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零TXT电子书 ------------ 002 宋宁西 聂初晴正发愁外援怎么还没来救驾就听见了这个令人愉悦的声音。[www.mianhuatang.cc 超多好看小说]一回头就发现了正向她走来的小女孩,5岁的小女孩,和聂初晴一样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剪着一帘平整的齐刘海,扎着两个小辫子,小脸颊因为跑动的关系更加纷嫩了,乌溜溜的大眼睛来回的看着桌上的两人,肉肉的双手扒着聂初晴的大腿,“意图”坐在她身上。 “妈咪”小女孩“委屈”地叫了一声。 聂初晴心里炸开了花,尤其是看着对面的男人一副“见到鬼”的表情,她伸出手把小女孩抱在身上,小女孩咯咯的笑着看着对面的男人。 “你的女儿?”男人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瞳孔放大的看着对面的这个其实只有25岁的人。 “是呀,这是我的女儿,都5岁了,所以我也不怕婚姻生活不和谐。所谓有女万事足呀!”聂初晴顶着看遍八点档狗血剧女王的称号,觉得自己不再撒点狗血就对不起自己这些年看过的电视剧,所以又火上浇油的补上了一句话。在线阅读天火大道Http://wWw.qiushu.cc/ “哥哥你好哦,我叫果果,是我妈咪的开心果哦!”小女孩也不是吃素的主儿,在家里就和聂初晴串通一气了。 “果果小美女你好,不过我是叔叔,不是哥哥哦。”被小女孩叫着哥哥的宋公子心里有点发毛,这是什么剧情?有点脱线狗血呀,秉着不能被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打倒的精神还是硬接了果果的话。 果果乘胜追击,因为只要打退了对面的男人,初晴妈咪就会买好吃的起司蛋糕了。“可是你就像哥哥呀,一点都不像叔叔妈咪说了,哥哥是和姐姐是一对的,所以哥哥,你不适合当我爹地哦。”果果咬着手指一脸无害的看着对面的“大哥哥”。 “” “好了,宋先生,今天的相亲相比你已经知道结果了,我俩根本不合适,你有你的金饭碗,根本不愁女人,只要你一句话,市多了去的名媛淑女会争着做你女朋友的,正所谓桃花朵朵开呀,想必近几年来市的八卦杂志报纸上少不了宋先生的花边新闻,何必在我一个失婚单亲妈妈身上找乐趣呢?”聂初晴咄咄逼人,已然已经把自己定位在失婚单亲妈妈上了,不过仔细想想自己的花容月貌,才25岁有个5岁的女儿虽然不奇怪,但是自己好歹也还是个纯情小姑娘好嘛?不过为了打败烂桃花,还是自己根本不喜欢的烂桃花,就豁出去了吧。 见男人久久没有说话,聂初晴起身捞起挂在身上的果果正要逃离自己制造的狗血现场,岂不料,还没有迈出两步,对面男人顶着玩世不恭的声音说:“那聂小姐后会有期咯,相信我们还是有缘分的,还有,记住,我叫宋宁西。” “相信我和你朵大桃花肯定是没有缘分的,所以,再见咯。”聂初晴再也憋不住了,说完这句话就抱着果果走出了咖啡厅,没有一丝留恋。 “啧啧,真狠心的女人啊。”宋宁西对聂初晴的好奇又增加了,其实他本来对这场相亲就没什么兴趣,要不是自家太后用绝食这种烂招威胁他这烂招偏偏还屡试不爽,这还多亏他是个二十四孝好儿子。 他摇头偏无奈地笑了笑,正准备走出咖啡厅。 聂初晴一走出咖啡厅就看见了停在路边的那辆显眼的红色奥迪,也毫不客气的拉开后车门把挂在自己身上的“肉球”扔在了后车座,自顾自的拉开了副驾的门,一屁股坐下去,一气呵成。这真真儿引来了后面小肉球的不满,努努嘴:“夏夏,你不觉得初晴妈咪是坏蛋吗?我那么机智的帮她赶走坏蛋,她就这样对我,真是白眼儿狼。” “呦呵,小丫头片子,还知道白眼儿狼了。”许是摆脱了难缠的男人,聂初晴心情大好,忍不住和小丫头片子开始胡闹了。 ------------ 001 聂小姐与宋先生 市中心街角的咖啡厅,婉转的音乐减缓了城市一直快速的生活节奏。[八零电子书wWw.80txt.COM]秋季的空气已经没有像春天般那样湿润了,道路两旁的法国梧桐被清风刮落了几片叶子,落在了白色的窗台上。窗台玻璃上倒映着一男一女的影子,男人言笑晏晏好似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女人悠闲的抿着冒热气的拿铁听着男人的凯凯而谈。 “宋先生,不知道您今年多少岁了?”终于,女人不再品尝咖啡了,皱了皱眉头,打断了男人的话。 “30。”男人丝毫不介意自己比这个女人大的事实,好歹30岁的男人也是“一朵花”的年纪,对于相差5岁来说,丝毫没有任何的不妥。 “哦?没想到宋先生那么年轻,我觉得我们并不适合,所以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这个女人没有像男人预期的那样娇羞,哦不对,这个女人已经和娇羞搭不上边了,拒绝的太干脆了,完全毫不客气。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qiushu.cc男人本来只是想着公式化的相亲顺便泡妹子,可没想到却一不小心泡了个辣椒水。 有意思! 男人的目光落在女人脸上很久,聂初晴一头直直的墨色长发及腰,没有经过任何“艺术加工”。一弯黛眉下面是双水灵灵的桃花眼,被咖啡的热气熏的更加水灵了,好似几秒钟之后就要哭的感觉。不像其他浓妆艳抹的女人,这位聂小姐看似只用了一层隔离霜而已,这样姣好的脸庞也不需要太多化妆品装饰。还有那樱色的唇瓣只抹了一层淡淡的润唇膏,水嫩水嫩的让对面的男人有点儿想扑上去咬一口了。 “聂小姐是觉得我老么,据我所知,整个氏能找到像我这样的玉树临风、温柔多金的男人也不容易。”男人粗浓而又好看眉毛不经意向上挑了挑,眼角的笑意在脸上隐隐浮现。 “我我没说你老,就是觉得你太年轻了。婚姻上,容易*所以我们根本不合适!”这个女人看来并不想在这场无用的相亲上继续下去,所以,找了个“通俗易懂”的理由想搪塞过去,好让对面这个笑着看起来并不纯良的男人知难而退。 “”很成功的,男人刚想继续夸自己的话被噎了个正着,眼里的目光*裸的盯着对面这个外表温柔冷艳内在却性格火爆的女人,简直就想拿把手术刀剖开看看这个女人脑子里是什么构造。 过了许久,男人才无语中走出来,扬着让人猜不透的笑容,问道:“那聂小姐说说,什么样的年龄适合你?” 许是没想到这男人是打不死的小强,自己都那么说了居然还不死心,聂初晴心里暗诽,要不要来一剂更猛的?反正以后肯定就老死不相往来了。只是她却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在不久以后又会再次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呵呵,我这个人比较特别,喜欢四十、五十岁的男人,就像爸爸一样,有安全感。”豁出去了,都那么重口味了还不怕把这个男人吓跑?聂初晴脸上看似波澜不惊,心里却在暗暗打鼓,还在想着外援怎么还没到,说好的10分钟没出来就进去“砸场子”的。 “哈哈,没想到,聂小姐,那么特别,真是出乎人意料啊。”男人直直盯着对面的人,好似想把她的脑袋丁出个洞来。“不过,男人这岁数,聂小姐不怕以后的婚姻生活不协调?”男人又出其不意的补充了一句。 说的聂初晴快要掀桌了,不过良好的教养告诉她要忍住,深呼吸。扬起不娇不媚的笑容,正准备对男人发动攻击的时候,咖啡厅门口响起了一道稚嫩的童声。 “妈咪!” ------------ 004 怀念 那道直勾勾的视线并未停留多久就离开了,聂半夏暗自松了一口气。[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看着自家妹妹不太自然的反应,聂初晴用手推了推她,好笑的说:“不会真在考虑我的建议吧?我开玩笑的,你说你要求那么高,这世上还有哪个人能入你的眼?” “咳,什么什么要求高,我这是为了果果好吧,万一一不小心找了个渣男虐待女儿怎么办?果果可是我的心头肉,谁也动不得。”聂半夏很认真严肃的说,其实她不是不想给果果找一个爸爸,可是没合适的不是?她总不能随便去大街上拉一个男人对她说,你来做我女儿的爸爸吧?这样不把人吓跑才怪! “好好好,也不强求你了,反正咱们又不是养不起果果,好歹我有我的稿费,你还是个画家呢,话说,我为什么有种不好的预感。[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聂初晴也没怎么过多的干涉过聂半夏这个妹妹。虽然她俩从小的个性都是大相径庭,聂初晴理智果敢,从小中规中矩的,聂半夏肆意大胆,还做过不少离经叛道的事儿。不过自从果果出生以后,聂半夏就收敛了不少。 “你有不好的预感是正常的,相亲搞砸了,你想想该怎么和姨妈交代吧。人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你去见见那位宋大公子,就差跟着你来相亲了。”初秋的天气还是没掩去夏末的痕迹,空气中还是飘散着丝丝热气,聂半夏拿手在空气中扇了扇好促进空气流动。 “就这样呗,船到桥头自然直。”聂初晴不以为意,其实她根本不想来相亲,要不是对方妈妈和姨妈是旧相识,她才不会给这个面子呢,这个时候她早就在家喝着可乐嚼着薯片欢快的坐在电脑前写小说了。 其实聂初晴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除了现在只能靠自己的小稿费维持了日常,不过也够用了,但是她最近有了一个更好的计划,决定找一份工作了,总不能老呆在家里当米虫吧。 聂半夏发动了汽车,面不斜视的看着前方道路,悠悠的问:“你从小就是乖乖女没让妈操心过,哪像我,不过你这次也够顽强的了,简直让姨妈操碎了心,你说你到底在坚持着什么呢?难道还想着大学那个学长?”聂初晴从小就不是让人操心的孩子,直到大学才谈过一场恋爱,当时那叫一个轰动,一个温柔可人,一个玉树临风,闪瞎了大学里多少单身狗的眼睛。不过最后这场恋情还是无疾而终,原因是什么大家都不知道。 是呀,和顾枫言的一场恋爱维持了整个大学的四分之三,这是所有追求她的男生中最让她心动的一个,因为,他曾经在树下对她说过:“等你毕业那一天,我会牵着你的手带你去看最漂亮的星辰。”只是,这句话,一直到毕业都没有实现,顾枫言一句话都没有留就消失在她的生活中了。那句誓言还在耳畔回绕,只是约定的人不见了。 这大概是让聂初晴最难过的地方吧。 只是,自己真的想要和顾枫言去看星星吗?到底是因为真的爱他还是借由他去怀念小时候她和另一个小男孩呢? 聂初晴无奈的笑了笑,收回心思,过去了就过去了吧,人要向前看才好。 到家没五分钟,手机就开始震动了。 ------------ 003 到底谁才是亲妈 坐在驾驶座上的女人好笑的看着聂初晴和果果胡闹,不免摇了摇头,叹道:“这年头到底亲娘不如养娘亲呐,我白白给你养了个开心果,姐,你那什么谢我?” “要不,给你介绍男人?刚刚那个估计还没走呢?”聂初晴看着旁边的自己妹妹吃醋的样子不由得打趣。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qiushu.cc “滚。”聂半夏把遮住半张脸的墨镜拿了下来,露出一张妖艳的脸,如果你说聂初晴是美艳冷清,那么聂半夏就是妖艳火热,一双勾人的眼睛足以迷倒任何人,性感的红唇张扬着火热的性格,如果聂初晴像别人介绍这是自家二十三岁的妹妹,估计谁也不相信,因为,看起来,聂初晴更像是妹妹。(www.MianHuaTang.cc 棉花糖小说)何况,这聂半夏小姐还有个五岁的女儿。 “果果你太偏心了啊,你叫我夏夏,叫大姨妈咪,到底谁是你亲妈咪啊,我好歹也是孕吐的七荤八素,怀胎十月自然生产把你从肚子里卸货的,就不能给我多一点儿爱么?”聂半夏故意露出委屈的表情不甘心死死盯着车后座正在津津有味吃着起司蛋糕的果果。 “真好吃咦?夏夏你刚刚说什么?”吃货果果露出甜腻的笑容开始插科打诨了。 “聂彦昕!”聂半夏怒了,直呼了果果的大名。心中不免哀怨,这性格到底像谁啊,我没那么爱吃啊,还有这笑容,我什么时候有过这种甜腻腻的笑容了。聂半夏就差仰天长啸了,不像母亲就十有八准遗传到父亲了,就是那个提供京子的男人。 可怜的果果还不知道自家亲妈咪已经在心里构造了一大堆煽情的话,还在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大口大口地吃着起司蛋糕。 “妈咪啊,我怎么会不爱你呢,你看我俩一出去就知道你是我妈咪了,还有谁能像你一样能生出我那么品质优良的宝贝呢?当然,我也爱初晴妈咪啦,乖哦,妈咪不吃醋。”聂彦昕小朋友发挥着超常的情商,两边也不得罪,近乎讨好的笑着。当然她心里在想着,一边是亲妈咪肯定不能得罪,一边是亲姨妈,每次都给着好吃的,更不能得罪了。 可聂半夏和聂初晴哪里会想到这个五岁的小女孩情商有那么高,一记白眼看着小吃货,心里想着,以后晚上八点档再也不能带着孩子看了。 这边,刚结束与自家妈咪的通话的宋宁西也走出了咖啡厅,通话中宋太后不免兴奋的问宋宁西的相亲怎么样,宋宁西一脸无奈的解释,对方有孩子了,只想要个像父亲一样的男朋友。这可把电话那头的宋太后吓坏了,怎么会这样?便急匆匆的播了一串号码出去。 宋宁西迎着阳光走向自己停车的地方,还没到地点就看见那辆鲜红的座驾,当然,这肯定不是他的车,他怎么可能会用这么招摇的颜色。他冲着车窗望了望,就看见刚刚把自己气的近乎吐血的女人,此时的她还在和旁边的女子还有后面的孩子谈笑风生。只是,这旁边的女人,自己是不是遇见过? 很显然,还在好心情的聂初晴并没有发现外面的目光,倒是对着她的聂半夏看见了不远处拿着墨镜的男人,那道探究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她们。 ------------ 006 梦,其实不是梦 夜,总是格外的静。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不同于窗外的漆黑一片,聂初晴的房间总是要在晚上睡觉前在*头点上一盏小夜灯,幽黄的灯光在房间内弥漫,秋风轻轻吹动着淡紫色的窗帘,*上的人睡得似乎不太安稳。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的是小狗。” 一成不变的话语又开始钻入她的梦境,猛的一睁眼,看见了熟悉的房间,闻到了自己睡觉前准备的淡淡的薰衣草香薰的味道。聂初晴总是惧怕黑夜,因为一到黑夜她就像残疾人一般行动不便。这源于她的夜盲症,这也导致了她睡觉的不安稳,所以睡前她都会准备一点薰衣草香薰好让自己睡得安稳。 又是这个梦,不,不能说是梦,因为它是确实发生过的。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 聂初晴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伸手打开房间的灯,房间瞬间被灯光照射的如白昼般。她掀开薄毯穿上拖鞋拿着杯子走出房门,悬挂在门头上的捕梦网轻轻摇动,等待着下一次给主人带个好梦的机会。 喝完水,聂初晴继续躺在舒服的大*上,好似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闭上双眼直到天明。 ――――――――――――――――――――――――――――――――――――― “夏夏!早餐好了没?快点快点,我饿了。”一大早,餐厅里就传来了果果的叫喊声。 “好了好了,再等一会。”世上也只有一个果果敢这样奴役着聂半夏,今天是周末,聂半夏一改往日的成熟装扮,脸上略施粉黛,褪去了性感装束,把栗色长卷发用一根皮筋高高的束在脑后,身上穿着粉色运动装,还有那个格格不入的卡哇伊围裙。一手拿锅一手拿铲把做好的意大利面盛入盘中。 其实,聂二小姐的厨艺不算好,只能算是日常生活的水平,不过今天谁让大厨还在睡觉呢?没办法,她只能自立更生了。 两份肉酱意大利面被放在了餐厅的饭桌上,果果看着都快流口水了。也顾不上什么淑女用餐礼仪,不过这个礼仪在吃货上面从来都是不存在了。 于是,不到半小时,两母女就摸着肚子坐在凳子上消食了。 “去叫初晴妈咪起*,今天不是要去游乐场吗?再晚就来不及了。”半夏实在是不想动弹,于是,挥着手赶着刚吃饱的果果去叫初晴起*。 果果小朋友迈着肉肉的腿轻轻的推开房门,果然就看见自家初晴妈咪还在睡觉,心想,怎么比小孩子还能睡,真服了这个人。 “初晴妈咪起*啦。太阳都晒屁股啦。”这声音犹如歌手唱歌前开嗓般,由低到高。果然躺在*上的懒虫睁开了迷蒙的双眼,就看见小公主趴在*头笑津津的看着她,这期间还被送了香吻一枚。 见初晴还在做梦一般迷糊,果果拉着大嗓子说:“今天说好的要去游乐园的,夏夏和我就等你了,快起*,懒虫初晴!” 好哇,不就赖*了么,这小家伙连平时的爱称都不叫了,直接就直呼姓名了。 刚睡醒的初晴摇头笑了笑,打发了孩子,直接走向了浴室。题外话: 新,请大家多多留言和加入收藏,么么哒 ------------ 005 儿孙自有儿孙福 其实,聂初晴挺不想接这通电话的,因为她肯定免不了被唠叨。