙外面没人的地方，孙琦道，“我跟村里人打听过了，他们都说陆夏是丧门星，除了他外婆和村口的痴呆没人欢迎他回来。” 奥斯愣了愣，“为什么？” “他念高中的时候本来也有个乐队的，也有两个给他弹琴的，他是主唱。但是两个好友都惨死了，还有陆夏有两个好朋友，都是青梅竹马，后来也死了。所以陆夏最终离开了村庄，到外面发展。那几个孩子都是村子里的人，村子里好多大人都很迷信，很恨陆夏，说他是丧门星害死别人。” 奥斯皱了皱眉，“那当年的凶手抓到没？” 孙琦摇头，“陆夏离开村子之后，凶案就停止了，但是最近突然又发生，而且还有人叫陆夏回来，所以村里人都议论纷纷，其实好多人都不想他回来，但是又有人发出威胁要杀光高二三班的学生，所以村子里的人情绪不太稳定。” 奥斯皱眉，“怎么这样啊……我看他的档案资料，没这段啊。” “我们看到的关于他的资料都是唱片公司提供的。”孙琦道，“唱片公司给他包装的成长史，本来想好好渲染一下这段做宣传的，但是陆夏坚决不让，所以资料上都没提及这一段。” 奥斯迟疑了一下，小声问，“那什么，陆夏走了凶案就停止，会不会……” 孙琦摇了摇头，“死人的时候陆夏不是在上课就是在人多的地方，不在场证明很充分！而且他也没理由杀哪些人。” 奥斯摸着下巴，“好古怪……” …… 木屋里，传来了阵阵的饭菜香。 跑了一天的众人都饿坏了，尤其是三个小孩儿，莫笑带着他们去看平民厨房和传统煮菜工艺了，十分的闹腾，无忧无虑。 陆夏坐在门口，看着身边的安格尔和莫飞。 莫飞坐着，正看一份莫秦让他带来的“暑假作业”，安格尔靠在他身上，似乎是在打瞌睡。 陆夏又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凯文和谭西正在打游戏。 陆夏忽然伸手，轻轻拽了拽莫飞的衬衫衣袖。 莫飞转眼看他。 陆夏问，“你是不是很厉害？” 莫飞没回答，而是看着他。 “你看起来蛮讨厌我的样子。”陆夏道。 莫飞一挑眉，却听安格尔道，“其实莫飞很喜欢你。” 莫飞无语地看安格尔。 陆夏又看了看里边两人，道，“不管什么都好，你今晚能帮我看住谭西和凯文两个么？” 莫飞微微一愣，问，“你觉得‘他’会杀那两个人？” “是一定会。”陆夏认真说。 安格尔好奇地问，“为什么不找警察保护他们，而找莫飞。” 陆夏迟疑了一下，道，“警察会被引走的。” 安格尔皱眉，“引走？” “每次都是这样。”陆夏认真说，“警察都会被引走，然后他们会突然失踪，再找到的时候，就变成了尸体。” 安格尔略感兴趣地问他，“那么在你的概念里，那个人应该是个什么人呢？” 陆夏想了良久，一耸肩，“说不定是我自己。” 莫飞微微皱眉。 陆夏无奈，“说不定我本身就是个人格分裂的疯子，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杀了人，也没准。” “吃饭啦……” 这时，房间里传来了艾玛和王芸的召唤声，众人都爬了起来，去吃饭。 莫飞扶着安格尔起来。 安格尔拍了拍裤腿，见莫飞走神，就问，“怎么了？” 莫飞看了一眼跑进去吃饭的陆夏，“我以前也做过这种梦。” “哪种梦？”安格尔问。 “我有一天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杀了身边的人，成了他们口中的那个恶魔。”莫飞道，“和你在一起的前期，我也偶尔会做这种梦，知道后来我理清头绪，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安格尔淡淡地笑了笑，摸了摸莫飞的脖子。 “安格尔。” 奥斯走了回来，低声道，“有头绪了么？” 安格尔摇了摇头。 奥斯皱眉，“真的没有？” 安格尔突然说，“蝉其实是一种很脆弱的动物。” “哈？”奥斯不明白安格尔怎么突然转换了话题，不过他向来神神叨叨的，“然后？” “蝉刚刚从蝉蛹中孵化出来的时候，翅膀都是柔软地折叠着的。”安格尔道，“需要将身体里的□冲入翅膀，让翅膀完全展开才行。” 奥斯傻呵呵地点头，一旁莫飞也不太明白安格尔想表达什么。 “蝉伸展翅膀的过程，是不可以被打断或者被人碰触到的。”安格尔道，“一旦在这个伸展双翼的过程中被人碰到，蝉翼就再也无法展开，或者产生畸形，于是……那只蝉就变成了残疾的，无翼之蝉。” 奥斯继续傻呵呵点头，怀疑自己的中文理解能力。 “知道无翼之蝉的命运是怎样的么？”安格尔又问。 奥斯微微皱眉，“不能飞？” 安格尔淡淡地笑了笑，“就算它叫得再大声，也飞不到枝头。” 奥斯张了张嘴。 “但是蝉的足很有力，它可以爬上去。”安格尔一笑，“而且蝉的寿命很短。” 说完，拉着莫飞一起进木屋吃饭去了。 奥斯站在门口挠头。 这时，焦头烂额的申毅和边走边向他汇报工作的孙琦一起进来了， “奥斯，怎么样？安格尔那边有没有进展？”申毅和孙琦都问。 “呃……”奥斯想了想，“貌似是有。” “真的？！”申毅和孙琦抬起头来，眼睛都亮了。 奥斯酝酿了良久，道，“蝉。” “哈？！”申毅和孙琦睁大了眼睛，“蝉？” “对啊。”奥斯点头，纠结状态，“据说还是没有翅膀的蝉。” ------------ 第33章 无翼之蝉04蝉静一刻 天渐渐暗下来。 夜晚的蝉鸣村依然不安静,可能是因为气温太高，蝉声还是不绝于耳,再加之夜晚四周围都安静了下来,因此显得蝉声更响。 “蝉晚上都叫的啊？”莫笑好奇。 陆夏点点头,“晚上应该会下雨的。” 安格尔吃了晚饭,就坐在木屋前的回廊上，看着屋檐上挂着的一串串木片做的风铃。 这些木片呈现一种灰棕色，似乎是用火烤过，撞在一起，发出一种干哑的咔哒咔哒声，倒是别有一种动听,特别是配合着那鸣燥的蝉声。 安格尔托着腮，望着远处的花丛发呆。 他身边，莫奕趴着，正拿着素描本和一支铅笔，画着向日葵，身后是艾德和维妮在跟莫笑修德玩大富翁。 莫飞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个电话，好像是在跟奥斯通话。 等放下电话，莫飞走到安格尔身边，低声道，“奥斯说，陈方是被人敲晕之后砍头的，凶器应该是斧子，手法很凶残。” 安格尔皱眉，轻轻点了点头。 “奥斯还说情况不太妙，有大批的粉丝正在往这边聚集，门口拉了警戒线了，但是又怕警力太多会引起村民的紧张。”莫飞说着，突然抬起头，望向村口的方向。 就见隔着向日葵花田，看到路上有灯光闪烁。 很快，传来了汽车驶来的声音。 三辆黑色的车子停在了王芸院子的门外，车上下来了一伙人。 走在前边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胖子，身边跟着个看起来精明能干的女人，提着个包，后边是十来个人高马大的黑衣人。 “小夏。” 那个男人走上前，就对着房门口正看孩子们玩飞行棋的陆夏喊了一声。 陆夏抬头看了看他，点点头。 这时，外头奥斯也跑了进来，他累得够呛，似乎是从村外跑进来的。 莫奕乖巧地跑去给奥斯倒了一杯水，维妮给他西瓜，艾德给他蒲扇。 莫笑有些惊讶地看着三个小孩儿，不久前还是被一众仆人簇拥着伺候的对象，现在竟然会乖成这样…… 安格尔在一旁凉丝丝来了一句，“跟着艾玛生活自然品德高尚。” 奥斯端着水喝了两口，再吃西瓜，边抓着蒲扇扇风，跟安格尔说，“这个是陆夏他们唱片公司的老板，那个女的是顶替陈方的经纪人，那边十个是保镖。 “用不用带那么多保镖啊。”修德觉得眼前杵着十个大汉感觉怪怪的。 莫飞粗略扫了一眼，微微皱眉，都似乎只是人高马大而已，但是应该没受过多专业的训练，真能起保护作用？ “小夏，这里太危险了啊，照我说，这里留给警察们解决，我送你们到国外避一避先。”那老板对陆夏似乎很殷勤。 凯文和谭西对视了一眼，根据之前安格尔说的，陈方他们打算卖掉他们的乐队，陈方和这家伙是蛇鼠一窝的，陈方死了他还能多收点银子。但他得着银子的前提是乐队不能出事，或者说，起码要陆夏完好无损。于是最好的法子可不就是把陆夏弄到国外去避风头么，而至于这个小村庄里的人以及附近高中的学生，是死是活，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安格尔一直不说话，观察着众人，莫飞原本注意力还在那些保镖身上，很快就转到了安格尔身上，是不是该睡觉了？很晚了。 “呃……” 正这时，那位胖老板走了过来，他显然已经注意到了安格尔和莫飞，或者确切地说，他注意到的是莫飞。 “你是不是姓莫？”胖老板问莫飞。 莫飞微微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啊！我果然没认错人，你是莫氏家族的第一继承人！”胖老板兴奋地指了指自己，道，“我在一次私人晚宴上见过你和莫秦一起出席，我叫吴东，这是我的名片。” 莫飞也不知道这个吴东是什么来头，不过还是接了他的名片看了一眼，应该是音乐或者影视公司的老板吧。 “哎呀，竟然会碰到莫氏家族的少东真的是奇缘啊。”吴东似乎有些激动。 安格尔依然不说话，在一旁注视着众人的神情变化。 就见莫笑和修德眯着眼睛，明显觉得这吴东不是什么好人，而一旁陆夏他们则是满满的惊讶。 陆夏等人彼此对视了一眼。 之前他们就猜测过莫飞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因为莫飞一直跟在安格尔身边照顾他，虽然他俩是情人，但感觉莫飞很听安格尔的话，还以为是学生或者助手之类？没想到竟然是那个赫赫有名的莫氏家族的太子爷。 众人都仰起脸开始想象――好神奇的身份啊！ 吴东似乎还想跟莫飞套几句近乎，一旁安格尔突然问，“在这里办一个演唱会，不是需要很多准备么？” 吴东摆了摆手，“不是真的要办吧？真的要办那我就拉赞助了，还有直播的事情也可以考虑一下，不然不合算啊。” “不是吧。”奥斯不满，“还嫌死的人不够多啊，绝对不行。” 莫飞问奥斯，“可是凶手的威胁……” “所以啊！”奥斯扑到安格尔身边，认真严肃地盯着他，“要在音乐会开始之前，抓住凶手！” 奥斯话刚说完，电话响了起来…… “喂。”奥斯接了电话，听了两句就是一蹦，“不是吧？！你们hold住！我马上来！” “出什么事了？”莫飞问扔下蒲扇就要往外跑的奥斯。 “有几个粉丝溜进来说要找陆夏，踩坏了向日葵花丛，村民要揍他们呢。”奥斯边往外跑边埋怨，“真的不是一般的能添乱啊，要命！” 奥斯跑走了，吴东在一旁打电话给媒体。 莫笑有些不解地看他，“你在干吗？” “打电话给传媒啊。”吴东道，“事情闹得这么大了，免费宣传。” 众人都忍不住皱眉，牵扯媒体不是更乱，到最后挨骂的估计是奥斯他们这些维持秩序和侦破案件的警察。 莫飞回头看了看安格尔，就见安格尔此时靠在艾斯背上，一手轻轻捏着艾斯的耳朵，似乎正在走神。 正这时，突然起了一阵风……狂风吹过向日葵花丛，带着“哗哗”的响声，同时天边也响起了闷闷的雷声。 “真的雨了。”莫奕画完了画，拿着给安格尔看，边问陆夏，“你怎么知道的？” “下雨前蝉会叫得更响，因为空气中的水汽重了。”陆夏回答。 安格尔接过莫奕的画看着，画得不错，带着一股小孩子特有的幼稚，以及……直接。 安格尔举着莫奕的画对比着远处的向日葵花田。 莫飞和莫笑等人都过来看。 “哇！”莫笑戳了戳自家弟弟，“你用不用把向日葵画得那么恐怖啊？里边还蹲着怪兽？早知道这几天不给你看奥特曼了，莫秦要是知道要杀掉我了。” 修德也惊骇，“怎么画得那么黑暗啊？奕奕你不要被奇怪的东西影响三观！” 安格尔莫名觉得――奇怪的东西应该就是指他…… “花丛里蹲着的是什么呢？”莫飞指了指黑暗花丛里的一个怪物，“怪物么？” “嗯！”莫奕认真点头。 陆夏哭笑不得，问莫奕以及一旁给出主意的艾德和维妮，“花丛那么恐怖啊？” “嗯嗯！”三个小孩儿认真点头，“里面有怪物！” 莫奕见众人都评价过了，就是安格尔没开口，于是胳膊蹭了蹭安格尔，瞄着他。 安格尔低头看他。 莫奕笑眯眯仰起脸，那意思――要夸奖。 安格尔微微一笑，摸了摸莫奕的脑袋，说，“你是天才。” …… 莫奕张大了嘴。 众人则是骇然地看着安格尔――安格尔向来都是吐得一手好槽，今天竟然没吐槽，还给了那么高评价，心情很好么？ 莫奕笑眯眯被莫笑带着去洗澡了，艾德和维妮跟在他身后表示羡慕。 莫飞见安格尔一直盯着那副画看着，似乎是在走神。 “安格尔。”莫飞问，“睡觉了么？不早了。” 说话间，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斗大的雨点从天而降，天边还伴着滚滚雷声。空旷的花田之上，清晰的蓝色闪电划过。 安格尔看了看门口那一圈黑衣表情严肃的保镖，又看了一眼忙着打电话的吴东和陆夏他们的新经纪人，再低头，看了一眼那张画。 莫飞笑问，“你很喜欢这张画？” 安格尔终于是抬起头，拿着那张画在莫飞眼前轻轻地晃了晃，“仔细看看，那只怪物像什么？” 莫飞伸手接过画，仔细地看了起来。 莫奕的笔法虽稚嫩，但是对形状的把握已经很准确，他画的那个躲在花丛里的怪物，有些像是昆虫，两只大而圆的眼睛灯泡一样，几乎占据了大半张面孔，嘴部像是一根吸管 …… “好像……好像一只蝉。”莫飞惊讶地看着安格尔，“为什么会这样？” 安格尔一耸肩。 “会不会是刚才他们抓到了蝉，所以才会下意识地将怪物画成蝉的形状？”莫飞问。 “你觉得，在孩子们潜意识里，蝉是可怕的东西？”安格尔问。 “呃……”，莫飞不是很确定。 这时，莫笑带着冲了凉的小朋友们上楼准备睡觉了。 安格尔突然问，“奕奕。” 莫奕回头瞧安格尔。 “还有你们两个。”安格尔指了指莫奕身边的双胞胎，“你们刚才抓到蝉了没有？” “抓到了！”艾德是三个里边最调皮的一个，跑去一旁拿来一个养昆虫的透明盒子，里头有一根榆树枝，还有一只蝉。 “它长得还挺吓人。”安格尔道。 “哪有？！” “蝉好可爱！” “是呀！” 三个小朋友对安格尔的话表示不满。 安格尔看了看莫飞。 莫飞皱眉，又低头看手里那张画。 莫笑和修德带着小朋友们去睡觉了，外边的雨也越下越大，向日葵花丛在风雨中左右摇晃，远远望去，形成了一层一层的花浪，配上闪电，看着很是壮观。 莫飞收起画，带着安格尔上楼，边问，“这画是莫奕随便画的？” “其实小朋友并没有那么强的想象力。”安格尔道，“所有想象力都是有一定现实基础的，没人能凭空创造。” 莫飞有些无奈，“安格尔，你不会是想说，莫奕他们几个真的看到花丛里有个这样的怪物吧？” “也没准啊。”安格尔一笑，“迷信一点的说法，小孩子眼睛干净，能看到恶魔。” 莫飞打开客房的门，“你也会说是迷信的说法，你连心理学都不信还会相信迷信？” 安格尔进了房间，观察客房的布置。 莫飞走到窗户边，今晚估计风雨交加，他检查了一下，窗户倒是很坚固，也不漏水。 打开窗户，莫飞望向远处……村口的位置，就剩下几辆警车在闪着灯。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冲走了可能发生骚乱的歌迷和村民，但同时也冲走了上一起凶案的线索。 莫飞再一次望向那片花田……因为大雨的缘故，向日葵花朵的花盘都低垂着，被大风吹得左右摇晃。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莫飞觉得这种摇晃不是很规律，花丛之中，好像还有什么在穿行。 回过神，莫飞关上窗户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可能应该休息了。 艾斯安静地趴在床边，打了个哈欠，它今天也跑累了。 安格尔将莫奕的画贴到了墙上，然后躺下，盯着那张图看着。 莫飞走了过去，躺在他身边，“盯着这个看晚上不怕做噩梦？” 安格尔翻了个身，看莫飞，“这样就不怕了。” 莫飞笑着给他盖好被子…… 楼下，还能听到吴东打电话的声音，一直在谈生意，莫飞担心影响安格尔休息，低头看了看……却见安格尔似乎已经睡着了。 莫飞轻轻将他的短发顺道耳后，安格尔应该很累了吧。 又过了一会儿，吴东讲电话的声音停止了……外边风雨声也渐渐停了下来，四周围只剩下轻轻的虫鸣声。 蝉也突然不叫了，静悄悄…… 莫飞浅浅入睡……直到，被一阵刺耳的惊叫声惊醒。 莫飞猛地睁开眼睛，望向墙上的挂钟，凌晨三点。 低头看安格尔。 就见安格尔正揉着眼睛，似乎也被惊醒了，看着莫飞。 “安格尔，你也听到了？”莫飞问。 安格尔点了点头。 莫飞下床，先打开房门看了看，四外静悄悄的，走廊上有微弱的灯光，但是没有人。 莫飞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往外望……此时雨已经停了，气温也降低了些，一阵风迎面而来，带来了一股湿润泥土的味道，同时，还参杂着一些其他的味道。 莫飞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前方的花丛，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眉心，拿出电话来拨通了一个号码。 “奥斯。” 电话接通后，莫飞问，“你人在哪里？” 奥斯忙到后半夜，刚刚回来躺会儿，正和申毅一起窝在王芸家的客房休息，这么巧，就在莫飞他们隔壁。 “你要不要推开窗户看一下。” 随后，莫飞听到了隔壁传来的拖鞋声音，还有奥斯急忙跑向窗口撞到桌子的声音……随后，隔壁的窗户开了。 奥斯揉着眼睛拿着电话往前一望，张大了嘴。 安格尔也起床了，凑到莫飞身边看了一眼――就见远处向日葵花田里，像是出现了麦田怪圈一样，出现了一个圆形，那一片的向日葵都被砍掉了或者压平了？总之，出现了一个正圆形的空地。 空地在月光下，是血红色的，而在空地的中间，躺着一个人……从他肥硕的体型来看，应该就是陆夏他们的老板，吴东。 而虽然离得挺远，但众人还是能看到，吴东此时的状态是睁着双眼的，脖颈处一个巨大的豁口。 莫飞忍不住皱眉，“真血腥。” 安格尔盯着花田看着，突然伸手指着前方，就见那片平静的花丛里，出现了一道不规律的痕迹，正向远处一动。 “有人！”奥斯和申毅赶紧冲下楼，追入了花丛之中。 ------------ 第34章 无翼之蝉05帮凶 安格尔和莫飞在二楼上,透过窗户望着下边的花田。 奥斯和申毅追进去,才知道路有多难走……向日葵各种阻挡视线,最开始他俩好像是看到前边有个人影，不过也太矮了吧？小孩儿还是侏儒？但是很快人影就跑没了，他们也迷失了方向。 莫飞打电话给他们,起先还能辨别哪个方向有动静,但很快……整片花田都安静了下来。 一阵阵的风过，向日葵有规律地左右起伏着。 “好像已经跑了。”莫飞对电话那头的奥斯和申毅说，“上面已经看不到动静了。” “那你看得到我俩么？”申毅问。 “看得到。”莫飞点头。 虽然向日葵的花很高,但奥斯和申毅两个正常身高和体型的男人进去,还是能很清楚地被看见,于是袭击吴东的难道不是人？ 奥斯和申毅离开了那片诡异的花田，叫来了警方人员,调查吴东的尸体。 吴东也是死于斧砍，死相极惨，警员们都觉得有些恶心，这片向日葵花田各种血腥气息。 众人看那片阴森森的花田，莫名都有一种错觉――里边是不是躲着什么怪物？ 陆夏他们也被楼下的骚乱弄醒了，得知吴东也死了，三人都有些怔愣。 然而，众人还发现了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跟吴东一起来的那位代理女经纪人陈红，不见了。 那十来个高大的保镖都颓丧地被叫起来，还打着哈欠，众人都无语，中看不中用啊，警觉性还不如普通人…… 奥斯就奇怪了，“你们哪个保安公司的？” 为首一个只好解释，他们根本没受过培训，是吴东他们叫来撑场面的。吴东投资生意失败，哪儿还有钱请保镖啊，只是为了装装样子。 众人面面相觑――难怪要急着卖掉乐队了。 孙琦跑到那个女经纪人的房间转了转，发现东西都没动过，连被子都没摊开，可见她没进过这间客房。 奥斯问了一圈，最后一个看见她的是莫笑。 莫笑说他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到那个女经纪人背着一个很大的包往后边走，还以为是去浴室洗澡。 “很大一个包么？”安格尔问。 莫笑点头，“好大。” 安格尔突然搂着艾斯问，“能装下艾斯那么大么？” 艾斯摇了摇尾巴，舔着安格尔的手。 众人都愣了一会儿。 奥斯问，“为什么这么问安格尔？” “随便问问。”安格尔依然是气死人的回复。 “嗯……”莫笑摸着下巴想了一下，点头，“好像是能装下。” “这么大个包？！”奥斯惊讶。 孙琦觉得可疑，“背那么大个包去洗澡？” “也许衣服带得多吧？”莫笑一耸肩，“女人是比较讲究一点的么。” “安格尔。”莫飞低声问安格尔，“你怀疑陈红和这次的案件有关系？” 安格尔摸着下巴，点了点头，“嗯……” “喂，安格尔。”奥斯拍了拍安格尔的肩膀，“那究竟陈红是凶手还是被绑架了啊？” “那个突然消失了的东西，应该还在花田里。”安格尔却是答非所问。 “你是说我们刚才追的不是人？”奥斯不解，“那是什么？某种野兽？” “如果是野兽袭击人，尸体附近应该有爪印才对。”孙琦摇头，“法医和调查的人都没发现有爪印出现。” “野兽和人合作呢？”安格尔反问。 众人睁大了眼睛――要怎样合作？ “喂。” 众人正讨论，谭西突然指着远处，“那是什么情况？”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整片向日葵花田的边缘火光冲天。此时风很大，火迅速在蔓延…… 有几一个警察跑来告诉申毅，说村民分成了两派，一派说要烧了这片向日葵花田，另一派坚决不让，说这村子的传统就是种向日葵！ “都要烧掉？”莫笑觉得可惜，“这么大一片呢。” “传统。”莫飞有些好奇，“这不是蝉鸣村么？为什么种植向日葵是传统？这里的气候那么好，如果改种更经济一点的作物，应该收获会更好吧？” “的确经常发生这样的争吵。”陆夏道，“我记得小时候的确种过葡萄、薰衣草这类，但是后来突然改种向日葵，而且一直种着。” 申毅皱眉，“这么大火，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了。” “刚下过雨还烧那么快？”孙琦好奇。 “有助燃剂之类的吧。”奥斯叹气，“毕竟发生了那么多凶杀案，还都在这片花田里，难怪有人要烧掉它。” “大神。” 孙琦突然问安格尔，“你今天怎么那么沉默？” 安格尔瞧了孙琦一眼，打了个哈欠。 众人看了看天色――莫非是没睡醒？ “要不要再去睡一会儿？”莫飞问。 安格尔打完哈欠后摆了摆手，开口，“那个陈红是陈方的情人，知道么？” 安格尔话一出，众人一惊，“什么？！” 奥斯皱眉，“陈方的婚外情人？” 众人都看陆夏他们。 “她、陈方还有吴东是合伙人。”凯文到，“他们三个是挺暧昧不清不楚的，不过我们和陈红不算很熟。” 安格尔托着下巴，依然睡眼惺忪，“她的大包里装的应该是砍尸体用的斧子，挡血用的大塑料布、带血的衣服，以及……帮她杀人的帮凶。” “帮凶？”众人好奇，“猛兽？” “艾斯在这儿呢，如果真是什么猛兽，它会叫的。” “那……什么东西？”众人想不通。 安格尔道，“现在有几个条件，这东西行动比人快、长得比人矮、可以在众人不察觉的情况下将陈方的人头放进瓜田里，可见身手敏捷，智商应该也不低……打一种动物。” 众人张着嘴发呆的时候，莫飞问，“猴子？” “啊！”奥斯等人了然，“陈红养了只猴子帮她杀人？” “从她身上沾着的棕色短毛来看，应该是只猴子吧。”安格尔道，“这种毛陈方身上也有。” 申毅拿起电话询问验尸官。验尸官表示陈方身上的确有一些动物的短毛，不过要检查过才知道是什么。 “安格尔，你确定是猴子，不是狗或者猫之类的？”申毅问。 安格尔失笑，“猫是不可能协助作案的，狗的灵敏度和隐蔽性又不够，想来想去，猴子最符合，而且猴子的叫声，能被很好地掩盖在树梢的蝉鸣声中，简直完美。” “要怎么做？”奥斯问，“猴子杀人？” “我之前一直觉得陈方的死法很奇怪。”安格尔拿起了桌上那个小朋友们用来养蝉的塑料箱子，指了指里边那根榆树枝，问莫笑，“孩子们摘的还是捡到的？” “捡到的。”莫笑道，“连蝉也是落在地上的。” “这只蝉是不是受伤了？”孙琦盯着仔细看，“翅膀断了啊。” “榆树枝的切面很平整。”安格尔敲了敲盒子。 莫飞想了想，“所以那些人不是被斧子砍死的，而是被细绳或者钢丝勒死或者勒晕的？所以死的时候才无声无息，没有惨叫。然后陈红要做的就是用斧子砍坏尸体，掩盖尸体上的勒痕？” 安格尔点了点头，“蝉鸣村除了蝉多向日葵多之外，还有树多！如果猴子经过训练，蹲在一棵树上，将绳套套在树下某个人的脖子上，然后抓住另一头从树上跳下去……绳子挂住树枝，人就会被勒死或者勒晕。而这个过程中，细绳极可能折断树枝或者伤到树上的蝉……孩子们捡到的是案发现场遗落的证据。” 陆夏和凯文几人都是第一次和安格尔相处，有些好奇地问，“你就凭树枝、蝉的断翅，来推断凶手？” 安格尔看了看众人，略无奈，“凶手不是我推断出来的，有目击证人。” 众人都一愣，“目击证人？！” 安格尔点了点头，“四个。” “还有四个？！”众人惊骇――谁？！ “四个小朋友。”安格尔一笑。 众人面面相觑，莫笑好奇，“莫奕他们几个么？这是三个啊，还有一个小朋友？” “还有一个十岁的。”安格尔回答得淡定。 陆夏反应过来，“你说王一？“ 安格尔点点头。 “可是那大个子说他没见到凶手。”奥斯不解，他可是很仔细在听。 “他可没说他没见过凶手，陆夏问他有没有见到以前没见过的人，他说没有，因为他见到的人，以前都见过。”安格尔回答。 众人都在消化安格尔的话，莫飞像是明白了什么，皱眉问，“陆夏念书的时候，死去的几个人，也是这次的凶手杀的么？” 在场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王一说了，陆夏回来了，所以他也回来了，不知道他在哪儿，但是他肯定要杀人的。”安格尔道，“陈方在电话里跟他老婆保证会甩了那小情人，结果刚挂电话就被宰了。吴东说要卖了乐队，晚上也被宰了，这个公司总共三个合伙人，两个死了，一个活着，乐队通过这次的事件名声大噪可以卖个好价钱，于是所有钱都归入了陈红的钱包。负心汉没有了就用金钱安慰一下受伤的心灵么。” 陆夏皱眉，“说到底，是为了钱杀人？” 安格尔点头，“要让你离开这个村庄，光用钱引诱是不行的，最好的方法是让村民们赶你走。” 奥斯o着嘴一直无法还原，“这也太狠了……” 陆夏皱眉，一旁谭西和凯文也不敢置信地看着安格尔，总觉得一切发生得太快太跳跃，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想要完成这个复杂的案子，需要一只猴子、两把斧子、一卷细绳、一大张塑料布、带血的衣服几套，于是……”安格尔问莫笑，“那个大包够装下这些么？” 莫笑愣了好一会儿，点头，“嗯，应该可以。” 安格尔一挑眉，看吧。 “安格尔，有没有证据？”奥斯着急，“我们需要证据才能抓人。” “问题是她现在在哪儿？”孙琦也问。 “证据的话，在花丛里。”安格尔指了指正熊熊燃烧的向日葵花丛。 众人一惊。 “让猴子抱着斧子烧死在向日葵花丛里，等灰烬散去，这么多歌迷都会目睹这一幕――鸣蝉村的怪物……多好的噱头，顺便将乐队炒至最热话题，转手高价卖出。”安格尔轻轻摸了摸下巴，“而这一切，只要陈红杀了唯一一个目击证人，就完美无缺了，没有凶手，因为杀人的的确是那只猴子。” “等一下……”申毅皱眉，“杀唯一的目击证人，谁？” “目击证人只有四个啊，莫奕他们看到的是凶手需要他们看到的东西……戴着蝉面具的猴子。而王一看到的，则是几年前的那个，熟人。” “她要去杀王一？！”陆夏跳了起来，“你不早说啊！” 说完就跑了出去，申毅等人也追了出去。 奥斯哭丧着脸，安格尔又来了…… 凯文皱眉，有些担心地问安格尔，“那人智力有障碍，会不会遇到危险？” “他妈妈不是说了么。”安格尔有些遗憾，“他再跟丧门星混在一起，迟早死的是他。” 谭西惊骇地看安格尔。 莫飞无奈，“安格尔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放心吧，王一不会有事的。” 安格尔微微挑眉，赞赏地看莫飞，“观察很敏锐么！” 莫飞笑了笑，“没有翅膀的蝉，飞不起来，不过爬得很快。” 安格尔点头，事实证明，“没有翅膀的蝉，未必就嫉妒有翅膀的，恰恰相反，他们崇拜那对羽翼。” …… 奥斯等人赶到王一家的时候，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就见王一坐在门槛上哭，陈红腿被夹住了，满地的血，斧子掉在一旁，王一的妈妈，一个胖大婶，正用一把笤帚猛抽她，嘴里还骂，“你个臭不要脸的啊，半夜爬我娃子屋里来干嘛？！还拿着斧子，打死你！” 奥斯等人好半天才把彪悍的王妈妈给拦住，抓住了垂头丧气的陈红。 孙琦见王一吓哭了，就给他糖安慰他，王一倒是很容易就被哄好了，孙琦还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看得别的警员直眼馋。 消防车赶到的时候，花田都快烧掉一大半了，可能有助燃剂的缘故吧，向日葵们愤怒地燃烧着，等天光大亮的时候，整片画田，变成了一片黑色的焦土，场面有些震撼。 早起的小朋友们捧着脸问艾玛，“昨晚外星人来过了么？“ 在花田里，众人找到了一具猴子的焦尸，尸体旁边有一把斧子，以及一个烧成焦黑色，熔了大半的蝉面具。 “这面具有点恐怖啊。”奥斯问，“孩子们看到的就是花丛里边躲着的，戴着面具的猴子么？” 莫飞点了点头，“大概是吧，这高度，猴子很矮，人不蹲下根本看不见，小朋友的角度可能刚好。” 安格尔站在猴子的尸体旁边，摇了摇头，“可怜的家伙。” “安格尔。”申毅走到安格尔身边，“有些地方还是有疑点。” 安格尔一笑，“的确有要完成一系列的案子，除了猴子之外，她还需要帮凶，而且……就是这个村子里的人。还没完呢！” ------------ 第35章 无翼之蝉06斩断的翼 警方忙碌地收拾着残局,凶手陈红被抓到了，混乱的小村稍微恢复了一些平静。 然而向日葵花田都被烧毁了，小村损失惨重。 很多村民都来跟警方理论。 奥斯焦头烂额的，一方面安格尔说案子还没了，另一方面,大批的歌迷进驻,被挡在村外,现在村民们又要他们赔偿。 正在混乱之际。 安格尔推了推傻站在门口的陆夏，问，“你有多少钱？” 陆夏愣了愣,道,“你指什么？” “存款。”安格尔道。 “呃……还，还不少。”陆夏搔了搔头。 安格尔指了指一群损失惨重的村民，告诉陆夏，“去告诉他们，所有的赔偿你来承担。” 众人看了看安格尔。 陆夏点了点头，觉得这倒是不难，就跑了过去。 村民们看到他，都皱眉。该怎么说呢，毕竟是从小在村子长大的，这些人都是他的长辈，但眼前的灾难，又似乎的确是他带来的…… 正说着，就见陆夏小声跟奥斯说了几句话。 奥斯看他，“你确定？” 陆夏点点头。 于是奥斯跟来“谈判”的村民说了陆夏的想法。 村民们面面相觑，觉得拿陆夏的钱不成体统。 “不行。”有几个年长的老人摇头，“我们不能拿你的钱！” 陆夏张了张嘴，就听身后有人说话，“不如这样吧，就用这块空掉的向日葵场地来开音乐会，我负责给你们找投资商，然后被长款从收入中扣除，怎么样？” 众人回头，就见说话的是莫飞。 村民们对视了一眼，议论了一下，觉得倒是也不错。 奥斯则是张大了嘴巴看莫飞，那意思――大哥，还不够乱啊你给我添乱！ 莫飞指了指身后木屋里的安格尔，告诉奥斯――是安格尔的主意。 奥斯困惑――安格尔大魔王又想到什么了？ 果然，这一个主意，不止成功地劝服了那些村民，更是让外围的歌迷欢欣鼓舞。陆夏告诉他们要他们守秩序，三天的准备之后，演唱会会如期举行，歌迷们立刻有秩序地撤离，另外还有不少索性出钱租住在了蝉鸣村的农家，这也让本地的村民很是高兴。 警方开始收拾残局，案件似乎是进入了守卫阶段，大批的警力陆续撤离。 申毅回到了木屋，看到正跟几个小孩儿玩大富翁的安格尔，就见安格尔脑门上贴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两个字――“败将！” 众人都忍不住“噗”了一声。 “玩大富翁都有败将？”莫笑好奇地凑近来。 安格尔无奈，莫奕他们在一旁说，“安安笨死了！玩大富翁竟然破产了！” 众人默默地仰起脸――说安格尔“笨”哦！安格尔竟然有被人说“笨”的一天。 安格尔不满地继续扔着色子，“这种游戏设计得一点科学依据都没有！” 莫飞坐在安格尔身边，问，“真的要举办这次音乐会？” “嗯。”安格尔点头，“场地有了，搭个台子就行了。” “那去哪儿拉赞助？”莫飞问。 安格尔笑了笑，伸手跟莫飞要电话。 莫飞将电话交给他。 安格尔拿过电话，拨通了莫秦的号码。 “喂？” 那头，传来了莫秦的声音，他昨晚忙了个通宵，总算事情都解决了，刚刚睡下电话就响了。一看到打来的是莫飞，赶忙接听，“你终于打电话来了？学业怎么样了？我给你那些资料都看完了没？” 莫秦问完，那边没传来莫飞的声音，而是安格尔的，“给我一千万。” …… 莫秦深呼吸，揉着眉心，“你要干嘛？” “早晨的报纸送来了么？”安格尔问。 莫秦伸手，按了一下床边的铃。 很快，罗伊推门进来，“少爷？” 莫秦道，“报纸。” “好。” 很快，罗伊拿了报纸过来。 莫秦接过报纸，就被头版吸引了。头版上巨幅标题报道了蝉鸣村的杀人命案，以及陆夏他们这只炙手可热的乐队，老板身亡合约期满的事情。 莫秦微微一挑眉，问安格尔，“你要一千万干嘛？” “帮你投资啊。”安格尔道。 莫秦眯了眯眼睛，随后道，“我一会儿让沈隽过来，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干，钱的问题你就不用担心了，全部流程我解决。” “果然是聪明人啊。”安格尔一笑，挂掉了电话。 莫飞接过电话，“这笔买卖有赚不赔，莫秦应该会很乐意。” 安格尔架着腿，“和你们家族生意无关的他也会接哦？” “家族生意现在很少了。”莫笑道，“这年头为非作歹的事情毕竟少，稀世珍宝就更少了，所以莫秦大多数时候还是在做生意。莫飞需要的只是接手家族生意那一块，所以暂时没工作，有可能一辈子也碰不上多少工作。” 安格尔挑眉，“这样更好。” …… 安格尔低头继续玩大富翁了，还让莫飞帮他扔色子，周围的人却是云山雾罩。 申毅问，“安格尔……你之前说还有帮凶，还是村子里的人……” “什么？！”陆夏一惊。 凯文和谭西也惊讶，“案子还没完么？那为什么保镖和警员都撤走了？还要接着开演唱会？” 陆夏脸都白了。 孙琦有些紧张地问安格尔，“安格尔，你知道那个凶手是谁了么？” 安格尔微微一耸肩。 众人张大了嘴。 奥斯这几天一直都没睡觉，昨晚上更是劳碌一夜，顶着两个黑眼圈差不多已经到极限了。他现在只想抓到凶手之后马上倒头大睡个昏天黑地，可是不行…… 于是，情绪起伏稍稍受到疲劳影响的奥斯，突然趴在了安格尔手边，搂着一旁被毛都竖起来了的艾斯打滚，“大王，你可怜可怜我别玩我了吧！赶紧抓到那个凶手啊，我好困啊！” 众人骇然地看着奥斯。 孙琦瞧了瞧申毅。 申毅对奥斯深表同情，他们跟安格尔的沟通工作基本都是奥斯在做，而奥斯最近真的好累，但是对安格尔又实在是没办法。 安格尔瞧着地上打滚状态的奥斯。 莫奕和双胞胎看着他，良久，就听维妮说，“好可怜。” 艾德也点头，“是啊，好可怜啊。” 莫笑感慨，“被安格尔折磨成这样。” “情绪崩溃的样子。”修德摸着下巴。 而陆夏等人则是纠结了良久，感慨，“如果一直是这种工作状态的话……真的好可怜啊！” …… 莫飞看了看安格尔，那意思――你就饶了奥斯一次吧。 安格尔望天，看着搂着艾斯打滚的奥斯，拍了拍他，“我不知道凶手是谁，我只能推测出他所在的范围和大概的身份……不过这几天，可以引他出来。” 众人都一愣，奥斯也像是活过来了，抬头看安格尔，“真的么？” 安格尔点头。 “那所属范围是……”众人都问。 “陆夏原来的同学，或者是学校的人。”安格尔道。 众人面面相觑。 陆夏皱眉，“我的同学和陈红她们合作，杀了我的朋友？” 安格尔更正他，“和陈红合作的还有吴东和陈方呢。” “陈红也说，当年她们是一起行动的。”申毅道，“但是她并没有说，这蝉鸣村里还有一个她的同伙。” “对啊。”奥斯点头，“我特地问了她有没有同伙，她说没了，难道在掩护那个人？” 安格尔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晃了晃，“并不是掩护，而是她们也未必知道那个人的存在，但那个人却是帮了她们大忙的，帮凶。” 众人更不明白了。 “什么意思啊？”陆夏好奇。 安格尔问陆夏，“你原本的同学现在在干吗？” “上大学啊。”陆夏回答。 “这几天放暑假了吧？” “这倒是。”陆夏点头。 “为什么没人来找你玩？你难得回来一趟吧。” 陆夏干笑了一声，“我原先的好朋友都死了，我本来就很孤僻，上学的时候就顾着唱歌玩乐队，就只有那几个朋友。” “这就是关键所在。”安格尔道。 “大王，再深入浅出一点。”奥斯恳求。 莫飞道，“安格尔的意思是，两方人合作，未必是为了一样的目的，但是可以为了一样的结果。” 众人挑着眉头看莫飞，“再浅显些。” “呃，我的理解是这样。”莫飞道，“如果说陈红她们一帮人，杀掉陆夏的朋友是为了金钱，那另一个帮凶可能是为了别的。但他想要的结果是那几个人死，而那几个人死直接导致的就是陆夏没有了朋友。他是做乐队的，没有了那些人，就好像是……” “没有了翅膀的蝉。”凯文和谭西突然看陆夏，“你当年执意要叫乐队做‘蝉’，是因为你如果是鸣蝉的话，我们两个就是蝉翼吧？没有配乐和伙伴你就飞不起来？” 众人了然，“哦……” “对方为什么要让陆夏做一只没有翼的蝉呢？”申毅好奇。 安格尔道，“大富翁破产了，还能再来一回，有些事情就好像是一个游戏，第一次走错了哪一步，第二次记住，再来过。” 众人都皱着眉头――依然听不懂。 莫飞说，“所以这次是第二次游戏！因为第一次他没有成功。” 安格尔笑了，摸了摸莫飞的头。 “我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奥斯搔了搔头，“不过又好像差了些什么。” “第一次的结果如果是斩断了蝉翼……但结果之外，却出现了没有预料到的发展。就是陆夏离开了蝉鸣村，陈方他们为他准备了另外一对蝉翼，就是凯文和谭西。于是陆夏飞走了，不止是飞上了枝头，而且远离了村子，再也不飞回来了。”莫飞道，“所以第一次其实对于那个帮凶来说，是失败的游戏，于是……他要来第二次！” “第二次，他还要执着地将陆夏的蝉翼斩断么？”谭西问，“所以他的目的是要杀了我和凯文？” “杀了你们两个，和他第一次的游戏有什么区别？”安格尔反问。 “那他要怎么做？”陆夏皱眉，“究竟是什么人？目的是什么啊？” 安格尔笑了笑，“我在这个村子发现了很有趣的东西。” 众人望天。 奥斯继续趴下打滚，“不准打岔不准跳跃思维！” 安格尔无奈，“好啦，这次他要斩草除根！不是已经做了么。” 众人面面相觑。 奥斯仰起脸，摸着下巴，“那小子这次把陈方、陈红他们都宰了。” “陆夏他们的前途无限，市场价值可谓不可估量。”莫飞道，“所以这三天，应该会有源源不断的经纪公司来跟他们联系！他最后依然会离开这村子。” “他不会是想把他们全杀了吧？”奥斯张大了嘴。 安格尔托着下巴，“所以说有趣么，两个极端的存在。” “什么两个极端？”奥斯不解，其他人也不解。 “是说他么？”莫飞突然望向门口。 这时，众人就发现，有一个人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手里拿着一把长长的斧子，。 “哇！”警察们都站了起来，孙琦掏出枪，“你干嘛？” ------------ 第36章 无翼之蝉07断翼与双翼 此时,站在门口手拿斧子的,正是那个痴呆的大个子王一。 除了安格尔和莫飞，所有人都跳了起来。 陆夏惊讶地看着王一，就见他似乎没有之前那么驼背了,整个人显得更加庞大了一些，手里拿着一把斧子。 “王一？你要干嘛？”陆夏不解地问他。 “保护你！”王一说着,一仰脸，看着还是有些二百五的感觉。 众人都望天。 奥斯对他招手,“斧子放下。” 王一于是将斧子放到了一旁。 孙琦拍了拍他,道,“你乖啊,快点回家去了。” “我要在这里。”王一不肯走。 众人都劝他,但是他就不走,口口声声就说，“他要来害哥哥了。” 众人也对他没办法，申毅下意识地看了看安格尔，就见安格尔似乎完全不在意门口发生的事情，而是和三个小朋友一起看那塑料箱子里的蝉。 奥斯问申毅，“队长，怎么办？” 申毅想了下，对他点点头，那意思——既然安格尔没反对，就让他留下吧。 王一坐在门口，四外看着，像是一尊门神。 陆夏无奈地给他递了一杯可乐，道，“你不怕阿姨骂你？” 王一扁着嘴，“不怕。” 陆夏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头。 这时，凯文拿了把吉他出来，对陆夏道，“要开演唱会不排练下？” “对哦。”陆夏点点头，于是，三人在门口开始练歌。 几个小朋友跑去做听众，莫笑是脑残粉，更激动一些，安格尔静静地靠在艾斯的背上，像是在补眠，又或许是在听歌，一点动静都没有。 莫飞在一旁看着一份资料。 渐渐地，歌声吸引来了越来越多的人，很多都是附近的学生以及一些年轻人，都来听歌，有些偷偷溜进来的粉丝也都跑来拍照。 人越聚越多。 这时，安格尔突然睁开了眼睛，伸手轻轻地拽了拽一旁莫飞的衣袖。 莫飞低头看他。 安格尔看着莫飞，开口说，“之后的事情不是侦探推理的范畴。” 莫飞有些不解地看安格尔。 安格尔轻轻拍了拍他，道，“去吧，让我看看你这些年究竟学了什么。” 莫飞微微一愣，不过似乎很快明白了过来，放下书走到了门口，站在门廊边往外看。莫飞的视线扫视过人群，一个、一个地看过去…… 奥斯和申毅有些不解地看着莫飞的举动，孙琦则是悄悄地捂着嘴，“莫飞……” 奥斯和申毅都看她，等她发表什么意见。 等了良久，孙琦冒出一句，“好帅！” 奥斯和申毅望天，一旁莫笑坏坏地提醒孙琦，“阿姨你好像比莫飞大好多。” 孙琦瞪他——讨厌！ 莫飞一直站在门口看着，奥斯实在不明白，就问莫笑，“唉，他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莫笑一挑眉，“要出事的节奏啊。” “出什么事？”奥斯张大了嘴。 “莫飞接受了那么长时间的训练，可能要实战一下，我有必要给莫秦做一下直播啊。” 说完，跑到莫飞身边，“怎样？” 莫飞微微皱着眉头，对他说，“守住安格尔，一步都别离开，我来解决就好，不是太困难。” “哦。”莫笑点头，跑去房间里，坐在了艾斯身边，守着安格尔了。 整个排练过程一直持续到傍晚，随着排练的结束，四周围的人也渐渐散去了。 艾玛和王芸准备好了晚饭，众人却发现围观群众里，还有几个生面孔一直在等待。 申毅皱眉想要去询问这些人的身份，倒是凯文轻轻拦住了他，道，“那些都是知名娱乐公司的经纪人。” 申毅点了点头，没再过问。 来的几个经济刚才观看了排练，这些都是识货的，意识到陆夏他们的乐队简直是纯金做的，“钱途”无量！ 于是，几人争先恐后地跑了进来。 陆夏没出声，他不太善于应付这些人，凯文则是表示，由于刚刚发生了这些事情，他们心情还没有平复，工作得事情想过阵子再谈。 众老板都表示很能理解，他们可以等，于是，众人决定在村庄里安顿下来。 一旁，莫飞开口，“反正这里有那么多房间，不如住这儿吧。” 陆夏惊讶地看了看莫飞。 王芸十分好客，给众人去准备客房，也说住在外面不方便，就住在家里吧。那些经济们自然求之不得，离陆夏他们越近越方便啊！而且还可以近距离观察一下这支乐队。 天渐渐黑了下来。 王一还坐在门口。 安格尔正在客厅里画画，他架起了一幅很大的画板，慢条斯理地画着画。 奥斯靠在桌边打瞌睡，边看着画画的安格尔。 莫飞走到门口，站在王一身边。 王一还是笔直地坐着。 莫飞看了看身后众人，都离得比较远，就蹲下问，“你看到他们了么？” 王一愣了愣，“他们？” 说完，他微微一挑眉，有些尴尬地看莫飞。 莫飞笑了，看着他，“你果然不疯。” 王一转回头，脸上有些二的表情敛去了些，“我果然没看错，你很厉害。” 莫飞看他，“你一直都在保护陆夏？” 王一点了点头。 “为什么装傻？”莫飞问。 “我这个样子，做一个傻子活得更开心点。”王一无所谓地道。 “为什么帮助陆夏？” “……”王一沉默了片刻，看莫飞，“你为什么保护安格尔。” 莫飞微微一挑眉，似乎是明白了。 王一道，“疯子做事不需要理由，我只想仰望他，没有翅膀的蝉，就该看着树顶的蝉叫得响亮。” 莫飞突然想起了之前安格尔的话，没有翅膀的蝉飞不高，但是足有力，可以爬上去……靠近自己心仪的那只鸣蝉。 行到这里，莫飞突然笑了，“可能我也是无翼之蝉。” 王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是所有畸形都是无翼的。” 莫飞愣了愣。 “有的其实是双翼。”王一道，“疯子和天才一线之隔。” 莫飞笑了，王一何止不笨，还很聪明。 “你刚刚说他们……”又过了一会儿，王一似乎很在意地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你当年看到几个人？”莫飞问。 “就一个啊。”王一惊讶地看着莫飞。 莫飞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转过脸看他，“应该有四个。” “什么？”王一一愣。 莫飞道，“我观察了一下，神情异样的大概有四个人。“ “你凭借什么来判断他们神情一样？”王一不解。 “我经过训练。”莫飞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家传的额某种天赋。” 王一点头，“你果然是不同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莫飞微微地笑了笑，回头看了看后边的安格尔。 此时，安格尔正专注地画着画呢。 “我不会让人打扰安格尔画画.”莫飞转回头，冷冷来了一句，“任何人都不行。” …… 夜渐深，安格尔似乎有些困了，拿着画笔，靠在艾斯肚子上睡着了。 艾斯温柔地甩动着尾巴，不知道是在轻拍安格尔，还是在给他赶蚊子。 莫笑趴在一旁的茶几上打游戏，三个小孩儿和艾玛王芸等都早已上楼入睡。 莫飞轻轻给安格尔盖上一条毯子，摸了摸一旁艾斯的脑袋。 与此同时，艾斯抬起头，双眼直视着后门的方向，耳朵也竖了起来。 莫飞轻轻地拍了拍它，示意它不用紧张。 奥斯和申毅也感觉到了一些异样，突然……点灯闪了一下……随后整个熄灭。 “线路问题么？”奥斯拿着手电筒要出去看，不过被莫飞拦住了。 莫飞拿走了手电筒，说，“我去吧。” 奥斯张了张嘴，莫飞对他，“嘘”，别吵醒安格尔睡觉。 众人下意识地回头看，就见安格尔靠着艾斯，睡得正熟呢。 莫飞于是拿着手电出去了。 申毅皱眉，孙琦也拍了拍奥斯，“一起去吧，咱么好歹有枪。” “可是开枪会吵醒安格尔。”奥斯顺着莫飞的思路回答了一句。 申毅和孙琦嘴角都抽搐了一下……这个么…… “放心吧。”莫笑趴在茶几上继续打游戏，“就几个小喽啰而已，莫飞一个人绝对搞的定……” 话没说完，就听到外边传来了几声闷响。 王一这会儿，正坐在后门口的窗户边，趴着窗台，从窗户缝里望着外边。 奥斯忍不住站起来，要过去看。 这时候，安格尔忽然翻了个身。 奥斯赶紧定住不敢动弹，等安格尔翻身后在艾斯肚子上蹭了两下，又睡熟了，奥斯才蹑手蹑脚地跑过去。只是到跑得急了点，被铺在茶几下边的席子绊了一下，一个趔趄…… 奥斯“嘭”一声着地。 众人都一惊。 莫笑举着游戏机紧张地瞧着一旁的安格尔，幸好，安格尔没醒，还是睡着。 奥斯长出了一口气，顺便接收众人鄙视的目光。 好在奥斯离窗户已经很近，赶紧跑过去，打开一点窗户往外看…… 月光下，他只看到莫飞拿着手电筒，将安装在屋檐下的电闸盒子打开，把电闸推上去……瞬间，房间里来电了，外边的灯也亮了。 奥斯就看到花园的正当中，有四个人被叠放在一起。毫不夸张地说，跟叠被子一样，四个人翻着白眼被叠成了一堆，他们的身边，落着四把斧子。 奥斯等人赶紧跑了出去。 孙琦看申毅，那意思——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啊！ 申毅也皱眉，莫飞本来就有惊人的运动能力和天分，但是以前完全没人教他控制自己的能力，从而变成了一个有暴力倾向的少年。可现在大不同了，莫飞竟然在不发出一点声响的情况下，瞬间解决了四个人。 奥斯将那四个人都拷上手铐，他们手里的斧子上都有干涸差的血迹。 孙琦给那四人相了相面，发现竟然是学校的一个老师以及三个学生。 “这三个学生都是三年二班的。”孙琦翻看着他的调查记录，“他们三个和那个死去的学生发生过争吵。” 奥斯皱眉，“这里头有蹊跷。” 莫飞走了过来，伸手提起那个还晕乎乎的老师，问王一，“是他么？” 王一点头，“是的。” “哇……” 奥斯一惊，莫飞看了他一眼，奥斯赶紧压低声音，“你不疯啊？” 王一愣了愣，随后歪头，“疯的。” 奥斯嘴角直抽。 “你既然是当年的目击者？”申毅皱眉，“为什么不报警？” “我是疯子，说了也没人会相信，而且没有证据。”王一挑眉。 奥斯眯着眼睛，“果然不疯！” 王一继续仰起脸，“疯的！” 众人无语。 莫飞走了过来，对奥斯和申毅道，“安格尔说，这几个帮凶抓到之后案子就完结了。”说着，拍了拍奥斯，“你可以睡觉了。” 奥斯长出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终于……” 莫飞笑了笑，进屋回到安格尔身边，将还沉睡着的安格尔抱了起来，带着艾斯一起上楼睡觉了。 奥斯等人将那四个昏迷的犯人连夜押回警局，审问。 次日清晨。 沈隽到了。 几天不见，沈隽整个人精神了不少，似乎是已经渐渐走出了阴影，整个人有一股阳光之气。 莫飞介绍他给陆夏等人认识，沈隽跟他们交流了一下演唱会要举办的细节。作为一个优秀的律师，沈隽帮他们审核了一下那些经纪公司开出的价码，全部驳回。 经纪公司那些人也头痛，本来还以为陆夏他们都是小孩子很好骗，谁知道竟然请了那么好的律师。 另一方面，奥斯他们的案子也有了进展。 原来事情的起因相当简单，死在向日葵花丛中的学生其实是误杀，凶手是那三个学生，真正的死因是被推倒后撞到头，意外身亡。 而那位老师，正是陆夏以前学校的音乐老师。 陆夏记得这位音乐老师，不解，“人很温和的啊，干嘛杀人那么凶残？” “他当年看到陈方他们杀人，暗中给帮了点小忙，他当时这么做是希望你能飞得更高，不要被村里的人拖后腿。”奥斯道，“但是你后来真的成了大明星，却从来没提起过他。” 陆夏搔了搔头。 “他说他为你付出了那么多，甚至为你杀人，你却从来不在重要的奖项得奖的时候感谢他，最讽刺的是你甚至感谢蝉鸣村也不去感谢他，他才是那个让你脱离小村庄的束缚飞上顶峰的人。”孙琦摇头，“所以他转而想报复你，要搞到你再也无法唱歌，一无所有。” 众人都忍不住感慨，“变态！” “那三个学生错手杀了第一个死者之后被他发现了，他帮忙伪造了凶案现场……之后他们就受控制于他了。”申毅道，“其他的案情都跟安格尔之前推理的一样。” 陆夏摇头，正在感慨，后边传来了小朋友们的欢呼声。 众人回去看，就见安格尔的画已经完成了。 画得是一幅静物画。 安格尔甚少画静物，这次画的是小朋友们盒子里装着的那只断了翅膀的蝉。 众人盯着那副画像欣赏着，感觉五味陈杂——可能安格尔实在是画得太逼真了，那只被放大了好多倍的蝉，站在一根端树枝上，畸形的翅膀，像是一只扭曲着的臂膀。 …… 几天后，演唱会如期举行。 场面很是浩大，沈隽一流的办事能力和莫氏家族强大的财力体现得淋漓尽致，直播盛况造就了陆夏他们新的神话。这支年轻的乐队算是彻底红透了半边天，沈隽在音乐会现场帮他们谈妥了一份合理的合同，为三个年轻人的音乐之路扫清了障碍。 不过众人都欣赏的音乐会在于安格尔却是一场灾难。 安格尔捂着耳朵，“好吵！” 莫飞带着他到花田外边，“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安格尔不解，“有什么好听的，一点音质都没有嘈杂得跟蜜蜂吵架一样。” 莫飞笑了，到了停在路边的车子旁，坐在车前盖上，拉着安格尔的手。 安格尔用脚尖逗着艾斯，边跟莫飞说，“这里热死了，我们明天回画廊了。” 莫飞点了点头，道，“安格尔。” “嗯？” “你真的会陪我去参加同学会么？”莫飞问。 安格尔微微一愣，抬头看着莫飞，随后很感兴趣地凑过去，“你真的要参加同学会啊？” “我记得每年的七夕，我学校都有一个校庆活动，很多校友都会回去参加，不过我一年都没去过。”莫飞问安格尔，“你要陪我去么？” 安格尔笑了，“当然。” ------------ 第37章 隧道的另一端01家族业务 离开蝉鸣村之后,安格尔和莫飞回到画廊的当晚，伊莉莎就做了妈妈，生下了两只可爱的小鼯鼠。 画廊里本来就已经有三个小朋友，再加莫笑和修德两个特别幼稚又吵闹的家伙,这回又多了两只更加幼小的生物,安格尔觉得画廊有一股诡异的,生机勃勃的气息。 安格尔从楼上走到楼下，又从楼下走到楼上，走到哪儿,都要避让各种幼小的生物，搞得他好不习惯，想要离家出走。 莫飞这几天正在处理一大堆的文件，貌似是跟什么古董有关系,一大堆的资料忙得焦头烂额。 莫飞毕竟不是当年那个总跟着安格尔的大男孩了，虽然秉性没变，但身份变了，艾玛也不可能让他帮着煮饭什么的。当然了，照顾安格尔这点她抢来抢去还是抢不过莫飞。因为对于莫飞来说，这是最好的休息和调剂。 这天下午，又是一个安逸的午后。 安格尔挣脱开三个小孩儿抱腿、抱腰、抱胳膊等各种束缚，冲上二楼躲进房间锁门。 莫飞正在窗台边看资料，见他进来，笑了，“怎么？又被围住了。” 安格尔整理了一下被扯皱的衣服，“那些幼小的生物真是不能理解。” “因为他们特别喜欢你么。”莫飞正将手里的资料塞回袋子里。 “所以不能理解啊。”安格尔抱着胳膊。 “有什么不能理解？”莫飞伸手拉安格尔坐到身边，“你本来就可爱。” 安格尔瞄着莫飞，“你这种甜言蜜语的技能是哪里学来的？” 莫飞笑了，“我说实话而已。” “明天就七夕了。”安格尔捏了捏莫飞的下巴，“你说的那个同学会呢？” 莫飞笑了，“晚上去学校就行了吧，那晚应该很多人，具体的同学我可不太清楚，毕竟都没有联系那么多年，而且这几天我有点事情要忙。” 安格尔顺手拿过莫飞在看得几张照片，看到照片一跟权杖一样的古物，不解，“就是忙这个？” “嗯，这次要护送的东西。”莫飞话没说完，就听楼下莫笑的喊声传来，“莫飞！东西来了哦！” 莫飞站了起来，拉着安格尔下楼。 楼下，又是闹哄哄的一大堆人。 安格尔到了楼梯口就皱眉――艾玛正带着三个小跟屁虫厨房客厅两头跑，修的和莫笑在打游戏，九逸照顾伊莉莎和几只鼯鼠宝宝，奥斯貌似今天休息，跑来蹭饭。 而众多的闲人里，还混了一些其他的人。 安格尔走到楼下，就见沈隽也在，他正坐在沙发上喝茶，身后站着两个戴墨镜的黑衣人，外头几辆黑色的车子。 奥斯有些好奇地靠在门口张望着，手里拿着个三明治。 莫飞下了楼。 沈隽将手边的一个黑色皮箱交给他。 莫飞打开箱子看了看，点点头。 安格尔也凑过去看了一眼――箱子里的，正是刚才莫飞在楼上看得那张一根里，那根“权杖”一样的东西。 安格尔就摸下巴，实物更加粗糙简陋，看不出什么神奇之处啊。 “正好这次的买家是s市人。”沈隽道，“莫秦的意思是让你实战一下，这些人留下帮你手，我还有事情要先回去。” 莫飞点头，送沈隽出去。 沈隽就坐着门口三辆黑车之中的一辆走了，其余两辆车里走下来总共八个黑衣人，并排站在门口，对莫飞行礼。 房间里，众人面面相觑。 安格尔架着腿靠在沙发上喝着红茶，瞧着门口的动静。 “哎，安格尔。”奥斯佯装拿着报纸不关注门口的情况，凑到安格尔身边，“莫飞这是搞什么呢？” “家族生意吧。”安格尔喝了一口茶。 “家族生意？”奥斯惊讶。 “说起来，莫飞接管的究竟是什么生意啊？需要他的什么天赋？”九逸也很感兴趣地问。 “都说了是护送业务。”安格尔慢条斯理地回答。 “护送？”艾玛端着盘子出来给众人送点心，“类似于保镖、护卫之类？” “接近，不过没那么简单。”莫笑吃着艾玛给他做的起司蛋糕，笑眯眯帮着解惑，“莫氏家族历史很长久的，这门祖产世代相传，护送的基本都是比较特殊的，宝贝。” “宝贝？”奥斯皱眉。 “恩，最早的时候是那时皇族需要送一些宝物去某个地方，但是途中怕有人抢夺又或者是会出什么变故，莫家的人就是保证着宝物安全送达并且不发生任何意外的。” “哦……”奥斯倒是明白了，点点头，“就是古时候的镖师么？” 众人摸下巴――好像看武侠小说哦。 “其实并不只是护送这么简单的。” 这时候，莫飞走了进来，那几个黑衣人都在院子外边的另一座小楼里暂住了，艾玛带着他们去房间。 “如果只是单纯的保镖，现在有很多手段，甚至有些国宝级的东西可以出动官方护送，也并没什么人敢抢夺，毕竟国宝不好出手，抢去也未必能变成钱，风险还大代价还高。”莫飞走到安格尔身边坐下，给众人解说，“但是有些东西，就不是单纯的值钱那么简单了，比较特殊。” 奥斯托着下巴示意没听明白。 “不过这种东西越来越少了，所以今天这单算是今年第一件买卖吧？”莫飞问莫笑。 莫笑点头，“是的。” “搞了半天，究竟是什么情况？”奥斯追问。 “就以今天这样东西为例吧。”莫飞将黑色的箱子打开，给众人展示里边的东西。 就见箱子里，躺着一根黄铜色的长杆，上边雕刻了一些古古怪怪的花纹，在长杆子上方，还镶嵌了一块钻石或者水晶类似的透明石头。 众人也看不出是个什么宝贝，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权杖或者拐杖之类的？但是是不是短了点？ “这是什么？”奥斯好奇。 “刹车。”莫飞开口。 众人一愣，随后嘴角抽了抽。 “刹车？！”奥斯声调都高了几分，“什么刹车这款式？” “是矿车的刹车。”莫飞见安格尔都难得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就解释。 “哦……”众人想象了一下，的确，老式的矿车就是那种一个车厢一把刹车的设计。 “什么矿的矿车用这么名贵的刹车啊？”奥斯好奇。 “金矿。”莫飞道，“据说还很大。” 众人都忍不住点头――原来如此啊。 “不过就算是金矿的刹车，又不是金矿，用得着护送么？”奥斯抓了抓头。 莫飞还没来得急解释，安格尔忽然站了起来，走到一旁的书架前边，找了找，抽出一本书来，走回桌边，将书放到桌上。 众人凑过去看，就见那是一部手写的日记簿。 “爷爷记录奇闻的日记。”安格尔慢悠悠道，“这个刹车，应该关系到黄金岛的传说。” 莫飞点了点头，安格尔猜对了。 “黄金岛？！” 九逸的眼睛都亮了，不过声音就稍微大了一点点，几只吃饱了奶正睡觉的小鼯鼠宝宝动了动。 伊莉莎瞄了九逸一眼。 九逸赶紧狗腿地给她揉揉脑袋，顺便帮伊莉莎按按肚子。 伊莉莎瞟他一眼，用大尾巴把自己连同肚皮下面的小鼯鼠都遮起来。 “安格尔。”奥斯问安格尔，“继续说黄金岛的事情。” “哦，大概九十年前吧，东南亚附近有一些商人在海上发现了一些小岛蕴含很丰富的煤矿资源，所以带了些人，坐船出海挖煤。那时候战乱四起，挖煤卖钱很赚，而且在小岛上又没有战火困扰，比较安全。”安格尔道，“其中有一个商人，名字叫乌拉尔米。他是一个小煤矿的矿主，挖煤的设施比较简陋，挖了好几年，入不敷出。不过有一次他下矿的时候，突然矿车的刹车失灵了，就是老化了，被他整个拔了出来……于是矿车摔进了矿坑深处，他摔到近百米深的矿洞底部的时候，手里就拿着一根被拽下来的刹车杆。他拿着刹车杆想往外爬，却被他发现了黄金。” “黄金？！”众人微微一愣。 奥斯问，“难道挖煤矿阴错阳差找到了金矿？不过这俩东西会长在一个矿里？” “乌拉尔米找到的不是金矿，是金砖。”安格尔一笑，“成片成片的金砖堆成的墙，那是无尽的财富！” 众人张大了嘴，看着安格尔，“真的假的？！” “只是传说而已，很多人说那座小岛就是传说中海盗们用来藏赃款的黄金岛。”安格尔一挑眉，“当然了，传说大多有夸张的成分。” 众人都盯着那刹车发呆。 “乌拉尔米只拿出了几块金砖来，并且关闭了煤矿，将黄金岛的位置记录在了刹车杆上，整座金矿被他独吞了。”安格尔戳了戳那本日记，“我曾经看到过关于这个黄金岛和刹车杆的记录。不过乌拉尔米并没有得到好下场……由于他突然一夜暴富，又太过张扬，于是被一伙盗贼盯上了。他们为了逼迫乌拉尔米说出黄金岛的位置，杀害了他所有的家人，并且对他严刑拷问……乌拉尔米死了也没说出黄金岛的所在，那些盗贼只找到了这把刹车。” “嚯，杀人害命搞了半天就得了个刹车把那还真是不划算啊。”奥斯又盯着那把刹车看了半天，“这刹车把还能找到黄金岛？那个什么乌拉尔米会不会是信口开河的？” “他是不是信口开河不清楚。”莫飞将箱子的盖子盖上，“不过这刹车有一定的传奇性。” 众人都点头，价值不逊于藏宝图。 九逸盯着那刹车杆看着，微微皱起眉头，“我听说过这刹车。” 众人都看他，觉得也是――以九逸以前的职业来说，黄金岛对于他简直是毕生追求。 “这东西太危险了。”九逸摇头，看莫飞，“原来这就是你的家族产业啊，我的天。” 众人更加不解。 莫飞又拿出一叠资料来，“这几十年里，有过不少盗贼抢这把刹车，闹出人命不计其数，不过这东西除了有个传说之外，这么多年除了夺人性命，没有任何人从它身上找到什么黄金岛的秘密。“ “所以说其实它可能根本无价值？”安格尔问。 莫飞点了点头，“这次有个大买家，买到了这把刹车。他找了一个研究小组，集合了全球最顶尖的专家，来研究这刹车里边的秘密。” “于是，你们要做的是将东西护送去那个研究机构？”奥斯问。 莫飞摇了摇头，“我们要做的是评估。” “评估？” “就是要评估这东西的真正价值，究竟是藏宝图，还是破铜烂铁。”莫飞回答。 奥斯张了张嘴，“那……那要怎样评定？” “嗯……”莫飞笑了笑，“各种角度吧。” 众人都看安格尔――各种角度？ 安格尔端着杯子乖乖喝茶，慢悠悠来了一句，“莫飞的家族产业还是蛮有趣的。” ------------ 第38章 隧道的另一端02校友会 莫飞的家族业务吓到了九逸和奥斯他们,搞了半天，众人终于知道他接受那么严苛的训练是因为什么了。不过众人还是不解……这么危险的工作,莫飞是有什么样的遗传天分，只有他能继承祖业呢？ 吃了中午饭，就有几辆车开来。 最显眼是一辆样子接近装甲车的运送车，车子上面下来许多的黑衣人。最后,一个灰色头发的老头下了车，笑呵呵跟众人打招呼。 莫飞走了出去，“梁博士。” “哈哈,莫飞,好久没见，越来越帅了啊！”那老头挺爱笑的感觉,乐呵呵跟众人打招呼。 莫飞给他大致介绍了一下其他人，梁博士激动地跟安格尔说自己是他的粉丝。 安格尔有些莫名，瞧着莫飞。 经过莫飞介绍，众人了解到，这位梁博士是一个考古学家，之前莫飞跟他合作过一次，所以两人熟悉。 这次这个买家所聘请的专家组里头，重要的成员之一就是他。 莫飞将金属箱子交给他，梁博士将箱子交给了身后一个穿黑衣服的押送人员，箱子被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运送里，里三层外三层不少保险措施。 众人都莫名想到――如果那刹车杆最后证明真的跟藏宝图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岂不是很喜感？ 等东西送走了，奥斯好奇问莫飞，“你们不负责护送啊？” 莫飞一耸肩，“安全问题不用我们负责，我们只负责评估。” 众人都摸着下巴琢磨――莫飞这究竟是个什么性质的工作啊。 “对了。”奥斯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我刚才开车经过你那个高中，里边搞得蛮热闹的么，我去问了一下，貌似今晚有七夕校友会什么的，携眷出席什么的……” “携眷出席？”安格尔眯着眼睛，很感兴趣的样子。 奥斯哭笑不得，拍了拍莫飞，“貌似他们每年都搞，你一次都没去过，不如今晚带着安格尔去么，年轻人偶尔玩一玩放松下。” 莫飞想了想，看了看安格尔。 安格尔的表情是一副――我是眷！我要去！的样子。 莫飞摸了摸鼻子，“嗯……不过我跟学校同学都不熟，而且以前的老师对我印象也不好，关系比较差……” “哎呀，怕什么，你现在这么有成就，长得又帅，去逛逛么，别老闷在家里。”奥斯笑眯眯，“晚上七点半啊，不要迟到。” “哦……”莫飞点了点头。 安格尔抱着胳膊瞧着奥斯，“奥斯。” “嗯？”奥斯乐呵呵。 “莫飞的高中在k市，怎么你今早还路过了一趟k市啊？你今早不是从对面的房子里面跑出来蹭早饭的么？”安格尔笑眯眯问。 “呃……”奥斯张了张嘴，搔头，“这个么……” 莫飞轻轻拉了拉安格尔，那意思――算了，他也是一番好意。 安格尔瞄着奥斯，奥斯笑嘻嘻对他使眼色――好好表现啊，家眷！ 安格尔就开始想心思，以前欺负过莫飞的同学不知道回不回去呢？ 莫飞见安格尔似乎琢磨着什么，也有些好奇，很想去的样子啊……但是又好像在打什么坏主意。 那群小朋友听到什么同学会，也抢着要去，不过都被莫笑拽走了。 吃过晚饭，莫飞开车，带安格尔回k市去，后座上坐着打哈欠的艾斯。 “你干嘛带个大包？”安格尔发现来之前莫飞忙了一阵，出门又带了两个大包，好像装了很多东西。 莫飞道，“时间还早，我们先去老房子，等晚点再去学校。” 安格尔托着下巴，“你这些年有没有调查过莫善和你家人的下落？” 莫飞愣了愣，随后轻轻摇了摇头。 “那件事你不准备调查了么？”安格尔问，“不过严格说起来，莫氏兄妹跟你并没有血缘关系，而且你的养父母对你也不好。” 莫飞笑了笑，“无所谓，反正有你就行了。” 安格尔笑眯眯，看沿路的风光。 到老房子之前，莫飞特意开车经过了学校……果然很热闹，很多人在布置，搞得花里胡哨的，门口还有一块大牌子――七夕校友会。 安格尔瞄了一眼学校的风格，品评了一下，“好俭朴，红色彩带配绿色彩带好难看。” “只是最普通的公立学校而已。”莫飞也笑，“要求不要太高么。“ 车子在那片老厂区前停了下来。 “这个地方那么旧，会不会被拆掉？”安格尔问莫飞。 “不用担心，我已经买下来了。”莫飞说着，将车子停到了那座红砖小楼前，“还装修了一下。” “我喜欢原来那个风格。”安格尔不满。 “放心，风格没变，只是加装了暖气、热水之类的，还有买了个新的电磁炉。”莫飞下车，拉着安格尔的手上楼。 果然，打开房门后，房间里的一切都保持着原样，不过装了空调，不冷不热，温度适宜。地板稍稍换了一下材料，没有灰尘了，空气也好一些。安格尔闻了闻，还好，那种水泥和红砖还有生锈水管的味道没有变！被子也晒过了，太阳的味道。 莫飞将两个大包拿进房间，打开，开始整理东西，发现很多食材还有换洗的衣服。 安格尔问，“不是参加完了同学会就回去啊？” “住一晚吧？”莫飞提议。 “好是好。”安格尔其实也挺想住一晚的，但是，“那个刹车怎么办？” “那么多人看着，保证安全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再说运送途中的安全与否不需要我们来负责。”莫飞边说，边坐下，拿出带来的食材给安格尔做晚饭，“而且虽然早期有不少贼打它的主意，但接过基本都搞得家破人亡，可黄金却是没影。所以现在已经没什么人打这东西的主意了，除非我们这次能证实它的确是藏宝图。” 安格尔脱了鞋，爬到了床上趴着，托着下巴看着莫飞煮面，“还是之前那个泡面么？” “比那个好点。”莫飞晃了晃一大袋子的作料，“这次的一定会好吃。” 安格尔笑了笑，突然想吃之前莫飞给他买的那种糖，家里还有的，忘记带来了…… 想到这里，他伸手到床下摸了摸，抽出了两个铁盒子，打开一看，里边果然各种可以充饥的零食，但就是没那种糖。 安格尔抬起头，莫飞伸手，往他嘴里塞了颗糖。 安格尔嚼着糖笑眯眯看莫飞，莫飞将刚刚拆开的糖给他，边嘱咐，“少吃两颗，这糖有色素。” 安格尔塞了一颗到艾斯嘴里，含笑看着它边甩尾巴边仰着脸，嚼那颗软糖。 安格尔见莫飞用电磁炉将水烧开，将面饼放进去，就好奇地问，“莫飞，你以前念书的时候，有没有谈恋爱？” 莫飞拿着筷子打着碗里的鸡蛋，有些想笑，“我每天上课就是去睡觉的，下了课要打工赚钱吃饭，哪儿有心思谈恋爱？再说我是出了名的不良少年，老师都不敢惹我，学生看到我都躲着走，这附近一带只有猫狗不怕我。” 安格尔往前凑凑，扒着莫飞的肩膀看他将鸡蛋和汤料还有葱花下到面里，一时间香气四溢。 艾斯看来也饿了，趴在莫飞脚边仰着脸汪汪了两声，莫飞拆开带来的卤味，夹了一快叉烧喂它。 “那你以前学校里有没有特别讨厌的人？”安格尔前一天看了部关于校园暴力的电影，对里边的校园生活很感兴趣，“学校里有敲诈勒索书呆子的人么？还有剪女同学头发的恶霸什么的？” 莫飞将面盛出来给安格尔，又挑出一碗来抖了抖凉，给艾斯，剩下的都盛出来自己吃，又将艾玛做的锅贴拿出来，煎热。 “讨厌的人。”莫飞吃着面，边想，“好像是有几个特别讨厌的。” “说来听听？”安格尔夹出一个贡丸来给艾斯，对它肥美的体型似乎很满意。 “我都不记得他们的名字了。”莫飞边吃面，边用筷子戳着锅贴，见熟了，就夹起来放到盘子里，给安格尔，“有一个是冤枉我偷东西的，嗯，还有一个搅黄我工作的，对了，最气人是有一次。” 莫飞给艾斯吃锅贴，边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愤愤不平，“那天我在打工的地方，看到两个小混混欺负一个女学生。那女生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而且我觉得她面熟，可能跟我同班的。” 安格尔喝着面汤无语地看着莫飞――觉得面熟……果然莫飞和班上的同学都不熟啊。 “我好心帮她把那俩流氓赶跑了，没想到这时候来了个男生，看着也面熟，应该也是我们班的。”莫飞气不打一处来，“那男生问她是不是我欺负她，那女生竟然点点头，害我挨了那男的一脚，踹膝盖上了，还好他也没什么力气。” 安格尔不解，“你没有还手啊？” 莫飞摇了摇头，“还什么手啊，那男生踹了我之后就开始大喊抓流氓。我打工那地方的老板是个和事老，还以为我真是流氓，就把我给炒鱿鱼了，害得我要连夜找第二份工。” 安格尔吃着面，“那女的干嘛诬陷你？” 莫飞一挑眉，“谁知道，可能吓傻了吧。” 安格尔眯着眼睛看他，“后来呢？人家跟你道歉没？” 莫飞摇头，“没，可能看到我就躲着走了吧。” 安格尔吃完面，觉得没吃饱，“我还想吃。” 莫飞就又下了两袋。 “那是谁冤枉你偷东西？”安格尔问。 “班里一个男生……好像丢了学费还是什么的，非说我偷了。”莫飞道，“学校本来想处分我，我就直接报警了。” 安格尔摸下巴，“做得对哦。” “既然说我偷钱，那就报警让警察抓我么。”莫飞道，“那些老师还说我惹是生非，那男生脸都吓白了，我就知道里头有鬼。运气比较好的是那时候碰到的警察就是申毅，后来查清楚是那男生花了学费给女友买东西，就想冤枉，好找个理由讹我……”说着，莫飞摇了摇头，“貌似还是他们一伙人想出来的，还窜供了什么人证，好在申毅够机灵，也没偏见。” 安格尔摸着下巴，“你都不记得名字了？” 莫飞摇了摇头，“可能一开始我就不知道吧……” “那你记得脸么？”安格尔接着吃面。 莫飞哭笑不得看安格尔，“你想干嘛？” “说不定今晚会碰到呢。”安格尔自言自语。 “碰到了又怎样？你还帮我报仇不成啊？”莫飞摇头，“那时候都是小孩子。” “你小时候受了不少欺负么。”安格尔显然耿耿于怀。 “没那些人欺负我怎么会到最后碰上你？”莫飞吃完了面，拿出临出门前艾玛塞给他的冷藏箱，打开一看，抽出两个盒子来，“安格尔，艾玛做了瑞士卷和巧克力卷。” 安格尔刚吃完面觉得有些撑，看了看甜点，又摸了摸肚子，从床上下来，“我两个都要吃！” 莫飞有些意外地看他，“你今天食欲不错么，不撑？” 安格尔微微一笑，“晚上要出行么。” 莫飞给他切蛋糕。 “今晚要是看到那些人，要告诉我。”安格尔道。 莫飞无奈，看安格尔，“你不是想去捣乱吧？我可不想被赶出来。” 安格尔端着甜点，凑过去，“听到没？看到了要告诉我！” 莫飞只好点头，“不过，你别找他们麻烦，我真的不在意了。” 安格尔一挑眉，“我自有分寸。” 莫飞怀疑地看他。 安格尔嚼着蛋糕，脸上的神色明显是――才不会善罢甘休！ ------------ 第39章 隧道的另一端03消失的尸体 吃完了面,莫飞拉着安格尔出门了，介于校友会估计不让带宠物,所以艾斯吃饱饱之后散了个步,莫飞就将它留在了家里。 和安格尔一起走向学校,莫飞边走边跟安格尔说，哪些店铺是他以前打过工的,哪里他以前住过,不过现在已经拆了。 安格尔对着莫飞向来都有很好的耐性,不过有两次他试图跑去吃路边的小吃，被莫飞拽了回来。 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似乎有不少都是去参加同学会的。 在路过一个公园的时候，莫飞看了一眼公园围墙外少了一根的栏杆，似乎是迟疑了一下子。 安格尔看在眼里，就问，“莫飞？” “嗯？”莫飞抬头。 “怎么了？”安格尔看那面围墙，少了栏杆的地方正好可以工一个人通过。 莫飞搔了搔头，“想起些事情。” “什么事？”以安格尔的敏锐和聪明，已经发现了这里边似乎有个什么秘密让莫飞介怀，于是开始追问。 莫飞无奈，道，“我以前打工的时候，为了赶时间，会从公园里边走，到学校可以少走十几分钟的路。” “那我们走近路。”安格尔就想钻栏杆。 莫飞拉住他，“哎，那里比较僻静。” “僻静不是挺好？”安格尔一挑眉，指了指路上越聚越多的人，感觉有些喧闹。 莫飞迟疑了一下。 安格尔眯起眼睛，凑过去瞧着莫飞。 莫飞无奈，拉着安格尔钻进了栏杆后边的公园。 两人刚钻过栏杆，就看到公园里一大群跳广场舞的老太太。 安格尔眯着眼睛看莫飞，那意思――这叫僻静？ 莫飞忍不住笑了一声，对安格尔耸耸肩，“可能这些年变得不僻静了，不知道那条隧道还在不在。” “隧道？”安格尔好奇。 “这个公园后面有一条隧道，通到我学校附近，那对到很矮，只能走人不能过车。”莫飞拉着安格尔往公园的西北方向走。 果然，越走人越少，但幸好路灯很亮。 安格尔觉得莫飞走着走着就安静了，于是问，“莫飞，在那条隧道附近发生过什么事？” 