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青州居 ------------ 第一章 今夕何夕 溅彩流光,晴澜印影,万方火树金葭。竹篾文灯,送来好运谁家?雕车画舫朗朗月,照不眠、人世繁华!更堪嘉、郊野春歌,庭院笑丫。 少时伴侣知何处?念年年今夕,游戏观花。灯火楼台,狮龙箫鼓清笳。而今纷作分飞燕,托片笺、笑寄天涯。却争嗟、几度风流,几度浮奢? 这里是繁华风流的大宋! 天蓝,云淡,风轻。秋风悄悄的赶走了夏日的酷热,带来了秋天的凉爽。 大宋淳化四年(993年)初秋的青州城,到处是熙熙攘攘人流,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城内大路南北通达,一座座造型气派、装饰考究楼阁店铺,矗立在通衢要道两旁。一条条繁华的商业街上人头攒动,生意兴隆,早已打破了唐时坊市的限制。商贩的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客人的砍价声,此起彼伏,为这座青州古城增添了些许生动。天高气爽的日子,城内各处酒肆茶坊、勾栏瓦子,也是人声鼎沸,聚集了许许多多的人,饮酒、喝茶、论诗、听曲、关扑、杂耍、蹴鞠、相扑,三教九流的人物,都在此找到了乐子。商业的繁荣,娱乐的兴盛,人口的众多,无不显示着这座大宋名城的繁华与风流。 青州城内,仓南巷,一个小院里。 少女徐锦儿正在坐在石桌旁,托着下巴,看着一个年轻人在院中忙活。 身穿天青色长袍,头戴逍遥巾,一身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叫刘旭。只见小院院中起了一个大灶,此刻他正在往灶中添柴。灶上架着一口大锅,大锅里装的发酵好的酒连同酒糟,大锅上面锅盖盖得严严实实,不过锅盖上一个圆孔,一跟带弯头的铜管从圆孔中接出,铜管中间通过一直装满凉水的水桶,管子另一头底下接着一只酒坛子。 当徐锦儿无聊的看着刘旭在那里忙活,已经有些深思飘远时,刘旭一声欢呼,把她的神思又拉了回来。 “酒出来了,锦儿快看,我说的高度烧酒出来了”,刘旭兴奋的叫道。 徐锦儿看着从铜管里滴滴哒哒流进酒坛的酒,不禁来了兴趣。她从石桌上拿起酒提,起身去从酒坛里舀出一点。刚放到嘴边,还没等入口,便闻道一股刺鼻的酒气,徐锦儿不禁皱了皱眉。小心用嘴抿了一抿,接着却连忙呸了两声,把酒吐干净。 旁边一边烧火,一边看着徐锦儿动作的刘旭,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是什么酒,这么冲这么辣,能喝吗?” 刘旭好半晌才忍住笑道:“当然不能喝,这是酒头,酒精度得有八九十度呢,中间蒸出来的酒才能喝,待会最后剩下的酒尾。酒头、酒尾需要重新再蒸一遍,出来的才能喝,那叫二锅头,也很不错的酒。” “那你不早说,旭哥哥你坏死了。对了,酒精度是什么东西?”徐锦儿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看着刘旭问道。 “额,这个,简单说就是酒的烈度。” “哦” “那个,锦儿,这次我没骗你吧。咱们执行赌约吧!” “什么赌约?” “啊!?这样不好吧,锦儿,咱就不要装傻了吧。昨天我说我能造出高度烧酒,你不信,咱俩打赌说好的:我要是能造出来高度的酒来,你亲我一下;我要造不出来,我亲你一下。咱们可得愿赌服输啊,不带不认账的。” 徐锦儿秀色可餐的脸上顿时飞起两抹嫣红,娇嗔道:“那是你自己说的打赌条件,我可没同意!” 不过还没等刘旭说话,徐锦儿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眼珠一转,望着刘旭含情脉脉的道:“人家亲你怪羞人的,要不你来亲人家吧!” 刘旭早看到她眼睛闪过一丝狡黠,再配上她忽然变得娇声娇气的语调,刘旭如何看不出古怪,哪还敢再有什么非分之想。最近刘旭可是着实吃过徐锦儿不少苦头的,揍可没少挨啊,谁让咱徐大小姐会武呢,口头上赚点便宜就该满足了。赶紧打岔道:“额,我换个酒坛。” 看看酒坛里有小半坛子酒了,刘旭有拿过一个空酒坛接上,把装有酒头的酒坛先放到一边。 见刘旭不上当,徐锦儿道:“这可是你不来亲的,可别说我不履行赌约哦!” “是我刘旭没赌品,我错了,行吧,我的好妹妹。” “那还差不多!嘿嘿!” 铜管里不断滴出酒,新换的酒坛里已经有大半坛,徐锦儿看着刘旭道:“这次能喝了吧?” “能喝了。” 有了上次教训,徐锦儿这次没有冒冒失失的尝。先用酒提舀了一下,递给刘旭,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刘旭:意思很明白,你先尝一个看看。 刘旭拿到嘴边,深吸一口气,浓烈的酒气混杂着酒香,扑面而来,好熟悉的味道。小抿一口,一股火热直落肺腑,这才是男儿该喝的酒,齐鲁大汉就应该喝这样的烈酒才够味,宋朝这些软绵绵的米酒、果酒,根本就是给女人喝的嘛! 看着刘旭一脸陶醉的模样,徐锦儿夺过酒提,自己喝了一大口,一股酒气直冲肺管,忍不住咳嗽起来。刘旭连忙上前帮她拍后背,好半晌儿,徐锦儿才止住咳嗽。 “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冲?” “不是早跟你说了嘛,这种烧酒是高度酒,这是我们刘家独门秘法,等你嫁到我们家,我就告诉你如何做?” “谁稀罕!况且哪有什么秘法,不就是支个大锅把酒糟蒸出酒来吗?你这酒虽然好,可是太冲了,我还是喜欢喝竹叶青、女儿红这些柔点的酒”,徐锦儿虽是女儿身,可是自幼习武,也是好酒之人。 “哎呦,我的好妹妹啊,你可发誓今天看到什么,都不往外传的,这可是我俩以后赚钱的依靠啊。再说这酒,本来就不是给你们女人喝的,这是造给我们这些豪迈汉子喝的。” “我徐锦儿从来都是说到做到,从不失信。哼,再说,就你还豪迈汉子,你连我都打不过。” “会拳脚了不起啊,人之所以厉害主要靠这”,刘旭指着脑袋道,“让你跟老虎打,你能打过它吗?打不过吧。可要是利用智慧,设个陷阱,安个夹子什么的,不就抓住它了。所以啊,武力永远敌不过智慧......哎呦,你打我干嘛。” “你不是说武力打不过智慧吗?我打你了,怎么,有本事你用智慧反击我啊,打我啊,哼......” 刘旭只能无奈的告饶,心中恨恨的道:你等着,看我以后怎么用智慧整你。 “说真的,我的酒是准备卖给那些北方男儿、西北汉子的,他们肯定会喜欢的。寒风朔雪,一手烈酒,一手马鞭,慷慨而歌。冲锋时,先来一袋烈酒,然后忘情的冲杀,多么的慷慨激昂。他们一定会喜欢我烈酒。我要把我的酒,卖遍大宋,卖到契丹,卖到西北,卖到吐蕃,卖到全天下,我要做天下最大的酒商”,刘旭忘情的畅想道。 “做梦吧,等你先拿到开酒坊的文书再说吧。我们大宋对酒坊管制很严的,开酒坊的文书是很难拿到的。你自己私自酿点自己喝没人管,可你要是大量的卖,就不行了。再说高梁河之战后,当今官家就下旨意关闭了大宋与契丹之间的榷场,对契丹实行经济封锁。你如何把烧酒卖到契丹去呢。再说西北党项李继迁现在还做乱呢,你敢把酒卖给他们,抓你个资敌之罪都是轻的。还读书人呢,这些你都不知道?”徐锦儿父亲开了家武馆,青州城三教九流的都有在那学艺的,因此消息很灵通。刘旭估计这些事情,徐锦儿也都是听武馆的人说的。 “那既然契丹那儿、西北那儿不让卖,我就先做大宋最大的酒商,以后你就是大宋最大酒商夫人。来,娘子,先亲一个。” 回答他的是头上挨了个爆栗。 虽然徐锦儿说得好像成为最大的酒商貌似很难的样子,不过刘旭还是有信心的。开酒坊文书很难从官府拿到,不代表拿不到嘛。宋辽榷场关了,不代表没走私的嘛。高度烧酒现在可是奇货可居,刘旭心里已经有了如何成为最大酒商第一步的计较。 刘旭边跟徐锦儿开玩笑,边在那忙活,已经接接满了三支酒坛了。铜管里滴出的酒液慢了很多,刘旭掀开锅盖看了看大锅里的酒糟,已经没大有多少水分,剩下的应该算是酒尾了,便把装有酒头的坛子接上。 过了一会,当酒坛快满了的时候,铜管里已经基本没有酒液流出了。刘旭把锅里的剩下的酒糟倒掉,把大锅清洗干净,再把把装有酒头、酒尾的酒坛子晃了晃,又倒进锅里,添了柴继续蒸。这次出来的就是二锅头了,这酒更够味,刘旭不禁想道。 徐锦儿在一旁看着刘旭忙活,不禁有点微微出神,感觉眼前的刘旭跟以前自己印象中的刘旭完全对不上号了。 自己以前印象中的刘旭,是一个书呆子,一个只知道埋头读死书,不通人情世故的人。二人虽然从小定的娃娃亲,且是街坊,可是每次二人碰到,刘旭跟自己都是笨笨的、木讷的答对。可是自从前一阵,刘旭出门不小心被马撞昏,自己过来看他时就发现,醒来后刘旭就变得机智、幽默、诙谐,虽有时略显轻浮,但跟他在一起,自己感到轻松快乐。 并且刘旭好像一下子头脑变聪明了,经常有许多奇思妙想。比如刘旭突然会做许多好吃的美味佳肴。对于没吃过炒菜的徐锦儿,对刘旭炒得菜没有抵抗力。并且刘旭还发明了许多东西,比如前一阵发明的算账用的算盘,比算筹好用多了。再比如今天造出的高度烧酒。自从酿酒出现以后,无数聪明人士,想尽办法想要造出度数高点的酒,都没有办到,可是刘旭轻轻巧巧就办到了。 刘旭好像完全变了,变得早已不是那个傻书呆。 但或许现在的旭,才更符合以前自己梦中的相公的模样。 想到这徐锦儿嘴角不禁微微有些上翘。 ps:新的一年开始了,祝大家元旦快乐!新年第一天新人新书求个点击、推荐、收藏,大家给点支持吧。 ------------ 第二章 斯人何人 “想什么呢,乐成这样?”刘旭忙活一阵,突然发现徐锦儿在在那偷着乐,不禁问道。 “旭哥哥,我发现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额,那你喜欢以前的我呢,还是现在的我?” “我当然喜欢......额.......你坏死了?哼,都不喜欢”,徐锦儿这次反应过来了。自从刘旭被马撞了,变聪明了以后,徐锦儿已经有好几次这样被刘旭吃豆腐了。 “呵呵,好了锦儿,不跟你闹了,天色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顺便给岳丈带上一坛烧酒,让他老人家也尝尝这酒。”徐锦儿的父亲徐彦信也是好酒之人。徐彦信以前在禁军任过枪棒教头,武艺高强,但为人耿直不擅钻营,高梁河一战受过伤,后又受到上官挤轧,于是愤而退伍回乡,办了家武馆叫人拳脚枪棒谋生。 “一坛子哪够啊,我爹肯定喜欢这种烈酒,喝完还得再让我来拿,不如我直接拿两坛得了。” “好吧,孝敬我岳丈义不容辞啊!”刘旭虽然嘴上说得大义凛然,可是自己忙活了大半天的成果,大部分孝敬岳丈了,心痛啊! 徐锦儿提起两坛酒往外走,习武之人就是习武之人,两坛酒刘旭提着都有点沉,徐锦儿轻轻巧巧就提着走了。 走到门口,徐锦儿忽然想起自己忘了什么,回头问道:“你今晚吃什么?” “鱼香肉丝。” 徐锦儿欢呼一声,又提着酒坛回来,催促刘旭赶紧做饭,自己要吃完鱼香肉丝再走。大宋如今只有蒸煮的菜品,从没吃过炒菜的徐锦儿,自从吃过刘旭做的炒菜之后,便一直难以忘怀。徐锦儿来刘旭这儿,很大程度上也是被刘旭的炒菜吸引。 刘旭心里嘀咕道:留住女人的胃,她就再也翻不出你的手掌心了,赶都赶不走啊,唉,这就是咱的魅力啊。 徐锦儿吃完鱼香肉丝,美滋滋的拎着酒走了。 刘旭暗暗发誓:成亲后自己要展现王八之气,要逼着徐锦儿学会一百零八道菜,以后给自己做饭一百天不能重样。 ~~~~~~~~~~~~~~~~~~~~~~~~~~~~~~~~~~~~~~~~~~~~~~~~~~~~~~~~~~~~~~~~~~~~~~~~~~~~~~~~~~~~~~~~~~~~~~~~~~ 夜有点凉,弯月如勾,静静的挂在半空,在院中散落一地银辉。 月光照进屋内,映照出刘旭那张俊朗的面庞。 此刻,刘旭正躺在床上规划着自己的卖酒大业。 其实徐锦儿说的对,刘旭真的变了,或者说已经不是以前的刘旭了。刘旭原本是后世天朝山东某地的一个小公务员,爱好古玩。刘旭有限的工资基本都用在了淘换古玩上,快三十的人了,连个媳妇都没娶上。一次偶然的机会,单位刘旭去青州开会。闲暇之余,刘旭出去游逛,无意中在青州文化街的一个地摊上淘到一个宋代钧窑瓷瓶。兴奋的刘旭抱着钧窑瓷瓶往回走时,悲催的事情发生了:一辆失控的轿车,把抱着钧窑瓷瓶的刘旭狠狠的撞飞。刘旭只记得落地的那一霎那,自己仍紧紧抱着那宋代钧窑瓷瓶。 当刘旭醒来后,已经莫名其妙的来到了千年之前大宋淳化四年的的青州,变成了跟后世自己同名的宋代书生刘旭。一阵困惑之后,刘旭知道自己穿越了。刘旭心想,或许是那个瓷瓶的原因吧,自己抱着一个宋代瓷瓶被撞,竟然回到了青州,不过这些都已无从考证了。刘旭在开始的一阵迷茫之后,默默的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 大宋刘旭年方十七,母亲早亡,父亲前年也去世了。父母除了给自己留下自己现在住的这个院子,就再也没有别的了。刘旭自小熟读四书五经,这些年一直埋头苦读,但到如今,连个县学痒生都没考上。 父亲在刘旭很小的时候,给刘旭定下一门娃娃亲,就是比刘旭小一岁的徐锦儿了。本来徐锦儿已十六岁,在宋代也早就到了出嫁的年龄了,可是因为前年刘旭父亲去世,刘旭需要守孝三年,所以就暂时没有成亲。当然这些都是刘旭后来慢慢了解到的,自己这副身体并没有保留这一时代的任何记忆。 被马撞昏后,因为刘旭自己孤身一人,徐锦儿便经常过来照顾自己。刘旭二人早已定亲,而徐父是习武之人,为人豪迈,不在乎那么多繁文缛节,也不禁止徐锦儿往刘旭这跑。徐锦儿为人活泼开朗,刘旭机智幽默,二人很快便熟络起来。后世连个媳妇的没有的刘旭,来到大宋以后发现自己有个这么漂亮这么水灵的的未婚妻,不禁感觉自己越来越喜欢大宋了。 眼看明年自己父亲的三年孝期就满了,明年可就得娶徐锦儿过门了。刘旭最近一直再想如何赚钱娶媳妇。 望着四壁空空的屋子,刘旭不禁有些郁闷。据徐锦儿说,以前刘旭家家境算是不错的,父亲是个文人,在一家大户人家办的学院里当山长,当时徐锦儿跟刘旭定亲,徐锦儿家算是高攀了,在大宋文人还是很吃香的。 不过自从刘旭父亲去世后,大宋刘旭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又读书无成的书生,就只能变卖家里的东西过日子了。据说那天刘旭被马撞晕,就是拿着家里的一个瓷瓶想去当铺时,只顾抱着瓶子,没有看清路被撞的。刘旭当时听到徐锦儿说到大宋刘旭也是抱着瓷瓶被撞,不禁有些感概,难道自己来到这里真的是天意?! 不过刘旭穿越来到大宋后,也是暂时没有赚钱门路,也只能接着以前刘旭的步伐,继续变卖家里的东西以维持生计。如今家里除了那一书柜的书,就在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不过好在刘旭想到了造烧酒卖赚钱的点子,后世刘旭小时候在老家有个邻居,自己在家酿酒,酿的酒很地道,四邻八乡的乡亲都打酒喝。刘旭小时候经常去邻居家玩耍,经常见到邻居造酒,大致流程还懂。于是一个月前刘旭把家里仅有的也是全部的家当,几件黄檀木家具和一直玉佩当了,换来了十石粮食和十几只大水缸。刘旭将粮食全部磨坊磨碎,加酒曲放缸里发酵。 这一个月来,刘旭一直担心自己技术不过关,造出来得就不好喝。这可是投入了自家全部的家当啊,如果造不出好喝烧酒,自己就彻底没有退路,彻底没了生计了。好在今天造出的烧酒还不错,刘旭放下心来。 如今刘旭有了奇货可居的高度酒,对于如何赚钱已经有了一些计较。 虽然如徐锦儿所说酒坊难办,但刘旭心里已经有了一些计较。后世当过基层公务员的刘旭,自然知道办个烟厂啊、酒厂啊这类暴利行业的厂子,是需要去什么质监局啊、工商局啊等等无数单位去审批的。但此时的官府体制非常简单,去官府拿酒坊文书,怎么也比不上后世的手续繁琐吧!先打听一下衙门里谁主管审批酒坊文书这事儿,到时重礼砸过去,不信办不成。刘旭心道:后世咱也是搞仕途的,衙门里这点事儿,咱还是知道的。 刘旭暗暗的想道:自己得努力赚钱啊。明年自己父亲的三年孝期就满了,如今自己穷成这个样,不努力赚钱明年如何娶媳妇啊! 本来想规划一下自己的卖酒大业的刘大公子,规划着规划着的,便规划到自己娶媳妇那去了,很快流着幸福的哈喇子睡去了。 ps:关于文中写得烧酒制作方法:山河小时候老家村里有几家三峡移民。南方人头脑都挺灵活的,来我们这以后,很快都自己找到小生意做。其中有一家自己在家酿酒,酒挺不错,四邻八乡的都有来他们家打酒的。山河家跟他们家离得很近,关系不错,小时候经常去玩。大体记得他们是用粮食磨碎和着酒曲加水,放一个大池子发酵。等发酵好,把酒和酒糟装进锅里蒸,蒸出来的就是原酒,当然如果度数太高的话还需要加蒸馏水勾兑。 至于山河小说中写得制作烧酒方法,自然是简易的,利用宋朝有限设备弄得,大家不要较真,毕竟是小说嘛。另外酒头和酒尾上锅再蒸一遍,就是二锅头的说法,也是听移民大叔说的。具体是不是,山河也不太清楚。 ------------ 第三章 聚香楼 第二天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杆。 今天徐锦儿没有来,估计是被她父亲弄去练武去了。 刘旭伸了个懒腰,感觉身体很乏,这又没进行什么剧烈运动,咋还这么乏。唉,这副书生身体真得好好锻炼锻炼了,身子骨太弱啊,刘旭不禁想道。 起床穿衣,内穿一套月白色棉布短衣,外套一件天青色斜襟交衽书生长袍。古代衣服穿起来真麻烦,刘旭不禁暗自腹诽道。刚来到这里时,刘旭研究了好久才弄明白了这衣服的穿法。最让人不能忍受的是,这时候没有内裤,都是用一条三尺长的棉布做兜裆布,要多不舒服有多舒服。不行,得尽快找个裁缝,让他给自己做几条内裤穿。刘旭终于明白了,原来日本相扑运动员的那兜裆布,是跟咱们老祖宗学的啊。 当刘旭吃饱饭,提着两个酒坛上街,准备去进行推销烧酒大业时,已经快接近晌午了。 刘旭家住仓南巷,出门往西走几百步,便是与新月街的交叉口。十字街口矗立着一座酒楼,招牌上三个金字“聚香楼”。迈步走进酒楼,酒楼掌柜钱富贵,正在柜台上用算盘‘噼里啪啦’的算账。 刘旭连忙把酒放下,抱拳行礼:“钱叔好,祝钱叔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你小子,又来蹭饭吃啊。还别说,你小子做的这个算盘和你教的那个珠算口诀,还真好用,算账比算筹快多了。看在你小子算盘份上,没说的,今天还得好酒好肉伺候你。” 刘旭刚来到大宋时,有一次去自家街口的这家酒楼吃饭,看见胖胖的钱富贵钱叔吃力的拿着算筹算账时,便把算盘造出来,并给教给他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算盘在青州城已经到处在用。据说州衙的钱粮师爷,用了以后觉得好用,便在州里推广。甚至有些行商已经把算盘带到了汴梁了。如今做为算盘发明人的刘旭,也是小有名气了,而作为算盘最早使用及推广的聚香楼,也在青州城知名度大大提高,客流大增。自此以后,每次刘旭去聚香楼吃饭,钱叔便不收钱。刘旭本来就穷于生计,自然乐得去蹭吃蹭喝。 “钱叔,我这次可不是来白吃你酒菜的,呶,我可是带着好东西来的”,说着扬了扬手里的两个酒坛子。 “呦,你刘二郎啥时候跟我客气上了”,刘旭小时候有个哥哥早夭,所以刘旭行二。 这时跑堂端上几个酒菜。刘旭见了也不客气,便坐到桌边。 “钱叔,坐下吧,咱爷俩喝一碗。不过说好了,咱俩一坛就喝一碗,多了可就喝不了,并且剩下的我有用处,嘿嘿。” “刚觉得你大方,你又小气上了。喝两碗哪够啊,还不够漱口的”,钱叔也是好酒之人。 “钱叔,你老先别忙着吹,喝了再说。再说这酒,我是要等待会你这客满了,给大家一人一碗尝尝的。这两坛可是好酒,咱们大家这街里街坊有好处,我能不想着大伙吗?” “得,给我倒上吧。你小子就这张嘴厉害。自从被马撞了后,你小子突然开窍了,真是因祸得福啊。” 刘旭拿着酒提,给钱叔舀上一碗烧酒,自己也倒一碗。 “来,钱叔,我敬您,谢您老的照顾。” 钱叔端起碗,喝了一口,忍不住叫道:“好酒,够烈,这酒够劲儿,一线火热直落肺腑。你小子行啊,哪来的这么烈的好酒,我开酒楼几十年了,还没听说过有此等烈酒。且此酒清澈如水,不见一点杂质,即使大宋最清澈干净的玉液清酒也不如此酒清澈,端的是好酒。”钱叔端起碗一饮而尽,大吼一声,“爽”。 刘旭没想到胖胖的钱叔,喝起酒来这么豪迈。见钱叔喝完,连忙又给钱叔倒了一碗二锅头。 “来来来,钱叔,你再尝尝这一碗二锅头。不过您老可得慢着点喝,这酒度数大,可别喝醉了,待会我还有事找你商量呢。” 钱叔没搭理刘旭,端起碗喝了一口,细细品味。 “这碗酒比刚才那碗还够劲儿,还烈,入口如刀,进肚如火,真是够味儿。这他娘的才是男人喝的酒。你小子看来真心对你钱叔好,有好东西不忘孝敬你钱叔。刚才你说有啥事要我帮忙,说吧,喝了你的好酒,你说啥,我都不好意思拒绝了。” “钱叔,这不以前老是蹭你饭,小子也不好意思了。有好处也不能忘了你,这次是来找你共同发财的。待会我想把这酒,送给来你这里吃饭的客人,每人一碗尝尝,要是大伙尝着好喝呢,就让大家帮忙宣传一下,我以后就把酒放你这寄卖,咋样?” “这酒是你自己造的?”钱富贵震惊的道。 “自然是我造的,你以前见过如此美酒吗?”刘旭很享受钱叔的崇拜。 “如此美酒自是能大卖,可是如果是你私酿的,少卖几坛还行,多了我这可不敢卖,你得去官府拿到准许开酒坊造酒的文书才行。” 刘旭道:“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这不手头没钱吗?我先在你这卖上几坛,赚点花销,我好去衙门里打点一下,好办开酒坊文书啊。而此酒酿造复杂,一石粮食也就酿造这么一两坛,我一天也造不了多少,你想多卖我也给不了你。”刘旭一下把成本吹嘘大了好几倍。其实一石粮食有一百多斤重,一坛酒也就十斤重,一石粮食足以酿造五六坛酒了。 “那就好,这等好酒肯定能够大卖,那一坛酒要多少钱?” “这酒用很多粮食还是次要的,重要是工艺复杂,九蒸九煮才能酿出,自然不能便宜了。”话说完刘旭就后悔了,怎么把这酒需要蒸说出来了,这可是自己赚钱的法宝啊,不过好在钱叔没注意,于是刘旭继续道:“嗯,就卖五贯钱一坛吧。没卖一坛给钱叔你一贯钱的寄卖钱。” 刘旭来大宋后缺钱缺疯了,把就标了个天价!要知道宋初这时候一石米也就五百文,而麦子、高粱因为在此时不易去皮,口感不佳,价格更便宜,一石还不到四百文。而用高粱造酒,只要磨碎了就好,带皮造酒更佳。一石四百文的高粱加上水和酒曲发酵好了,就能蒸出五六坛酒。刘旭要价五贯,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刘旭想自己这酒是专利产品,自己垄断高度酒产业,当然要追求最高利润。 而钱福贵酒楼生意虽好,一天净收入也不过几贯钱,每坛一贯钱寄卖钱自也是相当大的一笔收入。而此等烧酒从未见过,在聚香楼寄卖,自是能吸引很多酒客慕名而来,对生意的红火自是不言而喻。 钱叔沉吟道:“来咱家吃酒的都是些街里街坊,没有太多钱。真正的大富人家,都是去南阳河畔酒楼吃酒。估计来咱这吃酒的,很少有买得起整坛的。这酒能散卖不?” 刘旭一想,钱叔说的也是实话。青州城的普通人家一个月的生活开销也就一两贯钱,要让普通人家一下拿出几个月的生活开销,去买一坛酒喝,也是不现实的。 “如果整坛不好卖,就散卖吧,就一角酒......额......”,刘旭想说一角酒(约二两)卖多少钱,可是心算还真一时半会算不出。 后世用惯了十进制的刘旭,来了大宋才知道:大宋一斤是十六两,大宋一贯钱不是一千文,而是七百七十文。刚到这里时,刘旭着实为这闹了不少笑话。五贯钱一坛,多少钱一角,还真得好好合计一下。 刘旭心里默默合计了好一阵子,才道:“钱叔,那就买五十文一角吧,让酒客都尝尝,帮忙宣传一下”,刘旭心道:不指着赚街坊们这些小钱,大宋有钱人有的是,到时广告打出去,等自己酒坊开了,还怕没人来买。 这时店里的酒客也快做满桌了,刘旭道:“钱叔你把这酒去给大伙尝尝,可别说是我造的啊,大家要尝着好,让他们来你这买就行。有人问你从哪进的,你自己找个说辞。至于酒的名字嘛,就叫云门烧和古州二锅头。” “放心,这点事儿,你钱叔还是能办好的,咱爷俩就等着赚钱吧,到时你自己开了酒坊,可别忘了照顾一下你钱叔啊。” “那是自然。” 于是钱叔今天大酬宾,每人赠送一碗美酒,众人喝后都赞叹不已。此酒其烈如火,其清如水,对于喝惯低度浑酒的大宋百姓来说,其轰动效应可想而知。恐怕不出几天青州城里便会有无数人知道,一家叫聚香楼的小酒楼,正在出售清如水、烈如火的美酒。 刘旭看着众人喝了一碗烧酒,便如痴如醉的表情,不由得大是撇嘴,一群土包子,不就是一碗后世再普通不过的高度烧酒嘛,至于吗? 同时,在酒楼不远处的徐氏武馆,当武馆小徒弟王二柱,跑来武馆向师傅徐彦信绘声绘色的描述他在酒楼尝到的美酒时,徐彦信也大是撇嘴,一群土包子,喝一碗至于那样嘛,我都喝一坛了。 刘旭觉得眼前一片光明,仿佛看到一座金山在向自己招手。刘旭乐呵呵回家酿酒,准备开创自己的造酒大业去了。 ps:1算盘,有确切记载的应该是出现在元朝,也有说是自东汉便出现了,只不过跟现在的算盘有所不同,山河默认为宋初没有算盘。 2烧酒,元朝之前大部分是酿造酒,很多人想了许多办法想造出度数高点的都没有成功,直到元朝才发明蒸馏酿酒法。据《本草纲目》记载:“烧酒非古法也,自元时创始,其法用浓酒和糟入甑(指蒸锅),蒸令气上,用器承滴露。” 3炒菜,宋朝之前应该是没有炒菜的,宋初好像很少有炒菜的记录,一直到宋朝末年,才有炒菜菜品的出现,而且那个时候会炒菜的大厨们大都喜欢秘技自珍而不外传,所以炒菜没有广泛出现,山河默认为宋初没有炒菜。 山河第一次写书,各位书友有什么好的批评建议,可以到书评区留下意见,山河一定会努力改正。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四章 三元及第 刘旭最近非常开心。 自从在聚香楼让大家品酒之后,刘旭的烧酒行情大好。刘旭每天忙活着蒸两大烧锅酒。每天蒸出出来十坛烧酒,在聚香楼很快就会卖的干干净净。 每天刘旭四十贯,钱叔十贯的收入,也让二人笑开了花。 不过刘旭暂时不敢造太多。虽然自己的酒走的是高价路子,基本上不会跟其他酒坊的酒形成竞争,但其它酒坊终究也有些卖得很贵的高端酒,自己造多了终于会影响别的酒坊的生意。自己没有官府造酒发放的造酒文书,到时人家来找麻烦,只靠钱叔搪塞终究不是办法。人家若较起真来,非得打听出酒的出处,自己可就麻烦了,到时可是要坐牢的。 好在这几天刘旭已经收入不少,足以改变了自己以前穷困的境地。 刘旭决定尽快想办法拿到官府批的开酒坊的文书。 但刘旭想到,自己现在一穷二白,只能先开一下家小酒坊。以如今官府对酒坊控制之严,如果直接去申请酒坊文书,肯定是批不下来的。或许自己可以想想办法,办家小酒坊,先把文书弄下来,造点酒赚些钱,有了文书就不怕人来找麻烦。自己有奇货可居的烧酒,还怕没人来买?很快就可以赚到大把钱扩建酒坊了。 不过后世干过基层公务员的刘旭知道,如果想要办成这件事,自己直接去县衙找知县大人,肯定行不通,一是自己未必见得到知县,二是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自己应该直接找负责申报酒坊文书的人,跟他搞好关系,由他上报给知县,再美言几句,事情就好办了。我们国家向来是关系社会,在宋代更甚,有关系就好办事儿。不过对大宋的行政体制不熟悉,还真不知道此事应该找何人。 不过这倒难不倒刘旭,徐氏武馆里三教九流的都有,有的是包打听。刘旭让自己岳丈替自己打听一下哪个官员负责受理审批酒坊文书,有什么喜好。 自己岳丈办事效率很快,很快就有了消息。原来县衙里负责酒坊文书受理的是县里的主簿白文斌白主簿。白主簿是个文人,喜欢舞文弄墨,至于其他爱好,武馆众人就不知道了。毕竟县衙里除了知县大人和县尉大人,就数得上主簿大人官大了,在县里也算一个不小的官了,又是文人,不是他们这些粗野武夫能够得见的。 刘旭想想,倒是有些难办,不知道这个白主簿喜欢什么,贸然送他钱财怕他是不收,反而弄巧成拙,坏了自己事情。不过既然是文人,大都喜欢古玩字画这类雅致点的东西,送些古玩字画或许不错。不过刘旭又想道,自己跟白主簿不认识,贸然去送礼,怕是人家也不收。 找个什么人引见一下呢?刘旭想起自己被马撞晕刚醒来时,来看望过自己的,在县学当教谕的王宗元。王宗元是刘旭父亲生前的好友,跟自己家是世交,自己还得呼之为世叔。王宗元在县学当教谕,和白主簿都是文人,或许认识,应该能帮自己引见一下。 宋初此时的州学、县学体制还不完善,州学一般还聘有地方博学之士、勋老耆宿担任州学教授,这教授朝廷有品佚的,发放薪俸的。而县学教授则大部分,是由一县长官兼任的,一直到宋朝后期才有了单独设立的“添差教授”一职。王宗元可以说也是直接归知县大人这个教授管的,应该多少和县里的其他官员打过交道,刘旭不求他跟白主簿多熟,只求他能给引见一下就好,这样也好显得自己送礼不那么突兀,以至于人家不敢收。 刘旭想先拜访一下王宗元吧,他要能给引见最好,实在不行自己只能硬着头皮直接去白主簿家试试。不过刘旭也不知道王宗元家在哪,只得又让徐氏武馆的包打听帮忙。很快刘旭就受到了消息,知道了王宗元家的具体地址。 刘旭决定去拜访一下王宗元。刘旭先去偶园街集市,挑了几管宣笔、一封宣纸和一块端砚作为礼物,在他想来王宗元一介文人,自是应该喜欢这些文房用品。刘旭有求于人自是不能太小气,这些东西足足花了刘旭五贯钱。要知道这时宣笔、宣纸、端砚,可都是各自行里的最好的。要是以前刘旭就是把家里东西都变卖了,也买不起啊。不过现在刘旭也算是小有资财了,既然求人办事儿,这钱还是该花的。 王宗元家位于城西北宫巷,挺僻静的一个巷子。 刘旭来到王宗元家门前,一处不大的院子,大门闭着,两只古朴的带着铜绿的门环,显示着古宅的年岁。刘旭拿起门环拍击了几下大门。 王家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约莫八九岁样子的梳着两只总角的垂髫少年探出头来,脆生生的问:“你找谁?” “是王宗元王世叔家吗?”刘旭问道。 “是啊!不过叔父这几天出门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听到王宗元不在家,刘旭不禁有些郁闷,不过既然来了,就拜访一下吧,便问道:“家里有大人在家,我既然来了,就拜访一下吧。” “那请进来坐吧,我大哥在家呢”,少年年纪虽不大,谈吐倒挺成熟,看来自小受过不错的教育。 王家小院是前后两进的,少年领着刘旭来到前厅坐下,刘旭将提着的礼物轻轻的放在旁边。 那垂髫少年让刘旭稍等一下,自己跑向后院去喊人。 刘旭打量着屋子的摆设,墙上挂着几张字画,墙边条案上摆着几只瓷器,屋子虽然有些旧了,但更显出得一种古朴、雅致之气。 刘旭正打量呢,听到脚步声响起。刘旭抬头一看,见一个眉清目秀约十四五岁年纪的少年,进的屋内。 “世兄来访,曾未能迎候还请赎罪!”少年年纪不大,待人接物倒是很熟络。再说人家提着贵重礼物,口中说来拜访自己叔父,当然要好好招待。少年也是识货之人,一看那些只砚台和那封纸笺,就知道是最好的端砚和宣纸。 “在下冒昧来拜访王世叔,未成想王世叔不在家,叨扰了,还望见谅。”见少年答对文雅,刘旭也不得不文雅一些。 “在下王曾,宗元公是在下叔父,敢为世兄高姓大名。” “王兄幸会了,在下刘旭,先父宇成公是王世叔至交好友。” “原来是刘世兄,世兄客气了,曾如何当得你世兄称呼王兄,世兄年纪别我大,就呼曾为大郎吧。” 刘旭听到王曾说出姓名后,隐隐约约,好像这个名字很熟悉的样子,脑中急急思索后世看过的宋朝史书。忽然刘旭一震,猛地记起,王曾不就是那个年仅二十便连中三元的牛人嘛,并且是宋朝历史上唯一一个连中三元还当过宰相的人。 整个浩浩一千四百多年的中国科举史上,连中三元而又做过宰相的,就只有宋朝的王曾和明朝的商辂两个人,其牛掰程度可想而知。只是不知道眼前这个王曾是不是哪个王曾?毕竟这个名字太普通了,很容易重名的。 刘旭记得,史书记载王曾师从于名师张震。而民间传说中张震那可是相当厉害的人物。 相传“扶摇子”陈抟一生就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记名弟子种放。种放仅仅得了陈抟所传皮毛,进入仕途,就官至北宋工部侍郎。他的另一个徒弟就是晚年所收的嫡传弟子张震,陈抟非常喜爱这个弟子,几乎把一生所学全部传授给了张震。只可惜张震生性比陈抟还要懒散,根本无心于仕途,所以世人几乎不知道陈抟老祖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徒弟。后来张震碰到王曾,见王曾眉清目秀、天资聪颖,法相甚异,有贵人之相,于是张震倾一生所学,教授王曾,把王曾培养成了一个学富五车、尽忠报国的栋梁之材。 刘旭怀着崇敬的心情问道:“大郎可是师从于名师张震张老先生?”不管张震有没有那么厉害,王曾师从于张震是肯定的。要是此王曾师从于张震,那就是对上了。 “刘兄何以知道王曾老师的名讳?” 额,刘旭心里一震,还真是那个王曾。不过王曾问自己何以知道张震是他老师,自己还真不好回答,踌躇半晌答道:“张老先生名讳如雷贯耳,为兄闻名久已。”刘旭还真想见见这个奇人。 好在王曾倒未觉出刘旭的话有什么不对,想来他自己觉得自己老师张震名声在外,也很正常。 刘旭来到宋朝,乍见这历史上的大名人,还真有点激动。虽然王曾现在还是少年,但想想他用不了几年便会高中状元,此时不搞好关系,抱上这条大腿,更待何时。 刘旭两世为人见多识广,而王曾师从张震,学问除了儒学以外,也兼涉其他杂学,也算是博学。刘旭为人风趣,在有意套近乎下,更是与王曾天南地北的聊的不亦乐乎来。二人谈笑风生,很快便熟络起来。二人一序年齿,刘旭十七,王曾十五,当下一个称世兄,一个称贤弟,成了好朋友。 刘旭又想起自己来得目的,当下熟络了,也就直说了出来。王曾倒是知道叔父跟白主簿认识,当即答应道:“叔父外出访友,估计再有三五天就能回来,等叔父回来,小弟一定跟叔父说知此事,让叔父帮世兄引见白主簿。” 刘旭留下礼物,乐悠悠的走了。没想到不但找王宗元引见白主簿的事情挺顺利,今天还结识了个历史大名人,刘旭自是很高兴。 ps:王曾,字孝先,青州益都(今山东青州)人。生于宋太宗太平兴国三年(978年),卒于宋仁宗景祐五年(1038年)。咸平中(998年—1003年)取解试、省试、殿试皆第一,成为科举史上连中“三元”的状元。 另:古代毛笔,在元以前,全国以宣笔为最有名气。苏东坡、柳公权都喜欢用宣州笔;元以后,湖笔逐渐为宣笔所取代,成为“文房四宝”之一,被誉为“笔中之冠”。 ------------ 第五章 晨练 自从刘旭拜访过王宗元后,这几天便一直在家忙着造酒,等王宗元回来给自己引见白主簿。 刘旭今天早上起床,感到身体很乏,这几天刘旭虽说是忙着造酒,可说实话还真没干过多少体力活,可还是感到身体很乏,刘旭觉得自己有必要锻炼一下自己这副身体了,这副书生身体太弱了。 说锻炼就锻炼,刘旭倒是一个想到便去做的人。 刘旭起床把自己长袍扎束停当,准备出去跑步。他决定从最基本的开始,从今天起先每天跑步,打打身体底子。等身体底子打好,刘旭决定去跟岳丈学点拳脚,有点功夫傍身没什么坏处。要真碰见什么地痞恶少调戏良家妇女,说不定自己还能充一下英雄,救一下美什么的。 起身看到屋里墙角放着的昨天造好的十坛烧酒,刘旭忍不住就笑得很开心,自己也算是有钱人了吧。 刘旭关好院门,一路小跑。沿着仓南巷跑了几百步,拐到新月街,沿新月街跑了千步,便到了南阳河畔。 天空如洗,万里碧蓝。旭曰初升,金光遍地。南阳河绿波荡漾,戏弄着两岸杨柳袅袅倒影。南阳河畔,青石垒砌,晶莹生辉。 南阳河畔的景色秀丽,空气清新,刘旭忍不住停下了脚步。不过刘旭倒不是因为美景停下的,而是实在跑不动了。 刘旭估计了一下,自己从家里到这里也就跑了一公里多点,这小体格实在是欠练啊。自己后世可是在大学里拿过万米长跑冠军的。不过刘旭知道,这也急不来,循序渐进吧。 碧波荡漾的南阳河如同一条绿莹莹的玉带,自西向东横穿青州城,把青州城一分为二。 如今的青州城分为东阳城和南阳城两城。南阳河北为东阳城,南为南阳城。东晋义熙六年,刘裕攻克定都青州的南燕国都城广固,夷青州旧城广固城,建东阳城。北魏孝明帝熙平二年,增建南阳城。南阳城“倚山俯涧,基址壮阔,雉谍排密。积谷屯兵,可容十万”。 新月街上,没有跨河的桥,到南阳河畔便到尽头了。青州城连接南北两城的桥梁主要三座,自西向东分别是荷花桥、万年桥和南阳桥。其中万年桥最为有名,也最为重要。因为青州最为悠久、最为宽阔的贯通南北两城的海岱大街,便是靠万年桥沟通南阳河两岸的。 刘旭本没打算去南城,便沿着南阳河畔弯弯曲曲的小路散步。 天蓝,云淡,秋日的早上分外清爽。刘旭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吐出了一口郁积的浊气。 碧波荡漾,绿柳依依,南阳河畔的早上很美!刘旭的心情也很好! 不只刘旭觉得南阳河畔景好,城内许多酒楼、青楼也觉得南阳河畔环境好。青州城内最有档次的酒楼、青楼都开在南阳河两岸。这里是青州达官贵人、风流士子、豪绅富商的最爱。刘旭不禁想到,自己以后的酒楼也得开在这里。 清晨也是青楼里留宿的恩客陆陆续续的离开的时候。刘旭一边散步,一边瞅着陆陆续续从各个青楼出来的人。他们有的衣冠楚楚,有的衣衫不整;有的容光焕发,有的萎靡不振。或许衣冠楚楚的是官员,或许衣衫不整的是纨绔;或许那个从青楼出来眼圈发黑,却给买上一些包子、米粥往家走的,在妻儿眼中还是个好丈夫、好父亲;或许那个风流倜傥,满嘴仁义的潇洒文士,背后却是是一个伪君子。真是众生百态,缤纷杂呈。 刘旭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有钱了,以后是不是也该去青楼风雅一把呢?听听曲、看看舞,顺便看看能不能得到某个红姑娘的垂青!不过转念想到,徐锦儿化身母豹的恐怖破坏力,刘旭便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自觉打消了去青楼逛逛的念头。 刘旭一边散步,一边用目光扫视这河畔的那些楼阁店铺,或许不久的将来,自己就可以拥有一座。南阳河畔楼阁,飞檐斗拱,雕梁画柱,建筑精细娴熟,美轮美奂。宋代建筑从外貌到室内,在建筑技巧娴熟的基础上,着力于建筑细部的刻画,不仅一梁一柱都要进行艺术加工,而且对于装修和装饰更要着力细致处理,无一不体现着宋代独有的追求细节的生活享受。 刘旭溜达了一阵,感觉有点累了,看到河畔一个长亭便想过去坐一会。走到近前,见两个老者对弈,几人围观。刘旭对围棋也很喜爱,便也上前看了一阵。 其中一个老者气度雍容华贵,威严却又不甚平和,身着一袭绛紫色长袍,身旁站着两个家仆模样的汉子,旁边还有一个小僮,在一个红泥小炉上煮着茶。那个甚有气度的老者棋力甚高,与之对弈的黑衣老者已经连遇好几次险情,不过好在最后黑衣老者都化险为夷。不过黑衣老者终是棋力略逊一筹,最终还是被气度老者用一个双关,把黑衣老者大龙吃掉。 刘旭见胜负已分,刘旭又觉腹中饥饿,便决定结束今天的锻炼,回去吃饭,开始自己今天的酿酒工作。 ~~~~~~~~~~~~~~~~~~~~~~~~~~~~~~~~~~~~~~~~~~~~~~~~~~~~~~~~~~~~~~~~~~~~~~~~~~~~~~~~~~~~~~~ 阳光明媚,暖暖的照在身上让人舒服,一如刘旭的好心情, 走在路上的刘旭忽然听到几声古筝传来,古筝声吸引了刘旭的注意。刘旭侧耳倾听,古筝的源头来自前面不远的一座小楼。刘旭被古雅的琴音吸引,不知不觉走到了小楼窗下倾听。 刘旭后世喜欢听古筝,流传下来的古筝名曲,倒也基本都识得,凝神倾听,发现小楼里弹奏的是一首古筝名曲《春江花月夜》。悠扬婉转的琴音,使人不禁走入到那淡雅的水墨画卷中,春、江、花、月、夜,都一一清晰的展现在眼前,春夜、流水、落花、残月,使人不知不觉中感受到了那唯美的意境。 正当刘旭陶醉于隽永的江南春夜时,楼上的琴音一转,哀婉忧伤的琴音袅袅传来,似是一曲《凤求凰》。琴音阵阵,古筝主人似是在诉说良人难见的相思之情,又似倾诉知音难觅无奈之心,哀婉的琴音把刘旭深深的感染。 刘旭脑中不禁慢慢勾勒出一个温婉的白衣仕女,目光带着些许哀婉,眉宇藏着些许忧愁,心中郁郁无处排遣,只能用古筝自怜身世的情形。刘旭忽然想到一句词,跟自己想像中的女子有些应景,低声吟道:“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正当刘旭陶醉在琴音之中时,横祸从天而降。 ------------ 第七章 论武谈文 刘旭回到家时,徐锦儿已经等了很久了。 刘旭现在对学武很感兴趣,边忙活着造酒,边跟徐锦儿聊起了武学。 “锦儿,岳父大人年轻时,武艺很高吧?” “那当然,爹爹年轻时在禁军很厉害的,那可是当过枪棒教头的。跟随当今官家高梁河一战,受过重伤,后来又受上官倾轧,才心灰意冷,退伍还乡的。” “那岳父能一个打多少个,能打一百个吗?”史书上记载的很多猛将,带几个人就能在万军之中杀出血路,不知到底这些猛将武艺高到何种地步。刘旭想确定一下,这个时代高手的真实武力值。 “爹爹说过,战阵厮杀不是江湖斗殴,战阵之上靠的是行伍配合,协力抗敌,武艺高抵不了什么的。一个人武艺再高,你也抵不住了十杆大枪一起攒刺。要是与没经过行伍训练的普通壮汉打斗,十几个爹爹还是能打倒的。” “那岳丈能不能一跃数丈,飞檐走壁?” “你话本小说看多了吧,哪有那样的人。要真有我也想见见。” “那或许是岳丈练得是硬功,人家练内功、走内家路子的能做到呢!” “哪有什么内功,无非就是有些好点的吐纳之法,常练对身体潜力有些激发作用罢了。” “原来所谓武艺高强,也就这样啊。” “学点武艺总没有坏处啊,关键时刻也可防身。你好好锻炼一下身体吧,等你身体结实点了,去跟爹爹学些武艺,总没有坏处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 二人低头忙活,一是无话。不过刘旭好几次见徐锦儿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过了好半响,徐锦儿幽幽得道:“不过旭哥哥,你应该读书的,考取功名才是真正的出路,从商毕竟是微末小道。自从你受伤这两个月来,我都没见你读书。我梦中的相公,可是出口成章的大才子,书本你可不能扔下啊。” “额.....”刘旭一时无语,自己刚来到这里,倒是看过几本书,那些从右往左的排列的竖版繁体书,看得自己头昏脑胀。那些书早不知道让他扔那个角落里了。让刘旭读书,真能把他活活愁死。 刘旭来自后世,虽然在大宋生活了一阵,但接触的毕竟只是些市井百姓,未曾真正了解大宋。大宋重文轻武,守内虚外,且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士为第一,商人居末,根深蒂固。哪怕在商业发达、政治开明的大宋,一个家资万贯的大商人,也未必有敢得罪一个读书小有所成的士子。在官本位年代,权力永远比财富重要。一个读书的士子本身,或者座师,或者同年,或者好友,都有可能跟掌握权力的官员有丝丝缕缕的联系。读书人永远是最受尊重那一批人。在大宋,相信大部分女子,最梦想嫁的相公,都是那些风流倜傥的士子。 刘旭沉默一会儿,还是决定拉回徐锦儿对自己的崇拜,被自己未来媳妇委婉的劝诫也是很郁闷的。 “其实旭哥哥我也是才子,读书对我来说是小事而已,诗词也不过是举手之事而已。赚钱才是我的大事,不然咱俩成亲之后,我俩岂不是要喝西北风,那是我不能容忍的。” “你就吹吧,让你替我做诗词,你这么久了都做不出,还才子呢。” “谁说我做不出,不屑做而已。听好了,这首《一剪梅》就是我替你做好的。” 刘旭吟,徐锦儿写,很快一首《一剪梅》被徐锦儿用一手娟秀的小楷誊在纸上。既然李清照的《一剪梅》,已经在醉云楼那抛出来了,也就没必要保留了,正好送给徐锦儿,把自己的慌圆上。不过徐锦儿字写得还真不错,以后写点东西就让徐锦儿写吧,自己那字真拿不出手,刘旭不禁想道。 “这首词还算不错吧”,听到徐锦儿的评价,刘旭无奈的撇撇嘴,什么叫还算不错,这首词不好,什么样的词才叫好啊?! 徐锦儿待墨迹干透,折好装怀里,说一声有事儿,留下刘旭一个人忙活,自己喜孜孜的走了。 ~~~~~~~~~~~~~~~~~~~~~~~~~~~~~~~~~~~~~~~~~~~~~~~~~~~~~~~~~~~~~~~~~~~~~ 青州东阳城城东的富贵坊,是一处风景不错的地方。宋时虽已打破了坊市的限制,推倒了坊墙,但很多地方却保留的唐时的坊名。城东这片豪宅聚集的地方,便是唐时有名的富贵坊。唐时这里住的人大都非富即贵。而今,富贵坊虽已没了唐时的辉煌,但青州的富人们,特别是那些从商发家的大宋商人们,都喜欢来这里安宅,沾沾富贵之气。 富贵坊安康街,一座豪华的宅第内,不是传来几声女子的欢笑。 这座宅第主人叫宁立望,是青州有名的布商之一。宁立望有一子一女,儿子宁浩读书无成,便被宁立望送去徐氏武馆学习武艺,女儿自小聪慧,可惜是女儿身。有一次宁馨儿去武馆看望哥哥,偶然结识了徐锦儿,二人不久便结为好友,经常见面聊些体己话。宁馨儿温婉聪慧,爱好舞文弄墨,有几个闺中密友也喜爱诗词,几人便经常聚会闲聊,偶尔兴起,比比诗词。今天听到府内的女子欢笑,宁府老管家笑着摇摇头,知道又是那些大小姐们聚会的日子。 宁馨儿的几个闺中密友,徐锦儿大部分也认识,有几个女子家里也有兄弟在徐氏武馆习艺的。徐锦儿虽自小习武,不过倒也很喜欢诗词,羡慕那些士子风流。不过徐锦儿读书不多,自身功底有限,大部分是在听众姐妹作诗作词附庸风雅,自己是做不出诗词来的。偶尔作首打油诗,也是众姐妹调笑的对象,虽然都是好姐妹,但终究面上挂不住。所以徐锦儿才一直央求刘旭替自己写首词,自己好改变一下自己的形象。 众女说起最近的趣闻,说到徐锦儿送给各家使用的算盘,都谢过徐锦儿。且都夸赞徐锦儿找了个聪明相公,能想出如此机巧之物,必定聪慧过人,想必读书做学问也不在话下。众女大部分是商人之家,知道用上算盘确实省了不少算账的时间和精力。 过了一会大家又聊起最近风靡青州的烧酒,众女虽大都喝不惯高度的烧酒,但其父兄大都喜爱。众女叹道,自有酿酒以来,许多酿酒行家都想办法把酒的度数造高点,都无法办到,没想到现在我们青州城有人能造出。据说此酒用于给伤口消毒还有奇效,能防止伤口感染,端的是好酒,不知道又是哪一个聪明人士造出的。 徐锦儿笑的很开心,原来不只自己觉得旭哥哥聪明,众人都这么觉得啊。可惜旭哥哥不让自己告诉别人烧酒是他造的,要是众女知道是自己旭哥哥造的,肯定羡慕死自己找了个如此聪明的郎君。 众女聊着聊着,便聊到了不久之后的中秋南阳诗会,众女相约到时一起去参加南阳诗会,见识下才子风流。 众女都是爱好风雅之人,聊到了南阳诗会,不可避免的就有人提议大家作首诗词娱乐一下。 身穿一袭淡黄衫,头梳圆髻的元婉晴先道:“我先来,我先来,我这几天写了一首中秋词,是一首《蝶恋花》,是准备拿去南阳诗会的,众姐妹帮忙指点指点。” 元婉晴轻声吟道: “望月成痴犹眷恋。牛女相依,一夜风清浅。莫道高情何以倩,休提叶落江湖远。 自有琼花匆一见。只为韦陀,才是平生愿。梦老相知应意满,谁知更使柔肠断。” 大家对元婉晴的词一阵品评,都道:词写得不错,女人味十足,到时诗会上,说不定能吸引不少风流才子。 颜子瑜调笑:“婉晴妹子这是相思谁呢?这是哪个才子让你一见就念念不忘啊?等南阳诗会婉晴妹子这词一抛,说不定就有不少公子哥对号入座哦,指不定引来多少采花蜂蝶呢!看来得让元伯父赶紧给你找个如意郎君了,省得你整天在家怀春。不过婉晴妹子,咱俩倒是心有灵犀,我也做了一首《蝶恋花》。 颜子瑜吟道: “往事萦怀无处悔,稚笔苍颜,页页题红泪。露冷风轻经寤寐,与君远隔长江水。 月近中秋星欲坠,竹影篱花,谙尽孤清味。枕上泪痕犹未退,佛前重祷情深睡。” 看来中秋团圆之时,不能合家团圆之人,多有感触啊! “子瑜姐还调笑我呢,你那如意郎君,去你家商行江宁分号巡视不过才三个月,你就整天哭湿枕头啊。再说年底不就回来与你成亲了嘛,用的着整天相思嘛。你还好意思笑话我呢,你这才是害相思病了呢”,元婉晴抓住机会狠狠调笑回来,以报刚才被调笑之仇。 “一群小妮子,都害相思病不浅。”说话女子叫任语嫣,已经成亲生子,丈夫是青州望族纪家的子弟,也是读书人。任语嫣娘家也是青州富商,跟宁家有生意往来。 任语嫣道:“我可没你们那么大本事,就作首小诗吧。 月影游楼内,云峰亮眼前。松心寻趣境,美梦入香眠。” “语嫣姐这首五绝,言简意赅,潇洒恬淡,确实好诗,真羡慕语嫣姐的洒脱啊。也是,语嫣姐你嫁得如意郎君,相公家里又是望族,相夫教子,无忧无虑,心态自然洒脱,不是我们能比的哦”,徐锦儿夸赞道。 “锦儿妹子也是有相公的人了,要不也给大家作首相思词吧”,任语嫣调笑徐锦儿道。 “我嘛,还在思考斟酌呢。” 众女又是一阵嘻笑。众女以前诗词雅聚,都知道徐锦儿虽然也爱好诗词,但自小学武,读书不多,文字功底有限。一般徐锦儿都是最后偶尔作首打油诗,众人习惯了也不以为意。 元婉晴止住众人调笑道:“众姐妹都抛砖了,也该把馨儿姐姐这块玉引出来了吧。”众女之中宁馨诗词水平最高,大家都是认同的,所以宁馨儿的诗词一般都是压轴的。 宁馨儿道:“众姐妹过奖了,馨儿的诗词也是砖头瓦砾,哪来的什么璞玉。我这几天写了一首《花月吟》,就请众姐妹给指点一下吧。” “月朗花馨落照明, 花姿叠影月辉银。 花前月润摇疏影, 月下花枝拥碧轮。 月眼观花花玉貌, 花眉仰月月惊神。 花台赏月浮香墨, 月中吟花附雅人。” “馨儿姐本就是雅人,把自己说成附庸风雅之人,太过谦了。” “馨儿妹子的诗作,意境唯美,气质飘逸,端的是好诗。” “馨儿妹妹这首七律,每句开头都月花,立意新奇,用词独具一格,确是好诗。” 宁馨儿的诗得到了众人的交口称赞。 “众姐妹过奖了,馨儿愧不敢当。咱们听下锦儿姐姐的吧。” 徐锦儿一时有点忸怩,虽然觉得刘旭做的那首词还不错,但毕竟是找刘旭当枪手做的,有些不好意思。 任语嫣见徐锦儿忸怩,以为她怕作的诗又被众人调笑,便道:“都是自家姐妹,用不着不好意思。被别人点评越多,越能更好的改正提高。” 徐锦儿道:“嗯,语嫣姐说的对。我也写了首相思词,是首《一剪梅》,不过有婉晴妹妹和子瑜姐的两首相思词比着,实在不好意思出手。也罢,就请众姐妹指点一下。” 徐锦儿脱口吟道: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众女听完不禁失神,一时寂静无声。 这是多么唯美的相思词啊。花,自顾地飘零,水,自顾地漂流。一种离别的相思,牵动起两处的闲愁。啊,无法排除的是――这相思,这离愁,刚从微蹙的眉间消失,又隐隐缠绕上了心头。这得多么深情、多么相思啊! 众女久久无语,徐锦儿一时也呆住了。自己虽然觉得刘旭这首词不错,没想到反响如此大。自己自从跟刘旭接触,刘旭一直就是诙谐幽默的性子,即使写出如此深情的词,自己也觉得他是为了替自己写词而瞎抒情。现在看众人如此大反应,自己想想,隐隐约约感觉,好像刘旭也在里面对自己寄托了深深的情感。 众女终于反应过来了,一致逼问徐锦儿是找何人替写的。找人替写,你不会写首稍微差点的,如此唯美的的词,岂是你徐大小姐一个只会写打油诗的能写出来的。 徐锦儿仰天长叹:“我徐锦儿也是爱诗词之人,怎么就不能写首好词了?!”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八章 长亭对弈 刘旭现在每天早上都去跑步。 晨练的时光,也是刘旭一天最清闲的时候。 因为每天晨练完,剩下的时间刘旭都在忙着造酒和读书。当然读书是被徐锦儿逼的,刘旭对那些艰涩的古籍没有任何兴趣。但自从自己替徐锦儿写的词,被徐锦儿的一众闺中好友见到后,一致认定自己天资聪明,是块读书的好材料,徐锦儿便每天督促自己读书。 刘旭每天依旧是慢跑到南阳河畔的长亭边,然后再往回走。现在的刘旭,已经有很大的提高,已经可以一气儿跑到长亭边了。在长亭休息一会,刘旭会慢慢散步回去。刘旭下一步的目标是能够再跑着回去。刘旭现在烦透了这副书生身体,每天造几坛酒就会累的不行,刘旭只想迅速把身体锻炼好。但刘旭也知道,这种事急不来,只能循序渐进。 每天跑到醉云楼后院的那座小楼时,刘旭忍不住便会想起那个温婉忧伤、白衣胜雪的云竹姑娘。偶尔也会想像一下那首《明月几时有》会被她的檀口唱的多么动听。刘旭一直期待再一次听到那优雅的古筝传出,可惜刘旭这几天一直没有听到。不知道云竹姑娘现在在做什么,刘旭忍不住的想到。 刘旭最近跑步没有听到云竹姑娘弹奏古筝,但每天到南阳河畔的这个长亭下时,刘旭都会碰到那个身着绛紫长袍、甚有气度的老者,在亭下与人对弈。老者每天早上都来这里下棋,刘旭听观战的棋友称呼其为崔老。每次见到老者,其身后总是站着两个壮实家仆,旁边也总是会有一个小僮,在一个红泥小炉上烹茶,似乎崔老很有身份。崔老似乎有些固定棋友,至少那个黑衣老者,刘旭已经见了很多次了。每天刘旭到长亭边时,也总会停下观战一会儿。 今天刘旭又碰到黑衣老者跟崔老对弈。崔老棋艺甚高,那黑衣老者又是连连遇险。看似战况激烈的中盘绞杀,实际上黑衣老者已经中了崔老的埋伏。眼见黑衣老者尚未看出险情,尚自要去抢占东南角的星位。此子一落,黑衣老者再无回天之力,刘旭忍不住叫道:“不能落那,落那就输了。” 崔老抬头看了眼刘旭,笑骂:“少年人难道不懂‘观棋不语’吗?”最近刘旭每天都来看崔老下棋,崔老倒是对他有些印象。” 刘旭不禁赧然,连忙行礼致歉道:“小子孟浪了,刚才这位长者眼见落错一子,便满盘尽输,一下没忍住喊了出来,实是抱歉,望长者见谅。” 崔老笑道:“看你也是懂棋之人,这局棋就算老张这一子能够落对,他也无力回天了。老张的棋力棋路我还是了解的,总想求稳,这局棋他是扳不回来的。少年人你可敢替老张下这一盘?” 黑衣老者站起身来笑道:“我的棋艺早被崔老摸透了,让少年人试试吧?” 刘旭后世也算围棋高手,后世身边朋友中没有几个能下过他的。刘旭棋谱看过不少,脑中记得几局棋谱倒跟这局棋有些相像,不禁有些技痒。见被崔老呼之为老张的老者站起让座,当下也不推辞。 刘旭结合眼前棋局,参照脑中棋谱,很快便把崔老的包围打破,两人进入激烈的绞杀战中。崔老下棋的路子讲究以正合,以奇胜。本来刘旭经常看崔老下棋,对崔老棋路有所了解。但在跟崔老堂堂正正的绞杀战中,一时大意,还是被崔老突施奇招,断了后路。刘旭虽然奋力抵抗,但还是被崔老把自己的黑棋冲击、分割、追杀成几块,并各个击破,刘旭只得投子认输。 崔老乐得跟老小孩似的,笑得很得意道:“少年人棋艺比老张棋艺略高一筹,不过还不是我的对手啊。是不是觉得你用的老张的残局,我占了先手啊?不服气就再来。”崔老巴不得刘旭再跟他下几局,整天跟那几个固定的老头子下棋,下来下去总是自己赢,早没意思了。今天碰到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刘旭,巴不得他跟自己多下几盘。 刘旭后世也是棋迷,身边朋友没有棋力高的,一直没有能跟自己抗衡的,自己也是高手寂寞。来大宋后,忙着忙那,一直没下过棋,如今被崔老勾起棋瘾,倒正想杀个痛快。于是二人又你来我往的,杀起来。刘旭棋力跟崔老正面抗衡还可以,但是防不住崔老的奇招迭出,不久又被崔老杀得左支右绌,连遇险情。刘旭虽连连救险,但是总被崔老牵着鼻子走,一招不慎,没看出崔老的埋伏,又输了。 刘旭推演了一边崔老棋路,知道如果正面跟崔老过招,自己很难下过崔老。好在自己学过后世总结出来的很多棋谱,学过不少野路子。于是第三局刘旭剑走偏锋,全是用些棋谱上学来的怪招,一时崔老无法招架,还不住得笑骂:“哪有这么下的?对弈将就中正平和,你这全是弄险作怪的野路子,有损斯文。” 刘旭跟崔老下了几局棋,对崔老的脾气早已了解:虽然崔老身份尊崇,但丝毫没有架子,为人诙谐,甚好相处。加之刘旭来自后世,本就对这个时代人的身份少了些敬畏。当下也不客气道:“下棋就下棋,哪有那么多说道,赢了就是本事。”一边说,一边还抓起崔老旁边小几的点心吃着,时不时的还喝杯茶,早上饭都没吃,刘旭还真饿坏了。 崔老见刘旭在自己面前谈笑自如,倒也有些欣赏。不管知道不知道他身份的年轻人,如今已经很少有忍像刘旭这样在自己气场面前,做到这样洒脱自然的。 不过崔老虽笑骂刘旭的棋路是弄险作怪的野路子,不过自己还真抵不住刘旭的进攻。刘旭对取舍决断极为迅速,眼见无救的棋子,就果断弃子。有时还自舍几子,为大龙打开生路,断臂求生。崔老苦苦支撑,最终还是输了。崔老不服气,二人又对弈一局,还是崔老输了。 刘旭见已快中午,自己还要回去造酒、读书,便跟崔老告辞,相约明日再战。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十章 再访王家 打发走了黑牛那几个市井儿,刘旭决定去王宗元家,看一下他是否回来了。 酒不能再在聚香楼卖下去了,自己得赶紧去审批酒坊的文书。 先去偶园街上买了几条徽墨,几只宣笔,刘旭让店家给包好,拿着来到王宗元家。 拍了拍院门,开门的还是那个垂髫少年,刘旭那天跟王曾闲聊已经知道,这个少年名叫王皞,是王曾的亲弟弟,王曾父母早亡,兄弟二人便是由叔父王宗元,抚养成人。 “小皞,王世叔回来了吗?” “呀,是刘大哥啊,快请进,叔父昨天就回来了”,刘旭那天来过之后,他倒记住了刘旭的名字。 “二哥,谁来了?”王曾说话时,正拿着一本书从屋内出来。宋代兄弟之间多以排行互相称呼几哥,所以王曾称呼王皞二哥,而不是二弟。 王曾见是刘旭,不禁也甚是高兴,忙道:“刘世兄来了,快里边请”,看到刘旭拎着的笔墨,忙又道:“刘世兄来就来了,你还老这么客气干嘛?” 刘旭边进去边到:“一点小意思。”刘旭说是小意思,其实这笔墨还真不便宜。不过王曾叔侄都是文人,自是喜欢这类雅物,自己有求于人,当然得有所表示。再说送点礼,提前投入点,跟以后的状元搞好关系,以后害怕没有自己的好处。雪中送炭远比锦上添花重要,这道理刘旭还是懂得。 王宗元在县学任教谕,而益都县本身就是青州附郭县,州学县学同城,有点才气、有点背景的读书人,都想办法跳过县学,直接进入州学,所以益都县学一直就算是惨淡维持,王宗元这县学教谕自也是薪俸有限。 王曾叔侄喜欢舞文弄墨,却也舍不得买如此好的笔墨,自也是欢喜。王曾那天跟刘旭相谈甚欢,也知道刘旭是个爽快之人,如今也是小有资财。自己要是不收倒显得自己小气了,忙道:“如此,那谢过刘世兄了。快屋里请,今天叔父还说呢,正想让小弟去告知你一下呢,叔父已经约好了县衙白主簿,今晚倚香楼相会。” 刘旭跟王曾边说边走进前厅坐下。 王曾对王皞说:“二哥,快去请叔父出来。” 王皞跑进后院,王曾跟刘旭在前厅闲聊。不一会听到前厅后门处,徐徐脚步声想起,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二郎来了,世叔正要让小曾去知会你一生呢,你约白主簿的事儿,我给你落实了,今晚戌时依云楼相会。” “有劳世叔了,小侄在此谢过了。” “嗳,些许小事何足挂齿,我跟白主簿也算有些交情,这点面子他还得给的。”王宗元虽只是在县学当个小小教谕,但在县学教书二十余载,学生倒也有几个成才之人,加之王宗元本身德行方正,为人和气,在青州文人中倒是小有地位。白主簿也是一个文人,与王宗元倒是有些相熟。 “不过二郎你怎地就想起开酒坊来了?为商毕竟只是微末之道,读书出仕才是正道”,王宗元微微皱眉问道。 “小侄愚钝,若有大郎一小半才智,便也能坚持读下书去。可小侄实是无读书之智啊,又无以维持生计,才想出此开酒坊的主意。”刘旭这句话倒不是奉承王曾,他倒是对王曾真的佩服,能够得中状元,有当过宰相之人,聪明才智自不必说。 王曾听刘旭说起自己,忙道:“世兄过奖了,小弟哪来的才智啊,不过是读死书的呆子罢了。那天与世兄一番长唔,小弟觉得世兄才是当得聪慧二字。”王曾说的倒是自己心里话。那天跟刘旭一番长谈,刘旭有这着后世多沉积了一千年的见识,是不是说出的话总能让王曾觉得发人深省,王曾倒是真觉得刘旭是个才智高绝之士。 “小曾也算不得什么才智过人,顶多算是读书小有聪慧罢了。不过,自打小曾十岁时,做出那首《早梅》:‘雪压乔林冻欲摧,始知天意欲春回。雪中未问和羹事,且向百花头上开。’我便知道,我的才学已不足以教授小曾。幸得矮松园的张震张老先生收小曾为弟子,教授学业。”王宗元虽然说的谦虚说王曾只是小有聪慧,可字里行间透着对王曾的赞许。“不过昨天听小曾说起过他跟你的聊天,你的很多见识,都是发人深省的。二郎你聪明才智还是有的,若是放在读书上,未必不能不能有所成就。你若有心向学,我或可帮你打点一下,让你得入县学,以促你学业。宇成兄性子耿直,他在世时,我每每说起要帮你进县学,宇成兄总是坚持要你自己考上。其实宇成兄,过于执拗了,也对县学过于抬爱了。如今县学凋零,其情状甚已不如几大望族的私立学院,唉。” 刘旭听王宗元,提及自己父亲,不禁肃容站起。古人重孝道,刘旭虽然对自己这个压根就没有见过的父亲没有什么感情,可是在这时听王宗元提及自己父亲的名讳,也必须保持足够的尊重。 “先父谆谆教诲,言尤在耳,奈何小侄实在没有读书之才。”不过刘旭来到大宋这一段时间,已对大宋文人强大的社会地位有所认识,自己要是又能有个县学痒生的文人身份,自是对自己以后在大宋的立足与发展甚有好处。于是刘旭接着又道:“不过世叔若能帮小侄打点一下得进县学,小侄求之不得。打点上下,需要多少钱资,世叔尽管开口。” 王宗元听刘旭肃然说起其父亲教诲那几句话,还道自己一番话令他有了几分上进之心,要立志读书什么的,没想道接着说出那么惫赖的话,不禁笑骂道:“你个小子,怎么如此市侩,真是有辱斯文。”不过想想,如今县学凋零,不得不允许多富人子弟纳捐入舍,刘旭此话倒也算不得什么。于是便道:“你王叔在县学做这个教谕,也有二十余载,这点事情各位学官还是得给王某面子的,倒也用不着送些什么资财。既如此,我便替你办办此事吧!” “如此,小侄在此谢过世叔了!”刘旭起身行了一礼说道。 刘旭接着又道:“小侄还有一事。今晚会晤白主簿,既然有求于人家,得送上几分礼物才好开口。小侄想置办些礼物,不知白主簿有什么喜好。” “白主簿一介文人,自是喜欢舞文弄墨,附庸风雅,送些文气雅致点的东西便罢。” “既如此,小侄便送白主簿些名人字画如何?不过小侄于书画之道一窍不通,想去沁园街买些字画,却无处下手啊。” “既如此,我便陪你去挑副字画作为礼物吧。你小子倒是心眼灵通,心思圆滑,就是多了些市侩,真不知宇成兄如此耿直之人,怎么教出你这么一个油嘴滑舌之人”,王宗元笑骂道。 刘旭笑着答道:“如此一并谢过世叔了。家父还是教导小侄,要做一个直之人,要做一个对大宋有用的人。不过小侄也是生活所迫,情不得以嘛!” 王宗元无奈的摇头道:“宇成兄在天之灵,知道你成这样,不知是喜是悲。”接着又对王曾道:“小曾你也一起去吧,这几天在家读书也有些困乏了吧,出去一起逛逛,散散心,顺便去一起看看书画长长见识。” “嗯,好,便跟叔父跟世兄一起出去走一遭。” ps:今天收到签约站短了,谢谢编辑大大,山河会更加努力的。呵呵,本以为自己是新人,又写的很生涩,很难签约呢,没想到还不到三万字就来了签约站短,山河真的是莫名惊喜。山河会努力码字的,各位亲们,也给点支持吧,喜欢的就收藏一个吧! ------------ 第十一章 沁园品画 偶园街北,是沁园街。 偶园街上大部分是经营笔墨纸砚这些文人用品的店铺,还有些就是做字画装裱的店铺,而其北边这条沁园街,则大部分是经营古玩字画的。 刘旭三人来到沁园街,逛了几家店铺,没有发现什么合适的行家字画。当然刘旭是辨别不出这些字画水平及真伪的,他只能大致看出画得好看不好看,字写得好不好,好在王宗元浸淫字画几十年,鉴赏能力非凡,王曾也略懂一二。 当逛到第六家店面时,王宗元在一幅画作面前停住了,在那细细欣赏。 刘旭和王曾见王宗元在那幅画作面前停住,也跟着上前观看。只见王宗元面前挂着一幅水墨山水画,刘旭不懂品画,但看出此画也是不错,作画者笔力纵横,落笔密匝,画中山峰耸立,江水汹涌,甚是壮观。 不过王宗元看了一会,摇了摇头。 那店内一个老掌柜,初时见王宗元三人在那品画,但也没过来打扰。待见,王宗元看了画作之后,摇了摇头像是看出门道,不中意此作。便从柜下,拿出一张纸笺道:“贵客想必是不中意,顾散骑那副山水画,不知贵客有意顾散骑书法作品不?贵客请看。”说着把那张纸笺递给王宗元观看。 王宗元接过,只是观看片刻,便失笑。递给刘旭跟王曾,道:“你俩看看有何不妥,考校一下你们。” 刘旭看了下,纸笺上的字,倒是楷体,大部分都能认识。刘旭只觉笔力森森,写得甚是不凡。至于不妥嘛,字都不全认识,如何知道不妥。 不过王曾似乎看出点什么,沉吟道:“叔父,此作似乎写得是晋末刘裕北伐当时定都我们青州的南燕国慕容氏的檄文,难道这是顾散骑跟随刘裕北伐南燕时写得那篇《祭牙(旗)文》?此文竟然流落我们青州了?” 王宗元笑道:“既然是祭牙文自然是烧给苍天大地的,那还有真作?”接着又指着那幅水墨山水画,对二人道:“此画用笔森森,紧劲绵密,有意模仿顾散骑的密体画法,但用笔失之呆滞,过于模仿,少了神韵。且你们看这题跋,是义熙元年,此时顾散骑以至暮年,其画法以臻大成,少了年少时的张扬,归于古朴,笔法如春蚕吐丝,似拙胜巧,傅以浓色,微加点缀,而神采飘然。而此画模仿的是其早年画作,题跋却是晚年作品,自是赝品无疑。” 王宗元对老掌柜的说:“老丈,就不要拿些赝品糊弄我们了,如有佳作真品,就拿出来,让我们一观,若是中意,我们就买了。若是没有佳作真品,我们可就去别家了。” 那老掌柜的在旁听王宗元品鉴,见头头是道,知道是行家,赝品人家是看不上了,只得拿出自己镇店宝贝了。老头从旁边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卷轴,过来递给王宗元道:“贵客也是识货之人,所谓货卖行家,这是本店镇店之宝,贵人鉴赏一下,若是喜欢,便卖于贵客。” 王宗元拿过卷轴,在在旁边长案上慢慢展开。刘旭在旁看到,画的是一副楼阁山水人物画。这次刘旭先看看了看题跋,刚才学到了点知识,知道看画必看题跋,现学现卖。不过令刘旭郁闷的那题跋上的字刘旭一个不认识,不知道是篆字还是什么。 王宗元在画作面前仔细品鉴,慢慢的露出笑容,对王曾和刘旭说:“你俩好好看看,说说有什么看法。” 刘旭一窍不通,自是无话。王曾看了一阵道:“这画作看着倒想阎右相的真迹。” 王宗元道:“哦,说说看。” “侄儿自是未曾见过阎右相的画作,不过曾读过阎右相的传记及一些野史杂文。阎右相幼承家学,后师从于张僧繇,其画风深受张僧繇影响,走的是张僧繇的疏体风格。而张僧繇的的疏体画风,悟自卫夫人的《笔阵图》,而且阎右相和张僧繇师徒,都喜欢用钟王体题诗。侄儿对画作鉴赏,不太在行,不过书法侄儿看的出这副楼台望江图的题诗,深得钟王体法髓,侄儿是据此推断此画是阎右相真作。当然管中窥豹,只从一点下结论还是失之偏颇,不知是否正确,还望叔父指点。” 王曾一番话,刘旭顿时崩溃了,刚才前面有个顾散骑刘旭就不知道,现在又出来一个阎右相。好在最后卫夫人、钟王体刘旭还知道。后世楷书就是传自钟王体,而卫夫人的师傅是钟繇,徒弟是王羲之,承上启下。 王宗元赞赏的看了一眼王曾,对二人道:“你虽只是识得一点,但也说得很对,以我观之此画应是阎右相真品。你看此画用笔,笔法圆劲,气韵生动,聊聊数笔便勾画出人物神韵,而楼台、江水也都甚有神采,深得疏体画法的精髓。加之你说的题诗,深得钟王体之神韵,所以我断定此画应是真迹。” 刘旭听完,顿时对王曾叔侄的崇拜,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品鉴一幅画,就能讲出无数的典故,看个年号,人家就大体知道是什么时候,刘旭自愧不如远甚啊。刘旭本来还想在宋朝,剽窃几首诗词,充一充大才子,见此情景只能望洋兴叹,人家真的的才子,得读多少经史子集啊。自己如果装个才子,人家随便出个问题考一下自己,自己就得露馅。 在旁听王宗元品鉴的老掌柜也是频频点头。 王宗元对老掌柜说:“此画不错,我们要了,老丈开个价吧。” 老掌柜道:“听贵客品鉴,也是识画之人,这是小店镇店之宝,作价三百贯,不二价。贵客有意,就拿去好了。” “三百贯?!”刘旭忍不住喊出来,自己最近好一通忙活,也不过赚到四五百贯钱,这一幅画就得三百贯,什么画啊,这么贵。“这画是谁画的啊,阎右相是谁?” 王宗元叔侄,外加老掌柜,一起用看白痴般的眼光看着书生打扮的刘旭,都在心里默默的道:感情我们说了半天,这货连阎右相是谁都不知道啊。刚才还说货卖行家的老掌柜,觉得这画卖给他很悲哀。 王宗元叹了口气,没说话。 王曾道:“世兄玩笑了,阎右相就是前唐名家阎立本阎右相啊。” 刘旭心里默默道,谁跟你开玩笑啊,我是真不知道阎右相就是阎立本,你们直接说名字不就行吗?阎立本我还不知道嘛,中学课本上都有他的《步辇图》,还有凌烟阁上二十四功臣图不就是他画的嘛,我刘旭后世也是看过不少史书的。 刘旭心道:阎立本的画那自然是不错的,放到后世那可都是无价之宝啊,三百贯倒是不亏,不过刘旭还是很市侩的问道:“还能便宜点不?” 老掌柜看了他一眼,默默的过去把画轴卷了起来,去拉开柜子,准备放进去。 刘旭不禁郁闷,这老头子脾气还挺大,不就砍下价嘛,咋还这么大脾气。其实刘旭真不知道文人的心态,这画要是碰到个行家,人家或许便宜点就卖给你了,可你是个棒槌,加钱人家都不卖给你,省得你暴殄天物。话说这个老掌柜以前也算是个文人。 王宗元感觉劝解老掌柜道:“老丈别生气,三百贯就三百贯,这小子就是就是个出钱的,这画呢是送给别人的,老丈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王宗元好一番劝解,老头才把气消了。 王宗元在店铺里跟老头喝茶,安排刘旭回家取钱。 此时的大宋还没出现纸币,世界上最早的纸币“交子”,要到从刘旭此时往后30年,仁宗天圣元年才出现,所以刘旭需要回家办自己藏在地窖里的铜钱。 当然换成银子存放更方便,但大宋此时白银还不是普遍流通的货币,物价还是基本是以铜钱标价的,如果花销时还得兑换回铜钱,一来一回有可能就会少了铜钱,因为兑换比率是不固定的,少了铜钱这事刘旭自是不干。 当然自唐朝发明的“飞钱”,到了宋朝更为进步和方便。一些大的店号,在各地都设有分号,人们可以在本地存入铜钱,领取店号给的“飞钱”凭证,到了异地在凭“飞钱”凭证领取铜钱,当然这种用“飞钱”是要缴纳费用的。刘旭既然不去外地,又舍不得缴纳费用,自是只能跟守财奴似的,把钱放在自己地窖里。 当刘旭跟王曾把三百贯钱都装到租来的驴车上时,刘旭早已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腰都有点直不起来了。以前刘旭每天搬四十贯进地窖,倒没觉得累。谁有想到今天会一气花这么多啊,早知道话换成银子就轻快多了。这时一贯铜钱大约有七八斤重,三百贯可是足足两千多斤重啊。 不过刘旭惊奇的发现,跟自己一起搬完两千多斤铜钱的王曾,竟然脸不红,气不喘。 刘旭不禁有些郁闷,同样是书生身体,自己这副身体咋这么差啊,看来自己的锻炼也该抓抓紧了。其实刘旭思维停留在后世对书生的误解上,总以为书生都是文弱的,手无缚鸡之力。其实此时的书生在学院读书,不想后世明清那样,只知道死读书,只会做八股文。此时的书院里远比明清那时气氛活跃,思想也开放,学子们也可以各抒己见,且书院不止学文,而是礼、乐、射、御、书、数,都有学的。王曾在学院里学过射、御,自是身体不落。刘旭自己这副身体,估计以前书呆子刘旭整天窝在家里死读书,留下的体弱底子。 刘旭和王曾赶着驴车,来到沁园街把那副阎立本的楼台望江图买了。出店门时,刘旭忍不住问了老头一句:“阎右相是阎立本,那顾散骑是谁?” 老头气得大声说,要把钱退给刘旭,不卖他画了。 刘旭拿着卷轴仓皇而走。 当然刘旭最终还是从王曾嘴里得知:顾散骑是大画家顾恺之。 ------------ 第十二章 青楼相会 夜幕降临了,明镜般的月亮悬挂在天空上,把清如流水的光辉洒落大地。 倚香楼上,刘旭和王宗元正在陪着县衙的白主簿谈笑风生。 刘旭本来邀请王曾今晚一起来的,但王宗元对王曾管教甚严,以王曾年纪还小和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的道理,替王曾拒绝了。 不过少了一个王曾,却多了一个丽人。 此刻他们这席上倚香楼的红姑娘叶舒晨姑娘正在作陪。 舒晨姑娘今天身着一袭浅绿色长裙,流云髻中斜斜一枝紫鸯花簪子,垂着细细一缕银流苏,额前的刘海处微别了一个银纹蝴蝶发卡,一身打扮甚是漂亮。舒晨姑娘性子温婉,且肌肤犹如白雪、双眸似水,嘴角浅笑、更显平易近人。众人说话时,她是不是的凑趣插上一两句,众人聊天气氛相当不错。 倚香楼是座青楼,是青州风月界四大楼之一。 一说起青楼,大家第一印象大概就是,后世影视剧中的画面:一进青楼妓家,满楼都是鸽笼般的小屋子,嫖客进了院子,老鸨子嚎叫一声:“楼上的姑娘们,出来见客啦!”于是便涌出一堆莺莺燕燕来,叽叽喳喳的吵的人头晕。 刘旭对青楼的印象也停留在影视剧中的青楼。不过来了之后,刘旭才发现依云楼跟自己印象中青楼的完全不同。经王宗元解说,刘旭这才明白,自己对青楼的印象和理解有误,才对后世传说中大宋的繁华风流有了一定了解。 原来后世说起青楼名妓,都以为冠以一个妓字,就一定是做皮肉生意的。却不知这个时代娼与优是不分家的,都可称为妓,但所做所为大不相同。“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的”那是娼,而优是卖艺不卖身的,品流自也是高许多。 纯粹是以色怡人的,做皮肉生意的,那是很难大红大紫的,而真正的名优虽是以色娱人,并不侍奉枕席,但不妨碍她们获得很高名气。因为他们的名气靠的自己的谈吐雅意、交际本领,琴棋书画、歌舞答对等这些展现其才气和智慧的手段,而不是只靠塌上风流手段去赚去名气。 娼妓们仅仅靠做皮肉生意是赚不到太多的缠头之资的,而这些有名的优妓则不然,她们大多靠自己的才艺和交际本领,应酬达官贵人之间,往往能获得高额的报酬。 因为达官贵人,富绅豪商们交际应酬时,许多事更是不方面在家里谈,或者不方便让人看到他们私下往来,于是他们就要到青楼里来。品茶听曲放松心情,好友相聚洽谈生意,这样的场合就成了官场合纵、商场连横、互相勾结、上下沟通的最好场所。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之间或许熟悉、或许生疏,或许有些话不方便直接说,或许有些事不方便当面提出条件,这时就要有个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人儿从中穿针引线、沟通协调、缓解矛盾,促成各方政治结盟、商场合作。这个人,自然就是那有名气、会交际的青楼名妓。 而青楼名妓们真正赚钱的手段,就来靠用他们的人际关系和谈吐焦急,替达官贵人、豪绅富商们穿针引线,促成他们的合作,而得到的报酬。 且真正出名的青楼名妓,他们接待的人,大多是非富即贵的人物,这些人身份地位、文化素质都是很高的,家中也不缺娇妻美妾。还不至于饥渴到成了色中饿鬼。家里娇妻美妾无数,偏要跑到妓院里来花钱。他们到青楼里来,大多是品茶听曲放松心情,亦或是好友相聚洽谈生意,饮酒兴尽便离去了,基本没有芶且之事。 而次之一品的妓女也多走出自世习散、杂剧之家。权贵富仲们的宴聚。必有这样的女子应邀携乐器而往。这样的女子,也以丝竹管弦、艳歌妙舞为一技之长。 至于陪宿风流,赚取缠头之资的,那便又下一档次了,她们的恩客群体最为广泛,但所得却也有限。 刘旭也才明白,原来青楼名妓们都是这样的女子,不禁对她们的印象有很大改观。 而倚香楼得以位居青州风月界的四大楼,成就如此大的名气,楼里姑娘们靠的自然也是她们的才气和待人接物的智慧,而不是仅仅靠脸蛋和皮肉生意。 本来为王宗元请叶舒晨姑娘来作陪,花了二十贯钱而肉痛的刘旭,现在觉得今晚让叶舒晨姑娘作陪是个非常正确的选择。有了舒晨姑娘的穿针引线,妙语连珠,刘旭跟白主簿的迅速熟络,谈笑风生。 而且舒晨姑娘,非常善解人意,且会察言观色。她见几人酒过三巡,气氛好起来之后,舒晨姑娘知道他们必定有事情要谈,便道:“奴家去取下琵琶,准备一下,给各位唱个曲吧!你们先聊,奴家先告退一下。” 刘旭见舒晨姑娘退下去之后,刘旭便把阎立本的卷轴,拿了出来,放到白主簿面前。“小子的一点小意思,请白主簿笑纳。” 白主簿是个传统文人,自是喜欢字画这些雅致东西。白主簿打开卷轴,一看画作,顿时被吸引住了。 看了好一阵才道:“这幅楼台望江图远山、近水、楼阁、人物俱都笔法圆劲、气韵生动。阎右相工于人物,而·山水、楼阁,也自是不凡,这幅画实是阎右相佳作。”白主簿有些爱不释手了。 过了半晌白主簿才想起来,人家送此重礼,自是有事相求。自己虽是主簿,要放到别的县里自也算的一号人物,可在青州城,自己实在算不得什么人物啊。青州州衙县衙同城,还有京东东路安抚使衙门,大人物有的是。如此重礼,必有要事相求,这礼物虽好,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啊。 “如此重礼白某实在承受不起。” “些许小礼,白主簿切勿推辞,此画在小子这放着,实是璞玉蒙尘啊,小子对书画一道,实是一窍不通,放在白主簿这里才是宝物得明主。”刘旭执意要送给白主簿,王宗元也在旁帮腔。 白文斌确实很喜欢这幅字画,刘旭这礼送到他心坎去了,正搔到他心痒之处。他喜欢字画,但自己也是出身贫寒之家,无甚资财,加之在益都县当这个主簿,除了批报些文书、管理些典籍图册,倒也很少有人给他送礼办事,所以也无多少外快。白主簿实在是有些喜欢这幅画,便心里暗暗的咬咬牙道:先收着,且看他求自己办什么事情,若是事情好办自己就收下,若是实在太棘手自己就只能忍痛割爱还给人家了。 想定了主意的白主簿道:“不知二郎碰到什么难办之事,若是白某能帮得上什么忙,白某一定相帮。” 聊了一晚上终于聊到主题了,刘旭忙道:“小子实是惭愧,读书无成,想开家酒坊,以作生计,想求白主簿帮忙上报审批一下酒坊文书。” 白文斌松了一口气,这事儿还在自己能力范围以内,便道:“这上报酒坊文书,白某还是能办的,在知县大人那美言几句,县衙里的程序不是问题。不过这酒坊文书批复是得到州里的,这事情有点麻烦。不过白某尽量帮你去办一吧。不过最近前任梅知州刚走,现任寇知州刚来,州衙里的事务还没上正规,估计怎么也得中秋之后,州里才有批复。”白文斌心道,收了人家的礼物,就尽量给人家办一下吧,好在知县大人跟自己关系还算不错,我在知县大人那美言几句,让知县大人去州里报批的时候,尽量照顾一下,大概也差不多能办下来。 刘旭见白主簿收下礼物,答应帮忙,自是甚为高兴。 舒晨姑娘也恰当其时的从竹帘后进来。 美人如玉,怀抱一只琵琶。穿堂风儿从竹帘外送进一阵荣莉花香,听着廊下风铃叮当作响,情趣意境着实不同,刘旭心情大好。 舒晨姑娘脆生生的道:“奴家给各位唱个小曲,请各位鉴赏,就唱首《采薇》吧,唱的不好,各位莫笑。”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 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启居,玁狁之故。 琵琶声中,舒晨姑娘温婉而又典雅的歌声悠扬的响起......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 忧心烈烈,载饥载渴。我戍未定,靡使归聘。 采薇采薇,薇亦刚止。曰归曰归,岁亦阳止。 王事靡盬,不遑启处。忧心孔疚,我行不来! 彼尔维何?维常之华。彼路斯何?君子之车。 戎车既驾,四牡业业。岂敢定居?一月三捷。 驾彼四牡,四牡骙骙。君子所依,小人所腓。 四牡翼翼,象弭鱼服。岂不日戒?玁狁孔棘!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月很圆,歌很美,人更美,众人不由得醉了...... ------------ 第十三章 筹备酒坊 接下来的几天刘旭有点忙。 自从得到白主簿收了刘旭的礼物答应帮忙,刘旭就为酒坊的准备工作忙活。 首先要找个大院子,最好要带店铺的。刘旭在自己家附近仓南巷、新月街都转遍了,没找到合适的。至于别的地方,刘旭不熟悉,便托自己岳丈打听一下。徐彦信武馆学艺的徒弟里,三教九流的都有,消息灵通。 院子很快找到了不少,不过刘旭看后没有发现合适的。最后徐彦信道:干脆在武馆后院得了。徐彦信的武馆后院本来就大,把后院隔出一块来,再把临街的那栋屋子,开个门窗就能当店铺。挨着武馆还省了很多麻烦,青州那些市井泼皮,很少有敢来武馆附近惹事生非得。 酒坊的地方有了,刘旭又忙着改造屋子,又建了个大的柴房,起了数个大灶。自己以前是在院中蒸酒,秋天还可以,冬天就太冷了。况且,在院中蒸酒也不如在柴房内干净、卫生,刘旭觉得对酒的卫生及质量,还是要有所要求的,挣人家那么多钱,得对人家负责嘛! 接下来得也是刘旭就是最发愁的事情了,那就是没有合适伙计。自己这点技术太好学了,看一遍人家就能学会。没底实的人,真不行啊。人家学会了,转头走人,自己这点技术优势,可就荡然无存了。 最后刘旭无奈,还是求助徐彦信,没想到自己发愁的事情在徐彦信那,根本就不是事儿。徐彦信大手一挥道:“这事儿好办,让二柱和栓子去帮忙。这俩小子,我让他们把嘴把严,保准他们屁都不敢放一个。实在不行就让你岳母也去帮忙,反正你岳母也在家闲着。倒时把店铺后门一关,除了二柱和栓子,外人一个不让入内,保准你的手艺不会被人偷去。” 二柱和栓子都是徐彦信收养的孤儿,自小跟随徐彦信长大,俨然干儿子,是绝对可靠的人。徐彦信膝下无子,打算等徐锦儿成亲后,就把他俩收为义子。 刘旭想起铺子里还得请个掌柜,于是一并请岳丈帮忙。 徐彦信听完到:“这个也好办,我跟宁浩打个招呼,他家是大布商,让他帮忙找个,实在不行,就从他家店里借个先用着。” 自己的两件麻烦事都被徐彦信轻松搞定,刘旭不禁大喜,有个好岳丈就是好办事儿啊。自己苦恼半天的事情,人家几下子就给安排好了。 ~~~~~~~~~~~~~~~~~~~~~~~~~~~~~~~~~~~~~~~~~~~~~~~~~~~~~~~~~~~~~~~~~~~~~~~~~~~~~~~~~~~~~~~~ 虽然忙碌,但刘旭每天依然会在早上早起,去跑步锻炼。刘旭感觉最近体质有所改善。 每天到长亭边依旧会碰到崔老,刘旭也总会跟崔老对弈几局。 刚开始刘旭的剑走偏锋的下法总能够赢得崔老,后来崔老不断琢磨、推演刘旭的棋路,倒也逐渐扭转劣势,偶尔能够赢刘旭几盘。刘旭知道自己的棋力其实尚略逊崔老一筹,等崔老越熟悉自己的棋路,自己就越难赢他。好在自己看过后世总结出来的许多棋谱,一时崔老还很难完全参透刘旭棋路。崔老本身也是爱出奇制胜的人,见刘旭层出不穷的奇招,不禁心痒难耐,每天都早早的在长亭边等着刘旭对弈。 今天是中秋节,刘旭难得得清闲,自己的酒坊已经忙活的差不多了,打算中秋过后就正式开业。 刘旭跑步到长亭边时,崔老已早早等候在等候在长亭下。此时正在跟几个棋友推演昨天跟刘旭下得几盘棋。 崔老看见刘旭便笑道:“哟,你小子来了,还以为今天中秋你不来了呢!你那小酒坊折腾的咋样了?好好一个书生,不好好读书靠科举,却学人家经商、开作坊,真是有辱斯文!” 刘旭跟崔老每天下棋,早已熟络,说话早就没了顾忌,便道:“您老抬爱了,我就读过几天书,算不得读书人。再说,我总得养家糊口吧,开家酒坊咋就有辱斯文了?” 崔老笑骂道:“本来一个聪明小子,就是不用在正道。自古士农工商,商人居末。放着读书考试这条光明正大路子不走,非得用在歪门邪道上。跟你下棋一样,净走偏锋。” 崔老这几天常跟刘旭下棋闲聊,刘旭在他面前洒脱自然。如今很少有人能在崔老强大气场面前,能像刘旭这样做到谈笑自若。刘旭来自后世,能跳出时代的桎梏去看待问题,经常能说出一些发人深省的看法,有时崔老当时不觉怎样,回去后想想,却越想越有理。待到后来崔老让手下去调查刘旭,发现如今流传青州的算盘和烧酒,竟然是刘旭发明的,不禁对刘旭的聪明又高看一眼。所以,崔老才对刘旭不好好读书,却去开酒坊的事情很不认同,觉得好好的一个聪明人,没有用在正路上,不禁有心劝谏。 “崔老这句话就不对了,从商怎么成歪门邪道了呢?圣人有云,无农不稳,无商不富,圣人亦不曾轻视商人。就如我大宋,南北东西出产各不相同,若无商旅贩卖,货不能通南北,物则不得尽其用。南人无车马皮革之用,北地无丝绸茶叶之便。可见商业对大宋实是很重要的,无商我大宋便难以国富民强。”刘旭是少有敢直接反驳崔老的人之一,且敢直接说崔老不对。 崔老倒不着恼:“本想劝你好生读书,你倒满口的歪理,下棋!”崔老想想刘旭的话,倒是很有道理,自己家族本来就有无数生意,自然明白商业的重要性。这个年轻人,想法到有些特别,倒是个人才,以后多考察一下,崔老不禁想到。在农耕社会,很少有人能这么清晰的看出商业的重要性。在官本位的时代,权力是最重要的,对个人来说,读书出仕也是获得社会地位的最佳途径。但从宏观角度看,商业确实对促进国富民强至关重要。 两局对弈,崔老、刘旭各赢一局。刘旭决定回去,崔老还未尽兴。 “刚下起兴就要走,再对弈一局,我刚想出几招棋,这局没用上。再来一局,让我用上保准能赢你。” “你老爷子这么大年纪了,也该到了‘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外云卷云舒’的年纪了,下个棋咋还这么争强好胜。” “废话,下棋当然为赢,你小子怎么没有进取心,还‘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外云卷云舒’,你小子想当隐士啊。告诉你,那些跑去上里当隐士的,都是些没本事的人。赶紧下棋。” 刘旭只得又跟崔老对弈一局,不过这一局崔老虽连用了几个奇招,却还是刘旭赢了。 刘旭不禁得意的道:“看着了吧,存一颗平常心,不去刻意追求胜败,才能无往不利,这叫无欲则刚。” “让你小子侥幸赢了,哪来那么多说道,不过刚才你那两句‘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外云卷云舒’,倒是写得有些才气。今天晚上的南阳诗会你去不?看你倒是会做几句歪诗,不妨去做几首诗词,让大家品评一下,说不定还能挣个才子名头。” “诗词我是不会做的,诗词本为陶冶情操,存了攀比之意便落了下乘。诗会本来我是不想去的,不过我的酒坊马上就要开张了,还没找到人题写匾额,我想去诗会看看能不能找个人,给题个匾额。” “听你这话前几句,倒是显得自己高雅,后几句直接暴露你的本性。好好一个诗会,你却是为了去给自己小酒坊找人题字,真是有辱斯文。” “我在崔老你眼中有辱斯文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不差这一回。要不崔老您大笔一挥,给题个匾额,我省得去诗会有辱斯文。” 崔老笑骂道:“给你那小酒坊题匾额,我嫌丢人,你还是去诗会找人题吧。走了,气死我了,明天再战。” 刘旭不禁无语,怎么就这么看不起我小酒坊呢!实在不行,那就只能找王曾给题个匾额了,怎么着人家以后也是状元啊,他给题的匾额以后那是会升值的! 刘旭常跟崔老下棋,知道崔老姓崔,似乎家世不错,并不知道崔老真实身份。崔老,名宇,是著名望族七宗五姓清河崔青州房的族长。如今清河崔氏十房,以青州房实力最雄。清河崔氏自东汉便是名门望族,是传承千年的豪门,仅大唐一朝清河崔氏便出过二十六位宰相,其豪门底蕴可见一斑。 如果刘旭知道自己这个棋友崔老,就是如今清河崔实力最强的青州房的族长,就会知道崔老说给题匾额丢人,真的不是开玩笑!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 ------------ 第十四章 南阳诗会(一) 青州历史悠久,自大禹立夏,分天下为九州,青州就是其中之一。千年以来,青州城虽几经变化,但一直是齐鲁之地的重要中心。自唐时起,青州便是天下大州之一。唐中期以后,青州城一直是淄青平卢节度使治所所在。 唐时先是自立齐王,后被朝廷封为陇西郡王的淄青平卢节度使李纳,在执掌青州时,为了便于享乐,命人拓宽加深南阳河河道,使其便于水上行舟,并在南阳河畔修建亭台楼阁。自那时起,南阳河变成了才子佳人、文人雅士以及市井百姓们游玩的的绝佳去处,河面上画船游坊,络绎不绝。 北宋时期的青州城,不仅是青州州治所在,也是大宋京东东路路治所在。北宋时期的青州号称“东方大国”,青州城更是享有“海岱名都”、“东夏都会”的崇高美誉。 北宋时期,先后有十几位宰相担任过青州知州,寇准、王曾、富弼、范仲淹、文彦博、欧阳修等这些名垂史册的名相,都先后出任过青州知州,谓之“郡有十三贤天下无双称上治,国开八百岁古来第一数名区”,可见宋时青州的繁华昌盛。当然这是后话,但也由此可见宋时青州的重要地位以及其繁华风流。 当刘旭跟徐锦儿吃过晚饭,走上街头时,大街小巷已经是人头涌涌。 刘旭本来想约王曾一起来诗会的,不过王宗元对王曾管教甚严,因其年轻甚少让他出来参加这些风花雪月的娱乐之事。 不过不来也好,刘旭乐得同徐锦儿自由自在的游玩。 中秋节庆是大宋百姓们盛大的节日,从白天起青州城的大街小巷就已经热闹起来。 而到了晚上,中秋节的狂欢和热闹则达到了高潮。 大宋是没有宵禁的,而中秋节和上元节这两个重大节日,青州城连城门都是不关的。中秋节的热闹与欢乐要持续一夜,到第二曰的清晨才会逐渐散去。 刘旭不禁想到,大宋百姓还是很幸福的。幸亏自己是到了宋朝,要是到了别的朝代,晚上宵禁,对于来自后世,过惯了夜生活的刘旭来说,简直是噩梦。历史上除了宋朝,别的朝代可都是实行宵禁的。 吃完晚饭不久的时间点上,青州城的人们从各家各户走出来,往以海岱大街、南阳河畔一带为中心的最为繁华的街道闹市聚集过来。道路上花灯如织,如同浩浩荡荡的不灭的流火,小贩们高声叫嚷,兜售商品,舞龙舞狮的队伍走过,敲锣打鼓,也有杂耍卖艺的表演者聚集街头,熙熙攘攘。 当刘旭和徐锦儿穿过拥挤的人群,到达南阳河畔时,南阳河畔已是人山人海,如同欢乐的海洋。 南阳河两岸挂满了无数花灯,灯火通明,此时的南阳河畔,宛若青州城的一颗璀璨的明珠。南阳河畔的一家家青楼妓寨中,传出招揽客人的渺渺歌声,有时也能看见里面的舞蹈,不时有人进进出出,热闹非常。稍有名气的青楼女子,今夜都已有了去处,大厅之中偶尔还能找到座位,街道上不时会传来某某公子又有有某某新作出炉的消息,这是今晚盛大节日狂欢的的重头戏之一。随后便能听见,某间青楼之中某位名记,将这诗词唱诵一番。随后便又能听到,另一公子的一首佳作也出炉的消息,才子们互相较劲,佳人们则将这些才华饰上一层美丽的绯色气息。 当然热闹的节日少不了灯谜啊、表演啊、赏月啊之类的环节。才子佳人们在比试诗词、歌舞,而大多数的普通百姓们则是赏着花灯、看着热闹,在这样的氛围当中,便感受魏晋遗韵,唐时风雅,也不过是如此而已。 诗词之道自唐时便已兴盛,到此时又经过了几百年的发展,诗词的地位已经达到了辉煌的位置。虽然能写好诗词,并不一定代表你有能力,但你若真能写出一首好的诗词来,那绝对是走到哪里都不会缺乏尊敬和礼遇的。风雅的气息,是这一时代的烙印。唐宋时期,多有文人士子,写诗词向位居高位的官员自荐,其中也不乏佳作。诗词也成为文人士子博得上位者赏识和推荐的重要武器。 唐宋时期,繁繁浩浩的诗词文化,已经沉淀成整个社会的底蕴,成为文明发展史上最为闪亮的一部分。无数名作名篇如星斗恒沙,烘托成汉文明中最为重要的一环。 此时的青州城中,海岱大街、南阳河畔是最为热闹繁华的地方。而在这些繁华的地方,都有一个个商家所摆出的展示牌,各个才子能拿得出手的诗词作品,陆续地聚集过来。偶尔有人大声朗诵,也有精明的商家会安排一个会唱曲的姑娘唱上一段。 街道上、附近的茶馆酒楼里,一个个大大小小的聚会中,文人学子们摇头晃脑地点评着上佳的诗作,品评着何人的诗词能传唱最久。即便是未曾读书的市井小民,在这样的气氛下也能感受到这样的意境,与身边之人品评议论,沾些风雅气息。 刘旭来到大宋,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大宋真正的繁华与风流。欢乐和热闹把刘旭彻底感染,刘旭带着徐锦儿穿梭于拥挤的人群中,看杂耍,猜灯谜,买小吃,看人比试诗词,不亦乐乎。 南阳河上此时已是画舫如织,灯火通明,丝竹声声,歌声悠扬。青州城内有些地位或者有些钱财的上层人士,今夜都会或买或租一条画舫,附庸一下风雅。南阳河河面上画舫如织,岸边也停着不少画舫,显然是这些停靠在岸边的画舫,有某些重要的客人还没到齐。 当然,河上的画舫离不了青州出名的青楼妓家的。今天诗会也是青州一年一度选花魁的日子,今夜亥时花魁比试将在南阳河上的画舫上举行。各家青楼妓家都将自己画舫粉饰一新,争奇斗艳。 今天也是各家青楼提高名气、招揽生意的的良机,各家青楼的有望争夺花魁的红姑娘们,有的在抓紧最后的时间排练,有的则在跟那些才子名士词曲相合,绚丽的画舫上不是传来一阵阵欢笑。 名妓们生存最为依靠的是名气,当选花魁无疑是最好的提高名气的手段,可偌大一个青州,花魁毕竟只有一个,不是人人都可以当选。名妓的名气,主要是靠那些文人雅士捧出来的,所以跟青州有名的才子搞好关系,也是名记提高名气的重要手段。如果有出名才子给自己写首绝妙的诗词,自己谱上曲子唱出来,无疑能够最快的打响名气。 且那些才子,也希望自己的诗作,被人传颂。这个时代没有后世那么多的传媒手段,青楼传唱基本就是仅有的也是最优的传媒推广手段。这时的歌妓都有相当才华的,不是什么人的诗作她们都会不计良莠地传唱的,不入她们法眼的诗作,你求她们她们也懒得去唱,所以有时很大程度上,诗人还要有求于名妓。通过当红名妓的传唱,也是提高自己自己诗作知名度,提高自己才子名气的重要手段。而且这些名妓经常能出入豪门,接触权贵,如果她要是唱了你的诗词,再对达官贵人介绍两句:“这是某某公子佳作,这位公子才学出众,文思敏捷,乃是一等一的人才。”则会把你的才子名气迅速传开了,或许你还会得到某些达官贵人的赏识、推荐,从而平步青云。所以,才子名妓二者互利,才子名妓自是打得火热。 再者,名记们如果从良,首选的也是那那些才子名士,而嫁给满身铜锈的商人则是他们最后最无奈的选择。宁为才子妾,不为商人妻,是这个时代的主流。而才子们以诗词赢得美人心,得做入幕之宾,更或得抱美人归,在大宋绝对会被传为佳话。也许今晚过后,就会有许多才子佳人风流佳话流传。 刘旭跟徐锦儿逛了一阵,不禁有些后悔跟徐锦儿一起参加诗会。有徐锦儿跟自己在一起,自己想去青楼见识一下大宋风流,怎么也不合适,没见有哪个才子带着老婆逛青楼的,哪怕是单纯的去以诗会友。所以当徐锦儿拿出宁家的请柬,说要去宁家画舫上时,刘旭果断同意了。刘旭心中暗暗想道:到了画舫上,徐锦儿去跟自己的一众姐妹聚会,自己再想办法趁机开溜,去逛逛青楼记家,见识下大宋风流。 说不定自己抛首词出来还能赢得某个美人芳心,刘旭不禁自恋的想道。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十五章 南阳诗会(二) 刘旭和徐锦儿废了很大劲儿,才从河岸边停靠的众多画舫中,找到挂着红红的“宁”字灯笼的宁家画舫。 宁家是青州有名的布商,家资不菲,租得一艘楼船画舫,甚是高大气派。 徐锦儿递上请柬,自有宁家老仆引着上得画舫二楼。 上得二楼,只见厅内莺莺燕燕,群雌粥粥,宛如到了女儿国。原来宁馨儿及其一众好姐妹都聚集在这儿。厅中各女如今只有人任语嫣已婚,其相公纪纬也是读书人,今天这日子自是找一众知交好友,饮酒品诗去了。其余众女都是未嫁之身,今日中秋欢乐的节日,众女便都聚集到宁家画舫凑热闹。 刘旭和徐锦儿进来时,众女正在点评一首词作。 徐锦儿把刘旭引荐给众女时,众女对刘旭一阵的评头论足。 “呀,锦儿妹子,你相公长得很俊嘛,虽不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但也是一表人才啊。” “刘公子,据说那算盘和烧酒都是你发明的,最近可有别的发明?” “刘大才子,你给锦儿姐写的那首《一剪梅》实在是太好了,今天可有好的诗作?” 宋时风气开化,中秋佳节又是狂欢的日子,众女一时无所顾忌,对刘旭一阵品评和提问。整个厅内就刘旭一个男人,被一群美女围着评头论足、问这问那,极是尴尬。 好在这时来了救星! “哟,二郎,你来了?” “啊,是宁兄,来贵府画舫叨扰了。” 这时进来的正是宁浩。刘旭找酒坊掌柜的事情,就是托宁浩找的。宁浩是读书无成,又不爱经商,便被父亲送到徐氏武馆学艺。宁浩虽然是一副纨绔性子,但为人爽快、仗义,刘旭也是文不成武不就的主,很是有点共同语言。二人自打刘旭托宁浩找掌柜的事情打过交道之后,就成为好友。 只见宁浩手托个托盘,上面放着几样点心,进厅给众女放在长案上。 “宁兄,如此良辰美景,怎么没有去青......额,酒楼,找几个知交好友把酒言欢?” 宁浩苦笑道:“唉,二郎,一言难进呐,这不被这群祖宗们抓了壮丁,给她们准备酒食吗?家父受不得聒噪,去吴世伯家画舫去喝茶了,我这脱身不得啊?” “你俩嘀咕啥呢?刘二郎快来给我们大家做首词瞧瞧”,任语嫣对刘旭两人喊道,已经嫁做人妇的任语嫣俨然徐锦儿她们众姐妹领头。 “小弟才疏学浅,实在无词可做啊?” “你做的那首《一剪梅》就甚好,什么才疏学浅,分明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女人嘛!” “小弟不敢!” “素闻锦儿师妹说,二郎烹调手艺甚好,语嫣姐,不如让二郎先去帮我做几个酒菜,待会再来作诗”,宁浩替刘旭解围道。 “正是,我先去替各位做几个酒菜”,说完刘旭赶紧跟宁浩逃了出来。 画舫,弦边,明月当空。 刘旭以手抚额,痛苦得对宁浩道:“这群女人真难缠!” 宁浩也似牙疼般道:“同感,同感!” 忽然宁浩拉着刘旭道:“趁没人,赶紧溜吧,你我兄弟找家青楼把酒言欢,顺便见识一下青州的佳人温柔、士子风流。” “甚好,溜!” 宁浩带着刘旭下得画舫,直奔一家青楼。 到得楼下,刘旭抬头看了一眼匾额,原来这家青楼叫燕来楼。青州最出名的青楼,分别是醉云楼、小南国、温柔居和依香楼。青州每年的花魁都是从这四家青楼中选出。这四家青楼名气大,他们楼里的红姑娘名气也大,并不是有钱就能请得他们陪客的。像宁浩这种虽是有钱的商人之子,但既没有士子的名气,也没有官员的权势,就很难见得到四大楼的那些红姑娘。而这家燕来楼,就是名气档次稍微差一点的青楼了,不过仅仅是差一点而已,在青州城也算上档次的青楼了,在这喝花酒找姑娘的费用可一点也不低。 进的楼内,只见热闹非凡,大厅内有些多士子在饮酒作诗,当然也少不了姑娘作陪,词曲相和。从厅中天井看二楼,也有不少人在那谈笑饮酒,不时有人大声吟诗,断断续续得也有姑娘的歌声传来。 宁浩一看就是常来这里,跟楼里的妈妈很熟,一见面便道:“哟,常妈妈,几天不见,你这身子又丰满了不少啊,看来这几天没少被滋润啊!” “哎呦,我的宁大公子,有日子没见到你了啊,你可别笑话我了!这位公子是?长得可真是玉树临风啊。”刘旭最近有钱了,如今一身锦袍,手里装斯文拿把折扇,在加上本来就长得相貌不错,倒也真有点玉树临风的感觉。 “这是我的兄弟刘二郎!今晚你这生意不错啊!赶紧的,给我们找个雅致点的地方,把紫屏姑娘和欢儿姑娘叫来陪我们聊聊,顺便你跟依云说我来了。” “地方二楼倒是还有一处,不过依云在陪曹府的曹公子一行,紫屏和欢儿在府学的朱文理朱教授那席上。要不你看看找别的姑娘?” “依云不是早就跟我约好了吗?曹公子,是曹筠吧,好小子敢跟我抢女人。我上去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你找个姑娘陪陪刘二郎,他可是大才子,伺候好了,说不定能给你们填首好词。”宁浩听妹妹说过,刘旭替徐锦儿写了一首词,是一首绝对的好词,意境相当高,。宁浩自己看见书本就头疼,但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才气还是相当高的,能得到妹妹交口称赞的人,绝对算的上才子。 “我还是陪宁兄上去吧,小弟自己饮酒也无趣。正好跟宁兄见识一下青州士子的风雅。”刘旭还真不放心宁浩,这个楞头青,读书无成,一身武艺倒还是不错的,可别上去跟人一言不合,打起架来。今天这个日子,是才子佳人们附庸风雅、以示风流的日子,要是跟人动粗,可就丢大人了。 “屁的士子,那曹筠就是纨绔俗人一个,待我上去奚落他一番。” 刘旭跟着宁浩上得二楼,几架屏风隔断,把二楼大厅分割成好多部分。 宁浩扫视片刻,便锁定了靠窗的一席人,直奔过去。那一席位置倒是不错,可以临窗观看南阳河上的风光。刘旭怕宁浩与人动粗,便紧跟过去。 临窗这席,一个身着湖绿衫子的气质美女,正在跟众人点评面前的一份词作,似是一首《长相思》,一个书生摇头晃脑的在那吟道: “长相思,短相思,揉碎花笺不作诗,露沾桂树枝。 星笑痴,月笑痴,犹问伊人知不知,风摇杨柳丝。” “依云,谢过许公子赠诗”,那湖绿衫子的气质美女福了一礼道。 一个长相斯文的书生道:“广闻兄这首《长相思》,柔媚唯美,端的不错。不过桂树枝和杨柳丝都为树似有重复之嫌,且露水沾在树枝上难以看见,也少美感,不如改为海棠或是秀菊这类花枝,如此少了重复之嫌,也更觉美感。” 刚才作诗的也是青州一个才子,姓许名威,字广闻,默默品咂一番道:“露沾海棠枝,风摇杨柳丝,确实意境更美,多谢子林兄斧正。”出口评诗的书生名叫聂峰,字子林。 “此词由依云姑娘谱上曲,檀口轻唱,必定不错”,一个青年附和道,青年身着一袭锦绣书生袍,不过身上少了些文人气质,多了些二世祖的惫赖模样。 众人正在词曲相和,不亦乐乎,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十六章 南阳诗会(三) “呦,曹大少也在这呢,好久不见啊,巧了,在这碰到了,我是来请依云的,我跟依云约好的。曹大少不介意的话,过去一起喝一杯吧!” 那个有些二世祖模样的青年抬头看是宁浩,笑道:“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宁少啊。不巧了,依云姑娘现在跟我们正在论诗,没空过去。要不你改天约依依姑娘?” 宁浩家资不菲,出手大方,加之相貌堂堂,依依姑娘对他还是有一定好感的。最近宁浩经常来燕来楼造访,与依云打的火热,今天本来跟依云约好的,还特地让妹子写了一首词,准备送给依云,争取把他拿下。没成想依云被曹筠请来作陪,不禁有些气恼。 ”哟,你曹大少什么时候成雅人了,学会作诗了,没听说啊!都在一个城里混,谁还不知道谁?” “着啊,我还不知道你宁少,一个不懂风情的粗人,懒得给你说”,曹大少回敬道。 宁浩和曹筠都是青州城内有名的纨绔,彼此一直很不对付,今晚更是存了争锋的念头。今晚曹筠知道宁浩约好了依云,自己跟几个才子依然找依云作陪,本就存了拆他台,折他风头的意思。 优妓们从来不介意客人们为自己争风吃醋。但一个好的优妓,总能用巧妙的手段,把争风控制在合理可控的范围内。依云姑娘是对宁浩有些好感,但也知道宁浩无甚才气,今天是优妓们扬名的时候,曹筠带着许威、聂峰等才子来找自己作陪时,自己想都没想便答应了,毕竟自己还得靠那些才子们捧起名声,但自己也不好把宁浩晾到一边,于是便道:“曹公子跟宁公子你们也都是相识,相请不如偶遇,不如就再添两席,宁公子跟这位公子一起就坐,大家一起把酒论诗,可好?” 依云姑娘说话不疾不徐,温文尔雅,让人不觉如沐春风,兴不起拒绝的念头。刘旭不禁暗道:看来这些优妓,还真是各自有自己的本事,本来两个互相争锋相对的人,都被她一番温言相劝,不自觉的消了几分怒气。 宁浩和刘旭不好推却,便一起坐下。 宁浩心道:谅你曹筠个纨绔公子哥,也做不出好诗,也就能作首打油诗。