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可偏偏手机就是不死心的震动着,仿佛在叫嚣着:别装死!快接电话。 “初晴啊,你怎么搞的,人宋阿姨都打电话说了,你把相亲搞砸了?”一接通电话还没等这边说话,电话那边就传来了尖锐的中年女人的声音。听着咆哮,聂初晴立马把手机拿着离耳朵远一点来保证自己耳朵的安全。 “你说你,都那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拎不清事儿呢?宋阿姨他儿子多好个人啊,你偏偏就给拒绝了。都25岁了还不嫁等着变成老女人吗?哎呀呀,你说你原来小时候多听话的一个人儿,现在怎么变得和夏夏一个样了,你让我怎么对得起你过世的妈妈哟。求书网Http://wWw.qiushu.cc/”电话对面的姨妈哭嗓着好不凄惨,这让聂初晴顿时没了当时拒绝宋宁西的那种霸气。 “亲爱的姨妈,我最爱的姨妈,我妈不会怪你的!所以你晚上千万不要抱着她老人家的照片睡觉哈,你不瘆的慌姨丈肯定会吓破胆的!。”聂初晴对这个可爱的姨妈向来没辙,一有什么事儿,姨妈肯定会抱着她过世妈妈的照片在她面前“哭”。每次都让她们姐妹都把原本要说的话都忘在了脑后。 “那你还这样对待人家?你说我今年给你介绍了多少人了,你每次都带着果果去说这是你女儿,有几个没被你吓跑的?夏夏搞什么独身主义我管不了了,你这个孩子也要跟着?你这不是气我吗?”其实聂雪玲并没有生多大的气,只是拿生气威胁聂初晴继续相亲罢了,想想那姐妹俩小时候,聂半夏不吃这套,性子像个活生生的女王,只有聂初晴任她“*”。哎,只是现在,只怕近墨者黑咯,乖乖女在向着霸气女王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停停停,我才没说我要搞什么独身主义,我还想再陪陪您几年嘛,难道您希望我现在随便找个人就嫁了,然后过上柴米油盐的生活,没过几年又因为各种问题离婚?我告诉您,现在相亲可不靠谱了,网上不是流行这么一句话么,闪婚必闪离,难道您真想让我年纪轻轻就做一个失婚妇女?”聂初晴笑嘻嘻的和聂雪玲打着马虎眼儿,为了就是不让自家姨妈再给她介绍男人了,她最近可因为这些事浪费了不少脑细胞。 聂雪玲被聂初晴这话说的没辙,嗔道:“得了,不管你了,想想当年多乖的孩子现在怎么说变就变呢,哎。我也不烦你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如果你在聂雪玲的面前,就一定能看到她拿着小白娟儿假假的抹着眼泪的画面,这画面怎么看怎么有趣,看得坐在她对面的老伴儿笑的乐哈哈的。 “孩儿大不由娘,你也别强求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天天给他们张罗着对象,弄得孩子都不敢回家了。”坐在太师椅上的罗城劝说自家老伴儿,想着自家儿子都被她弄得都不敢回家了,再这么下去,两人都快变成孤寡老人了。 “我我这不是为了他们好嘛。”聂雪玲委屈的抹了抹眼睛,挤不出眼泪就干脆放弃了。“哦对了,小扬这几天也不着家,我得打电话去问问。”没过半分钟,闲不住的聂雪玲又开始了电话大战。 乐得自在的罗城笑米米地看了看自己没完成的棋局,咕哝的说了句:“这年头真的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咯。”题外话: 新,请大家多多支持~ ------------ 008 看风景的人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小说txt下载Http://wWw.80txt.com/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卞之琳的《断章》很适合现在这个场景。 坐在视线极佳的草台上的聂初晴看着不远处的风景,不料她却成了另一个人眼中的风景。 距离她们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一个身材修长而挺拔的男人。他似乎与游乐园格格不入,在这个被视为解压圣地的游乐场里,这个男人却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沐浴在阳光下,就像是画报走出来的模特,带着一丝禁欲系的美,就这身材也足以让千万腐女在脑中构想出一篇不少于一万字的绝世美文,可惜,坐在远处的聂初晴并没有发现她已经成为了别人眼里的那道风景,也不曾想到她不经意中装饰了他的梦。 男人双手插兜儿,似乎在等人,墨镜遮住了他的眼,使人看不清他的眼眸。[www.qiushu.cc 超多好看小说]他就这样站着,静静的看着远处那道美丽的风景。 不远处的聂初晴已经帮小女孩擦去脸上的棉花糖,小女孩摇晃着双腿不知道是不是在说幼稚园的趣事,旁边的大人已然已经被逗得哈哈大笑,看往小女孩的眼神包含着无限的温柔 好听而又温柔的声音传入了男人的耳朵,平静似湖面的心像是被突然投了一枚石子儿,泛起了一圈圈波纹。 不知怎么的,不爱笑的他嘴角轻轻上扬了。 “哥!你在看什么?”空中传来银铃般的声音,随之,肩膀被一只手重重的拍了下。男人也没多惊讶,因为这里敢这样对他的只有纪筱了,这个家里最*爱的妹妹。 “没什么,见过负责人了?”男人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好像世界就算到了末日也激起不了他多大的反应。 “我办事你放心。而且我也只是帮你跑腿而已,这不是有报酬嘛。”纪筱狡黠的笑着,心里暗暗的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哥,你说你自从建好这个游乐园以后你也没来玩过,好不容易来一次,倒像个砸场子的,一点都不融入环境。”纪筱也不能理解堂哥的想法,虽说是自家的游乐园,但是穿着西装来这里,真的就像是黑社会来砸场子,就差几个凶神恶煞的保镖了。 “说吧,要我答应你什么。”男人的语气中没有询问,是一种肯定的语气,一种有求必应的语气,这句话对他来说也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纪筱虽然21岁了,却也还处在爱玩的年纪,更何况,她从小在美国念也没多少自由。好不容易回国了,当然要好好的玩一次。于是就趁着堂哥要去游乐园视察的机会做了一次跟屁虫加跑腿。 为什么会成为跑腿呢? 这完全是她自告奋勇,一身西装在游乐场太突兀了,纪筱决定要让哥哥“洗心革面”好好体验游乐园的乐趣。所以本着付出就要有回报的精神做了一次跑腿,换来了一次报酬。 “走,陪我去坐过山车去,那个看起来可刺激了,我看见好多人都在排队呢。” “不去。”干脆的拒绝不带有一丝犹豫,有种,我要反悔你也没办法的样子。 “纪屿寒!我们说好了的,你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反悔?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说你自己开发的地方自己都不去体验,你说你是一个合格的老板吗?打个比方说,这个地方就像是你的孩子,你自己的孩子你自己都不去抱抱,这样像话吗?”只有在生气的时候纪筱才会不怕死的叫纪屿寒的全名,因为哥哥的不合作,胸腔里的怒火已经烧到了脑子里,于是就说了一通孩子理论,声音还越嚷越大。这让男人好不尴尬。 “走吧,我答应就是了。”为了不继续引人注目,纪屿寒不得不妥协。 他淡淡的看了眼远处的人儿,迈开长腿离开了这个美景观赏地。 其实,这座游乐园还有个好听的名字:“星光”。 ------------ 007 棉花糖的味道 聂初晴多年的习惯中就有不吃早餐这一列,所以这期间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等待。[八零电子书wWw.80txt.COM]换上同样的运动装,把长长的头发扎成了丸子头,脸上就只抹了护肤品,活脱脱的学生样,一点都不像25岁。 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就这样手拉手的开心度周末去了。 游乐场。 一进游乐场大门,小孩明显不受控制了,果果像刚出笼的小鸟扑腾着双翅,东瞧瞧西看看。最终,目光可怜的看着聂半夏,顺着小吃货的手指看去,有个做棉花糖的小吃摊,五颜六色的棉花糖哄得一大群孩子笑开了花。 不用说,小吃货馋了,想吃棉花糖。看着那可怜的小眼神,聂半夏实在想拒绝,上前,买了个超大型的白色棉花糖。(www.QiuShu.cc 求、书=‘网’小‘说’) 在接过棉花糖叔叔递过来的棉花糖的时候,果果可怜的眼神顿时收敛,亮晶晶的眼珠透着快乐的笑意,咧着嘴笑着,两个酒窝深深的印在了水蜜桃般的小脸上。 “谢谢叔叔,祝您生意兴隆。”小吃货满足了。 “这小妹妹说话真好听!来,叔叔高兴,再送个给你!。”棉花糖摊主显然很高兴,被小吃货哄的又外加赠送了一个棉花糖。 最后,果果手里拿着一个棉花糖,因为半夏不是很喜欢甜食,所以另一个棉花糖就到了初晴手里。当然,好吃的自然要留给她的小公主了,但是又抵不住棉花糖的*,初晴偷偷的尝了一口,好甜,这是棉花糖的味道。 一口一口地吃着,聂初晴就像小孩子嗜甜食一般不知不觉就把棉花糖吃完了。等她发觉过来,她发现果果拿着自己没有吃完的棉花糖看着她。 “好吃吧。下次我们还吃好不好?”小丫头并没有计较另一个棉花糖被吃了,本着吃货博爱的胸怀觉得分享美食也是件开心的事。于是乎,看着初晴把棉花糖吃完了心情又更好了。 这让旁边的半夏不由得飘过一记白眼,棉花糖有什么好吃的,都是糖精。半夏一脸嫌弃样看着旁边两人,典型的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 “哼哼。”小吃货显然不想和某人计较,同样嫌弃还了一记白眼给自家妈咪,心想:“这是不是亲妈咪啊,居然不和我统一战线!”想完,又自顾自的吃着棉花糖了。 初晴向来不喜欢一边走路一边吃东西,所以三人是坐在游乐场里一棵大榕树下。 秋日的阳光没有夏日的那么浓烈,却也不如春日的那么柔和,所以她们选了处最能遮阳视野最好的地方坐着。一阵风吹过,树上掉下几片叶子在聂初晴脚边,落地的瞬间打了个璇儿。“呀,棉花糖都被吹到脸上了。”吃的正开心的果果发现自己的棉花糖全被风吹到了自己的脸上顿时不开心了,都还没吃够呢。 两大人看着一脸棉花糖的果果笑开了花儿,却也不忘在包里找湿纸巾擦脸。找了半天,只找出纸巾,没有湿纸巾的影子,没办法,聂半夏只能起身去游乐园里的小超市买了。 聂初晴在这边守着果果,也不忘用手上的纸巾清理着旁边的大花猫脸,指尖卷着纸巾轻轻的在花脸上擦拭着,柔柔的,痒痒的,把果果引的笑出了声。 一个大人一个小孩组成了一副温柔的画卷。 ------------ 010 鸣金收兵 坐一趟过山车就像是在“生死”边缘走一遭一样,一个来回下来,纪筱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双腿也在略微发抖,如果不是靠着旁边的栏杆,估计就已经坐在了地上。txt小说下载wWw.80txt.COM “哇,爽,好久没有那么刺激了。”纪筱把魂儿从过山车的惊吓中收了回来,捋了捋在乱七八糟的头发。“不过这个玩法太*了,设计这个的人大约也是个*吧,我都赶上生死时速了。” 对游戏设计的*,纪筱还是不吐不快,虽然刚刚把对游戏的不满已经完全发泄在过山车冲刺的过程中了。 显然,她没发现,游戏设计者就在她身边。 “” 纪屿寒站在旁边略无奈不说话,不代表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说什么。用当下流行的网络用语说就是:无语。[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其实还是人吓人会吓死人,被非人类的东西吓着的充其量只是心理素质不高而已。”纪屿寒不咸不淡的说了句看似无关的话,其实他真的没有被过山车吓到,这种人为设计的东西也并不可怕。 挑战他心脏的是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出尖叫的人,天知道他已经快被叫的心脏加速了。 根据俄罗斯《真理报》的报道,目前世界上最高分贝拥有者能让录音棚的录音软件发生瘫痪,而人能发出的最高分贝是在110分贝~120分贝。 而,刚刚纪筱发出的声音,没让在旁边的纪屿寒生体机能遭受横祸已经是万幸了。 “什么人吓人会吓死人,别拐着弯骂我啊,至少你现在还挺正常的。”纪筱听出了刚刚的画外音,但是不想承认自己刚刚的激动。 “不玩了,不玩了,玩一趟都能减肥了。”显然,小姑娘玩了一轮之后就歇菜了,鸣金收兵,俨然没了一开始那生龙活虎的架势。 作为陪同者的纪屿寒对她的决定也很赞同,毕竟那么吵闹的地方还是不适合他,他宁愿坐在办公桌前看报告。 “走吧。” 他率先走出了这个人潮拥挤的地方,游乐场是大多数男生不愿意来的地方,除非有一个让他们充当骑士的理由。纪屿寒显然没有,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只是没有在对的时间遇上那个对的人而已,就如那寥寥星空下他愿意做那个女孩一辈子的骑士。 那个女孩,他还没有和她重逢。 ―――――――――――――― 游乐场的另一边似乎也已经筋疲力竭了。 小女孩已经没有了初来时的兴奋,此时也已经趴在聂半夏的肩膀上睡的正香。对于她来说,这个五岁的孩子也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轻盈,肉呼呼的。 她的手臂已经快负荷不住女孩的重量了,但是,她还是不愿意叫醒这个沉睡的小天使,如果可以,她愿意一辈子抱着她,保护她。 不过,现在,她还是不得不屈从于现实,她很想快点走到停车场。 聂初晴拿着旁边两人的物品跟在旁边,额头上冒着微微细汗也顾不得擦,她也已经有些疲累了,毕竟长那么大第一次在游乐场玩的那么开心。 回到了车上,聂彦昕小朋友似乎不满于离开了妈妈温软的怀抱,一沾上皮座就醒了,此时此刻正闹腾着俩大人。 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大人已经受不住小孩子的折腾,但又不想去餐厅吃饭。 聂初晴向来对洗手羹汤这件事很热衷,就算没有好食材,她也能做一桌人间美味。 餐厅东西再好吃,也不如自己动手做。 这是聂初晴的厨房真理。 超市,成为三个人下一站目的地。 ------------ 009 旋转木马里的星空 榕树下的两人还在说说笑笑,这时聂半夏也回来了。txt全集下载www.80txt.com173恰好与刚要离开的纪屿寒打了个照面,顺带也发现了纪屿寒的视线终点是聂初晴,心里也不免好奇起来。 “姐,刚刚有个极品男人在看你,好像认识你似得。”一到两人身边,聂半夏就迫不及待的和聂初晴说着自己的发现。顺便手指还指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顺着指尖,聂初晴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背影,利落的短发下是严整的西装,即使是西装包裹也难掩男人的好身材,虽然看不到脸,但也不难猜出这个人是个帅哥。聂初晴自认为记忆力不错,对人更是过目不忘。 但是,这个人,她不认识。 游乐场小道上来来往往的人迅速遮盖了那个黑色的背影,阻挡了聂初晴的视线,反正也不是认识的人,索性也不看了。 休息也休息够了,聂初晴她们带着果果来到了位于游乐园正中间的旋转木马。[八零电子书wWw.80txt.com]173 小孩子不像大人那样能够接受惊险刺激的海盗船、过山车。所以只能带着去坐旋转木马了。聂初晴从小并没有做过多少有关公主与王子的美梦,因此,对游乐园里,特别是这种梦幻般的旋转木马有太多的惊喜。因为,她并不是公主,也不奢求有一天王子能够骑着白马去寻她。 果果不一样,她从小的枕边书就少不了安徒生童话或者是格林童话,孩子的童心是最可爱的。于是她跟着果果她们坐上了旋转木马。 这是她第一次却不是最后一次坐这个旋转木马,她或许做梦也没想到某一天这家游乐场的旋转木马会带给她一份永生难忘。 旋转木马启动了,木马慢慢的做着圆周运动,有点小无聊,聂初晴开始打量着这个具有高人气的游乐园设施。这个旋转木马占地面积特别的大,许是游乐园主打娱乐项目之一,它有着不同于其他旋转木马的样貌。抬头就能看见高高的顶棚,顶棚并不是实心加灯光构成,而是用了一块3d屏幕代替。 “看!那是星星!白天也能看见的星星!”耳边响起了激动的声音。 屏幕上那是一片夜晚的蓝天,没有一丝乌云,就好像一个蓝黑色的盘子,盘子里放着大小不一的宝石,那是星星,漫天的繁星,闪烁着人们的双眼。这是聂初晴第一次看见星星的样子,她怔住了。 原来,星星是这个样子的。 “原来,星星是这个样子的。”聂初晴眼睛里嵌上了星星的样子,她后悔自己没有带相机了,此刻她有多么想把她眼前的这一片美景记录在自己的相机里。 一阵微风吹过,带着初秋桂花的香味,伴着旋转木马顶棚边缘掉着的星星铃铛的声音,清脆悦耳。 她在坐木马上转了一圈又一圈,流连着不愿下来,因为她舍不得。 那个藏在心里印在脑海里的秘密又一次浮现了出来。 ――――――――――――――――――――――― 过山车的声音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在高空中回荡。 纪屿寒觉得自己要耳鸣了,因为,分贝太高。 特别是坐在旁边的这个人,简直毫无预警的就开始尖叫,又像是在释放着,宣泄着。 可偏偏,自己却没有太大的感觉,机器还不能带给他多少刺激。 高分贝的呐喊随着轨道的平坦消失了,纪屿寒脑子里却浮现出一道女人的身影,那是他刚刚一直驻足欣赏的风景。如果带她来坐过山车,她会是什么反应呢? 纪屿寒无奈的摇了摇头,想着这个自己第一次见面的女人居然在自己的脑子里产生了影子,这似乎有点不合常理。 “啊啊啊啊........”过山车轨道又改变了90度,身边乃至前后的呼喊把纪屿寒脑袋里的影子打了个粉碎,也把他带回了现实。 ------------ 012 他 画面定格在拿着同一份鳕鱼肉的两个人身上。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好巧。 在茫茫人海中遇见是一种缘分,钟情于一种东西更是缘分。 聂初晴看着对面的女孩略有些尴尬,这份鱼肉是要还是不要呢?对方也不像是锱铢必较的人,可自己也不喜夺人心头所好。 “真是巧。”聂初晴松开了自己的手,示意把鳕鱼让给对面女孩,自己挑了另一块放进购物车。 这种环境真是尴尬,无论是对面的女孩,还是女孩旁边的男人。女孩面露笑意,男人却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 真是不自在呢。 对面的这个男人就像是从画报中走出来,超市中柔和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就像是足足添了一层光辉。(WWW.qiushu.CC 好看的小说灯光打在男人雕刻般的脸上,顿时更加耀眼。浓黑的眉毛下是一双富含深意的墨色眼眸,目光呈直线地盯着聂初晴,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剑想要把她刺穿,但这眼神中又带有淡淡忧伤,忧伤却也只有一瞬间。高蜓的鼻梁下是微微抿着的双唇,似笑非笑。 严肃如他,凛若冰霜,和煦如他,如沐春风。这大概是似笑非笑的最高境界。 只能说,这个男人的皮相很好。 男人不只有好看的皮相,就连身材也不差。 白衬衫最能体现一个男人的身材,而对面这个男人却把最简约的白衬衫发挥了极致。 领口的扣子随意的解开了一颗,露出了隐约的锁骨,小麦色的皮肤是健康肤色的标志,在灯光的陪衬下显得既神秘又性感。 同时,这男人穿衣品味也可见一斑。 男人的品味在皮带上有很好的体现,纯手工牛皮制造,低调奢华。右手搭着一件熨的笔挺的西装外套,丝毫没有因为拿在手上而显得褶皱,这是件定制西装,聂初晴曾在杂志中见过一次,好东西自然让人印象深刻,何况价格不菲。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聂初晴已经从上到下把人观察了一遍。 回到男人脸上时,两道目光在空气中交汇,纷扰复杂。 聂初晴的眼光有些愕然,来自于对面的男人。 男人的眼光却渐渐温和。 砰砰砰,心脏开始不规则跳动了。 意识到两人的互动略有些*,聂初晴惊了一下,冲着两人点了点头拉着聂半夏走出了这个尴尬的地方。 大眼睛露出了些许惊慌失措,如果旁边有面镜子的话她一定能看到自己已经泛红的脸庞。 而这所有的不正常都是那个男人造成的。 聂初晴就像只淹了水的兔子,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同时也在暗暗抚平自己跳动不规则的心脏。 如果她此时回头,她一定会看见那个还站在原地的男人,眼神如射线般跟着聂初晴的身影,知道消失在人海中。 “哥,你有点不正常。”纪筱再粗线条也发现了此时的不正常,憋着好奇不问太委屈自己了。更何况还是关于这个神一般哥哥的八卦。 “没什么。走吧”男人恢复了之前淡淡的眼神,清冷的语气告诉纪筱,她想多了。 真的是她想多了吗? 高深如他,岂能让人轻易知晓他的心思。 纪筱也向来习惯堂哥的风格,不执着于追问,两个人一前一后就这样消失在人海中。 ------------ 011 生活的战场 秋天的阳光就是这样,热情却不**,虽说没有了夏日的狂热,但是地面上温度却也是不低的。(wwW.qiushu.cc 无弹窗广告) 洒水车成为了减少飞尘和降低地面温度的必要工具。 显然,洒水车刚刚经过,地面上还残留着水迹。空气中混杂着各种青草味和水泥味。 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午后,从游乐场出来的另一辆车,在马路上绝尘而去。 车内,驾驶座上的纪屿寒正有条不紊的操作着方向盘,黑色的车子在马路上稳稳的行驶着。大抵是驾驶者车技太好的缘故,坐在副驾上是刚刚消耗太多能量的纪筱,外界的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了少女的脸庞上,纤长细密的睫毛轻轻的扫在了眼睑处,均匀细微的呼吸声从少女鼻腔内发出,她,睡着了。 ―――――――――――――― 女人对于生活的热爱已经超出了正常范畴,小到鸡毛蒜皮,大到居家生活,无不事无巨细。对她们而言,女人就要活得精致。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 于是,逛超市被女人们所热衷,而且还不亚于男人们对股票、投资的兴趣。 聂初晴就是这滚滚大军中的一员。 周末的超市是最热闹的,各种商品排列在货架上,广播循环播放着今日特价。 买到物美价廉的商品是那些超市战士们最自以为傲的事情,因为节约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如今,烹饪已经不是家庭妇女的专利了,越来越多的女人们喜欢在厨房施展拳脚。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要想抓住那个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 忙碌一天的人儿回到家看到一桌饭菜这无疑是一天内最大的安慰。 而今天,聂初晴的任务就是伺候好家里两个祖宗的胃。 聂初晴很喜欢这家超市,因为,不仅菜色齐全,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上新,为的就是保证菜的新鲜度,这让许多顾客都很满意。 蔬菜,是组成一桌饭菜必不可少的食材,当然,好吃的蔬菜得要挑。颜色鲜嫩,没有蛀虫这些都是必备的。 幸运的是,上新时间刚刚到来,蔬菜区已经围上了不少的人,这里即将成为战场。 聂半夏是典型的天秤座,选择困难症尤为明显;而聂初晴却是完美主义的*座。所以,买蔬菜这件大事自然就落在了完美的*座身上。 “你们在这等着,我去去就回。”聂初晴已经有了赴战场的觉悟,脸上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把外套放在购物车中,走向了蔬菜战场。 蔬菜区,一道道狼性的光射在刚刚投放的蔬菜上。有些经验老道的家庭妇女们已经练就了只需用眼睛看就能找出新鲜食材的本领,一手一抓一个准。 当然,人流并没有因此减少,反而越多。聂初晴已经被淹没在人堆中了。 她自然不是经验老道,所以只能用最传统的方法去判别,动作也是毫不犹豫。 战火还在蔓延着,逃离战区是聂初晴最后要做的事,她身后是数不清的人。她只能一遍遍的说,对不起让一让。 索性,走出来了。只是白希的手臂上多了几道红痕,可见,里面的争夺是非一般的激烈。 “这家超市的鳕鱼不错,去看看。”聂半夏见证了一整个蔬菜区的战争,只想赶快逃离这个人挤人的地方。 一行人,走到了冷鲜专柜。 柜子里新鲜的鳕鱼已经所剩无几了,鳕鱼被包装好放在冒着寒气的柜子中。 “当下真的是有钱人越有钱,穷人越穷,现在连鳕鱼都快买不起了。”许是对刚刚的惨状心有余悸,聂半夏打趣道,“今儿我总算见识了什么叫生活的战场。” 聂初晴眼睛巡视着鳕鱼,笑了笑,算是对半夏的回应,此时的她更想买到一块鲜嫩多汁的鱼肉。 目标锁定,聂初晴伸出手想要把鳕鱼收入囊中。不巧,另一只手很默契的与她同时抓住了那块鱼肉。 那是一双白希细嫩的手,手指纤长却不是皮包骨头,淡粉色的指甲油显得这只手更加的柔美,这就像一双艺术家的手。 顺着手望去,聂初晴看到一双染笑的眼眸。 “好巧。” ------------ 014 纪氏和它背后神秘的男人 车就像是进入了死胡同,不能前进也不能倒退。求书网WWW.Qiushu.cc 便给车内的人们更多的时间去欣赏路边的风景。 每到周末,喷泉广场都会如期开放喷泉,配合着悬挂在建筑上的巨大型屏幕,银幕中的广告更加的有艺术气息了。 银幕里播放的是一则香水广告,聂初晴知道这款香水,因为它有着温柔的香味和文艺的名字:相遇。 女人爱香,觉得香水更能增加自己的魅力,无论是在职场还是在生活,香水都是必不可少。 聂初晴也不例外,她素来喜爱淡香。 望着远方的大屏幕,她似乎从广告中闻到了香水的气息。香氛子随着喷泉中的水分子洒在空中。每一丝的空气中都带有甜甜的,淡淡的风信子的味道,当又一轮水柱冲上天空的时候,空气中的风信子又变成了淡淡的柑橘的味道,这款自然清新的味道大概就是相遇的味道吧。[txt全集下载wWw.80txt.coM] 温柔掺着清新,就如广告中说的那样:女人都是多变的,不同的味道都赋予着女人独特的魅力。 这款香水是今年纪氏公司的主打香水,聂初晴在看见广告之前就已经听说过它的名字了。同学齐悦是纪氏的员工,她为公司宣传产品可谓是不遗余力,这大概是每个市场销售的通病了吧。 自然,聂初晴没少被齐悦荼毒。从企业文化到企业产品,聂初晴都从齐悦那儿听到了不少,自然还包括纪氏那位神秘低调的总裁――纪屿寒。 纪氏十几年前还是单一的服装公司,在纪老爷子的带领下一步步从市走到大陆,再从大陆走向国际。在那一段服装行业不景气的时光也只有纪氏稳稳的坐住了服装行业的第一把交椅。 可是,渐渐的,单一的产业链显然不被消费者所满足,专注于做服装的纪氏并不能满足消费者的大胃口,于是公司曾一度低迷。 纪老爷子为公司前景操心的一度进了医院,自然,大权也落在了这个年仅25岁的纪氏继承人身上。 起初,人们并不看好这个年轻的管理者。但,一个人是否有资格站在神坛是要靠实力说话的。这个男人一接手纪氏就开始大规模改革,公司员工去粗取精,并且高价从各处挖掘有才能的人。雷厉风行的管理者向来被公司员工所尊敬,短短一个月内,公司上下无不齐心。这时候,纪氏做出了一个重大决策――不仅要继续做服装,而且还要逐渐发展相关产品,如:珠宝、香水、化妆品等。 初次涉猎以女性为主要消费群体商品的纪氏没少受磨难,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个想法是对的。女为悦己者容,男性为悦己者穷。女人会因为自己喜欢的男人精心打扮自己,而男人则会为讨心仪女人的青睐而不惜任何代价。 短短的一年,纪氏的时尚产业做的是风生水起。三年,纪氏品牌就在国际上扎扎实实的站稳了脚跟。 纪氏的风光无限自然和决策者有着莫大的关系,这位年轻的管理者在25岁的时候就已经被评为了最佳企业人。 有人说,这位纪氏掌舵人性格孤僻冷傲,因为他甚少出现在公共场合,就连企业发言都是让别人代替;也有人说,他其貌不扬,因为作为时尚产品公司的掌舵人却不会出现在各种时尚杂志。更有传言,这个传说中的能力者有个同*人,因为他从不曾传出与任何异性的绯闻。 用记者的话说:这是市最神秘的男人。 然而这些所谓的八卦,聂初晴丝毫不感兴趣,只是些茶前饭后的谈资罢了。神之所以为神,只是因有通天的本领,普通老百姓也只有望天的本领。 交通渐渐恢复顺畅,滚滚车轮将聂初晴带离了那个有香味的广场。 ------------ 013 要命的熟悉感 超市是女人的第二战场,争抢已经成为了一道独特的风景。最新章节全文阅读qiushu.cc 脱离了重灾区的聂初晴此时正垂着头扒拉着面前的巧克力,恨不得把巧克力一块块掰碎。 此时,她的心是纠结的。 归根究底还是缘于刚刚发生的那件事。她此刻是无比懊恼的,为的就是不久之前的丢人行为。那样*裸的眼神估计得把人吓坏了,虽说不相识,但也不能表现的太明目张胆。更何况,这男人身旁还有个女人,应该是他的女伴。 想到这,聂初晴抓着巧克力的手越发紧了,她其实还挺害怕别人把她当成是*的。 她晃了晃头,想把这段记忆从脑子里甩出去,这样还能自欺欺人一下,至少觉得自己还不是那么的丢人。 “姐,刚刚那个人好像是游乐场那个人。”在同一边选购巧克力的聂半夏丝毫没注意到聂初晴此时的挣扎。80电子书wWw.80txt.com她的注意力全在刚刚那个那人身上。 那个男人好看的过分,就像是从画报中走出来一样,想让人忘记都难。 “”这句话就像是打破平静的石子把聂初晴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给打乱了。 其实她也感觉到了那个男人的眼神,一种要命的熟悉感。 可是记忆里却没有那个人存在的影子。 “可能是你看错了,我不认识他。”聂初晴努力平复好自己的内心,不想再纠结这个与自己无关的。更何况,萍水相逢,能有多大联系? 而且茫茫世界,每天能遇上的人不下百人,就算有熟悉感估计也只是这白人之中曾经的点头之交罢了。 “我总觉得在哪见过他,就是想不起来了。”聂半夏对美人儿向来是念念不忘的,前提是,这个美人儿要是个绝世男人。 “记不起就别想了,这个世界上咱们见过的人多了去,与其为了个长得好看的人浪费时间还不如多浪费时间犒劳自己的胃。” 聂初晴此刻已经云淡风轻了,语气平静的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食材在两个小时之内也已经采购完毕,三人也踏上了回家的路。 ―――――――――――――――――――――――――――――――――― 马路上,行人车辆还是那么的多。尽管是周末,但车道上的车子也都互不相让。 前方似乎堵车了,这是个正常的现象,临近下午的时间段,大多数在外的人也要回家休息了。车就这样停在了大道上,成为了堵车大军中的一员。 这条车道旁边是市最为繁华的街道,街道旁边林立着的是各种名品专柜。 秋天的气息愈发浓厚了,店铺也很灵敏的抓住了秋天时尚的气息,纷纷在橱窗里已经放上了当下秋冬季最流行的商品。 聂初晴专注地看着窗外,好像是看一场默剧。 来来往往的人们也不忘在这忙里偷闲的周末好好去体验一把逛街的块感,对女人来说,逛街就和吃饭睡觉一样属于日常生活的一部分。特别是对时尚敏感的女人。她们总是在第一时间获得第一手时尚讯息,然后去选择最适合自己的装扮品。 于是,每家店都有不少的人,女人捧着大衣、裙子兴高采烈的奔向试衣间;陪同的男人坐在休息区看着当下经济杂志,偶尔在女伴换好衣服后给出自己的意见。 男人穿衣理念和女人是不尽相同的,衣服不在多,要的是舒适和品位。而女人不仅要舒适品位,还要那一抹惊艳,更更重要的是独一无二,撞衫是绝对不能接受。 聂初晴穿衣服有自己的品位,但是也不会盲目追求时尚,她更多的时候觉得穿衣服还是舒服就好,再贵再好看的衣服,不适合自己终究也不会穿在自己身上,同时,这个道理也同样适用在男人身上。 前方,交通停滞了。 ------------ 016 初遇职场潜规则 业务地点不是码头也不是公司,而是市著名的君悦酒店的某包厢内。(WWW.qiushu.CC 好看的小说 聂初晴被一进门的场景吓了一跳,尽管面色平静,但是心里却是极度不安。 饭桌上已经坐了几个人,看起来所谓的出口商就是那几个男人。 每个男人的身边都坐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不同于聂初晴的清雅,这几个女人各个画着浓厚的妆,脸上的抹的粉几乎能掉在地上,紧身衣裙包裹着娇艳的身材,胸口若有若无的摩擦着男人的手臂。出口商们看着进来的聂初晴一行人也毫不避讳,搂着身旁的美女打完招呼后继续*。 饭桌上已经拆封了的酒在告诉来人,迟到先罚三杯。 这让聂初晴感觉好像来到了夜总会。 感觉不是很好,很想逃。这是她的第一直觉。 聂初晴作为三好学生,哪里见过这样的场合?顿时发现,自己见识到了真正的潜规则。 敬业如她,她只想在保护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完成这次业务谈判。txt小说下载80txt.com临阵脱逃不是她的风格,她也只有见招拆招了。 “小聂啊,放轻松,同事们第一次来这里都这样,过会儿就好了。”