莫飞微微一愣，随后搔了搔头看安格尔，“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紧张！”安格尔似乎觉得很新鲜，“你从莫家回来之后，第一次紧张。” “是么……”莫飞笑了笑，“我以前经常紧张？” “你觉得有危险的时候会紧张。”安格尔点头，看了看前方不远处，果然有一个隧道，“那个隧道让你觉得危险？” 莫飞轻轻地叹了口气，指了指那个隧道，“安格尔，我如果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安格尔不解，“什么意思？” “如果那时候你在，可能能帮我解释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莫飞双手插兜，边走边似乎回忆着一段往事，“我记得我十六岁那年，有一头天打工到凌晨，困得实在不想走回家了，就在公园那边的凳子上睡了一觉，想明天早晨直接去学校了。” 安格尔皱眉看着莫飞伸手指着的，不远处树丛中的一个长凳，眼神也冷了几分――无论莫飞怎样替那对混蛋养父母开脱，他都不会原谅他们。 “可是第二天早上我睡过头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迟到了，赶紧就往隧道的方向跑……想去学校。”莫飞说话间，已经和安格尔走到了隧道口。 这隧道大概二十多米的长度，两边都有黄色的灯泡，装了两排，虽然光线有些昏暗，但视野非常清晰。 “我当时就走到这个位置。”莫飞说着，指着前方，隧道的尽头，道，“就在那边，挂着一具尸体。” 安格尔一愣，看着莫飞，“尸体？” 莫飞点头，“是个女生！我认得出那是我们学校的校服。”莫飞道，“她睁大了眼睛，脖子上挂着一截绳子，被挂在那头的隧道上方，已经死了。” 安格尔皱眉，“上吊自杀？” “我不是很清楚，但一个女生附近也没个凳子倒着，是怎么吊道隧道半空中去的？”莫飞道，“我立刻打电话给申毅了。” 安格尔挑了挑眉，“你那时候就有申毅的电话？” “嗯，他还蛮照顾我的，让我有什么事情可以打电话给他。”莫飞一耸肩，“另外我混迹的地方人蛇混杂，有时候消息比较灵通，他需要调查点什么的时候会让我帮忙，我也能赚点外快。” 安格尔摸着下巴，“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的，他竟然让未成年做卧底，不可原谅！” “太危险的事情他不会让我做的，要不是有他我也筹不到学费。”莫飞一笑，“说起来，他当时还劝我去考警校。 安格尔笑了，看莫飞，“申毅还是独具慧眼的。” “可惜我以前一直讨厌警察。”莫飞叹了口气，和安格尔穿过隧道，“我打完电话之后，申毅让我哪儿都别走呆在原地……我就想走近一点，看看那女生是不是我们学校的。” 安格尔皱眉，“申毅也是离谱，怎么让你个未成年人看着案发现场？” 莫飞摇了摇头，“可问题不只是这样。” 莫飞停下脚步，此时就快到隧道另一端的出口了。莫飞伸手，指着隧道口的上方，“我在这里看清楚了那个女生的脸……她肯定死了！而且我确定她是我们学校的，我记得我见过她！” “可是你连同班的同学都不确定。”安格尔不解。 “那女生对我很好。”莫飞道，“我打工的面包店她经常去光顾，而且她还送给我巧克力吃。” 安格尔愣了愣，问，“她干嘛送你巧克力吃？” “大概是心肠好吧。”莫飞摇摇头，“不知道，我们学校的女生好像都喜欢送我巧克力，我看起来可能是很喜欢吃甜食的样子。不过巧克力的确不错，可以做口粮吃了很饱。” 安格尔盯着莫飞看了良久，“她们送你巧克力的日子不会正好是二月十四吧？” 莫飞仰起脸想…… 安格尔失笑，“我大概明白之前那女生为什么冤枉你了……” 莫飞不解，“为什么？” “你吃了人家的巧克力然后又不搭理人家，人家跑来偷窥你还被男友撞破了自然要圆谎。”安格尔摇头，“情人节送巧克力是在校女生很看重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莫飞挑眉，似乎觉得安格尔这方面的常识不可信，“你又没上过学。” 安格尔眯眼睛，“我前几天看校园电影了！” 莫飞望天。 “你总共收到过多少巧克力？”安格尔似乎有点介意。 莫飞一耸肩，“不清楚，有时候打开课桌里边就有，我当时还觉得学校就是好人多啊。” 安格尔无语，还好莫飞小时候很呆反应很慢，而且他应该顾着打工赚钱没时间想别的，估计是个爱吃巧克力的小财迷。 “那后来呢？”安格尔问，“那具尸体。” 莫飞道，“我走到这个位置的时候，就看到那女生睁大了眼睛，歪着头，脖子应该被扯断了……我第一次见到被吊死的人，有点恐怖。” 安格尔点头，为了安慰莫飞，伸手摸了摸他后脖颈，就跟摸艾斯一样。 “但是就在我想看仔细的时候，那尸体动了。”莫飞一句话，说得安格尔嘴角动了动，“人家跟你开愚人节玩笑呢，还是诈尸了？” “愚人节玩笑也是校园电影里面看到的？”莫飞问。 安格尔白他，“说重点！” 莫飞伸手指着隧道口上方的草丛，“绳子是从那头系下来的，我就看到那女生的尸体被‘咻’一声，拽了上去。” 此时，两人已经走出了隧道。 借着路灯的光亮，安格尔仰起脸，回头看隧道的上方。 就见隧道上头长满了浓密的灌木，将视线几乎遮挡得严严实实。 “凶手在上边？”安格尔问。 莫飞一耸肩，“我不觉得是人拽的，因为将尸体拽上去的力气貌似非常大，整个尸体都往外抡起来了，就在我眼前被拽走的。” 安格尔摸了摸下巴。 “就这个时候，我听到了警车的声音，申毅他们赶到了。”莫飞无奈，“我跟申毅说了事情的经过，申毅就带着几个警员爬上去找……可是上边是一段废弃的铁路，已经很久没人用，两头都不通的，一头铁丝网拦阻，那边都是木材；另一头就都是草丛，那边是河。” 安格尔点了点头，“没发现其他线索？” “没有。”莫飞摇头，“申毅当时要调警犬来查，还让我回去做那个女生样子的拼图，但是……” “但是，可惜除了他，没有任何其他的警员相信你，是么？”安格尔问。 莫飞苦笑点头，“申毅一直坚持相信我说的，但是其他警员都说我不可救药，一定是骗人的……” “那后来呢？”安格尔问，“你改口了么？” 莫飞点了点头，“我说我骗人了。” 安格尔伸手，摸了摸莫飞的头，“你是个体贴的好孩子。” “申毅很生气。”莫飞一耸肩。 “他不是气你，他明白你是怕他跟其他警员之间闹矛盾被孤立才改口的，他气的是那些警员不相信你，而且你也不为自己辩解。”安格尔道，“其实你也不需要替他担心，以他的资历和名气，其他警员都不敢跟他对着干的。” 莫飞道，“我很确信自己没看错，可是现在想想又觉得奇怪。案发当天，我和申毅两人沿着铁轨仔细地找了。警局专门调查凶案现场的一些技术人员也跟我们一起找了，但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而这公园偏僻，附近都没有人……到了最后，我也有些怀疑我是不是睡糊涂了。” “睡糊涂了是不可能看到这种东西的。”安格尔和莫飞一起，离开了隧道……果然，转了个弯出了一片小树林，就到了学校的斜对面。 与公园隧道的僻静相比，那边可是热闹多了，几乎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莫飞情绪显然也调整过来了，大概说出来之后舒服了不少。 安格尔和他一起走向校门的方向，问，“你后来有再见过那个女生么？学校如果丢了一个女生，没理由没人发现吧？” 莫飞摇了摇头，“我没再见过那个女生，可奇怪的是学校没有人报失踪，一点动静都没有。申毅那头等了几天也没家长来报案说丢了个孩子什么的……之后申毅拿了学校所有在校学生的名册给我看。可我看完之后，并没有那个女生。” 安格尔点了点头，“哦……这样啊。” 莫飞摸了摸安格尔的头，“安格尔，这事情过去很久了，而且线索也有限……” 安格尔笑了笑，点点头，没说话。 安格尔的表情变化莫飞是最熟悉的，刚才那个笑容……是在他发现了案件的线索，或者觉得某件事情有趣的时候，才会露出来的笑容。 莫飞看着安格尔，“安格尔，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只是没等莫飞问完，两人已经走到了校门口，与此同时，就听到一个带着几分惊讶的声音从侧前方传来，“啊！你是莫飞？！” …… ------------ 第40章 隧道的另一端04校园之夜 莫飞的确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被认出来。毕竟,和念书那时候比起来,他长大了不少也改变了不少。这种改变是十分巨大的,起码奥斯和申毅都说过，再回来的他，几乎让人认不出来，和原先的完全是变了一个人。当然了，安格尔觉得变化不大，但安格尔和他关系特殊,而且安格尔看的明显是本质的东西，不是外表。 莫飞顺着声音望过去，就见叫他的是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给人白白胖胖的感觉，有些眼熟…… “真的是你啊莫飞！”那男人跑了过来，“你不记得我啦？我以前坐你前边的，刘启啊！” 莫飞想了想，倒是想起了这个人的确曾经坐在自己前边，不过是不是叫刘启他就没印象了…… 莫飞礼貌地对他点了点头。 “啊！太意外了！”刘启似乎很兴奋，“这么巧我是记者！”说着，他摸出了一张名片给莫飞，“我在几次莫氏集团的宴会门口看到过你，不过不敢跟你打招呼。” 莫飞接了他的名片，就见是某大报的社会新闻记者，可能是某些商业活动的时候碰到过，于是又礼貌地对他点了点头。 安格尔观察了一下刘启，没说什么，不过根据莫飞对安格尔的了解，看来刘启并没有让安格尔讨厌。 刘启随后推了推有些塌的鼻梁上的黑框小眼镜，转过脸看安格尔，“哎呀，终于看到真人了啊！” 莫非有些意外，安格尔也不解，问他，“你认识我？” “哦，我做社会记者还兼一档美术栏目，因为我本身就是个艺术品爱好者么。”刘启对安格尔的作品似乎有个研究，“安格尔先生方不方便做一个美术方面的专访啊？” 安格尔又看了看他，问，“莫飞念书的时候，你对他好么？” 莫飞有些尴尬地看安格尔。 刘启也笑，道，“我念书的时候就觉得莫飞不是池中物的啊！我没欺负过他！” 安格尔微微一挑眉，“那我考虑下。” “好啊好啊！”刘启乐呵呵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喷泉旁边，“莫飞，那边都是以前我们班级的人,一会儿一起过去喝一杯叙叙旧啊。” 说完，刘启很识相地就跑了。 展昭看了看莫飞。 莫飞笑了笑，见安格尔还看着自己，似乎是在询问，就点了点头，“他念书的时候就坐我前面，是个老实的胖子。有时候我上课睡着了被老实叫起来读个课文什么的，他会偷偷在前面指给我看是哪一段。” 安格尔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个――“那就放过他”的表情。 莫飞哭笑不得，安格尔似乎并不是单纯来参加他的同学会的，而是“居心不良”准备伺机报复来的啊。 安格尔四外望了望，“这学校好小！” “小时候觉得很大。”莫飞见一旁有发果冻，过去拿了两杯，一杯给安格尔，还拿了个勺子。 安格尔不解，“果冻？” “好像是某种传统。”莫飞舀了一勺子，边带着安格尔往人稍微少一些的地方走，“那边是球场。” 安格尔跟着莫飞往前走，“这样不是很快就逛完了？你以前学校的学生没理由这么少吧？” “不是谁都有心情来的。”莫飞笑了笑，“来参加同学会的基本应该都是混得不错的，大多有个体面的工作或者嫁了个体面的男人。毕竟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有多少能混得风生水起呢？很多可能还在加班或者苦熬吧……” 安格尔摸着下巴，似乎第一次涉足到这个领域，“哦……” 莫飞摸了摸他的头，“你从小就是天才，烦人的苦恼你不会懂。“ 安格尔瞄了他一眼。 莫飞突然来了些性质，“一会儿带你去游戏房打游戏，然后去看通宵电影怎么样？” “好啊！”安格尔点头，“高中生的恋爱模式么？” 莫飞笑了。 这时，就又听到有人叫他，“莫飞？” 莫飞和安格尔一起转脸，见又来了几个年轻的男女，叫莫飞名字的，是个年轻漂亮的短发姑娘。 莫飞觉得有些面生，没敢认，只是点了点头，就听那女生道，“不记得啦？我们以前一个班的，我是张巧巧，他是张艳，还有……” “嗨。”有几个男生也来打招呼，“我是以前的班长刘灿，还记得么？总是抓你迟到的那个。” 安格尔眼皮子微微一颤，倒是莫飞笑了笑，这个他记得――这个班长古板得要命，虽然他总抓自己迟到，不过莫飞不讨厌他。因为他是唯一一个经常问问他近况，还会提醒他一句不要太辛苦的同学。 “我俩你也记得吧？” 刘灿身后两个个子很高的男生走了过来，跟莫飞打招呼。 莫飞点点头。 安格尔瞄他――谁啊？ “以前学校篮球队的。”莫飞道。 安格尔一挑眉，给人家相面，看像不像曾经欺负过莫飞的校园恶霸。 莫飞默默地轻轻拍了拍安格尔的后背，那意思――安格尔，你不要杀气腾腾的啊。 众人大致寒暄了几句后，安格尔观察到莫飞可能在莫秦的训练下，已经很会跟人交流了……虽然他以前跟人交流的能力也比自己强，不过现在好像更加厉害一点。 聊完之后，莫飞又带着安格尔往前走。 安格尔问，“你蛮受欢迎的啊！怎么小时候他们都不待见你？” “长大了么。”莫飞一笑，“小时候的事情做不得准的，小孩子经历的少，所以很多事情都觉得很大。可是长大了之后经历多了，就会觉得以前觉得很大的事情现在算起来太小。” 说话间，就见有不少人都跟他打招呼，还有些在窃窃私语，显然，莫飞回来参加同学会，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跟你的身份有关系么？”安格尔问。 “当然有。”莫飞淡淡道，“没顶着莫氏继承人这个光环的话，他们也不会认得出我。” “不觉得有些势力？”安格尔问。 “无所谓。”莫飞一笑，“不重要，你喜欢我就好。” 安格尔叹气，摸了摸莫飞的胳膊，很贴心很甜蜜但也有些介意――从“捡”到莫飞的第一天开始，安格尔就已经发觉他对别人几乎没有要求，对别人对自己的态度也是没有要求。 正想着，就见一旁一个女生似乎是在找人，端着杯果冻，斜刺里就跑过来了，差点撞到安格尔。 莫飞顺手将安格尔拉倒身边，那女生就撞到了莫飞。 “啊！”女生赶紧回过头道歉，说了两句“对不起”之后，抬头看到了莫飞的脸。 莫飞也看到了她，微微愣了愣，那女生突然显得很尴尬，对莫飞点了点头，赶紧跑了。 安格尔有些好奇，看莫飞。 莫飞低声说，“她就是冤枉我，害我丢工作的那个女生。” 安格尔微微一挑眉，就朝着那女生跑走的方向去了。 “喂。”莫飞赶紧拉住他，“干嘛？” “报仇啊。”安格尔可算找到事情做了，理直气壮。 莫飞望天，“算了，过去那么久了，小时候不懂事么。”说话间，就看到那女生已经跑到远处，和一个男生走了。 安格尔眯起眼睛问莫飞，“那个男生，是不是就是之前那个男朋友？” 莫飞点了点头，“看着像。” 安格尔又要去，莫飞无奈，拉住斗志满满的他，“算了。” 安格尔回头瞪他，这时，就见另一头有四个男生聚集在一起，虽然是在喝东西聊天，却悄悄地望着这边，看角度，应该是在看他和莫飞。 安格尔就问，“那几个是谁啊？” 莫飞回头。 那几个男生赶紧也回头，自顾自聊天，装作没注意这边的样子。 莫飞低声对安格尔说，“冤枉我偷钱那几个……” 安格尔眼睛就眯起来了，嘴角也带出了笑容来。 莫飞无奈，安格尔这表情，通常势在被他发现了巨讨厌的凶手的时候，或者想要恶整什么人的时候，才会露出来的。 “算了算了。”莫飞赶忙拉着准备去战斗的安格尔到一旁去，“都过去的事情了……” 安格尔皱着眉头瞪他，那意思――表示抗议！强烈抗议！ 莫飞只好安抚他――算了。 “莫飞。” 这时，一个显得十分热络的声音适时地传来，帮忙引开了安格尔的注意力。 莫飞和安格尔一起转脸，就见一个中年男人笑着走了过来，“哎呀，真没想到你会来啊，欢迎欢迎。” 莫飞看到那人的笑脸，礼貌地点了点头。 安格尔感觉得出――莫飞是讨厌这个人的。 “谁啊？”安格尔就问。 “哦以前的班主任。”莫飞回答。 “哦……”安格尔点了点头。 “前阵子校长还在说，想请你做我们的荣誉校友，哈哈，你今天来了太好了。”老师显得还挺激动。 莫飞瞬间哭笑不得――荣誉校友？他如果没记错的话，眼前这位班主任曾无数次想要开除他，到了学期的后半段更是拿他当眼中钉，也不知道为什么。 “啊……哈哈。”那老师似乎也觉得有点尴尬，话又说回来，脸皮再厚也有个限度，对方不吃你这套，自找没趣的感觉也不好……毕竟，自己曾经理亏过。 老师又聊了几句，就跟莫飞告别去别处了。 莫飞始终很礼貌，还有好几次拽住了准备说话的安格尔。 安格尔抱着胳膊看莫飞，“这个也要算了啊？这个当年不是未成年的小鬼哦！” “那我以前也的确算是不良少年么。”莫飞拍拍他背，“算了，今天开开心心的比较重要。” “问题是一点有意思的事情都没做。”安格尔不满，“怎么开开心心？应该找点事情做开心一下。” 莫飞失笑，可算把实话说出来了啊，“原来你来的目的就是捣乱。” 安格尔瞄了莫飞一眼，“没劲。” “没劲我们就走吧？”莫飞怕安格尔一会儿真跟那些同学发生冲突，于是准备带着他开溜。 安格尔不走，莫飞拉着他的手，“走了，带你去打游戏。” 安格尔被莫飞拽着往外走。 刚走到学校门口，突然，不远处的操场上传来了一阵尖叫声。 这尖叫声起先是只有一声，但后来就开始此起彼伏，似乎好多女生都尖叫了起来。 一时间，一股惊恐的气氛弥漫了开来…… 安格尔回头，见人群有些混乱，不解，“怎么了？” 就听身边莫飞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抬起安格尔的下巴，让他往远处的教学楼上方…… 安格尔看了一会儿，眨眨眼，对着那挂在教学楼外，正一晃一晃的尸体点了点头，“奥斯让我们来的，他绝对是带衰的那个！” 莫飞无奈，又看了一眼那尸体，有些困惑，“刚才不是还好好的说话么？怎么突然就死了，而且那么快被挂在了那里……” “谁知道啊，干脆报警算了，我们不管……” 只是，安格尔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人群之中一阵惊呼…… 就见那被一根绳子挂在教学楼顶楼外边的尸体突然动了两下，随后晃动起来，被抡到了半空中，“咻”一下，被拽进了大楼顶楼的栏杆后面。 犹豫角度问题，众人根本看不到大楼的顶楼上有什么，但是……尸体却不见了。 莫飞双眉皱着，良久，对安格尔说，“我当年看到的，就是那样……” 安格尔微微眯起双眼，“未免泰国巧合，解释只有一个。” “哪个？”莫飞觉得眼皮子有些跳，伸手揉了揉眉心。 安格尔淡淡一笑，“当年的杀人案，你的出现可能并非是个巧合而已。” 莫飞一惊，看安格尔。 安格尔扫视了一眼不远处，处于惊慌之中，神态各异的一众同学们，冷笑。 ------------ 第41章 隧道的另一端05唯一联系 安格尔和莫飞抬起头,就看到远处的教学楼半空中，挂着一具晃动的尸体…… 从衣着和形态上来看,两人都认出,是刚刚走过去那位跟莫飞套近乎的高中老师，也是莫飞他们原来的班主任。 可就在众人大概辨明了尸体的身份之后，尸体就被抽走了。 似曾相识的场面，充满了诡异之感。 那位班主任离开莫飞和安格尔身边没有多久,按照莫飞和安格尔走到校门口的距离来算，那老师顶多也就走到教学楼前。 “也就是说,他应该不是被人勒死后抛下楼的，而是被人用绳套套住脖子后拽上楼的。”安格尔摸着下巴,“那岂不是需要两个人？或者上边有机关？” 莫飞微微皱眉，总觉得这场面和当年在隧道前看到的景象很相似，尸体消失的法子更是几乎一模一样。 安格尔见莫飞发呆，就要往前走。 “都靠后靠后啊！等警察来了再说。”学校的保安却是跑过来阻挡住人群，维持秩序。 莫飞回过神，就见安格尔往前走，赶紧上前拉住他，“安格尔。” 安格尔看他。 “交给警察吧，这边也不是奥斯和申毅负责。”莫飞拉着安格尔站到一旁，一面他被用计和骚乱的人群碰到。 安格尔问，“你不好奇么？” 莫飞微微耸了耸肩，“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有些怕知道真相。” 安格尔笑了，“怕这两起谋杀案跟你有关系？” 安格尔话问出口，莫飞微微地皱起眉头，问他，“你也觉得有？” “嗯……”安格尔想了一下，问，“那个给你送过巧克力的女死者，有没有曾经冒犯过你啊？” 莫飞摇头，“印象中没有。” “那当时，她是属于对你比较好的人？” “嗯。”莫飞点头。 “你在其他场合碰到她的时候，会跟她问好么？”安格尔关注的重点让莫飞有些拿捏不准，不过莫飞还是尽量回想，“嗯，好像有碰到过，她对我点头笑了笑，我应该也对她点了点头。” “几次？”安格尔很执着于这个问题，可莫飞有些无奈，“具体实在不记得了。” “嗯。”安格尔点了点头，接着问，“那个老师呢？” 莫飞苦笑，“以前经常发生冲突。” “他为什么一定要逼你退学？”安格尔好奇。 “可能我总闯祸吧，打架什么的。”莫飞道，“如果只是成绩差倒是也无所谓，但闯祸的话他容易惹麻烦。” 安格尔笑了一声，“刚才那一次，是不是他这辈子对你最好的一次？” 莫飞点头，“绝对是，他以前从来都拿眼白看我。” “哦……”安格尔轻轻地摸了摸下巴，“那你以前对他呢？怎样？” 莫飞无所谓地一耸肩，“我对谁都差不多，别惹我就行了。” 安格尔抬起头，看了看莫飞，笑了。 莫飞跟安格尔对视，不解，“怎么了？” 安格尔微微仰起脸，开口，“莫飞，吻我一下。” 莫飞眨眨眼，欣然低头，在安格尔的唇上轻轻一吻，看他的眼睛，柔声问，“然后呢？” 安格尔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面颊，“暂时先到这里。” 莫飞不解。 安格尔含笑转过脸，开始环顾四周。 这时，外围传来了警笛的声音，警察看来已经赶到了。 莫飞和安格尔跟围观的人群差不多的反应，都望着停在校门口的警车，警员拉起黄色的警戒线，几个负责调查的刑警下了车，快步走入校门。 安格尔看了一眼那几个警察，抬头问莫飞，“认识么？” 莫飞点了点头，“就是以前那几个警察，我都认识。” “其实说久也不算太久。”安格尔幽幽地来了一句。 为首一个中年的警察手里拿着个电话，似乎正在跟谁交谈。等他走进校门，并没有像其他几个警员一样赶去教学楼，而是往人群里张望。 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安格尔和莫飞的身上。 莫飞也在朝那里看――这个警员他认识，应该是姓王，他是以前申毅的部下，热血青年。这个警察非常崇拜申毅，很听他的话……转眼，当年的青年警探如今也变成大叔了啊。 那位王警官看到莫飞和安格尔后，对着电话又说了一句什么，就拿着电话走了过来。 “莫飞。”王警官走到莫飞跟前，跟他打招呼，“好久不见，学好啦？” 莫飞尴尬。 安格尔微微一挑眉，上下打量了一下那王警官。 王警官将手机递给安格尔，那意思――听一下。 安格尔没去接那电话，而是冷淡一笑，发问，“给我一个帮你破案的理由。” 王警官愣了愣，无奈那起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正是申毅。他刚才千叮万嘱，让这位前部下看到莫飞的时候态度一定要好一些，可刚才那小子一开口就一句“学好啦”，申毅就扶额――成功惹毛安格尔…… 申毅磨牙，“都说了不要惹莫飞！” 王警官一脸无辜――是申毅叫他套近乎对莫飞客气点的么，那莫飞的确是学好了么…… “想法子补救一下。”申毅跟王警官道。 王警官问，“怎么补救？” “说他俩好配！”申毅身边，奥斯帮着出主意，“说莫飞越长越帅了，跟安格尔站在一起好配啊！” 王警官嘴角都快抽起来了，看了看莫飞和安格尔，尴尬――这话怎么说出来啊？无缘无故的又不是二百五。 莫飞觉得他的表情挺好玩儿，安格尔则是转脸，看那边大楼的楼顶。 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的楼顶很显眼，几个警员站在栏杆边往下张望，虽然隔着那么老远，但还是能看到他们抓耳挠腮的困惑神情。 这时，一个警员快步跑了过来，在王警官耳边说，“队长，找不到尸体。” “又来？！”王警官皱眉。 安格尔和莫飞对视了一眼――又来？看来并非是第一次发生了……当年莫飞报警说的案子，不是大家都不相信么？难道还有其他案子发生？ 听到那句“又来”，莫飞倒是微微松了口气――也许，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只是巧合？ 安格尔则是又看了一眼人群，轻轻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小王。”电话那头，申毅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跟王警官说，“让安格尔听电话。” 王警官又将电话递给安格尔，安格尔扭脸。 王警官无奈跟申毅说，“他不解。” “那你就说他跟莫飞很般配！总之说什么都行！你给我把他哄开心了让他赶紧破案，不然说不定还要死人！”申毅吼了一嗓子。 吼得这边莫飞和安格尔都听到了。 王警官尴尬地张了张嘴，笑得面部肌肉有点僵硬，对莫飞道，“那什么……哈哈，莫飞，越长越帅了啊，跟安格尔好……好……般配。” 他话出口，身后的几个警员都低头忍笑。 莫飞也哭笑不得，伸手轻轻碰了碰安格尔。 安格尔显然心情也好了不少。 王警官倒是有些意外――这安格尔性格好怪异，有点小孩子气。 “嘿嘿。”王警官似乎是抓到了什么窍门，跟安格尔说，“说起来，莫飞也就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好亲近点啊，以前那是生人勿近的。” 安格尔微微一挑眉。 电话那头，申毅和奥斯都点头――嗯！就要这么说，孺子可教。 莫飞有些无奈，再放任下去都不知道要说出什么来了，于是，伸手跟王警官要电话。 王警官赶紧将电话给了他。 莫飞拿给安格尔。 安格尔瞄了电话一眼，没好气地接起来。 “安格尔？”那头，传来申毅的声音。 安格尔问，“你事先知道会死人？” “并不知道，我只是赌一把，没想到真的又发生案子了，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申毅道，“莫飞有跟你说以前他在隧道里目击的那个案件么？” “嗯。”安格尔点点头。 “其实那并不是单一的案件，但应该是第一起。”申毅道，“小王那里有其他几个案子的资料。” 王警官拿出一个平板电脑，给安格尔和莫飞看。 “其实你那次报警之后，又连续发生了两起案件。当时也都是有人目击被吊死的尸体，但是瞬间尸体不见了。报警之后，警察都没找到任何线索……案发地点就在学校附近，而死的人么……” 莫飞看他。 王警官点出两张照片给莫飞看，“认识么？” 莫飞看了一眼照片，张大了嘴，显然是认识的。 安格尔问，“是什么人？” 莫飞指了指一张照片上的那个中年女人，道，“这个阿姨是我养父母教堂的教友。我记得那年我被神父说是恶魔附体的孩子的时候，她就在旁边，她当时和神父吵了起来，说为他们感到羞耻。之后那些年我也偶尔能碰到她，她对我很好，给我介绍过两份工作，都是在她朋友那里的。她还经常给我买吃的，好像是个护士……” 王警官点头，“对的。” “后来再也没碰到过……”莫飞皱眉，问王警官，“她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尸体一直没找到，但是她家人有报失踪，是你发现隧道吊尸后的大概三个月左右的事情。”王警官接着，指了指第二个人。 那人是个中年的光头男子，看着很凶悍的样子，脸侧有一条长长的疤痕。 “这个人你也认识的吧？”王警官问莫飞。 莫飞点头，指了指他脸侧的疤痕，“这条疤是我造成的。” 安格尔又打量了一下那人，“他是谁？” “是专门□的。”莫飞道，“我以前在一个酒吧打工的时候，酒吧的老板欠赌债没钱还，为了躲债东躲西藏的。那次这人上门讨债，酒吧老板跑了，他非说我是老板的儿子，让我拿钱还……我被惹急了就跟他打起来了。” “他看着很彪悍的样子。”安格尔皱眉，开始担心莫飞当时有没有吃亏。 “是挺高大。”莫飞点点头，一旁王警官就笑，“再高大也照样挨揍啊，莫飞那时候疯起来连老虎都能打死。” 安格尔又瞄了他一眼，那王警官赶紧闭嘴，边对他竖大拇指，“配！好配！” 莫飞和安格尔都有些无语。 那头，奥斯和申毅扶着额头骂他白痴…… “我记得当时我可能失控了，差点把他打残了。”莫飞说起这事，倒是有些遗憾，“这条疤是他摔倒的时候撞到窗户造成的……听说他在医院躺了好久。” “这个小子是黑道有名的狠角色，大概这辈子第一次吃那么大的亏，还是被一个高中生打的。”王警官道，“据说他当时放出话说一定要莫飞的命……但是他出院后没多久就失踪了。” “一样有人目击被吊死？”安格尔问。 “嗯。”王警官点头。 “安格尔。”电话那头，申毅道，“当年一开始很多警察的确都不相信莫飞的话，但是后来陆续的两起案子发生，大家都开始相信莫飞其实没有骗人。但是之后的调查完全无进展，之后几年有没有再发生过类似的案件，也没人知道，毕竟，没有尸体就没法立案，但每年失踪的人人么多，谁知道是不是还有遇害者。” 这时，莫飞指着那个中年女人的照片，道，“隧道的案子发生之后大概三个月，我见过她。那时候我在餐厅打工，正好碰到她来吃饭。她跟我开玩笑，说别那么辛苦了，干脆给她当女婿得了，她觉得我挺好。 安格尔微微皱眉，问，“她有女儿么？” 莫飞一耸肩，“我没见过。” “有。”王警官点头，“现在在外国留学，但是她每年回国都会来问问我们案子的进展，哎……看到那姑娘就觉得羞愧。当时如果大家都相信莫飞的话，仔细调查，也许后边的案子都不会发生了。” “那么这个人呢？”安格尔点着那个疤脸男，问莫飞。 莫飞摇了摇头，似乎想不起来。 “他放出消息要找人干掉莫飞之后……就大概是第二天就消失了。”王警官道。 “照现在的线索看，死者之间本身无联系，唯一的联系就是莫飞。而且案子在莫飞回来之后又立刻发生了，于是……”电话那头，申毅的声音低沉，“要不然莫飞就是凶手……” 安格尔双眉微微一挑。 “要不然……”申毅接着道，“凶手杀人，是因为莫飞？” ------------ 第42章 隧道的另一端06精确的非天才 虽然案子还没有线索,但是案情却似乎明朗――这个凶手杀的人都是和莫飞有些关系的。 申毅和奥斯怂恿安格尔和莫飞去参加同学会，其实本来只是赌一赌运气，他俩也没想到真的会出人命,只想着莫飞带着安格尔去隧道走一圈，说一说当年的案情，以安格尔那个神棍一样的脑袋，说不定就破案了。 只是，世事往往是只能猜中开头而猜不中结尾，竟然又发生了同样的凶案,这一点让申毅等也很震惊。 k市的王警官很坦白,表示这些年来他们都破案无方，所以期望安格尔可以帮助他们破案。 另外，申毅和奥斯都隐隐有些担心，他们会不会……突然唤醒了一个恶魔？ 当年的谋杀案，因为莫飞而开始，又因为莫飞离开k市而结束。可现在莫飞回到k市，谋杀又开始了！所以当务之急是让安格尔尽快破案，抓到凶手。 王警官见安格尔轻轻摸着下巴一直不说话，就问电话那头的申毅，“靠谱么？那小年轻除了长得帅没什么特别啊。” 申毅笑了笑，“你去问问他知不知道凶手是谁？” 王警官一惊，“还没开始查案呢，他上哪儿知道去？” 申毅看了看奥斯。 奥斯摸着下巴，“那凶手如果是在这里行凶的，那等于是当着安格尔的面，根据以往惯例，他绝对知道凶手是谁了。” 王警官又瞧了瞧莫飞和安格尔，最后跑了过去，问安格尔，“那什么……你知道凶手是谁了么？” 安格尔看了他一眼，点头，“知道了。” 王警官倒抽了一口冷气，莫飞因为和安格尔相处得太久了，所以安格尔无论何时知道凶手是谁他都不奇怪。现在他唯一好奇的是――凶手究竟是怎么回收尸体的。 “凶手是谁？”王警官可不像莫飞他们那么冷静，情绪激动。 虽然安格尔大多在s市活动，但他的大名几乎整个警界内部都知，想破案，找他就可以了！神棍一样的存在，除了脾气不太好之外简直完美无缺。 安格尔一摊手，“你们现在要找的不是凶手。” “我知道，找证据，是么？”王警官尽量让自己冷静。 “是找尸体。”安格尔无语，“没尸体就算证据确凿抓到凶手也没用啊。” 王警官一拍头，“倒是！可尸体在哪儿？” 说到这里，就见安格尔忽然微微地一笑，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嗯，这是个问题，我们去找找吧。” 说完，拉着莫飞往外走了。 “找？”王警官赶紧跟出去，心说这人海茫茫上哪儿找？ 莫飞跟着安格尔往外走，好奇，“尸体不在学校里？” 安格尔点了点头，又回头对王警官道，“看住莫飞那几个同学，一个都别放跑。” 众人面面相觑。 王警官吩咐手下照办之后，跑上来问安格尔，“凶手是莫飞的同班同学？” 安格尔没回答他，而是说，“你再帮我找点东西。” “什么东西？”王警官精神抖擞，“证据么？” “可以这么说。”安格尔点了点头。 “什么证据？”王警官激动了。 “嗯……莫飞他们那个班的人，当年的成绩表和考勤表。”安格尔说完，拍了拍王警官的肩膀，“那些就是证据。” 说完，和莫飞一起走出了学校。 王警官在后边边打电话叫属下找，边觉得莫名其妙――证据是成绩表和考勤表？ 走出了学校，莫飞就见安格尔仰脸望了望那座教学楼的位置，又低头看了看地面，随后迈着步子，似乎是在计算着什么，边走，边算着角度。 莫飞和王警官对视了一眼，不明白安格尔是要干嘛。 又走了一会儿，前边出现了一个弄堂，安格尔走了进去，但很快退了出来，又退回了几步，望着教学楼，继续往前走。 王警官不解地看着莫飞，小声问，“这是破案时候做的某种法事么？” 莫飞哭笑不得，但是他只对王警官低声说了一句，“耐心点。” 王警官带着两个同样莫名其妙的警员，跟随莫飞和看着神神叨叨的安格尔，走出了好一段路。最终，安格尔停了下来，说了一句，“试验看来成功了。” 王警官跑了过去，“成功了？” 安格尔伸手指了指前方的地面，“那里。” 王警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就见前方的地上有一个打开的窨井，盖子就被摆放在一旁。 这个窨井所处的位置十分偏僻，四周围没有路灯也没什么行人，但是距离学校又不算太远。 王警官快步走到井盖旁边，蹲着往黑漆漆的窨井里边看。 这时，另一个警员拿着个手电筒跑了过来，打开电筒往里面一照。 “哇！”王警官叫了一声蹦了起来……就见里边一具已经摔变形了的尸体。莫飞走过去辨认了一下，就是他那个曾经的班主任，窨井里边血肉模糊的，依稀可以看到，尸体的脖子上还挂着一根绳子。 王警官张了张嘴，看安格尔，“这……尸体为什么会到这儿来？” 安格尔微微一耸肩，“你们也说了，目击者都说死者是被吊死的。” 王警官点头。 “而现场没有尸体不说，还没有任何的痕迹。”安格尔接着说。 王警官也接着点头。 “要转移尸体，却不留下任何痕迹的方法，只有一个。”安格尔伸手，指了指天空，“飞。” 王警官睁大了眼睛，身后莫飞也惊讶，“安格尔，你是说，尸体被抛到了这个窨井里的？” 王警官保持着张大嘴的状态，回头望了望那高高的教学楼，再看了看脚边的窨井，良久，问安格尔，“可以做到么？” “也不是多难啊。”安格尔无所谓地说，“不过是算一条抛物线而已，这也是为什么凶手没法离开k市犯案的原因。” 王警官一拍手，“因为它熟悉k市？” 安格尔笑着摇了摇头。 “因为它有详细的数据。”这时，莫飞接了话，“熟悉和精确知道是两回事，需要完成这样转移尸体的要领，就是需要很精确的数据，比如说死者的体重以及……尸体跑出去的高度、和距离窨井的长度。” 重警员虽然不是多博学，但好歹上过数学课，脑袋里倒是出现了一跳抛物线，这是一道集合体啊！ “这种距离是没法简简单单丈量的，因为根本量不准。”莫飞一挑眉，“只有官方数据才可以。” “那凶手能得到这些数据，究竟谁是凶手？”王警官有些挠头。 说到这里，安格尔轻轻摸了摸下巴，“凶手可能不止一个人。“ 众人都惊讶，第一个刺激还没完全消化第二个刺激就又来了。 “还有帮凶？”王警官皱眉，好复杂的感觉。 “不是有帮凶。”安格尔摇了摇头，“是风格不一样。” “风格？”众人越听越迷糊。 “只有第一个案子是被莫飞看到了的，另外几个案子莫飞都并不是目击证人，甚至他都不知道另外两起谋杀案。” “如果凶手是单纯地为了莫飞杀人，最好的法子当然是都跟第一个案子一样，让莫飞看到案发，哪怕和这个案子一样呢？”安格尔一笑，“另外……第一个案子的女死者身份神秘，她虽然穿着莫飞学校的校服，跟莫飞打过招呼，但她并非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王警官皱眉，“所以……” “所以，我通过目前掌握的线索只能帮你们抓到第二个凶手。”安格尔道，“也就是那个模仿犯。” “模仿？”莫飞惊讶，“安格尔，你是说，杀死那个女生的凶手，和之后三起凶案的凶手不是同一个人。之后三启案子的凶手是模仿第一个案子的凶手在作案？” 安格尔点头。 “你确定？”王警官已经放弃去跟上安格尔的思维，只想知道真相。 “嗯，第一个案子明显难很多。”安格尔道。 “难？”王警官不解。 “第一个案子的隐秘性好，后面几起具有很强的风险性。”安格尔轻轻摸着下巴，“用艺术来做比较的话，感觉第一件凶案充满了原创性，无论从设计或者行动来说，都有着天才的创造力在，而后面几件却是精准的模仿形案件，创意有限。” 听着安格尔的话，王警官和另外两位警员的表情只能用困惑来形容。 莫飞也有些不解，不过又似乎有所领悟，微微皱着眉头。 “说实话。”王警官问安格尔，“究竟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第一个案子的凶手是临时起意，天才的突发奇想，而之后的案子则是需要经过精确的计算。”安格尔说话间，一个警员跑来了，手里拿着一份成绩表的打印件和考勤表副本，交给了王警官，“学校不记录每次小考的成绩，只记录一些大考。另外考勤表倒是很精确，学校很严格的，门口的门卫都有统计，迟到早退都有记录，貌似和期末评选各种优秀学生制度有关系。” “不错。”安格尔翻看着那份成绩单还有考勤记录，点头表示满意。 成绩单比较复杂，数据很多，不过考勤记录就一目了然，因为一个学期迟到早退的学生也不是太多，更何况查的只是一个班级而已，简直一目了然。 王警官似乎有些灵感，凑过来问，“安格尔，你是在找天才么？这个案子的凶手估计是个天才，成绩应该很好吧？” “恰恰相反。”安格尔淡淡一笑，“我要找一个不是天才的。” 王警官实在是无法了解安格尔的话，这年头，除了天才之外，其他的不都是非天才么？那得多少人呢？ 安格尔随意地翻看着表格上的数据，莫飞则是接着问出心中疑惑，“安格尔，为什么说第一个凶手是临时起意。” 安格尔抬起头，回答莫飞，“首先，谁都料不到你那天正好在长凳上过夜，是么？” 莫飞点了点头。 “其次，谁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天晓得那天你正好迟到？” “这倒是……”莫飞点头，“而且那么巧那个女生又出现在隧道。” “在我看来。”安格尔摇头，“那起案子与之后的案子有很大的不同。首先，你看到女死者之后报警再慢慢靠近，这就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莫飞点头。 “这段时间是不可控的，也许凶手根本没将你计算在内，因为你的行为和时间并不可计算。”安格尔道，“换句话说，我觉得第一个案子的凶手一开始并不知道你会再那个时候经过。 莫飞想了想，虽然有些绕，但似乎是这么回事。 “但是死者却可能知道。”安格尔一笑，“我觉得那个女人出现在隧道里很奇怪。” 莫飞想了想，“安格尔，你觉得她跟踪我？” “你也说过，你不是第一次在那条长凳上睡着了。那个女人既然不是你们学校的，为何要假扮成学生又经常在你身边出现，情人节还送你巧克力？只有两个理由解释。” “我知道。”王警官说，“她暗恋莫飞！” 莫飞皱眉。 安格尔点头，“第二个选项呢？” “呃……”王警官想了想，看了看莫飞，问安格尔，“不怀好意？” 安格尔笑了，点点头。 莫飞更觉得困惑，“可是她并没有对我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所以说是两个选项么，究竟什么目的只有死人知道。”安格尔显然对这个问题并不关心。 “如果那天我没有打工到太晚直接在公园睡、第二天又迟到，又偏偏是那个时候醒过来的话……也许就看不到那一幕。”莫飞道，“如果凶手是有意要在我面前展现那一幕凶案，那他除了要算到前面三点之外，还要将那个女生骗到隧道、弄死、挂在那里……哪怕只是将尸体拖过来挂在这里，他又怎么确保这个过程中我不会醒？或者其他人正好经过。” “所以说一切并非刻意计算，只是巧合？”王警官问。 “是巧合。”莫飞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点点头，“凶手杀死了那个女生，但这个时候我出现了，还报了警，他可能当时就在隧道的上边或者附近。发现我报警，他怕行迹暴露，急中生智想到了这个方法，将尸体转移走！” “那精密的计算……”王警官问。 “不需要精密的计算，只要估计个大概！”莫飞却是摇头，“因为远处有一条小河！另外，隧道的顶部远不如大楼高！高度不够的话，抛出去的物体没有向上推力的情况下，可能无法精准地落入窨井这么小的洞里，掉进河里比较合理。他在我等警察和之后寻找这段时间，回收了尸体！” 安格尔点了点头，“我也这样想。” 莫飞点头，“的确这样比较合理。” 这会儿，王警官也转过弯来了，“也就是说第一个案子是凶手急中生智，为了不被莫飞发现而转移了尸体……可后边的凶手则是模仿了他的杀人方式，换句话说……” “那个凶手目睹了整个过程。”莫飞皱眉，道，“他当时可能也在公园附近！” “安格尔，你确定那个人是我的同学？”莫飞问。 安格尔笑了笑。 “于是！”王警官伸手去拿那张考勤表翻看，显然已经找到了重点，“那个学生那天肯定也迟到了，那天迟到的人，就是案子的凶手？” 经过一番翻找，王警官和莫飞都看到了一个名字出现在迟到那一栏的考勤簿上。 两人一起抬头看安格尔。 安格尔晃了晃手里的那份成绩单，“证据很好地呼应了，一个精确的，不是天才的、小坏蛋！” ------------ 第43章 隧道的另一端07迟到的人 安格尔顺利地帮助警方找到了尸体,并且推断出了凶手的情况，根据考勤名单的比对，迅速地找到了一个符合条件的人选。 这个人选,出乎众人的预料，是莫飞他们班的班长――刘灿。 考勤表上记录，刘灿整个学期就迟到过那一次，那一天他一直到八点多才到学校，而学校的早课时间是早晨的七点半。 “他也会迟到？”莫飞微微皱眉，印象中刘灿是专门管自己迟不迟到的人,而且他是品学皆优的代表。 “他的成绩么……”安格尔翻看刘灿的成绩,就见他各个科目的成绩都相当的平均，分数很高，学习成绩非常好。 “嗯。”安格尔微微一挑眉，“符合。” “等一下，安格尔。”王警官将考勤表翻到下一页，“那天还有两个人迟到的！” 安格尔微微一愣，皱眉，“那天迟到的人还不少么。” “哪两个？”莫飞问。 “一个叫姚妍妍，一个叫卢城。应该是一个女生一个男生吧？”王警官问。 安格尔继续翻找查成绩，姚妍妍的成绩也还行，每一科都非常平均，一直都是维持在中上水平没有变化过。” “嗯……”安格尔轻轻地摸了摸下巴，“这个也有嫌疑。” “卢城的成绩偏科非常的严重。”王警官看最后一个名字，“他理科成绩相当好，但是文科成绩好差劲，特别是英语和语文。” “嗯……”安格尔微微地笑了笑，“真有意思。” “安格尔，这三个，哪个才是真凶？”莫飞问。 “哪个都有嫌疑……对了，姚妍妍和卢城是什么人啊？刚才我们有碰到过么？” 几位警官都看莫飞，莫飞有些为难，“这个么……” “喂！”王警官着急，“你不是吧，高中三年连同学名字都不知……” 王警官话没说完，就见一旁安格尔斜了他一眼，立刻闭嘴，笑眯眯道，“哈哈，正常正常，我也都快不记得了。” 随行的几个警员都有些无语地看他。 安格尔接过那张考勤表，微微地笑了笑，对王警官说，“你一会儿办件事。” 王警官点头。 安格尔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王警官会意，带着手下照办去了。 安格尔拉着莫飞的手，回到了学校里。 学校门口的保安室里，一个老头打着哈欠，正托着下巴看着闹哄哄的人群。 莫飞走进校门，那老头就跟他打招呼。 莫飞也对他笑了笑。 安格尔就问，“认识的啊？” 莫飞点点头，“陈伯，他一直做学校保安，他人很好，经常请我吃饭。” 安格尔好奇，“学校的保安为什么会请你吃饭？” 莫飞道，“哦，我经常在打工的小店里碰到他。” “你当时在打什么工？”安格尔好奇。 莫飞想了想，“应该是在小吃店打工，那家店是卖早餐的，生煎啊、汤包啊之类的，陈伯每天早上都给他女儿买生煎包，才知道我为什么常迟到了。” “你以前迟到他有没有骂过你？”安格尔问。 “有哦……”莫飞见安格尔又摸了摸下巴，赶紧说，“不过他不知道我的情况，一开始以为我故意逃课什么的，后来他就不骂了。”莫飞还不忘提醒安格尔一句，“他身体不好的，你不要为难他。” “身体不好？”安格尔好奇，“你怎么知道？” “他以前突然昏倒过一次，后来才知道他有癌症，但还要负担独生女儿的学费，所以很多同学都给他捐款，很多学校老师都一直给他资助。”莫飞说着，想起来，“要不然我一会儿打听一下他的情况，也给他捐点钱。” “哦……”安格尔又点了点头，依然是若有所思的表情。 “安格尔。”莫飞甚少见安格尔这样的表情，就问，“是不是因为突然多出了两个人选？” 安格尔笑了笑，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笑道，“貌似大家都在同一天迟到。” 这时，警方开始将排除了嫌疑的人遣散，留下详细调查的，是原本莫飞的同班同学，当然了，重点还是当天迟到的那几个人。 “莫飞。”安格尔突然很好奇地问，“你那天也迟到的，但是为什么你的考勤记录表上那天没迟到记录？” 莫飞看了看左右，凑过去低声说，“学校有规定的，每个学期如果超过多少天迟到要处分，甚至严重的要开除。所以陈伯会给我放水几次。” 安格尔略吃惊，“他在包庇你？这要冒很大的风险的吧？” 莫飞点了点头，“现在想起来，的确是。” 莫飞见安格尔的神情，忍不住问，“安格尔，你怀疑陈伯啊？” 安格尔笑了笑，淡淡道，“只是好奇而已。” 说话间，王警官跑了回来，拿着一本学生花名册，还有一份那一年的员工工资表给安格尔看，边说，“这两个学生都找到了！” 这时，另一个警员跑过来，拿了一张纸给王警官，“那个班主任的财务情况。” 莫飞好奇――要班主任的财务情况干嘛？ 安格尔先看王警官指着的花名册上的两张照片，微微地一挑眉，轻轻“哦”了一声。 莫飞倒是也明白安格尔在“哦”些什么，因为那两张照片上的人，一个姚妍妍一个卢城，都相当的眼熟。 姚妍妍就是之前诬陷自己的那个女生，而这个卢城……正是那个女生的男朋友。 莫飞皱眉，“怎么会是他们？” 安格尔盯着照片看了良久，随即挑起了嘴角。 王警官一直在观察安格尔的表情变化，见安格尔突然笑了，他赶忙看莫飞，那意思――是不是已经破案了？ 莫飞自然熟悉安格尔的表情变化，他的这个笑容，不仅表示他已经破案了，还表示他觉得这个案子相当有趣，这个凶手还有些与众不同，所以他才会笑。 “呵呵。”安格尔又翻看了一下那张工资单和班主任的财产记录，最后又笑了，好像是真心地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安格尔？”莫飞低头看他。 众多警官也挺不解，这么严肃的犯罪现场，又涉及那么多起命案，为什么安格尔还会笑得那么开心。 其实莫飞最明白，安格尔是个简单又很直接的人。首先他什么都是直来直去的，不会掺杂太多的私人感情到案子里。他笑，只因为他觉得案件有趣，并不存在什么同情心缺乏或者其他什么暗示，为此安格尔时常被人误会。 安格尔抬起头，伸手轻轻地又摸了摸莫飞的后颈，“还是那句话，大家都在那天迟到啊。” 还没等莫飞说话，王警官已经凑过去，“安格尔，凶手是谁？” “你问哪一个？”安格尔问。 王警官一愣，莫飞也惊讶，“安格尔，你把第一个凶手和那个模仿者都抓到了？” 安格尔轻轻地晃了晃手中的几份表格，“因为一切都一目了然，没有比这更好的证据了。” 王警官就看到安格尔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的几张纸不停地晃啊晃，只觉得心情特别特别的好――竟然案发当天就破案，而且还顺带破了好几年前一桩大家都束手无策的悬案，自己明天绝对能横着走进警局去！不知道安格尔有没有兴趣搬来k市常住？ 安格尔将表格交给了王警官，然后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王警官点了点头，吩咐属下去办。 之后……众人各自散去。 安格尔拉着莫飞的手，回到那幢小楼。 打开门，就看到一直乖乖趴在门口的艾斯摇晃着尾巴，发出“咕咕”的叫声，上来亲昵地撞着两人，尾巴甩得整个屁股都在扭动。 安格尔蹲下，轻轻抚摸艾斯的背毛。 莫飞收拾了一下东西，坐在床边看着安格尔，也不说话。 “狗为什么这么痴恋着自己的主人呢？”良久，安格尔率先打破了沉默。 莫飞回过神，想不起来该怎么回答安格尔，于是就说，“……基因造成的吧。“ “基因啊……”安格尔点点头，“可是艾斯爸爸的主人可能跟我们性格反差很大。” “安格尔，该睡了。”莫飞指了指时钟，“很晚了。” 安格尔于是放开了艾斯，走到床边跟莫飞说，“我想先洗个澡。”莫飞带他到浴帘旁边，先帮他将浴帘拉上放热水，让里边暖和点。 “又不是很冷。”安格尔微笑。 莫飞也一笑，“习惯了……” “习惯啊……”安格尔摸了摸他的头，直到将莫飞的头发弄乱，才心满意足钻进浴帘里。 莫飞坐回床边，接着发呆。 夜十分的安静，只有帘子后边哗哗的水声，艾斯就趴在莫飞的脚边，静静地凝望着天窗外边的夜色。 很快，帘子掀开，安格尔穿着睡衣走到了床边，直接扑莫飞怀里。 莫飞拿过吹风机想给他吹干头发，却听到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 安格尔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低声道，“动作还蛮快的么。” 莫飞按了免提键，边给安格尔擦头发，就听到那头王警官那与这寂静夜色完全不相配的兴奋调门说着，“抓到了！安格尔！两个凶手都抓到了！” 安格尔微微地笑了笑。 莫飞显得很惊讶，“凶手是谁？” “最早的那个凶手，也就是第一个杀死那个不知名的女生的凶手是陈伯，而那个模仿犯就是你们班的班长，刘灿。” 莫飞觉得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陈伯杀了那个女生？！” “对啊！”王警官点头，“我们现在刚刚赶到陈伯的家里，安格尔推测得一点都没有错，那个死掉的女孩儿，是陈伯的女儿。” “什么？！”莫飞愣住了，“你们找到尸体了？” “找到了，后院里埋着呢，还有其他两具需要鉴定。”王警官道，“我派人去陈伯的老家问了，陈伯他老伴儿早死了，女儿又精神病。” 莫飞听到这里，猛地抬起头，记忆像潮水一样变成画面在眼前汹涌而过，那一天的内容就好像快进一样画面飞闪。莫飞突然明白了，去看那张员工的工资表，还有班主任的财务记录，随后微微地张着嘴，“安格尔……” 安格尔笑了，点点头，“不错，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莫飞傻眼了，坐在床上出神。 “为什么？”莫飞不解地问安格尔，“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然后刘灿又干嘛要杀那么多人？” “刘灿是在刚才去杀姚妍妍的时候被抓住的，人赃并获。”那边，一直连线中的王警官回答，“陈伯是在去窨井里回收你那位班主任尸体的时候被抓到的。” “回收尸体？”莫飞皱眉。 “对了安格尔。”王警官道，“你让我们找药，我们真的在陈伯家找到了好多药。” “找个医生看看。”安格尔点头。 “好。”王警官挂了电话，忙碌去了。 “刘灿要杀姚妍妍？”莫飞不解，问安格尔，“为什么？” “杀人灭口吧。”安格尔到。 莫飞皱着眉头想不明白，“杀人灭口？” 安格尔见莫飞那么纠结，就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我给你简单地梳理一下那天发生的事情吧。” 莫飞点头，他现在很迫切地需要。 “首先，引起我怀疑的是，一个不是学生的女孩子假扮成女学生，靠近你。”安格尔道，“你虽然是莫氏家族的继承人，但那人似乎并没有太多的目的性，所以我单纯地怀疑她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莫飞点了点头，“哦……” “一个干干净净的精神病患者表示有人照顾她。”安格尔道，“可为什么死了却不报失踪？” “呃……”莫飞微微皱眉，“照顾她的人知道她死了？” “她是被谋杀的，如果知道了为什么不报案？”安格尔问，“于是有理由怀疑是照顾她的那个人杀了她。” 莫飞皱眉，“那个人是陈伯？安格尔，你为什么会联想到陈伯？” “陈伯并非是我联想的，而是通过证据推断出来的。”安格尔接着道，“那天迟到的人很多，可偏偏你的名字没在上边，这一点很奇怪。“ 莫飞点了点头。 “你说陈伯会偶尔放水，但那天迟到的人那么多，还都是你们班的，作为班主任的老师应该会去问一下的吧？”安格尔问。 莫飞点头，“是啊……” “当时你的班主任千方百计针对你，他来问的情况下还包庇你，岂不是很容易被发现？”安格尔问。 莫飞点了点头，很合情理的推断，“于是……” “于是我好奇就看了一下员工的工资表。”安格尔道，“校保安是打卡制的，那天陈伯竟然也迟到，也被扣了工资。”安格尔一笑。 莫飞愣了，“这个……” 安格尔笑道，“那天迟到的人每一个都有嫌疑，连记录迟到的人本身也迟到了，那表示嫌疑人有四个而不是三个。” 莫飞皱眉，“四个嫌疑人……” “我要做的只是让王警官安排四个警员跟踪这四个嫌疑人，于是很快人赃并获了。”安格尔道。 莫飞眨了眨眼，的确是很简单…… “而说到杀人动机。”安格尔想了想，“就说刚才发生的一起案子吧，虽然杀人手法很巧妙，但想要即兴杀人难度很高，毕竟还要经过计算，光是找长短合适的绳子就很困难，所以其实杀班主任的案件是早就预谋好的，凶手并不能预测你今晚会来参加学生会，所以杀班主任跟你无关。” 莫飞点头。 “既然无关，为什么要用这么招摇的手法来杀人呢？”安格尔问，“任何一个杀人凶手，使用这种杀人手法的目的都是为了掩人耳目，可为什么堂而皇之招摇过市地用？这么多人看见，就算尸体消失不见了，也不会被当成幻想而忽略掉的吧！” “所以凶手不怕被抓到。”莫飞忽然转过弯来了，“因为不会抓到他，而是会抓到第一个凶手！” “正确。”安格尔笑着点头，“关键就是模仿者知道第一个凶手是谁，而第一个凶手却未必知道模仿者是谁！” 莫飞这时已经明白了，“会杀班主任，是因为警方通过调查班主任的死，会找到第一个凶手，于是，模仿者制造的那些杀人案件，都可以顺理成章地推到第一个凶手身上……班主任那天干了什么呢？” “一定是很简单的，警察们一查就会查到的线索。”安格尔淡淡一笑，“所以我让王警官调查了一下那位班主任的财务情况，发现经常有个账户给他汇款，账户持有人就是陈伯，看，多简单？” 莫飞了然，“他勒索陈伯？” “陈伯的确应该是有钱的，你看你们给了那么多捐款。”安格尔道，“大概那天班主任也看到了案发的过程吧，总之具体案情就听陈伯和刘灿他们交代吧，我不感兴趣了。” 说完，安格尔一扑莫飞，“睡觉吧！” …… 次日一大早，准备回s市的安格尔和莫飞被王警官约到了早餐店。 王警官貌似工作了一宿，精神有点差不过心情倒是还不错的样子，请莫飞和安格尔吃早饭。 “陈伯的女儿患有极严重的精神疾病，然后陈伯很早就查出了淋巴癌，后来还出现了转移癌的情况，危及生命，三年前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不过后来病情突然控制住了。”王警官点了生煎包和小笼，跟安格尔莫飞对面对坐着，边吃，边告诉他们调查的细节。 莫飞皱眉，“他知道自己要死了，而女儿又疯得很厉害无依无靠，所以才杀了女儿想一起死……但女儿死了他的病却开始好转，还被班主任敲诈，真是阴错阳差。” 安格尔戳着一个生煎包，边漫不经心地说，“世上的事不是大多如此么，越是想结束的越是要延续，比如说痛苦；越是想延续的，越是快结束，比如说幸福。” “哇……”王警官拍手，“说得好。” 安格尔瞄了他一眼，这个王警官拍马屁的功夫和奥斯一样烂。 “那陈伯为什么要包庇刘灿？”莫飞问出心中疑惑，“刘灿又干嘛要杀那么多人。” “这个我昨天还请了警局的犯罪心理学家一起分析了。”王警官开口，就见安格尔一撇嘴，显然对犯罪心理学家不是很满意。 王警官早就听奥斯说了，安格尔讨厌犯罪心理学，看来果然不假。 “事情真的很离奇。”王警官详细说，“陈伯别看是个看大门的，但是他年轻的时候是名牌大学学物理的，貌似主攻的就是传力方面的研究，但后来查出精神病，虽然治好了但前途毁了，所以只能做学校保安这种清闲一点的工作。” “原来是研究物理的啊。”莫飞点点头，见安格尔被汤包烫了一下直吐舌头，就给他倒了杯凉茶。 “陈伯的女儿本来脑筋很好成绩也好，不幸的是，精神病是遗传的。”王警官叹气，“她女儿高中没念完就疯了，陈伯又不舍得送她去精神病院，于是只好一直照顾她。她也一直以为自己是普通的高中生，别看疯，但生活的还蛮自在的，陈伯很疼她，照顾的很好。” 莫飞皱眉――真是不幸的两父女、 “后来他女儿恋爱了。”王警官一指莫飞，“看上你了。” 莫飞张了张嘴，一旁安格尔端着凉茶瞟了他一眼。 “可是他女儿看着真的很正常。”莫飞无奈。 “精神病也不是各个都跟痴呆差不多那么不正常的，她女儿那种属于妄想症，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根据心理学家看了病历之后说，她应该是一直分不清现实和幻想，觉得自己是个长不大的女高中生，要受到一定刺激之后才会发病。”王警官喝着豆浆，“发病之后貌似还蛮严重的。” “哦……”莫飞皱眉，回想一下那姑娘的样子，真可惜。 “事情要从陈伯的癌症说起。”王警官道，“本来他淋巴癌已经治疗得七七八八了，谁知道突然转移了，于是病情加重，医院通知病危。陈伯怕他女儿日后没人照顾会很凄惨，又觉得她这样活下去有什么意思啊，于是就想杀了她女儿，父女俩一起死了算了。” 莫飞叹气。 “那天一大早，他去买了生煎包回来，本来想下毒的，却发现女儿不见了。”王警官接着说，“他到处找，就发现女儿在隧道口等着，不知道在等什么。” 安格尔看了看莫飞，莫飞皱眉，是在等自己吧…… “他当时看到地上有一卷绳子，又看到了那个隧道的桥洞，于是突然萌生了念头……他在桥上用绳子勒死了女儿。据说这样他看不到女儿痛苦的样子，没那么难过。”王警官无奈，“我问了一下心理学家，他们说陈伯的精神病可能一直都没有完全治愈，他当时可能抑郁症相当严重。” 莫飞接着叹气。 “但是他勒死了女儿之后，突然听到脚步声，又听到隧道里有人打电话报警，于是急中生智……你们也知道他本行就是研究这个的，就利用地形和铁道附近的机械做的一个简单的传动装置，将尸体抛进了不远处的小河里，他再去回收，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但是万万没想到，他回收尸体的过程，被班主任看见了。”王警官又给莫飞和安格尔要了一份热干面，让他俩拌着吃，边接着说，“更让老陈没想到的是，他放弃治疗等死之后，却死不了了，身体还渐渐好转……同时，班主任开始勒索他。” “对了。”王警官对莫飞道，“其实那天老陈都不确定地道里那个报警的人是不是你，因为整个过程他都没看到你，而且他在极度慌乱之中。” 莫飞点了点头，“那刘灿他们呢？” “说实话。”王警官叹了口气，“我挺同情老陈的，虽然那他杀了人不可原谅，但他和他女儿都很可怜。不过那个刘灿，老子可是一点都不同情他，那种小人渣小坏蛋，三岁定终生啊！早点抓起来就好了！” 安格尔点头表示同意。 “刘灿喜欢你。”王警官笑嘻嘻指了指莫飞。 莫飞嘴角抽了抽，一旁安格尔又瞟了他一眼。 “刘灿知道你迟到是打工太累，其实他经常去公园长凳边偷窥你……” “噗。” 王警官话刚说出口，安格尔一口热干面喷了出来，拍桌子，“枪毙他！” 莫飞无奈地给他擦嘴，示意王警官继续说。 “那天他其实也在偷窥你，后来案发的时候他就在附近，他站的角度不同，所以他看到了老陈杀人和搬运尸体的全过程。”王警官接着道，“而姚妍妍则更有趣，她不止看到了陈伯杀人，还看到了刘灿看到陈伯杀人的过程。” 说着，王警官补充了一句，“姚妍妍不是暗恋你，而是暗恋那个暗恋你的班长，她时常出现在你附近，其实不是为了看你，而是要看在附近看你的刘灿……好拗口。” 莫飞听到这里，也有些无语，好复杂的关系，“那她男朋友卢城呢？” “卢城的确是姚妍妍的男友，两人纠结得挺厉害的，跟言情小说似的分分合合，不过卢城那天其实没看到案发，只是后来才找到了姚妍妍，姚妍妍也没跟他说什么。姚妍妍人很怪，一方面和卢城谈恋爱，一方面又暗恋刘灿，另一方面很讨厌你，但是又想帮刘灿跟你示爱……幸亏后来你离开了k市。” 莫飞忍不住点头，自己也觉得有些庆幸。 “刘灿杀胖阿姨和那个黑道，有某些原因是因为你。”王警官告诉莫飞，“胖阿姨说要你做女婿，黑道又威胁你生命安全，所以刘灿恨他们。但另外很大一部分原因，刘灿想要试验自己的杀人手法是否可行。” 莫飞皱眉，“试验？” “根据心理学家分析，刘灿是很危险的犯罪型人格。”王警官见安格尔眯起眼睛，赶忙道，“不过心理学家说的很多都是胡编乱造。” 安格尔低头挑干面吃。 “另外，刘灿每次杀人，都在陈伯可以看到的情况下。”王警官一笑，“知道是为什么么？” “嗯！”安格尔点头，“一方面是向陈伯炫耀自己的智慧，另一方面是要陈伯回收尸体。因为尸体一旦被发现，陈伯之前的案子也会重启，陈伯想不被发现的前提就是毁灭尸体！” 王警官点头，“这次班主任的情况也是一样，等于说，刘灿其实可以无止境地杀人，只要是在陈伯的面前，因为不用担心尸体回收的问题，为了自保，陈伯会想法子销毁尸体，他俩无形之中成了某种搭档。” “陈伯为什么……”莫飞有些想不通。 “其实陈伯他在杀了女儿之后，就病了！”王警官道，“他一直糊里糊涂的，他一直觉得女儿还活着，所以他没想过自杀什么的，而是千方百计也不能让案子被发现，所以帮着毁尸灭迹求自保。” 莫飞忍不住皱眉――何其可悲。 “但是这次刘灿杀班主任的事情，不止让陈伯看到了，也让姚妍妍给看到了。姚妍妍根本不知道之前两起谋杀案，所以一直也没多想。可这次姚妍妍联想到三年前看到的，于是猜到刘灿是凶手。所以刚才她发短信给他，说知道他是凶手，约他见面，所以他才会想要杀她灭口，没想到我们早有准备，按照安格尔说的跟踪他们，接过抓了个正着。” 莫飞皱眉，摇头，“难怪昨天姚妍妍鬼鬼祟祟的，原来其中那么多原因。” “陈伯住在郊区，利用化学药剂，分解了尸体的皮肉，将剩下的骸骨埋在自家院子里，上边中上花草，根本没人会发现。”王警官一耸肩，“这案子就这么告破了，我们这一队人都有嘉奖。” 莫飞笑了，难怪奥斯每次看到安格尔都眉开眼笑地喊他米饭班主了。 王警官搓了搓手，本想问问安格尔和莫飞有没有兴趣没事来k市度个假什么的，他好拿悬案奇案来求帮忙。 不过还没来得及说，莫飞的电话响了，是莫笑打来的。 莫飞接起来一听，瞬间脸色就变了。 安格尔见莫飞的神情，好奇，“怎么了？” “出事了安格尔。”莫飞道，“研究那根刹车的科研室今早爆炸，所有科研人员都死了！刹车杆不见了。” ------------ 第44章 黄金岛01寻找黄金岛 安格尔和莫飞带着艾斯回到画廊的时候,就见除了原本画廊中的众人在之外，还有铁青着脸的莫秦，正站在门口。 安格尔摸了摸下巴,目测莫秦的肾上腺素超标有点严重。 不过莫飞神色也比较严肃，毕竟，他刚接手家族生意不久，就发生了这样糟糕的事情。 莫飞下车，就看到沈隽打完电话走了过来，跟众人道,“我们的护送人员已经撤离,因此没有伤亡。买家聘请的那个安保公司损失相当严重，伤亡情况暂不公开。实验室整个炸飞了，参与调查的专家今早在场只有三人，三人全部死亡。”说着，停顿了一下，补充，“梁博士也死了。” 莫飞就皱眉，对莫秦道，“抱歉……” “不关你事啦。”莫笑一摊手，“实验室的安保是那个买家自己找的，让人装了这么大个炸弹都没发，就只能怪自己了。我们的人只是送货而已，而梁博士就可惜了，毕竟这么多年合作。” 莫秦叹了口气，见莫飞自责，就道，“也幸好你没在，不然说不定也受伤。” 安格尔从他们身边走过，问了一句，“你们不是做评估的么？这不是正好证明那刹车杆很有价值？” 众人跟着安格尔走进画廊，莫飞边问莫秦，“炸掉了整个实验室这么大动作，对方难道确定刹车杆上有黄金岛的线索？” 莫秦一耸肩，“估计是吧，不然岂不是太冒险。” 安格尔坐到沙发上，伸手，摸了摸茶几上小窝里，正给几只鼯鼠小宝宝舔毛的伊莉莎。 伊莉莎对着安格尔晃了晃漂亮的大尾巴，搂着几个小宝宝继续睡觉晒太阳。 九逸从外边走进来，坐下跟莫秦道，“我帮你打听了一下，应该是一支人马做的这件事。” “你知道是谁？”莫秦问。 “我虽然金盆洗手了，不过还是有几个朋友的。”九逸拿出了一张照片来，放到桌上。 就见那是一张从监控画面上截取下来的照片，照片上有两男一女三个人，都是外国人。走在最前面的一个男人看着身材十分魁梧，光头留着胡子，眼神阴郁，他的脖子左侧有一道伤疤，一直延伸到嘴角的位置，特征十分明显。他穿着皮衣牛仔裤，感觉像是身上藏了很多枪械的暴力武装分子。 走在他身后的那个女人看着像个玩金属朋克的小太妹，一头黑色短发，烟熏妆的大黑眼圈加上刷白一张脸还有黑色口红的大嘴唇，根本分辨不出长相来，穿着黑色铆钉背心、短裤大马靴，金属手镯金属项圈，到处都是钉子，看着很奇特。 走在最后的是另外一个男人，看着很年轻，一头卷毛黑框眼镜像个宅男，有些瘦，叼着个烟卷提着个笔记本电脑，穿着格子纹衬衫。 安格尔看了看照片，继续坐回去喝红茶。 莫秦皱眉问九逸，“是什么人？” “x3。”九逸回答，“是目前比较活跃的一伙盗贼，都是通缉犯。” “看着很凶残的样子啊！”莫笑摸着下巴研究。 “的确凶残。”九逸一耸肩，“现在世道变了，我们那时候干活最重要的是不能出人命，干得漂亮的标准是不动声色，不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可现在是以达到目的为主，一点美感都没有还很粗暴！x3每次都只袭击大的目标，老大是个暴力分子，原本可能是当兵的。这个女人也非常恐怖，做过杀手。那个宅男算是比较有脑子的，电脑技术和制造炸弹都很有一套。” “听着好像很危险的样子。”艾玛端着茶上来。 莫秦对艾玛笑了笑，“不用担心艾玛。” 艾玛点了点头，放下茶点，上楼陪莫亦和双胞胎去了。三个小孩儿好奇地在楼上张望，刚才莫秦说有正经事不让他们下楼听，但是安格尔回来他们还没有打招呼，三个小朋友十分好奇安格尔和莫飞去参加同学会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这伙人非常的不好惹，而且也不是普通的犯罪者。”九逸提醒莫秦等人，“交给警察处理吧？” 莫秦微微皱眉，“但是就这么算了，莫氏家族的声誉会受损。” 听到这句，安格尔瞧了莫秦一眼，没多说话，但是笑了一声。 莫秦就觉得无力，转过脸看安格尔，果然，他脸上出现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你有什么高见要发表？”莫秦问。 “商人就是能利用的资源绝对不会浪费。”安格尔架起腿，端着红茶慢悠悠地说，“其实袭有专业安保系统的实验室，比袭击运送车队要冒更大的风险，成功率也更低。另外，那刹车还在我这小小的画廊停留过，那个什么叉三组合没有在画廊和路途之中下手，而是选择了更高难度的袭击方式，就是为了避免惹怒莫氏家族。东西已经从你们手里送出了，在别人手里被偷的，对你们的家族企业完全没有影响。不过对于一个商人来说，这只是保本，不能赚钱。” 莫秦皱着眉头靠在沙发上不言不语。 安格尔接着慢条斯理地边喝红茶边说话，“对于一个成功的商人来说，不赚就是亏了。于是你看了看眼下的资源，进行了一番精确的计算。首先，我和莫飞这些年帮奥斯他们破了不少案子，与警察关系不错。案子发生在s市，警方一定会介入，而奥斯他们一定会来咨询我的意见，于是，你可以轻松地动用警方的力量。其次，叉三会这么大动干戈地抢刹车杆，表示对方手里有确切的线索，如果是莫氏介入并且最终将刹车杆秘密的破译归功于莫氏，那在业内一定是爆炸性的新闻，光广告效应就是一本万利。三者，那个叉三这么高调，死敌一定不少，如果通过莫氏将他们铲除，你可以结交到不少新朋友。四者，莫飞刚刚接手莫氏，这次如果成功，有利于帮他树立威望。最后，莫飞近期在画廊，画廊规模很小，虽然住得和警方很近，但抵抗袭击的能力相当低。莫飞一定会想方设法保证画廊的安全，所以他只有更多地依赖莫氏和你。经过这么一算，这是一笔非常合算的买卖，简直一本万利。你对x3的背景调查应该已经结束了……”说着，安格尔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再过五分钟左右，奥斯应该就会跑来求我帮他调查这次的爆炸案……于是你会极力阻止莫飞参与。但是莫飞对这次的案子有些自责，觉得他应该负起家族责任，而我又喜欢跟你唱反调，所以会执意参与这次的案件调查，这样一来正中你下怀。另外，你已经买好了几张飞机票，会让莫笑带着三个小朋友一起先回去，半个小时之后，莫氏的车会拉一批执行力非常强的人马过来，你已经准备好大干一场了吧？这种送上门来的机会千载难逢。” 众人默默端着茶杯，听着安格尔说话的同时，都悄悄瞟了一眼坐在那里脸色变换的莫秦。 莫笑拼命忍着笑，可是安格尔说的和莫秦部署的几乎一模一样，果真神棍附体。九逸则是收起了照片坐回去继续帮伊莉莎揉毛，心说莫秦既然早就知道x3是作案人，还要自己傻乎乎提供线索干嘛。 莫秦无语地看了看安格尔，问，“那你不主张调查这次的案件？” “我会接手。”安格尔却给出了一个众人都惊讶的回复。 莫飞拿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看安格尔。 “理由呢？”莫秦问。 “你的计算是合理的，对莫氏有利等于对莫飞有利。”安格尔慢悠悠地说。 莫秦张了张嘴，心说――你既然会接手还说那么多有的没的？ 安格尔见他张着嘴无语的样子，微微一笑，意思很明显――就是要戳穿你！ 莫秦无奈放下杯子，就听坐在一旁正打开公文包往外拿资料的沈隽说了一句，“五分钟了……” 话音一落，画廊门口传来了“叮铃”一声，挂在门口的风铃声响了一下，随后是奥斯的声音，“安格尔！大王！你回来维持世界和平了啊！组织现在很需要你！” 众人再一次默默地看了莫秦一眼，莫秦叹气。 奥斯身后，申毅和孙琦也走了进来，还有好几个警员站在外边等，一个个脸上都写着“焦头烂额”四个字。 这次的案子和普通的凶杀案不同，由于手法太过嚣张，造成的伤害也很巨大，所以警方不可能善罢甘休。 不过申毅他们查了一下，对方手脚很干净没留下任何可用的线索，于是只能求助安格尔。可这案子既没有精妙的机关又没有变态高智商的罪犯……虽然的确是很变态，但爆炸案这种被安格尔称之为“野蛮人使用的暴力手段”的案件，他会感兴趣接么？安格尔向来挑剔且不可捉摸。 奥斯进来之后，坐在艾斯平常经常趴着的矮沙发上，仰着脸尽量真诚，“安格尔！大王！虽然这次的案子没什么美感，但是……” 可是，奥斯之前和申毅他们一起想好的，用来说服安格尔接手这个案子的长篇演说稿还没来得及开个头，就见安格尔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了一句，“我接了。” …… 瞬间，画廊里鸦雀无声。 良久，奥斯掏了掏耳朵，抬头看一旁的莫飞，那意思――我是不是产生幻觉了？安格尔竟然答应了，还那么爽快！ 安格尔放下茶杯，微微地一笑，站了起来，“我去一下洗手间，你们将资料准备好之后给我看。” 说完，上楼。 奥斯和申毅维持着张大了嘴的呆萌状态，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竟然这么顺利！ 莫笑突然很感动地跟莫秦说，“你这么算计他，他为了莫飞竟然也接了，好感动！” “哦……”奥斯和申毅等人也点了点头，看着莫飞，一脸了然――原来是为了莫飞啊，安格尔大魔王改走情圣路线了？ 莫秦叹了口气，看了看一旁神色微微有些无奈，又似乎哭笑不得继续喝茶的莫飞，“你有没有什么意见要发表？” 莫飞见众人都一脸感动地望着自己，轻轻咳嗽了一声，道，“那什么，虽然安格尔一切都以为位优先考虑，但这次的案子，怎么说呢……”莫飞虽然组织了一下语言，“刹车杆如果是真的，那就表示黄金岛真的存在。” 众人都一愣愣，搔头。 莫飞回头看了看兴致勃勃步履轻盈往楼上走的安格尔，笑着开口，“有什么是比找到黄金岛更有意思的呢？” 众人张大了嘴――难怪一口答应，黄金岛什么的！ 再看二楼的楼梯口，安格尔笑眯眯走了上来，边走边嘀嘀咕咕，“黄金岛~黄金岛~” 他心情甚好地踏上二楼的地板，就被一旁早就等着的三个小孩儿逮住。 “安安！” “什么事情那么高兴？” “黄金岛是什么？” “要去冒险么？！” …… 几个小孩儿七嘴八舌抱腿抱腰抱胳膊。 