我有馨儿作得词打底,正好羞辱你一番。曹筠心里也暗自笑话宁浩:你个只知道舞枪弄棒的棒槌,不知道今晚坐这得吟诗啊?到时待你吟不出,看我不笑话死你。二人暗暗较劲,而这正是优妓们喜欢见得。 待刘旭和宁浩二人坐定,依云对温婉得说道:“我给二位介绍下,这位是许威许公子,这位是聂峰聂公子。这位是曹筠曹公子,宁公子是认识的。” 接着又对许威三人道:“这位是宁浩宁公子,至于这位宁公子的这位朋友,就请宁公子介绍下吧。” 宁浩接话道:“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刘旭刘公子。” “公子不敢当,在下就是个卖酒的。” 宁浩替刘旭吹嘘道:“如今风行青州的算盘、烧酒,都是刘二郎发明的。” 刘旭本以为众人会很惊讶,像见到名人那样,对自己一阵赞扬,然后自己微微一笑:小事而已,过奖了,过奖了。可没成想大家根本没什么太大反应,道声:失敬失敬、久仰久仰,只是敷衍性的拱拱手。 其实众人初见刘旭身着华袍,一表人才,手拿折扇,甚显儒雅,倒时存了几分心思,以为是宁浩找了的才子。待到刘旭自承是个卖酒的,大家不由的有些看低他,大宋文人是不会把一个卖酒的看到眼里的。后面宁浩替刘旭吹嘘说其发明的算盘、烧酒,众人更是兴致稀缺。在这些附庸风雅的文人眼中,算盘、烧酒之类的东西,你就算发明一百件,也抵不上一篇华美的诗词。 众人中只有依云姑娘听了宁浩介绍,眼波闪烁,对刘旭很是好奇。 待众人安顿好,依云姑娘让小婢重新上来茶点果盘,还有一瓯葡萄酿。几只琉璃杯,倒上紫红色的葡萄酿,在灯光的映衬下灿灿生辉。依云姑娘妙语解颐,谈笑风生,很快便把气氛调和起来。 这时才子许威提议到,如此佳人美酒,这样喝了实在浪费,不如大家行个酒令,娱乐一下。 文人才子,风雅聚会,自是少不了行酒令。不过刘旭自家知道自家事,诗词自己还能剽窃,这随意而出的酒令,就自己这点文化底子,实在接不上啊,于是刘旭道:“刚才我跟宁兄来时,正听几位在品评诗作。今天是诗会的日子,不如听一下各位的诗作,小弟也好附庸下风雅。” 宁浩和曹筠文底也有限,酒令估计也接不上,都附和道:不如大家拿出自己的诗作,互相切磋一下。实际上二人都暗暗发狠,等着羞辱对方。 曹筠道:“刚才广闻兄做的那首《长相思》,是极见才华的。不如现在就请宁少来做一首,大家观摩观摩。” “曹兄大才,就请曹兄先请吧。” “曹某还在酝酿,就请宁少先请。”曹筠打定主意,等宁浩吟出诗词,就好好奚落他一番。 “如此,那我就抛砖引玉,在下拙作一首《蝶恋花》,请各位点评一下。”不得不说,宁浩装起斯文人来说,还是似模似样的,只见他朗声诵道: “斜影凉蟾窥画栋,今夜何人,记得埋诗冢?缚茧依然人似蛹,酬情不减当时众。 露草盈盈堤畔种,一碧如丝,拟趁秋晴弄。水上荷花飘若梦,等闲亦有相思痛。” 依云姑娘素手纤毫,一手娟秀小楷频频舞动,很快这首《蝶恋花》便出现在裁好的白笺上。 额,曹筠本想等宁浩把打油诗一吟出来,就好好嘲笑他一番,没想到他倒写出一首不错的词。他自己功底有限,本想品评几句,说这首词那那不好,但怕自己说不对反而弄笑话,被别人嘲笑,因此曹筠猛向许威和聂峰使眼色。 许威见其眼色,明白其意思,便开口道:“这首词做的还算不错,可做中平,不过有些过于柔媚,不似男人做出的。”许威今天来之前,听曹筠说起过宁浩的事情,大概猜出这首词他是找别人替写的,所以如此说。 聂峰也道:“‘缚茧依然人似蛹’,过于写实,少了些文雅气息。” “你他娘的说谁不是男人呢?你他娘的你个小白脸刚才那首《长相思》也不是娘娘腔十足。还有‘缚茧依然人似蛹’怎么就不文雅了?”宁浩暴怒了,要不今天当着依云,估计他就要动手了。自己被那个小白脸说不似男人不说,自己妹妹才气也算高的,被这俩人一评,妹妹的词也就中平,且少些文雅,如何不怒。 看着宁浩暴怒,曹筠在那偷着乐,只要宁浩吃瘪,他一定会很高兴。 许威道:“我那是写给依云姑娘的,算是替依云姑娘写得,当然要写得柔媚。” “那你咋就知道我这首词不是写给依云姑娘的?” 依云姑娘适时的过来劝解开二人:“两位公子替奴家做的这词,都是上佳,奴家都喜欢,莫为这些事情上了和气,来,奴家敬各位一杯,谢过各位公子。” 宁浩将一杯酒,一饮而尽,气吼吼的道:“曹少,我这砖也抛了,你那玉该拿出来了吧?” ps:又是周一了,再求各位给点支持啊。另外,上周在各位书友的支持下,山河得以冲进新人榜前十,山河在此深深的感谢大家支持,祝各位书友万事如意,梦想事成。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十七章 南阳诗会(四) 曹筠站起身来笑着道:“既如此,曹某便却之不恭了,今夜中秋月明,我就作首《八声甘州》一抒胸怀吧,拙作诸位请点评。” “云疏星寒天如镜,望处起烟波。 阅人间风物,地地繁弦,处处笙歌。 夜明盘玉渐起,桂影斧飞梭。 但庭前共饮,诗溢鬟娥。 人生自古如此,但年华飞度,壮志累夺。 任月圆花残,歌酒好言说。 念当时,神游江渚,纵聚首,清泪也沾额。 君知否,广寒深处,不见嫦娥!” 依云姑娘依旧是一纸娟秀小楷,将词誊写下来。 自己找人写诗,怎么没想到曹筠也会找人写诗呢?宁浩本准备好,讥笑他一番的,结果发现自己也是无处下嘴,自己的文字功底还不足以找出可以嘲笑他的地方,只得硬着头皮泛泛的点评道:“这首词也是一般,勉强算作中平,且多为无病呻吟,你曹大少纨绔一个,本没有什么大志,哪来的‘年华飞度,壮志被夺’纯属胡诌”,说完目光望向刘旭。 刘旭不禁暗暗叫苦,自己古文功底还不如宁浩呢,后世虽然好词自己看过不少,可要他品评别人的词作,给别人的词作挑毛病,他还真不会挑,只能也是泛泛的道:“曹公子词作还是不错的,就是为求合辙押韵斧凿痕迹过于明显了点了。” 许威立即反他俩讥道:“宁少又何以知曹兄胸中所想?诗意咏怀,何来无病呻吟之说。再说,依在下所见,此词遣词造句流畅自然,实未曾发现刘兄所说得斧凿痕迹在哪?” 聂峰也附和道:“是啊,在下也觉得此词流畅自然,意境清幽,寓情于景,以月圆花残,叹人生无常,实是中秋咏怀的佳作。” 曹筠得意的道:“不如听一下依云姑娘的意见吧。”曹筠自信自己这首重金买的词,还是很不错的。 依云姑娘温婉得笑道:“宁公子的词温婉缠绵,曹公子的词清幽大气,奴家都喜欢的不得了。” 刚才依云与众人小酌几杯,正是美人微醉,粉润如玉的香腮上带起两抹酡红,窗外吹过微风,轻轻掠着她的丝,一双媚眼如钩,那难得一见的风情,连刘旭都有些微微心颤。依云柔声赞美二人词作,让二人忍不住都为之一醉。 依云姑娘这么说了,曹筠和宁浩也不能非得要求依云姑娘评出个谁好谁坏。本来想互相羞辱对方的两个人,只得暗叹料敌不明啊,都没想对方也准备好了诗作。 曹筠见羞辱宁浩不成,想起刘旭是个卖酒的,想来没有什么才气,心道羞辱一下宁浩带来的朋友,也是打宁浩脸了,便道:“刘兄刚才品评我的词作,指出斧凿痕迹过于明显,曹某着实受教了。想来刘兄也是擅作诗词,不如给大家吟一首最近的诗作,大家也好见识一下。” “小弟惭愧,最近实在是没有什么诗作!”刘旭很低调的道。 许威讥笑道:“那刘兄以前的吟一首也行啊?”他认定刘旭一个卖酒的,必写不出什么好诗作。 “小弟惭愧,实在没有好的诗作。”刘旭很想低调,见宁浩想说什么,刘旭一个眼色制止了他。 “聂某本以为,刘公子能一眼看出曹兄的词作斧凿之气过重,必能做出天然去雕饰的词作,没想到刘兄连一首诗作都不敢拿出来让大家品评,莫非刘兄是光说不练的假把式?” 许威也附和道:“是啊,刘兄不敢拿出视诗作来,难道真的是光说不练的假把式?”曹筠三人一阵哄笑。 刘旭本想低调,不成想人家把自己看成假把式。见宁浩一直想自己使眼色,想要说什么,刘旭点点头。 宁浩笑道:“二郎不妨把替师妹写得那首《一剪梅》拿出来,让众位品评一下吧?” 刘旭见宁浩这么配合自己,不由大乐,道:“本为替锦儿随意而写,纯属玩笑之作,如何入的众才子法耳?” 曹筠几人正愁无法嘲笑他的诗作,见其肯吟诗,正是求之不得,倒是很配合得道:“诗歌本来就是妙手偶得之作,随意而写,未必就见得差了,不妨吟一首给大家听听。”嘴里这么说,心里却道:等你吟出来,看我们不笑话死你! 刘旭道:“如此就献丑了。”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依云姑娘只听了几句便已动容,待到誊写完,望着素笺上的词,久久入神,连纤毫上的墨汁滴落到素笺上都浑然未觉。一个能写出如此惊才艳艳的佳作,真的是面前这个自称是卖酒的人写得嘛。如此佳作,只这一首,便可当得才子之名,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依云姑娘思绪万千。 曹筠三人不禁也都呆住了,一时无语。本想等刘旭一个自称卖酒的,必定吟不出什么好的出词作来,到时如他所说真的作首拙作,正可好好羞辱他一番,却猛然发现刘旭这首号称随意而写的玩笑之作,实在好得让他们没有破绽去嘲笑。 有一定功底的才子们都是识货的,如此唯美的一首上佳词作,如果他们去嘲笑、批判,那么明天传出去,被嘲笑、批判的将是他们。这是什么人啊,假如这真是刘旭随意而作的词作,那他的才气到底有多高啊!这小子扮猪吃老虎耍我们呢,三人不禁很恨的想道。 刘旭用《一剪梅》第三次砸人成功。 看来流传到后世的经典诗词,杀伤力真的是相当大的。 窗外想起无数的爆竹声,透过窗看到无数的烟火在天空绚烂绽放,中秋诗会的花魁大赛开始了。 见识过了大宋文人雅士诗词比试的刘旭,决定再去看看花魁大赛的歌舞比试! 当依云众人反应过来时,刘旭和宁浩已经人去渺渺。 ps:宋代各个词牌出现的时间,山河查不到具体的资料,在此权当那些出名的词牌现在都有了,勿怪,有错误欢迎指正。 自打寄出签约合同,一直盼啊盼的,今天状态终于改a签了,很高兴,也谢谢各位关心我、支持我的亲们。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十八章 南阳诗会(五) 南阳河上青州四大楼的画舫紧紧连接在一起,画舫各自落锚稳稳停住,四船连坊上搭建起一座高大绚丽的戏台。 今晚的花魁比赛将在这里进行。当然花魁比赛并不是在所有青州优妓中选,如果你是青州四大楼已外的优妓,是没有资格登上这座戏台表演的。只有青州风月界领航的四大楼,才有资格每家选出三位姑娘登台表演。否则青州如此众多的优妓轮流登台,要选到何时才完。 当然其他青楼也不会放过今晚的机会,他们有的两三连坊,有的独自搭台,各自红姑娘们歌舞表演,也自有不少画舫围着观看。 四大楼的戏台对面观看表演的最佳位置,是青州达官豪绅的六船连坊。在这连坊上的人,是青州最有名望的的人,都是在青州拥有绝对话语权的人。他们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地方豪绅,再不就是名士耆宿。诗作的好坏,他们评判至关重要。而今晚的的花魁大赛,他们的评判也至关重要,他们的评价,将最终决定花魁的归属。 当然刘旭和宁浩是没有资格上六船连坊的,此刻他们正在宁家画舫观看着四大楼的表演。而宁家画舫正停靠在六船连坊侧面一个位置还不错的地方。四大青楼各自的头牌是将是最后的压轴表演。而现在正在表演的是另外八位优妓,虽名气比不上头牌,但她们的艺业也相当不俗。歌声悠扬,舞姿曼妙,琴音婉转,刘旭已经有些目不暇接。 歌舞表演已经逐渐进入高潮,而今晚诗会到如今也已逐渐进入高潮,好的诗词也不断被传抄送到连坊上。今晚来参加诗会的文人士子,虽偶尔有淡泊名利的,但绝大多数还是希望自己的诗作能够得到坊上众人的好评,希望自己的诗作能引起他们的注意。如果能得到连坊上达官贵人的赏识,自己以后的科举和仕途都是有好处的。 连坊正中的主席上,众人面前都有一个小几,小几上摆着一些时令水果、精致点心以及美酒佳肴,众人据案跪坐。胡椅胡凳自唐时便已中原流传,但上流社会及豪门士族间一直未能推广开来,豪门望族自己有他们的传承及骄傲。因此在上流风雅聚会中,依然是众人各自一个小几据案跪坐。主席上坐着大约十几个人,而这十几个人基本上就是青州最有权势的人。如果刘旭在这,就会发现他经常下棋的棋友崔老赫然走在主席上。 崔氏作为青州最有实力的望族,任何青州的地方官,想要在青州干出政绩,哪怕你想安安稳稳的混完任期,都不能轻易得罪崔氏。崔氏的势力渗透青州各方面产业,仅土地崔氏就控制了青州的一半,单是缴纳赋税这项最基本的官员政绩,你都不可能绕过崔氏。而商业方面崔氏,更是在青州乃至大宋拥有着莫大影响力。如果崔氏产业全停了,整个青州就会陷入崩溃。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实力,千年世家的底蕴不止停留在明面上得这些东西。虽然经过了五代十国的混乱,但崔氏依然在大宋拥有和莫大影响力。崔氏子弟为官的遍及大宋,而暗地里受崔氏支持和影响的官员也不在少数。 众人谈笑风生,正在品评今晚的佳作。如今诗会已经进入高潮,各佳作也不断传抄过来。 几位名宿看着刚抄送过来的一首《临江仙》,也是青州一个有名才子孙宇所做。 何事步行三十里,闲云野鹤逍遥?春风吹过小溪桥。柳堤间绿草,麦地醒青苗。 淡酒一杯村舍笑,故人挥手相招。容光满面语滔滔。人生何必问,安乐自清高。 “意境尚可,文字过于平实,且此词格局稍嫌小气。” “有其韵味,但过于平淡,且最后一局安乐自清高,过于做作。” 众人品评完这首《定风波》,又有人拿出一首《青玉案》让大家品评,是青州才子孙宇作的,孙宇在青州跟号称青州第一才子的苏青频齐名,且得中举人,明年准备进京会试。 浮生几度桃花绽,况岁月,知难返。夜里流星飞耳畔,月明深院,此情缱绻,莫道烟消散。 云屏镜里梅花案,廊下风帘惊飞燕。便忖幽思能减半,心中碧血,指尖秋扇,若只如初见。 “不错,意境清幽,遣词流畅,这孙宇有些名气,功底不错,倒非浪得虚名。” “确实不错,写景唯美,寓情于景,不显做作,特别是最后一句,‘若只如初见’,意境深远,甚是不错。’ 众人一阵品评,今晚诗作尚可入眼的不少,不过真正的佳作到现在就几首而已。 青州通判张钦这时拿过一张纸笺,看了一下这首抄送过来的词道:“这首《定风波・山村秋晚》,写得倒也恬淡闲适,意境不错,大家品评一下。 几处村楼几片田,清溪流水胜桃源。白发黄髫归野径,闲静,虫蛩低唱入炊烟。 闲看春花秋蝶老,凉好,残阳如醉下西天。又见多情秦汉月,圆缺,无声仍挂旧山边。” 张钦读完看了看署名,州学李江,便对旁边一老者笑道:“哟,这首词原来是朱老学生所做啊,怪不得做得不错,原来是名师出高徒啊。”老者名叫朱文礼,是青州名宿,如今任州学教授。 朱文礼忙道:“张通判过奖了!这孩子才气是有点,不过写这闲情逸致的词,有些无病呻吟了,此词最多也就算得中平,当不得张通判夸奖。” 张通判道:“此词算得今晚佳作,朱老过谦了。” 主席正位上坐着的一个气度威严的年轻人,作一身文人打扮,朗声道:“朱老教化青州,如今可谓桃李满青州。青州文教风流,朱老居功至伟,实是当得此赞。寇某虽初至青州,已久闻朱老贤名了。” 不知情见此情景肯定会有些惊讶,一个年轻人何以坐到这满是青州达官贵人的主席正位?这位年轻人就是如今新任的青州知州兼京东东路安抚使寇准。寇准此时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如今也已三十有二,在大宋应该称之为中年人了。只是寇准面目英挺俊朗,加之保养得宜,看着确实甚是年轻。寇准年仅十九便高中进士,为人刚直足谋,甚得当今官家赏识,年仅而立,便被当今官家简拔为左谏议大夫,枢密副使,后又升为同知枢密院事。年纪如此之轻便居如此高位,在大宋可是绝无仅有的。不久前,在枢密院与知院张逊发生了严重的意见分歧,受张逊诬陷,被贬至青州。就算被贬,寇准也是一路帅臣,一州知州,位高权重。且大家都知道寇准也许用不了多久,寇准就会重新回到中枢。所以寇准虽年轻,但这主位也只能寇准坐。 “寇相公谬赞了,真是愧煞老朽了。”宋时多以姓氏加官职称呼官员,而宰相、参知政事、枢密使、枢密副使等位高权重的人,大都被人们尊称为相公,到了后期,那些经略安抚使也大都被尊称为相公,像西军的“老种经略相公”、“小种经略相公”。寇准来青州之前任过同知枢密院事,自是能当得相公称呼。 “相公当不起,寇某如今只是一州知州。再说朱老您过谦了,说您名师出高徒,实是实至名归。” 这时崔老起身道:“寇相公文采斐然,才气高绝,不如大家请寇相公赋诗一首,共襄今日盛举,也好成就我们青州的一段佳话。”崔老是青州耆宿豪绅的代表,这时有意请寇准作诗,搞近关系。以寇准圣眷之隆,回中枢是迟早的事情,此时多搞好关系,以后少不了好处。 朱文礼也道:“寇相公年少英才,七岁即作《华山》‘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举头红日近,俯首白云低’的佳作。今日勿请寇相公留首诗作,以襄青州风流。” 张通判等人都高声附和请寇准赋诗。 寇准连连推辞,众人连连恳请,寇准只得答应。 寇准沉吟片刻,朗声道:“如此,寇某便作首七律,一抒秋日感怀,请各位点评一下。” “虚斋独语复书空,闲对林塘思少同。 霜叶声乾飘夕照,露荷香冷泣秋风。 时平偶作青衫吏,心老浑如白发翁。 昨夜渭川归好梦,一船烟雨打孤篷。” 寇准自小便聪慧过人,才思敏捷。后未及弱冠便得中进士,甚得官家赏识,少年得志,一路坦途,年仅而立便已位居同知枢密院事。如今遭人诬陷,被贬外出,虽是繁华大州,终是心中抑郁。今日中秋月圆,而家人难聚,所以借诗咏怀,一抒心中郁气。 寇准的诗作虽有些悲凉,与今晚气氛稍有些不符,但诗作本身绝对是好的,众人一致称赞。 朱文礼皱了皱眉道:“寇相公诗作才气之高,意境之佳,当得今晚诗作之最。不过寇相公‘心老浑如白发翁’未免过于意气消沉,寇相公如今只不过刚过而立,甚得官家赏识,出外知青州,焉知不是官家对寇相公的历练。以当今官家的信任,寇相公不日必能重回中枢。寇相公七岁所做‘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举头红日近,俯首白云低’,便足见寇相公大志。如今寇相公年仅而立,正是年富力强之时,万不可有消沉之意。呵呵,老朽倚老卖老了,望相公见谅”。州学博士朱文礼已年过七旬,教化青州已四十余年,自前朝后周时便已在青州教化子弟,真正的德勋耆宿。古人高寿者甚少,所谓七十古来稀,七十随心欲,人到了七十犯法都不会被追究。老头子一生教化百姓,他见寇准有些意气消沉,不禁出言劝谏。 寇准虽少居高位,但心机城府总是还不够深,刚才一时感怀有些消沉,如今听了朱文礼劝谏,不禁懔然一震,忙起身深施一礼道:“寇某受教了,谢过朱老提点。”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十九章 群芳争艳(一) 欢声雷动,掌声一片,今晚的重头戏开始了。 青州风月界四大行首,也就是青州四大楼各自的头牌,今晚她们作为压轴表演,现在终于开始要登台亮相了。 宁家画舫上,本来被众女赶出大厅,在角落里默默对饮佳酿、看美人表演的刘旭和宁浩二人,不禁也是精神为之一震。 首先出场的时倚香楼的谢绮韵姑娘。谢绮韵抱着一只琵琶,款款登台,后面跟着几个像是伴舞的靓丽女子。绮韵一袭烟青长裙拽地,袖口上净是花纹交杂着。只是裙摆绣着一只蝴蝶,外披水绿色薄烟纱衣,稀薄的丝线中却绣着慢慢的樱花郁郁而绽,雅致却不失妩媚之气。略施粉黛,眼横秋水。眉间一朵桃花、美眸微眯。眼光扫向众人,刘旭望向她那美眸,不禁一颤,端的有勾人摄魄的魅力,妩媚至极。 琵琶声扬,檀口轻启,谢绮韵温婉清脆的嗓音响起,众伴舞丽人也如穿花蝴蝶般翩翩起舞,一曲《诗经·蒹葭》婉转而歌: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遡洄从之,道阻且长。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遡洄从之,道阻且跻。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遡洄从之,道阻且右。遡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一曲而歌,百转千回,众人无不为之一醉。刘旭也被这清扬婉转的歌声深深的打动,后世那些流行歌曲‘狼爱上羊,爱得疯狂’之流,自觉被刘旭归为垃圾。同样是情歌,这是什么样的境界,那狼爱羊是什么境界。当为此曲浮一大白,刘旭端起酒杯想与宁浩共饮,不禁望向宁浩,这才发现这厮在那魔症呢,哈喇子都流到前襟上面了,恍若不知。刘旭不禁暗自腹诽道:没出息的东西,自己端起酒杯一饮而进。 谢绮韵一曲歌罢,四周掌声、喝彩声、尖叫声一片,这时候今晚的气氛真正到了高潮。四大行首的表演的确不是前面那些红姑娘可比的。文人士子们,也顾不得斯文风雅,拼命的为自己喜欢的名优喝彩,今晚注定是一个狂欢的夜晚! 六船连坊上的达官贵人、地方豪绅们,没有像那些年轻的士子文人、市井百姓们那样狂热,不过谢绮韵一曲歌罢,也把他们打动,也在议论纷纷。能上的连坊的人都是青州或有名望、或有权势的人,他们的意见对舆论导向很重要。 坐在主席上正面,对四大楼连坊的方向的寇准、张通判、朱文礼、崔老、卢学谦五人,他们将充当今晚花魁大赛的评委,他们分别代表了青州的官府、州学、豪绅、名士。他们的意见将对花魁的挑选是至关重要。 “嗓音清脆,面容较好,身姿妩媚,端的是个尤物。如此妩媚的娇娃,唱出如此典雅的诗作,别有一番韵味。如果老夫再年轻二十岁,一定把她收入房中,妙语解颐,红袖添香,咝,或是压在身下,妙不可言呐!”刚才还一番道貌岸然,号称教化青州子弟无数的朱文礼朱教授,俨然化身风流老鬼,引得众人大声哄笑称是。原本因为寇准这等高官和朱文礼这样的勋老耆宿坐在主席而放不开的人,也都彻底地活跃起来。其实在繁华风流的大宋,一树梨花压海棠的佳话,比比皆是。如朱文礼能把绮韵这等娇娃收入房中,自是一段风流佳话,众人只会羡慕其风流本事,不会被人嘲笑的。 连坊上的人有话语权,那么花魁就只能由他们的意向决定吗?当然不是,青州的的文人士子、富商豪绅,也会有他们表达意向的办法。他们大多数手中都持有选票,也就是四大楼联合发售的价值一贯钱一朵的绢花。绢花是限购的,每人只能买一朵,无疑组织人员还是想保证公平性的。因为如果放开绢花限购,无疑会导致刷票行为。文人士子们的财力跟富商们是没法比的,如果不限购,富商们财力能够支撑他们买很多的绢花去投给自己喜欢的姑娘,这时文人士子们所不容许的。他们也希望自己的意向能够得以表达,今晚能够选出众望所归的花魁,因此他们是绢花限购的支持者。 刘旭和宁浩手中也各有一朵绢花。刘旭购买绢花时不禁想道,这活脱脱的后世选秀啊,不过比后世选秀的水平高出不少。 等到四大行首表演结束,文人士子、富商豪绅们,将会把自己手中的代表选票的绢花,投进标有四大行首名字花篮中,得绢花多的无疑是民意的导向,五大评委虽然有最终决定权,但很大程度上也得遵从民意。 谢绮韵一曲歌罢,已经有许多狂热绮韵的粉丝在往谢绮韵的花篮中扔绢花,谢绮韵笑意盈盈的在旁答谢。刘旭虽然也很欣赏谢绮韵的表演,不过刘旭觉得自己应该等四大行首都表演完了再去放绢花,虽然刘旭的一朵绢花改变不了什么,但重在参与嘛,刘旭还是很珍惜自己的选票的。当然,跟刘旭抱着同样态度的人也很多,他们大都是想等四大行首都表演完了以后,再投出自己的绢花。 欢声再起,温柔居的兰芷姑娘莲花步移,漫步登台,只见兰芷姑娘身着一袭透着淡淡蓝色的平罗衣裙,长及坠地,无一朵花纹,只是袖间缝了几朵兰花。腰间系一条浅蓝色腰带,轻轻绾个花结。兰芷姑娘肤色白净、薄施粉黛,雅致素颜,身材娇小玲珑,宛似江南水乡的小家碧玉。一双眸子透着清澈,浑身带着一股缱绻温婉的书卷气息。 台上只兰芷姑娘一人,空旷的戏台,加上娇弱的身材,顿时营造出一种我见尤怜的气氛。兰芷姑娘缓缓走到摆着古筝的几案前跪坐下来,秀手轻拂,淙淙琴音传出,四周喧嚣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唯恐打扰了兰芷姑娘,都静静的凝神倾听。刘旭侧耳倾听,琴音传来,刘旭便听出,恰是不久前自己也听云竹姑娘弹奏过的《春江花月夜》。 清心悦耳的古筝声中,兰芷姑娘秀口微吐,一首《春江花月夜》的唯美诗作,伴着《春江花月夜》的古筝名曲,被兰芷姑娘用自己婉转悠扬的声音轻声吟唱: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古筝声声如山涧泉鸣,似环佩铃响。空灵之声令人忆起那山谷的幽兰,高古之音仿佛御风在那彩云之际。兰芷姑娘如潺潺流水般的轻声吟唱,独具风韵。先是用轻松欢快的歌声,把那江南春江月夜美丽、温柔、醉人的画面,慢慢展现在众人面前。后又用哀婉忧伤的歌声,慢慢呈现出温婉思妇的那惹人忧伤的相思之愁。春江中孤月下,帆影漂泊,江边闺楼中思妇凭阑瘦。鸳鸯成纹已作枕,泪湿烛边春衫袖。月光入帘,卷不开,拂不去。似乎那浓浓相思难以排遣,挥之不去,拂之不竭。 古筝停了,歌声住了,可众人却还在迷醉中。醉人的琴音,醉人的诗篇,再被一个醉人的温柔美人,用醉人的歌声唱出来,刘旭不禁也有些醉了。 寂静片刻之后想起如雷的采声。采声过后,不禁有众多粉丝上前投票,哦,应该称投绢花,兰芷姑娘一一温柔答谢。刘旭也不禁心动,想要给这温柔的姑娘送上一朵绢花,聊表心意。宁浩却道:还有飘飘姑娘和云竹姑娘两大行首没有登台呢,等待会四大行首都表演完了,要觉得她好,再送也不迟。 六船连坊上,众人也都是议论纷纷。绮韵和兰芷,一个妩媚,一个温婉,各有各得特点,也各自有喜欢的粉丝。 五位评委也在热烈的议论。 寇准道:“兰芷姑娘,温婉可人,恰似江南水乡的小家碧玉,温润如水。优雅的古筝配上温柔的歌声,确实是艺业不凡。较之绮韵姑娘妩媚中透出雅致,兰芷姑娘更像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素雅。” “刚才我觉得绮韵姑娘妙语解颐、红袖添香不错,现在看看似乎兰芷姑娘更适合红袖添香伴读书,而绮韵姑娘则更适合暖床”,朱文礼不失风流老鬼的本色道。 张通判附和:“是啊,兰芷姑娘带着一身缱绻温柔的书卷气息,似乎更适合红袖添香。寇相公来青州也未带家眷,不如收了兰芷,让他红袖添香伴读书,也是件雅事,下官可为相公撮合一番。”张通判很想做一次拉皮条的事情,讨好寇准,傍条大腿。虽然自己这个通判只比知州矮半级,且通判权力比知州小不了多少,但还毕竟人家寇准年纪轻轻就高居相公,以后前途远大,自己五十多岁了还是个通判,虽然职权也不算小了,但自己还是希望能再进一步,自己以后还希望能得到人家寇相公的提携。 寇准道:“张通判好意寇某心领了,不过就如鲜花需在枝头才能绽放,折下来就会凋零一样,兰芷姑娘能登台表演,才能活出精彩,她的才华才能绽放。如果把她收入闺房,她便失了神采,少了靓丽。所以,寇某可不能做那辣手摧花之人啊。” “寇相公真是怜花惜玉之人,下官佩服。” ps:。《长编》卷4载,宋太祖乾德元年(公元963年)“始命刑部郎中贾玭等通判湖南诸州”,当时因为湖南刚刚平定,多留用后周时的旧官员,于是宋太祖才命刑部郎中贾玭等通判湖南诸州,意在控制这批留用官员。后来发展成为牵制、监视州府长官的一种定制。 《宋会要辑稿·职官》卷47说:“通判,州各1人,与长吏均理,州府之政,无不统治,藩府或置两员,广南小州有试秩充通判兼知州者。”又云:“知州,掌郡国之政令,通判为之贰。”通判这种官的权位有些特殊:论官位,通判在知州之下,先是规定,朝官充通判者,历两任即可升为知州,后改为改为三任方得充知州;论职权,则通判不但可与知州同理一州之政(州府公事须经知州与通判签议连书方许发下,凡兵民、钱谷、户口、赋役、狱讼听断之事,与守臣通判签书施行),而且,作为皇帝的耳目,所部官有功过及职事修废,可直接通达皇帝。因此不能简单地认为通判就是知州的副职,当时人视之为“监州”,则更符合其身分。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二十章 群芳争艳(二) 刘旭忽然很期待看到云竹姑娘的表演,不知道自己给她留下的那首东坡居士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会被云竹姑娘如何演唱? 作为中秋词,《明月几时有》曾有“此词一出,余词皆废”的评价,刘旭也认为此词绝佳。后世曾经听过流行乐版本的唱法,虽然好听,但总少些雅气。刘旭想在特别想听听古典美女,是如何用古雅的唱法将此词完美的演绎出来的。 不过刘云开暂时听不到,因为云竹作为去年的花魁,是要最后压轴出场的,接下来先出场的是“小南国”的柳飘飘。 ~~~~~~~~~~~~~~~~~~~~~~~~~~~~~~~~~~~~~~~~~~~~~~~~~~~~~~~~~~~~~~~~~~~~~~~~~~~~~~~~~~~~~~~~~~~~~~~~~~~ 时间往回倒退一点,也就是兰芷姑娘在表演的时候。 小南国画舫的后台花厅内,柳飘飘正在跟几个文人士子正在谈笑风生,其中一个正是如今的青州第一才子苏青频,长得倒也算不错,面如冠玉,玉树临风,就是一双眼睛微微眯着,显得少些正气。 四大楼的画舫都甚大,上边空间自也是很大。四大楼也各自邀请了不少士子名流,来给自己的姑娘捧场助威。苏青频身边的几位文人才子,也都是苏青频邀请来给柳飘飘捧场的。本来苏青频没打算帮柳飘飘,但自从苏青频被云竹姑娘拒绝之后,便恼羞成怒,势要将云竹的花魁夺去。他不但把一首自认自己生平所写最好的一首词给了柳飘飘,而且在自己文人士子朋友中广泛串联,帮助柳飘飘拉票。 众人正在饮酒谈笑,柳飘飘因为马上就要上台了,不便饮酒,端着一杯缪糟笑语相陪。 苏青频道““马上就表演了,飘飘姑娘准备的怎样了?” 柳飘飘应道:“都排练无数遍了,应是没问题了。” 苏青频侃侃而谈,仔细分析道:“观绮韵表演,其琵琶水准应在你之下,唱的曲子虽然雅致,却是《诗经》中的老词,没有新意,今晚是诗会的日子,没有出彩的新词,这就是硬伤。我看过你排练时的表演,定能能胜她。且绮韵过于妩媚,少些文气、雅气,必不是众文人才子中意的花魁人选。兰芷今晚的路子有些走哀兵战术,古筝雅气,一人独自轻声吟唱,确能能引起文人雅士的爱怜之意。她本身就娇小玲珑,又有些温婉,甚似江南女子,唱《春江花月夜》,选得曲很对,确实能给她加分不少。但她硬实力在你们四大行首里边最弱,古筝不如云竹,歌喉还可,但选曲跟跟绮韵一样,都是老曲,这是硬伤,且兰芷舞蹈不行,今晚花魁她应该难以中选。” “所以,最终花魁还是你跟云竹争。你的琵琶弹得好,歌舞也都不错,云竹则是古筝好,且才气高,经常能唱自己的词,这是她的一大强点,但云竹很少起舞,似乎其舞技不佳,扬长避短,不便展露。今晚,苏某自信自己词作的水准,应该能在云竹自己所做词作之上,且云竹未必能找到比她自己强的才子为她作首好词,所以唱曲这一项,你应该能胜之。而舞蹈之一项,你本就胜她一筹。所以,我觉得放弃琵琶演奏,找乐师给你配乐,你专注于歌舞的策略,正可展现自己所长,必能胜过云竹,夺得花魁。” 柳飘飘眼横秋水,美眸传情,一双双水灵灵大眼睛,笑意盈盈的望着苏青频脆声道:“谢苏公子赐词,奴家若得中花魁,全仗公子妙词之功,援手之恩没齿难忘。” 苏青频望着柳飘飘的美眸剪瞳,不禁有些迷醉,笑眯眯的道:“飘飘姑娘客气了。”苏青频已经想到自己的妙词帮柳飘飘夺得花魁,必能得到柳飘飘的感激和崇拜,自己或许很快就能掳获柳飘飘的芳心了。 苏青频分析虽然头头是道,但其实他只分析对了一部分。其实苏青频看得柳飘飘的表演,只看到了后半部分,也就是其边独舞边吟唱唱苏青频新词的那一部分,至于前半部分,除了排练的人,到现在还没有人能够得见。柳飘飘舞蹈的前一部分,表演之前是完全保密,是准备拿来出奇制胜的。柳飘飘自信自己今晚有奇舞,又有出彩的新词,花魁应该是能稳稳的收入囊中,所以今晚心情自是很好,一直笑意盈盈。 ~~~~~~~~~~~~~~~~~~~~~~~~~~~~~~~~~~~~~~~~~~~~~~~~~~~~~~~~~~~~~~~~~~~~~~~~~~~~~~~~~~~~~~~~~~~ 兰芷姑娘的表演完成了,该柳飘飘飘登台了。 柳飘飘今天穿了一袭雪白长摆襦裙,外罩碧浣纱衣,长长的水袖绾在手中。袖间朵朵娇艳菊花盛开,芳香迷人。她腰间一条青色的腰带、扣着几颗珍珠,垂碧玉滕花玉佩。三千青丝绾成一个三转小盘鬓、两支水晶蓝宝石簪、玉镶红宝石簪插入髻中,一身打扮真是万千风流。两个乐师和四个伴舞娇娘,跟随在柳飘飘莲步之后,款款登台。乐师和伴舞娇娘,也俱是面容清丽、身姿婀娜的美女,但往柳飘飘身旁一站,顿时有些黯然,更觉衬托出柳飘飘的一身风流。 两个乐师,一执琵琶,一抱古筝,各自坐好,调好乐器。四个伴舞俱都一袭天蓝色长裙,长长水袖,以柳飘飘为中心在戏台四角站好。众伴舞皆蓝,唯有柳飘飘一袭纯白,宛如蓝天之上的一朵白云,气质宛然,典雅别致。 琵琶声声,古筝阵阵,众女翩然起舞。众女围绕柳飘飘,蓝色水袖轻扬,连成一片,宛若一片碧蓝天空。而柳飘飘白色的水袖,时隐时现,仿佛一片在天空飘荡的白云。纱裙长袖,翩翩起舞,流光溢彩,如梦似幻。同时,柳飘飘朗声而歌: “轻躯徐起何洋洋,高举两手白鹤翔。完若龙转乍低昂,凝停善睐容仅光。 如推若引留且行,随世而变诚无方。舞以尽神安可忘,晋世方昌乐未央。 质如轻云色如银,爱之遗谁赠佳人。制以为袍余作中,袍以光驱中拂尘。 丽服在御会嘉宾,砰破盈掉美且浮。清歌徐舞降抵神,四座欢乐胡可陈。” 众女随着柳飘飘歌声,婀娜多姿的身段优美地舞动,水袖轻甩,时而高举轻扬,时而低回婉转,裙摆款款,轻移舞步,舞姿奇妙,如推若引,似留且行,轻盈飘逸,犹如天仙下凡般美妙。众女表情也甚是丰富,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眼波频仍,秋水荡漾,摄人心魄。奇妙的舞蹈似乎有无穷的魅力,把观众的心神紧紧摄住。 南阳河上众人似是被摄去心魄,都怔怔的呆住了,无不屏气凝息,生怕打破这美妙的的感觉。 突然乐声一变,琴音疾疾,柳飘飘歌声也随之变快: “双袂齐举亥凤翔,罗裙飘叙昭仪光。趋步生姿进流芳,鸣弦清歌及三阳。 人生世间如电过,乐时每少苦日多。幸及良辰耀春华,齐倡献舞赵女歌。 羲和肥景逝不停,春露未味严霜零。百草凋索花落英,蟋蟀吟罢寒蝉鸣。 百年之命忽若倾,早知迅速秉烛行。东造扶桑游紫眨.西至昆仑戏曾城。” 众女双袖急挥如雪飘状,敏捷步态亦似流波状,只见水袖飞舞,上下翻腾。长袖飘带既若流云、又似羽翅般翩然飘起,虽是水袖疾舞但众女依旧神情含羞妩媚,舞姿也依然不失优雅。同时众女也如诗中‘凝停善睐容仅光’一样,美眸频闪,秋水横生,令人望之失魂。 歌声婉扬,舞姿曼妙,奇舞跳完了,众人仍似失了心智,在那如痴如醉的发怔! 好半晌众人才反应过来,如雷的掌声响彻南阳河上。如此奇妙的舞蹈,众人都闻所未闻,也没人听过这首诗作。一时小声议论纷纷,互相询问舞蹈名字和诗作出处。 六船连坊上众人也是议论纷纷。今晚来参加诗会的文人士子很多都是饱学之士,但都没有见过此舞蹈。 主席上寇准等作为评委的五个人也在议论。 寇准问朱文礼教授道:“朱老饱读诗书,也阅尽风流,给我们晚辈说道说道此舞的来源吧。” 朱文礼捋着颌下长髯道:“我老头子活这么大了,实在未曾见过如此奇舞,这歌声似是与这舞蹈丝丝相扣,歌缓则舞缓,歌疾则舞疾,端的是奇妙,今晚能等见如此奇舞,明日死了也不亏了。” 寇准见朱博士不识,便问在那凝眉思考的道崔老道:“崔老,你见多识广,可知此舞出处。” 崔老道:“此舞老朽想过平生所见佳舞,是不曾见过此舞。” 寇准又名士卢学谦问:“卢先生可识?” “呵呵,老朽惭愧,也是不识。” 寇准叹道:“竟是无人识的此奇舞,青州繁华风流,真是不凡,今晚亦领教了。” 这是主席对面的席上一个白发老者猛地拍了一下大腿道:“我记起来了,我曾在一本诗集上见过此诗。” 众人都问道:“此诗何名,出此何处?” 白发老者答道:“我记得此诗,似是一个晋人所做,是为《白紵舞》所做的和歌。此诗既是舞者所唱的歌曲,也是此舞的舞谱,舞依歌来,歌缓舞缓,歌疾舞疾,此舞名叫《白紵舞》,此诗唤做《白紵舞歌》。” 朱文礼博士道:“原来这竟是晋时风行的、贵族宴会必有的白紵舞。此舞经过五胡乱华,至唐时便很少有人会了,大唐后期就已失传,如今竟然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寇准也道:“在青州得见白紵舞,寇某亦甚是荣幸。” ~~~~~~~~~~~~~~~~~~~~~~~~~~~~~~~~~~~~~~~~~~~~~~~~~~~~~~~~~~~~~~~~~~~~~~~~~~~~~~~~~~~~~~~~~~ 《白紵舞》舞毕,众伴舞娇娘退下,但柳飘飘的今晚表演还没完。 古筝阵阵中,柳飘飘独自一人在台上翩翩起舞,同时轻声吟唱: “浮生心有千千结,月底风花雪。如梦醉屏中,时过匆匆,知此音清绝。 眉月总伴春山缺,杯冷逢佳节。一曲乱琴心,余韵悠悠,味有空悲切。” 一首《青玉案》被柳飘飘婉转悠扬的歌喉轻轻唱出......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二十一章 群芳争艳(三) 一首新作佳词《青玉案》被独舞中的柳飘飘檀口轻声吟唱过两遍后,柳飘飘今晚的表演才算彻底结束。 柳飘飘的表演彻底结束了,众人的情绪却被彻底点燃了。不用比了,今晚花魁定是柳飘飘的了,众人心中都道。一支失传的奇舞,一首绝佳的词作,彻彻底底的把今晚的观众征服,众人疯狂的把自己的绢花扔向柳飘飘的花篮。 当然也有许多没有去扔绢花的,他们大部分是些年长稳重些得文人名士,自是需要注重仪态体面,不能斯文扫地的去拥挤到小南国画舫上去投绢花。但他们也都认为今晚的花魁必定非柳飘飘莫属,别人是不可能抢走的。他们是想等上一届花魁云竹表演完了,他们再从容的过去投出自己的绢花。年长的坐的住,年轻人可坐不住,年轻人谁不爱慕佳人红颜,特别是一个如此有才的佳人,他们也顾不得斯文,拼命的往小南国画舫上挤,为的是能投绢花时一睹柳飘飘的风采。 小南国画舫,后弦边。 苏青频是站在这看完柳飘飘演出的。看完后,苏青频知道今晚的花魁必是柳飘飘的了。只不过苏青频有些失落,本来盘算着自己写得这首好词,被柳飘飘唱出之后,引起满堂彩,从而助柳飘飘拿到花魁,自己的青州第一才子名头必更加响亮,而且自己能得到柳飘飘的感激与崇拜,或许以自己的风流手段,用不了多久就能把这新科花魁拿下,携手登榻,可谓名利双收。 可没想到柳飘飘竟然还习得如此奇妙的舞蹈和奇妙的舞歌,引起如此巨大的轰动,自己新词虽然不错,可柳飘飘把吟唱自己的新词安排在奇舞奇歌之后,自己的佳作顿时失色不少。再说柳飘飘有如此奇舞,就算夺得花魁,自己的功劳也是小部分。以后自己未必能依靠助她之力,而得她欣赏,从而与她成就好事儿。且柳飘飘成为花魁后,其身份地位也会更加水涨船高,会有更多的达官贵人赏识她,庇护她,自己想要拔得她的头筹必定更难。 想不到柳飘飘有此奇舞,自己竟然一点也不知道,瞒得自己如此之严。一想到刚才众好友向自己打听此奇舞的名字和出处,自己答道不知道时众好友奇怪的眼神,不禁失落中微微有些恼怒。自己可是一直吹嘘,柳飘飘是自己红颜知己,对自己甚有好感,或许不久就能得做入幕之宾的。 宁家画舫,角落里。刘旭和宁浩也是有些陶醉,有些醉于美酒,也有些醉于佳人。刘旭在陶醉,而宁浩更加不堪,张着嘴巴一副呆样,今晚他流的哈喇子已经把前襟湿的透透。《白紵舞》真是奇妙无比,众女翩翩起舞时,恍若蓝天白云辉映期间,美丽无比,刘旭感到其美妙难以用语言去形容。奇妙的舞蹈,再配上柳飘飘美妙的歌喉,还有最后唱的不错的新词,刘旭也不禁认为柳飘飘将是今晚的花魁。虽然云竹姑娘有自己给她的东坡居士的绝妙好词,但似乎在柳飘飘奇妙舞蹈的强大魅力面前,很难有所作为。 如果换做前几天,刘旭肯定会为云竹担心,担心云竹失去花魁后,会真如她所说,少了花魁名头她会沦为权贵们的玩物。不过自打刘旭去过一次依云楼,对青楼有了一些了解,再加上今天的所见所闻,刘旭便少了这份担心。一个当红的青楼行首,就算不是花魁了,她也能巧妙周旋于达官贵人之间,保持自己超然的身份。再说大宋达官贵人,吟风弄月,是文人雅事,讲究的是高雅,是靠文采风流去征服女子,以势压人,强迫女子就范,大部分文人雅士是不屑的。一个以势压人逼优妓就范,做如此煞风景事情的人,会被整个文人界唾弃。 能被捧为行首的优妓,不只要模样俏丽、能歌善舞,最重要的是善于交际,左右逢迎。比如两个不对付的人谈判,优妓们能把气氛调节好,不至于谈崩,这样的优妓才是合格的优妓。所以以云竹能成为行首,能成为花魁,待人接物,交际逢迎,自是不差,必不会因为一次花魁落选,便陷入窘境,刘旭自是不用担心她的处境。 想到这刘旭不禁苦笑。初见云竹,一身清新雅致的书卷气,白衣胜雪,清纯秀丽,宛似不食人间烟火的谪落凡间的仙女,没想到原来是个骗死人不偿命的小妖精。不过刘旭心里暗赞:这些优妓的演技真是不凡,要是在后世自己那个年代,都能成为国家特级演员。不过刘旭虽然被她的表演瞒过,但还是觉得相对那天初见的谪落凡间的仙子模样,这样的云竹感觉更真实了一些。 六船连坊上,待柳飘飘一首佳词唱完,也是如炸开了的蜂窝,嗡嗡不止。尽管连坊上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物,尽管有寇准等达官贵人在此,不好大声喧闹,但被柳飘飘表演的魅力震撼文人雅士们,仍旧不停地议论纷纷。 这时船上的人们,已经都由那位识得《白紵舞》的名宿解说知道,柳飘飘这支舞是《白紵舞》是春夏秋冬四部舞蹈中的《秋白紵舞》。此舞的魅力端的是无穷,舞毕之后,仍旧让人清新的记得那片片天蓝水袖,围绕飘飘姑娘白色水袖,款款而舞,宛似天际碧蓝天空中朵朵白云飘动的清新靓丽场景。 柳飘飘舞完歌罢,主席上五位今晚评委也难免一番点评。柳飘飘跳《白紵舞》时,众人已是如痴如醉,此时一曲《青玉案》新鲜出炉的绝妙佳词唱罢,更是引起赞不绝口。 朱文礼教授陶醉得道:“《白紵舞》歌舞双绝,这首《青玉案》也是韵味十足,飘飘姑娘,端的是不错,歌舞才艺真是大家风范。以老朽观之,今晚花魁真的是非飘飘姑娘莫属了。”这次朱教授倒是难得正经了一会,没有像绮韵姑娘和兰芷姑娘表演完那样色迷迷的意淫。 寇准也道:“只是观这久已失传的《白紵舞》便此晚无憾了,至于这首《青玉案》词作,自也是不错的佳作,经由飘飘姑娘檀口唱出,更是绝妙。” 这时有人把抄录的《青玉案》词作送了过来,卢学谦卢老名士接了过来,看了一眼道:“我道是谁做的这首妙词,原来是我们青州的第一才子苏青频所做。寇相公、朱老、崔老、张通判,众位看看,点评点评。”说着将抄送过来的纸笺递给众人。 众人传看,都道词作不错。 崔老道:“苏青频才气在青州算是最高的,今晚这首词作,质量也是相当高。今晚诗会,诗作,自是以寇相公之作最佳,而词作怕是要已此词为最佳之作了。” 寇准道:“崔老抬爱了,寇某拙作,焉能算得佳作。苏青频这首词确实不错,当得今晚最佳之作。” 众人则是齐声附和崔老说法,一致认为今晚寇准诗作最佳,而词作则以苏青频为最。 不只连坊上众人,包括刘旭在内的,所有来参加诗会的观看花魁比赛的人,似乎都认定了柳飘飘必定是今晚的花魁无疑,然而接下来云竹姑娘的表演,则让众人彻底改变的想法。 ps:明天就要上推荐了,不知成绩会怎么样,心里很忐忑啊,大家给点鼓励啊,推荐、收藏什么的给点支持吧,山河在此拜谢了,山河会加油码字的,以报大家支持。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二十二章 群芳争艳(四) 时光倒退一点点,醉云楼画舫的后廊边,云竹姑娘正在和她的贴身侍女小月,站在窗前看着柳飘飘的表演。 “小姐,柳行首这支舞很奇妙啊,小月从来没见过呢,跳的真好看啊。” “嗯,是挺好看的。” “我们的表演能超过她吗?我看到各画舫上看她表演的人,都已经看得入迷了。” “不知道”,云竹淡淡的答道。 “小姐,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要是别人都喜欢柳行首的表演,花魁就被她夺去了。” “都这时候了,着急有什么用。不过看柳飘飘这支舞,确实是绝妙,特别是她吟唱的那首曲,似是专门为这支舞所做,丝丝相扣,歌缓舞缓,歌疾舞疾,歌声中唱到道扬袖之词,她们便水袖宛然,歌声中唱到善睐之词,她们便美眸频顾,甚是奇妙。或许是柳飘飘跟我们一样,找到了这首不错的古诗,为此单独创作的这支舞蹈吧。我们不也是有了这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才创作了这支新舞嘛。不过她这首古诗,意境差的刘公子为我们所做的这首《水调歌头》甚远。” 二人刚议论完这支歌舞,柳飘飘表演一变。众女撤下,变成了柳飘飘独舞,边舞边吟唱那首《青玉案》。 “小姐,柳行首这首词没听过啊,似是今晚的新词啊,听着很不错啊。” “这首词想必是那苏青频所做。” “不错这首词虽然不错,但小月还是觉得,这首词差着刘公子给我们做的这首《水调歌头》还有一大截。” “嗯,这首词虽然算是今晚的上佳之作,但还是没法跟刘公子的这首想比。柳飘飘这支奇舞之后,再吟唱这么一首上佳的新词,看来是想把自己的胜利砸实。其实她这是弄巧成拙,待会我们的这首无上妙词一唱,必可衬得她的词毫无亮点。她要是只表演这段奇舞,胜在出奇,我们胜在词妙,还一时难分伯仲,但她此词一出,正好给我们比下她去的机会。” “刘公子的这首词真的有那么妙吗?” “真的很妙。” “小姐,我跟你说个事儿,嘻嘻,其实我那天听到刘公子在窗下吟诗,我是故意用撑杆砸到他的。” “知道,早看出来了。” “啊,小姐,你知道啊?!没想到这一下真的砸出一个大才子来,其实刘公子人真的很有趣啊,不知道今晚会不会来看我们表演?”小月歪着头看着云竹说道。 “别思春了,这几天你提多少次刘公子了。赶紧准备一下,该我们上台了”,其实云竹也经常想起刘旭,一想起刘旭自己就很想笑,那天看他本来不想给自己写词的,结果自己一番哀诉,他立即给自己写了这么一首妙词。而他明明一身才华,却自称是个卖酒的,很奇怪的一个人,不知道自己如果自己真的夺得花魁,他会不会来找自己帮他卖酒...... 柳飘飘的表演完了,该云竹上台了。 ~~~~~~~~~~~~~~~~~~~~~~~~~~~~~~~~~~~~~~~~~~~~~~~~~~~~~~~~~~~~~~~~~~~~~~~~~~~~~~~~~~~~~ 戏台四周的灯火突然都暗了下来。一盏盏的花灯都被取走了,只剩下天空中那一轮圆月,在戏台上洒满月光银辉。 在明月的映照下,云竹姑娘轻移莲步,款款登台,身后跟着一个身形玲珑的气质小美女,怀抱古筝,移步缓随。云竹姑娘一袭洁白如雪的书生长袍,一头青丝绾个书生发髻,用一条白如雪的绢带束起,如同书生发髻上带的逍遥巾。云竹优雅的登台,走到戏台长栏边,凭栏站定,怀抱古筝的玲珑小美女,走到乐席那,将古筝轻轻的放在几案上,优雅的跪坐下。 刘旭仔细一看,原来那个气质小美女,正是刘旭那天见过的云竹的贴身小丫鬟小月。 皓月当空,洒下一片清冷的银光,南阳河上波光鳞鳞,映着云竹那纤纤一道身影。此时的云竹就像一个白袍秀士,微微扬起秀气的下巴,仰望着天空一轮皎洁的明月,那剪影说不出的动人。 小月纤指一拂,悠扬的古筝响起,仿佛一抹清泉水从她指下铮铮流泻而出,云竹将袖一扬,已翩然起舞,同时一缕悦耳悠扬的歌声从她口中传出,与那悠雅的乐曲声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先是惊呆于云竹的歌声,其歌喉如洞箫般悠扬,带着一丝特有的磁性,悠悠扬扬,如道行云,在各自画舫上观看表演文人士子们虽离着一段距离,听上去却仿如在眼前。其音质也是澄净空明,清幽空灵,十分动听。紧接着他们就惊呆于云竹唱出来的新词:“明月几时有,把酒问清天,不知天工宫阙,今昔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正、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这是怎样不凡的意境,这是怎样优美的词藻,这是怎样绝妙的画面。 尤其是配着云竹那仿佛一个白袍书生,与以往所见不同,似乎是为此词专门所创的,优美中带着些刚劲的舞姿。天上那一轮皎如玉盘的明月映照下,她就仿佛在那月中起舞。这舞确实是云竹自己所创的,云竹得了刘旭给的这首绝妙好词后,便在小楼闭门不出,努力钻研,发挥灵感,与小月创出这支与传统舞技风格大为不同的舞蹈来。云竹其实也是舞技大家,只是平时喜欢雅静,加之才甚高,所以更喜欢文静些的填词唱曲,其舞技水平一直不曾在众人面前真正彰显。 太完美了!后世刘旭听过邓丽君流行乐唱法唱过此词,也听王菲唱过,当时觉得她俩一个嗓音甜美,一个歌声空灵,都唱的很美、很好听了。现在听到云竹这仿佛兼具了邓丽君甜美和王菲空灵的古典唱法,歌声仿佛穿透身体,直接打动了内心深处。再加上,云竹为此词单独所创的月下白衣独舞,刘旭看得如痴如醉。 不但刘旭迷醉,今晚各画舫上的所有观众看到如此美妙、如此梦幻的表演,也都仿佛魔怔了,都被感动的如痴如醉。 苏青频跟他众才子好友,本来想等云竹表演开始,一唱起曲来,就贬斥一番什么词憾蜒够新颖啦,曲儿不在调上啦,舞姿不够优美啦,等等等等,反正要极尽打击之能事。可是云竹如今唱的曲儿他们根本不曾听过,云竹跳的仿佛书生独自对月咏怀的新奇舞法,也与他以往所见的舞蹈大相径庭,风格迥异,叫人无从比较。 至于她唱的词……,他再狂妄也不敢说这词不好。这时的文人对好词都有近似偏执狂般的狂热,一个文士雅士只要吟得出一好词,就能被达官贵人拱若上宾,这是多大的魔力?苏青频看看身边几个本来要和他一起指摘云竹缺点的才子好友,此刻正如痴如醉地看着,那月下翩翩起舞的美人用百灵般清丽绝妙的嗓音吟诵出的这千古绝唱,苏青频自觉闭紧了自己嘴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游船画舫各处的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有一点杂音打扰他们听清云竹吟唱出的每一个字。整个南阳河上,似乎只有云竹在那伴一天星光月色,和一身湖光清风起舞吟唱。清丽妙音如天籁一般荡漾开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听着云竹用自己那兼具邓丽君甜美和王菲空灵的优美嗓音,重新诠释着这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一种难以言名的思绪涌上心头。 刘旭思绪不觉飘到千年以后自己的那个年代。自己在后世那曾经暗恋过的小师妹如今过的怎样?自己阿姐是否也在这中秋月圆之夜回家与父母团聚?自己父母是否已走出失去自己的悲伤?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清天,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身边的建筑、人物,本该全是只能在故纸堆中,才能窥见一斑的风物。可是如今却真真切切出现在自己面前。而自己曾经生活了二十多年的那个世界,反倒倒象是南柯一梦。唯一联系着自己的过去未来的,似乎只有天上那一轮明月。庄周梦蝶,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今人不见旧时月,旧时明月照今人。 百种滋味,刹那千年,一时如同梦幻。刘旭自已也说不清是一种什么心绪,只是心中无限酸楚,不知不觉间,便已潜然泪下。 寇准听着这词曲,则另有一种滋味在心头,宦途的险恶、亲人的分隔、世态的坎柯、今夕的欢聚、明日的离合。“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咀嚼着云竹反复吟咏的这句话,不知不觉间,他也已有些泪光莹然。 朱文礼听着此词,则在想着自己年轻时的风流倜傥,少年得志,而今时光荏苒,韶华已逝,如今已是白发苍苍。似乎唯有那一轮明月,月圆月缺,亘古不变。 同样一词,唤起了不同的人不同的感受,绝妙佳词,其魔力一至如斯。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当云竹唱起最后一遍时,刘旭不知不觉地唱和起来,酸楚的泪水缓缓流到唇边,带着淡淡的咸。南阳河上更多的人开始随声应和起来,渐渐汇合成一个共同的声音,记不得词曲的人,则轻轻地用双手,和起了拍子。 众人和唱之时,唯有苏青频在怔怔出神。苏青频本来自恃自己的词可算得是今晚最佳之作,可如今把他的词与云竹所吟的这词一比较,真的成了砖石瓦砾,不堪一提了。古筝悠扬,满天月华之下,云竹犹在翩翩起舞,轻声吟唱,如同身在月宫的仙子。苏青频心中不禁想起一句他经常笑话那些与他比试诗词的平庸文人所做的平庸之词的话:“米粒之光,也能与皓月争辉。” 众人和着云竹,又一遍把这首词唱完,一是寂静无声。许多人嘴边都带着咸涩,因为他们止不住各自想起自己的幽幽往事,想起自己亲人分隔,想起自己仕途坎坷,想起自己科举无成,想起自己经商失败...... ps:今天要上推荐了,不知到涨多少收藏,成绩才算合格?大家给点支持吧,推荐、收藏什么的,尽情砸过来吧。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二十三章 花落谁家 良久良久,众人才把自己飘远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回到现实的人们开始默默的品咂这首词和这支舞! 这是怎样的一首词啊?一首绝妙到难以用语言去形容的妙词,一切华丽的辞藻都在这首妙词之前黯然失色,都难以形容此词的绝妙。 众楼船画舫上的文人雅士,这次没有狂热的去给云竹投绢花,因为听完如此美妙的词曲,他们需要慢慢来回味,慢慢的体味这美妙的感觉。也有三两知交好友悄声议论一番的,但纵使议论,人们都不愿大声,唯恐破坏这么美妙的感觉。 众楼船画舫的文人雅士,都是有相当文学功底的,自能品味出此词的意境。 这首词运用形象的描绘手法,勾勒出一种皓月当空、美人千里、孤高旷远的境界氛围,把自己遣世独立的意绪和往昔的神话传说融合一处,在月的阴晴圆缺当中,渗进浓厚的哲学意味,将自然和社会高度的契合。从月亮的转移变化,盈亏圆缺,联想到人生的悲欢离合,从而得出不应事事都求完美无缺的结论。 全词构思奇幻,豪放隽秀,以咏月为中心表达了游仙“归去”与直舞“人间”、离欲与入世的盾和困惑,以及旷达自适,人生长久的乐观枋度和美好愿望,格富哲理与人情。立意高远,构思新颖,意境清新如画。最后以旷达情怀收束,是词人情怀的自然流露。情韵兼胜,境界壮美,具有很高的审美价值。此词全篇皆是佳句,且意境优美,富于哲理,情感动人,真是一首绝妙的好词。 自唐朝以来,诗文数百年的发展,意境深远大气的作品也有许多,然而到得这时,诸多诗词作品往往是走到穷尽辞工繁复变化的道路上,若能走回来,返璞归真的大家自然也有,或简或繁,自然各有特点。而此词恰似返璞归真,却又带着婉转华丽,仙气凜然。 宋代的文坛兴盛,各种诗词不免追求繁复,穷尽变化。比如咏月,有的论调甚至认为,若是咏月诗,那便是连一个月字都不出现才为上佳。然而这词句一开始便是明月几时有这样的提问,但配合着下一句,却已经自然地将意境展开,再到天上宫阙时,此词意境便自然、毫不突兀地从淙淙溪流化为了高山流水。空灵、大气、悠远,不带半点烟火气息,寥寥几句,便是令人心旷神怡的仙宫气象。词句随之意境变化,一路扩展,偏又举重若轻,自然之至,倒是与初唐盛世之时文人那天马行空、不羁豪放却又能丝毫不离主题的风格相似起来了,这首水调歌头的大家之气展露无遗。 而云竹姑娘的这支新奇的舞蹈也是独具一格。云竹身段颀长,穿上一袭白袍,宛若一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白衣秀士。清冷月光下,独自一人,翩然起舞,柔美之中带着阳刚,秀气之中带着飒爽,完美的烘托出了《明月几时有》这首词的意境,词舞辉映,真是绝美。 本来柳飘飘一曲《白紵舞》舞罢,众人都已认定今晚的花魁必是柳飘飘的了。可云竹此曲一出,其风采顿时完全胜过了柳飘飘。许多已经投出绢花的人都有些暗暗后悔,而剩下刚才稳重些的没有投出绢花的人,则纷纷涌向云竹的花篮。云竹优雅的站在花篮旁,频频答谢。 刘旭和宁浩的绢花也没有投出,刘旭望向宁浩,这一次这小子难得没有流哈喇子,而是在那出神。刘旭喊他一声,叫他一起去投出绢花,宁浩才回过神来。 “二郎,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爹爹。爹爹年纪不小了,整天为生意奔波,而我不但不帮忙,还整天游手好闲,纨绔耍玩,还经常在外惹事生非,让爹爹操心,真是太不对了。” “宁兄,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以后多帮宁伯父分担点事情,少让我宁伯父操点心就是了”,刘旭没想到云竹一曲词唱完,能让一个纨绔公子有这样的想法,可见这首词的感染力多强。 宁家老仆划着小船,载着刘旭二人来到醉云楼画舫。 刘旭将绢花投进云竹的花篮,望着向他答谢的云竹道:“恭喜姑娘表演大获成功,今晚花魁定是姑娘得中,呵呵,可别忘了替我卖酒的约定啊。” 云竹姑娘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道:“云竹必不会爽与公子之约。” “还有,这首词可别千万别告诉别人是我作得?” “刚才亲自宋知县过来投绢花,问到此词是谁写得,我已经告诉他了。” “额,那我是不是很快就会很有名了?”刘旭有些郁闷的道。那天走时忘了嘱咐她别告诉别人,自己一贯的原则是要低调做人,高调赚钱的。 “出名不好吗?”云竹有些奇怪的问道。才子们拿着佳作来参加诗会,不就是想扬名嘛。 “出名好吗?”刘旭是自己知道自己事,自己后世虽喜欢历史,但与这个时代的众才子相比,自己的文学功底连半吊子水平都不到,被人知道是自己做的词,到时有人来找自己比试。人家出个即情即景的题目比试,自己马上就露馅了。 六船连坊上,四大行首的表演都完成了,也该主席上的评委们选花魁了。 朱文礼道:“观柳行首那支久已失传的《白紵舞》,歌舞双绝,已是顿觉惊艳。但云行首这首《明月几时有》词曲已妙至毫巅,再配上云行首绝美的歌喉,超凡脱俗、独具一格又与词曲相呼应的妙舞,真是绝美。此生得见,死而无憾矣。老朽不得不收回刚才说过的今晚花魁必是柳行首的话,柳行首奇舞虽然是绝妙,但云行首词与舞更佳,以老朽愚见,今晚花魁当属云行首。” 朱文礼在绮韵和兰芷表演评价时都是如风流老鬼般调侃,在评论柳飘飘和云竹时,则是郑重其事,且称呼其行首,而不直呼其名,可见他对二人的尊重。宋人最为注重才艺,有才艺的人,不管是文人还是优妓,都会得到人们最大的尊重。柳飘飘和云竹的表演,已经深深的打动了他,所以朱文礼也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朱文礼老教授教化青州四十余年,桃李满青州,朱老的话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正位上的寇准道:“寇某刚来青州,便逢此盛会,得见白紵奇舞,又得聆听此等绝妙词作,真是三生有幸啊。不过《白紵舞》虽佳,但总是前人创作的。而这曲《明月几时有》则是新作,加之云行首为之所配的独具一格、别有韵味的新舞,当得绝妙二字,今晚有幸得听如此妙作,甚是荣幸。寇某的意见和朱老一致,都认为云行首当得今晚花魁。” 张通判自是紧跟寇准意见,附和道:“云行首,词曲绝妙,歌舞相配,真是魅力无穷。下官也同意寇相公和朱老的意见,今晚花魁当属云行首。” 崔老和卢学谦也都附和,都道今晚花魁非云竹莫属。 ps:今天上分类推荐了,推荐期间每天保持两更,希望大家给点支持,给点鼓励,给个推荐、收藏,山河在此拜谢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二十四章 刘旭是谁 六船连坊上的五位评委的意见相同,都一致认为今晚的花魁应是云竹姑娘。 一时五位评委的意见便传遍连坊,也自有人划着小船去各个画舫上去通知,其实不用去告知,众人在看过《明月几时有》歌舞表演后也都明白,今晚的花魁必将是属于云竹的。 一旁小南国画舫上,柳飘飘看完云竹表演后,也知道云竹必是今晚的花魁了。自己虽得到这支失传的奇舞,又得苏青频赠佳词,本以为可以争得花魁。但与云竹应情又应景的这首《明月几时有》歌舞表演想比,还是棋差一招,柳飘飘不禁有些失落。 同样失落的还有苏青频,自己的词本来算的今晚最佳之作,但先是被柳飘飘把自己的词安排在《白紵舞》之后,已经失了几分神采,而云竹的这首《明月几时有》一出,自己的词简直不值一提。苏青频本来就非大气度之人,今晚先是柳飘飘对自己隐瞒《白紵舞》,后来自己的词作又被这《明月几时有》衬得毫无光彩,不禁大为恼恨。 不过苏青频见柳飘飘在那落寞的模样,倒有些狠不下心去怨恨,况且柳飘飘得不了这个花魁,自己以后拿下柳飘飘的机会还会更大一些。看着醉云楼画舫上在那答谢观众的云竹,苏青频不由的一腔怨恨都转移到云竹和她背后那个作词之人身上:怪不得云竹这贱婢有恃无恐的拒绝自己,原来是背后有人给他作词。 ~~~~~~~~~~~~~~~~~~~~~~~~~~~~~~~~~~~~~~~~~~~~~~~~~~~~~~~~~~~~~~~~~~~~~~~~~ 六船连坊上,众人仍在议论纷纷。 寇准侧着头问张通判道:“张通判在青州为官已久,不知《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这等绝妙之词是出自哪位才子之作?” 张通判道:“青州才子文才以苏青频为最,可是这首《明月几时有》明显比苏青频的那首《青玉案》高出太多,下官在青州为官也有五年了,实不知青州哪个才子有如此高绝的才气,下官也想一见。下官这就安排人去醉云楼画舫去问问云行首。” 这时旁边一席上的益都县知县宋景清,听到张通判喊人去问云竹此词的作者,忙站起身走到主席这边道:“寇相公,宋某刚才去投绢花时,倒是问过云行首此词的作者。据云行首说,作此词的才子名叫刘旭,云行首也不知其具体情况,只说此人甚是年轻,似乎应是青州本地人,因为此人曾自称准备开酒坊卖酒。有一次云行首在小楼弹古筝,此人正巧在楼下听到,便作词相和。据云行首说,此人随意所做的一首词,便惊才艳艳。云行首因此求他赐首诗作,他便留下这首词作飘然而去。” 说着宋景清从袖中抽出一章抄诗的纸笺,说道:“这首《一剪梅》也是这个名叫刘旭的才子所做,这首词正是那个刘旭听云行首弹奏古筝时所吟之词。” 寇准诸人看过此词,不禁赞叹不已,此子文采斐然,所做之词俱是绝妙,不似平凡之人。 寇准赞叹道:“此人文采斐然,却又默默无名,想是性情恬淡、不喜名利之人。也对,不是如此性情之人,怕也做不出此等绝妙之词,青州繁华风流当真名不虚传。寇某倒真想见见这位才子。” 坐在主席上的崔老听到此词作者叫刘旭,是个开酒坊卖酒的,不由目光闪烁,嘴角露出一丝的微笑。 宋知县道:“没想到青州城内竟然有此大才,下官忝为益都县父母官,遗才于野,实是惭愧。” 张通判笑道:“东阳不必介怀,此子想是淡薄名利之人,必是不愿科考为官。呵呵,不过此子倒也有趣,明明大才却甘于寂寞,倒是一个有想法之人,大隐隐于市,颇具魏晋隐士之风啊。张某倒也跟寇相公一样,很想见见这个奇才。”宋景清,字东阳,张通判比他年纪大,官职也大,又都相熟,一直呼其表字。 众人又是一番议论,都对这个自称卖酒的绝世才子一番好奇赞叹。 跟吴知县一席的白主簿听到寇准诸人谈及这个名叫刘旭的才子,且说此人想要开酒坊卖酒,不禁心中一动,想要说点什么,想了想又止住了。待到吴知县回到自己席上座位时,白主簿对吴知县说道:“知县大人,下官前几天请你签署了一份申批酒坊经营资格的文书,你可记得?” “怎么了?”宋知县奇怪的问道。 “那个申请开酒坊卖酒的书生也甚年轻,好像就叫刘旭。” “哦,是吗?”宋知县不禁来了兴趣,“那会不会跟作这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刘旭是一个人?” “下官也不确定,刚才听你跟寇相公说出刘旭的名字,下官就想说这个人,但又不确定,也就没说。” “那回头你去确认一下,我倒真想见见此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如真有大才,好让寇相公见见。” 众人议论纷纷之时,都没有注意到主席五评委对面的一个身着紫色锦袍的文士,其目光中一直透着阴冷。 宁家画舫上的众女听到也在议论纷纷。 六船连坊上传去云竹当选今晚的花魁的消息,顺带传出《明月几时有》的作词者是个卖酒的奇人轶事,一时在宁家画舫引起众女极大的兴趣。 今晚一直在品评这个才子好,那个才子不错的元婉晴,用她那有些迷离的大眼望着众女之中的大姐头任语嫣问道:“语嫣姐,你说这个能写出如此佳作的大才子,是不是一定会长得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你说他真的是个卖酒的吗?”宋朝虽然重商,但无疑商人的地位仍旧很低,文人才子们才是待字闺中的梦中偶像。 任语嫣看着元婉晴的花痴模样,不禁笑着嗔道:“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卖酒的啊,哎,哎,赶紧醒醒吧,看你那一脸陶醉的样子,发花痴呢?今晚你可发了一晚上的春了。不过这个人一定是一个挺有意思的人” 任语嫣看看旁边宁馨儿也同样一脸倾慕的表情,不禁失笑道:“你们这些小妮子,都赶紧嫁了吧,省的整天乱发花痴。” 宁馨儿幽幽的道:“如此惊才艳艳的才子,不知何时馨儿才能得见其人。” 徐锦儿自打听到刘旭的名字,心里也是一动,心里默默的想着些什么。 花魁比试表演完了,今晚的节日的高潮也就过去了。当然也许多文人士子还将继续他们的狂欢,有的回去继续饮酒比诗,有的则去眠花宿柳,与自己喜欢的优妓一夕风流。今晚的节日的狂欢也许会一直持续到明天。 刘旭已经尽兴了。今晚得观白紵奇舞,又得聆听云竹那好似天籁的妙曲,刘旭已经感到很值得的了。宁家画舫上的众人今晚也热闹够了,画舫缓缓停靠在岸边,众人各自散去。 刘旭和徐锦儿在路上走着。 夜深了,天有点凉,清冷的月光下,刘旭看到徐锦儿打了个冷颤,把自己长袍脱下来,给徐锦儿披在身上。 徐锦儿望了一眼刘旭,似是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刘旭一时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的走在街上,似乎周围的热闹完全与他们无关。 好半响,徐锦儿才幽幽的道:“旭哥哥,今晚那首《明月几时有》是你做的吧?” 额,刘旭顿了一下才道:“算是吧。” “那你以后会不会不要我了啊?” 额,刘旭不禁被徐锦儿跳跃性的思维有些搞蒙,又是一顿才道:“怎么会呢?” “我没有馨儿妹妹那么温婉的性子,又没有云竹姑娘那么高的才艺,只会舞枪弄棒,人又傻,而你是大才子,我怕你以后会嫌弃我。” 刘旭不禁心里有些混乱,没想到徐锦儿整天大大咧咧、活泼可爱的性子下,还藏着这么敏感的心思,刘旭不禁有些爱怜的道:“怎么会呢锦儿,我刘旭今生最爱的人就是你。我喜欢你的大大咧咧,喜欢你的爽直可爱。你就是你,又何必去羡慕别人的性子和才艺呢。”刘旭说完,紧紧的牵住了徐锦儿的小手。 徐锦儿的小手一被刘旭握住,不禁身子一震,下意识的想要往回缩手。不过刘旭紧紧的牵住她的手,没有让她能够抽出来。徐锦儿看了一眼刘旭,没有继续做抽回自己手的动作,就这样默默的被刘旭牵着手,慢慢的走在大街上。 刘旭很大方的牵着徐锦儿的手,尽管街上很多人看向他们是都有些异样,大宋虽然是繁华风流,但很少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么亲昵的动作。 徐锦儿很开心,嘴角一直挂着微笑,就这样一直被刘旭牵着手走在大街上,走着走着,徐锦儿眼中慢慢生起了泪花。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二十五章 矮松园 中秋之后,诗会上那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以极快的速度,在青州城,在京东东路,以及更远的地方疯传。随之而来的是有更多的人知道了,青州出了一个淡泊名利、大隐隐于市,颇具魏晋遗风的大才子。传言中什么样的形容都有,仿佛不把刘旭说成是文曲星下凡,不足以显示出其才气。 刘旭每每听到传言,也不由苦笑。哥不是淡薄名利,哥也真的想出名,哥也很像跳出来承认是自己写得那首词,可是哥没那个胆子啊。自己这点文学功底,要真打肿脸充才子,估计用不了几天就会被抽回原形。 中秋佳节过后,刘旭的生活又归于平静。 依然每天早起锻炼下身体,偶尔去酒坊指导下二柱和栓子造酒,有时去找徐锦儿说说话,只是酒坊文书一直未能批复下来,刘旭有些暗暗着急。 刘旭每天跑到长亭时,依旧会停下来跟崔老对弈几局。当然崔老也免不了问及刘旭,那首词是否是他做的。崔老的问题被刘旭用模棱两可的回答敷衍过去了,崔老也不追问。当然,他自也会有办法知道是不是刘旭所做。 每次路过云竹居住的小楼,刘旭不由的想起云竹那晚美妙的歌舞,偶尔有时小楼上会传来几声古筝,悠悠扬杨的让人听着舒心。刘旭有时很想上去见一下云竹,不过想起自己的酒坊文书还没批下来,还不能去找她帮忙卖酒,刘旭暂时没有去小楼上的借口,也就努力忍住。刘旭有时不免觉得很对不住徐锦儿,自己明明有未婚妻了,脑中还时常出现别的女人的影子。来自后世的刘旭还没有接受大宋这种一夫多妻的社会观念,虽然自己会偶尔意淫一下妻妾满堂的幸福生活,但骨子里刘旭还是尊重一夫一妻制的。 今天刘旭照例去跑步,然后跟崔老对弈几局,回来的路上刘旭决定去王宗元家,让他帮忙找白主簿问一下,酒坊文书的事情怎样了。所以刘旭没有回家,而是去偶园街买了点礼物,直奔王宗元家。 北宫巷深处,王家小院的那个有些铜绿的门环,依旧暗暗静静悬在那里。 刘旭上前拿起门环,轻轻拍击了几下大门。 刘旭没有如往常一样,等到那个梳着两支总角的王皞来开门。刘旭拿起门环又拍击了几下,依旧没有应门的动静。刘旭有些诧异,以前每次来访,敲击几下大门,王皞就会来开门的。 正当刘旭有些奇怪的时候,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小哥儿,你找王教谕吧?” 刘旭回头望去,见一个白发老者站在不远处,忙道:“敢问老丈,王教谕家可是没人?” “王教谕这个时辰怕是正在县学授课呢,我是王教谕家邻居,好像听说最近小皞也被王教谕带去县学旁听去了,而曾小哥儿好像去矮松园读书了,家里怕是没人吧。” “哦,原来如此,那谢过老丈了。” “这点事儿不用谢。” 刘旭待老者走后,心想:今天看来王宗元是没时间去帮自己问白主簿了。不如去矮松园见见王曾,顺便让他给题个匾额,再顺便看看能否得见一下他的那个老师,牛人张震。自己今天的来意,让王曾带给其叔父就可以了。 刘旭来到这个时代,熟悉的朋友就王曾和宁浩两个人。宁浩天天在武馆厮混,自己天天能见到,而王曾自打上次在沁园街买画之后,还未曾见过。如果说刘旭刚开始跟王曾闲侃攀交情,是基于王曾历史上的大名气,想抱条大腿,那么经过几次跟王曾的接触和交往,刘旭已经深深的认为王曾是一个可交的好朋友。虽然王曾年纪比自己还小两岁,但为人和善直爽,且学问广博,兼涉各家,刘旭很是跟他谈得来。 刘旭说去边去,拎着偶园街买的几管宣笔,几块徽墨,直奔矮松园。 矮松园位于青州的南阳城。 刘旭虽然来大宋青州已经快两个月了,但南阳城一直很少过来,好一阵打听,才找到位于云驼大街的矮松园。 青州名山众多,其中以云门山和驼山最为有名。而青州城内的这条云驼大街,也是甚为宽阔,一架南阳桥横跨南阳河两岸,使得云驼大街南北通达。青州城最宽阔最重要的大街是海岱大街。海岱名字来源于《禹贡》“海岱维青州”,以前青州东至大海而西至泰山。而这条名字源于云门山和驼山两座名山的云驼大街,则是青州的第二大街。云驼大街两旁楼阁店铺林立,鳞次栉比,而其建筑也无一不是飞檐斗拱,雕梁画栋,云驼大街的繁华可见一斑。 刘旭迈步走进矮松园。 一进矮松园,但见两株古松对植,干矮枝阔,树粗两人难以合抱。刘旭不禁叹道,这两株古松怕有千年之久了吧,怪不得此书院名为矮松园。书院白墙青瓦,古朴雅致,倒是一处好地方。 青州矮松园,在此时甚为有名,为大宋官学当中,四小书院之首。矮松园在明正德年间改名松林书院,依旧以松为名,而到自己那个年代则成为了青州第一中学。刘旭后世去青州开会时,看过青州的旅游指南,据说这两株古松,一直到自己那个年代犹存。刘旭不禁感叹,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而人的匆匆百年,在这两株见证千年的古松面前,又算的了什么。 刘旭不禁来了兴致,倒不急着去见王曾了,便在矮松园内施施然的游逛起来。 矮松园内,园内庭台楼榭,游廊小径蜿蜒其间,一水环绕园内。刘旭从小桥走过,涓涓清流脚下而过,倒映出园中的景物,清风拂过,倒影虚虚晃晃,甚是有趣。院内四处都种有不少桂树,八月正是桂花飘香的时候,满园香气环绕。刘旭不禁感叹,一个小小矮松园设计的如此别致,大宋繁华风流,也可自此窥见一斑。怪不得张震这个牛人,会在矮松园落脚教书,这里着实不错。刘旭突然想起,王曾好像后来罢相被贬青州知州时,做过一首《矮松园赋》,不知自己要是待会跟他吟起这首词赋他会什么反应。不过刘旭也就想想罢了,那首《矮松园赋》,刘旭还真没记住。 园内很是寂静,唯能听见秋蝉声声。刘旭正在游逛,忽然听到一阵声音传来,只听一人朗声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所谓天地之道,实际乃是人人皆可得之道,但世间万物,道道道,皆非恒道。所有事物都有生,自然也有死。而实际上,这种世间无恒道的道理,就是天地万物之道。所以所谓的儒学至理,也没恒论,世间万物莫不在变化,以古之定理,用之今时,也未必都行的通,所以众位读书,一定要学会思考,有自己的见解,根据今时之现状,活学活用.......” 刘旭听到这用道学释义儒学的讲解声音,不禁有些好奇,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但见碧水环绕的一方小亭内,坐满了人,亭外也站着许多人,都在围着一个青衣老者听讲。老者身穿一袭青色道袍(古代家居常服,交领大袖,四周镶边的袍子),头绾一个道髻,一身闲适打扮,但看上去有些仙风道骨模样。刘旭打眼扫了一下围听的众人,赫然发现王曾正坐在老者面前,认真的聆听老者的授课。 刘旭听来,似乎听这老者讲解与传统的儒家授课有些不同,而是另辟蹊径教授众人。 刘旭正要向小亭走去,却听到老者道:“今天的课就到这吧,都散了吧,王曾留一下。” ps:又是周一啊,再求推荐、收藏,谢谢大家支持。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二十七章 刘旭入狱 刘旭拿着王曾题得匾额卷轴,施施然回到仓南巷,街上人来人往,遇到认识的街坊们,刘旭不免寒暄几句。 快到自己家时,刘旭猛地听到一人大喝道:“刘旭,你的事儿犯了,跟我们衙门里走一趟吧。” 刘旭抬头见是几个衙役,心里一震,自己能犯什么事儿,自己可什么也没干哪!难道是前一阵卖酒的事儿?听了那个捕快的大喝,不禁暗骂:你他娘的能不能换句词?非得用这么俗套的一句。不过刘旭心中虽暗骂,脸上却堆出笑容道:“差大哥,小弟可是遵法守律的大宋好子民啊,是不是众位弄错了?” 那捕快道:“是叫刘旭吧?” 刘旭答道:“小弟确是叫刘旭。” “那就错不了,跟我们走吧。”那捕快领头说完,旁边一个拿着锁链的差役,举着锁链就往刘旭脖子上套,准备把他带走。 刘旭忙道:“别、别、别,差大哥,不用这家伙事儿吧,我自己跟你们走。怎么说我也是县学的痒生,给我留点斯文面子。” 那差役听说刘旭是县学痒生,便把那锁链收回去了。文人好面子,重斯文,大宋文人尊贵,即便一个小小痒生,也不是他们一个贱役衙差敢轻易得罪的。 刘旭不禁心里暗暗感激了王宗元一把,看来自己让王宗元给自己弄这个县学痒生身份,还是有点用处的。 刘旭虽不情愿,但也只得跟差役们走一遭。 刘旭看到自己邻居杨老丈正好从家里出来,要出门,便高声道:“杨老丈,麻烦您一下,去徐氏武馆我岳父那,帮我带个信儿,就说我被衙门里的官差带走了。”杨老丈跟刘旭比邻而居,关系还不错。 杨老丈惊讶的看着几个衙差和刘旭道:“旭哥儿这是犯了什么事儿?各位差爷,是不是弄错了,旭哥儿可是老实孩子啊!” 那个捕快领头道:“犯没犯事儿,我们不知道,自己衙门里的大老爷去分说。我们只管听上边安排捕人,走啦,走啦!” 刘旭嘱托一声:“杨老丈务必帮我带个信儿啊。” “旭哥儿,放心,老汉马上就去送信儿。” 刘旭心中虽然有些害怕,但没办法,只得跟着众衙差走。 一路刘旭心中心中嘀咕:自己没犯什么事儿啊,自己自从来到这里以后,一直与人为善,也没结下仇家啊。难道是自己私自酿酒卖的事儿?别的酒坊要是找麻烦早就找了,应该不会现在才来抓自己啊。自己到底自己犯了什么事儿啊? 刘旭问那个捕快头道:“不知差大哥贵姓?敢问大哥能否告知一下,小弟到底犯了什么事儿啊?小弟平时与人为善,从不惹是生非,实在是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儿啊。小弟是个书生,这胆子也小,这心里没底,直打突突啊,求差大哥告知一二。” 那个捕快头见刘旭是个书生,长的挺斯文,说话也挺客气,倒不好一直恶语的相向,便道:“某家是州衙的二等捕头雷展鹏,旭小哥儿,不是某家不说,实是某家也不知道啊。某家只管听命拿人,案子自有司法参军来审理。旭小哥儿既没有做过杀人放火之事,谅也没什么大事,自管放宽心便是。” 刘旭听了那个雷捕头一番话,不禁心里咯噔一下。州衙?司法参军?怎么不是县衙,自己犯了什么事儿,直接被州衙抓?尼玛,进了州衙大牢还有小事儿?自己除了私自酿点酒卖,别的可真没犯过什么事儿。刘旭不禁心中更为忐忑。 ~~~~~~~~~~~~~~~~~~~~~~~~~~~~~~~~~~~~~~~~~~~~~~~~~~~~~~~~~~~~~~~~~~~~~~~~~~~~~~~~~~~~~~~~~~~~~~~~~~ 州衙大牢里阴森森的,不见一点阳光,气味也异常难闻。刘旭被带到角落里的一间牢房,差役们把刘旭一把推进牢房,锁好牢门,自去了。 刘旭打眼看了一眼这个牢房,环境比刚才从大牢走廊里过来时见到的牢房稍微强点,那些牢房里凌乱不堪,有的甚至关着十几个人。看来自己有个书生身份,待遇稍微好点,大宋文人的优待真是体现在方方面面。牢房两个角落里各自有一张破床,其中一张床上,躺着一个人,眉眼倒长的算是周正,嘴里叼着一根稻草,翘着腿,此时正拿眼瞄着他。 那人见刘旭望来,便开口道:“小子,犯了什么事儿啊?” 刘旭忙道:“小弟实在不知道啊,莫名其妙的被抓进了大牢。” “你小子倒也有趣,自己犯了什么事不知道啊?在这就不要藏着掖着了,我还能卖了你不成。” “敢问兄台贵姓?小弟犯了什么事,自己真的不知道啊,自己也正莫名奇妙呢?” “我叫刘成。” “呀,小弟刘旭,跟兄台五百年前是一家啊,大哥在上,小弟有礼了。” “呵呵,你个小子倒也有趣,闲着也没事,过来聊聊吧。” 刘旭暂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虽然心中忐忑,倒也无法可想,只能指望自己岳丈替自己想办法了。当下坐在破床边上,跟刘成闲聊起来。 这刘成虽也是读书人,倒无文人的酸腐,为人倒也是豁达,跟刘旭攀谈起来,什么事也不避讳。 据刘成自己说,他自己的浑家长得貌美如花。他去年外出游学,直到今年八月才回,回来后有人告知他,他浑家和一个戏班子里的俊俏伶人偷偷厮混。刘成偷偷跟踪自己浑家,发现此事却有其事,不禁大怒。但想及那个伶人是戏班子里的武生,自己一介文人打他不过,便去雇了几个市井泼皮,将那对奸夫淫妇一起杀死于幽会之时。没想到那几个泼皮,做事手脚不利索,留下首尾,被官差顺藤摸瓜查到了刘成,因此被抓入大牢。 不过刘成倒满不在乎的道:“杀个奸夫淫妇,那奸夫还是个贱役伶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判不了死罪。我是州学痒生,大不了就剥夺我出身文字,判个流配。但总是出了口恶气,心里痛快了。” 大宋文人最看重的就是出身文字,这王成倒是洒脱,都快被判剥夺出身文字、流配了,都还满不在乎,刘旭不禁有些佩服。 刘旭在牢中也无事,便跟刘成闲聊,也说起自己私酿酒卖的事情,让刘成给自己分析下。 刘成听完,沉吟片刻道:“兄弟,你怕是无意中得罪什么人了。只凭你私自酿酒这点事,顶多去县衙被罚些钱财,打几下板子的事,断不至于被抓进州衙大牢。我大宋朝虽对私酿管制甚严,可私自酿点酒这事儿,只要不多酿多卖,很少有当真追究的。就跟大唐时,不让百姓捕食鲤鱼一样,这事儿官府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今兄弟你因为这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儿被抓进州衙大牢,怕是兄弟得罪什么权势人物了。”刘成看到自己一说这些,刘旭面皮一紧有些难看,又忙安慰道:“这也是哥哥我随意猜测,或许没事也未可知。你也别太紧张,自己吓唬自己,你情况再糟,也糟不过哥哥是不?没事,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我们大宋讲究刑不上大夫,这大夫可不光指的那些官员,读书人也是不得用刑的。自己甭管他们问什么,咬紧牙不承认,他们也拿你没办法。” 刘旭心道:我又没雇凶杀妻,你拿我跟你比干嘛。再说有几个人做事儿有你这么光棍,有你这么洒脱,我还想在大宋好好过日子呢,我可不想被判坐牢、流配什么的。不过人家好心劝解,自己也不能不领情,当下刘旭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兄长说的是,是小弟过分紧张了,唉,小弟自忖未做过什么作奸犯科之事,所谓车道山前必有路,见招拆招吧。” “想开点就好,没有迈不过去的坎。” 剩下的时间刘旭一边跟刘成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一边在想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自己来到大宋不过两个月时间,一直不曾惹事生非,到底什么时候得罪人了呢?刘旭苦苦思索,一直不得其解。最后刘旭想到一个可能的答案:说不定是以前那个刘旭惹下的麻烦,这或许是最有可能的一种猜测。 ------------ 第二十八章 各自行动 南阳城城东,一座巨大院落。 院子很大,可以说非常的大,是一处足足有七进的院落。院子里佳木茏葱,奇花烂漫,四处碧水环绕,几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院内亭台楼阁,飞檐斗拱,雕梁画栋,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俯而视之,则见青溪泻玉,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沼,石桥三港,兽面衔吐,一看便知必是豪门府邸。 院落内一处精舍,精舍外修竹环绕,清风吹来,沙沙作响。 精舍内,两个人正在谈话。 一个紫衣锦袍的翩翩公子问道:“江参军,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回公子,那刘旭办酒坊的文书,高参军已经驳回了。且那刘旭和那个聚香楼的掌柜,已经抓进州衙大牢了,不过那刘旭现在有个县学痒生身份,审讯起来到有些棘手。” “那不是还有个酒楼掌柜嘛,他承认不就完了。不承认,就打到他承认为止,这点事儿还不简单。” “是是是,公子所言甚是,那江某这就去办。” “去吧,嗯,江参军,你在青州这个司法参军位置上也干了四五年了吧?” “是啊,江某在司法参军上已经干了五年了,还得谢过唐老爷及唐公子的提携。” “嗯,也挺长了,好好干,等明年你任期到了,我让父亲给你活动一下,争取给你找个肥缺干干。” “那江某谢过公子了。” 江参军走后,那个紫衣锦袍公子,很恨的道:“刘旭小子,敢坏我大事,我就让你付出代价。” 即便刘旭在这,估计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这个锦衣公子惦记上的。 刚才那个江参军正是青州的司法参军江同康,也就是负责青州刘旭案子的主官,而他口中的高参军则是青州的录事参军高序。宋朝一州官员配置,知州跟通判之下,就是录事参军、司户参军、司法参军、司理参军等各曹参军。而录事参军正是有权审批酒坊文书的,而江参军这个司法参军则是负责一州案件量刑审断的。本来一州司理参军是负责审讯狱勘的,但青州司理参军暂时空缺,所以刘旭的案子就由江参军这个司法参军全权负责。 而这个紫衣锦袍公子,正是那晚六船连坊上,那个听到刘旭名字目光透着阴冷的人。 紫衣公子姓唐名威,是青州望族唐氏的嫡子,唐家也是传承几百年的望族。本来柳飘飘正是唐家捧起来的,本来唐家是准备用柳飘飘做为维系与青州官员关系的纽带,一个有名的优妓,其能量在有些时候是巨大的。那晚柳飘飘的白紵舞,正是唐家商队从金山国(归义军)那带回来的,本来唐威觉得柳飘飘拿到花魁是十拿九稳的,没想到被刘旭的那一首词,打乱了其计划。他本来就不是度量大的人,自是心中暗恨刘旭。自从中秋节后,就一直派人在打听刘旭的情况。 刘旭要是知道自己因为给云竹了一首词,害得自己被一个有着巨大能量的人惦记上,估计打死都不会吟出来了。 唐家作为百年望族,其势力自不会只是表面上的那些产业。如今青州官府众人很多都是受其影响的人,而刚才与唐威对话的江参军正是在唐家提携下,才得以做到青州司法参军的。而像青州录事参军高序这样的人,在青州为官,自不愿为刘旭一个小小百姓得罪唐家这样的豪门。唐威派人去嘱咐其驳回刘旭的酒坊文书,高参军虽碍于白主簿的面子有些为难,但经过一番思考最终还是选择了按唐威的意思去做。毕竟在青州为官,以后很多事情绕不开唐家这样的豪门,自是不能轻易得罪。 在唐威眼里,刘旭最多算是一只蚂蚱,或许连蚂蚱都算不上,只能算只蚂蚁,只要他愿意,虽是可以把他摁死。 唐威已经在盘算到底让江参军打他多少板子,流放多少里了。 ~~~~~~~~~~~~~~~~~~~~~~~~~~~~~~~~~~~~~~~~~~~~~~~~~~~~~~~~~~~~~~~~~~~~~~~~~~~~~~~~~ 秋天的夜很凉,本来躺在床上和衣而睡的刘旭,不得不把那床满是黑渍的破被盖在身上,虽是秋干物燥的时候,但牢房内依然潮湿阴冷。 刘旭在牢房的破床上,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前世今生,刘旭在牢房里过夜,还是第一次。 天亮的时候,刘旭的精神萎顿很多。不过刘旭看到刘成时,刘成睡的正香,看来这厮倒是一个很看得开的人。 整整一个白天,既没有人来提审刘旭,也无人来探望他。刘旭在跟刘成的闲聊中,艰难的熬过了一天。 又是一夜的辗转难眠,刘旭感觉自己的精神已经快要崩溃了。 好不容易又盼来了白天的降临。 刘旭现在很期待有人来提审他,总得让自己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儿啊,心里没底的感觉太折磨人了。 好在刘旭没有在今天继续等待、煎熬,因为徐锦儿挎着一个竹篮来了。竹篮中装着一些做好的菜肴和一壶酒。 刘旭这两天在牢里净吃大牢里提供的猪食,见了这些菜肴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但刘旭更为关心的是徐锦儿带来的消息,暂时还顾不得这些吃食,刘旭接过竹篮,把它放到一边,急切的问徐锦儿道:“锦儿,可曾探听到我是为何而被抓进大牢的?” 徐锦儿满眼关切了望着刘旭,待见到刘旭没有受到皮肉之苦,才皱眉道:“那天杨老丈带来消息,说你被衙差抓了。爹爹就赶紧让武馆的人,出去打听。聚香楼的钱叔也被抓进大牢了,似乎跟旭哥哥找钱叔卖酒的事情有关。昨天我来州衙大牢,想探望一下旭哥哥,可是狱卒死活不让进,打听消息也打听不到,似乎有权势人物嘱咐过了,他们嘴都很严。昨天爹爹好不容易托人找到牢头,才允许我进来探望片刻,不过问牢头旭哥哥的事情,他只是闭嘴不说。旭哥哥之所以被抓紧大牢,似乎是旭哥哥得罪了州衙的什么人。” 刘旭沉吟片刻道:“既是钱叔也被抓,那必是自己私酿卖酒的事情了。” 刘旭心道:这种事可大可小,看来真的是自己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了,可别让人给黑了!后世刘旭在政府里也算混过,多少知道点黑幕,这种可大可小事情,主观性最大,要是有人真的想整自己,借题发挥,自己也毫不占理。刘旭思索片刻,自己也得做点防备,可别真让人黑了。 刘旭让徐锦儿附身过来,在她耳边悄悄的说了自己的一点对策,暂时刘旭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做到这些了。 徐锦儿刚进来跟刘旭说了没一会儿话的工夫,狱卒已经过来催促,要徐锦儿离开了。 徐锦儿只得满脸关切的嘱咐刘旭,千万要保重自己,一步三回头满眼不舍的跟着狱卒走了。 徐锦儿走后,刘旭想想此事确实触犯了刑律,自己也没有别的好办法脱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总算知道了自己为何事入狱,心里的烦躁少了一些。 不过自己到底何时得罪州衙里的人物,刘旭真的想不出,心中暗道:或许真的是以前那个刘旭得罪的人吧。刘旭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是自己无意中替云竹留了那首词,惹了这么棘手的一个人物。 刘旭看看篮子里的菜肴和美酒,肚子里已经咕咕做叫了,不禁对刘成说道:“兄长与小弟,狱中得遇,也是一番缘分,你我在狱中把酒言欢一番可好?” “自是甚好!”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二十九章 审判与传言 昨天刘旭又在大牢里待了整整一天,而今天刘旭终于要被提审了。 司法参军江同康对刘旭审讯很简单,或者应该说是没有审讯,而只有判决。 因为当刘旭被带到司法法曹审案大堂时,钱叔已经在大堂里跪着了。看着钱叔痛苦的表情和身上隐隐渗出的血渍,刘旭知道钱叔已经招供了。刘旭本没有指望钱叔能守口如瓶,他一个商人,没有不可动刑一说,五木之下能守住秘密的人总归是少的。刘旭想想自己要是被动用重刑,或许不等刑具用在自己身上,自己就如实交代了。 司法参军江参军对钱叔的判决不算太重,罚钱二百贯,打三十大板。虽然二百贯是钱叔酒楼好几年的收入了,但好在钱叔卖刘旭酒还赚了一百来贯钱,三十大板也算得很重的处罚,但相对于刘旭流放三千里发配琼州的判罚来说,已经算非常非常之轻了。 当刘旭听到自己被判决流配琼州时,心里也是极度震惊。自己被黑了,而且是往死里黑,流配琼州何止三千里啊,这可是除了砍头外最重的判决。后世的海南很美,也很漂亮,可是在此时确是还未开化的蛮荒之地,流放到那里,可是九死一生啊!自己到底得罪什么人了,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把自己往死了整。刘旭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自己安排的对策能引起知州大人的注意了。 一州知州只有在审理大案要案时,才会亲自审理,而一般性的小案子都是有司法参军直接审理结案。但司法参军审理完结的案件,必须报由知州大人副署,然后才能执行。当然死刑案件还需要上报朝廷,由当今官家亲自勾决人犯。 而刘旭现在只能是期待知州大人在副署这个案件的判决结果以前,能听到一些什么信息,能够暂不副署,或可重新审理此案。假如知州大人一旦副署,刘旭可就要被流放琼州了。 当然如果想整刘旭的那个人是知州大人的话,那刘旭就只能认命了。不过刘旭想到,现在的青州知州是刚来青州上任的,自己最不可能得罪的官员就是他了,如果自己交代徐锦儿的方法奏效,自己或可还有一线生机。 刘旭被带回牢房,在煎熬中,等待自己的最终的命运。 这几天一些传言在青州城迅速流传开来,是关于中秋节那位写《明月几时有》的才子的。 中秋节诗会那晚的花魁比试太精彩了。关于那天柳飘飘的《白紵舞》、关于那天云竹的《明月几时有》歌舞、关于做那首《明月几时有》作词的才子的话题,还远没有降温,而今又冒出关于哪位《明月几时有》作词才子的流言,自然在青州迅速的传开。 传言中有的说这位才子因为中秋节那首词写得太好了,扫了青州某些权势人物的面子,而被抓入大牢;也有的传言说是,那位才子做的词太好了,直接帮助云竹姑娘夺得花魁,而使得某位支持柳飘飘的厉害人物,没有如愿,而受到报复被抓入大牢;还有的传言说是那位才子的造的酒太好了,某个权贵想要其秘方,那位才子不给,便被权贵诬陷私酿卖酒,而被抓入大牢。反正种种传言都指向,这位隐士才子被权贵迫害并被抓入大牢。 而后又出现了这位才子,不但被抓入大牢,还被判决流放发配琼州的传言。 当青州城内街头巷尾,流传这位才子被判决流放琼州时,青州城的百姓对此事的议论也达到沸点,言语中无不对这为才子充满了同情,都对权贵的行径充满了愤慨。 这些百姓们可不仅有市井平民,他们之中还有很多是文人。而这些文人们觉得,写出一首精妙绝伦的好词,便被打击,这如何能行?要真是这样,以后谁还敢写出绝妙的诗词。这些文人不禁上下串联,四处打听消息,一致要求此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一时青州学子也是群情激愤,县学、州学、矮松园、云门书院这青州四大学府的学子都聚集在州衙门口,要求面见知州,要求知州重审这件案子。百姓们不敢随便闹事,学子们没有这番顾虑。本来这些学子都自认都是天之骄子,此番又是仗义执言彰显文人风骨的时候,自是无所顾虑。 青州知州寇准,最终听说了这件事,亲自到州衙门口安抚众学子,并保证一定把此案重新公开审理,还那位才子一个公道,好劝歹劝,才把众学子劝散。 寇准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在权力场上,也是摸爬滚打十几年的人了,又在权力中枢担任过可称相公级的高职,自是能品咂出此事背后有人在推波助澜。只是不知,此事是单纯的是在为刘旭这个才子伸张正义,还是背后有人想给自己个下马威?不过这几天市井流言,寇准也自有耳目来报,细细分析这些流言,似乎不可能是针对自己的。看来确实州里有人想整这个叫刘旭的才子,这些流言估计是想帮助他保住他的人散播出来的。 寇准自己就是少年得志,年纪轻轻便高中进士,对刘旭这等少年英才,自是有些欣赏。再说此案,若如流言所说,要真是因为私酿卖几坛酒,就被判流放几千里,发配琼州那等去之九死一生的蛮荒之地,确实是太重了。 自己既然答应重审此案,如果再判如此重刑,怕是那些百姓及学子仇恨,就会全部拉向自己身上啊。只是到底青州的权势人物中,到底是谁想整这个刘旭呢?不过想想自是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再判此重刑,不管是哪个权势人物想整这个刘旭,自己也只能扫了他的面子了。再说判刘旭如此重刑,虽然律法上说的过去,但于情理上来说,总归是不合适。 在寇准心里,文人学子的笔比那些权势人物的能量更大。寇准本就出身豪门,又做过高官,对青州的权势人物还真不怎么放在心上。自己临来青州时,官家亲自召见,话里话外都暗示外放自己是权宜之计,或许很快自己就能被召回。自己在青州,赢得学子们的心,赢得口碑,远比跟一两个豪门搞好关系,作用更为远大。如果自己重新判决,那个想整刘旭的人开眼还好说,不开眼在跳出来寻事,就连他一起收拾了。寇准年纪轻轻便高官的做,正是年富力强之时,自有一股傲气在心中。 青州城最近这几天流言传播如此之快,自不是无端发生的,而正是那天刘旭嘱咐徐锦儿的策略。 刘旭知道,此时的文人官员大都爱惜羽毛,如果自己的案子搞的沸沸扬扬,引起知州大人的注意,他多少要顾及下民意。而徐氏武馆里大都是市井中人,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要散播流言正是他们的强项,因为他们有着广泛的群众基础。 不过让刘旭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事情在文人学子那里引起这么大的轰动,还有学子去为自己请愿。其实如果流言只在市井中传播,是很难引起知州寇准的注意的,正是学子们群情激愤为刘旭请愿,才最终引起了寇准的注意。 其实连刘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事情为何能在文人士子间迅速传播! 刘旭出事之后,曾经想到过,让徐锦儿去找王宗元叔侄帮忙,但想想王宗元虽是文人但也只是一个小小县学教谕,很难在州衙里有什么关系,也就作罢。 刘旭不知道的是,其实自己案子得以被知州寇准答应重审,起作用最大的正是王曾。 别看王曾年纪不大,但其师从张震,儒学之外,兼学其他杂学,人情世故的练达,远在同龄人之上。王曾自从听到中秋做《明月几时有》妙词的刘旭,因为私酿酒卖被抓的传言后,敏锐的察觉此刘旭正是自己认识的好友刘旭。王曾心思灵活,先是在矮松园的学子中渲染此事,为刘旭叫屈。矮松园的学子们听了这件事后,自是愤慨,他们又各自有自己的知交好友,于是各自串联,最终出现了州衙门口青州四大学府学子请愿的一幕。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三十章 崔老教孙 青州阳溪湖畔风景秀丽,湖面碧波荡漾,岸上垂柳依依,正是青州的一处安宅绝佳好地方。 湖畔一座豪邸,比唐家的巨大院落还要大上几分,其宅院足足有九进之深。院内设计古朴雅致,假山碧水错落,佳木名花遍植,更显示出邸院悠久的豪门底蕴。 此刻这座府邸的的主人,正在后院的一个设计典雅的书房内,跟一个青衣管事说着话。 “查清楚了?”一个有些苍老而又威严的声音问道。如果刘旭在这里的话,就会赫然发现,这座府邸的主人,正是他南阳湖畔长亭下对弈的那个棋友崔老。自打他们认识后,每天早晨两人都会在南阳湖畔的长亭下对弈几局。两人边对弈边谈笑风生,宛若忘年之交,崔老对刘旭的才气还是很欣赏的。可最近,刘旭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来了,街上的流言也传到崔老的耳朵里,崔老不免派人去打听了一番。 “回老爷,查清楚了。那刘旭公子应该是因为中秋诗会上做得那首《明月几时有》佳词,打乱了唐家想捧柳飘飘为花魁的计划,从而引起唐家大公子唐威怀恨在心,他便指使州里的司法参军江同康抓了刘旭公子。不过刘公子私酿酒卖酒的事情应该是确有其事。小人调查过了,前一阵青州城内出现的那种从没有过的高度烧酒,应该就是刘旭公子私酿卖的。” 回答崔老话的青衣仆人是崔府的一个管事,名叫崔九,他知道自家老爷对刘旭很欣赏,话语间也就尊称刘旭为刘旭公子。别看他在崔老面前束手束脚,可要是放到外面,作为崔府的管事,即便是益都县的知县也不敢轻易得罪。 崔老听完那管事的话,沉吟片刻道:“嗯,唐威?!原来是唐家想整刘旭这小子。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顺便把六郎找来。” 青衣管事退下后,崔老在那闭目思索。 不一会,门外响起脚步声,崔老睁开眼,见到是自己最喜爱的孙子来了,不由的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从院中进来的正是崔老的长子嫡孙崔烨。 崔烨身材颀长,面如冠玉,颇有几分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样子。崔氏千年望族,仅青州房一房也是枝繁叶茂。崔烨虽是崔老长子嫡孙,但在有资格排进青州房正系族谱的兄弟中,排行第六。 崔烨少而聪慧,性子又稳重,能吃得苦,加之又是长子嫡孙,所以甚得崔老喜爱。 其实像崔氏这种大家族,之所以能够得以千年兴盛不衰,很重要一点,就是在选择家族继承人方面,并不只看重嫡庶,更看重的是能力。当然同样有能力的嫡子和庶子,肯定是先选嫡子作为继承人。但如果有的世家大族,没有能成器的嫡子,就会从有能力的庶子之中选择继承人,而不会一味强调嫡庶。 世家大族的许多庶子及未被选作继承人的嫡子,很多都纨绔成性,为非做歹,但作为世家大族继承人培养的嫡子嫡孙很少有成为纨绔的。作为未来家族的掌舵人,这些嫡子嫡孙都从小就被要求接受严格的教育,他们大多本就聪慧,心思灵动,又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加之经常被家族掌舵人提点,年纪大些后也会被家族掌舵人派去各种历练,所以其素质大都是相当高的。 崔烨也是从小聪慧,自从四岁,便由崔老延请名师做其启蒙老师,教其读书。及至渐长,更是接受各种严格的教育,学习各种本事及为人处世的经验。崔氏所办的云门书院为青州私立学院之首,崔氏子弟也大都在云门书院进学。虽然云门书院很好,但崔烨却是由崔老单独延请名师,亲自来家里给他授课,可见崔老对他寄望之深。如今崔烨已年过十八,放到外边已是一个能独当一面的人物了。崔老对自己这个嫡孙,也是甚是喜爱。 崔烨进得屋内,望见崔老便行礼道:“孙儿见过爷爷,爷爷喊孙儿来可是有事?” “烨儿啊,如今你也年满十八了,也该让你出去独自历练一番了。” “真的?爷爷,我可以出去做事了?”崔烨惊喜的道。看得出来崔烨对自己能出去独自做事,很是兴奋。他正直年轻气盛的年纪,学得一身本领,一直盼着自己能出去独当一面,做出点成绩。 “烨儿,你可知道爷爷为什么给你取名为烨?” “烨,日光,火光,光辉灿然的意思,爷爷是希望孙儿能够把我们崔家门楣发扬光大。” “那你可知今年你十八岁生日时,爷爷为何替你取字守谦?” “所谓刚则易折,盈则易亏,爷爷赐孙儿守谦二字,是要让孙儿谨记,要谦逊待人,切不可自大自满,恃才傲物。” 崔老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这些东西,你要用心去体会,自己多琢磨,切不可只是嘴上说说。做任何事都要有度,切不可过火。该读的书你已经都读了,该学的道理我也都教给你了。从今天起,你的功课就是去做事了,在处理各种事务中磨练你自己。” “孙儿,一定谨记爷爷教诲,必不会辱没咱们崔家名声。” “你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呢,是去帮助一个人,也不能单纯的说是去帮他,而是要你去收服他,或者拉拢他,让他为你所用。此人叫刘旭,这个人爷爷观察有一阵子了,是个人才,如他能为你所用,以后或可成为你一生的助力。