公司老板看着聂初晴略微有些紧张,不露声色的安慰她,同时也向坐在聂初晴旁边的男人透露着这个女孩的身份。 男人们心照不宣的笑了 靠,这种情况能不紧张吗?我又不是陪酒的。 当然这话不能让老板听到,估计会被炒鱿鱼。 “来来来,先喝酒。”男人们等不及了,就要开始喝酒。这在聂初晴眼里就是像是在说,喝醉了好办事。 聂初晴虽然是个职场菜鸟,但是杜拉拉升职记倒是看了不少遍。敌不动,我不动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豁出去了,闭着眼睛仰头干掉一杯白酒。**辣的液体从食道中经过,刺辣的酒味刺激着聂初晴的感官,想吐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酒色上脸了,红彤彤的一片。 “好!没想到贵公司还有那么好爽的人才。”坐在旁边的出口商对聂初晴很是赞赏,过于*的眼神透露出危险的信息,许是酒过三巡,行为也大胆了许多。 手,慢慢的附上了聂初晴的大腿,危险将要袭来。 噌!聂初晴从凳子上站起来,出其不意,把旁边准备上下其手的人吓了一跳,手立刻收了回去。 这是正常人对危险的正常反应,尽管喝了酒,聂初晴的大脑也一直没有放松警惕。许是抓住了时机,她借由去洗手间的名义带上手机走出了包厢。 酒气被冷水浇熄了不少,包厢是断断不想再回去的。要不然就是羊入虎口。 聂初晴躲在包厢外从虚掩的门缝中观察着包厢内的一举一动。 “李总看来很喜欢小聂啊,这姑娘可是我们公司的一朵花,许多男同事都虎视眈眈着呢。”老板趁着聂初晴去洗手间的空档,揭露了带聂初晴出席饭局的目的。“您要是喜欢的话待会就让小聂陪您去ktv唱一首,这样多交流交流,咱们两家的业务也就成了。” “哈哈。”公司老板的话许是说中了那位被称呼为李总的出口商的心思,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身上的赘肉紧紧贴着身旁女人的软玉。 “啊,讨厌。李总您有了新人就忘记旧人了。人家的心好痛呀。”女人被男人的动作勾的更加妩媚,话语同样大胆了起来,水蛇般柔软的身子大胆的缠上了男人的身躯,示意着更多。 *的动作、大胆的言语,配合着包厢水晶吊灯散发出的暖黄色的灯光,一切都是那么的奢靡。 聂初晴在外面看的咬牙切齿,还是很庆幸自己没有傻乎乎推门进去。要不然被人卖了还在那傻乎乎的给人数钱呢。 当然,她也不是软柿子,被捏了也不反击的。 聂初晴摸到了自己衣服口袋里的手机,一个好主意从脑袋里蹦出来。 老板,你不仁就别怪我。 “警察同志,这里是君悦酒店”题外话: 9/26 第一更,还有一更请稍后,明天三更,中秋快乐 ------------ 015 上一份工作 两日后。[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热门小说网www.Remenxs.coM] 乌云笼罩着这座城市,像是预示着一场大雨的来临。空气异常闷热,没有一丝的风,就连小区里住户的狗在楼下散步都要粗喘着气。 天气的变换连带着影响了人们出游的心情,谁知道会不会一场大雨就落在自己的头上呢。 呆在家,是最好的选择。 “据中央气象局报道,台风‘苏维娜’将于今日到达本市,请市民做好相关防护措施,谨慎出行。” 家中,电视里,气象预报已经告知台风的来临。小说txt下载HtTp://Www.80txt.Com/但是外面还只是乌云,通常台风的来临都会伴着大风。 窝在沙发上的聂初晴一手接住嘴里的葡萄皮扔进茶几边的垃圾篓,一手握着遥控器换台。 这几日半夏要开始忙着自己画展的事,早出晚归。开心果也被暂时放在了姨妈家。所以,家里只有聂初晴一个人。 她已经在家呆了将近快2个月了,按照姨妈的话说,臭豆腐都该发酵了。 其意思是,你该找工作了。 不是聂初晴不想找工作,她只是想用一些时间沉淀下自己,毕竟上一份工作带给她的阴影有些大。 不靠谱的公司,*的上司,唯有同事是相处的很好的。不过,这并不能成为聂初晴继续呆在那家公司的原因。 想到那家公司还有那个老板,聂初晴就一肚子气。 ―――――――――――――――――――――――――― 那时候聂初晴还是个青涩的大学毕业生,良好的学历,温润的性格,即使在这个就业困难的时候也不难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 很轻松的,聂初晴在一群人中脱颖而出,被一家小外贸公司所纳入麾下。 其实,聂初晴是市场营销专业,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不管白猫黑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尽管专业不对,但是对于经管系学生来说,这些都是有共同之处的,只要努力就好。 只是,有一点聂初晴觉得不舒服的就是,她的公司老板是个色米米的老头,每天把光秃秃的头顶抹的油光锃亮,家里还有房母老虎,时不时的就去公司宣示主权。曾一度使得公司那些新来的小姑娘们每天都穿着近似古板的衣服。 好在,聂初晴所属的部门不需要天天呆在公司,每天都是跟着同事学习着有关进口出口相关事宜。 那时候的聂初晴初生牛犊不怕虎,短短的时间内就熟悉了进出口贸易相关,跟着部门经理完成了一个大单子。 升职成了聂初晴职业生涯中最大的惊喜,业务员变成了业务助理,只需要很轻松的跟着部门经理或者老板跑跑业务,不再需要单独奋斗了。 可偏偏是这次升职,预示着聂初晴第一次职业生涯的结束。 贸易公司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酒桌上成就一切。 这个规定在行业内都是心照不宣的。 可聂初晴这个好姑娘哪知道这些规定。于是稀里糊涂就被老板带去谈业务。 “小聂啊,待会我们要和出口商谈业务,记得嘴巴甜一点。”老板在出发前还不忘千叮咛万嘱咐,“待会成不成就看你的了,上次那单你们做的很好。” 老板好像话中有话,说的聂初晴心里有些发憷。 “老板我会尽力不拖后腿的!”聂初晴对业务流程还是及有信心的,上次那单说辛苦也辛苦说不辛苦也不辛苦,她也是主要跟着业务经理跑,中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对的事情。 偏偏这一次,事情有些不在她的预料内。题外话: 925第二更,今天已更完,大家周末快乐! ------------ 018 画展 艺心画廊。mianhuatang.cc [棉花糖小说网]173 一幅幅意境优美的画悬挂在长廊,一直延伸到大厅。 聂半夏一席红色单肩长裙站在大厅中央,向来宾们微笑问好。 大红色的长裙衬托出她的皮肤更加白皙,圆润的肩膀裸露在灯光下,锁骨被一条精细的锁骨链所修饰,裙纱薄而不透,一条修长的腿在裙摆中若隐若现。 聂半夏从小的梦想就是当一名画家,可以提着画具走遍大江南北,把自己眼中的事物用色彩描绘在纸上,山川、小溪、大海、树木、花草以及各式各样的人都能在纸上说出不一样的故事。小说家是用笔说故事,而画家则是用色彩描绘心事。长大了,聂半夏做到了,她现在已经小有名气,举办画展亦是她的色彩人生中最高兴的一件事。 对面,有闪光灯不停的拍照,聂半夏就像是一朵红玫瑰,性感妖娆。 微笑、颔首,举止间都不失优雅。 画展主办方对这次画展的举办成功很是开心,“让我们热烈祝贺聂小姐画展举办成功。(wwW.qiushu.cc 无弹窗广告)173” 毕竟,聂半夏现在还是个新人,能在艺心画廊举办画展已经是凤毛麟角了。 “谢谢大家的光临,画展能举办成功是大家的功劳,在此我要再一次感谢主办方艺心画廊和赞助商宋氏集团,没有他们也没有今天的画展,谢谢!”聂半夏对画展的举办成功内心是非常激动,但是,喝水不忘挖井人,这次的成功很大一部分都归功于主办方和赞助商。道一声谢谢是必要的礼仪。 主办方发言人眼神激动的看了眼旁边的人,像是有惊喜要送给聂半夏,喜色溢于言表,“聂小姐的才华在画界也是有目共睹,今天,我们给你带来了更大的惊喜,让我们热烈欢迎宋氏集团的宋宁西先生!”掌声更加热烈了,显然,宋宁西是作为神秘嘉宾出现的,在场记者都没料到他的出现。 一瞬间,人群沸腾了。 宋宁西穿着一身灰色西装搭配一条黑色领带,从大厅右侧走进来。 他手拿着一束香水百合,迈着沉稳的步伐,脸上优雅的笑容让人迷失,就好像是王子从天而降。“鲜花配美人,我代表宋氏祝贺聂小姐画展举办成功。”鲜花赠美人,这一举动惹得在场人员都在猜测这位新锐画家和这位鼎鼎大名的宋公子究竟是何关系。 其实,他们,目前,没有关系。 聂半夏有一瞬间的慌乱,很快消失,双眉向上挑了挑,含笑,“谢谢宋先生百忙之中莅临,感激不尽。” 很官方的话语,没让人听出有一丁点儿的暧昧因子。大家都认为,这位宋公子放浪不羁、兴趣广泛,来参加一场画展也无可厚非。 媒体记者的好奇心被安抚,聂初晴心里却是惊涛骇浪。 其实就在宋宁西走进来的一瞬间,她的手不自禁的抖了,眼角的血管都因为这个人开始激烈的跳动,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听完主办方的介绍,宋氏集团,一切都了然了。 聂半夏头一次那么紧张,她害怕这个人把她认出,毕竟那是一段不可说的孽缘。 所幸,男人好像并没有把她认出来,出现也只是聂半夏认为的巧合,就算他询问是不是见过,聂半夏也能说,你前段时间在和我姐姐相亲。 意思很明确,在咖啡厅外,我们有一面之缘。 把情绪收敛,一切回归于平静。聂半夏和宋宁西很配合地让媒体拍了几张照片,两人没有任何的眼神交流和肢体接触。 尽管这样,媒体记者在拍照的瞬间就觉得这两人就像是天生的璧人。 接下来是来宾自由赏画的时间,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精神高度集中的聂半夏终于可以松了口气。 从大厅旁的桌子上倒一杯香槟,靠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此时,靠在沙发上的女人的身影也落在了一个人的眼中,细碎的灯光打在她的脸庞,细致的描绘着女人精致的轮廓,美不胜收,一朵玫瑰变成一朵百合,安静而美丽。让人不想去打扰。 ------------ 017 来纪氏吧 警察没一会就到了,聂初晴此刻站在不远处看着好戏。txt下载80txt.com 许是包厢内场面太裸露,警察在里面盘查了好久,才把一干人等拎上了车。 “让你们骗我,遭报应了吧。” 伏在墙角的聂初晴拍拍手上的灰,装作无辜群众走进包厢把自己的包拿走了。 辞职,已志在必得。 第二日。 从警察局走了一遭的老板神情有些黯淡,大概是被家里母老虎修整了一顿。同时,老板进警察局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同事上下无不在议论着这件事。 老虎失了威,就是凯蒂猫。聂初晴自然不怕。 拿着辞职信就进了老板办公室。 “老板,承蒙您的照顾,我受益匪浅,但是由于我的个人原因我必须要离职。”聂初晴说话的时候着重把“照顾”加重语气,心里有气愤,但亦不卑不亢。 老板没有多加为难聂初晴,许是饭局事件的心虚,没有多加挽留,大笔一挥。 聂初晴就这样结束了人生第一份工作。80电子书wWw.80txt.com ―――――――――――――――――――― “叮”急促的门铃打断了聂初晴对第一份工作的回顾。 是齐悦。 一进门,齐悦也顾不上客套,麻溜儿的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颓废的躺在了客厅的小沙发上。 从上大学开始,齐悦就是聂初晴的好战友,不管是上课还是自习,聂初晴的同桌永远都是齐悦,甚至在寒冷的冬夜,两人都是裹一*被子过冬,可见,革命情谊非一般深。 “话说,我们公司市场部招人,要不要来纪氏?”齐悦对聂初晴的情况了若指掌,自然也很清楚她上一份工作的悲催。 “什么时候的事?”纪氏招人应该是很大张旗鼓的事,现在却没有一点儿风声,聂初晴感到很是奇怪。 “就今天,我拿到了第一手消息就跑来告诉你了。别和我说你不感兴趣啊。”齐悦轻轻一笑,也不在意聂初晴提出的疑问,只是把消息和她说了一通。 大学毕业以后,同学各奔东西,能聚在一起很不容易,像聂初晴和齐悦这种铁一般的革命战友情谊更不多见,呆在一家公司一起工作是这对好朋友上大学以来一直的梦想。 如今,梦想居然可以实现了,齐悦自然不希望聂初晴放弃这个机会,一来,她知道聂初晴的能力,二来,纪氏绝对是一个梦想的摇篮。 “你什么能力我最清楚了,打从上学那会儿就是系里的天才少女,你绝对有能力在纪氏发展下去。”齐悦对聂初晴的了解可谓达到了百分百,她连她一天吃多少饭都了若指掌,自然会知道聂初晴必定对这个消息感兴趣。 “明天招聘信息就会出来了,你抓紧啊,这次可是个好机会。” 聂初晴轻笑,“好。” 两人的默契不需要说太多,显然,聂初晴同意了。 待业已久的聂初晴其实很早就有找份工作的打算了,毕竟她也不是当米虫的料。虽然衣食无忧,但也不想坐享其成。 “你知道我们总裁的事吗?”齐悦话题跳跃性有些大,刚刚还在说工作的事,现在就已经跳到他们公司总裁身上了。 “那个传说中最神秘的总裁,杂志有说过。”聂初晴不咸不淡,也没有对这个神秘男人产生过多的兴趣。 “今天我可是见到真人了,那叫一个帅啊。” “帅又不能当饭吃。” “有个帅老板,上班都有动力了。”齐悦从果盘拿起一个苹果上咬了口,酸甜的汁充斥着口腔。“你不知道,他一出现,公司所有在场的女性都要以身相许了。” “那你们总裁不叫帅了,应该叫花蝴蝶。”听齐悦的描述,聂初晴顿时对这个神秘男人没了什么好印象。 一般来说,长得太美的女人是罂粟,随时可能致命;而长得太美的男人就是附在罂粟花上的毒蛇,明知道会致命,还是有人会奋不顾身。 而这个纪氏总裁,就如罂粟花上最毒的那条蛇。题外话: 今天已更完,大家周末快乐!中秋节快乐~!烦请大家多多收藏和留言哦~暖系爱情,绝不弃坑 ------------ 020 Treasure女孩 聂半夏此次画展展出的画作不是所有都是色彩画,有一些是黑白的。[八零电子书wWw.80txt.COM] 她认为,不是所有的色彩都能够表达一幅画的心境,黑白,往往是最无声的描述。 黑白画,没有色彩画的厚重,只有黑色的墨在白色的纸张上描绘着,似轻似重,勾勒出并不单调的线条。 有时候,黑白,也能说话。 就像宋宁西面前的这一副。 人物画。 很简单的线条,画出了一个小女孩。看起来年岁不大,有着最纯真的笑容。 这个女孩,宋宁西见过。 那个相亲对象,聂初晴的女儿。 心中一丝疑虑油然而生。 为何聂初晴的女儿会出现在聂半夏的画展? 不过很快,疑虑得到解答。 这个聂半夏是当日相亲时候和聂初晴一起的女人,虽然没有正面交流。但单看面容,相似的神情,相似的眉眼,就连举止谈笑间都在透露,我们是姐妹,这个信息。[求书网www.Qiushu.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而,画像中的小女孩和聂半夏自然是亲戚关系,单凭姐妹间那种亲密无间的关系就能知道,阿姨和侄女的关系也不差。 所以,给小女孩画张画像也有了充分的理由。何况,可爱的孩子向来惹人喜爱。 确实,在宋宁西的印象里,这个叫果果的小女孩很可爱。 胖嘟嘟的小脸粉雕玉琢,好像用手就能掐出水似的。一双灵动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一直眨呀眨,能把一颗坚硬的心给硬生生的变柔软。 这个孩子有一头乌黑的头发,一看就是悉心呵护过的,不过想来遗传也必不可少。 毕竟,看着她们姐妹俩的秀发,开心果有一头乌黑秀发也属正常。 这个女孩同时也很机灵,不经意间就能惹人欢笑。 即使在上次相亲那样的场合,有果果在中间捣乱,宋宁西也无法对她生气。 甚至那时候想,要是这个女孩是他的女儿该有多好。 这个冲动并不是没有来由的。 女孩漂亮可爱是一方面,机灵聪明又是另一方面,然而,这个女孩神色中有着他妈妈的影子,活脱脱的就像小时候的妈妈。 当然,小时候的妈妈他只有在家里的老照片中见过,不过这么多年,妈妈还是风韵犹存。 他想,如果那天妈咪和他一起去相亲的话,见到果果肯定是不想撒手的,一定会二话不说拉着聂初晴和自己就去民政局扯证。 凭他家太后的性格,这个,不是做不出。 但是,襄王有梦,神女无情。强扭的瓜终究还是不甜。 相亲就这样不欢而散。 宋宁西看着面前的这个画像,名字就叫:trar。 trar,意为,珍宝。 很直接的意思,画像中的女孩是画者心中的珍宝。 聂半夏没有女儿,侄女可不是阿姨心中的宝嘛。 看着画像,宋宁西又想起了这个画展的主人―聂半夏,这个身穿火红长裙的女子。 她很特别,仅从刚刚的采访中他就感觉到了。 这个女人对他的疏离。 他宋宁西是什么人?市鼎鼎大名的花花公子,每天娱乐杂志的常客。 居然有人不认识他? 他虽平时玩世不恭,但是好歹有着良好的教养,再加上宋氏很注重文雅艺术及公益事业的发展,所以出席的画展、音乐会、公益活动也不少。 这个女人作为画家居然会不知道他? 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屑知道呢? 