安格尔奋力挣扎，“幼崽不要参与大人办案！” 几个小孩儿已久维持着对安格尔的无限热情和好奇心，抱紧不放。 …… 众人同情地看了莫秦一眼，莫秦扶额，反正无论如何，顺利让安格尔结下了这件案子，就等于成功了一半，值得庆祝。 半个小时后，几辆车子果真送来了一批看着十分干练的黑衣人，集体到门口待命。 “哇……”奥斯张着嘴张望，“这些貌似都经过专业训练啊。” 莫笑在一旁点头，“是精英里的精英哦！” 房间里，安格尔双腿架在沙发把手上，背靠着莫飞的肩膀，顺手，转着茶几上一个硕大的地球仪，边看手里的资料。 良久，安格尔放下资料，微微眯起眼睛，“黄金岛啊……” “怎么了？”莫飞见安格尔神情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就凑过去问。 安格尔仰起脸，伸手轻轻摸了摸莫飞的面颊，一笑，“我好想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 ------------ 第45章 黄金岛02等待 安格尔兴致勃勃地观察着地球仪,其他人都围坐在沙发边，托着脸，保持着和艾斯一样的表情,望着他。 莫飞帮着艾玛从厨房端茶点出来，就见到这样的情景。 莫飞哭笑不得，因为有安格尔这样一个脑力超群的存在，所以直接导致了其他人都拒绝思考。当安格尔破案的时候，奥斯他们的脑袋就是用来想吃什么之类的…… 吃茶点的时候，莫秦和几个小朋友之间发生了一些纠纷,他想让孩子们回去,但是三个小孩儿拒绝，理由是他们的暑假还没有结束。 莫秦考虑的是小朋友的安全问题，表情严厉。 三个小朋友躲在艾玛身后，表情可怜又可爱，双方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以至于众人都嫌弃地看着莫秦，觉得他欺负小孩子。 用安格尔的话来形容，那三只幼崽都具有贵族的险恶血统，这么小就懂得运用自己的优势来战胜强敌。 安格尔既然答应了接下这个案子，奥斯等人就开始不再思考了，纷纷等着安格尔告诉他们案情、凶手以及黄金岛的位置。 可与众人的急切不同，安格尔却似乎很闲，他站了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外边美好的阳光和花园中斑驳的树影。 最后，安格尔转回头，对莫秦道，“让那些黑超都走吧，站在门口太碍眼了。” 莫秦有些为难，“可是……” 安格尔转回头，就没再说话了。 莫飞对莫秦道，“都走吧，安格尔喜欢安静，画廊不是古堡。” 莫秦点了点头，只好让人都离开了。 安格尔走到院子里，拿了一块画板，架在架子上，开始画画。 众人站在窗边，都歪着头看他，莫飞去厨房给艾玛帮忙准备晚饭。 莫秦左右转了转，发现申毅和孙琦也说接着去查案子，就留下了奥斯一个，九逸靠在沙发上，给伊莉莎梳理着背毛，所有人……都瞬间被安格尔的慵懒传染了一样，莫秦再一次确定，安格尔绝对是个影响众人的存在。 沈隽低头将资料合上，对莫秦道，“这就是原本安格尔和莫飞的生活么？” 莫秦微微一愣。 “莫飞做饭，安格尔画画，然后有案子就一起去查一查，生活安逸，主要活动区域是这个小小的画廊，偶尔出去旅行一下？”沈隽问。 莫秦无奈苦笑，“是啊，浪费生命一样的生活方式。 沈隽盯着莫秦看了起来。 莫秦不解看他，“干嘛？以莫飞和安格尔的才华不应该过这种生活。” 沈隽突然笑了，有些促狭地看着莫秦，“莫秦，你应该去找个情人谈一下恋爱。” 莫秦一愣。 “你懂得工作却完全不懂得怎样生活。”沈隽摇头，整理了一下资料，“这世上还有什么比与相爱的人安逸生活厮守到老更成功的人生？” 莫秦张了张嘴。 沈隽端起茶杯，“我觉得莫飞和安格尔的生活被我们破坏了。” 莫秦张大了嘴。 沈隽品了口茶，一笑，“莫秦，这叫做幸福。” 莫秦无语，为什么在安格尔的影响下，大家都不拿他当老板了。只是他正无奈，一旁，莫笑却也跟着点头，“是呀，画廊好舒服，家的感觉。“ 莫秦斜着眼睛看他，“古堡没有么？” 莫笑搂着枕头一扭脸，“有个屁……” 莫秦拿起文件夹抽他。 九逸轻轻抚摸着小鼯鼠柔软的身体，“我一直很好奇，他俩是怎么开始相爱的。” 莫笑凑过来八卦，“我也好奇，听说莫飞是安格尔捡到的。” 莫秦无奈地坐回去，拿着文件夹，转过脸望窗户外。 院子里，安格尔眼前的花瓣上已经有了一幅几乎和小院一模一样的风景画，三个小朋友正站在他身后，伸长了脖子安安静静地看他画画，莫亦还拿着本子在临摹。别说，小家伙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画画进步好多。 厨房里，莫飞围着围裙端着一盘菜走了出来，将一小碗葡萄干放到茶几上伊莉莎的小窝边。 伊莉莎晃了晃美丽的大尾巴，伸爪子拿葡萄干吃。 莫飞笑了笑，抬头看到院子里的安格尔，脸上笑容更柔和了几分，转身进厨房去了。 莫秦坐在沙发上发着呆……他早就问过莫飞，回来学习、继承家业、从一个流浪儿变成如今莫氏家族的继承人，有什么宏图大志？ 莫飞的回答是，他想能保护安格尔和他关心的人，然后一起在画廊里，永远地生活下去。 莫秦扶着额头，脑内还是沈隽的话――这叫做幸福。 莫秦叹了口气，看着茶几上厚厚的一叠资料还有几个冷灰色的文件包……忽然，他被文件包上一个粉红色的蝴蝶结吸引了。 伸手摸了摸。 沈隽说，“维妮绑上去的。” 说着，抬手轻轻推了推眼镜，道，“她说，莫秦叔叔好像好寂寞，送个蝴蝶结陪他。” 莫秦哭笑不得，伸手揉着眉心，无言以对。 吃饭的时候，安格尔放下画笔带着几个小孩儿回到了桌边。 莫秦看了看他，“你不是对黄金岛很感兴趣么？怎么突然不管了？” 安格尔看了他一眼，问，“假设说黄金岛真的存在，你觉得那些盗贼会把整座岛屿都偷走么？” 莫秦张了张嘴。 “再说了，就算他们把黄金岛都偷走了，s市会毁灭么？”安格尔接着问，“人类会消失么，地球会被外星人占领么？” “那你准备等到什么时候动手查呢？”莫秦耐着性子问。 “都说等了，自然是等时间和等人了。”安格尔微微一笑，“还有等东西。” 莫秦放弃了，低头吃饭，他可能和安格尔不是一个调频的，完全无法沟通。 奥斯夹着菜，似乎早就有经验了，拍了拍莫秦道，“不用着急，安格尔这种叫劳逸结合，他每天只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给工作的。“ 安格尔满意点头。 吃完了饭，有一个年轻人突然跑来，在门口喊，“快递。” 众人都不解，“快递？” 只有安格尔微微一笑，“终于来了啊。” “安格尔，你买了东西？”莫飞好奇，安格尔什么时候学会网购的？通常他讨厌上网买东西，实在没办法了也是让自己代劳，安格尔从来不会主动去碰电脑。 莫飞签收之后，将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放到了茶几上。 安格尔道，“打开吧莫飞。” 莫飞边拿剪刀拆开包装箱，边问，“是什么？” 安格尔微微一笑，在莫飞打开箱子的同时，开口说，“刹车杆。” 听到安格尔的话之后，众人都瞬间脑内空白了一下，随着“哗啦”一声，纸箱被莫飞拽开……里头，赫然躺着那根失踪的刹车杆。 众人面面相觑。 莫秦站了起来，伸手拿起那根刹车杆看，莫飞从箱子里捡出了一张卡片看了一眼，给安格尔，“安格尔，是个电话号码。” 沈隽拿出手机，那意思――要打么？ 安格尔轻轻摆了摆手，指了指门口那个快递小哥，道，“姑娘，进来。” 众人都一愣，门口那个送货的不是个男的么？！ 随后，就见那个快递员走了进来，摘下帽子，一头短发，但是五官看得出来是个女生。 “嗨。”女生很礼貌地对安格尔微笑，“久仰大名。” 众人盯着她打量了一下，觉得非常眼熟。 奥斯站了起来，拿出九逸提供的那张x3的照片对比了一下，惊讶，“你是……” 其他人也分辨了出来，是x3组合里那个朋克女。不过没做那种古怪打扮之后，这姑娘其实长相蛮清秀的，而且……看起来好年轻。 莫飞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微微皱眉，这虽然看着是个普通的女孩儿，但是感觉受过严格训练，而且武力值不低。 奥斯掏出手铐。 安格尔却摆了摆手，阻止他，“奥斯，别激动，你们是同行。” 奥斯一愣。 其他人也处于一种怔愣的状态，“同行，也就是说……” 莫飞也惊讶，问那个女生，“你是警察？” “不只是我。”女生回头，对门口打了声口哨。 没多久，就看到那个高头大马的大个子和那个宅男走进了院子，他俩打扮得都很普通，完全没有照片上那种诡异的气质，除了身材特征没变之外，其他感觉都变了。 九逸觉得不敢相信，“警察？” “有什么证明？”奥斯问，依然很警惕。 三人走进画廊之后，坐下，对他们摇头，“没有。” 奥斯皱眉。 “唯一知道我们警察身份的上级已经死了，我们现在是走投无路。”那个大个子无奈地说。 众人嘴角都抽了抽，“现实版无间道么？！” “安格尔。”莫笑问他，“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警察？” “一些细节。”安格尔说着，看了看那三人，“确切地说，并不是知道你们身份的人死了，而是知道你们身份的，唯一一个好人死了。” 那个宅男摘下眼镜，看着安格尔，“那个人说的一点都不错，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那个人？”安格尔有些好奇，“是谁呢？” 大个子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信封，道，“我们的真名是杰特、苏珊和托米，我们五年前假扮成x3这个组合，追查黄金岛的下落。” “你们做了五年的贼？”九逸张了张嘴，“那你们犯下的那些案子……” “那些案子都是作假的。”安格尔接过那封信，边打开边无所谓地说，“我刚才看了一下关于他们的资料，发现每次作案都非常的嚣张，好似穷凶极恶。试问，盗贼和恐怖分子还是有区别的，而且这世上但凡是罪犯都有个特征就是尽量不要暴露自己。他们这种打扮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贼一样，又不是拍电影。” “以前我们办的案子都是有警方配合的，那些死伤也是造假的，为的是让我们的身份变得可信。”杰特说着，叹了口气。 “可惜功亏一篑。”托米无奈。 “我们的负责人死之前，大概预感到了危险，所以给我们寄了一封信，说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就到这个地址找你帮忙，说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苏珊看着安格尔。 “那么这根刹车杆呢？”奥斯问。 “刹车杆是我们在爆炸之前偷走的。”托米也不讳言。 “嗯。”安格尔点了点头，指了指托米，“那天众多保安里边，就有他。” 杰特赞赏地看了看安格尔，“果然是惊人的观察能力。” “爆炸案不是我们造成的。”苏珊解释，“如果你们相信，我们会详细告诉你们我们知道的一切。” 虽然众人还有些疑惑，不过安格尔的判断向来没错。 奥斯凑过去问安格尔，“怎么样？” 安格尔看着信上的内容和字迹，微微皱眉，显得有一些伤感，“诺曼警长死了吗？” 三人都低头。 “诺曼？”奥斯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人，连莫飞都凑过来，“安格尔，我们去欧洲查案的时候一直照顾我们的那个胖警官？” 安格尔点了点头。 “诺曼是申毅的好朋友。”奥斯去打电话叫申毅过来。 安格尔放下信，看了看刹车杆，又看了看莫飞。 莫飞皱眉，“也就是说，警局有内鬼？” “可以这样说。”三人都点头，“里应外合。” “你肯帮我们么？”杰特问安格尔。 安格尔架起腿，端详着那封信，问，“你们是警察，如果抓到那个内鬼，准备怎么做？” 三人彼此对视了一眼，苏珊冷冰冰开口，“我们要他吞下所有金砖。” 众人嘴角都忍不住抽了一下，安格尔则是微笑点头，“很好。” ------------ 第46章 黄金岛03模仿者 x3的到来,出乎众人的预料，同时还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他们竟然是警方安置的卧底,并且卧底时间长达五年。 安格尔坐在沙发上，拿着那根刹车杆仔细地端详着，若有所思状。 奥斯有些不解地问三人，“你们调查些什么，需要卧底那么久？而且耗时耗资巨大，这种动作,是抓大鱼吧？” 三人点了点头。 “谁啊？”众人都好奇。 杰特指了指那根刹车杆,问，“你们知不知道，因为黄金岛这个传说，到目前为止总共死了多少人？” 众人面面相觑，九逸开口，“很多人了吧。” 苏珊看了看九逸，“听说你转行了？” 九逸一耸肩，“是金盆洗手而已……不过就算我还在干，黄金岛这种东西也不是我的目标。” “为什么？”托米好奇。 “黄金又没什么美感，偷黄金和抢银行有什么分别？”九逸边说，边帮伊莉莎剥几颗松子，“而且从黄金岛第一任主人，直到后来所有寻找它的买家全部遭遇不测，这东西也太凶了。” 托米点了点头，“问题其实就出在这里。”边说，他边点出电脑里的一组统计表格，“我们统计过，到目前为止，买入这根刹车杆的，总共有六个富豪，然后曾经偷窃过它的有七个盗贼团伙，以及四个神偷。” “这些人都死了？”莫秦问。 苏珊点头，“不止死了，而且他们的巨额财产，也都不翼而飞。” 众人都愣了愣。 莫飞皱眉，“黑吃黑？” 苏珊笑了，“和聪明人就是比较好沟通啊。” 莫秦想了想，“你们的意思是，有人用这根刹车和黄金岛的传说来做诱饵，专门干掉那些盗贼、神偷和富豪什么的，谋夺他们的的财产。因为是黑吃黑，所以警方也无从调查，而外界传言，就是这根刹车杆是不祥的，被诅咒的凶物？” 三人都点头。 奥斯问，“所以诺曼才让你们卧底那么久，想要找到幕后人？” 托米点头，“因为黄金岛而不明不白消失的富豪、神偷的财产，就是天文数字，而更加奇怪的是……” “还有更奇怪？”莫笑惊讶。 “有一些盗贼，分明已经死了，却还在犯案。”托米点开另外的表格，“总共相关的财富如果累积起来，倒是真的可以造一座黄金岛了。” 奥斯皱眉，“警局内部如果没人帮忙，应该办不到这一点吧。” 众人点头。 “所以你们在调查那帮贼的同时，也在调查警局里边的内鬼。”莫飞好奇，“既然对方动手杀了诺曼，表示你们查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所以要杀人灭口？” 三人彼此对视了一眼。 “我们目前的确调查到了一些事情，但是诺曼显然比我们要知道得多。”苏珊无奈，“可惜他死了。” “你们目前调查到的说来听听。”良久没开口的安格尔终于是开了口。 “我们查到了一个人物，应该就是那个执行黑吃黑的幕后人。”杰特说着，看九逸，“你可能听说过他。” 九逸好奇，“什么人？” “他们叫他，模仿者。” 苏珊话说完，九逸双眉就皱起来了，“模仿者……” “什么人？”安格尔好奇，“很厉害的样子。” “模仿者是个大盗，他如果还活着年纪应该不小了，这是个传说中的人物。”九逸道，“模仿者的国籍、年龄、样貌等等，都没有人知道。只知道他原本是一个马戏团的口技演员，精通口技和化妆，是个模仿的天才。根据他的事迹推算，他的年龄应该是在四十岁以上，男性，狡猾无比！只要被他盯上的东西，一定会被偷走，不过近几年他销声匿迹了，江湖传言他已经死了。” “他没死。”苏珊摇了摇头，拿出一张黑白的照片来，照片上一个男人，戴着个帽子穿着黑色的大衣，应该是从监控摄像头拍下来的照片。 “唯一一张，可以确定就是模仿者的照片。”杰特将照片交给安格尔。 然而，照片中的男人大半张脸都被帽子挡住，根本看不到五官。 “你们怎么确定是他？”奥斯好奇。 这时，就听门口有人说话，“让我看看。” 众人都抬起头，只见申毅带着孙琦走了进来。 申毅伸手接过那张照片看了一眼后，点了头，“就是他！” 众人都惊讶地看着他。 莫飞问，“你见过模仿者？” 申毅摘下了帽子，走到安格尔的沙发边坐下，问安格尔，“你问过我为什么退休了之后还要回警局工作。” 安格尔看了他一会儿，拿过那张照片，“不会是因为，这个人吧？” 申毅点头。 众人都惊讶。 莫飞皱眉，“你和他有什么恩怨么？” “现在又多了诺曼这一条。”申毅道，“我和诺曼是五年前调查一起珠宝盗窃案的时候盯上他的，也就是因为那个案子，诺曼安排了三个卧底去调查这个人。” 对面的x3三人组都举手，那意思――就是他们。 “你能证明他们的身份么？”莫飞问申毅。 申毅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封信来，道，“这是五年前诺曼写给我的信，他将你们三人的详细身份和资料都存在了银行的额保险箱里。我刚刚按出来了，换句话说，你们的警员身份，这些年都妥善保存着。” 三人对视了一眼，看着申毅拿出来的三份简历，张大了嘴，“也就是说……” 申毅点头，“不用担心，但是在公开你们的身份之前，需要抓住那个内鬼！” 三人松了口气，如释重负一般，起码不用做黑户了。 安格尔很好奇地问申毅，“你为什么要抓这个模仿者？” “安格尔，他是个惯犯！”申毅道，“我这一生抓过无数的连环杀人犯，他们都是有一定的规律的，然而唯独他，是没有规律的，以至于他作案了那么多年，依然没人能抓住他，因为他是个模仿者！他能模仿所有人的作案行为，留下属于别人的证据来混淆视听，却没有一丁点儿关于他自己的把柄。” “但是模仿这种事，累积到一定的量，没特征就会变成最显著的特征，是吧？”安格尔了然于心，“你们发现了他……同时发现他积累了巨额的财富，而且要做到他这样，警局内部应该有一个高层跟他彼此接应。” 申毅点头，“我做警察这么多年，可是如果溜掉了这么大一个贼，还有留着警局里那么大一条蛀虫，等于我的职业生涯是失败的。” “那你怎么确定这个人就是模仿者？”安格尔好奇。 “我见过他。”申毅开口，让所有人吃惊。 “你见过真人？”x3都惊讶。 申毅点头，“我在以前办案的时候屡次见过他，但都看不清脸，他经常会在犯罪现场出现。” “观察现场然后模仿么？”奥斯皱眉。 “两年前，诺曼告诉我，他抓到了模仿者的尾巴，我一直在等他的调查结果，你们的调查进度我一直知道。” “那你早知道x3是卧底，你却不说？”奥斯不解。 申毅摇了摇头，“我知道这个秘密保险箱的存在却不知道密码，也知道有三个卧底，却不知道身份……直到我最近收到他的短信，他告诉了我密码，我就知道要出事了。刚才奥斯打电话给我通知了我诺曼的死讯，于是我按照和他的约定，去保险箱取出了这三份资料，才知道谁是卧底。” 众人都点了点头，这诺曼警官的保密工作做得还真不错。 安格尔听完后，眯着眼睛瞧着那张照片，随后放下说，“我也见过这个人。” 众人都一愣，看着安格尔。 莫飞惊讶，“安格尔，你什么时候见过？” “他来过我的画廊。”安格尔话说出口，众人都张大了嘴。 “有一段时间了，那时候我还没遇到莫飞，他是来买画的，出手阔绰，关键是很有艺术品鉴赏力。” 奥斯惊喜，“安格尔，通常你不是见过的都能画出来么！那你知道他的长相？” 安格尔看了看他，伸手拽过那个笔记本电脑，伸出一根手指，在键盘上按了几下，然后点了个搜索，很快，出现了一个人，“不需要画，我没记错的话，他是一个挺有名的艺术品收藏家。“ 众人都傻呆呆地盯着搜索页面，就见那是一份简单的网络简介，一个中年男子的照片出现在页面上，名字是辛莱克曼，艺术品收藏家和鉴赏家，英国人。 “辛莱克曼……”莫飞皱眉，“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沈隽推了推眼镜，摇摇头，“莫氏企业的各种合作名单里，并没有这个人。” “我知道在那儿看到过了，不是在莫氏。”莫飞站了起来，从一旁柜子里取出了一个名片夹。 他来到安格尔的画廊时，发现很多买画的人、收藏家、艺术品商人、包括各种其他职业的人都会留下名片，但是安格尔从来不整理，名片就堆满了一抽屉。莫飞买了几个名片夹分门别类地都整理好，其中艺术品收藏家的名片是最多的，莫飞记得他看到过这个名字。 果然，莫飞翻出了其中一张，拿出来给安格尔看。 安格尔看了看名片，指着下边一行电话号码，道，“莫飞，打这个电话。” “等下”奥斯赶紧说，“我布置一下监控和追踪！” 孙琦就要去准备。 安格尔轻轻摆了摆手，道，“不用紧张，等布置完他就该跑了。” 奥斯和申毅他们面面相觑，莫飞已经拨通了号码，按下免提键。 电话大概响了两下之后，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动作很快么。” 众人对视了一眼，竟然在等电话。 “你好安格尔，好久不见。”电话那头的人问好。 安格尔轻轻点了点头，“是你设计让x3偷到刹车杆，然后来找我的么？” “哦，安格尔！我亲爱的安格尔。”莱克曼笑了，“我真是羡慕你身边的那位小朋友，要知道找到一个你这样的情人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莫飞看了电话机一眼，有些不痛快，倒不是别的，而是他的那句“亲爱的安格尔”。 众人都疑惑地看安格尔，那意思像是问――现在的发展走向是怎么个意思？ 安格尔无所谓地道，“黑吃黑之后再黑吃黑。” 众人微微一愣。 申毅点了点头，“因为事情暴露了，诺曼也死了，所以和你合作的警方内部人员想要杀你灭口，顺便将一切的罪过都推到你身上？” “不过幸好我早有准备。”莱克曼说得慢条斯理，“我的确是个贪财的恶棍，但我同时也是个艺术家、收藏家、审美家……我是有品位的人。和那些贪财的蛀虫不同，他们只会数钞票而已。” 众人都皱眉，安格尔倒是点头，“自恋指数超一百。” “哈哈哈。”那边传来了莱克曼的笑声，“安格尔，跟你交谈真愉快，不过我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就长话短说吧。” 众人都下意识地看着电话。 “我可以告诉你们，警局内部跟我勾结的人是谁，但是我有个条件！”莱克曼语调轻松快活。 “你想要赦免权？”申毅问。 “nono！”莱克曼无所谓地说，“我是活在黑暗里的男人，我享受夜晚的生活，你给我太多阳光我消化不了。话又说回来，就算你们逮到我，这世上能困住我的监狱应该还没造出来。而最重要的是，我现在在一个十分安全，完全不受任何引渡法案制约的美丽小岛上，过着神仙一样的日子。” 众人嘴角抽了抽――这算在炫耀。 “当然了，对于他们不知廉耻的背信弃义行径，我也要进行一定的报复，所以我愿意给你们提供一点点线索。”莱克曼说着，又笑了笑，“可中国人有句俗话叫贼不走空，我给了你们重要的线索，自然需要回报。” “你想要什么回报。”申毅问，同时，众人就看到安格尔拿过莫飞的手机，噼里啪啦按了一阵。 对面，坐得最远的孙琦突然摸出手机来看了一眼，随后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安格尔，安格尔点点头，于是孙琦站起来，从厨房后边的后门离开了，众人也没动声色。 “安格尔，我想你看一看那根刹车杆。”众人的目光，又从电话机转移到了一直在安格尔手中拿着的刹车杆上。 “我希望你告诉我……黄金岛，是不是真的存在。”莱克曼的声音被压得低了些，“如果存在，那么它在哪儿呢？” 奥斯不解，“你利用了这根刹车那么久，搞了半天竟然不知道它是不是有价值？” “很遗憾，的确如此。”莱克曼呵呵一笑，“安格尔，我等你的好消息，你告诉我黄金岛是否存在，我告诉你，是谁杀了诺……” 只是他话没说完，安格尔就插了一嘴，“是这根刹车杆的买家。” 众人一愣，那头，莱克曼也沉默了片刻，随后笑了，“哦，安格尔，我真是爱你……” “你先别顾着爱我。”安格尔将手里的手机放下，“先顾着逃跑吧。” 莱克曼一愣，“跑？” 安格尔道，“没有引渡法的美丽的小岛就在我画廊对面的那座酒店里吧。” 申毅等人“哗啦”一声站起来，看对面的酒楼，同时，电话里传来了砸门的声音，还有孙琦和几个警察喊，“警察，开门！” “哈哈哈……”莱克曼的笑声再一次传来，“亲爱的，我们下次再聊……” 电话挂断。 莫飞也“咔哒”一声挂断了电话。 安格尔伸手摸了摸他的脖颈，安抚有些不爽的莫飞。 “安格尔。”申毅有很多疑问要问。 安格尔拿起那根刹车杆，道，“我们先去一个地方，边走边聊吧。” 说完，带着还一头雾水的众人离开画廊，车子开出去没多久，接到了孙琦的电话，她说等他们撞开门的时候，房间的窗户开着，但是莱克曼已经跑了。 安格尔倒是并不在意，“能轻易抓住的话就不是模仿者了，不用管他，以后有空再收拾他，我们先去抓内鬼。” ------------ 第47章 黄金岛04刹车里的秘密 在安格尔的指引下,申毅带着大批的警员将一所别墅包围。 进入别墅,就发现地上一层水,众人也不知道水是哪儿来的,但是走进去之后看到的场面，却是叫众人哭笑不得。 只见三个老头被绑在一起，坐在一张不够大的三脚圆桌上。他们几个紧张得一动都不敢动,因为在桌子下边,有两条虎视眈眈的非洲鳄鱼，正趴伏在水里,瞧着三人。 申毅找来了动物园的人员将两条大鳄鱼抓走，将那三个老头放下来。 此三人都是警界的高官，三人还算镇定，说是自己被不明人员绑架…… 只是，他们话还没说完，墙上的电视机突然亮了。 电视里，正在播放突发新闻。新闻里，有三人联手害死诺曼的罪证，甚至有视频证据。 申毅接到了上级的电话，听了几句就点头，“我正准备拘捕他们。” 说完，申毅挂断了电话，命令警员将三人拷走。 事情发展迅速，杰特等三人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申毅已经给了他们一张名片，“到警局七楼找这个人，他会安排恢复你们的身份，之后还会有对你们这次行动的嘉奖，以及配合诺曼案件的整体调查。 三人点头，同时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做柳暗花明又一村，明明以为走进了死胡同，谁知道竟然就这么解决了。 “只可惜，没亲眼见到黄金岛。”三人遗憾。 “如果想见的话，也不是很远，开船大概一天也能到了。”安格尔随口说了一句，就踩着警察们铺设的泡沫垫子，走向楼上。 在场众人目瞪口呆，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 “安格尔！”奥斯惊呼，“你知道黄金岛在哪儿了？” 安格尔站在楼梯口，仰着脸往楼梯上看着，微微地摸着下巴，似乎是在思考。 莫飞也跃上了楼梯，站在他身边。 “莫飞，你有没有闻到……”安格尔问莫飞。 莫飞没等他说完就点头，“嗯，我闻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众人都仰起脸来闻了闻，不解地看安格尔，“什么味道？” “像是花香味！”孙琦摸了摸鼻子，“嗯……栀子花！” 众人倒是觉得味道挺好闻的，不过这别墅看装修就很高档，且四周围环境极好，又有花园，有花香也不稀奇。 “像是香水味。”孙琦补充了一下，“栀子花香型的香水味，在哪儿闻过呢……” 安格尔走楼梯上楼，奥斯跟着，“安格尔，你怎么知道那些人会在这个别墅里？然后……” 只可惜，奥斯的话没有说完，就卡在嗓子眼里了。 因为此时，他们走到了二楼。 二楼是一间华美的卧室，风格极尽奢华，水晶灯雕花顶，雕工精细的家具和花样繁复的地毯，看着像是某种中世纪暴发户的审美。 然而就在这一片奢靡当中，有一张巴洛克风格的沙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真皮的沙发表面，青铜的雕花扶手，但是……最引人注目的，却是沙发上坐着的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是个欧洲人，身材十分好，看着个子非常高，四肢修长，一头奶黄色的金发，雪白的面容，蓝色的眼眸，精致的妆容，以及烈焰红唇，穿着一件黑色奢华的晚礼服，黑色的高跟鞋，肩头一条黑色的皮草披肩，脖颈、耳朵、手腕上，都有昂贵的钻石饰品，像是黑白老电影里头某种贵妇的形象。然而…… 这一切怀旧的美好，只有一半！ 所谓的一半，是真实的，字面上的一半。 沙发上这位美人，右半边一半是人。而左半边，却是和人几乎一模一样的木雕。一半木雕和一半肉人拼和在了一起几乎找不到任何的的缝隙，简直是严丝合缝。让人猛一眼看到，不禁怀疑是不是一个木雕的玩偶，上了一半颜色，另外一半没上。而从仅存的右半边完好无损的身体，以及那美丽却无神的眼睛来看――这是一具彻头彻尾的死尸，被人改造过了的，尸体！ 奥斯张大了嘴，看得说不上话来。 身后，申毅他们也上来了，忍不住问，“这是真人还是……” “是真人不是雕塑。”安格尔道，“起码人的那半边不是做出来的。” “啊！” 之后走上来的孙琦和跟来凑热闹的莫笑一看到沙发上的尸体，一起叫了起来。 “这不是骆琳么？！” 众人都望过来，“骆琳？” 莫笑无语，“你们平时都不看电视的啊？这个是超级名模！” 孙琦也点头，“大明星来的！不过她的经纪公司前段时间报警，说她失踪了，当时所有媒体都在报道，有差不多一个月了吧！” “哦……”奥斯和申毅也想起来了，“那个案子啊！” “可是骆琳不是外国人啊。”奥斯凑近看，“是化妆啊？好像真的……眼睛里的是美瞳？” “这香味是从她身上出来的。”九逸道。 “她最近代言了一款新品香水。”孙琦道，“我就说香味熟呢，我有不少朋友在用。” “香水……”安格尔微微皱眉。 “是模特儿啊，难怪那么高大了。”申毅皱眉，“她失踪了一个月，却死在了这别墅里，究竟是怎么回事？尸体还被弄成了这样。” 众人现在急需要安格尔的解释。 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众人循声，看到了沙发旁边的矮柜上，放着的一个古式电话。 莫飞用橡胶手套盖住电话听筒，拿起来，按下了免提键。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嗨，安格尔。” 众人都皱眉，是模仿者的声音。 孙琦不满，之前让他逃走了。 模仿者笑了笑，“你们现在在骆琳家里了么？”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别墅是属于骆琳的。 “看来黄金岛是无望了。”模仿者失望地说，“但我毕竟帮你们抓到了那三条蛀虫，所以安格尔，作为对我辛苦努力的一点点回馈，麻烦你帮我查一下骆琳的死因。” 安格尔微微皱眉。 奥斯问，“她不是你杀的？” “no！no！no！”模仿者慢悠悠地回答，“我和骆琳认识很多年了，也算不错的朋友，不过之前她突然失踪了。等我再找到她的时候，她就这样，被摆放在了家里。” “你什么时候找到她的？”安格尔问。 “今天早晨。”模仿者回答。 安格尔点点头，“就是你将那三人弄来的时候？” “是的。”模仿者无奈地道，“我本来只想引你来，想让你帮忙找到骆琳，不过很可惜，我在楼下布置尸体的时候，闻到了栀子花的香味，然后看到了令人厌恶又伤心的场面。” “她的被杀跟你有没有关系？”莫飞突然问。 “哦，小骑士。”模仿者调侃莫飞，“我也仔细反省过，不过……应该跟我没什么关系。” 说话间，众人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呜呜……”的汽笛声。 申毅皱眉，“你在码头？” “是的，我要出海去别处一段时间，暂时别过了安格尔。”模仿者的笑声传来，“我们以后再见面吧。” 说完，电话被掐断。 申毅再找人去码头，已经来不及了。据说的确有一艘巨大的游轮从这里路过，不过那艘邮轮是从欧洲开往非洲的，途径许多许多的城市，不知道对方会从哪儿下船。 奥斯皱眉，“就这么被他跑了。” “不用遗憾奥斯。”安格尔道，“这个世界上像模仿者这样高智商的犯罪者起码有几百个，除非他们自己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不然根本发现不了他们，不过他应该还会出现的，我们迟早会抓住他。” 莫飞看了看那具年轻的女尸，问安格尔，“你打算调查这个案子么？” 安格尔还没回答，奥斯已经凑到跟前，“大王，这里是我的辖区啊，骆琳失踪的案件本来也是归我们调查，靠你了啊！” 安格尔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申毅和孙琦也点头――靠你了！ 安格尔叹气。 这时，就听身后莫秦幽幽地开口，“是不是应该先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找来这个别墅，以及……黄金岛究竟在哪儿？” 众人都看着安格尔。 安格尔边环顾着室内的装饰，边说，“哦，这房子的地点是模仿者在电话里留下的线索。” 众人面面相觑。 刚才模仿者的电话是大家一起听的，没听出什么花样来啊。 众人下意识地看莫飞，莫飞想了想，走过去拉开了窗帘。看了一会儿，他指着对面问孙琦，“你们刚才冲进去的那座宾馆，是不是对面那座？ 孙琦跑到窗口一看，“是啊！” 这宾馆离得并不远，还可以看到对面宾馆楼上，忙碌着采集证据的警员。 “那座宾馆的名字和这条街的名字相同。”莫飞道，“然后这座别墅的门牌号，和宾馆那间的门牌号也是相同的。” 众人了然，同时，又不解地问安格尔，“那安格尔，你怎么知道模仿者住在宾馆里？” 安格尔道，“如果骆琳失踪的时间正好是一个月，那就说得通了。因为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对楼宾馆那一间房间的窗帘拉上之后就再没有拉开过。想来，他是通过那里监视骆琳的大宅，顺便再监视一下我的画廊，以便于掌握我们所有的行踪，并且顺利地安排好苏珊他们偷到刹车杆。” 众人目瞪口呆看着安格尔，“你连对面楼的窗帘多久没拉开过都知道？！” 安格尔无所谓地一耸肩，“随便看一眼，总会看到的。” 众人这才明白，安格尔有时候会捧着杯子在窗边发呆，总以为他和普通人一样只是在发呆而已，可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是在观察。 奥斯拍胸口，“安格尔，你这算窥人隐私不？住在你家附近的人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啊？” 安格尔听了这话，忽然对着奥斯一笑，笑得颇有深意。 奥斯一激灵。 “那黄金岛呢？”莫秦问。 “哦。”安格尔像是想起来了，拿了奥斯的笔，在他的笔记上写了几个坐标，道，“这个位置有一座小岛，到了岛上，你们就能找到黄金。” 说完，对莫飞招手，“莫飞，我们回画廊了，我饿了。” 莫飞此时正在盯着床边的一个台灯看着，听到安格尔叫自己，就走了过去，不过还是回头看那座台灯。 安格尔注意到了莫飞的神情，轻轻地摸了摸他脖颈，“别着急莫飞，这个犯罪现场是不完整的，等到天黑，我们再来看，那时候就完整了。” 莫飞虽然不解，不过还是和安格尔一起往楼下走。 “安格尔。”奥斯拿着笔记本追到楼梯口，“你怎么知道黄金岛的位置的？” 安格尔头也没回，晃了晃手指，“在刹车杆上。” 众人惊骇，“你怎么找到的？” 安格尔回过头，坏坏地一笑，“秘密。” “说来听听么！”奥斯追问。 “现在不能说。”安格尔道，“这是用来抓住模仿者的筹码。” 被吊足了胃口的众人一直追到别墅门口，可惜安格尔就是不肯说，还嘱咐奥斯他们不要靠近别墅，只要封锁起来就行，要到晚上，罪案现场才完整。众人完全不明白安格尔话的意思，不过还是只能照做。 奥斯打电话将坐标告诉了总部，大概三天后，新闻里播出了一段新闻，在某座小岛上，找出了好多好多的金币和金条，警方透露，这座不起眼的小岛，就是大名鼎鼎的――黄金岛！ 莫飞看了新闻之后，有些怀疑地问安格尔，“安格尔，那确定是黄金岛？” 安格尔微微地笑了笑，对莫飞勾了勾手指。 莫飞凑过去，安格尔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句。 莫飞惊讶地看着安格尔，良久，点头，“原来是这样。” ------------ 第48章 解构01月光下的完整 安格尔和莫飞回到了别墅。 告诉了一直担心的艾玛,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不需要紧张。 艾玛才算放心,带着三个小朋友去厨房做点心了。 安格尔坐在沙发上，靠着莫飞休息。 莫飞让安格尔靠在自己怀里,跟他一起看平板电脑上的新闻。 安格尔靠着莫飞，突然开始发表感想，“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发明就是造纸术和印刷术，但是一个平板电脑推翻了人类文明四千年。” 莫飞轻轻地摸了摸安格尔，“但是文字还是存在，就当做是看报纸么。” “不一样。”安格尔摇了摇头,“人类以前对文字的态度是延续和扩展,现在对文字的态度是拆毁和重造。文字本来是人类思考的基础,通过思考，将文字印刷到纸张上，最后才进行传播，每一条信息都要经过时间的沉淀，但是现在……” 安格尔轻轻地敲了敲那个平板电脑，“他们连键盘都拆走了，直接说一句话，文字就出现在了电脑上，按一个发送，文字就能见诸公共媒体，这个世界再也没有真理了！” 莫飞轻轻地摸着安格尔的头发，安慰着这个偏执的小古板。 安格尔伸手，搂住凑上来蹭他的艾斯的脖子，捏着它毛茸茸的耳朵，“真怀念纸质信件还在被广泛使用的岁月。” 莫飞不解地看安格尔，“发电邮更方便。” 安格尔闭上眼睛，“你想象一下，厚实粗糙的手工麻纸，羽毛笔蘸着墨汁，因为不能涂改和删除，所以写每一个字的时候都要深思熟虑，谨慎小心。或者用镇纸压住一张上好的宣纸，提起毛笔，在磨好的墨汁里蘸开，落笔，每一个字写的时候都要考虑到笔画之中所带有的，属于自己的笔锋。认真地写完两封信，用一些古语，最后在写上一些约定俗成的问候语，将信折好，放进信封，仔细地刻一个印章，按上朱砂印。或者滴上一滴血红的蜡，敲上家族的章纹。交给送信的人，那人翻过千山万水，将这封信送到你想要联系的那个人手里。那人会一直收藏着那封信，就连他的子孙，都可以在多年之后阅读到信上的那一段时间沉淀下来的感情！而不是一个一键就能清空的回收站。” 莫飞轻轻摸了摸安格尔的头发，低头，在他的额头印下一个吻。 安格尔瞧着他，“你不发表意见么？” 莫飞一笑，“你说的一切都是对的。” 安格尔戳了戳莫飞，“没原则！” 莫飞点头，“嗯。” 安格尔瞧着莫飞“千依百顺”的笑容，十分满意。 两人靠在一起看着平板电脑上的新闻。 “骆琳的失踪消息很多地方都报道了，关注度还挺高。”莫飞道，“其实这也是自媒体的一个好处，起码人们可以选择自己要关注的，而不是因为媒体版面的限制而受到限制。若是以前，骆琳这样失踪的消息也许只占了一小块豆腐干的篇幅，很快人们就不关注了。自我发布和自我选择时代的到来，毁掉了所谓的权威，解放了自我创造力，机会开始变得平等了。” 安格尔瞧着莫飞，“这算是反驳我的理论？” 莫飞想都没想就摇头，凑上去继续吻他，“你说的一切都是对的，安格尔，你是个感性的艺术家。” 这一幕，正好被走进来的莫秦莫笑两兄弟看到了，奥斯和九逸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了。 莫笑无语，“他们两个一直这么甜蜜不会腻歪的么？” 最后走进来的沈隽收拾东西，边问莫秦，“你是再住几天还是和我一起回去了？” 莫秦觉得留下除了被安格尔嫌弃之外也没别的事情，就道，“一起回去吧。” 沈隽点头，想打电话给助手让他准备飞机，却听安格尔开口，“那什么，莫飞的挂名监护人大叔先回去吧，沈隽留下，有些事情要你办。” 沈隽立刻挂断了电话，问安格尔，“需要我住酒店还是住客房？” “我那边有客房。”奥斯指了指隔壁的小楼。 莫秦无语地看着沈隽，指了指自己，“我才是你老板。” 沈隽看了他一会儿，回答，“可是安格尔是我的恩人。” 莫秦无奈，问安格尔，“你要他留下干嘛？想打官司？” 安格尔又调整了一下姿势，问沈隽，“你大学的时候，好似辅修过建筑是吧？貌似成绩还很好。” 沈隽点头，“嗯。我很喜欢建筑，也喜欢画画……”说着，看了看安格尔的画，“不过还好当年没选择艺术选择了法律，绘画光有爱好是不够用的。” 安格尔看了看他，“你是在暗示自己天分有限么？” 沈隽点头。 “嗯……”安格尔坐了起来，“你有那个时期的艺术作品么？可以给我看一下么？” “呃，好的。”沈隽拿出手机，里边似乎存了他的几幅作品，递给安格尔看。 安格尔一挑眉，“哦，解构主义。” 沈隽点头，“嗯，我当年对解构主义几乎是到了痴迷的地步。” 安格尔略遗憾，“你竟然没有继续深造，十分可惜。” 沈隽惊讶，“安格尔，你想说我有天分？” “天分未必都是天才型的。”安格尔架起腿，“有很多艺术家、文学家都来自各种不同的阶层，曾经也做过不同的工作。根据某些统计，很多成功的作家本身都是农民出生。天分只是上天赐予的某种灵感而已，并非与生俱来，就好像是上帝的手指一点，突然你就有了生命，突然就从没天分，变成了有天分。” 莫笑拿着一杯热可可，将满身面粉的莫亦抱过来放到膝盖上，让他喝可可，边问，“天分这么随便的啊，说有就有？” “反正我一直这么认为。”安格尔点点头，一幅一幅地看着沈隽的作品，“顺手从桌上抽出一张便签来，在上边写了一串名字和一个电话号码，递过去给沈隽。” 沈隽接过来，就看到便签上写了一个外文名字和电话，有些不解，“这是……” “当代最伟大的解构主义艺术大师，也是世界知名的建筑家。”安格尔托着后脑勺，笑眯眯地说，“你给他打这个电话，就说你是个解构主义的爱好者，我推荐你去的。他在大学讲课，你可以去旁听，还可以找他喝个茶什么的，他是个非常风趣的老头。” 沈隽显得有些激动。 莫笑有些不解，托着下巴问安格尔，“安格尔，你那么讨厌莫秦，但是沈隽和他是一伙的，你干嘛对他那么好？” 莫秦扶额。 安格尔似乎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最后回答道，“这世上不是每一条哈士奇都很可爱的……你感受下。” “噗……”一旁端着杯子的奥斯没忍住，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他发现莫秦留在这里是有好处的，安格尔将以前欺负他的精力直接用在了莫秦的身上。而因为安格尔身体素质一般，精力有限，所以折磨了莫秦之后，安格尔就没再折磨奥斯了。 申毅看着在厨房里带着双胞胎忙碌的艾玛，一直在走神。 孙琦胳膊轻轻碰了碰申毅，“头儿，你主动一点么！” 申毅搔了搔头，“咳咳。” 安格尔瞧了瞧申毅，道，“我支持你，你会让艾玛幸福的。” 申毅有些尴尬，于是很快将话题转移回了案件上，“安格尔，杀害骆琳的凶手是什么人？” 安格尔听后，平静地回答了一句，“变态。” “看出来了。”奥斯跟伊莉莎分了一块杏仁饼，顺便去摸了摸那两只小鼯鼠，“把尸体弄成这样真可怕。” “为什么现场那么干净呢？没有一点血，难道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孙琦好奇，“模仿者说他守着别墅好久了，如果是有人偷偷运尸体进来，为什么他没发现？” “对啊！”申毅也点头，“他把案件委托给你查，表示他自己也是无能为力了吧？” 安格尔靠在莫飞的怀里，一直听着众人的话，却没有回答。 这时，维妮托着个托盘，小脸蛋红扑扑地跑到安格尔身边，“安安，我做的姜汁饼，你吃么？” 安格尔拿起一块看了看，“小熊做得很可爱。” 维妮脸更红了。 安格尔尝了一口，点头，“好吃！天才！” 维妮欢呼着就跑了。 在场其他人面面相觑――为什么只有安格尔有？他们都被无视了么？ 奥斯也不解，问安格尔，“那几个小孩儿究竟喜欢你什么？” 安格尔嚼着姜汁饼，得意。 申毅他们又七嘴八舌地讨论了一下案情，莫秦参观安格尔的书架，发现了一整个书架的素描画稿，问，“我拿出来看看？” 安格尔无所谓地一耸肩，示意――请随意。 莫秦抽出几个文件夹，开始翻阅。 安格尔画了大量的素描手稿，几乎生活中的一切都能画在纸上，寥寥数笔，除了完美根本找不出任何字来形容。 莫秦忍不住问，“那你的天分呢？也是突然就有了么？” 安格尔此时正在查阅平板电脑上的内容，哼哼了一句，“我的是遗传，不是天分，天生就会的东西，一定是基因链里存在的，是祖先的恩赐，跟本身没太大关系。” 众人彼此对视了一眼，消化了一下安格尔的话……似乎的确是这么回事。 安格尔懒了几乎一下午，一直窝在莫飞怀里睡觉或者查资料。 等到吃完晚饭，天黑了下来，月亮也出来了。今晚正好月半，天空一轮满月……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有些雾霾，远远望去，月亮呈现一种诡异的锈色。 安格尔站了起来，“差不多可以去了。” 申毅等人赶紧开车，赶往别墅。 这次，莫秦莫笑他们都没去，留在家里陪艾玛他们，毕竟，他们不是警察，对犯罪现场一点兴趣都没有。那种凶案现场有什么好看的，看多了做恶梦。 安格尔和莫飞等人赶到了骆琳的别墅之后，发现别墅外围已经聚集了不少记者。 记者对于新闻的敏感度，应该和鲨鱼对于血液的敏感度差不多！这么多天没消息，有些常识的人都会觉得骆琳可能凶多吉少。突然这么大批的警察出现在了别墅附近，鉴识科的人进进出出，现场黄线封锁，不用问……出事了！ 新闻记者们其实早就准备好了通告，就等着问一问警方，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 安格尔等人进入别墅之后，地面的水已经清楚，众人沿着楼梯，走上了二楼。 再一次看现场，众人突然都明白了，安格尔之前说的，“要到了晚上，月亮出来了，凶案现场才完整。”这句，是什么意思。 ------------ 第49章 解构02隐身 月光下的房间里,荧光闪烁，原本完整的房间,被各种不同颜色的荧光颜料切碎，变成了一个立体的空间。而被摆放在沙发上的尸体不见了，尸体的碎块却出现了,融入了不同的立体图案之中。 众人看得张大了嘴，这时,就听到“啪”一声。 莫飞打开了墙上的电灯开关。 随着光线亮起，一切又恢复到了白天的样子。而那些分散的尸体碎块，又回到了眼前，拼凑在了沙发上那半具尸体上,感觉……就像是个魔术。 申毅想了想，走到刚才有尸体碎块的地方一看，就发现一只手，被镶嵌在一个烛台上边，涂了油漆，与周围眼色融为一体，这样看着，也分不太出来是艺术品还是真人的手加工成的。 申毅轻轻敲了敲，发出了“笃笃笃”的声音，并不是柔软的，看来是装饰品。 众人松了口气，又看向沙发上的那具尸体。现在问题来了，这尸体看着像是半人半木头，但是切面却是相当的完整，接缝的地方一点伤痕都没有，可能做到这种程度么？ “那个变态用尸体做了一幅画？”奥斯觉得莫名其妙，“那么牛还杀人来干嘛啊？直接用木头雕多好？还能展览，这年头的神经病怎么那么多？” 安格尔观察了一下现场，问奥斯，“以前有没有过类似的案件？” 奥斯摇了摇头，“没啊，如果有早就找你了。” 安格尔摸着下巴，绕着房间走了起来，似乎是在观察细节。 “莫飞，关一下灯。”安格尔走到某处之后，要求莫飞关灯。 莫飞将灯关了。 安格尔站在房屋的中间，又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点点头，“开灯吧。” 莫飞将灯打开，申毅问安格尔，“有什么线索？” “这是一副抄袭的作品。”安格尔慢悠悠地说。 “抄袭？”众人惊讶。 “嗯。”安格尔点了点头，“大概是通过投影仪将画作投影在房间里，然后才完成了整幅作品。” 说着，安格尔走过去，用桌上的一把叉子，去撬开了尸体边缘的木头…… 出乎众人预料的是――那半边实木并没有被撬开，而是掀起了一层薄薄的木层，下边是骆琳的另外半边身体…… “那是画上去的？”众人惊讶。 “涂层还挺特别的，彩绘、木漆。”安格尔拿着一片撬下来的，已经干涸的薄薄涂层，研究着。 “哦……原来是画的，不是把人真切开了啊。”奥斯似乎平衡了些，“难怪没血了。” “没有血，却也没有颜料。”安格尔摸了摸下巴。 “也对啊，如果是在这里作画，应该会弄得到处都是颜料才对。”莫飞点头。 “死因呢？”安格尔问申毅。 “法医检查之后说是中毒死的。”申毅正说着，电话响了。 “喂？”申毅接听，“真的？好，我们马上来。” “怎么了？”孙琦好奇问。 申毅看了看众人，道，“凶手找到了。” 众人都一愣。 安格尔又轻轻地摸了摸下巴，“哦……”了一声。 “是她的摄影师。”申毅道，“我派人去询问骆琳的经纪人，他提供线索说，骆琳正在和一个知名摄影师谈恋爱，但是那摄影师脚踏两条船。后来被骆琳发现了，骆琳和他大吵了一架，那摄影师最后和骆琳分手了，骆琳曾经威胁过他女友，还说要毁掉他的事业。” 奥斯皱眉，“所以那摄影师杀了她……还用这种手段？” 申毅道，“还不是很清楚，不过摄影师的家里找到了犯罪的工具，还有很多相关的设计稿，然后……那摄影师已经承认了罪行。” “哇……”奥斯惊讶，“人证物证俱全啊！” 众人都看安格尔。 安格尔也没什么表示，只是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那……”奥斯问安格尔，“我们去问问那个凶手？” 安格尔也不多说什么，就是点了点头。 申毅和奥斯都走下楼，孙琦也要跟着下去，却见安格尔还是站在房间里没走。 “安格尔？”孙琦问“你不跟我们一起回警局么？” 安格尔微微一笑，“没事，你们忙吧。” “哦……”孙琦隐约觉得，安格尔似乎有什么事，就问，“你不走啊？” “我再转转。”安格尔背着手，东看看，西看看，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孙琦看了看莫飞。 莫飞对她点了点头，孙琦就跑了。 莫飞跟在安格尔身边，他看哪儿，他也看哪儿。 安格尔一直找啊找…… 最后，莫飞问，“安格尔，你要找什么？” 安格尔摸了摸下巴，伸出了两根手指，“两样东西！” “哪两样？”莫飞问，“我帮你找。” “嗯，一是手机。”安格尔道，“二是一件披风。” “披风？”莫飞有些不解，“什么样？” “哈利波特的隐身披风。”安格尔回答了一个让莫飞哭笑不得的问题。 莫飞困惑地看着安格尔。 安格尔微微一笑，“莫飞，你觉得杀死骆琳的凶手，是那个摄影师么？” “嗯……如果单单说感觉的话，不像。”莫飞很老实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 “感觉好简单！”莫飞有些无奈，“布置了这么一个现场，但是案子却这么轻而易举地破了，感觉很诡异。那摄影师搞了那么多花样，感觉好像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是凶手一样。” 安格尔笑了，开口，“其实凶手根本没走。” 莫飞一愣，看着安格尔。 安格尔指了指脚下的地面，“凶手，还在这幢别墅里。” 莫飞走了过来，“安格尔，你刚才不跟奥斯他们说……” 安格尔摸了摸下巴，“但是我还没找到……” “没找到凶手？”莫飞问，“他躲在哪儿了？” “不。”安格尔却摇了摇头，“凶手我找到了，但是还没找到他的作案工具，以及，他穿着的那件，避开了所有人耳目的，隐身披风。” “你找到凶手了？！” 这时，外边一个叫声传来，莫飞和安格尔回头，就见奥斯冲了上来。 莫飞不解，“奥斯，你不是去审问那个摄影师了么？” “我总觉得怪怪的。”奥斯不满地看着安格尔，“安格尔，你知道凶手了竟然不说，跑了怎么办？” 安格尔摇摇头，“跑不了的。” “你抓住他了？”奥斯情绪高涨，“安格尔！你越来越能干了啊，在哪儿呢？” 安格尔盯着奥斯看了良久，开口，“就在这里。” 奥斯一愣，莫飞也警觉了起来，看四周，但是并没什么异样的感觉，如果有危险，他应该感觉到才对。 “他在哪里？”奥斯看着这个装修繁复，有很多落地窗帘和花里胡哨装饰的房间，“伪装成什么雕塑躲起来了？” 安格尔无奈摇了摇头，伸手一指躺在沙发上的那具尸体，“凶手在这里。” 奥斯和莫飞都一愣。 良久，奥斯惊讶，“安格尔，你说骆琳是自杀的？” 安格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嗯，可以这么说，不过好像又不能这么说。” 奥斯抓狂，“安格尔！你说我能听懂的语言吧！拜托！” 安格尔道，“她杀了一个人，然后再自杀的。” “她杀了谁？”奥斯不解。 “也在这里，尸体你刚才看到了。”安格尔指了指隐藏入房间各个角落，融入了装饰品之中的那些残肢，“上边有荧光涂料，很容易找。” 奥斯张大了嘴，“这些不是木头……” 安格尔摇了摇头，“经过处理了而已，外边的石膏和油漆都干了，给人硬邦邦的感觉。” 奥斯张大了嘴，望着安格尔，那意思――我需要详细的解释！ 安格尔继续翻找，忽然，他指着床垫子下边的一块毛毯，道，“莫飞，那条抽出来！” 莫飞伸手，将那条毯子抽了出来，交给了安格尔。 奥斯看了看，就见是一条灰色的大毯子，上边有一些黑色的极细的大波浪条纹，画出了一个个不规则的格子。 “这什么？”奥斯不解。 “隐形衣。”安格尔说着，对奥斯道，“叫个警员来。” 奥斯于是叫来了一个警员，安格尔和奥斯站在了二楼的阳台上，阳台下边，是游泳池和池边的瓷砖地面。 那个警员拿着毯子跑了下了，随后仰起脸看莫飞他们。 安格尔告诉他，“披上毯子，走向门口。” 那警员点了点头，披上毯子之后，走向门口……同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警员不见了！ “呃……”奥斯惊讶地揉了揉眼睛，仔细看，瞬间白了。原来夜色之中，那瓷砖的颜色以及瓷砖上的纹理，和那条被人披在了身上的毯子几乎一模一样。于是人披着毯子这么一走，毯子几乎和周围的瓷砖融到了一起。从二楼看下来都分辨不清，更别说模仿者从远处那么高的地方看过来呢。 “哦！”奥斯恍然大悟，“就是那种什么视觉错位？！” 安格尔笑了笑。 “安格尔！”奥斯不解，“用这个方法谁都能进来作案啊！为什么怀疑是骆琳自杀？还杀了另外一个女人？” 安格尔看了看四周，对奥斯道，“让鉴识科的警员来做一下鲁米诺反应。” 奥斯一愣，“在哪儿做？” 安格尔指了指游泳池，“把泳池的水放光，在池底做！” 随着安格尔的话，奥斯下令警员将游泳池放干……等池子空了自后，警员到池底，用试剂喷洒了一下。 随着警方喷洒的范围越来越大，奥斯的嘴也越长越大……等整个游泳池底部都喷洒完全了之后，再看……就见蓝色荧光的血迹，斑点，几乎遍布了整个游泳池的池底，想象一下原本是怎样的血腥场面，奥斯真的有些反胃。 “怎么会这样……”奥斯惊骇。 安格尔道，“骆琳就是在这里，实施杀人分尸的。” “那那个摄影师呢？”奥斯问安格尔。 “嗯……骆琳身上的那个很cool的图案的确是他画的没错，神形兼备画得很好，所以他那里能找到工具并不稀奇。房间里的那幅立体结构主意的画，也是那摄影师设计的，但画的是骆琳，所以那幅画是抄袭的，有形无神。换句话说，这个拍照的点子是摄影师想出来的，但实施的，却是骆琳。” 莫飞皱眉，问，“骆琳杀的那个女人，会不会是那个摄影师最后选择的那个女朋友？也就是她的情敌？” 安格尔点头，“嗯，估计是吧。” “那那个摄影师干嘛要承认？”奥斯觉得莫名其妙。 “理由可能在手机里。”安格尔回答。 奥斯赶紧让所有人一起找骆琳的手机。 “骆琳是为了报复摄影师，所以杀了人之后再自杀，从而嫁祸给他？”莫飞想了半天，也只有这个可能性，觉得不可思议，无论骆琳有多爱那个男人，但也太极端了！ 安格尔笑着点了点头，“所以说……脚踩两条船，特别踩到的其中一条还是很极端的船……那是相当危险的事情！什么都好玩，但千万不要玩感情，搞不好，连命都玩儿丢了。” ------------ 第50章 解构03元素 画廊里,安格尔正坐在画布前边，一手拿着油画刀发呆。 安格尔身后,三个小朋友趴在沙发上，歪着脑袋，似乎是在研究安格尔正在画什么。 莫飞拿着红茶走进来,跟三个小朋友坐在一起看……就见安格尔的画布上，画着七零八落,似乎是完全不相干的形状……形状，或者说元素， “安安在画什么，”双胞胎问莫笑。 沙发后边,莫笑拿着块饼干也跟着摇头。 “很少看安格尔画这种画啊。”艾玛也走了过来。 “这种算什么派啊，”莫笑完全不懂，“抽象派？还是什么先锋派之类的？” 莫飞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摇摇头，给安格尔倒出一杯红茶，“安格尔，休息一会儿吧。” 安格尔转回身，走到茶几旁边，端着杯子喝了起来。 这时，电话响了。 莫飞看到来电显示是奥斯，就按了免提，“奥斯。” “莫飞，安格尔在么？”奥斯的声音传来。 安格尔端着茶杯，“尸体都整理出来了？” 奥斯听到了安格尔的声音，就回答，“对啊，但是安格尔，骆琳的手机还是没有找到，然后……另外一个被害者的头颅也没找到。” 奥斯的话说完，安格尔端着杯子喝茶的手忽然顿了顿，看了电话一眼，问，“人头不见了？” “是啊！”奥斯无奈“所以暂时还没法确定身份……哦，等下。” 奥斯说着，像是被谁打断了，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安格尔，那个女死者的身份查到了，她叫姚倩。身份是摄影师提供的。” 安格尔微微地一挑眉，“摄影师是怎么说的？” “哦，那个摄影师说姚倩是他选择的女友，骆琳失踪之前，其实她也失踪了。之后他收到了一通短信，信上有姚倩躺着，像是昏过去了的照片。短信上要求，警方来找他的时候他承认罪行，否则姚倩就活不了了……” “哦……”莫笑摸了摸下巴，“难怪不是他干的他也承认了呢。” “那……人头呢？”安格尔问奥斯。 “目前还没找到，我让警犬队带警犬过来了，我怀疑是不是被骆琳埋了。”奥斯道，“我问了一下骆琳的经纪人，他说骆琳性格很极端的，特别是发脾气的时候，但是也想不到，她会做出这么极端的事情来。” 安格尔听完，没做声，想了想之后，问奥斯，“那个经纪人，是个男人，还是女人？” “呃……”奥斯愣了愣，回答，“男的。” “嗯。”安格尔意义不明地发出了一个音节，若有所思状回头，看自己刚才画的那幅画。 “安格尔？”奥斯毕竟对安格尔有一定的了解，听到他说话的语气，觉得他可能还有什么异议，就问，“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安格尔没说话，轻轻地敲了敲下巴，“嗯。” 这时，似乎是有人叫奥斯了，奥斯挂电话之前说，“安格尔，我先去忙了，你有什么发现再打给我，我让他们别那么快结案。” 说完，挂了电话。 安格尔背着手，晃悠到院子里去了。 楼上，莫秦走了下来，见众人都看着院子里的安格尔，有些不解，问莫飞，“案子怎么样了？” “嗯……”莫飞道，“可能会有变数。” “变数？”莫秦倒了杯红茶喝，抬起头，就看到了安格尔画的那幅画。 看了那幅画良久，莫秦皱眉，“天才！” 沈隽也在一旁点头。 莫笑有些茫然，“这种画要怎么欣赏？” 这时，安格尔走了回来，拿起画笔，又画了起来。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安格尔放下画笔，对莫飞招了招手，“莫飞，我们去找奥斯。” 莫飞点头，拿起车钥匙，和安格尔一起走了。 沈隽突然说，“我也想去。” 安格尔点了点头，沈隽就跟去了。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莫笑等人再看安格尔留下的那幅画，就见刚才的那些零散的部分，被画完整了，变成了一幅完整的人像。 “有些眼熟啊。”莫笑摸了摸下巴。 “是骆琳。”九逸道。 莫秦皱着眉头边看边摇头赞叹，“天才！” 莫笑哭笑不得地看莫秦，“和他平时的画有什么区别么？” 莫秦似乎没听到，摇着头不停赞叹。 这时，莫亦拽了拽莫笑的衣袖，道，“哥哥，安安两次画的是一样的哦！” 莫笑微微一愣，看着莫亦，“一样的？” “嗯！”莫亦点头，“安安第一次画了十小块，第二次画的是同样的十小块，但是第二次就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女人的像！” “他第一次画的也是完整的人像。”莫秦笑了，“说实话我以前根本就不是很理解解构主义这一说。” 莫笑眨了眨眼，“很高端的样子。” “其实这个世界上什么是真理？”莫秦突发感慨，“我们遵循的是千百年来人类总结出来的逻辑，可这种逻辑……谁能证明一定是正确的？这个世界又不是真的有神！” 莫笑等人都瞧着莫秦。 “解构主义怀疑的就是整体！就是这种被遵循的逻辑。”莫秦似乎有些激动，“打破对于造型的崇拜，把整体解构，变成元素！就好像人一样！就算零部件拆下来重新拼装，但人还是人！人是一种元素，而不是整体！是一种存在！而非任何形而上学的理论！任何东西存在的基础，是他们本身的存在，而非其他。” 众人张着嘴，看着激动地说要收藏这幅画的莫秦。 良久，莫笑小声跟莫亦说，“他说话的语气好像安格尔！” 莫亦也点头，“安安看着比他正常点。” 众人都忍笑。 九逸略感兴趣滴看着莫秦欣赏那幅画，转过脸，问莫亦，“小朋友，你智商多少？” 莫亦眨了眨眼。 莫笑抱着弟弟得意地说，“很高哦！” 九逸点头，“果然。” 莫亦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 奥斯告诉了安格尔地址，他们目前在摄影师的工作室里采集证据，于是，莫飞驾车驶往摄影师的工作室。 那工作室在一个幽静的高档小区。 莫飞开着车子驶入翠绿掩映的小区，安格尔看着四周偶尔出现的，设计风格独特的房子。 “这里都是居民区么？”安格尔问。 沈隽用电脑查询了一下，道，“这是个创新公司聚集区，这里的公司基本都是做艺术或者创意产业的。” “你了解得很清楚么。”安格尔问。 “莫氏家族有很大规模的房地产生意。”沈隽道。 安格尔一挑眉，“房地产啊……那没有美感的生意。“ 沈隽笑了，忽然很好奇地问安格尔，“安格尔，你会做投资么？” 安格尔无所谓地一耸肩，表示没有。 “你应该有不少钱，需不需要我帮你投资一下？”沈隽问，“钱放在银行会烂掉的。” 安格尔一挑眉，“钱之所以会烂掉，就是因为都放进了银行里做投资，如果都不放进银行，就不存在烂掉这一说。” 沈隽哭笑不得，“安格尔，我以为你讨厌科技，没想到你还讨厌金融。” 安格尔一挑眉，“金融是丑陋欲望掐出来的泡泡。不过无所谓了，人类千百年来都是一群不劳而获的人控制一群勤勤恳恳地人来养活最终不劳而获的人，如此循环，公平正义和因果报应是得了便宜的人用来忽悠吃亏的人的。” 沈隽差点喷了，很感兴趣地问，“那你有没有信仰？” 莫飞笑着摇头，这个问题他以前也问过，结果安格尔解释了三天三夜，直接把他说晕了。 安格尔摸了摸下巴，“这是个值得探讨的问题，你确定你有时间，大概需要三天三夜来解释。” 沈隽无语，“那哲学呢？” 安格尔一挑眉，“柏拉图是个骗子。” 沈隽觉得好玩，“那尼采呢？” “嗯，起码他还是知道怀疑的，比普通的骗子要高大上一些。”安格尔说着，一挑眉，“高大上是刚刚从莫笑那里学来的弱智语言。” “弱智语言……”沈隽张了张嘴。 “就是将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用多种词语描绘出来，然后各取一个字来形成一个符号，就好像这种。”说着，安格尔在手机上打了个xd，“如果人类一开始发明的就是这种语言，那历史未必会变得美好，但起码看史书的时候会有趣一些！” 沈隽扶额――太有趣了！ 这时，莫飞将车子停到了摄影师的工作室门口，警车和黄色警戒线都在，奥斯也跑了出来，看到安格尔他们之后，就招手。 莫飞停好了车子之后，问安格尔，“安格尔，这个案子还没完么？” 安格尔笑了笑，摸了摸莫飞的头发，“还没。” “可……凶手是骆琳，她杀了姚倩之后自杀，似乎很完整了。” “似乎？”安格尔挑起嘴角，笑了，看莫飞，“你觉得，哪里还不完整？” “就是你说的，找不到手机和人头。”莫飞道。 安格尔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奥斯狗腿地来给安格尔开门，“大王，有什么指示？” 安格尔问他，“奥斯，推理的第一要素是什么？” 奥斯愣了愣，眨眨眼，“证据？” 安格尔看沈隽。 沈隽不太明白，摇了摇头。 安格尔下车，远处，一个长发的年轻人的身影映入了眼帘。 “他就是那个摄影师么？”安格尔问。 奥斯点头。 安格尔往前走，“我想看看他给骆琳画彩绘的现场。” “哦。”奥斯带路。 莫飞跟安格尔并排走着，边问，“推理的第一要素是什么？” 安格尔又瞟了那个站在工作室门口抽烟的摄影师一眼，淡淡回答，“是怀疑。” ------------ 第51章 解构04思维 安格尔和奥斯他们一起走进那位摄影师的工作室，对于奥斯叙述的案情经过,安格尔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他保持着一种打量的态度,四外看。 莫飞也在观察着这个工作室。 看得出来，这是个艺术造诣相当高的摄影师，墙上有他的摄影作品,还有一些画。莫飞之前在安格尔的影响下，了解了一下当代艺术的风格和流派。发现这个工作室,无处不体现着一种可称之为解构的风格，而且个体与整体之间，似乎又有着某种微妙的联系。 房间分成三间,一间是接待用、一间是工作室，一间是办公用,还有一个地下室，是暗室。 安格尔走到工作室里。 奥斯让他看了地上留下的痕迹，还有木漆和颜料以及各种画笔、喷漆，散落了一地。 奥斯拿着一个ipad给安格尔看，“这里有他的设计稿。” 安格尔微微地一愣，“设计稿不是手绘的么？” “手绘的。” 这时，摄影师走了进来，“我有灵感的时候正好在路上，于是画在墙上了，拿不回来，只好用ipad拍下来。” 奥斯嘴角抽了抽――画在墙上。 “废弃的墙而已。”摄影师淡淡道，“我喜欢到处走，寻找灵感。” 安格尔转过脸，看了看那摄影师，没说话。 摄影师看着安格尔，“我去过你的画展。” 安格尔略微点了点头。 莫飞想了想，他和安格尔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安格尔总共开过三次画展。他又仔细地看了看那摄影师，好似是见过他……如果没记错的话，的确是有这么个人一直拿着照相机在拍摄，之前还以为是记者。 “我记得我还拍了一些你的画。”摄影师说着，走到桌边的台式电脑前，打开文件夹寻找，最后点出了一文件包，给安格尔看。 安格尔看了一眼，就见是各种角度的自己的画。 奥斯也看了看，虽然他对艺术之类的一直没什么兴趣也没研究，但感觉拍得还是不错的，起码很清楚。 安格尔看完之后，淡淡地笑了笑。 摄影师看他。 安格尔突然转眼看着他，目光相遇，摄影师似乎有些不解。 安格尔则是未多做停留，而是抬起头，对莫飞道，“搜索一下。” 莫飞看安格尔，“搜索什么？” 安格尔想了想，道，“情人。” …… 在安格尔说出“情人”两个字的时候，众人明显地就看到摄影师的眼神产生了变化，似乎有些差异，也有一刹那的紧张。 莫飞敲键盘，搜索了一下“情人”关键词。搜索的结果是跳出来了三个文件夹，还有很多图片。 莫飞皱眉查看着那些照片……就见照片是清晰的，骆琳家里，凶案现场的照片，其中也有骆琳的尸体在。 众人都张大了嘴。 奥斯掏出手铐来拷摄影师，“差点让你糊弄过去。” 摄影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安格尔轻轻地摆了摆手，道，“不用紧张奥斯，他不过是正好经过凶案现场而已。” 奥斯不解，“凶手不是他？” 安格尔轻轻摇了摇头，道，“虽然我也非常讨厌他，不过凶手并非是他。” 奥斯有些着急，“安格尔，凶手究竟是什么人？” 安格欣赏了一下那几张摄影师拍的照片，最后，他问，“姚倩的头颅是你拿走的吧？” 摄影师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 “你把她放哪儿了？”安格尔问，“对了……你接到短信的那个手机呢？” 奥斯拿出一个装在证物袋里的手机给安格尔看。 就见照片上，的确是姚倩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样子。 安格尔笑了笑，“你利用姚倩的头颅和一副图片配合，拍出来的这张假照片，再用骆琳的手机翻拍，之后发到自己的手机，伪造了这个证据吧？” 摄影师点了点头。 “个体即整体。”安格尔淡淡一笑，“人头你藏在哪儿了？” 摄影师还没开口，安格尔突然说，“嗯……那尊雕塑。” 众人下意识地望向安格尔手指的方向，就见那里有一尊石膏女人像，希腊雕塑的感觉，十分有美感，雪白的雕像摆放在白色基调的工作室里，完全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奥斯走了过去，伸手一推那个石膏像，随着石膏像倒地，“哐”一声，白色的石膏摔碎了，一个完整的人头连带着白色的碎裂的石膏表层一起滚了过来。 奥斯无语地望天，自己又要做恶梦了，这年头为什么变态那么多？！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奥斯极度困惑。 莫飞想了想，道，“因为破坏画面的意义。” 安格尔看了看莫飞，伸手轻轻摸他的长发，“还好，莫秦那个笨蛋再怎么努力，也抹不掉你的灵气。” 画廊里，莫秦正欣赏安格尔的画，突然仰天一个喷嚏。 艾玛给他端过来一杯水，道，“你有机会可以去之前安格尔一直居住的城堡看看，里边有好多安格尔做的雕塑。” 莫秦张大了嘴，眼里满是期盼的神采，跟平时严肃又古板的样子截然不同。 艾玛笑了，“原来弱点是喜欢艺术品啊。” 莫秦尴尬。 …… “什么完整性？”奥斯走过来问，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一直在提问，但是没人回答他，谁是凶手啊拜托？！ 沈隽也似乎没转过弯来，问莫飞，“什么画面的意义？” 莫飞道，“这照片是一个人和一个分解的人，但是如果加上人头，就变成了两个人。” 奥斯嘴角抽了抽，他开始相信，原来说话听不懂是会传染的！莫飞本来是会说中文的，但是肯定是被安格尔带歪了！ 沈隽想了一下，明白了过来，“如果姚倩的头颅在，那么拆分开的，就不是骆琳和她身体的拆分，而变成了骆琳和姚倩，整幅画的意义就变了！她俩的面容特征完全不一样，肢体和脸是不一样的，肢体可以同化，但脸不可以，每一颗头颅都是一个人的符号！如果让姚倩的头颅留在房间里，会扭曲他创作的初衷！” 奥斯歪着头，觉得自己好像是懂了一点，但就和以往一样，安格尔不说出凶手之前，始终是隔着一层纱。 “如果人头留下，手机也不拿走，那么这个案子就伪装得很完美了。”安格尔道，“还是很容易就能糊弄过去的，可惜，差了一点点。” 摄影师低下头。 奥斯耐着性子听到了这里，忍不住拽了拽安格尔的袖子，眼神示意――凶手啊！凶手！ 莫飞和沈隽虽然也理解了那幅画的含义，但是同样不清楚凶手是谁。 安格尔对一旁的孙琦招了招手，低声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孙琦点头就走了。 留下的人眼巴巴看着安格尔。 “骆琳失踪了有一个月的时间。”安格尔依然不紧不慢，“我们来详细地梳理一下案情吧。” 奥斯就觉得胸闷，不过也没办法，安格尔说了算，于是只好继续听。 安格尔问，“我们是怎么发现尸体的？” “呃……”奥斯愣了愣。 莫飞道，“因为栀子花的香味。” 沈隽也点头，“孙琦说是她代言的品牌。” “那房间里有没有香水瓶？”安格尔反问。 奥斯找来鉴识科的人询问，对方坚决摇头，“没有！” “那阵香味很浓郁！”奥斯回想了一下，“是挺奇怪，再持久的香味也不会放了那么久还那么浓郁。于是应该是当天刚刚喷上去的？” “那要喷多少才会有那么浓的味道？”莫飞却是摇了摇头，“会不会是打碎了香水瓶？” 安格尔点了点头，试着引导莫飞，“然后呢？” 莫飞想了想，道，“香水瓶碎在了一个可以轻易拿走的地方，但是香水留下了……” 奥斯和沈隽对视了一眼――莫飞的思路也有些奇怪哈？ “因为现场没有香水瓶的碎渣，但是地上却有华丽的地毯，如果玻璃碎渣掉在了地摊上，会很难清理。但是现场清理得很干净……所以会不会是落在了什么布或者毯子上，玻璃碎渣一兜就走了，香水却渗透布层，流了下来？”莫飞说着，问安格尔，“会不会想得太多？” “合理想象而已。”安格尔的嘴角微微地挑起几分，鼓励莫飞，“继续。” “如果香水味道不是刻意留下的，就是无意留下的，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会有某种暗示在里边。”莫飞不紧不慢地说着，“如果是刻意留下的，目的是为了误导，如果是无意留下的，要拿走香水瓶，就表示其中有可以找到凶手的讯息。” 奥斯和沈隽都点头。 “什么讯息呢？”安格尔继续引导。 莫飞皱眉想了想，最后看着安格尔，他没什么头绪，就问，“我是不是哪一步推理错了？” 安格尔笑了笑，“没有找到线索，未必是推理错了，更可能的是漏掉了其他的可能性。” 莫飞愣了愣，微微皱眉，“其他可能性？” “你推断的，要带走香水瓶的理由，一是为了留下暗示，二是带走线索……难道没有第三种可能么？”安格尔问。 莫飞看着安格尔，“第三种？” “越是简单直白的细节，越容易被人忽略。”安格尔道，“无论是留下暗示还是带走线索，这都属于被动行为。” “被动？”众人都歪着头看安格尔。 “就是不得不带走！”安格尔提示，“还有主动的呢？” “主动……”众人跟着安格尔的思路，“比如？” “比如特别喜欢那个香水瓶，或者只是，单纯地不想要留下那一瓶香水……”安格尔道，“香水是一样很特别的东西，瓶子和水都是‘香’的载体，香有什么特殊之处？