如今他被抓进大牢,可能这一两天寇相公就会重审此案,你要如何做,就尽管去做,我不会给你任何建议,但我们崔家的各种资源,你都尽可随意支配。具体的事情你去问一下崔九”,崔老语重心长的对崔烨说道。 崔烨虽然一直是在家读书学习,但崔氏云门书院的学子也参与了去州衙门口请愿的事,崔家很多子弟都在云门书院读书,崔烨自是也通过他们听到过关于刘旭卖就被抓的事情。 当下崔烨兴奋的辞别爷爷,去找崔九了解刘旭事情的详细的情况去了。 终于能够独立出去做事了,自己多年苦学学到的东西,终于可以派到用场了,崔烨很高兴! ps:诚求几个推荐、收藏,分类推荐的成绩不给力啊,各位朋友帮帮忙哦!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三十一章 寇准审案(一) 外边发生了的很多事情,但刘旭什么都不知道。自从司法参军江同康对刘旭的案子做出判决之后,刘旭便被带回大牢中等待执行。 这几天徐锦儿徐锦儿一直未能再来探望刘旭,显然大牢里对刘旭的看管更严了,刘旭心里明白肯定是江参军吩咐的。 刘旭明白,显然想要整自己的就是江参军,或者是有人指使他来整自己。自己是什么时候得罪的他或他背后的人,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刘旭在大牢中一天天的硬捱,好在还有个刘成能跟自己聊聊天,互相安慰下,不然刘旭觉得自己真的会疯掉。 不过今天刘旭终于不用在忍受煎熬了,因为牢里的狱卒来带刘旭升堂了,知州大人要亲自审理刘旭。 现在刘旭知道自己让徐锦儿去散播的流言,看来最终引起了知州大人的注意,要重审此案了。 不过刘旭心里也没底,自己终归是私自酿酒卖了,事实清楚。即便知州大人重审此案,自己还是这个罪过。自古官官相护,不知知州大人会不会为了维护江参军的面子,而维持江参军对自己的判决。 刘旭心中没底,自是忐忑不安,此时他还不知道自己的案子因为量刑过重,而引起文人学子的不满,已经去为他请愿了。 州衙大堂上,寇准端坐在大堂的卷耳长案之后。 寇准昨天调阅了刘旭案子的卷宗,对刘旭的案子已经有了大体了解。刘旭私酿卖酒的事情或许应该是确有其事,但显然然司法参军对他的判罚也过于重了。 寇准本身就是少年得志,对刘旭这种少年才俊本就存了几分欣赏。换做别的官员答应众学子请愿重审此案,或许是为了敷衍,可寇准现在确实真想替刘旭脱罪。 寇准心里想,一个能写出绝妙好词,却又不在乎名利的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况且私自酿几坛子酒卖,实在算不得什么大罪,而且自己也调查了,这刘旭也打算申请酒坊文书来,只不过被录事参军驳回了,看来酒坊文书被驳回这事儿,也是刘旭得罪之人授意的。不过如果寇准知道刘旭的词,是剽窃的别人的话,估计一定不会这么想了。说到底,寇准是看重刘旭的才气,不想毁了一个人才。 寇准心里暗暗计较:这刘旭私酿卖酒似乎应是确有其事。但这罪可轻可重,全凭自己意思。自己也不能完全无视其罪,就判他跟那个酒楼掌柜一样,罚两百贯钱,打三十板子吧。也算给他点教训,让其记住,以后做事要在律法允许范围以内,不可随意逾越。 如果刘旭知道知州大人心里早已有了对他从轻处罚的计较,一定会感恩戴德的,也少了心中的这份忐忑。 刘旭被带上大堂来了,钱叔也被带过来了。几天不见,两人都憔悴了许多,两人对视一眼,都在眼神中传递出一丝歉意。刘旭的歉意是因为自己私酿找钱叔卖,把他连累了。而钱叔的歉意估计是其没有受得住考验,把事情都招供出来了。 刘旭刚才进来时,瞥了一眼四周,大堂外很多围观的人们,想来这次堂审是公开审理,刘旭心里稍微有点安慰。公开审理,总得顾忌下民意,不能想司法参军那样,轻易的就判自己流配琼州。刘旭看到围观的的人群中徐锦儿、宁浩和自己岳丈徐彦信,都在满脸关切的望着自己,不禁心下有些感动。而当刘旭发现王曾也来了时,王曾对刘旭一个鼓励的眼神,使得刘旭心里一阵暖流,自己在这里还是有很多朋友,很多亲人的。王曾旁边也站着几个书生模样的人,想来是王曾朋友。 刘旭被带到大堂上,见一个身着紫色官服、国字脸、甚有气度的官员,端坐大堂之上,自有一股慑人的气势。刘旭被那股气势凌迫,不由跪在钱叔旁边。 其实刘旭有个县学痒生身份,相当有明清时期的秀才了,在文人大受优待的大宋,上堂是可以不跪的。不过刘旭来到大宋两个多月了,对大宋的各种知识,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大宋定制,三品以上衣紫,堂上这位知州,穿得是紫色,其厉害程度自不用说了。刘旭还真没有勇气在这位知州面前拿腔作势不跪,虽然刘旭很看不起自己没有骨气,但在这位知州大人的强大气场下,实在没有站起来的勇气。后世连见了县长都都打突突,这乍见省部级的高官,如何能镇定。 堂上坐的正是寇准,寇准虽然外放青州知州、京东东路安抚使,但当今官家对其信任有加,其本官枢密副使并未被剥夺。 宋代官员的职务分官、职、差遣三项。品级主要由前面的本官决定,职一般是荣誉职称,而最后的差遣才是真正行使的权力。知州、知府这些是差遣,本身没有品级。很多知州是以四五品之官职外放知州差遣,但寇准的以枢密副使这正二品的官职外放的,所以寇准可以衣紫。“官以寓禄秩叙位著,职以待文学之选,而别为差遣以治内外事。” 寇准的官职差遣全称应该是枢密副使左谏议大夫权知青州州军事兼帅京东东路安抚使司。宋代看官员品级要看“官”,最多再看“职”,而不是看“差遣”。 刘旭虽是在寇准强大气场下,忍不住跪下,但在寇准眼里却看着觉得刘旭知进退,该低头时就低头,不免对刘旭又高看了一分。 寇准开头道:“江参军,你先把案子的审讯调查结果,陈述一遍吧。” 青州司法参军江同康朗声把刘旭的案子复述了一遍。 刘这才注意到,原来寇准几案侧前方一个书案前还做这一个人,正是那天审判刘旭的青州司法参军江同康。 江参军把案子复述完,寇准问道刘旭、钱叔二人:“你们怎么说,这私酿卖酒的事情你们可认罪?” “回大人,草民知罪,那些高度烧酒确是小人卖的”,钱叔跟刘旭一样,早就被寇准气场所慑,不敢矢口否认,只怕自己要是抵死不认,怕少不了皮肉之苦,只得承认那酒是自己所卖。不过钱叔倒不愧是精明的商人,自己有其一些小算计。他知道,假如知州大人对此案无异议,早就副署了江参军的判决,发付执行了,怕是知州大人怕是有了别的什么看法。因此钱叔的话只承认自己确实卖了那些高度烧酒了,但即没说是承认那酒是私酿的,也没说是从刘旭那拿的。 “回大人,那高度烧酒确实是学生酿造的”,刘旭也只得如实回答道。在这位知州大人强大的气场下,自己实在不敢信口否认。再说上次司法参军审自己时,钱叔已经承认了,并且州里的衙役也从自己家里搜出了好几十坛自己酿好的烧酒酒,自己这事儿也难以辩驳。 “那你是承认私自酿酒卖了?” “学生......”刘旭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自己这一承认,可就再也无法挽回了,任凭知州大人处罚了。 寇准见刘旭一时在那难言,已经心中有数,已经基本认定这酒是刘旭造的了。 这案子案情其实很简单,无非是刘旭在家私自酿造点酒卖,赚点钱维持生计。在寇准眼里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刘旭是个才子,又不喜出名,一个书生也难有什么生计可做,酿酒赚点钱也算不得什么。寇准对刘旭造的酒还很是佩服,聪明人就是聪明人,这高度酒自打杜康造出酒来,有多少人想造出这度数高点酒都办不到,而刘旭竟然造出度数如此之高的酒,其聪明才智可见一般。 寇准已经对刘旭案子的判决有了计较了。 寇准心里叹道:他卖酒也赚了不少钱,就判罚他二百贯钱,打三十大板,就当给他个教训吧。刘旭私酿酒总是触犯了大宋刑律,自己纵使想可以偏袒他,也只能做到这些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三十二章 寇准审案(二) 寇准正要开口宣布判决结果,这时大堂门口围观众人之中本来站在王曾旁边的一个俊逸清新的年轻书生突然走出来,步履轻快的走到堂下,向寇准优雅的作一深揖行礼,说道:“知州大人在上,学生崔烨见过知州大人,此事跟学生略有些牵连,可否容学生分说几句?”这书生身着一袭华丽的书生长袍,手拿折扇,倒是甚是儒雅。 大宋文人贵重,在如今大宋,文人学子即便见当今官家行礼,也是作长揖即可。在大宋,官员即使在朝会上也不用全体行跪拜礼,也只是作长揖即可。只有在官员谢恩的时候,才单独行跪拜礼。满朝文武齐刷刷下跪的场面,是到了明朝时候朱元璋时期才出现的,而且那时也是小朝会作揖,庄严的大朝会时才下跪。再后来到了清朝,下跪就成了家常便饭,而且跪的时间短了还不行,所以清朝官员们膝盖那块儿都加个软垫。崔烨有州学上舍生身份,而又不是被告,自是无论如何也不用下跪跟寇准说话。 “哦,你又何事,但说无妨”,寇准见崔烨是个文人,又是姓崔,心里一动,估计是清河崔青州房的子弟,倒也跟崔烨说话挺客气。其实倒不是寇准惧怕清河崔氏,寇准本身也是出自世家大族,又官居高位,如真有什么冲突自是不惧。不过清河崔青州房是青州的豪门望族,自己在青州做官很多事情都需要清河崔青州房的配合,再说清河崔青州房的族长崔老太公一直对自己礼敬有加,自己自然不能无端跟他的小辈过不去。不过寇准还是心下嘀咕,这个刘旭不会得罪的是崔氏吧,那我想照顾下他可不好办了。 好在崔烨接下来的话,让寇准放心了。 “知州大人在上,实不相瞒,这位刘旭公子卖给聚香楼的酒,是学生家的酒坊所酿。只不过这酿造秘法,确实是由刘公子提供。这酒刚酿造出来,学生不知我们大宋百姓是否会喜欢喝此等烧酒,便让刘公子送去聚香楼,先行推销一下,试试此酒是否能为我们大宋百姓接受。学生为了学生家酒坊的这烧酒能够一炮而红,所以嘱咐刘公子暂时保密。刘公子刚才欲言又止,大概就是为了恪守与学生的保密约定”,崔烨说着,又转向正在那有些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的刘旭说道:“刘兄也太耿直一些了,真信人也,哪怕在公堂之上都守口如瓶。不过咱们之间的约定,只不过是为了这烧酒到时能一炮而红,还不至于为了保密约定而被判刑,刘旭太执着些了。” 崔烨一番话引起大堂门口围观众人的一阵喧哗,原来是崔家酒坊造的烧酒,估计是这刘旭只提供了个秘法,这造酒还是崔家酒坊精研出来的。不然刘旭一个才子,造酒这方面从没接触过,如何造出,如此奇妙的烧酒。崔烨一说,众人自是信了一大半。 崔烨对着刘旭的一番话,刘旭也咂摸出味儿来,尽管不知道这崔烨为何帮自己,但无论如何现在自己得先把这个坎过去,于是忙高声道:“知州大人在上,此酒确实崔公子家里酒坊所酿造,学生从一本古籍上学的酿造高度酒的秘法,但苦于毫无酿造酒的经验,便跟崔公子合作。” 聚香楼掌柜钱叔也福至心灵的大喊道:“旭哥儿这酒是草民卖的,草民从没卖过私酿的酒啊,求知州大人明察。” 寇准自是看出崔烨所说未必属实,但他甚爱惜刘旭人才,正想替刘旭脱罪,听了几人的话,自是微微点头,兀自沉吟。 这时青州司法参军江同康见此案似乎有些与自己的设想偏离,而知州大人似乎也相信了几人的话,正在沉吟,他便再也忍耐不住,跳起来指着钱福贵说道:“你这刁民,休得狡辩,前次你不是已经承认了你确实是卖过刘旭的私酿酒吗?如今你想翻供,哪有那么容易,你签字画押的认罪文书可在这里!” “草民只是承认此烧酒是旭哥提供给老儿的,实在没说过这酒是旭哥儿私酿的啊。参军大人明察啊,那认罪文书上,草民也是说此烧酒确是刘旭提供给草民的,并没有承认是旭哥儿私酿的啊。这酒旭哥儿是否私酿,草民实在无力分辨啊。”钱福贵有心把自己被江参军刑讯逼供的事情说出来,不过想想还是有些惧怕江参军,自己以后还要在青州开酒楼做生意,这次就算没事,焉知他以后不会来找自己麻烦,便略去了自己被刑讯的事,只是咬定自己不知道此酒是刘旭私酿。 江参军气急败坏的拿出钱富贵的认罪文书,细细一看,钱福贵确实没有写到这酒是刘旭私酿的,只是承认这酒是刘旭提供给他的的。当时熬刑不过,钱福贵写下认罪文书。而自己拿着这文书往刘旭面前一放,刘旭自知难以狡辩,倒是爽快的认罪,但刘旭一直未写认罪文书。当时自己觉得人证俱全,刘旭自己也认罪,自己自是可以判刘旭的罪。刘旭只是在判决文书上画押,可他不写认罪文书,又是书生身份,自己不好用刑,便没有逼其写认罪文书,本以为人证俱在,自是可以判他罪,没想到横空冒出个崔公子。 江参军忽然想到自己还有两个指认钱富贵卖私酿酒的证人,便对钱富贵旁边站着得两个喝过聚香楼烧酒的人说道:“你们都喝过聚香楼卖的私酿酒,你们说说,告诉大人这酒是否是刘旭私酿。” 那两人互相对望一眼,一时踌躇。 崔烨说道:“你们到底见没见到这酒是刘公子私酿的,可要如实说。我们大宋律法规定,作伪证可是要坐牢的。” 那两个人本是市井闲汉,喝过刘旭的烧酒后,便四处吹嘘,说自己喝过此等美酒。后来被江参军得知后,便弄来做人证。他们是都喝过聚香楼的烧酒,也听说一些这酒是刘旭私酿的传闻,可是他们如何见过这酒是否真的是刘旭所私酿。 被崔烨一说,在江参军严厉的眼神下,两人“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都说道:“小人确实在聚香楼见过钱福贵卖这烧酒,可是实没见过刘公子酿造此酒。” 尽管江参军一再暗示,可是他们两个实在不敢乱作伪证。本来第一次,江参军审此案时,他们以为刘旭只是一个小小书生,钱福贵只是一个小小酒楼掌柜,自是不用惧怕。在江参军的提点下,两人按照他的想法指证此事。可是现在崔家明显要保刘旭,江参军他们得罪不起,可崔家他们更不敢得罪啊。江参军不过在青州为官一时,可崔家可是青州的千年望族,根深蒂固,他们如何得罪的起。两害相权取其轻,他们只能不顾江参军的暗示,实话实说了。 门口听审的众人又是一阵骚动。 听到有些骚动,寇准眉毛皱了皱,堂下站班衙役的班头见了,手中水火棍猛地一顿地,大喝一声:“都肃静,听知州大人断案。” 众人的骚动一下停了,寇准赞许的看了一眼那个班头。 寇准朗声道:“此案如今本官业已分辨明了。这烧酒应是崔家酒坊根据刘旭秘法所造,而崔家酒坊为了了解此酒是否能为我大宋百姓接受,便让刘旭拿去在聚香楼试卖,以观成效,是这样吗?” 众人齐声称是,唯有江参军黑着脸没有作声。不过江参军倒真不敢对寇准有什么怨尤,毕竟寇准地位太高,自己这辈子估计只能仰望了。再说这事儿,也怨不得寇准,只能怪自己没有把刘旭私酿的罪证砸实。当然如果江参军知道寇准本就想替刘旭脱罪的话,估计就不会这么想了。 寇准接着道:“既然事实清楚,刘旭和钱福贵二人没有私酿卖酒之事,那本官就判决二人无罪,就这样吧,退堂。” 在众衙差齐整的堂威“威武”声中,寇准退堂自去了,留下满心喜悦的徐锦儿等人围着刘旭问这问那。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三十三章 刘旭出狱 大街上,阳光明媚,清风送爽,空气清新。 刘旭从州衙大堂出来,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蓝蓝的天上,飘过几片淡淡的白云,甚是美丽。刘旭深吸了一口气,吐出胸中的一股浊气,心中舒服了许多。虽然刘旭在大牢中只不过待了几天时间,但刘旭却感觉似乎几年未曾见过太阳的样子。 崔烨、王曾等众人,见徐锦儿关切望着刘旭,知道他们肯定有很多体己话要说,众人便各自散去,相约改日再为刘旭压惊。 徐锦儿跟刘旭边聊边走。 “旭哥哥,你在牢里受苦了!”徐锦儿满脸关切的道。 “没受什么苦,呵呵,就是大牢里的饭菜实在不好吃”,刘旭见徐锦儿满脸关切,不忍再让他伤心,故作轻松的道。 “牢里的饭,当然没旭哥哥你做的炒菜好吃,锦儿回家给你做好吃的去,旭哥哥的炒菜手艺,锦儿可学了不少了。” “那感情好!”刘旭被徐锦儿一番温语劝慰,心情好了很多。 “旭哥哥,要不以后咱们不开酒坊了吧?其实你才气这么高,应该读书考科举的。你要实在不愿意读书,我们攒点钱开家酒楼也不错。这次多亏了有崔公子和王公子帮忙,要不旭哥哥可就麻烦了。” 刘旭经此一事,还真不敢再私自酿酒,自己到现在都不知道得罪什么人了,要是再被人家抓住把柄,那可就麻烦了。 不过开酒楼刘旭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想及青州随便一处酒楼店面就得几百贯钱,再加上各种费用,没有五六百贯这酒楼如何开得起来。自己如今没有进钱的门路,如何能凑够五百贯钱?至于路边摆摊炒菜,刘旭自动无视了,自己本就不是一个能吃得了苦的人,没有那份耐得辛苦的心思。再说自己要是开家酒坊,或者开家酒楼,做幕后老板,别的文人学子还不会说什么。可自己有了县学痒生身份,要真去大街上摆摊炒菜,估计会被文人学子的唾沫星子淹死。大宋文人学子是很注重体面和斯文的。 刘旭想了一会儿,便道:“嗯,此事慢慢再说吧。不过王曾帮我,这我能理解,那个崔烨是谁,为什么帮我?还有王曾是怎么帮我的?”刘旭对着徐锦儿,一连把自己心中的疑问都问出来了。这几天在大牢里,刘旭实在是什么情况都不了解。 “那天你跟我说,要在百姓间传播你被迫害的消息。我回来就让爹爹安排武馆的人去散播流言了,很快青州市井百姓都在流传你被迫害的消息。但是,那些当官的老爷们是很难注意到这些市井中的流言的。而王公子听说了你的事情之后,就发动青州的各大书院的学子,去州衙门口为你请愿,这才被知州大人听说了你的事情,答应重审。这些事情,我也是听武馆里的师兄们说的。至于,崔公子,我也太了解,好像崔公子是清河崔氏的公子吧,具体为什么帮你我也不知道,难道那个崔公子他不是旭哥哥你的朋友吗?” 刘旭听徐锦儿说了王曾的帮忙,不禁心里一暖,自己交他这个朋友看来真是交对了,自己出事人家可是真心卖力的帮忙啊,以后得好好谢谢人家。至于这个崔公子,自己从来不认识他,他为什么帮自己呢?崔烨,清河崔,刘旭想到这里,心里不禁一震,问徐锦儿道:“你说崔公子是清河崔氏的吗?” 徐锦儿有些奇怪的回答道“是啊,崔公子既然姓崔,看着又似豪门世家子弟,青州姓崔的除了清河崔青州房,别的可没这个底蕴。” 清河崔这个名字刘旭太熟悉,后世无数史书、小说中,都有提到清河崔的事情,著名的七宗五姓之一,一度在氏族志上排名第一的豪门世家啊。而且好像青州的崔氏的士族名望一直持续清朝,因为自己后世在青州开会时,碰到一个姓崔的朋友,还向其大肆吹嘘青州崔氏的光辉历史。 据说这七宗五姓兴起于东汉,在魏晋南北朝时期达到顶峰,隋唐时期也很厉害,宋朝时期开始衰落。随着宋朝南渡,北方沦陷,先后被金元统治,七宗五姓彻底走到低谷。 但清河崔青州房,在明朝时却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得以重新站起来。据说明朝太祖皇帝朱元璋还是放牛娃的时候,有一次经过崔氏庄园,被崔老太公亲自款待。朱元璋做了皇帝之后,便有恩报恩,封崔老太公为太师,赐龙头拐杖,甚是风光。而这位崔老太公并没有借此炫耀,而是借此关系,重新把崔氏振作起来,虽不复七宗五姓时的荣光,但也是一方豪门,这明清时的青州崔氏立堂号核桃园崔。明清两朝核桃园崔,出过不少的进士,也算是风光的豪门望族。那位跟刘旭吹嘘的崔姓朋友,自称也是核桃园崔后人。 刘旭一时陷入遐想,徐锦儿见自己说出崔公子可能是清河崔氏的人后,刘旭在那发呆,不禁有些奇怪,轻推了刘旭一把道:“旭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刘旭这才从思绪中回来,见徐锦儿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己,便道:“这个清河崔青州房很厉害吗?” 徐锦儿更加奇怪了,清河崔青州崔氏,从隋唐时期已在青州,几百年的历史了,青州人几乎没有不知道的。 不过徐锦儿虽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回答刘旭道:“旭哥哥难道不知道清河崔青州房吗?清河崔氏本宗据说已经式微,清河崔氏十房中如今以青州房实力最雄,清河崔青州房当然很厉害了。” 刘旭尴尬的摸摸鼻子道:“呵呵,不小心忘了这事儿了!走吧,回去吃你做的好吃的去,这几天净吃大牢里的猪食了。” 刘旭一说要吃好吃的,徐锦儿倒顾不得奇怪了,快步跟着刘旭回去给他做菜去了。 不过刘旭心中的疑惑更重了,崔公子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并帮助自己呢? 南阳河畔,醉云楼那座独立的精致小院内。 美丽的小丫鬟小月连跳带蹦的跑进云竹姑娘的屋子,嚷嚷道:“没事了,没事了,刘公子没事了。” 眉宇间带着一丝愁云的云竹不禁笑嗔道:“小婵,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整天疯疯癫癫的,这么不稳重。”突然云竹好像咂摸过什么来,忙问道小月道:“你刚才说什么,你说谁没事儿了?” “刘公子啊,刘公子被知州大人重审判无罪了”,小月脆脆的说道。 “刘公子没事了?!那太好了!”笼罩在云竹那一丝愁云好像立刻散开了。 小月笑着道:“我就说嘛,刘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好人有好报,刘公子是个好人,不会有事儿的。” “你还说,不知道前几天晚上,哪个不害臊的小妮子,还在偷偷的为人家刘公子入狱哭呢!” “小姐......”,小月被揭到短处,不由忸怩的娇嗔道。 “好了,好了,刘公子没事就好。刘公子要是因为为我们写一首词,而被发配琼州,我们于心何安啊。” 与此同时,城东,宁府呢,也有两个人在谈论着刘旭的事情,为刘旭的出狱而高兴。 “妹子,二郎没事了,你不用挂念了”,说话的正是宁浩。宁浩跟刘旭分别后,便径直跑来向记挂刘旭事情的妹子报信儿。 宁馨儿高兴的的道:“啊,真的,那就好,刘公子没事儿就好。” 宁浩看着宁馨儿为刘旭高兴的模样,欲言又止,忍了好几忍,终究还是开口道:“妹子,二郎可是定了亲的的人啊,再说跟他定亲的还是锦儿师妹,锦儿师妹跟你还是闺中密友......” 宁馨儿不禁脸上泛起几丝嫣红,嗔道:“哥哥,你说什么呢,我只是欣赏刘公子的才华。” 宁浩不禁讪讪的道:“没有别的意思最好,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二郎定亲了.....” 宁馨儿不禁大羞道:“哥哥你想什么呢,没有的事儿,你别乱想,我真的就是关心一下锦儿姐姐的夫婿。” “那就好,我先走了。” 宁浩一脸苦笑的走了。 宁馨儿望着镜中的自己美丽的容颜,静静的发呆,心思早已飘到了中秋诗会那天,初次见到刘旭时的情景去了。 唉,锦儿姐姐好福气啊,找到一个这么有趣又有才华的佳婿。 ps:不知不觉写到十万字了,也算一个小小成就,山河会继续努力的,希望大家多多支持,给个推荐、收藏。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三十四章 有客来访 秋天的清晨,空气清新。 刘旭家的小院中,几株石榴树迎着微风,轻轻的摇摆,似少女在舞蹈,树上结的许多红红的石榴,都已经熟的裂开了口,仿佛一个个欢乐的精灵在那开口大笑。 院内的几盆金菊,在清晨也似乎开的格外地精神,一阵阵花香扑面而来,不由的使人心情十分的舒畅。 人的心情好了,看到各种事物都是美的。那树上黄叶一片片地飘下来,发出轻轻的“嗖嗖”...的声音,在刘旭看来也完全没有黄叶飘飘、凄凉悲伤的感觉,而是觉得声音是那么的美妙。 昨晚刘旭先吃了徐锦儿做的大餐,回来又美美的一觉睡到日上三杆。今早起来,刘旭站在院中,看着蓝天白云,心情非常的舒畅。走出大牢的刘旭,不禁感觉到:天是那么的碧蓝,空气是那么的清新。 正当刘旭在那独自陶醉之时,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刘世兄今天看来心情不错啊!” 刘旭望去,见王曾抱着一个卷轴,笑吟吟的站在门口。 一见王曾,刘旭不禁也是甚为高兴,忙道:“大郎快进来!” 刘旭屋内甚是简陋,就一张床,一个书柜,一个书桌。刘旭刚刚穿越而来时,没有生计,只能靠变卖家里的东西生活,后来仅有的几件家具加上那块据说是传家的玉佩,又被刘旭拿去换了粮食和酒缸,家里基本上已是四壁空空。前一阵刘旭卖酒也赚了不少钱,一直想置办点家具,可是诸事繁多,加之后来又被抓入大牢,一直未能得空置办。 刘旭请王曾进屋,赶紧拿过书桌旁的那把家里仅剩的椅子,请王曾坐下,自己则坐在床沿作陪。本来刘旭还想给王曾沏杯茶,但一想没有热水也就作罢。刘旭不禁怀念后世的暖瓶,在大宋每次想喝口热水都得现去烧,真的是很麻烦啊。 刘旭搓着手讪讪地说道:“让大郎见笑了,大郎这初次到哥哥做客,哥哥这连口热茶也未能奉上,实在是对不住了。” 王曾笑道:“你我兄弟何必客气!不过上次来跟世兄搬取铜钱,见世兄也算是小有资财了,而世兄却能如此安贫若素,小弟是着实有些佩服呢!” 刘旭苦笑道:“实不相瞒,前一阵子没有生计,家里的家具都被哥哥都拿去当了,后来哥哥卖酒赚了几个钱,还没顾得上添置点家伙事儿,就被抓紧大牢了,哪来得什么安贫若素。” 这时王曾想起自己带来的那幅阎立本的楼阁望江图卷轴,忙递给刘旭道:“惭愧,哥哥所托之事,叔父和白主簿未能办成。这幅画白主簿愧不能收,给叔父送回来了。” 刘旭本就料到,经自己入狱一事,自己成了大受关注之人了,自己既无雄厚资财,有没有酿酒经验,自己的酒坊文书大概很难拿到了。自己本想低调做人,高调赚钱的打算,看来是不行了。当然刘旭不知道,其实入狱之前,他的酒坊文书,已经被录事参军在唐威的暗示下驳回了。 刘旭心道:白主簿倒是一个妙人,受人之礼,忠人之事,这办不成还把礼给退回来了。当官的收礼替人办事儿,可是即便办不成,也很少有再把礼吐出来的啊。不过这画虽然价值昂贵,自己也不懂,自己后世虽爱好古玩,但也是只喜欢瓷瓶、瓷罐这类瓷器。至于这画嘛,刘旭就不懂了,也不喜欢。 又是刘旭道:“这画在我这里也是暴殄天物,纯属明珠蒙尘,不如送给大郎吧。” 王曾赶紧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这如何使不得,世兄如此贵重之画作,曾愧不敢受!” 刘旭道:“哥哥这次入狱,得蒙大郎相助,正愁无以为报,便借此画相赠,聊以为报。再说哥哥我实在不懂画作,此画在我这里确实是明珠暗投。所谓宝物赠明主,有识画之人,此画才算是物有所值。在大郎眼中,此画价值连城,在我眼中可是既不当吃,也不当穿,一文不值啊!” 王曾只是推脱不要,刘旭则苦劝王曾收下。 王曾道:“小弟只不过是借世兄散播的流言消息之势,小小助推一把,实不敢据此大功。要说哥哥这次得脱牢狱,助力最大的应是崔烨崔公子。” 刘旭、王曾两人正说话间,只听院门处一个爽快的声音问道:“敢问这是刘旭公子家吗?” 刘旭向院门望去,一个翩翩佳公子,带着两个青衣仆人,正站在自家门口,而那公子赫然正是昨天大堂上帮助过自己的崔烨。刘旭心里不禁嘀咕: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王曾刚提了一声崔烨崔公子,他人便出现了。不知他来找自己是什么事,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平白无故帮忙的,人家既然昨天冒了风险帮了自己,估计今天来就是来要报酬的。 刘旭暗想:难道他看上了自己的酿酒秘法,想要秘方?不过想想崔家富可敌国的强大实力,刘旭又觉得好像不太像,崔家人估计不会看上自己这点东西。难道自己抛出来了那首词,被他们觉得自己是个人才,想来拉拢自己?听说世家大族对人才还是很看重的,虽然自己有没有才刘旭自己知道,但别人不知道啊。不过刘旭转念一想,自己跟崔家从没有过接触,自己就算有才他们也不知道啊,何来拉拢。 刘旭心里虽乱想,但面上却是一脸和煦春风,笑着起身到门口迎接,王曾也跟着刘旭到门口。 “崔公子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小弟有失远迎,还请赎罪则个!” 崔公子笑道:“刘兄客气了”,见王曾见旁边,便接向王曾示意道:“呦,王贤弟也在呢。” 王曾也忙上前跟崔烨见过礼,昨天两人在州衙大堂门口倒是互相认识过。 崔烨跟着刘旭进屋,他带来的两个青衣仆人自动站在院门两边等着。 刘旭领着二人进屋,忽然想到自己家就一张椅子,刚才自己就是坐床沿上,跟王曾说话的,总不能让人家一个世家公子也做床沿上说话吧,不禁有些窘迫。 崔烨心思也甚是灵动,一看刘旭进屋后有些发窘,再扫视一下屋子里的摆设,大概也明白了刘旭发窘的原因,便开口道:“小弟见院中石桌甚是雅致,如此秋高气爽之时,不如我们三人就在院中一坐,如何?” 刘旭心道:也只能这样了。 三人来到徐锦儿常来刘旭家坐的石桌庞坐下。 崔烨叹道:“刘兄刚才自称寒舍,如今看来刘兄果然言之不虚啊。刘兄如此大才,却安贫若素,小弟实是佩服。所谓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用之刘兄当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刘旭今天这是第二次被人赞道安贫若素了,不由大汗,心道:哥也是喜欢享受的人啊,谁愿意安贫若素啊。 “崔兄过奖了,小弟实在不是什么安贫若素啊,家父离世之后,小弟实是生计维艰,穷困潦倒啊,不然小弟也不会去酿酒卖了。说起酿酒,小弟还得谢过昨日崔兄的仗义援手啊”,刘旭说着起身深鞠一躬。不管人家出于什么目的帮助自己,但总归对自己有大恩,这谢也是必须的。 崔烨忙扶起刘旭道:“些许小事,不值一提,刘兄客气了。” 两人一番客气话后,加上王曾,三人在刘旭小院中坐着闲聊叙话起来。 王曾师从张震,博学而兼采诸家;刘旭两世为人,多了千年的知识积累;崔烨自幼受过良好的教育,又从小被灌输为人处世、待人接物的经验,三人坐下一番闲聊,倒也是相谈甚欢。 刘旭跟崔烨闲聊一阵,觉得崔烨虽是豪门子弟,倒没有那些豪门子弟的嚣张跋扈的气焰,且崔烨为人和气,说话时总是未语先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觉得甚是跟他谈得来。其实刘旭来到这里以后,并没有见过什么真正的豪门子弟,他见过的所谓嚣张跋扈的豪门子弟,大都是曹筠、宁浩那样的暴发户家的子弟。而真正的世家子弟,都是有相当教养的,自不会想那些暴发户子弟那样嚣张跋扈,为人耻笑。 刘旭跟崔烨聊得熟络,不禁问起心中的疑问:“崔兄何以会知道小弟之事?小弟以前不曾得识崔兄,崔兄何以会出手相助?”虽然跟崔烨一番闲聊,甚是投机,可是不问明白这事儿,总是心里不踏实啊。 崔烨笑道:“刘兄怕小弟帮你是别有目的?那小弟说,我帮你是看上了你手中的酿造烧酒的秘法,刘兄可信?” “崔兄说笑了,以崔家豪门望族的实力,小弟这点东西如何会入得崔兄法眼,崔兄若要这酿酒秘法,小弟告诉崔兄便是。” “呵呵,刘兄真是爽快之人。刘兄今天没去南阳河畔跑步、下棋吧?” 崔烨突然跳跃话题到自己跑步、下棋上边,刘旭一时没反应过来。细加琢磨,焉地想起,他如何会知道自己每天会去南阳河畔跑步、与人对弈?下棋......“啊”,刘旭猛然想起,跟自己对弈的崔老可不就是姓崔嘛,难道崔老也是清河崔氏青州房的?忙问崔烨道:“难道哪位崔老是......” “呵呵,没错,那位每天与刘兄对弈的老者,正是家祖,刘兄现在可明白了?” 刘旭连忙起身再次向崔烨行了一礼,说道:“啊,原来是这样,刘旭谢过崔兄及崔老的援手之德。”刘旭这次是真心感谢人家,没想到自己这次得脱牢狱,竟是自己无意中结识的一个棋友帮了自己,这际遇当真奇妙!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三十五章 三个雏上青楼 刘旭三人谈笑风生,转眼间空中那轮红日,已经快到了天空的正中了。 秋天的早晨很凉爽,但秋日晌午依然很热。阳光照射下,小院中的刘旭三人,已经有了些热意。 刘旭想想人家来自己做客,只在院中干坐也太不合适,便道:“崔兄、大郎,两位大驾光临寒舍,小弟却只能让两位在院中空坐,连杯茶都未能奉上,实在是惭愧之至,不如小弟作东,请两位酒楼一坐,我们三人把酒言欢一番,可好?顺便也让小弟聊表一下对二位援手相助的谢意。” 崔烨笑道:“我们相谈正欢,酒楼太吵了,扫了谈兴,不如小弟请两位去家雅静点的青楼,我们三人听听曲,喝喝酒,聊聊天如何?嘿嘿,说实话,在下还真为见识过青楼风流,正想去青楼走一遭看看呢。” 崔烨这事儿倒真没有说假话。崔家虽是豪门士族,但崔老对崔烨管教甚严,崔烨在独自出来做事以前,基本上没有机会出来独自应酬,更不用说去青楼会客了。当然,作为世家大族子弟,女色方面也不是一窍不通的,崔烨在十六岁以后,崔老就选派了两个貌美如花、善解人意的漂亮丫鬟,作其侍女,伺候崔烨。这侍候可不只是红袖添香伴读书,自是少不了在暖床叠被这等男女之事上侍候,而这两个侍女,也会在崔烨成亲之后,成为他的妾侍。崔老这么做,自是让崔烨从小熟悉女人,不至于以后遇上女人不知所措,把持不住。不过到现在为止,崔烨还真是没有上过青楼。 刘旭忙道:“自是应该我做东,本就是小弟答谢你们两位的,如何能再让崔兄破费。小弟知道,崔兄不缺这点钱,但今天无论如何得让小弟聊表一下心意。” 刘旭崔烨二人说定便要起身,却见王曾在那似乎憋得满脸通红、欲言又止的样子,刘旭不禁奇怪的问道:“大郎可是不愿去?” 王曾憋了好长时间,才期期艾艾的忸怩说道:“叔父不让我过早接触风月,不让我去青楼瓦肆这等场所。”王曾虽年少,但刚才谈笑风生,宛若风流公子。可一说起要去青楼,便暴露其年少的本质。 王宗元对王曾管教甚严,刘旭是知道的。上次自己在依云楼宴请白主簿,想邀请王曾一起去,就被王宗元拒了,中秋那天约王曾一起去诗会,王宗元也没准许王曾去。 刘旭一时还没说话,崔烨先笑着开口了:“大郎放心,我们这次去只是把酒言欢,不涉风月。再说,大郎你也成人了,文人学子总会免不了青楼雅聚。你要是不早去历练一下,倒时万一你见了美貌佳人,把持不住,走不动路了,可是会被人笑话的。走吧,我们不让你叔父知道便罢。” 刘旭也笑道:“我不让王世叔知道便是,再说,我们只是去把酒言欢,不涉风月,就是王世叔知道了,也不会责怪你的。” 王曾好半响,才像下了决心似的道:“好吧,小弟便跟两位哥哥去青楼见识一番。不过小弟跟崔兄一样,从未去过青楼,到时还请刘世兄多指点。” 崔烨也笑道:“对,还请刘兄多指点。” “噗”,刘旭大乐,自己什么时候成了风月老手了,怎么还让自己指点上了。汗,自己也不过去过两次而已,一次是跟王宗元去的,什么都是他安排好的;一次是跟宁浩去的,那次纯粹就是去找人膈应去了。 不过人家都让自己指点了,自己也不能露怯,便装作青楼老手的样子笑道:“放心,一切有哥哥在。”说完,刘旭自己都乐喷了。 崔烨和王曾也是大笑,一阵玩笑之后,三人之间自然而然的感觉彼此熟络了很多。 刘旭去自家地窖里取了十几贯钱,这钱是真沉啊,十几贯钱可是足足有一百多斤重啊,不过好在崔烨带着两个青衣仆人,这装钱的褡裢自是由他们扛着。 刘旭瞥了一眼,见到屋子角落放里的烧酒,又顺手拿了一坛烧酒,打算让崔烨和王曾尝一下。 刘旭一行五人出得刘旭小院,直奔南阳河畔的醉云楼。刘旭对青州的青楼也不熟悉,加之有些期待见到云竹,便请二人去醉云楼吃酒。 当然世家大族出行,大部分是乘坐马车、牛车的,崔烨自也是不例外。不过崔烨嫌气闷,又跟刘旭二人聊得痛快,便把那驾豪华的马车放到刘旭院门口的一边,三人安步当车的遛达着往南阳河畔走去。 走在大街上,刘旭忽然感觉自己一行人很有些土豪的味道,估计很少有人会扛着一百多斤的铜钱去逛青楼。不禁叹道:啥时候能用信用卡啊,没信用卡,有纸币也好,看后世土豪人家多帅啊,夜总会埋单时,把卡往吧台上一扔,多潇洒。 其实这个时候大额的花销,很多已经使用白银的了。只不过刘旭觉得那汇率不稳定,换来换去,自己的铜钱就会有损耗,不愿换而已。他觉得还是铜钱拿着实在,到那都能买到东西。不过自从那天买那幅阎立本的画作,再到今天扛着一褡裢铜钱逛青楼,刘旭觉的好像有必要换点白银用了。 刘旭一行人来到醉云楼时,已是日至正午。刘旭本以为青楼里中午人会很少,没想到来到醉云楼时,却发现醉云楼里已是人满为患。其实来青楼里聚会的大部分是些文人雅士,他们来青楼聚会并不只是为眠花宿柳,一逞性欲,而是大部分来这里,为了找个姑娘听听曲,喝喝酒,舒缓下心情。所以中午青楼里的人虽不如晚上人多,但作为青州风月界四大楼的醉云楼,生意依旧火爆。 刘旭虽然来过青楼,可是都是别人带自己去的。而这次三人中却是以自己的上青楼经验最为丰富,刚才自己虽装做似老手模样,现在到了青楼里却不禁一时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这时,醉云楼的常妈妈过来了。 常妈妈看见三个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带着两个扛着褡裢、提着酒坛的青衣仆人,在那东张西望的样子,便知是三个没怎么来过青楼的雏,不禁有些失笑,忙道:“三位公子来了,不知三位公子,是想要找个雅静地方吃酒听曲呢,还是有相熟的姑娘?” 这时崔烨见刘旭有些发怯,便上前一步,故意装作对青楼很熟悉的样子,拿腔作势的道:“先找个雅致点的地方,我们坐坐,顺便找几个红姑娘过来。见过了你们院子里的姑娘,我们自然就熟了。”崔烨出身名门,虽是第一次来青楼,但自有一身气度,但也显得很有底气。 “好的,好的,几位公子这边请。” 常妈妈引着三人到二楼一个靠窗席位,临窗可望见碧波荡漾的南阳河,一架屏风隔断四周,倒是甚为雅致。至于崔烨的两个仆人,自有人领着去别的地方吃酒,等待崔烨去了。 常妈妈见崔烨风度翩翩,三人之中似乎他是领头,便对崔烨笑道:“不知三位要那几个红姑娘作陪?看三位公子都是书生,不如就叫惜双、锦香、冬涵三位文气点的姑娘来作陪如何?” 崔烨还没等接口,刘旭却忽然说了一句道:“不知云竹姑娘今天可有空暇?” 常妈妈听刘旭说起云竹,不禁有些为难得道:“这个......这位公子有所不知,云竹姑娘是不来这边作陪的。想听云竹小曲的话,需要去后院小楼,而且云竹是不随意见客的,这个是需要提前约请的,今天公子怕是见不到云竹了。” 崔烨不禁来了兴趣,他也挺想见见这位青州花魁,笑着道:“别人不见,我们能不见嘛”,说着又指了指刘旭道:“这位刘旭刘公子可是云竹姑娘的知己,速去找人通报一声,就说刘旭刘公子求见。我们便在这里等就是了,若是云竹姑娘不见我们便罢,若是云竹姑娘见我们,我们便去后院小楼拜见。”崔烨出身名门,身上自是带着一股气势,不疾不徐的说道。 刘旭被崔烨说成是云竹的知己,不禁有些汗颜:自己不过就是给人家写了首词,你小子可真能往我脸上贴金。 常妈妈一听刘旭的名字,不禁眼睛一亮。自己家的头牌红姑娘云竹,正是靠着这位名叫刘旭的才子写的词作,才得以拿下今年的花魁的,这事儿她自是知道的。这一个花魁,可是一年能给自己院子,多带来无数的生意啊,说起这位刘旭还是他们院子的恩人呢。再说,前几天刘旭入狱,据说跟给云竹写词有关,更是闹得沸沸扬扬,常妈妈自是知道这事。 听说面前这位玉树临风的公子哥儿就是刘旭,常妈妈自是不敢慢待,连忙找人去云竹的小楼通报,自己留下陪三人闲聊。心下也自是高兴,这位刘公子才气高绝,今天来见云竹,说不定这位刘公子一高兴,会再留下一首妙词,那可是值钱的宝贝啊。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三十六章 云竹小楼 不一会,小丫鬟来报,说云竹姑娘有请,常妈妈便让小丫头带着三人去后院云竹小楼,并嘱咐小丫头一定把三位招待好。 醉云楼后院也是相当的大,四周建有很多楼阁,俱有回廊相连,在红花绿树的遮掩下,若隐若现,想来这醉云楼的那些当红姑娘的居所,当然也是那些吃花酒的人眠花宿柳的地方。院中遍植绿树,一条蜿蜒曲折的鹅卵石小径,穿绕期间。前方一处荷塘,碧绿的荷叶铺满塘面,偶尔几株未开败的荷花,若隐若现的漏出一点红,宛似娇羞的小姑娘跟人们在那玩闹。刘旭三人走在小径上,但闻处处鸟语花香,倒真的是一处好地方。 崔烨不禁叹道:“这里景致倒真是不错,果真是一处好地方。今天托刘兄的福,得以见识花魁云行首,当真是三生有幸啊。” 花枝掩映下,一个精巧的月亮门出现在三人眼前,原来这里竟然还有一个通往云竹小院的小门。刘旭上次来云竹小楼从小院中走过,还真没发现在花枝掩映下,还有这么一个精致的小门。 云竹和小丫鬟小月早早的在小楼门口等着三人,一见三人穿过小门来到院里,便微笑着迎上去道:“三位公子来了,云竹有失远迎,还望赎罪则个,快屋里请。” 三人忙道:“云行首客气了!” 刘旭三人随着云竹进的屋内,各自坐下,云竹安排小月去让厨房做一些精致的酒菜。刘旭想起来自己带的那坛酒在崔烨仆人那,便让小月顺道去喊他们把酒送过来。 “前几天听闻刘公子蒙冤入狱,奴家甚是担心,好在昨天听说公子得以无事,正为公子感到高兴呢,没想到今天公子能来奴家这里,真是甚感高兴。” “承蒙云行首挂念,在下感激不尽。”刘旭说罢又给云竹介绍道:“这位是崔烨崔公子,这位是王曾王公子,在下得脱牢狱,全仗两位好友之助,今日正是想宴请两位好友一番,聊表谢意。”刘旭又向崔烨、王曾二人介绍道:“这位是云竹云行首。” 崔烨、王曾自是跟云竹一番见礼。 小月去安排的酒菜上来的很快,只一会儿,桌上便摆满了精致的菜点和一瓯美酒,小月给四人面前的琉璃酒杯里斟满酒,几个人开席饮宴。刘旭三人都算是见识广博之人,而云竹姑娘更是善于交际,长于调节气氛,几人很快的无话不谈,笑声不断。 小月给众人斟的酒是竹叶青,竹叶青酒酒液碧绿,品之爽口,清凉幽香,盛于晶莹剔透的琉璃酒杯中,更是显得绿莹莹的,甚有美感。刘旭来到大宋时,本以为大宋还不会造玻璃,还想烧玻璃赚钱呢,没想到大宋经常可见琉璃制品,琉璃酒杯更是受文人雅士的喜爱。而竹叶青酒在从大唐以来,在北方可算最为知名的美酒。一代女皇武则天对竹叶青就甚是喜爱,每饮必有竹叶青,为此还赋诗:“山窗游玉女,润户对琼峰。岩顶翔双凤,潭心倒九龙。酒中浮竹叶,杯上写芙蓉。故验家山赏,惟有风入松。”从此竹叶青酒盛行于大唐。唐代大诗人白居易品此酒后,更是有诗云:“瓮头竹叶经春熟,阶底蔷薇入夏开”,可见那时此酒之影响力。而到了大宋,此酒的名气依旧不衰,深得大宋文人雅士的喜爱。 在云竹姑娘的妙语连珠的笑声中,刘旭三人酒到杯干,谁也不愿示弱。三人几杯竹叶青酒下肚,虽竹叶青酒入口绵柔,不禁也有些微醺,但谈意更浓了。 云竹姑娘见众人意犹未尽,而一瓯酒已尽,便吩咐小月再去拿酒。刘旭想起自己带来的酒,便道:“不如尝尝小弟酿的酒吧? 小月拿过刘旭带来的酒,给众人都各自斟满。 刘旭端起酒杯来道:“小弟借此薄酒,再次感谢一下众位,来,饮胜。”刘旭端起琉璃酒杯,一引而尽,一股火热直入肺腑。酒虽辛辣,心却痛快。 崔烨和王曾,端起酒杯也是一饮而尽。不过崔烨大叫了一声“好酒”,而王曾却被呛得连连咳嗽,满脸通红。云竹端起酒杯,还未沾唇,就已闻到浓重的酒气,不禁微微有些皱眉。 刘旭笑着对云竹道:“此酒太过辛辣,只适合豪迈男儿喝,并不适合女儿家喝,云行首不要勉强。” 王曾一听刘旭说这酒是给豪迈男儿喝的,不禁硬生生的憋住咳嗽,满脸通红却挺起胸膛,装出一幅豪迈男儿的样子,引人发噱。而云竹嫣然一笑,如释重负,把酒递给小月,让她给自己换了一杯缪糟,笑着对刘旭道:“刘公子这酒实是从未见过,酒气浓烈,当不是凡品,只是奴家酒量浅薄,怕是喝不惯。” 刘旭笑道:“云行首客气了。” 崔烨在旁边说道:“此酒醇厚甘冽,清澈如水,端的不是凡品,也就刘兄如此才智高绝之士,才能酿出如此美酒。不知刘兄可还有意再酿造此酒售卖,让我们大宋百姓都见识一下此等烈酒?” 刘旭为难得道:“小弟自是愿意酿造烧酒赚点花销,可是小弟酒坊文书难以拿到,经此因为私酿入狱之事,小弟实是不敢再私酿烧酒卖了。” 崔烨笑道:“刘兄忘了,我崔家自也有酒坊。我崔家生意遍及天下,不如刘兄跟我崔家合作如何?” “哦?!如何合作法?”刘旭听到有生意可做,不禁也来了兴趣。 “这个简单,刘兄把这烧酒秘法给我崔家酒坊,我崔家酒坊负责酿造、售卖,刘兄只管收钱便是,到时我们五五分成如何?” 刘旭不禁心动,不得不说,崔烨给得条件相当不错了,刘旭只是提供一下技术,便得占五成份子。要知道以崔家的实力,这酒很快就可以卖遍各地,到时候那赚的钱,可是真不是小数啊。刘旭就算自己开家酒坊,跟崔家的酒坊实力那也是远远不能比的。 “那就这么定了,以后还得靠崔兄支持。你我兄弟,满饮此杯,就当是约定了,请。”说着刘旭,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虽然这琉璃酒杯,外部看着很大,但实际上里面内胆造型考究,盛酒却不算多,但如此高度烈酒一引而尽,刘旭却感觉一股热意直落肺腑,同时一股酒意却涌上头来,两杯烧酒下肚,不禁双眼开始有些迷离。 崔烨见刘旭一饮而尽,眼中却没有刘旭的迷离,而是满眼的精光,越喝越精神,显然崔烨的酒量比刘旭大了很多。崔烨喝完那杯酒,还在那咂摸嘴,显然还有闲情逸致在那回味这烧酒的味道。 刘旭感觉酒意有些上头,其实后世作为小公务员的刘旭,自也少不了酒桌上交际应酬,这高度酒喝上个一斤也不在话下,可是今天喝的实在是太急了,已经有些头晕。刘旭不由得快速的落箸夹菜,往自己嘴里塞了不少菜肴。虽然少了后世吃惯的炒菜,但不得不说醉云楼准备的菜肴还是很精致美味的。 崔烨对刘旭这酒很喜欢,王曾虽然喝第一口时被浓烈的酒劲呛到,但习惯过来,也不禁喜欢上这烈酒。 三人又是一番觥筹交错,把酒言欢。 刘旭本来想,大宋文人士子讲究儒雅潇洒,或许会更加喜欢那种度数低的米酒、黄酒,自己这烧酒可能更适合武夫粗人那种豪放型的人喝,没想到崔烨、王曾这两个文人士子也会喜欢自己这烈酒,不由的对自己烧酒的前途更加充满了信心。 刘旭刚才喝的急了,有些酒意,但随着这一阵三人加上云竹,慢慢品酒闲聊,刘旭对高度酒适应惯了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崔烨、王曾二人已经很有些醉意了,而刘旭还是刚才那副微醺的模样。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三十七章 行酒令 几人越喝越高兴! 崔烨微微有些大舌头的道:“有酒无令,如何可以,我们四人不如行个酒令如何?” 王曾和云竹都到道:“甚好。” 刘旭一听要行酒令,不禁想要拒绝,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王曾和云竹已经答应了,刘旭不禁有些头大。自己除了会剽窃几句后人的诗词,这古文方面一窍不通,这行酒令打死自己也做不出来啊。 王曾道:“既然行酒令,自然要有令官,不如就由云行首来任这个令官吧。” 云竹忙谦让道:“三位公子大才,云竹如何敢做这令官?” 崔烨笑着劝道:“我们四人之中就云行首身为女子,这令官就由云行首担任吧,勿要推辞了。” 云竹也笑道:“那奴家就僭越了,今日便担此令官之职。即使行酒令,那答不上来的可是要罚酒三杯的哦。” 云竹蹙眉沉吟道:“那起个什么酒令好呢?” 想了片刻,云竹笑道:“有了,刚才三位从我们醉云楼后院走过,定是见过我们后院里的那方荷塘了。荷叶碧绿,犹有几只红红荷花隐约其间,也甚有趣。不如我们就行了简单点的酒令好了,这酒令嘛,就以一个词牌名和一句古诗为令,这词牌名嘛要带一“花”字,而这一句古诗嘛,要带一个“荷”字,如何?” 刘旭心中巨汗,这还算简单的酒令啊,那难的酒令什么样啊。刘旭本还打算抛几首词出来装装才子,此时不由的打消了这念头。莫说刘旭也就背过了几首最有名的诗词,就算唐诗三百宋词五百阕他全都背得滚瓜烂熟,真的闯出名头来,与文人墨客一交往,也就露了马脚。就像这个酒令,本是文人们应酬答对的日常交往中一件很普通的小事,可是一句酒令,要有一个词牌名、一句古诗,这词牌还必须要有一个花字,这句古诗还必须是有荷字的,不是古诗词真的底蕴深厚到极致的文人办得到吗?这样考较真功夫的场面,在古代文人墨客们的日常生活中比比皆是,一个作诗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平平仄仄也不通,四书五经论语孟子全没念过的人,在文人骚客眼中基本就是个文盲。 刘旭望着面前的琉璃酒杯,已经在想像自己三杯烧酒下肚后醉倒出糗的模样了。郁闷啊,早知道这样自己拿什么烧酒,刚才那竹叶青,自己三杯好歹也还能对付,可这三杯烧酒下肚,刘旭想想就头大,刘旭不禁怀念后世的酒盅,看来以后自己这高度烧酒要推广,必须也得同步推广小酒盅。宋人这是喝低度酒喝惯了,像这琉璃酒杯,一般都是满杯一饮而尽,可这烧酒能喝那些米酒、黄酒一样喝吗?刘旭不禁心下郁闷。 云竹说完,崔烨和王曾自是无异议,一致请云竹先行酒令。 云竹刚才说出那酒令要求时,心中已有了酒令,不禁脆声说道:“奴家即为这令官,那便先行抛砖引玉了,让三位公子见笑了。奴家这句酒令是:醉花阴,映日荷花别样红。” 崔烨也是学识甚广,沉吟片刻便有了,接道:“蝶恋花,笑隔荷花共人语。” 王曾后来二十岁便能得中状元,其文学功底自也是从小打就,他在崔烨沉吟时,便已想就酒令,待崔烨说完便接道:“满庭花,荷叶罗裙一色裁。” 云竹说这个酒令简单,看着三人接出酒令确实不难,可刘旭不行啊。 刘旭听三人行酒令时,已经悲催的望着面前的琉璃酒杯出神,在想如何喝下这三杯烧酒而不醉了。待到王曾说完酒令,三人不禁望向刘旭,刘旭尴尬的道:“那个什么,我接不出,这酒能少喝点吗?” 三人不禁一脸奇怪的看着刘旭,宋人多重信誉,比如宋人爱关扑,但在瓦肆里关扑如果输了,多是愿赌服输,绝不拖欠,而文人对这种行酒令的雅事看得更甚,接不出的被罚酒,从来没有不认的。看到刘旭一副接不上却想赖账的样子,此时几人都也喝的微醉少了顾忌,三人不禁笑吟吟的用鄙视的目光看着刘旭。 刘旭心道:哥也不是没赌品的人,奈何这三大杯烧酒,太厉害啊,怕是自己喝了立马就得倒。 刘旭在三人鄙视的目光下,端起酒杯,准备硬着头皮喝下,突然刘旭福至心灵的想到苏轼的那首有名的《减字木兰花》,既然有减字木兰花,那必是先有木兰花这个词牌了,刘旭脱口而道:“木兰花,接天莲叶无穷碧。” 崔烨笑道:“刘兄这个酒令太取巧了,这接天莲叶无穷碧,是借的云行首映日荷花别样红的上句,且刘兄这个接天莲叶无穷碧,并没有出现荷字,还是当罚。” 刘旭强辩道:“莲难道不是荷吗?所以我这个酒令勉强也算接上了。” 王曾这时也没有饮酒之前的拘束,笑着道:“刘兄总归是没有附和云行首这令官说得,要在这古诗中出现荷字规定,自是当罚。” 云竹也笑着附和道当罚。 刘旭无奈,只得苦笑道:“那小弟总归是接上了,这酒就罚一半吧,刘旭就满饮此杯。”刘旭端起琉璃酒杯,硬着头皮一饮而尽,忙顾不得斯文,用筷子夹了几大口菜,压压酒气。至于,三杯酒的一半是一杯半酒,刘旭自动把那半杯忽略了。 云竹看着刘旭,笑嗔道:“好好一个大才子,怎么如此惫赖。” 刘旭使劲咽下嘴里的酒菜,才缓出口来道:“我可不是什么才子。”说着,指了指崔烨、王曾二人道:“这两位才是大才子呢。” 崔烨笑着道:“我可没有刘兄大才,能写出那《明月几时有》的无上妙词。” 王曾也笑道:“刘世兄一直是这么谦虚。”实际上王曾也奇怪,明明刘旭才华高绝,却又时有出糗的时候,那次沁园买画,他连阎右相都不知是谁,今天对个这么不算太难的酒令都对不上,实是令人奇怪。王曾想来,或许刘旭不屑此道而已。如果王曾知道刘旭那首词,压根就是剽窃的,估计就不会觉得刘旭的出糗奇怪了,也不会认为他是才华高绝的人了。 崔烨见这一轮酒令已完,便让云竹这令官,再出一令。 刘旭赶忙顾不得体面打断了其想再行酒令的建议,这一杯烈酒就已经让自己现在头脑发晕了,在来几令,自己不还得喝,那还了得。 王曾见刘旭像是实在不会酒令的样子,便提议道:“不如我们对个对子吧,由云行首出上联,我们三人各自对下联,对不上的,仍是照例罚酒三杯。” 刘旭心里苦道:对对子,哥也不会啊,那不还是哥得被罚喝酒。于是刘旭赶忙转移话题道:“云行首才艺高绝,琴曲舞俱佳,不如我们就见识一下云行首的绝妙歌舞吧。” 崔烨和王曾,自是附和,他们中秋诗会时,都未能去南阳河上得见云竹表演。屡听好友赞叹,云竹中秋诗会上的绝妙歌舞,一直恨不能得见。如今听刘旭提议看云竹表演,自是求之不得。要知道作为花魁,云竹是很少为客人表演歌舞的。刘旭这一提议自是得到他们的附和,当然刘旭也成功的转移了他们想要行酒令,对对子注意力。 云竹幽幽得叹道:“云竹也想为几位公子献艺,奈何自从唱过刘公子的《明月几时有》之后,只觉其余诸词都是砖头瓦砾,实在是提不起演唱的兴趣。”云竹望着刘旭心里偷笑:这可是你给我机会找你要词的,此时不要更待何时。 崔烨笑道:“那好办,刘兄这不是在这嘛,就请刘兄赋词一首,让云行首演唱一番,岂不也是雅事。刘兄可不能扫了我们的雅兴啊。” 王曾也道:“正想听刘世兄再作首妙词呢。” 刘旭苦笑道:“你们两个当世大才子在此,却要我这个卖酒的在这献丑,这不是笑话我嘛。” 云竹笑道:“刘公子可别过谦了。小月,快去拿笔墨!” 小月“嗤”的一笑:“哎,小姐。”小碎步已经跑向二楼云竹书房拿笔墨去了。 刘旭心里苦道:这是哪跟哪啊,怎么又扯到让我作词这了。 ps:本章有个小小失误,希望看出来的,多多包涵。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三十八章 一蓑烟雨任平生 刘旭犹自在那沉吟,崔烨和王曾在旁催促,而云竹则似笑非笑的在那看着刘旭,一副你若不作词我就不表演的表情。 刘旭无奈,本来自己还想抛几首词装装才子呢,可是刚才见崔烨他们一个酒令就那么学问呢,自己是真不敢再装才子啊。 但众人要自己作词,自己连最平仄韵脚都不知道啊,只能剽窃那些后世流传的经典词作啊。要被人认为自己是才子,来找自己比试什么的,自己到时可就丢大人了。 云竹见刘旭兀自沉吟,犹未答应,便道:“刘公子可是觉得奴家唱不好公子的词,抑或觉得奴家不配唱刘公子的词?” 刘旭不禁苦笑,人家都这么说了,自己还能不留首词嘛,唉,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刘旭笑道:“云行首这话,是逼在下献丑啊。那在下,便留首在下的拙作,请各位大家给点评一下。”刘旭决定把苏轼大家的《定风波》抛出来,先应付了眼前再说吧。 刘旭轻声吟道: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云竹在旁边几案上挥毫急挥,一手娟秀的小楷,将那首苏轼大家那首潇洒超脱的《定风波》,迅速呈现在洁白的宣纸之上。 云竹写完,把纤毫放在一边,静静的望着那首词品咂。崔烨和王曾也是在那看着那首词出神。 此词通过野外途中偶遇风雨这一生活中的小事,于简朴中见深意,于寻常处生奇景,表现出旷达超脱的胸襟,寄寓着超凡脱俗的人生理想。上片着眼于雨中,下片着眼于雨后,全词体现出一个文人雅士在坎坷人生中力求解脱之道,篇幅虽短,但意境深邃,内蕴丰富,诠释着作者的人生信念,展现着作者的精神追求。 三人默默品咂此词一番,都望向刘旭,不由的想到:刘旭这首词岂不正是他自己的写照,一身大才却又淡薄名利、安贫若素、潇洒超脱,虽屡经风雨,生活窘迫,却又笑对人生,不由的对刘旭的认识又拔高了一个档次。 刘旭看着三人有些崇拜的眼神,不由得心中发虚,东坡居士这首《定风波》词作能够流传后世,自是绝妙。而这首词写得潇洒超脱,刘旭后世正是喜欢这份飘逸潇洒之气,才会把这首词记得这么熟。这三人望向自己的眼神,不会觉得自己这是在借词以抒胸臆吧,自己可没那么潇洒超脱的情怀,可别被他们误会了,刘旭忙笑道:“三位可别这么看着我,这首词在下是纯属瞎写,可别当真。三位都是才学高绝之人,在下写得有什么地方不好,还请你们指点。” 崔烨定定的望着刘旭,好半响才道:“刘兄如此大才,又能看破名利,潇洒脱俗,在下实是佩服之至。”看得出崔烨是发自内心的佩服刘旭的才华和性情。 王曾也诚心诚意的道:“小弟也实是佩服刘世兄性情,淡泊名利却又潇洒超脱,小弟这点真是难以企及。世兄一句‘一蓑烟雨任平生’,就足见世兄之超卓才气与潇洒性情。” 刘旭笑道:“你们两个大才子快别寒碜我了,我连个酒令都接不上,哪来的大才,只是偶尔做了就收歪词而已。再说这词,小弟是胡诌的,可算不得什么。” 云竹在他们说话时,一直盯着自己誊写的刘旭的那首《定风波》出神,这时听到刘旭在那自谦,便笑道:“刘公子可别太自谦了,你这随口胡诌的词都这么绝妙,你让我们大家情何以堪啊。刘公子这首词太妙了,奴家这就熟悉一下这词,唱给三位才子听听,三位也好给点评一番。” 小月去书房,把云竹那尾古筝取下来,放在一个小案上,云竹在那闭目轻吟,显然是在那熟悉这首词。这时的词牌都是有相配的曲子和唱法的,一个词牌只需按平仄韵脚填好词,便可以唱出来,只需熟悉记住词作就行了。这首词不算太长,以云竹的才气显然不需多久时间去熟悉记忆,只是须臾功夫,云竹就已经要准备演唱了。 刘旭三人在云竹在那记忆词作时,就住了交谈,静静的等待云竹演唱,这时见云竹准备演唱,不由得更是屏气凝神,倾耳凝听。 “铮、铮......”几声琴音传出,云竹轻轻调试了几下古筝。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云竹甜美而兼具空灵的嗓音,在铮铮古筝的伴奏下响起,一下便把众人带入到那词作描写的情景之中:偶出游玩,却忽遇大雨,一个文士却在大雨中,仰天而歌,潇洒徐行。 云竹的歌声在继续:“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众人不由想到那文士竹杖芒鞋,顶风冲雨,从容前行,以“轻胜马”的自我感受,传达出一种搏击风雨、笑傲人生的轻松、喜悦和豪迈之情。而“一蓑烟雨任平生”,此句更进一步,由眼前风雨推及整个人生,有力地强化了这文士面对人生的风风雨雨而我行我素、不畏坎坷的潇洒超然情怀。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云竹的歌声把三人脑中的情景一下子引导到,文士在春风冷雨的下,一下酒醒的情景。寒意初上,山头初晴的斜阳却应时相迎。回头望一眼走过来遇到风雨的地方,回去吧,对我来说,既无所谓风雨,也无所谓天晴。“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一下道出了文士在大自然微妙的一瞬所获得的顿悟和启示:自然界的雨晴既属寻常,毫无差别,社会人生荣辱得失又何足挂齿! 众人被云竹美妙的歌声完全的带入了词作的情景之中。 一遍唱罢,云竹又唱了一遍。云竹满腹才气,一身缱绻书卷气,似有几分文人气质,其空灵的歌声,让三人惟妙惟肖的体会到了出那文士雨中潇洒飘逸的情景。 三人完全进入歌声描绘的情景之中。 刘旭不禁赞叹自己每每读起苏轼大家的这首佳作,总是赞叹其潇洒超脱,但总是无法体会其味。可今天云竹的歌声彻底把她拉进了那情景之中,竹杖芒鞋,一蓑烟雨任平生,此情此景何其潇洒。 崔烨和王曾也仿佛身临其境之中,他俩都是大才子,但限于年纪,经世有限,但仿佛从此情此景中获得无限启发,不禁有些胸怀豁然开朗的感觉。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三十九章 效桃园三结义 云竹的歌声停了,好半晌三人才回到现实之中。 回到现实之中的三人,不禁大声为云竹的唱曲喝彩。 崔烨不禁赞道:“听云行首一曲,如闻仙籁,当真妙不可言啊。” 云竹笑谦让道:“全凭刘公子词做的妙,若无刘公子妙词,云竹纵使想唱,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刘旭忙道:“在下何德何能,全凭云行首妙至毫巅的歌声。” 崔烨大笑道:“你们两个知己,就不用你推我让了,所谓琴瑟和鸣,缺一不可啊。”崔烨酒已喝了不少,说话渐渐少了顾忌。 云竹听到崔烨得调笑,不禁脸上飞起一抹嫣红,刘旭笑道:“崔兄莫要胡说,小弟才疏学浅,如何当得云行首知己,崔兄莫笑话小弟了。” 还没得崔烨说话,云竹莞尔笑道:“刘公子过谦了。” 崔烨、王曾两人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刘旭和云竹,两人不由的有些微窘。 刘旭虽面上发窘,可是不管怎样,他们把自己跟云竹扯上关系,刘旭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自从第一次见到云竹,云竹的靓影就时常出现在刘旭的脑海中。 崔烨看到二人发窘的样子不由笑得更开心了,当即举起杯来说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今天得闻刘兄妙词和云行首佳曲,当真是不虚此行,当为此浮一大白,来,饮胜!” 王曾也道:“今晚曾也当真是见识了,刘世兄大才,云行首妙曲,来,今朝有酒今朝醉,饮胜!” 刘旭今晚喝得也不少了,酒意上涌不禁少了些顾忌,心道:喝酒就喝酒,还吟什么诗啊,你们当我真不会吟啊,听王曾说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刘旭当即道:“花开堪折直须折,饮胜。”刘旭刚说完就觉得不对,让王曾带沟里了,怎么冒出这么一句啊,不过这今朝有酒今朝醉,接上一句花开堪折直须折,刘旭倒觉得听顺口。不过刘旭刚说完这一句,就看到崔烨和王曾又是一脸怪笑,而云竹则脸上则飞起一抹嫣红,忙改口道:“口误、口误,应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来,饮胜。” 崔烨、王曾二人端起酒跟刘旭微一示意,三人一饮而尽,云竹端起一杯缪糟也陪了一杯。 崔烨喝完酒大笑着道:“刘兄还老谦虚说自己没什么才华,我跟大郎只不过随口说一句诗仙李太白的老诗,可是刘兄这随口两句‘花开堪折直须折’、‘酒逢知己千杯少’,那可是句句是经典啊。只是刚才小弟可是记得,刘兄自谦当不得人家云行首的知己啊,不知刘兄想折哪只花啊,哪位是刘兄的知己啊?” 刘旭大窘,慢解释道:“头一句随口而出,口误、口误。这后一句,这知己自是指得你们两位,当然小弟也赧颜将云行首列入在下知己之中。” 云竹笑道:“能当得刘公子知己,奴家求之不得。” 刘旭连忙谦让! 崔烨笑道:“今生能得几位知己,当真无憾。你叫我崔兄,我叫你刘兄的,也是别扭,你我兄弟三人意气相投,不如我们三人借此良辰佳地,就序一下年齿,效刘关张桃园三结义,结为异性兄弟如何?” 对于崔烨的提议,刘旭自是求之不得,面前这俩人一个七宗五姓清河崔的豪门子弟,一个是未来三元及第的状元,自己若是能跟他俩结为兄弟,自己在大宋可就是傍上两条很粗很粗的大腿啊。大宋武人好结异性兄弟,没想到这文人也好这样,刘旭心道,或许是他喝多了的缘故,不然以崔烨世家子弟的清贵身份,估计不会屈尊下就,结交自己这样的平民子弟。不过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自己今天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刘旭忙接话道:“能跟崔兄结为兄弟,小弟自是求之不得,只是小弟身份低微,怕是不配跟崔兄结交!” 刘旭发话了,王曾自是也乐得同意,当下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崔烨佯作怒道:“你们这不是在寒碜崔某吗?我们三人意气相投,何来贵贱。你们两位都是当世大才子,怕是崔某还是高攀了呢。”崔烨跟二人一番交谈,相谈甚是投机,也确实觉得二人都不是凡人,所以很想结交二人。而世家大族对人才也是极尽笼络之能事,一个千年的望族,正是靠着不断的自身培养人才和吸引外部人才,才得以保得望族门楣千年不坠。崔烨跟二人结为异性兄弟,可以说既是为了跟二人意气相投,也是为了为家族招揽人才。 小月一听这三位才子要在自己小楼结为异性兄弟,自也是高兴,忙道:“我替三位公子准备香案去。” 崔烨笑着劝住小月,说道:“我们兄弟意气相投,自有神明可鉴,何须凡夫俗礼。我们三人就满饮此杯烈酒,就此义结金兰,如何?顺便请云行首做个见证。” 刘旭、王曾齐声道:“正当如此。” 云竹也道:“三位意气相投,义结金兰,奴家能做这个见证之人,当真是三生有幸。” 三人端起酒杯,齐齐一碰,各自一饮而尽。 三人相视一笑,忍不住大笑起来。 三人一序年齿,崔烨十八为大,刘旭十七行二,王曾十五行三。 刘旭、王曾当下以兄礼拜见崔烨,崔烨也自还礼。 三人互相礼罢,崔烨笑道:“你我兄弟今日就为二哥的那句‘酒逢知己千杯少’,来个‘今朝有酒今朝醉’,一醉方休如何?” 刘旭、王曾笑道:“那是必须的,大哥此提议甚好,来,饮胜。” 崔烨出身名门,虽也时有饮酒,但从小受到严格的教育,其自身也是很有节制力的,自也很少有喝醉的时候。但从小生活被各种规矩限制的死死的,今天难得遇到知己,放开胸怀,竟不自觉的想要醉个痛快。王曾也是从小在叔父的严格管教下,循规蹈矩,今日趁着高兴,又结识两位兄弟,不禁也想放浪形骸一番,于是也不自觉的放开了胸怀。 当下三人推杯换盏,喝个痛快。 云竹望着这三个想要放浪形骸、一醉方休的兄弟,不禁苦笑着摇摇头。看来自家小楼要第一次出现在此醉酒的客人了。 云竹作为风月界的行首、花魁,其交际应酬本领自是不必说,每年都有不少客人来到小楼做客,每每都会尽兴而归,但从没有喝醉的。其中缘由自是云竹交际应酬本领的体现,每每云竹总是既能让来做客的喝酒喝高兴,又能让他们适可而止,乘兴而归。当然这些来云竹这里做客的也都是文人雅士,达官贵人,他们大部分来这里是为了跟云竹聊聊天,听听云竹的唱曲,舒缓下心情,喝酒并不是主要的。 云竹见三人要一醉方休,本想劝说一下他们,但见三人意气相投,豪爽痛饮的样子,不由的有些感触,没有上前去打扰三个把酒言欢的好兄弟。不禁感叹道,每年来自己这里做客的文人雅士,自也不少,可是大部分都是带着虚伪的面具的模样,又有几个能像他们三个这样,完全放开胸怀,坦诚相对的呢! 云竹在他们三人的邀饮之声中,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开心。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四十章 沉醉 刘旭做了许多梦,一会儿梦到自己病了,后世暗恋的大学里的那个小师妹小竹,竟然来探望自己,不禁有些喜不自胜,跟小竹笑语相谈;一会儿又梦到自己父母闻听自己出车祸的消息在那哀伤痛哭,自己想跟他们说自己还活的好好的,却感到嘴里无论如何努力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刘旭看着父母哀伤,不禁又泪流满面。 刘旭想睁开眼却感到头疼欲裂,眼皮沉重,总是无法睁开,似乎听到旁边隐隐约约有人说话,只是听不真切。 “小姐,刘公子喝醉了酒可真可爱,一会哭一会笑的。刚才我听到刘公子睡梦中好像喊小姐的名字呢,在那一直喊小竹呢,叫的可真亲,嘻嘻!” 云竹笑嗔道:“讨打,你个小妮子皮痒了是不是?” 小月便笑便躲到一边,说道:“小姐便是打我,我还要说。刘公子这睡梦之中,还在喊小姐的名字,可见小姐的名字必是日日出现在刘公子的心中。”云竹不由的佯怒,起身追赶小月,小月边躲便笑着说道:“我看刘公子为人风趣,又有是大才子,不如小姐就嫁了刘公子吧。” 小月说话之时,已经被云竹赶上,云竹两手在她胳肢窝里轻挠,小月忍不住笑着告饶,云竹笑道:“看你这小妮子还敢不敢乱说。我嫁给刘公子,你还不是陪嫁丫头,怕是你想嫁刘公子吧?” 小月努力逃脱了云竹的魔掌,笑道:“刘公子长得风流倜傥,又有才华。虽然现在穷点,可是人家聪明,如今又与崔公子结为兄弟,还要共开酒坊,很快就会家资万贯的。要真让让小月嫁给刘公子,小月自是求之不得。” 云竹笑道:“人家可是有个学武的未婚妻哦,你要是惹着人家,这揍可少挨不了。” 小月一皱鼻子,装作很酷的样子道:“一个舞枪弄棒的傻丫头,凭小姐和我小月的本事,把她忽悠卖了,她都不知道。” 云竹“啪”的小月头上一个爆栗,笑嗔道:“是你想要嫁给刘公子,我可不想。” 小月搂着云竹胳膊,撒娇道:“小姐......” 云竹和小月的嬉闹,刘旭只是隐约耳闻听到开头几句,好像再说自己喊小竹的事情,别的就没听清。刘旭脑袋昏昏沉沉,一时也未多想。 刘旭就这样半梦半醒间过了很久,忽然感到嘴里干的难受,不禁喃喃的涩声道:“好渴......” 一只皓腕端着一碗水,送到刘旭嘴边,刘旭眼皮沉重难以睁开,只闻道旁边那人身上一缕幽香,也未多想,把嘴凑到碗边,咕咚咕咚,喝了下去,身上舒服了很多,又自己昏昏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刘旭发现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虽然仍是头痛欲裂,不过思绪已经有些清明了。刘旭只记得,下午那时自己跟崔烨、王曾,结拜之后,把酒痛饮,几杯烈酒下去,之后的事情自己就完全不记得了。忽地想起自己睡的这地方,绯红床幔,绣花枕头,这不是自己家啊。四周望了一下,红檀木的衣柜,黄花梨木圆桌,刘旭想起自己刚才隐约听到的对话,不由巨汗,难道自己还在云竹这里,刘旭想起自己隐约听云竹和小月说起自己喊过小竹的名字,糟了,怕是自己在梦中喊小师妹小竹的名字,被她们误会了,想到这刘旭不禁“啊”的一声。 外面忽然有了响动,云竹和小月听到动静,忙从外边客厅跑了进来。 云竹略带惊喜的声音想起:“啊,刘公子你醒了。” 刘旭不禁有些尴尬,自己今天算是糗大了,忙讪讪的道:“让云行首见笑了,今天刘某实在是....唉,糗大了。这又玷污云行首闺房,实在是.....唉。”刘旭实在是觉得有点丢人,不由得羞得满脸通红。 小月掩口笑道:“小姐的闺房哪能随便让人进,这是我们小楼的客房。刘公子下午喝酒时,可是说我们小姐是你知己啊,怎么还云行首、云行首的称呼,叫小竹就行了。”小月说完自己都笑得有些绷不住了。 刘旭不禁更为发窘了,脸庞也更发烫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云竹笑道:“刘公子见谅,小月跟我没大没小惯了,你别介意。不过刘公子也别那么客套了,就如下午刘公子饮酒时,称奴家云姑娘便是,这行首之称,千万别再用了,显得生分。奴家就如刘公子下午所说,称刘公子二郎吧。” 刘旭不禁心道:下午喝酒时,我记得一直称你云行首啊,我有称呼你云姑娘吗?我让你称我二郎?真的记不起来了,想来自己喝多了,曾胡言乱语,不禁窘迫更甚。不过刘旭对能拉近跟云竹这样国色天香的美人之间的关系,自己还是很高兴的。 “我睡了多久了?现在是几时了?大哥和三哥呢?”刘旭忽地想起心中的疑问,不禁一连串的问道。 云竹回答道:“崔公子被仆人接走了,王公子也被崔公子的仆人送回家了。两位公子怕二郎回家没人照顾,便把二郎留在这里,待醒酒后再走。没想到二郎这一觉睡的好沉,现在怕是已过了戌时了吧。” 刘旭不禁大汗,自己这醉的太沉了。刘旭猛地一起,想坐起来,起床回去,自己在这睡一晚上,到时免不了有些流言蜚语。不过刘旭一起,不禁一阵难受,猛的一阵天旋地转,却是又摔回到了床上。 小月眼疾手快,忙搀了刘旭躺好,伸手一摸刘旭额头,不禁“啊”的一声,说道:“刚才就见刘公子满脸通红,果真的发烧了。”小月对刘旭倒是很关心,扭身出去,像是拿什么东西去了。 刘旭苦笑道:自己刚才脸红可不是烧的,那是窘得。不过刘旭前几天入狱,昨天刚出狱,今天又得以结交两个好兄弟,纵酒狂饮,大悲大喜之下,心情也是大起大落,这一痛饮却是带的发起烧来。 小月很快端着一脸盆凉水,拿着一块洁白的毛巾回来了。她细心的把毛巾浸透了水,又用力拧干、叠好,给刘旭敷在头上。 云竹看着刘旭说道:“二郎这烧得不轻啊,可需请个大夫瞧瞧?” 刘旭忙道:“不用了,些许小事儿,不用麻烦大夫了,我休息一下就没事儿了。” 云竹道:“二郎真不用请大夫?二郎回去怕是没人照顾,今晚二郎就在这里住下吧,也好让云竹和小月照顾一下二郎。二郎上次给奴家的那首妙词,奴家还没好好谢过呢,正好借此聊表一下心意。” 刘旭忙道:“这如何使得,我没事儿”,刘旭说着就要起身下床回去。 云竹忙顾不得男女有别,按下刘旭道:“二郎下午还说云竹是你知己,现在又客气上了。今晚你就安心在此休息,什么事明天再说。小月,快去给刘公子做些清淡点的粥食。” 云竹一说,刘旭倒不好意思了,自己发着烧非得要起床离去倒做作了,当下刘旭便躺回床上。其实在这里有美人相伴,香床得睡,软玉温香,刘旭还真有点舍不得离开。 云竹和刘旭闲聊一阵,小月端着做好的粥和几样点心进来了。 刘旭早上便未曾进食,中午又是只顾饮酒,也未吃多少食物,此时确实是饿的不行了。当下在小月的服侍下,迅速的将那些食物一扫而空。 云竹在旁娇声笑道:“看刘公子这食欲,睡一觉,这病估计就没事儿了。” 刘旭老脸一红,尴尬的笑道:“早上便未曾进食,中午又是空腹喝酒,不然以我的酒量也不至于喝醉,让云姑娘见笑了,实在是饿得狠了。” 云竹笑靥如花的附和道:“呵呵,奴家知道二郎酒量大,一般喝不醉。不过二郎得以结交金兰兄弟,心中高兴,痛饮而醉,更见真性情,也没什么丢人的。二郎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喊小月就行,小月今晚就睡在外边。奴家也有些乏了,也上楼休息一下。” 刘旭忙道:“叨唠了,云姑娘请自便。” 云竹和小月出去之后,刘旭很快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四十一章 新的一天 清晨,刘旭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感觉身上的烧已经退了,不由的伸了个懒腰,从云竹客房的绣床上起来。 刘旭迈步走出小楼,来到小院内。秋风送爽,桂花飘香,空气十分的清新,刘旭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沁人心脾,仿佛那满院的香气吸进了肺腑。来到大宋,刘旭总是对早上的空气,享受不够,后世被钢筋混凝土包围的城市之中,已经很难有这么清新的空气了。 刘旭在小院内负手闲逛。小院虽小,却也精致。一座小小的假山,精巧别致的矗立在那;一个小池塘,水面波光微现,几位红鲤悠闲地的游来游去;小径旁边遍植秀菊,正是开的烂漫的时候,香气四溢,花瓣上犹自挂着露珠,晶莹剔透,甚是喜人。 刘旭正悠然的在院中闲逛,忽然听到一个甜美的声音道:“二郎早啊,身体没有大碍了吧?” 刘旭转过身来,发现云竹俏生生的的站在小楼门口,向自己微笑问早。云竹今早穿了一袭纯白的家居对襟月华长裙,绯色抹胸,一条浅蓝色腰带紧束腰身,更勾勒出云竹美好的身材。一头秀丽的青丝,绾一个松松的坠髻,未施粉黛,显然云竹也是刚起床不久,还未梳妆,却自有一股慵懒缱绻的风情。刘旭不禁有些呆了,一时竟忘了答话。 云竹见刘旭怔怔的看着自己,不由的脸上飞起两片红霞,但心中有些窃喜。不过云竹被人这样盯着看,终归得有些尴尬,黛眉微蹙,娇嗔道:“二郎......” 额,刘旭一下反映过来,太丢人了,怎么能盯着人家姑娘这么看呢,不由心中暗骂自己,太没出息了。刘旭忙尴尬的讪笑道:“额,那个,云姑娘早,我身体没事了。” 云竹看着刘旭手足失措的样子,“噗哧”一声娇笑,做一个充满魅惑的姿势道:“二郎看奴家蒲柳之姿,可还入得二郎法眼?” 宋朝仕女穿衣,承大唐薄透遗风,云竹做的那个姿势,不仅显示出其曼妙的身材,就连长裙中抹胸掩映下的乳丘,都显得更觉贲起。刘旭看着云竹那充满魅惑的姿势,不禁感觉鼻血似乎要流出来了,而胯下那话儿,似乎也有些躁动不安。 深秋的清晨很凉,可刘旭觉感觉到一阵大汗,不由连咳几声,以掩饰尴尬,苦笑道:“云姑娘闭月羞花之容,倾国倾城之貌,何来蒲柳之姿一说,云姑娘就不要跟在下玩笑了!” 云竹格格笑道:“那奴家谢过二郎夸奖了!嘻嘻,小月已经做好早饭了,就请二郎一起用餐吧。” 云竹小楼内,刘旭和云竹坐在席案边,小月把做好的早餐给二人盛好,站在一旁伺候。 刘旭来到大宋后,还真没被人这么伺候过,当下有些不好意思,便要小月坐下一起吃。小月只是不肯,说尊卑有别,刘旭对这时的尊卑还真没有什么概念,便直劝说小月坐下。 最后云竹笑道:“刘公子都这么说了,小月,你就坐下一起吃吧,你们俩再推让一会,这粥就凉了。”其实小月作为云竹的贴身丫头,云竹待其甚为宽厚,平时大部分时候,小月是跟云竹一起用餐的,当然有客人时,小月还是恪守尊卑有别的。不过,刘旭并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而云竹既然这么说,小月了便坐下来。 早点不算多,不过很精致,每人面前一碗碧粳粥,几案上三碟早点,糖蒸酥酪、如意糕、梅花香饼,每样都做的很精致美味。云竹和小月饭量很浅,吃了一点就饱了,而刘旭边喝粥边吃早点,吃的不亦乐乎,三碟早点基本都被刘旭消灭完了。这早点不得不说非常的精致爽口,大宋虽还未出现炒菜,可是大宋饮食之精,随便这么一样小点心,便可见一斑。刘旭以前早餐都是随便凑合,还真没吃过如此精心准备的早餐,不由得吃得很高兴。 云竹一直在旁边含情脉脉的看着刘旭在那吃饭。不过这次刘旭没有感动尴尬,反而感到这一幕是那么的温馨,仿佛家居过日子般的温情。刘旭心里不禁一阵莫名的情绪,要是是每天都能有这么闲适的早上多好啊,没有了喧嚣,去除了名利,有一个女子陪着自己静静的吃一顿早餐,要是每天都能这样,多么让人向往的生活啊。 刘旭看了眼云竹突然笑了,笑的很开心,云竹也笑了,笑的同样开心,两个人突然间感觉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之前的生疏感,仿佛两个人曾经是那么熟悉。 此情此景虽好,不过刘旭吃完早点后,也该走了。 虽然这里的景很美,人跟美,实在有些舍不得走,但刘旭知道,自己在这因发烧在这留了一夜,已经算是过分了,实在没有理由再在这逗留了。 刘旭吃罢早点,准备告辞了。突然刘旭记起昨天在这做客,本是自己打算作东的,结果自己喝的烂醉,不知那账结了没,自己记得昨天自己可是让崔烨的仆人帮忙扛着钱来的。刘旭不禁有些讪讪的问道:“那个,云姑娘,昨天在下喝醉了,不知这酒资可曾付过了?” 云竹掩口笑道:“崔公子的家仆已经扛着一褡裢钱,去常妈妈那付过了。不过我没让妈妈留,只凭二郎给奴家作得那首词,价值何止万钱,如何再能收二郎钱。呵呵,估计二郎那一褡裢钱被崔公子家仆给你扛回家去了。不过二郎可真有意思,在我们聚香楼可是第一见有人扛着一褡裢铜钱来付账的的,你没见昨天妈妈的表情,那真是丰富多彩啊。”云竹像是费了很大劲才忍住笑意,没让自己大笑出来,接着说道:“以后二郎要是想来奴家小楼小坐,尽管来,可别在跟奴家提钱的事了,不然奴家可真要恼你了。” 刘旭不禁心道:自己这次可算是丢大人了。刘旭苦笑一声:“这个,在下实在是让姑娘见笑了。” 云竹忙道:“二郎行事别具一格,潇洒超脱,不在乎俗人眼光,何来见笑一说。奴家只是对二郎的行事有些佩服,实在没有见笑的意思。还有二郎的那首妙词,等奴家配上舞蹈,排练熟了,还请二郎到时前来赏脸一观。” 刘旭连道:“一定,到时一定来一睹云姑娘靓舞。” 刘旭跟云竹和小月告辞,云竹和小月送刘旭至小院门口。 临走之时小月恋恋不舍的嘱咐刘刘旭,以后一定要要常去做客。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四十二章 拜访崔府 刘旭出来云竹小院,站在南阳河畔,想起昨天崔烨说过要跟自己合作开酒坊,便想去跟崔烨商量一下这事儿。不过刘旭转念一下,自己从未去过崔府,乍去拜见,也不知能否见得上崔烨,听说崔家这样的豪门望族,宅第可是相当之深啊。不如就先去拜会下崔老吧,反正已经到了南阳河畔了,去长亭那边看看崔老在那下棋没。 说起来刘旭自打入狱以来,已经有七八天没来跑步。昨晚刘旭烧得厉害,可是并没有吃药,只是喝了点热粥,睡了一大觉今早就不烧了,刘旭感觉自己这副身体的体质,似乎因为自己的跑步锻炼,提高了不少。于是刘旭觉得还得每天坚持跑步锻炼。 刘旭从来是想起什么做什么的人,既然想起跑步锻炼,想起去见见崔老,便一路沿着南阳河畔小跑,直奔自己常跟崔老下棋的那个长亭。 南阳河河面碧波荡漾,两岸垂柳依依,风景依旧是那么秀丽。清晨的河面上,少了许多游船画舫,也少了许多喧闹,只有河水在静静的流淌。 刘旭跑到长亭下时,如愿见到了崔老,崔老正跟一个棋友,杀得高兴,显是崔老占了上风。 崔老听到有脚步声,不禁抬头望来,见是刘旭,不禁笑道:“呦,这不是刘大才子嘛。” 刘旭笑道:“崔老莫折杀小子了,小子俗人一个,算得上什么才子啊,还得谢过崔老援手之恩呢!” 崔老这局棋显然是胜券在握,一边下棋,一边还跟刘旭笑谈。 “那可我没我什么事儿,要帮忙那也是六郎出了点力帮的你,你们小辈的事儿,我可从来不管,你们自己去料理。” 刘旭郑重行了一礼,说道:“不管怎样,还是得谢过崔老您。” 崔老笑道:“罢了,罢了。” 崔老在棋盘上又落了一子,抬头问刘旭道:“听六郎说,旭哥儿昨日又做得一首妙词?” 刘旭心道,崔烨这嘴可真快,忙道:“什么好词,胡乱做的,当不得好词。” 这时崔老又落了一子,哈哈笑道:“老鲁啊,这局棋你怕是输了。” 崔老对面一个身着深青色斜衽长衫的老者,看着棋局沉吟了片刻,见此局棋已然难有回天之力,当下投子认输。 崔老笑着对刘旭说道:“旭小子,坐下杀几局?” 刘旭倒是有些棋瘾犯了,但想起自己还打算去拜访一下崔烨,顺便敲定一下合作开酒坊的事,便又忍住了。崔老棋瘾比自己还大,怕是自己一坐下,崔老不杀个痛快,不会让自己离开啊。当下刘旭忙道:“小子就不下了,改天再下吧。今天还有事情,正打算去您府上拜访一下崔大哥呢,今天来这里主要就是拜谢一下崔老!” 崔老笑道:“什么谢不谢的,也罢,那改天再下吧,你先去去办你的事。”崔老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个玉牌,递向刘旭道:“这是我们崔家的信物,你拿着,以后崔家,你可以自由出入,你自去找六郎吧。还有,这个玉牌,以后你如有事情,去崔家商号求助,也是有大作用的。” 刘旭连忙推辞道:“如此贵重之物,小子如何敢受,崔老莫要折杀小子了。” 崔老笑道:“什么贵重之物,你我也算忘年交,哪来那么多客套,拿去。” 刘旭不好再推脱,忙上前接过,说道:“那小子就生受了,谢过崔老抬爱。”刘旭嘴里虽是推辞,心里其实早巴不得接过来来了,以崔家的实力,这玉牌的影响力那是可想而知的。 崔老道:“你自去吧!” 刘旭忙行礼道:“那小子告辞了。” 刘旭揣起玉牌,施施然的走了。 “崔公何以对这个年轻人如此抬爱?”那个跟崔老对弈的鲁姓老者问崔老道。 崔老笑道:“呵呵,这小子是个人才啊,以后前途或不可限量。昨天寇相公还使人来问我这小子和六郎的关系呢,说是想见见这小子,寇相公对这小子也是很感兴趣啊。我提前笼络了,总是好的。” 刘旭以前经常在长亭这碰到的那个常穿黑衣的张姓老者问道:“听说这个刘旭入狱是唐家搞的鬼,这唐家那个唐威小子,心胸狭窄,怕是未必肯放过他。” 崔老笑道:“璞玉自需雕琢,雏鹰不经历磨练,也难展翅飞翔。就让这刘旭小子跟六郎去折腾吧,连唐家那个无用的小子都对付不了,那如何能成大才?” 鲁老和张老都道:“还是崔公想得透彻!” 阳溪湖畔,春花秋月,夏阳冬雪,四时皆有迷人的景色,复有阳溪亭、吟荷亭等景观点缀其间,是青州一处景色绝佳的地方。 很多青州的豪门大户人家都在阳溪湖畔安宅,而阳溪湖畔的无数豪门宅邸中,无疑以崔氏的那座庞大的九进院落最为显赫。 刘旭没有费多大劲便找到了崔氏府邸。 刘旭拿出崔老给的玉牌,递给门房,并告诉门房自己是来找崔烨的。门房当值的两个仆人接过玉牌,只看一眼,便恭敬的还给了刘旭,显然这块玉牌的份量在崔府非常重。一个青衣仆人请刘旭偏厅稍坐,另一个则飞快的跑去通知崔烨。 刘旭在偏厅里小坐。 没过多久,便听到崔烨爽朗的声音传来:“我那二哥在哪呢?” 刘旭忙站起身来迎向门口,笑着叫道:“大哥,小弟在这呢!” 崔烨见到刘旭,笑道:“二哥酒可醒了?” 刘旭微一撇嘴,说道:“大哥,还说呢,你跟三哥把小弟一个人丢在云行首那不管了,可是让小弟出糗大了。” 崔烨哈哈笑道:“得了吧,别人想在咱们青州的花魁那下楼里留下,还捞不着呢,二哥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再说,把你留在云行首那这事儿,可怨不得大哥我,是云行首怕二哥酒醉回去独身一人,没人照顾,在把二哥留在那的,她好照看你。啧啧,二哥有这么才貌俱佳的红颜知己,可真是让大哥嫉妒啊。” 刘旭笑道:“大哥快别笑话小弟了。” 崔烨和刘旭边闹边往里走。庭院内,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随处可见。刘旭随着崔烨连穿数进院落,最后过垂拱门,便到了崔府后宅了。进垂拱门,往东侧一拐,小径尽头一座雅致的小院便出现在刘旭面前。 崔烨指着那座雅致小院道:“这便是大哥的起居之处了。” 刘旭不禁有些咂舌,这豪门世家的宅邸当真不同,自己刚才过来时暗地里数了数,大概穿过了六七进院落,才过的垂拱门,可见这庭院之深。往庭院深处望去,仍有一座座院落,实不知其深几许。这豪门世家的风范,只这宅邸便足以见其底蕴。 崔烨的小院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院内山石点缀,荷塘环绕。刘旭随着崔烨进得小院,得客厅坐下。崔烨客厅内陈设雅致,墙上几幅字画,笔意盎然,显示出自名家之手。墙边长案上,摆着两盆兰花,甚显雅气。墙上挂着一口长剑,看得出崔烨这世家公子,不但文才斐然,而且还有尚武之气。 两人坐定,两个俊俏的小丫鬟麻利儿的端上茶水,奉上茶点,站在一旁伺候。 “二哥,请用茶!” 刘旭端起那只精致的茶碗,一看那茶碗中的茶水,却有些皱眉,那茶汤色泽有些油亮,不过刘旭不好多说,凑到嘴边轻啜一口,一时口中酸甜苦辣咸,五位俱全,费了很大劲才硬是咽下去没有吐出来。 其实刘旭觉得五味俱在,还真不假,这茶是加了葱、姜、枣、橘皮、茱萸、薄荷、盐,还有少许猪油,煎制而成。此饮茶方法,承于魏晋隋唐,至今流传。其实如今大宋,冲茶法、点茶法,都已流行,只不过像崔氏这样的名门士族,仍是秉承其士族遗风,不屑于接受。虽世家门阀的实力经过唐末及五代的大动乱,已经大为削弱,但在坚持传统方面,他们仍不肯低头,依然秉承魏晋遗风。就像明明马车更快,但他们仍然喜欢乘坐牛车;明明胡桌胡凳坐着更为舒服,当他们仍然喜欢矮几跪坐。在名门士族看来,这是他们望族骄傲的一部分。 崔烨见刘旭喝了一口茶汤一脸痛苦的样子,不禁笑道:“二郎可是喝不惯,我让她们给你换一杯。” 刘旭忙道:“不用太麻烦,用开水冲泡些茶水就好。”刘旭怕自己不嘱咐一声,一会儿又给自己上来用文人常喝的那种点茶法做的那带泡沫的茶汤,那个他也真喝不惯,他还喜欢清淡的冲泡的茶水。 如今大宋文人饮茶流行点茶法,此法不再是把茶末投入水中煎煮,而是将碾好的茶末放在茶盏中用开水冲注,再用茶筅充分搅拌。待呈现乳状,满碗出现细密的白色泡沫时,便可慢慢品饮了。宋人饮茶喜欢聚在一起比较鉴赏,看谁的茶汤茶花多,散得慢,“咬盏”好,最后评出高低。这就是所谓的斗茶。斗茶,又称“茗战”。最早起源于民间,之后渐渐传播到文人雅士的书斋亭园,甚至传播到皇宫。文人雅士大量参与饮茶与斗茶活动,使宋代的饮茶渐趋艺术化。不过这些文人觉得雅致的东西,刘旭可是真的喝不习惯。 好在这次小丫头给自己上来的茶,是清清爽爽的冲泡的茶水,端起来便闻道一股茶香。刘旭还是喜欢饮这样冲泡的茶,那些煎茶法、点茶法做的茶汤,刘旭实在是喝不惯。 刘旭喝了一口茶道:“大哥喜欢喝这五味杂陈的茶汤? 崔烨道:“自小喝惯了,倒也没觉得什么,五味杂陈也挺好,细细品味其中的酸甜苦辣咸,宛如人生百味,都得去慢慢体味,也是一种不错的感觉。” “大哥一杯茶,便能体味人生,可见对世事多有上心,小弟佩服!” “你信了?” “大哥是在说笑?” “呵呵,其实我也不喜欢这种茶汤,只是从小被告知,这种饮茶代表了我们名门士族的传承,不得不喝,从小惯了而已。二哥或许会羡慕我生在豪门,荣华富贵,可我却羡慕二哥生在百姓之家,超凡洒脱。” “得,大哥可别再说我超凡洒脱了,我这日子过的,家里都揭不开锅了,今天可是来找大哥你谈酒坊生意的。” “酒坊,这个好说,我崔家在安平坊昭德街有家酒坊,到时别的酒就不酿了,只酿二哥的烧酒。至于这掌柜,二哥要是有意,就由你当了。其实你也不用操心,有空去指点一番就行,到时我再派几个帮手给你,这酿酒、卖酒都有他们去做,我们崔家自有渠道,你看这样可好?”崔烨又道:“咱们也是好兄弟明算帐,五五分成,一会让管家写份契约,咱们兄弟签了,共同发财。” 刘旭今天来就是想把开酒坊这事儿砸实,崔烨这么痛快,刘旭自是满口答应。 ps:今天网络实在不给力啊,家里铁通的网络不给力,跑去用联通的朋友家也连不上网,不知到今天我们这的网络搞什么飞机,只能跑网吧来上传这一章,大家看来山河不辞辛苦的来上传这一章的份上,给点收藏、推荐吧!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四十三 秋雨蒙蒙 清晨刘旭起床,发现窗外下起了小雨。 窗外的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屋檐下小雨落下的滴滴答答声音听在耳中,却甚是动听,心情好了,总是能找到乐子。 今天刘旭跟崔烨约好了一起去酒坊看一下,准备开始他们的卖酒大业。 昨天刘旭在崔烨那,二人闲聊中的同时,把酒坊的事情也大体定下来了。刘旭在崔烨那享用了一顿丰盛的豪华大餐才离开的。不过刘旭对崔烨这钟鸣鼎食之家的大餐,并不感冒,临走时,刘旭说了句:你家这餐食徒具其表,还不如我做的好吃。一句话把崔烨差点噎了个跟头,要知道崔家大厨的手艺可并不比御厨差多少。崔烨只是不信,笑话刘旭自吹自擂。刘旭本想今天去酒坊完事之后,请崔烨尝尝自己手艺的,不过刘旭看了看窗外的小雨,心道:还是改天吧。 刘旭撑一把油纸伞,走在街上。 淅淅沥沥的秋雨如烟如雾,像一幅没有尽头的画卷,甚具美感。刘旭不禁想道:要是再有一个美人相伴、雨中同游,就更完美了。刘旭不禁想到云竹,她那典雅的气质,似乎与此情此景甚是契合。随即刘旭想到了徐锦儿,不禁有些惭愧,自己可是有未婚妻的人了,怎么能老想别的美女呢,罪过、罪过。 刘旭想到了徐锦儿,便从新月街转去石坊街徐氏武馆,他决定去约上徐锦儿一起去酒坊看看,顺便让徐锦儿见见崔烨,毕竟他是自己结拜大哥,徐锦儿早晚是要见的,当然也能顺便雨中同游浪漫一番。刘旭心道:哥可也是很有浪漫细胞的啊。 微风吹来,几串雨珠轻轻的打在刘旭身上,刘旭没有介意,此时的雨是那么的晶莹,那么的干净,远比后世被污染的大气下的滴落的雨水干净,任凭雨丝溅身,又有何妨。 石坊街徐氏武馆,丝丝小雨没有阻止武馆的热闹,嘿嘿哈哈的练武声,熙熙攘攘的说笑声,不是从武馆里传出。 刘旭没有从武馆正门进去,刘旭以前常来武馆,很多人也是厮混熟了,这一进去,怕是又要这个聊会,那个谈会,没一阵子功夫走不了。 刘旭从武馆侧门直接去了后院。 一进后院便见徐锦儿和母亲在屋檐下,正在边聊天便绣着一件红衣。屋檐下,雨珠一串串流下,如同一帘帘珠幕,倒也好看。 刘旭不禁一笑,没想到徐锦儿大大咧咧的性子,还会女红。 徐锦儿听到脚步声,不禁抬头望来,见是刘旭,脸上飞起两抹霞红,飞快的抱起正在绣的那件红衣跑进屋内。 刘旭不禁奇怪,来到屋檐下,收起雨伞,向徐母行礼道:“伯母好!锦儿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见我来了,却跑了?” 徐母笑着道:“还不是羞得!她正在绣自己的嫁衣呢,见你来了不好意思了呗!” 徐锦儿这时把那红衣放下,正走出屋来,听见母亲暴露了自己的底细,不由得上前拉住徐母的胳膊轻摇,娇嗔道:“娘亲,你怎么什么都说......” 刘旭笑着打趣道:“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拿出来让我也看看锦儿的手艺如何?” 徐锦儿脸蛋不禁更红了,娇嗔道:“不给看,要看也不是现在。” 刘旭笑道:“那就等你做新娘子时,我再看。” 徐锦儿不由更加羞不可当,朝着刘旭螃蟹般张牙舞爪的挥舞着粉拳,嗔道:“欠揍了是不?” 徐母不禁笑着一个大爆栗弹在徐锦儿头上,笑骂道:“多大的姑娘了,怎么这般没个文静气,整天这么野,也就是旭哥儿能受的了你,要换别的人早就被你吓跑了。” 徐锦儿又是拉着徐母胳膊撒娇。 好半晌,徐母才把徐锦儿止住,问刘旭道:“旭哥儿来可是有事儿?” 刘旭把来意跟徐母说了。 徐锦儿撑着一把油纸伞,跟刘旭一起出来。临走时,徐母不忘嘱咐刘旭中午来吃饭。 安平坊在南城,也就是南阳城。 刘旭和徐锦儿一路说说笑笑,顺着海岱大街往南城去。 经过南阳桥上,小雨打在河面上,激起无数的涟漪,层层散开。从桥上望去,南阳河河面上竟然还有许多画舫在游荡,显然是那些文人雅士们也在欣赏雨景。 刘旭和徐锦儿来到位于安平坊昭德街的崔氏酒坊时,崔烨已经早早等候在这了。 刘旭走进酒坊时,只见许多酒坊的佣工们正在冒着小雨,搬运东西。 崔烨迎二人进屋。 刘旭先给二人互相介绍一番,其实寇准审理刘旭案子那天二人已经见过面了,只是未曾正是相见。 崔烨笑道:“二哥有如此貌美如花的佳妻,真是让大哥羡慕。”崔烨从袖中掏出一个玉佩,对徐锦儿说道:“大哥未曾想到今日得见弟妹,也没准备礼物,就送弟妹这只玉佩聊表一番心意。” 徐锦儿俏脸一红,忙推辞道:“大哥客气了,这么贵重的礼物,锦儿如何能收。”徐锦儿顿了一顿,红着脸,忸怩说道:“那个,大哥,人家还没嫁呢,现在可别叫人家弟妹,怪羞人的。” 崔烨笑道:“那不早晚是要嫁的嘛,大哥这点礼物就先收下吧” 徐锦儿只是不要,崔烨硬是让徐锦儿收下了。 刘旭想起刚才起来时,众人忙碌的样子,不禁问道:“大哥,刚才小弟见外边众人好像忙碌着搬运什么东西的样子,所谓何事?” “哦,我让他们都去我们崔家别的酒坊做工了,这个酒坊专门造二哥的烧酒,这秘法自然是要保密,他们虽都在我崔家干得不短了,总是不如自己人能守密。这酒坊,我准备全用我们崔家的家仆。” “大哥想得周到。” “这酒坊不仅是二哥你以后的饭碗,也是大哥我出来单独做事的第一个产业,自是要用心。二哥你看看,造你这酒需要什么东西,需要哪些布置,尽管说,全照二哥的意思办。” 世家大族子孙繁盛,自是分成无数房,各房自是有各自产业。崔烨作为长房的未来掌舵人,想要登上整个清河崔青州房的族长之位,不但要有过人的智慧和才识,把家族产业做的兴旺,能够让其他各房心服,也是必不可少的一个条件。所以,崔烨对其刚开始自己掌控的第一个产业,自是很用心。 刘旭忙道:“大哥太抬举小弟了,这些我也不懂,还要靠那些掌柜、师傅们去安排。实不相瞒,小弟的所谓酿造烧酒秘法,不过就是把发酵好的酒和酒糟,用烧锅蒸,实在是没有什么别的难度,只是小弟无意中从一本轶失古籍上知道了这么一个秘法罢了。” 崔烨听刘旭说出了自己的秘法,不禁问道:“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二哥是从哪本佚失古籍上学得的?” “额.....”刘旭压根就没看过几本古籍,要随便说出一本来,怕是当场就会被拆穿。 “呵呵,怕是二哥自己创的这秘法吧。”自有酒以来,便有无数人想酿出度数高点的酒,可是刘旭一个用烧锅蒸简单法子,就轻轻巧巧的解决了。崔烨不禁在心中,把刘旭的聪明机巧,又拔高了一个档次。 “惭愧,惭愧”,刘旭只好承认是自己发明的。自己总不能说是后来的元朝人发明的吧,估计自己说了,崔烨又会问,元朝人是哪人?不过居他人之功,刘旭还是微微有些脸红。 “二哥说出这秘法,不怕大哥撇开你单干?” “大哥想要,尽管拿去就是,你我兄弟还用分那么清楚吗?”其实刘旭还真怕他撇开自己,不过想想崔烨世家大族子弟的身份,定不会为这点小利益而自掉身价,做此龌龊之事,刘旭倒也放心不少。再说,两人结为兄弟,又合开酒坊,互相之间就应该有点诚意。 “额,二哥潇洒超脱,无价之宝,却看若敝履,大哥真是佩服!” “大哥太过奖了!”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四十四章 青州第一才子 刘旭最近很忙,忙着跟崔烨准备开酒坊的事情。 崔家的这家老酒坊很大,比自己原先准备在自己岳父家武馆后院开的那家小酒坊,大的太多了,据崔烨说,这家酒坊以前光是佣工就有一百多人。 其实刘旭酿酒也是生手,就其那简单的发酵,然后上烧锅蒸的做出来的酒,也就是占了个奇货二字,才有销路。崔家酒坊酿造的老酒,自是比刘旭那简单发酵的酒更好。 刘旭试了下,用崔家发酵好的老酒,不用滤去酒糟,上烧锅蒸,比以前自己做的烧酒,味道更醇正,刘旭不禁对自己的造酒大业,更加充满了信心。 这几天刘旭在酒坊里指挥,完全找到了当大掌柜的感觉。而崔烨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全力支持,争取把酒坊一炮打响。 刘旭领着二柱和栓子,指挥一众人等,忙忙碌碌的筹备相关事宜。 二柱和栓子,上次刘旭准备开自己小酒坊时,就在帮工,已经对这烧酒事宜都熟悉了,这次正好派上用场。刘旭虽然是掌柜,可是这佣工全是崔家家仆,虽然刘旭和崔烨关系很好,但指不定崔家的家仆对自己有什么想法。自己以后未必会天天在酒坊,可别被崔家这些家仆把自己欺瞒、架空了,把二柱和栓子带来多少让他们干这种事儿时有些顾虑。当然刘旭也不希望有这种事,但还是要以防万一。 ~~~~~~~~~~~~~~~~~~~~~~~~~~~~~~~~~~~~~~~~~~~~~~~~~~~~~~~~~~~~~~~~~~~~~~~~~~ 那天刘旭离开云竹那以后,就一直在忙着酒坊的事情,对外边的事情没有关心,刘旭不知道最近青州都在流传刘旭那天作的那首《定风波》,如今他在青州已是声名鹊起。 很多去拜访云竹的达官贵人、文人雅士,听云竹唱过这首飘逸洒脱的《定风波》后,不禁赞不绝口,纷纷打听此词的作者。待到得知此词的作者,正是中秋诗会上那个做《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的才子刘旭时,不禁对刘旭的才气更加刮目想看。 虽说自古文人相轻,但若有文人才子能作出此等一听便知其才华的绝世妙词,却是相当受到推崇的。至于相轻,那自是在两个才华差不多了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就如青州第一才子苏青频,虽然名气很大,很多人捧他为青州第一才子,但诸如中秋诗会上也作出不错的诗作的青州才子华宇、州学上舍生李江等人的眼中,苏青频未必比的上他们。 那些文人雅士都是识货之人,刘旭这首《定风波》一听便是绝妙之词,再加上刘旭之前中秋诗会上的那首《水调歌头》和如今渐已经传开的那首《一剪梅》,如今的青州第一才子,除了刘旭还能有谁当得?原青州第一才子苏青频的才气虽也算甚高,但远不能跟刘旭相比,其余人的词作最多也就能跟苏青频叫一下板,在刘旭的词作面前,实不不堪一提。 中秋诗会时刘旭做那首《水调歌头》,很多人认为刘旭一个一直未听说有什么才气默默无闻的卖酒之人,未必这首词真是他所做,或许是其为了扬名,重金请人作词也未可知。不过随着刘旭做的《一剪梅》逐渐传开,很多人认为刘旭似是确有大才,而等众人听了刘旭这首《定风波》之后,青州的文人雅士们大都已经心里承认刘旭为青州第一才子了,以他们自己的才气实难做出如此佳作。 刘旭忙着造酒,对于自己已在很多人心中成为青州第一才子的事情,还茫然不知。不过很多听说过此事的人,心中却各自有了不同的想法。 ~~~~~~~~~~~~~~~~~~~~~~~~~~~~~~~~~~~~~~~~~~~~~~~~~~~~~~~~~~~~~~~~~~~~~~~~~~~~~~~~ 富贵坊,宁府。 今天又是宁馨儿、徐锦儿等众闺蜜聚会闲聊、谈文论诗的日子。 不过今天她们今天没有在作诗品评,而是都在谈论着一件有趣的事情。 今天任语嫣陪夫君一起去大云寺进香没有来。不过少了众姐妹之中的大姐头,却丝毫没有影响众人的谈兴,因为她们正在谈论着的这件事,是一件很有话题的事情。这件事儿正是关于如今整个青州都谈论的新一任第一才子,是她们好姐妹徐锦儿的未来相公的事情。 众姐妹在谈论自己未来的相公,这令徐锦儿羞得满脸霞红,少了往日的活泼爽朗,多了一些忸怩,不过徐锦儿心中却充满喜悦和自豪。 喜欢穿一袭绣绢淡黄衫子,梳圆月发髻的元婉晴,嘟着两个很可爱的酒窝,笑道:“没想到锦儿姐姐的相公是个大才子哦,那次在馨儿姐姐家的画舫上见到姐夫,看到他傻傻笨笨的被语嫣姐训,想起来就好笑。” 颜子瑜也调笑徐锦儿道:“锦儿妹妹真幸福,妹夫那么大的才气,为人又那么和气风趣,真是羡慕死姐姐了。唉,我家那位要是有妹夫一半的才气、一半的风趣我就知足了。”颜子瑜今天穿了一袭烟青长裙,外罩水绿色薄烟纱衣,显得既秀气,又透着些许妩媚。任语嫣不在,几个闺蜜之中,以她最大。想起自家快要成亲的相公是个经商的,虽也有些才学,但跟刘旭那是远远没法比的,不由的有些真心羡慕徐锦儿。 徐锦儿羞不可当的道:“呀,快别笑话我,今天你们不是要来谈文论诗的嘛,怎么净说我旭哥哥了!” 元婉晴笑道:“哎呦,你是我们青州第一大才子的娘子,我们哪敢在你面前作诗啊?” 徐锦儿顿时脸上两抹霞红变成了红彤彤的云彩,不禁上前去咯吱元婉晴的腋窝,想要去阻止她再笑话自己,两人一个躲一个追,嘻嘻闹闹好半晌。 几个人中以宁馨儿才气最高,也最为文静,元婉晴三人在那嘻嘻闹闹的,宁馨儿一直在那笑吟吟的看着。 宁馨儿今天穿着一袭淡绿色长裙,裙裾绣着几只秀嫩的荷花,腰间系一条青色腰带,安安静静的坐在那,显得如同裙裾上绣着的荷花那样淡雅和秀气。 这时见几人闹够了,宁馨儿笑着道:“刘公子这几首词当真才气高绝,那次锦儿姐姐拿来的那首《一剪梅》就足见刘公子才气,中秋诗会上的那首《水调歌头》更是惊艳四座,如今这首《定风波》则见刘公子的超凡洒脱,‘一蓑烟雨任平生’,这是何等潇洒的人啊,锦儿妹妹真是好福气啊。” 徐锦儿微嗔道:“馨儿,你也笑话我!” 宁馨儿莞尔一笑道:“馨儿是真心羡慕姐姐啊!”宁馨儿虽然脸上挂着笑,可是心中却有一丝莫名的哀叹,不知自己未来的郎君,能有刘旭的几分潇洒,几分才气。 妾虽未嫁,君却有妻,恨不能早早得识啊! ~~~~~~~~~~~~~~~~~~~~~~~~~~~~~~~~~~~~~~~~~~~~~~~~~~~~~~~~~~~~~~~~~~~~~~~~~~~~~~~~ 黄昏的降临总是阴沉沉的,散雾弥漫大地,昏暗的日光在给黑暗让位。 南阳城西八里坡,一座有些破旧的小酒楼内。 昏黄的灯火下,苏青频正在跟一个瘦小的中年汉子边对饮便低声说着话。那个中年汉子虽然干瘦,却似浑身充满了力量,满脸精悍之气,不过目光却显得无比阴沉。 青州城自古便是大城,如今大宋承平,物阜人丰,城内的人口也迅速增加,如今整座青州城已是人口已达三十万之众。虽相对于汴梁开封的百万人口还有差距,但放眼大宋,已绝对算得上大城了。但即便这样,一座青州城仍然不足以盛纳那些想来城里混生活的人。于是离城附近的地方,便逐渐兴起了几座小镇,如同后世的卫星城,四方来青州的人中,在青州找不到落脚之地的,便多半会在这几座小镇上先行落脚。而这八里坡正是因在青州城西八里而得名的小镇。