宋宁西眉目一挑,对这个女人好奇感倍增的同时拿起了手机,向助理交代一些事。题外话: 第三更,大家中秋快乐,阖家欢乐~如果喜欢的话,大家动动小手加入收藏哦~也可以在留言区讨论剧情~ ------------ 019 画中有话 画廊内除了宋宁西格外引人注目外,还有个男人也格外耀眼。求书网www.qiushu.Cc 纪屿寒是陪同宋宁西来参加画展的,作为时尚领头人,对艺术也有着深刻的见解。 他没有宋宁西的高调,一个人默默的欣赏着这些优雅的画作。 脸上没露出任何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对这幅画作是欣赏还是不欣赏。 他已经为一幅画驻足了好久好久,甚至都忘记品茗手中的香槟。 画中鲜艳的色彩与这个淡漠的男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浓墨重彩使得这个男人更加寂寥。 “这幅画的名字叫星空。txt电子书下载Http://wWw.80txt.com/”聂半夏拿着香槟走近,许是看这个男人盯着这幅画太久。 简单的解释,却给画另一层含义。 画里是一个春天,樱花已经开放,春风吹动着树枝轻轻摇曳,樱花瓣洋洋洒洒的从空中落下。 树下,有一架秋千。 秋千上坐着一个红衣小女孩,双手搭着秋千架轻轻晃动,没有拂去落下肩膀上的樱花瓣。 抬头仰望,落在眼里的是一片星空。 春季的夜晚连天空也那么多情,一颗颗闪亮的星星挂在天空,一大一小,就像散落在墨盘里的珍珠那样晶莹闪耀。 周围,静静的,只有那个小女孩一直仰望着星空 聂半夏只说了这幅画的名字,却没说这幅画还有个故事。 画里的小女孩仰望着星空,但是她的眼神却是一片黑暗,周围没有路灯相伴,再这样的环境,小女孩如同一个盲人,眼睛只能无焦距的看着天空,希望天上的星星给她带来一丝光亮。 与其说看着星星,不如说是等待着一个人。 只有那个人才是小女孩心中的光亮。 秋千轻轻晃动,小女孩一直等待着。 其实画的灵感来源,是聂初晴对聂半夏说的一个故事,而故事主角就是聂初晴。 故事的意境很美,让聂半夏忍不住把它做成了画。 聂初晴没有反对,她也希望,有一天能有个人能把画看懂。 其实,有谁知道呢? “这幅画很孤独,是你的故事?”纪屿寒在久久的沉默后打破了沉静,仿佛看出了画中的故事。 “不是,就只是一个故事而已。”聂半夏记得这个男人,就是在游乐园偷看初晴的那个。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不仅遇见了宋宁西,还又遇见了这个看似有故事的男人。 聂半夏并不想透露这是谁的故事,毕竟这只是一幅画,表达的意境可能只有一种,但在看客眼里,可以有千万种的故事,她并不想用唯一的故事来束缚人的思想。 男人没有追问下去,只是静静的看着这幅画,此时无声胜有声。 画廊里的人来来往往,这次的画展显然很成功,没有听见任何不好的声音。 聂半夏和纪屿寒就这样一前一后静静的站在画像前,一个看画像中的故事,一个看画像和那个看画像的人。 沉默太久,是让人不忍打扰的安静。 聂半夏不忍心打扰这个人,放任他继续安静的看画。而自己,则悄悄从他的身后褪去。题外话: 二更,还有一更在傍晚 ------------ 022 软硬兼施 满腔的热情被冰凉的水浇的没有一丝热气。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QiuSHU.cc173 热情没有了,剩下的只有怒气。 有些公司招聘,没有对应聘者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而,纪氏,不仅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还有着更加苛刻的要求。 大多数招聘企业会根据应聘者的综合素质进行合理评判,再根据应聘者的临场进行打分,最后得出此人是否适用于公司。 而纪氏不是,强硬的要求应聘者具有对市场的敏感度和对企业产品的专业了解度,勤能补拙在这方面丝毫抵不上用处,你对市场敏感度低就不能更好的使公司产品适应市场,而,作为企业员工,更是不能一点都不了解公司产品了。 因此,这次应聘是对应聘者的巨大考验,拼的就是谁在市场方面天赋高、对市场把握准确度高,以及对公司产品的深刻认识。 然而,纪氏的产品大多数以高端奢侈品为主,不是所有人都热衷于购买奢侈品也不是所有人有能力去购买奢侈品。9; 提供Txt免费下载)173 对企业产品专业了解度成为了广大想应聘纪氏的一道高门槛。 这道门槛,在聂初晴眼里也不低,物件太硬,不能力敌,只能智取了。 不过她此刻最想发泄出对变态的不满。 “齐悦同志!你们公司居然这么变态”电话接通,聂初晴几乎用吼叫的声音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并简明扼要的说明了关于那一万字概述的事儿。 手机对面沉默了一阵,接着一阵轻笑,聂初晴愈发觉得自己快被齐悦给坑了。“哪有变态呀,这不是公司对员工的高要求嘛。力争最好也不为过。” “你这是对自己公司忠贞不二?” “忠贞要有的,我现在只想和你荣辱与共!”齐悦近乎谄媚,“哎呀,这应聘对你来说不是小菜一碟,不就是个一万字概述嘛。小意思,小意思。” “我才不想和你荣辱与共,我现在只想扒你的皮。” 对,扒了你的皮,居然这样坑我。 好不容易想找份工作,同时又有机会,居然,机会门前还有道高高的坎。 任谁,心里都会不舒服。 “宝贝儿,想当年你可是咱们系数一数二的考试型人才,哪次考试你不拿第一的?” “那是因为你次次老二!” 当年,聂初晴和齐悦可是大学里有名的优等生,几乎门门考试都包揽前三。 可偏偏这两人也不是刻苦努力的人,图书馆没多去,电视剧和小说倒是看的挺多。很少同学会把这两人和学霸联系到一起。 一到考试,就邪乎了,平时在同学眼里的学渣突然摇身一变,成为了头戴皇冠的学霸。 让人好生嫉妒,于是,伪学渣二人组就这样闻名s大了。 “我二不二不要紧,只要你老大就行了呗。”齐悦笑嘻嘻,声音格外的别有用心。“既来之则安之嘛,这个东西难不着你,想想咱们以后就厮守终身了。” “滚,我才不和你厮守终身,哪凉快哪呆着去。”聂初晴近乎无奈,“你这是想卖了我然后又让我帮你数钱呢。” “我把你卖进纪氏又没好处,你怎么帮我数钱?”齐悦巧舌如簧,很坚定的表达自己的忠心,“我是纯粹为你好,纪氏可是香饽饽,人人都想进的,你不来,真真儿可惜你这才华了。” 齐悦在几年前就拿捏好聂初晴的性子了,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好言相劝必然水到渠成,之后就前途一片光明。 “还有啊,想进纪氏的人那么多,有才华的也多了去了,你能不能进还是个未知数呢,况且这东西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要求越苛刻就越能体现人的才华。这点道理你不能不懂的吧?” “你――”聂初晴还没说完,齐悦就以业务为由按了手机。 拍马屁不能太过火,小心拍到马腿上最后得不偿失,同时激将法也不能太过,小心最后两头兼失,当然齐悦深谙这道理。 ------------ 021 应试招聘 台风过后,剩下了一片灿烂。(wwW.qiushu.cc 无弹窗广告) 不同于台风过境时的狼狈,街道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热闹,马路上的树木残枝一大早就被清洁工人扫去,一丝丝草木的清香。小鸟儿也不用在窝里躲避暴风雨的侵袭,银铃般的鸟叫声落在街头巷尾,串成了一首欢快的早歌。 这时,阳光冲破云层,阳光如金粉般洒在尚有水迹的地面上,光如画家的画笔般,在水泥地面上留下一片片金色的颜色,家家户户的阳台上,白色瓷砖透着幽白的光与阳光交相辉映。微风浮动,暗香袭来,阳台上摆放着的小花丛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吊在窗弦上的风铃在盈盈摇晃。 室内一片安静,有时针滴答滴答的声音夹杂着手指敲击键盘的哔啪声,这是时间的脚步声混合着键盘机械声所表演的一曲交响乐。已然,上午紧跟着早晨逝去的脚步临近,这是的阳光也冲破城市高楼建筑的层层阻碍洒进了客厅。(www.QiuShu.cc 求书小说网) 本是灰暗的客厅被明朗的光线所挤满,家具没有之前的颓废,顿时看起来生机勃勃。 阳光给予了客厅事物一片生机,可此时盘腿坐在客厅白色羊毛地毯上的聂初晴却没有这么好运了。 **白色的羊毛地毯把聂初晴的脚趾头映衬着越发白透,脚趾微微蜷缩着,这不是冷,似乎在证明此时聂初晴的纠结。 她穿着宽大的t恤,只是微微遮住了大腿根部,腿根部以下则是一片白嫩,明亮的光线使得这白嫩的皮肤更加透亮,直把皮肤里青绿色的血管都照了个仔仔细细。略长的头发有些凌乱,像是刚起*未仔细搭理,松松散散的盘在头顶,偶尔有些细碎的长发从头上散下,落在此时正晃动的手臂上。 双眼,一如往昔的干净澄澈,只是因为眼前的招聘信息而微微冒有怒气。 “靠――”一个单调的字眼从粉色的樱唇中吐露。 聂初晴双眼怒瞪纪氏发布的招聘信息,短短几行字,就有让人把发布信息的人从电脑中拖出来打一顿的冲动。 “要求应聘者做一篇关于对市场前景认知和公司产品认知不下于一万字的论述”。这项条款位于招聘信息要求的最下方,一万字论述,显得这条信息格外引人注目。 聂初晴双手拍在自个儿大腿上,等反应过来已经是疼的龇牙咧嘴了,手掌印在嫩白的大腿上显得鲜红,对比的很是明显。 心理反应使得生理反应更加激动,激动过后生理反应直接转化为疼痛。 聂初晴咬牙切齿,“什么鬼招聘,要求和考试一样。” 如果此时招聘主管站在她面前,她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咬住那个人的喉管来表达此时的愤懑。 中国人,人生中有将近三分之一的时间在寒窗苦读中度过,九年义务教育,三年高中,四年大学,再加上奋进者的若干年硕博奋斗时光,这些,就能体现中国人对教育的执着。因此,应试教育是中国教育的显著性特征。 然而,这次纪氏的招聘,就像是次*裸的考试,打退了无数挤破头想要进入纪氏的奋进者。 可,她聂初晴是什么人? 大胆、奋进、有梦想、有抱负的年轻人。 尽管有次不如意的就业经历,但梦想还在,区区考试算的了什么?要知道,中国人最擅长考试了,文科生最不怕文字性考试了。 偏偏,她聂初晴,是最擅长考试的人,同时却也是最惧怕文字考试的人。 所以,这一条要求,硬生生地迎着她的热情浇了一罐冰凉的水。题外话: 一更,周一好 ------------ 024 我亲自面试 初秋,金黄色如海浪般涌现在这座城市,今年的秋天似乎来的特别的早。(www.QiuShu.cc 求书小说网)前几个月还茂盛鲜绿的植物现在已经悄悄泛黄。天上是乘着微风飘落的梧桐树叶,干枯的叶子落在地上,安静的躺着,偶尔会被行人踩住,发出卡擦的声响。 伴随着大片梧桐树叶凋落声响的是秋天特有的甜味,桂花香在这个季节格外活泼,没有开放几天,整座城市都浸润在花香中。 季节变幻,植物凋零,可不便的依旧是这座城市中忙碌的人们。他们依旧忙着生活忙着奋斗,忙碌是他们一成不变的主题。也许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这座城市站住脚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们踏着季节的变化努力的维持着生计。 秋天的阳光亦是甜的犹如此刻聂初晴的心情,渗透云层洒下来的是金粉般的光,秋光就这样温柔的伏在了聂初晴的肩头,素色头发被高高束成了马尾,是不同于往常的干练,一身经典黑色职业套装包裹着她的盈盈身躯,同样是黑色的三寸高跟鞋赋予了这个女人不同以往的成熟,只是不变的依旧是美艳。求书网Http://wWw.qiushu.cc/阳光拂过脸庞,留下了粉色的印记,嘴唇只是抹了一点唇膏,却愈发显得水润。 聂初晴对面是一座恍若玻璃的建筑。 是纪氏大楼。 阳光照射在玻璃形成反光,让站在外面的人却误以为这座建筑披了一件金甲战衣,建筑的高度意味着它在行业里所达到的高度。足足有几十层高度的建筑就像是伫立在这座城市最繁华地段的巨人,它同时是时尚行业内的巨人。 而,聂初晴距离这巨人只有紧紧一步之遥。 还有半小时十点整,聂初晴抬手看了看手表,手掌紧了紧放在手上的文件袋。长吁一口气,迈腿,走进了这栋宏伟光辉的建筑。 就在一天前,聂初晴收到了来自纪氏的面试邀请。 “聂小姐您好,我是纪氏人力资源部,我们诚挚邀请您在明天上午十点在纪氏30楼进行市场部职员面试,地址是” 听着电话对的声音,聂初晴仿佛听见了天籁,心里仿佛百花盛开般绚烂,眼里尽是抹不开的笑。 之前虽和齐悦抱怨纪氏对应聘者的严苛,但是,冲着这家公司在时尚产品界的地位,聂初晴心里不激动是假的,任由任何一个人都会在那一瞬间欢呼雀跃。 此刻,纪氏三十楼休息室。 偌大的休息室几乎坐满了人,但没有人交谈,甚至连欢笑的表情都没有。 只能用一个字形容这样的场景:冷。 当聂初晴推门进去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坐在休息室的人用近乎冷漠的眼神瞅了她一眼,就再无其他动作,硬生生的把聂初晴准备打招呼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放眼望去,几乎所有人都拿着厚厚的纸张翻动着,眼神是近乎的紧张,就连拿着纸张的手都在略略发抖,只要仔细听,就能很清楚的听见纸张在空气中抖动时所发出的清脆声响。 不就是一场面试,至于这样吗? 难道是去错地方了? 气氛太过诡异,聂初晴甚至退后一步,关上门,看了看门上的指示牌。在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地方时暗自松了口气,只是没有再进去。 距离面试时间还有一刻钟,休息室定是不想再进去。 六十楼,总裁办公室。 站在办公桌前面的人事总监和市场部总监面露好奇,再这个即将进行面试的时候,老板居然把他们叫上了60楼,到底用意何在? 办公室内的空气仿佛停止流动,纪屿寒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落地窗前,透过玻璃窗俯瞰着整座城市美景,办公室气氛是冷的,即使有阳光透过玻璃挤进这偌大的空间也驱散不了这个站在窗前俯瞰街景的男人身上所散发的寒气。 “这次面试我会亲自参加。”寒凉的声音从纪屿寒的喉咙里发出。 突然的决定让人事总监和市场部总监面面相觑,大约都在心里嘀咕:总裁大人日理万机怎么会想到参加一个小小的面试? “这次市场部面试关系到新产品,我想亲自筛选面试。”纪屿寒的背后依旧一片沉默,他是如此的精明,肯定是猜到了两位总监的心事,一语道破。 “那我们现在去安排。”人事部总监打破了沉默,准备去安排总裁亲自面试的相关事宜。 纪屿寒转身,“不用了,一切按正常程序走,你们主场,我做旁听就是。”目光略过两位总监,最后落在了办公桌上恰巧翻到的那一页简历上。题外话: 今天已更完,大家动动小手【收藏】+【推荐】+【留言】一条龙,鞠躬谢谢大家了 ------------ 023 礼物 相对于聂初晴在对未来有着摩拳擦掌的架势,这边正在举办画展的聂半夏似乎运气不错。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cc 聂半夏收到了一件价值不菲的礼物,蓝黑色的包装配上深色的缎带使得这件长条形状的礼物极具高雅。 礼盒上没有任何的卡片来说明这件礼物的来由,没有来由的礼物甚至让她误以为是送错了的。直到再三确认后,才知道,这件礼物的主人就是她。 至于,赠送者,未知。 解开缎带,打开礼盒,躺在精致纸盒内的是一串更加精致的手链。 是fldpr系列手链,手链以蓝宝为主,幽蓝深邃的蓝宝被切割成梨形,制成了手链上点缀的花瓣,各种名贵的钻石则被切割成不同的形状来衬托出蓝宝的耀眼。手链以花为主,就如fldpr系列所反映活泼优雅的野花之美。mianhuatang.cc [棉花糖小说网]蓝宝所制成的若干野花被小圆形钻石所串联,旁边也以钻石制成的圆珠加以衬托。光手链制作材料和制作工艺就能看出这条手链价值不菲。 聂半夏亦是爱美之人,不是不知道这件昂贵品的价格,只是,无功不受禄。 再美也不会是她的。 她从礼盒里拿起手链放在灯光下把玩,室内柔和的灯光映在手链深幽的蓝色宝石上,赋予了手链无限优雅,钻石的闪耀更让人挪不开眼。 一张卡片从礼盒中掉出,落在了聂半夏的脚边。 拿起。 卡片上只有寥寥数语,上面写着,美好的事物衬托美丽的人,画展结束诚邀聂半夏小姐共进晚餐。宋宁西。 两句话,一个名字,甚至没告知用餐地点。 但是句里行间都透露着,宋宁西本人会亲自接送聂半夏去用餐,有着不容拒绝的架势。 聂半夏仿若手上拿了一个烫手山芋,把卡片扔在一边,手链装进盒子。随之,连带着盒子一起被放在了休息室沙发上。 这个礼物聂半夏并不喜欢。 不是因为礼物,而是因为送礼物的人。 