花香类香水的香味主要来自于花。人类想要拥有某种花的味道，可能出于对花的喜爱、或者对香味的喜爱，又或者，花本身特殊的意义。这款香水主打的是栀子花。栀子花雪白、纯洁，花香浓郁，花语是象征爱情永恒不变，高雅，却并不是非常昂贵。” 莫飞看着安格尔。 安格尔轻轻松开手中一直把玩着的莫飞的长发，道，“推理的时候，不要怀疑对或者不对，从一推导到二是不可能错的，没有推导出三，只是因为凡事都有另一种可能性，没有什么是独立存在的，有很复杂的理由，也有很简单的理由。” 莫飞点了点头。 安格尔道，“继续。”语调十分的温柔，却又似乎带着某种严厉。 莫飞看着安格尔，道，“拿走那瓶香水的人，是觉得骆琳不配拥有恒久不变的爱情的意思么？” 安格尔无所谓地一耸肩，“天晓得呢。” 奥斯有些晕眩，“安格尔……” 安格尔对莫飞道，“香水能推理的程度差不多了，作为之后推理的辅助吧，再继续！” 莫飞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安格尔，我知道凶手是谁，以及这个案子是怎么回事了！” 安格尔终于笑了，点头，“很好。” 沈隽在一旁看着，相比起抓狂的奥斯，他要淡定得多。他惊叹于安格尔对莫飞的“教导”和“启发”。 安格尔是在推动莫飞的成长，和安格尔比起来，莫秦高价给莫飞请的那些家庭教师，简直就是摆设。 ------------ 第52章 解构05需要的部分 警局的审讯室里,奥斯拿着一打照片坐在那里，眼前是一个衣冠楚楚的年轻人，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看起来斯文又精英。 审讯室外边，安格尔双手插兜站在单反玻璃窗边，打量着审讯室里面无表情的年轻人。 莫飞在窗边的墙壁上靠着，看着一份资料。 审讯室里和审讯室外都保持着一种沉默。 这时，门打开，申毅和孙琦走了进来。 孙琦一脸惊讶地跑到窗边往里看,随后问安格尔，“安格尔，凶手是这个经纪人啊？” 安格尔微微地点了点头。 审讯室里坐着的人叫刘毅，是一个成功的经纪人,也是骆琳的经纪人和公关。 莫飞大致翻阅了他的简历，脸上有些费解的神情。 孙琦接过简历来看，“哇，好漂亮的学历。” 审讯室里。 奥斯将照片放下，侧门打开，一个鉴识科的探员走了进来，将一个塑料袋交给奥斯。 奥斯将那个袋子放到了桌上，袋子里有一瓶栀子花味道的香水。 刘毅的目光从那瓶香水上划过，沉默不语。 奥斯搔了搔头，摇头，“我最讨厌就是处理这种案子，你说你个社会精英干点什么不好，有钱有样好好过日子不好么？” 刘毅看了奥斯一眼，嘴角划过一抹嘲讽的笑容。 奥斯望天。 窗外，孙琦眯眼，“臭小子，得意个屁啊！” 安格尔很感兴趣地看了看孙琦，“这个表情你觉得被冒犯么？” 孙琦一挑眉，“我也最讨厌这种人，不过不是因为精英杀人，而是因为那小子一副杀了人还无所谓的样子！” 申毅显然没两个年轻后辈那么情绪化，他看完了整份报告，打开话筒对奥斯道，“奥斯，审讯开始吧。” …… 时间倒回去一些，大概两个小时前。 安格尔他们还在摄影师的工作室里，他们找到了骆琳的手机和姚倩的人头，但是当奥斯准备逮捕几乎是“人赃并获”的摄影师时，安格尔却说，他并非凶手。 于是，在众人都摸不着头脑的时候，莫飞却推断出了凶手真实的身份――经纪人。 莫飞的推理依据是，众人根据经纪人提供的线索完成了这一次怀疑和逮捕，于是，当怀疑和结论发生了偏差，提供怀疑依据的那个源头，就最值得怀疑。 而最开始给众人提供关键线索的证人，就是经纪人。 骆琳失踪之后，尸体出现，再到姚倩的死，以及他摄影师家里的证据，这原本是个完美的谋杀环，各个环节都扣死了。然而……就像艺术本身没有完美一样，这个圆环上出现了一些分叉或者说……漏洞。 首先让众人很在意又无法忽略的，就是那一阵“香水味”。 安格尔道，“虽然骆琳身材高大，但一个女人要将另一个女人杀害分尸之后再布置到现场，这还是个相当巨大的工程，我更倾向于有人帮她，特别是骆琳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到她死之前，要藏起一个大活人需要熟人的帮助……” 说到这里，安格尔叹了口气，“好烦，你们去那个经纪人家里找找吧，证据应该有一堆。” 奥斯等人面面相觑，不过还是来到了经纪人家中调查。 安格尔让人将原本准备找姚倩人头的那只警犬也带去了，很快找到了那一瓶“香水。” 鉴识科的人往香水瓶上喷了些药水，香水瓶上出现了血迹反应。 “哦？！”安格尔忽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盯着那个瓶子看了起来，随后欣慰点头，“这个世界果然是处处有惊喜。” 另外，刘毅的药箱里还发现了骆琳服用来自杀的毒药，是装在一个“安定”药瓶里的。 “于是……骆琳根本不是自杀的？”奥斯皱眉，“她和经纪人联手杀了姚倩，然后伪造了犯罪现场，嫁祸摄影师？” 莫飞想了想，“也许她本来只是吃一定量的安定造成被伪装自杀的假象，送医之后可以转而指控摄影师，可没想到刘毅将她的安眠药换成了毒药，直接造成了她服毒自杀嫁祸摄影师的完美谋杀环。” 经过检测，香水瓶上的血迹是属于姚倩的。 另外，警方还在经纪人的家里找到了和骆琳家里同款的格子毛毯，用于误导监控，神不知鬼不觉进出别墅。 …… 审讯室里。 奥斯将香水推到刘毅眼前，“这就是安格尔所谓的惊喜。” 刘毅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奥斯道，“香水瓶上到处都是姚倩的血迹！” 刘毅沉默了良久，开口，“骆琳有点神经质，分尸之后搞得浑身血，她就拿着香水瓶一直喷，房间里摆上尸体碎块之后，为了防腐臭的味道，她也一直喷……” “你为什么要将香水带走？”奥斯突然很好奇，“如果留在那里，就不会成为罪证了。” 刘毅只是淡淡一笑，没再多说什么。 申毅通过麦克风对奥斯说，“问问他，为什么要杀骆琳然后嫁祸摄影师，是情杀还是什么？” 其实这也是奥斯本身的疑问。 莫飞也侧脸，看着窗户里边。 “你和骆琳有十年的合作关系了吧。”奥斯将一份详细的报告放在刘毅眼前，“她还是学生的时候你还是个小经纪公司的公关，算是慧眼识英把她签了下来，之后她一路成为大明星，你也一跃成为了名利双收的超级经纪人。骆琳的确是个从小到大都挺能惹麻烦的人，不过你一直以来都处理得不错。她最近也没有要炒掉你的意思，你也不像是想跳槽，有什么纠纷直接一拍两散不就行了？干嘛搞到要死三个人那么严重？” 孙琦八卦了起来，靠在麦克风旁边问奥斯，“他是不是喜欢骆琳，然后骆琳又喜欢摄影师，所以因爱生恨了？” 奥斯觉得这是一个可能性，但又似乎太八卦了，问刘毅，“还是你和骆琳合作杀了姚倩之后，怕最后暴露，所以你索性杀了骆琳洗脱自己的嫌疑？” 良久的沉默之后，刘毅摇了摇头，道，“我和骆琳没有任何感情关系，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一路奋斗的战友，最了解彼此的人。” 奥斯皱起眉头。 窗外众人也不解。 奥斯翻看着一些技术人员搜集来的，关于刘毅和骆琳的报道，“骆琳也不是一帆风顺，她以前给你闯过不少祸，无论是乱吃药酗酒脾气坏，私生活混乱还是骂记者，你们都挺过来了，现在你俩都熬出头了，干嘛这个时候杀掉她？经济纠纷？” 刘毅忽然笑了，看奥斯，“怎么你觉得只有感情问题和经济问题才会导致谋杀案的么？” 奥斯嘴角抽了抽，“那你究竟为了什么？” “以前的骆琳是如此美好。”刘毅自言自语，“无论她是活力充沛又或者是颓废放纵，她都是完美的存在，但是自从她陷入那个摄影师的三角关系后，人就变了。” 奥斯皱眉。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最后都逃不过这么个宿命。”刘毅似乎很疑惑，“陷入一段愚蠢的感情里，毁掉一个完美的自己。这个时候，亲情、友情、抱负、理想……全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有嫉妒、怨恨、痴缠。” 以奥斯那个一根筋的脑袋，显然是完全无法理解刘毅所说的“理由”，琢磨了良久，道，“详细点。” 窗外，安格尔不经意地笑了一声。 这一声通过麦克风传到了奥斯的耳朵里，奥斯望天，这时候他都能想象到安格尔脸上挂着的一抹促狭，不过他的确是无法理解。就算骆琳陷入了一段愚蠢的三角恋，那也不构成刘毅杀人的理由啊！又说了不是情杀。 “骆琳人生最颓废的时候，哪怕是因为乱吃药抽搐到口吐白沫、喝多了发酒疯到呕吐不止、还是减肥过度瘦的跟一副骷髅一样面无人色、又或者因为压力过大暴饮暴食体重翻倍……她始终是她！在我看来，她还是美的，还是活的，还是那个我最好的朋友。”刘毅说着，脸上带出一丝冷笑，“但是后来，当我以为她经历过风雨终于变得强大成熟的时候，她却将自己完完全全地变成了一个失败者。我开始没日没夜地需要帮她解决感情问题，那三个人根本就是神经病，大把大把的时间全部用于谁更爱谁这种白痴问题上！我受够了，他们毁掉了我的生活，毁掉了我这么多年一起共同打拼的好友。所以当骆琳跟我说她恨那两个人，想要那两人都消失的时候，我就想――你们三个，都给我去死吧！” …… 刘毅简短的表述，以及最后一句提高了几分音调的话，在空旷的审讯室里产生的回音，也通过传声器，在众人耳边不断回响。 奥斯张着嘴目瞪口呆看着眼前那个愤怒的经纪人。 良久，孙琦问安格尔，“于是，他杀人的理由就是因为那三个人神烦么？” 奥斯缓了缓，摇着头拿了纸笔，问，“你详细说一下犯案的过程。” 刘毅道，“当我看到那一组解构主义的设计图的时候，有了这个计划，之后我跟骆琳动手杀了姚倩，再让骆琳去完成了那个妆容之后离开。本来骆琳是要吃安定假死的，我负责帮她报警，但是……我把安定换成了其他的药。骆琳吃了之后也睡着了，唯一区别就是她再也醒不过来了。之后一切都如计划所料，那小子来拍了一组所谓的照片满足他的半吊子艺术追求。” 奥斯皱眉，“你怎么知道摄影师会带走姚倩的人头呢？” 刘毅一耸肩，“我不知道，谁知道他会带走然后拍照反过来揭穿骆琳？他把人头带走这个我也没法理解。” 奥斯下意识地看了看窗户的方向。 其余众人也看安格尔。 安格尔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一方面是因为之前莫飞说的，留下人头破坏画面的意义。另一方面，他将姚倩的人头做进了雕塑，骆琳的图片放进了电脑的‘情人’文件夹里，表示他对两人的爱和占有。” 众人都困惑。 莫飞问安格尔，“一个人头和一组照片，怎么代表爱和占有。” 安格尔靠着莫飞的肩膀，笑问，“你觉得爱情是什么？” 莫飞愣了愣。 “不要想，讲到爱情你脑袋里蹦出的第一个词。”安格尔戳莫飞的腮帮子。 莫飞下意识地看了看安格尔。 “说呀。” 莫飞无奈，“你。” 安格尔望天。 孙琦捧脸，“讨厌，秀恩爱！” 安格尔笑着道，“第二个呢？” 莫飞道，“全部。” 孙琦皱着脸，“太讨厌了！” 奥斯按着耳机听着，怎么变成讨论爱情了？ “那个摄影师提到过，姚倩是他选择的情人。”安格尔道，“对于他来说，姚倩吸引他的地方是实体的人，所以他选择了人头这一元素。而骆琳是他的事业以及艺术追求，他爱的只是照片里的骆琳而已，所以他有照片就足够了。” 众人都忍不住皱眉。 “香水也是同样的道理么？”莫飞突然问，“对于刘毅来说，这瓶栀子花香水所代表的，才是他爱的那个骆琳的元素。他们爱的只是他们需要的一部分，而其他不需要的，完全无法被包容……所谓的朋友和爱人。” …… 奥斯将需要记录的都记录了下来，最后可以结案了，收拾东西的时候，他看到刘毅神色平静，突然有些好奇，问，“你现在什么感觉？” 刘毅道，“平静。” 奥斯伸出三根手指，“因为你死了三个人。” 刘毅摇头，“是他们自己造成的。” 奥斯嘴角微微地动了动，摇头出了审讯室。 …… 当天晚上，结了案的奥斯和申毅等人到了安格尔的画廊。 艾玛做了很多吃的，众人聚餐。 安格尔依然不适应太热闹的环境，不过也并不排斥，只是坐在一旁画画。 莫笑跟奥斯打听了整个案件之后，觉得万分的不理解，“那个经纪人和骆琳都太狠了吧，不过话说回来，骆琳其实很信任他啊……自己生死这种事情都交付在他手上。” 沈隽也点头。 “莫飞。”奥斯拿着烤玉米，走到莫飞身边。 莫飞此时正坐在安格尔身边，给艾斯喂烤肉。 奥斯凑过来，拖了张凳子问他，“你怎么看？” 莫飞有些想笑，“什么？” “刘毅的动机啊。”奥斯边说，边问回头瞄了他一眼的安格尔，“安格尔，你分析一下刘毅的心态。” 安格尔拿着油画刀，无所谓地说，“我是侦探，又不是感情专家，这种感情谁能理解，不然你们带他去测一下，说不定有精神问题。” 孙琦跑过来道，“我觉得刘毅本质上还是爱骆琳的，他爱的是他心里那个骆琳，所以当骆琳陷入别人的恋情里边之后，他觉得被背叛了，所以就开始恨了！” “要是都这样岂不是死很多人？”申毅摇头。 “骆琳本身也有问题。”莫飞提醒，“别忘了她是杀死姚倩的人，姚倩有没有问题不太清楚，但那个摄影师一脚踩两船也问题严重。” “说到头还是情杀而已。”莫秦轻蔑地一笑，“要去恨一个人太容易了，相比起来，爱要难得多。” 众人都看莫秦。 孙琦拍手，“深刻。” 这时，放下画笔的安格尔忽然略带促狭地看了莫秦一眼，“这就是你一直孤家寡人的原因？” 莫秦无语，果然说什么都会变成安格尔用来攻击他的武器。 …… 聚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奥斯的电话忽然响了。 “喂？”奥斯听了几句之后，皱眉，“别急别急，慢慢说。” 身边众人安静下来，莫飞看着奥斯一脸严肃地听着电话。 “好的我马上过来。”奥斯挂掉电话，一脸怪异的表情。 “怎么了？”申毅问他。 奥斯看了看众人，问，“你们还记不记得警局门口那个老保安？” 莫飞问，“王伯伯么？” 莫飞之前给安格尔做助手的时候，经常替安格尔和奥斯跑腿进出警局，那阵子跟门口那个王老头混熟了，老头对他很和善，经常给他带水果吃。 “他不是退休了么？”申毅知道王老伯和奥斯是很好的朋友，就问，“出什么事了？” “老王打电话来说他老伴被骗了。”奥斯道，“诈骗案。” 孙琦忽然问，“是不是所有存款和首饰都被骗光了？” 奥斯点头，“是啊！” 申毅也皱眉，“谁骗她的？” 奥斯一挑眉，“他老伴说是一个长得很斯文的小伙子，戴着……” “金丝边的眼镜？”孙琦忽然问。 奥斯点头。 孙琦牙齿磨得咯吱响，“又来了！” 申毅也点头，“最近这个月，这样的诈骗案连着发生了很多起，都是骗老太太。” 艾玛好奇，“怎么骗啊？” “各种方法都有，一看就是团伙的！”孙琦不满。 说到这里，众人刷拉一下回头，看安格尔。 就见安格尔此时正端着红茶边喝边摇头，“竟然骗老太太？简直不可原谅啊。对付骗子最好的方法……” 众人都挑起眉。 安格尔微微一笑，“让他们也尝尝被骗的滋味。” ------------ 第53章 倾斜的天秤01骗子们 愚人节当天一大早,奥斯拿着厚厚的一叠资料，哼着小曲儿,跑进了安格尔的画廊。 莫秦和沈隽突然有事情回去处理,留下莫笑和三个小孩儿在画廊继续骚扰安格尔。 奥斯推开画廊的大门,“哐啷”一串铃声响起。 奥斯纳闷地仰起脸看了看，就见房门上和大厅的顶上挂了三串贝壳风铃,响声十分悦耳。 奥斯故意又开了几次门，弄得那几串风铃不断地“哐啷、哐啷……” 艾斯正趴在沙发上，它和奥斯也熟,原本见奥斯进门它就甩甩尾巴,这回响声大作,艾斯似乎是高兴了，仰着脸跟着“嗷呜”了起来，逗得奥斯更卖力地摇门。 “吵死了。” 楼上，传来了一个略不满的声音。 奥斯和艾斯同时停下制造噪音，抬起头，果然……是安格尔。 安格尔还穿着睡衣，打着哈欠顺着楼梯下来。 “安格尔！”奥斯精神爽利地跟他打招呼，“怎么就你一个，其他人呢？” 话刚问完，厨房里，莫飞走了出来，“艾玛和莫笑带着小朋友们去吃早饭了。” “哪儿来的风铃啊？”奥斯走到沙发边坐下，将一大叠材料放在了桌上。 “昨天艾玛和小朋友们去了海边，捡了一大脸盆回来，晚上串的。”莫飞将刚刚做好的三明治放到桌上，又去拿红茶。 安格尔打着哈欠坐在了沙发上，艾斯立刻亲昵地过来趴在安格尔腿上。安格尔无精打采地摸着艾斯的脑袋，怨念地看着那三串风铃。昨晚上那三只年幼的生物缠着艾玛和莫飞一直闹腾到半夜。身为未成年，竟然超过九点半都不睡实在是太不可原谅了！可是小动物的精力都是异常旺盛，今天一大早还没到人类起床的时间，楼下又是一阵“哗啦啦呼啦啦”的风铃响，还有小孩子的欢呼声，“艾玛我们去吃生煎包吧！平民早餐！平民早餐 ！” 安格尔刚刚睡了个回笼觉，又被奥斯和艾斯联手吵醒了，超级不爽。 “你要的资料安格尔。”奥斯将文件推到安格尔眼前。 安格尔托着下巴，“奥斯，你竟然带着纸质资料过来，现在警局没有无纸化操作么？” 奥斯望天，安格尔明显没睡醒于是各种难伺候，“你不是讨厌电脑么？” “所以我明显是在夸你。”安格尔拿起一分资料翻看。 莫飞拿着红茶走了出来，又给奥斯倒了一杯咖啡，最后拿起茶盘里的小碟子，放到窗台上。 碟子里有杏仁饼，伊莉莎蹦蹦跳跳地从窗台上新建造的小窝里钻出来，捧着杏仁饼啃起来。窝里还处于哺乳期的小鼯鼠们一个个都已经睁开了眼睛，好奇地望着外边的世界。由于莫飞精心的照顾，小家伙们圆滚滚肥嘟嘟。 “莫飞。”安格尔叫了正在跟小鼯鼠们打招呼的莫飞一声，伸手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垫。 莫飞走了过来，在安格尔身边坐下，拿起咖啡，安格尔顺势斜靠在他肩膀上，犯着懒继续看资料。 “这些就是被骗老人的资料？”莫飞看了看数量，微微皱眉，“不少啊。” 奥斯点头，“总共有九起了，分布在s市各地，十分的嚣张啊！几个被骗的老人家好可怜。其中有一个年级特别大的，因为一时激动，中风过世了。” “警方之前没有调查？”莫飞皱眉。 奥斯一摊手，“调查了，但是对方很狡猾！没有线索。” “确定是同一伙人所为？”莫飞问。 奥斯点头，“都提到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年轻人，特征是斯斯文文。可我找她们做了拼图，你看这些。” 奥斯拿着好几份拼图的打印稿、还有画像师的画稿给众人看，“每一次都不一样，那些老人家都说不准是个什么样子。” 安格尔摸了摸下巴，问，“那些老人家眼神都不好？” “都有一点白内障。”奥斯一摊手，“对方肯定是看人来骗的。” 莫飞皱眉，“怎么这么恶劣！” “白内障啊……”安格尔摸了摸下巴，问，“那为什么都那么确定，那人戴着金丝边的眼镜呢？” “和那天王伯老伴的情况一样，那年轻人很热心地帮搬东西，随后撞到头之后眼镜掉了，还摔碎了，是老太太帮忙捡起来的。她们都注意到是金丝边的，看着挺别致，镜片也厚，感觉近视很厉害。” 安格尔脱了拖鞋，蜷着腿将脚丫子伸到艾斯的肚皮地下，脚趾头蹭着艾斯柔软的腹部，头靠着莫飞的胳膊，继续摸下巴。 之前，众人去了王伯的家里，详细询问了被骗的老太太，了解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事情是这样的。 王伯喜欢钓鱼，每逢周六周日，女婿一定陪着他去钓鱼。而王伯的外孙每个周末都会到他家来住，周六下午一点到三点，他女儿会带着外孙去上钢琴课。也就是说，每个周六的下午一点到三点这两个小时，王伯的老伴儿都自己在家。 王伯的老伴儿年纪也不是特别大，六十几岁，就是有一点白内障，正准备去做手术，目前在调整身体，因此她平时都不怎么出门。 周六这天下午，当她一个人在家里抱着猫晒太阳听收音机的时候，忽然楼下传来了门铃声。 王伯家住二楼，老房子，五层没电梯那种小公寓，楼下有统一的门铃，还有通话的系统。 老太太打开通讯器，问是谁，就听到有个年轻人说，送快递，并且报出了她外孙的名字。 老太太么，都是疼孙儿的，平时没少给零花钱，她外孙爹妈管得严，不让玩游戏、不让看漫画什么的，小孩儿偷偷从网上买了漫画，都寄到外婆家里，老太太负责给藏着，等外孙单独在的时候再拿出来看。 平时快递的确经常到，但是最近没听说小家伙买了书啊，于是老太太让他送上来。可是那小哥说快递太多了，你自己来拿一下吧，我放楼下了啊！说完就走了。 老太太无奈，只好自己下楼拿。到了楼下发现箱子好重，根本拿不动。正原地团团转，这时，旁边一辆很高档的车子停正停车，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小伙子从车子里下来，从她身边走过，见她为难，就问是不是箱子太重了？还问她几楼，他帮忙拿上去。 老太太感激不尽，小伙子就帮忙搬着箱子上楼。 老太太边走边问他是不是住这里，以前没见过，小伙儿就说不是，是来看那谁的。 老太太一听名字就知道，是楼上住户家的女儿，二十几岁，挺漂亮的。于是就以为是邻居家闺女的男朋友，那小伙儿还挺不好意思，说还没成呢，人家姑娘的爹妈不同意。 老人家总是八卦的，特别是闲着没事的老太太们，于是就问他，家里大人干嘛不同意啊？ 说话间已经到二楼了，小伙子蹲下将箱子放门口，还很热心地说让老人家别自己搬，等家里人来了再搬，小心闪到腰，自己也不进门，生怕引起什么误解。老太太正觉得这小伙子好稳重，小伙儿一转身，“嘭”一声就撞在门口的门框上了，眼镜掉了，脑门还砸出血来了。 老太太赶忙帮忙捡眼镜，一看那眼镜厚度，好家伙，起码八九百度，都摔裂了。小伙儿捂着脑门还要走，跟个睁眼瞎似的，老太太赶忙将人让进屋里，拿着药箱子帮他处理伤口。 小伙伤得不重，就脑门划开了一点，还起了个包，看着挺疼的，老人家拿出药给他处理伤口，很是内疚。 就这么着，两人聊了起来，且越聊越投机，大多是些小伙子烦恼的感情问题。 老太太觉得他人挺老实腼腆的，还给他出招追楼上的姑娘，还说帮他给人家爹妈做思想工作。最后又聊到了小伙子的工作，原来他是做金融理财和投资的，最后，老人家被三忽悠两忽悠，就将钱都拿出来了。 用老太太事后的话讲，好像中了迷魂药一样，当时都没怀疑，糊里糊涂就给了钱，等后来家人回来之后才察觉不对。之后一问楼上小姑娘，说根本没这么个人在追她，外孙也说根本没买书。可打开那个快递箱子，里头的确是书，还都是外孙平时看的漫画书。于是……老王就直接给奥斯打了电话。 另外，让人费解的是，老太太将银行存折之类的也给了对方，但是对方并没有问密码，可到了银行，钱也不翼而飞了。 调监控录像，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取钱的就是一个老太太，从监控里看，穿着打扮和老王的老伴像极了。 银行的职员都是按照流程来办理的手续，身份证什么的都查了，职员还特地问了老太太为什么取那么多钱，老太太指了指外边的车子，说儿子在那儿呢，儿媳妇给生了个大胖小子，她拿钱给小两口包个大红包。她还让银行职员别声张，说明了他儿子该不肯要了，她要悄悄塞给儿媳妇。银行职员也就没再怀疑，保安帮着把老太太送去门口的时候，那车上的小伙子还下车一口一个“妈”叫着，还问她怎么存个钱那么久。 “其他几个案例也都差不多，只是细节上各有不同，相同点就是对方对被骗对象非常了解，显然是跟踪观察了很久。另外，快递、取钱的老太太、还有去取钱的人每次都不同、外加那个戴金丝边眼镜的年轻人……总之起码是一个十人以上的诈骗团伙。”奥斯愤愤，“你说这年头的人怎么这样呢？那么聪明干点儿什么不好，骗人老太太。” “安格尔，你能抓到那一伙骗子么？”奥斯挺着急，“局长说这种情况估计要做新闻节目将骗子骗人的手法昭告天下，以免再有人上当。” 安格尔笑了一声，“奥斯，你和局长都太天真了。” 奥斯嘴角抽了抽――果然。 “要阻止这帮骗子行骗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抓住他们。”安格尔慢条斯理地说，“这不过是一套a方案，如果被曝光了，换一套b方案呗。对方显然是经过缜密计算的职业骗子。” “那你有把握抓住他们么？”奥斯皱眉，“都没什么线索留下来。” 安格尔微微一笑，“谁说没线索？线索一大把呢。” 奥斯眨了眨眼，将剩下一口三明治都塞嘴里了，凑过去“安格尔！大王！靠你了！我们永远追随你！“ 安格尔无语地将奥斯一张欠揍脸从眼前推开，靠着莫飞换了个姿势，抱着胳膊想了大概有五分钟。随后转过脸，对奥斯勾了勾手指头。 奥斯凑过去。 安格尔道，“帮我准备点东西。” 奥斯拿着纸笔记录，安格尔罗列了几样，虽然奥斯很困惑，不过安格尔说的都是对的，他拿着单子就准备去了。 莫飞好奇问安格尔，“安格尔，你准备怎么做？” 安格尔精神显然恢复了一些，坐了起来，“玩点好玩的解解闷。”说完，伸手拿了茶几上的名片盒子，翻了翻之后，翻出了一张名片来。 安格尔笑眯眯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玛丽姨妈，亲爱的，我们来玩愚人节游戏吧？” 莫飞含笑摇了摇头――这位玛丽姨妈他以前见过一次，当时就印象深刻。他现在有些期待了，安格尔准备联手这位恶魔姨妈，怎样教训那群可恶的骗子呢？拭目以待。 ------------ 第54章 倾斜的天秤02角色问题 中午的时候,晚上睡眠不好的安格尔坐在高脚椅子上,一手拿着画板一手拿着画笔打着哈欠。 高脚凳四周围站着三个小孩儿,莫亦和双胞胎，都在讨论小猪画在左边还是右边的问题。 九逸进门,就看到安格尔眼前的画布上，画着各种卡通人物。 九逸惊讶,“安格尔,你在画什么？” 安格尔回过头,一脸的怨念,“完全不符合进化论的异种生物。” 九逸嘴角抽了抽――卡通人物在安格尔心目中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安格尔在帮他们做暑假作业。”莫笑在一旁的沙发上给艾斯梳毛，边跟九逸说,“莫氏有新开的游乐园,家里的小孩子每个人负责一项宣传活动，作为美术作业。双胞胎抽到的题目是游乐园的门票设计，莫亦的是游乐园主题t恤的设计。孩子们的作品会公开评比，按照所得分数分得股份。” 九逸嘴角抽了抽，“高大上的感觉……” “这边再加个小猫么？”莫亦指着画布上方。 安格尔瞄了他一眼，“你确定？” “嗯……不好看么？”莫亦仰着脸问安格尔。 双胞胎七嘴八舌，“加个蓝色的猫咪吧？” “蓝色不好看吧？要不要粉红色。” 安格尔望天――幼小的生物！ 九逸好奇地问奥斯，“他们的暑假作业让安格尔帮忙做，对其他小朋友岂不是不公平？算不算作弊？” 莫笑一挑眉，学着莫秦的语气说，“作弊？这叫合理利用资源！凡事亲力亲为的人是十分不明智的，家族需要培养的是管理型的人才和统帅者，懂得发现别人的利用价值并且合理利用是一个管理者的基本素养。” 九逸嘴角抽了抽，“安格尔竟然会配合。” “貌似他们有等价交换协议。”莫笑眨眨眼。 “什么协议？”九逸好奇，几个小孩儿能帮安格尔什么？ 莫笑伸手对着嘴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他们签的是保密协议，我这边不透露。” “亲哥哥都不透露？”九逸吃惊。 莫笑伸手戴上桌上艾玛放着的老花镜，继续cos莫秦，“学会保守秘密和忍耐寂寞是迈向成功的第一步。” 九逸望天。 说话间，门口的巷子里，开进来了一辆的士。 的士停下，司机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两个大大的箱子来，然后车子后座门一开，一个穿着灰色薄羊绒长风衣的女人优雅地走了下来，站在箱子前边，抬头打量四周围的环境。目测四十来岁？美丽又有气质的成熟女人。 “买画的人么？”莫笑问，“还是要破案的？” 正疑惑，就见安格尔放下画笔走到门口，打开门，“姨妈！” 那个女人回过身，伸开双手，“安格尔！亲爱的！你还是那么漂亮。” 安格尔跑下台阶，跟那个女人拥抱，众人都好奇地凑到门口看――安格尔的姨妈？ 再仔细看到那女人容貌，众人就再一次确定――绝对是安格尔的姨妈！瞧这美貌值，绝对遗传自艾玛！ 这时，厨房里的艾玛也跑了出来，满是惊讶，“玛丽亚？” “艾玛！”安格尔的姑妈飞奔过来扑艾玛。 莫飞也走了出来。 和艾玛拥抱之后的玛丽姨妈好好地打量了一下莫飞，随后笑着招手，“过来，好男人！” 莫飞含笑过去跟她拥抱。 莫笑摸着下巴――貌似很熟的样子啊，怎么安格尔家里突然来亲戚了。 三个小孩儿跑出去给玛丽拿行李，众人进了画廊，艾玛介绍――这位玛丽亚，也就是安格尔口中的玛丽姨妈，是艾玛哥哥的女儿，也就是艾玛的侄女儿，安格尔的姨妈。 玛丽亚坐下，接过莫飞送来的红茶，喝了一口，很感兴趣地问安格尔，“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安格尔示意她稍等一会儿，道具还没有到场。 众人彼此攀谈了一下，才知道，玛丽亚是一位剧场经营者，她以前是一个舞台剧演员，后来成立了自己的剧团又开始经营剧院，是个戏剧发烧友，妥妥的文艺阿姨。 艾玛道，“玛丽亚从小就喜欢演戏，她会打扮成各种人来演绎，最后发展到变成一个伪装分子，她经常恶作剧伪装成别人，搞得家里鸡犬不宁。只有小时候的安格尔可以揭穿她的伪装术，不过后来他俩竟然达成共识开始联手恶作剧，简直就是灾难！” 众人都惊讶――喔？安格尔小时候原来也很顽皮。 莫飞看着安格尔――你也曾经是幼小的生物啊？ 安格尔喝着红茶望着天――明显我高级得多。 “安格尔！” 门外，传来了奥斯欢快的召唤声。 众人回头，就见奥斯和孙琦提着大包小包跑了进来，“东西都准备好了。” 安格尔微微一笑，“那我们开始吧！” 说话间，安格尔让莫飞拿出了一张城市小区的分布图，上边画了几个红圈。 “这是最近发生的这几起诈骗案的所在地点，都是居民小区，每一个小区都各有不同。那群骗子只在小区里寻找一户对象下手，并无重复。” 众人都点头。 奥斯道，“诈骗犯不都这样么，居民小区传播渠道还挺多，万一有一家被偷，其他几家都会加强戒备，而一家被骗其他人家也会提高警惕。” “不错。”安格尔点头，“这些诈骗案在短时间之内密集爆发，对方应该是之前做了详细的调查选定嫌疑人再犯案，但是除了s市之外，别的地方并没有相类似的案件发生。” 孙琦也好奇，“为什么不在其他地方作案，而偏偏选在s市呢？” “骗子也是要融入社会的。”玛丽姨妈微微地笑着，边品红茶边道，“本地人做骗子是最好，不怎么容易引起人怀疑，外地口音本来就容易让人有所戒备。另外……他们怎么会搞清楚每个被骗者的生活习惯或者家庭情况呢？这可不是说调查就能调查到的，骗子一定有讯息提供的渠道，可能有人的工作可以接触到所有被骗者。” “可是他们没有共同的联系人，甚至子女的生意伙伴、邻居朋友。”孙琦无奈，“我们调查过。” “调查是会有漏洞的。”安格尔忽然问，“老太太们平时最需要的是什么？” 众人彼此面面相觑。 良久，莫笑举手，“吃饭？” 众人扶额。 孙琦举手，“晨练？” 安格尔提醒，“她们都是眼神不太好的老太太。” “护工么？或者医生？”艾玛问。 “接近。”安格尔道，“行动不便的老太太日常都需要一些帮助，比如说身体检查、陪伴、看护等等……但是这些事情大多可以子女代劳，或者请固定的报幕，但有一些却是需要请一些临时的专业人员。” “临时专业人员？”众人听得有些困惑。 “比如说，裁缝、理发师之类……”安格尔道。 众人都摸下巴。 “的确。”莫飞点头，“和常年居家的老太太攀谈机会不多，因为她们基本都不出门，但是对方似乎对她们的性格都有一定的了解，特别是家庭生活习惯。” “我派人去查一下……”奥斯正想打电话。 安格尔却摆了摆手，“我已经找人查过了。” 众人一愣。 奥斯惊讶，“你找什么人查？” 安格尔一挑眉，“自然有我的办法。” 众人又一起看莫飞。 莫飞挺无奈――他刚才一直在厨房帮艾玛准备午饭，就看到安格尔打了几个电话。 “他们都曾经请附近理发店的人，到家里给老太太染头发。”安格尔道，“通常花白的头发会让人显得很苍老，亚洲人在六十多岁的时候彻底全白的还比较少，而且全白了好看的也不多，所以通常这个年纪的老太太，甚至更大的，都会频繁地将头发染成黑色，这样至少显年轻十岁。” 众人都点头――貌似是这么回事。 “可是安格尔。”九逸不解，“不同小区附近不同的理发店，不同渠道请来的理发师人也不同吧，彼此之间难道有联系？” 众人都点头。 “就好像一张网一样，不同的网洒向四面八方，只要最后收到一个人手里，所有的信息都会汇总到一起。”安格尔说着，让莫飞开电脑查看电子邮件。 莫飞打开邮箱点开一封来信一看，吓一跳，就见一大串一大串的电话号码。 “这什么？”奥斯好奇。 安格尔道，“我请一些朋友帮我查了一下，这些理发店日常的电话记录，这样可以直观地看到，比较常被拨打的，共同的号码。” 安格尔说完，莫飞已经找到了那个号码，“真的每个理发店都打过这个号码，而且还挺频繁的。” 众人都惊讶。 “一个诈骗团伙的规模比较大就比较好办事，但是人多瞎捣乱，也不可能太庞大，那么是如何假冒那么多被骗者跑去银行取钱的呢？化妆技术。”安格尔架着腿慢悠悠地分析，“化妆技术分中高低三档。高级那种自然是特效级别，那种民间甚少，成本也太高。中档的就剧团级别，主要看演员演技，要有专业技能。而低档的，民间又比较普及的，就是普通的化妆，主要是发型和发色。而对于不怎么出门又和蔼可亲的老太太，跟来给自己染头发的人需要共处很长一段时间，总是能聊几句的……于是，我在推断中比较倾向于理发店。那么，理发店通常会频繁地打电话给什么人呢？” “批发染发剂或者洗发水的供货商。”莫飞显然以前在理发店也打过工，“这些理发店有共同的供货商，可能是供货商跟他们有协议，如果有上门服务的客户需要，可以通知他们，他们派人去，然后给理发店提成。居民小区附近的理发店通常生意不错，而且理发师大多是时髦的年轻人，给老头老太太染头发收益又少，上门服务又浪费时间，所以店主干脆把这项生意外包了。 “所谓的送货渠道，就是一定会有一个提货的仓库，而骗子们不会轻易将大本营暴露，所以送货上门是最常见的选择。”安格尔将那个电话号码写在了一张纸片上，“于是，我们来开始游戏吧，大家各就各位，记住自己要演的角色。” 画廊内众人面面相觑――角色？ ------------ 第55章 倾斜的天秤03灵感 中午的时候，众人来到了郊外,一座简陋的老旧别墅前。[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 安格尔抱着胳膊观察了一下,点点头,“嗯……看着可以。” 莫笑鄙视了一下这别墅的造型和四周围的环境，撇嘴,“根本就是鬼宅么，这是要干嘛？” 莫飞笑了笑,道,“安格尔要求说找一座看起来很适合拍恐怖片的别墅。” 众人仰起脸看了一下，再一次确定,“果然很适合。” “去看看里边的情况。”安格尔兴致勃勃带着众人进去。 进门之后,却发现里边基本是空的,什么都没有，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采光不好，房间里阴森森的。 众人有些疑惑，安格尔又要干什么奇怪的事了？ 安格尔对莫飞招招手京门风月最新章节。 莫飞将随身带的一个小箱子打开，抽出一个白色的纸卷，铺开。 众人一看，下意识地皱眉――好复杂！ “这是什么？室内设计图？”莫笑蹲下看。 “人到了没？”安格尔问，这时，外边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响动声，似乎是突然刮起了狂风。 众人走到窗边看，就见别墅前方一大块空地上，一架直升机落了下来。 机舱门打开，沈隽带着几个人走下来，走向别墅。 “时间刚刚好。”安格尔带着莫飞下楼，其余众人面面相觑――什么情况？ 沈隽带着一队施工队一样的人来到了别墅前，“安格尔，地点还满意么？” 安格尔点了点头，“嗯，很不错。” “他们就听你吩咐了，我还有事情先回去了。”沈隽似乎挺忙。 安格尔点了点头，礼貌地跟他道谢，其余众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安格尔对沈隽跟对莫秦简直就是两种态度。沈隽是朋友然后莫秦是阶级敌人…… 等沈隽走了，安格尔叫了那一组工程队的人到别墅底层空荡荡的房间里，给他们看了图纸，然后详细地说了自己的要求，那些人就说――三天左右就可以完工。 安格尔满意地点头，带着莫飞等人先回去了。 临走的时候，就看到好几辆卡车运送着土石和木材来到别墅，似乎是要装修的样子。 莫飞问安格尔，“安格尔，准备干什么？” 安格尔微微地笑了笑，“做个大的艺术品。”说完，给老朋友打电话，似乎是某个艺术学院的校长，说了需要三十个天才级别的艺术生帮忙。 没一会儿，校长那边回来了电话，说是听说安格尔邀请，很多人都想参与，人数已经够了，大概三天后抵达，都是天才级别的年轻画家们。 安格尔甚是满意。 莫笑捧着下巴坐在后座，瞄了瞄远处的别墅，莫名有些心疼那些骗子――安格尔周身笼罩着一种腹黑的气息，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之后，车子在一家画材店前边停了下来。 安格尔下车，走进了店里左右看了看，伸手一指摆颜料的柜子。 老板笑嘻嘻问，“买颜料啊？” 安格尔一点头。 “要什么颜料？”老板问，“初学还是……” 只是没等老板说完，安格尔手一挥，“全部！” 老板算账的时候还好奇，“这是准备画什么？” 安格尔留了个地址，让对方将封箱的颜料全部送去别墅。了，一定要好评] 之后，众人离开小店准备回家，可到了一家时尚的理发屋前时，安格尔突然叫停了车子，说要进去体验一下。 莫飞无奈，带着安格尔进了理发店，大概半个小时后，莫飞强行将安格尔拽了出来江湖博。 安格尔还不肯走，“我要尝试异次元审美！” “你想都别想！”莫飞将安格尔塞进车里，倒是少有的强硬，用安全带把还想跑出去的安格尔捆住。 坐在后座，捧着个盒饭正吃得香的莫笑不解地问，“不是说剪头发么？” 莫飞发动车子，“他想把头发染成彩虹色……” “咳咳……”莫笑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小心把米粒吸进气管了，捶着胸口一个劲咳嗽。 安格尔托着下巴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时尚理发店，感慨，“异次元的存在！先锋派的气息！那个粉红色的头发棒棒的！” 莫笑扶额。 莫飞看着安格尔亮晶晶的眼睛，觉得有必要确保他永远远离理发店这种地方，不然指不定他会干出什么事来。 莫笑问，“准备工作这算做好了么？” 莫飞点点头，“接下来就看玛丽姨妈和艾玛那边的进展了。” 三人回到了画室之后，安格尔就拉着几个小朋友躲进工作室，神神秘秘不知道干什么。 莫笑坐在沙发上，拿着本杂志好奇地仰着脸，就听到画室里传来脚步声，还有小孩子的欢笑声，似乎在玩游戏？ 艾斯也进不去，被关在门外听到里边好热闹，急的一个劲晃着尾巴，叫着想进去。 莫笑收了手上的杂志，闪进了厨房里，凑到忙碌的莫飞身边，“哎。” 莫飞看了他一眼，手上没挺，继续做饭。 “你不好奇的么？”莫笑抱着胳膊，“安格尔既然已经查到了那帮骗子的身份，干嘛不直接让警察去抓他们？” “没证据吧。”莫飞无所谓地说着，继续忙碌。 “我原本以为他是让艾玛和玛丽姨妈假装成被骗的老太太，引对方出来。”莫笑伸手偷切好的火腿吃。 莫飞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可是他干嘛要租个别墅然后找装修队？”莫笑百思不解，“奥斯他们也不管他么？由着他折腾？” “安格尔帮他破了那么多案子，奥斯向来不会管他，申毅就更不会管了。”莫飞拍掉莫笑要去偷起司的手，将糖粉洒在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慕斯上，“安格尔自然有他的道理。” “想想看真是太便宜那帮片子了！”莫笑拿着叉子戳了一个草莓，说话的语气有些愤愤，“又不能用私刑，那些被骗的老人多可怜，死了的也就不回来了，只是抓住骗子关起来太不解气。” 莫飞将最后一道菜放进烤箱，拍了拍手上的面粉，道，“安格尔应该是有什么特别的方法吧，他昨天一整晚都在画图纸。” “图纸？”莫笑问，“早晨给施工队的那张么？” “那只是其中一张吧，我看到另外一张是彩色的。”莫飞道，“安格尔借了双胞胎的水彩笔来画的。” 莫笑激动，“我想看安格尔的水彩笔画！” “在楼上放着呢。”莫飞随口说了一句，莫笑就跑出去了。 莫飞笑着摇了摇头，听到窗外传来声响，就抬起头……就见奥斯和孙琦提着好几个大袋子走了出来，身后还有一辆货车，带着一个集装箱弃妇难追之宠妻入骨最新章节。 莫飞望天――安格尔这次看来是要搞大动作。 楼上，莫笑从安格尔的卧房床上找到了一个厚厚的纸卷，还没打开就听到了楼下的汽车倒车声，于是探头出去问，“奥斯，货车里是什么啊？” 奥斯一摊手，“都是陶泥、石膏粉树脂之类的东西。” 莫笑更不解了，歪着头，心说，安格尔是要做雕塑么？边想着，边将那一卷画卷打开。 莫笑起先以为也就一米来长，大不了两米么，可是越拽越长，纸卷上密密麻麻画的都是些符号和图案，还写了很多数字和公式。 莫笑看得直揉眼睛，“什么鬼啊……” 研究了半天没看懂，莫笑又把图纸卷好了放回去，抬头，就看到安格尔不知何时靠在门口，正看他。 “哇……”莫笑被安格尔吓了一跳，拍拍胸口，“吓死人啊你走路都没声音？！” 可是话说完，安格尔一点回应都没有，依然是靠在门口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有些诡异。 莫笑眨了眨眼，“安格尔，你别吓唬人好不好……” 可是安格尔依然没反应，而且表情都没变，眼睛都没眨。 莫笑就觉得哪里似乎不对，走近看了看，又走近看了看，直到走到门口的位置，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哇！”莫笑一蹦，回头，就见安格尔站在他身后。 安格尔后边，三个小孩儿探出头来，指着莫笑惊吓过度的脸直蹦。 莫飞也在楼下问，“成功了没？” 几个小孩儿都欢呼，“成功啦！” 莫笑狐疑地看着眼前的安格尔，又回过头去看门口…… 安格尔还在那儿呢，莫笑走近看，才发现门口挂着一幅画像，是挂在门背后的，等身高的安格尔的画像。他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注意，现在回头看吓得自己一哆嗦，他就疑惑怎么安格尔无声无息地靠近了呢！另外跟房间里的光线也有些阴暗，不走到跟前真是发现不了。 “这个……特殊效果么？”莫笑不满地看了看楼下正在茶几上摆茶点的莫飞――原来是跟安格尔合伙那他做实验。 楼下，莫飞招呼三个小孩儿下楼吃点心，奥斯和孙琦也将袋子放到了桌上，里边是工具，刷子、竹刀之类的。 莫笑趴在楼梯扶手上，问门口将画像卷起来的安格尔，“你想怎么对付那几个骗子？” 安格尔似乎在走神，没有回答莫笑的问题，而是突然说，“每个人都有几样怕的东西吧。” 莫笑微微一愣，点头，“嗯……多少有的吧，再说有些东西根本就是所有人都会怕的吧。” “比如呢？”安格尔问，“魔鬼之类、怪兽之类？” “这个肯定啊。”莫笑道，“不分胆子大小，看到会吃人的怪物谁都怕。” “能够威胁到人类性命的，都是可怕的东西，是吧？”安格尔问。 莫笑点了点头。 “那人被骗之后大致什么感觉？”安格尔接着问驭灵女盗。 莫笑搔头，“安格尔你没被骗过么？” 安格尔摇摇头。 “怎么可能。”莫笑抱着胳膊，“你一看就没什么常识的样子，你知道苹果多少一斤么？” 安格尔眨了眨眼，“苹果不是一个一个卖的么？” 莫笑望天翻了个白眼，但是转念一想又一拍手，“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无知也是一种福气啊，如果不知道被骗也就不会觉得难过！就好比说苹果如果一块钱一个，你买了两块钱一个，明明被骗了，但是你根本不知道苹果的价格，所以根本不会难过！而且事实上造成的损失也十分有限。” “那被骗了会难过是因为不甘心？”安格尔似乎想体会一下那种心情，“还有损失惨重？” “差不多吧。”莫笑点头。 安格尔看着楼下三个排排坐吃点心的小朋友们发呆，自言自语，“老人和小孩儿是不是和一般成年人不一样？” “这个当然！”莫笑扒着栏杆，“小孩和老人都属于容易受骗的类型！小孩智力发育不完全而且缺乏生活经验。老人么，可能影卫身体原因某些机能退化头脑不清……总之属于弱势，强势欺负弱势是很可耻的。” 安格尔接着点头。 莫笑歪着头看安格尔，“你问这些来干嘛？” 安格尔晃晃悠悠走下楼，随口答了一句，“找点创作灵感……” 话没说完，突然一脚踩空。 于是，众人目睹了许久未曾上演的莫飞飞扑接人的动作。 在安格尔摔下楼梯前，莫飞扑上去给他当了肉垫。 第一次看到这场景的三个小朋友一起鼓掌――莫飞好敏捷！ 莫笑在楼上笑得直跺脚。 楼下，若无其事爬起来拍了拍衣服的安格尔抬头跟莫笑说，“你衣服的口袋里有一个东西。” 莫笑一愣，伸手摸了一把，口袋里真的有东西，拿出来一看…… 众人就听到一声惨叫。 一起抬头，只见莫笑扔了从口袋里拿出来的东西，连滚带爬跑下楼梯。 楼上，艾斯歪着头，看着地板上一只毛茸茸的仿真蜘蛛，凑上前嗅了嗅，尾巴摇了两下。 莫笑跑下楼坐到地上才明白过来，仰着脸想心思――安格尔怎么知道他怕蜘蛛的？ 三天后，别墅那边的施工队打来电话，说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 而在画室里埋头画画三天的安格尔终于是出关了，让莫飞提着两个大箱子，开着院子里的小货车，来到了别墅。那些艺术系的学生也都已经到了，跟随安格尔一起进入别墅，继续闭关。 除了莫飞之外的任何人都被禁止进入别墅，在画廊里等消息。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之后，安格尔那边终于传来消息――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 而与此同时，艾玛和玛丽姨妈那边也有好消息――骗子们上钩了。 ------------ 第56章 倾斜的天秤04欺骗和选择 莫笑提问安格尔,“怎么对付骗子？” 安格尔回答说,“最简单粗暴的方法。了，一定要好评]” “简单粗暴是什么？”莫笑不解,“他骗你你也骗他么？” 安格尔意义不明地动了动嘴角，回答,“告诉他骗人是不对的。” 莫笑张大了嘴，“这招如果有用那这世界上就没有骗子了。” …… 以上,是众人来到郊外别墅前,莫笑和安格尔之间简短的对话。 车停在了那座废弃别墅门口,与之前鬼宅一样的气氛不同，大概是今天天气不错，而且门口略荒凉的场地也打扫过了,还布置了些绿化，远看就像是一座普通的别墅而已。 安格尔他们下了车,径直走向别墅。 半个小时后，两个年轻人也驾车到了别墅门前，在玛丽姨妈的引领下，走进了别墅内，别墅的大门关闭。 安格尔将小房间内的一块监视屏打开。 众人看了一眼监视屏，吓了一跳。 “这什么？”莫笑震惊，就见监视屏上是各个角度的摄像机对别墅内部的画面监控。 别墅“改造”好了之后，众人都没有机会进来过。 “好像迷宫！”奥斯道。 “我觉得像实验室用来做仓鼠实验的那种螺旋跑道！”莫笑张着嘴呆了几秒，转脸问安格尔，“安格尔，你想对他们干嘛？” 安格尔微微地笑了笑，“放毒气熏死他们神仙下凡传。” 奥斯倒抽了一口冷气看着安格尔。 莫飞摆摆手，“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奥斯松了口气。 莫笑不解，“要怎么对付他们？” “做游戏而已。”安格尔微微一笑，随后按下了一个按钮。 “啪嗒”一声……瞬间，别墅里的灯光变昏暗，四周围漆黑一片，黑暗中，有一个老太太的声音传来，“游戏开始了……现在有两个选择，你选择相信谁呢？” …… 三天后。 莫飞和孙琦歪着头，看着监控器里发生的一切，问安格尔，“安格尔，这算犯法么？” 安格尔抱着胳膊问，“鬼屋算犯法么？” “呃……”奥斯和孙琦接着歪头。 “比如说，我在家里造了个迷宫，有个小偷光顾，困在迷宫里出不去饿死在了里边，我算犯法么？” “呃……” 奥斯和孙琦继续歪头。 “放心吧，他们死不了的。”安格尔托着下巴道，“再努力努力，就出来了……等人出来之后，跟着去抓人就好了，一定会回老窝的。” …… 安格尔的推论一如既往的准确。 等人从那所改装别墅逃出去之后，驾车逃走。小说txt下载Http://wWw.80txt.com/ 奥斯等人跟踪到了对方的老窝，轻而易举地就将这个骗子集团一网打尽。 而这群狡猾的骗子，特别是那两个主犯，到了警局的时候总给人一种精神恍惚的感觉，似乎是受了什么大的打击。 本来申毅以为审讯他们要费好大一番功夫，可奇怪的是，这几个骗子老老实实就招供了，被他们骗走的钱财也都被追回，还给了受骗的人。 奥斯的同事们，很多都来跟奥斯和孙琦打听安格尔是怎么破案的，不过奥斯和孙琦的反应都是――回想一下，然后一个劲摇头。 “安格尔是怎么折磨他们的？”最后，申毅也忍不住了过来询问。 奥斯无奈，只好实话实说，“安格尔没折磨他们，只是让他们做选择题而已。” “选择题？”众人不解。 奥斯无奈地笑了笑，“安格尔给他们设计了一个迷宫，这个迷宫好多关卡，每到一个关卡，就会出来两个曾经被他们骗过的老太太，当然是安格尔画的画像，然后配上声音反正各种诡异。两个老太太会分别给他们提供一个方向，让他们选择相信谁，有可能一个是对的，有可能两个都是对的，也有可能一个是错的，更有可能两个都是错的……总之他们只有挑对了才能往前走，挑错了就会绕弯路最后回到原点，重新再来。而重新再来的问题就是之前那两个老太太告诉他们的讯息会改变，也许第一次是对的第二次就是错的……房间里所有的设备都是隔音密闭，闷热不说还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且内部光线不好，据说跟各种色彩的搭配也有关系，会造成人的视觉疲劳，他们看出来的景象应该跟那些有白内障的老太太差不多，朦朦胧胧。里边也有提供水和食物的供给点，同样的，会有老太太告诉你，这是可以吃的，这是不可以吃的，你必须选择，如果选对了，那么可以补充食物和水，如果选错了，食物就是变质的……总之他们两个同心协力经过反复不断的努力和做选择题，用了三天两夜的时间离开了那座别墅仙鼎煅神最新章节。” 众人目瞪口呆看着奥斯。 孙琦一摊手，“安格尔大神煞费苦心做了这一个游乐园，据说以后可以供我们免费使用，所有骗子都可以引到里边去让他们做游戏，目的只有一个，告诉他们――骗人是不对的。” 众人扶额――安格尔这个超级s！ “安格尔因为房子还在试验阶段，所以从轻处理了那些人，据说如果适时地提供食物和水，可以让他们在里边困一个月，是一个锻炼人毅力和重塑人品质的优秀的娱乐场所。” “娱乐……”众人接连抽气。 奥斯摆了摆手，“其实安格尔推断出对方是理发店供货商，并且找到了他们的联系方式，就已经赢了。不过对方的老窝的确难找，人的本能是历经千险之后回巢休息，或者说他们也发现自己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要赶快逃走，这个时候就是抓住他们的最好时机。” 孙琦也点头，“安格尔还提供了各种会让他们害怕的东西给他们以督促，当然了，并不是实物，都是画。” “一般的鬼屋跟那个地方比简直是弱爆了。”奥斯提议，“要不然你们有空去玩一玩？” 众人吓得一哄而散。 …… “用选择来惩罚职业骗子，真是只有你才想得到的法子。”九逸坐在安格尔的画廊里，看着正画画的安格尔。 莫飞从信箱里拿着一叠信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和他一起去散步的艾斯，以及来蹭饭的奥斯。 双胞胎和莫亦开学的时间到了，三个小孩儿依依不舍地跟艾玛和安格尔告别，莫笑把他们送回去。 没有了幼小生物的画廊，总算是清净了下来。 安格尔对目前的无噪音状态表示满意，看到奥斯进来，脸上带出些嫌弃。 奥斯赶忙举手，“最近天下太平，没有案子来打扰你跟莫飞二人世界。” 安格尔收了画板和笔，那毛巾擦了擦手，走过来，目光扫过九逸和奥斯，下定义――电灯泡！ 莫飞选择着信件，其中一封，引起了他的注意。 莫飞将那封信拿起来，对着光亮处看，就见信封里，似乎有什么带花纹的，形状不像信纸的东西。 这时，奥斯坐下，将一个信封交给安格尔，“你的酬劳。” 安格尔没去接，而是问，“那些被骗的人的钱财都收回来了么？” “差不多了，这种诈骗案很难全额讨回，骗子抓住已经是很难得了。”奥斯道。 “这些钱拿去给那些受骗的人弥补损失吧。”安格尔架着腿，伸手拿起茶几上的报纸翻阅，“这次我玩得很开心，而且那个游乐园说不定还能开业……” “不是吧！”奥斯一个劲摇头，“那个地方极度危险好不好！” “嗯……倒也是。”安格尔摸着下巴，“管理还是需要花费很大的精力，干脆卖掉吧。” “这东西还有人买？你要卖给谁啊？买来干嘛？”奥斯着急。 “很多心理治疗师想要的华夏海权全文阅读。”安格尔认真道，“对于缓解压力、改变恶习和重塑性格有很好的作用。” 奥斯和九逸对视了一眼，一起看安格尔，“你不是最讨厌心理医生么？” 安格尔挑了挑眉，“是啊……所以赚他们的钱。” 奥斯搔头。 这时，窗台上发出了“吱吱”的叫声。 奥斯回头，就见几只小鼯鼠跟着伊莉莎跑出来了。 “哇！长那么大啦！”奥斯惊讶，“都快跟伊莉莎一样大了。” 九逸伸手，对着那群小家伙招了招手，伊莉莎立刻带着它们跑了过来。 伊莉莎站在九逸手上，小鼯鼠们则是习惯地钻进艾斯的毛里，有一只还爬上了安格尔的肩膀，安格尔从桌上拿了一块杏仁饼给它。。 天渐渐冷了，艾斯的毛也越来越浓密。 安格尔翻看报纸，边问奥斯，“你最近怎么总来，警局很闲么？” 奥斯摊开双手，“哈利路亚，最近天下太平……听说过么，随着天气越来越冷犯罪率会显著下降。” 安格尔慢条斯理，“奥斯，是因为天气冷了，人类外出的频率降低了，仅此而已。” “你这边呢？没有人来咨询案件么？买画的人呢？”奥斯好奇，“莫秦最近也没来么？安格尔，你是不是太闲了？” 安格尔放下报纸认真地想了想，“我最近的确很闲。” 安格尔话刚说完，莫飞伸手，轻轻摸了摸他脖子，“安格尔，这里有一封奇怪的信。” 安格尔看莫飞递过来的一封已经拆封的信，里边没有信纸，只有一朵干花。 安格尔微微地愣了愣，伸手，将干花拿了出来。 这是一朵淡粉色的干花，样子十分奇特，有些像是兰花，但又似乎不是，看着像是一坨压扁的莲花？但是莲花不可能那么小。 安格尔看了一会儿，道，“半边莲。” “半边莲？”奥斯好奇，“是半边的莲花还是这花就叫半边莲？” “半边莲是一种草药，主要的功能是消肿。”安格尔有些不解地看着这一枚制作精良的干花，“谁寄来的？” 莫飞摇了摇头，信封上倒是有寄件人的地址，不过么…… 安格尔看地址，皱眉。 奥斯也看了一眼，“这地址是不存在的……s市只有五个区没有这封信上写的这个区。” 安格尔看署名，寄信的人自称为――道雷格林。 “哈？”奥斯不解，“这名字不要紧么？道雷格林不是恐怖片里那个不会老的画家么？” 九逸也问，“恶作剧？” 安格尔看着花瓣，想了想，“道雷格林和半边莲之间应该没有联系才对，或者说……” 众人都看安格尔，“怎样。” 安格尔将信封和花放到了一起，“这封信本身，就是一个谜语。” ------------ 第57章 安格尔的谜题01消失的安格尔 次日清晨,奥斯出现在了安格尔的画廊里。[八零电子书wWw.80txt.COM] 艾玛今天一早和玛丽姨妈去旅行了,于是,莫飞起了个早，给安格尔做早餐。 久违的宁静，画廊又只剩下了他俩,和艾斯，以及一窝小鼯鼠。 “奥斯,这么早？”莫飞拿着早餐走出来，跟奥斯打招呼。 艾斯摇着尾巴跟在奥斯身边，似乎是想趁机咬他的裤腿。 奥斯一边拽着自己的裤子,表示是新买的，尽量避免被艾斯咬到,一边往楼上看了看,问莫飞，“安格尔呢？” 莫飞回答，“还在睡觉。”说着，看奥斯，“有案子么？” “不是。”奥斯眯着眼睛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跟莫飞说，“我发现一件事情！” 莫飞看着奥斯，“什么？” “安格尔好像有些不对劲！”奥斯严肃脸。 莫飞被他说得紧张了一下，“什么不对劲？” “我昨天回去特地买了本关于道雷格林的书看了一下。”奥斯笑眯眯，“我昨天不是说，道雷格林是不会老的画家么？” 莫飞不太记得清了，也不太明白奥斯要表达什么，以及这一切跟安格尔不对劲有什么关系，就等着他继续说。 “我昨天看了小说才发现，道雷格林是个花花公子，然后有一幅魔鬼的画像，画像老得都长虫了不过他自己没有老！” 莫飞眨了眨眼，“然后呢？” “然后啊末世之灯焚造吉！”奥斯激动，“安格尔竟然没有纠正我的错误顺便吐槽我两句没文化什么的。” 莫飞哭笑不得，摇着头回厨房继续做早饭。 奥斯跟了进去，“你说他是不是精神不好或者吃了什么脏东西？” “奥斯，安格尔平时是跟你闹着玩，他不是那么刻薄的。”莫飞帮艾斯准备早饭，“你就为了这事特地跑来？” “我来看看他什么问题，顺便做个试验。”奥斯说着，边问，“那个谜题呢？解开了么？” 莫飞不解，“什么谜题？” “就那封古怪的信啊，还有那个什么莲花的。”奥斯问。 莫飞摇了摇头，“安格尔貌似并没太在意，他昨晚画了画之后就睡觉了，天越来越冷了，他的运动量也会减少，要多补充点热量。” 奥斯接过莫飞递给他的热可可，喝了一口，“好甜……” “安格尔需要补充糖分。”莫飞道，“还有他最近体重减轻了。[八零电子书wWw.80txt.COM]” 奥斯摸着下巴，“果然状况怪怪的。” “什么怪怪的？”莫飞将早餐准备好，都拿了出去，看了看时间。 果然，就在时钟走到八点整的时候，安格尔房间的门打开。 还穿着一身睡衣的安格尔打着哈欠，慢悠悠走了出来。 奥斯坐在沙发上，观察着安格尔。 安格尔下楼。 奥斯立刻打招呼，“早，安格尔。” 安格尔点了点头，一抬手示意――早。就去洗脸了。 奥斯张大了嘴，对着莫飞做惊讶状。 莫飞好笑地看他，“怎么了？” “他尽然没吐槽我！”奥斯道，“放在平时他一定会说‘奥斯，你这么早就来做电灯泡么？’‘奥斯，警局给你发工资不是让你来我这里上班的’之类。” 莫飞哭笑不得，不过他也觉得，安格尔平时的确是会习惯性吐槽一下奥斯的。 等安格尔洗漱好了懒洋洋走出来，到沙发边坐下，艾斯也吃饱了，跳上沙发，趴在安格尔脚边。 安格尔端起热可可，慢悠悠喝着。 奥斯道，“安格尔，我昨天看了本书。” 安格尔端着茶杯瞟了他一眼，继续喝可可，也没说话。 奥斯看莫飞。 莫飞也脑补了一下，如果放在平时，安格尔会顺势说，“奥斯，你终于读完一本书了么？人生应该没有遗憾了吧……”之类的…… “安格尔。”奥斯又说了一句，“警局请了个心理学的咨询侦探说要分担你的工作……” 莫飞拿着杯子僵住，默默转脸看安格尔，会被骂很惨吧…… 谁知安格尔伸手拿起一块杏仁饼干，在热可可里蘸了蘸，送进嘴里，一句话也没说。 奥斯倒抽了一口冷气，莫飞第一个反应是伸手，摸安格尔的额头，这是生病了么？ 但是安格尔额头的温度十分的正常农家女的幸福生活。 见莫飞伸手过来，安格尔转脸看了看他，又拿了一块杏仁饼，懒洋洋地吃着。 “安格尔，昨天那个谜题解开了么？”奥斯接着问。 安格尔看他，“什么谜题？” “花瓣那个。”奥斯提醒。 安格尔也没纠正他是干花不是花瓣，而是无所谓地道，“又没有命案，有什么可猜的？” 奥斯张大了嘴。 安格尔站了起来，拍了拍莫飞的头，“我要去补觉，下午再陪你。”说完，又拿了块杏仁饼，溜达上楼了，随后关门。 奥斯和莫飞愣在原地大概半分钟，随后对视了一眼――好古怪！ 莫飞有些担心，“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怀疑是他在准备什么新的恶作剧。”奥斯也觉得不安。 奥斯走后，莫飞将画廊打扫了一遍，但是一上午，安格尔都在房间里没出来，一点动静都没有。 莫飞走上楼，想开门看看，但是安格尔卧室的门锁着。 莫飞又绕去打扫阳台，但是落地玻璃窗的窗户也锁着，床帘拉得很严密，莫飞看不到安格尔。 一上午本来只有短短的几个小时，但是莫飞在画廊里上下左右团团转，焦躁不安，可安格尔依然在“补觉”，没有露面。 中午的时候，奥斯又来了，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安格尔！” 莫飞对他“嘘”，表示，安格尔一直在睡觉。 “有案子有案子！”奥斯晃了晃手上的文件，示意――叫他起来吧！ 莫飞上楼，敲了敲睡房的门。 没人答应。 “安格尔？”莫飞又叫了几声，依然没人答应。 于是，莫飞着急了，撞门进去。 安格尔的卧房里，光线昏暗，但是床上却没有人。 奥斯也到了门口，不解，“人呢？” 莫飞跑去将落地窗户前的窗帘都拉开……阳光洒进来，整个房间都被照亮，玻璃门窗都锁着，但是……安格尔却不见了。 莫飞和奥斯将房间翻了个底朝天，所有柜子门都打开，甚至连床底下都找了，但是安格尔不在。 莫飞心焦，“他去哪儿了？” “有个简单的方法。”奥斯拿出手机来打安格尔的电话…… 不过莫飞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莫飞无奈，“安格尔从来不带电话的，你也知道他讨厌现代科技！” 奥斯站在房间里，“这房间都是锁着的？” 莫飞点头深藏不露，妾的纨绔昏君。 奥斯张大了嘴，“密室失踪事件！” “你别闹了。”莫飞没心情，站在原地喊了几声，又将画廊找了个遍，但是还是没有找到安格尔。 “莫飞！” 这时候，楼上传来了奥斯的声音。 莫飞快步上楼。 就见此时，奥斯站在安格尔床对面的一个画架前边，手中拿着一块白布，转脸看莫飞。 莫飞走过去，就见原本安格尔床铺对面有一个用白布蒙着的画架，作品应该是还没画完的。 奥斯掀开画布之后，映入两人眼帘的，是一幅安格尔画的肖像画。 两人看着肖像，有些无语。 这是安格尔自己的肖像画，而且还是他今早穿着睡衣时候的样子，一眼看去，就跟安格尔就站在那里一样。 而在画的右下角，摆放着一个平板电脑，这是安格尔平时用来看资料的平板，莫飞会帮他处理。 莫飞拿起那个平板，按了一下，发现平板上显示有一条视频留言。 莫飞点开，就见里面出现了安格尔的脸……穿着睡袍的安格尔，在一个白色的，什么都没有的房间里。 “咳咳。”安格尔对着平板这边的莫飞说，“莫飞，我被绑架了！” 奥斯嘴角抽了抽，“看他的表情，我没见过这么欠揍的被绑架人。” 莫飞也不解。 就见视频里的安格尔伸手，敲了敲镜头，道，“我被魔法困在画布里边了！”说完，安格尔微微眯起眼睛戳了戳镜头，“好好思考，线索就在过去二十四小时发生的事情里……” “咳咳。”这时，视频里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就见摄像镜头抖了抖，从镜头旁边，莫笑探头过来，对着这边说，“莫飞，这是莫秦摆脱安格尔帮你出的能力测验题，你有二十四小时来找到安格尔！找到的话，莫秦会延长你的暑假时间，如果找不到，你就要回庄园了。” 莫飞扶额。 “加油啊莫飞！”莫笑在那边握拳，话还没说完，被安格尔推了出去。 安格尔抱着胳膊对镜头这边的莫飞道，“可以利用一切你可以使用的人力物力协助寻找，当然了，不建议你指望奥斯那个笨蛋，他是很靠不住的。” 奥斯嘴角抽了抽――这个才是安格尔的本体！ 最后，安格尔对莫飞挥了挥手，“开始吧。” 说完，视频关闭。 房间里，莫飞和奥斯面面相觑。 奥斯抱着胳膊想了一会儿，问莫飞，“那我手上的谋杀案怎么办？” 莫飞叹气，开始环顾房间的四周――首先，安格尔是怎么从这个房间里出去的呢？刚才自己试图进来的时候都检查过了，房间是全部锁住的，的确是密室消失……用了什么方法呢？ 奥斯也叉着腰在房间里看，自言自语“这个可是安格尔出的谜题哦，只有二十四小时调查，行不行啊……” ------------ 第58章 安格尔的谜题02镜中人 奥斯揉着头发困扰装看着莫飞，“我还有要紧事找安格尔啊，怎么办？” 莫飞瞧了一眼,问,“新案子？” 奥斯点头。最新章节全文阅读Qiushu.cc “什么案子？谋杀案？”莫飞问。 “失踪案。”奥斯一耸肩，“可能是谋杀也可能是绑架,要找到安格尔之后再分析……我怕耽误案子,不如我们跟安格尔商量商量让他下次再给你出题？” 莫飞站在房间里，盯着落地窗户看了大概有十秒钟左右的时间,也不知道他是在发呆还是在思考。 最终，莫飞微微地笑了笑,拿着资料对奥斯招了招手,“走吧。” “去哪儿？”奥斯不解,不过还是跟着往外跑。 “去找安格尔帮你破案啊。”莫飞往外走。 奥斯歪着头……这算是找到啦？ …… 而此时，在一间装饰简单的房间里。 安格尔正看着一本杂志。 一旁莫笑问他，“安格尔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安格尔道,“我要吃莫飞做的中午饭。” 莫笑望天，“莫飞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来，先吃点别的吧？” 安格尔翻着杂志，问，“过了多少时间了？” 莫笑看了看计时器，“才刚过了三十分钟。” “差不多了。”安格尔合上书，对莫笑努了努嘴，“去开门吧。” “哈？”莫笑一头雾水，这时，却传来了敲门声。 莫笑眨眨眼，不太确定地跑去门口，从猫儿眼里往外望了望，莫笑张大了嘴，打开门。 门口，站着莫飞和同样张大了嘴的奥斯。 莫飞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正犯懒的安格尔，就对他招了招手，“回家吃饭了。” 安格尔笑眯眯站起来，出门，顺便按下了计时器。 莫笑困惑脸跟着往外跑，“莫飞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莫飞道，“线索那么多再找不到就是傻子了神奇的项链。” 奥斯叹气，最近莫飞都变得刻薄了……一定是因为安格尔的熏陶。 上了车，众人回画廊。 坐在副驾驶的安格尔从后视镜里瞧了瞧奥斯，“奥斯，你手里拿的是给我的礼物么？” 奥斯望天――果然，这才是安格尔本体，早上那个懒洋洋好脾气的只是幻象。 奥斯将文件夹递过去，双手合十，“大王！靠你了！” 安格尔斜了奥斯一眼，拿过资料翻看，“我以前只是对奇怪的案子感兴趣，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警局打杂的。” 奥斯扒着椅背，“这次的案子你绝对感兴趣。” 安格尔瞄了他一眼，“你竟然说了绝对！” 奥斯点头啊点头。 莫笑则是抱着胳膊不解地问，“莫飞，你是怎么一下子就找到安格尔在那儿的？” 安格尔翻看着资料，“都说了，我留下的线索非常的充分！” 奥斯和莫笑对视了一眼，托着脑门反省，自己是有多蠢…… “失踪案件？”安格尔微微皱眉，“这个人的名字听着有点耳熟。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qiushu.cc” “失踪的人叫克莱尔。”奥斯道，“他是有有名的魔术师。” “魔术师？”安格尔微微地一挑眉。 “克莱尔啊！”莫笑吃惊，“他失踪了么？” “事情是这样的，你们听过《镜中人》这幅画么？”奥斯问。 安格尔点点头，“嗯，那是一幅传说中的画。” “传说中的画？什么意思？”莫笑好奇。 “这幅画大概完成于一百年前，画的作者是一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安格尔道，“那杀手从他曾经杀死过的人身上，分别提取了一种要素，加入画中，画成了一位面容诡异的女性。那位女性手里拿着一面镜子，那面镜子不是朝着她自己的，而是朝着看画的人。看画的人最好不要直视那面镜子……因为一旦那面镜子上出现了你的脸，你就会被吸入镜子里，从此消失不见，而你也会成为那幅画中的，某一种元素。比如说你看画的时候，穿了一身蓝色的衣服，那么你消失之后，那幅画上就会多增加一抹蓝色，也许是在背景里，也许是在画中人的衣服上，总之，你将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莫笑听得直呲牙，“画出来的镜子怎么可能照到人？” “所以说只是传说而已。”安格尔拿起资料中的一张彩色照片，看了起来，“这就是那幅传说中的画像么？” 奥斯点头，“嗯，这幅画也不知道哪里搞来的，貌似是克莱尔家族收藏中的一幅画。” “那个变魔术的家里很有钱么？还家族？”安格尔好奇，“魔术最早的起源不是街头艺人么？” “现在这个克莱尔是克莱尔四世。”莫笑八卦了起来，“他的曾祖父，也就是克莱尔一世是史上最有名的魔术师之一，当年聚敛了大量的财富。克莱尔家族还挺大的，有时候和莫家会有生意的往来。现在这个克莱尔虽然名气挺大，但实际上是个三流魔术师，不过他很会搞噱头和商业炒作，所以每次的表演观看者众多，名声也不小。业内却是相当的鄙视他，有人说他根本不是魔术师而只是个蹩脚的演员，也有人说他给他的先祖丢脸。” 安格尔摸了摸下巴，看莫笑，“你究竟是从哪里积累起这种无关紧要的知识的，并且还记得那么牢？” 莫笑眨了眨眼，“看电视和八卦杂志啊执掌乾坤！人生要有乐趣！” 安格尔摇头。 等安格尔将资料看完。 车子也已经停在了画廊门口。 众人下车，安格尔边走边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莫飞将饭菜热了一下，众人坐下吃饭。 奥斯问安格尔，“你刚才笑了是不是？有线索了？” 安格尔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我笑是因为巧合这种东西真实存在，用人类有限的知识真是无法解释。” 奥斯叹了口气，决定还是不要问了乖乖吃饭，等安格尔给答案比较轻松。 莫笑也看完了案件资料，疑惑，“这位克莱尔四世要表演的魔术是把自己变进画里去，取出画像里边那个女人脖子上挂着的红宝石项链，然后再出来，当场拍卖那串项链？” 奥斯点头。 “传说中那幅画里女人佩戴的项链非常的名贵。”安格尔道，“那条项链是属于众多被害者中的一位的，据说是一位收藏家。而同年代的报章上的确刊登过，有一位珠宝收藏家被杀害，他拥有的一条价值三千万英镑的红宝石项链失窃，从此之后这条项链再没有出现过。” “他要把那条项链从画里取出来，然后现场拍卖？”莫飞问失笑，“的确是相当会搞噱头。” “介于魔术师都是骗子……”安格尔看了看奥斯，“也就是说克莱尔家族拥有那幅画的同时，还拥有这一串红宝石项链？” 奥斯点头，“没错！” “结果呢？”莫飞问，“魔术失败了么？” “结果就是这位仁兄进去画里之后就再没有出来，而且现在那面镜子里出现了一个他的轮廓。”奥斯无奈，“因为变魔术的时候，那串项链是藏在他身上的，所以跟着他一起消失不见了！” 莫笑呲牙，“哎呀，他是被困在了画像里啊！” 奥斯点点头，“这是标准的作死，不作就不会死的典型！” 安格尔问，“这案子是在公开表演的时候发生的？” 奥斯点头，“不是电视直播，是剧场表演，因为有很多富豪名流和大型拍卖行参与，大家其实都是冲着那串项链来的。但是克莱尔的魔术团队有录像，现场大概有两百多名观众，大家目睹了整个过程。” 安格尔托着下巴，“录像拿出来放一下。” 奥斯从资料底部抽出了一张光盘，“之前我们也看过了，真的还挺邪门的。” 吃完了饭。 安格尔坐到沙发上，轻轻摸着艾斯的脑袋，让莫飞播放光碟。 莫笑帮莫飞捣鼓那个好久没用的光碟机，边锲而不舍地追问，“你究竟是怎么找到安格尔的？如果算上开车的时间，你几乎是在视频连线后五分钟内就想到了吧？是不是安格尔给你什么提示了？你俩有暗语？” 莫飞将机器调试好，伸手拍了拍一脸好奇的莫笑的脑门，“你偶尔也动动脑筋，别整天就记些没用的东西我为王。” 莫笑揉着脑门靠在沙发上继续纠结――没理由啊，怎么想到的呢？他和莫秦都没搞清楚安格尔给的提示是什么意思，觉得他给莫飞出的题目太高难度了，可谁知道莫飞五分钟就破解了！绝对有问题！ 这时，莫飞按下了播放键，众人看那段魔术的录像。 就和普通的魔术表演节目差不多，音乐、灯光、美女、会旋转的舞台……应有尽有。 首先出现的是那幅画，而克莱尔开始看那幅画……观众们突然开始惊呼，那画中女人手上的镜子里，出现了克莱尔的面容。 莫飞皱眉，莫笑张大了嘴，“这个怎么可能啊？画在画布上的镜子能反射出照镜子的人的样子么？” “是科技手段。”奥斯抱着胳膊在一旁解释，“克莱尔魔术团队的人告诉我是投影仪制造出来的效果。” 随后，出现了魔术管用的手段，一块黑色的幕布，将克莱尔和那幅画围了起来，助手旋转着看台，用各种手段让你们相信这里头没机关，可谁都知道这里头就是机关。 等幕布落下……刚才变魔术的克莱尔已经不见了，而画中的镜子里，出现了一个克莱尔的身形轮廓。 助手用手触摸那幅画，以证明这并非是什么投影造假。 奥斯插嘴说，“他的魔术团队跟我说，这幅画有两幅仿制品，这个魔术实际上应用了三幅画。第一幅真画出现在第一幕。幕布落下之前换了第二幅假画、这幅画的镜子里有克莱尔的轮廓、第三幅出现在最后，也就是第三幕。画像上人物脖子上的项链没了，克莱尔拿着一串项链出现，然后开始拍卖。” 安格尔微微扬起双眉，问，“谁能告诉我这个魔术的可看性在哪儿？” 奥斯翻了个白眼，“这个不是重点。” “就算是花钱去被骗，那起码也应该有点可看性。”安格尔十分不满，“傻子都知道这个魔术的关键在于那几幅画在特定的时间点互换，这有什么好看的？” “都说了这不是重点！”奥斯无奈，“重点是！魔术没变完！克莱尔消失不见了！” “也就是说，魔术第三幕幕布落下的时候，克莱尔并没有出现，画还是第二幅，是么？”莫飞问。 “问题就在这里。”奥斯说着，拿出刚才给安格尔他们看的那张照片，道，“魔术表演台下边是有机关的！第一幕是第一幅画、第二幕，换第二幅画、第三幕，幕布落下的时候，应该已经换成了第三幅画。” 众人都点头。 “可制作方检查了下边的机关，第三幕的时候，第二幅和第三幅假画都完好地在地下，第一幅反而上来了！” “也就是说，这是真画？”莫笑问？ “对的！这是第一幕时候用的那幅真画。”奥斯指着视频里的那幅画，“真画上，镜子里出现了克莱尔的轮廓！” 莫笑皱眉，“好奇怪！” “到目前为止，克莱尔已经失踪一天一夜了！什么地方都找不到！”奥斯无奈，“生死未卜，价值连城的珠宝也丢了！” 莫笑和莫飞对视了一眼，三人都看安格尔。 安格尔手指轻轻敲着下巴，慢悠悠地来了一句，“嗯……这比魔术本身，可有意思多了。” ------------ 第59章 安格尔的谜题03无价的房子 安格尔他们吃了饭之后，坐着奥斯的车子，来到了克莱尔最后一次表演魔术的会场。[求书网qiushu.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这个会场并不是某个剧场，而是属于克莱尔家族的一处房产，地处偏远，是一座古宅，据说是克莱尔一世建造的，规模相当大。 安格尔他们的车子停在了古宅的围墙外边，有一个白发的管家，和一个戴着眼镜、四十多岁胖胖的中年人在门口等着。 车子停下，奥斯下车。 古宅外边有几辆警车，警员都在外边，没有进去。 众警员看到安格尔来了，都笑眯眯的，觉得应该是能很快就破案懒神附体。 那位白发的管家叫乔司，而那个胖胖的眼镜男，是克莱尔的经纪人，叫威廉。 管家请众人进入大铁门。 安格尔进门一看，微微皱眉――这古宅前方的花园有接近足球场那么大，但是却没有多少植物，只有一排一排不到小腿高的绿色灌木，这种灌木呈几何形分布，没有弯道，只有直角、直线和交叉线，看着没什么规律，但是感觉挺有些艺术性。 正当中有两条只能供一个人走动的窄路，一条是进路，一条是出路。 安格尔等人排成一排，跟着管家乔司，穿过这诡异的前院，走向那座古宅。 因为距离远，所以众人可以很好地欣赏一下眼前这座建筑，从远处到近处，从外观到细节。 从远处看，这座古堡也是几何形的，原本众人觉得，古宅都应该是哥特风的，可现在看起来，这座古宅在当年建造的那个年代里，是相当的前卫了！ 走到大宅的门前，所有人都在仰起脸看眼前这座精妙又怪异的建筑的时候，安格尔却是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几何形排列的灌木丛。 管家到了门口，请众人进入。 走到里边，发现房间内部的构造更加的有趣，有一种奢华的哥特风，但同时又逃不脱几何形状的布局。 古宅相当的高，规模也很大，起码有四五层，而众人此时站在第一层的大厅里，从桌椅家具、到地上的彩色木地板，再到楼梯、天花板上的吊灯，墙上的画框……无论是整体还是细节，这个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几何的多边形，找不到一处弧度！就连茶杯茶壶，都是银制的方形或者六边形，十分的有趣。 安格尔仰着脸看着头顶，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莫飞看了安格尔一眼，微微笑了笑，安格尔的表情，说明他被勾起了兴趣，此时他正享受着接近谜题，或者是已经身处谜题之中，正在体会破解谜题的乐趣。txt电子书下载Http://wWw.80txt.com/ 管家让众人在沙发就坐，有女仆端来红茶，管家开口道，“少爷有许多的家族遗产，其中有一样是最贵重的。” 众人都转过脸看管家，想等着听是什么稀世珍宝。 可还没等管家开口，安格尔端着红茶，慢悠悠地来了一句，“就是这座宅子吧？” 管家微微一笑，对安格尔点头，“没错。” “这座古宅很值钱么？”奥斯问，心说房地产的关键不是地点地点再地点么？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一所大宅，能卖多少钱？ “这座古宅可以称之为无价之宝。”管家道。 “看不出它很值钱的样子啊。”莫笑四处打量。 安格尔将红茶放下，他只喝了一口，似乎不太喜欢这个味道，边伸手拿起一个放在茶几上的烟灰缸看，边不紧不慢地说，“这座宅子，是确保克莱尔家族世世代代都能成为优秀魔术师的基础，比如说……” 说着，安格尔将那个烟灰缸放在了桌上，轻轻地一转，随后手腕一翻……烟灰缸里，出现了一根雪茄。 “喔……”奥斯和莫笑惊讶――安格尔是什么时候学会变魔术的。 莫飞微微地笑了笑，注视着安格尔的手腕，还有灵活的手指。 一直坐在一旁耐着性子听管家说话的经纪人拍手，“绝妙超级漫威副本！” 安格尔将烟灰缸又挪开了点，桌子上出现了一个暗格，里边还有其他几根雪茄。 安格尔将雪茄放回去，坐好，靠着沙发望着四周，道，“这座大宅里到处都是可以用于魔术表演的机关，所以克莱尔很少做对外的演出，大多是在这所宅子里，因为离开这里，他就不是魔术师了。” “咳咳……”经纪人咳嗽了一声，刚想反驳两句。 管家却是点头，“你说得没错，我们家历代都是伺候克莱尔家族的管家，我父亲跟随克莱尔一世和二世，而我则是照顾过上一代的老爷，和这一代的少爷。克莱尔家族除了第一代之外，其他三代都并不是厉害的魔术师，他们都是利用这所宅子，以及第一代老爷留下来的机关，而延续着克莱尔家族的传奇。少爷相比起他的父辈来，更加不具有变魔术的天分，所以他连这里的机关都很少用，这里通常都用来款待客人，所有相关的魔术表演，都是利用后边一个小剧场。那个小剧场的舞台是经过特殊改造的，舞台下几乎处处是机关，结构非常的复杂，少爷只会使用其中几个而已，其他很多功能，都正在开发中。” 安格尔摸了摸下巴，“开发魔术的应该不是你家少爷吧，是什么人？” “呃，他的魔术师团队。”管家看了看经纪人。 经纪人道，“克莱尔的魔术团队有很多人，其中有三个助手，都是不错的魔术师。” 安格尔挑眉，问管家，“你是怀疑那三个人里的一个，制造了这一起案件么？” “不可能……”经纪人话还没说完，管家却打断他，“没错，我就是怀疑他们三个。” “不会是他们的……”经纪人皱眉。 管家乔司看了他一眼，道，“要制造这起案件，首先要熟悉舞台的机关，其次又要是优秀的魔术师！” “可是……”经纪人摇头，“克莱尔消失对他们来说，没有一点好处！” 在两人吵起来之前，安格尔轻轻地摆了摆手，道，“我比较同意管家的意见。” 众人都看安格尔。 奥斯问，“安格尔，你也觉得，凶手是那三个助手里的一个？” 安格尔无所谓地一耸肩，道，“我同意要制造这起案件必须具备两个条件，首先要熟悉这个家里的机关，其次是要具有魔术……或者说表演魔术的能力，可是嫌疑人却不止三个。”说着，安格尔指了指管家，“比如说你也可以。”说着，又看了看经纪人，“你也可以。” 经纪人和管家都看着安格尔。 经纪人哭笑不得，“简直荒谬……” 安格尔看了看管家，“这个家里出入的工作人员普遍年纪都不小，应该是世代相传的，就和你一样。” 管家点了点头，“那是因为……” “因为需要忠诚，需要保守秘密。”安格尔微微一笑，“如果外人知道了这座古宅机关的秘密，克莱尔家族的魔法就延续不下去了，所以……这里每一个工作人员都是在这座古宅生活了多年，也就是说，谁都有这个能力……无论是园丁、厨房的伙夫、端茶倒水的女佣，甚至是养马的马夫。” “你……怎么知道我们养了马？”管家吃惊。 “不止养了马。”安格尔说着，对着楼梯的方向打了声口哨。 这时，就见楼梯下边有一扇三角形的小门突然被顶开，一直漂亮的金毛狗跑了出来，跑到了安格尔身边，晃了晃尾巴我的私人漫威系统最新章节。 安格尔微微笑了笑，伸手轻轻摸那只狗的脑袋，边道，“hello，比利。” 管家惊得站了起来，问，“你……怎么知道它叫比利？” 那只叫比利的狗听到安格尔叫它的名字，欢快地摇起了尾巴。 莫笑对它招了招手，比利又跑了过去，莫笑拍了拍它的头又揉了揉它脖子，比利又跑到了莫飞面前，对着他晃尾巴。 莫飞轻轻抚摸它的背毛，比利头靠在莫飞的膝盖上，安格尔伸手戳了戳它，“不要太亲密哦，艾斯会吃醋的。” “这是怎么回事……”管家和经纪人都看奥斯。 奥斯也无奈，估计这帮人把安格尔当成神棍了。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奥斯边安抚那边两位家属，边问安格尔，“安格尔，有线索了么？” 安格尔没有回答，只对管家说，“我想去看看那个表演的小剧场。” 管家此时也已经平复了情绪，站起来轻轻对安格尔鞠了一躬，道，“抱歉，我刚才失态了。” 说着，请众人跟着他，往后边走。 安格尔等人站了起来，比利摇着尾巴，一直跟着安格尔他们。 莫飞看了看比利，问管家，“它是不是年纪很大了？” “嗯！已经十四岁了，对于狗来说，快要接近极限了。”乔司道，“所以它平时都呆在窝里睡觉，今天人多了，叫它名字，它才出来，它很喜欢热闹。” “它跟你家少爷感情好么？”莫飞问。 “嗯！”管家点头，“少爷很小的时候夫人就去世了，老爷专心演出很少管他，幸好有比利陪伴，老爷过世之后，少爷有段时间只和比利说话，最近比利身体不是太好，所以少爷心情也不太好。” 莫飞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摇着尾巴的比利。 奥斯在一旁道，“金毛就是可爱哈！跟谁都那么好，又温和，艾斯就会咬我裤腿！” “艾斯要你是爱你的表现。”安格尔听到奥斯竟然说艾斯坏话，回头白了他一眼。 莫笑拍奥斯的头，“不准说艾斯坏话！” 奥斯叹气，揉着后脑勺，深切地感受到，自己在画廊的地位绝对没有艾斯高！ 莫飞心不在焉地听着，边走，边低头看身边晃着尾巴的比利。 经纪人此时小声问奥斯，“那个……你请来的那位神探，是怎么知道这条狗叫比利的？” 奥斯呵呵了两声，“他什么都知道你就当他是神棍好了。” 经纪人张大了嘴。 安格尔瞄了奥斯一眼，边放慢脚步，到了莫飞身边。 莫飞看了看安格尔，似乎是有什么疑惑。 安格尔微微地笑了笑，显然明白莫飞在疑惑些什么，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后脖颈，示意――稍安勿躁。 ------------ 第60章 安格尔的谜题04古宅和药 罪爱安格尔・晨曦篇 安格尔的谜题04古宅和毒*药 管家带着安格尔他们来到小剧场的时候，就见里边有两个人，一男一女。(www.QiuShu.cc 求、书=‘网’小‘说’) 男的看来三十来岁，戴着眼镜中等身材稍微有些发福，络腮胡子，头发稀少。 女的很年轻，二十出头，一头金发梳了个马尾，穿着运动衫牛仔裤，像个大学生。 “他俩是助手。”经纪人介绍了一下，“卡文和莉莉。” “不是有三个助手么？”奥斯问逆袭末世任我行。 经纪人也有些不解地问两人，“菲尔呢？” “不知道，中午吃过饭之后他说出去走走，到现在还没回来。”莉莉回答，“我给他打电话他没接。” 经纪人皱眉。 安格尔并不太关心这两个助手，他走上了小剧场的舞台，就见舞台还保持着克莱尔失踪时候的原样，一幅画摆在舞台的正中央。 安格尔凑近看那幅油画。 这时，就听一个声音传来，“不要离得那么近哦，小心也被照进去。” 安格尔抬头，就见从舞台的后边，走进来了一个棕色短发的男人，他看起来二十多岁，瘦瘦高高，脸上不少雀斑，穿着格子衬衫牛仔裤。 经纪人告诉众人，“他就是菲尔。” 安格尔走到油画的后边，看放油画的架子。 “这只是一个机关而已。”菲尔说着，示意安格尔退后两步。 安格尔退后了两步。 菲尔一拽舞台旁边的一根手把……就见那幅油画突然落了下去，另一幅升了上来。 “是靠手动控制的么？”安格尔似乎对这个装置很感兴趣。 “全手工制作，全手工控制，一切都是机械的，没有任何现代电子产品，也没有网络。”菲尔微微一笑，“再好的黑客也对这个装置无能为力！” 安格尔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手上的平板电脑，慢悠悠说，“你的意思是，任何人想做手脚，都只能通过近距离的手工操作？” 菲尔一耸肩。 “也就是说，魔术表演当时在附近的人？”奥斯看了看众人。 经纪人皱着眉头，管家则是看了一眼在场的三个助理。 “相比起来，我对这座建筑更感兴趣。”安格尔背着手走到舞台的后边，“能下去看看么？” “可以。”管家走了过来，给安格尔带路。 莫飞道，“我们自己去看就可以了。” 管家却是摇头，“古宅的规模很大，没有熟人带路很容易迷路，另外，有些机关已经损坏，不小心触发的话，可能会造成危险。” 莫飞微微皱眉，看了看安格尔。 安格尔示意――管家带路。 莫笑也溜达着跟上，奥斯站在舞台上搔头――喂喂！那案子呢？不要光顾着参观啊！ 克莱尔家族的后代怎样，安格尔是不了解，不过家族的创始人克莱尔一世的确是个相当了不起的人，可以称之为诡计大师、机关大师。qiushu.cc [天火大道] 管家乔司对家中的机关十分的了解，逐一给安格尔介绍。然而，管家也特别对安格尔强调，有很多机关的存在，是他也不清楚的。另外，克莱尔家族历经了百年，传说中家族有相当多的遗产，珍宝无数，但是到目前为止也只找到了一小部分，有很多传说中的密室，都未曾找到。 最终，他们来到了大宅最中心的位置，是一间相当古旧但豪华的书房。 书房中陈列着克莱尔一世的巨大油画像皇牌龙骑。 安格尔站在画像前，仰起脸看。 “这是克莱尔家族创始人的书房。”管家道，“少爷平时很少来，因为这个房间有一定的危险性。” “危险？”莫飞疑惑，房间有什么危险？ 这时，莫笑站在一个柜子前，似乎对里边的瓶瓶罐罐很感兴趣，“这些是什么？以前的药瓶么？还是酒瓶香水瓶？” “千万不要去碰！”管家阻止了好奇的莫笑，“这个房间处于古宅的重心位置，被成为这座大宅的钥匙孔！” “钥匙孔？”莫飞疑惑。 “就是说，这古宅的所有机关，都可以通过这个房间里的一些特地装置触发，也可以从这里关闭……另外，这些瓶瓶罐罐，是克莱尔一世的珍藏。” “酒么？”莫笑问。 “是毒*药。”管家淡定地回答。 “毒*药？”莫笑本来伸手准备开橱窗，但一惊，赶忙把手缩回来。 “这里有很多稀世珍藏的毒*药！无色无味可以瞬间致人死亡的药物就有几十种之多。”管家道，“老爷对毒*药相当的痴迷！” “他有使用过么？”安格尔问。 管家摇了摇头，“那我不清楚，毕竟是一个多世纪前的事情了，这里有毒*药，也有解药，但是药瓶上没有任何的标注！所以谁都不敢碰触这些药瓶，橱窗也是锁上的。” 安格尔点了点头。 参观结束之后，管家请众人从房间离开，回客厅。 顺着正中间的螺旋形楼梯往下走的时候，管家问安格尔，“恕我直言，阁下有我家少爷的线索么？” 安格尔似笑非笑地反问，“他不是在那幅画里么。” 管家有些无奈地看安格尔。 到了楼下，沙发边，奥斯正在焦急地等待。 安格尔的兴致似乎也已经低落了，问莫飞，“几点了？” 莫飞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了。” “昨天画廊的门口是不是被塞了一张传单？”安格尔接着问。 “嗯。”莫飞点了点头，“是一家法国餐厅，最近很走红。” “哦！”奥斯凑过来，“是不是那家叫‘红’的餐厅？最近很流行啊！听说很贵不过菜很棒。” “晚上去那里吃饭吧？”安格尔提议。 莫飞点了点头。 奥斯搓手，“好……不过么！”说着，他双手一抓安格尔的肩膀，用力晃，“案子啊案子！现在不是想吃的时候！” “根本不存在案子。”安格尔伸手一拍奥斯的手。 “啊？”奥斯揉着手不解，“那……那个变魔术的少爷呢？” “他在……” 安格尔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来，随后，一个佣人出现在了门口，对着管家喊，“威廉先生出事了武侠世界里的空间能力者！” 众人都一愣，反应了一下才想到，这位威廉是指那位经纪人。 “出什么事了？”奥斯见佣人的神情，觉得应该不是好事。 安格尔也微微皱眉。 管家就跟着佣人往后边跑，奥斯也跑去了。 莫飞走到安格尔身边，问，“安格尔？” 安格尔轻轻摸了摸下巴，眼里难得的有一丝疑惑的神情出现，显然，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料。 众人一起跟随佣人，到了后边的剧场，就见舞台上，跪着一个人。 “喂喂！”莫笑惊讶，“不是吧……” 只见此时，舞台正中央，就在那幅诡异的名画旁边，克莱尔的经纪人威廉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跪在那里，他仰脸望着上空，双眼爆突翻白，嘴唇青紫，口角有血，双手僵硬呈现爪形，正抓挠自己脖颈，脖颈上有清晰的抓痕，他整个身体扭转着，似乎是在痛苦挣扎的瞬间，失去了生命。 从这种诡异的死相来看，就算是没有药理方面专业知识的人，也会猜到，他是中毒而死。 管家张大了嘴，愣在当场。 奥斯跑上舞台，近距离查看后，皱眉，“已经死了。” “奥斯。” 这时，安格尔开口，“小心你的脚边。” 奥斯微微一愣，低头，就见在离自己脚不远的地方，躺着一个紫色的小玻璃瓶。那玻璃瓶十分的精致，紫色，瓶身四周围有黄金点缀，形成孔雀尾巴的形状，玻璃瓶打开着，平躺在地上，有一些液体流了出来，在瓶口下的木地板上，形成了一小滩渗透进木板中的圆形湿痕。而瓶盖落在远处，因为瓶盖是一个圆柱形的玻璃塞，所以有可能是滚过去的…… “这是……”莫飞皱眉，他想到了刚才在克莱尔一世书房里，那些陈列毒*药的玻璃柜，这药瓶无疑是众多藏品里的一个，所以威廉是中毒而死么？ 奥斯无语望天――绑架案瞬间升级成谋杀案了！ 正这时，有脚步声传来，克莱尔的那三个助手都跑来了，看到这场面也是大吃了一惊。 “怎么会这样？”莉莉惊讶。 奥斯问，“你们三个刚才都在哪里？” 莉莉道，“我在房间休息。” 卡文说，“我在走廊打了个电话。” 菲尔，“我在工作室里。” “怎么会这样？”卡文不解，“我刚才看到威廉还好好的，他说要回城里去还有事情要忙，没工夫陪克莱尔胡闹了。” “胡闹？”奥斯不解，“什么意思？克莱尔不是失踪了么？” 莉莉一摊手，“克莱尔有时候会恶作剧，也会突然失踪，这次虽然有些夸张，但说实话，我们都觉得他是翘班出去花天酒地了而已。” 菲尔也点头，“如果不是乔司执意要报警，应该没人会在意，过几天他就回来了。” 奥斯看管家福妻有毒最新章节。 管家摇头，“少爷虽然有些贪玩，但以前从来么发生过这种情况！” “来做个快速问答题吧。”安格尔突然问那三个助手，“如果说，有人要杀威廉，你们第一个想到的，有可能这么做的人是谁？” 三人都一愣。 “你先说。”安格尔指了指卡文。 卡文迟疑了片刻，开口，“克莱尔。” “你呢？”安格尔问莉莉。 莉莉道，“克莱尔。” 安格尔又看菲尔。 菲尔一摊手，“克莱尔。” “为什么都怀疑他？”莫飞不解。 莉莉道，“克莱尔早就受够了威廉，一直都想赶他走，威廉自诩是克莱尔的发掘者，从他的表演收入里偷偷抽了不少的好处，他俩多次因为小事吵架，克莱尔也曾经说过要亲手宰了威廉这个寄生虫。” 安格尔微微一扬眉，关注的点还挺偏，“作为一个二代，克莱尔竟然说别人是寄生虫？” “拥有那些书柜钥匙的是什么人呢？”奥斯问管家。 管家犹豫了一下，道，“少爷有。” 奥斯皱眉。 “难道是克莱尔假借失踪，来谋杀威廉？”莉莉紧张。 奥斯看安格尔。 安格尔却摇了摇头，“他应该有不在场证明吧。” 众人惊讶，“他在哪儿？” 安格尔指了指那幅画，“不是在画里么？” 奥斯望天。 莫飞看安格尔――刚才安格尔明明打算走了，而且他还说并没有什么绑架案，表示他已经知道了克莱尔在那儿。可是…… “先叫法医过来吧。”奥斯让两个警员去打电话叫人，只是两个警员哭丧着脸摇头，“可能有点难度。” “什么意思？” 奥斯不解，跟着两个警员到了门口一看，大吃一惊。 就见此时外边大雨倾盆，古宅的隔音太好了，因此众人都不知道外边是什么时候下起了暴风雨。 奥斯摸出手机来看了看，发现没有讯号。 管家道，“这里讯号的确不是太好，只有一个讯号塔，可能是因为暴风雨损坏了。” 上山的大多是盘山公路，此时风大雨大，无论是上山下山都有危险性，电话又打不出去，等于是众人被困在了这个与世隔绝的古堡里。 安格尔抱着胳膊，看着外边的大风大雨点头，“突然变得有趣起来了呢！” 奥斯担心，问安格尔，“怎么办啊安格尔？” 安格尔想了想，开口，“先吃饭吧！我饿了。” ………… ------------ 第61章 安格尔的谜题05不会动的凶手 安格尔他们被暴风雨给困在了克莱尔家族的城堡内。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 奥斯急的团团转，安格尔则是对古堡厨师的手艺更感兴趣。 莫飞到门口观察了一下雨势，发现今晚应该是停不了了，看来一定要在古堡过夜，可是凶案刚刚发生不久，这四周围离开古堡下山只有眼前一条路，换句话说……那个凶手还跟他们一起，在古堡里，这还真是挺刺激的情况。 “咳咳我的私人漫威系统全文阅读。” 莫飞正看着雨幕发呆，就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 莫飞回头，只见奥斯对他挤挤眼。 莫飞有些不解地看他。 奥斯凑过来，“你管管你家安格尔！这古堡里有一个杀人凶手，满橱柜的剧毒，他竟然还有心思吃饭！” 莫飞指了指外边的瓢泼大雨，“除了在这里过夜，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难道不吃饭饿着？” “饿着也比毒&死好啊！”奥斯严肃脸，“莫飞！你要知道把握主动权！有时候也管管安格尔不要总是对他千依百顺么！” 莫飞有些无奈地看奥斯。 “你也知道安格尔很任性的！”奥斯抱着胳膊开始跟莫飞串闲话，“你要拿出你男人的威严来么，他已经够嚣张了，如果你再怎么宠下去……” “宠下去然后怎样？” 奥斯话没说完，就听身后传来了安格尔的声音。 奥斯一缩脖子。 安格尔从奥斯身后走了上来，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一会儿要是你吃到毒&药绝对不会提醒你！” 奥斯张大了嘴。 跟着安格尔出来的管家赶紧解释，“不会的！所有食物我们都会检查过，不可能有毒的。” 安格尔也没多说什么，拉着莫飞回房间去了。 古宅客厅里的气氛有一些压抑，毕竟死了个人，除了那几个古怪的警方人员之外，其他的就都是犯罪嫌疑人了。 安格尔和莫飞走进客厅，那只叫比利的大金毛就过来，对着莫飞摇着尾巴，看得出来，它非常喜欢莫飞。 莫飞在沙发边坐下，伸手摸着比利的头，双眼则是注意着安格尔的行动。 而安格尔抱着胳膊，开始沿着客厅的墙壁逛了起来，边走，边看着书架上的藏书以及墙上的挂画。 通常有些历史的家宅，都会挂很多的照片，安格尔顺利地在楼梯旁边找到了照片墙，从克莱尔一世开始一直到现在这个半吊子花花公子克莱尔四世，历代的主人、管家、仆人、以及和克莱尔家族交情匪浅的名流，都能在照片墙上找到。 安格尔饶有兴致地看着，最终，他停在了一张照片前，驻足凝视。 奥斯凑过来瞧了一眼，就见那是一幅相当老的照片，照片上是正在建的古宅，还有站在古宅前边的克莱尔一世。 “他盖这座房子时候的照片么？”奥斯好奇。 安格尔伸手，将那张照片拿了下来，仔细看。 奥斯不太清楚安格尔在看什么，当然他也不是太在意。 见左右无人，奥斯靠近了一些，小声说，“唉，我说安格尔，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你跟我说一下名字我好盯着他。小说txt下载Http://wWw.80txt.com/” 安格尔伸手，将照片递给了奥斯，转身下楼。 奥斯赶忙把照片挂回去，追着安格尔下楼，觉得安格尔是在闹别扭。 走到楼下，管家已经带着佣人们布置餐桌，晚饭的时间到了神奇的项链全文阅读。 众人起身到餐桌就坐，看得出来，大家都没什么胃口，当然，“大家”里不包括安格尔。 安格尔看了看被端上来的汤和前菜，就问管家，“你家少爷平时喜欢吃点什么？” 管家想了想，道，“少爷从小就喜欢吃乳酪夹心的面包。” 安格尔问，“厨房有做么？” 管家点头，“不过少爷喜欢乳酪有一点酸味的，很多人都吃不惯。” “去给我拿一个来。”安格尔微微一笑，“还要一套你家少爷平时用的餐具。” 管家觉得莫名，不过还是让人去准备了。 等面包拿过来，安格尔并没有接，而是让人放到了克莱尔平时坐的地方，摆好餐具，就好像是克莱尔准备吃饭了一样。 众人都疑惑，克莱尔现在还在失踪中，安格尔给他摆好餐具是什么意思？ 这时，安格尔对着趴在桌边的比利打了声口哨。 果然，比利仰起脸来，看着安格尔。 安格尔一指克莱尔常坐的位置，轻轻地敲了敲桌面。 就见比利跑到克莱尔的座位边，前腿扒着椅子站了起来，歪着头，叼住了盘子里的面包。 管家刚想阻止，莫飞对他轻轻一摆手，安格尔对着比利一指门口的方向，“去！” 比利叼着面包就跑了。 众人傻在原地。 安格尔对还在发呆的管家道，“跟着它去找你家少爷吧。“ 管家一愣，赶紧就追着比利去了，奥斯也站了起来，跟出去。 三个实习生面面相觑，最后也都站了起来，追着出去了。 安格尔喝了一口汤，挑眉，觉得味道还不赖。 莫飞好奇问安格尔，“我刚才就觉得很奇怪，如果主人真的失踪了几天，像比利这样跟主人感情深厚的狗不可能没有任何焦躁的表现。” 安格尔点头，“那个是当然的，你离开那段时间，艾斯每天都坐在画廊门口等你，最开始的几个月，每个晚上它都会叫个不停。” 莫飞微微一笑，“所以比利从一开始就知道克莱尔在哪儿对么？它一点都没有伤心的表现，表示主人活得好好的，难道是克莱尔自己躲起来了？” “嗯……”安格尔笑着摇摇头，道，“他的确被绑架了。” “被谁绑架了？”莫飞惊讶。 安格尔切着牛排，无所谓地说，“被杀死经纪人的凶手。” 莫飞愣了，“凶手……” 安格尔嚼着牛排对莫飞点头，示意他尝尝看，这家的厨子还不赖。 莫飞有些无奈，不过看安格尔的神情和放松度，应该没什么危险会发生吧？ 大概十五分钟后，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声音有些凌乱。 先走进来的是奥斯，边走他边摇头，“没见过这么白痴的魔术师超级漫威副本。” 莫飞有些不解，随后听到了狗叫声，比利和一群人一起，走了进来。 管家和几个佣人扶着样子有些狼狈的克莱尔……克莱尔的衣服都破了，手和脸上不少的擦伤，头发凌乱脸也很脏。 莫飞有些不解地看安格尔。 管家让佣人们扶着克莱尔去换洗一下，然后让他休息，自己就走过来跟安格尔道谢。 三个实习生也摇着头进来，坐下叹气。 莫飞问奥斯怎么回事。 奥斯无奈地说，“那个笨蛋被古宅的机关给卡住了！一直没法脱身，喊也没有用，搞得以为要活活饿死了，幸好这几天比利有叼面包给他吃。” 管家也无奈，“难怪那几天给少爷准备的面包少了一些，原来是比利干的。” 几个实习生也说，这几天比利的确总是围着他们叫，有时候还会咬他们裤腿，他们都以为是它调皮，现在想想，可能是它想带他们去找克莱尔 “被机关卡住？”莫飞觉得不可思议。 “不知道为什么少爷会被卡在地下室里，那个房间以前从来没人进去过，像个地下室的隔间，还有很多的木桩类似笼子一样……” “他是掉下去的。”安格尔回答，盘子里的牛排已经吃完了，拿着餐巾擦着嘴，表示满意。 “从哪里掉下去？”管家疑惑，“我们跟着比利跑到地下室，比利钻进了一个洞里，我喊话才听到少爷的呼救声，之后是用斧子劈开了木墙才进去救人的，很奇怪少爷究竟是怎么进去，问他他也不说。” “那个房间所在的位置在你家少爷表演魔术的机关的下面。”安格尔似乎胃口不错，跟来收盘子的佣人要甜点吃，边不紧不慢地说，“你家少爷是误中陷阱。” “陷阱？”众人都皱眉。 “是你家老爷对他的惩罚”安格尔道，“克莱尔一世。” 众人傻愣在那里，良久，奥斯提醒，“安格尔，克莱尔一世死了很久了，难道是……鬼魂……” 奥斯话还没说完，就接收到了安格尔一个“你是笨蛋”的眼神，搔了搔头，“说清楚点么。” 安格尔道，“这座房子在建造之初，留下了许多隐蔽的隔间，是克莱尔一世设下的机关。克莱尔一世虽说是个天才，但魔术行业是个需要不断探索，勤奋练习的辛苦行业，他深知要有一番成就需要不懈地努力。他作为白手起家的一代，为了摆脱贫穷而努力理所当然，但继承了他财富的二代、三代、四代呢？” 众人点头，奥斯道，“所以他留下了这座古宅来让后代一直有饭吃。” 安格尔拿着勺子戳了戳眼前的甜点，边说，“作为一个好家长，对于下一代除了爱之外，还会有管教，而必要的惩罚是管教的关键……克莱尔家族虽然没有再出天才，但也没有人被害死或者放弃魔术事业败光全部家产，不是么？” 管家轻轻点了点头，“的确……而且，还有不少浪子回头的例子。” “那是因为他们都接受道了来自祖先的‘管教’！”安格尔尝了一口甜点，觉得味道没有莫飞做的好吃，就放下勺子决定放弃，端着红茶道，“古堡留下了许多至宝，当想要挥霍的时候，卖掉其中的某件宝贝是最容易的了，但是卖这些宝贝就需要表演魔术，进行拍卖，这就强迫了子孙后代必须花一定的功夫来研究魔术我是大土匪。” 管家点头。 “可人总有个松懈的时候，就跟你们家少爷似的，觉得变魔术好烦哦！那种价值千万的珠宝首饰随便卖掉一个不就能挥霍很久了么？”安格尔道，“在这个魔术进行的时候，你家少爷为什么会突然失踪？而魔术的机关又会出现了差错？因为你家少爷在被机关送入台下的时候，看到了一样东西。” “咳咳。” 这时，楼上传来了咳嗽声。 众人抬头，只见克莱尔走了下来，他已经洗漱过换好衣服了，这会儿看起来倒是人魔狗样，不过样子还是有些憔悴。 他走到桌边坐下，一手摸了摸巴利的脑袋，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样东西，放到了桌上。 众人一看，就见他摸出来的，是一枚硕大的钻石戒指，方形的钻石看起来价值不菲。 奥斯拿起来看了一眼，想了想，就去拿来了刚才墙上的画像。只见每一世的克莱尔手上，都戴着这样一枚钻戒。 “这是……传说中的克莱尔之钻！”管家激动，随后又摇头，“不对啊，上一任的老爷过世的时候有遗嘱，将戒指作为随葬品一起下葬，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一枚假的戒指。”莫飞接过来看了一眼，道，“并不是真的白钻。” 管家看克莱尔。 安格尔微微一笑，道，“这是克莱尔一世留给子孙后代的诱饵，他的子孙每个人都有，表示每个人都中过招，之所以要把一枚假的戒指当做随葬品带进坟墓，因为这是克莱尔家族的精神，所以称之为克莱尔之钻。” “精神……”克莱尔喃喃自语。 “魔术精神。”安格尔淡淡一笑，“如果你平时勤于练习，手法够快动作够精准，对机关的判断也准确的话，你拿到这枚戒指应该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反之，平日疏于练习，对机关一点都不敏感，结果就误中陷阱，掉了下去。机关的转动将你整个卡在了地下室，你的身体又不够灵活柔软，被卡的不能动，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能等死……幸好比利找到了你，给你叼来些吃的。” 克莱尔搔了搔头，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确是很好地形容了他当时的处境，这几天他也一直在后悔，如果平时能多点练习，手法再快一点，身材再健硕一点，应该可以挣脱出去。 “等一下……”奥斯打断了谈话，问，“安格尔，你刚才说绑架他的人就是凶手，他是被谁绑架的？” “他是被这座房子绑架的。”安格尔放下茶杯。 “那……”管家疑惑，“难道说杀死威廉的凶手，也是这座古宅？” 安格尔点了点头，“没错。” “可……威廉是被毒&死的……”奥斯怎么都想不通，“房子怎么毒&死一个人？” “毒&药是威廉自己去拿的，他想下&毒。”安格尔回答。 “他想毒&死谁？”奥斯皱眉。 众人面面相觑。 安格尔看了看克莱尔，道，“他想你死。” 克莱尔一皱眉，管家激动，“威廉想下&毒毒&死少爷？” “是使用间接的方法。”安格尔摇了摇头，“他想毒&死比利。” ------------ 第62章 安格尔的谜题06钥匙 是古宅毒死了经纪人，这一点让众人有些接受不能。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克莱尔十分的萎靡，一方面是身体虚弱，另一方面是因为精神受挫。 管家有些气愤，“如果没有比利，少爷岂不是要活活饿死？” “倒也不会。”安格尔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到今晚十二点左右，那个机关会自动解除，舞台下方错位的机关会恢复，也就是说，你家少爷能够爬上来，只是应该状况比现在更虚弱。” 众人都吃惊。 “克莱尔一世不过是想给你一个教训而已。”安格尔道，“这座古宅里所有贵重物品相关的魔术都会有一定的危险性！你以后也可能会碰到同样的事情，到时候比利未必能救得了你。” 克莱尔叹气，搔了搔头，看来是进行了自我反省。 “那什么……安格尔。”奥斯并不关心克莱尔这个败家子二世祖以后会有怎样的命运，他更关心的是谋杀案，“威廉是怎么被毒死的？他要给比利下&毒，为什么最后死的反而是他自己呢？” 安格尔想了想，问管家，“有没有玻璃瓶？空的。” “有。”管家去拿了一个小玻璃瓶给安格尔，安格尔拿起桌上的白水往瓶子里倒了些，假装成毒&药。 随后，他离开座位，带着众人上楼。 到了克莱尔的书房，打开那个陈列着各种毒&药的柜子，安格尔将那个玻璃瓶，放到了其中一个空缺的位置上。 “比如说你就是威廉。”安格尔指了指奥斯，“你要拿一瓶毒&药，你会拿哪一瓶？” 奥斯一脸狐疑，“也未必一定要拿这一瓶是吧……我看看。”说着，奥斯伸手去拿另外一瓶，可拿了几下，发现拿不动，那瓶子像是被固定在了玻璃柜上， 奥斯换了好几瓶，发现都拿不动，最后只有去拿那一瓶，发现能拿起来。 “喔？”奥斯惊讶，“难道说其他几瓶都是装饰用？” “你再试一试。”安格尔说。 奥斯又伸手去拿另外的几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另外几瓶竟然都能拿起来了。 “诶？”奥斯好奇，“这怎么回事啊？” “这一瓶相当于钥匙。”安格尔说着，问管家，“对么？” 管家点了点头，“这玻璃柜也是有机关的，必须按照一定的步骤才可以拿，比如说要拿第三层的第四瓶，就一定要先拿起第一层的哪一瓶，然后再拿起第四层的哪一瓶，最后才能拿起想要拿的那一瓶。之前有完整的方法，但是后来失传了，因此这个玻璃柜里的东西就再没有人移动了，有一定的危险性北欧志全文阅读。” “这一瓶可以称之为钥匙。”安格尔道，“因为是第一瓶，但也是绝对不能用的一瓶！钥匙只能拿来开锁，如果把它直接拿走，就表示某些机关被启动了。[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om” …… “拿走毒&药，为什么拿去舞台了呢？”管家不解。 “是想要嫁祸么？”莫飞问。 安格尔微微一笑，“经常来这个舞台的只有那三个助手，而帮忙克莱尔操作机关的也是助手们，对他怨言和微词颇多的，也是助手们，无论如何，这三人都有最大嫌疑……”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管家疑惑，“还有，他是怎么被毒死的？” “威廉看起来是个相当胆小又隐忍的人，无论从哪个方面说，他都已经被某位大少爷逼得喘不过气来了。”安格尔瞟了一旁的克莱尔一眼。 克莱尔搔了搔头，也是无言以对。 “你嫌他烦他还嫌你难带呢。”奥斯吓唬克莱尔，“我可见过不少经纪人害明星的，要知道，有时候你们对于他们来说，死了比活着更有价值。” 克莱尔一脸丧气。 “比利曾试图带你们去找克莱尔，都被忽略了，但是威廉似乎并没有忽略。”安格尔道，“他发现克莱尔还活着之后，想到了一个除掉克莱尔的好方法……除掉比利，让克莱尔变成意外死亡。” 阿格尔边说，边摸了摸比利的头，“给狗下&毒最好的方法就是将毒&药混入食物和水中，但是这个方法也比较冒险，比利的食盆就放在大厅里，不好下手……金毛作为一种完全没有攻击性的狗，大可骗它到舞台附近无人的地方，想法子往它嘴上擦点毒&药，不就毒死了么。” 众人一脸的嫌弃，太过分…… “威廉原本的计划估计是在舞台这里毒死比利，然后再顺手将毒&药塞进随便哪个助手的工具箱或者包里。”安格尔道，“那么最后的问题是，怎么会想要毒死狗，最后却反而毒死了自己呢？” 众人都对着安格尔点头――是啊！这才是最难理解的问题。 “奥斯。”安格尔将那个瓶子交给奥斯，又对比利招了招手。 比利跑了上来，摇着尾巴围着安格尔转圈。 安格尔对奥斯说，“现在，想法子给比利下&毒。” “呃……”奥斯有些犯难了，他看了看瓶子，又看身边的比利。金毛虽然生性温顺，但是体型硕大。而且这狗十分热情好动，很难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着，要往它嘴里塞东西也不是那么简单的。首先人家嗅觉比人类好很多，其次……你也不是它主人，谁知道它会不会突然咬人？ 奥斯拿着瓶子犯难了好一会儿，最后先把盖子打开，然后蹲下，对比利招手，“比利，过来过来。” 比利晃着尾巴，歪着头看着奥斯。 “来呀，给你好吃的。”奥斯对比利招手。 比利一个劲往后退。 “比利！”奥斯往前凑，比利接着往后退，继续摇尾巴。 “过来啊！”奥斯着急。 比利显然是觉得这个人蛮“可疑”的，一直晃着尾巴躲着奥斯的手万能重生系统。 奥斯来气，“我说……哎呀！” 就在他刚往前跨了一步的时候，突然……踩到了地上一块地板……有一块狭长的木地板突然就翘了起来，一头“嘭”一声，撞到了奥斯的手。 奥斯被砸了个正着，那瓶子也脱手了，正砸向自己的脸。放在瓶子里用来代替毒&药的清水，泼了奥斯一脸。 奥斯直擦脸边往外吐口水，“安格尔，你用的是水不？” 其余众人则是张大了嘴。 “如果那是毒&药的话……”莫飞皱眉，“威廉原来是这么死的。” “舞台的台板为什么会这样翘起来？”管家伸手去按了按那块恢复原样的台板，果然，一头翘了起来。 “以前不是这样的啊。”助手们都觉得奇怪。 “不止台板会动，很多别的地方也会动。”安格尔微笑，“因为那瓶毒&药被拿走之后，新的机关就被启动了。” 安格尔说着，走到了一根柱子旁边，轻轻一推…… “哇啊！”奥斯惊叫一声逃到一旁，刚才他站的地方，一块木板砸下来。 奥斯不解，“为什么盯着我啊？” 往后退了两步，突然一块木板又翘了起来，“啪”一声正好打中奥斯的屁股。 “哎呀！”奥斯捂着屁股跪在地上。 众人张大了嘴看着。 管家忍不住说，“这就是威廉死的时候的姿势，威廉面容更狰狞一些……” “因为中毒么。”安格尔道。 莫飞好奇问安格尔，“这些机关，真的好像活的一样，为什么就盯着拿走了药瓶的人？” “是盯着拿走了‘钥匙’的人，那个药瓶被拿走，等于这间房间被自动调整到了‘自爆’模式。”安格尔摇摇头。 众人都忍不住点头。 “总之。”安格尔看了看一旁蔫头耷脑的克莱尔，“你的先祖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相比起来你简直就丢人现眼，要配得上这个姓氏就去好好努力，不然迟早死在这座房子里。” 众人都瞧着克莱尔――果然，安格尔是不会婉转说话的。 克莱尔叹了口气，乖乖点头。 …… 当夜，管家盛情招待了安格尔等人，以示感谢。 克莱尔拿了祖父的魔术笔记开始研究，调整了生活作息，助手们也都表示愿意继续留在这里工作。 …… 次日清晨，安格尔打着哈欠被莫飞叫醒，众人离开了这座充满了“魔法”的古宅，回画廊。 路上，奥斯问安格尔，“说起来，之前莫飞究竟是怎么找到你的，我还是没弄明白！” “原理其实跟这次的案子有些接近，所以说世间的巧合是无处不在。”安格尔说着，目光似乎被什么吸引了，转过头望向车外。 此时，他们的车子正行驶在下山的路上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昨天的暴风雨对道路的损害情况并不严重，路上已经有人清理过了，一些残枝和石块被堆积到了路边。 安格尔看着的是远处的城市。此时阳光很盛，s市的主城区以白色建筑居多，阳光洒下来，透着一股圣洁的美好。 “喔。”奥斯也趴着车窗看，“别说，s市还是蛮不错的……” 正聊天，一辆白色的车子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 莫飞稍微减慢了一点车速，微微皱眉。 “有没有搞错……”奥斯望着那辆飞驰而过的白色跑车，“这里盘山公路开那么快还超车很危险的知不知道啊？！” 那辆车已经迅速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当中。 奥斯不满，“刚才开太快没记下车牌，不然投诉他！” “开车的是个女人。”安格尔说。 “这么快你竟然看清楚了啊？”奥斯挺纳闷。 “是个知名演员，我没记错的话，”安格尔似乎是在思考。 “哦？”奥斯好奇，“你还挺八卦。” “我在某本杂志上看到过她的照片。”安格尔道，“就是莫笑订阅的那些无聊的毫无逻辑可言的八卦杂志。” “是哪个明星？”奥斯问。 “这个倒不是重点。”安格尔慢悠悠滴说。 “那什么是重点？”奥斯好奇，莫飞也奇怪。 “她坐在驾驶席上，但是双手都没有扶着方向盘。”安格尔回答。 “哦……这样……” 奥斯点了点头，随后，沉默了大概三秒钟，接着就是一抬头，“哈？！” 莫飞也惊讶，“安格尔你确定？” 安格尔架起腿，“按照她现在的车速和这盘山公路的路线，她应该会在三秒钟后冲出护栏飞下山谷……当然，如果过程中她扶了方向盘的话……” 只是，安格尔的话刚说完，众人就听到前方传来了“嘭”一声巨响，随后是爆炸声。 莫飞急刹车……车子转弯之后，在公路一侧停了下来，公路外侧已经是浓烟滚滚。 奥斯打开车门冲到了护栏边往下看，就见半山腰上一辆车子熊熊燃烧，正是刚才超他们车的白色跑车。 奥斯赶紧打电话叫人。 路过的其他车辆也纷纷停下，司机们下车观看，有的报警。 莫飞问安格尔，“安格尔……刚才。” 安格尔一摊手，“没用的，刚才那种情况下根本没法救她。再者说了，只要是个活人都不可能不握着方向盘开车，那位女士应该已经死了或者是昏迷的状态，那么问题就来了……” 莫飞皱眉，望向升到半空的黑色浓烟，“是谁在开车？” 安格尔再次点头，“是啊，谁在开车呢？” ------------ 第63章 d死音01燃烧的歌姬 盘山公路外陡峭的山坡上，一辆燃烧着的跑车冒出滚滚的浓烟，很快，消防车和救护车都到了山边。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cc 莫飞将车子停在路边，警方将道路暂时封闭了一部分，交警在疏导上下山的车辆。 消防人调来巨型吊臂车灭火，救护人员来回穿梭，还有很多媒体正在聚集起来。大概是那辆车的车牌被人拍了照片发到了网上，总之，与下面熊熊燃烧的烈焰一样混乱的，还有山崖边的人群。 这时，申毅和孙琦也来了。 奥斯对申毅说了些什么，伸手指了指不远处车子里的莫飞和安格尔。 孙琦就跑了过来，开车门钻进来，扒着椅背问，“安格尔，你看到案发经过啦？” 安格尔回过头，道，“我只看到车子从旁边开过，没看到案发过程。 “你看到车子里的人了？”孙琦边说，边递过来纸笔。 安格尔接过来，大概花了三十秒钟花完了一张草图，递给了孙琦。 孙琦接过来一看，惊叫了一声，“啊！真的是谢莉尔！” 安格尔问，“是个名人么？” “超级有名的好不好！”孙琦摸着下巴，“最近关于他自杀的传闻竟然是真的。” 安格尔微微皱眉，“自杀？” “嗯！”孙琦点头，八卦地跟安格尔说，“你知不知道，他其实是个男的。” 安格尔愣了愣，“我在莫笑的八卦杂志上看过他的照片，是个女人啊。” “安格尔！啧啧！”孙琦摇头，“你要知道，如今已近不止是化妆技术了，还有ps技术，做封面那种图片自然是p过的。” 安格尔似乎是在想心思，又或者是在发呆。 “谢莉尔是变性人，原名不清楚，但是出道和成名都是用女儿身，还有谢莉尔的名字。他也的确很漂亮，当然还是能稍微看出来一些不同。”孙琦道，“还有啊，他不是演员。” “哦？”安格尔不解，“那为什么在莫笑订阅的八卦杂志上。” “这个世上很多名人会成为八卦杂志封面的。”孙琦无奈，“谢莉尔是著名的歌手！” 安格尔眨了眨眼，“哦……” “你刚才说他有自杀的传闻？”莫飞问，“为什么这么说？” 孙琦无奈看莫飞，“你们这些帅哥平时都不看杂志不关心八卦也不会刷网络新闻的哦？” 安格尔看孙琦，“你的回答好像跟问题没多大联系势利眼。” 孙琦望天，皱着鼻子对安格尔龇牙，“安格尔你知不知道警局所有的姑娘都暗恋你。” 安格尔挑了挑眉，看着还蛮受用。 又听孙琦接着说了一句，“但是警局内部有一种说法，破解对你暗恋的方法其实很简单。” 安格尔不解，“破解？” “就是从爱你瞬间变成讨厌你！”孙琦伸出一根手指，“只要跟你交谈一分钟！” 安格尔面露不满，转回头问莫飞，“我们还在这里干嘛？我饿了，回家吃饭。” 莫飞伸手摸了摸安格尔的后脖颈以示安慰，边问孙琦，“他为什么会自杀？” “被情人背叛啊！这事情闹得好大的！”孙琦道，“也很八卦！谢莉尔有个小他五岁的情人叫薛非，很帅的，是个名演员。薛非很受欢迎的，他和谢莉尔交往之后，他的粉丝一直攻击谢莉尔，说他非男非女人妖什么的，说得好难听。[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热门小说网www.Remenxs.coM]” 安格尔似乎没听出其中的有趣之处，问，“然后呢？因为这个要自杀？” “不是！因为无论外界怎么说，但薛非始终表态真爱谢莉尔，两人出双入对很幸福。” 安格尔听得纳闷，“那还有什么问题？” “问题就出在大概半个月前，被曝光了一段音频，是薛非的电话录音。”孙琦无奈，“薛非电话里跟朋友抱怨说他受不了谢莉尔这个人妖了，说每次对着他都觉得恶心。” 莫飞微微皱眉，“录音是真的么？” 孙琦点头，“嗯，是真的。” 安格尔不解，“既然不喜欢他，为什么跟他在一起？” “为了提高知名度！谢莉尔成名很久了，而且他唱歌的确超级好听，称为天籁也不为过，我手机铃声就是他的歌。”孙琦道，“薛非跟他恋爱之后简直是飞黄腾达，混得风生水起。” 安格尔看她，“也就是说，薛非是因为名利才跟他在一起的？” 孙琦点头，“据说这段音频传出来之后谢莉尔和薛非大吵了一架，第二天薛非就从他俩同居的家里搬走了，还搂着个美女到处走，上了几天头版。” 安格尔眨了眨眼，问，“然后呢？谢莉尔因为这个要自杀？” 孙琦抱着胳膊，叹气，“据说谢莉尔从那之后就患了抑郁症很不正常，还经常情绪失控大哭大笑，有传言说他两次自杀失败，一次是割腕，被保姆发现了，一次是开煤气，又被经纪人救了。” 安格尔看了看窗外渐渐消散的浓烟，没说话，但是也没什么表情。 孙琦很专注地看着安格尔漂亮的侧脸。听了这样一个故事之后，正常人都会有些反应的吧，可是安格尔却一点表情都没有。孙琦经常发现安格尔在听到很多骇人听闻的消息时都没有反应，旁人欣喜若狂还是激动落泪，他都常常以面无表情来应对。 “安格尔！”孙琦叫了一声。 安格尔转眼看她。 “问你个问题懒神附体全文阅读！”孙琦认真问，“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莫飞背叛你，你会怎么样？” 莫飞一个劲在一旁摆手，“怎么可能。” “打个比方么！”孙琦看安格尔。 安格尔回过头，望着窗外，脸上依然是没有表情，但是眼中却是有些兴味，低声说，“是个好问题。” “啊？”孙琦不解，“那你会怎么样啊？” 安格尔伸手，从莫飞口袋里拿过电话，找到了孙琦的电话号码，按下“呼叫” 很快，孙琦的手机响了起来……一段低沉的前奏之后，传来了歌声。 孙琦拿着手机对安格尔晃了晃。 安格尔手指轻轻敲了敲嘴唇，意思――他要听完这一段音乐。 谢莉尔那男女难辨的嗓音高亢得惊人，充满力量但又带着一些苍凉，配上低沉的弦乐伴奏，歌声响起的刹那让人有一种战栗的感觉。 等三十秒左右的铃声结束，安格尔按下了结束通话键。 莫飞道，“他不是歌手吧，这个级别的算艺术家。” 孙琦赞同地点头，边压低声音说，“队长还带艾玛去听过他的演唱会。” 安格尔皱眉，“他是艾玛喜欢的歌者么？” “嗯！” 安格尔接着问，“他死了艾玛会伤心么？” “应该会吧！”孙琦点头，“队长那天跟我说，他想带艾玛去听个音乐会什么的，但是又觉得太老套，有没有什么好的推荐。我就推荐他去听谢莉尔的歌唱会，队长第二天很高兴地跟我说推荐得太对了，艾玛一听就喜欢上了！” 莫飞点了点头，“难怪那天艾玛拜托我给她订购了一套音响设备还有好的耳机。” 安格尔不语，依然是望向窗外。 “安格尔！”孙琦戳戳安格尔的肩膀，锲而不舍地问，“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如果莫飞背叛你，你会怎么样啊？” 莫飞也无奈。 安格尔倒是难得地思考了一下，随后摇摇头，“不知道。” 莫飞看安格尔。 孙琦眨眨眼，“不知道？” “嗯。”安格尔淡淡道，“有些事情要发生了之后，才会知道。” 莫飞感觉到安格尔降低了几档的音调，忙说，“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安格尔幽幽看了莫飞一眼。 莫飞一脸严肃――不会的！ 安格尔表情缓和了些。 莫飞换了个话题，问孙琦，“那首歌叫什么？” “d音！” “d？”安格尔不解。 “die！”孙琦道，“也叫d死音！” 安格尔伸手，放下车窗，嘴里自言自语，“d死音啊……” 此时，外边一阵喧闹，吊车的吊臂缓缓举起，两个消防员抬着一个裹尸袋上来，黑色的裹尸袋有些刺目，随之而来的一阵阵如同机枪扫射的照相机快门声，和闪光灯连续闪动的光亮，更加的刺眼明朝谋生手册全文阅读。 “好凄凉啊！”孙琦叹气，靠着车窗往外望，“谢莉尔明明那么好一副金嗓子，一生却充满非议！” “的确有些可惜。”莫飞也点头。 “话又说回来。”孙琦感慨，“谢莉尔还是蛮狠的啊！他这样一死，薛非绝对身败名裂。” “能身败名裂多久呢？”安格尔用没有温度的语调说着，靠着车窗的手轻轻地敲击着车窗，“死亡过后就是遗忘……” 安格尔话没说完，突然就看到现场又一阵混乱。 “哇！”孙琦叫了起来，“精彩了！” 莫飞也回头看，就见一辆很炫酷的跑车停在了人群玩，车门一开，一个高瘦的男生冲进了人群，冲过警戒线，趴在裹尸袋旁边痛哭失声。 安格尔看了看孙琦。 孙琦一个劲对他眨眼，“薛非来了！” 安格尔点点头。 这时，快门声和闪光灯将薛非和裹尸袋包围住了，已经可以想到这张照片会持续好几天称霸各种新闻平台。 孙琦皱眉，问安格尔，“安格尔，他是真的伤心，还是只是在做戏？” 安格尔看孙琦，“你是在让我推理还是在问我无聊的心理学问题？” “没准是公关问题呢！他这一哭简直最好公关加宣传啊！”孙琦道，“一下子从负心人转变成了伤心人了！舆论肯定两边倒！” 安格尔突然问孙琦，“那你希望他是负心人，还是伤心人呢？” “嗯……谁知道呢！”孙琦叹了口气，“如果他是负心人的话真替谢莉尔不值！伤心人的话么，活该他后悔一辈子。不过你说得也没错，很快大家都会忘了这件事，薛非有钱有样，之后估计还是逍遥快活。唉……” 见孙琦叹气，安格尔突然回过头，问莫飞，“要是有一天我背叛了你呢？” 莫飞一愣，伸手摸了摸安格尔的头，“你不会的。” 孙琦赶忙凑上来，“打个比方么！” 莫飞想了想，道，“伤心吧……” “具体会干点什么么？”孙琦好奇。 莫飞哭笑不得，“安格尔的答案是对的，有些问题从来没想过，要等事情发生了才知道！在事情没发生前，谁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到什么地步，也许真发生时候的反应，会让自己也吃一惊吧。” 孙琦一扭脸，“男人真无趣啊！” 安格尔和莫飞同时回过头，问她，“那你呢？你会怎么做？” “我啊？”孙琦指了指自己，“我才不会自杀呢！我要死也拖上那负心人给我垫背！” “同归于尽？”安格尔问。 “那是便宜他的名门枭宠最新章节！”孙琦愤愤，“反正我一定会报复！” 安格尔点了点头，将车窗关上，看着外边“行为艺术”一样“互动”着的媒体和当事人。 奥斯哭丧着脸跑了回来，打开车门将孙琦提溜了出去，让她过去应付媒体，边问安格尔，“安格尔，你知道谢莉尔是自杀还是他杀么？是他杀的话，凶手是谁？” 安格尔斜着眼睛看奥斯。 莫飞也无语，“奥斯……安格尔又不是神棍” 奥斯搔头，“啊！为什么我就开个车也会碰到这种事情好烦啊！又是媒体高关注度的案子啊啊啊啊！” 安格尔无情地关上了车门，对莫飞伸手一指山下，那意思――饿了！回画廊吃饭啦！ 莫飞发动车子，奥斯在后边追，“有线索要告诉我啊大王！” 安格尔看着后视镜里活蹦乱跳的奥斯摇头。 莫飞倒是替奥斯问了一声，“安格尔，谢莉尔真的是自杀么？” 安格尔看了莫飞一会儿，凑上去，在莫飞耳边说，“告诉你一个秘密。” 莫飞正好下了盘山公路，停车等红灯，就转脸认真看安格尔，“秘密？” 安格尔微微一笑，低声道，“他是被谋杀的。” 莫飞惊讶，这时，后方传来了汽车喇叭声。 莫飞抬头，发现已经变成绿灯了，赶忙发动车子，边问，“凶手是谁？他男朋友么？” “呵呵。”安格尔笑了笑。 莫飞问，“知道凶手的话，打电话告诉奥斯吧？尽快把凶手抓起来。” 安格尔却是轻轻摆手，“不着急。” 就在这时，莫飞的手机响了起来。 安格尔瞄了一眼来电显示就眯起了眼睛，是莫秦。 莫飞继续开车，安格尔接通电话，“莫飞的伪监护人。” 果然，电话那头传来了莫秦无奈的声音，“我在电视直播里看到你们的车子从事故现场驶离了是不是？” 安格尔挺意外，“你也关注八卦么？” “这事情有点麻烦，你和莫飞立刻回家一趟。”莫秦道。 安格尔慢悠悠地说，“我跟莫飞正要回家啊。” 莫秦无奈，“我说的是我家……你和莫飞来我家一趟！” “哦……你请我和我家莫飞来你家做客啊？”安格尔慢条斯理地问，“可是我们想先回家一趟哦。” 莫飞差不多都能预见到电话那头的莫秦血压正在飙高了，无奈接过了安格尔手里的电话，道，“我们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莫飞将车子调头开往莫家大宅。 安格尔伸手戳开手机上的新闻，果然，媒体开始狂轰滥炸式地报道谢莉尔车祸的事件。 饶有兴致地翻阅着新闻评论，以及社交媒体上人们对此事的讨论，最后，安格尔放下手机，微笑摇了摇头，说，“愚蠢。” ------------ 第64章 d死音02反转 “谢莉尔跟你那个讨厌的伪监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么？”安格尔翻看着手机新闻，边心不在焉地问莫飞。[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嗯……这倒是不清楚。”莫飞摇摇头，“不过莫秦生意做得很大，似乎是也有投资娱乐事业没准有些生意来往或者是朋友吧？” 莫飞先开车回画廊接了艾斯，安格尔从前座挪到了后座，盖着毛毯靠着艾斯睡一觉……等安格尔醒过来的时候，莫秦的别墅就在眼前了。 莫飞将车子开进别墅大门后常常的通道，管家罗伊西装笔挺地在别墅门口等着，身后两排佣人。 安格尔打了个哈欠，坐起来，艾斯就凑了过来，大脑袋放到安格尔腿上。安格尔摸着它的脑袋，淡淡道，“真是让人讨厌的居住环境啊，是吧？ 艾斯跟安格尔目光相对，就轻轻晃了晃尾巴。 安格尔笑了，伸手揉它的耳朵，小声说，“不要那么爱人类，人类是非常危险的动物。” 莫飞停下车，回头看着跟艾斯耳语的安格尔。 这时，罗伊上来开门，“莫飞少爷，安格尔少爷。” “我可不是少爷。” 安格尔从车子里出来，跟罗伊打了个招呼，莫家那么多人，安格尔对着管家还算有好感。 别墅里，莫笑冲了出来，“莫飞安格尔！” 莫飞往里走，问，“出什么事了？” “总之一言难尽。”莫笑对着两人招手，示意他俩进门说。 莫飞边往里走，边回头看。 安格尔带着艾斯慢悠悠上台阶，显得兴趣缺缺。 进了大门，大厅里不止莫秦在，菲尔也在，这两个高富帅衣冠禽兽正坐在沙发上一脸的纠结，见安格尔进来，两人同时一抬头。 而在他俩所在的沙发后边，沈隽和高明这两个得力助手正研究着什么资料。 高明推了推眼镜，问沈隽，“有胜算么？” 沈隽直摇头，“打不赢的。” “哦！”菲尔看到安格尔眼都亮了，“安格尔！有没有人说你长得很像救世主？” 莫秦无语地看菲尔。 菲尔一摊手，那意思很明显――既然要人家帮忙，自尊什么的还是赶紧抛弃！ 莫飞微微皱眉，问，“出什么事了？” 莫秦叹了口气，似乎一言难尽，刚想说，却听到在对面沙发上坐下，接过管家递过来的红茶的安格尔悠悠地问了一句，“那个人呢？” 众人都一愣。 菲尔问安格尔，“人？” 安格尔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那个被杀了的歌手啊。” 莫飞疑惑地看着安格尔。 而莫秦和菲尔则是对视了一眼，满眼的惊奇我为王最新章节。 高明推了推眼镜，看安格尔，“竟然知道！” 沈隽笑了笑，“不愧是安格尔。” 莫飞到了安格尔身边坐下，觉得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莫秦对罗伊点了点头，管家就上楼了，没一会儿，罗伊下楼，身后跟下来了个人。 那是个很瘦的年轻男子，似乎是刚刚睡醒，头发有点乱，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袍还拖着拖鞋……头发是金红色的大波浪…… 莫飞惊讶地看着从楼上下来的人，这张脸，是谢莉尔……没了精致的妆容，整个人的男性特征也明显了起来。 莫秦和菲尔无奈地抬头，看没精打采走下楼梯的谢莉尔。 谢莉尔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架起腿，拿出烟准备点的时候，一旁罗伊出言阻止，“请不要吸烟。（wwW.qiushu.cc 无弹窗广告）” 菲尔和莫秦都有些惊讶地看罗伊。 谢莉尔不解，看了罗伊一眼，问莫秦，“你家什么时候规定不能吸烟了？” 罗伊道，“安格尔少爷的身体不是很好，所以他在的时候请不要吸烟。” “安格尔？”谢莉尔倒是真的将香烟放下了，抬头扫过对面坐着的安格尔和莫飞，仔细地端详了起来，“你俩谁是那个能帮我的侦探？” 莫秦揉了揉眉心，叹气。 菲尔对安格尔和莫飞一摊手，示意――就是这么个状况！ 莫飞惊讶，问谢莉尔，“车子里的人不是你？” 谢莉尔叹了口气，又要伸手去拿烟，拿起来又放下，问管家，“给我杯酒总行吧？” 这时，众人才注意到，他露出睡衣袖口的手腕上有擦伤，仔细看，发现它脚上也有擦伤，还有淤青。 安格尔了然，“原来如此。“ 莫笑好奇问，“你又知道什么啦？” 安格尔道，“当时你也在车上？” 谢莉尔一愣，随后叹气，“他们说的没错，你就是神棍。” 安格尔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也不说话，就是看着。 谢莉尔接过管家给他递过来的酒杯，喝了一口，道，“我昨晚上宿醉，今天早晨是被颠醒的，醒过来发现自己坐在车子副驾驶上，旁边驾驶位坐着的还是个死人！” 莫飞皱眉。 “问题是那辆无人驾驶的车子还在盘山公路上飞驰，我去拉手刹车子根本就没反应，方向盘也拽不动，完全是车子自己在驾驶。”谢莉尔将酒一饮而尽，“车门打不开，身上没电话，我最后是从车窗里爬出来的，差点摔死……” 莫笑好奇问安格尔，“安格尔，你怎么知道死的不是谢莉尔？” 安格尔道，“因为车子上坐的肯定是个女人，这点我还是很确定的。” 众人都了然――原来如此。 莫飞觉得惊讶，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预料，他有些不解地看莫秦，“那为什么不报警？” “如果报警，很多事情就会被公之于众一世吉祥全文阅读。”菲尔叹气，“麻烦就不是一点点了。” 菲尔身后，高明道，“事实上，谢莉尔是属于我们公司的艺人，他除了歌唱得好之外简直是超级麻烦！” 菲尔跟着点头。 谢莉尔无语地瞥了高明一眼，靠着沙发扶手喝闷酒。 “最开始他的确是男扮女装来着。”高明很无奈，“但是有一天他突然脑抽了，说厌倦了做女人，要做回男人！” …… 莫飞好奇，问，“这个……可以变来变去的么？” 高明合上手里的资料，“他平均几个月就要变一次，今天想做男人，明天又想做女人！” 谢莉尔一脸不耐烦，“那又怎么样身体是我自己的我想怎样就怎样，又没碍着别人！” 安格尔端着红茶点头，觉得谢莉尔说的很有道理。 “然后呢？”莫飞觉得这也不是重点，接着问。 “这个家伙超级懒又超级不负责任，除了唱歌好完全没有可取之处。”高明边说边推了推眼镜，“简单概括一下就是，人渣中的战斗机！” 安格尔和莫飞都对谢莉尔刮目相看。 “那本名是什么？”莫飞问。 “谢里。”谢莉尔一挑眉，“谢莉尔是艺名，跟替身共用的名字。” “替身？”莫飞一愣，“就是那个死在车子里的女人？” 莫秦点了点头。 高明继续解释，“那位女性谢莉尔是公司的一个艺人，本名叫林丽，长得和女装的谢里很像，人很乖巧聪明。有一次因为谢里喝醉死活叫不醒，又要参加媒体见面会，所以我们让林丽画了一下妆去出席活动，结果非常成功……于是，我们就跟林丽谈好，让她做了谢里的替身，帮忙应付媒体和出席慈善活动以及拍摄封面照之类的，谢里就只负责唱歌和开演唱会。” 安格尔喝着茶，点头评价，“果然是奸商做派。” 菲尔道“林丽本身非常崇拜谢里，她也很乐意做他的替身，而且她有很丰厚的报酬，另外也替她找到了一个好情人。” 莫飞问“是指薛非么？” “没错，跟薛非谈恋爱的其实是林丽而不是他这个花花公子。”高明一指谢里，“他无论男朋友还是女朋友都是一周一换，滥情无节操，人渣中的战斗机！” 谢里望天翻白眼，“人家受欢迎也有罪？我博爱不行啊？” “所以死在车里的其实是林丽？”莫飞问。 莫秦点头。 菲尔哭丧着脸，“可怜那丫头了，多好个姑娘啊！她可惜没有那人渣的嗓子，不然我直接捧她好不好！” 谢里白了莫秦一眼，又去拿酒喝。 不过高明从他手里夺过了酒杯，“你给我保持清醒！” 谢里叹气。 莫飞皱眉，“那……薛非那段录音骂的是……” “是这只人妖没错，不是林丽皇牌龙骑！”菲尔指着谢里，“薛非和林丽是真感情，他也是为数不多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那刚才薛非是真的难过，而不是在做公关？”安格尔问。 “这个不太好说……”高明道，“那段录音传出来之前，林丽和薛非就已经吵过好几次了，他俩正闹分手，薛非也的确是另寻他人了。” “分手的理由是什么呢？”安格尔难得八卦了一回。 “那小子哪里配得上林丽。”谢里悠悠地来了一句，“那可是有一张跟本大爷一样脸的女人！” 安格尔饶有兴致地看了看谢里，“你跟林丽呢？关系怎么样？” 谢里一耸肩，“还行吧。” “以她的性格根本不可能自己招来杀生之祸！”一旁，莫秦提醒谢里，“你最好给我好好反省一下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人家的死多半跟你有关系！” 谢里还没说话，安格尔幽幽地插了一句，“跟他有什么关系？是跟你们有关系吧？” “什么？”莫秦皱眉看安格尔。 安格尔指了指谢里，“是你们要维持他的公众形象，到头来还是为了你们的经济利益。出钱出主意找林丽来做替身的也是你们。既然是你们给他俩安排了要走的路，那么他俩出了任何差错都是你们造成的。” 莫秦张了张嘴，菲尔表示冤枉，指着谢里，“那还不是因为他太不让人省心？” “那也是他自己的问题，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呢？”安格尔放下茶杯，伸手轻轻摸跳上沙发来，趴在他身边的艾斯的脑袋，“你们不过是打着一个为他好得名头而已，到头来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他如果是彻头彻尾的人渣，你们就是人渣的监护人，有一半是因为你们教育失败，还有一半是因为基因遗传，简单点说你俩至少也是二分之一人渣，承担主要责任。” 莫秦和菲尔嘴角直抽，一旁谢里趴在沙发上笑得直捶靠垫，“这个人好有趣啊！” 菲尔回头看高明和沈隽，“你俩谁来反驳他一下！” 高明推了推眼镜，“无言以对。” 沈隽则是依然毫不关心地翻看着资料，慢悠悠说了一句，“通常安格尔说的都是对的。” 菲尔撇嘴问莫秦，“你家法律顾问怎么胳膊肘往外拐的？” 莫秦揉眉头，道，“跳过这个话题吧，想一下事情怎么解决！” 众人都回过头看安格尔。 安格尔则是问莫飞，“回画廊么？我们去吃法国菜。” 莫飞就要起身，大概安格尔对案子不感兴趣。 “安格尔。”莫笑抓住艾斯的尾巴，问安格尔，“你不帮忙么？帮忙查到凶手吧！” “抓凶手是警察的事情。”安格尔道，“还是报警吧，你们这样知情不报属于妨碍警方调查。” “我们一会儿会打电话给警方人员要求低调处理，不过你能帮忙把凶手找出来就最好了。”菲尔一摊手，“在商言商么，价钱你开！” 安格尔看了看众人，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来，这笑容看得莫秦和菲尔一抖，就觉得要倒霉，果然…… 就听到安格尔开口，“我有一个条件得分之王最新章节。” 菲尔和莫秦咽了口唾沫，“什么……条件？” “将林丽是替身的事情公开！”安格尔道。 菲尔张大了嘴，“那个……” 安格尔微笑，站了起来，“半个小时后我要见到所有新闻节目都报道死的是林丽，以及谢里常年使用替身的真实消息。” “安格尔……”莫秦有些无语，“如果能公开我们还请你来干嘛？” “那你们自己解决吧……”说着，安格尔就要走，往外走了两步，停下，回头提醒莫秦，“对了，忘了说了。” 众人都看他。 安格尔微微一笑，“我没有替你们保密的义务，所以我出门就会打电话告诉警方，于是半个小时内你们还是会在新闻里看到相关报道的。” 莫秦和菲尔倒抽了一口冷气。 “至于你……”安格尔收起笑容，看向一旁的谢里。 谢里跟安格尔对视，表情倒是有些怕怕，“我怎么……” “你要小心。”安格尔嘴角露出了一抹有些恶意的笑容来，“你大概是死音唱的太多了吧，所以被死神给盯上了，这次没葬身车祸，下次就不一定了，还有很多危险在等着你。” 说完，安格尔带着艾斯转身出门了，莫飞跟着出去，边对莫秦打手势，那意思――安格尔说得出做得到的，与其让警方报道出来，还不如你们自己承认！ 莫秦叹气，看菲尔。 菲尔回头看高明。 高明继续推眼镜，“自己承认的损失要比被动爆料小很多！”说着，指了指沙发上回头看身后有没有“死神”的谢里，“让这家伙危机公关的时刻到了。” 莫秦询问沈隽的意见。 沈隽表示同意，“如果先让警方知道，我们会吃官司的！” 莫秦无奈，只好对罗伊指了指门口，“去拦住那个祖宗。” 罗伊含笑跑出去拦安格尔和莫飞，顺便吩咐厨房准备晚饭，安格尔可能想吃法国菜。 谢里抱着抱枕凑过来问菲尔，“那个小美人好可怕！” 菲尔撇嘴，“岂止是可怕！” 半个小时后，安格尔和莫飞坐在餐桌边吃晚餐，申毅就开着车子，带着奥斯和孙琦一起赶到了。 奥斯进门抱怨，“你们在搞什么啊！” 罗伊打开电视机，就见新闻像是要炸了一样在报道谢里替身的事情，同时，刚才经过表演老师指导，谢里含泪悼念林丽的视频被反复播放着。 安格尔依然打开各种社交网站看转变了方向的评论，微笑，“就和追逐逗猫棒的猫一样，让他们看哪里，他们就看哪里。” 莫飞问安格尔，“安格尔，你只是为了试探公众反应啊？” 安格尔眨了眨眼，问，“不觉得很有趣么？人类在某一刻达到了高度的统一，无论智商高还是低，在这一刻，大家心灵相通，想的都是――‘竟然被骗了！’多好玩儿？” ------------ 第65章 d死音03死神的注视 谢里的身份和林丽替身的事情暴露之后，谢莉尔成了攻占所有新闻平台的重磅炸弹，一时间，所有人都在谈论谢莉尔，而所有音乐平台都在推送谢莉尔的音乐，连专辑的销量都开始走高。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cc 高明看着不断变化的数据，表示，“真是意想不到的效果啊。” 奥斯他们可不管媒体八卦，他们只在乎杀害林丽的凶手是谁，对于这样一桩高关注度又完全没有线索的案件，众人习惯性地看向安格尔。 然而，跟莫飞享用完了晚餐的安格尔什么都没说，只是和莫飞手拉手，带着艾斯出了古堡，穿过开满了蓝色勿忘我的草坪，走到马厩看安妮。夕阳西下，两人骑着马在古堡后边的草场漫步，还有一条欢蹦乱跳的哈士奇跑前跑后。 古堡里，众人站在窗前往远处望，都忍不住撇嘴——谈恋爱了不起啊，不知道楼上的都是单身狗么？！ 莫秦已经没心情管了，他又说不过安格尔，关键是莫飞根本不听自己的，多说两句还要被安格尔气得半死，于是，莫家一家之主老老实实回书房办公，眼不见为净神仙下凡传最新章节。 菲尔本来也挺头疼，但是事件曝光之后非但没亏还赚了的感觉，于是向来没心没肺的他把工作丢给了劳碌命的高明，自己睡大觉去了。 唯独谢里总觉得坐立不安，他走两步就回头看看，刚才安格尔那句“被死神盯上”，听得他脊背发凉，总觉得身后有背后灵。 莫笑和修德也是闲人，跑去找安格尔和莫飞散步去了。 申毅和奥斯早就习惯了，等安格尔大王玩够了自然会告诉他们凶手是谁，孙琦更没心思，跑去参观古堡去了。 就这样……时间一点点过去，到了晚上大概七点左右，天全黑了下来。 这时，古堡门口来了一辆十分惹眼的跑车，车子直接开进了古堡，门口的保安拦也没停。 莫飞和安格尔刚刚到客厅坐下端起红茶，就听到了门口传来的刹车声，罗伊快步走出去。 没一会儿，听到罗伊的声音传来，“薛先生，请保持冷静。” 随后就看到薛非气势汹汹跑进来。 此时，谢里刚刚从楼梯上走下来，薛非冲进来一把抓住谢里，直接一拳打过去，谢里也没什么防备，被他打得摔出去老远。 罗伊赶紧去扶谢里，奥斯等冲上去拦住薛非。 薛非指着谢里，“你这人渣，我要你偿命！” 奥斯和申毅尽量夹住暴怒的薛非，罗伊将谢里扶到沙发边坐下，阻止薛非，“请不要使用暴力！” 楼上，听到动静的莫秦和菲尔也走了下来，莫笑和修德跑来安格尔身边八卦，“哎呀！果然薛非要来揍人了！” 安格尔端着杯子慢悠悠地喝着茶，看着那边的骚乱。 薛非要干掉谢里。 谢里刚才被一下子打懵了，这会儿回过神来也不干了，高明和罗伊拦住要反击的谢里，大厅里就是一阵大乱。 菲尔冲下来，“都住手！你们在干嘛！” “他害死林丽！”薛非激动。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 谢里也不满，“轮得到你来让我偿命？！” 说着两人又要冲到一起去，奥斯无语，“喂！你们当警察是死人啊！” 莫秦摇了摇头，转身上楼继续工作，决定不趟这浑水。 高明先将谢里按到沙发上，警告他不准生事，另一方面奥斯和申毅将薛非推到另一边沙发上，让他冷静。 终于，薛非和谢里隔着老远坐在两张沙发上对视，谁都看不顺眼谁的样子。 安格尔端着茶杯继续喝茶，莫飞摇头不语，回来古堡就好嘈杂，还是画廊安静。 等两边的怒火都稍微平息了一点，申毅他们终于能喘口气。 奥斯凑到安格尔身边，小声说，“我说大王，你要是知道凶手是谁就早点说啊，破了案赶紧离开这儿。” 安格尔端着茶杯瞧了瞧奥斯，似乎是认真地考虑了一下，随后摇摇头，表示——嫑！ 奥斯无力仙鼎煅神全文阅读。 放下茶杯，安格尔问莫飞，“我们晚上还住你的房间？” “嗯。”莫飞点了点头。 “我累了。”安格尔站起身，准备休息。 奥斯赶紧拽住艾斯的尾巴，“安格尔！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啊！而且你平时睡眠时间分明是晚上九点半！” 众人都下意识地去看了一下墙边的挂钟——现在才七点半。 安格尔拽住艾斯顺便去踹奥斯，“早睡早起才能身体好。”说着，对众人道，“我建议今天大家都早点睡。” 说完，安格尔不负责任地丢下这个烂摊子，拉着莫飞上楼去了。 莫笑想到今晚有球赛，于是和修德一起打开电视等直播。 电视机打开，还是免不了出现谢莉尔的相关新闻。 薛非站了起来准备回去。 莫笑看了看时间，“很晚了哦，你这么大火气自己开车下山不要紧啊？干脆在这里住一晚吧。” 菲尔也点头，罗伊带着薛非去客房。 谢里也住客房，为了避免他跟薛非再起冲突，罗伊将谢里安排在了古堡最西边的一间单独的客房里，跟薛非离得很远。 菲尔摇着头，去找莫秦商量下一步的计划，高明和沈隽坐在客厅里处理公司的事务。 …… 挂钟敲了八下，晚上八点。 古堡的底楼大厅里，电视直播的球赛准时开始，莫笑和修德抱着薯片捧着啤酒看比赛。 一旁的加长餐桌上，沈隽手边堆了半桌子的法律文书，高明眼前堆了半桌子的财务报表，两人正各忙各的。 两个女佣走进来，给沈隽他们送来了宵夜，罗伊正在厨房，其余工人们都回到了古堡西边的另一座独立小楼休息。 楼上。 莫秦和菲尔在三楼的书房。 莫飞二楼的房间里，安格尔坐在一张摇椅上晃啊晃，边拿一个网球逗着脚边摇着尾巴的艾斯。 莫飞正在看他的课程资料。 莫飞的几个家庭教师在古堡东边一座独立的小楼里，也都已经休息。 奥斯、申毅和孙琦住在二楼正对着古堡巨大环形楼梯的那三间客房里。 孙琦在上网和男友聊天，申毅在跟艾玛打电话，奥斯桌上堆着一堆今天案发现场的照片，琢磨着安格尔是不是正计划着什么。以奥斯对安格尔的了解，他十有□□是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可他偏偏不说，表示之后还会有后续的发展以及……没准晚上会出什么乱子。 而二楼东西两间相隔最远的客房里，薛非和谢里都各自在自己的房间里。 薛非躺在床上发呆，枕边手机已经静音，但是经纪人的来电显示不断地在闪亮，薛非也不去接。 