这种小镇上,三教九流之人,鱼龙混杂,自恃贵重的文人雅士,轻易不会踏足此地。 而做为青州第一才子的苏青频来此地喝酒,显然是有所为而来,看其架势,似是在等待什么人。 小酒楼内,人声嘈杂,灯火凄黄,各种各样的人聚集在这酒店的大堂,一些看着似是江湖人士的,手边放着兵器,一边吃饭喝酒一边高谈阔论,而一些混混打扮的人则在一旁与同伴眉飞色舞,偶尔打趣一下从旁边过去的正在物色金主的女子,也有落魄的文士呼噜噜的埋头吃饭,有的人神色张皇,一边吃一边警惕而神经质地左瞧右看,有人喝醉了酒吐出来,孩子在里面打闹。众生百态,不一而足。 以苏青频这样的神态气质,与这酒楼明显有些格格不入,有几个在喝酒的大汉歪眉斜眼打量了苏青频二人一番,不过看到中年汉子那阴沉的目光,便打消了继续观看的兴趣。落单的肥羊好宰,可是有这样的人跟着,则多半表示对方有所凭恃, “公子,真的要这么做吗?”中年汉子低声问道。 “此人中秋诗会上,令我受辱,而今又轻轻巧巧做得一首词,就令我这第一次这第一才子的名头成了笑柄,不这样做实难消我心头之恨。所谓才能,岂是只凭几首酸词便能称之,我这才子之名是凭本事挣来的,被他凭一首无病呻吟的闲词夺了去,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四叔,别再说了,我心意已定,就这么做吧。” 被称作四叔的中年汉子轻轻点了下头,低头端起酒杯轻啜了一口。 中年汉子名叫顾老四,本是相州一个悍盗,一身武艺,有一次在相州广平县一次做活时失手被抓,而当时任广平县令的正是苏青频的父亲苏硕。顾老四虽是悍盗,却为人至孝,苏硕怜其老母,便对顾老四从轻发落,令其能够得以孝养老母。顾老四对苏硕感激涕零,待其老母去世后,便甘愿投身苏府为奴。苏硕在世时,感其至孝,对其倒也重视,顾老四也甚是忠心。苏硕去世后,顾老四便对苏青频全心扶助。本来他想,苏青频一介文人,又中了举人,明年就要进京会试,实在没有必要,为些虚名,一时意气,雇凶绑架刘旭,如果不小心露了首尾,怕是一个大麻烦。不过想想自家公子的脾气,心中又无奈的苦笑。自家公子的才学、样貌都是俱佳,只是心胸受不得委屈,此事若不遂了他的意,怕他以后总会耿耿于怀。顾老四暗自狠狠心,这事做干净就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公子心里痛快了就好了。他对苏青频倒是真的很好,真心像子侄一样照顾。 两人一时无话,在喧闹的人声中,静静对坐等待。 酒楼的门帘忽地被掀了开来,两个短打装束的壮实汉子走了进来。两人扫视了一眼小酒楼大厅里的众人,最后目光停在顾老四身上,两人快步来到苏青频所在的桌边坐下。 两人都是身材长大,甚为壮实。为首的一个,一身腱子肉,浑如铁塔,长了一副有些凶狠的吊眉,另一人则看来满脸横肉,他比那为首的稍矮,但看来也如同铁塔一般,皮肤黝黑,一双三角眼,充满戾气。 为首的那个吊眉客坐下后,露出一脸豪迈的笑容,对着二人说道:“顾四哥找我们兄弟来有什么事?” 顾老四咧嘴一笑道:“找你兄弟来自是有生意要做,五十贯,绑之肥羊,如何?” 吊眉客皱了皱眉,道:“我兄弟山寨上正缺花销,有生意做自是好的,只是如今官府盯我山寨很紧,这肥羊太棘手了,兄弟可就做不了。” 顾老四道:“这个自是不用怕,一个小角色而已。” 吊眉客道:“那就好,那既如此,这生意兄弟就接了。” 跟吊眉客同来的三角眼说了句:“这钱得先付一半,事成之后,你们来验货时,把另一半带来。” 顾老四道:“这规矩老哥自是懂得,这时三十两的银锭,你们先收下。”此时一两白银大约就合一贯钱,顾老四这算是多给了。 三角眼道:“顾四哥痛快,只是这肥羊是要活票还是死票?” 这时一直在那低头轻啜饮酒的苏青频,猛地抬起头来,一双细长的眼睛露出凶光,恶狠狠的道:“要活票!不能便宜了他,我要好好羞辱他一番,才解心头之辱。四哥跟两位说说那小子的情况。” 顾老四跟二人说完了详细的情况,两个恶汉径自去了。 ps:马上过年了,事儿太多,今天忙活了一天,十点了,终于码完了这一章,希望各位大大看在山河的苦劳份上,来个推荐、收藏吧!谢谢各位大大支持了!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四十五章 县学考试(一) 刘旭今天没有在酒坊里继续忙活,因为他需要去县学考试。 昨天王曾来跟刘旭说了,今天是县学每月月底考试的日子。 想起要去县学考试,刘旭心里还真是没底。刘旭昨天终于还是把那幅阎立本的楼阁望江图送给了王曾,王曾抱着卷轴走时,笑呵呵的对刘旭说道:考试尽管放心,走了形势而已,以刘旭的才学闭着眼都能过。王曾虽然对自己说得轻松,可刘旭自己水平自己了解,怕是一考试就漏了底了。 不过刘旭想到王宗元在县学任教谕,多少能对自己照拂一二,必不会让自己出大糗,心里稍微放心一点。 刘旭今天换下在酒坊忙活时的那身短打装束,换上自己那身天青色书生长衫,往县学走去。 益都县学位于学望街。 学望街是东阳城一条重要东西大街,与南北通达的海岱大街在益都县衙处相交。益都县衙大门是朝向海岱大街的,而离县衙不算远的益都县学的大门则是开在学望街。 刘旭来到县学时,县学里已经有了不少人,三五成群的在那闲聊。 刘旭心道:听王世叔说县学凋零,可这不是人也不少嘛。刘旭虽然成为县学痒生也有一阵子了,不过他还从来没有来过县学。他不知道其实他眼前所见的人大部分是跟他一样的,平时并不来上课,只是今天来考试的。他们大部分是纳捐才得入县学的,大部分是来混个痒生文人身份的,如同后世很多人去大学混个文凭一样。 益都县学的学生其实并不算少,而且很多都是纳捐而得入的县学,这纳捐自是指的要往县学里交钱,县学的运转还是可以维持的,甚至比青州其他各县的条件还要好些,毕竟青州是大城,有钱人还是很多的。益都县学的硬件还是很不错的,祭拜孔子的大成殿(又称夫子殿)、授课用的讲堂、作为藏书之地的藏书阁、痒生们住宿的斋室以及就餐的庖厨,都是修缮的不错的。 要知道仁宗庆历以前的县学办学大部分是自己县里出资的,朝廷并没有相应的编制和财政支持。一般各县县学都是由各县知县兼任教授,而县学的学正、教谕等学官都是由知县聘请本地士人担任,他们的薪资也是由县里支付的。这些学正、教谕们,按后世的说法就是不在行政编的,充其量只能算是地方的事业编。县学的教职人员有了编制,那是仁宗朝后期的事情了,不过那时的正式编制仅有县学教授一人。而直到崇宁年间,县学的学正、学录、教谕、直学等学官才有了正式的编制,而那时的县学也受到极大的重视,因为崇宁三年,诏罢科举,“取士并由学校升贡。”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就如今各地县学比较而言,益都县学的硬件还是相当不错的。 而王宗元说的县学凋零,实际上指得不是县学学生少、硬件差,其实他说的凋零指的是人才的凋零。 益都县作为青州的附郭县,县学州学城。宋代是没有县试(也就是童试)考秀才这一级考试的,只有州试、会试、殿试三级。州试的考生,是由地方选拔推荐的。州学的上舍生,是可以直接参加州试考举人的,而县学的选拔推荐名额是有很的。所以青州城内那些有能力的学子,自是不愿在县学浪费时间,而是大部分直接考入州学,以便能更快的参加州试。就连历史悠久的矮松园和崔家的私立学府云门书院,其推荐州试名额也必益都县学多,所以真正有才的学子,很少有来县学就学的。因此益都县学的痒生,大部分都是些平庸学子和一些纳捐舍生。 既然县学的学子,水平有限,县学的考试也是相对简单的。当然在王曾眼中非常简单的考试,在刘旭看来也是一筹莫展。 刘旭进来县学后,正东张西望的,想要找个人问一下在哪参加县学的考试,却突然听到一个爽朗声音笑着对自己说道:“哎呦,这不是刘大才子嘛!” 刘旭不禁纳闷,怎么县学里自己还有熟人,回头望去,见到原来正是中秋诗会那天,跟宁浩互相膈应的曹筠曹大少,原来他也是县学学生。自己那天也算帮着宁浩打他脸了,不知他对自己什么意思,可别是来找自己麻烦,想让自己出丑的,当下小心应付,脸上却忙堆起笑意来,笑吟吟的对曹筠道:“呀,原来是曹大少啊,小弟就是个卖酒的,曹少可别笑话小弟了。” 刘旭一说自己是卖酒的,曹筠不禁脸上有些尴尬。那天在燕来楼,正是因为刘旭自称是卖酒的,自己和聂峰、许威两人,才激其作诗,想等他作首歪诗,三人好好笑话他一番。结果刘旭随便做了一首《一剪梅》,便精妙绝伦,狠狠的打了三人的脸。待到后来刘旭入狱,青州四大学府的学子去为其请愿,曹筠才知道,原来刘旭真是个卖酒的,而那首中秋诗会上惊艳四座的《水调歌头》竟然也是他做的,不由的有些佩服,自知以自己的才气,那只能是自己高高仰望的高度。如今整个青州城都在流传刘旭的那首《定风波》,他已被认定是青州的第一大才子。 曹筠跟宁浩之间,只是纨绔之间的互相看不惯,互相膈应,远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对刘旭自是没什么仇恨。那天刘旭虽帮助宁浩,打了他的脸,不过在心大的曹大少心里,那还真算不得什么事,反而有些以当面听到青州第一才子吟诗而感到有些自豪。最近他就经常在别人面前吹嘘,自己是第一个听到刘旭吟那首《一剪梅》的,当然他不知道刘旭在那之前,已经吟过了。曹筠乍一见刘旭竟然是自己县学同窗,还是很高兴的。有才的文人,在大宋是很受推崇的。 曹筠忙拱手一礼,诚心诚意的道:“曹某是真心佩服刘兄的大才。那日在燕来楼,些许小误会,还往刘兄见谅。” 刘旭见曹筠不似作伪,没有找自己麻烦的意思,心里暗道:难道自己这么厉害,王八之气稍一侧漏,就让人折服了。少些麻烦,多个朋友总是好的。他不知道自己如今在青州已被奉为第一才子了,没点才气的跟他较劲无非是自取其辱。曹筠自己斤两自己清楚,自不会去故意找不痛快。再说,他本就纨绔一个,对那些文人比试也不太在乎,倒是对有才的文人有些尊敬。 刘旭笑道:“曹少客气了,我们之间哪来的什么误会,小弟正想跟曹少亲近亲近呢。” 曹筠忙道:“求之不得。”曹筠到时对刘旭的才华真心佩服,那可是他即便仰望都难见其项背的高度。 刘旭见曹筠虽是纨绔,倒是一个实在人,不由也起了些结交之心,多个朋友总是没有坏处。刘旭笑着问曹筠道:“实不相瞒,小弟这次还是第一次来县学考试,还请曹兄多指教。” 曹筠道:“刘兄大才,这小小考试自是不在话下。” 刘旭对曹筠笑道:“还请曹兄指点一二!” ps:除夕到了,提前给各位拜年了,新年快乐!祝大家马年行大运,马到成功,马上有福,马上有爱,马上有钱,马上有一切!今天只能一更了,下午事情太多,晚上要看春晚,实在写不出来了。o(n_n)o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四十六章 县学考试(二) 曹筠笑道:“这县学的考试嘛,对刘兄来说,自然是为了考得好点,拿到上舍的禀资和以后的科考推荐;而对小弟来说,自然就是希望考的好点,少纳点绢资,其实算不得什么。” 曹筠跟刘旭一番解说,刘旭才明白:原来县学如今大约有一百多学子,分为上舍生和下舍生。那些有点才学的学生,自然是进上舍,而那些纳绢入学的,则大部分是下舍生。县学的推荐州试科考的名额,只会给上舍生,而这县学考试成绩好的,自然是优先推荐,而且如果考试成绩好的痒生,还可以拿到禀资,类似于后世的奖学金。而下舍生如果每次考的不好,就需要缴纳绢资才能维持其县学痒生的身份,不然是会被清退的。当然上舍生连续几次考试成绩不好的,也会被降为下舍生;下舍生连续几次考的成绩好,也能被提为上舍生。这县学每月考试的方法其实倒也简单,每次学长出个题目,由学生们做篇文章,好坏自有学长跟教谕们评说。 刘旭听了曹筠的一番解说,也大体明白了县学的考试事宜。不禁有些发愁,自己哪会写什么古文啊,况且自己那字写得实在太难看了,这考试可如何是好?不知自己在县学是上舍生,还是下舍生?想想自己也是托王宗元走关系进的县学,估计也是纳绢资而进的下舍生,实在不行自己就好歹作答一番,大不了就再纳点绢资呗! 刘旭想到或许自己应该再去找王宗元了解下情况,便向曹筠打听王宗元在哪? 曹筠虽当县学痒生时间不短了,可是来县学的次数实在有限,根本就不认识王宗元,更不知道王宗元在那。不过曹筠说道:“现在怕是学长跟教谕们都在集学堂准备考卷呢,估计再过一会他们就要出来考我们了,待会估计就能见到了。” 刘旭心道:待会见了,我还问个什么劲啊。唉,也罢,现在教谕们都聚在一起,自己也不方便去找王宗元问这问那,待会要考试的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当下刘旭无事,便跟曹筠来到讲堂的门口,闲聊起来,等着考试的开始。 ~~~~~~~~~~~~~~~~~~~~~~~~~~~~~~~~~~~~~~~~~~~~~~~~~~~~~~~ 益都县学的学正林庭华跟县学的几个教谕,各自抱着一摞试卷,来到县学讲堂门口。县学讲堂也是分为两个的,上舍生和下舍生的文化功底不同,自是分开授课的。 林学正清了清嗓子,对这分散各处的痒生们说道:“都去各自的讲堂,准备今天的考试。” 各处三五成群的闲聊的县学痒生们,呼啦啦各自奔向各自的讲堂。 刘旭忽然发现自己还不知道是去那个讲堂,不禁求助的目光望向王宗元。王宗元朝上舍生的讲堂,微微颌首示意。刘旭会意,往上舍生讲堂走去,心道:自己原来还是上舍生身份啊,王世叔看来办事还挺靠谱。自己有这个上舍生身份,估计够自己挥霍一阵的了,据曹筠说上舍生,连续三次考试成绩很差,才会被降为下舍生。 进得讲堂刘旭找了个地方坐下,见每人面前都有份笔墨,不禁大是尴尬,怎么忘了考试要带笔墨呢。 这时林学正和几个教谕都进来了,把一摞试卷发了下来,每人一份。 刘旭拿起一看,不禁一呆,这所谓的试卷原来就是一张洁白的宣纸,上面连个字都没有。 林学正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大宋文教风流,诗词文章,我辈学子文人,都是需要兼通的。今天的考试,不考经义文章。大家都读过不少史书,今天考试的题目,就是以历史为题作首词,词牌不限,内容不限。时间嘛,就以一个时辰为限。” 刘旭不禁心中一动,似是有些奇怪,科举考试又不考诗词,县学痒生在县学为了读圣贤文章,为什么忽然要考诗词?刘旭看看四周的痒生,似乎大家都没什么奇怪。大宋文风鼎盛,诗词之道也是文人风雅的重要体现。虽科举不考诗词,不过每个读书人都或多或少的会做些诗词,毕竟这是文人交往的重要能力。 刘旭想想,难道自己想多了,不禁抬头望向王宗元。王宗元双眼似是满汉期许和鼓励的向刘旭微微示意。 刘旭心中似乎觉得这次考诗词,似乎与王宗元有关。难道他是想让自己作首好词,搏得学长及教谕们的青睐,以便以后在县学能更好发展?刘旭心里越想越觉得此事很有可能。刘旭刚才问过曹筠,据说学长出的考试题目,大部分是以四书五经上的一个道理,阐述自己的见解,做篇文章。虽偶尔也会考考诗词,但不会就这么巧吧,自己这第一次考试就会考诗词吧! 想起王宗元刚才满含期许和鼓励的目光,刘旭心里苦笑道:看来自己这位王世叔对自己当真是挺上心的,或许就是他劝说学正,这次考试考诗词的。或许他是觉得自己擅长诗词,想帮自己扬名,为自己以后争取个推荐科考的名额打个基础。不过如果他知道自己只是会剽窃几首后世流传的好词,其实对那些古文一窍不通,估计会郁闷的不行。 刘旭虽心中苦笑,不过不管怎样这试还得考啊,对自己来说考做诗词总比考做文章容易些,毕竟自己还记住了几首后世的佳词。 刘旭看了看讲堂里四周的痒生,大多都在凝眉思考斟酌,也有几个已经在落笔书写的。刘旭也不禁凝眉思索,要论作诗,以历史上的人物、事件为题材而做的诗,他倒记住了不少。不过这词,刘旭还真想不出几首来。 刘旭苦苦思索,忽然想到苏轼大家的那首《念奴娇・赤壁怀古》,倒是一首怀古的豪放佳作。不过自己从没去过赤壁,只是读史,便写出这么一首大气磅礴、如身临其境的词是不是有点突兀?再说苏轼大家的词,刘旭完完整整记住的一共就那三首,那首《水调歌头》和《定风波》自己已经抛出来了,这首《念奴娇》,自己还想留着压箱底以备不时之需呢,倒不想随便就这么抛出来。 刘旭继续搜索脑中记住的为数不多几首词,忽然似是福至心灵般记起杨慎杨大才子的那首《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此词跟苏轼大家的这首词,倒似有异曲同工之妙。这首《临江仙》,罗贯中把它用作《三国演义》的开篇之语,后来每次拍《三国演义》也都是以此词作为主题曲,刘旭倒是倒背如流。 刘旭心下决定,今天就抛这首词了,先把今天考试混过去再说,至于其他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 刘旭想定了词作,想要写在试卷上,却很尴尬的发现:自己今天来考试,压根就没想着带笔墨。 刘旭不禁抬头向王宗元望去。 ps:今天大年初一,在此给大家拜年了!今天这里找朋友聊聊,那里找同学聚聚,凑了一天热闹。呵呵,本来想今天休息一下,不过晚上还是强忍着困意,码完了这一章,传的有点晚了,望见谅!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四十七章 县学考试(三) 王宗元望见刘旭求助的目光,起身来到刘旭身边。 刘旭苦笑拱手行礼道:“王教谕,学生今早走的急,忘记带笔墨了。”实际上刘旭压根就不知道,考试还得自备笔墨。 王宗元笑道:“可有词作酝酿出来了?” 刘旭忙谦虚道:“倒是做得一首劣作。” 王宗元道:“那就好,且跟我来。” 王宗元领着刘旭来到讲堂前面,对林庭华说道:“林学正,这个学子今早忘带笔墨了。平时观其倒是有些才气,做得几首佳作,不如叫他直接吟诵一下做出来的这首词,林学正一听如何?” 林庭华捻须笑道:“也好,那我们大家便一起听一听,让学子们也稍停一下,一起听听。” 刘旭心道:当众吟诵,是不是有点太出风头啊,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学长既然让自己吟诵了,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吟诵了。想想自己那如狗爬般的字,刘旭还稍感庆幸,吟诵比自己写在纸上答卷好,自己那字真是糟蹋了这首佳词。 当下刘旭向林庭华行了一礼道:“学正大人在上,学生拙作,做得不好,还望学正和各位教谕们指点。” 林庭华笑着对刘旭道:“好说,且吟诵一下,大家听听。” 刘旭也不好再多说,便把杨慎大家的那首《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朗声吟出: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刘旭一首词吟完,讲堂内一时鸦雀无声,众人无不默默品咂。 这首《临江仙》,借叙述历史兴亡抒发人生感慨,豪放中有含蓄,高亢中有深沉,基调慷慨悲壮,意味无穷,令人读来荡气回肠,不由得在心头平添万千感慨。让人感受苍凉悲壮的同时,这首词又营造出一种淡泊宁静的气氛,并且折射出高远的意境和深邃的人生哲理 滚滚长江,汹涌东逝,不可拒,不可留。浪花飞溅,千古英雄在个中湮没不闻。对也罢,错也罢;成也好,败也好,功名,事业,一转眼的工夫就随着江水流逝,烟消云灭,不见踪影。只有青山仍旧矗立眼前,看着一次又一次的夕阳西下。 在这凝固地历史画面上,白发的渔夫、悠然的樵汉,意趣盎然于秋月春风。江渚就是江湾,是风平浪静的休闲之所。一个“惯”字让人感到些许莫名的孤独与苍凉。幸亏有朋自远方来的喜悦,酒逢知己,使这份孤独与苍凉有了一份慰藉。“浊酒”似乎显现出主人与来客友谊的高淡平和,其意本不在酒。古往今来,世事变迁,即使是那些名垂千古的丰功伟绩也算得了什么。只不过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且谈且笑,痛快淋漓。多少无奈,尽在言外。 这是怎样的绝妙之词啊!众人都是读书之人,品咂过后,自是咂摸出此词的绝妙,当下无不叫好。 刘旭这是第一次来县学,众人都不认识他,见他只不过小半晌工夫,便做出一首如此慷慨悲壮,意味无穷,荡气回肠的佳作,一时众人无不互相探问这位作词的痒生是谁? 林庭华和众位教谕听了也是一脸赞叹,都是一脸激动。县学能出个才子,那可是给整个县学的增光啊。 林庭华目露精光,压抑住心中的激动,和声问刘旭道:“你叫什么名字,我竟不知道我们县学竟然有此才子?” 刘旭忙回答道:“学生刘旭,学正大人莫要谬赞学生了,学生才疏学浅,当不得什么才子。” 林庭华听了刘旭名字,不禁“啊”的一声,惊声问道:“你叫刘旭?可是做那《明月几时有》的刘旭?” 不待刘旭回答,王宗元出声替刘旭答道:“这学子正是那个做《明月几时有》的刘旭刘二郎。” 刘旭心道:自己怎么这么出名了,连学正都知道了。不过刘旭心里虽有些小小激动,不过面上忙做谦逊状,对林庭华说道:“学生偶尔做的几首歪词,让学长大人见笑了。”刘旭最近一心忙着酒坊,不知道其如今在青州也算声名鹊起了。 林庭华听到面前这个学生,竟是如今被很多人认为是青州第一才子的刘旭,不禁大喜。如今县学人才凋零,难得出个才子,更未曾想到这青州第一才子竟然会来县学就学。有个出名的能撑起益都县学门面的才子,林庭华这个做学长的自是高兴。 林庭华笑对刘旭道:“二郎不错,谦虚是好的,不过过分谦虚就不美了。你做的几首词,首首都是经典妙词。你若说自己的词是歪词,你让我们大家做的词情何以堪啊!” 王宗元也笑道:“二郎,不必过谦了,你做的这首词必将是传世妙词啊。” 林庭华接话道:“二郎有此妙作佳词,此词考试当得第一。”虽然其他学子的词还未作出,可是无论是以刘旭此词的质量,还是就如今刘旭的名气来说,林庭华已经认定刘旭此词必是这次考试的第一了。 刘旭心里暗道,别人还没做的,你就说我的词是第一,别的痒生心里能痛快吗?这不是给我拉仇恨嘛。刘旭扫视了一眼别的痒生,见他们脸上倒没有不服气的样子,不禁心下稍安,看来杨慎大家的这首词,确实是绝佳之作,能镇得住人。刘旭连忙对林庭华谦让道:“学正谬赞了,学生这首词万万当不得第一。” 林庭华笑道:“不必谦虚了,我说当得就当得,你且回去稍坐,待考试完了,我还对你有话说。” 刘旭回到自己座位上,等待考试结束。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考试的时间到了,教谕们把各个痒生的卷子收了上去,这次考试算完了。 林庭华喊刘旭跟他一起去集学堂。 刘旭心道,自己哪有什么才气啊,自己只不过是想把这考试应付过去,这林学长想找自己什么事儿啊,心中直犯嘀咕。 集学堂是县学学正和教谕们办公的地方。 王宗元和另外几个教谕们抱着试卷回到集学堂,泡上茶,开始喝着茶看各痒生所做的词。 林庭华带着刘旭来到集学堂里面一间堂室,作为学正的林庭华自有自己的一间办公堂室。 林庭华让刘旭坐下,笑着道:“二郎,说实话,我实在未想到如今我们青州的第一才子竟会来我们益都县学就学。” 刘旭忙道:“学正可别折杀学生了,什么青州第一才子,学生除了做得几首歪词,学问方面实是不行啊。” 刘旭说的倒是心里话,自己除了会剽窃几首诗词,实在对古文一窍不同啊。 不过林庭华不这么想,笑着道:“二郎,太谦虚了,我们县学以后还得靠二郎给我们撑门面呢。”益都县学已经好多没有出考中举人的痒生了,如今青州有点才气的学子都去了州学、矮松园和云门书院了,林庭华心里着急啊。见到刘旭,林庭华觉得好不容易出了个出名才子,能撑一撑县学的门面了。 刘旭不禁心下苦笑:自己这文学功底,连半吊子水平都算不上,靠我撑门面,你会丢大人了的。刘旭忙道:“不瞒学正,学生读书做学问实在不行啊。” 林庭华自是觉得刘旭在谦虚,一个做诗词如此有才气之人,读书科考自是不在话下,他还希望刘旭科考考个好成绩,提高县学名声呢。 林庭华郑重的道:“二郎就不必过谦了。二郎能来县学就学,也是我们县学的荣幸。如今我们县学上舍正缺个学谕,就由二郎担任了吧。” 刘旭忙推辞道:“学生何德何能,如何能当得起这学谕!”刘旭还真不知道这学谕是干嘛的,再说自己还忙着开酒坊赚钱呢,自己来县学就是混个痒生的文人身份,哪有时间当这个什么学谕,自是使劲推辞。 林庭华以为刘旭又是在谦逊,当下佯装不悦道:“二郎可是看不起我们县学,以为当这学谕辱没了二郎?” 刘旭忙道:“学生完全没有这意思,学正勿要误会。” 林庭华笑道:“那就这么定了,不要推辞了,以后多来县学走动。” 刘旭无奈,只得同意当这个什么学谕。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四十八章 大云寺 刘旭的云门烧酒坊开业十几天了,奇货可居的烧酒加上崔家的实力,使得酒坊如今的生意相当红火。刚开业便是每天上百坛的销量,自是也让刘旭笑开了花。如今青州各大酒楼、青楼和瓦肆,都可见到刘旭酒坊的烧酒。 现在的刘旭在青州也算大名人了,本来刘旭的第一才子的呼声已经很高了,那天刘旭在县学考试时做的那首《临江仙》传出后,更是为刘旭第一才子的名头添色不少,如今的刘旭俨然已经坐稳了第一才子的名头。如今刘旭酒坊的烧酒遍及各大青楼、酒楼这些文人士子们经常聚会的地方,众文人士子们在品着刘旭酿的烧酒的时候,自是免不了提及刘旭的佳词,刘旭的名声更加见炽。 而那天刘旭答应任县学上舍的学谕后,才知道学谕就是“学生干部”,负有管理上舍痒生之责,当然每月也会有一贯钱的薪资。刘旭现在自是不缺这一贯钱,不过刘旭还是会时常去县学走动,毕竟林学正对自己也是一片栽培之心,自己也不好太过无视。好在上舍学生常在县学就学的也不多,而且县学上舍除了他这个学谕,还有一个斋长,也负责管理上舍的痒生。那个斋长倒是喜欢管事的人,刘旭自己乐得轻松,事情都丢给他去做。 今天徐锦儿约刘旭去大云寺上香还愿。据徐锦儿说,那次刘旭入狱,她在菩萨那许过愿,求其保佑刘旭平安无事。如今刘旭不但出狱,而且开得酒坊生意又好,徐锦儿便想让刘旭陪她去大云寺上香还愿。 刘旭以前自是不信这些虚无缥缈、玄之又玄的鬼神之说,不过自己莫名穿越后,刘旭的信念倒不是那么坚定了。那次在矮松园遇到张震,张震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是能看透自己是穿越而来的,刘旭对玄学这东西倒不敢随意轻视了。 刘旭入狱时,徐锦儿为他很是操心,而刘旭出狱后,又忙着开酒坊,一直没好好陪陪她,刘旭觉得挺对不住她的。而且最近刘旭走在总是觉得似乎有人跟着自己,不过自己每次回头都没发现有人。刘旭觉得最近一直在忙,事情太多了,或许是自己有点累了,精神有些恍惚了。刘旭暗暗心想:便权当休息一下,跟徐锦儿去大云寺游玩一番吧,听说云门山景色很是不错。 ~~~~~~~~~~~~~~~~~~~~~~~~~~~~~~~~~~~~~~~~~~~~~~~~~~~~~~~~~~~~~~~~~~~~~~~~~ 青州的寺庙众多,其中以大云寺、广福寺和龙兴寺最为有名,大云寺、广福寺分别位于云门山、驼山之上,以石窟佛像众多出名,而龙兴寺则是以存有如来佛祖真身指骨舍利,受到广大信徒的膜拜,这三家寺庙是如今青州香火最为旺盛的寺庙。 云门山位于青州城南,是青州一处风景绝佳之处,而大云寺就建于云门山半山腰一处宽阔之处。 刘旭答应今天跟徐锦儿来上香,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想,顺便游玩一番,散散心。 云门上距青州城只有三四里,路不算远,刘旭和徐锦儿没有雇马车,一路闲逛着就来到云门山下。 云门山被誉为鲁中第一名山,虽不算太高,但陡崖峭立,山势巍峨,漫山松柏,景观棋布,宛如一个巨大的盆景端放城南,以它美丽、俊俏的身姿和特殊的地理环境而独具风貌。云门山风景绝佳,离城又近,自然而然便成了青州文人雅士、才子佳人喜欢游玩的风景胜地。 云门上脚下是一片宽阔之地,刘旭和徐锦儿来到这里时,这里已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每天来云门山游玩的游客、来大云寺上香的香客不在少数,自有很多商贩看到商机,每天来云门山山脚下这块宽阔之地贩卖东西,这里也形成了一个热闹的集市。 刘旭看了一眼,见有的摊上摆着酒食小吃,有的摆着各色饰品玩物,也有摆着香火纸烛的,小小市场竟也卖得相当全活。 女人没有不喜欢逛街的,即便一个不算太大的集市,徐锦儿也兴致勃勃的拉着刘旭逛了起来。徐锦儿这里看看,那里瞅瞅,一个不算大的集市,她竟然逛了大半个时辰,才逛完一圈。几件小饰品,一个泥娃娃,便是徐锦儿的战利品了。刘旭不禁撇嘴,陪女人逛街也是可苦活啊。 刘旭对那些小玩意不感兴趣,当他见到一个卖胡饼小摊时,早上没吃早饭的刘旭,肚子里却不禁“咕”的叫了一声。 小摊后一个身穿粗布短衫满头大汗的中年男人,正在炉上翻烤着胡饼,旁边一个她妻子模样的妇女正麻利的将鸡蛋、盐巴和酥油和进面里,又麻利的将面团包上陷,做成一个个胡饼模样,撒上芝麻。胡饼很大,一个差不多有一斤之重,炉上的胡饼在中年男人的翻烤下已经变得金黄,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刘旭看得馋涎欲滴,上前买了两个胡饼,跟徐锦儿一人托着一个硕大的胡饼,边吃边往云门上去。 刘旭和徐锦儿走在上山的石阶上,微风拂来,但闻松涛阵阵,鸟语花香,令人不禁为之神清气爽。刘旭不禁感叹,真是一处好地方啊! 云门山四周青山逶迤,峰峦秀丽,松柏叠翠,森林幽深,空气清新,环境静谧,与繁华熙攘的青州城连接映衬,构成群山连翠,障城如画的靓丽风光。宋神宗熙宁年间知青州的“铁面御史”赵抃,曾做《咏云门山》一诗中赞美云门山曰:“十里峥嵘到忽平,兀然如觉梦魂醒。石通幽室心生白,径拥寒云步入青。一水下窥绝线,两山前列似开屏。重城归去仍堪喜,岁年稔人家户不扃。”同样是宋神宗年间的黄庶(黄庭坚之父),任青州通判时,也曾赋诗赞美云门山曰:“区区霸迹欲知小,试绝大云孤顶看。老僧指我日上处,镜面泻出黄金盘。”虽然此时说来,这是后话,但也足见云门山的风景之佳。 拾阶而上,两旁不时见到许多文人骚客的摩崖题词,隶楷行草,各式各样的都有。刘旭虽不太懂书法,不过见许多刻得龙飞凤舞,自是不错。不时还可见到许多洞窟佛像,各种造型的都有,显然并不是刻于同一时期。不光有佛像,这里竟是佛道同处,因为刘旭发现其中有一处很大的洞窟里,竟然是陈抟老祖的睡相。刘旭不禁想到:不知道这陈抟的睡相,是不是张震刻的?就算不是他刻得,怕是少不了跟他的关系。 云门山早在隋、唐时期,便深受诗人骚客和佛、道两家的青睐。山上有隋、唐石窟造像五处,石佛二百七十二尊,历代文人墨客、善男信女的题刻、造像、碑碣共计百余处,遍布云门山摩崖。 刘旭不禁赞心道:自家的烧酒叫云门烧酒,但自己这还真是第一次来云门山,还怪对不起自己的酒名咧。自己当时起名云门烧酒,纯粹是因为后世自己去青州开会时,喝过的青州当地名酒叫云门春,便随口起了个云门烧的名字。 从山脚下沿着石梯走了约六七百级石阶,登上刻有“海岱雄风”的巨大石壁旁边的最后几级台阶后,便是一处宽阔平整之地。 一座恢宏的庙宇赫然出现在眼前,匾额上正是“大云寺”三个遒劲有力的金光大字。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四十九章 刘旭失踪 大云寺始建于北齐武平四年,初称南阳寺,隋开皇元年改名长乐寺,武则天天授二年改名大云寺,是青州一座历史最为悠久的名寺之一。那映在绿树丛中的殿宇,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苍绿色的参天古木,无不显示出寺院的古朴雅致。如今大云寺主持方丈觉明大师,是一位佛法高深的得道高僧,大云寺一年四季香火都极为旺盛,。 大云寺位于云门山山腰,受地势所限占地规模虽不甚大,但各间大殿都建得气势恢宏。 刘旭和徐锦儿走进大云寺时,大云寺内来上香礼佛的香客已是不少。 刘旭陪着徐锦儿先去功德殿里捐了不少香油钱,又跟来到大雄宝殿前上香还愿。知客僧见刘旭和徐锦儿捐的香油钱不少,便待二人上完香后,热情的邀请二人进大雄宝殿听经。原来今天是大云寺一月一次举办讲经大法会的日子。今天大云寺方丈和青州各个名寺的高僧一起在大雄宝殿讲经。 徐锦儿很想去听听高僧们讲经,而刘旭对听经的兴趣缺缺。于是刘旭便让徐锦儿随知客僧去听经。而自己难得来一趟云门山,便想继续往云门山山顶去逛一逛,等回来同徐锦儿一起下山。 刘旭从大云寺出来,沿着石梯拾级而上,经过建在拐弯处的留弇亭,再过建在一处宽阔处的闲云亭,往上而行,穿过云门洞,来到了山的北面。 云门洞北面倒是一处平整之地。云门洞穿过以后,西侧有一个洞窟,洞口用条石垒成一个天井模样,而东侧的一块石壁上则有许多摩崖石刻。 刘旭后世在青州开会时,看过青州的旅游手册,知道这个洞窟有个传说。据说此洞能通往神仙洞府,隋朝开皇年间有个叫李清的人,曾下此洞得遇到神仙。(此故事在《醒世恒言》第三十八卷李道士独步云门中有记载,有兴趣的可以看一下) 而东侧这块石壁后世则以刻有中国最大的摩崖“寿”字而闻名于世。据说此“寿”字明嘉靖年间为分封青州的衡王祝寿,而在云门洞北面这块摩崖上镌刻的。此“寿”字体结构严谨,端庄大方,“寿”字高进八米,仅下面的“寸”字就有两米多高,为我国摩崖“寿”字之最,后世有“人无寸高”之说。不过此时这面石壁上还只是些文人雅士随意镌刻的摩崖题字。 刘旭沿着云门洞北侧的石梯,继续向上,走过百余阶石梯后,便登上云门山山顶大云顶。 一上大云顶,但觉得秋风送爽,登山时出的细汗顿时化为一丝丝凉意。 大云顶上甚是宽广,建有碧霞祠、关帝庙、灵官庙、赠怡堂、和以及东西阆风亭。 大云顶上各处殿堂亭阁,都有不少的游人。秋高气爽的日子,云门山上总是少不了来游玩的人。 刘旭在大云顶各处逛了一圈,最后来到东阆风亭,凭栏而立,凉风习习,往南看,青州城内景状一收眼底,往西看,则是与云门山齐名的驼山。云门山平地拔兀,四周皆是低矮之地,站在山顶,四周景象,一览无余。刘旭虽不懂军事,不过却觉得要是攻打青州城,这云门山也是必争之地。 四周一看,但见云雾缭绕,穿洞而过,将山顶的亭台楼阁托于滚滚云海之上,犹如仙境一般。据说这云海仙境被称为云门拱壁,是青州的胜景之一,云门山也因此而得名。置身山巅,望云海时隐时现,刘旭不禁暗叹:云门仙境,名不虚传。绿地伴青山,层山叠峦,云门风光真是使人陶醉,令人留连忘返。 刘旭在大云顶游玩一番,登高远眺,秋风送爽,心情好了不少。 刘旭见自己在山顶逗留的时间不算短了,今天也逛得很尽兴了,便决定下山去大云寺跟徐锦儿汇合。 刘旭沿着石阶而下,往山腰大云寺走去。 走在下山路上,刘旭忽然感到一阵内急。见石阶两旁松柏叠翠,甚是密匝,虽石阶上时有人来人往,但在松柏之中却很难看见。刘旭便进山坡松柏深处,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解决完问题的刘旭刚要往回走,忽然听到几声急促的脚步声,刘旭不禁转头朝声音想起处望去。 刘旭刚转过头去,一根乌沉的木棒便出现在眼前,“砰”的一声砸在他的头上,刘旭眼前不禁一黑,昏了过去。 ~~~~~~~~~~~~~~~~~~~~~~~~~~~~~~~~~~~~~~~~~~~~~~~~~~~~~~~~~~~~~~~~~~~~~~~~~~~~~~~~~~~~~~~~~~~~~~~~~~~~~~~~~~~~~~~~ 云门山后山,几个汉子抬着一只麻袋急匆匆下山。山下有一辆准备好的马车,几个汉子下到山下,把麻袋扔上马车。 其中两个汉子,赫然是跟苏青频在八里坡相见过吊眉客和三角眼。 那吊眉黑大汉,似是众汉子的领头,对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干瘦汉子说道:“孙三,你去青州城里通知下苏府的顾老四,就说肥羊已经绑到了,让他们去我们山寨去验货。” 那个叫孙三的干瘦汉子答应一声,就要出发。 那个长着三角眼的黑大汉喊住他道:“顾老四说这肥羊算不得什么人物,我们才答应五十贯接这趟买卖的。可是他娘的这小子在青州也算个不小的名人,还跟崔家关系不错,五十贯,这买卖爷现在可不同意了。跟他说清楚,让他们带着一百两银子来收货,不然免谈。” 吊眉客也在旁道:“对,就这么跟他们说,你去吧!” 孙三答应一声,一溜烟去了。这干瘦汉子,看着并不出奇,这脚程可真不慢,不一会就跑出很远。 吊眉客道:“走,众兄弟们,我们回山寨。” 一行人都爬上马车启程。 三角眼对吊眉客道:“大哥,这趟活可是够累的。本来想绑只肥羊很简单呢,没想到废了十几天工夫。这小子每天白天不是在酒坊,就是在县学,这人多的地方没法下手。晚上他倒是落单了,我们绑了又出不了城。今天好不容易等到他出城,还落了单,总算完活了。回山寨我可得好好喝上几杯,痛快一下,大哥你可别拦我。” 吊眉客笑道:“这趟活众兄弟们都受累了,回去我们好好喝一顿。” 几个汉子轰然叫好。 ~~~~~~~~~~~~~~~~~~~~~~~~~~~~~~~~~~~~~~~~~~~~~~~~~~~~~~~~~~~~~~~~~~~~~~~~~~~~~~~~~~~~~~~~~~~~~~~~~~~~~~ 时过晌午。 听完大云寺里的高僧们讲经很久的徐锦儿,还未等到刘旭来寻她,不禁有些奇怪,心道:难道旭哥哥见山上景色不错,又或遇到什么人,逗留住了? 徐锦儿又等了一个时辰,还未等到刘旭,不禁有些烦躁,实在有些不耐了,便去山顶寻找刘旭。 徐锦儿是习武之人,体力倒是甚好,不一会便爬到山顶。可是四处寻找,竟未见到刘旭。徐锦儿又下山去大云寺寻找一圈,还是未见刘旭。 徐锦儿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赶紧下山去城里找刘旭。虽然徐锦儿觉得刘旭不会扔下自己独自回城,但还是抱着希望,疾疾往城里赶,心下暗自祈祷:或许到城里就找到旭哥哥了。 也多亏徐锦儿常年习武,身体素质好,一阵疾奔,回到城里。先去酒坊找刘旭未见人,又去县学也未见人。当徐锦儿来到刘旭小院,看到刘旭小院紧闭的大门时,不禁心里一凉。 徐锦儿在刘旭小院门前一直等到傍晚,也未等到刘旭。徐锦儿不禁感觉到:或许旭哥哥真的出事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五十章 清风山 刘旭从昏迷中醒来时,只感到头部隐隐作痛,有些昏昏沉沉的。刘旭记得自己在山坡松林中被人打了一棍,看样子这一棍似是打得不轻。刘旭动了一下,发现自己双手被反绑在背后一根柱子上,难以动弹。 刘旭看了下四周,似乎自己被一处坚固的房屋之内,不知身处何地。房屋排木而建,甚是结实,只有一个小窗。透过小窗,但见外边已是漆黑一片,似乎已经是夜晚了。 刘旭悲哀的发现自己似乎被绑架了,不由大急,听到附近似是有人说话,不禁大声呼喊道:“救命啊,来人啊!” 听到刘旭喊声,一个满脸凶悍的汉子走了过来,“咣”的一声,用力踹了一脚牢门,大声吆喝道:“乱喊什么,找死啊,再聒噪,老子割了你的舌头!” 刘旭十分想搞清楚现在的情况,好不容易有人来,自是不能放过搞清楚情况的机会,虽然对方对自己的聒噪有要割自己舌头的威胁,还是忍不住问道:“大哥在上,小弟跟大哥不知有何怨仇,何以把小弟绑来此地?” 那凶悍的汉子恶声恶气的道:“小子,老实点,老子跟你既无冤也无仇,谁知道你是什么人?我只是奉命看守你。我见你也是识相之人,再敢乱喊乱叫,可别怪我不客气。再说,在我们清风山,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那汉子似是不愿跟刘旭多说话,说完自顾自的去了。 不过那汉子虽然说话恶声恶气,不过话里话外,对刘旭倒没什么仇恨,看来他真的只是奉命看守。 刘旭听那汉子说道此处是清风山,不禁心惊。青州西部山区,处于益都县、千乘县和临淄县交界处,自古多强匪,刘旭是知道的,可是自己是如何得罪这些占山为王的匪寇的实在不知道啊?为何把自己绑来清风山?难道是以为自己开酒坊赚了钱,想要绑架勒索自己?刘旭急急思索,觉得似乎这种可能性最大。自己跟这些占山为王的强匪,从没有过什么交集,更谈不上什么仇怨了。多半是他们见自己酒坊的酒卖的贵,觉得自己赚了不少钱,想要绑架勒索自己。想到这里,刘旭心下稍安,要钱总比要命好。但心里也不禁暗骂这些土匪,你们傻啊,青州城内有钱人那么多,绑谁不比帮我强啊,我只不过就卖了十几天的酒,哪有什么钱啊。刘旭不禁暗自祈祷绑匪们勒索的赎金少点。 深秋的夜很冷,山上更冷,刘旭手脚被绑,只能蜷缩着坐在地上苦捱,其情状比之那次蹲大牢还惨,刘旭不禁暗叹,流年不利啊,刚从大牢出来没多久,又被绑架。早知道这样,今天就在大云寺好好拜拜佛上上香啦。自己上个香,还惦记着游玩,估计佛祖是恼了自己,惩罚自己呢。 刘旭被冻得瑟瑟发抖,腹中也是饥渴难耐,再加上头上隐隐作痛,想迷糊一阵,却又实在睡不着,不禁在那胡思乱想。刘旭忽地想起,《水浒传》中青州府不是也有个清风山嘛,尼玛,清风山上的矮脚虎他们喜欢剜人心肝下酒,可别被他们想中自己心肝啊。不知道青州西部这些有强匪的山头,有没有桃花山、二龙山?记得好像水浒传中青州府管辖内,可是有这么两座山头。看来人家罗贯中的《水浒传》,倒是写得有根据的,青州真有这么一座山。刘旭心道:水浒中的清风山上的强匪,还算好汉,自己还是欣赏的,希望这时的清风山的强匪别太不成话了,到时收了赎金可别再撕票。刘旭一时思绪飘散,胡思乱想。 这时刘旭又忽地想起徐锦儿,不知道她现在急成什么样了。 想到徐锦儿,刘旭又记起以前在徐氏武馆跟众人闲聊时,也听他们说起过青州西部山区很多山头上都被强人占据的事情。现在的大宋,虽是中原一统、太平盛世,但此时的通讯、交通等手段落后,大山里道路险阻,树木茂盛,匪寇占山为王,很难剿灭。很多犯了事儿的强人,跑到山里落草,占山为王。官军来了,攻下其山寨,他们便往大山深处一躲,官军也很难将其剿灭。清风山山下不远处,便是千乘县、临淄县去青州的必经之路。青州西部山区这些山头的强人们,经常在大路上抢劫商人旅客,官府无力完全剿灭匪患,便在山下不远处清风镇上常驻一个指挥的禁军,以维护道路畅通。 刘旭心里默想:不知道自己岳父他们,收到绑匪让他交赎金的信息,会是什么反应?刘旭这时不敢想太多,自己安慰自己道:自己岳父是开武馆的,也算江湖中人,说不定跟这些强人还认识呢。到时说不定,两家一见,哈哈一笑,说句什么不打不相识之类的话,就把自己放了。 刘旭又想到崔烨,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已经知道自己被绑架的事情了?崔家的势力在青州那么大,估计崔烨要是知道了自己被绑架的事,应该会想办法救自己的。 夜很凉,刘旭冻得一夜未曾合眼,胡思乱想了整整一夜,精神萎靡了很多。 天亮了,屋门“哗啦”一声响,昨晚那个看守他的凶悍汉子又来了,扔给刘旭一碗米饭,转身就要走。 一夜无眠,寒冷加上饥渴,刘旭已经有气无力了。见那汉子要走,忙用力挤出点声音道:“大哥,这小弟双手绑着,也没法进食啊。大哥帮忙把绳子解开吧,小弟这个样子,也逃不了。还有小弟内急也实在忍不住了。” 那汉子看了看,大概见刘旭样子,确实有些可怜,便上前给他解开绳子,说道:“小子,老实点,别打什么歪主意,不然老子可对你不客气。” 刘旭忙点头称是,活动了一下早已被绑麻了的双手,端起那碗饭,顾不上别的,低头忙吃起来。一天一夜未曾进食,刘旭实在饿的不行了。 扒完那碗饭,身上有了些气力。本想再找那个汉子问点情况,不过想想那汉子恶声恶语的样子,刘旭便打消了念头,何苦找不痛快呢!该来的总会来得,问也没用。 刘旭昨晚胡思乱想了一碗,实在没有力气再想别的了,见墙角有些稻草,什么都不管了,在墙角躺下兀自睡起来。 刘旭不知道睡了多久,听到牢门“哗啦”一声响,刘旭睁开眼,还没等看清进来的人,就被两个汉子架起来往外走。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五十一章 剜心 刘旭被两个大汉架着,挣扎不得,只得随着两人而行。 两个汉子架着刘旭来到山寨的一间大厅内,虽很简陋,倒是建得很大气,一看这山寨必是经营了很久的样子。 刘旭被架进大厅后,被绑在大厅的一根柱子上。刘旭不禁心里发慌,这不像是绑架勒索的样子啊! 那两个架着刘旭的汉子把他绑好后,退了出去。刘旭抬头望去,见大厅上首坐着三个人,中间一个,身长手长,浑如铁塔,一副难看的吊眉;左边一个也如同铁塔一般,皮肤黝黑,一双三角眼,充满戾气;右边一个则是五短身材,满脸猥琐。刘旭一见三人模样,便心中一凉,这三个人怎么看也不似良善之辈。 刘旭听到大厅上首坐着的那三人中间的吊眉客说道:“顾四哥、苏公子,你们验下货,看看你们要绑的肥羊是不是这只?” 刘旭转头望去,见有两个人来到刘旭面前,其中一个干瘦矮小的中年汉子,另一个却是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模样的年轻人,只是眼睛有些细长,总是微微眯着。刘旭再打量二人的时候,两个人也在打量刘旭。 那个翩翩公子模样的年轻人,打量了刘旭一番,回首对大厅上首那三个人道:“三位当家的办事牢靠,这小子正是在下要的肥羊,四叔把那一百两银子给三位当家的奉上吧。” 那个干瘦汉子答应一声,上前把银子奉上。 那个翩翩公子,从袖中掏出一把折扇轻摇着,对着刘旭笑起来,笑得得很开心。不可否认,刘旭觉得他笑起来还挺好看。想起大宋很多文人都有龙阳之癖,刘旭不禁菊花一紧,尼玛,这小子不会看上我了吧,哥可不喜欢搞基啊。 当然刘旭的担心纯属多余,因为那个年轻人笑够了,眼中狠厉的精光暴涨,恶狠狠的道:“你小子敢跟我做对,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死字怎么写?” 刘旭不禁大是郁闷,心道:尼玛,我什么时候招你了,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不过心里虽恨,刘旭脸上觉挤出一丝笑容,忙道:“这位公子,怕是认错人了吧,小弟刘旭从未见过公子啊?” 那年轻人上前就给了刘旭重重的两耳光,恶声恶气的道:“你没见过我,我可认识你。本来我有机会迫云竹那贱婢就范,被你搅合了;本来我有机会抓住柳飘飘的心,又是因你而败;我第一才子的名头是靠真学问挣来的,你小子只不过做了几首歪词,就想抢我第一才子的名头,你去死吧!”说完对这刘旭肚子又是狠狠的一拳。 那年轻人看上去虽文质彬彬,可是含忿一拳下去,刘旭不禁疼得想要弓起身子,但他被紧紧的绑在柱子上,无法弓起身子,双手被勒的生疼。 刘旭想到刚才那人喊他苏公子,他又称自己是青州第一才子,忽然想到,莫非他就是青州第一才子苏青频?听他说起云竹,刘旭想起,这个人曾已写词胁迫云竹献身,被云竹所拒。刘旭心中大骂:尼玛,就为这么点事,就要杀人灭口,你特么就是个疯子。刘旭不知道,如今自己在青州已经被传为第一才子了,其实苏青频心中最恨的是刘旭抢了他第一才子的名头。 刘旭心中虽早已是一万个草泥马飞过,但自己命悬人手,不得不低头,忙堆起一丝笑意道:“原来是苏兄啊,久闻大名,一直无缘拜见。小弟实是无意冒犯,还望苏兄见谅。小弟就是个卖酒的,实实不会写诗,那几首词其实是我结拜大哥崔烨崔公子做的,小弟是剽窃的。苏兄说小弟抢你第一才子名头,实是不可能啊。”刘旭只得睁着眼说瞎话,胡编一番,希望能打消其杀意,顺便把崔烨搬出来,让他们要对自己下手,多些顾忌,毕竟在青州崔家是一个很难撼动的庞然大物,没有生死大仇,很少有人愿意去轻易招惹崔家。 不过刘旭的打算显然没有奏效,因为厅内各人听了刘旭的话都没有什么反应,显然众人既然敢绑架刘旭,自是把刘旭的情况打听清楚了。 苏青频冷笑着咬牙切齿道:“你小子尽管花言巧语,今天也难逃一死。你搬出崔家又能怎么样,等会我让你死后尸骨无存,崔家又如何知道你是谁杀的,又能奈我何?” 刘旭不禁感到一阵凉意,不禁暗惊,难道自己今天要交代在这儿?自己在大宋的事业,可是才刚刚起步啊,自己可不想死啊。 这时那大厅上首的三个匪首中的矮个子说道:“我矮脚虎王林喜欢用人心肝下酒,不知苏公子有意否?不如我们五人就剜了这小子心肝,下酒如何?” 苏青频咬牙道:“甚好,我们就以其心肝下酒,饮个痛快。” 刘旭不禁心中惊惧,原来这清风山上真有喜欢食人心肝的啊,尼玛,偏偏这土匪也叫矮脚虎。刘旭大是郁闷,被人剜了心肝下酒,这是何等悲哀之事啊。 这时那个自称叫矮脚虎王林的矮壮汉子,朗声叫人拿上剜人心肝的家伙事儿。 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端着一个托盘,盛着一把尖刀和一个大碗,走了进来。 那矮脚虎见了家伙事儿,拿起那把尖刀,笑道:“苏公子,那兄弟可就替你出气了,咱们兄弟把这小子的心肝剜出来下酒,你多大的怨气也能消了。” 苏青频抱拳道:“那就有劳三当家的了。” 刘旭吓得瑟瑟发抖,尼玛,还有比这还惨的死法,自己心肝被人家拿去下酒,自己死的也太悲催了吧。刘旭见那矮脚虎,拿着那把尖刀朝自己走过来,一个黑壮的汉子端着那放着一只大碗的托盘跟着。 刘旭心中害怕,只盯着那个拿着尖刀的矮脚虎,倒没顾得观察那端着托盘的汉子。刘旭的衣服被那矮脚虎一刀划开,露出胸膛,刘旭不禁吓得有些腿软了,忙求道:“大哥饶命啊,小弟还薄有家资,若大哥饶的小弟之命,小弟愿尽数奉上。” 矮脚虎笑道:“我们绿林自有我们绿林的规矩,受人钱财,忠人之事,我们清风山既然答应了苏公子的生意,就一定要做完。你小子那些钱就留着下辈子花吧。” 刘旭见矮脚虎拿着那把尖刀就要往自己胸膛上捅,不禁闭目待死,叹道:“想不到我刘旭竟然命丧此地!” 刘旭悲哀的想到,水浒传中宋江被矮脚虎他们抓住,要剜其心肝时,说得不就是这句话吗?那时矮脚虎他们听完这句话后,可是纳头就拜的,但自己估计是死定了。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五十二章 黑牛之死 刘旭说完闭目待死,却听到一个声音叫道:“三哥且慢”,刘旭睁开眼看到,却是旁边那个拿着托盘的黑大个说得。 刘旭刚才被苏青频扇了几记耳光,面上几缕头发有些凌乱,那黑大个上前拂开刘旭面前的几缕长发,看了一眼,不禁叫道:“真是刘旭兄弟?” 刘旭也认出这黑大个,原来正是那次聚香楼一起喝过酒的那个叫黑牛的泼皮,大号好像叫牛羽,记不太清楚了,但是他的外号刘旭倒是记得清楚。刘旭不禁忙道:“正是小弟,原来是黑牛大哥,大哥救命啊!”刘旭好不容易见到根救命稻草,自是要紧紧抓住。 此人正是青州有名的市井泼皮黑牛,为人倒是挺仗义。这黑牛前一阵接了一个大活,带着几个兄弟帮着青州一个叫刘成的文人,把他与人通奸的妻子连同奸夫一起杀了。没想到此事做的不太干净,留下首尾,一个兄弟身上的东西掉在现场,被州里的捕快顺藤摸瓜查到他们。于是黑牛带着几个兄弟连夜逃出城,来清风山落草,投奔清风山三虎。三虎见他为人豪爽仗义有颇通武艺,便让他做了清风山第四把交椅。要说那个叫刘成的文人,在州衙大牢里还跟刘旭做过狱友,只是他们两人都不知道他们还都认识黑牛而已。 黑牛见确是刘旭,忙上前就要解绑着刘旭的绳子,那个一直跟在苏青频身后的干瘦汉子,上前一把推开黑牛,大声道:“此人不能留!” 黑牛也不去看他,对矮脚虎道:“三哥,这人是在下兄弟,不能杀。” 矮脚虎道:“老四,休得胡闹,这单生意是我们答应了顾四哥的,如何能食言。再说人都绑来了,若要放人,这小子跟崔家有些关系,要是有意对付我们山寨,我们也不好过。” 黑牛对坐在大厅上首吊眉客、三角眼,还有站在旁边的矮脚虎团团抱拳道:“三位哥哥,这是我兄弟,我了解。我们清风山只是受人之托,我们放了他,他自不会与我们为难,相反还会感激我们。再说,我这当哥哥的在这里,如何能见自己兄弟被人剜心下酒,还请三位哥哥全了小弟与我这位兄弟的兄弟之义。”那坐在大厅上首中间交椅上的吊眉客,正是清风山三虎之首锦毛虎,旁边那个三角眼,外号旋风虎。二人再加上矮脚虎,号称清风山三虎。如果刘旭听了三人外号,估计会嘀咕:这旋风虎的外号,要换成外号叫白面郎君,这就成了水浒传的节奏啊。幸好这旋风虎长得黝黑、五大三粗,怎么着也不好意思起个白面郎君的外号。 刘旭听着黑牛说完,也忙道:“黑牛大哥是小弟大哥,三位大哥是黑牛大哥的兄长,也就是小弟的兄长。三位兄长放了小弟,小弟自是感激涕零,必不会对清风山众位好汉有所怨尤。” 清风山三位当家的对这个四弟倒是挺喜欢的,为人豪爽又讲义气,见黑牛执意要放了刘旭,倒是不愿轻易伤了兄弟之情,但放了刘旭显然又是不可能的,一时有些踌躇。 黑牛见三虎有些意动,从矮脚虎手里拿过那把尖刀,一刀把刘旭的绳子割断。随着绳子脱落,刘旭不由地双腿一软,就要坐到地下,昨夜一夜未眠,加上刚才差点被人开膛破肚,刘旭早虚了。刘旭眼见要软倒,被黑牛一把扶住,刘旭倚着柱子苦笑着对黑牛道:“谢谢黑牛大哥了!” 这时顾老四和苏青频见三虎踟躇,不禁暗自互相对望了一眼。把刘旭放了,清风山或许没事儿,可他们就要身败名裂了。苏青频朝顾老四使个眼色,顾老四点点头,上前一步来到黑牛,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刀,猛地捅向黑牛后心。黑牛本也算是武艺高强,但未曾防备,毫无躲闪,“噗”的一声,顾老四的刀尖自黑牛胸前透出。 绑架刘旭这事儿,三虎怕走漏风声,顾老四和苏青频进来时,大厅上除了三个别的人都被赶出去了。众人谁也未曾想到顾老四会对黑牛悍然行凶,眼见奇变陡生,三虎一时未曾反应过来。 刘旭眼见黑牛中刀,不禁目眦尽裂,一股血气直冲头脑,什么都顾不得了,就要上前跟顾老四拼命。黑牛猛地推了刘旭一把,把刘旭推向大厅侧门,大吼一声:“快跑”,转身拿着手中那把尖刀,用力向顾老四刺去。 顾老四抽刀闪身躲过,眼见刘旭也跑到侧门门口,手中短刀用力向刘旭扔去。刘旭一低头,短刀划着头皮呼啸而过,带下刘旭几缕头发,“笃”钉在墙上。顾老四对三虎大吼:“赶紧抓住那小子,他若逃了,后患无穷。黑牛这事,我会给你们交代的。” 黑牛一刀刺不中顾老四,胸前刀口血流如泉涌,再也无力气,缓缓瘫倒在地上。眼见黑牛倒地,刘旭要逃,三虎这才反映过来。吊眉客大吼一声道:“先抓住那小子,别让他跑了。顾老四你杀我兄弟,待会不给我个合理交代,可别想活着走下清风山。” 三虎各执兵刃,跟顾老四一起向刘旭追去。 刘旭从侧门冲出来,慌不择路的往树木茂密处跑。好在三虎怕绑架刘旭的事情走漏风声,山上众强匪都被安排远离大厅的地方,一时难以反应过来追赶自己。 刘旭此时命悬一线,当即发力狂奔。虽经过一晚折腾体力不济,可是死神迫近,刘旭倒是潜力激发,加之林中树木茂密,三虎和顾老四一时难以追及。 刘旭狂奔几百步远,见树林尽头,是一个陡峭的大山坡,树木稀少,地下都是碎石,好在没什么突起的大石头。眼见四人追近,当下一咬牙,身子横躺,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刘旭身子被碎石硌得生疼,但也顾及不得,只是护住头部,“扑棱扑棱”的飞快地往山下滚去。 三虎和顾老四,见刘旭滚下山,不过眼见山坡颇为陡峭,倒不敢有样学样。这么滚下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四人沿着山坡,滑步而下,追赶刘旭。 四人从山上滑下,终是比不得刘旭滚下来快。 等四人到得山下,再寻找刘旭时,已经杳无人迹。 四人仔细寻找,在一处大石旁,找到有些血迹,血迹沾在长草之上,似是向另一处山坡的树林中延伸去,当下四人沿着血迹搜索。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五十三章 卸石棚寨 刘旭滚下山来,虽然摔得七荤八素的,身上到处是刮伤,好在头部没有伤到。刘旭来不及裹伤,爬起身来,略微清醒下头脑,看清四周景况,见另外一侧山坡上树木繁茂,便往那跑去。清风山三虎和顾老四往这处树木繁茂的上坡追来,追得方向确实是对的。 刘旭昨晚一夜未曾睡觉,本就体虚,又从山坡上滚下,伤了不少地方,身体更加无力。好在最近刘旭坚持跑步锻炼,身体素质有所提高,又知道被抓到必死,当下咬牙奋力奔跑。林中低矮的灌木很多,杂乱的树枝不断打在刘旭的脸上,刘旭的脸上被划出一道道血痕,衣服也被划出一道道口子,但刘旭顾不了那么多了,只知奋力的向前跑,因为他隐隐约约似是听到三虎和顾老四说话的声音了。 按说树林枝叶茂密,他们不至于如此迅速的就追上来,但此时正值秋天很多树木已经开始落叶,林中能见度好了许多。再加上刘旭从清风山后山坡上滚下,身体许多地方都受了伤,不住的滴落血迹,三虎是占山为王的土匪,顾老四以前也是独行大盗,多少有一些山林追踪经验,竟能紧追不辍。 刘旭拼命的跑了一阵,见林中竟有一条小径通往山下,像是附近村民进山打柴走出的小径。刘旭当下顺着小径,往山下疾奔。边跑边想,若是遇到人多的地方,即便他们是强人土匪,也必然会有所顾忌。 刘旭沿着小径来到山下,山下一条南北大路,离刘旭下山的不远处竟然有几家住家。刘旭本来想去求救,但转念一想,在离清风山如此之近的地方居住的人家,就算跟清风山没有关系,也必不敢藏匿自己。若是惹恼了清风山的人,怕是他们未必能活下去。 这时刘旭一回头,见三虎和顾老四也跑出树林,沿着小径向自己飞奔而来,当下刘旭不及多想,沿着山下这条南北大路,一路往北跑去。至于这条路是通往哪里,刘旭也顾不得了。 三虎和顾老四不久也追上了大路。上了大路,三虎和顾老四常年习武的优势便发挥出来了,眼见他们离刘旭越来越近。 刘旭见这条路越来越往上,前面不远处似乎有座寨门,这条大路前面竟是死路,这条大路似乎竟是为那座寨子修建的。刘旭不禁暗自叫苦,可别是通往别的土匪山寨吧,那样的话,自己可是刚出了狼窝又如虎穴啊。 刘旭边跑便往两边看,大路两边,一边是山沟,陡峭难行,一边是陡峭的山坡,也难以攀爬,刘旭不禁大悔,自己脑袋被驴踢了啊,干嘛要寻大路跑啊,这次死定了。 刘旭虽知即便自己跑到那座山寨,估计也会被那山寨里的强人捆起来送给清风山三虎,毕竟他们的山头离得不算远,估计不会为了自己开罪他们,但人的求生欲望是强大的,哪怕多活一刻,或是有一分求生的希望,也不愿放弃。刘旭奋起全力,向那座寨门跑去,多活一刻也总是好的。 刘旭离那寨门越来越近,他看见那座寨门后似乎还有不少建筑,而且那座山头上似乎竟是布满了人,不像一座土匪山寨,刘旭不禁暗喜,更加拼命的向前跑去。 眼看刘旭离山寨还有五六十步的距离,而那三虎和顾老四离刘旭也不过几十步的距离。 突然两声凄厉的呼啸声想起,“笃”地一声,一只响箭插在刘旭面前几步处。刘旭吓了一跳,忙一个急刹车,止住急速奔跑的身子。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卸石棚寨前,来人通名,勿要再上前,否则格杀勿论。” 刘旭忙先回头看了一眼三虎和顾老四,见他们面前不远处,也插着一直利箭,他们也在那停住,不敢再往前跑,刘旭心下稍安。 刘旭见那寨墙上站着几个人,忙大声叫道:“我是益都县学的痒生,路遇强匪,还往壮士们搭救则个。”刘旭见那寨墙上的汉子,射出响箭,必定不是强人,是以大声说出自己县学痒生的身份。毕竟这时候的文人还是很受尊敬的,再说一个书生,山寨里的人都是壮汉,也不用太过防范。刘旭来大宋这么长时间了,基本的一些知识,如今也是知道的。大宋弓箭、甲胄和长兵器,都是不允许私藏的,即便是猎户们用的猎弓,也是要在官府登记备案的。而那山寨上的汉子射出的响箭民间是没有的,只有官军才可能有响箭,是以刘旭判定这山寨必不是强人土匪的山寨。 寨墙上的人还未答话,那三虎中的吊眉客锦毛虎大声说道:“卸石棚寨的兄弟在上,清风山三虎有礼了。前面的这小子杀了我们山寨的老四,我们要杀了他,祭奠我们兄弟,还往众位兄弟行个方便。” 锦毛虎就这么随口一句,就把黑牛的死,推到了刘旭头上。刘旭不禁心中大怒:黑牛再怎么也是你们山寨的兄弟,被那干巴瘦的汉子杀了,你们不杀了他替他报仇,非要杀我干嘛。 寨墙上一个矮壮的汉子,从寨墙后探出头来,大声笑道:“哟,原来是清风山三虎啊,我老崔怎么没听说过,你们清风山什么时候多了一虎啊?你们要报仇,也别在我们卸石棚寨门前见红啊,速速擒了他去,别脏了我们卸石棚寨的大路。”显然这汉子,跟清风山的强人认识,不过其话里话外,都没什么客气处,估计虽然认识,但也没什么交情。 不过那汉子虽对清风山三虎不怎么客气,但显然不愿包庇刘旭,得罪清风山三虎。眼见三虎和顾老四向自己冲来,不禁心中大骂山寨里的人,尼玛,你们又不是强人,你们是官军啊,怎么能眼见强人土匪行凶而不管呢!忽地刘旭想起刚才听那人姓崔,也顾不得许多,当即大声叫道:“青州崔烨是我把兄,崔老太公是我棋友,我身上有崔老太公的玉佩信物。” 凄厉的响箭再次响起,“笃”地一声,钉在了刘旭身后不到二十步的地方,那汉子大吼一声:“站住,再往前别怪我不客气。”三虎和顾老四不禁止步,站在响箭后面。 那汉子大声道:“小子,你到寨门这里来。” 刘旭忙跑向寨门,这时那顾老四眼见刘旭要跑,按捺不住就要上前抓他。又是凄厉的一声响,“笃”地一声,一直利箭插在他脚前,幸亏顾老四反应及时,一个急刹车,不然这一箭就要钉在他身上了。那汉子大声道:“卸石棚寨前,谁敢撒野?” 三虎和顾老四不禁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汉子从寨墙上下来,打开寨门。刘旭来到寨门下,忙掏出崔老给的那块玉佩奉上。那汉子只看了一眼,便还给刘旭,显然他是认识这块玉佩的。刘旭那次去崔府,拿着这块玉佩,递给门房,那门房也是只看了一眼,就诚惶诚恐的递还给刘旭。显然这块玉佩在崔府的地位非常高,由此也可见崔老的地位之高。当然刘旭到现在还不知道,这崔老就是如今清河崔青州房的族长,如果知道,就不会为崔家人见到这块玉佩诚惶诚恐的表情,感到奇怪了。 那汉子转身对三虎说道:“三位虎兄,今儿个对不住了,这位兄弟,我们卸石棚寨保下了,你们请回吧。” 三虎和顾老四沉默片刻,老大锦毛虎上前一步,阴着脸说道:“崔兄为一个不知来路的小子,跟我们清风山交恶,可想好后果了?” 那姓崔的汉子哈哈一笑,说道:“几位请回吧,今儿个我们寨里就不留各位了,来日若有什么后果,我们卸石棚寨接下了。”说完傲然转身回寨。 刘旭也忙跟着那汉子进寨。 那顾老四犹自不甘心,锦毛虎道:“他们进寨子里了,我们今天也没什么办法,且会山寨里从长计议吧。” 四人只得转身离去。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五十四章 崔团练使 刘旭随着姓崔汉子进寨,秋风一吹,满身大汗挥发,身上不由的感到很深的凉意。 刚才为求活命一路狂奔,几乎耗尽了刘旭所有体力,如今乍然安全,刘旭已几近虚脱。不过刘旭犹自强自支撑,跟随着崔姓汉子进入寨内。 进入寨内,刘旭见寨墙后有不少房屋,而房屋后不远处就是一座山岭,岭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人,寨后整座山岭似乎是一座巨大的采石场。 刘旭随着崔姓汉子进屋坐定,刘旭忙开口道:“小弟刘旭,谢过崔大哥救命之恩。” 那汉子笑道:“小事儿,清风山三虎,我老崔还不放在眼里。兄弟你真是崔烨公子的结义兄弟?你真的杀了清风山上的人?” 刘旭忙回答道:“崔大哥在上,小弟确实跟崔烨大哥是结义兄弟,崔老太公小弟也认识,那玉佩正是崔老太公赠与小弟的。不过小弟没有杀清风山的人,在下实是被清风山强人绑上山的,那被杀的黑牛大哥跟小弟认识,是为了救小弟,被那个叫顾老四的杀的。” 想到黑牛为救自己惨死,刘旭不禁有些哽咽。那次在聚香楼,自己只不过请他喝了一顿酒,又给了他个面子,答应不在聚香楼卖酒。没想到他真把自己当成兄弟,还为了救自己惨死。想到这里,刘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清风山三虎和苏青频付出代价。刘旭来到大宋以后,一直是和和气气的与人为善,此时心里第一次对憎恨的人起了杀意。 崔姓汉子听刘旭说跟崔烨是结义兄弟,当下变得恭敬起来,朗声说道:“刘公子可别再叫我什么崔大哥,崔烨公子是在下六叔,要论辈份我还得称呼刘公子一声叔叔呢,刘公子就直呼我名字就行,我大号叫崔峰。” 刘旭心道:没想到崔烨辈分还不低啊,自己跟他结拜,还有了这么大的一个侄子!但面上刘旭自是不好拿大,忙道:“崔大哥莫要折杀小弟了,你是我救命恩人,直呼大哥名讳,这如何使得?” 崔峰笑道:“这有什么使不得,我见了我崔烨六叔,那还得真真正正见礼呢。”刘旭心道:你们是自家人,当然得这么叫,我能更崔烨比嘛。 当下刘旭只是不允,最后崔峰爽朗的笑道:“我是这卸石棚寨的团练使,你就叫我崔团练使吧,省得你别扭,我就称你刘二郎吧,也别刘公子了,显得生分,咱俩单论。哈哈,我喜欢人家称呼我团练使,毕竟也是个官嘛。”看来崔峰倒很喜欢这个团练使的称呼。 崔峰让人给拿些伤药,给刘旭包扎伤口,好在都是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下人又拿上些吃食来,刘旭倒也真饿坏了,当下也不客气,边吃边跟崔峰聊天。 二人一番闲聊,刘旭才知道此处叫卸石棚寨,山寨后面的这座卸石岭上,如今是青州最大的采石场。 宋朝之前的房屋楼阁及各种建筑,多是竹木结构。竹木结构的建筑,花费巨大,又难以使用长久,且容易着火。到了大宋,天下承平,人口增多,各大城内房屋逐渐密集,防火更难。太祖时期,开封有一次大火,一直烧掉两个坊的民居,才得以扑灭,无数的华美竹木豪宅,毁于火灾。于是从那以后,大宋开始推广土石结构的建筑。如今大宋百姓们也渐渐接受了土石结构的建筑,建造便宜还坚固耐用,又易于防火。随之而来的是大宋各地的土石需求大增,而有山的地方,开山采石就成为了一项极为赚钱的生意。 青州西部多山,山上的青石不但美观,而且坚实耐用,是以成为建场采石的好地方。这座卸石岭采石场是整个青州最大采石场,在整个京东东路也算得上是最大的采石场之一。卸石岭采石场是由州里牵头,崔、任、钟、唐青州四大家族合办的,光是采石的苦力就有三四千人之多。当然这里的工钱也是相当高的,每天有一百文之多,要知道每月四贯的工钱,在城里做工是很难拿到的。 青州西部山区多强人,为了维护卸石岭采石场的安全,州里特批卸石岭可以设立一都的团练乡兵,保护采石场。当然以大宋对武将官兵控制之严,卸石岭上能够得以成立团练,四大家族肯定在州里使了不少力。崔峰这一都团练兵,虽是乡军民兵性质,可是有四大家族撑腰,装备自是不差,弓矢长枪自也有不少,战斗力比地方的厢军都强。 崔峰的这个团练使,准确的说应该是叫都团练使,只是个很小的官儿,手下只有一都的人马,这是要有别于青州的州团练使的。青州州团练使,全称应该叫青州州团练守捉使,此时虽然级别不低,理论上有分管全州乡兵团练的职权,已是虚职。后世的苏轼大家就曾任过黄州团练使。不过崔峰在这荒山野岭的,自是不怕别人说他僭越,大言不惭的把那个都字省了,最喜欢别人叫他崔团练使,都团练使也是团练使嘛。 崔峰的这一都团练兵,驻在卸石棚寨。卸石山重岩叠嶂,峰峦沧翠,山连山山靠山山山不断,岭挨岭岭靠岭岭岭相连。四大家族的卸石岭采石场,主要在卸石岭东岭和西岭开采石料。而卸石棚寨就在卸石山北山岭下,当山下这条南北大路。平日保护卸石岭采石场,也负责保护运送石料的车队。 当然各处山上的强人,很少来抢劫其运送石料的车队,一是崔峰这一都团练兵实力强悍,比本地厢军还强上几分,二是他们抢了石料也没用,漫山遍野都是石头,除非他们脑袋被驴踢了,才会冒着得罪四大家族的危险,来抢劫对他们毫无用处的石料。所以崔峰的一都团练兵主要负责保护卸石岭采石场的人,防止周边山上的强人来敲诈勒索什么的。 刘旭听崔峰这么一说,了解了卸石棚寨团练兵的情况,心下稍安。大宋军制刘旭现在也大体了解,一都满员不过百人的兵力,本来他见卸石棚寨的防卫人手不多,还真有些担心清风山上的强匪来强攻卸石棚寨抓自己,毕竟清风山上的强匪据说有二三百啊。听崔峰说了具体的情况,刘旭心里安定了不少。 崔峰拍着胸脯让刘旭尽管放心,清风山的强匪若敢来寻事,保管叫他们有来无回。再怎么他们也算是官军,还能怕了那些强匪不成。崔峰让刘旭尽管先在这休息,他派人去通知他崔烨六叔,告知他刘旭在卸石棚寨的消息。 刘旭心道:刚才在寨门外,你可是差点让三虎把我抓走啊,要不是我跟你们崔家有些关系,估计你这官军就放任土匪把我抓走了。 不过好在现在没事了,刘旭倒也不好计较,毕竟要是人家要是跟自己没有关系,为一个陌生人得罪一堆让人麻烦的强匪,也是件让人头痛的事。 刘旭见崔峰说的爽快,倒也心下安定了。 崔峰让人带着刘旭去休息。 刘旭也累坏了,刚才是强自支撑,听到崔峰让自己先去休息,自是乐意。 跟着崔峰手下,来到山寨后寨的一间屋内,什么也不想了,倒头便睡。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五十五章 清风山的对策 清风山大厅内,三虎正在气咻咻的对着苏青频和顾老四发火。 老大锦毛虎怒声道:“顾老四,你杀了我们黑牛兄弟,这事你该给我们个交代吧,不然我怎么向众兄弟交代。”旋风虎和矮脚虎也大声让顾老四给个交代。 刘旭逃跑时,三虎只顾着追刘旭,没来得及理会这茬儿。待到刘旭被崔峰保下,带进卸石棚寨,三虎无功而返,黑牛的带来的几个兄弟找来,问及此事,不由的想起这茬,大是恼怒顾老四。锦毛虎他们兄弟几个,对性情爽朗的黑牛还是很是喜欢的!不过刚才黑牛的几个兄弟问起,他倒没有把黑牛是顾老四杀得这件事说出去,而是说黑牛是刘旭杀得。不然的话,黑牛的那几个兄弟早跟顾老四火拼起来了。 顾老四兀自面不改色的说道:“徐老大,这事儿你既然对兄弟们说了是刘旭杀得黑牛,自是应该把刘旭抓回来祭奠黑牛兄弟,这才是交代。”三虎老大锦毛虎名叫徐五四,不过江湖中人已经很少知道他的真名了,只知道他的外号叫锦毛虎。不过既然顾老四是知道他的真名,显然顾老四以前同锦毛虎有些交情。 苏青频自从三虎和顾老四回来,知道他们没有抓到刘旭,便脸色阴沉的吓人。刘旭跑了,他一个举人找人绑架刘旭的事情,怕是要暴露的了,到时他的一切前程,可就都毁了。顾老四在跟三虎交涉,苏青频在旁怔怔的,一言不发。 锦毛虎道:“你说的容易,你去抓啊?!那卸石棚寨墙高寨坚,还有强弓硬弩,那里面的团练乡兵比厢军还厉害,再说那卸石岭采石场是四大家族开的,你要我们怎么抓,凭我们清风山这二百来人,去了还不够人家看的。就算加上二龙山、桃花山,和我们三山之力,估计都打不开人家寨门。再说,我黑牛兄弟是你杀的,我自是要找你要个交代,我清风山上还容不得你随意杀人。” 顾老四笑道:“徐老大,我们从在相州时就打交道,这么多年了互相也都了解。那黑牛不就是个青州的混混嘛,你从相州过来这么多年,收得青州的小弟,被你当枪使,换了一茬又一茬,不差这一个。我们苏家在青州也算大族,你这山寨也混得不咋滴,黑牛是我杀得,我赔你们山寨二百贯钱便是,有这二百贯钱,够你招多少兄弟。” 原来这锦毛虎三人本是相州人,顾老四在相州做独行大盗时,他们早已打过交道。锦毛虎他们山寨的兄弟,很多都是从相州跟着他们来的,而每次抢劫做事,都是那些青州的兄弟打头阵,死得多的自然也是青州本地的兄弟,三虎他们最看重的还是相州带过来的嫡系兄弟,青州这些兄弟是可以随时放弃的。而顾老四为了结杀黑牛的事情,开出的价钱也算很高了。三虎听了顾老四的话,不禁有些行动。二百贯大约有十五万钱了,确实不是小数目。如今清风山上不好混,不然三虎也不会为了五十贯钱,就去费那么劲绑架刘旭了。 这个一直在旁听二人说话的老二三角眼旋风虎道:“苏家?要是让那刘旭回到城里,把你们绑架他的事情告诉官府,怕是你们苏家的财产立马就被查封了,你拿什么给我二百贯。”旋风虎跟人打交道,最看重的是钱,每次一说到钱都会特别上心。 顾老四道:“那我们就让他回不到城里,我们不是在山下他们必经之路派人守着了嘛,他们在山寨里我们攻不进去,可是他要是出寨回城,清风山上这么多人,我们还怕擒不住他。再说他未必活的过今晚,你忘了我老顾以前是干什么的,卸石棚寨那寨墙能难住你们却难不住我。另外,你道我们苏家就只有青州这点家产,我给你们交个底,我家老爷在相州为官多年,自是经营下不少资产,但名义上不是挂的苏家的名字,就算官府想要查封,也查不到。放心,我说给清风山二百贯,就一文也不会少的给你们。” 锦毛虎沉吟片刻,转头对矮脚虎说道:“老三再多带点弟兄们下山,让他们都带好武器,把大路守好。我们轮流守卫,晚上换我带人去守。若是卸石棚寨的人出来,一律先拿下再说。” 接着又对旋风虎说道:“老二,你去二龙山和桃花山打个招呼,让他们帮忙看着点,别让卸石棚寨报信的人,从他们那溜过去。回来后,你带些兄弟,去卸石岭旁边盯着,别让卸石棚寨报信的人,翻山出去报信。卸石岭虽然连绵不绝,树木繁密,无路可出,很难有人翻出,可是还是不得不防。” 旋风虎瓮声瓮气得道:“大哥,这样的公然截杀刘旭那小子的话,我们可是彻底得罪卸石棚寨了,他们背后的四大家族怕是不好惹啊,这笔买卖做的可亏了啊。” 锦毛虎徐五四沉声道:“老二,你当我们不去招惹他们,他们就不想灭了我们吗?我们清风山、桃花山、二龙山,挡在卸石棚寨的出山必经之路上,他们早就想把我们灭了。可是我们三山互为犄角,他们打我们,我们能守就守,不能守就撤退到二龙山、桃花山,他们拿我们也没办法。既然他们拿我们没办法,我们怕他们做啥。你们去办吧,就这么着吧。” 顾老四见旋风虎和矮脚虎犹自迟疑,当即笑着说道:“两位你们这些策略,只不过是以防万一。你们放心,今晚我就去卸石棚寨,取了那刘旭小子的狗头,拿来让你们当众祭奠黑牛兄弟。” 二人狠狠瞪了顾老四一眼,没有理他。显然二人对他杀了黑牛,还有些不能释怀。 旋风虎和矮脚虎各自去了。 在那发怔的苏青频这时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对顾老四道:“四叔,务必要杀了刘旭啊,不然他一回城,我的功名前程可就全毁了。” 顾老四忙安慰道:“公子放心,我们必定不会让刘旭那小子活着回城,今晚我就去取了他的首级来。” 苏青频急切的道:“四叔,你可一定要杀了他啊!唉,我后悔啊,干嘛要绑架他啊。我的功名前程不能尽悔啊,我不想做逃犯。” 顾老四听苏青频这样说,不禁暗暗有些叹气。自家公子才气本事是有得,只是这性情,唉!自家公子没经过事情,这想法未免简单些。当时他要自己找人绑架,自己就苦劝不住。本想绑了就绑了,做干净点就行,没想到竟让刘旭跑了。当下顾老四暗暗咬牙,今晚豁出去了,拼着一死,也要杀了刘旭,也算是报答了苏老爷的恩情了。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五十六章 夜影 今夜卸石棚寨里乌沉沉的,本应是月圆夜明的的日子,可是月色却被浓云遮住了,大地仿佛罩上了一块乌黑的大幕,人的目力所及,难以视物。 卸石棚寨的外的陡峭山坡上,却有一个身穿乌黑夜行衣的人静静的伏在那一动不动,那人双眼紧紧盯着卸石棚寨的寨门上巡逻的人。 这个人正是顾老四,他伏在这已经两个时辰了,如今子时过半,已是下半夜了。寨门处传来说话声,火把映照之下,从寨墙下上来几个汉子,跟原先在寨墙上巡逻的几个团练兵说着话,看情景似乎是在换班。 顾老四这时动了,他从怀中拿出一只飞虎抓。飞虎爪通体乌黑,显然是做过黑化处理,防止夜晚反光,飞虎爪三只爪齿上都包了布帛,防止飞虎爪落在被抓物上时,发出大的响声。 顾老四拿着飞虎爪的绳子,飞快的抡了几圈,“嗖”的扔了出去,“嗒”一声轻响,飞虎爪抓在了寨墙东侧一处无人处。顾老四试了试,感觉很牢靠,便把绳子另一头,用一个巧妙地活扣绑在一棵大树上,双手搭在绳子上,一使劲,两只脚也搭上了绳子,身体倒垂在绳子上,双手频换,他那干瘦的身体如猿猴般,顺着绳子向前飞快的移动,不一会便上到寨墙上。 顾老四小心的爬上寨墙,拿起飞虎爪头,轻轻一抖,绑在树上的绳子那头的活扣竟然开了。顾老四小心的把飞虎爪的绳子缠到飞虎爪头上,收进怀里。 顾老四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在犹自在那闲谈的巡逻汉子,纵身一跃,跃下寨墙。顾老四从两丈多高的的寨墙跳下,往前一个打滚,竟然落地无声。如果有人见到他用飞虎爪上寨墙,再到从寨墙上跳下竟然寂静无声,肯定会知道他是个惯于夜间活动独行飞盗。 顾老四四周探望一眼,判断出方位,脚步轻快的向寨后那一片房屋跑去,路上轻巧的避过几个放哨的团练兵。 顾老四来到寨后那大片房屋处,见卸石棚寨里的房屋分好几片,远处靠近卸石岭下的那一大片,有上百栋土石垒成的房屋,显然是采石场的苦力们的住所,没有他今晚的目标。近处的这两片房屋中,西边一片是整齐的一溜十几大间土石房屋。顾老四以前是惯常摸屋进院的飞盗,经验也自是丰富,他判断那必是卸石棚寨团练兵的营房。而东边那片住房,都是独体的房屋,有五六间,想是卸石岭采石场的管事人物的住处。 顾老四寻思:既然那团练领头的姓崔,刘旭又跟崔家有些关系,想必不会让刘旭住在那些大头兵所住的营房,应该就是住在这一片五六栋房屋之中的一间客房之中,不过具体是哪一栋他就无从判断了,只能一栋栋找去。 顾老四落步无声,蹑手蹑脚的来到最靠近自己一栋房屋。把手放嘴里沾点口水,轻轻的用手指先把窗纸濡湿,再用力一捅,捅出个小孔。凑眼上去看,屋内黑漆漆的,仅有微光,但顾老四天生猫眼,借着微弱的光,就能看清床榻上的人体形肥硕,必不是刘旭。 当下顾老四来到东边一栋房屋,又是如法炮制,看清之后,仍然不是刘旭。 顾老四很有耐心,当下继续寻找。他从两栋房屋东侧的小径,向后走去,想去去后面的几栋房屋寻找。 刚转过屋角,顾老四猛地定住,原来这栋子东侧竟趴着一只巨犬。幸亏顾老四是惯盗,机警异常,走路又轻,不曾惊醒那巨犬。 顾老四从怀中掏出一个洒有迷醉粉的包子。“嗖”的一声,顾老四扔出的包子,准确的扔到了巨犬的鼻子边。 顾老四赶紧闪身到墙角后面。 那巨犬被声音惊醒,见眼前一个包子,起身四周一看,见寂静无人,低头把包子一口吃紧嘴里。不一会那巨犬,便歪倒在地上。 顾老四舒了一口气,忙来到后面那两栋房子中东边一栋的窗边,如法炮制捅一个小眼,见这间屋内仍不是刘旭,不禁心下微微有些焦急。当下顾老四耐住性子,轻手轻脚的来到后面这排房子西边那一栋房子,还是先用沾了唾沫的手指,在窗纸上轻轻捅个小孔,用眼凑过去一看,借着微光,依稀可以辨认出刘旭的面目。 原来屋内睡的正是刘旭,昨晚到今天白天,连续折腾,刘旭身体几近虚脱,好不容易来到卸石棚寨安全了,自是放心大睡。刘旭自从跟崔峰聊完,就来到这屋子里酣睡,一直睡到现在。连崔峰派人送来的晚饭都没吃,现在还摆在桌子上呢。刘旭不知道,自己觉得绝对安全的地方,此时屋外正有一个人准备割他的首级! 顾老四见屋内正是刘旭,不禁大喜,忙从怀中掏出一截竹管。 顾老四掏出来的竹管中装的是迷烟,他怕自己杀刘旭容易,可是万一弄出动静来,自己怕是从卸石棚寨里出不去了,所以来之前顾老四把准备好了迷烟,打算把刘旭迷晕之后,再轻轻巧巧的把他首级割走。 顾老四把竹管一端从窗户上的小孔,轻轻的伸进刘旭所在的屋子内,正要聚气将迷烟吹出,猛地听到一声大喝:“什么人?”顾老四不禁被自己聚的气呛得连连咳嗽。不过这时顾老四顾不得咳嗽了,忙抬头看那声音来处,借着微光,依希见到竟似是今天白天在卸石棚寨前见到的那个崔姓汉子。 原来这出声喝问的汉子,正是崔峰。他睡到半夜,内急憋醒,出来解决,正巧看到顾老四一身乌黑,在那鬼鬼祟祟的,不禁出声喝问。 顾老四反应倒快,竹管一丢,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刀,向崔峰纵身扑过去。崔峰见顾老四二话不说,就持刀向自己扑来,而自己半夜内急,只着中衣,身无寸铁,只得向一旁躲闪,同时施展空手夺白刃的功夫,想要擒拿顾老四手腕夺他短刀。顾老四也甚灵活,一刀刺不中,随即刀刃上翻,来削崔峰想要擒拿自己的右手。崔峰只得再次闪身躲避。刚站稳,便出脚扫向顾老四双腿,顾老四闪身后退避过。 顾老四眼见自己一时杀不了眼前这人,而且这人真功夫怕是还在自己之上。他眼角余光看见不远处火把,显示着寨里的团练乡兵正在过来,知道今晚杀不了刘旭了,当机立断,抽身逃跑,再不走怕是自己也走不了了。做惯飞盗的他,对时机的把握,对情形的观察,还是相当敏锐的。 当刘旭听到喊声,从沉睡中醒来,披着衣服揉着双眼,出门看外边情况时,将将看到顾老四转身逃跑的背影。 崔峰见顾老四转身逃走,当即大吼一声“贼子休走”,自后面紧追而去。 顾老四沿着来时的道路,一路往寨墙那飞奔去。崔峰虽然硬功夫或许强过顾老四,但顾老四身体轻快,灵巧无比,崔峰竟然被顾老四拉开很多。眼见顾老四就要到寨墙底下了,崔峰大声喊叫,让寨墙上的人抓住他。寨墙上的几个巡逻的团练兵不禁低头往寨墙下看,微弱的光下只见一个黑影往寨墙下飞奔而来,但却看不真切。 顾老四奔到寨墙底下,扔出飞虎爪,勾住东侧寨墙上沿,快如灵猿的爬上寨墙。 黑暗中看不真切,崔峰又在后面追,众人不敢放箭。一个团练兵跑到东寨墙,觑见顾老四如一个黑影般迅速爬上来,当即挺着长枪刺去,顾老四拽着飞虎抓的绳子,侧身闪过,同时伸手抓长枪,猛地一拽,一借力翻上寨墙。而那个团练兵,竟然被这猛地一拽,立足不稳,从两丈多高的寨墙上跌落下去。 顾老四上得寨墙,三步并作两步跨过不宽的寨墙,纵身跃下,落地之后,在地下打了一个滚,起身狂奔。 墙上的众团练兵,忙张弓搭箭射去,可是黑暗中无甚准头,并没有射中顾老四,让顾老四遁去。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五十七章 封锁 崔峰上前看那个摔下寨墙的团练兵,只见他躺在地上口吐鲜血,竟是伤得不轻,似乎是伤到了内脏。 崔峰不敢随便动他,赶紧唤人去找寨子里的那个大夫。 这时刘旭也过来了,听崔峰说清事情的经过。 刘旭心下沉吟片刻,说道:“那人既然是来杀我的,怕是除了清风山三虎和顾老四,没有别人了。刚才我出来时,瞥见那人身形,酷似那顾老四。他和苏青频既然雇人绑架我,被我逃了,必是担心我回到城里告发他们绑架的事情,到时他们怕是要身败名裂,所以自是要致我于死地才干休。”刘旭对这个杀死黑牛的顾老四,印象极为深刻,虽只是瞥了一眼,但从其干瘦体形上,便断定出是有八九就是顾老四。 崔峰气愤的道:“没想到清风山的人还不死心,竟然到我们卸石棚寨公然行凶,真当我卸石棚寨无人吗?奶奶的,明天我就派人去联络清风镇的吴指挥使,一起上清风山剿匪。辛亏今晚我内急出来找地解决,不然的那老小子可就真伤了二郎了,到时我可怎么向我六叔交代!”崔峰有些庆幸的拍了拍胸脯,他白天时还说借给清风山一百个胆儿,他们也不敢来卸石棚寨找事儿,没想到只不过过了半天,人家就跑来杀人了,当真是打脸啊,崔峰不禁有些讪讪地。 刘旭却深深行一礼道:“还得谢过崔大哥的救命之恩。小弟承蒙大哥两次相救,无以为报,以后大哥但有驱策,小弟无有不从。”刘旭想想还真有些后怕,要不是崔峰内急,出来如厕,自己估计现在都被人杀了。刘旭是当真感激崔峰这泡尿啊,当然也得感激崔峰,毕竟人家算是救了自己两次命了。 崔峰有些尴尬的大手一摆道:“二郎在我们寨子,保护你是应该的,谈什么谢。没想到清风山这么不给我面子,二郎,你放心,等明天我跟吴指挥使一起去清风山,替你出口恶气。” 刘旭忙拱手谢过,没有劝崔峰息事宁人。那苏青频为了一点小事,就一而再的要杀自己,已经把刘旭惹毛了,刘旭也恨不得去清风山,抓住顾老四和苏青频,为黑牛,也为自己出口恶气。 崔峰安排了两个团练兵待天亮时,去联络清风镇上的黄指挥使。黄指挥使也是崔家一力扶植起来的,跟崔家关系密切。同时又派了两个人去城里,告知一下崔老太公,让他在州里活动一下,省得到时引起风波。宋朝对武人管制极其严格,大小动兵都得层层审批,如果崔家不在州里打点好关系,他们要是随便进清风山剿匪,也是件麻烦事。当然,以崔家在青州的实力,这点事还是能处理好的。 崔峰安排好,跟刘旭自去休息。同时怕清风山强人还不死心,再来暗杀,崔峰又加派了二十个团练兵守夜。 清晨刘旭被崔峰恼怒的声音吵醒,忙穿上衣服,出去看出了什么事情。 崔峰在那气鼓鼓的说道:“太嚣张了,这些占山为王的土匪,眼里真的没有我卸石棚寨吗?老虎不发威,把我当病猫了是不是?王三,给我拿我的甲胄马槊来,我去会会这帮土匪。” 刘旭忙上前道:“崔大哥,额,崔团练使,这是怎么了大清早发这么大脾气,可是吴指挥使不同意出兵?” 崔峰道:“吴指挥使跟我们崔家关系密切,清风镇又跟卸石棚寨互为援应,我们有事他焉能不管。不是吴指挥使不同意,而是我们派出去联络的人,都被清风山的人拿了。今早我们寨里出去的四个人,就徐大壮一个人回来了。大壮,你再给大伙说说今早的情况。” 刘旭这才注意到,崔峰所说的那个叫大壮的汉子。只见他头上缠着一块纱布绷带,小臂上也扎着厚厚的绷带,还隐隐透出血迹,像是经过了激烈的搏斗,才跑回来的。 徐大壮激愤的说:“清风山上的人,当真要跟我们作对了。今早天才微微亮,我们四个就遵团练使的吩咐,去分头送信儿。没想到,刚走出不到四五里路,就被突然跳出的清风山强人围住了。我们四个想冲过去,无奈他们人实在太多,冲不过去。同去的柱子和狗盛,被他们用挠勾勾倒拿了。泉眼兄弟被旁边一人的吹箭射中,也被拿了。我见他们有吹箭,防不胜防,当下转头拼命的往咱们寨子跑,他们见我不想冲过去了,到没有再拼命追赶,只是大声喊道:让我们交出杀他们黑牛大哥的凶手刘旭,他们就放我们的人。我们昨天派出去,给崔烨公子报信的两个兄弟,怕是也被他们拿了。” 崔峰气愤的道:“我们卸石棚寨保下的人,焉能再交出去?何况二郎还是我们崔烨公子的结义兄弟。这帮土匪,太嚣张了,竟然敢封我们卸石棚寨的路。”卸石棚寨虽说是四家合办,但另外三家和官府都是小头,崔家才是股东。所以这卸石棚寨的团练,不但团练使是崔家的人,大部分团练兵不是崔家家仆,也是崔家招的壮丁。崔峰在这,一切以崔家的事情为首要,别人也无话说。 崔峰接着对大壮和刚才那个叫王三的汉子安排道:“大壮,去给我牵马来,王三给我去拿我的甲胄和马槊来,待我披挂起来,骑马冲过去,我亲自去约吴指挥使,来剿了这帮土匪。不信他们的破吹箭能射透我盔甲。” 刘旭见崔峰动了真火,忙劝道:“崔团练使还请三思,切勿急躁。”刘旭隐隐觉得崔峰如此轻视那土匪有些不妥,所以忙出声劝止。 徐大壮也忙说道:“团练使切勿动怒,我们卸石棚寨还得靠你坐镇,要冲也是我们冲。不过那帮土匪怕是早料到我们会披挂了骑马冲过去,我见他们在大路上设了拒马枪、鹿角阵,地上似乎是还撒了长钉,一两个人怕是难以冲过去啊。” 崔峰不禁皱眉。大宋缺马,卸石棚寨里一共也没几匹,除了自己那匹算是良驹,其余的几匹不是老马,就是驽马。况且自己寨子里除了自己有甲胄,别人也都没有,硬冲过去怕是很难。 崔峰想了想,对自己的跟班王三道:“去找侯全来。” 不一会王三领着一个干瘦的汉子来了,那干瘦汉子向崔峰行礼,问道:“团练使找小的来有什么吩咐?”那侯全干瘦,却浑身透着精悍,刘旭乍看上去,竟身形倒有些像顾老四。 崔峰沉声道:“你脚程快,翻山越岭是一把好手。这卸石山连绵数岭,树木茂密,你能翻出去吗?” 侯全拱手道:“给小的一只飞虎爪,一把柴刀,小的就没有翻不过去的山岭。现在卸石山的正值秋天,树木多有落叶,山林虽是茂密,却能见到天,很容易就能辨别方向,小的必能翻过这层层山岭,只是废些时间罢了。” 深山老林中,阻碍通过的最重要的不是山路艰险难行,也不是树木茂密枝叶阻碍,而是老林中枝叶繁茂,难以见天以辨别方向。宋代没有指南针,也没有定位仪,罗盘也是贵重之物,百姓人家很难弄到,所以密林中行走,最重要的是找准方向,不然就会在密林中迷路,而难以走出。不过好在现在是秋天,山岭林中树木多有落叶,能够见天,方向就容易辨认了。 崔峰见侯全一口应承,不禁大喜,忙让人急急休书一封,递给侯全,对他说道:“你这次只要把信带到黄指挥使那,就是大功一件。等你回来,寨里赏你万钱,再提拔你当我们都的将头。” 侯全大喜,送次信便能得到如此重赏,自是高兴。 当下侯全扎束停当,把信揣进怀里,又把路上需要的家伙事儿带好,向崔峰及众人告辞,往层层山岭奔去。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五十八章 飞鸽传书 侯全走后,崔峰、刘旭等人别也没办法,只能在寨里等待。 一连两天没有消息,卸石棚寨中诸人都有一些窃窃私语。 崔峰手下的一都团练兵,大部分是崔家的家仆,或是崔家招募的壮丁,他们都听崔峰说起过,刘旭是崔家未来掌舵人崔烨的把兄弟,对崔峰保下刘旭,倒是没什么意见。但寨中团练兵中,一些不属于崔家派系的,对崔峰收留刘旭,带来这么大麻烦,现在颇有微辞,甚至有人私下里都说应该将刘旭交出去。 崔峰对这些私下里搞小动作的人,都严厉训斥。好在只是很少数的几个人,并没有太大影响。卸石岭采石场的工人们,仍在卖力的劳作着。 不过令崔峰暗暗着急的是,如今寨里的粮食菜蔬已经快用完了。卸石棚寨加上卸石岭采石场的工人有三四千人之多,在寨子里自是不可能囤积那么多粮食菜蔬,一般都是每半月一次从青州城里运来。卸石岭的工人们,都是壮汉,干得是力气活,口壮,一次近百大车的粮食菜蔬,半月就会吃的差不多。以前都是半月运一次,清风山的强人从没有敢动过崔家的车队,因此护送的人也不多。可是这一次清风山的草寇发了疯,怕是运粮的车队要吃大亏啊。虽然清风山的草寇,未必能把车队全部的人擒住或是杀了,但必定会对崔家造成很大的损失。虽然跑掉的人,肯定会把卸石棚寨被堵的消息带回去,但崔峰脸面可就丢尽了。再说造成那么大损失,到时可都是崔峰的罪过。崔峰不禁强烈期盼吴指挥使的队伍赶快到来。 在崔峰眼里,清风山的那些草寇土匪,算不得什么,要是侯全的信送到,清风镇吴指挥使的那一指挥的禁军来了,这清风山的土鸡瓦狗,只有抱头鼠窜的份。大宋如今虽重文轻武,但现在大宋禁军此时还有开国之初十几年平灭南方数国的锤炼积累下来的底子,战斗力还是很强的。就是崔峰手下这些团练兵,其战斗力也比那些草寇强了许多。只是那些草寇是亡命徒,而自己这些团练兵是组建起来保护卸石棚寨的,并无剿匪之责,也无跟那些亡命徒血拼的气概。不过如果真要是逼急了,以卸石棚寨这一都的团练兵,跟清风山二三百草寇血拼,相信最后肯定是团练兵的胜券大。只是未到生死存亡时刻,这些壮汉参加团练兵也不过是挣份饷银,养家糊口,自是不会去跟那些亡命草寇硬拼。崔峰只得期待侯全尽快把信送到。 第三天侯全终于出现了,不过不是自己出现的,而是被清风山上清风山三虎押着出现的。 原来昨天,翻山越岭一天一夜的侯全,刚从老林中不久,走上二龙山附近的小路,便碰到一群草寇。侯全本来想避开清风山后山,走西边二龙山附近迂回过去,没想还是碰到了草寇,侯全虽加反抗,但寡不敌众,还是被抓住。原来在此四处转悠的,正是二龙山的草寇,他们老大棕熊收到清风山的口信儿,便派人在此守候。本来以为卸石棚寨的人,肯定不会有从这里出卸石山,没想到还真让他们抓到了一个。当下棕熊便命人送到清风山上。当然棕熊也不是白干活,自是也跟清风山三虎讨要了不少好处。 清风山三虎此时也是无奈,卸石棚寨既不交人,而自己也没有把握攻进去,如此对峙下去,万一官兵来了,吃亏的还是自己。见二龙山把侯全送来,当下一喜,便押着侯全来卸石棚寨前施加压力。 崔峰听到手下来告知情况,当下急忙赶上寨墙,刘旭也跟着来到寨墙上。 三虎带着些小喽啰,押着侯全在百步之外站定。刘旭见侯全神情萎顿,显然是吃了不少苦头。 三虎大声对寨墙上的众人,说道:“寨里的人听着,如今卸石棚寨已被我们三山封锁了。我们清风山和你们卸石棚寨相隔不远,多年以来一直相安无事。我们清风山并无意与你们为难,你们只要将杀我们黑牛兄弟的凶手刘旭交出,我们立即放了你们寨子的兄弟。如若不然,便是我们想罢休,我们清风山的兄弟也不肯。我们清风山义气为先,不能为自己兄弟报仇,岂不是让别人笑话。” 崔峰见侯全被抓了,自己寨子被封锁了,也暗自着急,但面上仍强自镇定,对着寨墙下的三虎道:“我卸石棚寨保下的人,从来没有再交出去的。再说你们口口声声说那黑牛是刘旭兄弟杀得,本身便失了义气。顾老四当着你们面杀了黑牛,你们不去为你们兄弟报仇,却来这里纠缠,你倒我们卸石棚寨是好相与的嘛。你们若是识相,便速速把我们兄弟,还有那个深夜来我们山寨行凶的顾老四交出来,我老崔既往不咎,放你们一条生路。不然我们崔家的手段你们也是知道的,到时必叫你们清风山寸草不留。” 那三角眼旋风虎大怒,道:“你倒我们不敢杀你们卸石棚寨的人吗?”说完,抽出腰间长刀就要把侯全砍了。本来三虎是来震慑一下卸石棚寨的,如今竟被卸石棚寨吓唬,他旋风虎焉能忍下这口气。不过三角眼旋风虎被锦毛虎徐五四低声喝止,不到最后时刻,没必要跟卸石棚寨鱼死网破。 锦毛虎大声道:“崔老大,你也不用吓唬我们。我们清风山既然敢做,就不怕。你们崔家的手段很了不起吗?以你们崔家的能力,又能调动多少人来攻打我们清风山?就算攻下来又如何,青州西部这里多的是山,我们大不了再去别的山头。可是真要鱼死网破,以后你们崔家也别想过安稳日子。再给你一日的时间考虑,明日午时,若是再不交人,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崔峰大笑道:“你崔爷爷我是吓大的?有胆你们就放马过来,过来攻取我们卸石棚寨,打开了寨子你们还不是想杀谁就杀谁,没胆就不要在这里聒噪。”崔峰在禁军混过,对自己所立的这个寨子还是很自信的,卸石棚寨最不缺少的就是石料,卸石棚寨的寨墙全部为青石砌成,如果遇到有人攻寨子,有的是现成的石料做擂石守具。再说寨子里还有那么多工人,就就算不用他们帮忙守寨,只是让他们搬运石料就足矣。就清风山那二三百人,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既无攻寨的武器,又无攻寨的经验,拿什么攻他们寨子,就是三山草寇联合来,也对卸石棚寨无能为力。 锦毛虎见崔峰软硬不吃,丢下一句:走着瞧,带着众人走了。 三虎带人走后,崔峰脸色一下变得凝重,刘旭上前询问。 崔峰便告知了刘旭,寨子里的粮食菜蔬是由崔家车队半月一送的事情和自己的顾虑。崔峰沉声道:“我不怕他们来攻寨子,就怕他们劫杀车队啊,那样对崔家损失可就太大了。怕是这一两天运送粮食菜蔬的车队就要来了啊,我是实在是有些担心啊。” 刘旭不禁沉吟,实在没想到清风山三虎会如此疯狂,明明是顾老四杀得黑牛,他们非得来抓自己。刘旭还不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黑牛的死,被顾老四用二百贯钱摆平了。再加上三虎对自己兄弟们说了,是刘旭杀得黑牛,黑牛为人豪爽,山上的兄弟都跟他交好,他们自是一定要杀了刘旭为黑牛报仇而后快。不过对于眼前的情况怎么解决,寨子被人封锁了,处于的困境,刘旭可没大义到站出来说,把我交出去吧,这样他们就会撤了封锁。刘旭对自己小命看得还是很重的,自是不能轻易去送死。 现在卸石棚寨面对的困境,主要是消息传不出去。要是搁在后世,这根本不是事儿,一个电话就解决了,可是没有啊。刘旭不禁思索,自己知道的通讯手段,有什么能用上的呢?刘旭正在思索时,忽然看到前面几只鸽子飞过,落在一处房顶,刘旭脑中灵光一现,信鸽,对啊,可以用飞鸽传书! 当即刘旭激动的指着那几只鸽子道:“崔团练使,这几只鸽子是可是寨子里的人养的?” 崔峰还未答话,他的那个跟班王三急忙说道:“这鸽子吃不得,这是我爹的命根子。” 刘旭不禁被闪一下,什么就要吃鸽子,怎么还成了你爹的命根子? 刘旭忙笑着解释自己的想法,顺便问清楚了这鸽子的情况。 刘旭一听王三说完,不禁大喜。 原来王三的父亲是崔府的一个小管事,一直喜欢驯鸟,这鸽子也是他最爱的鸟之一。这几只鸽子,王三父亲驯养时,经常让王三代为喂食,竟然跟王三熟络了。王三父亲的鸟,都是驯熟之后,都是不关笼子里的,但王父驯鸟有术,他的那些鸟从不飞走不回。王三来到卸石棚寨当团练乡兵后,这几只鸽子竟然自己找到了王三。王三也是喜爱,每次这几只鸽子来卸石棚寨,都会喂其许多食物,而这些鸽子,每天在卸石棚寨吃饱玩够之后,晚上都会飞回王三父亲那。 刘旭听完如何不能大喜,这简直是现成的信鸽啊。本来刘旭还担心这鸽子是寨子里的人养的,没经过训练,根本不能把信带到青州城里。如今听王三说这几只鸽子每天晚上都回他父亲那,把信绑在他们脚上,这不是现成的信鸽吗?如何能不大喜。 当下刘旭把自己让这鸽子带信儿想法跟崔峰和王三说了,二人也是大喜。 崔峰拍着大腿道:“还是二郎机灵啊!” 王三也道:“我天天跟这几只鸽子打交道,怎么就想不起这茬来,还是刘公子聪明,读书人就是脑子快。” 刘旭笑道:“我也是从一本古籍上,偶尔看到鸽子能驯化了,做信使用。至于如何驯化,我是不会的,辛亏王三哥这鸽子本来就是现成的信鸽。” 其实刘旭说在古籍上看到有信鸽的记载,还真是歪打正着。五代后周文人王仁裕在《开元天宝遗事》著作中,就专门辟有”传书鸽“章节,书中有记载称:“张九龄少年时,家养群鸽,每与亲知书信往来,只以书系鸽足上,依所教之处,飞往投之,九龄目为飞奴,时人无不爱讶。”只是刘旭不曾读过罢了,当然崔峰和王三就更不知道有这本书了。 当下崔峰让人把卸石棚寨的情况写在一张纸条上,并把刘旭也在卸石棚寨信息写上,王三又在纸条上写上几句话,让自己父亲务必尽快把纸条送到崔老太公手里。王三把纸条绑在鸽子脚上,准备放飞。刘旭怕有什么闪失,又让人多写了两张,让王三绑在另外两只鸽子脚上。 王三把几只鸽子放飞。 众人不禁心里兴奋,这次清风山和另外两山的封锁,算是破解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五十九章 疯狂计划 清风山上,聚义大厅内。 三虎和顾老四正在商量着对策,苏青频也在一旁听着。 自从那晚顾老四没有杀成刘旭,苏青频便知道自己的前程怕是完了。即便清风山能够迫得卸石棚寨交出刘旭,杀了刘旭,自己也只是出口恶气。卸石棚寨中必定很多人已经知道自己绑架刘旭的事情了,一旦传到城里,自己功名前程必定尽毁。 不过事到临头,苏青频的心思反倒平静了。今天见三虎去威胁卸石棚寨交出刘旭,不成而归,请顾老四商量对策,苏青频也跟了过来。 锦毛虎对顾老四道:“顾四哥你看这事情如何办?我看卸石棚寨是不打算交出刘旭了。”锦毛虎如今对顾老四倒是客气了一些。 原来顾老四自从那晚刺杀刘旭失败,便立即潜回青州城里,告诉苏家的人都散了躲避一下,观望一下情况,要是没有事情再回来,要是苏家被官府封了,那就各奔东西。顾老四知道,就算再杀了刘旭,恐怕官府也会知道他们绑架刘旭的事情了。毕竟卸石棚寨那么多人,怕是已经很多都已经知道此事了。 顾老四把苏家的浮财尽数藏起来,同时取了二百两白银,带给了清风山三虎。三虎收到银钱,对顾老四客气了许多。毕竟说起来,人家苏青频和顾老四还是雇主,人家雇他们干掉刘旭,银钱一文不少的给了,他们不但没做成,还让他们的前程受到威胁,自是应该对人家客气些。 顾老四沉声道:“我们这次跟卸石棚寨,跟崔家,怕是不能善了了。卸石棚寨居于清风山、桃花山、二龙山中间,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我们就联合另外两座山头,把卸石棚寨打下,也省得它像一把利剑一样,老是插在我们三山心口。” 矮脚虎王林出声说道:“打卸石棚寨?谈何容易。他们那寨墙都是青石垒砌,坚固异常,不是我们这清风山简易木寨栅可比的。再说卸石山四周皆岭,那是天然的寨墙,根本上难以逾越,我们只能从那高大寨墙处强攻。他们那团练兵可是有强弓硬弩的,我们连一件攻具都没有,拿什么去攻?再说卸石棚寨里可是就三四千工人呢,惹急了他们,光用石头砸也砸死我们了。” 顾老四道:“三虎兄莫急,听我说。若是要拿下卸石棚寨,其实并不难。三哥说的那三四千工人,算不得什么。我们都是相州来的,前些年契丹经常来寇边,十几人就赶得一个庄子几百人四处乱跑的情况,你们该是都见过。并不是他们真的打不过那十几个契丹人,而是都想着先顾自己逃命。如果我们突然出现在寨子里,制造混乱,那些工人必定会先顾着各自逃命,未必能成为他们的帮手,相反他们逃跑制造的混乱,很有可能会成为我们的助力。” 锦毛虎问道:“那我们如何进到能寨子里内呢?那寨墙可是坚固高大啊?” 顾老四对锦毛虎道:“这个难不住我,徐老大多挑几个身手利落的兄弟,再带上几只湛毒的吹箭,我带他们故技重施,如同那天晚上那样偷偷摸进他们寨子里。徐老大你跟卸石棚寨下得最后通牒是,明天午时交人,他们今夜必不会防备。我们正好趁他们不备,偷偷摸进寨里。我们进去后,我带一部分兄弟去寨后那些工人们的工棚,放火制造混乱。另外一部分兄弟去抢寨门。另外徐老大带人多做些云梯,见寨内火起,从正面攻打寨墙,配合我们行事,我们理应外合,必定可以拿下卸石棚寨。倒时里面的财货任我们取,我们清风山在绿林道上的名号,必定更加响亮。” 混绿林山头的都讲究个名号响亮,若是能打响山头名号的事情,即便冒些风险也是值得的。三虎知道,去攻打卸石棚寨,他们的小弟肯定会有伤亡,但他们就顾不上了。若是能打响名号,即便小弟们一个不剩,他们三虎凭借响亮的名号,到哪都能重新拉起山头来,且会有更多的人来投奔他们。 三虎不禁心动。 他们推敲了一下顾老四的计划,觉得成功的可能性不小。这就足够了,想要打响字号,不冒点险怎么行。 如果说前面跟卸石棚寨对抗,他们还是为了完成顾老四的生意和为黑牛的事情对兄弟有个交代,还对卸石棚寨还有所顾虑的话,那现在他们被顾老四一番忽悠,完全就是为了打响他们清风山三虎的字号了。这时反而觉得放得开了,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苏青频见三虎同意顾老四的计划,不禁目露精光,显是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充满了期待。苏青频一直生活优渥平静,还没经历过如此惊心动魄的事情,胸中那颗心,竟有些跃跃欲试。 锦毛虎派旋风虎和矮脚虎各自去二龙山、桃花山,联络共同攻打卸石棚寨的事情。 锦毛虎自去鼓动山上的小弟,给他们攻打卸石棚寨打气。 经过锦毛虎说出来的卸石棚寨,自是如何如何容易攻打,如何如何财货充足。一阵鼓动,把山上众小弟说得全都目露精光,蠢蠢欲动,巴不得立即天黑去行动。不可否认,锦毛虎的口才还是相当不错的。 锦毛虎见山上众小弟的胆气和士气都被调动起来了,便安排众人去造云梯的造云梯,准备武器的准备武器,摩拳擦掌,准备今晚的大战。 顾老四和苏青频,这几天一直住在清风山聚义大厅东侧的一间房屋内。 顾老四把今夜需要的东西扎束停当,在苏青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顾老四见苏青频今天有些怪异,双眼总是隐隐透着精光,不禁有些担心,便开口问道:“公子,你没事吧?这几天你在山上受苦了。” 苏青频没有回答顾老四的问题,却突然说道:“四叔,今晚我想跟你一起去卸石棚寨,我想亲手杀了刘旭。” 顾老四听了,不禁怪异的感觉更加强烈,忙劝道:“公子千金之躯如何能去做这等事儿。这是我们这等粗人干嘚事情,公子且安心等待,今晚我必替你取了刘旭首级回来。” 苏青频哂道:“我算得什么千金之躯啊,就算这次杀了刘旭,我们以后怕是要亡命江湖了。” 顾老四想要劝解安慰,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这次绑架刘旭的事情,怕是迟早要传到州里,以后苏青频怕是要真的只能随自己亡命江湖了。 苏青频见顾老四欲言又止的样子,“嗤”一笑道:“四叔,不用为我担心。前几天我或许是真的在为自己的功名前程尽毁而不知所措,可是我今天听了你说得攻打卸石棚寨的计划,我突然发现人生其实还有另外一种活法。并不只有追求功名利禄这一种活法,笑傲江湖,仗剑游侠,何尝不是一种快意的活法。我今天突然想通了许多事情。” 顾老四张口欲言,只说了声:“公子”,却不知道说什么了。自家公子似乎像是换了一个人,顾老四对这种变化,不禁有点喜,又有点悲。 