这个人是聂半夏最不想接触的人,犹如瘟神般,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但是,没来得及处理这件礼物,聂半夏就被叫出了休息室。 ―――――――――― 画厅还是一如开展初时那么热闹,丝毫没有因为天色渐晚而减少人流量。 穿着火红色单肩长裙的聂半夏就这样穿梭在人群中,犹如一只火红的妖精在展示着自己的美丽。 而这些,无不都落入宋宁西的眼里。 他很敏锐的注意到,那条他让助理送去的手链并没有出现在聂半夏纤细的手腕上。 是不喜欢吗? 宋宁西第一次拿不准一个女人的喜好,在情场战无不胜的他第一次接收到隐隐的挫败感。 女人不都是爱珠宝的吗?甚至有些女人不惜用身体交换。 而他宋宁西是什么人? 情场的王,见过漂亮妩媚的,清新可人的,精明干练的。这些女人无不在听说过他的大名后想和他有一丝关系。 而,这个女人好像不是这样的。 就拿之前访问来说,她恨不得拒他千里之外,话语眼神中皆有淡漠之态。 事情变得渐渐有趣了。 向来战无不胜的王第一次不想自己输在一个女人身上,先前的好奇感渐渐被强烈的征服感所取代。 女人。等着瞧。 此时,正在为宾客解说的聂半夏似乎感受到了从人群外的眼神,有一丝玩味,但更多的却是不甘。 太阳**不安的跳动着。题外话: 今天一更,还有一更在十点。p:请大家【收藏】+【留言】+【推荐】一条龙走起,万分感谢啦。 ------------ 026 不吐不快 人和人的缘分就是那么妙不可言,也许上一秒刚刚见过,下一秒就很有可能再相遇。求书网小说qiushu.cc173人之间的缘分就像一根绳子,两个人被绳子系在两端,无形的连结,不管是偶然还是必然,两人终会相见。 而聂初晴心里觉得她和纪屿寒的遇见是那个冥冥之中的偶然。 超市的尴尬相见是偶然,而现在这个人却作为面试官之一的大老板,这一切仿佛就是冥冥中注定的偶然,偶然中有第一次相遇,偶然中又有第二次相遇。 除了偶然,她想不出任何词来形容此刻的情形。 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眼睛里尽是不可思议和震惊,不可思议的是居然还能再次相遇,震惊的是,这个在超市偶然遇见的男人竟然就是传说中纪氏的总裁――纪屿寒。 似乎有点运气太好了,要是和齐悦说她早就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大帅哥了,她会不会被齐悦讨伐呢?想到这个,聂初晴嘴角泛起一丝戏谑的笑容。[热门小说网ReMenxs.Com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173 然,这个小动作被纪屿寒看的清清楚楚,他亦是看着她的,眼神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聂小姐请先做自我介绍吧。”人事总监先从最简单的流程开始,虽然他们桌上已经摆放着应聘者的资料了,但是从本人口中说出来的话真实性远比纸上言辞要真实得多。 聂初晴只是把自己的简单概况介绍了一遍,没有过多赞美,也没有过分谦虚,两者相得益彰。因为她觉得她评价的是最真实的自己,过多的赞美并不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好处,毕竟在自己对面是三个精明的像狐狸似的人。 “根据纪氏在网络上的招聘要求,是需要应聘者带一份概述的,怎么见聂小姐没有准备呢?”一般面试开始,应聘者都会把事先准备好的概述放在面试官的桌子上,之后再洋洋洒洒的背诵着自己准备的讲稿。 “我不是没有准备,而是突然改变主意了。”聂初晴没有惧怕面试官的威严,而是眼睛直视着对她说话的人事部总监的眼睛,没有丝毫的退缩和心虚。 “那你说说为何改变主意?”说话的是纪屿寒,眼角有着隐隐约约的笑意,看向聂初晴的眼睛阒黑而深邃,就像是化不开的浓墨,没有了先前的淡凉,手指亦配合着节奏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心思着实让人猜不透。 旁边坐着的两位主考官已经满脸震惊了,先前要求出席面试的总裁在面试其他人的时候都是一言不发,表情亦是寻常的冰冷,可到了这一位,且不说他终于大开金口,就连对人一贯的疏远都不见了,浑身散发的尽是不可思议的柔和。 对面这位看起来不大的小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总裁好像和她很熟悉的样子,难道是纪家的亲戚? 总裁就是为了她才来参加这次面试的么? 一大串疑问对于两位总监就像是浪花拍在岩石上激起一颗颗的水珠那样一波接着一波。 “改变主意是因为,纸上谈兵并不是可取之处。据我所知,纪氏注重的是高效率的实践,而不是空有其表的纸上谈兵,你们不觉得用一篇区区一万字所谓的论述实则为演讲稿来讲述市场和产品有失水准吗?如何做好市场,如何更好的了解公司产品,需要的是行之有效的实践力,而不是需要员工靠着百度搜索来的答案在你们面前侃侃而谈。”聂初晴一开始就不是很赞同所谓了演讲稿形式,现在倒是不吐不快了,“中国是应试教育的国家,学生们从出生到现在无不是在考试的压力下成长着,本以为毕业了就可以摆脱这种应试的阴影,可是就在刚刚,我在隔壁的休息室仿佛又看见了这种应试教育下的压力。请问三位,你们到底是希望通过考试招聘应试型人才呢还是希望通过挖掘去找到更适用于企业的人才呢。” ------------ 025 天时地利人和 一个高效率的企业有着自己的工作节奏,每一个人就像是按着指挥节奏走的音符,不偏不倚,不慢不快地在相应的时间做着相应的事。[www.qiushu.cc 超多好看小说]173 十点,没有早一分钟亦没有慢一分钟,准时,面试开始。 人事总监和市场部总监先走近休息室宣布面试规则之后,面试就算开始了。 当然,面试地点是旁边的会议室。 面试不准备采取先群面再单面的方式,直接由两位总监进行单面,然后在进行筛选,接着再进行复试。 这样意味着,将有一部分人需要面试两轮。 无疑,这场面试将是一场强大的心理战。 有种人拼的是心理素质,虽然心理素质是很重要的一个关卡,但也许心理素质好的能扛过第一关的轰炸,幸存到第二关时很有可能支撑不住而前功尽弃。[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还有种人,不仅拼的是心理素质,还有所谓的运气。173很简单的一句话总结就是:天时地利人和。 恰巧,聂初晴正是要靠心理素质和运气的那种人。 按照面试排序,她是最后一个被面试的。 这需要无比强大的抗压力。 时间渐渐流走,走廊上只有助理穿梭在休息室和会议室的声音,高跟鞋与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亲密接触着,击出了一声又一声的音符。 在有心人耳朵里,这样的声音无疑造成了他们的紧张感,有的人额头已经开始冒出黄豆般大的汗珠了。 在无心人耳里,这样的声音只不过是很正常的出现在办公区域而已。 还是没有人说一句话,唯一可以看到的是从会议室走出来的一副副尽不相同的表情。 有懊恼,有遗憾,有满意,还有惊喜。这些表情足足可以去做一个表情包。 手机震动暂时打破了沉静,震动沿着聂初晴纤细的指尖一直蔓延到心里,同时她也被周围人的眼神看的心里麻麻的。 双手做了一个抱歉的表情,尴尬的笑了笑,走出门。 “亲爱的面试怎么样?”是齐悦,许是在忙,手机里还能听见滴滴答答的键盘声,能抽空打电话也是不容易了。 “还没轮到我呢,看起来,不容易啊。”聂初晴脑海里扬起刚刚一副副迥异的表情,觉得面试官应该是传说中很变态的那种。 “今年市场部面试可是大老板亲自坐镇,当然不容易,不过能见一次帅哥,就算失败也值了。”齐悦是有帅哥万事足,丝毫不管聂初晴的死活,没心没肺的说了句。 “帅哥又不能当饭吃,更何况还是个传说中有个同性恋人的男人。”聂初晴此刻眼睛里尽是对齐悦的鄙夷,当然,幸运的是齐悦并没有看见。 “好了好了,不和你贫。”电话那边许是有急事,齐悦打断了这个话题,赶紧切入正题,“中午面试完等着我,一起吃饭去。亲爱的祝你好运。” 没等聂初晴说话,手机传出了忙音,电话挂断了..... “最后一位,聂初晴小姐。” 挂完电话,耳畔传来的是助理接近公式化的声音。 与“恶魔”的交战开始了。 聂初晴敲完门获得许可之后走近会议室。 会议室里,不同于休息室,地方更加宽敞,但却没有休息室那样让人觉得寒冷。大概是有阳光直射的缘故,聂初晴觉得这里的氛围比休息室好太多。 人,渐渐的放松了。 就在她微微欠身做了个自我介绍后,抬头,看见了办公桌最右边的那个人。 倏地一下,愣住,心像是被手握住,一下一下用力的跳着。 ------------ 028 我俩不熟 纪屿寒一走出公司大门就看见坐在树荫底下耷拉着脑袋的聂初晴。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cc 她现在的样子和先前的朝气蓬勃大相庭径,就像是个饿坏了的孩子,此时正拿着脚下的石子泄愤。 饿坏的孩子,没错,聂初晴的确是饿坏了。 等待是时间的累积,却浮躁了聂初晴的心。她已经在楼下等了15分钟,那个说要拯救她的胃的齐悦却迟迟没有出现。 大片的阳光被头顶的树荫剪碎,星星点点的映在地面上,却恍惚了聂初晴双眼,肚子更加饿了。 掏出手机,拨出熟悉的数字,已经准备了足够的力气去斥责那个不守信用的人。 “齐悦,你这个不守信用欺骗人心的家伙!我已经快等你二十分钟了,再等下去,你就能看见我饿死的身躯了。”有些事,说的惨烈些越能激起对方的怜惜,聂初晴就是这样的打算,怀柔政策向来好用。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亲爱的,我这儿突然走不开了,一直在忙着呢,你就先自己解决吧。”电话那边打字的声音此起彼伏,耳畔还能听到催促的声音,可想而知,齐悦要失约了。 “你”聂初晴万丈的豪情被齐悦浇灭,只剩下无尽的饥饿感。 满腔怨恨还无处发泄,电话就被齐悦挂断了。 转身,就看见纪屿寒站在他面前,嘴角是戏谑的笑。 聂初晴刚好无处发泄,指着对面的纪屿寒开始喋喋不休。 “喂!你站在别人后面干嘛,没看见我正在打电话吗?真是没礼貌的家伙”面对一个比自己高出十多分的男人,要在行为上占优势,首先,气势不能少。 “我有名字,不用叫我喂。”纪屿寒丝毫没注意到对面女人的满腔怒火,语气依旧云淡风轻。 “喂!我和你不熟。”聂初晴在面试会上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纪屿寒,很好听的名字,而且这个人还是纪氏大老板,和他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的关系,自然,她也不想和他沾上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我说了,我有名字,你可以叫我纪总。”纪屿寒对对面这个剑拔弩张的女人难得的有耐心,许是很少看见这么有趣的女孩,打趣她也何乐不为“或者你可以叫我纪屿寒。” “第一,我不是你公司员工,叫你纪总不合适;第二,我俩不熟,叫名字更不合适。”对面的男人突然变的有些赖皮,死揪着称呼不放,聂初晴烦躁指数高达百分百。 纪屿寒看着聂初晴几乎燃烧的眼睛,浅浅的笑出了声,心里觉得这个女孩越发好玩了,“我以为我俩算熟人了,至少之前见过两次面不是?难道聂小姐记性不好?” “你才记性不好,你全家记性不好。”聂初晴此刻就像是被点燃的爆竹,噼里啪啦的遇火就爆。“熟人,什么叫熟人?熟人就是,彼此熟悉又曾经打过交道的人。那你觉得我俩熟吗?” “哈哈。”纪屿寒被聂初晴的巧舌如簧逗笑了,这个看似温柔如水的女人没想到却是只小豹子,发起火来简直见人就咬。 “那你说咱们不熟就不熟了吧,不过,熟与不熟都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说不定下一秒我们就熟了。”纪屿寒也不怕聂初晴发狂,当然,发狂最好了,他身边不少温柔矫做的女人,无一都不扮演着善解人意的角色来吸引他的注意,久而久之就对这种温柔感到厌烦甚至还有对这种虚假的厌恶,像聂初晴这么较真的性子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聂初晴已经快被对面这个人烦死了,转眼脑子一转,回想着刚刚他说的话,脸上浮起意味深长的笑意,“喂,烦人精,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没想到你不仅狂暴而且自大,丫头,你想太多了,我就是觉得你好玩而已。”纪屿寒抬手,揉了揉聂初晴的头,细柔的发丝在粗粝的手掌上留下了温和的触感,令人回味。题外话: 二更驾到!还有一更在下午,烦请看文的大家动动手指【收藏】+【推荐】+【留言】哦,跪谢大家 ------------ 027 传说中的走后门 话毕,聂初晴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酣畅淋漓,不过很快就又变成了追悔莫及。[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173 在应试官面前吐槽面试要求这不是藐视公司高层吗? 脸红的像是水蜜桃果冻,在阳光下愈发剔透。 她垂着眼,完全没有胆量去欣赏对面三个人的表情,牙齿微咬着唇瓣,两只手不知所措的交缠在一起,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脸皱成一团,心里还在念叨:现在要是有多啦a梦的百宝箱就好了,她一定要回到刚才,把那些义愤填膺的话塞进脑袋。 懊恼像海浪般冲刷着聂初晴狂跳的心脏,整个会议室陷入了尴尬。 太平静常常会让人惶惶无措,无措下是一颗不定的心在不安的跳动着,生怕在某一秒会因为这诡异的平静而停止跳动。然而,尴尬场景被一低沉的声音所打破。(WWW.mianhuatang.CC 好看的小说 “你可以继续说,没关系。本小说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173.hk”声线好听的就像是低沉的大提琴所拉奏的乐曲,拯救了聂初晴那颗因惶惶不安而即将停止跳动的心。 聂初晴抬头,说话的正是坐在最右边的纪屿寒,他逆光而坐,阳光细碎的洒在他的肩头,整个个人恍如遗世独立般的存在。眼睛里有着浓厚的墨色,墨色上有她的身影,透着一丝温柔,一丝宠溺。 心,平静了。 再望向那双眼睛,却是一种鼓励。 “我觉得纪氏作为一家国际时尚品公司,所招收的员工应该是更具有实践精神,而非照本宣科,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有些东西不是说靠写在纸上就能成功的,说,每个人都会说,可是却不是每个人都会成功。我想,纪氏也是如此,纪氏的成功靠的是正是千千万万员工一次次的实践。而,时尚,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不同的定义。纪氏的产品大多数都是以高端奢侈品为主,可是,生活在中下层的人们呢?能说他们不时尚吗?不,当然不能。”聂初晴顿了顿,继续说道:“时尚不仅仅代表着昂贵的衣服、奢侈的珠宝,更代表着一种对生活的态度,时尚不应该只生活在富贵圈,应该人人皆时尚。纪氏当下的产品已奢侈定位,可是旗下员工又有多少拥有过纪氏自己的产品呢?一个平凡的员工一个月月薪仅几千,却连一颗小钻石都买不起。因此,我觉得纪氏的产品应该制定一条路线适用于大众,让人人皆时尚。这样不仅使市场范围扩大,还可以刷新时尚在人们心中的定义,这样有何不可?” 聂初晴说了一大段话觉得口干舌燥,先前水润的唇因为说了太多的话而变得微微干裂。她说的话并没有刻意去迎合面试官,而是把自己所想的、所希望的说出来。剩下的,只要交给面试官去评判了。 这边,两位总监心里也已了然,纪屿寒之所以参加这次面试恐怕就是为了刚刚那个小姑娘吧。他们不是没听出纪屿寒刚刚语气中的鼓励,也不是没有看出他眼神中的纵容,对这个丫头的与众不同已经超乎了他们的认知。 复试,比初试简单多了,也就是一些简单的问答。而纪屿寒却没有继续呆在会议室,一个起身,用清冷的语气对着旁边的二人说:“刚刚那个,不错。”话毕,潇洒的走出了会议室。 人事总监和市场部总监此时已经傻眼了,他们对总裁的如此徇私已经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各种想法犹如火山爆发炸裂在脑内,难道这是传说中的走后门?。 相比会议室内犹如火山喷发,聂初晴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如何,她只很清楚的知道,肚子现在已经闹饥荒,就等着齐悦来拯救她的胃了。 ------------ 030 有人欢笑有人哭 聂初晴咬着叉子调皮的笑着“那你是说你不讲究呢还是说这餐厅不讲究呢?”