另一头，谢里洗完了澡，坐在床边的化妆镜前，正在梳头发，他双眼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手里的毛梳梳理着那一头美丽的金棕色大波浪长发华夏海权全文阅读。 古堡里的灯基本都关闭了，四周也随着夜幕，安静了下来。 “嘎吱~嘎吱~” 安格尔的房间里，传来摇椅规律的声音。 安格尔仰躺着，发着呆，将手里的网球抛出去，艾斯跳起来接住，又送回安格尔手里，安格尔再抛出去，艾斯再接住，一人一狗之间，就这样来来回回乐此不疲地，玩着这样一个游戏。 莫飞正埋头看一些文件，间或抬起头望一眼，可以看得出来，安格尔正在走神中。 等八点半左右，楼下传来了钟声响，安格尔接住球之后，没再抛出去，而是放到了一旁的桌上。 艾斯蹲坐在他身边，对着他摇尾巴。 安格尔坐了起来，架起腿，单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轻轻捏着艾斯的耳朵玩儿着。 莫飞放下了手里的资料，问，“安格尔？” 安格尔回头看他。 “还不睡？”莫飞问。 安格尔微微笑了笑，站起身，在房间里慢悠悠踱步。 莫飞有些纳闷，“安格尔，什么事情那么开心？” “不是开心，莫飞。”安格尔背着手溜达，“是期待。” “期待？”莫飞好奇“有什么有趣的事情会发生？” “嗯！”安格尔点点头，“非常有趣！”说着，安格尔拿起手机交给莫飞，道，“给奥斯打电话！” 莫飞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还是拨通了奥斯的号码，边问安格尔，“跟他说什么？” “让他走出房门。”安格尔道。 “哦……”莫飞点头，告诉接通了电话的奥斯，到房门外去。 那头，预感到今晚一定有事的奥斯连睡衣都没换，接了电话就出门了，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往下望…… 下边是大厅，沙发上，修德和莫笑正在抱怨前锋射偏什么的，沈隽大概是完成了手上的工作，正端着茶杯跟莫笑他们一起看球，高明在整理手上的文件。 奥斯不解地问莫飞，“走出来了……然后呢？” 莫飞看安格尔。 安格尔道，“让他往薛非的房间走过去。” 莫飞照着说了，奥斯不解，不过还是拿着电话往薛非房间的方向走。 就在奥斯走到薛非房门外没多远的地方，突然，就听到房里传来了“嘭，哗啦”一声，似乎是玻璃窗被什么砸碎的声音，还有就是薛非的尖叫声。 奥斯一惊，赶紧去开门，但是门锁了，奥斯用力撞。 楼下，正看球的莫笑和修德吓得蹦了起来，沈隽和高明也都站了起来。 同时，楼里申毅和孙琦两个警察都拿着枪冲了出来，三楼菲尔也跑出来了，“什么声音？” 奥斯撞了两下门，但是莫家的房门也太坚固了，根本撞不开。 另一边罗伊正着急忙慌跑上楼来，边跑边掏钥匙无限之配角的逆袭全文阅读。 奥斯边拍门边叫，“喂！薛非，开门啊！出什么事了？” 等罗伊冲到房门口，申毅他们也到了。 奥斯接过钥匙刚想开门，房门却“咔”一声，被打开了。 薛非捂着肩膀跑出来，他肩头长长一道伤口，血肉模糊的，半边睡衣都被血染红了。 “哇！”莫笑叫了起来，修德和罗伊跑去找急救箱。 “出什么事了？”奥斯问他。 “有……有人……不是！”薛非一脸惊恐指着窗户的方向，“不是人！不是人！” 奥斯等人冲进房间，就见窗户碎了，窗帘正随风飘动。 申毅走到窗口往外望，只见下边跑来了几个莫宅的安保人员。 “刚刚有没有人出去？”申毅问。 几个安保一头雾水，表示他们刚刚听到声音跑到这边…… “安格尔……怎么回事？”奥斯拿起电话问莫飞，却听莫飞说，“奥斯，安格尔让你们去谢里的房间。” 奥斯一愣，赶紧就冲了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跟着奥斯冲向另一头谢里的房间，同样也是刚到房门口，就听到里边传来了窗户碎裂的声音，还有谢里的尖叫声。 “喂！”奥斯这回也不撞门了，拿着刚才就攥在手里的钥匙打开门闯了进去。 就见谢里缩在床边的角落里，全身都是血，身上似乎有多出刀伤。 “喂！”奥斯跑了过去，“谁干的？” 申毅他们又跑到了窗边，此时，窗外只有满地的玻璃渣，几个安保喘着气比他们到的还慢，因为从薛非的窗户下边绕到这边，要绕过几乎大半个城堡。 申毅又看了一下房间里，窗边很多的玻璃渣，地上有血迹，情况跟刚才薛非房间的情况几乎一样。 “到底怎么回事？”奥斯问。 谢里道，“刚才有个人破窗进来，就开始拿刀砍我！” 这时，罗伊已经打电话叫了医护人员过来。 孙琦过来跟申毅和奥斯说，“薛非也说是这个情况，他更离谱，说看到个穿黑色衣服拿着镰刀的人！” “镰刀？”申毅皱眉，“他不说死神砍他？” “死神……” 莫秦和菲尔同时想起之前安格尔提醒谢里的，说他被死神盯上了，会遇到更多危险。 奥斯对着电话吼，“莫飞！叫安格尔出来！” 莫飞这已经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奥斯问，“究竟怎么回事？” 莫飞回头，看房里的安格尔。 这时，就见安格尔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敲了敲走廊的栏杆，开口道，“没错！凶手就是死神啊。” ------------ 第66章 d死音04相差一分钟 安格尔十分淡定地宣布，杀死林丽的凶手，以及这次袭击薛非和谢里的凶手，是死神。txt小说下载80txt.com 不理会众人震惊的表情，安格尔慢悠悠下楼，边对管家罗伊道，“我刚才让你办的事情。” 管家立刻点头，“明白！”就带着几个安保人员，跑出了古堡。 莫秦微微皱眉，一旁，菲尔问他，“安格尔让罗伊干了什么？” 莫秦一摊手。 菲尔鄙视，“你竟然还敢自称一家之主？！” 莫秦无语，跟着众人下楼，只想着这案子赶紧结束把安格尔那尊大神送走。 奥斯急着追问安格尔，“安格尔，凶手是死神是什么意思？我们到哪儿去抓他？” 安格尔轻轻地摆了摆手，指了指沙发，示意众人――坐下再说。 众人落座，薛非和谢里身上都是划伤，不过倒是没有伤到要害，医护人员给他们进行了缝针和伤口的处理，并没有生命危险嫡兰。 申毅让两人详细地说一下案发的经过。 两人的说辞都差不多，他俩原本准备休息了，突然一个黑影破窗而入，举着一把镰刀一样的东西就朝着他们砍，他俩都本能地抓了刀，结果伤了手，而身上也被划伤了。躲过致命攻击之后，他们随手操起了东西抵抗，幸亏奥斯他们冲进来的早。而那个黑衣人看到有人开门，就从窗户跳了出去。 保安们集体来迟一步，没发现任何人从窗户里跳出去，窗外都是草地，没有发现脚印，只有碎玻璃渣。 听完两人的描述，奥斯、申毅和孙琦，都盯着两人看。 此时，警方人员和两位被袭击的受害者之间，形成了某种气氛微妙的对视关系。 而一旁的莫秦则是不解，“大宅安保系统完善，是怎么做到来无影去无踪的？” 菲尔问，“会不会还在大宅里？你家那么多房间随便找个地方躲一躲什么的……” “哇！”莫笑和修德都激动，“不要说得那么恐怖！古堡里有死神啊？！” “凶手是死神……”高明轻轻推了推眼镜，问，“是字面上的意思么？” 沈隽的视线，从安格尔身上，移到了谢里和薛非身上，又移回了安格尔身上，似乎是欲言又止……而最终，奥斯等人，也收回了那种奇妙的打量目光，望向安格尔。 莫飞从厨房拿出红茶来，作为最了解安格尔的存在，莫飞显然是一点都不着急，接下来，应该就是安格尔的揭秘时间了。 安格尔端起红茶，架起腿，提了个问题，“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的，请举手。” 安格尔的问题问完，众人面面相觑。 莫笑问，“凶手是死神这还不算不对劲？” 安格尔想了想，“除此之外呢？”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奥斯、申毅、孙琦，以及沈隽都举起了手…… 这四个人，三个是警察，沈隽是律师，也经常接触刑事案件。 于是…… 安格尔问奥斯，“奥斯，作为第一个冲入现场的人，你觉得有什么问题？” “呃……”奥斯问，“安格尔，你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叫我出房间？” 安格尔眯起眼睛，“奥斯，是让你回答问题不是让你提问题！” 奥斯望天。mianhuatang.cc [棉花糖小说网] 安格尔放下红茶，道，“你们四个的疑问应该是一样的，所以，随便哪个回答都一样……”说着，他伸手一指孙琦。 孙琦道，“那什么……凶手动作好快！” 安格尔微笑，看了看其余三人。 奥斯、申毅以及沈隽都点头。 安格尔笑了笑，“不错，从奥斯听到破窗而入的声音，到开门进入房间，总共多久？” 奥斯想了想，“这么巧管家就在楼梯下边，跑上来也就三十秒左右吧。” “同样道理篡宋灭元最新章节。”安格尔接着问，“在第二个房间，你也是刚刚跑到房门口就听到里边破窗的声音，你闯进去多少时间呢？” “更快了，三十秒都不到。”奥斯回答。 “那么我们来做个试验，”安格尔问孙琦，“薛非身上几处刀伤？” “九处，都是划伤。”孙琦回答。 安格尔对莫飞道，“莫飞你来扮演一下死神。” 莫飞点头，站了起来。 安格尔又指了指菲尔，“你来扮演睡梦中的谢里或者薛非。” 菲尔身边的莫秦腾开了一个位置，让菲尔在沙发上躺下。 安格尔指了指沙发旁边越四五米远的距离，道，“那个距离，差不多就是窗户到床铺的距离，莫飞要做的就是先破窗而入，然后冲到床边，连戳菲尔九刀，再转身，跳出窗外，这一切，都要在三十秒以内完成，并且菲尔还要进行一定程度的“殊死”抵抗，明白我的意思吧？” 菲尔和莫飞都点头。 安格尔指了指孙琦，“准备计时。” 孙琦拿出手机，打开秒表功能准备好。 安格尔见一切就绪，就轻轻一晃手，说了声，“开始。” 莫飞做了个破窗而入的动作，莫笑还帮忙配音，“嘭。” 随后，就见菲尔抬起头，样子像是被惊醒了。 莫飞冲到床边，举起手，假装是举着镰刀刺菲尔。 菲尔抵抗，同时边躲让，随后滚下床，假意顺手操起了一样什么东西抵抗。随后，莫飞转身，冲向窗户的方向，跳出窗户…… 安格尔说了一声，“停。” 孙琦按下了秒表。 安格尔问，“整个耗时多少时间？” 孙琦看了看秒表，道，“一分三十秒。” 众人面面相觑，都觉的……似乎哪里不对，随后一起转回头看坐在台阶上的薛非和谢里。 谢里此时还是一脸的茫然，而薛非则是脸刷白。 高明推了一下眼镜，“的确……三十秒之内完成这些事情，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们再来做一个试验。”安格尔对奥斯道，“你去房间里，躺在床上，然后模拟你在床上听到了破窗的声音，弹起来，冲出房间，跑过走廊，跑到薛非的房门口。” 说着，安格尔又让莫飞假装是管家罗伊，从厨房冲出来。因为罗伊平时并不带着所有房间的钥匙，那些钥匙都是挂在他的房间里的，而他的房间，就在楼梯附近。奥斯砸门的时候，一定会叫罗伊去拿钥匙，罗伊拿出钥匙再冲上楼，这个过程……需要多少时间。 按照安格尔的安排，众人在楼下，看到了这一幕的重演。 莫笑继续扮演配音的角色，随着他“嘭……啊！”的声音传来，就见奥斯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冲过长长的走廊，到了薛非的房门口，踹门不进。莫飞到了楼梯口，奥斯冲他喊，“钥匙！”。 莫飞迅速冲入罗伊房间拿了钥匙冲上楼开门…… 等到门打开，安格尔问孙琦，“多少时间？” 安格尔看手机，抬头，道，“一分四十秒大明星系统最新章节。” “排除各种原因造成的十秒左右的误差……”安格尔道，“也就是说，从听到破窗声到冲进房间，起码要一分三十秒时间，与刚才演示的犯案时间刚好吻合，对么？” 众人都点头，并且一起，望向了薛非。 高明一如既往的淡定，“如果凶手真的是死神的话，也许能在三十秒内完成任务，但是薛非不可能还活着。” “安格尔刚才吃晚饭时，有悄悄吩咐罗伊将客房的钥匙都带在身上。”莫飞道。 “而提早把我叫出来……让我走到薛非房门口，这省掉了差不多一分钟的时间。”奥斯看安格尔。 “这一分钟可是相当的重要。”安格尔微微一笑，“如果有这一分钟，那么整个案发就变得合情合理。可没有这一分钟……整个案发就变得非常的不合理了。” 众人都看着安格尔。 “所以……整个案件发生的理由只有一个。”莫秦望向薛非和谢里，“那一分钟，发生在窗户被砸破之前！” “这样的话，可能性就只剩下两种。”申毅道，“一，死神是在房间内对你们发动进攻，然后再破窗而出，这就与你们的口供和现场的状况不符。二，最简单的一种可能……你们说谎！” “说谎……”菲尔眯起眼睛看谢里和薛非，“那弄伤你们的是谁？” 莫笑道，“我们一直都在这里看球，不可能有人上去我们没发现！” “你俩该不会是自己捅伤了自己，然后捏造了死神凶手这一条？！”莫秦问。 薛非急了，“你们胡说也有个限度，有什么证据，再说了！如果是我自己干的，那凶器应该也在房里啊！你们搜，哪里有凶器？！” 众人都望向安格尔，奥斯也说，“房间里并没有镰刀……” “会不会是其他的刀？”孙琦要再去寻找，安格尔却是摆了摆手，“凶器就在房间里，大家刚才都看见了。” 众人都一愣，开始回想，刚才在房间里看到什么长得像凶器…… 正在各自纠结，就听莫飞突然问，“玻璃？！”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异口同声，“哦！” “事先准备好一块尖锐锋利的玻璃，用玻璃划伤自己，握着玻璃的手同样也会被划破，和殊死抵抗的状态差不多……再打碎窗户，将碎玻璃混在一起，抹上血迹……就算伤口上检查出玻璃渣也不要紧，因为房间里四处都是玻璃渣，那凶手是破窗而入的，身上应该也带有玻璃渣，搏斗时会弄在对方身上。”安格尔道，“所有玻璃都在，只要清扫起来，然后找几个细心的鉴识科人员来做个玻璃拼图，就会发现……多了一块玻璃。” 薛非还在狡辩，说着不足以成为证据，而同样作为嫌犯的谢里则是一脸的茫然。 这时，门外管家罗伊带着两个安保人员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两张记忆卡，交给安格尔。 安格尔点点头，示意莫笑把桌上的笔记本拿过来。 两张记忆卡里，有两段视频，用电脑打开……是两段清晰的监控视频，视频拍摄的，是薛非和谢里两人先捅伤自己，然后打碎窗户，再躲到床边，直到奥斯等人破门而入的完整过程，视屏的长度，在一分三十秒左右，当然了，从打破窗户到奥斯他们开门进来，只有三十秒的时间女神的阴阳顾问最新章节。 薛非和谢里愣在当场。 管家道，“刚才安格尔少爷散步回来之后，就让我在马场和另一端的护栏位置装上了两个高清的监视器，要可以拍到两边两间客房的窗户。 众人这才想起来，原来安格尔刚才悠闲地跟莫飞一起去骑马，还围着别墅跑，是为了观察拍摄两扇窗户的角度…… “安格尔……”奥斯心中疑惑很多，不过他最想搞清楚的是，“你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案发？” 安格尔轻轻摸着艾斯的脑袋，道，“奥斯，观察啊观察，你作为一个优秀的警务人员，好好地思考一下，选在这个时间点犯案，以及这一分半钟的重要意义……” 大概是安格尔那句“优秀警务人员”让奥斯亢奋了，他略一思考之后突然一拍手，“啊！巡逻保安的轮岗时间！” 众人也都恍然大悟。 “薛非应该是在窗户边等，保安从窗前走过两分半左右的时间，应该正好走到谢里房间的窗户下边，而保安快速跑回来，应该需要一分半钟。”莫飞道，“所以比起奥斯他们的提前，大宅保安却是明显准时得多，刚刚好错过了两次‘死神’出去的时机。” 薛非颓丧地扶额。 “完全就是被算计了啊。”莫秦叹气，看了看谢里和薛非，“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不过你俩简直是蠢货，这神棍就在大宅里你俩还在他眼皮子底下玩花样！” 安格尔继续喝茶，表示――谢谢夸奖。 菲尔都要飙脏话了，“你俩搞什么鬼啊！” 高明轻轻一推眼镜，“跟林丽的死有关？” 莫笑也问，“喂！该不会是你俩杀了林丽吧？” 谢里赶忙摇头，“不是！” 申毅问安格尔，“安格尔，你刚才说，凶手是死神？” 安格尔淡淡一笑，“没错，凶手的确是死神。” 奥斯接趴在沙发上捶抱枕――又回到原点了，要命！ 其余众人则是求助一般地看莫飞――安格尔说的什么意思？ 莫飞无奈起身，厨房传来“叮”的一声，安格尔想吃的甜点貌似好了。 莫秦因为过了睡眠时间因此十分暴躁，问安格尔，“凶手究竟在哪里？！” 安格尔接过莫飞给他拿来的甜点，调侃莫秦，“莫秦，你的智力没准不如奥斯。” “噗……”奥斯一口茶水喷出来。 莫笑和修德捂着嘴闷闷地笑。 罗伊帮忙按住莫秦，表示――在这里发脾气不明智啊少爷，大家都等着安格尔揭秘。 菲尔也帮忙按住莫秦，边问，“安格尔，那死神在哪儿？” 安格尔手里拿着勺子，轻轻指了指地面。 众人都下意识地低头看，就听安格尔开口，“在这个房间里。” …… ------------ 第67章 d死音05消亡 安格尔戳穿了谢里和薛非莫名其妙的假装被袭骗局，可结果却说杀死林丽的凶手是死神，而且还就在大宅里。[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 奥斯和孙琦都看申毅。 作为探长，申毅也只有扶额的份，究竟凶手是谁，只能等待安格尔解开谜题。 可安格尔在放完大招之后，就在沙发上坐下喝茶了。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只好都看莫飞。 莫飞发现大家的安格尔依赖症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幸好，安格尔坐下只是喝了口水而已，放下茶杯，他继续了刚才的话题。 “你要不要唱首歌？”安格尔突然问谢里末法瘟医。 谢里似乎有些措手不及，“啊？！” 安格尔微微一笑，指了指客厅的中央，“我想听一首现场版的d死音。” 谢里张大了嘴。 莫秦扶额，这个时候安格尔还有心情听歌。 不过奥斯他们已经非常了解安格尔，他所提出的要求一定是跟案件有关系的，所以，申毅对还愣在原地的谢里指了指客厅的中间，“麻烦你唱一下。” “我……”谢里似乎很为难，“我要换一下衣服和化妆……” 菲尔扶额，“你就随便唱两句还要换衣服化妆干嘛，又不是让你开演唱会！” “可是……”谢里搔头。 “我想提一个问题。”安格尔突然开口，“在座诸位，作为谢里的同事，有没有听他私下里唱过歌，或者说，在不是女装的情况下，唱过歌？” 众人都一愣。 菲尔摸着下巴看着谢里。 高明轻轻地一推眼镜，摇头，“应该是没有。” “所以一定要换女装才能唱歌么？”莫笑问，“这是什么原理？强迫症？” 谢里有些尴尬，一摆手，“谁都有点破习惯么，很快的！” 说着，他就要上楼换衣服。 “请你在这种情况下唱，唱一两句就可以了。”安格尔轻轻摸着艾斯的脑袋，阻止了要上楼的谢里。 “你就随便唱两句么。”孙琦说。 谢里表情复杂。 “完全不能唱是么？”安格尔微笑。 莫飞疑惑，“一定要只在女装的情况下才能唱歌？” 众人都看着谢里。 安格尔摇了摇头，“其实关键点并不是女装男装的问题，而是性别的问题。” 众人都一愣，看安格尔，“性别？” “为什么要去请一个女性来做替身呢？”安格尔慢悠悠地分析，“因为你每次出现在公众面前表演的样子，都是女人。而你的同事也反复提到，你经常改变自己的性别设定，一会儿是男人、一会儿是女人……” 众人都皱着眉――这个说明什么呢？ “我与人的交流不是太多，对人称不上了解，不过么……我觉得性别设定并不是一种多变的存在。”安格尔道，“有些人生来性别错位，男人的身体女人的内在或者女人的身体男人的内在……这些都可以理解！可一个人今天是男人明天是女人，甚至上一个小时是男人，下一个小时就是那个人，好像就有些奇怪了。就好像某个人今天是左撇子明天就是右撇子一样，存在这种可能性么？” “那是怎么回事？”莫秦不解。 安格尔突然叹了口气，“虽然我很不想说出这几个字，不过也不得不说，我在第一次听到你们对他的描述之后，就想到了某种经常出现在影视作品中的心理疾病。” 众人都盯着安格尔看。 安格尔对莫飞示意――你说庚子猎国全文阅读。 莫飞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问，“人格分裂？” 安格尔一摊手，表示遗憾。 “你有双重人格的啊？”孙琦盯着谢里。 谢里脸刷白。 “一个喝醉的人和一个拥有双重人格的人，有一个很大的共同点，”安格尔问，“知道是什么么？” 奥斯想了想，“喝醉的时候干了什么酒醒之后完全不记得么？” 安格尔点了点头，“正解。” 莫飞想了想，问谢里，“那起交通事故那么诡异是因为……一开始开车的就是你，跳车的也是你，但是跳车的那位和开车的那位是你的两种人格？” 谢里不说话，不过脸上神情复杂。 “这案子最大的破绽其实并非刚才的伪造袭击，而是在案发的最初发生的车祸。”安格尔道，“我们走的下山路是盘山路，那是打转的公路，如果按照谢里的说法，他的状态是昏迷之中突然清醒、而林丽是个死人……可那段盘山公路非常的长，那么之前的路段，在他和林丽都么不能握方向盘的时候，是谁在驾驶呢？” “呃……”众人都张着嘴。 “车子是前后门锁死的，所以当时后座也不可能有人杀了林丽之后跳车。”安格尔道，“所以那一段路，特别是那几个弯道车子没有冲出车道坠崖，只有一种解释。” 安格尔说着，单手轻轻按住莫飞，另一只手伸到前方，莫飞胸前的位置，做了个抓住方向盘的动作，“有人这样把着方向盘，所以开过了几个危险的弯道，在一个适合跳车的位置，谢里醒来……跳窗逃生。” 众人张大了嘴，都看着谢里，良久，问，“你……另一种人格杀了林丽？” 谢里面如死灰。最新章节全文阅读qiushu.cc 薛非则是道，“这也太扯了吧……” “你等一下。”高明阻止他的话，“林丽是你女朋友，谢里是你死对头，可是你干嘛要伪造袭击案跟他合伙骗我们？” “我……” “因为他也是凶手。”在薛非开口之前，安格尔说了一句。 “哈？！”奥斯一蹦。 “是帮凶。”安格尔托着下巴，“伪造袭击案是为了杀另一个人。” “谁啊？”莫笑好奇。 安格尔指了指谢里。 奥斯觉得有点混乱，“可是伪造袭击案怎么杀……” 莫飞轻轻摇了摇头，道，“他想杀掉的，是谢里的这一种人格吧？” 众人都看着谢里。 “所以说我最讨厌心理学的东西。”安格尔找了个舒服点的角度靠着，接着说，“你们还记不记得，因为泄露的语音对话而导致薛非跟林丽分手的事件？” 众人都点头。 “电话录音里，薛非是怎么说的？”安格尔问。 “他说他受够了谢莉尔不男不女重生潜入梦。”孙琦记得很清楚。 “对啊……他谈恋爱的对象是林丽，林丽是个女人。”安格尔接着说，“这根谢莉尔不男不女有什么关系？” 众人都盯着他看，“这个么……” “你们要懂得将指责的对象和指责的话联系上。”安格尔道，“如果说薛非是在跟谢莉尔谈恋爱，那么受不了他不男不女是一个理由，同时这个理由会导致谢莉尔愤怒跟他分手……可问题是他交往的对象是林丽！谢莉尔的性别设定跟薛非没有关系，需要他受够什么？同时林丽为什么要因为他说了谢莉尔的坏话而跟他大吵一架以至于分手那么严重？” “呃……”众人一如既往被安格尔绕的头晕但听着又觉得蛮有道理。 “我对女性的了解更加少了。”安格尔问孙琦，“如果找到了一个不错的男友，热恋阶段会因为什么事情而依然分手？” 安格尔问完，孙琦想都不想就回答，“劈腿！” 安格尔看了看其他人，其他人都摊手，这里就她一个女人，貌似她的意见最有说服力。 “这世上有一种情况叫入戏太深。”安格尔笑了笑，“人在设定某种布局，尤其是制造谋杀案的时候，一定要考虑清楚，你是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在思考或者布局。千万不要从自己的角度来布置别人的谋杀案，这样会导致思维混乱，反而将想要排除嫌疑的自己，暴露出来。” 莫飞听了安格尔的话之后，显然已经理清了头绪，看着谢里说，“你身体里住着两个人，一个是谢里、一个是谢莉尔。私下里男装形象出现的人是谢里，也就是现在的你，而那个女装姿态出现，唱着d死音的，是谢莉尔。” 谢里低下头。 “所以你的人格分裂是两个完全不同性别的人么？”莫秦问，“一个作为男人不会唱歌的谢里。和一个作为女人拥有金嗓子的谢莉尔？” 谢里叹了口气，在沙发上坐下，托着额头。 安格尔对一旁的管家罗伊说，“帮忙去拿一条连衣裙过来。” 管家点头，没多久，找来了一条十分漂亮又奢华的长连衣裙。 安格尔对谢里挑挑眉，“你的任务完成了，我想跟凶手聊一聊，麻烦你叫她出来。” 谢里颓丧地伸手，拿过管家手里的裙子，进屋换衣服。 众人都是目瞪口呆状。 奥斯瞪大了眼睛瞧安格尔，“安格尔！你竟然处理了一桩人格分裂的案子！我要去告诉所有警局的心理分析师！” 安格尔望天，孙琦已经开始发微信了，申毅也觉得不可思议，竟然真的碰到了这样的情况！ 高明看瘫坐在沙发上的薛非，“你真正爱的人，是谢莉尔吧？” 薛非双手托着额头皱着眉，“本来是完美的计划，谁知道……” 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谁知道偏偏选错了时间和地点，这么巧，车子在安格尔眼前坠崖，而菲尔和莫笑又都认识安格尔，请他来破案。 没过多久，房间门打开，换了衣服化了妆的谢里走了出来……从他出门的走路姿势、举止神态，跟刚才的那个简直派若两人。不认识他的人终于知道为什么会用他忽男忽女来形容了，的确，做女人的时候就是彻底的女人，而做男人的时候，又完全看不出一丝女人的味道…… 此时走出来的，已经不是谢里，而是彻彻底底的谢莉尔京门风月。 谢莉尔走到沙发边坐下，看了看安格尔，又看了一眼一旁无精打采的薛非，冷笑了一声。 “是你杀了林丽？”菲尔问，“为什么？你不喜欢她换掉她不就行了？” 谢莉尔道，“换掉她？怎么换掉？能把她的脸换掉么？那可是个有着我的脸的女人！” “而你却只能住在男人的身体里，所以杀她是出与嫉妒么？”安格尔含笑问。 谢莉尔微微地笑了笑，看安格尔，“你有证据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人格分裂，特别是车上那段，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你的猜测么？” 奥斯等都皱眉，的确――没有证据，要有决定性的证据证明谢莉尔是一切的幕后主使才行。 安格尔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谢莉尔，问，“我很好奇，你俩哪个是主人格？是先有他再有的你，还是先有你再有的他？” 谢莉尔一摊手，“你不是神棍么，不如你猜。” 安格尔点点头，“你才是主人格吧。” 众人一惊。 奥斯一方面听安格尔谈论心理学觉得不太真实，另一方面，惊讶，“坏人是主人格啊？” 谢莉尔白了奥斯一眼，“我最开始只是嫌麻烦，除了唱歌的时候外界都是些非议和偏见的眼光，所以让他来对付那些讨厌的人！可是谁知道这个世界变得那么快！以前生为男人想做女人会被人嘲笑，谁知那么快，大家竟然开始接受了，而且科技也越来越发达，变性已经可以实现了。可是他却越来越烦人！人格这种东西，一旦创造出来，想要让他消失却是不可能。他开始时不时地出来闹一下，有了林丽那个女人之后，他的存在就更加正大光明了，倒反而像是我成了次人格，他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 “所以你不止杀了林丽，还想杀了谢里？”安格尔问，“这样你就能正大光明地成为这个身体的主人？” “这本来就是我的权利！”谢莉尔一脸的不甘愿，“为什么我要被我创造出来的东西从身体里赶出去？！再说如果没有我，谢里是什么东西？他根本无法唱歌！只是个平庸到不能再平庸的人！我才是有死神之音的歌姬！” “先不说你怎么对你身体里的另一半。”奥斯提醒她，“你杀了林丽就是犯罪。” 谢莉尔冷笑，“还是那句话，有证据么？” 奥斯皱眉，只好看安格尔。 安格尔似乎并不着急，抬头问莫飞，“有什么疑问想问么？” 莫飞点了点头，问，“要怎么杀死自己身体里的另一种人格？” 谢莉尔微微一笑。 “是通过恐惧和负罪感吧？”安格尔道。 “让谢里明白你想杀了他，他就会害怕，并且因为你的犯罪，他有负罪感，也怕自己露出马脚被发现是杀人凶手被抓……所以他一直什么都不敢说。”莫秦看谢莉尔，“你为了吓唬他所以用那种方法杀了林丽，还有造假的死神袭击他，毕竟弄伤他之后你消失了，承受伤痛的和担惊受怕的就是他了。” 菲尔则是看薛非，“你就是她的帮凶？林丽不还跟你谈了一阵子恋爱么！她也没什么对不起你你倒是下的了手啊！” 薛非抬起头，此时颓丧的神情也没有了，他看着谢莉尔的眼神充满了虔诚，“我跟她交往不过是因为看到了她身上谢莉尔的影子而已，我真正爱的是死神江湖博最新章节！世上独一无二的女人！” 众人皱眉看着薛非，如果说谢莉尔不正常的话，这小子更加不正常。 莫秦终于是看向了安格尔，此时大家都只有一个想法――安格尔一定是有证据的吧，绝对不能放走这两个祸害！ 安格尔没有表情的脸上，缓缓地……出现了一抹笑容。 众人提起来的心落下――有证据！ 安格尔架起腿，双手交握放在膝头，开口，“你有没有想过……” 谢莉尔望向安格尔。 安格尔微笑，“在你嫌弃谢里的同时，谢里也在嫌弃你？” 众人都一愣。 谢莉尔皱眉。 “他跟你其实是平等的！”安格尔道，“就好像是一个人的ab面一样，你是b面的话，他就是a面……你算计他的最大前提是，在你主控这个身体的时候，他完全无法控制也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同样道理……在他控制这个身体的时候，你也不知道他干了些什么。” 谢莉尔皱眉，“什么……” “男人和女人是有很大区别的，从生理结构到生活习惯、服装、配饰……全不一样，就连使用的香水都不一样。基本上来说，你不会使用他的东西，而他也不会用你的东西。但是，有一样东西你俩是共用的，而那样东西，知道你俩分别干了什么。”安格尔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晃了晃，“通过那样东西，谢里知道你背着他，干了些什么。” 谢莉尔一愣，“什么东西？” 安格尔看了看莫飞。 莫飞也笑了，“是说手机？” 谢莉尔双眼睁大了几分。 高明立刻上楼，到谢里的房间里找了一下，找出了一部手机来，走到桌边。这手机是普通的全封闭式样的手机，连电池都拆不出来。 高明拿着手机看安格尔。 安格尔道，“很巧孙琦也是用的这款手机，我刚才看到了。” 孙琦点点头，拿出自己的手机。 “谢里的手机，比她的稍微厚了一点。”安格尔道。 众人张大了嘴看到两部放在一起怎么看怎么都是一模一样的手机，从哪里看出厚一点的？！ “安格尔……”奥斯问，“你确定？” 安格尔点头，“嗯，不止厚了一点，而且在侧缝上面有一个划痕。” 奥斯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真的找到了一条几乎发现不了的划痕。 众人再一次望向安格尔，这是怎么样诡异的观察力？ “撬开它。”安格尔吩咐。 莫笑拿了螺丝刀过来，费了一番功夫，真的把手机撬开了……手机里，多出了一片薄薄的芯片，还有一个黑色的小型塑料方块，用细线连接着手机的电路板，只要一接上电源，那方块上就有一点小小的光亮闪动。 奥斯张大了嘴，“窃……窃听器？！” “你的所有通话，这只小小的机器都记录了下来弃妇难追之宠妻入骨。”安格尔托着下巴，微笑看谢莉尔，“谢里手里，有你犯罪的证据！” 谢莉尔脸色刷白。 薛非也不敢相信，“怎么可能，那个蠢材……” “你俩一个自称是死神一个自称爱死神，把谢里这个心地善良的普通人当蠢材，想让他消失。”安格尔冷笑，“谁知道两个自命不凡的真蠢材，被狠狠地摆了一道啊。” 谢莉尔咬牙切齿，“他是我创造出来的竟然想除掉我……” 安格尔打了个哈欠，对之后的发展已经没兴趣了，站起来对莫飞招手，“案子说完了，去睡觉了。” 莫飞点头跟他上楼，留下楼下众人处理案子的后续。 薛非被拷走了，谢莉尔也消失了，换回谢里之后，奥斯和孙琦将破案的经过告诉了他。 虽然并没有参与杀人，但是等待谢里的，也不是轻松的结局。至于最终他的命运如何，要看法律的裁决以及科学的治疗……如果他够幸运的话，也许谢莉尔会被除去，谢里能自由。如果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谢莉尔，那他也只能陪着她一起身陷囹圄，为谋杀林丽而赎罪。 …… 次日清晨。 莫飞早早起来骑马。 莫秦推开窗户，就看到草坪上的一张长椅上，安格尔一身黑色衬衫黑色长裤，正坐着看书，身边是乖巧的艾斯。 黑色显得安格尔的背影瘦削而修长，皮肤过于苍白，特别是在黑发的衬托下，有些病弱。 “这样瘦弱美丽的外表下，是拥有强大智慧和人格魅力的天才。” 莫秦身边，管家罗伊拿着今天的报纸，对着楼下的安格尔，发出了这样的赞叹。 莫秦望天，“智慧的确有天才也没错，人格魅力就算了吧……性格恶劣而已。” 罗伊笑了笑，发表不同看法，“少爷，安格尔是拥有相当崇高灵魂的人，您明明很欣赏他。” 莫秦无奈，“行啦，你们都爱他我知道了。” 罗伊微笑，望着楼下，就见这是，有个人走到了安格尔的身边。 安格尔抬起头，来的是谢里。 远处，奥斯他们的警车已经在等待了，谢里走到安格尔身边，似乎有些尴尬，道，“我来跟你道个别。” 安格尔点了点头。 谢里看了看安格尔，问，“你觉得……我能战胜她么？” 安格尔摇了摇头。 “不能？”谢里苦笑。 安格尔道，“确切地说是不知道，再者说，她也是你的一部分，就算她再不出现，你依然终身无法摆脱她曾经存在过，并且用这个身体杀过人这个事实。” 谢里哭笑不得，“我说来向你寻求帮助，奥斯说你应该并不是太擅长安慰别人……果然……不过他们还是建议我来跟你谈谈。” 安格尔合上手里的书，谢里瞄了一眼书的封面，是一本讲述人格分裂的心理学方面的专著。 “你要抗争的，不只是你体内的另一种人格，还有世间的偏见驭灵女盗全文阅读。”安格尔道，“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人格分裂，在他们看来，是你杀死了林丽。” 谢里点了点头，似乎觉得好笑，“我似乎这辈子都要与偏见为伍了。“ “不过谢莉尔有一句话其实说的不错。”安格尔道，“就好比说性别的选择这件事，原来被当做异类，现在已经被接受……这个世界随着讯息流通的加快而变得越来越包容，为什么人们开始包容异类，知道么？” 谢里想了想，“因为……时代进步了？” “时代是和时间一样并没有前后概念的，它是永恒的，只有科技和生活方式会进步。”安格尔道，“人们之所以开始包容异类，是因为发现异类的人数其实不少，当越来越多的异类出现，异类将不再会是异类。” 谢里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这样啊。” “每一个与众不同的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征途，这个过程中最难熬的其实是孤单和无助。但是渐渐你会发现，其实你并不是孤单的。”安格尔道，“根据这本权威科学专著的研究，这个世界上，有不少像你这样的人。我对心理学不了解，但人的想法应该大多是一样的，知道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这样，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谢里无奈笑了笑，“这也算是一种安慰吧。” “我并不是想安慰你。”安格尔将书交给他，道，“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事实？” “事实就是，你和谢莉尔是完全不同的人，她是凶手，你是无辜的，而且你帮助警方抓住了凶手，替林丽讨回了公道。”安格尔道，“只要记住这一点，你就能跟她共存，而不是被她吞噬。” 谢里拿着书，点了点头，远处，奥斯对他招招手。 谢里往前走，走了几步，停下来，回头问安格尔，“没有她的话，我只是普通人而已。” 安格尔有些不解地歪头看他，“为什么这么说？” “不成为她，我就没法唱歌了……” “你俩的整个发声系统都是相同的，为什么她能唱你不能？”安格尔问，“同样的声音，可以用来咏唱死，也可以用来咏唱生，不是每个人都向往死神的，我就对它没兴趣。” 谢里笑了，点点头，拿着书对安格尔做了个“再见”的动作，转回身，朝门口的警车走去。 奥斯等人远远看去，发现谢里的神情，似乎已经从刚才的茫然换成了释然，也松了口气，果然还是只有安格尔那一贯“冷酷无情”又无法反驳的陈述事实，最有力量。 警车载着谢里和薛非离开，天色也越来越亮了。 安格尔转过脸，望着远处……晨光下，莫飞一身白衣，骑马飞驰在草场上。 安格尔静静凝视…… 二楼上，莫秦合上手里的文件，转脸看靠在窗边发呆的菲尔，“你还不回去？” 菲尔回过神，对他说，“莫飞，真是个幸福的人。” “啊？”莫秦不解。 菲尔笑了笑，收回视线转身往外走，对莫秦摆了摆手，“你这种无聊的男人，是不会懂的。” …… ------------ 第68章 狼齿01冰湖 八月，s市迎来了高温天。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这天一大早，莫飞跑出门买了菜回画廊，就看到画廊门口站着几个学生，手里拿着画板。 安格尔虽然尽量低调，但是随着他参与侦破的案件越来越多，他也变得越来越有名。想来学习做侦探的人是不多，可是附近大学美术学院的学生却是来了好多学生。 最近暑假了，那些学生想来画廊打工，或者说就是跟安格尔学画画什么的。 起先莫飞觉得安格尔肯定会拒绝，谁知安格尔还挺高兴，让他们拿着自己的画来让他看看有没有天分。结果看完之后安格尔建议他们换一份职业，如果以画画为生的话以后一定会饿死，几个学生哭着就跑了。 这事情渐渐传开，为了不再受打击，已经有一阵子没学生来了。 莫飞瞧了一眼，发现画廊门口站着三个学生，样子看起来十八九，两男一女，一个男生瘦瘦高高的，背着个书包拿着几本书，看着像是个好学生。另一个男生个子不高胖胖的，戴着副眼镜，拿着个平板电脑，穿这件运动服，看起来挺憨厚。而那个女生穿着短袖短裤，看起来很健康活泼，手里夹着块画板。 三人在门口张望，因为画廊还没有开门，挂着close的牌子。 其实这几天这块牌子一直都在，因为安格尔对温度的要求很高，画廊里的空调温度保持在他喜欢的恒温状态，如果有人经常进出温度会有波动，于是……安格尔会变得焦躁。 莫飞走到画廊门口。 三个学生回头，看到他都往旁边退开了一步。 莫飞掏出钥匙准备开门，边看三人，问，“你们有什么事？” 那女生推了推那个胖胖的男生，不过那男生貌似也不敢跟莫飞说话…… 莫飞也觉得奇怪，他碰到了好几个学生到画廊门口都不敢跟他说话，有时候还会吓得转身就跑。为此他还问过安格尔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自己的样子很可怕。安格尔的回答是，“对的！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喜欢你，所以无视其他人就好了，他们都讨厌你。” 当然了，安格尔说完之后就被艾玛用抱枕击中。 艾玛拉过莫飞说，“别听他胡说莫飞，是因为你太完美了他们才不敢跟你说话。” 莫飞见三个学生呆在门口不说话，就打开门进画廊。说实话，他的确不在乎是不是别人都怕他或者不喜欢他，安格尔喜欢他就行。 …… 正这时，外边开进来了一辆熟悉的小车，奥斯打开车门，拿着个文件夹走下来，看到莫飞，一招手，“呦神仙下凡传最新章节！” 莫飞点了点头，打开门的一瞬间，照例跑来画廊过暑假的双胞胎和莫奕飞扑了出来，七嘴八舌嚷嚷…… “莫飞我们去游乐园吧！” “让安格尔也去吧！” “想看安安坐云霄飞车！” “想去想去！” …… 莫飞握着门把愣着，事实证明喜欢自己和自己喜欢的除了安格尔还有不少人，以及……云霄飞车？ 莫飞脑内开始无限遐想安格尔坐云霄飞车的场景，脑洞一旦打开有些填不上。[txt全集下载wWw.80txt.coM] “请问……” 这时，那三个学生中的女生仗着胆子，问了一句。 莫飞看了看他们三人，道，“抱歉，画廊不收学生的。” “对啊对啊！”奥斯走了过来，一手搭着莫飞的肩膀，一手拿着文件袋指着三个学生，“好容易放暑假呆在家里吹空调多好，为什么要跑出来接受安格尔大魔王的精神折磨！” “奥斯又说安安坏话啦！” “我们去告诉安安！” 双胞胎跑回画廊，在楼下叫安格尔起床，顺便制造噪音。 莫飞见奥斯拿着文件夹，就问，“又有案子？这么热的天安格尔绝对不会出门的。” 奥斯一摊手，“那就让他在画廊帮我把案子破了这样大家都凉快！” 莫飞无奈摇头。 奥斯进门。 艾玛从厨房走出来，“奥斯，留下吃饭吧。” 奥斯当然答应。 就在莫飞要关门的时候，那几个学生突然跑上前挡住门。 “我们不是来学画画的。”那个高个儿男生说，“我们是来委托案件的。” 莫飞微微一愣。“委托案件？” “嗯！”女生点点头，“我们遇到了一起凶杀案，想找安格尔查案。” 莫飞还没说话，一旁奥斯问，“你们目睹了凶杀案不是应该报警的么？什么时候开始流行不报警而是跑来找侦探。” “奥斯……你自己都一大早跑过来竟然还说别人。” 众人抬起头，就见二楼卧室的门打开，安格尔慢悠悠走了出来，艾斯也跟着出来了，摇着尾巴跑下楼来坐到食盆边，仰着脸看众人――早饭时间到了。 奥斯搔了搔头，觉得的确没什么立场说那些学生，随后又回头对那几个学生说，“我是来咨询疑难案件的，发现凶案还是应该先报警！你们是发现凶案了还是看到凶手了？” “看到凶手了！”那个胖胖的男生回答。 奥斯叹气，“那就更应该报案啦仙鼎煅神全文阅读！” “我们去报警了，但是警察把我们赶走了。”那女生十分不满。 奥斯不解，“为什么把你们赶走？” 女生打开素描本，给奥斯看，“他就是我们看到的凶手！” 奥斯盯着素描本愣住了。 莫飞也看了一眼，忍不住皱眉，身后的艾玛捂嘴。 安格尔从楼梯上下来，三个学生的视线就跟随着他一直挪到沙发。 安格尔刚在沙发上坐下，就被三个小孩儿扑了个正着。 “安安早安！” “安安我们去游乐园玩么？” 安格尔无语地看着三只幼小的生物，觉得有必要跟莫秦要一笔保姆费，不明白为什么这几只小家伙放着古堡不住，一定要到他这里来过暑假。 “来。”艾玛对三个小朋友拍拍手，“吃早饭了。” 三个小孩儿跑去帮艾玛端早饭。 安格尔摇了摇头，虽然幼小生物善于制造噪音，不过能哄艾玛开心也是不错的。 “你们确定看到了凶杀案不是做梦？”奥斯终于从那幅凶手画像上回过神来。 那女生收起画像，“我们上周那这张去警局了，然后一个看起来很笨的警员跟你说了一样的话，之后就把我们赶了出来。” 奥斯嘴角抽了一下，心说谁都会把你们赶出来吧…… “画的什么？”双胞胎一人拿着一个三明治，好奇地跑出来，仰着脸问莫飞。 “呃……”莫飞刚想伸手将两个小朋友推去给艾玛，就听道安格尔开口，“给我看一下。” 那女生赶紧把素描本拿给了安格尔。 安格尔接过来看了一眼，脸上也没太多震惊的表情，不过眉梢微微地动了动，隐约可见一丝兴味，“狼人？” …… 三个刚刚被莫飞转移开注意力准备爬上凳子吃早饭的小孩儿“唰啦”一声回头。 同样跑来画廊蹭饭，刚刚起床正在刷牙的莫笑从洗手间冲了出来，“狼人？！” “狼人？！” 三个小孩儿的注意力再也回不到早饭上了，莫笑冲到沙发后边，看安格尔手里的素描本。 就见本子上画着一幅铅笔素描，在外行人看来，这素描画的挺好的，那狼人神形兼备，十分的恐怖。 安格尔仔细看了那幅画，画面上的场景是在一片冰原上面，因为可以看到倒影。而那个狼人看起来体型硕大肌肉发达，它的狼头接近于北美郊狼的品种，嘴长而鼻尖，身上覆盖着厚厚的黑毛，上身肌肉相当的发达，腰部很细，有腹肌。下半身是类似人腿和狼腿的结合，没有尾巴。那狼人手里提着一个血肉模糊的男人，正朝着一个方向走，此时的环境，应该是正在下着雪。 安格尔看了一会儿，问那个女生，“你画的么？” “嗯。”女生点点头。 “画的不错华夏海权。”安格尔表示赞赏。 女生睁大了眼睛，一脸受宠若惊，“真的么？” “嗯。”安格尔点头，“画画的天分有很多种，技法和笔触都是可以练习的，连风格都可以模仿，真正的不同之处在于画画的人本身的天分。你相当适合做一个插画家，一个成功的插画家最重要的就是让人感受到画里发生的故事，并不只是目睹某个事件的一瞬间，而是透过那个画面，感受到整个故事。” 安格尔说着，伸手抽了一张桌上的便签，写了一个邮箱号在上面，递给了那个女生。 女生拿着那张便签，有些不解。 “这是我认识的一个插画出版社的总编，你如果想从事插画方面的工作，就把作品寄给他。”安格尔将素描本还给了那个女生，对三人指了指对面的沙发，那意思――都坐下。 三个学生彼此对视了一眼，高兴地坐下了。 奥斯扶额，“安格尔，我的案子呢……” 安格尔看他，“有比狼人有趣么？” 奥斯叹气。 艾玛拍了拍他，递给他一个三明治。 “你们目睹了狼人杀人么？”安格尔问。 三个学生点头。 “安格尔。”莫笑跑进洗手间漱了个口，又快速冲出来，好奇问，“狼人真的存在么？” 安格尔接过艾玛给他的红茶，微微笑了笑，“只要没有确凿证据证明绝对不存在的东西，都有可能存在。” 三个学生都拍手，对安格尔投以崇拜目光。 安格尔喝了口红茶，接着道，“更何况，最近一次有人目击狼人的报道，就来自冰湖镇。” 三个学生倒抽了一口冷气。 奥斯不解，“怎么了？！” 那个胖男生激动，“我们就是在冰湖镇看到的！” 莫飞想了想，“冰湖镇是属于狼齿岛么？” 三个学生都点头，“因为形状像狼的牙齿所以得名。” “那里现在的平均气温应该很低。”安格尔笑眯眯伸手摸了摸莫飞的长发，“我们去那里避暑吧。” “安格尔，那里很远的。”莫飞道。 “嗯。”安格尔点了点头，对莫笑招了招手“所以立刻打电话给你的监护人，跟他借私人飞机或者让他去租一架私人飞机过来。” 众人张着嘴看安格尔。 安格尔站起来对莫飞勾勾手指，“我们去收拾衣服。” 奥斯无力，安格尔究竟是去查案还是去避暑的？ 另一旁，莫笑兴奋地打电话给莫秦，“老大，安格尔要去避暑你弄架飞机过来。” 三个小孩儿一听可以去避暑，欢呼着跑去收拾东西了。 莫飞靠在二楼的楼梯扶手同情地看着莫笑手里的手机，透过电话，仿佛能看到莫秦脑门上抽搐的青筋…… ------------ 第69章 狼齿02狼影 s市区飞机场的停机坪上，一架私人飞机准备起飞。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莫飞和安格尔走上舷梯进入机舱，就看到莫秦和沈隽都在那里，莫秦在看资料，沈隽正在用笔记本写着什么。 安格尔看了莫飞一眼。 莫飞接收到了安格尔略不满的眼神，很明显是在问――为什么莫秦也去？巨型电灯泡！ 莫飞伸手捏了捏他肩膀，让他消消气。 “老大你也去？！”跟着莫飞和安格尔上来的莫笑惊讶。 莫秦继续看资料，沈隽抬起头道，“狼齿岛有几个在建的项目，之前邀请我们投资，这次正好去考察一下看有没有前景。” 莫笑身后，三个小孩儿欢呼着上来，还有打着哈欠的奥斯。 最后是那三个学生。 这三个学生，女生叫刘琴，瘦高男生叫乔振，胖乎乎的男生叫王浩，三人都是s大学的学生，女生艺术系的，两个男生都是理工科。 上了飞机，三个学生还惊讶，这年头侦探待遇这么好啊？不愧是安格尔。 安格尔找了一张舒服的椅子坐下，飞机很快就起飞了。 莫秦终于是看完了文件，抬起头。 此时莫飞正翻开箱子拿防寒的外套，莫秦看着他走神，随后抬起头，就看到安格尔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自己明朝谋生手册最新章节。 莫秦有点尴尬，低头继续看文件，看了一会儿微微一挑眉，就见安格尔还在打量自己。 莫秦索性放下文件，看安格尔，“你又有什么意见要发表？” 莫飞也抬头，有些不解。 安格尔架起腿，伸手拿起红茶杯子，道，“你看起来很焦虑。” 沈隽看莫秦，果然不是自己的错觉，莫秦今天有些不在状态。 一旁奥斯举手，“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晕机。” 管家罗伊来给他送上晕机药。 安格尔看奥斯，“你跟来干嘛？” 奥斯对他晃着自己手里的文件，意思是他这里还有案子安格尔没帮忙破掉。 “再说了，你们去抓狼人，我好歹提供一下武力支援。”奥斯乐呵呵。 沈隽惊讶地抬起头看众人，“你们去抓什么？” 那三个学生一起回答，“狼人！” 双胞胎扒着莫笑正问，“哥哥真的有狼人么？” “月圆之夜会变身么？” “有狼人是不是就有吸血鬼？” “狼人是吃人的么？” 沈隽转过脸看了看莫秦。 莫秦没说话，继续翻文件。 莫飞起先没觉得，不过被安格尔提醒之后，他也觉得莫秦似乎与往日不同。 以莫秦的性格，如果告诉他是因为跑去狼齿岛抓狼人才跟他借飞机，还耽误了他几天的时间，他一定会狠狠地说两句数落他们的话！起码在听他们提起狼人的时候，莫秦应该送来一个“你是白痴”的目光，但是此时的莫秦显得异常淡定，或者说……淡定的外表下，他的确是在焦虑着什么。 莫秦拿起茶杯，刚喝了一口，就听安格尔突然说，“你见过狼人？” “咳咳……”莫秦被茶水呛到了，边拍着胸口边抬头看了安格尔一眼。小说txt下载Http://wWw.80txt.com/ “少爷上高中的时候，每年夏天都会来狼齿湖避暑。” 这时，罗伊拿着毛巾走了过来，替莫秦擦掉衣服上的茶水。 安格尔微微一挑眉，看似已经了然。 莫秦叹了口气，果然在安格尔面前没人有秘密。 沈隽合上了笔记本，颇有兴趣地问，“究竟是怎么回事？真的有狼人这种东西存在？” 三个学生都点头。 奥斯让他们详细说一下事情的经过。 …… 事情大约发生在三个月前，刘琴他们三人来狼齿岛旅行。 他们是坐船来的，在船上认识了一个旅行中的自由摄影师，叫高云。 高云喜欢拍摄各种超自然现象，他跟刘琴等人同桌吃饭聊了一会儿，又给他们看了自己拍摄的照片，彼此成了朋友势利眼最新章节。高云游历广泛，拍摄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照片，什么凶宅鬼影、死林神树……各种各样的怪异照片。 而高云告诉三个学生，他来狼齿岛的目的是去冰湖镇，他说，冰湖镇有狼人！ 刘琴他们听说有狼人，就说要跟着高云一起走，于是，高云和他们三人一起住在了冰湖镇附近的一家小旅馆里面。 第一天，他们去滑雪、第二天去看鸟，第三天，高云还是没找到狼人的踪影。 就在第三天的晚上，突然开始下大雪。 凌晨两点左右，正在睡梦中的刘琴电话响了，她拿起来发现打电话给她的是高云，但是电话响了两声就断了，再打回去却一直没人接听。 刘琴跑去敲醒了王浩和乔振，三人去敲高云的房门，可敲了半天都没人答应，打电话房间里也没响声。 王浩问是不是出去了，于是三人跑到了旅馆楼下。 此时，外边大雪纷飞，乔振透过窗户往外看，突然伸手指着远方冰封的湖面，“那边好像有人！” 众人扒着窗户看，果然，远处的暴风雪中，似乎是有一个人影在移动。 三人打开门，冒着风雪冲出去，到了冰封的湖边，就看到了刘琴素描本上画的那一幕――一个狼人，拖着一个男人，离开冰湖，走向远处的密林。 而那个被拖着的男人，正是高云。 刘琴等想冒险跑上冰封的湖面去追赶，但是还没踏上冰面，就被旅馆里追出来的几个工作人员拽了回去，说他们这种行为等同于自杀。 回到旅馆，刘琴他们都让旅馆工作人员报警，说高云被狼人抓走了。 旅馆的工作人员笑话他们，说狼人只是传说。 刘琴他们争辩，高云的确被拖走了，他们亲眼看到。 可最令三人惊讶的是，旅馆的工作人员竟然没有一个记得高云是谁，调查入住记录，也没有高云这个人。 后来大堂经理磨不过三个学生，拿着门卡上楼打开了高云的房间。 房间里空空如也，一件行李都没有，也没有人住过的迹象。 大堂经理跟他们说，这间房这几天根本就没人入住。 就这样，除了刘琴他们三个，没有人记得高云这个人，他仿佛从来没有来到冰湖镇。 第二天一大早雪停了，三人跑到冰湖上面寻找线索。可一夜的风雪将所有可能留下的线索都掩埋了。 三人不死心，一直追到林子里，结果也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更是没碰到狼人，三人跑到了冰湖镇的警局报警。 冰湖镇很小，警局派了人到旅馆了解了一下情况，又到冰湖转了一圈，得出的结论是三个学生报假警，并且警告他们别再那么干了。 三个学生回到s市后越想越觉得奇怪，他们根据仅有的一点关于高云的线索寻找他，可是这个人就像是被人抹去了一样，根本没有人报他失踪，没人在寻找他，当然，也一直没有发现他的尸体。 最后，三人决定来找安格尔。 众人静静听三个学生说完，谁都没说话。 三个小孩儿也没刚才嚣张了，吓得钻进莫笑怀里，双胞胎彼此捂耳朵拒绝再听巫师王座最新章节。 安格尔端着茶杯，听完后，也没发表评论。 奥斯则是问他们三个，“你们仨真的不是做梦？” 三人都瞪奥斯，怎么可能做一样的梦？！ “本来我们有证据的！”刘琴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安格尔看她，“本来？” “我们和高云有一张在冰湖前边的自拍像的！”刘琴道，“在我手机里，但是我回来的时候手机被偷走了！” “这么巧？”奥斯问。 刘琴瞪他，“你就是不相信了！是吧！” 奥斯则是连连摆手，“不是，我是说，不会那么巧吧，该不会是被人偷走了。” 刘琴他们对视了一眼，被偷走了？！ 安格尔放下茶杯，看莫秦，问，“那你呢？” 莫秦终于是回过神来，“嗯？” “你是什么时候看到的狼人？”安格尔微笑问他。 其余众人都惊讶地看着莫秦。 沈隽问，“你也见过？” 莫秦微微皱眉，问刘琴，“你们见到那狼人什么样子？” “这样的。”刘琴将素描本交给了莫秦。 莫秦接过来打开，盯着看。 这时，管家罗伊走到莫秦身后看了一眼素描本，伸手轻轻拍了拍莫秦的肩膀，“太好了呢，少爷。” 莫秦抬头看他。 “太好了？”莫笑不明白，看见那么可怕的东西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罗伊道，“以前少爷说起过一次这件事，没有人相信他，所以他就不再说了。事实证明，并不是少爷看错。” 众人都唰啦一声转脸看莫秦。 莫笑也道，“难怪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三个学生则是激动点头，这种说了没人信说又说不清的感觉他们感同身受！ 莫秦看了良久，终于将目光从素描本上移开，抬头看安格尔，问，“你觉得呢？” 安格尔轻轻一扬眉。 “你觉得……是真的有狼人行凶，还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莫秦问。 “行凶？”安格尔摸了摸下巴，对莫秦的发问漠不关心，对他话里的细节却是十分在意。只见安格尔嘴角带出了一抹笑意，问，“怎么你也看到狼人杀了人么？” 莫秦微微一愣，闭嘴不说话。 莫飞看安格尔。 安格尔则是看了一眼管家。 管家接收到众人好奇的目光，轻轻咳嗽了一声，说，“失踪的，是少爷的初恋深藏不露，妾的纨绔昏君最新章节。” “呵……”四周围瞬间一片抽气声传来。 莫笑霍地站了起来，“我有问题！” 众人都看着他。 莫笑认真问罗伊，“那初恋，男的还是女的……哎呀。” 莫笑还没问完，被莫秦抬手一个杯子砸中脑门。 莫笑揉着脑门锲而不舍，“男的女的？” 罗伊一摊手，刚想开口，莫秦看了他一眼，“多事。” 罗伊对众人做了个无奈的手势，走了。 莫笑扒着座椅背招手，“别走啊！男的还是女的……” “我们好像到了。” 这时，靠窗的莫飞看着飞机舷窗的外面，对众人说。 安格尔歪头望了一眼……已经可以看到狼齿岛的外形。 亲眼俯视一下这个岛屿，才知道为什么取了这么个名字，的确是像极了一个狼头，张着嘴，獠牙伸出，十分可怖。 飞机开始下降，众人系上安全带……莫飞不时抬眼，看对面的莫秦。 在他回大宅一直到现在，都没见莫秦爱上过谁，连莫笑这个和莫秦相处了十几年的至亲，都搞不清楚莫秦的性向，足见他有多久没有谈恋爱了。 莫秦这个莫家的现任家长是个工作狂，冷酷无情，不苟言笑……他是天生这样的性格么？没人十六岁的时候就天生这种性格吧？！还是说，他这样的性格形成是有原因的，那个原因，会不会就在这座四季冰封的小岛上呢？ 莫秦每天都很忙，在这种时候还要抽几天来狼齿岛陪他们做“抓狼人”这种荒谬的事情，足见这座岛上曾经发生和即将发生的事情，对莫秦来说，都是至关重要。 不止莫飞，其余众人也在想――莫秦的初恋！大概这世上最没好奇心的人也会好奇，这位冷面神的初恋，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莫飞正想心思，就感觉有人摸了摸他的头。 转过脸，安格尔靠着椅背，正在看他。 莫飞张了张嘴，他很想让安格尔帮忙查清楚，莫秦当年究竟经历了什么，如果那个狼人，真的害死了他的初恋的话，就应该抓住它！ 安格尔微微地笑了笑，似乎领会莫飞的意思，他转过脸，看了一眼莫秦。 莫秦此时也在望这边，两相对视……莫秦终于是问，“你能找到他么？” 安格尔一脸茫然，问，“找到谁？狼人，还是初恋情人？” 莫秦一愣，看着安格尔，“呃……” 安格尔的语调带着几分调侃，“哦……原来你只是长相凶恶而已，到时意外的纯情。” “噗……”莫笑一口茶水喷出来。 其余众人都忍笑看着被安格尔调侃的莫秦。 莫秦忍着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奥斯摇了摇头，竟然真的抓狼人来了，是不是该请求个支援什么的…… ------------ 第70章 狼齿03小镇旅店 飞机在狼齿岛的一个小型机场降落。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安格尔等下了飞机，立刻感觉到了一阵扑面而来的寒意。 明明刚才还身处炎热的高温环境之中，这种反差让众人一时有些适应不过来。莫飞和莫笑正拼命给安格尔和几个小朋友加衣服，以免因为冷热突变而导致感冒。 从机场出来，众人坐车来到了狼齿岛的中心地带，一个有六千人口的小镇――冰湖镇。 狼齿岛三面环山，都是常年被冰雪覆盖的雪山密林，一面靠海……要到这个小镇，除了坐船就只能坐飞机。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旅游的旺季，只是前阵子渡轮出了一个小型事故，因此所有渡轮都停运检修，暂时没什么游客过来。 小小的冰湖镇正中间有一个冰湖，这条淡水湖常年被冰封，而且是透底冻，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巨大冰场，是游客们滑冰的场所。 小镇保持着一种与世隔绝的古朴气质，镇上房屋的建筑风格、居民的穿着以及交通工具等，都与现代都市差距甚大。 莫笑那三个没见过世面的弟弟妹妹看到一辆马车拉着木材飞奔而过，欢呼着要去追。 安格尔边走，边打量着这个小镇。 这小镇虽然位于狼齿岛，有狼人出没的传闻也时长被各种报章杂志提起……然而小镇上的居民似乎对狼人一说并不感冒。起码这里没有哪个旅馆用“狼人”来做噱头宣传招揽生意，整个小镇，显得异常寂静。 艾斯也跟来了，好像是有些晕机，下了飞机之后就无精打采的，尾巴也耷拉着，走在莫飞身边。 莫飞时不时蹲下来摸摸它的头，艾斯懒洋洋摇摇尾巴。 比起一般的哈士奇，艾斯的体型的确是更加大，主要还是莫飞养的好，再加上尾巴耷拉着，路过的行人都投来好奇的打量目光。 刘琴他们带路去旅馆。 那个胖胖的男生王浩跟安格尔说，“那些看你们的其实都是游客。” 安格尔看他，问，“这也分得出来么？” 王浩点头，“有点儿好奇心和活力的都是游客，这小镇上的居民一个两个都死气沉沉的，而且还挺神秘，对游客有种防备心很重的感觉。” 安格尔微微地挑了挑眉，也没发表什么看法，继续往前走头。 这时，罗伊指着远处山上的一座古堡说，“那边是莫家的别墅。” 安格尔仰起脸看了一眼，脸上立时闪过了一丝愉悦的、带着嘲讽的笑容。 莫飞知道他要对这座古堡失败的外观评价一番了，这古堡也的确是难看。 奥斯在安格尔吐槽之前开口，“这谁建的这么丑啊？” 莫秦叹气势利眼最新章节。 罗伊笑着道，“这古堡大概有两百年左右的历史，以前一个贵族建造的，还没有竣工就发生了战乱，所以外墙是没有的，但内部已经完成！当年老爷买下来之后说，保持原样会更有意思。（WWW.qiushu.CC 好看的小说” “我们住古堡么？”莫飞问。 安格尔点了点头，“不过在这之前，去看一下那座高云失踪的旅馆。” 于是众人兵分两路，莫秦莫笑带着小朋友先回古堡，安格尔、莫飞、奥斯和三个学生，去冰湖附近的旅馆。 …… 等安格尔他们来到旅馆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 安格尔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三点多。 刘琴说，“冰湖镇昼短夜长，通常傍晚五点左右就已经彻底黑天了。而且小镇晚上常有暴风雪，附近又多密林，所以旅馆里都有告示，要求旅客傍晚四点以前一定要回到旅馆，不要在外逗留。” 刘琴他们带安格尔等前往的那座旅馆，是冰湖附近唯一的一座，规模不大，木结构，此时正值营业时间，一个穿着厚厚羽绒服的年轻人，正拿着一根竹竿，捅着遮阳棚上的积雪。 “老板。” 刘琴叫了他一声。 那年轻人回过头，看到他们就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怎么又来了……都说了狼人只是传说。” 刘琴眯眼，刚想跟他吵两句，莫飞打断了他们，道，“我们是来写生的，想要个房间，他们只是带我们来而已。” “哦……”那年轻人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对他们招了招手，进屋给他们登记。 旅馆里，还有其他一些人。 在柜台前边坐着一个正在看报纸的老太太，另一端的一个小型咖啡馆内，有几个游客在喝咖啡聊天。 “妈，两个房间。”边说，那年轻人边问刘琴他们，“你们呢？住不住？” “我们不住。”乔振摇头。 莫飞道，“我们只需要一个房间。” 年轻人皱眉。 那老太太慢悠悠地说，“冰湖镇的旅馆是没有双人间的，只有单人间，就算是夫妻一起来，也要分房住。” 莫飞看了看那三个学生――这算什么规矩？ 三个学生一摊手――所以说旅游一点都不好啊，因为住宿很贵来的人很少。 莫飞付定金订房间，边回头看，就见安格尔正仰着脸，看着门廊边几根立柱。这立柱上方有一个狼头的木雕装饰……这是众人来到冰湖镇之后，第一次看到跟狼有关的装饰。 …… 莫飞说要三楼对着冰湖的，视野最好的房间。 那给他登记的年轻人手微微地停顿了一下，不过还是写下了两个门牌号，其中一间就是刘琴他们说的，高云失踪前，住的房间。 收了订金，年轻人拿了身后钥匙墙上挂着的两串钥匙，带着众人上楼。 旅馆很破旧，木质的楼梯一踩上去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巫师王座最新章节。 众人上楼之后，年轻人给他们打开门，交代了一下旅馆的规矩。规矩很简单，不能在房间里跳跃唱歌大声喧哗等，因为老房子隔音和防震方面都不是太好了，经不起折腾！另外就是提醒住客不能晚归，不然旅馆不负责安全。 说完之后，年轻人就走了。 奥斯皱眉，“这看着不太像是要做生意的样子啊，是对所有人都很冷淡还是因为你们之前有纠纷？” “他们对所有人都是一张臭脸的。”王浩嘟囔了一句，“不止这个旅馆，其他几个也是，我感觉他们一点都不好客。” “这小镇的主要收入并不是旅游业吧？”安格尔边观察着房间，边问。 “嗯。”乔振点头，“他们这里海岸产海鲜的，每年三文鱼大螃蟹都卖好多钱。再就是山上的雪松，产木材的，另外山上还有不少种类的珍贵药材。” 奥斯打了声口哨，“还是块宝地啊。” “小镇居民大多很富裕，游客多了影响他们宁静生活，所以不怎么好客吧。”刘琴摇摇头，走到窗边，指着对面的冰湖，跟安格尔说，“那边就是高云失踪的冰湖。” 安格尔朝窗外看了一眼，问，“高云特地选择的这个房间么？” “对啊！”乔振点头，“他为了能更方便观察冰湖，还要能看到林子的角度，所以换了两次房间，那个小老板还嫌他烦……所以说怎么可能不记得他这个人！” 莫飞皱眉，“所以说这个小旅馆是有问题的？” 三个学生都点头，要不是旅馆刻意隐瞒，警察也不会完全不相信他们了！ “高云以前来过冰湖镇么？”安格尔伸手，轻轻摸了一下窗棱，看起来像是在检查卫生。 三个学生彼此对视了一眼，显然也拿不太准。 安格尔又到了他们订的另一间房，在差不多同样的位置，伸手擦了擦窗棱，随后低头看手指。 莫飞就站在他身边，看到安格尔的手指头上，有一层灰尘。 “这旅馆卫生状况堪忧啊！”奥斯不满。 “是因为隔壁那间最近打扫过，这间则没有。”安格尔伸出手指晃了晃，更正道，“确切地说，是每一间都有打扫，但是隔壁那间打扫得特别干净。” 奥斯皱眉，“清理犯罪现场？” “的确是相当的可疑。”莫飞开始仔细检查房间，的确，正如安格尔所说，高云住过的那间房间异常的干净，简直是一尘不染，而另一间房间则是普通干净，随便打扫一下。以这家旅馆的“不好客”程度来说，显然不太干净那间应该是常态，太干净这间，反而是非常态。 “可惜没有证据证明这里有问题……”刘琴嘟囔。 “证据还是有的。”安格尔淡淡道，“如果只是要证明高云曾经存在过的话。” 众人“唰啦”一声转脸看安格尔。 安格尔走到了窗户边的小沙发上，坐下，架起腿，伸手指了指上方的一盏老式日光灯。 众人都仰起脸看那盏日光灯，没明白什么意思。 莫飞拉过来一张小桌子，踩着桌面上去，伸手在日光灯的灯罩后缓缓摸索……当莫飞摸道灯罩中间的位置时突然停住了深藏不露，妾的纨绔昏君最新章节。他伸手从兜里摸出钥匙，在灯罩后边撬了两下之后，撕下来了一样东西，然后从桌上跳了下来。 莫飞将手里的东西拿给安格尔看，就见是一个用胶布粘在灯罩后边的扁平小塑料盒。将盒子打开……里边有一枚小小的手机记忆卡。 三个学生张大了嘴。 莫飞拿出手机来，播放那枚记忆卡…… 众人都凑过去看。 就见那是一段不久前拍摄的视频，高云出现在了镜头里，他站在冰湖旁边，指着远处的树林，说，“我昨晚上在房间里看到对面树林有一个人影走过，具体没看清楚，但是那人感觉比一般人要高，而且双眼呈现绿色。” 说着，高云将摄像机的镜头调转，对准了他们此时所在的小旅馆的房间。 “今晚我准备来实地调查一下。”高云又将镜头对准了自己，“狼人是不是真的存在呢？” 很显然，他是在拍他用来制作纪录片的视频。 在他说这段话的时候，身后冰湖上有几个人在滑雪，其中就有刘琴和乔振他们。王浩一点都不会滑冰，所以摔了个四脚朝天，乔振和刘琴在一旁笑得开心。 刘琴激动，“就是我们滑冰的那天！” 王浩也点头，乔振问，“这算是铁证了吧！” 奥斯看着视频，让莫飞再放一遍。 莫飞将视频再放了一遍，奥斯看到镜头对准旅馆的时候，让莫飞停一下。 莫飞将视频暂停。 奥斯伸手，放大了画面，指着一楼的一扇窗户，道，“你们看。” 众人顺着奥斯手指的方向看，就见画面中，旅馆一楼的窗户是开着的，那个老太太就站在窗户边，双眼盯着这边的方向，从视线上来看，她是在看高云。而在她身后，那个年轻的旅馆老板也在。 虽然这个画面经过放大已经不是很清晰了，但还是可以看到，这两人看着这边的目光，不是多么的和善……也搞不清楚是先入为主的错觉，还是别的什么，众人总有一种感觉――这两人看起来不怀好意！ 莫飞皱起眉头，“这母子俩为什么这样看高云？” “丫没准开黑店的！”奥斯撇嘴，“那高云也是，他拍这段就好像知道自己要失踪似的。” 奥斯的话说完，安格尔突然抬头看他，“奥斯，据说低温可以激发人的智商。” “哈？”奥斯歪头看安格尔。 安格尔微微一笑，“看来是有道理的。” 奥斯回头瞧莫飞，那意思――你家安格尔这是夸我呢？ 莫飞一耸肩――你就当他是呗。 刘琴他们三个都围过去问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安格尔，“安格尔！你有头绪了么？” 安格尔微微地笑了笑，“我们今晚还是暂时不要回古堡，留在这里吧。” “留在这里？”奥斯问，“留下干嘛？” “守着窗户啊。”安格尔低低笑了一声，“今晚狼人会出现的。” ------------ 第71章 狼齿04雪夜 正如那三个学生所说的，冰湖镇的夜晚来得很早。在线阅读天火大道Http://wWw.qiushu.cc/ 五点左右，天基本上全黑了，夜晚的冰湖湖面上刮起了风，风声并不像野兽的呜咽，反而像是某种巨型的机械齿轮在转动，冻成冰的树枝在狂风中彼此摩擦，房间里的暖炉传出莫名的金属味道……伴随着片片雪花掉落，透过冻满了霜花的窗户望向外边漆黑的雪夜，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之感。 安格尔坐在一张摇椅上，肘关节靠着椅子的把手，双手交握，下巴轻轻靠在两根食指的第二节指关节上。椅子缓慢地摇动着，老旧的房间地板松动，随着摇椅的节奏，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房间里只点了一盏暖色的壁灯，沙发上，奥斯靠着艾斯在打瞌睡。 三个学生精力旺盛，在窗户边架起写生的三脚架，固定住一个摄像机，边时不时地向外张望。 莫飞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条羊绒的毯子，盖在安格尔的膝盖上。 安格尔似乎是在发呆，双眼望着窗外，但视角却是往上的……按照他目光所望的方向，应该是山顶的莫家别墅。 莫飞拿过来一个抱枕摆在了地上，坐在安格尔身旁，跟他一起望窗外。 随着这有规律的“嘎吱嘎吱”声，时间一点点地流失。 从五点天黑开始，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地过去……时钟指向凌晨一点左右的时候，房间里已经可以听到奥斯轻轻的鼾声。 三个学生东倒西歪靠着沙发和床正和衣而睡。 莫飞拿着毯子一个一个给他们盖过去，抬起头……就见安格尔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摇椅上，他几乎连目光都没有移动过半寸。 莫飞熟悉安格尔的这种举动，安格尔不是在发呆、也不是在休息……他是在动脑筋，他那无与伦比的聪明大脑此时和外表的平和不同，应该正在高速地运转。 莫飞走到窗边，望向窗外的黑夜……他尽量不阻挡安格尔的视线，尽管安格尔应该并不是在看着什么。 莫飞看着窗户上安格尔的影子，也陷入了沉思…… 安格尔总体来说是个生活相当有规律的人，不过他喜欢甜食又不爱运动，平时也是安逸懒散，因此算不上克己。但这样一个“懒”人，却有着一颗勤奋的大脑。安格尔经常会在他卧室的那张椅子上一坐就是一整晚，用一整晚的时间来思考某个案件，等他结束那种呆滞的状态的时候，表示他已经知道了所有谜题的答案福妻有毒最新章节。 莫飞看着安格尔倒影的双眼，被远处的一点灯光所吸引了…… 此时四周围一片漆黑，但远处的山上，莫家别墅的三楼一个房间亮着灯。 莫飞抬起头，虽然知道就算仔细看也是徒劳，但他还是很认真地想看一下那间房间的窗前是不是站着个什么人。 莫飞正走神，就听到安格尔的声音传来，道，“那不是莫秦，是沈隽在办公。” 莫飞回过神，回头看安格尔。 安格尔指了指桌上的手机，对莫飞道，“给沈隽打电话，让他把莫秦叫起来。” 莫飞不是很明白，不过还是按照安格尔的话做了。 果然，沈隽没睡呢，电话响了一下他就接了起来。 听莫飞说安格尔让他把莫秦叫醒之后，沈隽问，“半夜弄醒老板总得有个理由吧？更何况我老板脾气还不是太好。(www.QiuShu.cc 求书小说网)” 莫飞回头看安格尔。 安格尔微微地笑了笑，道，“让他起来看狼人。” 莫飞还没说话，电话那头的沈隽已经听到了安格尔的话，他起身走到莫秦房门口敲了敲门。 门里没有人回应，但沈隽总觉得莫秦应该还没睡，就开口，“莫秦，安格尔让你起来看狼人。” 沈隽的话说完，就听到里边传来了脚步声。 门打开，莫秦穿着睡衣，一脸费解地站在门口，“什么？” 沈隽索性将电话交给他。 莫秦接过电话，边快步走到窗户边，问，“安格尔……” “你小时候就是在那个窗户口看到的狼人吧？”安格尔没等莫秦开口，就先问。 莫秦站在窗边，望着远处冰湖旁边的小旅馆。 此时，旅馆四周一片漆黑，唯独一个房间里有幽暗的暖光传来。 安格尔轻轻地打了声口哨。 艾斯立刻抬起头，靠着艾斯睡觉的奥斯也醒了，揉着眼睛问，“怎么回事？” 奥斯坐起来的时候，他抱在怀里入睡的资料夹掉到了地上，那三个学生也醒过来了。 安格尔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现在是凌晨一点二十分，就对几个学生说，“把摄像机打开。” 王浩爬起来打开摄像机……几乎是同时，头顶的云雾飘走了……月亮透露了出来，洒下月光……反光的湖面瞬间变得明亮起来……此时，外边的风雪已经停了。 众人几乎是屏住呼吸死死盯着窗户外边……但是窗外的夜晚，还是十分的平静，湖面反射着月光，配着湖边晶莹剔透的霜冻植被，有一种冷冽的美感。 就在众人因为一直不眨眼，眼睑传来酸痛之感的时候，突然…… “啊！”刘琴叫了一声，众人也都睁大了眼睛……就见湖面上，突然一个黑色的身影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跑过。 那黑影看着像是四足动物，但身体轮廓又像是个人，或者确切地说，是“四肢”着地在奔跑的人类？ 