苏青频笑道:“四叔,我突然发现我以前心性太幼稚,太不成熟了。要不是有你,什么事都替我打理,我可能根本成不了什么第一次才子,或许什么都成不了。”苏青频顿了一顿,郑重的道:“四叔,谢谢你!” 顾老四不禁有些哽咽,老泪纵横,感觉自己为苏家做的一切,都有了回报。顾老四忍住哽咽,说道:“公子,是我不好,以后怕是要苦了你了!” 苏青频笑道:“四叔,说什么话呢,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以后我们爷俩仗剑行侠,笑傲江湖,不也是甚为痛快!四叔,你忘了,我也是从小跟你学习武艺的,今晚我们便一起去卸石棚寨,杀个痛快!” 顾老四忙劝道:“今晚实在太危险了,我说给三虎的那个计划,本就是冒险一搏。老爷把公子你托付给我,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去冒险。我自己去,情况再不利,我自忖逃脱还是没问题的。今晚我替你斩了刘旭的首级,以后你要仗剑江湖,四叔一定陪你。” 苏青频强自要今晚去卸石棚寨,顾老四只是不许,苏青频只得作罢。 顾老四见苏青频的性情真的比已经成熟了许多,自己一番苦心没有白费,也自欣喜。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六十章 夜战(一) 时近子时,夜深人静,卸石棚寨寨墙东侧崖岭上,顾老四带着清风山上挑出来的十几个身手利落的汉子,静静的趴伏在那里。 卸石棚寨的人们一如往常,都已早早入睡,没有人想到一场大混乱即将爆发。 卸石棚寨后世又被称作唐赛儿寨。明初的农民起义女英雄唐赛儿,曾在此立寨据守,对抗数倍于己的朝廷精兵。卸石山数岭相连,后世的唐赛儿寨凭险而设,四周都是危崖绝壁,出入山寨只有正当山寨的那一条大路,设寨卡住,易守难攻。寨顶的规模很大,一个大寨又分做东、西、南、北四个小寨,每个小寨中都有一个自然天成的制高点,四个制高点遥相呼应,而南寨最高,拔地而起,指挥的人可以据此指挥,发号施令。 当然此时的卸石棚寨,还远没有后世唐赛儿所立营寨的周全和完备,但此时的卸石棚寨以一座坚固的青石寨墙,卡住大路,四周都是危崖绝壁,也自是难以攻破。卸石棚寨的人,任谁都没有想到清风山的人敢来攻寨! 白天清风山三虎,划下道来,说是明天午时不交人,他们就翻脸,但此时间未到,卸石棚寨倒不太担心清风山会有什么举动。再说,白天卸石棚寨飞鸽传书的事情,寨子里的团练兵们都知道了。他们大都跟崔家关系密切,崔家自是不会放任他们不管,崔家一得到消息,必回第一时间赶来救援,所以他们今晚大都睡得很安心,就连崔峰今晚也放心的睡下。他们任谁都没想到,清风山竟然真的胆子大到来攻寨子。 不过尽管大家都不认为清风山上的人敢来攻寨,但今夜卸石棚寨的防备,还是比前几天顾老四来得时候,严密了许多。毕竟现在卸石棚寨跟清风山的关系紧张了很多。今夜子时的守卫寨墙的团练兵换班,没有如顾老四那晚来刺杀刘旭时那样闲聊,顾老四没有找到空当,他们只得耐心等待。 后半夜人的精神总是免不了懈怠。夜风瑟瑟,顾老四他们又耐心的趴伏在那里等待了一个时辰后,东寨墙上的两个团练兵巡逻一阵后,终于有些倦怠了。两个人背倚寨墙的垛口坐在寨墙上,打起了盹。 顾老四打了个手势,两个清风山的强匪各自从怀中掏出准备好的吹箭。两个人各自用吹箭瞄准一人,“噗”得使劲一吹,两只吹箭悄无声息的射中了寨墙上的两个团练兵。 只见寨墙上的两个团练兵身子一震,随即悄无声息。两只吹箭上都是浸了五步蛇蛇毒的,端的有见血封喉的威力。 顾老四打个手势,众人各自抛出飞虎爪,“嗒嗒嗒”一阵轻响,飞虎爪各自搭在寨墙上。几声轻响,并没有引起正面寨墙上有些懈怠的团练兵的注意。清风山各人都学顾老四,把飞虎爪绳子系一个巧妙地活扣绑在树上,各自倒垂身子,手脚并用,顺着绳子攀上寨墙。上得寨墙后,各自把飞虎爪收回,这飞虎爪可不能丢,万一今晚打不开寨门,这飞虎爪是他们逃命依靠。 顾老四已经来过卸石棚寨一次了,这第二次来,也算轻车熟路了,当即领着八个人,去后寨卸石岭采石场的工人住的工棚处,去放火造乱子,另留下六人,隐藏在寨墙下靠近寨门的阴暗处里,只待后寨火起,就趁机夺取寨门。 顾老四领着一路轻车熟路的来到后寨工人们的工棚处,分散开来,各自从怀中掏出用竹筒装好的烈酒,倒在准备好的引火之物上,各自寻找易燃的地方,放起火来。卸石棚寨的工棚有一百多大间,多是就地取材,以青石垒成,不易着火。可是房屋的顶部,却都是以大木搭梁,茅草为顶,极易引燃。清风山众人把洒了烈酒的引火之物,纷纷扔上屋顶,秋天本是风干物燥的日子,顿时四处火头大起。说起这酒,还是刘旭的酒坊做的烧酒呢!清风山三虎嗜酒如命,自从听说了青州出了度数极高的烈酒,便高价买了几坛,没想到此时用上了。 本来后半夜早已寂静无声的卸石棚寨工棚区,顿时喊声四起,一众来不及穿好衣服的采石场工人们,纷纷起身,四处乱窜,场面大乱。 顾老四和清风山的强匪也趁机火上浇油,大喊大叫,有的喊道:“清风山的强人,打进寨里了,大家快跑啊”;也有得喊道:“清风山好汉全伙在此,交出财物,饶尔等性命”,使得局面更加混乱。 与此同时隐藏在寨门处的六个强壮的清风山强匪,则冲向寨门,试图打开寨门。而寨门外隐藏在不远处黑暗的三山强匪,也已经准备扛着云梯开始准备攻寨。 崔峰听到动静,第一时间穿上衣服,顺手拿了把大刀,便跑到刘旭屋子,他怕又是来刺杀刘旭的。 崔峰踹开刘旭屋门,跑进刘旭屋子时,刘旭刚穿戴好,正准备出来看发生了什么情况。他见了崔峰,问明就里,忙随着崔峰出去看出了什么状况。 二人出来房间,来到空旷处,但见后寨火头四起,而寨墙处也传来阵阵喊杀声,崔峰不禁大急。 这时王三也跑到崔峰身边,崔峰让他去赶紧带两将的团练兵,去后寨灭火,自己则带集合起来的剩余的团练兵去寨门处。 刘旭跟着崔峰来到寨门处时,只见寨门处已有四个团练兵倒在血泊之中,还有几个团练兵正在跟四个清风山强匪缠斗,而另外还有两个清风山强匪,竟然在正在转动绞盘,把寨门的吊桥缓缓放下,情势已经相当危急。 原来刚才埋伏在寨墙边的几个清风山强匪,眼见火起,便冲出去抢寨门。寨门旁的本有四个团练兵看守,但他们哪曾想到深更半夜会有人从寨子内部向他们攻击,而且凶狠无比。他们毕竟都是未曾经过真正厮杀的团练乡兵,而清风山强匪都是亡命之徒,又身处险地,自是亡命厮杀,不一会四个团练兵就被一一砍倒,几个清风山强匪上前欲打开寨门。 辛亏寨墙上有几个团练兵及时下来,和几个清风山强匪缠斗在一起,那几个强匪才一时未能打开寨门。不过崔峰带人赶来时,那吊桥已经是眼看就要放下去了,情形也兀自危急的紧。 崔峰眼看自己的四个兄弟倒在血泊中,当真是血贯瞳仁,立即虎吼一声,舞起长刀便冲向那几个清风山强匪,众团练兵也是大怒,一拥而上。 崔峰一刀劈向一个正在转动吊桥绞盘的强匪。 那强匪听到长刀呼啸而来的声音,顾不得绞盘,当即抽身后闪,同时举刀挡格。但崔峰那含忿劈出的一刀,隐含风雷,竟似如影随形,令那强匪躲避不开,正正劈中那强匪肩膀上。“啪”的一声,一只紧握单刀的手臂落在地上,崔峰那含忿一刀,竟把那强匪的手臂连肩带膀的劈了下来。那强匪只觉肩上一轻,侧目看时,不禁哀嚎一声,向后便倒。剩下的几个强匪,不待崔峰去砍,便被一拥而上的团练兵砍为肉泥。 虽是众人一拥而上,并未当真搏斗,可是众团练兵见血之后,刘旭见气质竟似发生了变化,神情变得比刚才强悍了不少,少了刚才的那份忐忑。怪不得都说当兵的不上过战场,永远成不了战士。战士永远只有在血与火的磨练中,才能真正成长。 崔峰安排几个人把吊桥绞起,他自带着众人,快步上了寨墙,刘旭也忙捡起一把长刀跟着上去。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六十一章 夜战(二) 刘旭跟着崔峰和众团练兵上得寨墙,寨墙外火把红光掩映下,只见密密麻麻的都是三山的强匪,足有六七百之多。他们已经用木板搭在壕沟上,扛着云梯跨过壕沟,准备攻寨了。 卸石棚寨本有一都百人的团练兵,其中两将二十人,被王三带去灭火,清风山强匪偷袭中又折掉几个,如今寨墙上的团练兵不过七十余人。 好在卸石棚寨两侧寨墙外都是危崖绝壁,难以攀登,三山强匪只能从南面的正面寨墙处攻打。 刘旭见寨外密密麻麻的三山强匪,有些紧张,不禁紧紧的攥着手中的长刀,那冰凉的质感清晰的传来。这把长刀,是刘旭从寨门处倒在血泊中强匪旁边捡来的,浓浓的血腥气隐隐传来,刘旭的心不禁跳的更快了。前世今生,刘旭还是第一次碰到与人持刀肉搏的情况。 寨墙外的三山强匪见不少团练兵涌上寨墙,而刚才要落下的吊桥又缓缓绞起,不禁大怒。 他们表达愤怒的方式是投出一大片投枪,如雨般密集的投枪刹时落向寨墙上。崔峰忙把刘旭推到寨墙垛口后躲避。寨墙上的其他团练兵,也都无甲胄,只是零星的几个有圆盾防护,眼见投枪如雨下,众人或躲在垛口后,或卧倒寨墙底下,各自躲避。 三山的头领眼见一轮枪雨投下,寨墙上众人纷纷躲避,不禁催动众强匪赶紧攻寨。 众强匪将一架架云梯搭在墙头,开始往寨墙上攀爬。 崔峰不禁大声喊叫众人赶紧起身守卫寨墙,好在强匪的投枪看似吓人,却大部分是木杆削成,没有安装铁质枪头,杀伤力有限,一阵枪雨下只是几个人受了轻伤。 崔峰指挥众人放箭的放箭,扔擂石的扔擂石,一场惨烈的攻防战开始了。 众团练兵大都是城里的壮丁,或是乡下的佃农,大都未曾经历过战场血与火的考验,眼见强匪势大,不禁都有些畏缩。 崔峰大声喊道:“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把寨子守住,我们才有活路。若是被这些心狠手辣的强匪,攻破寨子我们谁都活不了。是个爷们的就搬起擂石来,给我狠狠的砸下去。你们也都看到了,这帮土匪的投枪都是些木棍,没什么可怕的,加油守住寨子,明天我给大家请功,没人发赏五万钱。” 本来畏首畏脚的众人,耳听到有守住寨子有五万赏钱可以拿,不禁都发一声喊,搬起石头玩命的砸下去。 刘旭也上前帮忙,帮忙扔擂木。寨墙上擂木就两根,在寨门旁边一边一根,那擂木两头都用绳子拴着,扔下去可以用绞盘再拉上来。虽然拉上来费时费力,不过一扔下,那正在攀爬寨墙的强匪就是一片血肉模糊,杀伤力当真不小。刘旭初时见那些头破血流、断肢横飞的场面还有些恶心,可是砸了几下后,见血多了也就麻木了。 三山的强匪,仗着人多,拼命的往上攀爬,后阵中不时投出一波投枪,掩护众人攀爬寨墙。 虽然投枪是木棍削制,不如军中的带有铁枪头的威力大,可是寨墙上众人都没有甲胄,也不敢硬捱。如此大力飞过来的投枪,即使木质,也足以在没着甲胄的众团练兵身上戳了血窟窿。 投枪给寨墙上的团练兵造成了很大的威胁,团练兵们有些慌乱,几个凶悍的强匪竟然爬上了寨墙。 眼见强匪上得墙头,一个团练兵挺着长枪,便去刺一个刚爬上墙的强匪,那强匪一探手竟然抓住了枪杆,长刀一撩,那团练兵只觉手上一凉,四根手指竟被削断。十指连心,那团练兵不禁痛的大叫,不过那叫声只喊叫出几个音节便戛然而知,因为那强匪,紧接着一刀划破了他的喉咙。 众团练兵兵眼见自己兄弟倒下,不禁都是双目赤红,发一声喊,各自挺起长枪齐齐攒刺,上来的几个强匪,都是手拿长刀等短兵刃,难以招架,没几下便被刺倒在地。 众团练兵眼见兄弟不时倒下,此时像似发了疯般,各自奋力举起擂石狠狠的砸向强匪。投枪射来都兀自不去躲避。 崔峰眼见众人杀红了眼,不去躲避投枪,不禁大急,忙唤过寨子里那十几个正在拉弓搭箭射击攀爬众强匪的弓箭手,让他们先不要管正在往上攀爬的众强匪,而是集中射强匪后阵那些正在投枪的强匪。 卸石棚寨那些弯弓射箭的都是从团练兵中挑出精壮汉子,用的禁军配置最广的步射长弓。宋代禁军中,步射长弓能开一石二斗的,骑射角弓能开八斗的,即为优等。卸石棚寨周围三山环伺,强匪横行,崔家选拔团练兵时,特地选得都是身强力壮的汉子,又从这批壮汉中选出臂力最大的十几人练习拉弓控弦。如今这十几个团练兵,都已能开得一石以上强弓。一石强弓,百步以内,皮甲都能射透,杀伤力那是很强大的。 卸石棚寨那十几个控弦的团练兵得了崔峰命令,一时齐齐往三山强匪后阵那些扔投枪的人射去。 几轮羽箭射过之后,三山强匪后阵那些连皮甲都没有的强匪,就被卸石棚寨的箭手射倒一片。眼见卸石棚寨的弓矢如斯威力,众强不禁匪纷纷往后退却。 强匪群中,正在仰面观看自家山上众小弟攻寨的锦毛虎徐五四,也被一直劲矢射中左臂,箭矢透臂而出,锦毛虎不禁疼得龇牙咧嘴。眼见众小弟不住往下退,锦毛虎只得连忙下令先撤下来,休整片刻。 老大一下令撤退,众小弟自是不用再拼命,纷纷撤出箭程之外。 锦毛虎咬牙忍住疼痛,矮脚虎和旋风虎上前帮锦毛虎折断箭杆,握住箭头一端的箭杆拔出,又连忙给他上药包扎。 包扎完毕,锦毛虎起身来到比他们清风山退的还靠后的二龙山、桃花上强匪面前。 锦毛虎气咻咻的道:“棕熊老大,龙老大,你们也该帮下忙了吧,不能只看着我清风山的兄弟在那拼命吧。”棕熊是二龙山的大当家的,而锦毛虎口中的龙老大,则是桃花山的匪首,因为一只眼睛瞎了,外号独眼龙,道上的人尊敬他的都叫他龙老大。刚才清风山攻打卸石棚寨时,他们都在后面观战,并没上前攻打寨墙,只是帮忙扔了几只投枪。 二龙山的棕熊见锦毛虎不忿的模样,不禁皱眉道:“徐老大,你派人去喊我们来助拳时,可是说过,你们山寨的人会潜进卸石棚寨里面打开寨门的。我们是来卸石棚寨发财的,可不是来送死的。你看看卸石棚寨的寨墙那么高,那么结实,寨里还有强弓硬弩,我们这样攻打,伤亡太大了,我得对我们山寨的小弟负责啊。” 桃花山的独眼龙也道:“是啊,徐老大,这是要拿山寨兄弟的命去填,才能打开这卸石棚寨,这怎么能行啊,我山寨里的兄弟可不多啊。” 锦毛虎心中大是忿恼,心道:要是稳能打开寨门,我用的着你们来帮忙嘛。要是打开寨门,只是我们清风山的兄弟,就能对付得了这卸石棚寨。不过恼归恼,此时还不是与他们翻脸的时候。 当下锦毛虎堆起满脸的笑,说道:“两位老大爱惜兄弟性命,这个小弟也是佩服。不过,两位老大难道没见卸石棚寨里已经火头四起吗?我的兄弟必是在里面制造了很大的混乱。他们寨墙上守卫的团练兵一共也就几十个,必是有一部分团练兵被我们山寨混进去的兄弟牵制了。刚才我们清风山的兄弟,只不过一次进攻,就已经有人攻上墙头了。就算打不开寨门,我们三山的好汉一起攻打,他们也必是顾此失彼,防卫不过来。我们一拥而上,必可一鼓作气拿下寨墙,到时寨子里的财货,任两位老大先取,如何?” 棕熊和独眼龙,刚才也见了清风山攻打卸石棚寨寨墙的情形,确实寨墙上防卫的人不多,似是并不是太难攻下,听了锦毛虎的话,不禁有些心动。 三山的强匪退下,稍微休整,寨墙上众人也是稍稍喘了一口气,忙各自包扎伤口,收拾寨墙。 而稍稍喘了一口气的崔峰,这才有时间从寨墙往后寨望去,只见火光一片,乱得不可开交,吵闹声一片,那后寨的人流正快速的往寨门处流动。 原来顾老四等人混在慌乱的工人中,不断煽风点火,使得工人们一直不得冷静停下,一直四处乱窜,遇到有清醒些的顾老四他们兀自上前砍倒。顾老四他们大喊大叫什么强匪要杀光全寨啊,什么寨外跑才有活路啊,竟然煽动的慌乱的工人们乱哄哄的往山寨外跑。而前往救火的王三领着的两将团练兵,一时竟无法救火,反而被人流裹挟着往寨门出走来。 眼见那慌乱的工人们冲来,崔峰不禁大急,要是被他们开了寨门可如何是好? 当即命那些弓箭手瞄准寨门处,若是有人敢开寨门立即格杀。弓箭手们虽然听命瞄准,可是那些手无寸体的人们,都是自家寨子的工人,这如何下得去手啊。 眼见上千人的乱流不一会到达寨门处了,崔峰不禁大喊大叫,让众人止住,可是无济于事。眼见已经有人开始在转动绞盘,开始放吊桥了,可是众弓箭手的箭只是颤抖,却无法射出。 刘旭眼见如此情况,当即对崔峰道:“让寨墙上大家一起喊,让他们往卸石岭上跑才有活路,出了寨门可就完了。” 崔峰当即命寨墙上众人齐声大声喊:“三山的强匪就在寨子外边,务必不要开寨门,大家快往卸石岭上跑才能活命。” 乱流裹挟中的众人,被寨墙山众人猛地一喊,大都一震,不禁清醒过来。刚才只顾随着众人乱跑,都兀自不清醒,只顾逃命,这时被喊醒,才意识到,往寨外跑哪能跑得了啊,往卸石岭上跑才能活命啊,当即醒悟过来的众人纷纷回头,往卸石岭上跑。 可是仍有几人在兀自转动绞盘,崔峰一看,不禁大怒,待到看清,原来是清风山的几个强匪,正在放下寨门的吊桥。而他们竟然还挟持几个工人做肉盾,以防寨墙上的人放箭。 眼见寨门就要放下,崔峰不禁大急,顾不得许多,当即大声吼道:“放箭,放箭,不能让寨门放下。” 听了崔峰大喝,众弓箭手来不及多想,“嗖嗖嗖”十几只羽箭已经射出。如此近距离,即便有人质的阻隔,一石强弓的力量也瞬间将强匪穿透,当然人质也未能幸免。 劫持人质在那开门的强匪,未想到卸石棚寨的团练兵们如此果决,未曾防备,不及躲闪,便被射倒在地。但还有一个强匪竟然毫发无损,竟然上前继续转动寨门的绞盘。 刘旭看是,那人竟是顾老四,崔峰也认出了他,连忙下令弓箭手们再次放箭。 这次顾老四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再难避开十余只羽箭的攒射,当即被数只羽箭贯体,手抓着绞盘缓缓瘫倒。眼见顾老四倒下,刘旭心中不禁一阵难言的情绪涌过,黑牛大哥,你可以安息了! 可是就在顾老四倒下的同时,寨门吊桥也“砰”的一声,落下了下来,原来那绞盘的最后几圈,竟被顾老四倒下的时候拽开了。 寨门被打开了!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六十二章 救兵来了 眼见寨门吊桥落下,刘旭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崔峰也是双目赤红,大声吆喝,让王三领着的那十几个被人流裹挟而至门前的团练兵,赶紧去堵住寨门。 而寨墙外,眼见寨门打开,刚才还在犹豫要不要派自己小弟帮忙攻打寨墙的棕熊和独眼龙,当即大喝一声:“冲啊,杀进寨里,抢财掠货”,带领众小弟狂奔向寨门。 锦毛虎眼见寨门打开,也不禁大喜,暗道:顾老四倒是有点本事。眼见棕熊和独眼龙带人杀过去,自己晚了,可就什么都抢不到了,当即带着众小弟也杀了过去。 王三在寨门处,想要转动绞盘,却发现顾老四人虽死了,可他那手却紧紧把着绞盘,怎么扯都扯不开。王三大急,掣出长刀,“唰”的一下把顾老四那手砍开,待要转动绞盘,却已不及。 眼见三山的强匪已经快冲至寨门,王三当即放弃转动绞盘,掣出长刀,堵在寨门处。那十几个团练兵也各持刀枪,堵在门口,一脸决然的气概。面对六七百,蜂拥而来的强匪,想要站在寨门处迎战,确实需要相当大的勇气。 崔峰命那十几个箭手,在寨墙上发箭,协助抵敌,自己带领其余团练兵下寨墙去寨门处。 一石强弓,挽弓是需要很强的臂力的,在禁军中能连续射出十几只箭的弓手,已经是很厉害的弓手了。卸石棚寨的这些团练兵,臂力也算是很强的了,但刚才已经连射了五六轮箭,此时面对蜂拥而至的强匪,用尽气力弯弓射箭,又射来六七轮箭,便已双臂力尽,很多抬臂都有些困难。虽然几轮羽箭射倒了不少强匪,但远远不能阻止强匪的势头。 很快,那些强匪如一股洪流,狠狠的撞向了寨门处。 团练兵和强匪都没有什么甲胄,一撞在一起,便是贴身肉搏,刀刀见血。转眼间,寨门处的十几个团练兵已经倒下大半,强匪也倒下十几个。当崔峰带着众团练兵下得寨墙时,原先在寨门处的十几个团练兵已经只剩下王三一人了。 刘旭下来时,只见王三手持长刀,浑身浴血,在匪群中刀如匹练,如劈波斩浪,众匪沾之即伤,触之即亡,当真悍勇无匹。刘旭心中暗自感叹:没想到王三平时看着蔫蔫的一个人,一身武艺竟如此高强。 但王三一人悍勇,却难以阻挡众匪的冲杀,已经有很多强匪冲过寨门来到寨中,四处乱窜抢掠。 崔峰眼见寨门失守,不禁心中大急,这寨子怕是要守不住了。不过崔峰到底也算是个人物,刚才见强匪要胁持寨子工人要开城门,便果决的下令放箭。现在眼见寨子也自难守,当即命剩下的团练兵结阵,先杀出去保全剩下的团练兵再说。 崔峰一把将刘旭拉入结成的战阵中间,嘱咐两个团练兵照顾好刘旭,自己在阵前,引领着众团练兵往寨外杀去。 崔峰他们面向外,背向里,排在一起,结成了一个锐三角的战阵,崔峰手持长刀在三角的最前端。战阵中,手持长枪的团练兵和手持长刀团练兵相配合,远敌枪刺,近者刀砍,互相遮挡守卫,一时竟然毫不费力的从乱窜的群匪中杀了过去。 战阵从王三身旁杀过,王三身周的强匪,或被刺倒,或被砍伤,或是见战阵厉害逃开,崔峰把王三接入阵中,继续催动战阵,往外杀去。 棕熊和独眼龙眼见卸石棚寨结成的战阵厉害,不愿强抗。在他们心中,抢劫财物才是最重要的,他们当即指挥小弟,让过卸石棚寨的三角阵,往寨子里扑去。 清风山三虎眼见棕熊和独眼龙冲进寨里,忙指挥小弟进攻崔峰的战阵。他们今晚来攻打卸石棚寨,财货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想要打响字号和抓住刘旭对兄弟们有个交代,而卸石棚寨的团练首领崔峰和他们想要抓住的刘旭都在战阵中,他们想要打响字号自是不能放他们跑了。当下三虎领着小弟,围着崔峰的战阵,刀来枪往的战个不停。 清风山强匪有二百多人,崔峰身后此时只有五十余人。但清风山人数虽众,却不能阻挡结成战阵的卸石棚寨的团练兵。团练兵中也有受伤倒下的,但旁边的人都迅速把缺口补上。 崔峰引领着战阵,沿着大路,边战边向南突围。 三虎虽是悍勇,可是几次想持刀冲入战阵中,都被迫回,身上兀自被刀砍枪刺,添了不少伤口。三虎一时奈何不了结阵的团练兵。 这时矮脚虎忽地想起,自己身上带有一竹筒今晚用来提神御寒的烈酒,当即从怀中掏出竹筒,用力向战阵中的团练兵撒去,接着从旁边小弟手中拿过一只火把扔了过去。 正在奋力拼杀的团练兵都没有防备,顿时有几个团练兵的身上着起火来,那几个团练兵不禁倒地打滚灭火,卸石棚寨的战阵阵形顿时有些混乱。锦毛虎和旋风虎见此招奏效,忙各自把自己怀中烈酒,用力向卸石棚寨的战阵撒去,各自丢出几只火把。不禁又有几个团练兵身上着火,他们有些不禁哀嚎打滚起来,阵形更见散乱。 三虎趁机指挥小弟,奋力围攻卸石棚寨的团练兵。此时的团练兵的战阵,已自不成阵形,陷入以寡敌众的的各自为战中。 崔峰见阵形已乱,边指挥众人重整阵形,边奋力砍杀围攻他的清风山强匪。 三虎见到崔峰,六目不禁精光大冒,当即上前围攻崔峰。崔峰虽然武艺强横,三虎武艺也自不弱。崔峰以一敌三,不禁有些左支右绌,不一会身上便添了几道伤口,情形已是危险至极。 刘旭身边的几个团练兵,也都已或被砍到,或是陷入强匪包围中。这时,一个强匪眼见刘旭持刀站在那,当即挥刀砍来。刘旭眼见强匪长刀砍来,连忙硬着头皮扬刀格挡,“当”的一声,刘旭的长刀虽然封挡住了那强匪的刀势,但巨大的冲击力,令刘旭双臂发麻,虎口竟已震裂,刘旭的长刀也掉落在地上。 那强匪长刀扬起,又是一刀疾往刘旭脖颈处劈来。刘旭眼见刀光闪烁,竟自生出躲闪不过的念头,不禁闭目待死。 “当”的一声,刘旭感到面前一阵凉风刮面,刘旭睁眼看时,一把长刀将将在刘旭面前把那强匪的长刀抵住。 刘旭转身看去,原来是崔峰的跟班王三救了自己一命。只见王三浑身浴血,双手持刀,一刀刀劈向那强匪,五刀下去,那强匪的长刀上已是处处豁口。王三奋力大喝一声,“去死”,跟着一刀劈下,竟然把那强匪长刀劈断,刀势不止,在那强匪胸前豁出一道老大口子,眼见不活了。 王三把刘旭护在身后,两人往崔峰那杀去。众匪眼见王三悍勇,不禁都向王三围了过来,一时刀剑齐往二人身上招呼。王三虽自悍勇,可是要护着刘旭,不禁有些顾此失彼,一不小心,左臂中了一刀,只得放弃双手持刀,单手持刀遮挡。 刘旭也是左躲右闪,眼见险象环生,怕是今天要交代这儿了。不禁暗自大悔:为什么不早点跟自己岳父学点武艺啊。不过他倒忘了,武艺也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 眼见一个面相凶恶的强匪,挥刀向刘旭头部砍来,刘旭忙矮身躲闪,虽躲多一刀,但头上的逍遥巾被刀势带到,发髻被打乱,头发披散开来,异常狼狈。王三回身替刘旭抵住,但左支右绌,眼见支持不住了。 就在刘旭觉得自己的小命是要交代在这儿时,忽然听到隐隐的马蹄声,犹如闷雷,由远及近,迅速往这边赶来。 借着快到天明的晨曦微光,刘旭瞥见大路的尽头,一队骑兵正隆隆开来。既是骑兵,那就必是官军了,大宋马匹奇缺,强匪们是弄不来大批战马的。 眼见一队骑兵奔来,群匪不禁有些慌乱,而团练兵们不禁精神大振,奋起余力,拼命的抵挡众匪的围攻。 那队骑兵还未到得跟前,便听远处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何处蟊贼胆敢在此猖狂,清风镇镇三山在此,还不乖乖束手就缚!”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六十三章 镇三山 众匪听到大喝声,不禁都转头往声音来处望去。 刘旭见强匪转头望去,不禁随之望向大路尽头。 此时大约已是寅时过半了,天色已微现晨曦,蹄声践踏中,只见一将浓眉阔眼,胯下一匹枣红马,身披一身亮银锁子甲,手持一把长柄马槊,骑乘跃然之间,甲叶哗然作响,如风般向这边奔来,正是那名自称镇三山的将领。 那名将领领着三四十骑,如一阵风般冲到,直直撞进混战的人群中。那三四十骑俱都身披黑化处理的鱼鳞甲,虽只有有三四十骑,却有一股黑云压城的强大气势。 这队骑兵冲入强匪群中,真个是虎入羊群,人借马势,加之马槊又长,顿时挑飞无数强匪,众强匪毫无还手之力。 那镇三山似是认识崔峰,眼见他被三虎围攻,催马奔了过来,马槊刺出,如毒龙入海,直奔旋风虎而去。矮脚虎眼见镇三山马槊刺向旋风虎,急忙长刀磕向镇三山马槊替旋风虎挡格。矮脚虎武艺也自不凡,一刀正正的可在马槊前端,但只是磕出几点火花,马槊只是微微变了点方向,避过旋风虎后背,却仍刺到旋风虎肩胛处。原来镇三山的马槊竟是浑铁打造,怕是不下二三十斤,又借了马势,而矮脚虎的那把长刀虽也是很厚重,但不过四五斤重,自是磕不动那马槊。 镇三山一马槊刺中旋风虎,马槊顺势前送,把旋风虎挑飞。打马立住,马槊刺向锦毛虎。三虎中以锦毛虎武艺最高,但攻寨是左臂受伤,武艺大受损折。他的长刀短,镇三山又是居高临下,马槊又长,只几下交锋便已是身上多处受伤。 锦毛虎瞥眼看见自己山寨的小弟已经被这队骑兵枪挑槊刺,倒下不少。而老二旋风虎也被镇三山挑飞,落地后生死不明。当下用尽全力磕开镇三山马槊,奋力后退,同时大声喝道:“扯呼,往岭山跑”,说完转身往大路东侧陡岭上奋力跑去。老三矮脚虎眼见大哥往岭上爬,连忙追了上去,众小弟一见当家的跑了,当下都奋力往岭山爬去。当然不是每个人都能跑掉的,好多跑得慢的,都被镇三山的那队骑兵挑飞。镇三山兀自在那骂道:“贼子休走”,欲待追去,山岭陡峭,马匹难攀。 崔峰忙上前道:“谢过黄兄援手,跑了的草寇先不要管,还请吴兄帮忙把寨子里的草寇赶走。” 那镇三山这才抬头见,卸石棚寨里火头四起,喊声一片。刚才只顾厮杀,竟未发现卸石棚寨里还有许多强匪,不禁大喜,这厮竟还未厮杀够,大声道:“崔兄且自安顿下寨子兄弟,待我去寨里替你驱除强匪,一群乌合之众,土鸡瓦狗而已,何足为虑。” 崔峰还未答话,那镇三山转头对他带来的那些骑兵道:“兄弟们,随我去寨子里杀个痛快,哈哈,每个首级五贯钱啊,这会发财了,冲啊。”说话一马当先,往寨子里冲去,那三四十黑甲骑士,忙都催马赶上,往寨子里正四处抢掠的众强匪杀去。 崔峰苦笑,转头望去,见自家寨子团练兵能站着的不到三十人了,当即下命令道:“先替受伤的兄弟们包扎一下,休息片刻,赶紧列阵,待会那些强匪被黄指挥使驱赶,怕是都会往外逃窜,还有一番恶斗。今日就算不能全留下这批强匪,也得多杀几个,出了这口恶气。” 众团练兵听令去各自包扎伤口,救治伤员。 刘旭自打那镇三山一出场,刘旭就被他的威风所摄。两百多人的强匪,被他带领的那三四十个黑甲骑士搅得天翻地覆,刘旭不禁生出大丈夫当如是才够潇洒豪迈的想法。这骑兵的威力实在太大了,怪不得缺马的大宋,对抗契丹起来这么吃力。 镇三山那队骑兵确实威风。不过主要还是因为这群强匪既无甲胄,又无长兵器和弓矢,又不成阵形,自是难以抵敌。而镇三山他们则是全身甲胄,甲身护体,上缀披膊,下有吊腿,头部有兜鍪,就连手上都带有铁线手套,可以说武装到了牙齿,又人人持长兵器,对付那些什么都没有的强匪,自是如同砍瓜切菜。 不过大宋的禁军战斗力还是相当强的,虽然缺马,但大宋富足,禁军弓矢和甲胄配置齐全,和契丹交战时,契丹骑兵想要冲破大宋禁军的密集阵形,还是很难的。只不过宋军便是胜了也难以追敌,难以大规模消灭其有生力量,是以总是在对契丹战争中处于劣势。当然这些,刘旭一时还未想到,他正在慨叹镇三山的黑甲骑兵的威力。 崔峰见刘旭怔怔的站在那出神,一头长发披散,还道刘旭被吓得狠了,在那害怕呢,当即过去道:“刘兄弟,没事了,强匪们都跑了。” 刘旭有些难过的说道:“是小弟拖累寨子了,害得寨子里死伤这么多兄弟,是我对不住大家啊!” 崔峰沉声说道:“吃这碗饭,就得考虑的卖命的时候,我们崔家必不会亏待了这些伤亡的兄弟。刘兄弟不必自责,这事儿怨不得刘兄弟,实是这三山的强匪实在太嚣张了,这次我一定让他们知道我们惹了我们崔家的代价。” 卸石棚寨中随着镇三山骑兵的冲入,顿时喊杀一片。可以想见镇三山那黑甲骑士正在四下砍杀那群强匪。镇三山那队骑兵人数虽少,可是其战斗力,自不是那群乌合之众的强匪所能比拟的。崔峰赶紧命令卸石棚寨的团练兵结阵,防止那群强匪逃窜。虽然自己这点人不可能把那群强匪都留下,但能多留下一个就就出一口恶气,自是要尽力。再说一个强匪首级可是价值五贯啊,这时眼见得胜有望的的众团练兵,心下不禁蠢蠢欲动,想着发财的事了。 众团练兵面向寨子刚列阵完毕,还不见强匪跑出,就身后听到一阵闷响,众人不禁转身看去。 此时天已见亮,借着晨曦众人见到,一大队身披甲胄、头戴范阳笠的大队禁军正在快步跑来。宋代禁军多是挑选身强力壮的大汉,着步人甲,步人甲是铁甲,铁甲防护性好,但也沉重,一套步人甲就四十多斤重,跑起来步履声自是沉重,但却兀自有一种无形的压迫力。 待到这队禁军来到近前,刘旭发现这一队禁军大约有四百多人,但却并非全是铁甲,起码那些弓箭手和刀盾手,就基本都是皮甲。他们不是正面抵敌,可能不用着沉重的铁甲,更能发挥其战斗力。 既然禁军来了,自然没有这些团练兵什么事情了。崔峰指挥团练兵让开位置,由禁军布阵。 这队禁军阵中跟着几骑骑士,都各自下马,其中一人不待跟崔峰寒暄,先去吆喝众人布阵。只见这队禁军,手持步战长盾的盾手立于阵前,一队队长枪兵手持的长枪探出,弓箭手居后准备射击。 刘旭和崔峰正在看那队禁军布阵,一个声音传来:“二哥可好,挂念死为兄了。” 刘旭一听便听出这是崔烨的声音,不禁大喜,忙向声音传来处望去,只见有三个人正在快步向他这边走来。 刘旭和崔峰忙上前几步迎了上去,欢喜的对崔烨行礼道:“小弟还好,劳大哥挂念了。”接着又对崔烨道:“多亏了崔峰大哥救我!” 崔峰忙上前对崔烨行了一礼道:“六叔在上,崔峰有礼了。保护刘公子,是崔峰份内之事,当不得什么!“ 崔烨对崔峰赞许的道:“这次大郎辛苦了!”崔峰在崔氏小一辈中排行老大,是以崔烨称呼其大郎。 崔烨指着跟他一起走过来的二人一一介绍道:“这位是我们青州的张通判,这位是我们青州的刘团练使。” 刘旭一听,这可是州里的二把手和三把手啊,大人物啊,崔烨怎么把他们都连夜搬来了,这是怎么个情况,不过刘旭虽心中嘀咕,但还是连忙跟崔峰上前行礼拜见。 崔烨又指着刘旭和崔峰介绍道:“这是我们青州的大才子刘旭,这个是卸石棚寨的崔都团练使。” 张通判道:“本官也是久闻刘大才子大名啊,那一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当真惊艳!” 刘旭心中一喜,没想到连通判大人也知道自己名字,看来自己在青州也算是小有名气啊。不过刘旭还是连忙谦虚道:“通判大人过奖了,小子只不过是作首歪词罢了,哪来的什么才气。通判大人治政一方,这才是真本领,小子一直是仰慕通判大人呢。” 张通判笑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回了城里,我们好好聊聊。” 这时那个指挥大队禁军布阵的将领模样的人,指挥布阵完毕,也走了过来。 崔烨对刘旭介绍道:“这位是清风镇禁军的秦副指挥使,刚才那位带领骑兵提前赶来的是黄指挥使。”至于崔峰,这两人他自是认识的。不用崔烨介绍,崔峰就上前跟秦副指挥使笑着打招呼。 刘旭也忙上前拜见。 刘旭心下嘀咕,那指挥使姓黄,外号镇三山,这副指挥使姓秦,会不会外号叫霹雳火? 当下刘旭忍不住好奇,问出口来:“秦副指挥使是不是有个诨号叫霹雳火?” 秦副指挥使朗声笑道:“原来刘公子也知道在下诨号,哈哈,兄弟们玩笑起的,莫当真。”秦副指挥使笑得很开心,来之前他已经听崔峰说过刘旭的名声,能被青州第一才子知道自己诨号,还是很有成就感的,说明其诨号还是很响亮的嘛。 刘旭忙说道:“久仰霹雳火大名,今日得见,实是三生有幸。”刘旭倒是真的久仰霹雳火大名,毕竟打小就看过水浒嘛。 刘旭心中暗道原来罗贯中大家水浒中的人物,倒是很多是有原型的啊。不过水浒中的霹雳火秦明可是青州指挥司总管本州兵马统制,而镇三山是青州兵马都监,是其徒弟兼下属。而现在的他俩上下级关系却调换了个儿。 几人见面完毕,刘团练使说道:“让崔都团练使介绍下这里的情况吧,秦副指挥使好安排人手。” 说起来这位刘团练使,还是崔峰上司,虽然他体弱多病,团练使在大宋又近似于虚职,但他总归是崔峰名义上的上司,这时上司说话,崔峰忙上前叙说今晚的情况。 待崔峰说完,秦副指挥使已大体明白了战况,自家指挥使都赶紧去杀强匪了,自己还不赶紧的。秦副指挥使当即留下一半禁军结阵防止强匪逃窜,自己领着另一半禁军进寨,抓强匪去了。 这可都是黄澄澄的铜钱啊,每次去山上剿匪,这群强匪在山里四处流窜,难以抓住,这次好不容易堵住这么多强匪,自是要发够财! 当然这群进了卸石棚寨的强匪,命运也注定了! ps:感谢孤雪烨、咏夜者、曾经巫山、带草帽的路飞、书友140215225618666打赏。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六十四章 战后 清风镇禁军指挥使镇三山黄庆带领着那些黑甲骑兵进入卸石棚寨,已是虎入羊群,驱赶的二龙山和桃花山强匪四处乱窜。副指挥使霹雳火秦刚又带着二百多禁军步兵进入卸石棚寨,那些强匪在武装到牙齿的禁军面前,更是毫无抵抗之力。 那些强匪大多不是被砍倒,就是束手就缚,一些跑出卸石棚寨的,也都被候在寨门外的禁军拿了,只有少数强匪跑进卸石岭上重重山岭密林中,得以暂时逃过一劫。至于他们能否从重重山岭密林中走出去,就没人知道了。 战斗虽无什么悬念,但待到战斗结束,天也已是大亮。一轮旭日,从东侧山巅慢慢探出头,红彤彤甚是惹人喜爱。 刘旭历一夜惊险,几经生死,此时再度见到旭日升起,竟然有些恍若再世为人的感觉。 刘旭随着众人进入卸石棚寨,卸石棚寨一片凌乱,地下横七竖八的倒着不少人。想起因为自己躲进卸石棚寨,才有了今夜这场混战,许多活生生的生命就此失去,刘旭不仅心下有些不安。 刘旭见官兵正在兴高采烈的寻找倒在地上的强匪,砍下首级。而最早冲进寨子的那群黑甲骑兵,许多人的马上早已挂了不少首级,还在寻找强匪,场面很是血腥。刘旭不禁有些愤怒,这也太过了吧,人都死了,你们还去折腾人家尸体。换做以前的刘旭肯定会装作什么没看见,但今天刘旭觉得这些人是因为自己才死,心下难安,不禁想上前制止。 这时崔烨见刘旭要上前,忙一把拉住刘旭,低声道:“我大宋武人,没什么来钱门路,只有那点俸禄,他们只能靠杀敌才能获赏。这些首级使他们升官发财的资本,你要断人官路财路,徒惹人厌恶,莫要生事。” 刘旭不禁默然无语,虽心下有些难受,但也无可奈何。 大宋文贵武轻,武将官兵只能靠战事立功才能升迁。这立功多少,看得就是斩敌首级多寡。战场上斩敌两级便可策勋一转,这斩杀强匪虽不如战场上斩敌首级值钱,但四五个首级也足以策勋一转了,况且一颗首级还有五贯赏钱,刘旭即便上前阻止,这些禁军大头兵也不会听他的。这次这些禁军大半夜跑来帮忙解了卸石棚寨之围,出力不少,况那些强匪大部分是他们斩杀的,人家斩下首级去请功也是理所当然的。 那清风镇禁军指挥使镇三山黄庆见到众人进来,大笑着迎过来,身上兀自带着满身的鲜血,朗声对张通判和刘团练使说道:“下官幸不辱命,斩擒强匪共计四百余人,并擒拿二龙山匪首棕熊和桃花山匪首独眼龙,下官特前来缴令,请两位大人点验。” 张通判和刘团练使都是文人,也是见不惯这血腥场面,当下张通判摆手道:“黄指挥使点验完毕即可,擒获得强匪,等会我们回城时,你派些兵士,押解进州里便可。黄指挥使这次剿匪立下大功,我和刘团练使必定奏报寇相公,并一同行文朝廷,为黄指挥使请功。” 黄指挥使笑道:“哪里,全凭通判大人和团练使大人谋划之功,下官只是听命行事,哪敢独居此功。”黄指挥使虽然打仗骁勇,倒不是一个粗人,不然崔家也不可能选中他,扶持他上位做指挥使。他自也明白,在大宋所谓百战之功,还不如文人的一片锦绣文章,自己的功劳全凭文官的一支笔替自己上报,若不分润他们点好处,他们如何会为自己卖力请功。再说,既然通判大人和团练使大人,连夜跟着到了卸石棚寨,这功劳不用自己让,自也有他们的一份,还不如自己早早卖个好。 张通判和刘指挥使听了黄指挥使的话,虽是口上一番谦让,却不禁面露微笑。 黄指挥使自去统计详细战果,崔峰也派王三去统计寨子里的情况。 众人随着崔峰来到卸石棚寨的会客大厅坐下。 崔峰向张通判和刘团练使叙说昨晚的战事的详细情况。 刘旭则向崔烨趁机询问他如何会跟张通判、刘团练使他们一起来。 原来昨天傍晚,王三父亲接到卸石棚寨的飞鸽传书,便连忙将卸石棚寨被围和刘旭在卸石棚寨的消息告诉崔老。崔老忙会见四大家族的族长,一起去拜会知州大人。卸石岭采石场是青州缴纳商税的大户,况且有官府的份子,官府自是不能坐视不管。 知州寇准刚到任青州不久,自也不希望自己辖下出现强匪作乱的的情况。寇准在中枢时,本就是枢密副使,管军事的,又属少壮派,对强匪自是不会采取怀柔手段。当即就想下令清风镇禁军,派兵剿匪。寇准虽是知州兼京东东路帅臣,有管辖京东东路一府一军七州的军政之事的权力,但这权力是受到很大制约的,大宋对军队管辖非常之严,如要调兵需要很多手续的。而且一路帅臣管辖的军政之事中的军事,也并不包括禁军。 宋代军制是分禁军、厢军、乡兵。禁军是中央军,最精良部队,任务是“守京师,备征戍”;厢军是州一级的兵,守在地方镇上;乡兵是地方上最基层的兵,在民户中选出或招募。像水浒传中的秦明任青州指挥司兵马统制、黄信任兵马都监,他们麾下的军队其实都是厢军。不过禁军虽是中央军,但所有禁军不可能都驻扎在京城开封。开封府界虽驻防有最大数量的禁军,但其余围绕京城的重要地方,如京东、湖北、河北等地,都驻有很多禁军。而这些禁军是归中央统一调动的,地方上是无权调动的。即便寇准作为京东东路的帅臣,也只对辖下的厢军和乡兵是有管辖权的,而对禁军却也是是无权调动。 好在张通判提出,大宋制度中,地方有如遇到匪事,禁军有协助地方剿匪平乱的职责,必要时知州有权调动一个指挥以下的禁军协助平乱,但命令需有通判副署,到时候再奏报朝廷。 卸石岭采石场工人众多,若是出点纰漏,就不是小事情,众人都觉得此事宜早不宜晚。当下由寇准批发命令,张通判副署,调清风镇禁军协助刘团练使和张通判带去的乡兵协助剿匪。 青州辖地内有匪患,作为青州的通判和团练使也是义不容辞,当下张通判和刘团练使连夜持命令带着两都乡兵,来到清风镇。崔烨也被崔老指派,跟着两位大人一起来到清风镇。本来他们也是只想早一步来,有备无患,没想到三山的强匪真的敢发疯攻打卸石棚寨。当然说是清风镇禁军协助剿匪,但这剿匪自是不可能靠那些没什么战斗力的乡兵,自是得靠那些禁军剿匪,而那些乡兵只是在外围警戒。好在清风镇的黄指挥使本就和崔家联系密切,虽然名义上只是协助剿匪,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及时带兵赶来剿匪。 这时王三进来汇报寨子的损失情况,卸石棚寨的团练兵阵亡二十四人,重伤七人,轻伤四十余人,可谓伤亡惨重。好在卸石岭采石场的工人们,虽是被顾老四他们放的火引得骚乱,倒没几个被砍倒的,只是有不少互相拥挤践踏,不少受了轻伤。后来他们被刘旭他们大声吆喝往卸石岭山跑,大都跑到采石场那去了。二龙山和桃花山的强匪冲进寨子里时,只顾翻找财货,倒没有去追杀他们,因此工人们死伤倒不多,被顾老四他们砍倒的加上在寨门处被射杀的共有十二个。采石场那几千工人没出现大的伤亡,倒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崔峰想起被自己下令射杀的工人,当即跪下向张通判、刘团练使请罪。崔峰也不是傻子,这事儿要是今天不说清楚,怕是以后会被人攻讦。 刘旭本以为张通判和刘团练使是文人,怕是这事他们会对崔峰有很大意见,没想到二人都不甚在意。张通判上前扶起崔峰,说道:“快起来,崔都团练使能当机立断,自断一臂,借此保住寨门,也是情有可原。当时情形,怕是换了我,也会如此做,妇人之仁成得了什么事。只是那些无辜受累的工人们,需厚厚抚恤。” 崔峰连忙答应。崔烨也在旁保证,一定重重抚恤那些工人。至于那些伤亡的团练兵,自是也会重重抚恤。 这时黄指挥使和秦副指挥使,也进来汇报,他们统计的结果,共斩级两百三十五级,擒两百六十人,清风镇禁军只伤亡十余人。当然那些首级里面也有卸石棚寨人杀的,黄指挥使也不会全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他见团练兵死伤惨重,倒是很大方的分了一百首级给卸石棚寨的团练兵。至于外围那些警戒的乡兵,黄指挥使自动忽略了。 崔峰听到黄指挥使汇报,沉重的心情稍微好了点,毕竟有了这些首级换得赏钱,再加上崔家的抚恤,他们的遗属的生活会好过点。 黄指挥使又道,审问二龙山匪首棕熊和桃花山匪首独眼龙得知,这次攻打卸石棚寨都是清风山三虎撺掇他们来的。黄指挥使请令,去捉拿清风山的匪首,到时一并押去州里。他这次没费什么力气,就捞到这么大功劳,尝到了甜头,自是愿意趁清风山元气大伤,再多捞点好处。再说这次桃花山和二龙山都已剿灭,要再把清风山剿灭了,三山强匪尽灭,他镇三山的名头可就真的响亮了! 崔峰也是恨清风山三虎入骨,也请命攻打清风山。 刘旭自是也乐意,况且那顾老四虽死,苏青频却在山上,要不是他让清风山三虎绑架自己,黑牛也不会因此而死,刘旭自是恨不得抓住他替黑牛报仇。一想到黑牛的惨死,刘旭仇恨上头,早就没了刚才一进寨子,看到满地死尸,悲天悯人的念头了。但这里还没有刘旭说话的份,刘旭只是看向崔烨。 崔家这次被清风山攻打卸石棚寨重重的打了脸,自是希望剿了清风山,以此立威。崔烨便出声道:“两位大人不如准了黄指挥使和崔都团练使的请求,剿了清风山,彻底绝了青州匪患,也是一项莫大功绩。” 青州西部山区匪患自打大宋建立之前便有,彻底绝了这里的匪患,确实是一项莫大功绩。这次三山中已有两山被灭,清风山也是元气大伤,要剿灭必定容易许多。若是容他们喘息,日后进剿,他们满山遍野的流窜,必定很难。此时剿灭他们,倒是绝佳机会,张通判和刘团练使不禁心动,当即点头同意二人请求。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六十五章 清风山剿匪记 众人攻打清风山的事情计议已定,张通判当即让众人下去准备。众将士经过半夜的混战,也都有些人困马乏。崔峰便让卸石棚寨里埋锅造饭,待吃饱喝足休整过后,再行出发剿匪。清风镇禁军半夜赶来,自是不可能带什么辎重粮草等物,好在卸石棚寨庖厨,每天需要供应采石场数千工人的伙食,这四百多禁军的伙食做起来倒算不得什么。 待众人吃饱喝足,休息过来之后,黄指挥使便指挥众禁军出发,崔峰也带着二十几个还可再战的卸石棚寨团练兵随同。清风镇的那队黑甲骑兵今早已经是大出风头,每个人马上都挂有四五个首级,怕是策勋一转是跑不了的了。去攻打清风山,骑兵难以施展,再说总得留点功劳给那些步军,黄指挥使便命骑兵留在卸石棚寨休整,顺便保护寨子。至于那些从青州赶来的乡兵,也安排进寨子帮忙保护张通判和刘团练使。 刘旭也申请随去剿灭清风山,清风山绑架他,顾老四和苏青频还害死黑牛,刘旭心下对二者恨之入骨,表示一定要眼见清风山覆灭。崔烨见刘旭执意要跟着同行,兀自有些不放心,也一起同去。张通判和刘团练使年纪都不小了,经过一夜的折腾都有些疲倦,便留在卸石棚寨。 黄指挥使对崔峰他们同去,倒是没有意见,毕竟卸石棚寨这次算是栽了面子,想去讨回来也是应该。再说黄指挥使和崔家关系密切,也应该帮衬他一把。如果要是换了那些乡兵要去分润他的功劳,他自是不允的。毕竟攻打清风山还是要靠他的禁军。 众人开拔往清风山赶去。 清风山是青州西部山区众山之中最高的,海拔大约有九百多米,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强匪在此几十年经营,匪首换了一波又一波,但清风山的匪患始终难以根除。 清风山虽是难攻,但也曾被官军攻破过数次,只是一被攻破山寨,清风山强匪不是逃往二龙山和桃花山,就是躲进重重山岭之中,因此始终难以清剿干净。这次二龙山和桃花山强匪被全部或擒或杀,清风山强匪少了策应,正是剿灭清风山的良机。 黄指挥使带禁军赶到清风山脚下,先派出秦副指挥使带一百身着步人铁甲的长枪兵到后山,防止有强匪从后山往重重山岭深处逃窜,自己则带着那些身着皮甲的刀盾兵、弓箭手和剩下的长枪兵,堵住正面上山路径,准备强攻。攻山,对于身着沉重步人铁甲的的长枪兵,并没有优势,他们更适合正面作战,倒是身着轻便皮甲的刀盾兵和弓箭手,更有优势。 此时的清风山上人心惶惶,众匪已是无心恋战,清风镇禁军一阵箭雨过去,众匪便已溃散。黄指挥使带人很轻易的就突破了清风山的第一道寨门,攻至山腰。众匪纷纷退之山顶的寨门之后死守。崔峰带着团练兵,护着刘旭、崔烨也冲至山腰。 清风山山顶异常陡峭,只有一条山路可以通行,而清风山强匪的寨门正当山路一处陡峭处,寨门条石垒成,高大坚固。黄指挥使本想一鼓作气攻破寨门,可是清风镇的禁军将士一通攻打,不但无果,还有不少兄弟损折。这路径本就陡峭难行,寨门又坚固,众禁军仰攻难上,山路又窄,禁军人多优势也难以摆布开,即使有弓箭手的掩护,但只有简陋的云梯,没有其他攻具的情况下,众禁军将士在强匪疯狂扔下的石头的攻击下,还是没有成功攻下寨墙。 眼见攻打寨门受挫,黄指挥使不禁有些恼怒,当即要亲自要亲自带人上前攻打。 这时崔峰上前拉住黄指挥使道:“黄兄队伍里的弓箭手应该携有火箭,强匪寨门虽是条石垒成,可是寨内房舍都是木质,不如用火箭引燃其寨中屋舍,必可致其大乱,再乘机强攻,必可一鼓而克。” 刘旭这时听崔峰说用火箭,突然想到后世看过的关于蒙古攻城的书,蒙古军队犀利无比的回回炮在攻城无法就地取材找到石块时,往往会用湿柴草掺杂砒霜、狼毒点燃,抛入城中,形成毒烟,每每有奇效。不知道用火箭射进去能不能行,虽然自己不懂军事,不过刘旭还是说了出来,虽是有多嘴的嫌疑:“崔大哥、黄指挥使,不知道火箭引火物中包上砒霜、狼毒之类毒物,射入寨中能不能形成毒烟,是否有用?” 黄指挥使以前还真没想过攻城攻寨还能用毒烟。闻听刘旭说到,不禁皱眉推想。不过片刻他便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若是攻城用拋石机把湿柴草中混进毒物,倒是能够形成毒烟。潮湿天气把这些毒药包在火箭中,射入寨中,也或能形成毒烟,但如今秋高气爽的干燥日子,怕是火箭引燃房屋之后,火势凶猛,没多少烟哪!”黄指挥使片刻便能想到这么多,一看便知也是个有战阵经验的老行伍了。 刘旭想了想又道:“那多加些迷魂或是辛辣刺目呛鼻的药物,应该有些作用吧!” 崔峰在旁说道:“我们寨子里的药房倒是有些药物、毒物,不如黄兄让兄弟们趁机休息一下,我派人去寨子里把那些药物、毒物取来,到时一股脑儿射进去,多少有些作用。” 黄指挥使道:“也好,正好也叫兄弟们休息一会儿!” 过了没多久,派去卸石棚寨取药物、毒物的三个团练兵,拿回几大包药物。他们把整个卸石棚寨药房的毒物什么的全搬来了。 黄指挥使把药物分发给众弓箭手。 众弓箭手把药物各自包在箭头引火物下面,点燃后,在黄指挥使命令下,齐齐的射往寨内。 不多久清风山寨子中便大火熊熊,没想到那些药物、毒物,虽未形成浓烟,但在大火中催发下,散发出来的浓重的刺目呛鼻的气味,还是把清风山众匪呛得双目流泪、咳嗽练练,众匪顾不得救火,只顾找没有烟火的地方躲避。 随即黄指挥使命令弓箭手,全部对准清风山寨墙,全力施射,压制寨墙上的强匪,其余禁军将士全力攻城。清风山山寨内已乱,寨墙上强匪又在弓箭的强力压制下,难以露头,众禁军将士一鼓作气,攀上寨墙,进入寨中把寨门打开。 黄指挥使指挥禁军众将士,一拥而入。 刘旭也要冲进寨里,崔峰死活不让,说道:“放心,三虎和苏青频,我一定替你抓住。”崔峰说完,留下几个团练兵护卫刘旭和崔烨,便领着其余团练兵也跟着禁军冲了进去。 寨门被打开,清风山山寨里的战斗就基本没有悬念了。 清风山里的强匪在全服武装的禁军面前,基本没有什么抵抗力,不是被砍倒刺死,就是束手就擒。 清风山三虎中旋风虎在卸石棚寨前被指挥使一马槊挑飞,身受重伤,被众强匪抢回山里,兀自难以行动,被冲进寨子里的禁军拿住。锦毛虎和矮脚虎也都受了不少伤,但他们还是带着一部分小弟,从后山逃窜,想要逃进重重山岭中。 不过他们跑到后山脚下,便碰到秦副指挥使带着的那一百全副铁甲的长枪兵列阵等候。 一阵攒刺,死伤无数,锦毛虎被当场格毙,矮脚虎带着几个剩下的强匪束手就缚。 只有苏青频,禁军和团练兵最后细细搜索,竟未找到。 为患青州数十年的三山强匪,竟然因为刘旭被绑架这个偶然事件引发出的一系列变故一举平定。 黄指挥使指挥众禁军捣毁清风山强匪的山寨,押解着众强匪回卸石棚寨,当然众匪身上寨中的财物,也都落入黄指挥使麾下禁军的口袋中。 ps:今天上午十点二十五分,我家宝宝出生了,喜得男宝,不胜欣喜!呵呵,大家快来祝福一下吧!另外,最近一段时间,要照顾宝宝和孩儿他娘,可能暂时不能更新了,望见谅!实在是没办法,勿怪勿怪!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六十六章 回城 当清风镇禁军押着清风山众匪回到卸石棚寨时,张通判和刘团练使大喜,三山强匪尽数剿灭,这可是相当大的政绩啊,二人当即派人快马赶回青州城里向知州大人报讯。 三山强匪这次被一举而擒,足足俘获有三百多强匪,未免于夜长梦多,张通判和刘团练使立即动身,带着众乡兵押解众俘获强匪,起身回城,当然少不了派一队清风镇禁军沿途护卫。 这次剿匪,清风镇禁军的功劳时少不了的。黄指挥使带着大队禁军美滋滋的回了清风镇驻地,等着到时朝廷的赏赐,留下秦副指挥使带着黑甲骑兵和一都的步军甲士,护送张通判他们押解众匪回城。 崔烨和刘旭也随着张通判队伍一起回城。 清风山离青州城百余里,众人带着许多俘虏,速度自然也快不了。当队伍到达青州时,已快近黄昏。 刘旭这还是头一次骑马,好在崔峰从卸石棚寨给刘旭找的是一匹驯服的老马,刘旭还可勉力骑乘。不过百余里的路程,虽是缓骑而行,但到达青州城时,初次骑马的刘旭还是觉得磨得两股发麻,难以安坐。不过刘旭见张通判和刘团练使两个年老文人都尚自能坚持,他倒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咬牙坚持。 三百余反剪双手的强匪,加上黑甲骑士马身上挂着的许多首级,刘旭他们这只队伍进入青州城时,引起了巨大轰动。青州城太平几十年了,已经很少见到甲胄鲜明的禁军出现在城里了,更何况这支队伍中还带着三百俘虏和许多首级。 青州市井中消息的传播是极其迅速的。只不过到了晚饭时间,青州各处的酒楼茶肆、勾栏瓦子都已在议论三山强匪尽数被剿灭的事情了。 进城后张通判和刘团练使指挥军士,押着众强匪匪,自去州衙交接。刘旭和崔烨不是公门和行伍中的人,这次三山强匪覆灭,二人也有出力,或许州里还会有奖赏,但是那是以后几天的事情了,现在暂时没他们什么事情了。二人当即向张通判他们告辞离去。 崔烨本想请刘旭去醉云楼,请他吃酒,为他压压惊,但刘旭怕徐锦儿挂念,跟崔烨相约明天叫上王曾,兄弟三人去醉云楼一醉方休,便急急往徐氏武馆行去。 刘旭来到徐氏武馆后院时,徐锦儿正在跟父母坐在桌前吃饭。 徐锦儿见刘旭到来,喜不自禁,顾不得害羞,扑上去紧紧的抱住刘旭,唯恐他再消失不见。刘旭感受到徐锦儿的深情,也紧紧的抱住徐锦儿,此时似有千言万语,却一句也说不出。就这样,二人就紧紧的抱着,静静的,没有一句话,却彼此感受到了各自在对方心中的牵挂。 好半晌,徐彦信的一声咳嗽,才来二人回过神来。 徐锦儿望向父母,见二老正在盯着他们二人,不禁娇羞难抑,脸上通红。刘旭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刚才一时情难自已,忘了人家父母还在旁边被,不禁有些尴尬。 好在徐彦信接着开口说话,解了二人尴尬,徐彦信道:“旭哥儿可算回来了,这几天担心死我们了。赶紧的,还没吃饭吧,先坐下吃饭,边吃边聊。” 刘旭连忙跟徐锦儿在餐桌前坐下用饭。 四人边吃边聊,席间刘旭跟徐锦儿三人说起了自己被清风山强匪绑上山,以及后来在卸石棚寨经历的一系列事情。 徐锦儿听到刘旭险象环生的经历,不禁有些泪眼朦胧,刘旭失踪的这几天,饶是徐锦儿一个乐观开朗的姑娘,也已哭过无数次了。 徐彦信听完道:“旭哥儿这次受苦了,不过好在旭哥儿这次总算有惊无险,算是万幸了。只是没想到黑牛这么仗义,可惜了黑牛这个好汉子。”黑牛以前是青州的市井闲汉,徐彦信倒是也认识他。 刘旭说道:“三清风山虎已经死的死,抓的抓,顾老四也死了,黑牛大哥的仇算是报了一半了。就是让那罪魁祸首苏青频跑了,岳父大人的武馆江湖消息灵通,还请岳父大人帮忙打探一下那苏青频的下落,怎么也要抓住他替黑牛大哥报仇。” 徐彦信道:“放心,明天我就让人开始出去打听苏青频那厮下落。” 刘旭又说起自己想来武馆学武的事情,经过这次事件,刘旭迫切感到学武的必要性。 徐彦信听刘旭说完,沉吟道:“旭哥儿你人聪明机巧,又有才气,应该好好读书的,毕竟读书出仕才是最好的出路。学武是得从小下苦功夫打基础的,你现在学怕是晚点了。锦儿我就是从小怕她吃苦,没有逼她下苦功,所以到现在还是半桶水的武艺水平。不过你要是想来学些武艺防身倒是也行,有空你过来,我可以教你些拳脚和打斗的经验技巧。” 徐锦儿以前也是希望刘旭能够好好读书,进而出仕为官,毕竟那才是男人最好的出路。可是经此一事,徐锦儿不想刘旭为难,只觉刘旭过得开心,平平安安的就好。要是能学些武艺防身,或许就不会那么容易被人绑架,自己也不用揪心这好几天了。因此徐锦儿倒是支持刘旭来武馆学些拳脚。徐锦儿听父亲劝刘旭好好读书,这次倒是没有帮着父亲劝刘旭好好读书,而是劝父亲把自己的拿手功夫都交给刘旭,让他能够自保。只求一生平平安安就好,读书做官什么的都是浮云。 刘旭听徐锦儿不再劝自己读书考试,倒是有些高兴。刘旭最头大的事情就是被别人劝其好好读书,考试做官。自己几斤几两的水平自己还是知道的,自己肚子里的这点墨水,装一下普通文人都难,更别说考科举了。一听徐锦儿不再逼自己读书,支持自己学点武艺,不禁大起知己之意。 四人吃罢晚饭,徐父徐母知道刘旭和徐锦儿肯定有许多话要说,各自去里屋忙活别的去了,留下二人在屋里。 刘旭这几天虽屡经险情,不过他知道自己失踪了,徐锦儿心里肯定更是牵挂异常,备受煎熬。二人互诉衷肠,互相安慰一番。 徐锦儿说起刘旭失踪后自己惶惶之情,想起来还心有余悸。直到昨天崔家送来信儿,说收到飞鸽传书,说刘旭在卸石棚寨,才心下稍安。不过今天一天也是食不知味,心神不宁,直到见到刘旭本人,徐锦儿才心下安定。 刘旭心里不禁感动,有个人时刻牵挂自己的感觉真好!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六十七章 再相聚 清晨,刘旭一觉醒来,感觉身上的舒服了许多, 昨晚徐锦儿用药酒,把刘旭前几天从清风山上滚下时的擦伤都给搓按了一番,当真是浑身舒泰,一觉睡的那叫舒服。想起昨晚玉手抚弄,虽是治伤,倒也当真销魂。 刘旭记起昨天跟崔烨约好今天要去醉云楼雅聚,当即起身往云门酒坊走去,估计现在这个时辰,崔烨定是在酒坊了。 阳光明媚,金色的阳光洒落在街巷之中,刘旭不禁感叹,平静的生活真好! 路过新月街关叔家的那个早点摊时,刘旭要了一碗偃月馄饨,坐下矮凳上慢慢吃着。关叔家的馄饨地道,馅多皮薄,形如大刀,关叔以关公后人自居,便把自己馄饨叫做偃月馄饨。 关叔早点摊子虽然很小,不过每天早上冲他这偃月馄饨来的人可真不少。 大家都是街里街坊,凑堆了,免不了侃侃大山啊,摆摆龙门啊什么的。今早上的话题自然是昨天在市井中传开的三山强匪被剿灭的事情。 人多了,矮凳不够做,几个街坊汉子便在早点摊旁边那棵大树下蹲着,端着馄饨,边吃边聊。 一个刘旭不认识的黑衣汉子,端着馄饨边吃边说道:“哎,你们说这寇知州厉害吧?这刚新官上任没多久,就把为患青州几十年的三山强匪尽数剿了,当真是雷厉风行。” 黑衣汉子旁边一个矮壮汉子道:“听说那寇知州,以前在朝廷里是在枢密院管兵的,来了我们青州,想做出点政绩,当然是从行伍匪事上下手了。” 一个青袍中年人道:“这三山强匪,真的尽数被灭了吗?多少年了,这三山强匪换了一茬又一茬,总是剿不干净。要真是剿灭净了,倒真是一大好事儿,以后商路也通畅了。”刘旭一看,这人倒是认识,是新月街上王氏当铺的朝奉。 这时一个刚端着馄饨走过来的老者说道:“这次怕是真的被剿干净了,你们昨天没看见,我昨天去西城门岱宗门边上那王裁缝铺去跟我闺女去裁衣服,可是正好碰到那剿匪的队伍进城的!光是三山的强匪俘虏就抓了好几百呢,都反剪了双手,穿在一根绳上,由军士押解着进的城。还有好些禁军的黑甲骑兵,都骑着高头大马,黑甲黑盔,马身上都挂着不少首级呢,还许多步军军士身上都挂着不少首级,怕是三山强匪这次真的被剿灭了。这几年咱们见得那些乡兵,看着都成了些痞棍了,可是这些禁军,当真是杀气冲天啊,我大宋武力还未堕啊。”刘旭听着话音看过去,原来这老者正是自家的邻居杨老丈。 大宋政治开明,即便是升斗小民议论国事不会轻加其罪,因此市井百姓对国事倒是挺关心的。 刘旭心中暗想青州市井中的消息当真灵通啊,昨天刚进城,城里的百姓就都知道了,看来这剿灭三山强匪,倒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刘旭边吃边听大家闲聊,当然也免不了与碰到熟人街坊寒暄几句。 刘旭吃完那碗地道的偃月馄饨,跟大家告个喏,起身往云门酒坊走去。 ~~~~~~~~~~~~~~~~~~~~~~~~~~~~~~~~~~~~~~~~~~~~~~~~~~~~~~ 崔烨如今对自己独立经营的第一份产业―云门酒坊,很是重视,有事没事的总会来酒坊转上一圈。 刘旭到达酒坊时,崔烨正在看这个月酒坊的账目,见刘旭来了,不禁大喜。 崔烨笑道:“二哥来了,正好要跟你说。我们酒坊第一个月的账目,我看了,不错,可以说是开门红啊。这个月刨去成本和开支,还剩两千贯的利润,当真不错。” 刘旭一听第一个月便有如此多的利润,不禁也是喜不自禁,同时也对大宋的百姓的富有程度有些咂舌。 刘旭坐下跟崔烨聊起了酒坊的事情。说完了经营及账目的事情,刘旭便把后世知道的一些酿酒的相关知识说出来,跟崔烨探讨了一下,包括一些后世酿酒的工艺,以及储藏的方法。 后世洞藏的酒,动辄便卖到一瓶几千上万的价格,刘旭提议酒坊可以想想以后找个大型的山洞藏酒。山洞里恒温封闭的环境,储藏酒是极其适宜的。到时洞藏酒可以作为酒坊的高端酒出售。青州西部多山,如今三山强匪尽数剿灭,在卸石棚寨附近找个天然或是人工的山洞,对崔家来说不算太难。 同时,刘旭还提议将自家酒坊的烧酒度数区分。把酒调和,大体上分为三十度、四十度、五十度、六十度、七十度五种,这样可以满足不同爱酒人群对不同度数烧酒的需求。 刘旭还建议建几个大型地窖存放成品酒,窖藏酒效果也是不错的。 自家酒坊现在还是初开阶段,当然这些是需要慢慢完善的。对于刘旭的建议,崔烨自是一一记下,言听计从,安排人手尽快去办。 ~~~~~~~~~~~~~~~~~~~~~~~~~~~~~~~~~~~~~~~~~~~~~~~~~~~~~~ 事情处理完了,时间也接近中午,崔烨便提议去醉云楼云竹姑娘那小聚。昨天崔烨已经派人跟王曾说好了,今天中午为刘旭摆压惊酒。且昨天崔烨也早跟云竹姑娘预约好了。听说刘旭要去,云竹姑娘推掉了别的应酬,专门等候刘旭他们。 崔烨既然安排好了,刘旭自也不会推辞,况且他也真是有些想念那个白衣胜雪的气质美女了。 崔烨派马车去矮松园接王曾,自己和刘旭漫步往南阳河畔的云竹小楼走去。 来到云竹小院时,云竹和小月早已等候在小楼门口。云竹依旧是那胜雪的白衣,小月依旧是那么可爱,刘旭来到云竹小楼是感到是那么的亲切。 一见面,云竹免不了对刘旭关切的问这问那。刘旭这次被绑架,云竹和小月也甚是担心,如今见到刘旭无事,总算心安了。 刘旭和崔烨落座不久,王曾便到了。 王曾见了刘旭也免不了关切慰问一番。 刘旭感觉心里很暖,自己在大宋已经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自己有了许多关心自己的亲人朋友。刚来大宋时的那种孤独的感觉,已经渐渐远离了刘旭的心扉。 酒菜早已准备好了,四人落座饮酒闲聊。 王曾问起刘旭被绑架的始末。刘旭苦笑着说起是苏青频嫉妒自己抢了其青州第一才子的名声,才雇凶绑架自己的。 王曾不禁大骂苏青频为斯文败类,枉为文人,他看似道貌岸然,暗地里却如此龌龊。 云竹听刘旭说起是苏青频找人绑架的他,心中不禁有些异样。怕是苏青频绑架刘旭,跟她拒绝苏青频的非分要求,而向刘旭求词也有些关联吧!云竹心中不禁感到有些愧疚,望向刘旭的目光便带了多些的柔情。 王曾、云竹二人对苏青频大是有意见,崔烨却笑道:“归根结底是二哥才气太高了,写出了那几首绝妙的好词,抢了苏青频第一才子的名头,怕是才引不起苏青频的杀意。” 云竹听崔烨这么说,不禁对崔烨嗔道:“照崔公子这么说,苏青频绑架二郎还应该了?名气是靠本事才气挣的,绑架别人还有理。二郎才气高,理所当然能成为青州第一才子。” 崔烨见云竹嗔怒,忙笑着解释道:“呵呵,云行首会错我的意思了,我这不是夸二哥吗?” 刘旭不禁有些脸红,自己这半吊子水平,什么时候混成第一才子了?忙笑道:“就我这点斤两还才子呢?你们两个快别笑话我了。” 王曾说道:“二哥不要谦虚了,现在青州谁不知道你青州第一才子的名头啊?我们书院里很多自觉有才子的学子,都想来找二哥比试的呢!这跟第一才子比试,输了不丢了,赢了可就一举成名了。二哥以后有的头疼了。” 刘旭不禁忙又汗颜谦让一番。 刘旭心道:自己一直想要低调,怎么不知不觉混成第一才子了?这可不是自己的本意啊。自己这半吊子水平,一比试不露馅才怪呢!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六十八章 靓舞 四人席间谈笑饮酒,甚是尽欢。醇酒佳肴,美人妙语,不觉便已让人迷醉。 刘旭三人都是斯文人,说是一醉方休,自是不能真的喝醉,尽兴足已。上次在云竹小楼里,三人义结金兰,一时高兴,不禁放开了酒量,喝醉了给云竹带来了不少麻烦,这次自是不能再饮醉,此刻自是要适可而止,不然可就不为美事了。 四人饮罢,云竹让小月撤去酒席,奉上一壶冲泡的香茗,几样茶点,四人对坐闲聊。 崔烨喝罢一口香茗,叹道:“还是冲泡的茶叶清气,可怜我竟喝了十几年的药汤。” 刘旭也抿了一口清茶,笑道:“大哥家里那煎茶是豪门望族的讲究,我们寒门百姓想喝那煎茶,也没那工夫和钱财啊。你焉知我们百姓人家不羡慕你天天能喝煎茶?” 王曾附和道:“是啊,是啊,百姓人家说不定有多少羡慕大哥天天喝煎茶呢。” 崔烨笑道:“二哥,你得了吧,上次你去我那,让你喝煎茶,你当我忘了你那难受的样子了?三哥,你也别起哄,你要想喝,我派个丫鬟,带上茶叶和作料去你家,天天煎茶给你喝,怎么样?” 王曾忙笑着摆手道:“呵呵,大哥,小弟知错了,这丫鬟就免了。” 兄弟三人互相调笑,只觉倍感亲切。 云竹在旁笑语盈盈的注视,见三人说笑,也是倍感高兴。 这时崔烨想起刘旭上次做的那首《定风波》,云竹说是要配舞的,想来这么多天过去了,云竹一定已经创作出来了。于是崔烨便道:“云行首那首《定风波》的配舞一定创作好了,今日我们兄弟三人,可否一观云行首靓舞?” 云竹抿嘴笑道:“奴家蒲柳之姿,那舞得什么靓舞。不过这曲《定风波》妙词的配舞,奴家倒是已经作出。三位要是不嫌弃奴家舞姿拙劣,奴家便为三位舞上一曲。” 刘旭笑道:“云姑娘要是舞姿拙劣,那可真没有几个人敢称得上舞姿优美,便请云姑娘舞上一曲,我们三人也好开开眼界。” 云竹答道:“那奴家便献丑舞上一曲,请三位品鉴斧正。” 说罢,云竹告个喏,起身去楼上换衣服,并吩咐小月跟着上楼去取古筝。 不一会云竹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 三人望去,只见云竹一身洁白的书生长袍,手拿一把折扇,宛似中秋诗会那晚表演《水调歌头》的白衣书生打扮,优雅中透出飒爽英姿,别有一番韵味。 小月抱着古筝,在云竹后面相随下楼。 云竹来到前厅空敞处站定,小月则抱着古筝在旁边一张几案上,跪坐下来,把古筝轻轻的放在几案上。 片刻之后,古筝铮铮,琴音作响,云竹随之起舞,檀口同时吟唱。在铮铮古筝曲声的伴奏下,扮作白袍书生的云竹翩翩起舞,优雅中而又透出刚劲,同时云竹甜美而兼具空灵的嗓音轻声吟唱:“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只一个开场,便一下把三人带入到《定风波》词作所描写的那一个文士偶出游玩,忽遇大雨,文士却在大雨中,仰天而歌,潇洒徐行的情景。 琴音铮铮作响,云竹的身姿在飞舞,而歌声也在继续:“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三人观其舞、听其歌,不由想到那文士竹杖芒鞋,顶风冲雨,从容前行,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潇洒豪迈之情和笑傲人生的轻松、乐观。 云竹歌声还是悠扬空灵,曲调却随着古筝声的变疾,而在逐渐加快、上扬,“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随着云竹歌声的加快,其舞姿也越舞越疾。云竹的歌声和舞蹈,把三人脑中的情景一下子引导到了文士在春风冷雨的下,一下酒醒的情景。寒意初上,山头初晴的斜阳却应时相迎的情景。三人似乎能够感受到,文士薄衣透寒的冷意。 古筝更疾,云竹歌声也更为高亢,“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随着云竹的歌声上扬,云竹的舞姿也越来越快。待到云竹一句,“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情”唱完,云竹疾舞迅速变成胡旋。只见云竹的身形,随着古筝琴音越转越快。虽是转的飞快,可是云竹脚尖,却一直在原地未动寸步,足见其舞蹈功夫之深。云竹的身形随着琴音飞快的旋转了许久,直到琴音陡停,云竹以一个漂亮收势停住了身姿。云竹檀口如诉说如轻喃的轻声又一次唱道:“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只是几个字,观舞三人却似一下体会到了那文士在大自然微妙的一瞬所获得的顿悟和启示:自然界的雨晴既属寻常,毫无差别,社会人生荣辱得失又何足挂齿! 云竹那奇妙的歌舞,似乎有无穷的魅力,完全的把三人带入了词作所表达的情景之中。这才是真正的舞蹈!能够把观众完完全全引导进舞蹈的意境之中,这样的舞蹈才是最妙的舞蹈!三人不禁赞叹! 云竹舞罢良久,可是三人觉得似乎其身影仍在眼前舞蹈,其歌声仍在耳畔吟唱,余音绕梁,绵绵不觉!三人在那久久回味。 好半晌,刘旭才首先回过神了,毕竟刘旭多了许多后世的见识,后世奇妙的舞蹈总是见过不少,虽然未必有云竹这糅合了劲舞、柔舞和胡旋舞的的舞蹈奇妙,但好在也算见多识广。 回过神来的刘旭,不禁对云竹的表演大声叫好。听到刘旭叫好声,崔烨和王曾才回过神来,不禁跟着刘旭对云竹的表演大是赞扬。 云竹自谦道:“三位过奖了。” 崔烨大声道:“云行首此舞当真称得上是‘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姑娘此舞,完全可当得任何赞誉,观君一席舞,此生无憾矣。” 刘旭和王曾也是大声附和。此舞确实奇妙,把三人都深深的感染。 云竹笑着说道:“要说妙,主要还是二郎的词妙,没有二郎妙词,我的曲舞,都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 崔烨笑道:“那你们二人,可称之为珠联璧合、琴瑟合鸣了!” 云竹听到崔烨调侃,不禁脸上飞起红霞,含羞低头,不过却没有反驳。 刘旭听崔烨这么说,不禁有些尴尬,忙道:“大哥莫要说笑了!小弟拙作,哪能和云行首绝妙曲舞并论。” 云竹听了刘旭的话,忙道:“应该是云竹拙舞劣曲,不敢跟二郎相提并论才是。” 崔烨笑道:“你们两个就不要你推我让了,我看不如你们两个凑一对吧。一个有才,一个有艺,琴瑟合鸣,举案齐眉,不是甚妙。” 这次刘旭当真抵受不住不住崔烨的玩笑了,忙摆手道:“大哥莫要玩笑了,大哥莫要玩笑了!” 云竹听了崔烨的调笑,脸上更红了,不过心里却有些异样的东西流过。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六十九章 寇准召见 清晨早起,崔家的车驾已经早早在刘旭门前等候了。昨天崔烨告知刘旭,知州大人今天上午召见两人,说是要询问一下二人参与剿匪时的知道的一些相关事宜。 刘旭随着崔家马车来到州衙门前,跟崔烨会合。 刘旭上次见知州大人,是被他审案,那次连头都没怎么敢抬。这次要面见知州大人,刘旭心中还真有些忐忑。这位知州大人以前可是朝廷重臣,如今也还兼任这京东东路安抚使,虽然大宋的路作为一级行政单位现在还只是形式上的,但也基本上相当于后世的省长兼省会城市的市长了。后世的刘旭可是连县长都没有见过的,这乍见高官不免忐忑。 崔烨见刘旭有些忐忑,便笑着道:“二哥怎么还紧张了?爷爷可是常赞你在他面前谈笑自落的。二哥自己不是做《定风波》,表达自己宠辱不惊的坦荡胸怀嘛,怎么见下知州大人紧张成这样?” 刘旭心道:那是以前不知道崔老的身份,再说自己跟崔老没有什么利害关系,自然能谈笑自落。这知州大人能一样吗?他可是我们的父母官,直接管着我们的。再说自己那次犯事,还被他审过,多少有些心虚,心里能不紧张吗? 刘旭苦笑道:“大哥就别笑话我了,以前是不知道老太公身份,要是知道老太公身份,我说话哪敢那么随意啊!再说我那首《定风波》,纯属无病呻吟,大哥就别笑话我了。对了,大哥就给我说说这位寇知州的生平和秉性吧,我对答时好有个准备。” 崔烨道:“二哥别紧张,说起这位寇大人秉性,我倒觉得这位寇知州怕是欣赏你这位年轻才俊,这次才召见你的。那次审你私酿卖酒案子,虽有我给你作证,但明显还有许多破绽,可寇知州明显想帮你一把,都故意忽略了。说起寇知州那可是年轻有为,年仅十九便高中进士,受到官家赏识,年仅而立,便做到左谏议大夫,枢密副使。寇知州少年得志,自是也欣赏少年才俊。中秋诗会上寇知州听到二哥那首《水调歌头》便赞不绝口,对爷爷说起过希望能见见你。如今这次怕是要借剿匪之事召见你,顺便考察下你。二哥好好答对,受到寇知州赏识提携,以后前途必定光明。这位寇知州如此年轻,又受到当今官家赏识,再回到朝廷中枢是必然的。” 刘旭听崔烨说到这位寇知州年仅而立,便已做到枢密副使这般相公级的职位,不禁心中大是叹服,估计在大宋朝也没几个比的上的。刘旭问道:“不知这位寇知州的名讳是什么?” 崔烨望着刘旭,大是惊讶,搞了半天刘旭连这位知州大人的名字还不知道。崔烨无语的道:“二哥行事出言,每每让人惊讶。这位寇知州如今是我大宋许多年轻学子的标杆,许多年轻学子都以寇知州为学习的榜样,二哥竟然不知寇知州的大名?这位寇知州,姓寇名准,字平仲,二哥当真不知?” “啊”,刘旭不禁一震,寇准?寇准我岂能不知,大名鼎鼎啊。力主宋真宗御驾亲征,于檀州城下击退辽军,促成维持宋辽百年和平的“檀渊之盟”,不就是寇准?历史上留下浓重一笔的人物,刘旭焉能不知?原来这位寇知州就是寇准。刘旭一想到要见历史上的大名人,不禁有些激动。来了大宋,这才没多久就见了两个大宋宰相级的人物,真是有幸。当然王曾要成为宰相,那是好多年以后的事情了。不过眼前要见的这位寇准,可是已经任过相公级的高官了。刘旭不禁有些小小激动,好大一条大腿啊,自己怎样才能抱上? 崔烨见到刘旭在那一会自语,一会激动的样子,有些莫名奇妙,不禁奇怪的道:“二哥怎么了?” 刘旭被崔烨一问,不禁回过神来,忙尴尬的笑道:“让大哥见笑了,小弟竟一直不知这位知州大人,就是寇准寇相公。小弟也一直以寇相公为榜样,如今乍然得知竟马上能见到他本人,有些小小激动。” 崔烨笑道:“原以为二哥已经淡薄名利,宠辱不惊,原来也是性情中人,看来功名富贵谁都愿意求啊!” 刘旭苦笑道:“淡泊名利,都是那些追逐不到名利,却又自作清高之人的托辞,莫要笑话小弟了。” 崔烨笑道:“走吧,进去吧,二哥才气高绝,作首好词,必能获得寇知州赏识。” 刘旭心中倒有些跃跃欲试,心中思索要不要抛首词出来,试试能不能博得寇准赏识?怎么说有个贵人提携总是好事儿。虽然自己想在大宋过平静的富贵生活,可是现在的商人不比自己那个时代,如今官本位时代,权势最重要。自己以后做生意,难保不会得罪人,有棵大树靠着,总归是不错的。 崔烨和刘旭跟着衙役来到州衙后堂时,寇准和张通判已经在后堂闲聊等候了。 崔烨和刘旭忙上前拜见! 二人说道:“学生见过寇知州、张通判!” 寇准见两人都是器宇轩昂,一表人才,不禁捻须笑道:“无需多礼,两位都是青州少年才俊,久听张通判说起。崔六郎我以前见过了,刘二郎我今天第一次见啊,青州第一才子果是不凡,不用拘束,赶紧坐下吧。” 刘旭忙谦道:“寇知州谬赞了,学生汗颜!” 刘旭和崔烨在椅子上欠身坐下。 旁边坐着的张通判,笑着出声道:“今天让二位来,寇知州主要是想了解下,二郎被绑架的事情。六郎也把我们在卸石棚寨以及清风山剿匪的事情,跟寇知州说一下,寇知州好做全面的了解。” 张通判说完,喊过一个州衙书吏做记录。 刘旭便把自己被绑架,及逃脱后躲到卸石棚寨后与强匪对抗的情形,叙说了一边。崔烨也把自己跟着禁军在卸石棚寨前的战斗以及去清风山的剿匪情形叙说了一遍。 寇准听完说道:“如此,本官就对这次二郎被绑架的事情和剿匪经过有了大体的了解了。二郎放心,苏青频雇凶绑架你,本官必不会让他逍遥法外,我会奏报朝廷,革去其功名及出身文字,并发海捕文书通缉他,必将他绳之以法。” 刘旭起身道:“谢过寇大人。”寇准说的对苏青频的处罚,可以说是极重的了,苏青频这辈子算完了。大宋文人极受优待,非有大罪,不会剥夺其出身文字。文人对其功名及出身文字看得极重,一旦被剥夺出身文字,就再也跟文人身份绝缘了。苏青频绑架刘旭虽是大罪,但刘旭得以逃脱,未对造成实质伤害,要是苏青频能够托有能量的人活动一下,或许能够保住其出身文字,只受些刑罚。寇准对苏青频的处理,显然是偏向刘旭,为刘旭出气,对苏青频直接封死出路,一棍子打死,不给其任何机会,刘旭心中明白,自是要起身答谢。 公事谈完了,寇准不禁想要考校一下两人,看看是否是可造之才。要是真有本事,寇准倒想多提携一下,也好成为自己的助力。不过寇准主要看重的还是刘旭,毕竟崔烨是青州豪门崔家的人,自己就算提携,他总归还是会被自己家族的利益左右,并不一定能完全跟自己一条心,所以寇准主要还是想考校一下刘旭。 寇准捻须笑道:“公事谈完了,我们随便聊聊。二郎如今可当得上青州第一才子了,你那几首词可是首首精品啊,寇某甚是喜欢,最近可有新的词作?” 这就是要考校刘旭的才气了。 寇准觉得刘旭既然能做出那几首妙词,才气天份必定是极高的,但寇准还是想确认一下,先考校一下其是否真的有才气。寇准心中的可造之才,当然不只是会几首诗词,寇准还要看其见识和能力,当然那是待会要考校的了。 刘旭不禁暗想:幸亏是考校自己诗词,自己还可剽窃几首应付。 刘旭不禁暗暗思索,有什么能打动寇准的诗词!刘旭脑中急急思索一番,结合后世自己知道的寇准的秉性和事迹,刘旭一下想到了一首或能打动寇准的词作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七十章 刘旭答对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燕云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刘旭脱口将岳武穆的这首气壮山河、光照日月的传世名作《满江红》吟出。岳武穆此词大气磅礴,读来令人热血沸腾,是刘旭最喜欢的词作之一,刘旭倒是倒背如流。不过靖康之变如今还未发生,自不会有靖康耻。但是十几年前为收复燕云十六州,当今官家赵二御驾亲征,却遭遇高梁河惨败,大宋有志之士深以为耻,刘旭了解的历史上的寇准,一直属于对辽强硬主战派,如今又官家赏识的重臣,必也会认为未能收复燕云为耻,因此刘旭斗胆把靖康二字改为了燕云,好在这两字不是韵脚,平仄也和靖康相同。要是让刘旭改别的地方,他还真不敢改,自己想不出合适的做韵脚的字,把一首好词改的不伦不类,不但对不起岳武穆,还会贻笑大方。而刘旭把这两个字一改,这依旧是一首豪情万丈的佳作,只不过表达的内容,变成对燕云之败深深的悲愤,并表达出对收复燕云的万丈决心。 刘旭此词吟完,举座皆惊,寇准三人不禁大是赞叹,词作当真是豪情万丈,壮志凌云。 张通判和崔烨大声叫好,寇准心下也是大为高兴,没想到刘旭不仅有才,还这么有抱负,不禁抚须大是欣慰。燕云之地未复,九州不全,金瓯有缺,实为憾事。收复燕云,一直是大宋有志之士的理想,寇准尤为坚决主张对辽强硬,武力收复燕云。不过当今官家或许是被高粱河的惨败和雍熙北伐的失败打击怕了,如今竟然坚持“守内虚外”的政策,不再对收复燕云做努力,高居庙堂的权贵重臣也安于苟且,竟然都对收复燕云的大计闭口不谈,令寇准大为愤懑。如今听到刘旭以这首壮志豪情的词作,表达不能收复燕云的耻辱和对收复燕云的决心,仿佛一下找到知己,不禁对刘旭刮目想看。 刘旭观寇准表情,只见其先是惊叹,后是欣慰,知道自己剽窃的岳武穆的豪情之词,打动了他,不禁心下暗喜。 寇准抚须说道:“二郎这首词,当真是大气磅礴,志向高远。没想到二郎还有如此雄志,当着令寇某佩服。二郎既对有此志向,想来对燕云之事多有关注,不知二郎有何高见?” 刘旭心道:我只不过会背这首词,对收复燕云,我哪来的什么高见!况且终北宋一朝,直到徽宗时期,辽国被金国打垮,才勉强算是收复燕云,但仅仅几年后金国南下,不但燕云丢了,连都城都丢了。终大宋一朝,宋人都未能实际得到燕云,可见这收复燕云谈何容易?这么多年,这么多名臣勇将都没办到的事情,自己能有什么高见。 当今刘旭推辞道:“大人在上,学生只有愚见,哪敢称之为高见?况且燕云之事自有当今官家和朝廷各位相公筹谋,学生不敢置喙!” 寇准听刘旭话里意思,似乎对燕云之事有些看法,只是不敢轻易说出口。当即笑着鼓励道:“二郎有想法,但说无妨,就是有些不合时宜的话也不用担心,此间就我们四人,张通判和六郎自不会外传,大胆说说就是。” 刘旭知道,寇准这还是想考校下自己,自己再推辞,怕是要失去抱大腿的机会了。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说上一说了。刘旭急急在脑中思索史书上对燕云之事的相关记载,想拼凑一点说辞。 想收复燕云,首先要打败契丹。可是契丹立国至今已经八十余年,几十年的生养积聚,如今正值国力强盛,武力也自强横。而大宋只不过立国三十余年,又是几经大战,才得以统一中原,如今大宋安定不过十余年。总得来说,大宋国力较之契丹仍略逊一筹。昔年高梁河之战,大宋禁军经过宋初十几年锤炼,又挟平定北汉余威,尚自大败。如今官家赵二定策“守内虚外”,又“以文御武”,文官大多不通军事,却爱指手划脚,武将多受掣肘,禁军战斗力急剧下滑,想从契丹手中夺回燕云之地,谈何容易啊!历史上幽云十六州,自从石敬瑭割让给契丹,确实给中原政权带来强烈的梦魇。中原政权失去燕云,便是失去了北方的屏障,燕云之地自古便是战略要地,契丹占据高屋建瓴的优势,又多骑兵,凭借地利,可居高临下的随时冲入中原,而中原军队多为步兵,想要进攻燕云,则难度甚大。 幽云十六州不禁是战略要地,而且是契丹经济命脉。契丹对此地极为重视。契丹几十年悉心经营,幽州更是成为契丹南京。幽云十六州相对于契丹北方之地,不仅富裕,而且是其重要粮食供应地。当中原战争不断时,这里却一直安定,百姓少受战争之苦。生活在此地的百姓大多是是汉人,可未必对宋朝归心。对普通百姓们来说,他们的诉求很简单,只要能给他们安安稳稳的生活就足够了,哪管是汉是辽? 刘旭想想,确实也难以有什么好的办法收复燕云,但刘旭又不想放弃这次抱寇准大腿的机会。于是刘旭想到,或许应从西北局势打动寇准。历史上的大宋,自从李继捧进京献出定难五州以后,自以为西北便平定了。对李继迁的叛乱认识不足,没有在其初期便强力镇压,最终致使李继迁坐大,大宋最终失去了对西北,乃至西域的控制,丧失了最后一块养马地,以致此后在与契丹的战争中,总是只能被动防守,难以主动进攻。刘旭记得历史上的李继迁最终在真宗时期,第四次攻打灵州时,打败了宋军,占据了灵州,改为西平府,作为其根基。李继迁及其子孙,正是以灵州为根基,向东夺取定难五州,向西占据河西走廊和陇右,最终立国。 刘旭思索良久,寇准三人一直在喝茶,静静等待。 好半晌刘旭才开口道:“以学生愚见,想要收复燕云,实在是有些难度。学生虽对失去燕云之地,深感痛心,但实无什么好的收复燕云的策略。说起来,唯有富国强兵这些根本之计。富国者,农为根本,但商也应重视。圣人有云,无农不稳,无商不富。管仲重商,是以有强齐。想要国家富裕,商业至关重要。商业可以让各地通有无,货物尽其用。商业发达了,既能使得百姓富裕,又能通过征收更多的税收,使国家富裕。至于强兵,学生愚见,想要对抗契丹,马匹至关重要。河西的养马之地,断不容丢。如今河西李继迁作乱,朝廷似对其镇压力度不够,纵容其降了又反,反了又降。每次李继迁积聚起实力,就来攻打我大宋要地,被打败了就躲到草原上再次积聚实力。朝廷应该对李继迁坚决的追缴,扑灭河西养马之地的隐患,切莫以为李继迁为皮癣之患。有了马匹,才可以有对抗契丹的基础。契丹占据地利优势,又有机动能力强大的骑兵,大宋若无强盛的骑兵,即使胜之,也难追及他们,消灭其有生力量,对其造成致命打击。汉唐最终打垮北方少数民族,都是凭借骑兵深入草原消灭其力量。另外,学生觉得政治攻势尤为重要。对于燕云之地来归附的汉人,我大宋一定要善待,不,应加以优待,使得更多燕云之地的汉人归心。有了百姓的归心,将来收复燕云时,必定事半功倍。”北宋时期,最终镇守燕云的郭药师投了金人,引金人南下,最终酿成靖康之变,就跟宋徽宗杀了张觉,寒了燕地降人的心有关。是以刘旭提出一定要善待燕地来归之人这一条,争取燕地汉人的归心,并提醒大家,不要以为燕地多为汉人,就对大宋都有归心。至于大宋军队的制度,刘旭虽有不满,但就不敢轻易置喙了。 寇准听了刘旭一番对答,不禁心中对刘旭更为满意。刘旭的答对,虽没有什么具体的战术办法,但从战略上提的这三点,确实有些见解,寇准很是赞赏。这三点,不经刘旭提出的话,自己还真不一定会去想。大宋虽然不抑制商业,但农耕社会强大社会惯性,使得很少有正统的文人士大夫,会去关注商业对富国的作用。而燕地汉人,是啊,他们在契丹治下安安稳稳的生活了几十年了,又有多少人愿意再发生战争呢?大宋发动战争夺回幽云十六州,他们的家园必然会受到破坏,他们是去抵抗大宋保卫家园,还是支持大宋,真未可知啊?以前本能的以为,本是同根生,燕地汉人必会心向大宋,如今看来,实不尽然啊。对于李继迁,寇准主持枢密院时,正值李继迁又一次归顺大宋,被赐名赵保吉。寇准曾经对李继迁的小小叛乱不屑一顾,代表定难军正统的李继捧,都归附朝廷了,小小李继迁又能掀起多大浪花。不过刘旭一说,寇准觉得还真有必要上书官家,对李继迁加大追缴。党项贵族占据定难五州百年。焉知如今他们之中有多少愿意归附朝廷,党项李氏百年经营,许多党项贵族未必愿意放弃手中的权力。寇准想到,一定要对李继迁斩草除根,不能留下后患。河西养马之地,不容有失。虽然寇准不像刘旭知道后来历史的走向,知道李继迁最终站住了脚跟,且其孙子最终立国,但寇准觉得,确实得防患于未然。 寇准转念之间,便把刘旭的答对消化了一边。再次看向刘旭时,不禁多了些欣赏。 寇准笑道:“二郎不但才气高绝,见识也自不凡,年轻人中少有啊!寇某听人说,二郎如今还在县学就学,这是为何?凭二郎才气便是在州学,也是最顶尖的学子,可是有些别的缘由?明年便是大比之年,若是二郎有意,寇某举荐你进州学,并保你一个解试名额。”寇准这话,基本也保举刘旭一个举人了。宋代解试也就是州试,在各自州里举行,这跟明清时期解试在是指的省试有所不同。宋代虽分各路,但实际上州里有事儿,可直达朝廷,宋代的路实际上不构成一级实质上的行政单位,宋代实际上实行的是州县两级行政区划制。寇准作为一州知州,而且还是一个相当有能量的知州,他举荐的学子,只要不是实在差得说不过去,州试的考官肯定会酌情让他中举的。在寇准看来,刘旭才气高绝,保他一个举人也不算什么事。当然宋代举人远比不上明清时代的举人吃香,宋代文人要考中进士,才算真的出人头地。 虽然寇准保荐的学子,只要不是太差,基本上都会中举,但刘旭自己什么斤两自己清楚,怕是自己恰恰就是属于这太差的一类。刘旭虽有心答应,混个举人。不过怕是一到解试,自己这连毛笔字都写不了的水平,必定露馅,到时反而不美,想想决定还是推辞了吧,当下刘旭起身说道:“承蒙知州大人厚爱,学生惭愧。实不相瞒,学生除了会做几首歪词,于读书一道实无所通,这科举怕是有心无力。说来惭愧,学生这个县学痒生身份,还是考了几次都没考上,托关系走后门,才得以入的县学。知州大人保荐学生参加解试,学生实是怕丢了知州大人的脸,是以不敢答应。” 寇准不禁有些奇怪,文人学子谁不想考取个功名,搏个文字出身。自己想助刘旭早日考取功名,他反而不接受,寇准不禁对刘旭更感兴趣。想起刘旭那首绝妙的《定风波》,似乎词作表达出其对世事看破,淡泊名利的心态。可是刘旭今天这首《满江红》,却表达出对不能收复幽云的愤懑和对收复幽云的决心,似乎其也想做一番事业,不似想要逃避遁世的样子,寇准还真有些吃不准刘旭的心思了。 寇准想想,难道刘旭真的对读书考试不感兴趣?似乎只有这一种解释了。想到这,寇准不禁笑道:“二郎天份极高,看事独具慧眼,见解独到。只怕你非是读书不行,而实是心不在读书科考上吧。也罢,你既不愿参加考试,不如随我学点为人处世的学问和一些为官之道,日后若有机缘,我或可举荐你为朝廷所用,总不至于埋没了你,如何?” 刘旭心中大喜,终究还是抱上这条大腿了啊,这个机会可得抓住,刘旭当即起身行礼道:“谢老师厚爱,学生这厢有礼了!” 寇准见刘旭行礼,也甚为高兴,当即笑道:“不用行此大礼,你我可算是亦师亦友,我比你长着十几岁,多些为官及处世的经验,这我方面我可以指点你。可要是单以诗词而论,我还比不上你呢!” 刘旭躬身道:“老师过谦了,学生那几首歪词,岂能比的上老师大才。” 张通判朗声笑道:“恭喜寇大人喜收佳徒,也恭喜二郎喜得良师!” 崔烨也起身笑着祝贺! 寇准和刘旭也都笑着回礼。 寇准觉得发掘一个良才,心里很高兴。而刘旭心里更爽,有寇准做自己老师,以后自己在大宋就可以好混很多了! 这时崔烨道:“二哥一直还未有表字,如今得拜寇大人门下,不如请寇大人为二哥取个表字吧!” 刘旭忙起身对寇准躬身行礼道:“大哥说得正是,还请老师赐个表字!” 寇准见刘旭执礼甚躬,心下也是高兴。当即寇准沉吟说道:“二郎名字取旭日初升的旭字,令尊想必是望你前途光明,也有盼你行事正大光明之意。昼有日,而夜则有月,晚上若想有光明,则需云开现月明,老师就是为你取个云开的表字吧。盼你行事正大光明,无分昼夜,光照日月,也望你前途光明,你看如何?” 刘旭以前听着自己名字,就是个俗套的名字,哪曾想过这许多讲究!反正后世自己的名字,是自己父亲随手给自己取的。至于大宋刘旭的父亲,给他起的这个名字,有什么寓意,自己就不知道了。当下听寇准为自己取字云开,听起来也不错,那就叫云开吧。忙躬身说道:“谢过老师赐字,学生一定谨遵老师教诲,做事堂堂正正,必不使老师丢脸。” 寇准笑道:“当然做事堂堂正正,并不是要你不去权谋机变,这些以后我会教你。” 刘旭忙又道:“谢过老师提点。” ps:昨天家里断网,未能及时更新,今天补一五千字大章,望各位见谅。另求大家多多支持,山河感激不尽!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七十一章 又是轶失古籍 自从刘旭拜寇准为师后,寇准在不忙的时候,就会喊刘旭过去,指点他些处世之道。好在寇准不要求刘旭去读书考试,大部分时候是让刘旭过去一起聊聊天,有时让刘旭发表下对某事的见解,寇准再提点一下,刘旭倒是很轻松。寇准虽官居高位,但真正接触起来,为人倒是平易近人,为人随和,刘旭也是很愿意去跟他学点处世经验。寇准一直无子,又是孤身来青州赴任,未带家眷,几番接触下来,对刘旭甚是欣赏,便把他当作子侄般看待,悉心指点。 当然有时寇准也会感叹刘旭见解独到,以后或能成就大才,不读书科考有些可惜了。虽然寇准也能通过荐举,把刘旭举荐给朝廷,但在大宋不是科考出身的文人官员,终究不算正统。刘旭倒不在乎这些,反正他也没想过有朝一日混迹庙堂。好在寇准虽然感到惋惜,但知道刘旭无意读书科考,倒没有强逼他读书就学。 刘旭最近很忙,不但要跟随寇准学习,还要去岳丈那学习武艺。有时去酒坊指点一番,偶尔还需要去县学露个面,毕竟自己还是县学上舍的学谕,学正林庭华对自己很重视,自己也不能太不给面子。总之刘旭的生活现在很忙碌,很充实。 刘旭拜寇准为师,倒很少有人知道,但刘旭自然不能不告诉徐锦儿。徐锦儿听到刘旭拜知州大人为师,自是高兴,本来对刘旭读书科考已经死心的徐锦儿,不禁又有些复燃。不过当刘旭告诉她,自己推辞了寇准保荐他参加解试的好意,只是跟从寇准学习些处世机变之道时,徐锦儿不禁有些恼怒,对着自己刘旭就是一顿胖揍。送上门的举人,还往外同,徐锦儿焉能不大怒,她可是整天盼着自己相公出人头地的!不过徐锦儿倒是有些冤枉刘旭了,他也恨不能弄个举人当当,但自己那水平,就算参加解试时,考官想要放水,也难取中自己啊。 刘旭如今每天都会在徐氏武馆跟随徐彦信学习武艺。不过学武要从小打下底子的,刘旭半路学习,自是进展甚慢,事倍功半。好在刘旭也不求学多高的武艺,能够打熬副好身体,顺便学点防身技巧就行了。 每次跟徐彦信学点技巧,刘旭就会找徐锦儿对练。虽然刘旭天天来武馆厮混,与徐彦信众徒弟都熟络异常,与宁浩这个损友更是天天狼狈为奸,但一到对练的时候,刘旭就会去找徐锦儿。虽然总是被徐锦儿虐菜,但刘旭可不愿和武馆那些粗手大脚的家伙对练。那些家伙腿脚打在自己身上,总是生疼,而徐锦儿的粉拳揍在自己身上总会留力的。况且自己跟徐锦儿对练时,总能揩点油,赚点便宜,刘旭总是乐此不疲。生活安定下来的刘旭,又恢复了其诙谐、机灵,又略带轻浮的本性。虽然徐锦儿每次对练时,总能揍得刘旭昏天暗地,但到最后,每每赚便宜的却是刘旭。不过虽然刘旭每次跟徐锦儿对练,带些玩闹的成分,但其抗击打能力和反应速度,倒还真有不少的提高。 平静舒适的生活,让刘旭由衷的爱上了大宋的生活。 ~~~~~~~~~~~~~~~~~~~~~~~~~~~~~~~~~~~~~~~~~~~~~~~~~~~~~~ 刘旭一直想把自己的炒菜展示给崔烨,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今日闲来无事,刘旭决定请崔烨和王曾到自己家里,尝尝自己的手艺。 刘旭跟徐锦儿去东关菜市上买好了需要的菜蔬肉食及佐料,回到家便开始忙活了。 如今徐锦儿在刘旭的熏陶和指点下,炒菜的手艺也是大幅提高。今天本来徐锦儿想给崔烨和王曾露一手的,不过刘旭今天另有打算。他最近一直盘算着,怎么再忽悠崔烨跟自己一起开家酒楼,让自己凭这炒菜手艺能占他一半股份,因此刘旭决定今天亲自给他露一手,震震他,争取今天把这事忽悠成。至于择菜和改刀的工作,自然就安排给了徐锦儿。还别说,练过功夫的人,切菜就是厉害,经过徐锦儿改刀过的菜,宽窄相同,厚度平均,甚是漂亮。尽管徐锦儿百般不情愿,但经过刘旭一阵忽悠,徐锦儿却高高兴兴的去择菜、改刀去了。这也让刘旭对自己的忽悠功夫,不禁有些刮目相看。 后世作为一个地道的山东人兼地道的吃货,刘旭对鲁菜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自己会做的鲁菜也不少。今天刘旭决定做糖醋鲤鱼、四喜丸子、九转大肠、红烧肉这几道自己拿手的硬菜,也是后世出名的经典鲁菜,再炒几个时鲜的青菜。相信作为齐鲁人的崔烨和王曾,这些经典鲁菜一定能对他们的胃口。 本来刘旭还会许多菜品,但大宋的食材和作料种类有限,如今只能坐着几个最拿手的了。鲁菜有一半经典菜品是海鲜菜,不过青州虽离海边不远,但以现在的交通和储存条件,在青州很难能够吃到海鲜。不过刘旭自信自己这几道大宋此前还从未出现的新式菜品,一定能打动崔烨。 这几道菜虽然做起来虽然不难,但也需要费些时间,当即刘旭也忙活起来。 时近中午,当刘旭最后一道菜,醋溜菘菜(白菜)出锅时,崔烨和王曾踏着饭点珊珊而来。 徐锦儿把刘大厨亲自做好的拿手菜,一一端到桌上。 如今刘旭跟崔烨的酒坊收入不菲,虽然还住着以前的小院,不过家里倒是置办了家具,倒不似以前崔烨和王曾以前来时那么寒酸。 众人落座,徐锦儿也被崔烨喊来就坐,反正没有外人,就他们兄弟三人,自没有那么多讲究。 刘旭打开一坛烧酒,给崔烨和王曾满上,便请二人品尝下自己手艺。 崔烨和王曾看到满桌都是从未见到过的菜品,不禁有些犹豫。四喜丸子和红烧肉的样子,看着还能接受,可那糖醋鲤鱼上面淋了一层黑乎乎的不知道什么东西,那九转大肠更是看着油腻腻的,好吧,这些肉食有油还可以勉强接受。毕竟自古贵族就有春天用牛油煎小羊、小猪;夏天用狗油煎野鸡和鱼干;秋天用猪油煎小牛和小鹿;冬天则用羊油煎鲜鱼和大雁的吃法。可是就连那些青菜也都似油晃晃的,这能吃吗?二人一时不知踌躇不愿下筷。毕竟在他们认知中,青菜大都是煮着吃的,应该是清汤寡水模样的,不应有油的。 崔烨犹豫片刻,涩声问道:“二哥,盘香菇油菜里面,看似油乎乎的,是油吧?” 刘旭道:“正是,这盘香菇炒油菜,是用豆油炒的。”其实刘旭后世最喜欢用花生油炒菜的,可惜如今大宋还没有花生油。大宋市面上的植物油已经有麻油、豆油、菜油和茶油,不过此时植物油,还未被大宋的百姓拿来食用,而是主要用来照明,也用于润滑、制药、造纸、制漆、制蜡等方面。 王曾听到刘旭说这青菜是用豆油炒得,不禁惊讶的问道:“二哥这菜里放了豆油?这豆油也能吃吗?” 刘旭笑道:“你们尝过便知了!”说完刘旭不等他们,先自下筷吃起来。 刘旭看出来了,自己不示范下这菜可以吃,他们还真不敢下筷,徐锦儿也跟着落箸夹菜,她早就尝过不知多少次炒菜了,自不会犹豫。 崔烨和王曾见刘旭吃着似乎很好吃的样子,当下犹豫着伸出筷子。二人的筷子,不约而同伸向了那四喜丸子,因为他们发现满桌的菜,似乎就这个看着不是那么油腻。二人各自从丸子上,夹下一块,放到嘴里咀嚼。 二人一尝,当即赞不绝口。不待刘旭劝菜,本来对桌上菜品有些抵触的二人便早已已下筷如飞,夹起其他各个菜品往嘴里送。 待到各个菜品二人都尝了一边,二人更是大呼好吃,当即风卷残云般吃起来。崔烨一边使劲对付着一大块红烧肉,一边含糊的说道:“这是猪肉吧,没想到猪肉都能被二哥做得如此美味,肥而不腻,入口酥软,当真好吃。”大宋此时,贵牛羊肉,以猪肉为贱食,很多贵族是不屑于食用猪肉的。据说历史上,直到后来苏轼大家发明了红烧肉(东坡肉),猪肉才被广泛的接受。此时刘旭把红烧肉提前发明了,不知道是否能提前改变猪肉的命运。 崔烨在对付红烧肉,而王曾则对这那糖醋鲤鱼大快朵颐。王曾边吃便问刘旭道:“这鲤鱼外酥里嫩,芡汁酸甜可口,这是什么做法?以前从未见过。” 刘旭笑着答道:“这叫糖醋鲤鱼!” 崔烨边吃边叹道:“二哥那次在我家里用餐,说是我家的菜品一般,我当时还心里暗笑二哥没见识。如今尝了二哥这些闻所未闻的新式做法、新式菜品,才知二哥所言当真不虚。我家那些自诩是美味佳肴的菜品,跟二哥这些菜比起来当真是寡淡无味!这许多新式菜品做法,不知二哥从何得知?凭此秘技,开家酒楼都足够了。” 刘旭笑道:“小弟正想与大哥商量下合开酒楼的事情呢!这爆炒、糖醋、醋溜的做菜之法,是小弟从一本轶失古籍上学得的。今天请大哥和三哥来,就是想让你俩品鉴一下,看看这手艺,开家酒楼可够了?” 崔烨听到刘旭说,这些新式做法,又是从轶失古籍上学到的,不禁一脸意味深长的笑道:“二哥机缘怎么如此之巧,酿造烧酒秘技是从轶失古籍上无意中找到的,这新式菜之法又是从轶失古籍看到的。我崔家藏书无数,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些古籍秘技。二哥这书柜上就这么几本书,怎么总能翻找出秘技来?”崔烨边说边望向刘旭那个没有多少藏书的破书柜。 王曾听二人一说,当即瞪大眼睛望向刘旭书柜道:“难道二哥这书柜里当真藏的都是轶失古籍?”王曾顿了一顿,有些兴奋的搓着手,继续说道:“那个,什么,二哥,可否借几本给小弟一观。”王曾爱好读书,他倒不是想从古籍上翻出什么秘技,只是猎奇心重,遇到好书,不读不快。王曾虽学的是正统儒学,但师从张震这个兼采诸家的老师,自不免对各家都有涉猎。王曾读书无数,除了传统经史子集,也爱猎奇。一听说刘旭书柜中竟似全是奇书,当即心动。 刘旭尴尬的笑道:“三哥若要我那书柜里的书,整个把书柜送给你都行,只是怕没有你看得上眼的书。大哥莫要笑话我了,不知大哥觉得这些新式菜品做法用于开家酒楼,可够了?”刘旭不想对这菜品的来历多做口舌,把话题转移到开酒楼上。 崔烨笑着答道:“足矣,这些新式菜品一上市,怕是又会如烧酒般,引起不小的轰动。我家南阳河畔的有家酒楼,一直勉力维持。二哥如有意,我把那酒楼要过来,你我兄弟就再合开家酒楼如何?还是跟老规矩,跟酒坊一样,你出技术,我出资金,股份一人一半!” 刘旭自是不会有不愿意,自己今天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嘛,当即笑着答道:“固所愿,不敢请尔,就这么定了!” 目的达到,刘旭大是高兴,努力劝酒劝菜。崔烨和王曾自也不客气,吃得高兴,喝得也高兴,一时宾主尽欢!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七十二章 天下鲜 风景秀丽的南阳河畔,如今多了一家叫天下鲜的酒楼! 这家名叫天下鲜的酒楼,本来是青州崔氏的产业,原来叫客来香,生意一直不温不火。可是自打改名叫天下鲜之后,酒楼的生意每天都客流不息。当然并不是因为其名字变了,生意就火了,而是天下鲜酒楼发明了许多的新式的菜品,而且都是大宋以前见所未见的,这些新式菜品不但做法新奇,而且食之美味。 这家叫天下鲜的酒楼正是刘旭和崔烨合开的酒楼! 自打那天崔烨尝了刘旭的新式菜品,就决定跟刘旭合开酒楼。崔烨的行动很迅速,刚开始独立执掌家族一部分产业的他,很想通过行动向自己的家族证明,自己有为家族带来利益的能力。 崔家那座南阳河畔的客来香酒楼,很快被崔烨拿来当作自己新的酒楼的铺面。酒楼按照刘旭的建议,重新进行了一些装修,显得更为清新雅致。由于酒楼的各项条件都是现成的,因此酒楼得以迅速开张。至于酒楼里的人手,自然也都换成崔家的忠实家仆,对于自家的炒菜秘技,自然是需要做好保密工作的。 只是崔烨和刘旭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对原先酒楼“客来香”不温不火的店名都没有相中。既然要推出新的菜品,打造自己的新天地,自然名字也要换个新的。二人想了几个名字,都没有中意的。最后刘旭提议叫“天下鲜”,崔烨觉得不错。 刘旭为自己酒楼取名叫“天下鲜”,一来是自家酒楼的菜品以前在大宋从未出现过,自己是大宋第一个做炒菜这些新式菜品的,取自家菜品为天下先之意;二来,崔烨和刘旭都是年轻志高之人,想要以其寓意自家酒楼以后天下闻名;还有一点就是,地道的鲁菜中很大一部分是海鲜菜,虽然现在青州城内,除了有一些能晒成干货、便于运输的海鲜能有出售的,其他海鲜在青州还难以吃到,做地道的海鲜菜的想法,也在自家酒楼还难以实现,但刘旭想以后有机会,一定会把海鲜菜引入自己酒楼。虽然如今运送海鲜来青州,还有些难度,但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成本较高。不过完全可以贵买贵卖嘛,反正自家酒楼,来消费的都是有钱人。 刘旭的炒菜之法,说是秘技,可是对崔家的那些厨师来说,想要学会,自然没什么难度,只是他们没想到原来菜肴还可以这么做罢了。刘旭把炒菜之法教给那些崔家厨师,并教了他们几个经典菜品,剩下的事情就由那些厨师们自行研究了。他们大都是干着一行很多年的老手了,举一而反三,很快便创出许多新式菜品。 各项准备工作很顺利,刘旭和崔烨的酒楼自然也很快开张了! 天下鲜酒楼开张,新奇的菜品,加上崔家强大的推广力,很快就吸引了无数青州达官贵人们来酒楼尝鲜。至于尝过之后的人们,自是无不交口称赞!天下鲜的生意自是很快火爆了起来,每天都是门庭若市! 很快天下鲜已经以其霸气的名字和美味的菜品,成为青州达官贵人、豪绅富商饮宴聚会的首选之地。许多外地而来的商人官员,都会慕名而来天下鲜,尝个鲜,尝尝新式菜品。青州本地的达官贵人、豪绅富商,如有外地来的朋友和亲戚等,也都以带他们来天下鲜、尝到新式炒菜为荣! 不难想象,假以时日,天下鲜必将成为青州标志性酒楼。以后青州人一提起下馆子,必会是首推天下鲜。 天下鲜的生意火爆,大把的银子赚着,刘旭和崔烨自也是笑开了花! 如今刘旭的日子过得很惬意,但时光也总是过得飞快! 最近这两月,刘旭每天去武馆练练武艺,跟徐锦儿调笑一番,不亦乐乎。练完武,再去酒坊转转,到酒楼看看。见到伙计们恭恭敬敬的叫道大掌柜,刘旭虚荣心很满足。虽然刘旭是大掌柜,但酒坊和酒楼都有专门的掌柜看店,自是不用刘旭操心,刘旭乐得自在。 这期间寇准不忙的时候也会找刘旭过去聊聊天,有时也会拿一些事情问问刘旭的见解,遇到刘旭说不到位的地方,寇准也会指点一番。 有时闲聊中,寇准不免有时也会问到刘旭平日的事情。待到知道天下鲜酒楼的菜品是刘旭发明的后,不免又是一番叹息。 天下鲜酒楼如今在青州大是火爆,寇准自然也去尝过。尝过之后,对那新式菜品也是赞不绝口!如今州衙公事饮宴多在天下鲜,寇准私底下有外地知交好友来访,也多会去天下下饮宴。寇准见刘旭不但诗词方面惊才艳艳,而且聪明机巧,算盘、烧酒、炒菜,都一一发明出来了,且其看事的见解也自独到、犀利。如此聪明才智,却不用在读书科考正途上,净是去搞些商贾之事,实在是令寇准有些惋惜。寇准有心劝刘旭向学,自己还可助他科考,每次都被刘旭婉拒。寇准觉得刘旭明明才智高绝,却无心向学,实乃一大遗憾。但人各有志,刘旭既然无心向学,寇准也不好强求。 不过寇准还是安排刘旭年后来州衙做文吏,做为自己幕僚参赞州衙事务,以便培养和指点他。寇准打算待到以后,刘旭通习些事务后,把他举荐给朝廷。 唐宋时期的官员,有很多官员都没有通过科考,而是被举荐出来的。唐朝时士族门阀还很强盛,朝廷通过科举取士而录取选择的官员还很少,大部分朝廷官员是士族门阀举荐的官员。经过唐末和五代十国大混乱的涤荡,到了大宋,士族门阀势力已是大为削弱,同时朝廷科举取士的人数也大为增多,因而通过举荐出仕的官员,已是大为减少。但减少,并非没有,如今大宋仍有很多官员,是通过举荐而出仕的。而像寇准这个级别的官员,是有资格向朝廷举荐官员的。