众人借着月光清晰地看到了那个神秘的“生物”……他的体格比正常人类要大出不少，上身和腿部都有黑色的绒毛，身材魁梧，可以看清肌肉的线条，以及……一张狼脸逆袭末世任我行最新章节。它跑过的时候，两只绿油油的眼睛在空气中留下了两个绿色的荧亮光斑…… 它只出现了不到两分钟时间，快速跑过湖面之后，就窜入了树林之中。 “狼人”跑过之后的湖面，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平静景象。 而站在窗边看到这一幕的人们，则是处于一种极度震惊之后的失语状态……当然了，傻眼的人里，并不包括安格尔。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到刘琴喊了起来，“就是它！” “录下来了没？”乔振推王浩。 王浩赶紧去检查摄像机，边回放，“录下来了！” 三个学生激动地站在摄像机前边击掌。 奥斯张大的嘴一直就没合上，莫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斯也没反应，看来还没来得及刷新三观，脑袋有点卡壳。 三个学生将视频复制道电脑上备份，边兴奋地问安格尔，“你怎么知道它这个时候会出来？！太神了！” 安格尔微微地笑了笑，见电话还通着，就问那头的莫秦，“你当年看到的也是它么？” 良久，电话那边传来了莫秦的声音，“就是他。” 安格尔点点头，将电话挂断之后，轻轻掀开了盖在腿上的羊绒毯子，站了起来。 奥斯这会儿大概三观刷新完毕了，惊骇脸抓着莫飞的肩膀直晃，“狼……狼人啊！狼人！” 三个学生都无奈地看他――这反射弧也太长了。 奥斯晃完了莫飞，就转过头去问安格尔，“安格尔！真的有狼人？！” 安格尔微微一挑眉。 奥斯满眼的震惊，“你不要告诉我真的有狼人这种东西存在？” 安格尔走到了窗边，望着冰湖镜子一样的湖面看着，也不说话，脸上却是露出了笑容来。 奥斯和莫飞对视了一眼――安格尔笑了……那样笑了！ 三个学生也看到了安格尔的笑容，都不解地看莫飞和奥斯。 安格尔打了个哈欠，走到床边坐下，对艾斯招招手。 艾斯跳上了床，在安格尔身边趴好。 安格尔靠着他柔软的被毛，睡下了。 三个学生面面相觑，刚想问，奥斯对他们“嘘”。 三个学生歪头。 莫飞给安格尔盖好毯子，对三个学生说，“今天先睡下吧，案子明天再破，安格尔需要休息了。” 三个学生眨了眨眼，还是乖乖点头，拿了毯子被褥在地板上睡了。 只是，此时除了安格尔之外没人睡得着，一闭上眼睛就是刚才一闪而过的“狼人”的景象。 三个学生盯着自己的手机一遍又一遍地回放刚才狼人跑过的那短短“两分钟”的视频农家女的幸福生活。 奥斯抱着抱枕在沙发上躺着，盯着天花板发呆。 莫飞关上了灯，却是没有睡下，而是走到了门边。 奥斯注意到了莫飞的举动，坐起来，看莫飞。 莫飞伸手轻轻对他一晃，示意――都别出声。 那三个学生也都抬头望着门口的方向。 这时，门外传来了“嘎吱嘎吱”的声音……似乎是什么人从走廊里走过，这么晚……是旅馆的工作人员么？ 脚步声很轻很轻……在走到他们房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 众人都清楚地看到门缝下方透进来的狭长光线中间，出现了一个阴影。 那个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之后，离开了…… 随着脚步声渐渐走远，莫飞轻轻一转门把手，打开门往外看了一眼，随后立刻又把门关上，动作极轻极快。 奥斯对莫飞挑挑眉，那意思――谁啊？ 莫飞低声道，“老板娘。” 众人都纳闷――是那个老太太么？大半夜的不睡觉上走廊上走一圈干嘛？ …… 次日清晨，冰湖上传来了欢笑声，莫笑带着三个小朋友滑冰来了。 奥斯打着哈欠揉着脖子，在沙发上睡了一晚他觉得自己好像落枕了。 三个学生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看昨晚录下来的视频，等天亮了再看一次，才有实感，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而那一头，安格尔正坐在床上打电话，“……嗯，船坏了，你们自己想办法过来吧。” 奥斯纳闷――安格尔是找了什么人来么 莫飞正在叠毯子。 安格尔挂断电话之后，带着众人离开了旅馆，却并没有退房。 来到冰湖旁边，就看到冰面上“刷刷转圈圈”的三个小朋友，以及跟在后边担惊受怕的莫笑。 艾斯也跑上了冰面，刘琴租来了冰鞋，去跟小孩儿们一起玩。 莫飞正站在湖边看远处的小树林，就听到安格尔说，“莫飞，你会滑冰么？” 莫飞回头看安格尔，点了点头。 安格尔笑了，指了指后方租冰鞋的地方。 莫飞不确定地问安格尔，“安格尔……你也要去？” 安格尔点点头。 奥斯对莫飞道，“我也要！” …… 莫飞租来了鞋子，奥斯穿上鞋后上了冰面就摔了个四脚朝天，三个小孩儿笑着过来把他拉起来，教他滑冰。 莫飞帮着安格尔绑好了冰鞋，拉着他到了冰面上。 果然……安格尔的手脚协调能力差到极点，好在莫飞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摔跤的末世之灯焚造吉。 莫飞拉着安格尔的双手，在冰面上缓缓滑行。 但安格尔对滑冰兴趣并不大，他全程都低着头，似乎是在看脚下的冰面。 等莫飞带着安格尔滑到了湖面中心地带的时候，安格尔突然让他停下。 莫飞不解地看安格尔。 安格尔蹲下坐在了冰面上。 莫飞正疑惑，就见接下来，安格尔平躺在了冰面上。 三个小孩儿也注意到了安格尔奇怪的举动，丢下手忙脚乱打滑的奥斯，跑来围观安格尔。 莫飞退后了几步，安格尔就这样平躺在冰面正中间，双眼看着上方广阔的灰蓝色天空。 双胞胎和莫奕也学着安格尔的样子躺下，看着天空。 片刻之后，就听安格尔问三个小朋友，“听到了什么？” 奥斯等正仰着脸看天，听到安格尔的话之后，有些疑惑地低下头――听？安格尔不是在看天么？ 而那三个小朋友听到安格尔的话之后，异口同声地回答，“风！” 莫飞望过来，风？ 三个小朋友戴着厚厚手套的双手在冰面上滑来滑去，说，“有风的声音哦！” 莫飞和奥斯对视了一眼，看四周……此时冰湖附近十分的安静，并没有风声！ 再看安格尔，就见他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来。 莫飞则是猛地回过头，就见在不远处旅馆大厅的窗边，那对母子正站在那里，双眼望着他们的方向……这景象，和高云录像里无意中录下来的那一幕相似――眼神是如此的，不怀好意。 莫飞突然开始环顾四周，他听到了声音…… 众人都仰起头，头顶传来了螺旋桨转动的轰鸣声，冰面上开始有白色的冰渣被风吹起。 一架直升飞机出现在了众人的头顶上方。 奥斯看到了直升飞机腹部几个显眼的字母，有些费解――这不是警用飞机么？ 飞机缓缓下降。 就见机舱门口站着个人，申毅一身黑色风衣戴着墨镜，一头银发，抬起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对众人轻轻一挥。 刘琴和三个小朋友瞬间捧脸――好帅！ 奥斯扶额，瞧这派头，自带背景音乐的男人…… 直升飞机停下之后，申毅下来，身后下来穿着黑色羽绒服和长筒靴的孙琦，另一边的机舱门也打开……几个荷枪实弹的黑衣特警队员从飞机上下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 奥斯蹲下，戳戳正坐起来的安格尔，“大王，你找来的？” 安格尔点了点头，伸手，莫飞将他拉起来。 奥斯看着那一排特警队，“好多枪啊，这是要干嘛？” 安格尔拍了拍大衣上的冰渣，回答，“抓狼人啊。” ------------ 第72章 狼齿05狼皮 申毅和孙琦被安格尔“召唤”到了狼齿岛的冰湖镇，带着荷枪实弹的特警，场面甚是拉风。(www.MianHuaTang.cc 棉花糖小说) 不过除了安格尔之外，没人明白这是要干什么，而安格尔的回答也十分离谱――来抓狼人！ 就算昨晚真的拍到了影像，但谁也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狼人，大家都保持着一样的想法――反正安格尔在，到最后，他一定会解开谜题。 就好像现在的情况，大家跟着安格尔一起离开了冰湖，往山上走……目的地，是莫秦家的古堡。 “去古堡干嘛？”奥斯小声问莫飞。 莫飞也小声说，“你不觉得另一件事情更值得奇怪么？” 奥斯不解看莫飞，“什么事情？” “这里到莫家古堡起码要走一个小时。”莫飞道，“安格尔竟然是走着去而没要求坐车！” 莫飞的话说完，奥斯倒抽了口凉气――世&界&末&日要来了么？！安格尔竟然肯步行一小时，而且还是上坡路！ …… 安格尔的反常还不止于此，他让孙琦拿着手机，给三个学生挨个儿拍照留念。 经过某一处不起眼的建筑时，安格尔会突然停下脚步，让一个学生过去，比一个v字手，而且还严格规定手部的高度，有时候让他们举过头顶，有时候让他们放在肩侧。 就这么观光游览一般地走了一路，毕竟还带着荷枪实弹的特警队员，安格尔将几乎整个冰湖镇的人都吸引了出来。 怪就怪安格尔的名声在警局实在是太好了，因此包括申毅和孙琦在内的警员们非但没有不满，反而是充满了期待。 直到安格尔出现在了莫家的别墅门口，这种拍照观光才算结束。 …… 第一次踏进这座古堡，众人有着强烈的第一眼印象――未完工！ 整座古堡保持着施工到一半，突然停止的状态，一直保留至今。 罗伊从大门内出来迎接，见到安格尔带来的特警，非常的不解，只好问莫飞“少爷，这是……” 莫飞目前只关心安格尔走了那么久累不累，也顾不上好奇别的了。 安格尔微微地笑了笑，对罗伊说，“麻烦带我们去地下室。” 罗伊纳闷，“哪个地下室？” “这里很多地下室么？”奥斯问。 罗伊下意识地回头……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的确，以这座古堡的规模，应该有不少地下室吧。 孙琦忍不住皱眉，“我就说么，再有钱我也住公寓绝对不要住别墅，古堡就更别提了龙骸战神最新章节！那么大宅子还那么多房间，平时得空着多少间，吓人！” 同行不少人都点头，表示跟她的观点一致。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cc 进入莫秦他们所住的那一幢城堡的大厅里，欧式的回转楼梯上，莫秦戴着眼镜，手里拿着个文件夹正走下来，抬眼看到安格尔他们，以及那么多荷枪实弹的警方人员，他也是有些意外。 “这是干嘛？”沈隽跟在莫秦身后，看到这场面很是好奇，“狼人抓到了么？” 安格尔点点头，随后对莫秦勾了勾手指。 沈隽和罗伊都望天，安格尔招呼莫秦的姿势和叫艾斯没区别。 莫秦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鬼，但还是走了过去。 安格尔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莫飞就注意到莫秦的面部表情似乎有些尴尬，摸了摸下巴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莫秦对罗伊道，“带他们去第七号楼的地下室。” 罗伊点头，带着众人穿过大厅，走出了后门。 这座古堡规模宏大，老式的建筑虽然彼此相连但是又彼此独立，一栋一栋的灰墙建筑上雕刻与油漆都只进行了一半。 安格尔站在庄园中间的空地上，看着呈井字形布局的楼群，赞叹道，“外部结构其丑无比，内部却有极高的艺术造诣！” “这里简直跟迷宫一样啊！”奥斯环顾四面，井字形建筑难分东南西北，要不是每一座建筑的大门前都竖着一块标了号码的牌子，转个圈就得晕了。 “安格尔。” 这时，莫飞突然轻轻戳了一下安格尔的肩膀。 安格尔看他。 莫飞低声道，“这个风格，我好像在你收藏的画册里看到过。” 安格尔笑了，轻轻点了点头，“极端高明的隐藏方法，是吧？” 莫飞点头。 一旁，一直竖着耳朵听这边动静的奥斯赶忙问，“藏什么？” 安格尔拍了拍他脑门，指着前边竖着“7”号牌子的建筑，道，“带着人去地下室。” “去地下室干嘛？”奥斯歪头。 罗伊拿着一个大大的钥匙圈，选出七号楼大门的钥匙，边说，“这里虽然是古建筑但是到处都有监控摄像头，应该不会有什么不良分子进来吧？” 安格尔也不回答，只是让罗伊去将门打开。 罗伊将七号楼的大门打开。 虽然常年无人居住，但是每隔一段时间会有佣人来打扫，因此并没有积灰，这对莫飞来说很重要，开门之前他还怕灰尘太多，会引发安格尔的气管不适。 这个房间俨然已经成了一个破旧家具的堆放场，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在墙角，被许多家具挡住了。 申毅指挥特警将家具搬开……从楼梯上积累的灰尘来看，已经很久没有人下去过了。 罗伊指了指楼梯，道，“这里下去就是地下室穿越1862最新章节。” 特警们将狙击步&枪上的照明设备打开，分批往下走。 莫秦不解地问莫飞，“这是干嘛？下边藏着什么重犯么？” 跟过来看热闹的莫笑也问，“是不是什么在逃的犯人躲进城堡里啦？昨天奕奕还说听到声音，双胞胎说古堡闹鬼！” 罗伊和沈隽都看安格尔，“可是监控并没有问题，警报也没响过！” 安格尔微微笑了笑，示意众人稍安勿躁，拉着莫飞的手往下走。 莫飞一手拿着个电筒，注意保护身后的安格尔，前边荷枪实弹的警&察让他有些紧张。 …… 可进入地下室之后，这里只有一个三十平米左右的硕大空间，一样家具都没有。 众人仔细地查看了这个空旷的封闭地下室之后，集体望向安格尔――来找什么？ 安格尔问罗伊，“古堡里有没有一直用不上的，多余的钥匙？” 罗伊一愣，立刻点头，“有！有一把一直不知道是哪扇门上的！” 说着，罗伊从那一大串钥匙里找出了一枚，对着安格尔晃了晃。 安格尔指着墙面，对那些特警队员说，“敲墙，看哪里有空心！” 特警队员立刻四散开，一面墙三个人，开始一点一点敲过去。 很快，一个警员发现了一面墙的木墙板后边是空的，就举手示意。 申毅也走过去敲了敲，点头，“的确是中空的。” “这里有个凹痕，可以掰开！”孙琦还是比较细心的，指着木板墙缝隙说。 申毅轻轻一拨，就把那块木板给拨开了。 莫笑好奇问罗伊和莫秦，“以前注意到过有这个地方么？” 罗伊摇头。 莫秦则是盯着那个木板后的空洞看着……里面有一个钥匙孔。 申毅将那枚钥匙插&进钥匙孔，发现刚好匹配，随后一拧…… “咔哒”一声。 随着这一声响传来，那个钥匙孔所在的墙面整体微微往外打开了一些……这一面墙竟然是一扇门。 申毅正想将门打开，就听安格尔提醒，“小心。” 申毅一愣。 安格尔道，“后面就是狼人哦！” 随着安格尔的话，几个特警队员站成一排举枪对着那扇门，做好准备。 申毅微微侧开身，抓着那把钥匙，猛地往外一拽…… “哗啦”一声，大门被打开。 一阵风带着朽木的霉烂味道从里边传出来……漆黑门洞里边，两只绿油油的眼睛。 “哇！”莫笑惊得叫了起来。 不止他，连那几个举枪的特警队员也是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来容华似瑾。 然而…… 当众人看清楚了门后究竟是什么的时候，都愣住了。 这扇十分隐蔽的暗门后，并没有什么地道或者暗室，只有一个大概一米深两米高的方形空间，说白了，就像是打开了一扇衣柜的门而已。 而这个黑漆漆的柜子里，站着两个狼人。 确切滴说，是挂着两张狼皮。 狼头十分的逼真，皮毛可以看出是真的黑狼处理而成。另外，最特殊的是狼眼的位置……两枚半透明的眼球里不知道涂着什么涂料，反射光线，产生荧光的效果，闪着幽幽的绿色荧光。 安格尔对奥斯指了指，道，“穿上试试。” 奥斯听后一个劲摇头――死也不穿这玩意儿啊！ 莫飞似乎是想试试，不过安格尔抓&住他，“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没准有虱子，乖，别碰！” 奥斯一脸委屈看安格尔，那意思――你倒是知道心疼莫飞！ 最后，莫笑跑来将那套“狼”皮给套上了。 他一穿上之后，那三个学生就喊了起来，安格尔和莫飞也都眯起了眼，奥斯一个劲点头，就是昨晚他们看到的那个“狼人！” “难怪这么多年过去了……样子还是一点都没变！”莫秦自言自语。 “是有人假扮狼人么？”申毅问。 “谁这么无聊？”莫飞不解，同时更添疑惑，“为什么这些狼皮会在莫家的老宅里？” 申毅等下意识地去看莫秦和罗伊。 罗伊一个劲摇头，“该不会假扮狼人的人是这宅子里的员工？不太可能吧……” 就在众人讨论的时候，安格尔突然打断了一下，“我觉得你们关注的重点稍稍偏了一些，看看这个柜子，想到什么了？” 众人都盯着柜子看了起来，良久，一起回头傻呵呵瞧安格尔――看什么？ 安格尔望天，让莫笑把脱下来的狼皮挂回去。 莫笑挂回去了，安格尔再问众人，“现在呢？发现什么了没？” 众人盯着柜子里依然是一脸的茫然。 好在莫飞说了一句，“这柜子里有三个挂钩，可是只挂了两件狼皮？” 莫飞话说完，众人也都回魂了。 奥斯一蹦，“所以说还有一件？！” “难道说穿出去了？！”孙琦喊了起来，“那个狼人现在在外边？” “在哪儿？”莫秦忍不住问安格尔。 安格尔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道，“给你们做一道脑筋急转弯。” 众人都眼巴巴看着安格尔――你又来？！ 安格尔指了指那两身狼皮所在的柜子，问，“有什么方法可以不进入古堡，不被监控拍到、不使用钥匙，甚至不下楼梯，就可以打开这扇柜门，拿走其中的一身狼皮？” ------------ 第73章 狼齿06秘密 狼齿06秘密 安格尔的脑筋急转弯在众人听来有些像恐怖故事。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 就在众人考虑着隐身人、机关、黑客、干扰监控等等可能性的时候……莫飞走过去，将那两件狼皮拿下来，丢给了奥斯，抬腿，对着那扇门板就是一脚。 “哗啦”一声，狼皮之后的那块门板，就跟前面的构造一样，也是一扇木门，被莫飞踹开了一婚到底，高冷男神又来了最新章节。 众人盯着木板后边黑漆漆的空间看了大概三秒钟之后，同时做了个“原来如此”的表情――原来前后构造一样的！这边能打开，另一边也能打开。莫飞这一脚也很好地解答了安格尔刚才的“脑筋急转弯”问题！怎么在不惊动古堡众人的情况下进来？答案是，从另一条没有监控的通道进来！ “门”被莫飞踹开之后，出现的是漆黑的楼梯间。 特警拿着手电朝下边照了一下，是深不见底的环形楼梯。 “这楼梯通到哪里？”莫秦有些茫然。 罗伊想了想房间的结构，皱眉，“这个地下室是在靠着山崖的方向了，再墙那边的话……就是山崖了。 “所以说，这节楼梯是通向山下的，是么？”奥斯问。 罗伊点了点头，“古堡的地下可不就是山下么……” 安格尔突然提问，“这里谁有幽闭恐惧症么？” 众人相互望了望，都摇头，表示――没有！ “有的话，不要勉强哦，因为要走很长很长……很长的黑路。”安格尔微笑提醒。 众人的关注重点都在安格尔的那三个“很长”上面，是有多长？ …… 之后，特警队开道，众人排着队走下了漆黑的楼梯。 莫飞拉着安格尔的手，这一路提心吊胆，就怕安格尔踩空台阶。 果然，安格尔转了三个圈之后连着踩空了两脚，惊得莫飞索性走到他前面，弯腰，“安格尔，我背你下去。” 安格尔搔了搔腮帮子。 一旁，奥斯睁大了眼睛――安格尔赛过城墙厚的脸皮，竟然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当然，安格尔的“腼腆”只维持了不到一秒钟，就乖乖趴在了莫飞背上，搂着他脖子。 莫飞边背着他往下走，边问他，“今天走了好多路。” 安格尔歪头靠着他肩膀，道，“那我睡一会儿，你们慢慢走。” 众人“刷拉”一声转脸看安格尔――是要走多久？ 之后的时间，众人都不说话了……不知道是因为走这一段实在是太沉闷了，还是怕打扰安格尔休息，封闭的空间里只有脚步声和气息的声音…… 就这样一圈又一圈地走，旋转楼梯，往下，往下……一直往下…… 在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后，莫笑忍不住了。 “啊啊啊！我要疯了！”莫笑直揉头发，“有完没完这是要走去哪里？再走下地狱了！” 孙琦开口，声音都带着一股幽怨，“知足吧你，我还穿着高跟鞋呢！” 就在这一群原本没有幽闭恐惧症的正常人差不多被&逼出恐惧症的时候，走在最前边的特警队员伸手示意――到底了！ 从台阶上下来，双脚踩到平地的感觉太美好了，憋了半个多小时的众人终于是长出了一口气。小说txt下载Http://wWw.80txt.com/ 只是……黑暗的空间还没有走完，眼前又出现了长长的一条地道，相比起上边楼梯的狭窄，这里的空间就非常的宽敞，地道朝前方延伸，形成一个很大的地下室，还有一些石台、蓄水的水池等他从末世来。 “这是个战时的防空洞啊。”奥斯惊觉。 罗伊点头，“这座小岛的确曾经经历过战火，有防空洞也不奇怪。” 莫秦伸手敲了敲防空洞的墙面，又回头看了看楼梯，“是一个年代修建的，估计是古堡的主人早来避难用的吧？” “也是有闲又有钱啊，挖个坑意思意思不就得了，竟然挖透整座山，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莫笑直晃头。 莫秦瞄了后边的莫飞一眼。 这会儿，安格尔真的已经趴在莫飞背上睡着了，莫飞安安静静地打量着防空洞，保持着身体的平稳。 莫秦皱眉，“你要背到什么时候，不是到平地了么……” 莫秦说话的调门稍微高了点，莫飞、莫笑、罗伊、孙琦再加上沈隽集体对他，“嘘！” 莫秦嘴角直抽，不满地看众人――莫飞惯着他也就算了，你们跟着起什么哄？ 奥斯默默闪到莫飞身旁，小声说，“那什么……我们朝哪儿走啊？继续朝前么？” 莫飞想了想，看了看安格尔。 申毅道，“叫醒他问问吧？” “他马上就会醒了。”莫飞开口。 众人一愣，这时，就见安格尔动了动，随后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睛。 奥斯睁大了眼看莫飞――这你是什么感知方法？ “这里比上面要冷一些。”莫飞低声道，“安格尔对温度的变化很敏感的。” 说话间，安格尔已经醒了，看了看四周围，问，“下楼了？” 众人都点头。 安格尔伸手一指前方的防空洞，“接着走，一直走。” 众人继续往前，罗伊边走，边问莫秦，“少爷，外套给我可以么？” 莫秦不解，以为外套脏了，脱下来给罗伊。 罗伊拿过外套，跑上去，给安格尔披在了肩上。 莫飞对罗伊点了点头。 安格尔正感觉有点冷，就趴在莫飞肩头，对罗伊笑了笑。 罗伊一愣。 一直跟着众人的三个学生小声交流。 “原来会这样笑的啊！” “好可爱！” 孙琦一脸的激动，“简直天使！” 奥斯无法理解地看着母爱泛滥的女生们――确定用天使来形容安格尔没问题？他不是小恶魔么？ …… 就这样，众人在阴暗的地下防空洞里行走了起来……或许是最近丧尸题材的末世影视剧太多的缘故，灯光照在黑洞&洞的空间，反射&出灰白的光圈，总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好像一会儿就会从纵横交错的下水道洞&穴里挤出几只僵尸或者异形来魔尊重生传最新章节。 只是这一路除了越走越冷之外，并没有其他发现，就这么一直走…… 终于，奥斯沉不住气问了一声，“走了多久了？” 几个特警队员回答，“快一个小时了。” 众人都微微地皱了皱眉――一个小时？为什么听起来，感觉有些耳熟？ 莫飞突然说，“我们从冰湖走到别墅，也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奥斯张大了嘴，“难不成我们要走回去冰湖？会不会被水淹？” 问完这句奥斯觉得自己可能冻脑残了，冰湖是常年着底冻的，当然不会有水，只是……来这儿干什么？ 这时，就见安格尔抬起了头，说，“差不多到了。” 众人像是接到指令的机器人一样停下了脚步，一起看安格尔。 奥斯问，“到哪儿了？” “嘘……”安格尔从莫飞背上下来，小声道，“从现在开始往前走的这段距离，要保持镇定以及安静，无论听到什么，淡定，知道么？” 众人都点头。 特警队员走在前面，举着枪，其余众人跟在后边，动作尽量放轻……就这样一点点往前，很快，前方出现了一个拐弯。拐过弯，又出现了另一条长长的通道。 这通道与之前他们走过的僻静幽暗的防空洞不同，这条通道尽头有一个框型的光环，光从那里透进来，照亮通道的四壁。这是一条光滑的石质通道，在光线的照射下形成了反光，给人一种走在冰面上的错觉。另外，前方有风吹来，寒冷的风，以及随着风而来的，一些声音。 众人都皱着眉头，边往前走，边听着那诡异的声音。 “有人在念经还是什么……”莫笑疑惑。 在众人看来，莫笑的形容其实非常贴切，但是又似乎不太准确……这种声音的确像是很多人齐声在吟诵着什么，但是一句都听不懂。 安格尔背着手哦，披着外套，慢悠悠地跟在众人身后走着，边走，嘴里边随着那越来越响的调子，念着什么。 莫飞注意听着他嘴里发出的一个个音节，是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渐渐地，安格尔念的那一段怪异语言，跟前方传来的那些声音完全重合了……那是一模一样的吟诵，每一个音节都准确地契合，但是却没人知道安格尔究竟在念些什么。 众人之中，莫秦的神情却是更加不同，所有人包括莫飞在内都是疑惑地看着安格尔，而莫秦看着安格尔的眼神里，除了疑惑之外，还有震惊。 莫秦觉得自己深藏在记忆深处的某一点似乎是被触及了，他确曾经听到过这样一段吟诵， 此时，众人差不多已经走到那个方形“灯框”的前方了。 在走道尽头的，根本不是什么灯框，而是两扇紧闭的铁门，灯框是因为铁门四周的缝隙透光而造成的。 此时，门内传来整齐划一的吟诵声。 莫笑一脸嫌弃，“这是某种新的集体rap之类的东西么？” “安格尔……这是什么？”莫飞问永无安宁。 “一种脱胎于古希腊语的自创语言。”安格尔道，“自创语言并不难，难的是记忆，自己胡编的东西如果没有逻辑的话会很容易忘记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人类语言发展至今都有一定的语系和规律是一个道理，想要自创一种语言，最方便就是脱胎于另一种语言，这就是所谓的记忆嫁接。” 众人都看着安格尔。 奥斯打断，“现在好像不是谈理论的时候，更何况你说的还一如既往的难懂。” 安格尔一耸肩。 “接下去怎么样？”几个特警队员拿着枪，回头问申毅。 申毅皱着眉头看着铁门，“虽然听不懂里边说什么但这种情况我倒是碰到过类似的，不是好兆头。” 孙琦不解问，“什么兆头？” 几个特警似乎是明白申毅说的情况，在门前站成了一排，有一个推了推门，发现并没有锁住，就对后边做了个手势。 奥斯让非警务人员躲到后边。 紧接着就是“嘭”一声，两个特警撞开了大门，门里射来明亮的光线。 申毅带着特警冲了进去，大喊，“所有举起双手……” 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 等莫飞等人看清楚了铁门后的世界之后，则都愣住了…… 眼前的房间非常的明亮，甚至有些奇幻。 头顶是拱形的穹顶，透明的冰层雕凿而成，阳光透过冰层洒下来的光，照亮雪白的地面，有一种说不出的圣洁之感。 众人都意识到――这里是冰湖的下边！冰湖底部竟然是与防空洞相连的，而且被人工雕凿出了一个房间！ 在房间里，有一百多人，他们都穿着白色的斗篷，围着正中间一个冰台。 冰台之上，是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确切说，是穿着黑斗篷的，狼人！ 穿着白斗篷的人维持着跪拜的姿势围绕在冰台四周围，那只身披黑色斗篷的“狼人”像神明一样站在正中间，接受者某种朝拜。 “这是他&妈什么情况？！”奥斯忍不住爆粗。 其余众人也望向最后走进来的安格尔。 安格尔似乎并不对眼前的情景表示惊讶，他只是四外看了看，最后目光落在了正中间的“狼人”身上，点点头，“排外、神秘、集体作案以及图腾，特征鲜明。通常要控制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岛，这是最常见的方法。” 众人都皱眉。 安格尔道，“从一开始，所有现象拼凑出来的谜题，就都指向一个简单的答案。” 众人都叹了口气，对啊！能做到这样控制全岛的人一起作案，连某个人存在过的痕迹都能彻底抹杀的方法的确不多，唯一的解释就是眼前的情况――邪&教。 莫秦看了看安格尔，问，“你一早就猜到了？” 安格尔“呵呵”两声，“什么狼人血月暴风雪，失踪的旅人消失的爱人，集体失忆偶然目击，拍电影么？好像生怕外人不知道这里有个神秘组织一样，全岛都是中二病。” ------------ 第74章 【特别篇 】恶犬01节外生枝 安格尔再一次用不可思议的速度和方式，破获了一桩奇案。80电子书wWw.80txt.com 而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这是一件不需要动脑子就可以破解的案&件，特征明显线索充分，只是找那个邪&教的总部所在花了点时间，然而从冰面上可以清楚地听到不同的气流声，因此可以推断冰层以下是中空的，就是这么简单。 另外，安格尔那个“步行”并且“拍照”的决定，其实是在收集证据和线索。 安格尔说，这个岛屿上的居民虽然从来不谈论狼人之类的事情，但是都有着一种明显的隐性崇拜，狼的图腾可以说是随处可见。 果然，奥斯将安格尔一路拍摄的照片铺在桌上，照片中的那三个学生其实是起到了指认证据的作用――他们双手比v的那个地方，就是“狼神”图腾的所在，虽然隐晦，但是特征明显，且有一定的规律性！通过图腾的不同，可以区分“信徒”在教里的地位，他们几乎监督控制着整座岛屿。这座与世隔绝的小岛，原本富饶的居民将大多数的金钱都献给了他们的“狼神”，而狼神又通过使用金钱和暴力来管控岛上的居民，整个完整的体&系由几位“干部”辅佐教&主，也就是“狼神”进行，操作方法和普通邪&教那是大同小异。 申毅带着奥斯他们，动用了大批的警力，彻底清查这座岛屿，抓了所有的相关教徒，犯人多到需要开一艘船来押运。 在警方调查的这段时间，已经完成任务的安格尔和莫飞带着一群小朋友，在岛上惬意地度起了假。 可放松心情享受假期的人里，并不包括莫秦。 莫家这位现任莫家当家处在一种忧愁的情绪之中……这一切，源于安格尔的一个发现。 在冰层下，除了那座教徒集&会的地宫之外，还有一条通道，通往密林。 狼齿岛的密林深处，无人进入的山林腹地里，有一片墓群。 警方清点了一下，坟墓的数量在百个以上，这一排排触目惊心的坟墓下，埋葬的并不是自然死亡的岛民，而是所有因为背叛教&主而被制裁的人，以及威胁教派存亡的外来旅客。 其中警方发现了一座最新的坟，挖开一看，里边埋着的，正是那三个学生寻找的，失踪记者的尸体妖怪管理员全文阅读。 墓碑上都没有名字，但是每一块墓碑下边都有一个盒子，放着死者具有代表性的随身物品。 记者的坟前，就放着他的照相机。 安格尔领着莫秦来到了一座坟前，打开坟前放着的小盒子，里边有一串十分简单的，蓝色海玻璃挂坠的项链。 莫秦盯着那串项链发呆。 “这个邪&教的创始者，大概就是你那间古堡的建造者。”安格尔道，“也许在战前他建造那个地方，目的并不是为了害人，但后来因为古堡特殊的地形，渐渐就发展成了这样。” 莫秦也不知道听见没，伸手拿起那串吊坠，看着墓碑，“死因呢？” “重要么？”安格尔反问。 莫秦看了看他。 “天底下所有的邪&教都有个规律，他们会盯上有钱有势的人。”安格尔道，“你有钱有势，在这里的时候是个天真幼稚的高中生，但却没有被害也没被拐……这就是那个人的死因。” 莫秦抚摸着墓碑低头叹息。 安格尔也没多说什么，留下莫秦一个人悼&念。 莫笑一直追问安格尔，到头来，莫秦的初恋情人究竟是男是女啊？但安格尔直接无视了他，没再提起这件事。 警方处于忙碌状态，媒体处于亢奋状态，这么具有“传奇”色彩的案&件，引来了媒体的争相报道。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结果就是，狼齿岛冰湖镇这个曾经的“邪恶”之地，被开发成了新的旅游项目，脱离了“邪&教”控制的居民们，打开门热情地迎接旅客，生意迎来了另一个高峰，小岛经济这几年应该都不用愁了。 对此，安格尔表示――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荒唐！悲剧到最后如果演变成了喜剧，那就是更大的悲剧，这也是黑色幽默的精髓所在。 结束了岛上的休假，安格尔和莫飞在大批游人涌来之前，离开了狼齿岛，回到画廊。 …… 只离开了一周，画廊门口的信箱已经被塞爆了，信箱边放着一个巨大的红白蓝编织袋。 安格尔下车后盯着那个编织袋看了三秒钟，问莫飞，“里边是一具尸体么？” 莫飞无奈地打开编织袋给安格尔看，道，“都是你的崇拜者和想采访你的媒体发来的信件，大概是邮递员帮忙放进袋子的。” 安格尔摸下巴，“是以前一向如此还是这几天突然这样了？” 莫飞道，“我和艾玛每天都要用一个多小时来筛选信件，留下有用的才会给你看。” 这时，巷子口开进来了几辆电视台的车。 车停下，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眼看到安格尔在门口，激动地对车里人喊，“他在！赶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就见采访车里下来了好几个扛着摄影师和音响收录器材的工作人员，一个漂亮的女主播……莫飞好像在新闻节目里见过她，她跳下车，拿着话筒过来采访安格尔。 莫飞本来想把他们撵走，但是安格尔拦住了他，问那个女主播，“这是电视直播么？” 女主播点头，表示他们是午间新闻的记者，希望采访安格尔关于狼齿岛的案&件从岛主到国王最新章节。 摄像师和工作人员貌似这几天每天都来，终于逮着了活的安格尔，表示他们抢到了独家，连忙开机进行新闻连线。 安格尔盯着黑洞&洞的摄像机镜头看了一眼，开口，“所有看新闻的人请注意一下。” 说着，他伸手一指地上的信件，“这些东西严重影响我家人的生活质量，浪费我家孩子的宝贵时间，以后都不要寄过来，寄来的所有信件和包裹一律扔进垃&圾站。” 莫飞在后边搔了搔头，安格尔开始通过电视屏幕批量得罪人了。 “还有。”安格尔指了指那个电视采访团队，“有什么问题就去问警方，我只是协助警方破案。” “可是我们想采访你……”女主播应该遇到过不少不合作的采访对象，刚想深明大义一下，不了安格尔却说，“你的鼻子和颧骨垫的太离谱了，已经不符合人类头骨的正常比例，不明白你为何要破坏原本十分和谐的面容，到底是在追求美还是在追求丑？以及你胸&部的填充物和对腰部的束缚，会影像你的脊柱并且挤压内脏，为了你的健康建议赶紧取出。” “噗……” 在那女主播脸色苍白的同时，身后一个扛摄像机的工作人员没忍住，笑了出来。 “呃……”那个西装男表情尴尬，刚想发表意见。 安格尔又瞄了他一眼，“你是已婚人士，应该有至少两个孩子，但是你跟这位女主播今早明显是在一起起床的，你俩应该不是夫妻关系吧？” 那西装男和女主播倒抽了一口冷气，身后工作人员们也同时倒抽一口冷气，不同的是，前方两人满眼惊骇，后边众人则是满眼的八卦。 “我知道你们都干了什么，谁要是来骚扰我的生活我就说出你们的秘密！”安格尔一摆手，“不要逼我说出你们挪用公款的事情。” 那西装男赶紧让摄影团队切掉画面，现场一阵混乱，安格尔已经回了画廊。 莫飞礼貌地请那七窍生烟的电视台制作人和著名女主播离开，这两人脸色蜡黄，那几个工作人员却是忍笑忍的辛苦。 据说当天正午直播的新闻收视率创了新高，莫笑和奥斯分别在咖啡馆和警&察局目睹了这一幕，喷了一桌子的咖啡。 那一段采访视频被剪成片段放到了社交网路，点击量奇高。 网络上还出现了“我知道你们都干了什么”的话题热潮。 安格尔的任性成功了一半，就是从那之后再没有媒体提出要采访他的要求了，但也有一半没成功，就是第二天，寄往画廊的信件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 知名度的发酵给安格尔带来的“烦恼”还不止于此。 某天，安格尔外出，隔着马路突然有人对他喊，“安格尔我爱你！” 瞟了一眼发现不认识，就回了一句，“我不爱你！” 除了引来尖叫声一片，就是另一端网络视频。 不过凡事有好的一面都有坏的一面，同样有坏的一面也就有好的一面。 安格尔那天收到孙琦给他发来的一条网页链接，发现了好多以他和莫飞为主角的，非常“有爱”的文章，就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随时随队追更新还逼&迫莫飞睡前读给他听。 当然了，热闹的只是画廊外的世界，安格尔作为没事不出门的典型，还是待在自己的世界里，有画画和有莫飞就足够了上司大人，非诚勿扰！。 奥斯最近忙着狼齿岛案&件的收尾工作，因此也没来画廊蹭饭。 现代社会的好处就是，生活中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切日新月异。所以某件很轰动的事情，很快就会被另一件轰动的事情盖过，某个很出名的人物，只要他不持续曝光，很快也会被忘记。 就这么着，几个月后，事件就平息了。 奥斯有几次试图来跟安格尔讨论一下这件案子，但是安格尔完全不感兴趣，甚至连那位传奇的“狼神教”教&主的名字都没打听。不知道是什么理由，那位狼神教教&主曾经还要求见一见安格尔，但安格尔都拒绝了，并且以他一贯的尖酸刻薄，对这位教&主进行了最无情的嘲讽。 转眼，事情过去了小半年。 就在人们已经忘记那座遥远寒冷的狼齿岛，连狼齿岛上忙着招揽游客，生意做得热火朝天的居民们都不记得这里曾经充满邪恶的时候……奥斯拿着一个文件包，来到了画廊。 天气转冷，奥斯推开画廊门的时候，安格尔正捧着一块电脑绘画板，窝在沙发里，戳戳点点画着什么。 跟奥斯一起来的还有孙琦，看到安格尔手中那块先进的绘画板，表示惊奇，“安格尔！新武器？” 安格尔笑眯眯，“莫飞买给我的。” “你竟然会用这种高科技的东西……”奥斯觉得意外，“你不是应该像唾弃电脑一样唾弃这种东西么？” 安格尔一挑眉，“值得唾弃的并不是电脑本身而是电脑所形成的现代文化和人类改变了的生活方式。任何一种文化都是值得唾弃的，唾弃中才能成长！但是这个东西的确好用。” “大神你画的什么？”孙琦好奇地凑过去看，“哗！电脑cg么？” “这种随手涂鸦小创作非常的有趣。”安格尔将电脑放下，接过莫飞递给他的红茶，边扫了奥斯和孙琦一眼，“你俩现在的脸色可称之为愁云惨淡强颜欢笑。” 莫飞也点头，给奥斯和孙琦一人泡了一杯热茶，坐在了安格尔身边，轻轻抚摸跟着他跳上沙发，趴在他身边的艾斯。 “唉……”奥斯叹了口气，开口，“上次狼齿岛那件案子……” “还没结案么？”安格尔表示惊讶。 奥斯望了望天。 孙琦道，“不是，这个组织除了狼齿岛内部的人，还有外部的人。” “这个倒是正常。”莫飞点点头，“应该是一些长期跟他们合作的商人，以及一些本来就来自狼齿岛，在外经营发展的干部吧？这应该不难查啊。” “是不难查。”奥斯也点头，“可问题是节外生枝有时候世事真是难料！” 安格尔和莫飞都不解，“什么意思？” “我们盯上了六个狼神教在外的干部。”孙琦道。 安格尔皱眉，“你们真的确定要使用这个脑残名字么？” “这个不是重点啊。”奥斯无奈道，“这六个干部涉及政商各个领域，我们本来盯紧了已经，准备收网。” “可是？”安格尔和莫飞都猜到后边应该是出了变数。 “可是那六人都死了狗腿是无辜的！”孙琦皱皱眉头，“被谋杀！” “杀人灭口么？”莫飞问。 “呃……”奥斯似乎有不同见解，打开那个文件包，取出一些照片，道，“你们没晕血之类的吧，艾斯是不是还小，别让它看到吓着！” 莫飞伸手接过文件包，抽&出了两张照片就皱眉放回了桌上。 “相当血腥的照片。”安格尔拿起来看了一眼。 “这六个人都是被&虐杀，手段残忍简直丧心病狂。”孙琦无奈，“法&医验&尸的时候据说吐晕了好几个实习生。” “几位法&医的一致意见都是――不像是灭口。”奥斯道，“我们也觉得，没人会这样灭口吧？” “现在可能性有两种，一种是惩戒，另一种则是寻仇。”奥斯问安格尔意见，“你觉得呢？” 安格尔本来正翻看照片，但突然像是找到了什么规律，抽&出了其中几张并排放到了桌上。 莫飞注意到，都是死者颈部伤口的照片。 “你们有找到目击者么？”安格尔问。 “目击者没有，但是有一个死者的秘书在隔壁房间听到了声音，说是……” “狗吠的声音，是么？”安格尔突然问。 奥斯和孙琦一愣，随后惊讶地看着安格尔，“你怎么知道？！” 问完觉得多此一问，他为什么知道？因为他是安格尔啊！ 安格尔将照片放下，“他们都听到了低沉的，恶犬的嘶吼声。” “对！”奥斯点头，“安格尔，你有什么线索？” 安格尔道，“莫飞，书架最上层，第三个文件夹，帮我拿过来。” 莫飞立刻跑去抽&出安格尔要的文件夹。 书架的最上层，是安格尔静心整理的几个文件夹，常年没有使用，莫飞曾经翻看过，大多是些剪报，每个文件夹的第一页，都有安格尔手写的几个字。 将文件夹交给安格尔。 安格尔递给了奥斯。 奥斯翻开……就发现第一页是一张白纸，纸的正中间，有安格尔手写的两个字――恶犬。 奥斯和孙琦都不解地看安格尔，“安格尔……什么意思？” 安格尔微微一笑，“恭喜。” 奥斯张大了嘴，觉得心里发憷，“恭喜什么？你不要吓人！” 安格尔微微眯起眼睛，“你们要抓的凶手，是这个年代可以排上前十位的，穷凶极恶又绝顶狡猾的连环杀人狂，如果能抓&住他，你们的警员生涯将成为传奇。” 奥斯和孙琦满脸震惊，“这么厉害……” “以及你说错了一点，会这么残忍行凶的，除了惩戒和寻仇之外，还有一种理由。”安格尔纠正奥斯刚才的话。 “什么理由？”莫飞也好奇。 安格尔冷笑，“变&态。” ------------ 第75章 【特别篇 】恶犬02前怨 安格尔对抓“恶犬”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和主动性，奥斯和孙琦都惊讶地有些不知所措。求书网Http://wWw.qiushu.cc/ 莫飞也很意外……在他记忆中，安格尔很少这样“主动”地想要给奥斯他们帮忙。 莫飞转过脸，望向那个书架。 暑假的上一层安格尔其实很少去动，那些文件夹他打扫过很多次，应该都是很久很久以前弄的……在自己遇到他之前！ “安格尔？”奥斯试探着问，“你……很想抓&住恶犬啊？” “抓&住？”安格尔微笑，“怎么你还想活捉他么？” 奥斯张了张嘴，“呃……如果他这么危险，那的确应该会抵抗，但也不能本着要宰掉他的目的去抓他吧？我是警&察又不是杀手。” 孙琦也点头。 安格尔微微地笑了一下，发出了一个鼻音，带着某种嘲讽。 奥斯歪头看安格尔，“大王，崇尚法治精神抵制私刑，不是你说的咱俩唯一的共同点么？” 安格尔问奥斯，“奥斯，如果你抓到一条疯&狗，是宰了它，还是把它跟别的狗关在一起？” “呃……”奥斯摇头，“那怎么一样，疯&狗有传染病么移动藏经阁全文阅读。” 孙琦问，“那个凶手也有传染病？” 安格尔微笑，“既然叫恶犬，当然是会伤人的，这世界上最可恶的是想害人的人，可跟这种人同样可恶的，是想宽恕所有人的人。” 奥斯张叹了口气，“这个道理我倒是懂，只是……” “觉得所有人都能拯救的结果就是害死其他无辜的人。”安格尔一挑眉，指了指奥斯，“你想抓到恶犬么？那么我让你开&枪的时候，就对着他的心脏各来一枪，不要打偏。” 奥斯和孙琦倒抽了一口凉气，“这……” 安格尔看了看墙上的日历，自言自语，“圣诞节快到了……” 莫飞静静&坐在一旁，独自疑惑，圣诞节？安格尔向来都不喜欢各种节日的，圣诞节来了，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么？ “安格尔。”奥斯突然问，“你认识凶手啊？” 孙琦也好奇，奥斯问出了她心中的疑问。 安格尔摇摇头。 奥斯费解，“大王你今天很反常啊！” 孙琦跟着点头。 安格尔白了奥斯一眼，转脸问莫飞，“晚饭吃什么？” 可是莫飞也正在盯着他看，显然也觉得安格尔反常。 就在这片刻的沉默时，“哗啦”一声，画廊大门口的风铃响了起来，门被打开，莫笑提着大包小包冲进来，“我回来啦！” 众人都转脸看门口。 就见莫笑提着行李，身后还走进来了风尘仆仆的九逸以及一对双胞胎，不过不是莫家的那对龙凤胎，而是有阵子没出现的夏奇和夏帆，安格尔的私人医生以及……神棍。 这三个都是奥斯的室友，一起合租在画廊前的小楼里。 “你们怎么一起来的？”莫飞有些不解。 “我们在机场碰到的。”外边，莫秦和沈隽也走了进来。 安格尔皱眉――好多人！ “安格尔！” 这时，艾玛跑了进来。txt全集下载wWw.80txt.COM 艾斯从沙发上跳下来扑向艾玛，难得一见的热情。 艾玛搂着艾斯摸脑袋。 莫秦将艾玛的行礼交给走过来的莫飞。 安格尔也站了起来，过去跟艾玛拥抱……前段时间艾玛去旅行看一个老朋友了。 九逸和夏家双胞胎则是去工作的。 大家都想赶在圣诞节之前回来，所以这么巧都在机场碰到了，而莫秦和莫笑的来因则不明星际淘宝网最新章节。 安格尔刚刚跟艾玛拥抱完，就听到熟悉的“吱吱”两声。 “伊莉莎！”安格尔惊喜……只见一只漂亮的小鼯鼠从九逸的口袋里钻了出来，飞扑到了安格尔的肩头，晃着尾巴蹭他。 跟着伊莉莎一起跑出来的还有几只可爱的小鼯鼠，已经跟伊莉莎差不多大了，它们这次是第一次跟着九逸出去“历险”，欢快地跑去跟莫飞亲热。 莫飞早就将它们的小窝准备好了，过冬的装备一应俱全。 画廊人一多就变得热气腾腾，特别是莫笑，边放行李边说晚饭要吃什么，跑上跑下制造各种噪音，显然在他眼里画廊已经成了他的“家”。 莫秦一贯地绷着脸，在沙发上坐下，沈隽拿出几个袋子给莫飞，是他们带来的礼物。 奥斯不解问莫秦，“你们不是刚回去么？怎么又来了？” 安格尔对奥斯点点头，示意――问得好！ 莫笑道，“安格尔！我们来过圣诞！家里要翻修！” “翻修？”莫飞拿着茶走出来，不解，“古堡出了什么问题么？” 莫笑小声说，“自从上次狼齿岛的事情之后，老大就说要把所有的住处彻底检查一下，不查还好，一查地道没找见，白蚁倒是找到不少，老宅好多地方都需要修缮，罗伊在忙，家里太吵了老大待不住，就跟着我来了。” 安格尔端着茶杯皱眉，“那么有钱去住宾馆好不好？或者再去买几座豪宅，促进一下经济。” 莫秦揉着眉心看看安格尔，“我也想啊！你霸占着我莫家下一代家主，我只能到这里来给他上课！” 莫飞搔搔头，的确是很久没回去了，问题是他根本不想回去，他本来也就想一辈子陪着安格尔。 安格尔笑着问莫秦，“怎么你有什么可以教莫飞的么？你需要他学会什么，我来教他。” 莫秦嘴角抽了一下，也笑着问安格尔，“我想教他搏击术你会不会的啊？” 安格尔点了点头，“哦……怎么你一把年纪了还打得过莫飞的么？大叔？” 莫秦一贯地说不过安格尔，只好深呼吸。 莫笑在两人当中摆手，“哎呀，你俩不要一见面就跟深仇大恨似的么。” “就是啊，你分明还给他买了礼物。”沈隽拿出一个精美的木箱，交给安格尔，道，“老板特地给你买的，算是对狼齿岛那件事情表示感谢。” “什么礼物啊？”孙琦他们都好奇。 莫飞也很好奇。 安格尔看了一眼那箱子，突然笑了，“这个圣诞节果然不太一样，不知道是吉兆还是凶兆。” 众人都不解地看安格尔。 沈隽疑惑地看莫飞。 莫飞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明白安格尔的话什么意思。 这时，夏帆注意到了桌上的照片，惊呼，“哇！安格尔！我大半年没碰见你你怎么还在看这种照片！” 莫笑早就注意到了，跟着点头，“大过节的，什么案子这么刺&激？” “跟你们没关系重生宅神全文阅读。”安格尔摆手，“你们不觉得挤么？都回自己家去，有钱人给我去住宾馆！除了艾玛和伊莉莎一家其他的都该上哪儿上哪儿！” 莫秦架起腿靠着沙发边喝茶边摇头――就不走！ 艾玛挨着安格尔坐下，摸&他的头，“安格尔，不可以这样没礼貌。” 安格尔哼哼了一句。 这时，奥斯对安格尔晃了晃手里的文件夹，示意――案子啊安格尔！咱们这边还有正经事呢！ 艾玛突然被奥斯手上那个文件夹吸引了，盯着看了一会儿，又抬头看了看远处书架上方，发现果然少了一个文件夹。 “安格尔……”艾玛转过脸问安格尔，“是小云的案子么？” 安格尔皱眉。 还没等他说话，其余众人异口同声，“小云是谁？” “哦。”艾玛帮着解释，“他叫郑云，是安格尔很久以前的一个助手，他……” 艾玛没说完，奥斯想起来了，喊，“哦！就那个死掉的助手？” 众人睁大了眼睛看安格尔。 莫飞突然回想起，他刚决定留下来做安格尔助手的时候，问过他以前助手的情况，安格尔的回答他现在还记忆犹新，他说那些助手“有的离开了，有的死了。” 莫飞发现自己不知为何竟然有些嫉妒那个助手……那是比自己更早认识安格尔的人，不知道他待了多久，对安格尔是不是很重要。 安格尔已经好久没看到莫飞小狗一样的眼神了，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摸了摸莫飞的头，道，“他不过是个被自己蠢死的笨蛋而已，跟你不一样，你是独一无二的莫飞，我只爱你。” 安格尔直白的几句话听得其他人脸通红，觉得自己是万伏电灯胆，干脆走算了！ 莫飞则是露出了安心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头，觉得自己幼稚。 莫秦叹了口气扶额――果然，教给莫飞的那一切都白教了，他一回到安格尔身边就变回了那个满脑子“爱安格尔”的傻小子。 奥斯壮了壮胆，打断了安格尔和莫飞冒着粉红泡泡的对视，“安格尔，杀郑云的凶手不是已经抓到了么，都枪毙了……” 安格尔转过脸，皱眉看奥斯，“我跟你说过，那个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孙琦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听这话，惊呼，“难道杀错人啦？” 奥斯摇头啊摇头，“凶手是个连环杀手啊！” “那是郑云找错的连环杀手。”安格尔更正，“虽然他也杀了很多人需要抵命，但郑云不是他杀的。” “这事情很久之前了吧？”沈隽问。 安格尔点头，白奥斯。 孙琦拍奥斯的肩膀，“你竟然不相信安格尔？” 奥斯摇头啊摇头，“没啊，我当时还不是探长，原本的探长很不喜欢安格尔。” 孙琦眯眼，“世上竟然有人不喜欢安格尔？” 莫笑和沈隽都跟着点头表示难以置信百变妖锋最新章节。 莫秦望天。 奥斯道，“那是啊，那探长自己就干过坏事，后来被安格尔揭露了现在还在坐牢，他能喜欢安格尔么？” 众人了然――哦，原来如此。 “那……你的助手，是怎么死的？”莫飞好奇问。 安格尔见众人都想知道，就道，“他只做了我两个月的助手，是个警校的学生。” 奥斯道，“郑云是挺可惜的，热血青年啊！一心想做神探，特别崇拜安格尔。” 艾玛道，“安格尔，你不要说小云蠢啊，他也不笨。” “去做自己力所不及的事情本来就是蠢，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接近危险的连环杀手跟自杀没有分别，他当然蠢。”安格尔说起这事似乎相当恼火，“他家里还有伤心欲绝的父母，冒险之前先想一下家人朋友的处境！” 众人都明白――这应该是安格尔表达惋惜的一种方式吧。 莫飞问安格尔，“真正杀郑云的凶手，是恶犬？” 安格尔看了看众人，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多年前，我雇了郑云做助手，他当然没有莫飞那么能干，但是相比起其他助手，也算很机灵。”安格尔道，“人没什么缺点，心地善良是个好孩子，就是太过热血一心想当神探破案抓凶手。跟在我身边破了几个案子后，我也发现他对案&件的投入太多，并且对危险的凶手非常感兴趣，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 众人都皱眉――年轻人有理想和正义感是好事，但也应该量力而为。 “我每隔几个月会出国写生或者买一些画材。”安格尔边说，边打开刚才莫秦送给他的那份礼物……精致的木箱里，是十二支漂亮的貂毛画笔。 “我当年就是为了去法国买这样一套手工水彩笔。”安格尔道，“买笔顺便写生，我原计划去一个月，郑云要上课，所以不能跟我去，那一个月画廊歇业，他则是回他的宿舍。我临走的时候警告过他，不要在我不在的时候独自处理任何的案&件，尤其是凶&杀案。” 众人都皱眉――可惜小孩儿没听话。 莫飞皱眉，“他接了案子调查么？” 安格尔道，“我是在看报纸的时候得知他的死讯的，他在调查一个连环凶手，就是后来被当做杀他的凶手，处以极刑的那位。” 奥斯小声说，“安格尔让我把资料发给他，他在塞纳河边边写生，边帮我们抓到了凶手。” 众人都点头――安格尔一贯的风格。 “只是……”奥斯道，“第二天，安格尔突然回来了，他说，郑云在调查的凶手，其实是两个人。” “两个？”莫飞不解。 “他把两件完全不同的凶&杀案，当成了一件。”安格尔道，“而且无意中还发现了一些线索，所以才会招来杀生之祸。” 众人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也算是明白了，安格尔的“主动性”是从哪儿来的了。 “安格尔，所以这次你想抓&住这只恶犬？”莫飞问。 安格尔将照片扔回桌上，道，“蠢但不代表他不是好孩子，杀害无辜并以此为乐的人，不可原谅！” ------------ 第76章 【sp篇 】恶犬03戒断 安格尔难得地主动想给奥斯他们帮忙，奥斯自然是受用。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cc。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 。 可问题摆在眼前……这位被安格尔命名为“恶犬”的连环杀手，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线索。 安格尔靠着沙发架着‘腿’，问奥斯，“你们手上有多少线索？” 奥斯和孙琦对视了一眼，拿出了之前他们调查的全部资料。 “首先，我们对凶案现场进行了勘查。”孙琦道，“法&医和鉴识人员仔细收集了线索，可除了手段残忍之外，基本找不到共同点。凶案发生的地方属于办公楼的办公室，平时人来人往出入频繁，因此物证收集方面收获很少。” “而我们调取了大楼内的闭路电视，走访了可能的目击者……全部一无所获。”奥斯有些苦恼，“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会有恶犬的叫声？凶手的做法相当矛盾，一方面谨慎小心，似乎不想留下任何的线索和证据，手法干净利落很像个职业杀手。而另一方面却又要留下故‘弄’玄虚的犬吠声，似乎是有意要制造恐怖，和留下‘署名’，这是典型的连环杀手做法……” 奥斯和孙琦你一言我一语给安格尔讲着他们破案过程中遇到的阻碍。 另一边，莫笑沈隽他们边吃点心边听着，就连莫秦都听得‘挺’认真。 众人此时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敢情奥斯他们也是做功课的，并不是遇到什么案&件就直接跑来找安格尔问答案。 莫飞坐在安格尔身边，皱着眉头看着那一叠案发现场的照片，眼前只有一片又一片的血‘肉’模糊……他不禁好奇，凶手是用的什么凶器？ “这些都是法&医的验&尸报告。”孙琦又拿出了一份文件，‘交’给安格尔。 安格尔依旧是架着‘腿’端着茶杯的姿势。 莫飞伸手接过去，看法&医的报告。 验&尸的结果，尸体上有相当多的钝器伤痕，凶手似乎使用很多凶器，有割伤、钝器伤、甚至烫伤。 莫飞看得十分茫然，“是很多人行凶么？” 奥斯摇了摇头，表示完全找不到头绪。 “如果不是安格尔说恶犬的话。”孙琦道，“我们还真的不太敢把这些案子联系到什么连环杀手，还以为只是狼神教案子后续的灭口，或者是事情败‘露’了，遭了报复……” 孙琦话没说完，原本一直端着茶杯一脸无趣的安格尔抬起了头，望向她。 孙琦一愣，赶紧问，“我说什么啦？” 安格尔嘴角极轻微第动了一下，顺手放下了杯子，慢悠悠问了一句，“你们喝酒么？” 众人都一愣。 认真看资料的莫飞也抬起头。 奥斯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解看安格尔，“喝酒？” “嗯。”安格尔点点头。 “呃……”奥斯不确定地看了看其他人。 莫笑点头，“我成年啦！” 奥斯‘摸’着下巴想了想，“平时很少喝，因为一直要开车。[求书网www.Qiushu.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沈隽晃了晃指头，以前颓废过一阵子喝得太多，已经戒了。 莫秦一推眼镜，表示――要应酬当然要喝。 夏家双胞胎点头――偶尔会喝。 九逸摇摇头，手指头‘摸’着伊莉莎的脑袋――伊莉莎不喜欢酒味。 莫飞也摇头，他也很少喝。 孙琦干脆举手，“自从之前吃海鲜喝啤酒导致严重过敏之后，就再也不喝酒了。” 众人想了想，又看莫飞――安格尔喝酒么？ 莫飞有些无语，就安格尔那个体质，谁敢让他喝酒！ 不过同时，莫飞又好奇了起来，安格尔要是喝醉了，会是什么样子呢？ 莫飞自顾自胡思‘乱’想，奥斯则是比较关注案情，不解地问安格尔，“为什么说到喝酒？跟案子有什么关系？” 安格尔道，“我这些年都在关注这些标注出来的案子，恶犬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了，郑云死后他就销声匿迹了。” “这样啊……”奥斯也觉得意外，“为什么？” “怕被你抓&住么？”莫笑问。 “会不会是在别的地方作案？”孙琦问，“也许出国了，最近杀手也走国际化路线的。” 安格尔笑了笑，“我有很‘精’准的情报来源，已经安排人留意此类案&件……但很遗憾，这几年，恶犬一直销声匿迹。” “哦！”莫笑来劲了，“也就是说有几年不能作案么！那是不是跟电视剧里常演的那样，可能受伤了要修养，又或者被关进去了，最近才放出来？” “他这段没作案的时间，是不是调查的突破口？”奥斯问，“我要不要去查这段时间在坐牢或者住院的人？” 安格尔轻轻地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兴奋的奥斯和孙琦。 奥斯最了解安格尔这种眼神了……同情的眼神，当他觉得什么人智商欠费的时候，就会投来这种眼神……当然了，安格尔看他们大多数时候都是用这种眼神。 “大王……”奥斯眼巴巴看着安格尔。 莫飞抬起头来，问安格尔，“这跟喝不喝酒，有什么关系么？” 安格尔笑了笑，“你们都觉得他这几年没作案，是被迫停止的么？” 正给一排小鼯鼠梳‘毛’的九逸问安格尔，“你是说，他是主动放弃作案的？” “赚够了所以去‘花’天酒地了？”莫笑问，“‘花’完了再回来赚&钱？” 安格尔接着叹气。 莫秦放下手里的文件，皱着眉头看安格尔，“你也知道他们很蠢，你不如直接给他们答案！” 安格尔眯眼看莫秦，“你说他们还是你们？” 莫秦低头继续看文件，反正不关他的事。 莫飞将之前安格尔收集的资料照片和奥斯他们拿来的资料照片按照时间顺序排开，平铺在桌上，皱眉，“这似乎有某种规律，作案几起之后，停一段时间，然后再恢复……继续再作案……” “做做停停？”孙琦‘摸’下巴，“难道真的是赚了钱‘花’光再赚？” 就在众人议论的时候，夏齐突然拿了桌上的纸笔，开始画图。 众人都凑过去看，就见他只是划了根直线，然后根据作案时间和休息的时间在直线上画点，标注时间。 最后，夏齐拿下眼镜，惊讶地说，“这是个戒断周期？” “戒断周期？”众人都好奇。 夏齐身为医生，对这方面比较有了解，道，“就好像是戒酒的周期一样，戒掉一段时间，复发，再戒掉一段时间，再复发……这其中有一定的规律。” 说着，夏齐借了莫飞的笔记本电脑，开始调取一份医疗机构专‘门’做的，关于戒酒的研究报告……其中有一条周期线。是收集了上千位戒酒失败患者的数据之后，做出的统计图。 而再看那张图，与夏齐根据恶犬的作案时间线画的图，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吻’合度。 众人都不禁称奇。 “这小子是在戒瘾啊？”奥斯惊呼了起来，“所以说制造连环杀人案是因为他瘾犯了？” 莫笑一脸嫌弃，“哇！见过变&态的没见过这么变&态的，这都能上瘾的啊？” “所以我们一直觉得凶手是主动杀人被动停止，这个想法是错的！”孙琦道，“他是被动杀人，然后主动想停止……但是无奈戒不掉，所以屡次再犯？” “可是安格尔，你不是说他以此为乐么？”莫笑不解。 “有酒瘾的人知不知道喝酒伤身？”安格尔反问，“那他喝的时候，快不快乐呢？” “呃……”众人都忍不住皱眉，这还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那我们既然知道了规律，要怎么来抓&住他？”奥斯问。 孙琦道，“他杀的人里边有没有规律的啊？” “看手法很像职业杀手。”奥斯问，“要不要从雇主的方面下手？” 众人都点头。 安格尔继续叹气，“你们平时应该少顾着‘花’天酒地，多吃点核桃补脑。” 众人尴尬。 奥斯按住一个劲‘抽’&搐的嘴角，“那……不找雇主？” 安格尔耷&拉着眼皮，伸手‘揉’‘揉’眉心，“已经说了他是戒断反应，再跑回去查雇主，还不是回到了职业杀手那条线，那跟戒断不戒断有个屁的关系？动动脑子！” 在场众人张大了嘴，盯着安格尔看。 安格尔伸手‘摸’了‘摸’艾斯的头，问，“你有没有什么看法？” 奥斯等人都羞愤脸――这是说他们蠢得不如一条&狗么？ 莫笑看莫秦和沈隽。 沈隽假装看资料，莫秦看窗外风景――不感兴趣！ 这时，莫飞给安格尔又倒了杯红茶，低声说，“病了自然找医生。” 众人都一愣。 安格尔接过红茶，脸上总算是出现了笑容。 “对啊！”夏齐第一个反应了过来，拿着那份研究报告说，“这些都是专业的戒酒机构得出来的数据做的统计，换句话说，这些戒酒的人，都是有专人指导来治疗酒瘾，进行戒断的！” “啊！” 奥斯等人恍然大悟。 孙琦去找那份研究报告，“这份报告里的调查对象，是从全国几家大型戒断机构‘抽’取的数据！” “恶犬如果想要戒瘾，应该不会跟戒断中心说自己是杀人上瘾。”奥斯点头，“他伪装成了戒酒者来参加的治疗？” “那恶犬会在这些‘抽’查的人里么？”孙琦问？ 安格尔总算是放下了杯子，打起了一些‘精’神来，伸手将刚才夏齐查资料的电脑拿过来，指着笔记本上那张统计图，说，“这个是平均值！” 众人都点头。 安格尔又晃了晃夏齐画的那张，恶犬的“犯病”周期图，“这张是恶犬的标数据！” 众人接着点头。 “平均值代表什么？”安格尔问。 莫飞回答，“去掉最高去掉最低，取平均!” “所以？”安格尔耐心地引导。 果然，奥斯和孙琦他们又掉线了。 莫飞则是跟上了安格尔的思路，“所以跟恶犬这个复发周期数据完全符合的人应该不多！” “哦！”奥斯恍然大悟。 安格尔将那张纸往桌上一扔，“与其去查什么雇主被害人，还不如把这段时间所有戒断中心的资料都调出来比较，找百分之九十五以上跟恶犬这个杀人周期‘吻’合的，当然百分之百‘吻’合的最好，但为了避免误差，留百分之五的空间……筛选过后，留下的人里，就有那只疯&狗！” 奥斯和孙琦跳了起来，说了句“谢谢大王！”就冲回警局去调查了。 其余众人面面相觑，就这么找到了线索…… 莫秦虽然死不想承认，但他的确深深地佩服安格尔，用聪明来形容他简直是对他‘精’准思考模式的一种侮辱！ 夏齐好奇地问安格尔，“安格尔，戒断疗法多少属于心理学临‘床’应用的范畴，你不是最鄙视心理学么？怎么会有所涉猎？” “我只是偶尔看到过这张图而已。”安格尔无所谓地道，“算是意外收获。” 众人都点头，安格尔有过目不忘的图像记忆，看过一眼能记住倒是也不奇怪，只是…… 莫笑问，“你那么讨厌心理学干嘛去看相关实验报告啊？” 安格尔站了起来，对众人摆摆手，“我要去画画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不要挤在画廊里！” 说完，安格尔带着艾斯上楼去了。 莫飞站起来收拾东西。 这时，就听艾玛压低声音说，“莫飞不在那段时间，安格尔就一直在看戒断治疗相关的东西。” 莫飞拿着杯子的手一顿。 众人也都一愣，随后……其他人都识相地站起来，悄悄溜走了。 莫飞一个人站在沙发边，想着刚才艾玛的话……原来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安格尔就就像戒瘾一样，需要依靠医疗戒断的方法来度日……这种感觉，他懂！那种夜不能寐的思念，理智无法控制的‘欲’念。 收拾完了桌上的茶杯，莫飞走到二楼，轻轻敲了敲‘门’。 “干嘛？”安格尔不满，“在画画！” 莫飞笑了笑，靠着‘门’低声说，“安格尔，我爱你！” ‘门’内，正刷画板的安格尔嘴角挑起，回答，“你当然爱我！” ------------ 77 【SP篇】恶犬04 恶魔的寄生体  安格尔给奥斯开出了一个快速找到“恶犬”的方法，奥斯的行动力还是很高的，立刻开始调查。 经过一天一夜的数据分析，隔天的大清早，画廊还没开门，就听到里外边震天的敲玻璃声。 “安格尔！”奥斯对着二楼喊，“大王！起床抓坏蛋啊！” 正在阳台上享受清晨宁静的安格尔皱起眉头——能做到像奥斯那样永远精力充沛，也是不简单 莫飞早就起来了，正在准备早饭，匆匆跑去开门。 习惯了早起的安格尔和莫飞除了觉得奥斯一贯的吵闹之外，倒是没受太多影响，反而寄宿在画廊的莫秦和莫笑被吵醒了。 莫秦昨晚参加的什么商&务晚宴，忙到凌晨才躺下，刚睡着就被奥斯吵醒了，一肚子的起床气，脸色比平时更黑。 奥斯冲进画廊，手里拿着个文件夹。 安格尔带着艾斯从二楼下来，问，“查到了？” “查是查到了！”奥斯激动，“百分百符合规律的！” “然后呢？”安格尔听出奥斯的话里，似乎还有些隐情没说，就走到沙发边坐下。 “大王，我们找到了两个人。”奥斯将文件夹递给安格尔。 安格尔接过来的时候倒是也楞了一下，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两个人……” “对啊！”奥斯也坐下，边扯西装的扣子边抽了张餐巾纸擦汗，“奇了怪了！这两人的戒断周期完全一样！” 安格尔眉头皱了起来，翻开资料查看。 这时，艾玛从厨房走出来，“我去买菜。” 莫飞拿着个托盘追出来，将餐盘放到茶几上，接过艾玛的购物袋，“艾玛，我去吧。” 楼上，穿着睡衣一头乱毛还抱着枕头的莫笑懒洋洋下来，看着莫飞飞奔出门，不解，“莫飞去干吗？” 艾玛道，“去买菜了。” “哈啊~”莫笑仰天打了个哈欠，睡眼迷离坐到安格尔旁边，“莫飞还买菜的啊~早知道带几个佣人过来。” “其实我去就可以了。”艾玛觉得给莫飞添麻烦。 奥斯伸手拿餐盘里的早餐吃，边安慰艾玛，“艾玛，今天外风大空气不好，你还是不要出门。” “莫飞出去了么？” 这时，楼上莫秦和沈隽也下来了。 莫秦一脸的睡眠不足，“打电话让他带包烟回来。” 莫笑和奥斯鄙视地看他，“艾玛在这里你竟然抽烟！” 莫秦扶着额头，“我今天要开一天会！” 莫笑摸电话，“看你那么可怜，不过回来之前要把烟味弄掉哦！” 沈隽笑着整理文件，“我会提醒他的。” 莫秦坐到安格尔对面的沙发上，打开今早的报纸，抬头……却见安格尔一直低着头。 现在的安格尔有些过于安静，按理来说，他应该一大早就将众人吐槽一遍才对。 可安格尔维持着低头看文件的姿势没有动，显得极为专注。 “奇怪哦……”莫笑拿着电话，“莫飞不接电话，他带手机了没？” 众人安静下来……但画廊里，并没有莫飞手机的响声，看来的确是带手机了。 “街上比较吵没听到吧……”莫笑又试了一个。 这时，电话接通了，可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莫飞的声音，而是一个女声，“喂？” 莫笑愣了愣，“呃……莫飞？” 电话那头的女声听着像个学生，“我刚才捡到这个手机掉在路边。” 莫笑眨了眨眼。 正在他犯懵的时候，手机被人拿了过去。 安格尔按下手机免提键，问电话那头的女生，“你人在哪里？” 女生说了一下地点，就在画廊附近的商业街，是莫飞去买菜一定会走过的一条路。 艾玛紧张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莫秦和莫笑的瞌睡也醒了，望过来。 安格尔对奥斯指了指外边。 奥斯觉得可能是出事了，就往外跑。 安格尔轻轻一拍艾斯，艾斯跳下沙发，跟着奥斯跑了出去。 莫笑蹦起来，换了双鞋也冲了出去。 画廊里的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 安格尔让那女生在原地等一下。 不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了奥斯的声音，他出画廊没多久就找到了那个站在路边等的女生，是附近学校的学生，上学路上看到路边一个手机正在响，所以捡了起来。 奥斯问她有没有看到一个很高很帅一头长发的年轻人从附近经过。 女生摇头说没看见。 奥斯拿着手机四外望，没发现莫飞的踪影。 “安格尔……”奥斯问电话这头的安格尔，“我要不要去前边的菜场看看？” 安格尔比其他人都要镇定，问奥斯，“附近哪个方向人少？” 奥斯看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东边是画廊的方向，如果莫飞在那里他一眼就能看见，西边是菜场，人很多，北边是地铁站入口，人也很多，南边…… “南边有个公园。”奥斯回答。 “往公园走。”安格尔指挥奥斯，“你带枪了没有？” “带了。”奥斯点头。 这时候，莫笑也赶到了，跟奥斯一起往公园的方向跑。 “到了公园，跟着艾斯走。”安格尔道，“商业街和菜场人太多，艾斯找不到莫飞的气味的，所以莫飞会往人少的地方跑。” 安格尔说完奥斯和莫笑还来不及佩服一下他竟然能想到，艾斯就叫了起来，朝着公园西边跑去。 两人赶紧跟上。 画廊附近那个公园规模不小，东边晨练的人很多，但西边靠近码头的地方树木茂密，比较僻静。 奥斯和莫笑跟着艾斯的叫声往前跑，突然听到“呯”一声枪响。 奥斯一惊，枪声？！ 莫笑比奥斯跑得快，跳上高台突然喊了一声，“莫飞！” 等奥斯也跑上高台，就见下边喷水池的底部正有两个人在缠斗，确切地说，是莫飞按着一个人。 莫笑一跃，从一人多高的喷水池上边跳了下去，帮莫飞将那人按在地上，顺便踢开了两人身边的一把手&枪。 奥斯扔了手铐过去，再摸出手帕，将那把枪包了起来收好。 莫飞松了手站起身，莫笑铐住那人，一抬头，发现莫飞胳膊上有血。 “你受伤啦？！”莫笑将那人拽起来，问莫飞。 “擦伤而已。”莫飞伸手摸了摸蹭着他摇尾巴的艾斯，接过奥斯递过来的电话。 电话一直也没挂断，安格尔那边开着免提，这边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刚才那一声枪响吓了众人一跳，直到听到莫飞的声音，众人才放下心来。 莫飞跟安格尔说自己没事，刚出门就发现被人跟踪了，本来想打电话的，但是迎面又来了个人拿着刀，自己避让的时候手机掉了……然后两人追莫飞，他就往人少的地方引两人…… 莫飞话没说完，莫秦就吼了起来，“遇到袭&击应该往人多的地方跑！你脑子进水了？” 莫飞道，“人少的地方不会伤及无辜也不会让犯人跑了，而且艾斯也容易找到我。” 莫秦揉着太阳穴觉得头疼。 画廊内众人都默默看了安格尔一眼——果然莫飞想什么他都知道。 安格尔单手托着下巴，坐在沙发上听着，倒是异常的安静。 “有两个人袭&击你？”奥斯问莫飞，“还有一个呢？” “中途跑了，不过我把他打伤了。”莫飞道，“他左手应该骨折了。” 奥斯立刻打电话让警局派人到附近寻找逃走的犯人。 莫笑端详那个袭&击莫飞的人。 这人看起来三十多岁吧，胡子拉碴的，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衫。 这会儿，他被手铐拷着，边挣扎边怪叫，样子十分凶悍，情绪极度不稳定。 “不像正常人啊。”莫笑觉得这人疯疯癫癫的，还低声咆哮，“咬人不咬啊？” 莫笑往后退了一步，感觉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枚亮晶晶的银币。 “这个什么东西？”莫笑捡了起来，这银币并不是市面上流通的钱币，看着应该是纪&念币，正反两边都是花，还有几个英文字母缩写，“.c” “kpc？”奥斯跳了起来，“是那个发现恶犬的戒酒中心的英文缩写。” 奥斯仔细打量那袭&击者，皱眉，“不是那两个人里边的一个啊……恶犬的帮凶？” 安格尔让奥斯带莫飞去医院包扎伤口再做个检查，确定没事之后再回画廊。 挂断了电话，安格尔陷入了沉思。 “安格尔……” 这时，莫秦开口。 安格尔抬头看他，“你也发觉了么？” 莫秦点了点头。 艾玛一直很担心莫飞，听到两人的对话，忙问，“怎么了？” 安格尔道，“刚才那个袭&击莫飞的人被制&服的时候，一直在嘶吼，听起来像什么？” 艾玛想了想，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啊！好像某种吼声……猛兽的低吼一样，好吓人。” 莫秦伸手拿起茶几上的关于恶犬的案卷资料，问安格尔，“该不会，出现在案发现场的诡异犬吠声，就是这样造成的？” “那人神经显然不是太正常，如果这么容易就被抓&住肯定不是恶犬。”安格尔轻轻摸着下巴，“原来如此，比我想的还要复杂。” 