若举荐之人真有才能,做出些成绩,朝廷也会赏赐一定功名的。只不过赏赐得来的功名,在大宋正统士大夫眼中,终究会被瞧不起。 对于寇准的栽培、提拔之意,刘旭自不好总是拒绝,当下只好答应。 虽然刘旭很享受现在的生活,但来大宋这段时间,刘旭已经充分认识到了官本位时代权力的重要性。为商再富,终归不如有权力之人的地位高。 刘旭心道:不管怎么说,掌握点权力,多认识些官府之人,总对自己没有坏处! ps:宝宝今天满月了,高兴!前段时间因为宝宝出生,一直未能稳定更新,实在有些抱歉了。虽然本书成绩不怎么样,但我一定会坚持把它写完,以后我家宝宝大了,就当个念想也好,毕竟这是我的第一本书,我也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 另外,非常谢谢老白牛大大的打赏和推荐车位,感激涕零之!祝老白牛大大的《明末边军一小兵》越来越火,均定过万,早日封神!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七十三章 新年到 时间总是不停地向前,岁月总是脚步匆匆,新的一年也总是如期的来到。 元旦伊始,万象更新。此时的大宋自是没有阴历、阳历之分,一年之始既是元旦,也是春节。 这是刘旭来到大宋的第一个春节! 春节自是团聚的日子,刘旭孤身一人,小院独处,不免凄凉。眼见万家团聚,阖家欢乐,刘旭不免想起自己那再也见不到的爸妈和阿姐,潸然泪下。 刘旭头一次感到如此的孤独! 好在刘旭还有个未婚妻徐锦儿,徐锦儿自是不能让刘旭在这阖家欢乐的日子里黯然独处! 当刘旭准备自己对夜独酌,一醉方休,以消对后世亲人的万般思念之情时,徐锦儿来到了刘旭小院,把刘旭拉走了。 除夕的晚上,刘旭跟徐锦儿一家人过的。跟他们一起过除夕的,还有王二柱和栓子。王二柱和栓子都是孤儿,被徐彦信收留,如同子侄,每年的除夕都是跟徐家一起过的。王二柱和栓子,如今是刘旭的得力助手,他俩都在刘旭的云门酒坊任管事,三人早已熟络的不能再熟,彼此在一起过除夕,倒也热闹,一扫刘旭之前的孤独感。 徐锦儿和母亲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几壶烧酒。如今在青州,除了天下鲜能吃到地道的炒菜之外,大概就只有徐家能吃到炒菜了。刘旭早已教徐锦儿学会了不少炒菜,徐母如今也会了不少。自从天下鲜的新式菜品上市,很多家酒楼都仿学其菜品,但除了徐家,便再也没有别人会地道的炒菜了。崔烨的保密工作还是很到位的,连在崔家,崔烨都不让那些崔家厨师出手做菜,以免被家族里其他房的人无意中学去,以至泄密。那些天下鲜厨师,每个都是崔烨这崔家大房的嫡系,对崔家大房都是绝对的忠诚。至于徐家,自也不会把自家女婿的秘技,轻易泄漏。 好菜上桌,好酒满杯,众人落座! 除夕之夜,难得的欢乐日子,众人俱都高兴,当下杯来盏往,喝个痛快。 今天徐彦信很高兴,望着桌上的菜,杯中的酒,再看看刘旭,瞅瞅徐锦儿,笑得合不拢嘴。 说起来自己这个女婿,半年前似乎还是个傻书呆,那时候自己虽未有过悔婚的念头,但也着实怕跟着自己散漫惯了的女儿,嫁给刘旭后,会过得憋屈。可如今,只不过半年的时间,自己的这个女婿已经是青州第一才子了,而且还很会赚钱,发明了炒菜和烧酒,成为云门酒坊和天下鲜酒楼的大掌柜,而且自己女儿女婿的感情好的不得了,这叫徐彦信如何能不高兴! 徐彦信表达高兴的方式,就是一杯接一杯喝酒,当然刘旭和二柱、栓子,也少不了陪酒。 烧酒很烈,落肚火热,刘旭几杯酒下肚,也浑身充满了热意,不觉已有些上头。徐彦信和二柱、栓子,也都有些醉意,但大家仍旧喝得兴起。 如今是冬天,刘旭的这烧酒卖的更为火爆,仅年关十几天的进项,就赶上以前几个月的。大宋原先的黄酒、米酒,冬天天冷时,是需要烫了才能喝的。不然不但进肚冰凉,也没了滋味,可是这烧酒不用烫,就入口如刀,进肚火热,倍觉舒坦。如今在寒冷的冬天喝上一杯烧酒,已成了有钱人的享受。 几人边喝边聊!众人几杯酒下肚,不禁有些话多了! 徐彦信说起刘旭和徐锦儿的婚事,明年刘旭三年孝期就满了,他准备让刘旭和徐锦儿早日完婚,让尽早成家成家立业。 刘旭自是高兴的答应,并借着酒劲放言道,明年自己一定买座豪宅,并让青州最有权的寇知州和青州最有势的崔老,当自己证婚人,并让崔家大公子、自己的大哥崔烨当司仪,让未来的状元王曾当伴郎,把徐锦儿风风光光的娶回家。 听到刘旭的豪言,二柱和栓子当真是两眼放光,满是钦佩。二人见识过刘旭的本事,觉得刘旭说的,一定能做到。当下二人对刘旭的佩服,当真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一个劲儿的向刘旭敬酒。 徐彦信看到二柱和栓子,不禁想起要收他们为义子的事情。本来想徐锦儿成婚之后,再收他们为义子,以承香火。如今明年徐锦儿要成婚了,徐彦信却想及,自家膝下无子,人丁单薄,明年徐锦儿成亲时,连个送亲的兄弟都没有,怕是难看,总不能自己这个老丈人亲自去送亲吧? 徐彦信念想至此,觉得今天把女儿的婚事定下了,不如借着今天高兴,索性把认义子的事情也定下来,好事成双,岂不更美!当下徐彦信对二柱和栓子说道:“二柱、栓子,你们两个都是老实的好孩子,自小孤苦,跟随师傅也快十年了吧,你们觉得师傅待你们怎么样?” 二柱和栓子都恭敬的起身回答道:“师傅待我们如子侄,如至亲,我二人能有今天,全靠师傅养育、栽培,不然我二人或许早就冻死、饿死在街头了,师傅养育、栽培之恩,我们没齿难忘!” 徐彦信见二人对自己恭敬有加,自是高兴,当即温和的对二人笑道:“你们随意些就是,在师傅面前不用太拘束,坐下说话!” 徐彦信接着说道:“为师膝下无子,如今你们师姐也马上就要出嫁了。为师想收你们两个为义子,以后传我衣钵,不知你们两个可愿意否?” 二柱和栓子一听,如何不愿意?他们打小就是孤儿,多亏徐彦信收留、养育,才有今天,本来他们师徒的感情就就情同父子。如今徐彦信要收他们为义子,他们自是高兴,当即跪下行礼,拜见自己的义父。 徐彦信哈哈大笑,连忙把他们扶起来。 刘旭自也是高兴,当即举杯祝贺,四人满饮一杯烈酒,俱都高兴不已。 二柱对徐彦信恭敬的道:“义父在上,我与栓子,自小是孤儿,我这王二柱是自己随便起的名字,栓子更是连姓都没有,如今我二人有幸得义父收为义子,自是要虽师傅姓徐,还请师傅赐个名字!” 栓子听二柱这么说,当即也附和道:“正是,还请义父赐名!” 徐彦信一听他们要自己起名,不禁脸上憋得通红,要他舞枪弄棒行,要他起名,他哪会?徐锦儿的名字还是她爷爷给取得呢!转眼看到刘旭,不禁笑容可掬的道:“你们两个笨蛋,你们姐夫是青州第一才子,你不找他取名,找我能取出什么好名字!” 二人一想也是,自己的姐夫可是青州第一才子,让他取个名字,定是不错。 当即二人向刘旭行礼道:“还请姐夫赐名!”刘旭听到这个称呼,感觉还真有些怪怪的,怎么就成姐夫了呢?! 要自己给他们取名?!刘旭摸摸鼻子心道:自己这个第一才子可是假冒的,自己能取出什么好名字。不过想想他俩就是一介粗汉,好坏他俩也分不了多清楚,自己后世怎么也是个大学毕业生,随便起个名字,也比二柱和栓子这名字强吧。 刘旭想了想便道:“柱子和栓子,都是房屋建筑上用的木料,只是不够大气,不如用栋梁吧。房屋所用木料,只有栋梁才是大材料,以大材料取名,也寓意祝你们成就大才。二柱年纪稍大,就叫徐国栋,栓子以后就叫徐国梁,如何?”名字取出来,连刘旭都觉得不错,很是自恋的佩服了一下自己的取名本事。 柱子和栓子听到刘旭取得名字这么有讲究,以栋梁之才的寓意为他们取名,自是高兴不已,况且这名字听起来也很大气,想是不错。二人当即拜谢道:“谢谢姐夫赐名!” 刘旭还真有点不适应被人叫做姐夫,有些牙疼的感觉,现在还没跟徐锦儿成婚,被人叫做姐夫,还真有些感觉怪怪的。 徐彦信听到刘旭为二柱和栓子,取名徐国栋、徐国梁,也觉不错,当下也是高兴,不禁多喝了几杯,说话不禁有些醉意了。 徐彦信大着舌头跟刘旭三人,讲述自己的家的渊源。 据徐彦信说,别看现在他们徐家是如今习武的,但他们徐氏祖上也是文人世家。徐彦信自己讲述,原来他们这青州徐氏的先祖,竟是建安七子之一的徐干,以北海为郡望,也就是如今大宋青州辖下的寿光县。如今他们这支迁来青州城的虽已有些败落,但寿光徐氏仍是很兴盛。 刘旭虽对这些族望传承没什么感觉,但他感觉得出来,徐彦信在提起其先祖时,自豪感油然而生。想想也是,自己那个时代,有些人说起自己祖宗是某某名人时,都一脸的骄傲,何况是比后世人尤重门第的古人呢! 徐彦信说完自家渊源,又说道自己还有压箱底的绝技,谁也没教过。到时等刘旭成了亲,他把这绝技一起教给他们三人。 刘旭不禁有些期待,不知道徐彦信有没有内功,自己这个年纪要没有内家功法,再学武艺怕是也学不来多少了。虽说徐锦儿说,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如刘旭想的那些内功,但刘旭一直隐约有些感觉,或许真有这些厉害的内家功法,只是连徐锦儿都不知道而已。 除夕的徐家这次酒宴,因为徐彦信高兴,喝到很晚。刘旭没有陪到底,他瞅个机会偷偷开溜了,跑去陪徐锦儿守岁去了,留下徐彦信父子三人在那痛饮。 刘旭和徐锦儿一直在聊着天,以对抗不断袭来的困意,直到青州城内的钟楼上,传来悠扬的钟声,安静的夜空中,忽然想起万千爆竹声! 新的一年终于来到了! ~~~~~~~~~~~~~~~~~~~~~~~~~~~~~~~~~~~~~~~~~~~~~~~~~~~~~~~ 初一的早晨,青州城内一片喜气洋洋的节日气氛。 城内街巷上都是走亲访友拜年的的人们,互相见面不免说几句吉利话寒暄一下。 刘旭来青州以后,所识的人并不算多,所以拜年的任务也相对简单。刘旭先去寇准那拜了年,又去崔老那转了一圈。寇准是青州知州,这初一自是有很多官员前去拜访,崔家是千年望族,去拜年的更是络绎不绝,刘旭不便多待,只是在那稍微一待,便告辞离去。刘旭又去王宗元家拜过了年,其拜年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接下来的几天,刘旭的日子过的相当悠闲惬意,基本就是在吃喝玩乐中度过的。大宋的百姓是注重生活享受的,春节期间直到上元节后,基本都是在休息玩乐中度过的。忙碌了一年的人们,此时都停下了其忙碌的脚步,好好享受一下生活。 春节期间,青州城内的各种活动、各种庆典、各种娱乐,更是让刘旭感觉到了大宋的繁华与昌盛,大宋百姓们的富足和幸福。 刘旭不得不叹道:大宋确实是中国封建社会工商业最发达的朝代,中国城市化率最高的朝代,中国海外贸易最发达的朝代;宋朝是人民生活水准最高(是明、清的3-4倍)、官吏的俸禄最高的朝代,是市民阶层最强大、最富裕、最幸福的时期;宋朝是中国文化最发达的朝代,是中国封建王朝最民主、科学、自由的朝代…… ps:徐干,汉末青州北海郡人,著名文学家、哲学家,“建安七子”之一。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七十四章 上元佳节 半个月的时间,刘旭就在悠闲的玩乐中度过了。 这大概是其最后的轻松享受的日子了,因为上元节后他将去州衙做文吏,以后怕是没有这么悠闲的日子过了。 时间总是不经过,转眼间上元佳节到了! 上元节,也就是后世的元宵节,这是大宋百姓们又一个狂欢的节日。如同中秋节一样,上元节这天自打白天起,青州城的大街小巷就已经热闹起来。舞龙舞狮的、高跷表演的、杂耍卖艺的都涌向那些繁华的大街。当然和中秋节一样,晚上才是上元节的狂欢和热闹的高潮。 上元节的晚上,当刘旭和徐锦儿走向街头时,大街小巷早已成为欢乐的海洋。灯烛齐燃,锣鼓声声,鞭炮齐鸣,百里灯火不绝,处处一片喜庆,无一表明上元节是青州最狂欢、最高兴的节日之一。 一轮圆月高挂半空,徐锦儿拉着刘旭兴奋的走在海岱大街上,一会去杂货摊上挑拣几件小玩意,一会要买几样小吃尝尝,一会又要去看杂耍。看着徐锦儿高兴的如同小女孩般的样子,刘旭也不禁高兴,满心欢喜的陪着他逛这逛那,倒是也找到不少乐子! 上元节的海岱大街的灯会热闹非凡,挤满了前来观看的百姓。各式各样的彩灯,有的摆放的在大街上,有的挂在扯起的绳上,不但民间富有人家要制作彩灯,就连官府衙门也要制作彩灯与民同乐。 海岱大街上,彩楼、彩坊不断,灯坊、灯楼、灯廊、灯棚连缀数里,不管百姓人家还是诸般商铺,亦或达官贵人家里,俱都是张灯结彩。很多彩灯上还有灯谜,雅俗各异,许多文人雅士站在灯下摇头晃脑的品评,海岱大街上一片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大街上耍把戏的、卖小吃的,川流不息。上元佳节,整个青州城都很热闹,士女无不夜游,这三天全都可以放下身段,尽情享受欢乐,许多平时难得一见的那些豪门千金也都在侍婢豪奴的陪同下上街观灯,以致整个青州城里车马塞路,人潮汹涌。 若是平时这般拥挤,难免有些性急的人会忍不住叫骂,不过如今是过节,要的就是这股热闹劲儿,倒是无人觉得不耐烦。每个人都迈着八字步,东张西望,指点笑谈,若是哪一户人家门前的灯轮、灯树、灯楼花样出新,样式精巧,更是吸引了许多人伫足观看。 刘旭和徐锦儿也被绚丽的彩灯吸引,也来到一排彩灯下。彩灯下已经有不少人在那观看灯谜。不时传来欢呼声,那是猜中了灯谜的人们领到了那一个精致的彩灯。 徐锦儿不禁来了兴趣,当下也催促刘旭也猜几个,她也想要一个彩灯。在徐锦儿看来,自己相公是青州第一才子,猜几个小小灯谜自是不在话下! 刘旭唯有苦笑,好在自己后世也见过不少灯谜,当下在挂着的众多彩灯中,寻找自己能猜得出的灯谜! 刘旭连看了好多个,自己都猜不出,当下顺着挂成一排的彩灯寻找。 好在这一排最后的几个中,刘旭发现有一个自己会的。只见那彩灯上写到谜面是:东边日出西边雨;谜目是:《阿房宫》句。刘旭后世曾见过这个灯谜,当即指着对那排花灯主人说道:“这只彩灯的谜底可是“而气候不齐”? 那花灯主人笑容可掬的道:“正是,这只彩灯是公子的了!”说着用一只挑杆,把那只刘旭猜对了灯谜的彩灯挑下,递给站在刘旭旁边的徐锦儿。 徐锦儿乐不可支的上前接过。 见彩灯到手,刘旭和徐锦儿正想去别的地方再逛逛,忽然听有人:“看公子面相异禀,富贵之命,可否为公子做一幅画像。” 刘旭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只见一棵高大的挂满彩灯柳树下,一个中年文人正在坐在那招呼着给人画像。他旁边还立一幡写着:易卜相面,大概还兼作着算卦相面的生意。这个年代没有相机,所以找人给自己画像的人还是很多的。不过这个中年文人的生意似乎不怎样,因为摊前一直无人。 刘旭上前几步,问道:“做一幅画多少钱?”刘旭仔细看了一眼那个中年文人,眉目周正,眼带刚毅,倒有像几分飘逸不羁的风骨。 “五贯足钱一幅,只给有缘人做画。” “五贯钱!”刘旭有点吃惊,要知道普通人家两三个月的开销都用不了这么多钱!怪不得没人肯找他作画,这要价也忒狠了!刘旭对给自己作画像,没什么兴趣,问了一口价格,觉得贵的离谱,虽然五贯钱现在对刘旭不算什么大钱,但自己也没必要浪费在这里,当下便转身和徐锦儿欲走。 “公子可知自己是天机?”眼见刘旭欲走,那中年文人突然说出了一句奇怪的话。 刘旭不禁一呆,转头问道:“什么是天机?” “天机不可泄露!不过在下可为公子算上一卦!” 刘旭不禁无语,这不等于没说嘛,心道:尼玛,你个神棍,想忽悠钱你就明说,打什么机锋,还不想赚我算卦钱! 不过刘旭转念一想天机二字,忽然心中一震,难道这人真有些相术,能看出自己是穿越而来的?当下刘旭不禁心里有些异样,难道真的能有如此奇妙的相术,能看穿自己是穿越而来的?不过刘旭想想,心道:还说不定真有厉害的相术,那次见到张震,他不是就说自己是夺舍续命吗?似乎就看出自己是穿越而来的。不过张震是陈抟高足,相术厉害应该不假,可是这个落魄文人,难道也有高明的相术? 刘旭审视那中年文人一番,见看不出什么,便开口问道:“算一次卦多少钱?” “五贯足钱!” 尼玛,又是五贯,你就不能换个数,就认准了五贯是吧!刘旭虽然不差钱,但也不愿随意浪费在比作画像更无聊的算卦上。再说刘旭见那中年文人,也不像有什么高明相术的样子,当下便欲转身离去。 这时却看见徐锦儿一直看着那中年文人做好的画作,满眼炽热。刘旭忽然想到女孩爱美,徐锦儿必定是想画上一幅。于是刘旭对中年文士说道:“这算卦就免了,我一个大男人也不愿做什么画像,但既然遇上便是缘分,不如烦劳阁下为这位姑娘画上一幅画像吧?”。 “也好,那就请姑娘来这边坐好”。 徐锦儿高兴的瞥了一眼刘旭,去那椅子上端端正正的做好! 接着只见那中年文人,挥毫泼墨,笔走龙蛇,不到一刻钟,徐锦儿的画像变跃然于纸上,他画的倒也当真快。 刘旭看了一眼,画中的徐锦儿形神气质俱佳,一双美眸更是出彩,飒爽之中透着万千柔情,相当传神。这中年文士的画功倒也不凡! 徐锦儿看过之后,自也是欢喜,小心翼翼的把墨吹干之后,又小心翼翼的卷好收起。 当下刘旭付过钱,和徐锦儿刚要离开,那中年文士又出声道:“观公子面相,必不是凡人,以后或富贵至极,前途不可限量!既然公子不愿算上一卦,但你我总算是有缘人,我见公子也是读书人,在下便赠公子在下的一副拙作吧!”说着把一副卷轴,递给刘旭。 刘旭心道:咱俩算什么有缘,如果不是你喊住我,我压根就不会理你。不过别人送自己东西,刘旭倒不想推辞,白给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当下刘旭接过卷轴,展开看了一眼,见是一副山水画,笔力不凡,当即对中年文人道声谢谢,告辞了中年文士和徐锦儿继续逛街去了。 望着刘旭远去,中年文人忽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刘旭和徐锦儿在海岱大街上逛够了,便又转到南阳河畔的大街上,顺着南阳河畔往阳溪湖走去。 上元节这个欢乐的日子,自也少不了文人雅士们的节目,一年一度的阳溪诗会也会在上元节的晚上举办。 阳溪湖位于南阳城内西侧,与南阳河水相通,风景秀丽!湖畔是青州豪门望族聚集的地方。 当然上元节时的阳溪湖,风景谈不上太秀丽,毕竟是冬天万木凋零,没了生机,再美的地方也看不出美了。但阳溪湖有一个绝妙的地方,那就是再冷的天,阳溪湖也不会结冰,因为阳溪湖底的很多泉眼是温泉。文人雅聚的诗会,自是少不了名优雅妓的歌舞表演,南阳河有时会结冰,游船画舫难以行驶,而阳溪湖终年不冻,自是没有这个顾虑,所以一年一度的上元诗会都会在阳溪湖畔举办。 阳溪湖畔有好几个园林,其中以崔家的润园最为出名。诗会的日子,阳溪湖畔的酒楼妓家里,到处是对诗吟词的文人雅士,很多园子里也有文人聚集的诗会,但最为有实力的才子,最有地位的文人雅士,自然都是聚集到润园的诗会上。上元节这天的诗会,文人才子们无不以接到崔家的参加诗会的请柬为荣。 刘旭自然也接到了崔家的请柬。不说刘旭和崔烨的关系,就只刘旭青州第一才子的名头,如此重要的诗会,自也是少不了他。 南阳河畔的热闹,一点也不差过海岱大街,刘旭和徐锦儿热闹的人群中穿行。 刘旭对诗会还真没什么兴趣,自己做不出,又不好总是剽窃,是以刘旭现在一听作词就头痛。不过崔烨嘱咐自己务必要去,自己也不好拒绝。刘旭打算去润园的诗会上见一下崔烨,便赶紧闪人。 忽然人群中传来一阵阵欢呼,原来此时一时戌时过半,放焰火的时候到了! “砰”一声大响,一个绚烂的烟花在天空炸开了,焰火开始放了。那爆炸了的烟花仿佛是一朵美丽的莲花在空中展开了花瓣。紧接着一颗颗烟花又飞上天空,一声声响亮的爆竹声,一朵朵光芒四射、灿烂无比的烟花,在天空中飞舞。各式各样,五光十色的烟花,把天空点缀成一朵鲜花,夜空顿时变得光彩夺目。各式烟花如万紫千红,繁花似锦,满天繁星,百花齐放……再加上天空的衬托,显得烟花像是天上的仙女,好一幅壮丽的景象! 徐锦儿望着天空中的美丽景象,不禁一脸陶醉。 刘旭却在感慨,原来这个时期火药技术已经这么发达,能够造出这么绚丽多彩的焰火。刘旭记得知道好像这时用于战争的火器才刚刚出现,还相当落后,不禁想到或许自己能够利用后世所学改进一下火器,把它变得更犀利。如果造出一批火力强大的火器,装备一支精锐的火器部队......刘旭不禁想的有点多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七十五章 阳溪诗会 刘旭和徐锦儿来到阳溪湖畔的润园时,诗会正在热闹的进行当中,园中聚集的人群中,不是传来新作出炉大声吟诵的声音。 刘旭找到一个崔家管事,递上请柬,并说明自己和崔烨的关系。那管事领着刘旭,很快找到崔烨所在的暖厅,暖厅是一间巨大敞开式的大厅,但众人似乎一点未觉的冷,想是底下定是生了地龙。 刘旭见一大群年轻的文人才子在那聊天赋诗。 崔烨也在和几个年轻文人才子闲聊。 刘旭和徐锦儿见人多,本欲待会再过去相见,不想崔烨眼尖,远远的就看到了刘旭到来。 崔烨笑着迎了过来,笑着道:“二哥你终于来了,呀,弟妹也来了,快里面请!” 徐锦儿见都是些男人,自己过去多有不便,便跟崔烨告个罪,自己去不远处的泽园,找任语嫣等自己的姐妹去相会去了。 泽园是任语嫣相公纪玮家族的产业,今晚也有诗会。任语嫣、宁馨儿、元婉晴等徐锦儿的众多好姐妹,今晚都在泽园的诗会上聚会。 刘旭也不愿进去,他本想跟崔烨打个招呼便走的。 但崔烨说道:“二哥作为如今青州第一才子,总不能一直不参加文人才子的集会吧!二哥从不在文人集会上露面,也不在众文人面前当面作词,现在可是很多人认为二哥有欺世盗名之嫌啊!这些青年才子都是青州城内的青年才俊,大部分是望族子弟,二哥跟他们多打打交道,没有坏处。二哥今天要是能在此做首词,对二哥的名声必会有大大的帮助!这些可都是大哥助你正名,特意邀请来的青年俊彦啊”。崔烨顿了一顿,有些神秘的笑道:“对了,还有,待会还有个你肯定想见的人要来哦!你若舍得不见,你便自去便是,呵呵!” 刘旭心中一动:自己想见的人?刘旭脑中忽然浮现出云竹那靓丽的身影,难道她也会来?转念一想,阳溪诗会这等才子佳人聚会的时候,自也名妓们来助兴,云竹要来也是正常。不过崔烨说得到挺对,自己还真有些想见她了。若是要走,还真有些舍不得。 不过刘旭心道:说起别人说自己是欺世盗名的事情,还真被他们说对了,自己做的那些词可都是自己剽窃的。自己一直不愿在文人才子集会上出现,就是怕别人考校自己,自己这点文学功底,怕是一考就露底啊!不过现在刘旭既然到这一步,也只能赶鸭子上架硬撑了!要是被人知道自己那都是剽窃的,自己可就身败名裂了!况且崔烨对自己也是好意,今晚怕是特意安排了此事,想让自己作首好词,以正名的! 想到这,刘旭苦笑道:“大哥好意小弟心领了,那小弟便跟大哥进去见见众位才子。”唉,到时见招拆招吧,大不了自己再剽窃首元宵节的佳词,刘旭心道。其实从心底里,刘旭留下,还真的有些期盼见到云竹。 刘旭随着崔烨进得暖厅内,刘旭没有让崔烨介绍自己,要是崔烨一介绍自己,怕是人家都会来找自己比试,那样太难应付了。刘旭来这里,主要还是想待会见见云竹。刘旭让崔烨自便,自己随意的在各个聚堆的人群中闲逛。 闲逛片刻,刘旭见一簇人在那似乎在比试诗词。 刘旭举步来到那一簇人边上,只见一个身穿浅绿色锦衣棉袍的青年书生正在闭目沉思。 片刻之后,那书生猛然睁开眼,朗声道:“有了,孙某便作首《鹧鸪天》以咏梅吧,请众位点评!” 刘旭一见原来这一簇文人才子,以梅为题,在互相比试诗词。 那青年书生启口吟道: “永夜冰封浪不前,枝头扑面朔风寒。影孤着意传春讯,梦绮无痕累杜鹃。 心未冷,萼先残。浮云遮断望长安。可知来日春光里,自有清香香满天。” 那青年书生身后的众人听了,不禁大声赞好!刘旭听了,不得不说,这词写得还是相当大气传神的。 这是另一个身着一身紫色绸缎长袍的青年书生也眉头一展,朗声说道:“在下也有了一首,便作首《临江仙》,请众位点评” 这时刘旭才发现,这一簇人原来分为两拨,这两个青年书生身后各自站着一拨人。似乎这两个青年书生,是各自一拨人中挑大梁的,被推出来打擂台。刘旭见两拨才子比试,不禁来了兴趣,当下兴致勃勃的观看。 只见那个紫袍书生朗声吟道: “绿萼青青素白,幽香独爱风斜,清容隽秀斗春葩。声名由鉴识,品赏许诗家。 澹泊冰凉旨远,丰神韵事听花,新妆旧约应无瑕。月魂留雪影,芳露沐朝霞。” 紫袍书生身后的众书生,也是轰然叫好。刘旭听了,也觉得此词也得韵味十足,自也是不错。 一时双方各自点评赞扬自己支持的才子的词作,指摘对方词作的不足。 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一时高下难判。 刘旭看着不禁无趣,当下转身走开,正巧碰到崔烨跟两个青年书生,往这边走来。 崔烨笑道:“二哥观二人之词作,谁人之词作更为好一些?对了,二哥怕是还不认识吧,那个身着浅绿长袍的是云门书院的孙宇,那个紫色锦袍的是州学的李江,俱都是青州有名的才子,名声不分伯仲,说起来算是仅在二哥之下。若是二哥今年不参加今年解试,怕是今年解试会在二人之中选出!” 刘旭笑道:“这二位词作都是不错,小弟也难辨高下!” 这时跟崔烨一起来得那两个锦衣青年,笑着问道:“六郎,这位是?” 崔烨一拍脑袋,笑道:“呀,是在下不对,忘了给三位介绍了。二哥,这是钟府的两位钟兄,经乾兄和纬坤兄。两位钟兄,这位是在下结义兄弟,刘旭刘云开!” 刘旭一听是青州四大家族之一的钟府,当下不敢怠慢,忙上前见礼,钟家兄弟也忙还礼。 片刻之后,钟家兄弟二人中的老二钟纬坤,忽然像是琢磨过什么来似得,出声问道:“刘兄可是那青州第一才子刘旭?” 刘旭忙谦虚道:“纬坤兄,莫要笑话小弟,什么第一才子,在下当不得的!” 钟家兄弟,老大钟经乾沉稳,老二钟纬坤洒脱,与人自来熟。老二钟纬坤一听刘旭就是那第一才子,当下来了兴趣,拉着刘旭聊这聊那,貌似已经跟刘旭很熟的样子。一会问刘旭今晚可有什么佳作,一会问刘旭的烧酒和炒菜到底是从那本古籍上找到的。钟纬坤和崔烨两家是世交,自是交熟,钟纬坤曾听崔烨说起过,他家酒楼和酒坊的那炒菜和烧酒秘技,都是刘旭从一本轶失古籍上找到的。 刘旭向来喜欢与性格直爽的人交往,当下见钟纬坤直爽的可爱,也自是高兴,与其相谈甚欢。 暖厅外响起阵阵笑声,门帘一掀,进来几个锦衣青年。 崔烨不禁脸上有些不高兴,嘀咕道:“他怎么来了。”不过崔烨脸上的不高兴,只是转瞬即逝,当下忙起身去迎向那为首的锦衣公子,出声笑道:“呵呵,威少消息倒是灵通啊,知道待会云行首来献艺,竟找到这里来了。” “六郎这可是你不对啊,这等美事怎么能不通知唐某呢!”那锦衣公子笑着说道。 崔烨笑道:“威少今晚必是美事多多,烨哪敢随便打扰你啊!” 二人说完都是哈哈大笑! 崔烨应付完那锦衣公子,让其自便,便回到刘旭几人面前。 刘旭听二人对话,确定云竹要来,也是高兴。刘旭听那锦衣公子似乎叫唐威,不知崔烨为何不待见他?当下崔烨没说,刘旭也不好问。 不过刘旭没问,却有人耐不住问了,钟纬坤也见崔烨刚才见到唐威来时那不耐的表情,当下问道:“唐家现在越来越猖狂了,姓唐那小子也是最近越来越嚣张了,六哥可是看不爽那小子,要不待会我找个茬,羞辱他一番。” 崔烨沉声道:“唐家再猖狂,现在也不敢在崔家猖狂,我只是看不惯唐威那小子。”崔烨转头对刘旭说道:“二哥,你可知你上次因为卖烧酒入狱的事情,是谁捣得鬼?就是唐威这小子!” 刘旭心道:原来是唐威这小子捣得鬼,怪不得有那么大的能量。不过以现在自己的能力,还不足以拿他怎么样,想要报仇,却有心无力,刘旭心中只得叹道无奈!不期然刘旭升起要掌握更大实力的念头。 “原来他还陷害过二郎,二郎放心,有机会哥哥给你找回场子!”钟纬坤听崔烨说唐威陷害过刘旭,不禁替刘旭忿忿不平。 刘旭忙谢过钟纬坤的好意。 老大钟经乾稳重,对三人说道:“二郎的仇是一定要报的,不过要等待时机,千万勿要轻举妄动。如今唐威大伯唐凌在朝为官,其女儿刚刚被选为当今太子的侧妃,唐家势头正旺,莫要轻易招惹。” 刘旭这才明白,怪不得以崔家和钟家的实力,对唐家还要有所忌惮,原来人家朝中有人。不但朝中有人,宫中还有人。看来自己这仇,还真是难以轻易得报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七十六章 双姝齐至 刘旭他们正在聊天,忽然听到厅外人声喧嚣,四人不禁抬头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纯白对襟裘衣的靓丽女子,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厅内。 那美女一进厅内,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刘旭看那美女,正是中秋诗会上见过的小南国的柳飘飘姑娘,只见她今天穿着一身白色裘衣,对襟上衬着火狐尾做成的领子,白皙的面容在火红的领子映衬下,更显得娇艳不可方物。柳飘飘进门后一直面带和煦的笑容,对屋内众人躬身行礼,众人也忙都还礼。 崔烨身为主人的崔烨,自然要上前招呼。 柳飘飘面带微笑的对崔烨道:“崔公子和众位才俊在此小聚,奴家不请自来,叨扰了!”柳飘飘一开口,便有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崔烨虽心知这柳飘飘来,怕是必有所图,但面上没有丝毫不愉的表现,崔烨也是笑容可掬的说道:“柳行首能大驾光临,让我们倍感荣幸,何来叨扰之说,快请就坐!” 柳飘飘扫视一圈大厅内众人,找到唐威几人所在的坐席,迈步走到其旁边就坐,簇拥着柳飘飘进来的那些文人才子们,也纷纷在柳飘飘边上坐席就坐。 崔烨见柳飘飘去唐威旁边就坐,忽地一下明白了唐威和柳飘飘的目的。崔烨早已知道,这柳飘飘就是唐家捧起来。上次中秋花魁选拔柳飘飘败给了云竹,今天他们来此,怕是知道云竹也要来,存了再次与云竹较技的意思,怕是有备而来啊! 崔烨不禁对刘旭说道:“今晚怕是要有好戏看了,二哥今晚怕是必须要出手作词了,不然你那云竹姑娘,被人打个措手不及,怕是要落了下风了!” 刘旭自打柳飘飘进来,便预感到她似乎是冲云竹来的,听崔烨这么说,不禁暗急:这柳飘飘怕是真有了什么好词,今晚怕是有备而来的,专门来找云竹较量的。自己自是不希望云竹落败,当下脑中急急思索,想从自己记得诗词中,找首元宵节的诗词。 正当刘旭急急思索时,门帘忽然掀动,一个古装仕女带着一个俊俏的小丫鬟进得厅内。 刘旭抬眼望去,那道丽人正是自己有些想见的云竹姑娘,而其身后的那个自然是云竹的贴身小丫鬟小月。云竹今天也是一身白色裘衣,只是一身白裘甚是素洁,并未衬什么好的皮毛做领子,只是腰间一条翠色腰带。比起柳飘飘的娇艳,云竹更显素雅。柳飘飘进来时是众星捧月般的热闹,云竹进来时是却只带一个小丫头的文静。不过云竹这样文文静静的进来,却似乎更加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云竹一进厅内,顿时厅内的文人才子们都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一时大家都静了下来,望向云竹。 云竹似是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她温和的扫视了一圈厅内的众人,望见认识的和不认识的,都一一点头微笑示意。当她见到刘旭时,先是一怔,接着就是一喜,再到见到柳飘飘时,云竹似是忽然明白了大厅内气氛微妙的原因。 云竹的扫视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已经看到崔烨走了过来。 崔烨笑容满面的迎了过来,笑着道:“云行首大驾光临,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快请这边入座!” 云竹文雅的还礼,笑着道:“得蒙崔公子相邀,云竹受宠若惊,今天能够得见众多青年才俊,当真有幸!” 云竹并没有立即随着崔烨就坐,而是先来到柳飘飘面前,微笑着说道:“原来柳妹妹也得崔公子邀请,来此雅聚啊!咱们姐俩有阵子没见了,柳妹妹最近还好吧?” 柳飘飘脸上闪过一丝羞恼,她今晚并没有被邀请,而是在唐威的安排下来的,云竹怕是也知道自己来这的目的了,故意这么说的。不过柳飘飘的羞恼,只是转瞬即逝,脸上仍是一如既往的笑容可掬,微笑道:“承蒙姐姐关心,飘飘还好,姐姐最近也好吧?” “还好!” 云竹说完,二人相视一笑,宛似好姐妹般亲切! 云竹告个喏,离开柳飘飘那边,来到刘旭和崔烨的这边。 钟家兄弟云竹也是认识的,当即笑着跟二人打过招呼。接着云竹转头笑吟吟对刘旭娇声说道:“二郎,好久不见哦,二郎可是把云竹忘了?都好久没去云竹小楼去了!” 刘旭望见云竹那俏皮的模样,不禁有些苦笑,这个时而素雅,时而慧黠美人能得中花魁,当真是有着巨大的魅力,刘旭有些弱弱的道:“旭自是想去,可是最近诸事繁忙,难以得空,还望云竹见谅!” 云竹妙目婉转,盯着刘旭接着问道:“不知二郎忙什么呢?” “额,这个......”刘旭不禁有些语噎,脸上不免浮起被人揭穿谎言的尴尬红云。 钟纬坤听见二人一个称二郎,一个直呼云竹,不禁笑得有些怪异,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钟纬坤笑着道:“二郎以后可要经常去云行首那边雅聚哦,不然云行首要生气哦!以后我可得多跟二郎套套近乎,到时我也顺便沾沾二郎的光,得去云行首那坐坐。此等好事,别人想去还没机会呢!” 被钟纬坤一调笑,刘旭和云竹不禁有些微窘。 当下云竹岔开话题道:“今晚诗会,不知二郎可又做得什么佳作?” “这个,还没有!” 崔烨接话道:“以二哥才气,现在做也不晚。今晚大哥本来只想请云行首来做客,并没有邀请柳飘飘。柳飘飘和唐威如今不请自来,怕是来者不善啊,今晚柳飘飘定是有备而来啊。柳飘飘若是今晚唱上一曲,众人怕是必会起哄也请云行首献艺。这柳飘飘想必是得了什么新的奇妙好词,今晚来打擂台来了。二哥若是不赶紧作首好词,云行首怕是没有必胜的把握哦!” 云竹听了崔烨一番话,那精致的小脑袋如同小鸡啄米般可爱的猛点。“崔公子说的极是,奴家今晚本是应崔公子邀请来做客的,哪想到要做什么表演,一点都没准备。这柳妹妹明显是有备而来,必是得了什么妙词,奴家要是没有新词,只是唱曲老词,怕是必落下风,不知二郎能否为奴家作首妙词?”说完云竹那一双秋水般的大眼,目光楚楚的望向刘旭,满是期盼。 刘旭不禁有些吃不消云竹的楚楚柔情,竟微微有些脸红。 一旁的崔烨三人则是使劲憋着笑,有些调笑的望着刘旭。 刘旭其实刚才云竹未进来时,脑中一番思索,已经想到一首元宵节的应景诗词,这时被云竹的一双满含期盼的美眸盯着,当下只得说道:“那,那要不小弟便做上一首拙作?还望众位勿要见笑!”虽然刘旭知道,自己将要抛出来的词作,必是佳作,但适当的谦虚还是要的。 崔烨笑道:“跟我们几个,二哥就不要来这些客套活了。二哥所做之词,有过拙作吗?二哥就不要打击我们了,你的词要是拙作,我们做的叫什么?” 钟纬坤也在旁催道:“二郎快些做来,素闻二郎才气高绝,今日能得见二郎作词,也是有幸!” 云竹的美眸也是更加明亮了,满眼期盼的望着刘旭,等着他的词作!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七十七章 一夜鱼龙舞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刘旭在四人的期盼下,轻声将辛弃疾大家的这首《青玉案・元夕》吟出。这首词也是刘旭后世最喜欢的诗词之一,辛大家不但写豪放派的诗词绝佳,这首婉约唯美的词作,也是上佳之作。 四人听了这首词作,自是赞叹不已。崔烨和钟经乾稳重些,只是点头赞许,而钟纬坤夜景忍不住出声赞道:“好......”,只说出一个好字,钟纬坤瞧见崔烨朝自己使眼色,猛然想起,这首词是云竹待会要拿来与柳飘飘打擂台,况且云竹还未配上曲子演练一番,不能这么早暴露。钟纬坤反应倒也也快,端起一杯云门酒坊的七十度原酒,一饮而尽,大笑道:“好,好酒,男儿当喝此等烈酒才为快事。” 众人不禁有些诧异的忘了一眼钟纬坤,不知道他发哪门子疯。云门酒坊的这七十度原酒,是冬季的主打产品,酒量小的,一杯就倒了。钟纬坤如此一饮而尽,脸上自是有些火热,再被众人一脸怪异的瞧着自己,不禁脸上红的更厉害了。 崔烨笑着替钟纬坤解围道:“立本兄好酒量,此酒喝多了怕是上头,还是慢点喝为好!”钟纬坤字立本,钟经乾字立身,崔烨和二人都是相熟,平常都是以表字相称。 钟纬坤讪讪的笑道:“不妨事!”接着低声说道:“二郎此词当真是妙,纬坤忍不住就想赞一个!还望云行首和二郎莫怪!” 人家赞刘旭的词作,刘旭自是不能嗔怪,云竹也笑道:“要是在别的时候,怕是云竹也会拍案叫绝,二郎这词太妙了,当真怪不得钟二公子忍不住赞叹。嘻嘻,奴家这就配上曲子,待会就把这妙词唱给大家听!” 崔烨和钟家兄弟都在偷笑,他们似乎已经看到唐威和柳飘飘吃瘪出糗的样子了! ~~~~~~~~~~~~~~~~~~~~~~~~~~~~~~~~~~~~~~~~~~~~~~~~~~~~~~ 该来的总要来! 眼见硕大的厅内,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似乎是不少来润园参加诗会的人,嗅到了什么味道,都往这座暖厅内聚集。 此时唐威带来的那些人开始起哄了,都大声请柳飘飘唱上一曲,以应今日盛会。 柳飘飘谦让一番,最后在众人的起哄下,只得起身献艺。 润园的的这个硕大暖厅,东边是一个小小的高台,可权作舞台之用。 早有人把准备好的琵琶,送了上来。柳飘飘抱着琵琶,缓步走上高台,在一个座位上坐定。 片刻之后,琵琶声响,清脆如小溪叮当,婉转如绵绵细雨,柳飘飘檀口轻启: “梦境成追忆,渺依稀、侧身鲲背,天风高急。群玉山头谁吹笛,海若重掀潮汐。数不尽、云中仙客。我欲银河访帝子,奈琼楼玉宇阴霾积。黑风作,竟折翼。 醒来沧海空尘迹。似空中、惊鸿一点,瞬间飞逸。方士登坛犹说梦,总似辕南辙北。更几度、怅然若失。应料东风心未死,约来年、重探梅消息。郊陌上,长天碧。” 一首《金缕曲》的妙词,在琵琶悠扬中,被柳飘飘那动人的歌喉婉转唱出。 不得不说,这首《金缕曲》写得奇妙,意境唯美,遣词绝妙,当真是不错。妙词配上好曲,再被好的歌喉唱出,一时博得无数掌声,众人无不探问此词的作者。 柳飘飘娇声道:“此词是唐威唐公子所做,赠与奴家配曲吟唱!” 一些心向柳飘飘的人,恭维声迭起。柳飘飘只是含笑对着众人频频致谢。唐威则是站起身来,大作罗圈揖,大笑着向众人致意,显然他很享受被人恭维的感觉。 钟纬坤见了唐威的样子,不禁撇嘴,低声对崔烨和刘旭嘀咕道:“就凭唐威那个废柴,能写出什么好词,这词必是找人代做的。不过这《金缕曲》词作虽差着二郎那首词还有一截,但就今晚诗会上的词作来说,可称得上是上佳之作了。” 钟经乾行事稳重,话不多,此时却也开口道:“这首词的作者,才气自也不凡,这首词当得上是上佳之作。只是此人甘于当唐威那种公子哥的枪手,怕是图的是钱财利益,品性怕是好不了。” 崔烨和刘旭也赞道这首词做的不错。 怪不得柳飘飘今晚来敢来找云竹打擂台,当真是有所恃而来。 待到众人对唐威和柳飘飘的的恭维赞扬声渐渐停下,众人的目光不禁望向了云竹。作为青州的花魁,众人听完了柳飘飘的献艺,不禁对云竹的表演,带了几分期许了。 唐威带来的人已经开始在起哄请云竹献艺了。 当然那些跟唐威没有关系的众才子文士,也都期盼看到云竹的表演。 云门书院的学子孙宇,率先起身来到刘旭这席,满带期许的说道:“不知今晚能否得聆听云行首佳音?”看得出孙宇是被他那一帮文人学子,推出来促请云竹献艺的。孙宇是云门书院的学生,而云门书院是崔家的私立学院,能够入读云门书院的不是崔家子弟,也是跟崔家关系密切的世家子弟,孙宇自不会是唐威带来起哄的人。但作为来参加今晚诗会的文人,在听过了柳飘飘的妙曲之后,自是更加希望听到云竹的献艺。 看来唐威早已算到,今晚诗会柳飘飘和云竹都在这一座大厅里,柳飘飘要是献曲,众人必会请云竹也献艺,云竹自是难以推辞。不得不说,唐威的算计不错,柳飘飘在花魁选拔时,本来就逊了云竹一点,此次逼云竹比试,柳飘飘败了对她自己无甚大碍,但要是胜了,则势压云竹,好处多多。况且唐威看了今晚诗会的诗词作品,自忖自己花重金找名士做的这首妙词有必胜的把握。 云竹见孙宇代表众文人学子过来促请自己献艺,自是难以再推辞,当下云竹起身道:“如此,奴家便献丑唱上一曲。只是奴家未曾想到要唱曲,奴家的古筝并未带来,这如何是好?” 孙宇笑道:“这个好办,今晚这么多才子佳人来润园参加诗会,还怕没有古铮,在下这便去给云行首取一只来!” 孙宇去古筝的速度很快,云竹接过古筝,轻轻一抚,响声淙淙,倒是一把好琴。 云竹抱着古筝上得那个小小高台,把古筝轻轻放在案上,身体也随之跪坐下来,动作优雅而文静,充满美感。 云竹轻声道:“奴家便唱一曲今晚刘公子所做的一首元夕诗词吧,是一首《青玉案》,请众位品评!” 云竹素手轻轻抚过古筝,动听的琴音顿时如淙淙泉水流淌而出,云竹秀口轻张,一曲动听的《青玉案・元夕》悠扬而歌: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悠扬的歌声,仿佛有无穷的感染力,把一副上元佳节的热闹景象,活灵活现的展现在众人面前。东风拂过,数不清的花灯晃动着,仿佛催开了千树花,焰火纷乱,往下坠落,又像是空中的繁星被吹落了,宛若阵阵星雨。华丽的香车宝马在路上来来往往,各式各样的醉人香气弥漫着大街。凤萧那悦耳的音乐之声四处回荡,月亮在空中发出明亮的荧光,光华流转。热闹的夜晚里,鱼、龙形的彩灯在翻腾。真的好美好美! 古筝声依然清脆,云竹美妙的歌声也在继续。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众人仿佛呈现出一个靓丽的美人,那美人的头上都戴着亮丽的饰物,身上穿着多彩的衣物,在人群中晃动。她面带微笑,带着淡淡的香气从人面前经过。而众人也似作者表达的一般,千百次寻找她,都没看见她,不经意间一回头,却看见了她立在灯火零落处。 当真是妙不可言的一首佳词,把众人完完全全拉进到了词作的意境之中。细细品味,其中却又饱含无数另外的意味,但众人所想却又各自不同,似乎正是那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境界。 云竹一曲唱罢,众人不禁为之高声喝彩,已有些狂热的诗词爱好者开始询问此等妙词的作者。 云竹不禁望向刘旭,却发现刘旭刚才所坐的地方已是人去杳杳。 云竹不禁轻声呢喃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可是你又一次不在灯火阑珊处,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我早晚要把你看透!”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七十八章 正月十六 昨晚的诗会,刘旭的词作又一次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但当众人寻找刘旭,想要见一见这位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青州第一次才子时,刘旭又一次提前遁走了,他可不喜欢被人围观。刘旭知道自己的水平有限,万一有那不开眼的,来找自己比试,自己可是会要出糗的。 而唐威的词和柳飘飘的曲,毫无疑问的在昨晚的比试中,又一次落了下风。有备而来,攻云竹不备,却还是落败,二人被刘旭的词作又一次重重打脸。唐威不禁心下对刘旭恨意更重,暗暗发誓一定要找机会收拾一下刘旭。 ~~~~~~~~~~~~~~~~~~~~~~~~~~~~~~~~~~~~~~~~~~~~~~~~~~~~~~ 今天刘旭要去州衙跟随寇准做事了! 刘旭来到州衙后堂时,寇准正在和两个中年人在堂中说这话。 寇准见刘旭进来,笑着对两个中年人说道:“呶,这就是昨晚那《青玉案》的作者!”寇准昨晚也在润园做客,第一时间就见到别人抄送过来的刘旭的那首《青玉案》。 坐在堂内的两个中年人是寇准的聘请的两个师爷,一个叫洪庆,是刑名师爷;一个叫吴伯川,是钱粮师爷。今早三人说起昨晚的诗会的诗词,自是不可避免的提到了刘旭的那首《青玉案》佳作。 刘旭先对寇准行礼,说道:“见过寇师!”又对那两个自己不知何人的中年人,行礼示意,并说道:“见过两位大人!” 那两个中年人忙还礼道:“在下可当不得大人称呼!” 这时寇准张口道:“二郎我给你介绍一下。”说着寇准指着那个个子稍微高点、相貌堂堂的中年人说道:“这位是州衙的钱粮师爷洪庆洪师爷。”接着又指着那个个子稍微矮点、颌下一缕美髯的中年人道:“这位是州衙的刑名师爷吴伯川吴师爷。” 说着寇准又指着刘旭道:“这就是我跟二位说起的刘旭刘二郎!” 三人听了寇准的介绍,互相正式认识了下。 待到他们正式见过,寇准说道:“以后二郎你就来州衙做个文吏,暂时跟随两位师爷熟悉些庶务,虚心跟二位学习,学些本事!” 刘旭忙上前拜见两个师爷道:“以后还要请两位先生多多指点!” 二人都是笑着道:“二郎客气了,二郎大才,我们这些本事只怕不够教二郎的!” 说到师爷,就不得不说一下幕僚制度。幕业之在中国,可谓源远流长。《周礼》载:“六官、六军并有吏属,大则命于朝廷,次则皆自辟除。”夏商之家臣、两周之命士,“身贱而见信,位卑而使重。”当是幕僚之昉始。战国时期,一些才识之士,挟术怀策,四处奔走,多被各国诸候聘为宾客、舍人,显示幕宾制度已在日逐成型。秦汉时期,养士辟客之风演进。“汉氏公卿、郡守皆得自举其属,中兴之后辟召尤盛。”汉末,各派豪族军阀,拥兵割据,激烈混战,为确保各自发展,争将天下文人、学士罗致幕下,幕僚制度有所发展。 隋始罢郡,置州统县。改别驾赞务为长史司马。及至唐代天宝之后,各地有团练防御使及节度使之属,允许配备判官2人,掌书记1人。“五代之初,各方镇犹重掌书记之官。盖群雄割据,各务争胜,虽书檄往来亦耻居人下。觇国者并於此观其国之能得士与否,一时遂各延致名士,以光幕府。” 唐末,藩镇势力导致中央大权旁落,致使北宋统治者对幕僚制度作出许多举措:聘用方式由自辟,改为中央任命;数目无定,改为员额限定。最大更张乃是削弱幕僚地位,使其功能由可以侵代正官,决策政务,转向协助官长管理行政。自此幕僚渐次与官长脱钩,成为幕主之佐治人员而定型下来。元、明两朝,基本沿袭宋制。清代明确规定,各省、道、州、府、县之主篆者及主持学政者由中央任命,其属下之三班六房、胥吏书办一概列在编外,全由官长自行辟除聘请。故师爷之与官长,才无行政隶属关系,而一宾一主。师爷所得只是聘书,而不是委任状。可见,幕僚制度曾经过由聘用到任命,又由任命到聘用这样一条曲曲弯弯之道路。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言以蔽之就是,宋以前的主官开府建衙,其幕僚是行政上下级关系,而宋代以后的幕僚属于主官自聘,不在朝廷官员编制之内,属于主宾关系。 所以洪庆和吴伯川是寇准自行聘任的,当然其薪水也是寇准出,朝廷是不管的。洪庆和吴伯川与寇准之间,没有行政隶属关系,而一宾一主的关系。 宋代的师爷种类有很多,以其职能与工作性质来分,有专理刑事、民事案件的刑名师爷,办理财政、赋税事务的钱谷师爷,负责起草奏疏的折奏师爷,掌管往来信函的书启师爷,负责批牍及往来文件注册登记的挂号师爷,负责稽查考核、征收田赋的征比师爷等。而洪庆和吴伯川分别属于被人聘任最为广泛的两类师爷,钱粮师爷和刑名师爷,也是一州所参赞事务最多的师爷。 寇准安排刘旭做文吏,跟随他们两个州衙师爷学习,显然是想刘旭尽快的熟悉州衙庶务,锻炼其处理各种事务的能力。 从正月十六开始,刘旭便算是正式在州衙作为寇准的幕僚上任了,也正式开始跟着洪庆和吴伯川这两个师爷学习处理各种庶务。 ~~~~~~~~~~~~~~~~~~~~~~~~~~~~~~~~~~~~~~~~~~~~~~~~~~~~~~~~~~~ 正月十六,刘旭在青州州衙正式上任,这对整个大宋来说,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了。 然而同样在正月十六这一天,远在千里之外的大宋成都府,却发生了一件震惊整个大宋的事情! 淳化五年(994年)正月,王小波李顺起义军猛攻成都,大败官军,东上合门使郭载和转运使樊知古逃走,梓、遂十二州都巡检使卢斌退回梓州,起义军攻克成都府。正月十六,起义军正式在成都建立大蜀政权,李顺号为大蜀王,年号应运,起义军都刺上“应运雄军”四字。同时李顺派兵四处劫掠,向北最远抵达剑门关,向南最远抵达巫峡,一时整个蜀地烽烟四起,震惊大宋!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七十九章 幕僚生活 刘旭如今也算是公门众人,虽然只是个小小文吏,连个最低级别的编制都没有,但已经让徐锦儿很高兴了。毕竟徐锦儿觉得刘旭做文吏,总好过整天去酿酒、炒菜。虽然刘旭是大掌柜,不用自己酿酒、炒菜,但在徐锦儿眼中依然比不上一个小小文吏有地位。 如今刘旭每天要去州衙,跟着两位师爷处理州里的庶务,自然没有时间每天去徐氏武馆练武了。不过经过前几个月的时间,刘旭倒是已经学到了不少打斗技巧和经验,身体也打熬的更加强壮,只是武艺方面却只是学到些皮毛。其实刘旭年纪已大,骨骼以长成,就算天天去武馆,也学不到什么太多的武艺了,无非是打熬身体罢了。刘旭有时间偶尔会去,酒坊和酒楼看看,每次看到生意的火爆,刘旭都是乐不可支。 正月十六李顺在成都建立大蜀政权的消息,青州州衙直到大半月之后朝廷的邸报才见知道的。同时邸报上也刊登了朝廷对讨伐李顺起义军布置的相关事宜。 正月十九,也就是在李顺占据成都建号大蜀的第四天,当今官家赵二任命昭宣使、河州团练使王继恩为西川招安使,穿过秦岭,立刻前往讨伐起义军,是为北路军。几天后赵二接着又派少府少监雷有终、监察御史裴庄为峡路随军转运使,工部郎中刘锡、职方员外郎周渭为峡路西到西川随军转运使,马步军都军头王杲率部直扑剑门,崇仪使尹元率部由从长江逆流而上攻打起义军,是为南路军,一并王继恩调遣指挥,统一安排讨伐起义军的战斗,一时战火遍及四川全境。 寇准见到邸报后,不免有些忧心,奈何如今他身不在朝廷中枢,有心无力。蜀地百姓造反,自然有其原因,朝廷对蜀地实是过于刻薄了。如今见邸报上所载的消息,看来当今官家是要对起义军强硬镇压,压根不想招抚了。再想想王继恩为人之阴狠酷厉,寇准更是忧心,怕是蜀地会生灵涂炭。 对于此事,寇准免不了问问刘旭对此事的见解。 刘旭后世看过王小波李顺起义的一些资料,知道其起义最主要的的原因是蜀地世家豪强地主土地兼并严重,蜀地百姓大多沦为“旁户”,赋税沉重,难以过活。宋军破后蜀时,也曾纵兵大掠,给蜀地人民造成了深刻的伤害,也种下了深刻的仇恨。去年又逢大旱,百姓们活不下去了,这造反也就不奇怪了。 是以寇准问刘旭时,刘旭答道:“我大宋如今天下一统,太平安定,百姓生活富足,可朝廷对蜀地的政策却极为苛刻,蜀地百姓生活难以为继。蜀地世家豪强地主势力强盛,土地兼并严重,百姓大多沦为“旁户”,对豪强地主人身依附关系很强,难以离开蜀地,也难以享受到我大宋富足的生活,自是有不平。不过李顺既然自立大蜀政权,此等叛逆之事,必不能为我大宋所容,这派兵镇压是必行之策。可是蜀地子民也是我大宋子民,他们都是活不下去了才造反的,也不可一味镇压,也应该适当安抚。朝廷若是出台政策,抑制一下世家豪强的土地兼并,消除蜀地百姓对世家豪强的人身依附关系,让百姓有活下去的希望,必定可以事半功倍,更快的安定蜀地之事!” 寇准听了刘旭的话不禁抚须大慰,说道:“少年人不崇尚武力,一味用强,当真不错。” 寇准如今不在朝廷中枢,对蜀地之事有心无力,但他还是随后上奏折给朝廷,表述自己对蜀地之乱不能一味武力镇压,应当剿抚并用,给蜀地百姓活路的看法。 刘旭在州衙跟随两位师爷学习,倒也当真学习到了不少处理各种政务的经验和技巧。寇准毕竟是做过相公级别的高官,其幕僚水平自是不低,相对于一般州衙的师爷,洪师爷和吴师爷的本事也要高出许多。 刘旭为人诙谐幽默,如今又算是潇洒多金。刘旭不但对两位师爷一口一个先生的叫着,而没事请两位师爷去青楼喝喝酒,又时不时送他们礼物的,把两位伺候的极为开心。两位师爷对刘旭也自是倾囊相授,用心去指点刘旭。刘旭也在着实跟两位师爷学到了不少东西。 接下来的几个月,刘旭是在跟随州衙两位师爷的学习中度过的。 而这期间蜀地的战事也在进行之中,不得不说,此时的大宋禁军战斗力虽较之开国之初有些下滑,但仍旧不可小觑。 4月,王继恩入蜀,在研口寨率部击破起义军,宋军越过青强岭,剑州平定。 4月底,王继恩于柳池驿击破起义军五千人部队。而南路军方面,三千名起义军攻打广安军,一边击鼓制造噪音,一边放火扰乱视线。宋军上下乱作一团,而只有雷有终很镇定。当起义军合围之后,雷有终引出埋伏在外面的宋军对起义军前后夹击,起义军大乱,被火烧死的和掉进水里淹死的不计其数。 5月,王继恩攻克锦州;王继恩的部下曹习分兵从葭萌关奔赴老溪,击破起义军上万人,阆州平复;巡检使胡正远平复巴州。[注30] 这时候起义军对梓州的攻城战已经持续了八十多天仍旧毫无进展。王继恩在向成都进发的同时,派遣部将石知容率几千人前来支援,起义军见势立刻撤退。卢斌趁机从城内率军追击,俘虏两万余人,击破数万人。卢斌等人又继续率部前进,顺势解了阆州之围,斩杀了三千多人,进而继续平复了蓬州。 5月底,王继恩率大军攻打成都城,没过多久就攻打成功,起义军人数虽然多达十余万人,但仍然被击败,其中三万人战死。李顺被活捉,十八天后,李顺等八名起义军头领在凤翔被杀。 此后起义军首领变成了张馀,王继恩率领大宋禁军继续对张馀率领的起义军进行镇压。而成都城在被平复之后,没多久就被降格成了益州。 当然蜀地的战事对刘旭的生活并没有带来什么影响,他依旧是每天在州衙跟随两位师爷学习处理各种庶务,只是刘旭对蜀地之事多了份心思,半月一次的朝廷邸报刘旭都会记得浏览,了解些蜀地之事的相关内容。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八十章 多事之春 淳化五年的春天,注定是一个多事之春。 眼见西南战事又起,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李继迁,在投顺了大宋、被赐名赵保吉、受封银州观察使老实了三年后,积聚了一定力量,又一次造反了,又一次袭掠灵州。而这一次他的亦敌亦友的堂兄、大宋定难军节度使李继捧,也就是现在的赵保忠,这一次也跟李继迁眉来眼去,明里敌对,暗里联合。 本来就为西南蜀地之乱有些焦头烂额的大宋官家赵二,听闻李继迁又一次造反,不禁勃然大怒,当即任命自己的大舅哥李继隆为河西兵马都部署,率带领五万禁军讨伐李继迁。而此时想要保命的李继捧叛宋,暗联李继迁,共乞援于辽。 淳化五年五月,李继隆率领大军于乌白池大败李继迁,李继迁又一次遁入大漠。而李继捧则无处可逃,被李继隆生擒活捉。宰相吕蒙正建议毁掉夏州城,防患于未然,使河西党项贵族造反无城可依,并其民至银、绥等州,并将八千余帐羌民迁入漠东。赵二同意了这一策略,命李继隆具体施行。 而遁走大漠的李继迁又一次乞降,这次大宋朝廷又接受了,原因是李继迁搜集了一千匹良种战马,献给大宋,并以他的心腹大将,也是其最重要的心腹谋臣张浦入质开封。 寇准去年就曾上奏折,要防范李继迁作乱。对这个屡战屡败,败了就降,有了实力就再反的李继迁,寇准自从听了刘旭的那次答对后,已是极为重视。奈何寇准的奏折,并未引起朝廷重视,如今寇准不在朝廷中枢,对此也是有心无力。 而这一次,当寇准收到在开封的家仆传来消息说,朝廷欲又一次接受李继迁乞降时,不禁有些愤怒了。当即上表力劝朝廷万勿接受李继迁乞降,而是应当把他彻底困死于大漠,以绝后患。可是寇准的意见又一次没有被采纳,宰相吕蒙正、参知政事李昌龄,都力主接受李继迁请降,使西北尽快安定,以便朝廷安心应对蜀地之乱。寇准的奏折又一次被忽略了。 刘旭听到寇准说起此事之后,也是无奈的摇头。看来李继迁还会如历史上一样,最终还会在西北站住脚,自己一个小小的穿越客并不能改变什么。 大宋西南和西北的战事,并没有影响到太多的大宋子民们。青州这座海岱名城的人们,依旧如往常一样过着安稳的日子。 刘旭依旧在州衙跟着两个师爷熟悉庶务,崔烨依旧忙着经营越来越多的家族产业,王曾依旧在矮松园埋头苦读。 这段时间,刘旭每天在州衙忙碌,倒是很少有时间和崔烨王曾见面,只是在清明节的踏青会,一起相约出去踏青游玩过一次。 ~~~~~~~~~~~~~~~~~~~~~~~~~~~~~~~~~~~~~~~~~~~~~~~~~~~~~~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大宋淳化五年的春天,注定了是一个多事之春。 西南蜀地战事仍在进行,西北河西战事也是如火如荼,而处于大宋最东边的京东东路辖下的登州,又发生了海盗偷袭登州城事件,一时不禁有些让大宋朝臣和官家,有些更加焦头烂额。 登州,古称蓬莱,也是一座历史名城,此次遭到海盗偷袭进城,这座千年古城中的百姓死伤无数、财帛女子被掳掠众多。虽在登州知州魏弘归指挥反击下,最终将海盗逐出城内,但此事仍震动大宋。 事情上报朝廷后,赵二下旨严厉斥责登州知州魏弘归,并责令京东东路安抚使衙门对事情的详细调查,把详细情况具表上奏朝廷,以便朝廷对此次海盗袭掠登州城事件,做出相关处理。 寇准对自己京东东路治下,发生海盗袭击州城的事件也是大为震怒。寇准当即指派京东东路帅司庶务赞画郇元盛为登州海盗袭城事巡阅采访使,组成一个调查团,赴登州调查此次海盗袭城的事宜。 寇准深知明面的调查未必能调查出真相。调查团到登州调查海盗袭击州城事件,必会受到密切关注,一举一动都会被有心人看到,想调查出真正的前因后果,怕是很难。 因此以郇元盛为巡阅采访使的调查团只是是明面上的,寇准真正依靠来调查此次事件真相的是暗地里派出的一队人。这队暗访的人只有三个,而刘旭为领头,另外两个人则是州衙的衙役,是寇准安排来保护和协助刘旭的。 寇准是对刘旭是有心历练,是以此次派刘旭前往登州暗地调查海盗袭掠登州的事情。刘旭年轻少经事,是以寇准特派了两个武艺不错又老成持重的衙役相随,以作策应。寇准给刘旭一个京东东路帅司参赞的腰牌,和安排刘旭为登州海匪事采访副使的差遣文书。同时,寇准为防万一,还特地给了刘旭了一封手令,允其在事情紧急之时,可以调动一个指挥的厢军,为他所用。寇准作为京东东路帅臣,是有权调动京东东路辖下的厢军的。 不过,寇准嘱咐刘旭只把事情调查清楚便罢,不管事情真相是什么,万勿轻举妄动,一切等回来奏报自己后再做行动,不到万不得以,不可轻易动用这封手令。登州知州对本地厢军也是有管辖之权的,寇准担心刘旭年轻气盛,万一要是查到登州官员与海盗之间有什么不法事,会轻举妄动,是以有此嘱咐。刘旭虽有自己手令,但要那些厢军对付本地官员,刘旭未必能使得动他们。 刘旭对去登州倒是有些高兴。自己来到大宋后,就只在青州混了,还没出过青州,刘旭倒是很期待能去大宋别的地方走走看看。而且这次去登州去调查海盗袭城的真相,刘旭倒是可以公私两便。他可一直想去海边的地方考察考察,看看有什么合适的海鲜弄来做菜,也好让自家的天下鲜酒楼真正的名实相符,这次倒是得便了。 刘旭把自己要去登州考察海鲜的事情告诉了崔烨,作为合伙人的崔烨自是要支持。崔烨把崔家在登州的店铺地址告诉刘旭,并告诉刘旭若是有事用到他们,到时拿崔老给刘旭玉佩去就行,见玉佩如崔老亲至,刘旭可尽管安排、派遣他们便是。刘旭听了崔烨说到崔老给自己的玉佩竟然如此珍贵,不禁大喜,同时,刘旭对崔老的意图隐约有些疑虑。自己以前只不过是崔老一个普通的棋友,竟然得其赠予如此重要之物,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的感觉。不过,刘旭觉得崔老对自己应是绝无恶意,也就不去过多的想了。 离别总是让人难过的,尽管只是暂时的离别。 当刘旭把自己要去登州的消息告诉徐锦儿时,徐锦儿不禁美眸有些微濡。 刘旭看不了徐锦儿那美眸含泪的情状,当即调笑道:“呦,咱徐大小姐什么时候这么儿女情长了?放心吧,旭哥哥我就是去登州旅旅游,月余时间便回来了,耽误不了我们的婚期!”刘旭和徐锦儿的婚期已经定下了,定下六月初六为他们结婚的好日子。 徐锦儿听到刘旭说到结婚,不禁有些娇羞,嗔道:“谁要嫁给你了?那个,旅旅游是什么意思?”徐锦儿这个好奇宝宝,总是忘不了问刘旭时不时说出的新名词。 刘旭笑道:“旅旅游嘛,就是去找找艳遇啊,碰碰桃花运啊什么的!” 徐锦儿不禁秀眉竖立,怒声道:“你敢?!” 刘旭笑道:“那你又不嫁给我!唉,今年我也十八了,成人了。俗话说的好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家人丁单薄,就我一个儿子,我不赶紧找个媳妇,给我生个儿子,如何对得起我父母啊?” “额......”徐锦儿被刘旭一通说,不禁有些语塞,又恼又羞。自己刚开玩笑说,不嫁给刘旭,现在也不好改口。可是自己不嫁给刘旭,好像刘旭那一通胡说,就算是有些道理了。 语塞的徐锦儿不禁恼羞成怒,而其表达怒火的方式,就是化身暴力霸王龙,对着刘旭一顿胖揍。刘旭武艺不如徐锦儿,自是挨了无数粉拳,至于痛与不痛,那就只有刘旭自己知道了。 被胖揍的刘旭望天长叹:武力不如人,永远只能受别人欺负啊!这要成了亲,如何遏制家暴的问题,必须尽快提上议事日程啊。 刘旭跟徐锦儿一通说笑、玩闹,总算冲淡了一些徐锦儿对于离别的忧伤。 辞别了徐锦儿,刘旭踏上了去登州的路途!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二卷 登州行 ------------ 第八十一章 长路漫漫 清晨,刘旭上路了,一路往东,往登州去! 和刘旭一起的两个人,一个叫奚华仁,一个叫陆风,两人都是州衙一等捕头。刘旭在州衙做文吏跟随刑名师爷洪庆处理刑名事宜时,和他们也都打过不少交道。二人武艺高强,在州衙一众捕快中是出了名的,且二人都是寇准心腹。 刘旭知道寇准派他们这两个武艺高强的捕头跟随自己,存了爱护自己的心意。 刘旭这次去登州为掩人耳目扮作行商,奚华仁和陆风二人自是扮作伙计。 登州距离青州有五百多里,三人自是不可能步行前往。他们坐的是青州徐家车马行的长途载人大车。当然他们还有一种选择就是骑马,但大宋马匹奇缺,若是他们三个行商骑马,太扎眼了,他们三人的任务可是要去暗访的。 再说刘旭的马术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虽有所长进,但还是很一般。在城内骑一下太平马还可以,若是长途跋涉,刘旭还真有点望而生畏。骑马虽快,但五百里下来,怕也累的够呛,再说马也得喂养收拾,费用也太高。所以此时的人们长途出行,一般都是乘坐车马行的大车。 刘旭乘坐的大车是青州城内最大的车马行――徐家车马行的。 徐家车马行的大车结实稳重,便于远行,有专门载货的和专门载人的两种,其分号遍布京东东路七州一府一军三十八个县。大车可在分号修理、维护或换乘,甚是便利。 在大宋,富贵人家的车驾一般只在城中使用,或者去城池附近,很少有跑远途的,因为跑长途对车驾的损坏太大了,而且也不实用。有车驾的人家,若长途远行,也大都是乘坐车马行的车驾。因为即便那大富人家不怕损坏,舍得用自家车驾跑远途,可是万一半路上出了故障,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是一个难题。再说那些富贵人家的车驾大都是用于城中代步,讲求的是舒适宽敞,并不适合长途远行,其车驾的结实耐用程度,也远不大车行的大车。 刘旭和奚华仁、陆风乘坐的这辆马车的车厢是大号的,要是满载的话可以坐十二个人,不过刘旭他们所坐的这辆大车,出青州时只载了八个人。 除了刘旭三人,车内还有两个姑娘,年纪大一些的大概有十七八岁的样子,身穿一身紧袖斜襟圆裾翠色衫子,柳眉杏眼、明眸皓齿,甚是美丽。不过刘旭却发现她虽面上看起来文静温婉,但其双目却时不时的透出一股勃勃英气。至于那个小一些的姑娘,大约有十五六岁的模样,身穿一袭鹅黄褙子,甜甜面容,长得也是秀美。两个姑娘靠在车厢最里面,甚是文静,很少说话,只是偶尔两人低声轻语几句。 而另外三个显然是一家三口,一对年纪不算大夫妻,领着一个约莫四五岁的男娃。夫妻二人肩上,各自背着一个褡裢,那汉子还带着一个大包袱。这对夫妻显然是淳朴的老实人,也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样。刘旭上车时,和他们点头示意后,就再也没有什么交流。 至于那两个姑娘,刘旭一个年少青年,自是不好随意去搭讪。刘旭也只是在上车时,微笑着点头示意一下,算是打过招呼了。 刘旭一行出青州,一路向东。 青州的附郭县益都县南部和西部大部分都是山区,而北部和东部则是一马平川,沃野千里。 五月的时节,麦子已经长得很高了,而这时,天也已经开始热起来了,正是麦子需要锄草、浇水的农忙时候。大车行走的大路两旁、一望无际的田野里,到处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刘旭望着这一片安定、忙碌的景象,想起河西的战乱和蜀地之乱事,再想想自己要去暗访的登州海盗袭城事,不禁叹道: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的战乱,要是都如此时此地般安安稳稳的过生活,该有多好啊! 当然刘旭也只是随意感叹一番,前世今生从未经历过战争的刘旭,此时还没有真切感受到战争的残酷! 车厢内刘旭和奚华仁、陆风聊着天,以打发路途中无聊的时间。 奚华仁和陆风作为寇准的心腹,自是知道刘旭是寇准的学生,也知道寇准对刘旭有多么重视,再说刘旭虽年轻,但早已是青州第一次才子,以后刘旭的前程自是不可限量。二人只是一个小小捕快,与刘旭的距离差得甚多,他们当然要趁此机会跟刘旭搞好关系。 二人不但对刘旭言语中尊敬,而且行动上也是唯刘旭命是从。 刘旭为人随和,又是那种你敬他一尺,他敬你一丈的人,眼见二人对自己尊重,刘旭对二人也是甚是和善客气。三人随意闲聊时,刘旭一口一个奚大哥,一口一个陆大哥叫着,并坚决不允许二人叫自己刘公子,让他们叫自己叫二郎或是云开就行了,二人自也是受宠若惊,三人自是相谈甚欢。 大车过了巨洋水,就出了益都县了,也就出了青州了,再往东便是潍州辖下的昌乐县了。巨洋水也称弥河,发源于其青州的临朐县沂山西麓,自南向北流经临朐县、益都县、进寿光县入渤海,是青州境内最大的河流。而大宋青州的益都县和昌乐县,正是以弥河为界河。 五月的弥河河面上碧波荡漾,河畔上杨柳清新,百花争艳,甚是美丽。 五月里的清晨和中午温差还是很大的,当清晨的凉爽被中午的燥热取代时,刘旭他们乘坐的大车到达了昌乐县的徐氏车马行分号。中午他们要在此歇脚,并看看有无从此地上车的旅客。 徐氏车马行分号里有歇脚的大车店,提供饭食和住宿,当然条件自是好不了哪里去。刘旭进去看了一下饭食,不但粗糙难吃,而且价钱也不便宜,只是看着便没食欲了,当下刘旭转身出去,打算去找家酒楼吃饭。 刘旭出来时,看到那两个姑娘从她们那小包袱内,掏出两个炊饼,一人一个,两人又跟店家要了一碗白开水,在大车旁就着那碗开水吃那干巴巴的炊饼。 见到两个漂亮姑娘竟如此清苦窘迫,刘旭不禁有些恻隐心动,有心请她们两个出去上酒楼一起吃饭。不过刘旭随即想到,自己跟人家无亲无故,贸然相邀,怕人家误会自己别有所图,想想只得无奈摇头作罢。 当下刘旭请奚华仁和陆风出去,在街上找了一家不错的酒楼,大吃大喝一番。刘旭如今是云门酒坊和天下鲜酒楼的大掌柜,也算有钱人了,不但随身带着不少银钱,而且随身带着一张五百贯的飞钱凭证。当然这飞钱是刘旭准备到了登州后,拿来购买合适的海鲜的。不过即便刘旭随身所带的银钱,一路上吃喝也够用了,自是不会在吃喝上苦了自己。 从昌乐县分号并没有上车的旅客,下午大车继续赶路时,车厢内依旧是刘旭他们八个人。 春困秋乏,奚华仁和陆风中午喝了不少,有些乏了,靠着车厢壁小寐。刘旭倒是很精神,眼见二人睡了,不禁无聊,便跟那带着妻儿的汉子闲聊了几句。 一番闲聊,基本上都是刘旭问,那汉子答。原来那汉子叫黄大奎,是淄州邹平县人,是去潍州北海县投奔自家三叔的。那汉子有些木讷,刘旭和他有没有什么共同语言,闲聊片刻,便已无话可说。 刘旭百无聊赖,便想跟两个漂亮小姑娘聊聊天、扯扯闲篇,少年慕艾之心,人皆有之嘛。不过刘旭跟她们闲聊半晌儿,只问出她俩跟自己一样,也是去登州的,别的就什么也问不出了。刘旭问她们名字,她们只是红着脸摇头,不愿说出。显然两个姑娘独自出门,防备心思还是很重,不欲与人多说。 聊着没劲,刘旭不禁无聊,也闭目假寐起来。 下午申时刚过半,离傍晚还有一段时间的的时候,大车到达了潍州,今晚大车上的众人就在徐氏车马行的潍州分号歇脚了。 从潍州再往前赶路得的话,即使到最近徐氏车马行分号――昌邑县分号,也距此还有四五十里的路程,今晚是不能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到了,让众人露宿野外自是不现实的,再说车马行也有自己的规矩,就是晚上必须在自家分号歇脚。一是为了安全;二是到了分号,会有到地下车的客人,也有从此处分号上车的客人。 刘旭估计了一下,今天一天大约也就走了一百三四十里路的样子,不禁对这个年代的交通有些无奈。后世开车的话,估计也就一小时的时间就到了,而如今这个年代,却要整整一天。 和刘旭同车的黄大奎一家三口,到了潍州就到地方了,因为潍州的附郭县正是黄大奎要去北海县。他们在付了剩余的车马费后,背着包袱离去了。 刘旭在车马行的大车店里要了两间上房,和奚华仁、陆风二人自去安顿。刘旭临进去时,瞥了一眼那同车两个小姐妹,见她们住的是大车店最便宜的客房。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八十二章 同车吕夷简 在潍州一夜无话,今天还需要继续赶路。 昨天大车的掌鞭郭老三跟刘旭说过,从潍州去登州,他们徐家车马行有两条路线,让刘旭选择一条路线,车行好给刘旭他们安排乘坐的大车。一条是往东经胶水县、莱阳县,再转向北经阳疃镇,到达登州;一条是向东北方向,经昌邑县、莱州、黄县到达登州。 刘旭选择的是向东北经过莱州到登州的这一条路线。 后世作为山东人,刘旭自然知道,后世的莱州也是重要的海产品基地,以特产的梭子蟹闻名中外。刘旭这趟公差本来就是夹带了私活的,便想顺路过去考察一下大宋时期的莱州的海鲜产品情况。 经莱州去登州的这辆大车,还是由郭老三和他的一个小徒弟掌鞭。 刘旭走进车厢时,看到两个熟悉的靓影,原来那从青州同来的两个姑娘也选择这条路线去登州。刘旭微笑着同这两个美丽的姑娘打个招呼,走里边坐下。 两个姑娘本来做到最里边的左侧,刘旭进来在最里面右侧坐下,正好做到了两个姑娘对面。那个身穿翠色圆裾的大一些的姑娘,抬头看了一眼刘旭,见刘旭正在看她,不禁脸一红,害羞的赶紧低下头。刘旭在她低头时,发现那姑娘竟然连脖颈都羞得有些发红。车厢内空间狭小,刘旭和那姑娘挨得不远,闻到那姑娘身上,竟传来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闻之令人心旷神怡。 刘旭后世天朝所见过的姑娘大都是外向开放的,有些剽悍的姑娘甚至跟男人说起荤段子都不脸红。来到大宋所接触的姑娘中徐锦儿是大大咧咧的粗线条,云竹则是落落大方,而且时而有些俏皮慧黠,刘旭还从没见过如此爱脸红怕羞的姑娘。不得不说,一个温婉又娇羞的美丽姑娘,还真是对刘旭又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不过刘旭虽然脸皮厚,可是碰到如此害羞的姑娘,还真不知道怎么搭讪。 刘旭三人刚坐定一会,车内又进来两个人,看着像是江湖人士,一脸彪悍之气。二人进来挨着两个姑娘坐下,当然当中还隔着一人多的距离,二人坐定后朝刘旭三人点头示意一下,没有说话。 就在刘旭他们刚要启程时,刘旭听到一个声音道:“掌鞭的,这车可是去往莱州?” “正是!” “那就对了,我就是去莱州,前边车钱我已经付了。” 语音未落,车厢内闪进两个人,前面一个是一个甚为年轻俊俏的公子哥,一身天青色绸缎书生长袍,手中摇着一把折扇,扇啊扇的,有点自顾风流之意。那公子哥身后边跟着一个青衣中年汉子,长得甚是粗壮,似乎是这个公子哥的家仆。 那公子哥进得坐顶后,朝车内众人团团一揖,微笑道:“大家好,今日能跟大家做一辆大车,甚是荣幸。” 众人也忙纷纷回礼。 掌鞭郭老三待众人坐定后,赶车启程。 那公子哥年纪不大,不过很是风趣健谈,而且有点自来熟,话也很多,他先是跟那和他对面坐着的两个看着像江湖人士的汉子,一番闲聊。 刘旭在旁边听他们闲聊,了解到那两个汉子,一个行任,一个姓古,自称是参客,这次要去登州,是准备去辽东挖参和收参的。 辽东长白山出产人参、貂皮、鹿茸,都是名贵之物,当地女真人生活穷迫,宋人行商过去,只需要很低价钱和很少的东西就可以换到。人参、貂皮、鹿茸,都是长白山的好东西,可尽管生活在这里的女真人有这么多好东西,如今这年头的女真人依然穷的要死,连契丹人要女真人必须缴纳的贡品,都拿不出。原因就是尽管他们好东西多,但没人买,在那些游牧民族眼里根本没有价值。所以汉人行商过去,只需要极低的价钱就能买到。当然女真人大多时候不收钱,他们只收东西,因为他们就算有钱也基本没地方花。在长白山,一包茶叶就能换五只鹿茸,一匹绸缎能换十只百年老参。而这些东西只要运回大宋,就会立马翻几十倍的价格。因此大宋行商,去辽东淘金的汉人行商很多。 如今契丹和大宋关系紧张,边境管制甚严,想从陆路偷渡甚严,而且就算能偷过边界,一个汉人想要从契丹腹地穿越到辽东去,也基本是不可能的。而从登州渡海直接去辽东,就方便多了,辽东之地多是女真人,契丹统治力薄落,汉人想要去长白山挖参、收参就简单多了,只需要打点好女真人就好了。所以现在去辽东的行商,大部分是到登州,找专门运人偷渡的蛇头,渡海而去辽东。 在大宋,从登州偷渡辽东,是很多人都知道的秘密。只要你不把朝廷禁止的战略物资运往辽东,朝廷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丝绸、茶叶等东西,换回些皮毛、兽筋、人参等,大宋是乐见其成的。皮毛可以用于做皮甲,兽筋可以用于制作弓箭,对大宋都是重要的战略物资。 当然这些刘旭是不知道,刘旭也是从崔烨那了解到的,而崔烨自是从其登州崔家商号搜集到的情报了解到的。这两个汉子自称参客,想是主要是去长白上倒腾人参的。 那公子哥好奇心挺重,一会问两个参客各种问题,一会要他们讲讲辽东的奇遇。那公子哥为人随和,说话又客气,两个参客倒不觉烦厌,一一作答。当然具体他们如何从登州去辽东,他们怎么也不说。 刘旭心中忽然一动:他们不会找海盗帮他们偷渡吧?!或许自己应该多跟他们聊聊,说不定能从他们嘴中知道一些海盗的事情。 刘旭正在暗自寻思时,那公子哥跟两个参客聊得差不多了,便扭头跟刘旭打招呼了。 “在下寿州吕夷简,不敢请问兄台高姓大名?”那少年显是看出刘旭三人中刘旭是主人,奚华仁和陆风是其跟班。 “吕兄客气了,在下青州刘云开!”刘旭这次是去登州暗访的,用真名字怕是多有不便,自己怎么也是青州第一才子啊,名声还是有的,万一让人认出来就不美了,因此便用其表字作其名字。 “呀,原来刘兄是青州人啊,小弟前些日子刚去青州游历过。如今青州可着实风流,青州的第一才子刘旭做的那《水调歌头》、《定风波》、《满江红》、《青玉案》等几首词,真是首首经典,可惜小弟无缘得见此等才子真面,不知刘兄可认识这刘旭刘大才子?还有青州天下鲜酒楼的炒菜和云门酒坊的烧酒,当真妙不可言,据说这也是青州第一才子刘旭发明的。” 刘旭听那个叫吕夷简的公子哥如此说,心里着实高兴了一把,被人当面夸赞总是好的,虽然对方不知道自己就是刘旭。 当下刘旭强忍住笑意,拱手道:“在下只不过是一介行商,虽世居青州,也是久闻刘大才子之名,但还真是无缘得见!” 奚华仁和陆风听刘旭如是说,互相对视一笑,会心的一笑。 吕夷简惋惜似的道:“可惜了!这刘旭定是位高人,当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我在青州时曾打听过,好像青州文人才子中,认识他的也不多。刘兄从商,想是更加不会认识他!” 刘旭点头称是。 那吕夷简忽然一顿,像似忽然想到什么似得,凝目望向刘旭打量片刻,笑道:“刘兄当真是一个行商?我观刘兄气度不凡,谈吐儒雅,倒很像是个读书人,而不像商人。” 刘旭笑道:“惭愧,惭愧,在下对读书真的是一窍不通,实是个如假包换的商人。” 吕夷简不由的有些惋惜,接着出声问道:“那刘旭这次打算是去哪里,进点什么货物啊?”不得不说,这位吕公子好奇心很重,而且话很多。 刘旭答道:“在下打算去登州才采购些海鲜,听说掖县(莱州的附郭县)的梭子蟹也很出名,便顺道去看一下。” 吕夷简笑着道:“刘兄这采购海鲜的买卖不常干吧,蟹子要秋天才肥美,如今春天蟹子还未长成,没什么吃头的!” 额,刘旭一拍脑袋,是啊,蟹子要秋天才肥美,自己怎么把这茬忘了。不过转念一想,反正没打算一定买蟹子,倒是没什么大的影响。至于选择这条路还是经胶水县、莱阳县的那条路,对自己也没什么区别。 当下刘旭尴尬的道:“实不相瞒,在下这是第一次出来采购海鲜。刚才吕兄所说的青州那家天下鲜酒楼,据说要做海鲜菜,其大掌柜委托我家商号替他们采购海鲜。家父便派在下去登州去历练一下,在下这是第一次出远门,还望吕兄多指点!”刘旭顺嘴编了一串谎,不可否认,刘旭撒谎时的脑子还是反应很快的。 吕夷简笑道:“刘兄千万别称小弟吕兄了,小弟今年十六,应该比刘兄小吧。刘兄就称呼小弟三郎,或是直接称呼小弟表字坦夫吧也行!小弟这次是出来游学四方的,也是第一次出门。我家祖籍莱州,小弟这次是去莱州谒祖的。刘兄要找人指点,应该多找这两位跑江湖老大哥指点啊!”说着吕夷简指了一下,坐在对面两个参客。 刘旭向两个参客行礼道:“两位大哥行走江湖多年,当是前辈,还望多指教。” “好说,好说!” 两个参客二人见刘旭彬彬有礼,吕夷简风趣随和,倒是对他们两个的问这问那,没有反感。 刘旭问道:“两位大哥在上,小弟听说登州的沙门岛出产的鲍鱼、对虾、刺参、扇贝,都很出名,小弟想去采购些。可是小弟听说登州海域海盗猖獗,前一阵甚至还攻入州城,不知小弟如今去登州长山岛合适不?” 两个姑娘本来在车厢角落里沉默的听着众人闲聊,听到刘旭提起海盗的事情,眼睛里明显的精光一震,只是众人都未注意到。 两个参客对望了一眼,其中古姓汉子对刘旭说道:“海盗的事情,哥哥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若真是海盗猖獗,刘兄弟要去长山岛采购海鲜,倒真是应该三思而后行。” “古大哥两位渡海去辽东,也要注意下安全!”刘旭接着说道:“不知两位大哥是找什么人送二位渡海?” “这个,额,呵呵,不好说,刘兄弟还是不要多问了!”显然古姓参客不愿透露这方面的事情。 刘旭见人家对于如何渡海闭口不说,自己也不好多问。 不到中午,刘旭他们乘坐的大车便到了昌邑县徐氏车马行分号。这次掌鞭郭老三没有给大家留出太多的时间就餐,众人只是简单的对付着吃了一点,便急急上路了。因为大车到徐氏车马行的下一家分号――莱州分号,还有一百三四十里路要赶,这几乎是昨天一天的车程了,要赶在莱州城门关闭之前进城,必须要加快速度赶路了。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八十三章 英雄救美 乘车赶路的时光是无聊的,不过幸好车内有吕夷简这个跟谁都自来熟的活宝,不时的找个话题说笑一番,倒也不算太寂寞。 吕夷简跟众人说笑一番,见那两个漂亮的姑娘一直靠在车厢最里面,只是在听,一直没有插话。此时他跟众人聊得没什么话题了,不禁关注其两个姑娘来。 吕夷简微笑着对两个姑娘道:“俗话说的好,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们如今同车一车,相逢即是有缘人,不知可否请教两位小娘子芳名?” 刘旭曾经问过一次两个姑娘的名字,可是两个姑娘害羞,只是低头不说。平常两个姑娘对话时,都是以姐姐妹妹互称,刘旭跟两个姑娘一路从青州来,还真不知道她俩的名姓。 那个年纪大些的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娇羞,低头不敢直视吕夷简。反倒是那个小一些的姑娘,这次放得开一些,想是她看到吕夷简年纪小,觉得应该没什么恶意,当下小一些的姑娘微笑着回答吕夷简道:“奴家姓纪,我家姐姐姓蒋。”至于名字,小姑娘就不说了。 “不知道两位小娘子是从何处来,往何处去啊?” 那个姓纪的小姑娘,望了姓蒋的姑娘一眼,见她没有什么表示,便说道:“我们姐妹二人从青州上车到登州去!” 吕夷简“哦”一声,随即笑嘻嘻的道:“小娘子不知道芳龄几许,可有夫君?” 刘旭不禁莞尔,这吕夷简也真是个活宝,脸皮比自己厚多了,自己虽有心跟人家两个漂亮姑娘搭讪,但还真没他这么厚脸皮,才跟人家刚说几句话,上来就问人家有没有夫君。同车的两个参客,也是微微一笑。 那姓纪的小姑娘,不禁有些害羞,红着脸嗔怪的看了吕夷简一眼,没有回答他。 见纪小姑娘嗔怪的望了一眼自己,没有回答自己,吕夷简倒不气馁,继续说道:“小娘子不回答,想是还没有夫君啦。你看我这人怎么样,是不是也算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你觉得找个我这样的夫君怎么样?”刘旭不禁失笑,这小子调戏起小姑娘来,倒是驾轻就熟啊,看来以前这样的事情倒是没少干。 纪小姑娘嗔道:“油嘴滑舌,不是好人!” “哈哈、哈哈”,众人都是大笑。 有吕夷简一路说笑,一路上众人倒少了许多无聊。那吕夷简虽然年少,倒也游历过不少地方,一路说起许多地方的趣闻,倒是把两个姑娘吸引的不时侧耳倾听。吕夷简时不时调笑纪小姑娘一番,说她做自己媳妇正合适,当然也少不了被纪小姑娘嗔怪。到最后,吕夷简也不忘调笑那蒋姑娘,说她跟刘旭年纪年纪相仿,倒是可以凑一对,要是蒋姑娘有意的话就点个头,他给撮合一下。结果那害羞的蒋姑娘吓得头一动不动的定在那好久,生怕自己头一动让吕夷简误以为点头了,再乱说别的。 大车一路疾行,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掖县城,也就是莱州城了。 刘旭来到莱州,自是想到打听一下莱州海鲜产品的的情况。 到了徐氏车马行莱州分号,刘旭三人要好客房,安顿好之后,便想出去转转打听一下。 刘旭刚出店门,迎面碰到吕夷简,不禁“咦”的一声,道:“原来坦夫还未离开啊?”吕夷简说过,其祖籍是莱州,自其祖父才迁至寿州,这次来莱州是谒祖和拜访自己亲戚的,刘旭以为他既然到地方了,今晚就会去自家老家呢。 “呵呵,这天色已晚,此时就去怕是多有不合适。不急,明天挑些礼品,再去不迟。刘兄可是要出去?” “嗯,正打算出去转转,看看莱州的海鲜产品!” “小弟也算莱州的半个地主了,不如小弟陪刘兄一起出去转转,顺便请刘兄找家酒楼喝上一杯,算是略尽一下地主之宜,如何?” 说着,吕夷简不容刘旭推辞,拉着刘旭就往外走。同时,回身对一直跟在他后边的那个青衣汉子说道:“王叔,你就不用跟着我了吧?我就出去转转,没什么事情的,你就跟刘兄的两个伙计在店里吃酒便是。” 那被吕夷简唤作王叔的青衣汉子说道:“老爷嘱咐我一定要看好少爷的。” 吕夷简笑道:“我就出去转转,能有什么事,这都到莱州了,在我们吕家的地盘上能有什么事,你们安心在店里吃酒便是。” 说吧,不待那青衣汉子回答,吕夷简拉着刘旭就走。 莱州也是历史悠久的城市,商为莱侯国,周属莱子国,西汉青州东莱郡治,晋为东莱国治,自唐改为莱州,沿用至今。莱州城如今也是座繁华的大城。 刘旭和吕夷简先去莱州的东市打听了一下这里的各类海鲜的情况,有了个初步了解。 完事之后,二人找了家酒楼,小酌一番。二人都是能侃之人,天南地北的胡聊海侃一番,倒觉甚是投机。 二人酒足饭饱之后,准备回徐氏车马行分号的大车店。 快到徐氏车马行分号的大车店时,二人竟然碰到了同车的那两个的姑娘,不过并不止他们两个,还有一个看着像是纨绔的公子哥,带着四个壮汉,俱都是青衣小帽,看着应该是那纨绔家的仆人。 几人正好在街角处的阴影处,四个青衣汉子前后堵住两位姑娘。那纨绔正在眉开眼笑的说着些什么,刘旭看见那个蒋姑娘,身子在微微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吓得。 刘旭心道:自打来大宋,还是第一次碰到电视剧中常见的纨绔带着狗奴才,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的情景。以刘旭的性子,哪怕是对面的姑娘他不认识,这事儿他也要管上一管,何况那两个姑娘同车而来,还算有缘。刘旭望向吕夷简,吕夷简竟然一脸高兴,刘旭不禁一愣,转念一想,心道:这小子怕是觉得,这是他表现英雄救美的好机会吧。不过刘旭看了一下这小子的体格,再想一下自己的身手,又望一下对面的四个壮汉,不禁有些发苦。 虽然心中发怯,但刘旭毫不犹豫的和吕夷简迈去走上前。刘旭打个哈哈,笑道:“蒋姑娘、纪姑娘,这么巧,你们这是回客栈吗?不如我们同行吧?” 吕夷简也说道:“是啊,蒋姐姐、纪妹妹,真是巧啊,我们这就一起回吧!” 那蒋姑娘见二人过来,本来攥起来的拳头,悄悄的松开了,俏声道:“甚好,我们姐妹便与两位公子一起回去吧!”这还是刘旭第一次听到蒋姑娘开口说话,其声音清脆甜美,甚是好听。 那纨绔公子本来对着两个姑娘胡言乱语,这时见刘旭和吕夷简过来,倒是丝毫不惧,毫不把自己当街调戏良家妇女而被人看见当回事儿。 不过那纨绔本来眉开眼笑的脸,顿时沉下来,斜着眼看着刘旭和吕夷简道:“这是哪来的这么两个不开眼的狗东西?没看见少爷我正在跟两位姑娘聊天吗?识相的赶紧滚,想英雄救美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刘旭看向那纨绔时,见其脚下虚浮,脸色苍白,定也是个酒色之徒。 那纨绔话一说完,那四个青衣壮汉齐齐往前一步,乜着眼看着二人,一副阴沉样子。 刘旭面上虽是轻松,但被四个大汉,这么镇着,还真感到甚有压力,有些发慌,毕竟自己还真从未曾与这么多人打过架,刘旭估计了一下,自己虽练过半年武艺,但估计也就能打过这个纨绔。 刘旭望向吕夷简,见他那小体格,心中更是一凉,当即向吕夷简猛使眼色,那意思是:你小子赶紧跑啊,回客店去喊人帮忙啊。 吕夷简见刘旭对自己猛使眼色,以为刘旭是示意他动手呢,当即一咬牙,一记“冲天炮”轰向离自己最近的那个青衣大汉的下巴。 吕夷简从小就学,在学院除了读诗书,也曾学过些射、御的基本功夫,不过他也也未跟人打过架。不过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况且在两个漂亮姑娘面前,当下看见刘旭眼色,便动手了。 刘旭眼见吕夷简动手,不由的暗道“苦也”,自己二人怕是一顿揍是要挨上了。刘旭心道:也不能白挨,当下也是一咬牙,猛地一记侧踹踹向那纨绔公子哥。 那纨绔未曾想到,这看着两个毫无战斗力的书生模样的少年,竟然真的敢动手,未曾防备,被刘旭一脚踹了个大跟头。刘旭虎扑上去,把那纨绔摁在地上,就是暴捶。可是还未打几拳,刘旭感到头皮一疼,自己已经被一个青衣汉子抓着头发扯了起来,随后又有一个汉子扑了过来。刘旭虽在徐氏武馆学过半年武艺,身体也打熬的结实了很多,但和两个壮汉相比,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别的,没几下,刘旭便被两个汉子打倒,被两人暴揍。 刘旭只能抱着头,护住要害,在地上打滚闪避。百忙之中,看了一眼吕夷简,见他也早已被放倒,正在地上挨揍,叫的鬼哭狼嚎。 那纨绔站起身来,在边上捂着脸,呲牙咧嘴的道:“打,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了都没事儿。咝,哎呦,疼死我了。” 吕夷简在地上挨揍的惨叫声惊天动地,刘旭的惨叫声都被掩盖了下去。 两个姑娘眼见刘旭二人挨揍,不禁目光中,闪过一丝精光,两人的拳头不禁有些攥紧了。 两个姑娘正要攥拳上前,忽然看见从西边有人过来,两个姑娘又迅速止住。 “呔,住手,谁敢打我家公子。” 人随声道,一只硕大的脚掌,准确的踹在在一个正在摁着吕夷简暴捶的青衣壮汉身上,紧接着那汉子惨叫一声,飞出数米。另外一个汉子也好不了,因为紧接着他就被一只硕大的拳头轰飞,落在地上,抱着肚子,蜷缩着如同一只煮熟的虾米。 刘旭也随即感到身上一轻,抬头看时,原来是奚华仁和陆风已经把揍他的那两个青衣壮汉放倒。 刘旭起身站起,望着那个在那呆若木鸡的那个纨绔,不顾满脸是血,向那个纨绔走去,吕夷简也站起身来,呲牙咧嘴的站到那纨绔面前。 那纨绔在二人凶狠的目光注视下,感到了无比恐惧,哆哆嗦嗦的颤声道:“你们想干什么,我爹可是莱州通判,你们敢动我就死定了。” 刘旭一听那纨绔说自己爹是莱州通判,倒还真有些迟疑。自己今晚还要在莱州,揍了他,他爹要是连夜找自己麻烦,自己明天怕是走不了。 不过吕夷简听那纨绔说他爹是莱州通判,丝毫没有迟疑,说了一声:“你爹就是莱州通判,我也照揍你这个人渣不误!”说着一记直拳就轰在那纨绔鼻梁上,那纨绔不禁鼻血和眼泪一起流下。接着吕夷简,一脚大力踹在那纨绔肚子上,那纨绔顿时抱着肚子滚倒在地,吕夷简上前对着那纨绔脑袋就是一阵乱踩,便踩边骂道:“小爷我活十六年了,还没被人打过,你敢打我,我踩死你,踩死你,踩......” 刘旭一看,这是要踩死人的架势啊,赶紧上前拉住吕夷简,可不能让他真的踩死人,当然刘旭也顺势踩了那纨绔几脚,不可否认,踩人的感觉很爽。 吕夷简被刘旭拉开,留下那纨绔在地上满地打滚。吕夷简抹了一把脸上的淤血,转身对两位姑娘笑嘻嘻说道:“蒋姐姐、纪妹妹你们没事儿吧,走吧,我们一起回客栈吧!” 两个姑娘忙上前行礼道:“奴家谢过两位公子援手之恩。” 年纪小些的纪姑娘接着说道:“今晚我跟姐姐在客栈呆的气闷,出来在客栈附近转转,透透气,没想到被这个公子缠住,风言风语的说些荤话,要不是两位公子相助,奴家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刘旭和吕夷简都笑着摆手道:“小事儿而已,何足挂齿!”不过他俩都是边笑边呲牙咧嘴的,脸上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笑起来自是免不了痛。 那纪小姑娘看到吕夷简脸上的淤血,掏出一块手绢递给吕夷简,有些疼惜的道:“真傻。” 吕夷简接过手绢傻呵呵笑着看纪姑娘。 那蒋姑娘见刘旭也是满脸淤血,也掏出块手绢,害羞的递给他,让刘旭擦拭淤血。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八十四章 吕夷简的背景 众人一起回到店里,留下那纨绔主仆五人躺在那里哀嚎。 两位姑娘回到客店自去休息。刘旭身上到处都痛,也想早点去休息,但被吕夷简的那个家仆王叔喊住,王叔对他说到自己上好的跌打药酒,可以给二人上点药并按摩一下,这样淤血化开的快些。 王叔拿出跌打药酒,给刘旭喷在淤血处一些,又在自己手上倒了一些,给刘旭在淤青处用力揉搓。 这不揉搓还好,这一揉搓,一股钻心的痛传来,刘旭不禁大声的喊叫出来。 吕夷简不禁撇嘴道:“刘兄,只不过搓个药酒,有这么疼吗?这淤血揉开就好了!有必要叫的这么大声吗?蒋姐姐可还在那边住着呢!嘿嘿!” 刘旭不禁苦笑道:“你还说我,刚才挨揍时,我可只是哼哼了两声,你那叫唤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啊!” 吕夷简笑道:“哈哈,没有我那惊天动地的嚎叫,王叔跟你那两个伙计,能知道我们在挨揍而跑来救我们吗?我那可是为了我俩不被打死,才大声嚎叫的啊,你以为我愿意当着两个美女的面,表现的那么怂啊?” 刘旭心里暗自腹诽道:你早听我的,跑回客栈喊人,而不是立马逞能上前开打,我们还用得着挨这揍嘛。不过刘旭想想,自己那眼神自己知道是想表达那么个意思,可别人未必一定能理解啊,想想也就释然,最后确实还是多亏了这小子把他们的人引来,自己才少挨了一些揍。 王叔给刘旭浑身的淤青处都喷上跌打药酒,并用力揉搓了一遍。揉搓的时候确实很疼,不过揉搓完了,刘旭活动了一下,感觉身上疼痛立马减轻了很多。 刘旭穿上衣服,对王叔拱手道:“真是有劳王叔了,谢谢王叔!” 王叔道:“没那多客套!”接着让吕夷简脱了衣服,也给他上药按摩。 刘旭想起今天揍得那小子是莱州通判的儿子这茬事,不禁有些疑虑,对吕夷简说道:“坦夫,你今天踩那小子是踩爽了,可那小子自称他爹是莱州通判,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啊。我们今晚是不是换家客栈避一避?明天我们一早出城。你也先别去谒祖了,一起出去躲一躲吧,没的惹不必要的麻烦。” 吕夷简边在正在那“哎呦哎呦”的哼哼,听了刘旭的话,满不在乎的说道:“一个小小通判怕什么,他儿子调戏妇女还有理了?再让我见到那小子,我还揍他。那没用的东西,真给我们风流人士丢脸,想要和美女搭讪,得学学我,靠自己这一身风流、两手本事去讨美女欢心。” 听了这小子的话,刘旭不禁为之气结,这小子三句话不离风流本色啊。再说通判官还小啊,在莱州城也算二号人物了吧。刘旭看着吕夷简那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道:你小子可别装比过了头啊,万一明天那小子让他老爹派人来抓了我们俩,给我们俩安个什么山头的强匪名目,把我们弄大牢里,可就麻烦了。 刘旭心里不放心,不知道这吕夷简是什么背景,到底有没有那么硬的后台,能把一州通判不放在眼里?当下刘旭出声探问道:“坦夫啊,不是哥哥多嘴问,哥哥我实在心里不踏实啊,这一州通判也不是个小人物啊,可别小瞧啊,要不坦夫你给哥哥透露一下你的背景?哥哥也好心里踏实些啊!” 吕夷简笑道:“刘兄你尽管放心,到了莱州,就算到了我们吕家的地盘了,我保你们都无事!” 刘旭见他不说,虽是心中忐忑,也不好再问。想想自己怀中还揣着登州海盗事寻访副使的差遣文书和寇准开具的有事从权可调一个指挥的厢军的手令,大小也是公门众人,心下稍安。 --------------------------------------------------------------------------------------- 第二天清晨! 昨晚打架耗费了不少体力,刘旭这一觉睡得很深,清晨他是听到门外的吵嚷声,才醒来的。 刘旭听到外边有人大声喊叫抓海盗什么的,接着便是砰砰作响的打斗声,徐氏车马行的分号内,乱糟糟的,喊叫声一片。 刘旭穿衣出来时,正碰到蒋姑娘和纪姑娘也从客房内出来。 三人来到院中时,见到吕夷简正站在院内,抱着手冷眼看着地上躺着的几个人,王叔负手站在他的身后。 刘旭一见这情形,立马就明白了。必是昨天那纨绔被揍,真的找他爹派人来给他找回场子了。 刘旭看了看地上那几个人,大约有七八个,俱都是一副衙役打扮,在那“哎呦哎呦”的满地打滚。估计这几个衙役,是想来借着抓海盗名义,把刘旭和吕夷简抓了。不过显然他们没有想到吕夷简敢反抗,也低估了王叔的战斗力。 刘旭看了一眼王叔,见他气定神闲的站在那,再看看那七八个满地打滚的衙役,不禁赞叹:这么快就把七八个衙役放倒,看来王叔的功夫着实不赖啊。 见吕夷简站在那,一副酷酷的表情,纪姑娘不禁双目流盼,望向吕夷简的目光中充满了好感。 正当刘旭要问吕夷简事情的经过时,门外又传来一阵熙攘。 一片吆喝声中,一大群衙役簇拥着一个穿着绯色袍服的官员,走了进来。 那官员进的院中,看到院中情形,开口道:“王捕头,你说的那拒捕的海盗在哪?” 那被唤作王捕头的衙役指着刘旭和吕夷简道:“回通判大人,就是这几个。刚才属下领着一班衙役来的抓捕他们,他们竟然悍然抗拒。“ 那绯色袍服的官员,正是莱州通判李同源,昨晚他听到儿子来诉说自己被人欺负的情形。听到儿子报出自己的身份,他们还敢下手打他,简直不把他这个通判放在眼里,当即大怒,今天一早就派人来抓刘旭他们几个,准备好好收拾他们一番。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有胆拒捕,听到王捕头来报,当即点齐三班衙役,亲自来拿他们。 李同源看了刘旭和吕夷简一眼,又转头看看自己带来的大批衙役,知道谅刘旭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公然反抗。 不过李同源既然能做到通判,自也是小心谨慎之人,眼见昨晚这几个人既然知道自己儿子的身份,还是打了他,而且他们打了自己儿子,他们今早还敢大模大样的住在这客店里,想是有些倚仗。而且自己派人来抓他们,他们公然反抗,还不逃走,要没有凭借才怪。 一时,李同源还真摸不清他们底细,虽然自己带来的那些衙役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准备抓人了,但李同源还是没有贸然下令抓他们。 李同源正在考虑是先把他们抓回去,还是先弄清他们底细时,吕夷简开口了:“你就是莱州的通判吧,你儿子是我打的,不用瞅量了。王叔你去告诉他我们的身份,让他自己掂量掂量,敢不敢抓我们?就别让他在这慎着了。” 王叔往李同源面前走了过去,李同源赶紧退了一步,退到众衙役身边。李同源生性谨慎,生怕吕夷简他们再来个突然袭击,抓了自己当人质,那可就麻烦了。 王叔见李同源退了几步,没有说话,又往前走了几步,从怀中掏出一张文书,拿着递到李同源眼前,李同源看了几眼,脸色已变。王叔又附身到李同源耳边说了几句话,李同源望向吕夷简的的目光终于完全变了。 李同源朝吕夷简拱拱手,转身带着众衙役转身离开,当然躺在地上的那几个也被人抬走了。 刘旭有些咂舌,能让一州通判一言不发的灰溜溜的转身离去,看起来这姓吕的小子背景真的不简单,真的很硬啊。不过自己要赶路去登州了,要是不着急赶路的话,刘旭还真想好好跟他套套近乎。 刘旭跟吕夷简虽只是相处一天,倒真有些投机,他们一起聊过天、吹过牛,还一起喝过酒、打过架,倒似铁哥们似的。 刘旭转身对吕夷简拱手说道:“分别在即,坦夫多保重!若是回程时经过青州,记得到青州徐氏武馆找我,我们共谋一醉。” “刘兄也多珍重,小弟回程时一定去青州找刘兄喝个痛快!”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八十五章 车到登州 刘旭和吕夷简辞别之后,两位姑娘也和吕夷简辞别! 徐氏车马行的大车载着众人继续赶路,中午的时候大车到达了黄县徐氏车马行分号。 在黄县徐氏车马行分号,又有几个乘客上车。中午众人在黄县用过午餐之后,徐氏车马行的大车载着众人,继续一路风尘仆仆的赶路,终于在黄昏之前,大车到达了登州。 大车到了徐氏车马行登州分号停下,众人各自下车。蒋姑娘和纪姑娘跟刘旭告辞离去,两个参客也跟刘旭打了个招呼自去了。 刘旭和奚华仁、陆风三人也是一路风尘仆仆,有些疲乏,眼见天色已晚,三人便找了家不错的客栈先住下,准备今晚好好休息一番,明天就开始去街头巷尾的百姓之中,先对海盗袭城的事情进行一番暗访。 皓月当空,洒下一地的银霜! 刘旭躺在床上,思绪如潮。 后世的刘旭曾经来过蓬莱,而如今当他再一次来到故地,却已是物是人非,千年永隔!刘旭不由的感慨万千,忆起往昔岁月的无数风情。 一番感慨,一声长叹!千年之后自己那个年代的人和物,如今只能在梦中才能见到了! 一番感慨之后,刘旭想起自己此次来登州所负的任务和职责――暗访登州海盗袭城事件。刘旭当下收摄心神,努力回想了一下后世自己所知道的关于登州的资料。 大宋登州,即后世的蓬莱市,而如今大宋的蓬莱县,正是登州的附郭县,登州、蓬莱州县同城。 蓬莱,一个充满仙气的名字。 在中国道教传说中,蓬莱是著名的神仙住所和人间仙境。当年徐福东渡寻找仙丹,正是从此处出发,而后世广为流传的八仙过海的故事,也正是发生在这里,似乎这里跟神仙总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后世的蓬莱最著名的建筑要数蓬莱阁了。刘旭后世来蓬莱旅游时,也曾经逛过蓬莱阁。蓬莱阁虎踞丹崖山巅,背山面海,素以“人间仙境”著称于世,与黄鹤楼、岳阳楼、滕王阁齐名,并称我国古代四大名楼。据传八仙过海前,也正是在蓬莱阁聚会。当然,刘旭知道,如今蓬莱阁还未建立。蓬莱阁的建成,是几十年之后的宋英宗年间的事情了。 从古至今,登州一直是作为海运大港,名闻于世的。 早在远古时,登州的先民就利用简单的航海工具,沿庙岛群岛“逐岛航行”,开辟了我国最早的航海历史,登州港也成为我国最早的海港之一。春秋战国时期,登州港就是“海王之国”齐国的出海口。所以登州港素以南北通达,历史悠久著称,其至辽东半岛的航线被认为是我国北方最古老的航线,而这条航线也历来为各代统治者所重视。 登州港是南北海上交通中枢,也是海漕运输干线上的最重要的中转站,其地位在大唐时达到顶峰。 大唐时的运粮航线,起自东吴的港口,沿江浙海岸,经山东东南部海岸,从成山转至登州港集散,即所谓“吴门转粟帛,泛海凌蓬莱”,可直发辽东。 大唐时,国力强盛,利用登州海行入高丽道,先后十余次大规模用兵高丽,多是水陆并进,动用了舟师,以登莱为基地,在此造船、运兵、运粮,登州港也逐渐成为大唐北方重要的水师基地,北方最具实力的海事中心。作为水师基地,登州港紧靠府城,无后顾之忧而又便于支援。因此唐时,登州港“帆樯林立,笙歌达旦”,极为繁盛。登州港紧靠府城,陆路交通比较便利,作为商港,货物贸易吞吐量较大。 大唐时,登州不但是大唐最重要的拓展海外基地,也是对外交往的重要来往中心。 大唐时,山东半岛海上对外贸易的港口主要集中在登州,登州港不仅是连接唐朝与朝鲜半岛和日本重要出海口,而且是通往渤海和南方沿海各地的良港,因此登州也成为成为北方海洋文明的传播中心。 登州港在大唐时期已经达到鼎盛时期,但到了大宋,由于和契丹的对立,以及朝鲜半岛政局动荡和日本政局的混乱,登州港渐渐丧失了其对外交流重要中心的地位。由是,大宋朝廷对登州港、莱州港施行了港禁政策。登州港商业贸易锐减,登州港也由盛变衰,逐步为兴起的密州港所取代。 但登州虽施行港禁,却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大宋朝廷特许对大宋非常恭顺的高丽国的船只,可在登州港停泊,其人员可以在登州登陆来我大宋。因此,大宋时期登州港的对外交流主要是与高丽开展的,从宋太祖建隆三年至宋神宗熙宁七年,高丽的使节、学生、僧侣等来华有33批,而宋朝遣使去高丽也有10批。至于两国之间的民间贸易活动,那也是非常的频繁。当然,大宋与高丽搞好关系,无疑也有牵制辽国的用意。 但刘旭的记忆中,对大宋时期登州是否受过海盗袭扰,就真不知道了。 刘旭只记得,明朝时,登州确实受到过倭寇和海盗袭扰。而抗倭名将戚继光正是山东登州人。戚继光也正是从在登州抗击倭寇的战斗中成名,后又扫平倭寇,抗击蒙古,最后逐渐成长为一代名将的。后世刘旭去蓬莱时,还专门去戚继光故里参观过。 刘旭的记忆中,跟登州海盗事还有些关系的,那就是明末的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三人在登州叛乱,兵败后,也是从登州渡海去辽东投降满清,俱都被封王的事情了。而三人之中的孔有德,也是真真正正的做过海盗。 刘旭搜肠刮肚,找不出一点关于宋代登州城受到海盗袭击的记忆。想想只得作罢,既然自己脑中中没有关于宋代登州受到海盗袭扰的记忆,那便不去想了,还是明日去登州各处好好暗访一番,搜集一些关于海盗袭击登州城的具体资料之后,再作计议吧。 一路的乘车劳顿,加之昨夜挨揍的疼痛,令躺在床上的刘旭很快进入了梦乡。 ps:最近实在太忙,连着两晚加班到九点,只能一更了。等忙完这几天,山河一定努力更新。另外,求个推荐、收藏,您的推荐、收藏是山河码字的最大动力!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八十六章 海盗的详情 刘旭和奚华仁、陆风二人走在登州的街头。 这座千年古城,如今虽已恢复了繁荣,但却掩盖不住它曾经受过的伤,城里很多地方都留有刀斫火烧痕迹,似乎在那默默诉说着这座古城不久前的遭受的那一场劫难。 刘旭三人一上午的暗访,询问了很多百姓,跟他们打听了许多关于他们所知道的海盗的情况。 二十多天前的那场劫难,给登州众多百姓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一聊起来,众百姓都是义愤填膺。城中的许多百姓在那次劫难中失去了亲人子女,也有很多的人失去了财帛家资。刘旭问起时,许多百姓都在控诉那些海盗的残忍,也有的百姓则是大骂官军的无用。 刘旭通过跟百姓一上午的交谈,大体了解到了一些情况。据那些百姓们说,二十多天前袭击登州的那批海盗,冲进城后,立马就是烧杀抢掠,只图钱帛女子,并不想占城据守。知州魏弘归组织的厢军和乡兵,其实根本就不曾跟海盗接战,那批海盗抢掠够了,自己就上船渡海撤走了。而且据百姓们说,那批海盗说话叽里咕噜,众人都听不懂,似乎都是些番人,根本不是大宋人。刘旭还了解到,登州北边海域的中的众岛,如今除了临近登州的沙门岛,官府还有能力管辖之外,其余三十多个岛,官府都是鞭长莫及,无力管辖。 刘旭三人从百姓口中,就只探得这些情况了。从百姓层面得到的消息,还不能具体知道到底是哪里海盗袭城的。中午三人用过饭以后,刘旭想到了崔家。刘旭估计,以崔家的实力,其在登州的店铺,必定不是简单的店铺,或许从崔家那里,自己能多了解到一些关于海盗的事情。 根据崔烨给的地址,刘旭三人来到了登州钟楼大街的一家崔家的店铺。以崔家的实力,以及其经营涉及范围之广,崔家在登州的店铺自是不止一家,但据崔烨说,这家店铺是崔家登州店铺的总号,崔家在登州的总负责人,也是登州崔家店铺的总大掌柜,就驻在这家店铺里。 刘旭来到的这家店铺,名字叫恒源泰,一副金字招牌闪闪发亮,往里看去时,却是一家布匹绸缎行,店铺规模很大,店堂宽敞明亮,一匹匹精美的布匹绸缎挂在四周,可见实力自是不一般。 三人迈步走进大堂,一个看着很是精明干练的年轻伙计,麻利的招呼三人道:“三位客官可是要买布匹绸缎?” 刘旭说道:“我们不买东西,小兄弟,劳烦问一下,崔海崔大掌柜可在这里?”崔烨告诉过刘旭,崔家在登州店铺的大掌柜叫崔海,也是崔家的老管事了。 那年轻伙计常年与人打交道,也自练就了一副察言观色的好本事,眼见三人虽穿着似是行商打扮,可是其目光俱都锐利,气质硬朗,不似商人那么谨小慎微的气场,当下客气的说道:“崔大掌柜正在后堂,不知三位找崔大掌柜何事,小子好去通报!” 刘旭从腰间接下崔老给他的那块玉佩,递给那年轻伙计,说道:“小哥你拿这块玉佩去给崔大掌柜,崔大掌柜自会见我!” 那年轻伙计见刘旭这么说,知道这玉佩怕必是贵重之物,当下小心接过,让三人稍坐片刻,并吩咐另外一个小伙计上茶,自己飞快拿着玉佩,跑向后堂。 年轻伙计去了不一会,一个圆脸微髯,长相富态,身着斜襟铜钱纹长袍的中年汉子,快步跟着那个年轻伙计迎了出来。 刘旭三人见那汉子,猜想必是崔掌柜,忙都站了起来。 那中年汉子见到三人,也是忙走了过来见礼,并把崔老给的那玉佩递还给刘旭,朗声说道:“贵客来临,有失远迎,还望见谅。”崔海也是崔家的老人了,自是认识崔老的这块玉佩,也知道这块玉佩的在崔家的分量。眼见虽然持这块玉佩前来的是一个年轻人,但自也不敢小觑。 刘旭也忙拱手行礼,说道:“崔掌柜客气了!” “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 “小子刘旭,表字云开,崔烨崔大哥是小子的结义兄长!” 崔海恭敬的拱手行礼,说道“哦,原来是刘公子,久闻公子才名,没想到刘公子这么年轻,幸会幸会!”崔海虽久居登州,但对于青州的事情他倒是也知道不少,毕竟自己崔家的根在青州。崔海自是知道,自己崔家在青州新开的云门烧酒坊和天下鲜酒楼的所凭借的秘技,正是这个刘旭提供的,而且这个刘旭如今号称青州第一才子,又跟自家孙少爷是结义兄弟,自己一个崔家家仆,自是要恭敬有加。 “崔掌柜客气了,崔掌柜也算小子长辈,小子就喊崔掌柜为崔叔吧。崔叔你便直接称呼小子云开就是,千万莫再称呼在下公子了,呵呵,倒显得生分了!” 崔海见刘旭为人和气,自是高兴。二人一番闲聊,倒去了许多生分。当下刘旭一再要求,崔海不要叫他刘公子,叫云开便是。当下二人一个口称崔叔,一个呼之贤侄,聊得很是投机。 崔海问起刘旭来登州的目的,刘旭告诉崔海,自己来登州是打算进一批海鲜,想回去后在天下鲜酒楼推出海鲜菜。自己来崔海这,主要是想请崔海帮忙在登州采购一批海鲜。当然奚华仁和陆风那里,刘旭早已说明过了,为了更好的暗访,这次他们三个人就是扮作购买海鲜的行商,以便打听海盗的事情。所以,二人听到刘旭如是说,一点也不奇怪。 天下鲜也是崔家的产业,崔海听了刘旭的来意,这帮忙采购海鲜的事情,他自也是义不容辞。 崔海沉吟片刻道:“帮云开贤侄采购海鲜,崔叔自是义不容辞。不过登州海鲜,自是以沙门岛的刺参和鲍鱼最为有名。可是沙门岛附近的海下的刺参和鲍鱼,早已打捞干净了。沙门岛的刺参和鲍鱼,多为渔民去周边海域的海底打捞。如今海盗猖獗,少有渔民敢出海,这刺参和鲍鱼怕是难以买到啊。就是各种鱼类海鲜,因为海盗的横行,渔民出海打捞的也大为减少,怕是价钱也不低啊。值此海盗刚刚袭扰州城,正自猖狂之时,贤侄去沙门岛采购海鲜实在不是好时机啊。” 听崔海提到海盗,刘旭自是要多打听一下他所知道的海盗的情况,当下刘旭向崔海询问起,二十多天前那次海盗袭击州城的情况以及他所知道的登州北面海域的海盗详细情况。 崔海道:“说起那次袭城的海盗,以我的了解,那批海盗的成分怕是很复杂,其中似乎有高丽人,也有倭人,好像还有些汉人,怕是北面海域海盗的一次联合行动。” 刘旭问道:“难道北面海域里,还有多股海盗?” 崔海道:“嗯,如今北面海域的海盗,主要分为两股。一股占据沙门岛北面百余里处的隍城岛和钦岛。隍城岛和钦岛,居于契丹的辽东和我大宋登州之间,这股海盗主要从辽东采获兽皮、兽筋以及人参等物,用于和我大宋商人换取粮食、茶叶、布匹等。这些粮食、布匹等物,他们既自用,也用于去辽东换取东西。这股海盗,也自己出海打渔,并在岛上也种庄稼,从不袭扰我大宋百姓。严格来说,他们不能算是海盗,应该叫他们走私贩子。我大宋商人、百姓对他们很是欢迎,他们定期来沙门岛,同我大宋百姓进行交易,双方都是互利。他们登岸时,岛上百姓、商人,不但不会举官,还会尽力替他们遮掩。那次袭击我登州城的海盗,应该不是他们。 而沙门岛东北方向百余里处的秤砣岛,则为从倭国内乱中流浪至此的倭人占据。这些倭人,在海上抢劫商船、追杀渔民,无恶不作。秤砣岛居于高丽和登州的必经之路上,以前这些倭人时常抢劫我大宋和高丽来往贸易的商船。前年十二月,也就是淳化三年十二月,辽东京留守萧恒德率八十万大军东征高丽。去年五月,于安北府打败高丽军。高丽王遣使奉表请罪求和。高丽“奉辽正朔”,向辽称臣纳贡,并与我大宋断交,辽则赐高丽女真故地。当今官家大怒,遂驱逐高丽使者,并于高丽断绝商贸关系。高丽很多商人靠与我大宋的贸易为生,如今我大宋断绝与高丽的贸易,他们便断绝了生路。由是,这些高丽海商便与倭人勾结,在海上为非做歹。我大宋禁军的精锐,都用在了对抗辽贼上了,水军疲弱,难以出海剿灭这些海盗,是以这些海盗越来越猖獗了。” 最后崔海道:“二十几天前,袭击我登州城的海盗,以我估计定是这些倭人和高丽人。高丽人自从我大宋建国之初,便与我大宋有贸易往来,在登州怕是也有不少高丽人。想是这些高丽人作为内应,引那些海盗来袭城的。至于那些海盗中的汉人,到底是哪部分的,就不得而知了。” 刘旭暗道:崔家关系果然不一般,连各股海盗的详细情况都这么了解。看来来找这崔海来来了解情况,是来对了。结合自己从百姓口中所了解到的情况,刘旭估计崔海的分析,应该差不多就是真实情况了。原来是在登州的那些高丽人做的内应。没有本地官员勾结海盗,刘旭心里就踏实多了,压力也小多了。 刘旭对崔海道:“小侄既然来了,便不想空手而归。不知崔叔,有无办法帮小侄联系采购一批海鲜。” 崔海沉吟片刻,说道:“云开贤侄,实不相瞒,我崔家生意涉及面广,少不了和各方势力打交道,钦岛那些人,我们也进行过交易。如今不怕海盗,敢出海捕鱼和捞鲍参的怕只有他们了。明天正巧是他们来沙门岛交易的日子。到时我派个店里的老人,替你引见一下,你看看有合适的海鲜,或是其他商货,可以买点,也算不至于空手而归。云开贤侄,你看如何?” 刘旭忙道:“如此,小侄多谢崔叔了!”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八十七章 沙门岛 沙门岛离登州不远,只有二十余里的距离。 刘旭三人随着崔海安排的伙计罗九,搭上一艘不大的海船。三人乘船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便到了沙门岛。今天浪打,小船有些颠簸,不过如今登州港禁,想要找大的海船出海已经很难了。 沙门岛分南岛和北岛两岛,隍城岛那批海盗,哦,或许应该叫走私贩子或是海商,来沙门岛交易时,主要是在北岛。在北岛交易时,万一登州官府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从北岛往北撤走更便宜些。 刘旭三人随着罗九登上沙门岛北岛。 刘旭本以为登州港禁,再加上海盗袭扰,沙门岛上必定萧条。可是登上沙门岛之后,发现沙门岛上今天竟然行人如织,商贾云集,酒楼茶肆都聚满了人。虽然那些行人大多衣着破旧,那些酒楼茶肆也都是低矮窄小,但依旧热闹非凡,乱糟糟的气氛中倒是自有一种繁华热闹的气象。想必这些人来岛上,都是经常跟那些海盗进行交易的。 罗九引着刘旭三人来到沙门岛北岛的码头。刘旭见码头上各色行商,竟然推着大车小辆,在忙忙碌碌的装着从海船上卸下来的货物。刘旭见那些海盗的货物确实多种多样,除了海鲜之外,兽皮、人参等货物自也不少。看着众行商兴高采烈的忙碌的样子,看来真如崔海所说,大宋官军要是真来抓这些海盗,估计这些商人也会为他们通风报信。这些海盗的货物据崔海说,不但奇货可居,而且卖的便宜,是以很多商人都来找他们交易。 罗九领着刘旭,来到一个正在指挥手下搬运货物似是的海盗小头领模样的汉子面前。那汉子一脸的络腮胡子,高大魁梧的身材,竟自看不出其年龄,那汉子鼻尖带点酒糟红,满脸的横肉,十分凶悍。罗九朗声打招呼道:“何头领,这时我们崔大掌柜的远房侄子,想来找你们隍城岛的海船采购些海鲜,您看隍城岛的海船上可还有海鲜?” 那海盗头领哈哈大笑道:“罗老弟客气了,崔掌柜的侄子要买海鲜,还能没有?狗子、大牛,你们两个带这几位兄弟,去挑一些我们船上卸下来的海鲜。” 那海盗头领的身后的两个年轻汉子听到他的吩咐,当即上前闷声答应一声。二人当即引着几人,来到从几艘海船上卸下来的货物中,去挑拣海鲜。 刘旭几人跟着狗子和大牛两个过去。 刘旭在他们身后注意到两个人都赤着脚,挽着裤腿儿,腰间系着衣服,袒露着宽厚的肩膀和结实的胸膛,他们的皮肤黑黝黝的,隐隐透出铜钱似的纹路,就像是生了锈的古铜,充满剽悍之气,一看就是常年在海上漂泊之人。 刘旭来到那些盛放海鲜的地方,见已有许多商人在选购。他们或是用现银,或是以物易物,不断的把交易好的海鲜,搬上自己的车子,然后运向停靠在海边的自家货船上。 以前在青州时刘旭未曾见过多少海鲜菜,还以为大宋的百姓对海鲜的食用并没太大的兴趣。来到登州以后,才发现这里的人们对海鲜的食用也是兴趣满满,登州城内几乎每家饭馆都有海鲜菜。 今天刘旭来的有些晚了! 由于最近海盗猖獗,渔民大多不敢出海打捞,因此海鲜供应紧张,所以当刘旭来挑拣海鲜时,竟然已经没有多少像样的海鲜了。好在刘旭这次也没打算一定要采购海鲜,主要还是来考察市场的。刚才何头领还夸口刘旭一定能买到海鲜,到这了却已经没有了,看着狗子和大牛,有些歉然的表情,刘旭倒忙说没关系。 既然海鲜没有了,刘旭便在码头的跳蚤市场上,随便转转。这临时的市场上,商品种类倒是不少,除了海鲜还有兽皮、兽筋、人参、鹿茸等物,想是去这些海盗去辽东淘弄的。至于是买的还是抢得,就不得而知了。刘旭胡乱转悠时,竟发现发现这些货物中,竟然还有几把倭刀。 日本倭刀源于唐横刀,自唐时日本学习唐横刀技术,稍加改造,便成了日本倭刀。 刘旭拿起一把倭刀,握住刀鞘,一用力,拔了出来。握在手中,但见刀刃寒光流转,锋锐异常,血槽隐隐透出血气,似是饱饮过鲜血。刀面通体暗光花纹,形状跟后世日本的太刀差不太多,只是比太刀弧度略小,刀身也略长,更接近于刘旭后世见过的横刀图片。显然大宋时的日本倭刀,还未有以后的改变,因此更接近于唐横刀。 后世作为半个军事迷,刘旭对唐横刀很是向往,盼得一见。唐横刀作为大唐军队的制式刀,曾经也是声名赫赫,可惜到刘旭后世所生活的那个年代早已失传,未曾有人见过实物。如今大宋禁军刀盾手,普遍配备的制式刀为斩马刀,其刀身较长,刀柄也较长,便于双手持握,而长枪兵、弓弩兵主要配备的制式刀为手刀,主要用于近身格斗。大宋斩马刀虽也是源于唐横刀,但刘旭曾在清风镇禁军那里见过,却与自己后世所见的唐横刀图片相差甚远。可能是因为大宋主要敌人是契丹,大宋禁军配备斩马刀,是为了便于以步对骑时更有优势,而把横刀改变了。 刘旭见这把倭刀,跟自己想像中的唐横刀甚是相像,不禁有些爱不释手。 狗子见刘旭拿着那把倭刀把玩,在旁解释道:“前一阵,我们岛上的兄弟在东部海域捕鱼,遇到倭国海盗想打劫,反被我们兄弟把那只倭国海盗船夺下,这几把倭刀就是那次缴获的。这倭刀为包钢打造,保养费工夫,需时常用油布擦拭,才能保证其品质。而我们常年在海岛和海船上,海上潮湿,更不易保存,所以还是卖掉,换些钱财,来得利落。” 刘旭听狗子说道,他们与倭国海盗,还时常干架,想来那次袭击登州城的海盗,不会是隍城岛的这批海盗。这次虽未买到海鲜,倒也了解到了一些有关登州海盗袭城之事的情况,此行也算是有所收获。刘旭拿着手中这把倭刀,甚是中意,问一下价钱,这把倭刀要二十贯钱。虽然有点贵,但也算物有所值了。 当下刘旭探手入怀,想掏出二十两银子来买下,刘旭今天来沙门岛考察海鲜,特意取出二百两银钱,和奚华仁、陆风揣在怀里。刘旭从怀中摸到银包,往外一掏,不经意的却掉出一张纸来。刘旭旁边站着的狗子,眼见刘旭遗落东西,忙抄手替刘旭抓住。他正要还给刘旭,望向那张纸上,却不禁一怔。原来这狗子,虽是海盗,却也识得字,他无意间扫了一眼那张纸,见上边写得竟是刘旭的差遣文书,还盖有京东东路帅司的关防大印。大宋的斜襟交衽长袍,就只有怀中口袋大些,袖袋放不下多少东西,刘旭把重要物品一直都是放在怀中口袋中。没想到竟然无意中把自己的差遣文书掉落出来,刘旭不禁暗急。 狗子手拿着那张文书,不禁一脸狐疑的望向刘旭。 恰在此时,一阵急剧的梆子响声传来,四周顿时传来一片抓海盗的喊杀声。 ps:推荐一本好友北风卷白草的最新作品,一本不错的书,一本激情的书,一本热血的书,大家有空可以去看看! 《封灵榜》:元灵界至强者元帝,分封天地诸元灵,遂成封灵榜。 封灵榜上的天地元灵动辄令天地变色,悉数拥有神鬼难测的威能,是任何武者、妖兽、鬼修都梦寐以求的至宝! 数万年后…… 医术精湛的申屠南,无端穿越到元灵界,而身上有不知何时多了一道奇异的纹理。最要命的是,初到异界的他,居然成了被人赃并获的盗贼,并被绝色美女重重看押在幽暗漆黑的牢房之中。 被栽赃了,这是一场阴谋! …… 闯万族之地,夺逆天至宝,破重重地狱,救绝世红颜! “或许我不是个君子,但我恩怨分明!”,申屠南一身豪情! “医术,不仅能救人,更能杀人!”,申屠南满腔热血!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八十八章 海潮帮 那狗子和大牛看似一副朴实、憨厚的模样,但陡然间听到官兵喊杀声,却似变了一个人。 狗子猛然间双目精光四射,迅速上前一步,不等刘旭反应,一把解手刀已经抵在刘旭颈下。奚华仁和陆风刚要发难,那边大牛却是一抬袖筒,二人一见,不禁僵住了。原来大牛袖筒中,竟然露出一只黑沉沉的手弩,弩箭正对着二人。如此近距离,机括发射的弩箭,二人便是真的有通天本领,也难以躲过。 刘旭被制住,还抱一丝侥幸,不禁大声道:“狗子兄弟别误会,在下真的是来买海鲜的。” 狗子一把夺下刘旭手中的倭刀,沉声道:“你是官身,又引官兵来抓我们,我何曾误会,走。”说着狗子一指旁边不远处的隍城岛的那艘最大的海船。刘旭颈上被人逼住,无可奈何,只得随着狗子登船。大牛背身倒退着随着狗子,往自家海船方向走去。后退中,大牛的那支手弩,一直对着奚华仁和陆风二人,二人僵在那,不敢稍动。 隍城岛三艘海船陆续起锚撤离。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当那群官兵以迟缓的速度到达沙门岛北岛北岸的码头时,隍城岛的三艘海船早已起锚离去。 那群官兵只是对着隍城岛离去的海船,胡乱吆喝一阵,便收兵了。 ...... 刘旭被狗子押上船,大牛拿根绳子,把刘旭绑了起来。刘旭大呼冤枉,少不了的又挨了狗子几脚。刘旭受了些皮肉之苦,便乖觉了许多。 狗子和大牛押着刘旭,来到刚才刘旭见过的那个何头领面前,二人大声向他说明了刘旭的情况。 何头领望着刘旭目露凶光,恶狠狠的道:“我们隍城岛海潮帮本份做事,你们大宋官府竟然还想斩尽杀绝,不给活路,当我们怕了你们大宋官府吗?如今竟然派暗探来,搜罗我们的情报,还引官兵来抓我们,当真是欺人太甚,你们当我们海潮帮是好惹的吗?气死我了,狗子、大牛,把他丢海里去喂鱼,以消我心头之恨!” 刘旭不禁大声呼喊冤枉,辩解到自己并不是是官身,而且他对隍城岛的好汉也甚是佩服。 狗子和大牛哪里肯听,架起刘旭就要把从船舷上扔进海里。 刘旭手脚被绑,扔进海里自是定无活路,不禁暗叹:想不到竟然亦如此悲惨的方式,毙命于此。 刘旭正待闭目认命之时,猛然间听到一声娇叱:“住手,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狗子和大牛动作不禁一滞,抬头望去,见到来人,忙把刘旭放在弦边,拱手行礼道:“见过大当家的!”何头领也上前行礼道:“见过大当家的!” 刘旭也扭身望去,见到那出声阻止把自己丢海里的人,不禁一呆。原来那个娇叱狗子和大牛二人住手的女子,正是与自己从青州一直同车来登州的,那个极其害羞、极易脸红的蒋姑娘。她怎么成了隍城岛大当家的了?刘旭不禁有些迷糊,想揉揉眼睛,看看自己是不是认错了。刚想动手,才记起自己手脚都被绑着呢!刘旭不禁定定望着那位蒋姑娘。蒋姑娘本就身材高挑,今天一身劲装,身披一袭血红斗篷,斗篷被海风吹起,随风飘扬,更显得英姿飒爽。 蒋姑娘听何头领说完刘旭是官身,引官军来抓他们的情况,转身望向刘旭,不禁也是一呆,不禁失声叫道:“是你?!” 刘旭忙收回呆滞的目光,挤出一丝笑道:“蒋姑娘好!” 蒋姑娘来到刘旭面前,沉声问道:“你是官府的人?那些官兵是你引来抓我们的?” 刘旭不禁避开蒋姑娘第一个问题,针对第二个问题大呼冤枉道:“那些官兵真的不是在下引来的啊,在下要是引来官兵抓你们,怎么也得等在下逃脱出你们的控制之后,才动手啊!怎么可能在下还在你们的人掌握之中,就让官兵行动呢!” 狗子在旁对蒋姑娘道:“大当家的,休听他狡辩。他是无意中掉出这张差遣文书来的,不然也不会被我制住。”说着把刘旭那张登州海盗袭城事副采访使的差遣文书递给蒋姑娘,接着说道:“况且,他当时还带着两个手下,我看得出来,那两个也都是练家子,怕是说不定当时他们还有活捉我和大牛的想法。” 何头领对大牛道:“大牛搜搜他身。” 大牛上前,在刘旭身上一阵摸索。寇准给刘旭的那张必要时候可以调动一个指挥的厢军的手令,给大牛搜了出来,另外大牛还从刘旭怀中掏出七、八十两银子。 大牛把那封手令,递给蒋姑娘,蒋姑娘看了一眼,拿着那张手令朝刘旭一扬,等着刘旭回答。 刘旭也是心中暗暗发苦,当下硬着头皮说道:“在下真的不是官身,在下真的是青州的商人。只不过京东东路安抚使寇相公是在下老师,在下来登州采购海鲜,寇相公便安排自己顺便暗访一下登州海盗袭城的事宜。在下跟姑娘同车而来时,所说的话,也都是真的!” 蒋姑娘微眯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都是真的吗?记得你在车上,自称是叫刘云开,可是这文书上写得是刘旭,不知道哪个才是你的真名?” 刘旭苦笑道:“出门在外,总得多点防备!” 这时何头领大声道:“大当家的,这小子定是官身。我们是匪,他是官身,不用跟他废话,直接扔海里就是了!” 蒋姑娘转身望着何头领,沉声道:“老何,你也是我们海潮帮的老人,怎么胡言乱语,我们海潮帮什么时候成了匪了?” 何头领不禁一滞。 接着蒋姑娘更加严厉的说道:“我们本是官军,虽流落海上,但我们海潮帮仍是以军法治帮。我们自己打渔种地,贩卖商货,从不曾杀人越货,我们怎么成了匪了?难道你们很想做匪吗?你们是不是很想做那杀人抢劫、快意海上的海盗?今天谁给你权力动用私刑,随意草菅人命的?” 蒋姑娘一连串的质问,令的何头领有些面红耳赤,吭哧吭哧的说不出话。 刘旭见蒋姑娘一连串的质问,竟有些不怒自威的气势,不禁有些呆了,这真的是自己在徐家车行的大车上见过的那个爱红脸的姑娘吗? 蒋姑娘转身对刘旭道:“你身上带有官府的差遣文书,说不是官身,我们很难相信。不过就算你是官身,只要不对我隍城岛不利的举动,我们也不会杀你,我们隍城岛不是草菅人命的匪帮。我自会派人去探查,这次官府来沙门岛抓捕我们海潮帮的详情。如果真的不是你引来的官军,我自会放你走。可要真是你引来的官军,你也别怪我们海潮帮辣手无情,敢对我们海潮帮不利的人,我们自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虽然蒋姑娘说的凶狠,不过刘旭心里还是安定了许多。刘旭自是知道那些官兵不是自己引来的,谁知道他们发了哪门子疯,这时候来抓海潮帮的人。希望他们的人能够探查清楚,倒是自己性命应该就能保住。 蒋姑娘转身吩咐何头领道:“给他松绑,看好他。到了岛上,送到纪掌刑那。” “这.......” “这什么,我这大当家的说话不管事了?这小子身手我见过,狗子一个人就能看住了他,给他松绑!” 何头领忙使眼色,狗子和大牛上前给刘旭松绑。 刘旭活动了一下手脚,暗叹:被人绑着的感觉真不好啊!幸好这位什么海潮帮的大当家还念一点相识之情,好歹还不忘给自己松绑!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八十九章 隍城岛 今天的海风很大,海潮帮的海船经过半天的颠簸,终于到达了隍城岛。 一路上狗子一直在旁紧紧的看着刘旭,直到海船靠岸。 上岸后,何头领安排狗子押着刘旭上岸,去交给海潮帮的掌刑纪姑娘。 隍城岛上草木茵茵,到处鸟语花香,蜿蜒小径穿行其中,倒真是一处不错的地方。 穿过树林,刘旭发现这岛上竟有真的有许多麦田,许多汉子和妇女正在田间忙碌,一派即将收获的喜悦景象。 刘旭心道:看来崔海对海潮帮的了解还很详细的,这海潮帮真的还在岛上自己耕种,他们确实不能算是海盗了。 穿过麦田,便是一片房屋瓦舍,狗子带着刘旭来到一间较为宽敞的屋舍前,站在门口大声道:“纪掌刑在吗?” 屋舍简陋的木门“呼啦”一下,被人拉开,一个姑娘闪了出来。 “狗子是你,什么事啊?” “见过纪掌刑,大当家的让小的把这个官府奸细,送到你这里来”,接着狗子又把刘旭的情况,跟那姑娘细说一边。 纪姑娘听狗子说完,侧头看向刘旭,不禁“咦”的一声。刘旭抬头望去,不禁有些失笑,这不就是那个跟蒋姑娘一起,跟自己同车而来的纪小姑娘嘛,又碰到熟人了。 纪姑娘的惊讶只不过一闪而逝,随即肃容对狗子道:“我知道了,人留下吧,你先回去吧!” 狗子看了看纪姑娘,又看了看刘旭,开口问道:“纪掌刑,要不要小的把这奸细给捆上?” 纪姑娘笑道:“不用,对付这小子,我的功夫还是绰绰有余的。” 狗子见纪姑娘这么说,当下不好多说什么,留下刘旭,告辞离去。 ....... 刘旭见这里只有一个小姑娘,似乎正是逃走的好机会,不禁眼珠急转,急急思索要不要趁此机会赶快逃离!虽然这海潮帮算不得穷凶极恶的海盗,但命悬人手的感觉总是不好,何况以刚才何头领对自己凶神恶煞的样子,万一那个什么大当家的蒋姑娘派去的人,探查不到官府抓捕到他们的详情,再把自己弄出去砍了,以平息众怒,自己可就惨了。 纪姑娘见刘旭眼珠急转,似是已经猜到了刘旭在想什么,轻声笑道:“你是不想逃啊?嘻嘻,告诉你吧,我既然不让狗子把你捆上,就有足够的把握制住你。再说就算你从这里逃了,你也逃不出隍城岛,你自己使得动海船吗?所以啊,你就别在那打什么鬼主意了。” 刘旭心中一惊,没想到这纪小姑娘年纪虽不大,但却精明若斯,看来自己还是别做无用功了。再说就像这纪小姑娘说的,自己就算逃了,也跑不出隍城岛,毕竟那大海船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开的动的。当下刘旭笑嘻嘻的说:“当着纪大侠女的面,我哪敢动什么心思。我这不是见到那个一路上爱害羞、爱红脸的纪姑娘,变成了英姿飒爽的纪女侠,有些转不过弯来嘛!” 纪姑娘装作凶狠的道:“转不过弯来就不转,反正你要是敢逃,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刘旭忙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纪女侠饶命,小的不敢逃了!” 纪姑娘一指屋内,说道:“进屋,你个骗子!” 刘旭随着纪姑娘进屋,边走便苦笑道:“我哪有骗人啊,我路上说的都是实话。要说骗人,你们两位大侠女才是好本事,明明一身功夫,还扮作娇弱女子。那次我跟吕小子,可是着着实实为你们这两个“娇弱女子”挨了顿胖揍啊!” 纪姑娘笑道:“就是看在你为我们挨了顿揍的面子上,我才优待你。不然像你这种奸细,我早让人捆起来,好好揍你一顿了,你倒我们海潮帮是好惹的吗?你倒我这海潮帮掌刑魔鬼的外号,是平白得来的吗?” 刘旭望着纪姑娘,怎么看也是一个娇柔的小姑娘,怎么也跟掌刑魔鬼的外号联系不到一起,不由的暗自摇头。 纪姑娘见刘旭一脸不信的样子,不禁道:“怎么你不信,要不要我证明给你看?” “怎么证明?” “简单啊,我让人给你一顿狠揍,保准揍得你连爹妈都不认识了,到时你就知道我的心狠手辣了,哼哼!”纪姑娘说完,瑶鼻还轻哼两声,以示凶狠。 刘旭一听要揍自己,忙装作正经的道:“我信了,信了,不用证明了!女侠饶命!” “哼,知道就好!” 刘旭自言自语嚅喏道:“唉,吕兄弟以后怕是要受苦了!” 纪姑娘听见刘旭自言自语,不禁柳眉一竖,问道:“你说什么?” 刘旭连忙摆手道:“没说什么,没说什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刘旭进屋坐下后,肚子里“咕”的一声,刘旭不禁感到有些饿了。这一天又惊又吓,连带一路海上颠簸,中午未曾进食,刘旭不禁有些饿了。刘旭陪着笑道:“纪姑娘,那个,可否给在下一些吃食,在下实在有些饿的狠了!” 纪姑娘瞋目道:“我们岛上从不给奸细饭吃!”不过纪姑娘显然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虽说不给刘旭饭吃,但还是去后屋端出一大海碗米饭,上边还盖着几块咸鱼。 刘旭饿的狠了,当下也不管别的,就着咸鱼使劲的扒饭。 纪姑娘在旁看着刘旭吃饭,边在思索着什么。过了片刻,纪姑娘问道:“你到底叫刘旭还是叫刘云开?” 刘旭边吃边含糊的回答道:“在下叫刘旭,字云开,在下在车上时,所说的也都是真的。只不过在下这名字在青州太出名了,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便用表字当作了名字!” 纪姑娘噗哧一声笑道:“吹吧,大骗子,这么说你在青州很有名了!”不过纪姑娘随即眼睛一亮,似乎想起什么,失声道:“你叫刘旭?你难道是青州的第一才子刘旭?” 刘旭边吃饭便随意的道:“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在下确实是刘旭,那几首词确实是在下做的,不过这青州第一才子什么的,当不得真!” “天哪,你竟然真的是那个写《水掉歌头·明月几时有》的刘旭,我太喜欢那首词了!” 刘旭望着纪姑娘那一脸崇拜的样子,不禁有些飘飘然。大宋当真是人人有雅骨啊,连这海盗竟然也喜欢诗词! 这时,屋子的木门,又是“哗啦”一声响,一个人走了进来。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九十章 大当家的 刘旭不禁抬头望去,原来进来的正是那个海潮帮的大当家的,也就是跟刘旭从青州同车而来的那个娇羞异常的蒋姑娘。虽然这个反差很大,但人既然在屋檐下,就得低头,刘旭忙起身恭敬的跟蒋姑娘见礼道:“刘旭见过大当家的!” 蒋姑娘微微点了一下头,在正面椅子上坐下。 纪姑娘上前问道:“姐姐,听说官兵去沙门岛抓捕我们海潮帮的人,我们损失大吗?” 蒋姑娘沉吟道:“我刚清点完了,我们的损失不算大。官兵来时,我们海船上的货物已经交易的差不多了。那批官兵似乎也就是做做样子,因此我们的海船得以从容撤离,所以我们损失不算大!不过,最近官府怕是港禁更严,我们去青州订购的那一百坛烧酒,最近怕是很难运出海了。骨多罗部落对这批烧酒,催促甚急,怕是不好交代啊!” 纪姑娘眼珠急转,显然是在想把烧酒运到隍城岛上来的办法。 刘旭见这两个跟自己同车时“娇弱不堪”的姑娘,如今看来竟是隍城岛上的当家人,不禁有些暗叹:自己真的是看走了眼啊。想想自己和吕夷简,还去“英雄救美”什么的,为此还挨了一顿揍。想想自己当时瞥见的两个姑娘攥紧拳头的样子,当时自己还以为她们两个是吓得,现在想想,那怕是暴怒出手前的征兆。如果不是他跟吕夷简出手,怕是那个纨绔和他的那几个家丁,会被揍得更惨。笑话,能做海盗大当家的人,能手底下没有两下子。 刘旭见蒋姑娘和纪姑娘在思考时的样子,自带一股油然而生的气场,不禁有些发呆。 忽然纪姑娘出声道:“哎呦,姐姐,我当真糊涂了,我还在想怎么去登州强行把那批酒取回来呢!其实,压根就不用这么麻烦。姐姐,我跟你说,这小子就是青州的刘旭,就是那个青州第一才子刘旭,那烧酒就是他造的。登州那批烧酒,我们等风声过了再去取也不迟。骨多罗部落催的急,就让这小子给我们造便是。” 蒋姑娘不禁睁大眼睛望向刘旭,一脸惊奇的样子。半晌才道:“你真的是青州第一才子刘旭?” 刘旭拱手答道:“在下真的是青州刘旭,至于第一才子,在下不才,愧不敢当!” 蒋姑娘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刘旭,说道:“那能否请刘公子帮忙造些烧酒,我们按市价支付银钱。”蒋姑娘虽如是说,不过想想还真有些没底气。如今登州港禁,加之海盗猖獗,生意越来越难做,岛上生活非常窘迫。 刘旭也心道:这海潮帮估计如今日子好过不了,不然两位当家的也不用一路吃干粮、住下等客房,说是按市价支付,怕是等自己造好酒了,她们不认账啊! 刘旭说道:“这个烧酒,在下倒是会造,不过你们海潮帮真的能按市价支付银钱吗?”刘旭倒是不失商人本色,命都掌握在人家手里了,还不忘跟人家定好价钱。 纪姑娘大怒,如今隍城岛上,哪还有这么多银钱,不禁大声道:“你这官府奸细,哪来那么多废话?本来我们是要砍了你的狗头的,你若替我们造出百坛烧酒,我们便放你回去!如若造不出,我们便砍了你的狗头!你自己掂量一下,看看你这颗狗头值不值得五百贯钱?” 刘旭不禁大叫辩解道:“说过多少次了,那官兵真不是我引来的。大当家的亲口说过,等查明了情况,若那官兵不是我引来抓你们的,到时便把我放了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才是大当家的范!”刘旭虽如此说,不过有纪姑娘这句话,自己命算是保住了,就算查不出详情,大不了便替她们造上些烧酒便是。 纪姑娘俏脸一绷,恶狠狠的道:“我们是女子,不是君子。我们大当家的说过不砍你狗头,我这海潮帮掌刑可没说过不砍你!” 蒋姑娘见纪姑娘越说越不像话了,不禁喝止道:“小倩,休得胡言乱语!”原来纪姑娘的名字叫小倩。 蒋姑娘沉声对刘旭道:“如今我们隍城岛上,的确拿不出五百贯的银钱。但等我们把烧酒转手后,我们给你等额的货物如何?” 刘旭大摇其头的道:“我要那么多货物,又没有门路脱手,也是累赘,不好,不好!” 蒋姑娘不禁见刘旭仍旧不同意,不禁也怒了,大声道:“别忘了,你现在命还在我们手里!” 刘旭抗声道:“大当家的你答应过,如果查明那批官兵不是我引来的,会放我走的!” 蒋姑娘“嗤”的一声笑,说道:“我现在改注意了,你不替我们造烧酒,我便不放你走,你又如何?” 刘旭不禁翻翻白眼道:“君子.......”,还不待刘旭说完,蒋姑娘已经笑呵呵的说道:“不要跟我们讲什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话,小倩已经说过了,我们是女子,不是君子哦!” 纪姑娘也忙在旁帮腔道:“就是!”接着还吓唬刘旭道:“你不替我们造酒,就砍了你的狗头,哼!” 刘旭望着耍起无赖来的两个姑娘,不禁有些无语,看来这烧酒自己是非造不可了。好半晌,刘旭才嘟囔道:“还大当家的呢,如此言而无信,怎么能统帅帮众!” 两女都是笑着道:“这就不用你管了,你只管造好你的烧酒就行!” 见刘旭答应帮她们造酒,两个姑娘心情好了起来,对刘旭态度也好了许多。 刘旭问起,她们怎么会跑到青州去购买烧酒?两女倒是跟刘旭详细解释了一番。 原来有一次,他们在沙门岛与登州商人交易时,偶然间得到几坛烧酒。岛上帮众喝了这烧酒之后,都是赞不绝口。海上风湿,这火热的烧酒,却有祛湿的作用。 后来他们带着几坛烧酒,去辽东跟女真人交易时,这烧酒被女真人看上了,一坛酒就能换十几张皮子。原来辽东苦寒,喝这烧酒,对生活在朔风酷寒中的女真人来说,当真是莫大的享受。因此女真的骨多罗部落联系到海潮帮,愿以千张毛皮加百只老参,换取他们百坛烧酒。 海潮帮打听到那烧酒为青州所产。在青州一坛烧酒只要五贯钱,而被那些大宋行商带到沙门岛与他们交易,却要价二十贯。因此海潮帮倾自己所有,凑齐五百多贯钱,由大当家的蒋姑娘和掌刑纪姑娘亲自去青州购买烧酒。有了这烧酒,到时跟骨多罗部换取那千张毛皮和百只老参,卖于大宋商人,海潮帮的日子就会好过许多。 蒋姑娘和纪姑娘带着五百多贯钱,去青州订购了百坛烧酒。百坛烧酒就要五百贯钱了,再加上支付车马行的运输费用三十多贯,两位姑娘囊中便没有剩余钱财了,因此一路上,她们只能住最下等的客房,吃自己带的干粮了。不过两个姑娘在岛上,比这更苦的日子也过过,倒没把这当回事。可是如今登州港禁,前一阵又有海盗袭击州城,这海船想要出港更难了。她们的酒,运到了登州,却运不出来,所以着急。 刘旭问起她们为什么装作弱不禁风的女子时,蒋姑娘狠狠剜了刘旭一眼,告诫他在岛上,不许乱说她们在路上的事情。同时告诉刘旭,她们装作弱女子,是想避免引起官府注意,毕竟她们的身份在官府那算是海盗! 蒋姑娘跟刘旭聊了一阵,便自去忙别的了,看得出她这个大当家,为了岛上众人生计,还是很用心的,也是很忙碌的。 蒋姑娘走后,留下刘旭和那个叫纪小倩的小姑娘。 刘旭学着吕夷简自然熟的本事,对纪姑娘说道:“那个,小倩姑娘,我也算是你们岛上请来的酿酒师傅了,也算高级技术人才了,那啥,今晚大当家的意思是不是就让你伺候我了,今晚我们怎么睡?”刘旭知道海潮帮要指着自己造烧酒,现在自己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当下有了闲心,跟纪姑娘开起玩笑,并直呼纪姑娘为小倩了。 纪小倩不由着恼,刚要发作,但旋即却又压制了下去,随即朝刘旭笑道:“我这屋子里就一张床,你说怎么睡呢?” 刘旭没想到这小姑娘倒是如此泼辣,自己也不甘示弱的笑道:“那自然是同榻而眠了!” 纪小倩媚眼如丝,檀口轻吐道:“不过我从不喜欢跟男人同榻,你要想跟我同榻,只有一个办法!” 刘旭不禁问道:“什么办法?” 纪小倩呵呵笑道:“简单啊,我把你阉了,就可以跟你同榻了!” “额......”刘旭不禁大汗,没想到这看似娇羞的姑娘,竟如此泼辣大胆,当下刘旭忙摆手道:“我也不习惯跟人同榻,我还是喜欢一个人睡!” 纪小倩哈哈大笑! 刘旭不禁无语,本想调戏一下纪小倩,没想到被她调戏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九十一章 会内功的纪小倩 清晨,刘旭是被纪小倩的大喊叫醒的。 昨夜刘旭是在纪小倩旁边的屋子里睡的,屋子里虽然陈设简陋,但倒也干净。昨晚,纪小倩对他倒放心,反正他一个人也逃不出隍城岛! 吃过简单的早饭,纪小倩就催促刘旭赶紧开始造酒,看来辽东女真那个什么骨多罗部落也是急等着要。 如今是纪小倩她们有求于己,刘旭不禁拿腔作势的道:“这个烧酒酿造,是我家祖传秘技。这工艺复杂,原料和场地要求很高。虽然我很想尽快离开这隍城岛,但我每天只能造十坛。” 纪小倩怒道:“我们隍城岛就这么让你讨厌嘛,你就这么不愿呆在岛上?” 刘旭不由的想起昨晚被她调戏的事情,当下答道:“岛上虽好,奈何孤枕难眠啊!” 纪小倩不由的为之气结:“你......”,好半晌才道:“你个色鬼!” 不过刘旭随即说道:“不过你这种小丫头片子,也就吕夷简那小子对你有兴趣,我还是喜欢成熟了的、有韵味的姑娘!”刘旭说的倒是实话,虽然刘旭如今生理年龄只有十八岁,不过他可是后世近三十岁的心理年龄,自是喜欢成熟有韵味的美女,对这种外表像小萝莉的小姑娘自是没什么兴趣。 纪小倩听刘旭叫她小丫头片子,不禁柳眉倒竖,对着刘旭就是一通粉拳乱锤,让刘旭知道了她这个小丫头片子的厉害。在隍城岛上,多少桀骜不逊的豪杰见到她这个掌刑,都战战兢兢的,如今竟然被刘旭叫做小丫头片子,她如何能不怒。不得不说,纪小倩功夫还是很厉害的,尽管对着刘旭没有用尽全力,但依旧揍得刘旭嚎叫连连。 纪小倩一通乱拳打完,气咻咻的在旁道:“姑奶奶不发威,你不知道姑奶奶的厉害,敢再叫我小丫头片子,下次还是一顿暴捶!” 刘旭捂着头上的大包,不禁满脸敬畏的望着纪小倩。刘旭刚开始还以为这纪小倩是个小萝莉呢,没想到揍起人来这么疼。刘旭并未见纪小倩用多大力,但她那粉拳打在自己身上,却是生疼。这和徐锦儿的粉拳,打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徐锦儿的拳脚,就是尽全力打在自己身上,自己犹可忍受,可是这纪小倩拳脚打在自己身上,自己却疼得忍不住叫喊。 后世每个看过武侠小说的男人,心中都有一个武侠梦。刘旭小时候也曾是金庸武侠小说的狂热爱好者,曾经幻想有朝一日自己也有奇遇,学得绝世神功,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但生活在后世的末武时代,国学武术己基本上变成了花架子,早已失去了其实战的威力,武术也变成了舞术。刘旭来到大宋以后,也见过徐彦信的拳脚功夫,常年的练习加上不断的打熬身体,确实能以一敌十,甚至二十。但与刘旭向往的那种绝世神功,相差甚远。 刘旭见纪小倩一个娇弱的小姑娘,看似毫不用力的拳头打在自己身上,却让自己疼得忍耐不住,不禁想到:难道她会内功?刘旭越想越觉得自己推测正确,不禁望向纪小倩的目光中,充满了炽热。 纪小倩见自己暴揍了刘旭一顿,刘旭却目露精光,甚至有些狂热,不禁有些害怕的后退了两步。不管怎么说她还只是一个小姑娘,她怕刘旭被她揍急了眼,真的跟她拼命。虽然纪小倩武艺高强,且做为隍城岛掌刑,那些桀骜不逊的汉子,很多都被她处罚过,甚至有严重违反规矩的被她下令沉过海,但她毕竟没跟人拼过命,也没亲自下手杀过人。眼见刘旭双目赤红,纪小倩不禁有些害怕。 刘旭看着纪小倩,好半晌才激动的道:“小倩姑娘可是习过内功?” 纪小倩见刘旭开口问话,虽然还是有些情绪激动,但好像没有跟她拼命的意思,不禁松了一口气。她听到问她是否习过内功,不禁有些奇怪的道:“什么是内功?” 刘旭不禁一呆,难道她没学过内功,那为什么她的拳头大人那么疼,而且自己感觉的到,她打人时的力气奇大。刘旭转念一想,难道内功是后世的叫法,现在不叫内功。刘旭不禁开口又问:“那你学过气功?不然你为什么打我这么疼?” 纪小倩见刘旭恢复正常,不禁又端起了其隍城岛掌刑的架子,瑶鼻轻哼道:“你以为本姑娘这隍城岛掌刑是白当的,手底下没点真功夫,怎么震得住岛上那些桀骜不逊的汉子。本姑娘打人当然疼,因为本姑娘学过导气术!” “导气术?!”刘旭从没听过这个名字,不过既然纪小倩这么说,应该跟后世所说的气功、内功是一类的。刘旭搓着手,呵呵笑道:“那个小倩姑娘,你看如今隍城岛上生活窘迫,我实在不忍心再收取那五百贯烧酒钱!你看不如这样,我给你们隍城岛免费造上一百坛烧酒,你们也不用付我银钱,你就把这导气术传授给我,我们就算两清了,怎么样?” 纪小倩道:“想得美!要你造酒,是买你自己狗头的,本来就没打算付你什么银钱!你这官府奸细,还想学我的导气术,做梦吧你!” 刘旭见纪小倩不同意,当下耍无赖道:“那你杀了我吧,反正你不教我导气术,我就不会给你们造酒!” 纪小倩怒道:“你当我不敢杀你!”说着,纪小倩从袖中掏出一把锋利匕首,一个纵步,来到刘旭面前,把刀架在刘旭脖子上。 刘旭不禁暗骂:最近真是倒霉,昨天刚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一次,今天又来这一套。刘旭瞥了一眼纪小倩,见她虽说的凶狠,但眼中并无杀意,当下心定。看来这姑娘虽然有些偏激,做事倒还有些分寸。 刘旭闭目道:“要杀便杀,反正你不教我导气术,我便不替你们酿造烧酒。” 纪小倩跟刘旭僵持了片刻,见刘旭没有告饶意思,当下只得咬牙收回匕首,毕竟不能真的把刘旭杀了。 纪小倩沉思片刻道:“你真的想学这导气术?” “真的想学!” “你一个读书人,一个大才子,为什么对学习功夫这么感兴趣?” “呵呵,实不相瞒,我从小就有一个习武之梦,功成以后,仗剑游侠,除暴安良,不亦乐乎!是父亲大人非要逼着我读书的,但我一直不曾忘记自己的梦想!” “吹吧!不过你要想真想学这套导引术,必须等我们确认你不是官府奸细,也不是你引来的官兵才行。而且我还得跟姐姐商量一下,禀报我们师傅,才可教你!” 刘旭一听还得禀报他们师傅,不禁急了:“你们还得禀报师傅?那我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学功夫啊?你们师傅在哪啊?” 纪小倩不禁嗔怪的看了刘旭一眼,说道:“我们当然得禀报师傅,不经过师傅的允许,我们怎么能随便把师傅传授的导气术外传。不过,你不用急,我师傅如今正在隍城岛上。” 刘旭一听,原来她们师傅也在隍城岛上,那就好说了。刘旭一想,会这么厉害的导气术的人,一定不简单吧,不禁开口问道:“你们师傅叫什么名字?” 纪小倩一听刘旭问起其师傅,不禁酥胸一挺,傲然说道:“家师乃纯阳真人关门弟子,姓谢,诲字云流便是!” “纯阳真人.......谢云流.......”刘旭不禁惊掉下巴!心里一阵激动,想不到这导气术,竟是纯阳真人吕洞宾的功夫!这谢云流虽然没听说过,但吕洞宾的传人,自是不简单!后世刘旭只知道,传说中的八仙之一、何仙姑是吕洞宾的弟子。纪小倩的这导气术传自纯阳真人,想来这功夫必是极其厉害的,这次大发了! 纪小倩见刘旭一脸惊讶的样子,也不禁为自己师祖、师尊的名气之大,感到高兴。后世自是人人知道吕洞宾的大名,但大宋此时虽然吕洞宾和陈抟老祖、杜光庭、谭峭等著名的道家高人齐名,可是还远没有达到后世那么出名的高度。后世全真教大兴,逐渐成为天下道教的主流,而纯阳真人吕洞宾被奉为祖师,由是名气大增,连带其徒弟也大大有名。但在此时纯阳真人一脉,还不像后世那么出名,纪小倩才为刘旭听到自己师祖、师尊名讳时震惊的样子,感到高兴! 刘旭也不禁有些兴奋,自己来到大宋先是见到陈抟老祖的关门弟子张震,如今又有机会学习纯阳真人吕洞宾的弟子谢云流传授的导气术,当真是际遇奇妙。张震一见自己,便说自己是夺舍续命,似乎很是神奇,不知道这谢云流的导气术,是否也很厉害?不过想来能够得享大名的神仙般的人物,多少应该有些真本事的! 刘旭不禁很是期待学习导气术!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九十二章 海潮帮的来历 刘旭想到能够学习吕洞宾传下来的导气术,不禁大是高兴,当下对帮海潮帮造烧酒也来了兴趣。 当下刘旭让纪小倩给他安排一间屋子,并让纪小倩按照他的要求,准备好制作烧酒的家伙事儿。待需要的家伙事儿准备齐活了,刘旭把众人都赶了出去。刘旭那烧酒制作,说白了就是用烧锅蒸,太容易被别人学去了,还是防着点的好! 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刘旭在屋子里好一通忙活,才把烧锅支好。下午刘旭让纪小倩弄了几坛岛上自酿的酒,蒸了几坛烧酒。刘旭尝了尝,味道只能说将就,好久不亲自动手造烧酒了,手艺有些退步了。当然刘旭心里也直埋怨,岛上自酿的酒实在不咋滴,也蒸不出什么好的烧酒。 不过,纪小倩把刘旭蒸好的烧酒,给岛上的汉子尝了下,众人都大呼喝着过瘾。看来这酒在他们这里还是很有市场的! 刘旭本来对自己造出的烧酒有些不满意,但转念一想,反正是卖给那些女真蛮子,他们喝着这烧酒够烈就行了,好坏差不多。 刘旭让纪小倩搜罗岛上的低度酒,甭管是自酿的还是买来得,统统搬来,自己则忙活着把他们蒸成烧酒。一下午的时间,刘旭累得腰痛,但好歹蒸馏出了二十几坛烧酒。 傍晚刘旭停下时,喊纪小倩带人来搬烧酒。 纪小倩见刘旭一下午就造出了二十几坛烧酒,不禁喜得眉开眼笑,俏声道:“没想到你这人虽然油嘴滑舌的,老爱骗人,但办起事来倒挺痛快。” 刘旭不禁苦着脸道:“我什么时候骗人了?说起骗人,你跟大当家的在来登州的路上骗的我才厉害呢!” “你还说!今早上你不是说造这烧酒,很是费时费力,你一天才能造十坛,可是现在你一下午就造了二十多坛,不是大骗子是什么?至于我跟姐姐在来时路上装成弱女子,嘻嘻,我们是怕官府注意我们啊,再说也怕你这样的坏人!” 刘旭不禁汗颜道:“我怎么成坏人了?我要是坏人,见你们两个弱女子被人欺负,还会上前相救吗?你们两个才是心硬呢,明明一身功夫,却眼睁睁的看着我跟吕小子挨揍,而不上前帮忙,还好意思说我是坏人。再说,我这不是为了学你的导气术,下午拼命的干活嘛,我都累的快要吐血了!你可别忘了教我导气术啊!” “嗯,我纪小倩说到做到,只要你不是官府奸细,我就会遵守诺言。” 刘旭心中暗暗想道:你是女子,又不是君子,鬼才相信你的诺言!孔老夫子说得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昨天翻脸不认账的,不就是你们两个女子嘛。我今天造酒是表明诚意,明天若是你们不赶紧落实教我导气术的事情,我就罢工。 刘旭揉着疲惫腰,跟着纪小倩回去,去她那吃饭。 吃罢晚饭,刘旭跟纪小倩闲聊起来。 纪小倩性格活泼开朗,又是久居岛上,自由自在惯了,跟刘旭倒没有那么多的避讳。 纪小倩也是读过书的,也很喜欢诗词。跟刘旭聊天时,刘旭看得出他对自己还是很崇拜的。不得不说,在大宋,一个文人,特别是一个能做出好诗词的文人,还是很吃香的。 刘旭问起海潮帮的事情,纪小倩又是一番解说。 原来,这海潮帮以前的大当家的叫蒋海潮。这蒋海潮在吴越国当过将军。太平兴国二年,吴越国王钱俶奉旨入汴梁,被当今官家赵二扣留,不得已自献封疆于大宋。蒋海潮不愿侍奉大宋,因此愤而带起部属遁入大海,几经周折,最终找到这交通契丹辽东之地和大宋登州的隍城岛和钦岛,作为落脚之地。蒋海潮以其部属成立海潮帮,贩卖货物于辽东和登州之间,牟取利润。海潮帮虽然流落海上,但仍以军法治帮,甚少侵扰百姓。因为他们能带来辽东的珍贵之物,价钱又便宜,因此十几年来,一直为大宋商人所喜。 如今海潮帮大当家的蒋姑娘名叫蒋语涵,是前大当家蒋海潮的女儿。蒋海潮膝下无子,因此蒋海潮去世后,其部属推举蒋语涵为大当家的。而纪小倩则是蒋海潮手下一个纪姓大将的女儿,纪姓大将死后,蒋海潮便把纪小倩收为干女儿。蒋语涵当了大当家的以后,便任纪小倩为海潮帮掌刑,主管帮内法纪和侦缉不法事。 蒋语涵和纪小倩都是年少女子,帮内自是有很多帮众不服,加之蒋语涵对帮众约束甚严,海潮帮虽被大宋朝廷认为是海盗,但海潮帮从不做掳掠之事,因此很多帮众对蒋语涵任大当家的不满。而纪小倩掌海潮帮刑罚,但有犯错的,从不姑息,一律重罚,因此也惹得很多帮众不满。 好在有蒋海潮原来的老部将,也是如今帮内的元老,力挺二人。加之二人师从谢云流,武艺高强,众人忌惮,不敢有所不轨。 蒋语涵自打去年接任海潮帮大当家的,便殚精竭虑的为海潮帮的生计操劳。但却偏偏赶上其时海上不靖,海盗横行,不由的更加吃力。去年大辽打败高丽,高丽向大辽上表称臣,并与大宋断交。大宋官家自是感到大为恼怒,由是把只针对倭国的登州港禁,扩大到针对高丽。因此,一些靠同大宋的贸易维持生计的海商,断了财路。这批海商与占据秤砣岛的倭国海盗相勾结,为祸海上,并时不时上岸袭扰大宋。其实,海盗上岸袭击大宋城镇、抢劫大宋百姓,并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他们以前上岸袭扰的都是小城镇之类的地方,未曾如袭击登州城那般令整个大宋震动而已。 正因为如此,蒋语涵和纪小倩才着急那批烧酒,那是岛上所有积蓄,如果不能顺利运回,并运往辽东换取货物,怕是海潮帮会更加难以控制。 刘旭听到纪小倩说起难处,也是默然,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本以为蒋姑娘做大当家的很威风呢,没想到这大当家做的这么不容易。 刘旭正在纪小倩闲聊,门口传来“呼啦”一声响,刘旭抬头望去,却是蒋语涵一脸疲惫进来了。 蒋语涵和刘旭见过礼,便坐了下来。纪小倩知道她定是没有吃饭,当下跑去给她盛饭菜。 刘旭有些出神的望着蒋语涵,见她一脸疲惫的模样,不禁有些心疼。一个妙龄少女,却要为帮里生计疲于奔命,而帮内的帮众还很多不服,说不苦肯定是假的! 蒋语涵抬头,见刘旭定定的望着自己,不禁有些脸红,嗔怪道:“你老看着我干吗?” 刘旭不禁有些尴尬,轻咳一声道:“蒋姑娘你也别太操劳了!”刘旭觉得称呼一个妙龄少女大当家的,还真有些别扭,于是自作主张的改称她为蒋姑娘了。 蒋语涵倒是没有反对这个称呼,不过她却更加脸红,嗔道:“要你管!”不过蒋姑娘心里还是一暖。不可否认,刘旭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文人气质,对于每天只是同岛上粗豪汉子打交道的蒋语涵,还是有些异样的感觉。 纪小倩端上饭菜,蒋姑娘端起来兀自吃着。 纪小倩和刘旭在其旁边坐下。 蒋语涵吃了几口,忽然想起一事,说道:“对了,帮里派去探查昨天官府派兵来抓我们的事情的人回来了。” 纪小倩不由的往前探身,问道:“他们怎么说?”刘旭也不禁有些紧张,暗自祈祷道:可千万别跟我扯上关系啊。 蒋语涵看了一眼刘旭道:“刘公子不用紧张,跟你没有关系。据他们说,原来昨天京东东路帅司派来的、调查海盗袭击登州城事宜的巡阅采访使到了登州。登州官府只不过做一下样子,表明他们正在努力抓捕海盗!” 纪小倩神情一松,看来她也不希望昨天官兵来沙门岛抓捕海潮帮的事情,跟刘旭有关。刘旭也不禁松了一口,看来自己的小命保住了。 待蒋语涵吃完,纪小倩不禁跟她说起刘旭想以替她们造酒,换取学习导气术的事情。 蒋语涵不禁奇怪的问道:“你不是读书人吗?怎么会想起学功夫?” 刘旭只得把忽悠纪小倩的话,再对蒋语涵说了一遍。 蒋语涵听完,沉吟片刻,出声说道:“既然你想学,也罢,明天我便引你去见一下师傅。若是师傅准了,我便教你这导气术。我们海潮帮如今确实也付不了你的烧酒钱,但我们海潮帮从来都是公平交易,从不欠人什么。我见你也不是歹人,也罢,你既愿意学这导引术,明天我便尽量求师傅允许我传你这导气术!到时也算付给你造酒的报酬了!” 刘旭听她有意传授自己导气术,不禁大喜,忙笑着说道:“蒋姑娘莫要这么说,我帮你们造酒,本就没想过要银钱,昨天只不过是跟你们开开玩笑。再说,若是蒋姑娘传我功夫,我还得称你一声师傅呢,这烧酒就算我的拜师礼吧!”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九十三章 原来是你 又是一天清晨! 刘旭随着蒋语涵和纪小倩,行走在隍城岛的小径上。微凉的清晨,小径两边的花草之上犹挂着露水,不时沾在三人身上,打湿了三人的裤脚,不过三人丝毫未在意。微露沾衣,倒别有一番情趣。 天空碧蓝如洗,清凉的海风吹来,带来了满心的空静与清爽,让人心旷神怡,刘旭的心情也随之清爽! 三人沿着小径,来到岛上一座小山丘下。一路行来,刘旭发现这座小山丘应是岛上最高的地方。山丘之上的最高处,有座很高灯塔,想是做夜晚导航之用,或许还有哨塔的功能。 一路走过来,刘旭见隍城岛上大多是老弱妇孺,甚少见到精壮汉子,不禁有些奇怪。 刘旭问过蒋语涵才知道,原来海潮帮占据隍城岛和钦岛。这隍城岛上有溪流水源、土地也算肥沃,因此隍城岛上,主要是海潮帮帮众的家眷及老弱在此耕种,只有少数精壮汉子在岛上做防卫之用,隍城岛算是海潮帮的后方基地了。 海潮帮的主要精锐帮众都在钦岛,平时出海打渔,或是来往辽东与沙门岛贩卖货物,闲暇时便在钦岛上操练,因此刘旭在隍城岛上未见多少海潮帮帮众。而蒋语涵,每天都会去钦岛安排帮务,不过她晚上会回隍城岛休息,毕竟钦岛上都是粗豪汉子,她虽是大当家的,但毕竟是女儿身,多有不便。好在钦岛和隍城岛距离很近,来往两岛之间,倒也不算麻烦。 穿过一片小树林,刘旭见到一条小溪从山丘上蜿蜒而下,缓缓流向岛上那成片麦田处。山丘下,小溪边,几间精舍,一小片青竹。精舍虽然简陋,但配上那几杆青竹,倒添了几分雅致。 三人来到精舍前,蒋语涵刚要出声向屋内打招呼,却听屋内传来一个声音,似是在说着什么,蒋语涵不好打扰,忙噤声不语。刘旭侧耳听时,只听屋内一个声音,朗声吟道:“暂别蓬莱海上游,偶逢太守问根由。身居北斗星杓下,剑挂南宫月角头。道我醉来真个醉,不知愁是怎生愁。相逢何事不相认,却驾白云归去休。”接着又是低声自言自语道:“唉,师傅,您老到底去哪了呢?希夷先生仙逝前,曾派人告诉徒儿,说您老与几位道友从蓬莱出海,前往蓬莱仙岛。可徒儿如今在海上也寻你五载有余了,这大海上的大小海岛徒儿已经寻遍了,还是不见师傅您的一丝踪影,难道您真的驾白云飞升了?您老飞升怎么也不跟徒儿打个招呼啊,徒儿还有很多问题想向你请教呢!” 刘旭心道:听他话的意思,他的师傅吕洞宾和几位道友从蓬莱出海,从此无影无踪。难道后世八仙过海的故事,就是从此而来?刘旭不禁有些好奇,那八仙到底去哪了?后世传说中,他们好像去了蓬莱仙岛,不知道到底哪座岛是蓬莱仙岛? 不过刘旭转念一想,随即失笑,那不过是神话故事而已,自己好奇心看来还是太强啊。不过刘旭看向蒋语涵和纪小倩时,她们也是一脸好奇的,在侧耳倾听自己师傅的自言自语,显然她们也很好奇自己的师祖吕洞宾到底去了哪。看来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啊。 精舍木门“咯吱”一声轻响,一个文人打扮中年人,手拿一卷古籍,推门出来。 “呵呵,语涵、小倩,你们来了,怎么不跟为师打个招呼.....”那中年文人话犹未完,看到刘旭跟在二女身后,不禁“咦”一声,惊讶的道:“是你?!” 刘旭见了那个文人打扮的中年人,不禁也是惊讶的道:“原来是你!”原来这中年人,正是上元节时,刘旭和徐锦儿在海岱大街上碰到的那个非要给刘旭算命、作画像的中年文士。随即刘旭想到,此人怕就是吕洞宾的高足、蒋语涵和纪小倩的师傅谢云流了,忙止住惊讶,上前行礼道:“后学晚辈刘旭,拜见谢前辈!” 那中年人微笑道:“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果不其然吧!呵呵,不用客套,修行人不在乎那些俗礼。” 蒋语涵和纪小倩也上前拜见谢云流,谢云流一脸笑呵呵让她俩免礼,看得出谢云流对自己这两个女徒弟很是疼爱。 纪小倩拉着谢云流问道:“师傅你们见过?” 谢云流对纪小倩笑道:“见过,上元节时,在青州已经见过了,为师要给他卜上一卦,他死活不肯。” “哦,嘻嘻,那更好办了!姐姐,你快跟师傅说说那件事吧!” 蒋语涵上前跟谢云流说了一遍刘旭想学导气术的事情。同时蒋语涵跟谢云流说起如今岛上生计窘迫,迫切需要刘旭帮忙造酒事情,求谢云流务必同意她教给刘旭导气术,以抵做造酒的资费,好把事情两清。 谢云流听蒋语涵说完,侧头望向刘旭,似笑非笑的问道:“你真想学我的功夫?” 刘旭忙道:“在下久慕纯阳真人及谢前辈大名,真的想学前辈功夫,求前辈赐教!” 谢云流“嘿”的一声笑,显然刘旭的恭维,让他听着很舒服。谢云流自言自语道:“天机想学我们纯阳一脉的功夫,也算是一桩机缘。”当下谢云流对刘旭说道:“嘿嘿,你想学我们纯阳一脉的功夫,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们这一脉收徒是有条件的!” 刘旭一听有门儿,不禁高兴,忙问道:“不知有什么条件?” 谢云流抚须颌道:“这一呢,是要根骨过得去,这一点呢,我观你根骨还不错,还算过的去;这二呢,要品性端正,这一点呢,我在青州时,对你做过了解,你小子虽然有些浮滑,不过这品性还算不坏,也算符合了;可这第三点呢,我纯阳一脉收徒,一定要身世、来历清白,嘿嘿,这点你小子好像不符合啊!” 刘旭一听,前两条虽然谢云流对自己评分不算高,可自己总算过了,可是这第三条,自己怎么就身世、来历不明了?刘旭不禁急道:“晚辈身世、来历明明白白啊,晚辈是青州益都人士,世居青州城,家父宇成公,这都是明明白白的,有据可查的啊?” 谢云流望着刘旭轻笑,笑得很神秘,半晌才说道:“呵呵,你的身世,真的就是这样吗?如果你定要说是这样,那我们纯阳一脉的功夫是不能传你的!我说过了,你是天机,自是因为我看出了什么,要说实话哦!” 刘旭不禁一惊,难道这谢云流也有这么厉害,能看出自己是穿越而来的?不过想想,既然陈抟的徒弟张震,能看出自己是夺舍续命,这纯阳真人的徒弟谢云流,能看出自己的古怪,也不足为奇了。不过看其样子,似乎并不能具体看透自己的身世、来历。刘旭随即想到,这些修仙悟道之人,对奇妙的事情定是有很强的好奇心,怕是这谢云流对自己的来历很感兴趣,才故意说纯阳一脉收徒有此一条。 刘旭心道:反正自己穿越而来的事情,快把自己憋死了,他既然感兴趣,便跟他说说也罢,自己心里还能敞亮点。再说,反正他也是方外之人,对自己应该没有恶意。当下刘旭咬咬牙道:“谢前辈,既然咱们纯阳一脉收徒有此一条,小子便与你说说自己的来历,不过此事说出来实在有些骇人听闻,是不是让两位姑娘回避一下?” 谢云流道:“也是,语涵、小倩,你们先去屋里待会!” 纪小倩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对不能闻听刘旭的秘密,满是不舍,不过,还是被蒋语涵拉走了。虽然,她们时常跟自己师傅撒娇,但是还是很听师傅的话的。 蒋语涵和纪小倩进屋后,刘旭便咬咬牙,把自己是千年之后的后世天朝之人,无意中穿越道大宋的事情跟谢云流说了。当然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情,刘旭也不知道为什么,当下也顺便请教了一下谢云流。 谢云流听了,默然好半晌儿。他早已知道,刘旭来历古怪。他那次去青州,就是专门去观察刘旭的。张震见过刘旭,发现刘旭竟有夺舍续命之功时,曾给自己捎信问自己,是否为纯阳真人一脉所为。谢云流自是知道自己这一脉并无此本事,不是自己这一脉所为,不过他却对能夺舍续命的刘旭很感兴趣,所以专门去青州考察过刘旭。 不过谢云流也未曾看透刘旭,只是从其面相命格中断出,其确实应该是寿尽之人。然而刘旭却真真正正的活着,因此谢云流觉得这是天机,参透了,或许能得到一些长生的秘密。 不过当谢云流听了刘旭说完他的详细来历经过,不禁默然!这是巧合还是天意,自己真的不明白了,或许真的跟那个瓷瓶有关吧,不过自己也无从考证了。或许这刘旭真的是上天选中的天机,来改变这世道的吧!谢云流以刘旭面相命格推断,此子未来必是不可限量,至于能到什么地步,连他也看不出! 当下谢云流道:“你说的这些,我也参不透。不过,你我既然遇上,便是一种机缘。你若想学我们纯阳一脉功夫,我便收你为徒,亲自传你吧!” 刘旭一听,不禁大喜,忙跪倒在地,拜见师傅。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九十四章 纯阳真人吕洞宾 当下谢云流喊过蒋语涵和纪小倩,告诉她们自己收刘旭为徒的事情。 二人虽对自己师傅收刘旭为徒,略微有些惊讶,但还是很高兴的。 谢云流略带促狭的道:“我们这一门,没什么规矩,只要记住友爱同门便可。另外本门弟子,不论年龄,以先入门为大,为师至今只收过你们三个徒弟,她们两个以后就是你师姐了!” 刘旭后世看武侠小说,多数门派都是这样排行的,倒也没觉得什么不合适,当下刘旭上前对蒋语涵和纪小倩见礼道:“拜见大师姐、二师姐!” 蒋语涵稳重些,忙还礼,纪小倩却嘻嘻笑道:“小师弟快免礼。” 谢云流本来想,让刘旭叫两个年纪比他小的姑娘为师姐,必定有些尴尬,有些促狭的等着看刘旭难为情样子,没想到他倒毫不在意,不禁抚须大乐,对刘旭很是满意。 谢云流虽收了蒋语涵、纪小倩两个女徒弟,且资质颇高,但终归是女儿身,难以真正传他衣钵。谢云流对刘旭很是满意,便想着把他作为真正的衣钵传人,不由很是高兴。 当下谢云流道:“你既拜入我门下,我们这一脉的一些情况,为师也要对你说一下。为师的功夫传自纯阳真人,纯阳真人虽为道家一派,但不重金鼎丹药,主要注重练气修身。为师虽已拜纯阳真人为师已逾四十载,但家师为人不喜束缚,自由自在,神龙见首不见尾,为师真正随侍真人身边学艺的时间很少,四十余载中为师真正随侍吕师的时间,总共加起来不超过一年。当然,为师有师兄弟六人,俱都随师傅修习的时间不超过一年。为师到现在已经有近十年没有见过吕师了。我们这一脉,主要讲究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为师对你们也是这样。我学自师傅的功夫,最主要是一套导气术和云风剑法,这也是吕师的功夫精华所在,练好了自能有大成就,这也是我要传授与你们的。至于吕师的相学、术学,现在你们也学不了,等以后若有机缘,我再传授与你们吧!” 刘旭忙躬身道:“弟子谨遵师傅教诲!”随即刘旭忍不住问道:“师傅已经拜纯阳真人为师四十余载,那师傅今年高寿几何?” 没等谢云流回答,纪小倩已经抢先傲然说道:“师傅今年已经六十有五了,怎么样,看不出来吧!” 刘旭不禁咂舌,自己确实看不出来谢云流有六十五岁的样子,谢云流给人的直观印象,就是一个四十岁左右、风度翩翩的的样子! 谢云流不禁抚须笑道:“这就是我们这一派练气功夫的好处!师傅这点功夫不算什么,你师祖纯阳真人练气更加精纯,年过耄耋仍是红润面庞,而年过百岁却又生出黑发,那才叫厉害!” 刘旭不禁大喜,心里爽翻天了,自己这次大发了!看来吕洞宾后世被传为神仙,确实是有些真本事的! 这时纪小倩听谢云流说起师祖纯阳真人的神通,不禁来了兴趣,探身向前,开口问道:“师傅,刚才我们无意间听到师傅自言自语,说师祖跟几位道友去了蓬莱仙岛,这是真的吗?”纪小倩开口一问,蒋语涵和刘旭也都凝神倾听,他们真的也很好奇。 谢云流不禁笑骂道:“什么无意间听到的,分明就是偷听为师说话嘛!” 纪小倩不禁抱着谢云流胳膊撒娇,求师傅快说。 谢云流无奈,只得对刘旭三人道:“不过你们既然问到了,为师也该跟你们说一下你们师祖的一些事情了。你们师祖纯阳真人内外双修,练气修道,以臻大成,应该无欲无求了。吕师跟几位道友从蓬莱出海,寻找蓬莱仙岛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为师自从十年前,便一直找寻吕师,但一直不见吕师踪影。直到五年前,吕师的好友扶摇子希夷先生仙逝前,曾让其弟子张震告诉我,吕师出海寻找蓬莱仙岛了。刚才我读的那首诗也是希夷先生让张震告诉我的,说是吕师出海前留下的。自从知道了吕师从蓬莱出海,寻找蓬莱仙岛的消息后,我便来到了着这片海域,寻遍各岛,想找寻一些吕师的踪迹,但一直没有任何发现。” 谢云流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我来隍城岛寻找吕师时,碰到了语涵的父亲蒋海潮蒋兄弟,我俩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蒋兄弟央我收语涵和小倩为徒,为师也累了,便在岛上停留,收语涵和小倩为徒,教导二人。期间我也没少去别的海岛上找寻吕师,蒋兄弟也派船帮我找寻,但是一直未有吕师的任何蛛丝马迹。如今我也真的不知道吕师去了何方,或是真的早已找到了蓬莱仙岛,得登仙庭了吧!吕师得道,固然可喜,只是为师想想再也见不到吕师了,不免有些伤感!” 纪小倩安慰谢云流道:“师傅不必伤感,师祖说不定还会回来看我们的!” 谢云流长叹一声,沉默了下来。不过只是沉默了片刻,待到他再看向刘旭时,已经恢复了刘旭初见他时的洒脱超然。 谢云流对刘旭道:“别人的武艺,都是需要从小练起的,因为小时候骨骼经脉还未成形,刻苦练习武艺,才有可能大成。而你本以成年,骨骼筋脉已基本成形,再难修习高明武功,纵是苦练硬功,也很难大成。不过你小子运气好,我纯阳一脉这导气术是一门玄门上乘功法,学会这导气术,练气、导气,可为自己伐髓易筋,改变根骨,到时学习武艺必可事半功倍。” 刘旭不禁大喜,看来这导气术确实有奇妙之处,当下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学了。 谢云流见刘旭听到导气术妙处,心痒难耐的样子,不禁失笑道:“不用那么着急,今天为师心绪有些乱,你们先回去吧。从明天开始,你就过来跟着为师学习武艺吧。为师还会在岛上待一阵子,等把武艺传授给你,为师也就该走了!” 蒋语涵听说师傅要走,不禁急道:“师傅要走,您要去哪?” 谢云流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为师在这隍城岛上也待了五年了吧。如今吕师怕早已飞升了,为师也要云游四海去了!”随即谢云流指着刘旭道:“你们这个小师弟以后怕是前途不可限量,看他也是重情之人,以后有他照拂你们,师傅也可放心离开了!” 刘旭没想到谢云流这么看好自己,不禁心下高兴,当下大声道:“师傅放心,以后徒儿断不容别人欺负两位师姐!” 蒋语涵听刘旭这么说不禁有些忸怩,而纪小倩却笑道:“先别忙着夸口,等你能打得过我时再说吧!” 四人又闲聊了几句,刘旭三人见师傅今天情绪似乎因为师祖纯阳真人的事情有些不高,当下也不多做叨唠,告辞离去,留下谢云流独自一人在那出神! ...... 如今既然跟蒋语涵和纪小倩是师姐弟了,刘旭自然而然的跟她们也熟络了许多。 回到纪小倩安排给自己的那间屋子,刘旭向纪小倩讨要了笔墨纸张,挥笔疾书,写就了两封书信。不得不说,刘旭在青州州衙作文吏这几个月,不断练习毛笔书写,其写得字已经大有长进,虽仍登不得大雅之堂,但刘旭自己觉得已经颇能看得过去了,起码比自己刚来大宋时那笔好似狗爬的字要强了许多。 两封书信,一封是写给自己老师寇准的,把自己调查到的海盗的一些情况,详细写明。至于如何处理,就是寇准的事情了。还有一封是写给徐锦儿的,信中写到自己有事,暂时回不去青州,等自己忙完后就会回去,同时告诉她,自己一切平安,万勿挂念。 刘旭写完后,找到纪小倩,让他派人想办法去登州,把这两封信带给奚华仁和陆风,并给他们捎个口信,就说自己平安无事,但暂时回不去,让他们先回青州,并把这两封信带到。 刘旭把自己和奚华仁、陆风住的地址告诉纪小倩。自己被人挟持,奚华仁和陆风必是难以回去交差,应该会在登州客栈呆几天,等待一下自己的消息。刘旭告知纪小倩,如果找不到他们,就把信交给崔家铺子,让他们帮忙把信送回去。 虽然如今登州港禁,但刘旭相信以海潮帮的关系,要去登州送几封信应该不是难事,因此刘旭把信交给纪小倩后,便安心去制造烧酒去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九十五章 导气术、云风剑法 隍城岛上,小山丘下,精舍前,一片平地,谢云流应刘旭的强烈要求,正在演示云风剑法。 随着谢云流剑势的施展,刘旭但见满目电光飒飒,风雷殷殷,剑如飞龙,天蛟腾空,偌大的一片平地,却似所有的空间都被他手中一支长剑占据,其势翩若惊鸿、矫若游龙,飘逸潇洒中带着凌厉无匹、无坚不摧的气势。 看到谢云流的剑气纵横,刘旭唯一的感觉就是:这是一套真正能杀人的剑法,远不是后代武术表演中的那种套路表演可比拟的。 第一次见到古武技中高深,刘旭实实在在的震撼了一回,旋即又为自己有这样高明的师傅感到庆幸。 “呛”,谢云流一套云风剑法施展完毕,手腕一抖,并不见如何动作,一把四尺有余的长剑,便潇洒的插入剑鞘,望向刘旭道:“徒儿,你看为师这套云风剑法如何?” “当真高明,师傅这套剑法施展出来,当真是‘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在师傅这套剑法面前,徒儿感觉所有的溢美之词都是苍白无力的。”刘旭真心的说道,确实谢云流这套剑法当得起这个赞誉。 “你这小子倒会说些好话糊弄为师”,谢云流笑骂道。不过虽是自矜之语,但显然谢云流对吕洞宾传下来的这套剑法,还是相当自信。 不过随即谢云流有些遗憾的道:“我的剑法终究是只有电光飒飒、霹雳雷霆的霸气感觉,少了吕师那股飘逸轻灵、潇洒不俗的气息。这套云风剑法若是吕师施展出来,当真是犀利无比,剑势一展,令人顿生无从抵挡之意,端的利害。但吕师施展这套剑法时,偏又让人觉得,其大细长剑,飘逸如飞,不占一丝尘埃,如同天上神仙,令人望而倾慕,我的修行终究还是不够,多了争胜之心,少了一份平常心!” 刘旭不禁问道:“武艺自然要用来争胜,剑术当然是要霸气威猛,越厉害越好。观师傅这套剑法,徒儿已是惊为天人!” 谢云流笑骂道:“师傅是练气修道之人,要那么霸气威猛干嘛,自是要中正平和为美。昔年师傅在长安市上,一套云风舞法舞罢,那才是真的潇洒飘逸、风流倜傥,不可一世。长安美人争相惊呼,满楼红袖频招,那才端的是令人羡慕啊!” 刘旭不禁无语,刚才自己还以为,谢云流是在为学不到吕洞宾剑法中的飘逸之气而痛惜,感情他是羡慕自己师傅吕洞宾舞剑之后,引来众美相拥的风流啊。好半晌刘旭才道:“师祖之潇洒风流,徒儿佩服!” 谢云流呵呵笑道:“为师学自吕师的最高明的功夫,便是这套云风剑法和那套导气术。这套云风剑法等你学习导气术,打下些基础为师再传授于你,如今为师便先传授你这导气术。你也是聪慧之人,为师传授于你之后,你自己多加参悟,有不懂的随时问我。练习本门功法讲究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门导气术,入门其实也不甚难,但修行的高低,全在自身天赋外加努力。师傅观你天赋不错,好好练习,或能大成,不要辜负师傅的期望。” 当下谢云流便把导气术的练习法门和诀窍教给刘旭,并把一套导气术法诀一并传给刘旭。 刘旭听了,正如谢云流所说,这导气术入门并不甚难,仅半天的时间刘旭便把这修习的法门学会了,剩下来就是多加参详和练习了。 据谢云流讲解,这套导气术其实说起来很简单,就是一种道家吐纳练气的功夫。掌握了法门,平时凝神吐气,多加修行便可。待有小成之后,不管是行走坐卧,一呼一吸,乃至睡觉,都按法门导气吐纳,日积月累便能增强体质,修养身心,于不知不觉中便有伐骨洗髓,壮养根骨的奇效。 ...... 接下来的几天刘旭便安心练习这导气术。当然修习之余,刘旭也不忘帮海潮帮造些烧酒。 谢云流这师傅做的倒也简单,除了教授刘旭这导气术法门外,就是偶尔回答几个刘旭修炼中遇到的疑问,平时他就是在精舍读读书,练练剑,倒是悠闲自在的很。 刘旭初学导气术,倒是很快就能够做到谢云流所说的聚气于丹田,不过接下来谢云流所说的运气于经脉,刘旭费了十几天才初有小成。当刘旭感觉到体内微弱的真气,如温水般运行于奇经八脉中时,不禁高兴的跳了起来。原来这修炼内功也不是很难的事情嘛! 当刘旭兴奋的跑去向谢云流汇报自己的成果,顺便问一下自己现在能不能学习云风剑法了时,谢云流一盆凉水兜头泼下:“能聚气运行于经脉,只不过导气术最初级的第一重。能聚气运行于经脉,只不过如同初生小儿之刚学会爬行,等你学会了走路,也就是修炼到第三重时再说吧!” 刘旭不禁汗颜,自己还觉得修炼导气术很简单呢,原来自己这才刚学到爬。刘旭不禁问道:“那不知道两位师姐练到第几重了?” 谢云流不禁有些欣慰的道:“导气术九重,你大师姐五年修习,已经到了第六重了,你二师姐也到第五重了!这在我门中,也算是不可多得天赋异禀了!” 刘旭问道:“那师傅练到九重,花了多少时间?” 谢云流傲然道:“为师练到九重,用了十二年,在我门中是最快的。这六重往上,想再有突破,便千难万难,为师也是五年修习到第六重,不过突破第六重,费了很大的劲。不过这导气术练到第六重,再配上吕师这套云风剑法,也算是少有的高手了!” 刘旭心道:那蒋语涵和纪小倩,岂不是也算少有的高手了!额,看来自己没练到六重之前,还是少招惹她们为妙,省的被她们揍。刘旭听谢云流说道这功法修炼之难,不禁好奇心起,忍不住问道:“那有没有尽快突破六重的法门啊?” 谢云流笑骂道:“你连爬都没学会,就想跳过走,直接跑啊!等你到了第六重再说吧!”不过谢云流眼珠一转,有些促狭的道:“吕师的功法自然是厉害的,这想要快些突破第六重,也不是没有办法了。嘿嘿,不过要靠机缘!” 刘旭不禁来了兴趣,虽然自己现在刚起步,但多了解些总是好的,忙探身问道:“什么机缘?” 谢云流嘿嘿笑道:“吕师的功法岂是凡品,这导气术的其实是分阴阳的,男子练得为阳,名曰铸剑,女子练得为阴,名曰筑鼎,这吕师的导气术,妙就妙在可以阴阳双修。若是阴阳双修,水乳交融,则修炼事半功倍!为师说的这机缘嘛,自然是指的若是有一个修炼筑鼎之气的,与你这修炼的铸剑之气的情投意合,水乳交融,一起双修,自是突破甚快!嘿嘿!可惜师傅当年未曾遇到这合适的机缘!” 刘旭见到谢云流说起吕洞宾这阴阳双修的功法时,那一脸风骚的笑,不禁无语。想不到这谢云流师徒俩,果真是风流之人,连创套功夫都想着双修! 不过,这确实要机缘,要修炼筑鼎之气的,还要情投意合......刘旭不禁想到自己的那两个师姐蒋语涵和纪小倩,纪小倩就算了,太嫩了,这蒋语涵似乎......嘿嘿,好像挺合适.....不过随即刘旭想道:自己为了修炼导气术,就打自己师姐的主意,是不是太禽兽了些......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九十六章 离别 好在刘旭导气术修炼到第三重,并没有用很长时间,那天突破第一重后,刘旭只不过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便到修炼到导气术第三重。 说来好笑,刘旭这导气术突破到第三重,竟然在睡梦中突破的。那晚刘旭吐纳练气一番,依旧没有什么进展,于是疲倦的睡去。可是当他躺在床上睡着了时,却在半夜之时,突然感到浑身上下一阵莫名的燥热,仿佛一股暖流游走于身体之中。刘旭惊醒后,忙按照师傅谢云流传授的导气法门,疏导体内真气,当刘旭把体内的真气慢慢平息之后,周身运转一圈,竟然发现自己突破到第三重了,因为他发现自己能聚气于掌心了。 导气术突破到第三重的标准很简单,能够聚气于双手掌心,能够感到一股炽热的温度,这便是导气术的第三重了。能够聚气于掌心,便算是有了能够初步掌握云风剑法的力道了,可以学习云风剑法了。 当刘旭告知谢云流,自己已经突破到第三重时,谢云流不禁大惊,如此迅速的修炼进度,那是多么高的天赋了,自己突破到第三重可是整整用了两年!不过想想刘旭的天机身份,谢云流却又旋即释然。或许在刘旭身上,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足为怪! 当下谢云流也是高兴,或许自己这一脉真的能够在刘旭这里发扬光大! 谢云流用了两天的时间,把云风剑法的功诀和招式传给了刘旭,并指点了刘旭许多用剑诀窍。 这云风剑法的招式倒是简单,刘旭很快就基本学会了。这套云风剑法共有云淡风清、云开见日、云集景从、云蒸龙变、风和日丽、风驰电掣、风气云涌、风卷残云八式,初学不是甚难,难的是要自己从中领悟。 谢云流指点刘旭时说道:“所谓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万物都有变化,无有不变的。剑招也是如此,所谓剑招无非是劈、斩、截、撩、挑、钩、刺、穿、抹、扫、点、崩、挂、云,这些用剑技巧的随即组合,这八式云风剑法,每式都有无数变化,这些就是你以后慢慢练习,慢慢琢磨的了。这云风剑法的精髓,就是要随着遇敌时的情况,而随机应变。” 谢云流最后嘱咐刘旭道:“练习武艺,切记不可急躁,不可争强好胜。存一个平常心,勤加练习,自能熟而生巧,无往而不利!” 刘旭自从学会了这云风剑法的基本招式之后,便在岛上勤加练习,谢云流也时不时的指点一下刘旭一些用剑窍门,刘旭的武艺倒是精进的很快! 转眼间,从刘旭被挟持到城隍岛上至如今,刘旭已经在岛上呆了两个月多月了,现在已是炎炎夏日。 在这期间,刘旭和蒋语涵、纪小倩的关系倒是越来越熟络。 蒋语涵在这期间依旧是每天忙碌,为岛上生计奔波。当然,刘旭造的烧酒早已造好,海潮帮用那烧酒换回很多毛皮和人参,又转手卖于大宋商人,岛上的生计改善了许多。 纪小倩稍微轻松一些,这两个月间,岛上犯错的帮众不是太多,她这个掌刑倒是少了一些忙碌。刘旭未曾突破导气术第三重努力修习时,纪小倩便经常帮助刘旭解答一些疑问,帮他修炼。刘旭突破第三重学习云风剑术之后,她自然又成为刘旭的陪练。当然,每次纪小倩都会虐的刘旭很惨。好在纪小倩安慰刘旭道:如今以刘旭的功夫,已经能够打拜海潮帮那些身体强横的壮汉了。这多少让刘旭有些心理安慰! ...... 相聚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天下总是没有不散的筵席。 谢云流在把云风剑法教给刘旭的半个月后,终于要离开了。 今日,隍城岛码头栈桥边,刘旭和蒋语涵、纪小倩三人,依依不舍的送别谢云流! 蒋语涵红着眼圈道:“师傅记得以后回来看看我们啊!” 纪小倩拽着谢云流的胳膊道:“师傅你能不能不走啊?” 谢云流笑道:“傻孩子,师傅只不过去云游一番而已,还会回来看你们的!”谢云流今天穿了一袭月白道袍,手中拿着一把长剑,海风吹来,袍带轻飘,颇有飘逸潇洒之气。 谢云流望向刘旭道:“旭儿,你的功夫如今还是初学,这隍城岛也算集天地灵气,也是修炼的好地方,你便在此多呆一阵吧,好好修习,顺便跟你两个师姐多切磋一下,对你武艺提高大有好处!日后,你一声必定干戈不断,奔波劳碌,未必再有机会好好修习功夫了。另外,我只你们三个徒弟,你这两位师姐,以后你也多看顾一下。” 刘旭忙恭声答应道:“徒儿一定谨遵师傅教诲,勤加修习。至于照顾两位师姐,师傅放心,但我刘旭在世一日,保证不会让人欺负他们!” 蒋语涵和纪小倩双双望向刘旭,这次都没有说话。 谢云流将手中长剑一扬,接着对刘旭说道:“这把凌风宝剑为吕师年轻时所用,犀利无比,吕师年轻时,持此剑纵横天下,无人可抗。只是后来吕师的功夫,已练之拈花摘叶即可伤敌,自是用不到了。后来为师学习云风剑法时,吕师就把此凌风宝剑传于我,如今此剑也随我又四十余年了,可惜这把宝剑在为师手中一直未曾展现其真正价值,今日为师便将它传于你了,你好自珍惜。为师观你以后必定干戈不断,有此利剑,总是多一分凭恃。” 刘旭不由鼻头一酸,自己跟师傅相聚不过两月有余,他却对自己关爱有加,心下不禁甚是感动,有些哽咽的谢过师傅。 谢云流把手中的凌风宝剑递给刘旭,刘旭忙上前双手接过。在刘旭接剑时,谢云流身子忽然前倾,附耳刘旭,略点戏谑的道:“师傅说过的那双修之法,早已传授与你,日后略有机缘,不要放过哦!” 刘旭不禁一呆,接着脸上一红。刘旭心中暗道:师傅何时把那双修之法,传授过我?刘旭正欲要问,却见谢云流不待刘旭发问,哈哈大笑道:“机缘到时,那功法你自能见到。我去也,你们三个回吧!” 说罢,谢云流转身负手离去,头也不会的走上那艘海潮帮送他离岛的海船。 三人依依不舍,目光一直注视那艘海船,直到再也看不见...... 直到良久,三人才回过神来。 好奇的纪小倩,止不住心中的好奇心,开口问道:“刚才师傅说什么功法,师傅在你耳边,到底偷偷跟你说的什么?” “这个嘛,呵呵,不能说,不能说......等机缘到了,我再告诉两位师姐吧!”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九十七章 春光乍泄 师傅谢云流走后,刘旭谨遵师傅嘱咐,继续留在岛上练习武艺。 其实不用师傅嘱咐,刘旭也在隍城岛上呆得有些乐不思蜀。如今正值酷夏七月最热的时候,隍城岛上凉爽湿润,比内陆舒服多了。特别是晚上,刘旭把自己住的精舍窗子打开,海风轻吹,睡的甚是舒爽,没有一丝暑意。 刘旭现在住的精舍,自然是原先师傅住的那几间精舍。这几间精舍,处在小丘下,小溪绕前,修竹几杆,甚是雅致,刘旭很是喜欢。师傅走了,这两间精舍自然空了,刘旭便毫不客气的搬了过来住。精舍旁边一块平整空地,刘旭上午在精舍练气,下午空地上练剑,日子过的倒是悠闲的很。 不过刘旭打算再在岛上呆一个月,八月十五中秋节前,就必须返回青州,毕竟自己不是出世之人,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虽然在岛上有两个俏丽师姐陪着,但刘旭还真有些想念徐锦儿了。 前几天听纪小倩说,大宋终于派出水师对秤砣岛的倭国海盗和高丽海商,进行围剿了。这次围剿,那些秤砣岛上的海盗,虽然死伤惨重,但大宋水师也好不到哪去,也是损失严重。 大宋禁军以步兵最为精锐,战力也最强,骑兵次之,水师力量则甚为薄落。加之大宋水师的船只,大部分是只适合在内河作战的高大楼船、黄龙船等,出海作战根本经不起海上的风浪。大宋水师只有平乘、舴艋这些小一些的战船,再加上也些海上税船改造成的战船。可以出海作战,而且大宋水师海上作战经验匮乏。所以大宋水师在围剿海盗时,自是避免不了损失惨重。不过如今的大宋官家赵二,也是个好面子的人,被一群海盗攻入登州城烧杀抢掠重重的打脸,赵二自是咽不下这口气,虽然大宋水师损失惨重,赵二还是严令水师加大对问倭国海盗的围剿力度。 这几天刘旭碰到过蒋语涵一次,听她说起过东边海域倭国海盗的情况。据海潮帮派出的帮众调查回来说:那些倭国海盗和高丽匪商。在大宋水师的打击下,已经被迫退居到了秤砣岛东边、离高丽更近的车由岛。 蒋语涵还说,前几天倭国海盗还派人联系海潮帮,说到什么唇亡齿寒,希望海潮帮能够帮他们合作,共同对抗大宋水师,但被蒋语涵严词拒绝。海潮帮虽不愿侍奉大宋,但却是汉人,自不会和倭人联手对付汉人水师。不过蒋语涵有些忧心,大宋水师怕是不会驻守,也没有能力驻守秤砣岛。他们一撤离,怕是那些海盗还会回来占据秤砣岛的。倭人和高丽人。都是生性残忍、睚眦必报之人,只怕到时大宋水师一撤,大宋沿海的百姓,又会遭到更大的劫难。 ...... 刘旭这段时间一直在岛上勤练功夫,时间转眼间到了七月底。 隍城岛上。纪小倩屋内,两个姑娘正在说着话。 说话的两个姑娘。自然是蒋语涵和纪小倩。 纪小倩见蒋语涵心情有些不好,不由的问道:“姐姐今天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蒋语涵有些烦躁的说道:“前一阵来过的,秤砣岛的那个叫什么小野申二的倭人今天又来了。如今大宋水师已退,他们又重新占据了秤砣岛,叫嚣着要报复大宋。这次那个小野申二是来联络我们海潮帮,一起去劫掠牟平县的。我自是回绝,可是帮内那些年轻帮众,大多跃跃欲试,想去劫掠一番,他们都嫌这岛上日子太苦了。” 纪小倩安慰道:“姐姐,你为岛上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他们这些人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自从我们海潮帮用师弟造的那烧酒,换来了那大批的毛皮和人参货,我们岛上的生活已经好多了,他们还想怎么样?不用管他们,帮内有几位叔叔镇着,反不了他们!” 蒋语涵苦笑道:“怕是这一次不好压服他们啊。上一次倭人来让我们帮忙打击一下大宋水师,那时是对抗大宋水师,尚有风险,且没什么好处,我好歹压下了他们。可是这一次,是去劫掠县城,危险不大,而且还能够收获颇丰啊,他们都极力要求去捡便宜去,我和几位叔叔强烈反对,才让他们暂时消停,可是怕他们未必会心服啊!今晚来联系我们的那几个倭人,就被常右浩他们留在了钦岛上款待,说是什么做不成战友做朋友也成,我怕他们还会出什么幺蛾子啊!”蒋语涵口中的常右浩是海潮帮的少壮派头领之一。 纪小倩柳眉一竖,怒道:“他们还敢反了不成,他们若是私自跟倭人勾结,我不让他们后悔做人才怪!” 蒋语涵看着纪小倩发怒的样子,不由的有些失笑,说道:“都是自己帮内弟兄,别老想着怎么惩罚人家。唉,就不应该让你做这个掌刑。” 两个人一番闲聊,蒋语涵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蒋语涵蹙眉道:“这天真是闷热,身上都有怪味了,我在你这洗个澡吧?” 纪小倩道:“嗯,好,我让桃儿去给姐姐洗水去。姐姐好好洗个澡,解解乏,休息一下,这些烦心事就都过去了。” ...... 很快木桶里盛满了热水,纪小倩帮蒋语涵准备好热水、干净的衣服和洗发净身用的猪苓,跟蒋语涵打声招呼,说要去看师弟刘旭练功,便出门去了。 蒋语涵来到木桶前,缓缓的解下罗衫,褪去亵衣,一副完美无暇的青春胴体顿时暴露在空气之中,白如凝脂般的肌肤、高挑的双腿,没有一丝赘肉的紧凑体形,无不昭示着这具身体主人的青春与活力。蒋语涵轻抬玉足,迈入了满是玫瑰花瓣的热水之中。温热适中的洗澡水,顿时让她感到说不出的快意,一扫满身的疲倦。她不禁舒服的轻声"shen yin"了一声,轻轻地坐了下去,小脸迅速变得红润起来,她低下头看着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只见一个俏丽的面庞,一双有着长睫毛的大大的眼睛,微微有些怅然。 蒋语涵半躺半坐在木桶之中,温热的洗澡水令她舒服的快要睡着了。 蒋语涵抬头看见纪小倩放在旁边的猪苓,不禁有些欢喜,站起身来伸手去拿。大宋时,普通人家洗澡大多是用皂角的,而猪苓是富裕人家才能用的起的,猪苓里加了些香料,用后会有一股浓郁的馨香。女孩儿爱美,自是都喜欢用猪苓洗头净身,只不过海潮帮僻居海岛,难得用到猪苓。这些猪苓,还是这次海潮帮用从辽东换来的好几只人参换来的呢!蒋语涵已经好一阵子,洗澡没有用猪苓了,她非常喜欢用猪苓洗完澡后,满身香气的感觉。 正当蒋语涵站起身来,伸手去拿那猪苓时,纪小倩的屋子的木门“呼啦”一声,一人推门而入,话随人到:“二师姐在吗?”进来的正是刘旭。 “啊”,两声尖厉的叫声,同时响起。 蒋语涵以极快的速度迅速缩身木桶之中。在刘旭看来,蒋语涵这缩身的速度之快,足以见其第六重导气术的功力之深。而刘旭瞥见师姐沐浴春光乍泄之后,不禁脑子呆滞了片刻。片刻之后清醒过来的刘旭,忙闭目转身,落荒而去,同时口中连连大声说道:“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蒋语涵望着仓皇逃跑的刘旭,不禁俏脸迅速的涨的通红,好似红透了柿子......(未完待续。。。) ------------ 第九十八章 乱事将生(继续求首订) 纪小倩去小丘下的精舍寻找刘旭,发现师弟竟然不在,不禁暗道:这臭师弟,今天又偷懒,待会回来,看我不好好教训他一下才怪!可是等了好半晌,仍不见刘旭身影,纪小倩不禁有些不耐,起身返回自己住处。 刘旭在岛上快三个月了,早已和纪小倩熟络惯了,今日本来是想去找纪小倩那,请教几个剑术中的问题的。平时刘旭去纪小倩那习惯了,早就没有了敲门的习惯,今日见纪小倩门没关,自然而然的推门而入。谁曾想,竟然看到那么令人喷血的一幕,大师姐蒋语涵竟然在纪小倩屋内洗澡,还忘了关门,刘旭不禁大汗,仓皇逃跑。 逃出纪小倩屋子的很远的刘旭,还兀自脸上发热、血气上涌。也难怪,刘旭正值青春年少、血气方刚之时,加之习练导气术中的铸剑之法,阳气充足,望见蒋语涵起身拿猪苓那令人喷血的一幕,作为前世今生两世处男的他,不血气上涌才怪。当下刘旭感到浑身燥热难当,便跑到海滩上风凉一下。可是师姐那裸身的一幕,刘旭却总是难以从脑海中挥去,那笔挺的大腿,那贲起的乳丘,那完美的曲线......刘旭不禁想到师傅谢云流说过的那双修之法,要是和师姐......刘旭不禁想入非非了。 刘旭落荒而逃后,蒋语涵待在木桶里久久出神。没想到自己被师弟竟然看到了身子,自己这算不算失身了啊?!蒋语涵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自小她都是跟着粗豪的父亲生活,很多女儿家的事情都没有人告诉她。别看蒋语涵平时跟帮内汉子、江湖人士打交道。一副成熟稳重的大当家模样,在女儿家的事情上,仍然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蒋语涵曾经听一个泼辣的三婶说过,要是失身于一个人,就要么嫁给他,要么杀了他。自己如今被师弟看光了身子,这一定算是失身于他了吧?那自己难道除了嫁给他,就得杀了他吗?师弟为人虽有些小滑头。不过总体上还是不错的,对自己也挺好,况且他们是师姐弟,自己怎么能去杀他呢?那自是万万不可以的。那难道自己就要嫁给他?师弟也算是一表人才,又是才子,不过自己还从没想过嫁人的事情,一想到嫁人这种羞人的事情。蒋语涵那本来嫣红的脸蛋更加通红了。 听说女人失身会怀孕的,自己会不会怀孕啊?不对,三婶好像说过,跟男人睡在一张床上才会怀孕。嗯,自己虽然失身于刘旭,但只不过是被他看光了身子。没有跟他睡在一张床上,应该不会怀孕。本来英姿飒爽的蒋大当家的,在被刘旭看到了身子后,不禁有些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 正当蒋语涵胡思乱想时,纪小倩推门而入:“呀。姐姐,你怎么洗了这么久了。还没洗好?”说着,纪小倩把手伸进桶里一试,水都有些凉了,不禁奇怪的道:“姐姐,水都有些凉了,你怎么还没洗好?” 蒋语涵有些慌乱的道:“姐姐刚才洗着洗着,就有些走神了,想了会事情!” 纪小倩望着蒋语涵满脸通红的样子,不禁道:“姐姐,你就别想那些烦心事儿,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你看想那些烦心事,把脸都气红了!” 蒋语涵有些慌乱的穿上衣服,有些心神不定的道:“我没事,我回去休息了。”说完,蒋语涵有些慌乱的逃离了纪小倩的屋子。 纪小倩望着蒋语涵离去,自言自语道:“姐姐,今天好奇怪啊!” ...... 今晚钦岛上,热闹的很。 岛上聚义厅前的广场上,点起十几堆巨大的篝火,许多年轻的汉子围着篝火饮酒狂欢。 今晚的热闹,自是为了招待那个倭人小野申二和他的几个随从的。虽然蒋语涵打心底里讨厌这几个无恶不作的倭人,但也不好强拗众人意愿。毕竟海潮帮老一辈的帮众,都逐渐凋亡,如今已少壮派为帮众主力。以常右浩为首的海潮帮少壮派帮众,强调说都是在黄渤海面上混的,即便做不成战友,也不要成为敌人,定要留下小野申二几人款待一下,蒋语涵和几位帮内元老也只得随他。 一堆硕大的篝火前,小野申二正在和几个海潮帮的少壮派头目饮酒。 小野申二个子矮挫,黝黑的面庞,说话是双目不时透着凶戾,典型的倭人模样。一把几乎与他身高等长的倭刀,放在旁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使得起来的。 小野申二正在奋力的撕咬着一块羊腿,吃相显得很是难看,看来秤砣岛被大宋水师围剿后,日子过的并不好过。 小野申二吃完那只羊腿,饮一口烧酒,很爽的吁一口气,用蹩脚的汉话说道:“还别说,这酒还真是爽,我还从没喝过如此烈性的酒!” 常右浩笑道:“小野头领觉得好喝,就多喝点!”刘旭替海潮帮造的烧酒大部分都运去辽东同骨多罗部交易了。不过蒋语涵对自己帮众还是很厚道的,兀自留了几十坛给海潮帮帮众喝。这次海潮帮招待小野申二,常右浩便去找管钦岛上后勤的乌应元乌叔,全都要了出来。乌应元也是帮内元老了,这些年为岛上生计,尽心尽力,精打细算惯了,本不想拿出来,奈何拗不过众多的少壮帮众,最后只得忍痛割爱。 帮内几个老人,见不得这群少壮的年青帮众聒噪,都早早去后山屋子里躲清静去了。 小野申二挤一挤小眼睛,阴阴的道:“酒虽是好酒,奈何没有同道中人共谋一醉啊。” 常右浩道:“兄弟不就是同道中人嘛,来,我跟小野头领干一碗。”说着,常右浩举起满满一碗烧酒,对小野申二邀饮。 小野申二瞥了一眼,哂道:“我小野申二做海盗,图得是一个无拘无束,纵横大海,看谁不顺眼,抽出长刀便砍去,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秤分金,那才叫一个爽快潇洒。常兄弟你们这海潮帮,匪不像匪,民不像民,上面有一个女人和几个老头子管着,又不让杀人,又不让抢掠,就靠打渔种庄稼为生,做海盗做到你们这份上,真够憋屈的。常兄弟,你我算不得同道之人吧!” 常右浩有些尴尬,又有些恼怒道:“小野头领这话过分了吧。今晚我这好酒好肉款待你,你却讥讽于我,不想把我当朋友了吧!” 小野头领喝了口烧酒,撇撇嘴道:“我实无讥讽常头领的意思,只是事实确实如此嘛,呵呵,是吧?” 常右浩不禁大怒,“啪”的一下,一碗烧酒摔在篝火旁,那堆篝火猛地一阵爆燃,常右浩怒声道:“整天受一个娘们呼来喝去,受得鸟气,当真不爽!” 常右浩旁边一个光着膀子的矮壮青年也附和道:“谁说不是,整天受了娘们管着,这也不许干,那也不许干,随便犯点错,就得受什么狗屁军法处置。娘的,我都是海匪十多年了,那还用得着什么狗屁军法!”这个矮壮青年名叫刘永涛,也是岛上少壮派小头目之一,曾经因为与大宋商人交易时,一言不合,拔刀砍伤那行商,被掌刑纪小倩重重的惩处过! “是啊,整天受一个娘们和那几个老头的鸟气,简直不爽,还不如我们带着手下脱离海潮帮,出去占个岛子,自立一帮,就奉常哥为帮主。就如小野头领说的,无拘无束,纵横大海,看谁不顺眼,拔刀就砍,不用再受这么多鸟气,那才叫一个爽!”一个胸膛上满是黝黑的胸毛的黑大个,慷慨激昂的说道。这个黑大个,叫商老实,只是他名字叫老实,人却绝不老实,也是帮内出了名的凶横之人,手下也有几十个年轻兄弟。 在这堆篝火及附近几堆篝火旁边喝酒吃肉的海潮帮帮众,都是他们几个人手下的底实兄弟,因此他们几个少壮派头领,说起话来自是毫无忌惮。 刘永涛一听商老实这么说,不禁一拍大腿,道:“照啊,不如就让常哥带着我们几个和手下兄弟,找个岛子,自立门户,到时纵横海上,无人管束,多么逍遥快活,省得受这鸟气。到时我们没吃没喝的了,去大宋那抢就是,以后就不用日子过得这么辛苦了。常哥你说呢?”海潮帮这些年轻的少壮派帮众,大多都是还不记事、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江浙之地。长大以后,纵横海上,战天斗地,生活艰难。而大宋又对他们进行封锁,因此他们对汉人并没有多深厚的感情。对于劫掠大宋百姓,也就没有什么顾忌。 常右浩还没说话,小野申二却阴恻恻的道:“这隍城岛和钦岛位于辽东和登州之间,位置极好,又是你们多年经营的地方,你们为什么要另找岛子自立,在这岂不是更好吗?” 常右浩几人不禁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要他们带着兄弟们偷偷离去,自立一帮,他们还敢想。可是小野申二话里的意思,竟是暗示他们去造了蒋语涵的反,占据这钦岛和隍城岛,他们都有些不敢想。 海潮帮为蒋语涵父亲蒋海潮所建,岛上很多老人都是以前蒋海潮的部署,对他甚为忠心。蒋海潮在世时,以军法治帮,积威甚重,如今蒋海潮只不过去世一年多,威严犹存。让海潮帮帮众去早蒋语涵的反,大家一时还不敢想! 常右浩沉吟半晌道:“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轻举妄动,要从长计议。老刘、老商、小野头领,我们屋里详谈!”(未完待续。。。) ------------ 第九十九章 夜变(一) 屋子内,四个人,都是一脸凝重。 最终刘永涛率先出声,打破了这沉默的静寂,他大声说道:“常大哥干吧!你就别犹豫不决了,我跟老商都支持你。我们三人手下的弟兄加起来,也占到海潮帮帮众的一半了,都是最有战力的。每次与别人争斗,不都是我们打主力!除了我们这些少壮派,剩下的这岛上还不是些老弱病残,能有什么战斗力。我们把那个女人和那几个老头干掉,剩下的人,哪还敢有反抗的念头。就算有念头,他们还有什么能力反抗。谁若反抗,杀了便是。常大哥,做吧。” 商老实大声也附和道:“老刘说得对,常大哥干吧,我老商支持你。” 常右浩仍自沉吟,当老大的诱huo很大,但他还一时小不了决心行此决绝之事。 小野申二在旁扇风点火说道:“常兄弟若是有胆量取代那个女人,我们秤砣岛也可以祝你一臂之力,我那座船上有几个功夫不错的伊贺流忍者,或许帮得上你的忙。当然,若是常兄弟没有这个胆量,愿意受那个女人指手划脚,算我没说。不过常兄弟要注意,以后一定不要被那女人抓住你跟我们同去登州劫掠的把柄啊,不然可是会被军法处置的啊!”几个月前小野申二来联络海潮帮一起劫掠登州,被蒋语涵一口回绝。但他并没有死心,暗地里联系了常右浩,把常右浩说的心动。常右浩带着一部分兄弟,偷偷的去跟倭人、高丽人去登州大肆劫掠一番。那登州百姓见到的汉人。其实正是常右浩带去的兄弟。只是事情他们做的甚是隐密,很少有人知道罢了。所以。今天小野申二会提起此事,暗示常右浩,此事若是被蒋语涵知道,怕是常右浩难以周全。 常右浩不禁脸色有些难看,犹如五彩云彩不停变化,半晌儿之后,一咬牙道:“做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常右浩一介七尺男儿,不能一直被一个女人指手划脚!” 小野申二大笑道:“这才是爷们嘛,就是,有什么大不了的。此事若是常兄弟想做,一定能成。再说,就算此事不成,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你领着兄弟去我们那混。到时大家一起逍遥快活,也强过在此受这鸟气。” 常右浩瞥了一眼小野申二,心道:我跟你们混,那还不是被你被当枪使,鬼才去跟你们倭人混呢!不过常右浩没有反驳他,此时正是用的到这些倭人的时候。且自随他说说。 常右浩脸色凝重的对三人道:“此番我们既然想干,就要详细谋划一番。蒋语涵的武功不可小觑,那几个老家伙也都有些本事,各自也有些嫡系手下,既然我们要做。就不能手下留情,把他们都一次性解决。才可安心。小野头领的船上那几个忍者功夫怎么样?” 小野申二道:“我那船上那几个伊贺流忍者,都是熟习忍术的一流忍者,暗袭、刺杀正是他们的拿手功夫。到时你把目标告诉他们,让他们去下手,必不会让你失望。” 常右浩道:“好,那就好办了。那这斩首的任务,就靠小野头领带来的几位忍者了。到时若他们得手,我们立即行动。刘兄弟、商兄弟,你们两个待会去跟自己手下兄弟通通气,待小野头领的忍者得手,你们两个立即带自己兄弟,弹压钦岛上的胆敢反抗的人。我则带人去隍城岛上,控制局面!” “好,就依常大哥之言!”刘永涛和商老实异口同声的道。 四人又详细谋划一番,而后各自离去安排。 ...... 漆黑的夜里,隍城岛上一个值夜哨戒的王大锤,看到三个黑影疾行而过。那三个黑影虽是疾行,却是落地无声。月底月初的晚上,是一月之中月光最少的时候,也是最为漆黑的时候。王大锤揉了揉眼睛,再一次看时,哪有什么黑影,心道:定是自己看错了。 正当王大锤想转身继续巡逻的那一刻,一个锋锐的暗器精准的射中了他的喉咙。这么黑的夜,却能如此精准的射中一个人的喉咙,想是目力奇佳、武艺高强之人。 王大锤第一反应是想发声示警,但他的喉咙中,却只能发出几声“咝咝”的如同破风箱的难听声音。王大锤尽力用手去堵住喉咙上不断流出的鲜血,却怎么也堵不住,身子仿佛被抽取了气力,缓缓倒了下去。 王大锤倒在地上,见到三个黑影,来到身前。他用力睁大了眼睛,想去看清偷袭他的人。只见那三个黑影,俱是一身夜行衣,黑巾包头并且捂着口鼻,只露着两只眼睛。其中的一个黑衣人,低下身子,探手把射中他喉咙那个暗器拔出,王大锤不禁猛的一下抽搐。 抽搐的同时,王大锤看到,那黑衣人拔出的暗器,是一个“卍”字型手里剑。王大锤也是纵横大海、与各色人物打过交道的老江湖了,他知道这是那些倭人忍者用的暗器,不由得心中暗急:“怕是这些忍者是要对大小姐不利啊!”大小姐是海潮帮帮中老帮众对蒋语涵的称呼。 不过,王大锤的忧急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三个黑衣人中的一个,伸出一只脚,用力的踏在了王大锤的脖子上,用力的一碾,王大锤清晰的听到自己脖颈“咯嘣”的一声断裂声,随即.....他自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三个忍者互相点点头,继续潜行。王大锤已经是今晚他们杀掉的第三个明哨了,当然他们还杀掉了一个暗哨。不过他们知道,前面应该不会有哨戒的人了,因为他们看到前面不远处,就是他们今晚要刺杀的目标的房间。 三个忍者疾行到他们目标的房间旁,这房间正是海潮帮蒋语涵的住处。三个忍者互相作了几个手势,分出一个奔向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那个正是刘旭常去的纪小倩的房间,另外两个忍者则奔向蒋语涵的房间。显然这三个忍者也知道蒋语涵的更重要,武功也更高,是以拿出两个来对付蒋语涵。 蒋语涵房间旁边有一棵小树,一个忍者顺着小树,攀爬而上。虽然那小树很细,他攀爬时却一点也不晃动。爬到高处,那个忍者右脚一踹小树,微一借力,左脚已经跨到蒋语涵屋顶之上,只发出极其轻微的一声响。那个忍者待了片刻,不见屋内有动静,便蹑手蹑脚的来到房顶中间,拿出一把锋利小刀,把屋顶的瓦片轻轻撬开一块,往屋内望去。 而就在那个忍者攀爬小树的同时,另一个忍者却从怀中掏出一只吹管,用手指沾了些许唾液,在蒋语涵房间的窗纸上轻轻捅了一个小洞,把那只吹管的一头轻轻的探进屋内,把一股迷烟轻轻吹了进去。 显然这两个忍者也被告知过,蒋语涵的武艺不凡,不是好相与的,是以他们一开始就想双管齐下,把蒋语涵一举拿下。 ...... 自从被刘旭撞见自己沐浴,蒋语涵就思绪混乱,想入非非。今晚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很晚,却一直睡不着,直到后半夜才隐约睡去,却一直睡得不是很熟。 