莫秦不解，“难道恶犬每次行凶都带个疯子？” “不然呢？”安格尔问，“每次行凶都带着狗？” “带着听话的狗，比带着不可控的疯子可是强不少。” “倒是不见得。”安格尔摇了摇头，“案&件多发生在市区，写字楼公寓楼这种地方带着狗进去更容易暴露。” 莫秦也点点头，“的确……而且尸体上也没有被狗咬的痕迹吧。” “就算有也可能是伪造的。”安格尔站了起来，走到窗边伸出手指，逗着站在树杈上的伊莉莎。 莫秦看安格尔的背影，“要不要让沈隽送你去医院？” 安格尔没说话。 “你在担心莫飞吧。”莫秦问，“不过要这样想，幸亏去的是莫飞，如果是艾玛的话……” “对方是有意要选择莫飞下手的。”安格尔手指头轻轻抚摸着伊莉莎胸前柔软的白毛，“只是他没想到莫飞这么难对付而已。” “你说那恶犬？”莫秦皱眉，“他是有意针对莫飞？” 这时，外边传来警笛的声音，几辆警车驶进巷子，孙琦和申毅下车来，应该是奥斯通知了他们。 “我说。” 这时，安格尔突然回过头。 莫秦抬头看他。 “无论凶手针对谁，但伤害莫飞的人我不会原谅。”安格尔对外边正下车的警&察努了努嘴，看莫秦，“这次要对付的人有些特殊。” “特殊？” “如果按照警方传统的调查和办案方式，还是会被他逃走。” 莫秦笑了，“怎么？想要跟我合作？” “那么你肯不肯呢？”安格尔微一挑眉。 “这次起码我们立场相同，伤害莫飞的人不可原谅，所以可以合作。”莫秦问安格尔，“那我们要对付的是怎样的恶魔？” 安格尔却是摇了摇头，“我们要对付的，并不是恶魔。” “那是什么？”莫秦不解。 安格尔望着在门口部署警力保护画廊的申毅，自言自语，“难怪警&察一直抓不住他……它根本不是以恶魔的形态存在。” 莫秦疑惑，“什么意思？” “他一直都是以寄生体的形式存在着。”安格尔回过头，脸上浮现出笑容来，“恶魔的，寄生体！” 166阅读网 ------------ 78 【SP篇】 恶犬05 宿主  安格尔和莫秦似乎是达成了某种默契，当申毅推开门进屋的时候，就见两人脸上那一抹笑容正消散。 申毅微微皱眉，这两位都不是好惹的，要注意啊…… 不一会儿，画廊附近的安保都布置妥当了，奥斯和莫飞也回来了。 申毅和孙琦带着那个抓到的“袭&击者”回警局审问。 但众人都觉得审问结果不会乐观，因为这位“袭&击者”有着明显的神经失常症状，一看就疯得很彻底。 虽然众人都怀疑这次的莫飞袭&击案与他们调查的“恶犬”有关系，但警方没有证据来立案，只能算是莫飞倒霉碰上了疯子。 可申毅还是执意地加强了画廊附近的安保，虽然莫秦表示多此一举，安保人员的话，要多少他都能提供。 但申毅考虑了一下，还是不能由着莫秦和安格尔乱来，莫飞对他俩来说都非常重要，对方既然向莫飞下手，那么招来这两位报复是必然的。 “安格尔。”奥斯提出疑问，“这次有人袭&击莫飞，是恶犬对你的挑衅么？” “这么嚣张？”莫笑不满，“我们不找他他倒找上门来了！” 艾玛非常担心，想起之前惨死的郑云，她就不安。 莫秦对沈隽使了个眼色，沈隽去安抚情绪激动的艾玛，留下众人在沙发上坐着，讨论这次的事情。 “挑衅……”安格尔摇了摇头显得并不赞同，“我倒是觉得，他是试探，毕竟，要找到这样合适的宿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之前被我抓&住了一个，现在这个也可能已经被盯上了，所以他很不安吧。” 奥斯抓耳挠腮，“说人话！” 安格尔斜了他一眼。 奥斯也没脾气了，知道安格尔因为这次莫飞受伤这事儿心情极糟，现在惹他很容易成为撒气对象。 莫飞想缓和一下气氛，就道，“起码我们知道了恶犬是二人行凶的。” 莫笑也抱着胳膊点头，“真狡猾，竟然是两个人同时！” 安格尔却摇了摇头，“错了，是三人行凶。” 众人都吃了一惊。 “三个人？”奥斯跳了起来，“这算团伙作案！” 莫飞也不解，“可是袭&击我的就两个人……” “嗯。”安格尔边查看莫飞手上的伤，边说，“每次现场都是两个人，第三个人才是恶犬。” 莫秦仔细想了想，问安格尔，“你刚才说，恶魔的寄生体……就是指那恶犬？” 安格尔点点头。 “恶魔的寄生体……” 剩下的人一起默默地重复了一遍，觉得这名号有些恶心。 安格尔将莫飞的袖子整理好，靠回沙发，开始给众人解释。 “奥斯，你是永远抓不住恶犬的。” 安格尔一开口就来了这么一句，奥斯沮丧。 “我不是针对你，而是说，警方是没法抓&住恶犬的。”安格尔道，“给你打个比方，比如说街上有四个人，我，你，莫笑和莫秦。” 众人都盯着安格尔点头，顺便想象那场面。 “我是恶犬。”安格尔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莫秦，“他是个十恶不赦的连环杀手。” 莫秦嘴角抽了一下，一旁莫笑按着他不让他反击，这是安格尔解说案&件的关键时刻，这里一半以上的人智商欠费，被打断了没准听不懂咧！ “他是个暴力倾向的疯子！”安格尔又一指莫笑。 莫笑嘴角抽了抽，告诉自己要忍耐啊！ 安格尔最后指回奥斯，道，“你只是个倒霉的路人。” 奥斯点头，众人大概明白了自己的身份。 安格尔接着说，“连环杀手想杀人，疯子想袭&击人，而我站在路边。” 奥斯歪着头听着。 安格尔道，“奥斯你从我眼前走过，我突然拦住你说，前边修路，从公园里穿过去走吧。” 奥斯点头啊点头——这样啊。 “而事实上，前方的确是修路。”安格尔微微一笑，“但是这么巧，公园里，那个连环杀手和那个疯子都在。” 奥斯一惊，“所以……” “所以你经过的时候，被他俩杀了。”安格尔问奥斯，“警&察可以抓我么？” “呃……”奥斯张着嘴，“这个么……” “我只是根据事实给你指了个路而已，没做任何违法的事情。”安格尔道，“但是我直接导致你被杀，作为警&察的你，可以抓我么？如果起诉我，我会有罪么？” “呃……”奥斯现在只能发出单音节。 “我就这样站在路边，凡是遇到一个人，就给他指路，告诉他，前边修路，过不去，大家都从公园走。”安格尔接着道，“就这么指了十个人，而这十个人都在经过公园的时候，被莫秦和莫笑杀死了，那么我也是连环杀手么？” “那就要看你是不是知道莫秦和莫笑在里边，并且在准备杀人了！”莫飞插了一句。 “是啊。”安格尔微微一笑，“可问题是，谁能证明呢？更何况，被我指过路的人都死了，警方顺着线索只能抓&住那两个公园里的杀手，甚至可能连我的存在都察觉不到。” 众人都皱着眉头琢磨——是啊…… “就算抓到了我，我可以说不认识这两人，也不知道这两人会干这种事情。”安格尔道，“而且这两个人也不认识我，也没事先约好将人引到他们眼前，那有什么方法可以判我有罪呢？” 众人都不说话，盯着安格尔看。 “可事实上。”安格尔拿着茶杯接着说，“我是个职业杀手，那些被杀的人看起来跟我完全没联系没恩怨没瓜葛，但我却是收了钱要干掉他们的。 奥斯搔了搔头，“还真是高明得不得了的手段！只要找不到你是职业杀手的证据，就没法把你跟杀人案联系起来……而就算抓到凶手，也是抓到行凶的疯子和那个连环杀手……到这里案子就结束了！很难再往上查！” “所以才称他为恶魔的寄生体么？”莫秦问，“恶犬就是这样来行凶并且逃过罪责的？” 安格尔点头，“真正意义上的恶犬当然不是指个路这么简单明显，他是寄生在某个连环杀手身上的，以此来行凶并且以此来脱罪！而更奇妙的就是，这个作为宿主的连环杀手本身也十分聪明并且善于利用别人，那个疯子就是他的利用对象。有这样一个狂暴的目标存在，在凶案发生的时候，一来可以误导警方的调查。比如说之前的那些凶&杀案，手段残忍且疯狂没有规律，因为作案的本来就是个疯子！二来，这疯子是一个随时可抛弃的同伙，好比壁虎的尾巴。就跟刚才似的，如果袭&击对象不好对付，那么将疯子丢掉，宿主自己逃跑，简直是双重保险！” “这么狡猾……难怪那么难抓！”奥斯叹了口气，“那之前辛辛苦苦查到的两个吻合戒断周期的人……” “那是宿主，”安格尔道。 “所以是另一个袭&击莫飞的人？”奥斯开心。 莫飞拿过两份文件看了一下，却摇头，“可是……袭&击我的人，并不是这两人中的一个。” “确定？你不是弄断了他胳膊么！”奥斯道，“去查查看两人那个受伤了就知道啦！” 安格尔却摆手阻止奥斯，“现在查是没用的！对于寄生体来说，宿主是相当宝贵的，怎么可以轻易拿来冒险！刚才那个只是真正宿主的替身而已。” 莫秦显然已经明白了其中的联系，“所以你说对方是在试探，他是怕我们已经查到了宿主的线索，所以才派人袭&击莫飞？” “宿主再珍贵，关键时刻也是可以抛弃的，为了自保的话！”安格尔道，“如果你们现在去调查那两个人，那么恶犬就会知道我们已经调查到了某个进度，宿主已经暴露在了警方眼前，那么他能做的只能是弃卒保车，再珍贵的宿主也要抛弃掉，就好像当年郑云案的结果一样，我们只能抓到那个宿主，线索就此断了。恶犬从此销声匿迹，等他再次找到合适的宿主之后，才会继续犯案。” 奥斯直磨牙，“还真是小心谨慎啊！以前没碰到过这种凶手！” “的确是很少见的类型啊。”莫飞也说。 安格尔笑了笑，似乎在想别的心思，不紧不慢地喝茶。 “虽说狡猾，不过那恶犬应该有些本事吧！”莫笑问，“不然怎么这么好地控制一个连环杀手？” “还有啊，那个疯子也是被杀手控制么？怎么做到的？”奥斯也疑惑。 “恶犬本身应该不是普通人吧？”莫飞问，“毕竟能接触到连环杀手，还能控制他们，会不会有什么特殊职业？” “有可能啊，比如说心理医生、精神病医生之类……”莫笑出主意，“没准就是那个戒断中心的！” 众人都看安格尔，等待答案。 安格尔此时拿着杯子正在发呆，沉浸于某种专注的思考&中。 其他人也不说话，就盯着他看着等他想。 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安格尔放下了杯子，自言自语一样，“可能是我给他取的这个名字不太好。” “名字？”莫飞问，“是指恶犬么？” 安格尔一根手指轻轻敲着下巴，“这个凶手，是什么职业暂且不论，他有一个非常显著的特点。” 在座众人都睁大了眼睛听着——来了，线索！ 安格尔难得的兴致高昂，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认真地说，“这个凶手，胆子非常非常小！” “胆子小？！”奥斯惊讶，“可你说他行&事凶残！” “胆小和行&事凶残之间并不矛盾。”安格尔微微眯起双眼，“这人，也许比想象中的，更难对付……” 166阅读网 ------------ 79 【SP篇】 恶犬06 反噬  奥斯他们见惯了穷凶极恶胆大妄为的匪徒，倒是第一次听到“胆小如鼠”的连环杀手。 当然，既然安格尔这么说了，那么自然有他的道理。 “胆子很小？”莫秦似乎有些感触，“那的确很难对付。” 莫笑纳闷，“你也这么觉得啊？” 莫秦道，“谨小慎微的人总是破绽比较少，越是胆小越是难对付，有些人可能是保守，而有些则是卑劣。” 众人都想象着莫秦描述的那种形象。 “那这个凶手，是不是从事普通甚至卑微职业的可能性更大？”莫飞问安格尔。 “嗯哼。”安格尔点头，“低调不起眼的那种。” “那麻烦了！”奥斯沮丧，“低调不起眼的人满大街都是……而且连环杀手大多都低调不起眼啊。” “他这个，更加特别一点。”安格尔想了想，对奥斯说，“要抓他，得布局。” 奥斯来精神了，拍安格尔马屁，“再厉害他也逃不过你大魔王的魔抓是吧！啊哈哈哈……哎呀。” 奥斯还没嘚瑟完，被安格尔拍了一脸的抱枕。 “别乐，那纸笔记下来。”安格尔对着茶几努努嘴。 奥斯立刻拿出随身带的笔记本和笔，等着安格尔吩咐。 “首先，警局里有没有哪个技术人员，是你完全信得过的？”安格尔问，“最好年纪轻一些的。” “有！”奥斯点头，“我一个学弟。” “好。”安格尔点头，“将警局的安保人员全部调开，然后让你那个小弟，到档案室，当年郑云案资料存放的地方，装一个隐蔽的摄像头。” 奥斯笔一停，抬头看安格尔“大王！你觉得那恶犬会去偷当年郑云案的资料？” “宿主对于恶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他行&事非常小心，从他最近几次行为来看，他不会这么轻易地舍弃宿主”安格尔道，“当年却为了杀郑云，舍弃了一个这么完美的宿主，可见郑云查到了可以直接暴露他的线索。” “那你查不出来么？”奥斯问，“当年郑云的资料，你要看的话我给你拿来！” 安格尔微微地笑了笑，“我当年跟你说抓错人了之后，那资料你看了不下百遍了吧？” 奥斯有些尴尬地挠挠头。 众人也都微笑——奥斯对于安格尔的信任是发自内心的，安格尔的话对他来说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他不认同的案&件，就算破了，奥斯也相信还有没查明白的地方。虽说总是被安格尔各种“欺负”，但在奥斯心中，安格尔“大魔王”的地位永不倒啊…… “不止你没有发现，我也没有发现。”安格尔往沙发上一靠，笑得坦然，“有些线索，只有凶手知道是什么意思，因为他谨小慎微，所以容不得有半点差错。” 众人都皱着眉头琢磨安格尔的那句话——什么线索呢？ “很简单的一个比方。”安格尔见众人又露出了“智商存储不足”的表情，就解释道，“比如说这个凶手他喜欢蓝色，他杀了人之后，在现场看到了一个蓝色的玻璃球很漂亮，于是就拿走了。” 众人眨眨眼。 “警方调查的时候，完全忽略了这一点，因为那个玻璃球是一个没有人知道它曾经存在的存在。”安格尔指了指茶几上的烟灰缸，“也许曾经是放在这个烟灰缸旁边的一样小摆设，十分的不起眼。” 众人都摸下巴——这样啊。 “可是作为一个谨小慎微的人来说，每次看到那颗被他带回来的玻璃球，他就会想到，这是一个‘破绽’！”安格尔道，“是他打破常规，在完美部署的凶案过程中，留下的一个疏漏。” 众人都点头——是啊。 “而偏偏这个时候，凶手发现有个调查人员，查到了这颗玻璃球的存在。”安格尔微微一挑眉，“郑云肯定是查到了什么，就在他个人档案的那个纸箱子里，可能是某样随身物品，也可能是某张照片里的一个细节，绝对是非常细节的一样存在，导致了他的被杀。”安格尔微微地眯起眼，“这一点，需要那个凶手来告诉我们。” “哦……”奥斯点头，“我明白了。” “监控装好之后，连到这台电脑。”安格尔指了指桌上的笔记本。 奥斯一惊，“安格尔，你要亲自盯监控啊？” 其他人也是惊讶。 “盯监控很累的哦！”奥斯提醒，“谁知道什么时候会行动？” “越快越好。”安格尔没有再说别的，对奥斯一摆手，“马上去办！” “好嘞！”奥斯蹦了起来，回警局去安排了。 中午的时候，奥斯就屁颠颠跑来了，身后跟了个同样屁颠颠的小年轻。 奥斯给众人介绍了一下，这年轻人是警局的一个技术人员，也是奥斯的后辈学弟，叫王晓。 王晓进了画廊就满眼冒星星，“这就是传说中的魔窟！” 安格尔斜着眼睛看奥斯。 奥斯搔头——谁让你大魔王的名号威震警局呢？ 王晓十分崇拜安格尔，奥斯和他已经小心地布置好了监控。 监控十分的先进，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王晓拿来了手提监控设备，画面已经连接好，打开了放到茶几上。 安格尔看了一下画面，点点头，“嗯，不错。” 之后，画廊众人开始轮流蹲守，只要一有动静，就立刻告诉安格尔。 ……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警局档案室进出的人不多，现在的新案子大多是无纸化的计算机存储，翻查旧案的机会毕竟少。 第一天相安无事，直到了第二天，凌晨三&点左右，突然听到楼下负责蹲点的孙琦喊了起来，“有人来啦！” “哗啦啦”一下，画廊各个房间里的人都跑了出来，敢情大家都没睡踏实，等着听动静呢。 倒是安格尔睡得挺熟，直到被莫飞放到沙发上，他还打着哈欠，没醒。 监控画面里，就见一个警局的安保人员，鬼鬼祟祟地钻进了档案室，站在监控的中心地带，正对着那个存放郑云案&件资料的纸箱。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箱子，翻找了起来。 奥斯皱眉，“原来资料室的监控呢？” 王晓打开另一台监控设备，给众人看——就见那台监控设备上的画面一切如常，没有人员进入的画面被收录。只有安格尔吩咐新装的几台设备里，有这个画面。 奥斯皱眉，“警局的监控被静止画面取代了，这是黑客干的还是有内应啊？” 王晓道，“有内应！这个保安也是警局的老保安了，一直安分守己。” 这时，就见那保安从箱子里拿出来了几张照片，似乎第一眼看到照片非常不适，皱着眉转脸摇了摇头。 这个举动引起了安格尔嘴角微微地上&翘。 调整了一下情绪之后，那保安又四外张望了一下，开始翻看那些照片，最后他似乎是挑出来了几张，塞进了兜里，再把箱子放了回去，小心翼翼地离开了。 奥斯道，“我让人抓&住他！” 谁知安格尔一摆手，道，“别着急。” 众人都一愣。 “一会儿他跑了怎么办？”孙琦也跟着着急，“虽然知道他姓名住址……但是他可能会把东西交给恶犬……” 安格尔轻轻摇了摇头，“我说过了，那恶犬谨小慎微，是个胆小如鼠的人，鱼不会这么轻易咬钩的，刚才那一次，只是试探。” 众人都惊讶。 “别急，第二波很快就来。”安格尔接过莫飞给他端来的提神红茶，慢悠悠喝了起来。 果然，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之后，那个保安又回来了。 只见他依然是小心翼翼地拿出了箱子，将那些照片又放了回去，换了几张照片，之后将箱子盖好，放回原处。 在放箱子的时候，就见他不小心手一松……箱子摔了下来，里边的东西都散落了出来，他慌手忙脚捡起来。 安格尔突然凑近，盯着他捡东西的画面看了起来。 众人一会儿盯盯画面，一会儿盯盯安格尔，安格尔脸上的笑容，透着一丝嘲讽。 …… 放好箱子之后，那保安揣着照片慌慌张张跑出去了。 孙琦皱眉，“好狡猾！原来刚才那次是假的！” 奥斯也点头，问安格尔，“现在呢，安格尔？” 安格尔却是微笑着摆摆手，“继续等。” …… 众人觉得气都喘不匀了。 艾玛端了些茶点过来，心疼地看着眼前这一群年轻人，特别是那几个眼袋都快掉下来了的警员。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就见又有一个人跑了进来。 王晓看到之后就一皱眉，“哇！” 众人都看他。 奥斯和孙琦也一惊一乍的，“这不是刘老师么？！” “什么刘老师？”莫笑好奇。 “是警局负责监控的，我上司！”王晓想想觉得后怕，“不是吧！他是内鬼？” 那个刘老师进入资料室之后，走到存放郑云资料的箱子旁边，蹲下，在架子下边摸索了起来。 莫笑不解，“他在干嘛？” “找东西。”一直看着没说话的莫飞开口，“刚才箱子掉到地上的时候，那个保安将掉出来的一样东西，扫到了架子下边，应该是故意的。” 果然，不一会儿，那位老刘就从架子下边摸出来了一样东西，隔着监控挺远也看不清他拿的是什么，不过应该不大，一手就能盖住。 老刘攥着东西就跑出去了。 安格尔微微一笑，对奥斯说，“让埋伏的警员抓&住他。” “好嘞！”奥斯激动，“可算逮着了，竟然试了两次！” 一旁，王晓也准备收东西，安格尔却是一摆手，阻止他，“别，前边三次都是假的。” 众人一愣。 奥斯张大了嘴，“老刘那个还是假的？” 安格尔笑着站了起来，“等明天吧，监控别关，继续蹲守。” 说完，安格尔上楼去了。 第二天，奥斯黑着俩大眼圈从警局回来了，手里拿着几样东西，交给安格尔，“两份是照片，是那个保安先后偷的，还有一样是老刘顺走的，是一本很小的手册，郑云以前用来记一些东西的。” 安格尔看着桌上的三样东西，笑而不语，让奥斯他们继续蹲监控。 …… 就这么，又过了两天。 第三天的凌晨，监控前的王晓突然叫了起来，“来人啦！” 众人再一次涌到了电脑前。 就见这一次，一个清洁工，进入了监控室。 他拿过那个箱子，翻找了一下，拿出了一样东西，出门了。 奥斯眼巴巴看着安格尔，“这个……这回是真的了吧？” 安格尔却是笑着摇摇头，“还有几次。” “几次？！”孙琦声音都高了几分贝，“这恶犬什么毛病啊？强迫症啊？” 莫秦也摸着下巴感慨，“这究竟是有多胆小多谨慎？” 又等了两个小时之后，那个清洁工又进来了，又拿走了一样东西。 又过半小时，又一次，就这么着……他前后&进来了三次。 直到第三次，就见安格尔突然探身，盯着屏幕的眼睛，亮了几分。 奥斯等人盯着安格尔的眼睛，随着安格尔表情的变化，众人莫名就觉得——哇！太阳出来了！ 安格尔收回视线，微笑点头，“可以了。” 奥斯问，“抓人么？” 安格尔摇摇头，“大鱼已经上钩，小鱼就不用理了，我们去抓恶犬就行了。” 166阅读网 ------------ 80 恶犬07 安格尔的追求  在安格尔一个充满了耐心的布局之后,众人终于等来了抓&住“恶犬”的时机。 经过两天、六次的试探，恶犬终于下手,取走了藏在当年郑云一案相关资料里的某样“东西”。 而这样东西,可能是恶犬留下的,唯一可以追踪他身份的线索。 奥斯、孙琦等早就准备好了,问题是要怎么抓。 安格尔原本就只让奥斯安排了两个十分信得过,又身手矫健身材魁梧的警员在暗中埋伏。 等那个清洁工走出来的时候,两个警员接到了安格尔的指令——低调地把人拽进走廊,用事先准备好的药物弄晕,然后带到画廊来。 两个警员直接照做,十五分钟后,那个还处于昏迷状态的清洁工，被放到了安格尔画廊的沙发上。 包括安格尔在内的众警员都端详眼前这位“清洁工”。 奥斯觉得奇怪,“他和头两次进去的那个清洁工，不是同一个人吧？” 安格尔摇摇头。 眼前这位清洁工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微微有些胖，从他的手和皮肤的状态来看，并不像是做体力活的。 安格尔就坐在他对面,单手托着下巴,那么端详着他。 连莫秦都十分的感兴趣，问安格尔，“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恶犬？” 安格尔摇摇头，“并不是。” “那他是宿主？”莫笑问。 安格尔接着摇头，“他看起来像连环杀人狂么？” 众人都觉得不像。 “疯子已经抓到，他也不像是那个宿主的替身，身上也没受伤。”莫飞不解，“安格尔，他是谁啊？” “是恶犬的亲信。”安格尔回答。 “从他嘴里，能打听到恶犬的下落？”奥斯兴奋了起来，“那小子果然谨慎，自己不来，叫朋友来。” “弄醒他？”孙琦问。 安格尔却是接着摇头，“保持他晕着的状态，明天才让他醒。” “哈？”众人惊骇。 申毅不解，“安格尔……” 安格尔边对闲着看热闹的九逸说，“把夏齐叫来，让他弄点麻&醉药什么的，给这小子打了，确保他睡到明天中午。” 另一边，他又对孙琦说，“把他藏在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哦！对！”孙琦赶紧去摸那人的口袋，倒要看看他，究竟从箱子里拿走了什么。 出乎众人预料的，孙琦从那人口袋里摸出来的，是一小管药膏，确切说，是医用防裂的护手霜。 孙琦差点以为这是那人自备的了，又翻找了一下其他的口袋，并没有别的东西，于是拿着那管药膏，茫然地回头看安格尔。 安格尔的双眼，盯着那一管药膏。 “这是郑云的遗物。” 对于郑云那个盒子的东西了如指掌的奥斯告诉众人，“我见过！是郑云一直随身带的。” 艾玛也回忆起了一些往事，“小云的手到春夏很容易开裂蜕皮，他经常会随身带一管这样的药膏，洗完手就擦一擦。” 安格尔接过那管药膏仔细看。 这药膏已经用了一半了，药品的有效期早就过了。 安格尔打开瓶盖闻了闻，几乎是没有味道的米黄色软膏。 这时，夏家的双胞胎过来了。 安格尔拿着药膏问夏齐，有没有什么特别。 夏齐拿着仔细研究了一下，还挤出了一点闻了闻，摇头，“就是很普通的防裂软膏，很多人会当护手霜那么用，便宜有效，属于常用药。” “这人怎么连个手机都不带。”奥斯给那人搜完身之后十分沮丧。 “安格尔。”莫飞问坐在沙发上，正专心研究护手霜的安格尔，“会不会这也是个幌子？对方那么谨慎，并没有下手？” 安格尔则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王晓说，“要不然我们再盯一下？” 安格尔道，“再过一会儿应该还会有人来，还是刚才那些小鱼而已。” “还有人去？”孙琦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大鱼没有回去么？”莫秦问，“所以派小鱼过来拿别的东西，混淆视线？” “哦……”众人都点头，这么回事啊！ “是有多小心啊这凶手。”孙琦一脸的嫌弃，“谨慎是一回事，这来来回&回是不是戏太多？” 安格尔微微笑了笑，“就算你们弄醒这个清洁工，问他，也问不出什么来。” “这倒是。”奥斯毕竟比较有办案经验，“死不承认就说偷东西，总比承认跟杀人狂勾结要罪轻得多，到时候也是好开脱的。” “那其他那些人呢？”奥斯问安格尔，“就不管了？” 安格尔摇了摇头，“不用管了，让人把档案室上锁，一周之内谁都不准进，想进的人，要向申毅要申请。” 奥斯吩咐人招办。 众人觉得安格尔不太按常理出牌，不知道他接下来要怎么做。 安格尔则是将那只药膏放到了茶几上，拿起茶杯慢悠悠喝起了茶。 孙琦问，“会不会是凶手也手干，行凶之后看到这管药膏用了一下？会不会留有指纹？” 安格尔微微地笑了笑。 奥斯摇头，“不会吧！郑云身上所有物品我们都检查过……” “恶犬每次都不会亲自到现场，怎么可能留有他的指纹。”安格尔示意众人不要急着胡乱猜测，耐心点，坐下喝杯茶。 …… 当夜，众人都聚集在画廊里，也没有其他的目的，就是等待着安格尔的下一步行动指示。 那个被抓&住的“清洁工”则是安睡着。 而安格尔在盯着药膏看了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就上楼睡觉了。 安格尔上楼前让众人回去休息，可是谁也没走，都在画廊搭了个地铺，随便睡了一晚。 夜深人静的时候，画廊的大厅里，就剩下了申毅、奥斯和九逸轮流值夜。 九逸向来都是日夜颠倒地过，奥斯和申毅则是完全睡不着。 奥斯看了看躺在沙发上的“嫌疑人”，自言自语，“安格尔究竟什么打算呢？心累啊，要等到明天才知道。” 申毅没有说话，良久，低声说，“安格尔应该有自己的打算，希望不是太危险的计划。” 奥斯心宽得很，对申毅摆手，“放心，安格尔心里有数。” 楼上，将客房让给孙琦的莫秦跟莫笑在一间房间里待着，莫秦正在看资料，莫笑也睡不着，问，“安格尔为什么要把那人弄晕，放在画廊呢？有很多方法可以通过他找到恶犬的吧？” 莫秦依然是盯着资料，良久，才回了莫笑一句，“我觉得，安格尔并不想找到恶犬。” “啊？”莫笑坐了起来，“恶犬想伤害莫飞哦！安格尔会放过他？” “就是因为恶犬想伤害莫飞，而安格尔又不想放过他，所以不去找他，也不让警方找他。”莫秦冷笑了一声，“抓&住了恶犬，又能怎么样？” “这人十恶不赦哦！”莫笑皱眉，“抓到枪毙他啊！” “你也听了刚才安格尔的那套指路人理论了！”莫秦换了一份资料，“用正常的手段，就算抓到他，也没法给他定罪，他害死那么多人都没过自己的手，最多抓&住个宿主而已，他依然会像病毒那样去找另一个恶魔寄生。” “那要怎么办？”莫笑挠头。 莫秦放下了资料，托着下巴道，“安格尔还是有出人意料的那一面的，不过也对，人都会有双面。” “什么意思啊？”莫笑索性从床上下来，跑到莫秦对面坐下，问，“什么双面？” “我只知道，这世上有时候优点就等同于缺点。”莫秦看着窗外s市的夜景，“一个人如果太谨小慎微，就会变的不安多疑。而一个人如果太聪明，同样也意味着非常危险。安格尔一直用自己的智慧救人，而未曾害过人……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安格尔用他的智慧来害人，那结果会是怎么样的呢？” 莫笑不说话，盯着莫秦看。 莫秦一笑，“没准，安格尔会是那个可以实施完美犯罪的罪犯……唔！” 莫秦话没说完，被莫笑迎面一个枕头砸中。 莫秦拍开枕头，莫笑第二个又砸过去。 “反了你！”莫秦被拍了一脸的鹅毛，正不解，莫笑已经摔门出去了，留下一句，“不理你了！”。 莫秦皱眉摇头，“小孩子脾气！” 被隔壁的动静惊动，莫飞开门出来看。 就见莫笑坐在二楼的走廊上，噘&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怎么了？”莫飞走过去，伸手摸&摸莫笑的头，这小孩儿没心没肺的战斗力又强，第一次看到他发火。 莫笑嘟囔了一句，“莫秦说安格尔坏话！” 莫飞差点让他逗乐了，“莫秦不是天天说安格尔坏话么。” 莫笑看了看莫飞，问他，“安格尔会用他的智慧害人么？” 莫飞被他说得一愣，随后摇头，“当然不会，他最多搞个恶作剧什么的。” “我就说吧！”莫笑站起来，抱着枕头去楼下打地铺了。 楼下，奥斯打了个哈欠。 申毅则是有些忧心——安格尔绝对不会放过恶犬，但目前的证据和法律都惩罚不了恶犬，那么，他会用他智慧让恶犬遭到应有的报应么？是以暴制暴？还是以牙还牙？ 申毅问奥斯，“你跟安格尔认识多久了？” 奥斯想了想，“很多年了。” “你觉得……”申毅问，“安格尔会为了维护正义不择手段么？” 奥斯突然笑了。 申毅有些不解地看他。 奥斯一撇嘴，“安格尔会觉得维护正义这种说法很蠢吧。” 刚搂着枕头趴下的莫笑也抬头看奥斯。 奥斯笑着翻了个身，拍拍枕头倒是有些困了，入睡前就留下一句，“跟安格尔谈论正义会被他狠狠嘲讽的，他一辈子最讨厌仗着自己聪明去害人的那种人，怎么可能跟他们干一样的事，你们要对他有信心。” 二楼的房间里。 莫飞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安格尔的头发，“莫笑竟然为了你跟莫秦吵架，你小孩子缘还是很好的么。” 安格尔探出头来瞧了瞧莫飞，“你觉得呢？” “嗯？”莫飞躺下，看他，“我觉得什么？” “你觉得，我会怎么对付恶犬？”安格尔伸手戳了戳他的鼻子，“我跟莫秦可是达成了默契，要联手消灭恶犬的。” 莫飞笑了，“我觉得，莫秦可能是会错了你的意。” 安格尔眯起眼，“哦？” 莫飞给他拽了拽被子，“或者，你是故意误导莫秦……说起来你跟他为什么这么八字不合啊，一找到机会就整他？。” 安格尔裹着被子往莫飞身旁拱了拱。 莫飞挨着他躺好，“莫秦只看到你的智慧，没看到你的追求。” “我的追求啊……”安格尔闭上眼，嘴角带出笑容。 莫飞关灯前问，“你从护手霜上得出答案了么？” 安格尔嘴角翘&起的弧度更明显了些。 莫飞也笑了，关灯睡觉。 166阅读网 ------------ 81 【SP篇】恶犬08 思考  次日清晨莫飞起了个早却发现安格尔已经起床了。 打开落地窗往外看了一眼，安格尔却并没有跟以往一样，早起了就去弹琴。 莫飞走出卧室门发现画室的房门虚掩着里头亮着灯。 透过门缝看了一眼就见安格尔背对着门正在画桌边不知道忙着什么，看那动静，估计做雕塑？ 莫飞搔搔头，觉得挺新鲜。 不过他也没打扰安格尔创作，走到走廊往下望了一眼果然奥斯他们也还没醒呢。厨房里有动静大概艾玛已经起了在做早饭。 莫飞跑去卫生间洗漱，准备下楼帮艾玛只是 莫飞在卫生间里转了几圈牙膏去哪儿了？ “哈啊” 这时一阵哈欠声传来莫笑揉着鸡窝一样的脑袋溜达进来了。 “起那么早？”莫飞拿着牙刷问他。 “嗯我肚子饿死了，艾玛让我先刷牙在吃早饭。”莫笑大概是饿的睡不着，迷迷糊糊伸手拿起自己的牙刷和杯子，上下一看不解地转脸看莫飞，“牙膏呢？用完啦？” 莫飞眨眨眼，摇头，“我前天刚买的” 于是，两兄弟在卫生间里找起了牙膏。 正找呢，门口，有人抵了一支牙膏进来，“喏。” 莫飞和莫笑抬起头，就见拿着牙膏的是安格尔。 莫飞伸手接了，莫笑就拿去用，安格尔则是打了个哈欠，慢悠悠下楼，手里好似是拿着什么。 莫飞好奇地跟了下去。 就见安格尔到了楼下，将一样东西拿出来。 莫飞走过去一看，只见就是那只药膏。 莫飞疑惑地看了看安格尔。 安格尔拿着这管药膏，问莫飞，“你觉得，像什么？” 莫飞有些茫然，盯着药膏看了一会儿，回答，“药膏啊。” 安格尔点点头。 这时，奥斯和申毅也都醒了过来，两人都保持着躺着的姿势，望着安格尔手里的那管药膏，一脸的茫然。 不知何时已经起来了的莫秦，也正端着一杯咖啡从厨房里走出来，他喝了一口咖啡，瞟了一遍这里的众人，慢悠悠地说，“我说安格尔。” 安格尔抬起头看他。 “一管药膏而已，能找出多少线索？”莫秦走到桌边坐下，边拿出桌上的一份资料翻开，接着说，“如果对方真是个变&p;态，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没等莫秦说完，安格尔收回了视线，继续问莫飞，“像什么？” 莫飞很努力地想了想，但还是不明白安格尔的意思，“像” 安格尔微微一笑，“你今早在找什么？” “牙膏啊”莫飞说到这里，微微一愣，伸手将安格尔手里的那管药膏拿了过去，随后轻轻撕掉了药膏上的标签纸。 于是原本的药膏，成了一管白色的软膏，感觉就像 “啊！”奥斯猛地坐了起来，一拍腿，“像宾馆里用的那种一次性牙膏！” 申毅也接过来看了一下，点头，“的确！就是同一种软管吧？宾馆里的牙膏最多多一个宾馆名字的压印。” 莫飞想了想，将药膏的盖子拧开，闻了闻他终于明白安格尔早晨拿牙膏干什么了。 “安格尔。”莫飞疑惑，“你把药膏换成了牙膏？” 安格尔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点了点，随后弯腰，在沙发上的便签盒里，抽&p;出一张便签，扯了一小片下来，卷起。 众人看着安格尔修长的手指拿着纸卷，又拿过那管药膏，将纸卷塞进了牙膏里。 远处一直喝咖啡的莫秦也被安格尔的这一连串举动吸引了注意力，一直盯着看。 安格尔将药膏的盖子重新盖上，两根手指捏着，举到众人眼前，“线索就在这里！抓到恶犬的，全部线索！” 说完，安格尔将那支已经“改装”过的药膏，塞回了那个被他们抓回来的“联系人”的裤兜里。 因为药物的作用，那人还在安睡着。 安格尔对奥斯说，“让人把他放回警局的楼道里。” 奥斯打电话叫来了孙琦，带着几个警员，将人搬了回去。 等人送走了，奥斯问，“用不用派人跟着他？” 安格尔摇摇头，“不用。” 申毅皱眉，“那我们抓他是为了什么？” “为了线索啊。”安格尔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顺利的话，今天下午就能抓到恶犬了。” “哈？！”奥斯和申毅都站了起来。 “你知道恶犬是谁了？”莫秦也震惊。 安格尔伸手接过艾玛给他端过来的红茶，“大概知道了，是个护工或者助理医师之类的吧。” “戒断中心的？”奥斯问。 “嗯。”安格尔点点头，“下午去抓吧，他会拿着证据跑出来的。” 奥斯等人都张着嘴，显然不清楚安格尔是怎么推断出来的，就凭一管药膏么？ “吃早饭啦。” 这时，艾玛端着早餐从厨房走了出来。 莫飞给安格尔拿过了他爱吃的起司卷，边到一旁给粘着他的艾斯准备早饭。 奥斯和申毅好奇得不要不要的，都边吃早饭边盯着安格尔看。 莫秦端着自己的咖啡，走到了安格尔对面的沙发上，跟他隔着茶几相对而坐。 良久，莫秦开口问，“安格尔，你是怎么思考的？” 安格尔微微挑了挑眼帘，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起司卷上。 莫笑端着一份三明治，走到安格尔身旁，盘腿坐在地上，边啃三明治，边也问，“对啊！为什么能从一个软管，想到宾馆的牙膏？说穿了是挺像的，但是没有提醒的情况下，为什么会想到？” “我想问的并不是这方面的思考。”莫秦却一摆手，示意莫笑小孩子先一边待着别打岔，边十分严肃地问安格尔，“为什么你可以第一时间找到自己想要的？思考并不是难事，但要选择正确的思考方向却很难，你是怎么选择的？每个人都要做决定，你为什么做的决定都那么正确？我想知道你思考一切的基础是什么？你的核心人格是什么。” 莫笑张着嘴看着莫秦啥玩意儿？ 安格尔瞄了莫秦一眼，将手里的叉子放下，端着红茶架起腿，靠在沙发上，问，“你是想向我求教？” 众人原本以为一贯跟安格尔对着干，又傲慢至极的莫秦一定不会承认“求教”这件事。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莫秦点头，“嗯！虚心求教，我是个商人，还是个大家族的掌门人，我需要做很多决定，有时候我也会怀疑自己” 听到莫秦也会怀疑自己，莫笑倒抽了口冷气。 “要怎样才能坚定又明智？”莫秦问，“怎样才能永远用对的方法来思考？” 莫飞也走到沙发边坐下，好奇地关注着这边的对话。 安格尔刚想开口，莫秦却又轻轻地摆了摆手，“不要跟我说些逻辑思维之类的东西，我需要的是一些能启发我，让我终身受益的东西。” 安格尔又看了看莫秦，显然，他原本只想糊弄一下，但莫秦的话，似乎又挑起了他的争胜心。 安格尔微微挑了挑嘴角，放下杯子，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开口，“你们觉得，思考是什么？” 众人彼此对视了一眼思考？ 莫笑举手，“动脑筋。” 安格尔指了指桌上的起司卷，“决定是吃起司卷还是巧克力卷，就是一种思考。” 众人都点头。 “但如果是另一种情境呢？比方说”安格尔继续举例子，“你走在一条狭窄的路上，两边都是悬崖峭壁，前方有两条岔路让你选，一条是雪山，严寒陡峭，另外一条是吊索，狂风骤雨你走哪一条？走错了一条可能会摔死，没有做第二遍决定的机会。” 众人都皱着眉头，盯着安格尔看这个时候，要怎么做决定？只能碰运气了吧？ “碰运气，就像选起司卷还是巧克力卷一样选么？”安格尔反问，随后继续轻描淡写地说，“除非走过一遍，不然没人知道该选哪一条路，只能凭自己的条件。如果能抵御寒冷，就选择雪山。如果能顶&p;住狂风，就选择吊索。” “那该怎么做呢？”莫笑歪着头问安格尔，他年纪不大，历练也不多，没有经历过多少可能关乎一生的选择，所以在他看来，如果他遇到那种情况，应该会碰碰运气，随便选一条吧？ “没有该怎么做这种说法。”安格尔淡淡道，“只存在你有没有这样考虑过。” 众人都不解，莫秦也皱起了眉头。 “没有几个人的人生需要面临那样的生死选择，但是，如果把深渊当成危机、坠落当成失败、狂风当做嘲讽、骤雨当成赞誉、雪山当成荣耀、前路当成未来你又会怎样考虑？”安格尔淡笑着，轻轻地摇了摇头，“当你专注于事物的本质的时候，就不会受太多的影响。无论你面对的是嘲讽还是赞誉、荣耀还是危机、末路还是未来，任何纷扰都是可以被排除的，惊涛骇浪和狂风骤雨是会停歇的，真正永恒存在的东西，是深海或者天空。” “所以”莫秦追问答案。 “所以，支持你找到正确方式的，无论是人生还是思考，不是爱也不是恨、不是幸&p;运也不是猜测，而是勇气，以及理智。保持你的清醒和勇敢，才能战胜邪恶与未知。” 安格尔的话说完，还在众人沉浸在似开未开的某种混沌中时，奥斯的电话响了。 奥斯愣了愣，回过神来，伸手接起电话，听了一句，立刻跟安格尔说，“那个清洁工醒了，说是走了。” 安格尔点了点头，“准备一下，我们也该出发了。” 众人纷纷起身准备，只有小莫笑还捧着三明治，盘腿坐在茶几边，似乎是在走神。 安格尔从他身旁走过，莫笑仰起脸，十分认真地问他，“安格尔，莫秦也会有害怕的时候么？你那么聪明的人，也需要勇气么？” 安格尔低头看了看他，轻轻点了点头，“当然，世人都会害怕，因为未来永远都是未知的。” “那个恶犬还有那些你列出来的要抓的坏蛋，都是缺乏勇气才会变成那样么？”莫秦问。 安格尔随手拍了一下他的脑门，“一切恶行的起源，往往是因为恐惧，凶悍并不代表勇敢，相反，温厚宽容，才是最勇敢的。以及，承认自己的害怕和失败，也是一种勇敢。”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旁的莫秦一眼，“一个人在求问永远的时候，通常不是他斗志昂扬的时候，而是他疲惫的时候。原来，承认自己害怕，比承认自己累，要容易啊。” 莫秦尴尬。 莫笑和莫飞都同情地看他，“老大，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们帮你分担。” 莫秦瞪了两人一眼，收起资料，上楼补觉去了。 上了楼，莫秦望了一眼楼下，正站在落地玻璃窗前跟伊莉莎打招呼的安格尔，还有在收拾桌上早餐盘子的莫飞。 莫秦突然有一种顿悟的感觉，以前他一直想不通，安格尔是怎么改变莫飞的？怎样在短短的时间里，让那个无家可归的凶暴幼兽，变得如此强大原本他以为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影响，或者是血统、亦或是爱情 可现在想想，似乎并不是，安格尔只是很直接地给了莫飞一个答案，一个战胜自己，迎接未来的方法勇敢和理智。 166阅读网 ------------ 82 【SP篇】恶犬09 筛选个体  p位于s市郊区的一座戒断中心。 随着现代医学的发展，以及人类对自身生理、心理认知的不断提高一些介于医学与护理之间的机构应运而生。 这种机构通常都存在着医护与人文关怀相结合的服务呵护着越来越多“疑难杂症”的现代人类。 戒断中心不同于戒&p;毒所之类的强制机构，也不同于精神病院这类医疗机构，这还是一种处于探索阶段的新兴产业。有些戒断方式带有一定的科学依据而有些则是纯属胡扯。 安格尔和莫飞乘坐奥斯的警车，大大方方地来到了p戒断中心的大门前。 下了车往里望，这里的布局类似于某种疗养院郊区的天空湛蓝阳光明媚空气清新。 传达室里有值班的警卫在看过奥斯的证件之后联系了负责人。 没多久，一个身材微胖，戴着眼镜有些谢顶的中年男子边擦汗，边跑了出来。 这人自我介绍是p的执行副总裁，拿了名片给众人也都是些英文字母打头的头衔。 奥斯接了也闹不明白他是个什么身份，就问，“你是负责人？” “呃，我是管行政的，我们院长不在，她大概是出差去了，一个多月没见人了我们正想法子联系她。”那人接着擦汗，“我姓陈。” 一旁的门卫称呼他为陈经理。 奥斯皱着眉头问，“你这戒断中心还有经理呢？这究竟是个医疗机构还是公司啊？” “呃我们是新型的” 没等陈经理开始扯，奥斯就摆了摆手，“我们要调查，请你们配合。” “调查什么？”陈经理一脑门汗，“是不是有么纠纷？” 孙琦一挑眉，“你配合就行了。” 说完，两位警官都去看安格尔。 安格尔此时正走进大门，站在一大块草地前，左右望。 戒断中心总共有两座比较高的楼，东边一座类似行政楼，西边一座则有些像酒店。 草坪上有一些人，都穿着类似睡衣的舒适服装，有遛狗的，有看书的，还有聚在一起聊天的。 安格尔微微地笑了笑，对那个陈经理说，“带我们参观一下吧。” “参观？”陈经理纳闷，回头看看奥斯警官，你们不是来查案的么？ 奥斯无奈摆了摆手，那意思赶紧，参观就参观吧。 “哦好的。”陈经理一讲起业务，人也精神了一些，口若悬河开始给众人介绍他们戒断中心的理念、各种创新口号、医疗器械多么先进、医护团队多么一流等等。 听得奥斯和孙琦直龇牙，这戒断中心来一回指不定多少钱咧。 莫飞发现那些接受治疗的所谓“病人”，并不是想象当中那种穷困潦倒的酒鬼，而大多都是些年轻人，有些甚至看着才十几岁。 莫飞就忍不住问，“你们这边不是戒酒中心么？” “戒酒是比较常见的一类，我们整体来说是戒断中心，戒断疗法的针对对象还是很多的，常见的有酒瘾、性瘾、针对青少年的大多是瘾，游戏瘾，还有一些比较少见的物品依赖症、偷窃依赖症等等。不过我们这里是很人性的场所，从心理上和生理上给患者最合理的治疗和呵护，绝对不会采取暴力手段的！” 众人听着陈经理吹得天花乱坠的同时，也观察着安格尔的反应。 安格尔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奥斯觉得挺意外，按照原本安格尔的性格，这位经理这么扯犊子，早被他吐槽八百回了，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呢？ 一路跟着众人来看热闹的莫笑好奇问陈经理，“你们这戒断治疗真的靠谱么？戒酒戒烟和戒瘾是俩概念吧？再说之前什么戒瘾之类的不是已经被批判过许多次了么？你们不是也来什么电击疗法这种不靠谱的东西吧？报警抓你们哦！” “哎哎哎！”陈经理满头大汗一个劲摆手，“我们不是啊！我们这里是全开放式管理，全部参与戒断治疗的病人都是自愿加入，出入自&p;由！绝对没有强制行为的！其实吧” 陈经理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很多有怪癖和怪瘾的人，都是因为生活中缺乏关怀，缺少交流，我们主要的理念还是用爱来戒瘾” 奥斯和孙琦都嫌弃地看着他有病吃药好不好啊，还用爱治病 莫笑眯着眼睛也一脸的不相信，“真的假的？听着那么像忽悠的呢，你这儿洗不洗&p;脑的啊？” 陈经理用力摇头，拼命摇头以证清白。 这时，一直一言不发的安格尔停下了脚步，指了指行政楼，问，“那边是什么地方？” “哦，那边是治疗的大楼，医生的办公在那里，还有一些治疗活动也在那里展开” 没等陈经理介绍完，安格尔又指了指另一边酒店一样的大楼，问，“那里呢？” “那里是住院部。”陈经理道，“有些病情比较严重的病人会申请住院，这样医生可以随时监控他们的病情。” 奥斯板起脸，“还说没拘禁？” “没有没有！住院部也出入自&p;由的！”陈经理急的指天发誓，说他们是合法合规的机构。 安格尔转过身，没走向行政楼，而是走向住院部，众人赶紧跟上。 莫飞边走，边问陈经理，“每个人成瘾的原因不同，表现也不同，用这种统一的方法，能治好么？” “当然要具体案例具体分析啦！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规律在的，我们摸索出了一套比较科学的法子！效果很好。”陈经理正吹，冷不防安格尔突然问了一句，“杀人成瘾的话，你这儿怎么戒断？” 安格尔话问出口，陈经理倒抽了口凉气，差点被口水呛住，一个劲拍自己胸口，边惊骇地看着安格尔。 安格尔脸上依然是没什么表情，也转脸看看陈经理，“这里人才储备还是很丰富啊。” “呃是的是的，我们这里有最好的医疗团队” “医疗团队多好我是没看出来。”安格尔走到住院部前，抬头望了一下这座至少三十层的酒店式建筑，“但有潜在问题的人却是不少。” 陈经理不解地看着安格尔。 安格尔指了指脑袋，“每个人成瘾的原因不同，病情也不同，你们也说了有一定的共同性，那如果利用这种共同性往好的地方发展，那就是治疗。可万一往坏的地方发展呢？那不就是诱发犯罪，或者培育危险者的试验田？” 陈经理像是受了某种惊吓，“怎怎么可能。” “愚蠢。”安格尔摇了摇头，“所谓的戒断，对你们来说是一个结果，对戒瘾者本身来说却是一个过程。这世上除了有明确医学根据、临床试验多次、符合病理学原理的治疗手段外，其他的干预不过是一种尝试。所谓的心理干预、人文关怀、加强交流，只是一种想当然的试验而已。问题从来都不出在拥有共性的大众身上，而是出在独具个性的个体身上。你们这种所谓的规律治疗，与其说是一种卓有成效的治疗手段，不如说是一种卓有成效的，筛选出奇异个体的手段。” 奥斯和孙琦都皱眉，突然意识到了这其中的危险性，莫飞也看了看安格尔。 安格尔瞥了目瞪口呆的陈经理一眼，“欺骗资本的商人才会这么钟情于大数据，真正产生危害的其实是小数据。一万只羊里有一只狼，管你能不能治好那些羊？真正可怕的，是掌握住筛选出那一只狼的方法，以及用来隐藏狼的羊群。” “呃”陈经理张着嘴，显然现在的讨论已经超出了他一直以来的理解范围。 安格尔冷笑了一声，“商人逐利是本性，但一切只有理论基础的逐利实质上只是冒险而已。靠着几条想当然的理论就想把钱赚了？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好的事情，有些代价，是你们根本想象不到的。” 说完，安格尔对奥斯道，“派人去找找那个院长，没准已经死了。” 孙琦赶忙去打电话，让警方派人调查那个院长的住所和出入境的记录。 安格尔则是继续参观“住院部”。 这里的确是酒店化的管理，或者说根本就是酒店改造的住院楼。 打开一间房间，安格尔直接走进了洗手间。 莫飞从洗脸台上，拿起了一管牙膏白色的一截软管，跟之前那根撕掉了标签的药膏几乎一模一样，仔细看的话，只在牙膏的最尾端合缝处，有一个p的钢印。 莫飞回头看了看安格尔。 安格尔退出洗手间，往外走。 门口，陈经理脸色刷白，特别是在他听到安格尔说“院长可能已经死了”之后，急的在走廊团团转。 奥斯抱着胳膊在一旁站着，也在发呆。奥斯此时在思考安格尔的“筛选危险个体”的理论，他从没从这个角度去考虑过问题，可此时真是细思恐极，越想越觉得可怕。 安格尔走出病房之后，问陈经理，“你这住院部多少人？” “呃长住的大概四百多人，还有一百多人是临时住的” “这么多人？”奥斯觉得不可思议，“你这儿真是酒店啊？” “不是”陈经理正想解释，孙琦拿着电话跑进来了，“安格尔！院长真的死了！” 奥斯皱眉回头，“死哪儿了？” “在她自己家的冰箱里。”孙琦直吐舌头，“现场警员说看着死了挺久了，正等法&p;医验&p;尸。” 那位陈经理吓得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安格尔走过去，双手插袋微微弯腰，问他，“我现在要找个人，你帮我想一下。” 陈经理一个劲点头。 “一个医生。”安格尔道，“有严重洁癖的医生，每天至少要洗三十次手。” 166阅读网 ------------ 83 【SP篇】恶犬10 犬、羊、狼  “呃” 陈经理听到安格尔的问题后一下子想了起来有，“那个是有个医生洁癖很严重人也很怪他是习惯一直洗手！” “叫什么名字？”奥斯问“今天有在么？” “今天应该在的姓王，叫王&p;敏。首发哦亲” “女的么？孙琦好奇。” “男的。”陈经理一脸的惊恐，“他他该不会杀了院长？” “为什么怀疑他？”奥斯问。 “有传言说他跟院长有私情之前他俩还吵过一架搞得挺大。”陈经理一个劲擦汗。 “他俩是什么时候吵架的？”安格尔似乎挺感兴趣。 “一个月前，之后院长就没来了！”陈经理皱着眉头回想，“这么说起来我们都以为院长出差去了说她去出差了的也是王医生！” “恶犬是王医生么？”奥斯问安格尔。 莫飞在一旁听着觉得和之前安格尔的推断似乎不符，安格尔说凶手是护士或者是个助手。 “医生在这里有住所么？”安格尔问。 “有的，顶楼有医生的宿舍我们很多医生都住在宿舍” 安格尔点点头，对奥斯说，“你们现在去找的话，应该能在他宿舍里找到杀害院长的凶器，还有那支我今早做的牙膏，以及指正他就是恶犬的所有证据。” 奥斯和孙琦都睁大了眼睛看安格尔，“那他” 安格尔却摇了摇头，“可他并不是恶犬，他是恶犬一开始就选好的用来脱罪的最后一颗棋子。” 安格尔说着，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对陈经理勾了勾手指。 “你给那位王医生打个电话，就跟他说，院长被谋杀了，警方人员来医院调查，说凶手就在医院里。现在警&p;察正一间一间搜查员工宿舍，你让他回宿舍等着，警方要询问他。”说完，安格尔又回头跟奥斯说，“调派点警力过来，地毯式搜索整个戒断中心。” “哦”奥斯答应是答应，不过还是疑惑，“搜什么？” “一支护手霜。”安格尔微微一笑，“里边藏了张便签纸的，装着牙膏的护手霜。” 莫飞和奥斯对视了一眼，“就你早上塞回那嫌疑人兜里的那根？” 安格尔点头。 “可你刚才不是说，在王医生宿舍里么？”奥斯疑惑，“还地毯式搜索？” “赶紧去吧，声势搞得越大越好，先在行政楼和外围草坪上折腾，别去病房楼。”安格尔吩咐完，拍了拍陈经理，“等警&p;察来了，你让所有人都原地待命，配合警方调查，不得随意走动，气氛搞得越紧张越好。” 陈经理和奥斯虽然有疑惑，但还是都按照安格尔的安排去办了。 没多久，站在窗边的莫飞就看到对面的行政楼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医生，行色匆匆地往住院部的方向跑来。 莫飞问陈经理，“他就是王医生？” “呃，是的。” 与此同时，门口警车的鸣笛声传来，四辆警车停在了大门口，警员下车之后拉起黄线，将戒断中心的出入口都封&p;锁了起来。 这动静果然引起了中心内人员的惊慌，一些在草地上的人都站了起来，不安地四外张望，医护人员也都聚集到一起，低声交流。 奥斯感觉这种调查手法似乎有些反常规，就问安格尔，“大王，我们这算不算打草惊蛇啊？这么高调，抓的住恶犬么？” “对啊。”孙琦也觉得奇怪，“恶犬如果一早就设计好嫁祸给王医生了，那王医生等于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吧，我们现在连恶犬的身份都搞不清楚。” 安格尔打了个哈欠，站起来，“咱们去警车里等吧。” “哈？”奥斯和孙琦一脸的懵。 莫飞也问，“等什么？” “恶犬啊。”安格尔溜达着往外走，“如果他命够大的话，应该会跑过来自首吧。” 奥斯和孙琦都盯着莫飞看什么意思。 莫飞一耸肩，他也不明白，莫笑眯着眼睛跟着安格尔往外走，“大王，为什么恶犬会跑过来自首？他都准备好嫁祸给医生了啊！” 安格尔也没多说什么，神情轻松地带着众人来到了医院大门口。 安格尔回到了奥斯的那辆吉普上，向后放了放椅背，躺下，选了个舒适的姿势，准备打个盹。 奥斯和孙琦站在警车外边吹凉风，莫飞和莫笑索性去给众人买饮料。 陈经理也站在警车旁边，茫然地看着车里闭目养神的安格尔，觉得十分混乱。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众人突然听到一阵喧哗声。 奥斯和孙琦循声望去，只见从住院部的大楼里，一个穿着白大褂，满身满脸都是血的男人跌跌撞撞跑了出来，他除了全身都是伤之外，腿好似也摔坏了，一瘸一拐地正朝这边跑来，对着聚集在附近的警&p;察挥手求救。 那人跑出住院大楼没几步，后边就追出来了十几个人，其中为首一个就是王医生，还有一些穿着病号服的，这些人手里拿着各种“武器”，有的是笤帚有的是棍棒，追着跑在前边那个人。 这一群人之后，还有几个病人和医护人员跟着出来，神情惊慌。 警员们赶紧过去救那个被打伤的护工，拦住后边那群眼都红了的“打&p;手”。 王医生还在喊，“别放走他！他才是凶手！他才是杀害院长，还想嫁祸给我的罪魁祸首！” 奥斯和孙琦看的目瞪口呆，莫飞也惊讶，莫笑一直拽着莫飞的袖子问，“唉！那个就是恶犬么？” 莫飞回头看车里。 这时，安格尔也醒了，打了个哈欠伸懒腰，边望了一眼不远处的骚&p;乱，微微地笑了笑。 奥斯回过头，摊手看安格尔，那意思咋回事啊我的大王？ 这时，一个警员拿着三个证物袋跑了回来，对奥斯说，“警长，那边被打的是个护工，打人的一个是医生还有一些病人，他们一致指认说那个护工把这管牙膏和带血的刀悄悄放进了王医生的宿舍，企图伪造现场！” 奥斯接过那三个证物袋，一包是血衣，一包里是带血的刀，还有一包里有那支安格尔改造过的护手霜。 奥斯眯着眼睛看着三样证物，又看了被警员们带过来的护工，皱眉被打得真挺惨的啊。 陈经理眯着眼睛认了一下，惊讶，“呃他是王医生的助手，叫刘鑫。” 孙琦歪着头上下打量这位，总觉得过于的普通了。 刘鑫看起来三十五六，人个子不高，不胖不瘦，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缘故，感觉窝窝囊囊的，一点没有背负数十条人命那种变&p;态杀人狂的气质。 当然了，其实这么多命案也不都是他亲自经手的，他不过是操控那些病人 想到这里，孙琦又抬头看后边的王医生和那一群病人，这一抬头，她被自己看到的景象所震撼到了。 只见在不远处，王医生和十多个病人一起站着，双眼直直地盯着这里，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们的眼神里，似乎有某种相似的东西。那神情，像是盯着猎物的狼一样，有些瘆人。 莫飞也皱起了眉头，这时，就听车里的安格尔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幽幽地说了一句，“人为什么要远离恶犬？” 众人都不太确定地回头，看着安格尔。 “因为它们是会咬人的。”安格尔冷笑了一声，“恶狗不止会咬人，狗还会咬狗。” “狗咬狗”奥斯若有所思。 “被打的和打人的都带回去吧。”安格尔有些同情地看了奥斯一眼，“抓到野兽之后怎么处理也是个问题也许，将他们关到到一起让它们彼此残杀，是个不错的选择。” 莫飞和莫笑对视了一眼，这个 奥斯对警员们招招手，那意思都带回警局！ 回到警局之后，先将所有嫌疑人关押起来，奥斯和孙琦拽住要回画廊的安格尔，强行将人拽进了警局。 安格尔一向是不怎么出现在警局的，难得来一次也比较低调，不过这次因为成功抓&p;住了“恶犬”，在听说恶犬是自首的之后，警局整个轰动了，连局长都跑了出来。 申毅问奥斯破案过程是怎么样的，奥斯也答不上来，指着安格尔让他回答。 局长借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安格尔也终于是被奥斯按在了沙发上坐下，众人都坐在他对面，睁大了眼睛，等待他解析破案的过程。 安格尔看了看眼前的三个证物袋，对着那根“牙膏”轻轻努了努嘴。 众人盯着牙膏看。 奥斯问，“这个是关键么？” “案子很简单。”安格尔拿起那个装有牙膏的证物袋，“没有这支的话，恶犬只是将自己的罪行嫁祸给了王医生一个人。而有了这一支，就变成了他嫁祸给很多人。” 众人都一愣，似乎是突然卡主了，想了那么片刻之后，都“啊！”了一声。 奥斯睁大了眼睛看安格尔，“我懂了！” 安格尔耸耸肩也不是多难懂的事情，用不用想那么久。 众人都皱着眉头盯着安格尔看你确定不难懂？ 其实所有人都心里有准备，安格尔是聪明的，但他能聪明到哪个程度，似乎一直都没有一个上限，总是会带给众人惊喜，或者说，惊吓。 局长还有些状况外，就问，“你们，谁给我详细解释一下？” 众人再一次看安格尔。 安格尔望天，耐着性子说，“恶犬行凶这么多年，从来都没自己下过场动过手，都是利用宿主，而且宿主一下子找n个。另外他也给自己找好了退路，就是王医生，一旦真的事情败露，那么他就把所有罪责都推到王医生的身上，他自己能全身而退。” 众人都点头，是这么回事。 “我之前也说了恶犬的犯案方法，简单点概括是有这么几个步骤。”安格尔道，“第一步，他在这个机构，通过数据筛选出合适的利用对象。第二步，借着在用假的牙膏里的纸片，来给这些变&p;态指路，给他们提供犯罪的机会和目标。第三步，看着案&p;件发生，适当辅助或者收尾，确保没有证据留下来。” “他应该是偶然发现这种软膏和牙膏的相似之处，才会想到这个法子的。而对于这种软膏的需求量应该不少，自己跑去买容易引人注意，让别人去买也容易暴露自己，那么最安全的法子是什么呢？” 众人傻呵呵盯着安格尔看。 安格尔再一次叹气，“捡么！” “哦！”孙琦一拍手，“所以你推测医生有洁癖，过于频繁的洗手会导致蜕皮和手部干裂，会用很多这种护手霜就很合理了！刘鑫是这个医生的助手，也是医院的护工，所以他可以收集很多这种软膏管，以他的身份，出入病房也很正常，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调包牙膏。” 安格尔点点头，随后有些无奈地笑了一声，“你们觉得，谁更可怕？实际动手操作杀人的杀手可怕，还是操控别人，借别人的手来杀人的人更可怕？” 众人都皱着眉头，思考着安格尔的这个问题。 “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比较实际的问题？”安格尔问，“唆使杀人，和被唆使杀人，哪个罪更重？” “那当然是唆使杀人。”在场警&p;察都表示，主犯和从犯的区别啊！ “唆使的那位，觉得自己利用了别人，可事实上，有没有可能，他本身也被被唆使的人给利用了呢？” 奥斯算是搞清楚了里头的逻辑，“这是强行把一级谋杀调控成二级谋杀么？” 安格尔轻轻晃了晃那个装着牙膏的证物袋，“恶犬将羊群里的狼筛选了出来，想要加以利用，却没料到，羊群是狼的避难所，一旦有暴露的危险，那么狼要做的就很简单，将自己重新伪装成羊的样子，并且把那只恶犬拱出羊群&p;交给猎人。。” 众人张大了嘴，明白了为什么安格尔会将那根药膏送回去，并且以一种“打草惊蛇”的方式，来找这根药膏。 莫飞拿起证物袋，“这根药膏，是恶犬用来跟狼交流的工具，换言之，被他筛选出来的所有的狼，都有可能曾经收到过这种软管，有些人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犯过案了，有些人可能正在筹划、有些人在克制自己的狼性但无论如何，这根牙膏，都是将他们从羊群里暴露出来的罪证。为了自保，最安全的方法就是将所有罪责都推到恶犬的身上所以，陷害成了反陷害！” “刘鑫是恶犬、那些被他发现被他利用来杀人的宿主是狼、而王医生就是被刘鑫选来替罪的那只羊。”申毅也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系，“恶犬死死咬住了羊，准备让他来替死，谁知狼群全部伪装成了羊，来帮助它反咬恶犬，并最终将被撕咬得遍体鳞伤的恶犬，丢给了猎人。” “所以”莫笑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安格尔，“安格尔，你用一根假的牙膏，不止让狡猾的恶犬被定了罪，还找到了狼群！” 奥斯和申毅也都点头厉害！ “狼群其实一直都在。”安格尔却并不显得多高兴，“有些狼，一辈子没人提醒它，一辈子没找到机会爆发，那也就这么做一辈子羊了事。可一旦被提醒了，或者被聚集到一起找到志同道合的同类了，那就会很快地变成狼。不是每只羊的心里都住着一只狼，但心里住着狼的羊，却是不少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就把问题人物和疑似问题人物聚集到一起，这是一种极度不负责任和不自量力的行为。那种戒断中心用爱治病多做交流集体治愈的理念，和恶犬发现了宝藏一样肆意犯罪妄加利用的做法，都只能用一个词来概括愚蠢！犬、狼、羊，彼此利用、形成一个平衡的关系，一旦这种平衡被打破，那么多的一方，一定会将少的一方牺牲掉，这叫做以暴制暴也叫作自相残杀，归根结底，就是为了自保而已。” 众人听后都忍不住皱眉。 申毅摇了摇头，“这一群人，害了多少人！” “所以说他们恶呀。”安格尔捧着茶杯慢悠悠说，“人的本能就是自保，勇者为保全别人舍弃自己，弱者为保全自己舍弃别人，而恶者，则为了保全自己，伤害别人。” 说完，安格尔又摇了摇头，神情很是失落，“郑云死得不值啊，勇者死在了恶者的手里，勇敢无私的人死在了邪恶懦弱的人手中，就算恶犬最终被、狼群最终被消灭，也平复不了这种遗憾！” 166阅读网 ------------ 84 【恶犬】11 延续与终结  恶犬最终被抓获了, 以一种众人都想象不到的方式, 以一种跟穷凶极恶的连环杀人狂极不相符的落魄姿态。。し0。 而更让众人觉得心惊的, 却是这个凶手所引出的一系列后续问题。 案子结束了小半个月之后，奥斯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走进了安格尔的画廊。 进门到了沙发上坐下, 奥斯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正值小休假, 莫亦和双胞胎又来到了画廊过假期, 几个小朋友正跟莫笑围着茶几玩游戏棋。 莫笑抬起头看看垂头丧气的奥斯，问，“怎么啦奥斯？又有什么解决不了的案子啦？找大王啊！最近安大王还挺闲的。” “唉……”奥斯接着叹气，“别提案子了，我都想辞职不干了……” 奥斯这句话，正好被二楼推开画室门走出来的安格尔听到了。 安格尔一如既往地不放过吐槽奥斯的机会, “哦？奥斯你终于准备转行了么？现在一把年纪了会不会晚了点？” 奥斯哀怨地抬头看安格尔，随后又叹了口气, “安格尔，恶犬死掉了。” “哈？” 安格尔没有任何表示, 一旁的莫笑倒是跳了起来。 “怎么死了？不是在审讯么？” 奥斯叹了口气, “审的时候装疯卖傻一点不配合，然后就莫名其妙地死在牢里了……死状看着是自杀的。” 莫笑眯起眼睛，“肯定有阴谋！是不是他背后还有某个犯罪集团, 然后为了不被暴露，就把他灭口了？” 奥斯揉了揉脑袋，“他自杀得还是蛮明显的。” 安格尔慢悠悠走下楼梯, 往沙发上一坐，伸手轻轻拍着跳上沙发趴到他身旁的艾斯的背，问，“他怎么死的？” 晚上他自己咬断了手腕，放血放死的。 莫笑张大了嘴，忙不迭去捂旁边几个小孩的耳朵，只可惜手不够。 莫亦显然受到了惊吓，睁大了眼睛瞧着，双胞胎也是满眼好奇，“自己咬断了自己的手腕么？不会痛么？” “好像拍电影！” 奥斯也发觉小朋友们在，赶紧捂嘴。 厨房里，莫飞拿着几杯饮料出来，分给几位小朋友，边不解地问奥斯，“恶犬不像是会自杀的类型啊，他那么怕死。” “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正在调查。”奥斯懒洋洋躺在沙发上滚了两下，“可是查了几天了，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人进入他牢房的迹象。” “那么审讯进展得怎么样了呢？”安格尔问。 “呵，别提了。”奥斯翻了个身，“我这些年抓的坏人也算不少了，头一次碰见那么坏的人，那小子简直变态啊……啊啊啊……” 奥斯说着，搂着枕头就滚了起来，“为什么我要做这么黑暗负能量爆棚的工作啊！我明明是那么阳光的一个人啊！” 众人都无语地看着在沙发上怨声载道的奥斯。 双胞胎吐槽奥斯。 “啊！凡人的苦恼！” “传说中的男怕入错行……” 双胞胎几句话把安格尔逗得笑了起来。 莫笑拽过没大没小的两人，“你俩平时都在学些什么东西啊！” 莫亦端着自己那杯热巧克力过去递给奥斯，安慰一下情绪低落的他。 奥斯接过咖啡，摸了摸莫亦的头，感慨了一下——这世上还是有美好的事物的。 安格尔观察着莫家的三个小孩儿，莫亦是乖巧可爱的类型，小天使。双胞胎已经展现出腹黑属性，小恶魔。 “安格尔。”奥斯喝着热巧克力问安格尔，“你有什么看法？” “被兽夹夹住的野兽，会咬掉自己的四肢来逃生。”安格尔边喝着红茶，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但回答似乎文不对题。 奥斯抬放下茶杯，拿了抱枕搂着，往安格尔跟前凑了凑，“大王，啥意思啊？” 安格尔看了奥斯一眼，微微地挑起嘴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奥斯被安格尔笑得寒丝丝，搂着抱枕往沙发里缩。 “野兽的求生能力是很惊人的，奥斯。”安格尔轻轻摇了摇头，“莫飞说的没错，恶犬并不是会自杀的类型，他很怕死……” “所以是被杀么？”莫笑也不玩棋了，凑过来问，“密室杀人？” 安格尔摇了摇头，“如果是这样的话，奥斯进门第一句话应该就是告诉我恶犬被杀，让我帮他破案，而不是在沙发上翻滚了。” 莫笑歪着头，看看奥斯又看看安格尔，“那究竟是怎样？” 安格尔转过脸，问奥斯，“恶犬有没有留下些什么？” 奥斯睁大了眼睛瞧着安格尔，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讶。 安格尔了然地点了点头，“看来是留下了……以他在牢里的状态来看，他留了一墙壁用血写的名字么？” “呵……” 奥斯倒抽了一口气搂着抱枕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伸出手指着安格尔哆嗦啊哆嗦，“神棍啊！神棍！好变态！” 安格尔横了他一眼，“你故意进门不先说恶犬的事，聊起他死也是轻描淡写，就是为了不让我猜不出来？你是跟人打赌了吧。” “啊啊啊啊……好可怕！”奥斯捂着耳朵从沙发上滚到地上，“这都能猜到！” 随着他的滚动，口袋里的手机掉了出来落到了地上，手机是通话状态的。 莫笑捡起来听了听，就听到那头也是一片混乱，孙琦的声音传来，状态和奥斯接近，也在惊叫说“好可怕”，还有惊呼声，估计是警局的人打赌安格尔这回再聪明也猜不到现场的状况。 莫笑吐了吐舌头，把手机还给奥斯，顺便一哆嗦——的确可怕，这都能猜到啊…… 莫飞走到沙发边，捡起被奥斯滚得满地都是的抱枕，同情地看着再次被安格尔逼疯的奥斯。 莫笑好奇问，“他用血写了一墙的名字这么恐怖啊？他都写了哪些名字啊？” 奥斯将手机通话关了，递给安格尔，“照片在里边了。” 安格尔接过来按了一下，发现有密码，就瞄了一眼奥斯。 奥斯摸着下巴瞧着他，那意思——你倒是解锁呀，你不神棍么…… 只是奥斯还没得意完，安格尔“哒哒哒”按了几下，手机开机。 奥斯再一次搂住枕头滚进沙发，艾斯晃着尾巴走到他身旁，对他的举动看着还蛮好奇。 莫飞拿了个小型的投影仪过来，将手机上的画面投影到了客厅一侧的大面白墙上。 众人都皱起了眉头……就这么看，照片异常的血腥。 一面墙上用血写满了名字，有中文有英文，还有代号，这些名字包围着墙边坐在地上的恶犬。 恶犬的头垂着，前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就留下一个被鲜血染红的下巴。他靠坐在墙边，两只手垂在身体两侧，手腕处被咬得血肉模糊，满地都是血。 然而……最诡异的是，恶犬当时穿着白色的t恤，在白体恤的胸前，用血画了一个诡异的笑脸。 “妈耶！”莫笑皱着眉头，“可以拍一部电影了这剧情！” “所以他究竟是自杀的还是被杀的？”莫飞问。 安格尔盯着墙上的画面看了良久，开口，“他逃走了。” “什么？” 众人都一愣。 安格尔手指轻轻滑过手机屏幕……第二张图出现在了墙上。 就见还是刚才那个背景，恶犬的尸体已经被移走了，而在他尸体背后的墙壁上，用血写了几个单词——see you ime。 简简单单几个单词，连坐在地上的双胞胎都知道是什么意思的一句英文，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安格尔……”莫笑不解，“恶犬逃走了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已经死了么？” 安格尔脸上也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问奥斯，“那些名字，都能在戒断中心的住院病人名单里找到吧？” “嗯。”奥斯点头，“有些是已经戒瘾成功离开了的，有些是还在治疗的。” “之前在中心追打恶犬那些人呢？” “也在里面。”奥斯点点头，“安格尔，好些人已经离开了戒断中心……出了那么大的事，而且老板都死了，这戒断中心是铁定要倒闭的。” “这些人当然会选择离开，有些不再治疗，消失在世界任何一个可能的角落里。有些可能会继续治疗，进入其他各种各样的机构。”安格尔淡淡道，“这些都是恶犬筛选出来的人……他利用他们，最后被反噬，然而……他也给了他们每个人一把钥匙，一把可以打开‘心中之恶’的钥匙。” 奥斯皱眉看着安格尔，“安格尔，你觉得这些人会变坏？会成为下一个恶犬？” “奥斯，所谓的变坏只是一个简单的概率问题。”安格尔道，“打个比方说，十个戒毒成功的，有一个会复吸么？二十个有暴力倾向的，有一个会真正伤人么？” 奥斯扶额，“安格尔，你不要这么悲观。” “这叫理智不叫悲观。”安格尔道，“你去找一百个穷困潦倒的人来，给他们演示一遍如何成功地抢银行，你觉得这里面会有多少人真的去实施？一百个全部？不可能！一个也不？只是美好的愿望。” 奥斯无奈，“安格尔，那怎么办啊？有没有法子杜绝？” “没有。”安格尔直截了当地回答，“要不是被反噬，就算我们抓到恶犬，也很难有有效的证据定他的罪。你不能因为一个人要变坏而去抓他，只能等他害了人，你又有了他的罪证，才能去抓他。” 奥斯再一次叹气，“这些人有了恶犬的前车之鉴，如果想干坏事，就会更缜密更谨慎，要抓住他难了。” 奥斯说完，再一次开始翻滚，“啊！我想辞职啊！这个世界太黑暗了！” “其实也不用这么纠结。”莫飞安慰了一下奥斯，“这些人离开戒断中心之后就混入人群里了，人群里本来就有坏人的，也是个概率问题，一万人里总有一个坏蛋吧？有没有恶犬他们都会干坏事的，要抓你也抓不完。寻求恶的终结是不可能的，善与恶都是一种延续，你还是再接再厉吧。” 奥斯苦哈哈看着莫飞，“莫飞我发现你没有小时候可爱了……” 安格尔抬手丢了个抱枕过去砸中了奥斯，“你不辞职的话就赶紧去惩恶扬善，不要泡在我这里浪费纳税人的钱！” 奥斯揉了揉被砸中的脸，伸手指了指手机，“我就是要惩恶扬善才来找你啊大王，你再往下翻一张看看。” 安格尔伸手，滑动了一下手机……一张照片出现在了雪白的墙面上。 莫飞惊讶地盯着墙面看。 莫笑惊得手里的棋子都丢了，慌手忙脚去捂几个小孩儿的眼睛，“这什么啊！” “新发现的一个犯罪现场。”奥斯搓搓手，问安格尔，“怎样大王？有兴趣么？” 安格尔盯着墙面看了一会儿，微微地笑了，点点头，“有点意思。” 莫飞拿起桌上的车钥匙。 安格尔起身往外走，莫飞帮他拿了外套跟出去。 奥斯也跑去出，“凶案现场挺远的，坐地铁快点……” 安格尔瞟了他一眼，“谁说去凶案现场的？” 奥斯一愣，张大了嘴看着安格尔，“该不会……” 莫飞走过来，给安格尔穿上外套。 安格尔轻轻拽了拽领子，狡黠一笑，“我们直接去抓凶手。” …… -end- 作者有话要说： 《罪爱安格尔·晨曦篇》到这里全部完结了。 但是《罪爱安格尔》系列并没有终结。 安格尔的案子有长篇也有短篇，《暗夜篇》《黎明篇》和《晨曦篇》三部都是短篇构成的，之后《罪爱》系列会出一些的长案子，以中篇的形式单独开文连载。 至于《罪爱安格尔》第四部，等我积累了足够数量的短篇案子后再开。 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