蒋语涵修习导气术,已经到了第六重,六识敏锐,加之今晚并未睡的很熟,是以那忍者一声落到房顶的轻响,已经把蒋语涵猛然警醒。也多亏了今晚蒋语涵胡思乱想,没有睡熟,才躲过了这一劫。 猛然醒来的蒋语涵,正望见那只吹管往屋内轻吐迷烟,不禁大惊。当下蒋语涵屏住呼吸,迅速把衣服穿好,轻轻拔出挂在床头的长剑,猛然间大喝一声:“蟊贼尔敢”,迅猛的一剑往那窗外之人刺去!(未完待续。。。) ------------ 第一百章 夜变(二) 蒋语涵一剑疾疾刺向窗户外那人,长剑“轰”的将窗户刺的一个大洞,那人听见屋内声响,已疾往后退,但仍然只是将将闪过。那黑衣人又急退几步站定,抽出一把约两尺长的倭刀,望向蒋语涵。 蒋语涵见了那黑衣的装束,再加上他那把倭刀和宽阔的刀鞘,一下明白了他是什么人了。久在大海上厮混,蒋语涵自是听说过倭人中的那些忍者。看眼前这人,蒋语涵知道怕是这黑衣人正是倭国忍者。 蒋语涵当下也不迟疑,一剑将窗户的大洞破的更大,飞身跳出,接着就又是一招云风剑法中的“风驰电掣”直刺那忍者,那忍者奋力挥刀挡格。蒋语涵武艺本就高出那忍者甚多,蒋语涵的长剑长近五尺,仅比谢云流送给刘旭的那把凌风宝剑短了少许,而那倭国忍者的倭刀为了刺探、暗杀时便于携带一般不及二尺,剑长刀短,蒋语涵招招进攻,那忍者很快便左支右绌。 屋顶那个忍者,眼见地上自己的同伴已经支持不了多久,当下掏出几只手里剑,狠狠的向蒋语涵射去。蒋语涵在被惊醒时,就早已知道屋顶有人,这时与地上那个忍者对战,已是成压制之势,自是留了心思当心屋顶那人偷袭,耳听暗器破空之声,忙向旁闪避,“笃笃笃”几只手里剑呈一字形钉在地上,倒是整齐无比。 那地上的忍者,眼见这都奈何不了蒋语涵,不仅有些大急。手中的刀势更加散乱。那忍者虽多精通刺探、暗杀之术,但正面对敌功夫并不是很强。眼见再不走。怕是今晚就要被蒋语涵留在这了,心随念转,那忍者当即刀鞘一甩,“砰”的一股白雾飘洒而出,同时一按机括,刀鞘尾部无声无息的射出一根细针。 蒋语涵在第一眼见到这忍者的宽阔刀鞘时,就想起了三叔曾经说起过的忍者的那些小伎俩。这刀鞘宽阔异常,而那倭刀却是窄细。这刀鞘内,富余了许多空间,而这空间内被这些忍者装上了白灰粉末或是其他一些粉末类东西,他们在逃遁时,多会突然把按下刀鞘的机括,把粉末喷出,形成大团粉雾。借此逃遁。所谓忍者的遁术,不过就是这些小伎俩和障眼法罢了。 那个忍者将一团粉雾喷出,同时按下刀鞘的另一个机括,将刀鞘尾部的毒针射出,刚要转身,想要逃遁时。蒋语涵的长剑准确的刺中了他的后心,长剑透前胸而出。 原来一见到那粉雾,蒋语涵当即屏气闭目,凭着印象,一招“风卷残云”直刺那忍者。那忍者喷出粉雾。又射出细针,虽然动作很快。但不免有一刻的停留,是以让蒋语涵凭着感觉刺中。 蒋语涵猛一用力,把长剑抽了出来。那忍者猥琐的小眼睛里,逐渐失去了光彩,缓缓倒下。 不过蒋语涵虽然将那忍者刺死,却没有躲过粉雾中无声无息的射去的细针,那只细针正射在了蒋语涵的肩头。那细针上涂了蛇毒,射中人体后,人的身体会慢慢麻痹,直至昏厥。黑夜中看不真切,蒋语涵只觉肩头微微一麻,自也顾不得在意,当下举目寻找屋顶上的那个忍者,去发现那个忍者已经在她斩杀地面上的那个忍者时,已经逃之夭夭。 蒋语涵心急纪小倩,当下顾不得追那忍者,便往纪小倩屋子那边飞奔而去。 ...... 蒋语涵从屋内攻击那个忍者前的那声大喝,本来是可以不发出的,不发声突然袭击的效果可能更好。但蒋语涵想到既然有人来行刺自己,或许也不会放过纪小倩,所以她那声大喝,聚集了内息,传导甚远,有示警纪小倩的意思。 当蒋语涵奔到纪小倩屋前的时候,纪小倩正在跟一个黑衣忍者缠斗。纪小倩虽然武艺颇高,但打斗经验还甚是不足,一时竟难分高下。那个忍者瞥见蒋语涵飞奔而来,知道自己同来的两个人,怕是已经失手了,自己功夫比之对战的这个女子已是不如,那飞奔而来的女子既然能抵得过自己同伙两人联手,自是不若,自己若再不走,怕是今晚就走不了了。当下那与纪小倩对战的忍者猛地一甩剑鞘,“噗”一团粉雾喷薄而出,他想凭借“烟遁大法”逃走。 蒋语涵大喝一声:“小倩,屏息,闭目!”随即人剑一线,直奔那个欲要逃走的忍者。 那忍者放出粉雾,本以为她们两个会手忙脚乱的,没想到蒋语涵突然从烟雾中一剑刺来,当下大惊,急急闪避。但蒋语涵剑势甚急,那忍者虽努力闪避,避过要害,但仍然被蒋语涵一剑刺穿左胳膊。那忍者倒甚强悍,虽被刺中胳膊,却不待蒋语涵拔出长剑,手中的短小倭刀便如毒龙出海般,直刺蒋语涵小腹。 蒋语涵侧身避开,同时裙下飞出一脚,踢在那忍者右手手腕之上,那忍者手中的倭刀拿捏不定,不禁掉在地上,蒋语涵在侧身踢他手腕之时,顺势将长剑抽出。 不待那忍者反应,蒋语涵的长剑,已经指在他的喉头。 蒋语涵大声道:“小倩,拿绳子绑了!”蒋语涵心道:突然有忍者来行刺自己,必有蹊跷。她想拿个活口,审问一番。 纪小倩答应一声,去屋里拿绳子,还不待纪小倩拿绳子回来,那忍者忽然发出几声桀桀怪笑,口中吐一口黑血,仰面就倒。 蒋语涵虽见那忍者倒下,但怕他有诈,剑尖仍然指向他。 纪小倩拿绳子出来,见那忍者已经倒在地上,不禁一呆,看了一眼道:“姐姐,此人怕是自己服毒死了!” 蒋语涵看了一眼那忍者,满脸发黑,确是死得得不能再死了,当下收剑,却不由得一个趔趄。 纪小倩忙上前扶住,关切的问道:“姐姐,你没事儿吧?” 蒋语涵只觉左肩上,微微有些发麻,感觉似乎没什么大碍,或许只是自己刚才心中忧急,用力过度的原因,当下道:“我没事儿,小倩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幸亏姐姐那声大喝把我惊醒,不然要被这个狗贼偷袭了!”说着纪小倩一直那倭人忍者尸体。当然纪小倩逃过一劫,还多亏这个忍者知道蒋语涵是今晚的主要目标,是以他想等着刺杀蒋语涵的那两个忍者动手之后,自己再动手,是以让纪小倩有时间反应。 纪小倩接着问道:“姐姐,这人是那群倭人中的忍者吧?” 蒋语涵蹙眉道:“听三叔说起过这些倭国忍者的情形,怕是这些人就是忍者了。这些人怎么会突然来到我们岛上行刺我们,难道是那个倭人小野申二带来的?”蒋语涵不禁有些沉默。 这隍城岛晚上,明哨暗哨也有不少,但这几个忍者却能直驱自己和纪小倩的居住之处,而岛上明哨暗哨都没有任何示警,怕是已经都遭了不测。这明哨处在明处,被清除掉,还情有可原,可是这每晚的暗哨都不是固定的,只有几个头领知道每晚的暗哨安排在何处,怕是这小野申二与岛上的头领勾结,才会如此轻易的杀到自己居处。 纪小倩见蒋语涵突然沉默,眉头紧蹙,她也不禁想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正当二人在沉默思索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夹杂着“抓住那个臭娘们儿”的叫嚣声。 二人抬头望去,见一片火光,正在迅速的往这边奔行过来。 ps:抱歉,实在抱歉,今晚这么晚才更一章。今天周末,本来想多写几章,结果早上六点多却突然接到老大电话,说今天要加班,还要去乡镇上,老大把我跟同事送到地方就走了。本来没时间码字,就够郁闷的了,结果今下午五点忙活完,跟同事想坐公交车回来,汗,只不过五点,天还大亮,竟然没有公交了。好多年不做公交车了,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这到乡镇的公交,竟然五点就收车,真无语。好吧,只能打车了,可在那鬼地方等了足足两个小时,期间打了无数叫车电话都没车来,直到两个小时后,才来了一辆出租车。崩溃啊,今晚七点多才回家,什么没干,打开电脑先码字!好歹算是码完了一章,唉,实在抱歉了。呵呵,还没吃饭呢,先吃饭去了。看在山河还算码字勤奋的份上,给个订阅吧!(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一章 夜变(三) 蒋语涵和纪小倩见到的那一片火光,正是常右浩带来的手下举着的火把。原来他知道蒋语涵武艺甚高,担心那几个忍者万一失手,让蒋语涵逃脱了,以后也是个大麻烦,是以带手下来提前来对付蒋语涵,务必将她擒获或杀死,以绝后患。 常右浩来到蒋语涵十几步处站定,右手一挥,十几只弓箭、弩箭对准了蒋语涵和纪小倩。海上潮湿,长弓极难保存,弩弓也是保养困难,加之弓弩又极难弄到,因此海潮帮在与敌对战时,大部分是靠跳帮肉搏。海潮帮整个帮内,也仅有这十几只样式各自不同的长弓和手弩,没想到都被常右浩拿来对付蒋语涵了。 常右浩傲然道:“蒋语涵,如今这海潮帮已经奉我为主,你还是束手就缚吧,念在多年的情分上,我或可饶你一命。” 蒋语涵一看这架势,也多少明白了一些情况,当下沉声道:“常右浩,你要造反?” 常右浩哂笑道:“兄弟们推我当帮主,怎么就是造反?凭什么这帮主就只有你们蒋家能当?你看一下帮内,如今还有几个支持你的?如今我的兄弟多,我说了算。不用四处看了,没人来救你们了,那几个支持你的老头都已经被我干掉了。” 蒋语涵听到几位叔叔已经遭他毒手,不禁大怒,再也压制不住怒气,他长剑挽个剑花,一招“风驰电掣”便直奔常右浩刺去,纪小倩眼见姐姐突然发难。也忙抽剑直奔常右浩。 蒋语涵和纪小倩虽然暴起发难,可毕竟离着常右浩十几步的距离。不是瞬息可到的,常右浩有足够的时间反应,只听他大喝一声“放箭”,十几只羽箭激射而去。 如此近的距离,长弓射出的箭支或许还能格挡,但手弩机括发射的带着强大冲力的箭支,即便着甲,怕也能穿透。何况是只着单薄衣服的蒋语涵和纪小倩,若是射中怕是立时会透体而过。 不过蒋语涵和纪小倩不愧是修习导气术到第六重和第五重的人,二人心有灵犀般俱都一招“风卷残云”,长剑舞出一个光圈,遮挡身前。“当当当”,一阵打铁声音,急促的响起。那些箭支俱都被二人格挡下来。 常右浩和众手下不禁大惊,以前只知道二女武艺高强,没想到高到这种地步,如此近的距离竟然用剑能把箭支都格挡下来。 蒋语涵和纪小倩虽然格挡下那些箭支,但也是虎口发麻,臂膀无力。她们知道,再有一轮箭雨,她们无论如何也格挡不住,当下她们都是咬牙直攻那十几个弓箭手,不给他们继续放箭的机会。 那十几个弓箭手俱都被她们近距离格挡箭支的神威震撼。眼见二女袭来,不禁都是大惊。俱都一哄而散,没有丝毫抵抗的勇气。 常右浩不禁大怒,抽出长刀大声道:“兄弟一起上,两个娘们已经没有什么气力,累也累死她们了。谁若敢逃,莫怪我的大刀不讲情面。”常右浩见到二女竟然能在这么近的距离,把那些箭支悉数格挡下来,也是大惊。不过他看到,二女格挡箭支后,胳膊都在发抖,显然都是受创不轻。二女虽是武艺高强,但怕是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是以大声招呼手下一起围攻。 人多胆壮,常右浩当先一刀砍向蒋语涵,其众手下也纷纷抽出兵刃围攻二女。 常右浩能成为海潮帮的头目,武艺自是强横,一刀砍出,带着飒飒罡风。眼见常右浩一刀砍来,蒋语涵有数种招式反击,可是刚才自己左肩的那股麻痹感,却似乎传遍了上半身,想要施展招数,却是有心无力,眼见长刀袭来,只能无力的用长剑格挡。原来蒋语涵刚才格挡箭支时激烈用力,血流加速,那左肩中的细针中的蛇毒,扩散到上身大部,是以她上身麻痹。“当”的一声,蒋语涵长剑拿捏不住,掉落在地,蒋语涵身子也是一软。 常右浩不禁大喜,本来他也知道蒋语涵武艺不凡,加之刚才二人格挡箭支的神技震撼,他还颇有些忌惮二人,只是事态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因而硬着头皮上前攻击。眼见自己一招得手,不禁大喜,上前两步,想一刀结果了蒋语涵。 纪小倩正在与蒋语涵背靠背,拼命格挡众人的围攻,却发现蒋语涵身子似要软倒,而常右浩长刀已经破空而至,不禁慌忙转身扶住蒋语涵,同时奋力接住常右浩这一刀。但纪小倩身后不免露出空当,一个海潮帮帮少壮派帮众,觑着机会,一刀刺在纪小倩左臂上,纪小倩不禁身子一晃,但随即反手一剑,刺在那个帮众喉头上,那帮众仰面便倒。纪小倩左臂受伤,又要扶住蒋语涵,在众人围攻之下,眼见已是不支。 纪小倩已经绝望了,知道自己再也支持不住了,手中的剑机械的刺出收回,脑中竟然出现了自己那个师弟刘旭的身影,我还能再见到师弟吗? 就在此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大喝,如同晴天霹雳般震人心魄:“呔,蟊贼住手,谁敢伤我师姐!” 众海潮帮众似乎有那么一瞬间,被收摄了心神,俱都愣了几秒。片刻之后,众汉子才齐齐的望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火光映照下,只见一个俊朗的青年,手中一把五尺多长的长剑,站在旁边一个小土堆上,双目如电,精光四射,正虎视眈眈的瞅着这边。 纪小倩听见那喝声时,不由得精神一振,这不是师弟刘旭是谁?!师弟这声大喝,当真震撼。这声大喝,以真气发出,当真如晴天霹雳,纪小倩心中也是惊叹。听师弟这声喝,似乎其导气术已经修习到第四重,其修习速度之快,当真令人咂舌。 常右浩被这一喝,也是心头一惊,不过眼见蒋语涵和纪小倩已经没什么战斗力了,自己这么多人,怕他作甚。常右浩当即大喝一声:“哪来的野小子,给我砍了。”顿时十几个汉子,冲向刘旭。 “呛啷”一声,刘旭拔剑出鞘,挽个剑花,使一招“云淡风清”直冲向那群帮众。一个粗壮的汉子,使得一只大铁锤,“嗨”的一声,一锤砸向刘旭。刘旭当下屏息凝神,按照师傅谢云流教给自己的对敌诀窍,不硬接他的大锤,而是一剑削向那粗壮汉子的右手手腕,剑长而锤短,大锤未至,而长剑已经及腕。“哎呦”一声,那汉子手腕已是鲜血迸流,“当”的一声大铁锤落在地上。 刘旭以前虽在卸石棚寨经历过血战,但那次自己并未真正与人白刃搏斗,真正与人对敌,这还是第一次。自己刚才那声大喝,与其说是震慑众人,还不如说是给自己壮胆的目的居多。不过刘旭眼见一招得手,当即心下大定,看来自己武艺还是不错的,接着刘旭又是一招“云开见日”攻向另一个持刀汉子。那汉子也是一招被刘旭刺中,踉跄退开。 刘旭越打越有心得,十几个汉子,竟然近不得他身。纪小倩自打见到刘旭来援,也是精神一阵,护着蒋语涵奋力抵挡众汉子的围攻。纪小倩的武艺本来也甚高,只是刚才用剑挡格箭支,臂力受损,是以没有刘旭剑法犀利。此刻精神振奋,奋力拼搏,众汉子也是一时奈何不得她。 常右浩眼见刘旭竟如此厉害,不禁大怒,当下上前两步,举起长刀奋力向刘旭砍去。刘旭修习导气术,也是六识敏锐,虽在与众汉子对战,但仍察觉到了身后常右浩的长刀来势。当下刘旭也不回身,疾往旁边一闪,同时反手一剑,撩其小腹。常右浩不禁大惊,忙自闪避。刘旭此招乃是虚招,眼见常右浩中计,接着一剑削其喉部,常右浩不禁更是手忙脚乱,慌乱的低头闪避。不过他虽闪过要害,发髻却被刘旭削断,顿时头发披散,断发飘飞,甚是狼狈。 刘旭趁此机会,一招“云集景从”扫向围攻纪小倩的那几个汉子。那几个汉子,见刘旭剑势来得甚急,当下不敢抵挡,都向后避去。 刘旭上前背起蒋语涵,对纪小倩大喝一声:“走”,当下二人施展导气术的真气功力,往码头疾奔而去。 常右浩大急,怒道:“箭手呢?放箭,放箭,射死他们。” 那十几个箭手在刚才的打斗中,已经有几个受了伤开不得弓箭。当下剩下的那几个弓箭手、弩箭手,手忙脚乱的弯弓的弯弓、往手弩上压弦装箭的压弦装箭。待到弓箭射出时,刘旭和纪小倩已经奔出很远,一片黑暗中又无甚准头,是以并未给刘旭他们带来什么麻烦。 常右浩大喝一声:“追,他们必是奔码头去了,那里的船都已被我们控制,他们跑不了的!”(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二章 北向辽东 刘旭背着蒋语涵与纪小倩一路奔向码头。 蒋语涵左肩中的细针蛇毒,已经令她全身逐渐麻痹。刚才纪小倩与那些叛乱的少壮派打斗时,她还凭借一股气息,勉力在纪小倩的扶持下站住。此时被刘旭负在背上,不由得心神一松,昏厥了过去。 刘旭见蒋语涵昏厥,当下也顾不得查看,只是和纪小倩奋力奔行。隍城岛和钦岛怕是已经被海潮帮叛乱的少壮派控制,必须先找条船,逃出隍城岛再说,这是刘旭的第一念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刘旭刚才虽然剑法犀利,可是对于那些弓弩还是很畏惧的,他可没有蒋语涵和纪小倩用剑格挡箭支的把握,还是先逃出生天,再做打算吧。 刘旭如今在岛上已经三个多月了,隍城岛不算大,刘旭练武之余,早就转遍了,岛上的路径他早已熟记于心。刘旭与纪小倩,沿着近便的小径,一路疾行,直往码头奔去。 隍城岛码头,平时停靠的都是些用于往来钦岛和隍城岛的小船,这些小船船体太小,经不起大的风浪,并不适合出海。海潮帮有十六艘大海船,不过这十六艘大海船,都停泊在钦岛的码头上,此时怕是早已被那些叛乱的少壮派控制。当然,就是刘旭和纪小倩抢到大海船也无用,毕竟那么大的海船,不是他们两个人可以使得动的。此时刘旭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先逃离隍城岛。保住小命再说吧。至于驾着那小船去哪,就等到了小船上再说吧! 刘旭和纪小倩奔行迅速。很快便到了码头。二人到了码头近处一看,不禁叫道一声“苦也”,那还有什么船,码头上空荡荡的,连一条小船都没有。显然,那些叛乱的少壮派,早已想到有人会抢夺船只逃跑,是以早早的控制住了码头的小船。驶离了这里。 眼见身后火光越来越近,那些叛乱的少壮派的叫嚣声,已经隐隐传来。刘旭和纪小倩虽然奔行时用上了他们修习的真气,可是毕竟二人都是一番打斗,气力损耗颇大,刘旭又是负了一个人,因此并未拉下追兵多远。眼见追兵已近。二人不禁大急。 这时一条大海船,却突然乘风破浪行驶过来。刘旭和纪小倩对望一眼,不禁有些绝望。此时出现的大海船自是来堵截他们的,这时就是他们想跳水逃走,走这条做最后挣扎的道路,也不可能了。若是他们游水逃遁。立即会成为大海船上叉杆、弓箭的靶子。 眼见追兵更近,刘旭把蒋语涵往上托了托,和纪小倩又对望一眼,二人俱都横剑于前,等待最后的战斗。 这时大海船上却突然有人向三人大喊道:“岸上的可是大当家的和纪掌刑吗?” 刘旭和纪小倩不禁回头望去。见船上有一个汉子,手中提着一个气死风灯。正在望向这边。刘旭见到那人时,不禁一怔,那人他认识,竟是那次要将自己扔海里的、被蒋语涵称作老何的海潮帮头领。想是天黑无光,他从大海船上只看到刘旭和纪小倩的黑影,看不真切二人是谁? 纪小倩低声问道:“回答他吗?” 刘旭一咬牙道:“反正是逃不出去了,回答他,听听他是什么意思?” 纪小倩点点头,对着大海船上的人道:“何头领,正是我跟大当家的。何头领想要来拿我们,就上岸来吧!” 何头领大声道:“纪掌刑千万不要误会,老帮主对我老何恩情似海,我老何如何敢做那狼心狗肺之事。常右浩那个狗娘养的造反,帮内的元老都给他杀了。我老何带着兄弟,是拼了命,才抢了一条船杀了出来。此番正是来接应大当家的和纪掌刑的,二位快快上船。” 接着何头领对船上之人说道:“快放小船,去接大当家的和纪掌刑上船。”顿时有几个人急忙将小船放下,有两个汉子划着小船,往刘旭和纪小倩这边来。 纪小倩虽是海潮帮掌刑,但总还是一个未经历过大风浪的小姑娘,眼见何头领放下小船,纪小倩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何头领,不由的又是低声问刘旭道:“怎么办,我们上去吗?”显然纪小倩此时已经把刘旭当作了主心骨。 刘旭转念片刻,沉声道:“上,就算他有什么企图,我们好歹还有机会反抗。若是那帮叛乱之人追来,一阵箭雨,我们便抵挡不住。” 当下那只小船来到岸边,刘旭使个眼色,让纪小倩先跳上小船。纪小倩跳上小船,随即持剑注视船上二人,只要他们有什么异举,随时制服他们。刘旭待纪小倩跳上小船后,也是脚一用力,背着蒋语涵跳上小船。 小船上的两个汉子,见到刘旭跳上小船,不禁一诧,紧接着看到刘旭背后昏厥的蒋语涵,又是有些忧虑,不过二人都没有说什么,连忙掉转船头,划向大海船。刘旭见到二人并未流露出恶意,反而见到蒋语涵昏厥有些忧急,不由心下稍安,怕是他们真的是来救助蒋语涵和纪小倩的,但刘旭的心神并没有放松,一直紧盯二人。 小船来到大海船边上,船上众人把刘旭几人一一拉了上来。 何头领见到刘旭也不禁惊诧,待到见到昏厥的蒋语涵,不禁大急,顾不得惊诧刘旭,忙让人领着刘旭,把蒋语涵先安顿到船舱,纪小倩一直持剑在旁注视,以防何头领玩什么诡计。 这岸上一阵喧哗,原来是常右浩领着人追到岸边了,何头领出了船舱察看情况。 常右浩眼见竟有大海船接应蒋语涵和纪小倩,不由大急,立即命令手下发信号,示意自己已经控制的大海船堵住这艘船。常右浩大声威胁道:“船上谁人主事?这码头外有我的十几条船,你们跑不了的。赶紧挂旗投降,不然抓到你们,一个不饶,全部沉海处死!” 何头领站在船舷边,大声骂道:“常右浩你个狗娘养的,别让你何爷爷抓到你,若是让你何爷爷抓到你这个叛徒,不扒你皮抽你筋才怪。爷爷走了,有本事派船来追我们啊!” 何头领大声下令起锚,大海船缓缓使出码头。 常右浩眼见那船要走,当即下令放箭,不过稀稀拉拉的十几只箭,并未对何头领的船造成太大的影响。 常右浩不由得大急,自己如今虽然控制了海潮帮,但若是让蒋语涵跑了,终究是个后患。当下常右浩命人去钦岛,通知他们控制了的钦岛的十几艘大海船,让他们追击何头领的船。不过怕是待到命令传到,众船起锚追击,怕是何头领的船已经跑远了,不由的大是恼怒。 ....... 船舱内,蒋语涵在刘旭把她放在床铺上时,已经悠悠醒来,只是四肢似是毫无感觉,再无一丝力量。听着船舱外的对话,再加上刘旭的一些解释,蒋语涵大体明白了如今的处境。 这时,船舱门动,却是何头领进到舱内。 何头领见蒋语涵醒来,不禁大喜,忙上前问道:“大当家的,如今我们已经驶离隍城岛,去向何方?还请大当家的示下。” 蒋语涵思索片刻,用尽力气才将话音吐出:“东边有倭人,南边怕是也被常右浩堵住海路了,去北面吧,就先去石城岛。这些年我们跟骨多罗部关系不错,去那他应该会帮我们的。且去那里暂避一下,到时再想办法吧!” 何头领道:“好,老何我也是这个意思,那就先去石城岛!” 这些年海潮帮和骨多罗部时常交易,何头领也是跑惯这条海路的,即便在夜间航行,对他也没有什么难度!当下何头领命令船只转向,往石城岛方向驶去!(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三章 骨多罗 刘旭乘坐的那只大海船,先是向北航行,抵达辽东半岛最南端的苏州辖地附近的海域,但船并没有在此靠岸,而是转向东北继续航行。 蒋语涵一路上时而昏迷,时而清醒,身上烧的厉害,刘旭不禁心下急躁,恨不得赶紧靠岸,好上岸去寻找大夫,为蒋语涵诊治。但如今海船已行到最快了,据何头领估计最少也要到中午才能到石城岛,刘旭着急没有办法。一路上刘旭和纪小倩,只能不断用凉毛巾敷在蒋语涵额头,为她降温。 刘旭听何头领说,辽东半岛最南端如今归辽国的苏州管辖。此苏州并非大宋的苏州,而是辽东半岛上辽国建置级别最高的节度使州之一,属南女真汤河司辖区范围,同汉人地方一样,在辽国同属南面官系列,也是辽国重镇,辽国派有要员在此驻城。海潮帮在此地难以渗透,是以没有多少关系,从此地上岸甚难。他们需要继续向东北航行,在石城岛停靠,从靠近石城岛的骨多罗部落的势力范围内登陆,才容易一些。 刘旭他们的驾驶的海船,在中午时终于抵到石城岛。石城岛位于骨多罗部辖地附近不远处的海域,是骨多罗部的前沿阵地。 何头领把船驶进石城岛码头时,受到了石城岛上的骨多罗部落热烈的欢迎,显然海潮帮跟骨多罗部关系,真的如蒋语涵所说,相当不错。岛上骨多罗部的一个小头目,在听何头领说了自己海潮帮大当家的也来了时。不禁更加大喜过望,当即要上前拜见。 何头领接着又苦着脸。把蒋语涵受伤昏迷的事情,告诉了那个小头目,并求他帮忙找大夫诊治。 海岛上也无良医,那小头目当即派人把刘旭一行人护送上岸,前往骨多罗部大帐。据他说,他们的大头领骨多罗手下有几个不错的大夫。 何头领留下大部分的人在海船上留守看船,自己带着狗子和大牛,陪着刘旭三人去骨多罗大帐。没办法。海船上的众人之中,就他和蒋语涵会说女真话,如今蒋语涵昏迷,他必须得跟着了,不然刘旭几人到那,半天也跟骨多罗部说不明白情况,岂不急人。虽然海潮帮和骨多罗部关系很不错是不假。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焉知他们知道了自己这一众人是被叛徒追赶过来的,会不会打什么落井下石的主意?因此何头领安排大部分人在海船上留守看船,多少给自己留条后路。 众人上岸后,有许多骨多罗部落的汉子骑马来接应众人。海潮帮都是跑惯海的,但这骑马还真没怎么骑过。在众女真汉子的帮助下,何头领和狗子、大牛才勉强骑了上去。刘旭好歹骑过几次马,跑跑太平马还是没问题的。纪小倩则是死活不敢自己骑马,只得同刘旭共乘一骑。两个女真汉子在两马之间搭了一张绳床,把蒋语涵置于上边。 刘旭虽然心急蒋语涵的情况。但无奈众人马术有限,且蒋语涵怕是也经不起颠簸。因此众人只是控马缓行。好在骨多罗的大帐离得石城岛并不算太远,众人控马缓行约一个时辰就到了。想来骨多罗部也是从出海交易中尝到了甜头,是以把大帐设的离得海边并不远,为了交易方便。 骨多罗部落属于南女真,也就是熟nu真,汉化程度很高。虽然女真是实行族帐制,但骨多罗部的首领大帐周围,筑起了一圈围墙,虽不甚高,但已初步有小城池的模样。围墙为也已经多为低矮的土木房屋,只有很少的毡帐。除了有许多族众聚居由此,围墙内还有一些商人开设的店铺,生意倒也不错,显然骨多罗部在穷困的女真人中,算是非常富裕的了。 刘旭一行人随着那些女真骑士,进入围墙后,直趋骨多罗的大帐。 骨多罗的大帐,虽称之为帐,但却是一座砖石垒成的大宅。看来,富裕的骨多罗部,早已过上了定居的生活。 大宅前,一个粗壮的汉子,穿着一袭绸缎汉式斜襟交衽长袍,有些不伦不类。那汉子伸开他那胖乎乎的双手,用生硬的汉话大声说道:“欢迎你们,我来自远方的朋友。” 刘旭听到这位骨多罗首领竟会说汉话,不由得一诧。其实女真人源自靺鞨,而靺鞨在唐时以粟末靺鞨和黑水靺鞨最为强大。粟末靺鞨曾在大唐时建国,以渤海为号,奉大唐为宗主国,同大唐来往密切,汉化程度较高。后辽国灭渤海,称以粟末靺鞨后裔为主的汉化程度较高的女真人,为南女真或是熟nu真;称黑水靺鞨后裔为主的女真人,为北女真或生女真。骨多罗部属于南女真,其汉化程度较高,又因时常与汉人交易,因此会说汉话倒也不足为怪。 刘旭几人也忙扳鞍下马,同骨多罗见礼。 骨多罗对几人说道:“听说海潮帮尊敬的蒋帮主受伤了,我已经找了我们这里最好的大夫在此,快请众位把蒋帮主扶进屋内,让大夫给蒋帮主诊治!” 刘旭和何头领忙上前谢过骨多罗。 刘旭背着蒋语涵和何头领几人一起,随着骨多罗来到一间很大的房子内。骨多罗让刘旭把蒋语涵放在床上,随即他喊过一个白须白发的老大夫,让他为蒋语涵诊治。 那老大夫将手指搭在蒋语涵脉上号了半晌儿,又看了一下蒋语涵的舌苔及眼仁,转头对众人说道:“蒋帮主怕是中毒了,至于中得什么毒,老朽现在看不出,是以无法下药。”刘旭听这老大夫说话,竟是个汉人,看着老大夫架势,怕是医术不低,不由得心下稍微安定一点,他对女真人的大夫,还真有些不太相信。 老大夫又问了一下蒋语涵中毒的经过,纪小倩和刘旭也不知道蒋语涵具体怎么中的毒,二人只知道蒋语涵和倭国忍者打斗过,但那几个倭国忍者并未伤到她。刘旭忽然心思一动,说道:“难道蒋帮主中了倭国忍者的一些淬毒的暗器什么的?” 那老大夫也颌首道:“大有可能!”接着老大夫一指着纪小倩道:“我们都出去一下,让这位姑娘给蒋帮主解衣查看一下,看看其身上是否中有暗器或是伤口什么的,若是找到,我就可以查看出是什么毒,这点我还是能办到的,到时方可对症下药!” 刘旭和骨多罗几人,忙都出了屋子等待,留下纪小倩解衣查看蒋语涵的情况。(未完待续。。。) ------------ 第一百四章 吸毒 众人正焦急等待时,忽然听到纪小倩一声惊呼,随即纪小倩大声道:“找到了,姐姐左肩中了一根毒针!” 众人进屋时,纪小倩用一块小布片包着一根发黑的细针,用手捏着针尾,拿给那位老大夫看。刘旭看了蒋语涵一眼,她的衣服已经被纪小倩收拾停当,在沉沉昏睡。 老大夫接过去细针,对着窗户的亮光看了一下,又放到鼻间闻了闻,闭目思索沉吟半晌儿,方才说道:“这细针上的毒乃是草花蛇毒,蛇毒能随着血脉扩向全身,麻痹人的身体,若是救治晚了,能让人的身体最终在麻痹中慢慢腐坏,是一种很阴毒的毒物。” 刘旭和纪小倩不禁异口同声的问道:“那请问老先生,该如何救治呢?” 那个老大夫傲然道:“此毒若是别的大夫见了,或许会束手无策,不过在老夫手下嘛,算不得难解之事。你们先把蒋帮主肩头中针的伤口处的毒用口吸出来,吸到血色由黑红变成鲜红为止。至于已经流到血脉中的毒素,我给蒋帮主开一副拔毒的药方,每日一副,大约半个月就能将蒋帮主体内的蛇毒拔除干净了!” 纪小倩忙道:“那请老先生开药方,我立刻就为姐姐吸毒!” 那个老大夫开口对纪小倩道:“这草花蛇性阴,女人也是性阴,若是你吸毒,则你也会中毒,需要男人的阳刚之气,才可镇此毒。只有男人才可为蒋帮主吸毒!” 纪小倩不禁有些怔住,这吸毒还得男人来吸啊?可是姐姐还是一个大姑娘。这左肩中毒,如何能让男人来吸。纪小倩扫视了一圈,屋内的之人,最后目光定格在刘旭身上,若是男人来吸,只怕只有师弟出马了。 刘旭见纪小倩望向自己,不禁脸上微微有些尴尬。纪小倩的意思很明白了,若是男人来替蒋语涵吸毒。怕是只能自己来了,刘旭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次撞见大师姐蒋语涵洗浴时的情景,脸上不禁微微发烫。呸呸呸,刘旭不禁在心中暗骂自己,什么时候了,还在想入非非,太不像话了。 老大夫开好药方。骨多罗安排一个手下去照方抓药。 老大夫背起药箱,临走时叮嘱道:“切记,切记,一定要至阳之体才能替蒋帮主吸毒,否则会自误。” 老大夫走后,骨多罗招呼何头领和狗子、大牛三人去大厅叙话。留下刘旭和纪小倩照看蒋语涵。 待人走后,纪小倩有些难以启齿的道:“师弟,这个,吸毒......” 刘旭不禁尴尬的道:“我来吸毒,不太方便吧......” 纪小倩剜了刘旭一眼。说道:“那你觉得谁来吸方便?” 刘旭不禁无语,是啊。别的男人来替蒋语涵吸毒,好像更是不方便! 纪小倩见刘旭不语,不禁说道:“别磨蹭了,赶紧的吧。”说着纪小倩替蒋语涵解开衣襟,坦露出左肩。蒋语涵的光滑洁白的膀臂上,在左肩处现出一处触目惊心的黑色。 刘旭咬咬牙,来到蒋语涵旁边,对沉睡的蒋语涵说道:“大师姐,事急从权,我就替你吸毒了,得罪莫怪。”说着刘旭望向蒋语涵那光滑的臂膀,寻找那个细针的伤口。 刘旭找到伤口后,想闭目对准那伤口去"yun xi",却发现闭着眼,完全找不到那个细小的伤口,只得把眼睛睁开。蒋语涵那皮肤看着如凝脂般洁白,触之温软滑腻,刘旭不由的有些心猿意马。当下刘旭暗骂自己“禽shou”,尽力收摄心神,低头替蒋语涵"yun xi"毒液。 一口,两口......刘旭"yun xi"了很长时间,直到自己嘴有些发酸,舌头也有些发麻时,"yun xi"出来的血液才由暗红转为鲜红。蒋语涵肩膀处的那一大片黑色,在刘旭"yun xi"出毒液后,也变淡了很多,刘旭和纪小倩不由松了一口气。 刘旭"yun xi"完毒液,已是累的满头大汗,轻轻的替蒋语涵整理好衣襟,抬起身来。 蒋语涵的呼吸平稳了许多,刘旭和纪小倩守在旁边,互相没有说话,直到骨多罗派人把煎好的拔毒药送来。刘旭和纪小倩,一个替蒋语涵掰着下颌,一个用小勺替她把药喂下去,直到忙活完,二人才松了一口气。 刘旭满头大汗的问纪小倩道:“大师姐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吧?” 纪小倩看了一眼刘旭道:“应该没什么事情了!” 临近傍晚时,喝下药去的蒋语涵终于迷迷蒙蒙的醒来,虽然还很是倦怠,但显然已经没什么大碍,剩下的就是好好休养,看来老大夫的医术还是很厉害的,应该好好答谢一下他一番。 见到蒋语涵醒来,刘旭和纪小倩心里安定了许多。 ...... 晚上,骨多罗准备了盛大的欢迎晚宴,宴请海潮帮的来客。刘旭和何头领、狗子、大牛四人,应邀参加。纪小倩因为要照顾蒋语涵,没有去参加。 骨多罗居住的大房间内,灯火通明,两排长案摆在屋内,刘旭几人还有一些骨多罗部的小头领都坐在长案旁。 一道道美味的佳肴摆了上来,此时女真人很是好客,如有贵客来访,他们会倾其所有,尽可能好的招待客人。 女真人如今真的很穷,但骨多罗部落显然是个例外。自从几十年前,契丹灭亡渤海国,便强制迁徙一大部分渤海民众入契丹境内。南女真人很多不堪契丹掳掠,便逃亡到更北边的生女真或是南边的高丽,因此远渤海国境内人口稀少。契丹在辽东统治也只是控制几个重镇,其他地区的控制力很弱。按照契丹对南女真的划分,骨多罗部属于治所在开州的南女真丹河司管辖,不过骨多罗部落,离北面的开州和南面的苏州都很远,除了每年的贡奉外,辽国的对他的控制等同于无,骨多罗实际上是这一大片土地的土皇帝。加之骨多罗部落发现了海贸这条财路,生活富足,很多女真人都来投奔,骨多罗声望大涨,地盘也越来越大,如今连开州的丹河司首领都不敢轻易招惹他。放到十几年前,骨多罗部落也只不过是一个任人欺凌的小部落。骨多罗现在拥有的这一切,都是同海潮帮贸易之后,才拥有的。骨多罗也是重情义的爽快汉子,对海潮帮很是感恩。 熊掌、鹿肉、鱼翅......一道道硬菜端了上来,直到四个人抬着一只焦黄的烤全羊上来,骨多罗才大声招呼众人开席。 骨多罗亲自用一把解手小刀,割下了那只羊的一块脊肉,用一只银盘盛给刘旭。刘旭知道这是骨多罗再表示对他的尊敬,忙伸手接过。骨多罗又分别割下一块,递给何头领和狗子、大牛三人。刘旭只知道蒙古人吃全羊,会先献给客人,还要敬三杯酒,唱什么劝酒歌之类的,好像契丹人也有这习俗吧,他还真不知道女真人也有这个习俗。看女真人被契丹人统治了这么长时间,把契丹人的一些习俗也许学会了。 骨多罗回身端起案上的酒杯,对着刘旭几人用生硬的汉话说道:“亲爱的海潮帮的朋友们,欢迎你们来我们部落做客,让我们满饮此杯,干!” 刘旭忙端起酒杯,随着众人一饮而进。这酒入口如刀,竟然是自己所做的烧酒。 众人饮毕,自有一些女真侍女将众人酒杯满上,骨多罗又端起第二杯酒道:“海潮帮的朋友们,愿我们的情谊比这天还长,比这地还久,干!” 众人又是随着骨多罗一饮而尽。 骨多罗又端起第三杯酒道:“愿我们以后的合作更加愉快,干!” 众人又是满饮一杯。刘旭心道:何头领跟骨多罗也不知道怎么说的,怕是留了份心思,没跟他说自己这一行人是被叛徒追杀出来的。以后合作?!怕是没什合作的机会了。不过刘旭自是不能表现出来,当下只是随着众人饮酒吃菜。 众人酒过三巡,骨多罗端着酒杯来到刘旭面前,大声道:“刘兄弟,我骨多罗敬你一杯。我骨多罗最重有本事的汉子,听何头领说,刘兄弟不但文武双全,就连我们现在喝的这些烧酒,都是刘兄弟造的,还请刘兄弟在此多盘桓一阵,我们好多亲近一下,来,干!” 刘旭忙端起酒杯和骨多罗对饮。刘旭在来时的海船上同何头领闲聊过,何头领知道了刘旭的一些事情。看来何头领为了在骨多罗面前,为了显示自己这一行人多少有些实力,没少替自己吹嘘。 骨多罗和刘旭一阵亲切的闲聊过后,又去找何头领敬酒。 晚宴直到很晚,众人都是酒足饭饱之后才散去。(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五章 挑郎大会 接下来的日子刘旭一行人留在骨多罗部暂住,蒋语涵中的毒经过那老大夫的药物拔除,再加上她平时用导气术的真气往外逼毒,如今不到半月,蒋语涵的身体已经大好了。 期间蒋语涵在骨多罗一次前来探望时,跟他道出了实情,说明了隍城岛和钦岛已经被叛乱的帮众占据,自己那次是仓皇逃出的情况。骨多罗倒是很仗义,在听了蒋语涵的讲述后,当即表示支持蒋语涵,若是蒋语涵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他义不容辞。 蒋语涵请骨多罗派人去隍城岛和钦岛,查探那里的情况。骨多罗派出的手下回来告知蒋语涵,在海潮帮少壮派发动叛乱赶跑了蒋语涵后,海潮帮联合那些倭人、高丽人,对牟平县发动了一次袭击,大宋百姓死伤惨重、财货女子也被掳掠无数。 事情上报大宋朝廷之后,大宋官家赵二大为震怒。如今离那次海盗袭击登州不过三个多月,又发生了海盗袭击沿海城池的事情,大宋官家赵二感觉又一次被打脸,恼怒之感尤胜前次,当即命令调集大宋沿海所有水师,对海潮帮和倭人海盗进行严厉围剿,严令对海盗除恶务尽。常右浩本想跟着倭人去捡便宜,没想到惹了这么大娄子,当下也是后悔不迭,但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抵抗。 据骨多罗的手下说,他们去查探时,大宋水师已经集结了许多船只,将倭人的秤砣岛和海潮帮的隍城岛、钦岛包围、封锁,看来大宋这次对围剿海盗下了很大的决心。 蒋语涵听后,不禁心里有些难受,虽然海潮帮的那些少壮派随着常右浩叛乱。但毕竟都是海潮帮的兄弟,且海潮帮是自己父亲一手所创,如今海潮帮面临被彻底围剿的境地,虽是那些帮众作恶在先,但她心里还是很不好受的。不过蒋语涵也无它法。也只能爱莫能助了。 转眼间刘旭一行人在骨多罗部已经待了半月有余了,今早骨多罗派人来通知刘旭、蒋语涵众人,说道:今晚月圆之时,是他们骨多罗部一年一度的挑郎大会,欢迎他们前去参加。 ...... 清朗美丽的中秋之夜,一轮圆月渐渐升了起来。银光盈溢的圆月。像一盏宇宙的明灯,悬照在夜空的中央。浩瀚的太空无涯无际。纤云微抹,白纱轻袅,彷佛无尽天体的永恒之剧的舞台上帷幕渐启。圆月流泻的清冷银辉,流溢整个天庭,整个大地浸沐在月光的谐波中。 骨多罗部的一块宽广的平地上。熊熊的烈焰在夜空中升腾,就像一只巨天的火把,无数的少男少女们手拉着手,围着篝火在那载歌载舞。红红的火光映着围着巨大火堆的每一个人的脸,都带了一层健康的红色。火星飞扬在空中,就像漫天飞舞的萤火虫,给这草原的夜晚。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刘旭和蒋语涵、纪小倩坐在旁边的一张小案上,三人面前各自放着一大块烤好的肥腴鲜嫩的羊肉。 刘旭正在用小刀轻轻削着羊肉,蘸了盐沫儿塞进嘴里。望着欢乐的人群,吃一口肉,喝一口烧酒,倒是自在的呢。只不过心里多少有些遗憾,本来打算中秋节就能回到青州见到徐锦儿的,如今因为海潮帮的变故而延迟回去,佳节难相聚,多少有些落寞。不过刘旭惊讶的发现。自己来到大宋一年多的自己,对后世的亲人好像没有那么强的思念了,在这月圆之夜自己首先想到的竟然是徐锦儿,看来自己真的已经渐渐融入了这个时代了。 蒋语涵和纪小倩没有吃肉,只是轻轻的啜着杯中的甜酒。望着巨大火堆旁欢乐的人群出神。这甜酒是女真人自己酿造的,专门给女人喝的,味道不错,二女都很喜欢。二人显然也在想着什么事情,或许是自己的"qing ren",或许是海潮帮的事情。 骨多罗今天很忙,一年一度的中秋挑郎大会,是骨多罗部最重要,也是最盛大的节日,骨多罗有很多事情要忙。匆匆安顿好刘旭、蒋语涵他们之后,骨多罗便去忙活去了。 至于何头领和狗子、大牛他们也跑到那群载歌载舞的人之中,跳起欢乐的舞蹈。尽管何头领他们跳的无比的难看,但他们自己却乐在其中。 ...... 这是骨多罗站在一个小小高台上,大声的说道:“今晚使我们部落一年一度的挑郎大会。亲爱勇士们,希望你们今天好运,尽情的在你们心爱的姑娘面前展现你们的勇气和实力吧,希望你们都能得到自己心爱的姑娘的青睐。勇士们,你们准备好了吗?” 一大群骨多罗部的汉子轰然应是。 骨多罗大声道:“去准你们的马匹吧,下面马上开始叼羊大赛。” 刘旭也不禁来了兴趣,这是一场比拼骑术、力量和勇气的比赛。这项古老的比赛一直在游牧民族中经久不衰,直到后世仍然留存,可见其魅力之大。女真人以前算不得游牧民族,以前熟nu真多是耕种为生,生女真则多是靠狩猎为生,如今被契丹统治了几十年,显然接受了契丹的很多东西。 骨多罗邀请刘旭也去参加,被刘旭婉拒了。他那骑太平马都费劲的骑术,焉敢去参加这么激烈的比赛。 ...... 随着整齐的鼓点响起,各个准备 骨多罗亲手将一只已经宰了头、扒掉内脏的青灰色的山羯羊尸体,放在场子中央。各路骑手便在周围排成两队,雄赳赳,气昂昂,整装待命。随着骨多罗一声令下,英勇的女真骑手就急驰出发,绕场一周,瞬息伺,骏马喷着鼻子,直立后腿,猛烈地向场子中心扑去….一场惊心动魄的叼羊搏斗就这样展开了。领先的女真骑手迅速地把马鞭咬在口中,双手丢开鞍缰,跃身抓住羊尸。飞箭冲出人围,摧马向着目标处奔驰,其余的女真骑手则快马加鞭,急起直追,围观的少女们欢呼雀跃。呐喊助威。后来者,紧追上去,抓住羊尸一端,使劲进行争夺,时而几人相持,难解难分。时而一人抢去,摔掉了对手。就这样你争来,我夺去,众多的女真骑手在交锋,英武的骏马在助威,互不示弱。各不相让。一边叼,一边跑,直到把羯羊尸体上的皮毛剥尽,由最后叼到手的一名红脸汉子,提着羊尸,环绕目的地一周,再飞马回到人围中来。那汉子将羊尸放到原处,他就是真正的胜利者了。这种胜利,是以力量和速度得来的,围观的骨多罗部落的众人无不拍手叫好,心悦诚服。 最后叼到羊的是一位叫谢日答木的女真勇士,他受到了骨多罗的亲自赐酒,并亲口赐号女真勇士。当然,他也受到了今晚最多少女的关注。 骨多罗部落的挑郎大会是少男少女们最爱的日子,因为在今天这要你情我愿的结为爱侣,连父母都无权反对。因此这挑郎大会成为了骨多罗部少男少女们表达爱意的最佳时机。 谢日答木的脖子上,一下就被套上了十几只花圈,这些花圈代表了那那些少女的爱意,不过谢日答木今晚只能选一个,携回毡房。虽然骨多罗部不禁一夫多妻。但每年的挑郎大会只允许每年选择一个爱侣,男人是这样,女人是这样。当然,如果他有两个相中的女子,也只能今年挑一个,明年的大会再来挑了。 没有收到心爱女子对自己表达爱意的花圈的汉子是烦恼的,而那日答木同时收到十几只花圈也是烦恼,因为他现在不知道如何挑了。 不过好在他还有考察自己那些女子的机会,因为女孩子同样有表现自己的机会。 ...... 欢快的鼓点响起,一大群衣着鲜艳的女真少女舞蹈歌唱而出。对于见惯了中原舞蹈的刘旭,发现这些女真少女舞蹈的风情迥异于中原少女,相对于中原女子,她们更富野性和活力。 中秋的夜晚,天气已经有些凉意,但她们却都是只穿着短短的马甲式上衣,举手舞蹈时衣裳提起,便露出健美、圆润的一截小蛮腰,腰下系着横条纹的小筒裙,杨浩的眼前是一双双浑圆结实的大腿,那些大腿的肤色是小麦色的,健康、性感、火辣。 这些少女的身体都很匀称健美,但刘旭发现中间的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女,长相最为俊俏,下巴尖尖的,翘直的鼻子,有些上翘的嘴唇,笑时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形状很别致的包头青花布帕和她脖子上戴着的银饰,随着她舞蹈的动作快乐地跳跃着,把她的笑和她的美,纯朴自然地表现了出来,充满了健康的活力。这个姑娘刘旭认识,她是骨多罗小女儿,名叫马尔莲娜,也会说汉话。前几天,骨多罗派她替自己去探望过蒋语涵几次。刘旭也碰到过她几次,跟她聊过几次天,平日所见是一个娇娇切切的小姑娘,没想到今天跳起舞来这么大方,这么有活力。 充满异族风味的舞蹈非常吸引人。时而,她们前后挥动双手,柔软的腰身款款而动,仿佛一匹匹骏马驰骋在草原上,欢乐的鼓声也变成了轻快的马蹄声,她们光润柔美的小腿上一双双皮靴子便也富有节奏地踏动起来。时而,她们曲腕摆臂,恍若一只只出水的天鹅,婀娜多姿,配着那俏美的五官、妩媚的眼神,明明是一个个充满青春和自然活力的少女,却给人一种勾魂摄魄的感觉,他们再努力向自己爱郎们展示自己的魅力。舞蹈的少女们,举手抬足,踏歌而舞,攸进攸退,甚是好看。 那些骨多罗部的汉子很多眼睛已经看的直了,剩下的没有看直眼的,都是四处寻找自己心爱的目标。刘旭望着这充满异族风情的舞蹈,不禁有些迷醉,忍不住多了几杯,两眼已是略带迷蒙。 这时少女们的舞蹈结束了,骨多罗部落的少年们,都涌向自己的心爱的目标。没有挑到爱侣的姑娘们,也拿着她们的花圈在寻找目标。 那日答木已经挑到了他的目标,是一个俏丽高挑的姑娘,她在跳舞时跳的异常好看。至于其他的花圈,那日答木只能一一还给那些姑娘了。当然,那些姑娘自是免不了的有些失望难过,有几个拿着自己的环圈离开了,有几个则在继续寻找爱侣。 寻找到两厢情悦的爱侣的少男少女们,有些已经携手离开,奔回自己的毡房了。 刘旭见今晚的晚会已经接近尾声了,不禁转头看向蒋语涵、纪小倩,想跟她们说一起回去。 刘旭正转头看向蒋语涵时,一个花圈套在了他的脖颈上。刘旭看到纪小倩不禁偷笑,忙回身看向那个花圈的主人。 一个俊俏面容、大眼睛、尖尖下巴的小姑娘,正俏生生的害羞的站在他的面前,正是骨多罗的小女儿马尔莲娜。 刘旭不禁有些手足无措,张口结舌的说道:“那个......马尔莲娜妹子,那个......”刘旭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马尔莲娜也是娇羞不禁,不过还是俏声说道:“我今晚挑选你为我的爱郎!”马尔莲娜自从一见到刘旭,便被他不同于女真汉子的气质吸引,今晚本来她是不打算来参加挑郎大会的,可是在听到刘旭也来参加挑郎大会时,她改变了主意。 纪小倩“哧”的一声笑,笑着说道:“师弟好艳福哦,快接受吧,马尔莲娜妹子可是骨多罗部落的部落之花哦!” 蒋语涵只是凝目望着,看着马尔莲娜把自己的花圈套在刘旭的脖子上时,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在刘旭看到她的身子时开始有了,在她知道是刘旭替她吸出肩膀上的毒时有些发酵,而今天这种异样的感觉则是非常强烈。她在内心中,似乎很是期盼刘旭能拒绝马尔莲娜。 刘旭听到马尔莲娜说出挑选自己为爱郎时,不禁更加手足无措,刘旭有些口吃的说道:“那个,马尔莲娜妹妹,我没有,额,我不是来参加什么挑郎大会的,那个,什么,我是来看热闹的。还有,那个什么,我有未婚妻了。”刘旭无比费力的才把话说完。 ...... 刘旭最终还是拒绝了马尔莲娜,虽然他也很想享受一下这次yàn遇。不过看着蒋语涵和纪小倩那戏谑的目光,还有脑海中不断出现的徐锦儿的身影,刘旭只得狠下心,拒绝了马尔莲娜。 马尔莲娜失望的去了。 而骨多罗部落的汉子们,则很多吁了口气。马尔莲娜做为骨多罗部落的部落之花,在部落里自然有很多仰慕之人。只是今晚的挑郎大会,是姑娘们挑郎的日子。如果姑娘们,没有把花圈给他们,他们是没有权力去追求心爱的姑娘的。众汉子眼见刘旭没有接受马尔莲娜的爱意,不禁都是心里一松,明年他们还有机会! 蒋语涵见到刘旭没有接受马尔莲娜的爱意,也是心里莫名的一松。 只有刘旭微微有些心疼,唉,这么漂亮的姑娘,自己就这么拒绝了!(未完待续。。。) ------------ 第一百六章 回岛 来到骨多罗部之后,对于海潮帮的这条船上之人的出路,依着刘旭的意思,他是想带这艘海船出来的人去青州,依着自己和崔家的关系,把他们都安排进崔家的作坊内做工,混口饭吃还是没有问题的。至于身份问题,刘旭可以跟自己老师寇准说明一下他们从未为恶的情况,求寇准给他们一个合法的身份,应该还是可以办到的。 蒋语涵的父亲一辈,是因为不愿做大宋的子民,才到海上漂泊的。可是到了蒋语涵这一代,这种观念已经很淡薄了,对大宋也谈不上什么仇恨。但蒋语涵不愿就此离开隍城岛和钦岛,虽然她对当这个海潮帮帮主并无多大兴趣,但过惯了岛上生活的她,还是希望能够在岛上无拘无束的生活。况且如今海潮帮正在被大宋水师围剿,蒋语涵虽然无力去参与、改变什么,但她想等这场围剿出来结果之后,对自己的行止再做决定。 中秋节后刘旭众人又在骨多罗部待了十几天。刘旭来到辽东这段时间,武艺依旧勤练不辍,每天坚持练习。刘旭他们住在骨多罗的院子内,女真人又不讲究什么姑娘家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些东西,自然也就免不了有时会碰到马尔莲娜姑娘。小姑娘俏目中,不时流露出来的幽怨的眼神,着实有些让刘旭吃不消。 好在中秋节后,刘旭他们只在骨多罗部停留了十几天,就等来了大宋水师对海潮帮围剿的结果。倾大宋全国沿海水师,对隍城岛和钦岛围剿的结果,自然是大宋水师以压倒性的胜利结束。海潮帮只有常右浩带着少数手下乘着一条海船,冲出了重围。剩下的海潮帮的海船。不是被大宋水师击沉,就是被俘。常右浩本想带人去投靠倭人,可是等他们到达秤砣到时,发现秤砣岛也已经被大批的大宋水师包围了,等他们再想逃跑时已经晚了。最终他们经过挣扎,还是被大宋水师俘获。大宋水师随即又发动了对秤砣岛的攻击,倭人和高丽人虽是拼命反抗,但仍抵挡不住大宋水师的压倒性优势,大部分海盗不是被俘就被杀。黄渤海海域的海盗,在这次大宋水师的强力打击下。大都烟消云散,虽然不可能从根本上清除海盗的存在,但可以预见,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这片海域的海盗,将很难继续危害大宋。 大宋的水师依旧没有在岛上驻扎。大宋的体制不会允许有军队相对独立的驻扎在一个孤悬在外的海岛上。在焚毁隍城岛和钦岛上海潮帮多年经营的屋舍田地之后,大宋水师满载着俘虏退走了。 蒋语涵在得知大宋水师退军后,便决定回隍城岛了,毕竟那是生她养她的地方,自己父亲的坟茔也在隍城岛上。 ...... 今天早上,海潮帮仅剩的一条大海船扬帆了,他们将要返回自己的家――隍城岛。 离开骨多罗部落时。骨多罗知道隍城岛和钦岛如今算是一无所有,慷慨的赠送给了蒋语涵很多物资。 俏丽的马尔莲娜眼中透着黯然,目送刘旭登船离开。刘旭的心里有些难过,自己似乎让人家小姑娘伤心了。 ...... 大海船到达隍城岛时,已是接近傍晚。海船上的众人乘着小船登岛。 夕阳西下,岛上遍地疮痍,秋风吹起,大大小小的树叶脱离树枝,在天上悠悠的飘着,那份萧瑟。不禁令人心头升起一缕无故的悲凉。 蒋语涵望着隍城岛上的遍地疮痍,也是满腹悲伤。这是她的家,只不过一个月前,这里还是一片生机盎然,朝气蓬勃。而如今却是如此荒凉,又怎么令人不伤感。而岛上的亲人,岛上的帮众,如今已是人去杳杳。 刘旭也望着这个自己待过三个多月的小岛有些伤感,原先一片的生机盎然的景象,如今却变成了一片死寂。 众人不禁有些沉默,默默的注视这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充满了忧伤。 蒋语涵毕竟是海潮帮大当家的,片刻的感怀之后,她最先的恢复过来。蒋语涵大声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都有一双手,很快就能重新把家建起来。想当年我们海潮帮,刚来隍城岛和钦岛时,这里还不是两个没有人烟的荒岛,都是靠一双手建起来的。大家把船上的物资搬下来,今天天色已晚,先找块平整的地方,把帐篷搭起来,并埋锅做饭,吃完了大家早些休息。明天我们就开始重建家园。” 众汉子大声答应一声,开始忙碌起来。 ...... 天空繁星点点,好似颗颗明珠,镶嵌在天幕下,闪闪地发着光。 刘旭和蒋语涵、纪小倩三人,坐在隍城岛海边的沙滩上,星空倒映在汹涌的海面上,便随波上下跳舞,时现时灭,三人都在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出神,各自想着心事。 蒋语涵忽然说道:“小时候三叔喜欢抱着我来海边看海,我总是问大海的尽头是什么,三叔总是告诉我大海的尽头是神仙住的地方。你们说,我们的师祖真的找到蓬莱仙境了吗?”蒋语涵虽是问话,但没有等着刘旭和纪小倩回答,依旧在喃喃的说道:“其实父亲去世后,我本不想当什么帮主,可是众位叔叔都说只有我当,才能保住帮内团结,可是即便我当了帮主,海潮帮依旧是散了。我当帮主尽量想让海潮帮的生计好一些,费心费力,可是海潮帮内依旧那么多人不服我,或许我确实没有当帮主的能力吧。” 刘旭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安慰一下蒋语涵好,只是泛泛的安慰道:“大师姐莫要太伤心了,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 蒋语涵看了看刘旭,忽然说道:“师弟你离开青州也四个多月了,家里的人一定也是甚是挂念吧?如今我们大家也已安顿好了,你早些回返青州吧!” 刘旭说道:“我想帮大家一起重建家园,等岛上建设差不多了,我再回去。” 蒋语涵微笑着道:“师弟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可是这重建家园的事情,非是一朝一夕之功可以完成的,况且我们岛上也还有数十个汉子,不差你一个,你早些回返吧,省得家人牵挂。等岛上建设的差不多了,我会去青州的。到时请你引见寇大人,我向他请罪,同时求他给岛上的人一个身份。至于我,就悉听寇大人发落。” 刘旭说道:“寇师也是善恶分明之人,大师姐统帅海潮帮之时,从未为恶,寇师必会明辨是非的。” 刚才只是听刘旭和蒋语涵二人交谈,一直没有说话的纪小倩,这时突然有些伤感的问道:“师弟,你回去后会想我们吗?” 刘旭不禁脱口答道:“自然会想你们的!” 今晚纪小倩眼睛有些微红,没有往日了的活泼,轻声说道:“有时间来看看我们!” 刘旭道:“我一定会再来的。你们若是在岛上待得闷了,想出去走走了,也记得去青州找我!”(未完待续。。。) ------------ 一百七章 回返青州 当刘旭乘坐着徐氏车马行大车,从青州东门海晏门进入青州城时,一股熟悉的感觉迎面而来,那高耸的钟楼,那宽阔的大街,那热闹的店铺,都是那么的熟悉。 刘旭已经完全把青州当成了他的家乡,漂泊在外,总一股割舍不断的东西在牵着他。这里有他的兄弟,有他的爱人,有他的亲人,有他的朋友。大车行在海岱大街上,刘旭不禁在心里暗暗的道:青州,我回来了。 大车到达徐氏车马行青州分号后,刘旭在付过了资费,便匆匆携着他的那把凌风剑,直奔徐氏武馆。 ...... 徐氏武馆后院的左厢房内,徐锦儿正在对着一件大红的嫁衣发呆。这件嫁衣是她自己亲手用了两个月的工夫,一针一线缝好的,本来她应该在三个月前穿上它的。 可是自从五月,马上就要成为自己相公的刘旭,去登州暗访海盗袭城的事情,就再也没有回来。据刘旭带去登州的两个护卫回来说道,刘旭被海潮帮的海盗挟持去了隍城岛,不过刘旭捎给自己的信中却说平安无事。到如今刘旭走了四个月了,除了那次他给自己写得那封信,就再也没有别的消息。 半个多月前听人说起,隍城岛的海盗和倭人、高丽人联合袭击了牟平县城,被大宋水师围剿,已经被灭了。可是直到现在,却没有自己旭哥哥的任何消息,隍城岛海盗受到大宋水师围剿,自己旭哥哥怕是也会被战乱波及,想想自己旭哥哥只是粗通武艺,徐锦儿不禁心里七上八落的。没有一丝着落。自从听到大宋水师对隍城岛海盗进行围剿的消息,徐锦儿已经有半个月没有睡好觉了。 正在看着那件嫁衣出神的徐锦儿,忽然听到自己的旭哥哥轻轻的喊自己的名字。不过她没有在意,依旧看着那件嫁衣发呆。因为她这几个月来已经无数次在梦里梦外,听到旭哥哥回来喊她的名字。可是每次都不是真的,她已经对此有些疲于反应了。 “锦儿”,徐锦儿听到这一次旭哥哥喊她的声音大了一些,而且似乎就在身边,听起来是那么真实。徐锦儿情不自禁的回头,见到一个面庞有些黝黑的青年站在自己身后。不由得痴了,这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旭哥哥是谁?!徐锦儿怕这是自己的幻觉,猛地揉了揉眼睛,睁开一看,见旭哥哥还在,不禁泪流满面。 刘旭上前几步。将徐锦儿拥入怀中,轻轻的道:“锦儿,苦了你了!” 徐锦儿紧紧的拥着刘旭,生怕他再失去,把头埋在他的怀中,轻轻的抽泣,也不知道是喜是悲! 好半晌儿。徐锦儿才止住哭泣,抬起头来,看着刘旭道:“旭哥哥,你黑了!” 刘旭心道:今年这最热的四个月,自己都在海岛上风吹日晒的,能不黑嘛!不过刘旭却笑呵呵的道:“黑点好,黑点省得人家再说我是小白脸!” 徐锦儿破涕为笑道:“嗯,黑点显得旭哥哥有男人味了!” “我以前就没有男人味吗?” “以前像小白脸!” “额”,刘旭不禁无语! 徐锦儿则笑得很开心,很开心。 ...... 晚上。徐家的客厅里很热闹,自从刘旭去了登州后,徐家的客厅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刘旭、徐彦信还有徐国栋、徐国梁四人坐在桌旁闲聊,徐锦儿和母亲则在灶下忙活着。 刘旭在跟三人讲述自己这几个月的经历。 刘旭口才本就不错,加之其这一次的经历又颇为曲折。因此讲起来竟有些说书先生的味道。讲到自己在沙门岛被海盗挟持的时候,刘旭说的惊心动魄,三人不免为之紧张。说道自己在岛上遇到吕洞宾的徒弟谢云流,蒙他收为弟子时,三人又为刘旭感到高兴。说起那日海潮帮叛乱,自己杀进叛乱帮众中,施展神威,大杀四方时,徐国栋和徐国梁不免一脸敬仰的望着刘旭,就连徐彦信听刘旭讲到只不过练习了三个月导气术就这么厉害时,不免有些神动。讲到这里时,就连徐锦儿都从灶房跑过来,听刘旭讲述。 刘旭见徐锦儿过来,不禁有些洋洋自得的讲述,自己参加骨多罗部落的挑郎大会时,被他们的部落之花马尔莲娜挑中,而自己却狠心拒绝的事情。徐锦儿听到刘旭的讲述,不禁狠狠的剜了刘旭一眼,道:“你还算有些良心,不然少不了一顿揍!”说完跑去灶房帮母亲做菜去了,众人哈哈大笑,显然刘旭以前被徐锦儿经常胖揍的事情,他们都是知道的。 刘旭有些尴尬摸着鼻子说道:“嘿嘿,如今我一剑飙血刘云开可不是那么好揍的,想揍我,得问我的凌风宝剑答不答应。” 众人不免又是一阵哄笑。 菜上齐了,徐彦信大声招呼开席。 六人围坐在桌前,徐彦信端起酒杯开口道:“旭儿这次登州之行,也算是有惊无险,来我们大家一起敬旭儿一杯,为旭儿接风洗尘,也为旭儿压压惊,来,干了!” 刘旭三人都端起酒杯一饮而进,徐锦儿和母亲喝得都是甜酒,也跟着干了一杯。 众人都是自家人,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几杯过后,闲聊起来。说着说着,自然就聊起了因为刘旭去登州,而耽搁了的婚事。 徐彦信对刘旭道:“本来想今年六月里,让你跟锦儿成亲的,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旭儿这去登州,一去就是四个月,如今已是九月。我看不如这样吧,明天我就去找人挑个好日子,你们尽早成亲。你那老师寇知州如今已经回京城了,临走时曾派人来我们武馆传信儿,嘱咐我务必在你回来后告诉你,让你尽快进京,他好为你安排前程!这个可是耽误不得的大事,耽误不得。所以我的意思是,你们尽快成亲,成亲后尽快去京城!” 刘旭听到徐彦信说道寇准离开青州回京城了,不禁问道:“老师回京城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徐彦信道:“有半个多月了吧,寇知州应该是中秋节过后,就启程回京城的,听说寇知州这次回京城荣升参知政事了!”徐彦信有些兴奋的回答刘旭道。看得出,寇准让人带来的口信儿,在他眼里有多么的重要。徐彦信一直就觉得自己这女婿不是一般人,如今看来果不其然,被副宰相相中的人,其前程还能差了。 刘旭听说老师寇准回京任参知政事,而且自己老师还不忘让自己去京城,怕是存了提拔自己的意思,自也是很高兴。如今刘旭已不是一年多前刚来大宋的菜鸟,如今在大宋呆了一年多的他,自然知道官本位时代权力的重要。如今自己寇准要提拔自己,自己自是不能拒绝。同时,刘旭对汴梁这个时代最为繁华的城市充满了向往,他真的很想去看看这繁华风liu冠绝中国古代史的汴梁是什么样子。 刘旭想到这里,不禁忙对徐彦信说道:“就依岳父大人安排吧,我们尽快挑个好日子成亲,等婚事完了,我们就尽快去汴梁!” 徐彦信道:“好,那我就尽快安排!” 徐锦儿听他们说到婚事,不禁有些害羞,却又有些暗暗高兴。(未完待续。。。) ------------ 第一百八章 刘旭成亲 宋时的婚礼一般的都有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这“六礼”。不过刘旭光棍一条,很多事情都不懂,而徐彦信是习武之人,不太在乎那些繁文缛节,加之刘旭跟徐锦儿又是从小就订亲,因此婚礼双方都愿意一切从简,于是迅速直奔主题,定下九月十八作为成亲的日子。 刘旭对于成亲的事情,那是一窍不通,于是徐彦信夫妇只得两头忙活,刘旭倒偷得得清闲。回来青州这段时时间,刘旭去拜访过王宗元、王曾叔侄,去拜访过崔烨和崔老,也去过云竹那里一趟,当然刘旭少不得去自家酒坊和酒楼里转转。刘旭这段时间倒是悠哉悠哉的很,好似不是他要成亲似的。 刘旭现在也算是有钱人了,本来想成亲前在青州买套院子的,可是如今他成亲后不日就要去汴梁,以后行止未定,倒也没有必要在青州买院子了。 不过崔烨在跟刘旭喝酒时,听说刘旭要成亲,便非要将崔家的在立业坊的一座三进院子赠与刘旭,以免刘旭成亲时显得寒酸,连带他这个当大哥的也丢面子。刘旭不禁佩服崔家的财大气粗,一座在立业坊的三进院子,怕是要不下几百贯才可买到,如此重礼刘旭自是不能收。崔烨硬是要送,刘旭只是不要,最后二人推让一番,刘旭只得同意暂且以这座院子做婚房,等自己去汴梁时,便把院子还给崔烨。 ...... 立业坊的一座院子里,今天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这座院子自然是崔烨送给刘旭成亲用的院子。这座院子三进三出,自是比刘旭原来的那个独门独院的小院子排场了许多。至于院子里的原来的下人和丫鬟,自然也是由刘旭使用。这几天他们陪着刘旭一起,把院子收拾布置的喜气洋洋。 今天是刘旭成亲的日子。刘旭光棍一条。作为结义兄弟崔烨和王曾,自是义不容辞的过来帮忙操持,王宗元作为刘旭父亲的至交,且自家侄子又和刘旭是结义兄弟,自是也要来帮忙。也幸亏有王宗元前来操持。不然王曾和崔烨两个没成过亲的人,还真是很多事情不知道如何去做。今天王曾和崔烨二人被王宗元安排到院门口,负责迎来送往,王宗元则坐镇院子里统筹指挥安排成亲的各种事宜。 虽然刘旭的成亲“六礼”中的很多项目都省略了,不过这最后一项“亲迎”,刘旭无论如何不能再省了。总不能让人家自己把媳妇送来吧! ...... 清晨吉时一到,院门处鞭炮齐鸣响,刘旭带着迎亲的队伍出发了。 刘旭今天身着一身吉服,骑着高头大马,倒是显得风liu倜傥,一表人才。在他旁边的是刘旭的傧相宁浩。宁浩也算是长得一表人才,只不过长年习武,皮肤稍微黑了点。 队伍行在街上,刘旭苦着脸对宁浩拱手道:“宁兄,待会这下婿时就全仗宁兄遮罩了!” 宁浩大咧咧的笑着道:“没事,云开兄弟你只管放心好啦,万事有哥哥罩着!” 昨天王宗元跟刘旭讲述的女方下婿的情节后。刘旭去找王曾、崔烨做伴郎,二人不禁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都道自己是文弱身子,禁不起这阵仗,刘旭不禁为这伴郎发愁,恰巧宁浩来刘旭这帮忙,刘旭便求宁浩做伴郎,宁浩倒是一口答应。 原来这女方下婿,有俗有雅。雅的有文人士子中较为流行的催妆诗、却扇诗等,新郎在吟诵了“至大门咏”、“至中门咏”、“逢锁咏”、“至堆咏”、“至堂咏”、“奠雁咏”。再加上最重要的“催妆诗”后,新娘方始起身上轿。而民间百姓的下婿则是比较简单,多是安排一些亲戚街坊家的妇女,待迎亲队伍来,手执棍杖。对着新郎等人劈头盖脸的一顿打,这就算下婿了。这棍杖可并非只是做做样子,也有真打的,据说有新郎去迎亲被打成重伤的。徐彦信不是什么雅人,根本就是武夫一个,他安排的下婿,自然就是棍杖伺候了。不过,宁浩倒满不在乎,说道一群娘们能有什么力道,到时有他替遮掩便是,让刘旭尽管放心,刘旭不禁大是感动。 ...... 队伍转入徐家武馆的巷子时,宁浩正骑在高头大马上,喜气洋洋的耀武扬威之时,突然背上一痛,不禁大叫一声,“哎呀!谁偷袭我?”宁浩感到背上疼痛的厉害,刚要扭头去看,空中又有一条棍状物体迎面扫来,带了隐隐风声,吓得宁浩一声惨叫,赶紧低头躲闪。 四下里传来妇人窃窃的笑声,无数竹竿木棍没头没脑的朝骑在马上的刘旭和宁浩二人身上招呼。 宁浩怪叫一声,努力低下身子,猛的一夹马肚......抱头鼠窜而去,转眼间就消失在街巷尽头,不得不说宁浩的骑术还是相当不错的。 刘旭看得这个气啊,一边紧紧护住头脸,一边赶紧喝马前行。宁浩这靠不住的混蛋,刚还在死命的吹,万事有他遮掩,一碰到下婿的出来就跑得比谁都快。他奶奶的的以后见了一定要砍死他!靠!什么棍子啊,打人这么痛!这帮姑奶奶们下手也忒黑了吧?啊!又一下重的! 自己老丈人这是上哪找来这么多妇女啊,真多啊!这不是下婿,这是"ci luo"裸的吓婿啊! 令人发指啊,人要再多点,今晚上怕是要交代在这里!四周无数的竹竿木棍不分轻重的“噼里啪啦”打在刘旭的头上、背上,连他的坐骑都惨遭波及,已经不安的嘶叫挣扎起来。 刘旭骑术比不得宁浩,当下只得努力低着身子,抱着马身,好不容易才从娘子军中杀出一条血路,逃出了埋伏圈。身后传来那群妇女放肆的笑声,笑得很欢快,很痛快。 刘旭费尽千难万险,才从巷子头的埋伏圈冲去,来到徐家的大门前,发现徐家的大门却紧闭着,四周静悄悄的。刘旭不禁下马察看,这时却见宁浩鬼鬼祟祟的从墙角处出现了。 “云开兄弟,没事吧,哥哥我去四周察看过了,再没有别的埋伏了!” “你去死!”刘旭见到这小子不禁怒极,一甩马鞭就抽了过去。 宁浩灵巧的躲过,腆着脸笑道:“大喜的日子,可别说这不吉利的话!对不住对不住!哥哥实在是被吓着了,你是没看见,那棍子粗的,我家老爷子打我都没这个狠!我以为一群娘们,打人没什么力道呢,没想到这么狠!” 刘旭道:“回头再跟你算账!这个,什么,大门怎么紧闭啊,难道岳父大人忘了今天是成亲的日子了?” 宁浩看着刘旭,有些可惜的道:“看来那群娘们确实下手够狠,都把我兄弟给打傻了,辛亏哥哥陪你来了,看哥哥的!” 宁浩站在徐家门前大声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今有青州才子刘旭,前来迎娶徐门淑女,望请开门!” 大门“吱呀”一声响,开了一条门缝,数只白皙的手伸了出来,刘旭有些奇怪的看着,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宁浩见刘旭发呆,笑道:“兄弟,还傻站着干嘛,赶紧上红包啊!” 刘旭这才明白过来,感情这伸着手,是等着拿红包啊!刘旭赶紧从怀中拿出王宗元让人给他准备好的红包,给每只手上搁了一个。这个可是真的红包,红布缝成的荷包里,装满了崭新的黄铜制钱,份量还不轻。 那几只手掂了掂份量,显然还算满意,大门“哗啦”一下子打开。宁浩怕院中众人还有别的什么刁难,不待院内众人反应,便招呼迎亲的队伍,一下子冲了进去。 进到院中,当然又是一大通繁琐的礼节,好不容易熬到给岳父岳母行过了礼,刘旭终于可以抱着自己的新娘子回去了。(未完待续。。。) ------------ 第一百九章 洞房花烛 把媳妇迎回家的刘旭,自然还有一大堆礼仪等着他,好不容易等到司仪高喊送入洞房,刘旭好歹松了一口气。 令刘旭没有想到的是,等回到洞房还有一大堆礼节等着刘旭和徐锦儿去完成,好不容等到所有的礼节都完成了,刘旭不禁苦笑,后世听人说结婚要人命,当真不假。大宋的成亲时的礼节比后世更加繁琐,自然累人不轻。 刘旭不禁小声嘀咕道:“都说洞房花烛是人生四大喜之一,我看是大悲之一才对,这累了一天,等到洞房之时,有心无力,不大悲才怪!” “旭哥哥说什么有心无力!” 刘旭不禁抬头望向徐锦儿,徐锦儿正坐在喜床上,盖头已被刘旭挑下,大红的床幔映衬下,徐锦儿显得娇艳不可方物,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在望着刘旭。刘旭不禁有些痴了,好半晌儿才想起回答徐锦儿的话:“什么有些无力,见了锦儿妹妹,我浑身都是力量!”随即刘旭又道:“锦儿妹妹,你今天好美!” 徐锦儿见到刘旭直直的望着自己,不由得娇羞不已,不过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二人正是情深之时,外边却响起让刘旭去喝酒的起哄声,刘旭和徐锦儿对望一眼,俱是苦笑。 ...... 今天来刘旭家的贺客很多,虽然刘旭想低调的成亲,但架不住自己也算青州名人,知道他成亲的消息来贺的人还是不少。 刘旭的成亲婚宴上一时高朋满座。益都县学学正林庭华带着县学的一班教谕,还有刘旭在县学的许多同窗都来了。虽然刘旭去县学的次数寥寥可数,但刘旭现在终究还是挂着县学痒生的身份。刘旭成为青州第一才子,是大大给县学长脸的事情。所以连县学学正林庭华都亲在来贺。青州州衙的张通判也派人送来了,他知道刘旭是寇准的学生,而如今寇准已经荣升参知政事,虽然刘旭现在还算不得什么人物,但是结个人情总是好的。益都县的宋知县听说通判大人被刘旭送来了贺礼。也赶忙派人送上贺礼。州衙、县衙的官员见到两位大人如此,也有很多派人来送贺礼的,还有几个直接亲自来贺,县衙的白主簿就是亲自来贺的人之一。 刘旭的街坊邻居,还有徐氏武馆的一大帮人,也乌泱泱的来了一大片。占了好几桌。不过他们见到许多平时在他们眼中高不可攀的大人物在席,都自觉做到角落里的席面上。 众多贺客来临,刘旭自免不了陪酒、敬酒,转了一圈下来刘旭已经站不稳了。中午的酒宴完了,刘旭都没捞着多少休息时间,晚上又是酒宴。这次的酒宴虽是人数少了,但大都是亲朋好友,众人趁着高兴拉着使劲的喝,直到刘旭醉醺醺的趴在桌子上。 当崔烨和王曾把刘旭送回洞房时,看到醉倒的刘旭,徐锦儿不禁对崔烨王曾瞋目以对,二人尴尬的逃了出去。 待到二人出去。徐锦儿关好门,回过头望来时,却发现本来烂醉如泥的刘旭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徐锦儿不禁瞪大眼睛道:“旭哥哥你没醉?” 刘旭笑道:“不装醉这帮家伙还不放过我!嘿嘿,再说如此良辰美景,我怎能醉呢?”其实刘旭真的喝多了,刚才实在有些顶不住了,便就势装醉,不过刘旭发现自己在体内运行一周导气术的真气后,醉意明显的减轻了。 徐锦儿掩嘴笑道:“旭哥哥你装的可真像,刚才我扶你时还以为你真醉了呢!” 红烛映衬下。徐锦儿一身大红喜服,艳若桃花,娇笑时更加动人,刘旭不禁有些失神。 刘旭咽了口唾沫,涩声道:“那个。锦儿妹妹,额,不,娘子,我们是不是该歇息了!” 徐锦儿不禁娇羞不堪,忸怩的说道:“还没喝过合卺酒呢!” “哦,对,对,喝合卺酒,喝过合卺酒我们再歇息!” 喝过合卺酒的刘旭壮着胆子,紧紧的拥着徐锦儿吻了起来。徐锦儿被刘旭一吻,只觉浑身发软,仿佛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只得任由刘旭摆布! 刘旭虽然也是初哥,但经过后世无数岛国爱情动作大片的熏陶,经验自是比徐锦儿这等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多了不少。 刘旭吻着徐锦儿缓缓的倒在床上,用他那有些颤抖的手,轻轻解开徐锦儿的喜服袍带,缓缓地替徐锦儿褪下嫁衣,露出一身的粉滑柔腻。刘旭手指沿着徐锦儿结实秀美的小腿向上摸去,徐锦儿可爱的小脚丫倏地收缩了一下,盈盈一握的足踝紧张地靠在一起。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刘旭轻轻地笑了,而徐锦儿感觉到自已身体产生了从来没有过的,既让她心慌慌,却又有种说不出的奇异愉悦的感觉,她臊得浑身的肌肤都泛起了粉红,徐锦儿捂着绯红的脸蛋,不看看刘旭。刘旭的指尖轻轻捻起她肚兜的绳结,轻轻地一拉,徐锦儿脊背一直,沿着脊背形成一条浅浅的、优美的谷线。背心的结扣开了,她轻盈的身子被翻过来时,双手捂住的脸蛋儿上露出的部分都红通通的。徐锦儿这时哪还有半点平时的侠女模样,此时她完全就是一个任人宰割的洁白的羔羊。 望着眼前这一幕,刘旭再也按捺不住,三下两下便把自身衣袍除去,匆忙放下窗幔...... 喜床轻摇,翻云覆雨,全身心的投入和交融,在愉悦畅快之余,更让人得到心灵无穷的的充实和满足。几番尽兴的云雨之后,在酣畅淋漓、如同羽化登仙般的快感中,两人相拥着沉沉睡去。 ...... 睡得好甜,不知什么时候,刘旭忽然感到有人推他。刘旭很不情愿的睁开眼睛,只见徐锦儿穿着小衣、披着袍子,坐在身边正轻轻地推着他:“相公,天已大亮了,该起床啦!”。 刘旭好半晌才适应过来这个称呼,总觉的被人叫做相公还有些不习惯。刘旭懒洋洋地抬眼向窗外看了看,原来自己睡的这么沉,现在天已是大亮了。回过头来,晨光辉映下,今夜刚刚饱承雨露的徐锦儿花容泛晕,青丝凌乱,那种少妇的风韵美得令人窒息。 刘旭心中一荡,伸手一揽将她拥进怀里,在她唇上轻轻一吻,笑道:“天还早着呐,这么早叫哥哥起来,是不是想让哥哥陪你说话?昨晚几度大战太累了,就让我再睡会吧!还有,我还是觉得你叫我旭哥哥好听!”。 徐锦儿被刘旭搂在怀里,心头一阵旖旎,又听他提起那甜蜜羞人的事,脸上红晕更胜,一时骨头都酥了。她娇慵地推了推刘旭,却觉得现在一被相公抱住,连手都软软的使不出力气,不由又羞又急地道:“成过亲了自然是得要相公了!相公,你快起来啊,不早了,马上就要辰时了,我们今天还要回门呢!再晚怕就被人笑话啦!” 刘旭父母已不在世,徐锦儿不用早起拜见公婆,不过这回门还不可避免的。刘旭当下只得揉着自己有些酸痛的腰,在徐锦儿的伺候下穿衣起床。不得不说,这嫁了人的女人,性子真是温顺了许多。 徐锦儿则又忙着梳妆打扮,刘旭在旁看着美人梳妆打扮,也觉蛮有情趣。 徐锦儿见刘旭一直直直的看着自己梳妆打扮,不由的有些娇羞,嗔道:“我梳妆有什么好看的?你还不快去梳洗一番,看我干嘛!” 刘旭笑道:“此情此景,美不可言。温大家的‘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的佳词,用之此情此景,当真再合适不过了!” 徐锦儿听到刘旭可夸奖,也是喜不自禁。 二人忙活一番,收拾停当,匆匆回门去了......(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一十章 东京梦华 汴梁位于中原腹地,黄河之滨,乃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千年古城。 春秋时郑庄公于此修筑储粮仓城,取“启拓封疆”之意,定名启封。战国时期的魏惠王迁都于此,改称大梁。汉时,为避讳景帝刘启之名,改名开封。 开封在唐代称汴州,五代时期先后为梁、晋、汉、周四朝的都城。经四朝数位帝王悉心经营,开封的城市规模已极宏大。周世宗柴荣在位时又修筑外城,使开封拥有三重城墙,汴梁由皇城、内城、外城组成,外城周长五十里零一百六十五步步,城高池深,守备完善。城内建筑规整有序,道路宽阔,商业繁荣,已成为全国最大的城市,颇具帝都风范。赵匡胤黄袍加身代周建宋之后,顺理成章,开封又成了大宋的国都,虽然中间传出有意迁都洛阳,可惜烛影摇红,死的不明不白。开封是如今的大宋官家赵二的龙兴之地,迁都之事也就被永久搁置了。如今的开封人口已愈百万、富丽甲天下,已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大都市。 汴梁位于一马平川的平原上,从军事守卫的角度而言,有着绝对的劣势。但是在交通方面,尤其是水路漕运,却有着得天独厚的便利。隋朝时开通大运河,运河经开封入江淮,使这里成为了锁控南北水路交通的咽喉重地。“当天下之要,总舟车之繁,控河朔之咽侯,通荆湖之运漕”,交通四通八达,十分便利。汴河、五丈河、蔡河、金水河这汴京四渠,与黄河、淮水,以及诸水系密集的河道相连。形成偌大的运河网络。江淮的钱粮财富通过运河,源源不断地送到汴梁。 便利的交通也带来了经济、文化的极大繁荣。汴梁是大宋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城市,就是放眼此时的全天下,也绝对是此时的天下第一大城市。此时的欧洲还处于中世纪的黑暗时期,政权被教会把持着。一切进步的潮流都被教会压制,经济文化落后,城市还处于脏乱差的无序管理状态;在中东,横跨欧亚非大陆的阿拉伯帝国,其城市也在也在宗教的桎梏下发展缓慢;而在美洲,日后建立强大的印加帝国的印第安人。此时还处于刀耕火种的落后状态。汴梁的繁华程度,在此时的世界上是无与伦比的。 ....... 当刘旭和徐锦儿坐着徐氏车马行的大车,进入汴梁城时,不禁深深的被汴梁城的繁华与热闹吸引。 徐氏车马行行汴梁分号在汴梁的第一甜水巷,二人付过了车资,从徐氏车马行分号出来。见天色已是不早。徐锦儿本来打算在车马行的大车店里住一晚,明天让刘旭去拜见寇准的。可是刘旭终于来到传说中的汴梁,焉能不好好逛逛,当下拉着徐锦儿便往外走,当然他还不忘把行礼寄存在车马行。 出了车马行门口,立时便有几个人围了上来。刘旭一问,原来他们都是“出租车司机”。专门守在车马行门口接送外地客人的。这群“出租车司机”中,有“驴的司机”,也有“马车司机”。所谓“驴的”,就是那人牵头驴子出租,客人骑着驴子,“司机”牵着驴子到指定的地方,而马车司机相对好点,赶着一驾有些破旧的马车接送客人。刘旭看看那矮小的驴子,摇头否决了,现在咱也算有钱人啊。怎么能做这“摩的”,额,不对,是“驴的”呢,自然是要坐马车的。 刘旭后世久闻樊楼大名。如今来到汴梁自是要去看看,当下跟马车车夫说道:“劳驾,去樊楼。” 那车夫答应一声“好勒”,当下催马前行。 那车夫显然是汴梁老人儿了,轻车熟路,很快便把刘旭送到了位于御街的樊楼。刘旭付过了五陌的车资,拉着徐锦儿走进樊楼。 樊楼位于汴梁的御街北端,由东、西、南、北、中五座楼宇组成,大气宛然,灰瓦青砖,雕梁画栋,陈设富丽堂皇,古朴典雅。 刘旭后世也是久闻樊楼大名,相传樊楼为北宋东京七十二家酒楼之首,曾有诗云:“梁园歌舞足风liu,美酒如刀解断愁。忆得承平多乐事,夜深灯火上樊楼。”的赞美诗句。而再过百年后,大宋的风liu皇帝宋徽宗与京都名妓李师师也会常在此相会。刘旭记得小时候看《水浒传》,里面也多次提到此楼,樊楼的名气可见一斑。 走进樊楼,虽还未至晚上客流的最高峰期,但此时樊楼里已是人声鼎沸。一个打扮精干的店伙计迎了上来,微笑着问过了刘旭是来就餐还是住宿,有没有预定桌位之后,便把刘旭和徐锦儿领到东楼的一个临窗雅座。 “客官想要吃点什么?” “这儿有什么精致点的菜?” 那店伙计如说相声般一连溜的说了几十种菜品,也真难为他了,此时的汴梁酒楼还没有菜单一说,都是要靠店伙计记住报给客人的。这酒楼的店伙计没点机灵劲儿是不行的。此时的店伙计不但要能做相声演员,而且也要能做杂技演员。有时店伙计上菜时,要把十几盘菜从两手手指尖一直摆到到肩膀上,一起端上来,还一滴菜汁都不溅出,当真是有演杂技的潜力。 刘旭听那店伙计说的菜品,竟然天南地北的菜品都有。当下刘旭点了几样江南样式的清淡菜肴,又要了一壶竹叶青。 窗外天已渐黑,御街上的人却渐渐躲起来,丝竹声渐起,各处渐次亮起明灯,御街上愈加热闹起来。 几样精致的江南菜肴端了上了,倒酒入杯,刘旭和徐锦儿对酌起来。 杯中的竹叶青酒,酒液碧绿,品之爽口,清凉幽香。竹叶青酒在此时的大宋名气很大,在汴梁尤其流行。要说这竹叶青酒在从大唐以来,在北方可算最为知名的美酒。一代女皇武则天对竹叶青就甚是喜爱,每饮必有竹叶青,为此还赋诗:“山窗游玉女,润户对琼峰。岩顶翔双凤,潭心倒九龙。酒中浮竹叶,杯上写芙蓉。故验家山赏,惟有风入松。”从此竹叶青酒盛行于大唐。唐代大诗人白居易品此酒后,更是有诗云:“瓮头竹叶经春熟,阶底蔷薇入夏开”,可见此酒之影响力。刘旭来到大宋后,大部分时候是喝烧酒,此时饮这竹叶青,倒觉别有一番风味。 此时的樊楼已是客满为患,歌妓们的表演也开始了,丝竹声声,歌音渺渺,当真是道不尽的繁华风liu。 刘旭和徐锦儿用过餐,打算再去闻名已久的马行街转转,来了这里,那些闻名已久的地方,总得都去看看。 喊过店伙计,付过酒资,竟要六贯钱,刘旭不禁为樊楼的物价之高咂舌。这樊楼一天的收入,估计能抵得上许多酒楼一年的收入。都说汴梁物价高,“汴梁居,大不易”,刘旭现在总算体会到了。 刘旭拿出银两付过酒资,和徐锦儿从樊楼出来一路闲逛,顺便打听马行街的所在。 汴梁人自是人人知道马行街的所在,离得樊楼也不甚远,二人不久便到了。 汴梁的马行街,位于旧封丘门里,南起潘楼街土市子,北抵外城的新封丘门,长约三十里,街上遍地勾栏瓦子,娱乐场所扎堆,晚上灯火通明,是汴梁城最热闹的大街之一。据说这里一到晚上,油灯通明,直到天亮,天天如此,而蚊虫恶油,是以这条街从没有蚊虫,所以又叫无蚊一条街。 刘旭和徐锦儿来到马行街时,这里早已是灯火通明,人流熙熙。各色酒楼茶肆、勾栏瓦子,都已是人满为患,大街上也都是些卖各色吃食玩物的,杂耍说书的,好不热闹。 刘旭和徐锦儿也好好感受了一番汴梁人的丰富多彩的夜生活。 ps:抱歉,昨天断网,未能更新,后面补上,望见谅!(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大相国寺 昨晚在马行街逛街时,刘旭听人说起今天是大相国寺万姓交易的日子,便决定今天去大相国寺逛逛。 本来徐锦儿是催促刘旭早些去拜见寇准的。但刘旭觉得二人成亲以后在青州待了十几天,十月初才启程来的汴梁,反正都已经过了十几天了,就算去拜见寇准,也不差一天半天。今天还是去见识一下大相国寺的热闹吧,明天再去拜见自己老师也不迟。 对于大相国寺刘旭也是久闻其名了,他记得鲁智深倒拔垂杨柳,便是在此寺。 大相国寺如今已是是东京汴梁最大的佛寺。大相国寺初创于北齐天保六年,原名建国寺。据说是在“窃符救赵”的信陵君的故宅上建造的。后寺院毁于战火,唐景云二年重建。延和元年,唐睿宗诏改寺名为大相国寺,御书“大相国寺”,以纪念自己从相王当上皇帝。到了宋朝,相国寺屡有增修,成为全国最大的皇家寺院,全寺占地五百余亩,辖六十四个禅院、律院,养僧一千余人,其建筑辉煌瑰丽,有“金碧辉映,云霞失容”之誉。同时,大相国寺的住持由皇帝赐封。皇帝平日巡幸、祈祷、恭谢以至进士题名也多在此举行,所以大相国寺又称“皇家寺”。因受皇帝崇奉,地位日益隆高,名动天下,加之地处汴梁城中心位置,香火鼎盛,兴旺非常。 大相国寺每月开放五次,让百姓们在此进行交易。由于大相国寺在大宋的强大影响力,大相国寺的万姓交易,很快便成为整个汴梁,乃至大宋朝的第一集市。 于是随着时间推移,大相国寺的职能也在逐渐发生变化,由原来的单纯的佛教圣地变成一个兴盛的商业市场。 刘旭和徐锦儿坐车来到大相国寺前时,这里已是人山人海,热闹异常。 刘旭和徐锦儿穿梭其中。只见雄伟的殿门前飞禽猫犬、珍奇异兽应有尽有,简直就是个宠物交易市场。二、三道门前则多是日常玩意和杂物之类的…… 依次往里,屏帷、鞍辔、弓箭、绣品、时令瓜果、腊肉脯干,只要是能想到的,基本都应有尽有...... 里面佛殿附近,什么孟家道冠、王道人蜜饯、赵文秀笔、潘谷墨......一个个的老式招牌愈发的有文化气息...... “汴梁当真是繁华,大相国寺果真名不虚传啊!”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刘旭跟徐锦儿穿梭而过,四处张望看稀奇......见眼前情景,忍不住轻声感叹。与后世著名的商业街相比,这里完全是另外一种繁华与兴旺,别具一格! 大相国寺里,刘旭四处张望。时不时在小小摊前把玩着宋朝的各种小玩意。这里的许多技巧新奇的东西,都是在青州时看不到的。徐锦儿对这许多从未见过的新鲜事物,也是充满了好奇,二人逛了没多久,身上、手里便已经多了不少东西。 大相国寺里,除了各种商品交易外,也不乏各种表演。有下里巴人的杂耍表演。话本曲艺,也有阳春白雪的吟诗作赋,题字作画! 刘旭和徐锦儿一路游逛,不是听到徐锦儿的阵阵惊讶声,显然许多东西她也都没有见过,是以忍不住出声惊叹。 二人边逛集市,边看表演,一路往大相国寺里面走。看到出彩的表演。徐锦儿还不忘打赏几枚制钱。 走到大相国寺大殿两旁的廊内时,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热闹非凡。 二人进去看了才知,大相国寺的大殿两边的廊内,都是本朝名家的题字,还有佛家人物、故事画作,非常精妙。鉴于大相国寺在汴京城。乃至整个大宋朝都有着非凡的影响力,因为能在大相国寺题字绝对是一种荣耀,为人所敬仰。 当然这题诗作画,并不是谁的字画都可以题上去的。每到万姓交易之日。这里便会聚集一大批文人才子在此比试诗词,较量画技。质量上乘的诗词画作,才可题在大殿的廊内。 正是因此,大相国寺万姓交易之时才聚集了许多的读书人在相国寺内比试诗词、较量画技,以期可以题壁留名,这无疑也是一条出名的捷径。 刘旭和徐锦儿二人路过众文人比试的地方时,这里已经有许多人在观看,大宋百姓对文人才子,都有一种莫名的崇拜。是以这种当众比试诗词,每每都能吸引无数的百姓围观。 刘旭自己文字功底有限,对此不太感兴趣。在他看来,看人比试诗词,还不如看看杂耍表演,听听话本说书有意思。 不过,徐锦儿却对这些文人才子的比试,却充满了兴趣,非得拉着刘旭驻足围观。 徐锦儿微笑着问道:“旭哥哥,你这大才子,要不要作词一首啊?今天这么多人在这围观,可是很快会出名的。”在刘旭的一再要求下,徐锦儿现在又改回了旭哥哥的称呼,他不喜欢相公的称呼,总觉着别扭。他还是喜欢徐锦儿称呼其旭哥哥,他觉得称呼旭哥哥比称呼相公亲切多了。 刘旭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我可不想出名,什么好处没有,还带来一大堆麻烦。”那些才子文人,在此做诗词比试,争取成名,大部分是为了科考时更容易一些。刘旭不想也没有实力去科考,是以对这文人比试,自是兴趣稀缺。 徐锦儿撇撇嘴道:“那旭哥哥不想作词,看看热闹总是好的。再说旭哥哥以后也是要跟着寇相公做官的,多见识一下文人诗词应和,总是好的!” 刘旭心想也是,大宋极其推崇文治,自己若是想要在大宋上层混,少不了要懂些诗词应酬,此时多学习一下也好。 当下刘旭拉着徐锦儿走进围观的人群中。 这时众文人才子中,一个身穿月白右衽书生长袍的文士,站了出来。刘旭见他不到三十岁年纪,但脸上似乎多了几分中年人的沧桑。那个文士朗声道:“在下前几日偶得一首《永遇乐》,请诸位品评!” 说着,那文士朗声吟道:“霜冷危楼,露侵闲阁,愁也相聚。月断云前,秋寒菊后,尽两相流水。小园西径,今朝重到,仙娥醉吟青袂。隔帘栊,衰翁对看,韶华暗中别去。 风敲铁马,雨冷檐角,笔绕玉华一缕。梦啭春莺,泪封秋雁,幽怨消几许。两分离恨,八分好月,也似漫烦轻絮。应难认,十年旧客,倚烟波处。” 刘旭听了觉得倒是一首不错的词,只是写得有些悲凉,不过倒是与此时深秋的清冷意境有些映衬。 众人议论纷纷,不过大致意见倒是与刘旭的看法有些一致。 这是又有一个身穿锦袍的年轻书生走了出来道:“刚才见立项兄所画的那副幽兰图甚有意境,在下睹物有思,做得一首咏兰的《水调歌头》,也请诸位品评一番。” 那年轻书生开口吟道:“欲赏万方态,应省一娇姿。虚弹少许新墨,幽草惯临池。室内春风正暖,笔下流云不断,仙气绕藩篱。只是玉花小,带蝶入涟漪。 天上种,九州长,四夷迷。画屏香扇,更以神品为稀奇。常在皇家壁上,也伴书生案首,浓淡总相宜。最是香能久,唤出入新词。” 刘旭听了,只觉这首词似乎遣词用字上片很不错,但下片似乎略显直白,不过比起前面那首,胜在意境欢快些,少了那份凄凉。总得来说,倒也算是一首不错的词作。 刘旭自己对词作的鉴赏水平有限,正想听听众人对此词的品评,突然听到一个声音笑着道:“云开兄,竟然在此遇到你,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一十二章 汴梁遇旧识 刘旭循声回头望去,见不远处站着两人,俱都是锦衣长袍,其中一人赫然是自己去登州之时,曾经与自己同乘过一车,还一起打过架的那个少年书生吕夷简。刘旭不禁大喜,当即笑道:“原来坦夫贤弟,你我当真有缘,竟又在汴梁相逢!” 吕夷简上前两步笑道:“云开兄何时来得汴梁?”随即看到刘旭身旁的徐锦儿,见她如今已是做少妇打扮,当即问道:“这是嫂子吧?云开兄何时成亲的啊?你看兄弟也没送份贺礼!” 刘旭忙道:“为兄昨日刚到汴梁,半个月前在青州成的亲。” 这时吕夷简想起与自己同来之人,忙介绍道:“这我家五哥吕夷庆!” 刘旭忙和吕夷庆见过礼。 吕夷简笑道:“你我兄弟今日在汴梁重逢也是缘分,云开兄初来汴梁,此处也不是叙话之地,不如兄弟请兄长找家酒楼饮酒畅叙一番如何?” 刘旭也正想跟吕夷简好好畅谈一番,对这个一起挨过揍的战友来说,刘旭感觉还是很亲切的。刘旭忙道:“甚好,正想与坦夫贤弟一叙!” 徐锦儿这时说道:“相公,你跟两位吕公子自去叙话吧,我自己回客栈便是!” 刘旭一想也是,他们几个男人去叙话,带着徐锦儿一起去,怕是多有不便。不过二人毕竟是初来汴梁,人地两生,徐锦儿虽是会武艺,不过她自己回去,自己还是有些不放心。 吕夷简笑道:“不如叫嫂子一起去吧,又不是外人!” 徐锦儿答道:“奴家就不去了,你们兄弟好好叙叙话,我便先回客栈了。” 吕夷简道:“那就让我家车驾送嫂子回去吧。嫂子初来汴梁,道路不熟,勿要推辞!” 三人望着吕家马车载着徐锦儿离去,吕夷简笑眯眯的道:“当着嫂子的面多有不便。如今嫂子走了,兄弟就带哥哥见识一下这汴梁风liu吧!”徐锦儿不在了,吕夷简立马恢复了在莱州时那副惫赖模样,连云开兄都改成市井间哥哥称呼。 刘旭见这小子依旧不改风liu本色,忙假装正色道:“贤弟莫要笑话哥哥了,如今哥哥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再去风月之地厮混就对不起你嫂子了!” 吕夷简嘿嘿笑道:“那我们就只叙话。不近风月!兄弟就请哥哥潘楼一坐,如何?” 刘旭对汴梁的潘楼也是久闻其名,听吕夷简如是说,当下道:“甚好!” ...... 潘楼位于潘楼街,也是汴梁一处繁华风liu所在。街以潘楼之名命名,也可见其影响力。在如今的汴梁。潘楼的地位仅次于樊楼,而潘楼的当家头牌林语晨如今的名气,已经直追汴梁花魁樊楼的何碧儿。汴梁是一座不夜城,夜市很多,而州桥夜市、马行街夜市、潘楼酒楼下夜市、繁楼门前夜市、土市子东大街夜市并称汴梁五大夜市,这潘楼也是汴梁一处繁华热闹的绝佳去处。刘旭昨晚去过了樊楼,逛过了马行街夜市。倒很想去潘楼见识一下。 潘楼三楼的一个雅间内,刘旭和吕夷简、吕夷庆正对坐酒闲聊,旁边作陪的还有一个靓丽美女。这位美女正是潘楼的当红名妓之一―花小蝶。吕夷简虽说来潘楼之前虽说不近风月,可是来了之后,却大呼没有美人,三个大男人干聊天没有意思,最后还是把请了花小蝶来。这位花小蝶和吕夷庆也是相熟的。听她跟吕夷庆的说话,似乎吕夷庆的家世不凡。加之刘旭想到吕夷简在莱州时,凭一纸文书吓退莱州通判的情形,刘旭不禁对吕夷简的身世背景很感兴趣。 刘旭和吕夷简追忆了一番同车时的趣事,又谈笑一番二人英雄救美被揍的糗事,不禁气氛欢快了许多。花小蝶姑娘也是伶俐人,一番妙语连珠,把三人都是捧得很舒服。 酒过三巡。吕夷简对刘旭说道:“云开兄,今日你应当罚酒三杯,你可知何故?” 刘旭不禁问道:“正要听坦夫说道说道是何缘故?” 吕夷简呵呵笑道:“这缘故嘛,还得着落在云开兄的名字上。云开兄可认识青州刘旭?” 刘旭一听。坏了,自己去登州的车上说自己姓刘名云开,那时自己说自己并不认识刘旭,难道吕夷简知道了自己就是刘旭?他是如何知道的?难道他去过青州? 当下刘旭有些尴尬的问道:“坦夫又去过青州?” 吕夷简笑道:“小弟途经青州之时,可是去过云开兄所说徐氏武馆的。怎么样,青州第一才子刘旭兄,这三杯是不是该罚啊?” 刘旭撒谎被揭穿,不禁大窘,忙尴尬的道:“为兄那次去登州实在是身负要事,不得以而用表字做名,坦夫勿怪,勿怪!”说着刘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花小蝶忙给刘旭满上。刘旭连饮三杯,不禁有些酒气上涌,忙吃了几口菜肴,压了压酒气。 吕夷庆这时道:“原来云开兄是青州第一才子,失敬,失敬,小弟也敬云开兄一杯!”刚才二人已经序过年齿,吕夷庆今年也是十八,但比刘旭小几个月,是以他称呼刘旭为兄。 刘旭忙举杯与之对饮。 花小蝶听到刘旭是青州第一才子时,一双妩媚的大眼睛,便一直望着刘旭。看来这能做的好诗词的才子,到哪都吃得开啊。吕夷简见状,笑着对花小蝶说道:“小蝶姑娘你这样看着云开兄,可莫要把云开兄给看化了啊!云开兄可是大才子,你要今天把云开兄伺候好了,说不定云开兄会兴致勃发,赋词一首,那可是千金难买的宝贝啊!小蝶姑娘可知,去年在汴梁广为传唱的那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就是云开兄的佳作?” 花小蝶一听吕夷简说那首《明月几时有》的绝妙词作,就是刘旭所做,不禁两只妩媚的大眼睛更加明亮了。花小蝶端起酒杯对刘旭说道:“原来那首《明月几时有》竟是公子佳作,奴家对那首词真是喜欢的不得了啊!公子实在大才,奴家敬公子一杯!” 刘旭忙举杯又饮一杯,放下酒杯道:“小蝶姑娘客气了,在下除了会做几首歪词,实无他才,莫要笑话我了!” 吕夷庆在旁也笑道:“原来那《明月几时有》竟是云开兄所做,小弟对那首词也是喜欢紧。只那一首词就足见云开兄大才,云开兄就莫要谦虚了!” 刘旭忙谦让一番。 吕夷简问道:“云开兄今日去大相国寺那群文人士子聚会比试诗词的地方,可是有意要作首妙词,一鸣惊人啊?” 刘旭忙道:“实无此意,我只不过是久慕大相国寺万姓交易的盛况,初来汴梁未曾见识过,只不过是过去看个热闹罢了!” 吕夷庆在旁道:“云开兄若要想在汴梁文人界立足,其实大可不必去大相国寺那比诗,眼前就有个好机会。如今林语晨林行首,正需一首妙词,去参加月中御街万民乐的表演。云开兄若是有意,这倒是一个现成的成名之径。” 吕夷庆说完对花小蝶一个眼色,花小蝶会意,忙对刘旭行礼道:“求公子赐首词,以助姐姐表演!”这吕夷庆是潘楼行首林语晨的众多追求者之一,而花小蝶是林语晨的好姐妹,吕夷庆为了多了解林语晨的一些信息,经常找花小蝶帮忙,一来二去,二人倒是甚是相熟。 刘旭推辞道:“在下才智有限,只是偶尔能做几首歪词,实在无力做出什么好词,如此盛会,在下那拙作实在拿出手啊!” 花小蝶见刘旭推辞,以为自己如此替林语晨求词,让刘旭觉得未免不诚,当下道:“几位稍待,我去请林姐姐过来!”说完,不待刘旭说话,出门去了。 吕夷简笑着对吕夷庆道:“哈哈,五兄可当真是林行首忠实拥趸啊,这都不忘替林行首寻摸好词,可真是难为五兄了。”说着对刘旭说道:“云开兄待会要是见林行首求词意诚,倒不妨作词一首。这经林行首吟唱的诗词,可是很快就会很有名啊!如五兄所说,这倒真是一条在汴梁成名的捷径!” 刘旭不禁苦笑,自己那点水平,实在有限,自己可不想太有名,那样早晚得露馅。不过刘旭对这林语晨,倒是盼得一见,能在汴梁风月界得到这么高的地位的名妓,想来其才貌自是不错的。(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雅间门口的珠帘轻声响起,花小蝶伴着一个靓丽佳人走了进来。 刘旭抬头看时,只见那个佳人杏眼柳眉、琼鼻莓唇,白皙的瓜子脸型衬出尖尖的下巴,令人赏心悦目。佳人虽只是薄施粉黛,却又让人感觉恰如其氛。佳人一双美眸清澈的像一汪清水,让人看了感觉如沐春风、无比舒适。 佳人身着一袭水蓝色宫服,裙裾边用粉色丝线绣着细碎的樱花瓣,勾上一层金丝,外罩水蓝色纱衣,用翡翠色丝线在上绣着藤纹,一身打扮给人以清新温婉的感觉。 刘旭来到大宋这么长时间,古典美女也算见过不少了,可是一见到这个佳人,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暗赞一声:当真是绝代佳人。 佳人随着花小蝶进来,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微微扫视了一下雅间内三人。二吕她是认识的,见还有一个面容清秀的青年书生正在席间,知道此人便是花小蝶口中的那个创作出《明月几时有》的大才子,当下向三人优雅的福了一礼,檀口微启,清脆的说道:“奴家见刘公子,二位吕公子。” 花小蝶在旁介绍道:“这位便是我最佩服的舒晨姐姐!”当然这话自然是给刘旭介绍的,吕夷简和吕夷庆都是认识叶舒晨的。 其实不用花小蝶介绍,刘旭也早已猜到这位佳人便是潘楼的当家红姑娘叶舒晨。刘旭连忙起身回礼,微笑道:“久闻舒晨姑娘大名,在下今日得见真颜。当真是三生有幸啊!” 叶舒晨和花小蝶优雅的跪坐在几旁。自有靓丽的侍女替叶舒晨添置上精致的碗筷杯盏。 叶舒晨纤手优雅的提着酒壶。替三人都把酒杯斟满,又给自己斟上一杯,双手举起酒杯,微笑着脆声道:“刘公子,两位吕公子,今日能来潘楼,奴家荣幸之至,在此就敬三位公子一杯水酒。以表谢意!”说完,叶舒晨长袖轻掩檀口,一杯美酒一饮而尽,动作行云流水,优雅之极。不得不说,这些成名的优妓,一笑一颦,一举一动,都充满了风情。 刘旭还好,虽然赞叹于叶舒晨姑娘的才貌风情。还不至于失礼,端起酒杯来。将杯中酒饮尽。吕夷简虽口中花花,但颇有几分少年老成的性情,此时也倒未曾失态,也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至于吕夷庆,呃,不提也罢。 这小子本就是叶舒晨的忠实拥泵,自打舒晨姑娘进来就一直眼冒精光,此时见了叶舒晨在他面前从未展露过的别样风情,早已是迷迷糊糊了,一杯酒差点喝到鼻孔中去。 叶舒晨待这杯酒众人饮完,又替众人斟满,甜甜的笑道:“刘公子一首《明月几时有》名震大宋,奴家当真是久仰了。刘公子初来汴梁,奴家就敬公子一杯水酒,聊作地主之谊,公子请了!”说着叶舒晨又是一饮而尽。 刘旭见叶舒晨娇娇切切的一个佳人,没想到喝起酒来倒是颇有几分巾帼英雄的爽利劲,当下也不好怠慢,忙将杯中美酒饮尽,同时说道:“叶行首过奖了,在下实在当不起叶行首之赞!” 听了刘旭说的谦虚,花小蝶在旁微笑道:“公子不要太谦虚了哦,公子只那一首《明月几时有》的惊世之作,便是说是才气冠绝大宋也不为过了,如何能说当不起姐姐的赞扬呢!姐姐月中御街万民乐表演,还没有一首拿得出手的诗词呢,还望刘公子今日不吝援手啊!” “帮,这忙一定要帮”,一旁一直找不到机会说话的吕夷庆听了花小蝶的话头,不禁开口接过话头来,替刘旭答道。不过,吕夷庆说完,也知道自己替刘旭做主有些不妥,当下望向刘旭有些尴尬,又目露恳求道:“刘兄也是怜花惜玉之人,必不会拒绝两位佳人的请求的,是吧?” 这小子是追求叶舒晨的众多拥泵之一,但叶舒晨对他虽然总是客客气气的,却总是保持着距离。吕夷庆知道自家虽家世清贵,但在这些当红的优妓眼中,最看重还是才气,可是自己才气有限,是以一筹莫展。这次遇到叶舒晨向刘旭求词,若是刘旭能为她作首好词,怕是对自己多少会有些感激,毕竟刘旭可是自己带来潘楼的,是以卖力促成此事。 刘旭望着吕夷庆不禁有些无奈,自己来到大宋前就记住了那么几首传世诗词,那可是准备关键时候砸人用的,自己泡妞还没舍得用呢!今儿个难道要为了帮你小子泡妞,就要抛出一首来,不行,万万不行。 刘旭欲待拒绝,可是望见舒晨姑娘那充满期待的美眸,不由有些不忍。 吕夷简见刘旭有些为难,不由的在旁劝道:“刘兄若是此时有诗兴,不如便替叶行首作上一首吧。今天便让叶行首谱上曲子,给咱们唱上一段,小弟也巴不得跟着刘兄能一饱耳福呢。过几日,到了那御街的万民乐表演时,经由叶行首唱出的词作,可是必定会闻名汴梁的,到时刘兄名气必定会更加大振。” 刘旭心道:可别,让我名气大振,还不如给我点真金白银来得实在呢!不过望见舒晨姑娘和小蝶姑娘两个美人楚楚可怜的恳求目光,刘旭实在忍不住拒绝。 当下刘旭只得硬着头皮道:“那在下就作首小令吧,在下才气有限,诸位听了勿笑啊!” 听到刘旭答应,叶舒晨不禁舒了一口气,她为没有好词参加月中的御街万民乐表演苦恼了好久了。此时见刘旭这个作出《明月几时有》佳词的才子答应作词,不禁兴奋不已。 一旁的花小蝶也是高兴不已,道一声:“奴家去拿笔墨”,当下也不顾淑女形象了,一提裙裾,一溜烟儿跑出了雅间。 花小蝶的速度很快,很快一副上好的文房四宝便摆在了旁边的一只小几案上。 刘旭沉吟了片刻,便道:“那在下便替叶行首作首《木兰词》吧。” 说着刘旭便把纳兰才子的那首《木兰词》朗声吟出。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对不住了纳兰公子,让你的词提前面世了! 舒晨姑娘在小案上,用纤毫蘸上香墨,在花笺上悬腕疾书,很快一首哀婉唯美的《木兰词》便跃然纸上。 刘旭吟完,众人不由得细细品味。 这首词本就是以一失恋女子的口吻谴责负心的锦衣郎的。刘旭说是替舒晨姑娘写词,此时此词自然也就被众人认为是刘旭故意替舒晨姑娘以女子口吻写就的。 这首《木兰词》,起句新奇,本来两情相悦,恨不能朝朝暮暮,然而如若知道迟早分离,倒不如保持“初见”时那种若即若离的美好。然后描绘变心的人往往指责满怀痴情却无端被弃的一方首先变心,失恋女子的爱恨情殇可见一斑。最后,引用七夕长生殿的典故,谴责薄情郎虽然当日也曾订下海誓山盟,如今却背情弃义. 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道尽了人生的无奈和玄机。 相见甚欢,相处甚难。虽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旧”,可更现实的是“人无百样好,花无百日红”。时间一久,难免抱怨,小怨渐生大憎,直至不欢而散。 人与人永远最好只见一次面,始终保持初见的美好印象,该有多好。既是无奈的哀叹,却又引人深思。 众人不禁越品越觉得此词意境幽远,发人深省,一时俱都无语沉吟。 好半晌儿,众人才回过神儿来。 叶舒晨起身深深的福了一礼,脆声道:“奴家谢过公子赠词之恩,这首词奴家当真喜欢的不得了!” 刘旭连忙还礼,说道:“叶行首客气了,在下拙作能入法眼便好!” 花小蝶娇声道:“刘公子可别再过谦了,这要是拙作,那什么样的词作才能称得上佳作啊!‘人生若只如初见’,好美的诗句啊!” 吕夷简也笑道:“刘兄当真是大才,随意作上一首小令,便是如此唯美,小弟佩服之至啊!呵呵,那不如叶行首就即兴唱一唱这首《木兰词》吧,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也听一听叶行首的仙音,一饱耳福吧!” “吕公子抬爱了,奴家愧不敢当,只望奴家浊音不要污了三位法耳便罢!三位公子稍等,奴家去准备片刻。”说着叶舒晨起身行礼告辞去准备,离去时仍不忘嘱咐花小蝶伺候好刘旭三人。 …… 古筝声声,哀婉动人,空灵唯美。 舒晨姑娘檀口轻启。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一曲哀婉唯美的《木兰词》,被舒晨姑娘动人的歌喉完美的演绎出来,听之如余音绕梁,令人回味不绝…… ps:首先要对大家说声抱歉,断更了这么久,实在对不起了。一直想要回来更新,却总是被这样那样的事情羁绊,不能实现。不过山河依旧记得上架时曾说的话,一定会完本的。(未完待续。。) ------------ 推荐一本《大明逍遥攻略》 推荐一本好友抡元的新作《大明逍遥攻略》,很是幽默风趣的一本书,同时又有不错的历史积淀,还是很不错的,大家有兴趣的可以移驾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