两人的话匣子渐渐打开。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173 对面的男人连带着太阳穴都染上了笑意,揶揄道,“我要是讲究的话就不会让你咬着叉子和我说话了。”纪屿寒顺着聂初晴的话答道,“我是生怕你一不小心叉子就叉住了舌头。” 聂初晴闻言,又叉了块蛋糕往嘴里送去,一边享受着提拉米苏一边皱眉咕哝,“还真是瞎操心。”只是刚咽下蛋糕就想起之前齐悦对她说过的话,那时齐悦惋惜的指着八卦杂志上纪屿寒的脸说了句,没想到那么俊的人居然是个同志,于是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对纪屿寒左瞧瞧又看看。 目光太赤裸,赤裸中又带着强烈的好奇,纪屿寒此刻觉得自己像是被挂在菜市场的菜品,任由欣赏,“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你到底有什么地方吸引男人啊?现在不是流行攻受吗?我在想你到底是攻还是受。” “什么?” 聂初晴放下叉子故作惊讶对着他说道,“难道你不知道?不是说你有个同性爱人吗?我只是在看他喜欢你哪点?” 同性爱人? 什么鬼...... 没想到记者居然把他直接写成同性恋了,他只是对男女之事比较低调而已,不代表自己就是同性恋人呀,现在的记者这是太不靠谱了。txt小说下载80txt.com173 不过,对面的这个女人也居然这么八卦,纪屿寒不禁想逗逗她。 “我的确有个要好的男性朋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简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聂初晴激动了。“你你....真是同性恋?” “怎么不信?要不要试试?” 信息太震撼,没想到坐在对面的人真的就是个同志,“我又不是男的怎么试?等等!......”聂初晴倏地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被纪屿寒占了便宜,于是怒了,也顾不得公共场合不能大声喧哗的规则。“姓纪的,你个死变态!”聂初晴恨不得把面前杯中的水泼在纪屿寒的脸上,但是,忍。 果然好奇害死猫啊。 看着这么有趣的表情,纪屿寒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这大概是他这十几年来笑的最开心的一次,如果被公司员工看见他这样笑,铁定拔腿就跑回家看黄历,确认了今天不是世界末日才松口气。 ―――――――――― 一次愉快的约会,有人欢笑,有人哭。 和聂初晴的约会,纪屿寒笑了;和聂半夏的约会,宋宁西欲哭无泪。 生平第一次,宋大少爷被一个女人拂了面子。 一切还得从画展结束说起。 聂半夏在画展的时候收到宋宁西送的手链,并且也受到了共进晚餐的邀请。 宋氏大少爷在娱乐圈可是混的风生水起,哪里有八卦哪里就可能有他,今天可能是某著名模特,明天就可能变成某娱乐圈演员,所谓的大众情人说的就是他这个样子。 可这个大众情人却落不了聂半夏的眼。 “看来宋公子还真是花花蝴蝶,一看见漂亮女人就追求呢。” 聂半夏把画展收尾工作做完后,正准备离开画廊,一出门就看见宋宁西倚在车头,虽然这是个绝世美男没错,但是聂半夏躲他都来不及,和他吃饭简直是做梦。 “像聂小姐那么漂亮的鲜花我自然想追求。”宋宁西点燃一根香烟,烟雾在空气中晕散,朦胧了对面聂半夏的脸。“看来,手链聂小姐不是很喜欢。”一个眼尖,就看见对方手腕上空无一物。 “手链太贵重我受不起,而且,无功不受禄我想宋先生不是没听过吧。”聂半夏从包里拿出手链盒想要还给宋宁西。 可是,他宋宁西送的东西有多少人驱着赶着想要,偏偏这女人还真是软硬不吃。 宋宁西狭长的眼眸聚拢了光线,心里也是万分气愤,但也不能在女人面前失了气势“我宋宁西送出的东西向来不做回收,我送出去是我的事,要不要是你的事,不喜欢你大可以扔掉。”却摊摊手,做无所谓状,他就不信居然有女人对名贵首饰丝毫不在意的? 噗嗤,聂半夏笑了,只是把首饰盒放在车头,笑意隐去淡淡的说:“你送的东西是你的事,我收不收也是我的事,至于你回不回收就更不关我的事了。” 话毕就走了几步拉开自己座驾的车门,许是忘记了什么,又探出头,“宋少,我好言相劝,这么名贵的首饰丢了也可惜,不如送给你情人如何,反正这手链我也没戴过,相信只要是你送的东西没有人会拒绝。” 车门关上了,只留给宋宁西一阵青烟。 宋宁西拿着首饰盒,手大力的握紧,面部变得扭曲,想必已是被聂半夏气的不轻,手背是凸起的青筋,可见用力之大。 手链终究没有被丢掉,而是被狠狠的扔在了后车座。 ------------ 029 带你吃饭 突如而来的动作扰乱了聂初晴,在她的思维中,只有亲近的人才能碰彼此的头发。(wwW.80txt.com 无弹窗广告)本小说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173.hk然而这个人却的拍着她的头,自然而又暧昧。 当然,这种暧昧她碰不得,太危险。 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她急急的打下了放在她脑袋的那只大手。 “别碰我头,烦死了。”若能前情回放,聂初晴必然会发现自己说的最多的字就是烦死了,的确,面前的这个男人真是烦死了,她已经快胶着不下去了,肚子发出了红色预警。 “好吧好吧,我错了,为了补偿,带你吃饭去。”聂初晴肚子的叫声成功的提醒了纪屿寒此时对面的人儿还饿着肚子,一句带你吃饭,而不是请你吃饭,一字之差却暗藏着丝丝暧昧,这种暧昧许是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也不怕我吃垮你?”聂初晴已经快饿得变成纸片儿了,既然眼前这个烦人精要请她吃饭,也无需矫情什么。 “你的样子不像是能吃垮我的主儿。” “这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聂初晴别的不自豪,对美食,向来来者不拒,特别是现在这种时候,再多东西她也得塞进肚子啊。本小说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173.hk 不等纪屿寒说话,聂初晴就迈开脚步走在了他前面,头发随着脚步晃动着,脑中还回荡着刚刚头发在手掌心的那种绵柔触感。 刚走了几步,聂初晴突然被纪屿寒拉住了,眼底尽是不可思议,“我说,你不会是反悔了吧,我可是个弱女子,你这个有钱人别欺负我。”聂初晴万万没想到这个名副其实的有钱人居然会为一顿饭后悔,这个世界果然什么人都有啊。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应该往那边走。”纪屿寒没有在意聂初晴的此刻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手指了指相反的方向。 “哦,那你不早说,我以为你反悔了呢。”聂初晴又满血复活了,此时大餐最重要。 纪屿寒想着自己居然被想象成言而无信的人,心里自是无奈,连语气都十足十的无奈,“小人之心说的就是你这样的。” “大餐面前没有小人之心,快走,我快饿死了。” 聂初晴也不管两人到底熟不熟了,反正大餐最重要,哦,不,是填饱肚子最重要。 大餐,我来啦! ―――――――――― 原来,相反的方向也不是餐厅,而是位于公司的地下车库。 仔细想想也是,像纪屿寒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徒步去大街上找一家餐厅? 嚼着嘴里的牛肉,牛肉丰富的肉汁满足了聂初晴的味蕾。 餐厅位于s市较为偏僻的地方,尽管地处偏僻,但是格调却不低。 优雅的钢琴曲伴着餐桌上的美食满足着食客们对吃食的挑剔。 就连头顶上的水晶吊灯都为美食装扮了不少。 果然,这年头,连吃东西都需要那么赏心悦目。 只是,太安静,安静的有些让人不习惯。 就连叉子碰上骨瓷盘都要小心翼翼。 小心的,连吃东西的欲望都小了不少。 虽然说对面还有个赏心悦目的男人,但是这男人吃饭和说话根本就是两个样,也不知道是谁说和帅哥吃饭一定会胃口大开的。 这样的感觉聂初晴可是一下都没体会到,只是无力的叉着牛肉,放进嘴里,用最大的力气去咀嚼它。 纪屿寒不是没看见对面那副纠结的模样,只是没打破,他吃东西向来喜欢安静,据说,这样有利于思考。 “你吃饭都是这么有趣的?这表情可真丰富。”纪屿寒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红酒,酒香在唇齿间晕开,是红酒特有的醇厚。 “不是我有趣,是这环境太压抑,让人食欲不振罢了。”聂初晴撇撇嘴,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对面的男人,“有钱人就是有钱人,连吃顿饭都那么讲究。” 纪屿寒看着聂初晴已经吃完了牛排,伸手,把甜点推到她跟前,“他们家的甜点不错,尝尝。” 甜点是一小块提拉米苏,是聂初晴的最爱,她看了看对面的男人,笑了笑,也是不客气的拿着叉子尝了一口。 “果然好吃,咖啡、芝士、酒香很巧妙的融合在一起了。”果然,甜点会让人心生愉悦,尝了块蛋糕后,聂初晴就把压抑的环境忘却了。 纪屿寒坐在对面看着聂初晴品尝甜点后所露出的幸福感,阒黑的眸色染上了笑,“所以说好吃的东西不会因为有钱而好吃,只是因为它好吃。这和讲究无关,毕竟没人会和自己的味蕾过不去。” ------------ 032 做亏心事了 大红色的拼接沙发上坐着正是聂初晴以为和往常一样不在家的聂半夏。80电子书wWw.80txt.com 都没想到她今天居然这么清闲,上好的紫砂壶中冒着淼淼热气,朦胧了沙发上一身雪白的人的脸庞,聂初晴姐妹最像的地方就是皮肤了,细致紧嫩的不说,反而是那雪白的肤色是让多少需要天天抹护肤品的女人来不及羡慕的。 绿茶茶香弥漫着整个客厅,是西湖龙井的味道,清新自然,带着通透,仿佛就身处在杭州西湖,青色的茶水顺着聂半夏的动作从紫砂壶中进入了紫砂杯。 会喝茶的人不仅要会品茶,还要知道怎么让茶叶发挥最极致的味道。滚烫的开水把茶叶过滤一遍,第一遍过水的茶自然要倒掉,第二遍才是真正的冲泡,茶的香同时也要透过上好的茶具才能更好体现。紫砂壶是人名心中最为理想的注茶器具,有时候甚至一壶难求,紫砂壶不同其他品种壶类恰恰是因为它更原始的还原茶之色香味,同时在煮熟茶叶的同时不会争夺掉茶叶的香气。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 聂初晴自然不是那种欣赏茶艺之人,她所有关于茶艺知识都是聂半夏教的,画家能长时间用画笔积累灵感,自然也能热衷于对茶艺这种温厚又不紧不慢的艺术。 聂初晴扒拉着头发准备洗漱,顺带问道,“你今天不忙?”看着对面人不紧不慢,又想起画展的事儿,返回到客厅,“不用开画展了?” 正在沏茶的手抖了抖,茶水很不自然的掉落在旁边的茶具上,脸上也是一丝不自然。 聂半夏拿起擦拭茶具的布,抹去多余的水渍,同时也把脸上的不自然收起,“今天画廊休息一天,中秋。”嘴唇轻碰着被子,微微抿了口茶水,茶的香弥漫了贝齿,一直顺着口腔一直到心里,品茶也是有安定人心的作用。 已在洗漱刷牙的聂初晴咬着牙刷,也顾不上嘴上的泡沫,口齿不清的把姨妈的圣旨口述了遍,“那待会一起去姨妈家,圣旨已经发下来了,中秋节一起吃饭。”话毕,还做了个收起圣旨的动作,活活像个小公公。 “好。该把果果接回来了,这段时间估计也把姨妈闹的不行。” 开画展这段期间,果果都是放在姨妈家,聂半夏自然是想孩子了,本来是想把女儿带在身边一起在画廊的,可是想到宋宁西,就打住了。 绝对不能让宋宁西看见果果,绝对不行! 聂半夏目光闪烁,如灿烂的烟花在眼中绽放,可是脸色却有微微的不好,紧张中带有着害怕,害怕带有着一丝心虚,“你怎么了,做亏心事了?”聂初晴用着光速洗漱完毕,一屁股贴上沙发,粘着聂半夏,看着她面色精彩也忍不住发疑,“哎,不会真做亏心事了吧。” 这话居然和宋宁西对她说的一样。 上次她把手链还给他的时候,他也是看着聂半夏那惊慌的脸色略有揶揄的说了句,你看着我就躲,不会是真做了什么亏心事吧?话毕,还略无辜的看着聂半夏,足足把聂半夏吓出了冷汗,好半天才得以反击,像你这样的,是个人都会想躲着,我这是正常范围内的反应。 咳,简直神一般的巧合,很快聂半夏被茶水呛住,水在气管中卡住,往上涌不是往下流也不是,总之就是难受。聂半夏擦擦嘴,稳定了情绪,“才没,你别乱想,我只是又怕姨妈唠叨,她老人家最近也是做了不少精彩的事儿。” 可不是吗,接连两个月就紧绑着孩子们找对象,远比当时自己和姨夫恋爱时还忙。 聂初晴想到姨妈做的精彩事儿也不禁打冷颤,光滑的皮肤上也略略泛起了鸡皮。只能在心里哀嚎,愿主保佑。题外话: 第三更,今天更完,明天见 ------------ 031 万分嘲讽 和纪屿寒的用餐虽然有些磕磕碰碰,但结果还是很愉快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qiushu.cc173 愉快的事情、愉快的心,连带着对面的人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晃晃的,又过了几天。 秋天的气息愈发浓厚,甜甜的桂花香混合着清冽的空气装点着秋天的意境。即将枯死的树叶最终还是变得枯黄,剥离了枝桠,最后孤独的躺在地上,小区中的树木花草渐渐的都已是黄绿相接,老人们围着运动器材做着一天中最为重要的晨练,小区的热闹顿时和聂初晴家中的安静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蓝紫色的卧室,尽两米宽的大床上窝着只露出一个脑袋的聂初晴,薄纱般的窗帘被微风吹动,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薰衣草花香,每夜,聂初晴入睡前都会点一些薰衣草。窗外的光线透过薄纱映在铺散在枕头上那如海藻般的发丝,乌黑光亮,与乌黑头发形成对比的是聂初晴略苍白的脸,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就好像是一张白纸,白的可怕,也让人心疼。[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173 就在床上的人儿睡的正开心的时候,床头的手机发出了轻微的震动。聂初晴黛眉轻蹙,嫩白的手臂从蚕丝被中伸出,在空中挥舞了一阵儿,手准确的碰到了手机,但是震动戛然而止。聂初晴此时也没有完全清醒,阖着双眼,左手压着手机昏睡过去。 没过一分钟,手机摩擦着白色的床头柜又开始震动着,连带着聂初晴的指尖,因为手机震动而发麻,麻劲儿顺着指尖传送到血管,接连着心脏都快给震麻了。一个轱辘,聂初晴一个起身,眼睛还没睁开,接起了电话。 刚睡醒,声音如干枯的柴火般那样粗粝,每发一声,都是阵阵的疼。 聂初晴迷迷糊糊也知道对方是谁,闭着眼睛说,“喂...哪位?” “初晴啊,今儿个中秋,晚上来家里吃饭,别忘了啊。” “哦,好,我知道了,我继续睡了。” “唉,等等......” 是姨妈的电话,聂初晴现在只想着快点回到被窝,实在是太困了,也不等对方说完,就把电话挂断,整张脸都埋进了枕头。 呜―― 手机又开始不死心的震动,这会儿终于把聂初晴震醒了,只不过,刚刚发生了什么? 好像自己在梦里接了个电话?不知道是谁让自己回家吃饭,胡乱回答了一阵,又接着睡了。 难道,这事是刚刚发生的?聂初晴对刚才发生的事已经记不清了,这大概是所有处在睡眠中被意外惊扰的人的最正常反应。 电话中,姨妈的大嗓门穿透了手机,直直的传到聂初晴的大脑皮层,脑子豁然清醒,“我还没说完呢,就挂我电话。”姨妈一开口就数落聂初晴挂电话的事,也是知道现在年轻人都有睡懒觉的习惯,哪像她们那时候,都是早晨五点钟还外加着晨练,一直到现在,一大早就起床的习惯依旧没有随着时间而改变,连着,对聂初晴也见怪不怪了,无奈急忙说道,“姨妈知道你在睡觉,只说最后一句啊,让夏夏也一起过来,这孩子这段时间神龙不见尾的,我怕她连大过节的也玩消失。好了,你接着睡吧。”这次挂电话的速度明显是姨妈占了上风。 呵,中秋节了。 每年的中秋节都是和姨妈一起过,姨妈一家人就是她们姐妹唯一的亲人,也是唯一的靠山。可是,在这座城市的另一个人还好么,每年中秋的时候可曾想过她们? 想想,也是不可能,想法太可惜,聂初晴也觉得万分嘲讽,把刚刚的想法收回脑袋。 其实她每年的中秋都会有这么个嘲讽的想法,大概是从小心中的期望在作祟。 想到刚刚姨妈下了命令,说让聂半夏也一定要回家,聂初晴才想起自己也已经好多天没看见她。自从她办画展以来,就忙的神龙不见尾的,自己都已经习惯每天一个人呆在家里。 今天也当然不例外,聂初晴已经下意识以为聂半夏不在家,打开房门正准备给她打电话传姨妈圣旨的时候,就被坐在沙发上沏着热茶的人吓了个趔趄。 ------------ 034 完全没地位 聂雪玲这辈子没有什么胸怀大志的想法,唯一想的就是孩子们能好好的。[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173妹妹早早的就撒手人寰,留下了两个可怜的孩子,况且这两个孩子长得多水灵啊,加上和聂雪心关系极好的份儿上,聂雪玲就连带着把聂初晴两姐妹当做亲生女儿养,那叫一个疼、一个爱,作为亲生儿子的罗扬有时候都会眼巴巴的吃醋。 作为儿子让母亲这样为子女操心,罗扬也有些不忍,一边拉着聂雪玲的手一边安慰,“妈,您就别操心了,我们都20多岁的人了,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感情这事急不来,这大过节的您在这哀哀啼啼地多煞风景。”在桌上果盘中拿起瓣柚子,剥好,塞进了聂雪玲的嘴里,连带着抗议的声音也都含糊了:“唔...你们也就说的好听。(wwW.qiushu.cc 无弹窗广告)”待把柚子肉吞下,聂雪玲蹭的一下站起来,“不行,我得去超市买两只甲鱼给夏夏她们补补。”说是迟那时快地拉着罗扬奔向玄关。 今年八月中秋的月亮据说特别圆,是尽十几年来可观测到月亮最大最圆的一次。天渐渐的晚了,西边是硕大的夕阳渐渐落下的身影,霞光铺满着回家的路,东边,又圆又大的月亮也能看得清楚轮廓,是很规矩的圆,待夕阳已完全落下,清冷的月光便是这座城市的主题。173 聂雪玲和罗扬到家的时候,窗外已是路灯、家灯、车灯组成的一片霓虹,装点着中秋夜色。 聂初晴正窝在沙发上嚼着薯片,旁边是果果和聂半夏正搭建着积木,积木倒了又扶起来继续搭建,这期间还不乏果果的抱怨声。 罗扬一个大步,挤在了聂初晴的旁边,夺过薯片,一把倒进嘴里,“怎么是酸奶味儿的。”薯片一片不落的被抢夺,聂初晴踹了一腿儿,美丽的大眼怒瞪,大有母鸡护食的架势,“酸奶味的多好吃,不爱吃都还吃那么多,你赔我。”一边说着,一边绵掌落在罗扬的手臂上,不清楚兄妹相处模式的大概会以为他俩是一对,清楚的就知道聂初晴唯一会撒娇的异性对象就是她的哥哥。 任由聂初晴的撒娇,从小家里就对两个妹妹极其宠爱,但也没养成她们公主般的性格,反而一个比一个性格要强,所以撒娇对他家来说已经属于海市蜃楼了。 罗扬摇了摇头,一边玩着坐在地毯上的果果的头发,一边搂着聂初晴玩味的诡笑,“我说妹妹,你要是把对我的黏糊劲儿往外发扬,也就不至于相亲失败了,也会不让我妈你姨妈整天担心。”聂初晴眼睛提溜一转,就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许是上次相亲失败姨妈撺掇未遂后来又对罗扬逼婚。于是笑的更加诡异,“人姨妈是想但愿人长久,让你和未来嫂子千里共婵娟呢。” 这话听的罗扬脸都快绿了,连连摇头认输,“唉,我可是说说,我又没逼你什么,别拿我开炮,未来嫂子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嘿嘿,看你怎么讨好我了。” 言下之意,要想比和姨妈统一战线,你得有点儿好处给我。 聂初晴眼睛笑的愈发的贼溜。 “罗扬哥哥,我可是听说你在蝴蝶湾有一套房子,借我住呗。”聂初晴有求于罗扬的时候就化身成树懒,死抱着他不放,口气愈发可怜撒娇,“你可爱的妹妹昨天接到了纪氏的入职电话,下周就能去上班啦,夏夏的房子离公司太远,人家才不想第一天迟到。” 罗扬挑着眉毛,怎么也不相信这个性格乖张的妹妹居然通过了纪氏的面试! 听到聂初晴的天大好消息,聂雪玲冲出厨房,不等罗扬说话就下了口谕,“待会就让你哥把钥匙给你,明天就搬过去。”听到侄女再也不用当宅女,聂雪玲心里比谁都高兴。 “妈,虽然说我肯定不拒绝吧,您好歹也要象征性的问下我的意见吧?” “你的意见不重要,我做主就行。”聂雪玲自是说一不二的人,“明天帮晴晴搬家去。” “天理何在,我在家完全没地位了。”罗扬抬起双手就差跪地了,自己何其无辜,别人家不都是儿子是宝吗?现在世道变了?于是可怜兮兮的看向一旁看新闻的罗城“爸,你给评评理儿。” “呵呵,自是以夫人为主。” 罗扬地位完全没了,就连罗城都不帮着他,遂放弃。 聂初晴可谓是春风得意,捏了捏罗扬的肩膀,细腻的声音讨好的娇笑,“亲爱的大哥,明天麻烦你啦。” ------------ 033 什么时候抱孙子 八月的中秋,金桂在指头绽放,风儿把花香送进了每一间房子,聂初晴很喜欢这个小区的绿化,因为一开窗就能闻到花草树木最自然清新的味道。txt全集下载wWw.80txt.COM 节日氛围也渐渐浓厚,在城市的另一边,姨妈家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厨房里,砂锅中煲着滚滚鸡汤,浓郁的味道在厨房里晕散,聂雪玲依旧忙碌,她拿起汤勺舀了舀正在沸腾的鸡汤,尝了味道,心满意足的合上汤锅盖。 靠在厨房门边而立的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一件宽松的米白色针织衫套着一条灰色休闲裤,显然一身居家打扮。只见他双臂环胸,英俊的脸看着忙碌的聂雪玲,嘴唇却故作委屈,“妈,我就从没看过你给我那么细心的煲汤。小晴和夏夏果然是亲生的。” 聂雪玲闻言,丢下汤勺,一个箭步冲到罗扬面前,用指尖顶了顶罗扬结实的胸膛,“你这个没良心的,每次我煲汤让你回来,你哪次不是忙着没空。”指尖被如石般的胸膛戳疼,聂雪玲只能收手,扩大声量表达自己的不满。[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热门小说网www.Remenxs.coM] “我这不是真忙吗,我忙的连家都没时间收拾,还多亏了温柔贤惠的妈帮我打理一切。” 罗扬双手搭在聂雪玲肩膀上,头微微靠着聂雪玲,几乎是讨好的赔笑。 “你呀,是不是天天接离婚官司换上婚姻恐惧症了?都不见你往家里待人的。” 罗扬是法律专业出生,现在自立门户成立了一家律师事务所,是市有名的离婚律师,可是现在身边却没有个女朋友,这让聂雪玲每天都头疼。 她儿子样貌不差,基本都是遗传自她,性格也是数一数二的好,工作就更不用说了,放在人眼里就是金光闪闪的金龟婿,各种女人不还往他身上扑吗?可是这种现象偏偏没有在罗扬身上出现过。难道是,职业关系? 聂雪玲最爱的就是晚间八点档,电视里也有不少演律师结婚后又离婚的,特别是离婚律师,离婚在他们眼里就是家常便饭,肯定是这样,她儿子才找不着对象的。 罗扬搭在聂雪玲身上,鹰隼般的眼神在聂雪玲脸上扫了扫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了。律师的观察力向来敏锐,只要一看当事人的眼睛就知道对方有没有说谎又或者对方是否隐藏了什么。职业习惯如此。 可聂雪玲表情也太夸张了,活生生的在脑内硬是扒出了一部电视剧。完了还心有余悸的对着罗扬继续说:“儿子啊,你可不能像电视剧里的那样,结婚了就离婚啊,你看电视剧都那样演的,那里面的律师结婚没多久又离婚,你可千万不行,我还等着抱孙子呢。”聂雪玲表情严肃认真,希望儿子不会像电视里面那样,毕竟,律师也算是个危险的职业。 罗扬怔楞了,没想到聂雪玲都已经想到那么远了,现在他连女朋友都没呢,哪来的孙子,他一边摇头一边笑一边安抚着心有余悸的聂雪玲,“妈,电视剧都是骗人的,您还是少看些吧,我连女朋友都没,结婚抱孙子还有点远。”说着就把把聂雪玲从厨房往客厅推,把她按坐在沙发上好言相劝。 “我现在去大街上吼一嗓子,想嫁给你的多了去了。”说着,聂雪玲就要起身脱围裙。 罗扬冷汗和瀑布一样从皮肤里渗出,被聂雪玲的行为吓着了。 罗扬赶忙阻止聂雪玲继续脱围裙的动作,“唉哟,我的妈呀,您以为找媳妇是菜市场买白菜,吼一嗓子就有摊贩卖给你啊。”从桌上拿了一杯柠檬水,递上,“而且,现在买白菜都要货比三家呢,我找媳妇那能那么随便,现在不是还没看上的吗。您别急,过几年就让您抱上孙子。” 喝了一口柠檬水,柠檬酸涩的口感被冰糖和温水冲淡了许多,口感甚好,可是聂雪玲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那你说说几年?你三年前也是这么说的,那时候果果都两岁了,现在呢,果果五岁,你儿子连个单细胞都还不是,能不让我担心吗?”想到果果那可怜的孩子,聂雪玲开始怒其不争了,叹气,“夏夏也是个不省心的,孩子那么大了都不知道爸爸是谁,难道一辈子要做单亲家庭的孩子?”话毕撇了眼正在卧室玩的外孙女,心就啾啾的疼,孩子们怎么个个都那么不省心呢。题外话: 今天第一更,请喜欢的朋友们动动手指点下【收藏】哦,谢谢,么么哒~ ------------ 036 顶多像没有恋人 “聂小姐,又见面了。(www.MianHuaTang.cc 棉花糖小说)173” 声音如同大提琴般低沉悦耳,从聂初晴头顶落下,抬头,是纪屿寒那双锐利的眼。 狭小的电梯内,暖黄色的光从头顶洒下来,洒在铺在电梯内部的羊毛地毯上,同时,墙壁上的油画也因为光照而显得更加柔和,空气飘着淡淡的檀香,是纪屿寒身上的味道,甚是好闻,甚至让聂初晴有些入迷。 只是,对面人的脸已是黑沉。 英俊的脸中棱角分明透着凌厉,这是天生的领导者,视线落在聂初晴挽在罗扬臂弯的手,像是隐隐作怒,就连嘴唇一张一闭发出的声音都有些略带怒气。 聂初晴心咯噔一下,这人怎么还阴魂不散的,在哪儿都能遇见他。 不会...不会吧..一个念头从脑子里蹦出来,难道纪屿寒住在这里? 不可能吧,鼎鼎有名的纪屿寒怎么会屈尊于这小小的复式? 脑内,万马奔腾。 直到,再次感受到那道目光,聂初晴才发现自己居然想了那么多事情,而,电梯里依旧是寂静一片,只有电梯下坠的声音。 “嗨,你住这儿啊?”聂初晴有些战战兢兢的看着纪屿寒,一时间有些被他的眼神射穿,留下的是紧张和尴尬。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cc本小说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173.hk至于为什么紧张她也不知道,可能是面对即将成为自己老板的这个人有些不知所措,毕竟他们还有一饭之缘。 纪屿寒听着聂初晴有些尴尬的语气,淡淡的嗯了一声,眼睛却还是看着那对互相挽着的手臂。 她的男朋友? 而聂初晴自然没有注意到那么多,只是想着以后怎么办,大老板就住在她家楼上,说不定以后没少为老板鞍前马后。 不过,大名鼎鼎的纪屿寒怎么会屈尊在这小小的复式?纪家不是都住在市区琼山别墅的么? 聂初晴自从决定去纪氏应聘后,就恶补了有关纪氏和有关纪屿寒的有关信息。 纪家人现在只有两兄弟,纪文先和纪文仲,纪文先为纪氏董事长,前几年因为纪氏风波退下董事长职位交给纪屿寒,而纪文仲一直是纪氏董事。纪家一共就两个孩子,一个纪屿寒和一个纪筱,两堂兄妹关系也是自然的好,据说纪氏二太太宋筝是宋氏的小姐,因此,宋氏和纪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加上两家紧密的姻亲合作,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纪氏两家人都住在s市最豪华的别墅区,琼山别墅,那里以春天满山的白梨花为美,就像是琼脂,因此取名叫琼山别墅。 难道...难道...?聂初晴脑子里又蹦出两个男人生活在一起的画面,自个儿惊了下。 难道,这是纪屿寒和他男性爱人的爱巢? 聂初晴压住狂笑的冲动,问道,“纪总一个人住这?” 然而,对方一副你问得太多的表情,让聂初晴乖乖闭嘴。 罗扬作为一个律师,眼光自然精明,s市姓纪的是不少,但是能住进这样的小区的人也不多,用排除法就排除了一大半人,紧接着听着聂初晴叫他纪总,就知道这位肯定是纪氏的纪屿寒无疑。 出于礼貌,伸出右手,罗扬淡淡的笑道:“纪总,你好。” “你好,罗律师。”纪屿寒一字一字叫的格外清晰。 听到纪屿寒叫罗扬罗律师,聂初晴还真是觉得不愧是商业精英,眼光独具呀。 纪屿寒看着聂初晴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解释了句,“罗律师是律师界有名的离婚律师,自然如雷贯耳。”语气还是一贯的沉稳,却出了奇的好听,还夹杂着淡淡的男人气息。 直到电梯打开,气味渐渐消失,混入了空气,聂初晴也觉得呼吸顺畅了,不再像刚刚的小心翼翼。 纪屿寒也没在电梯内做停留,迈着修长有力的长腿走到车边,打开车门,一连串的动作没有丝毫的不连贯,直到车,扬长而去。 聂初晴恢复了生机,拍拍胸脯,一边大口呼吸一边说话,“吓死了,这个人也太阴晴不定了,上次吃饭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阴了脸了?”两人走出电梯,聂初晴还不忘叮嘱罗扬,“哥,你下次记得看见他绕远一点啊,他很危险。” 一本正经的话被罗扬听的怎么都觉得有些暧昧,一脸坏笑说:“你们已经熟的都一起吃饭了?” “错,我们不熟,上次就是面试之后被齐悦放鸽子了,刚好他在旁边,于是就...”聂初晴生怕被误会自己傍上了大老板,赶忙解释,但很快发现自己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哎呀,这不是重点,你没看新闻吗,他有个同性爱人。” 聂初晴懒懒的坐在副驾驶,眼睛望着车窗外,接着把头转向他说道:“我这是怕他看上你,万一你们俩有个什么,姨妈不得劈死我啊。”罗扬抬手敲了敲她的脑袋,笑了,“就这事?报纸上说你就信啊,你这老板看着可不像有同性恋人的,顶多像没有恋人的。” ------------ 035 分隔两地的思念 在收到纪氏的电话后,聂初晴第一个就告诉了齐悦,听着对方欢呼雀跃的声音就知道有多高兴。qiushu.cc [天火大道]173 中秋节这个家家团圆的日子,齐悦却显得稍许落寞,她拿着手机,按下那了熟于心的数字,每按下一个数字,心里无不是如麻雀般跳动。 他在美国还好吗? 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他看月亮的时候想起了我吗? 一个个问号汇成了千万个她想听见他声音的理由,她不想在这个团圆的日子自己是一个人,没有他的地方是如同地狱般的恐怖。 爱情,就是这么让人诚惶诚恐,爱上一个人,你的脑海里都是他,想他的时候,连空气中都是他的味道。强势的男人不会因为爱情而主动,却会想成为爱情的主导者,强势的女人却因为爱情而主动。 齐悦忍受不了这种孤寂,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听见他的声音,哪怕他只有一句话,她亦心满意足。 电话接通了。 “喂。” “中秋快乐。” “齐悦,中秋快乐。在线阅读天火大道Http://wWw.qiushu.cc/173” 对方的声音依旧那么熟悉,齐悦这一刻心里像是被车轮碾压过的疼痛,疼进了心里,疼进了血液,这声音从来没因为她而变的有一丝热度,这是多么悲怆啊,即使如此,她还是这么想着他。纵使是有着一纸证书的合法夫妻,也抵不过分隔两地的思念,何况,女人向来都是感性的那一方。 浅浅的呼吸声在两人间回荡,“你,什么时候回来。”齐悦终究忍不住,把最想问的话直接抛给了他。 对方顿了顿,说:“过阵子就回来了,别担心。” “好,你还在忙吗?” “嗯” “那...我挂了。” 没有等来对方的一句我想你,但是有那一句别担心,我快回来了,齐悦心里也是抹了蜜般。 只是,你心里,到底还想着她吗? 眼眸微敛,眼里泛着悲伤的光,齐悦呆呆的坐在飘窗上,任由窗外皎洁的月光穿透纱帘如碎银照在她身上,抬手看着无名指的那枚戒指。想起了自己连哄带骗的让他买下来的,那一生只能拥有一枚的dr戒指。戒指没有高奢华贵,只是一个普通的戒指圈加以小碎钻装饰,钻石被月光照亮,亮进了齐悦的心,等待似乎也变得有意义。 窗外,依旧是一片霓虹斑驳,组成了一幅画;室内,依旧是一片冷清,只留下齐悦倚窗的影子。 ―――――――――――――――――― 中秋节那一天,聂初晴就拿到了新家钥匙,连夜把东西收拾好,第二天就能直接搬家了。 蝴蝶湾是位于s市的一处高档小区,以环境优雅著称,像是在花园中,小区里面绿树环绕,空气是极好的,观赏性池塘鲤鱼也是鲜活,亭台楼阁也自是少不了的,夏天这里能纳凉,冬天这里能赏雪,是典型苏式建筑的美。 罗扬亦是看中这套房子得天独厚的风景,在开盘没多久就买了一处最好的楼层。 b座26层。 蝴蝶湾是复式结构,一个楼层亦是一户,环境也非常清雅,罗扬买下这套房子的时候也没少折腾,装修家具都早早添置齐了,罗扬在物质方面有着别人不懂的洁癖,所以装修大多数以白色为主,例如壁橱、衣柜、地毯;少数是黑色,例如床。不过这倒也方便聂初晴随意装扮了,按照罗扬的话说,就是,只要不把房子拆掉就成。 聂初晴像是偷了桃的猴子乐得上蹿下跳,一个熊抱扑向坐在沙发上的人,“哥,你这地方太赞了。”罗扬挑眉,“当然,价钱也不便宜。”向聂初晴勾了勾手指,“来我们谈谈房租的问题。” “谈钱多伤兄妹情啊,再说你就不怕我告诉姨妈?”聂初晴可怜兮兮的,一计不成又施一计,“要不这样吧,你不收我房租,我就想办法让姨妈不对你催婚?怎么样?” 罗扬最怕的就是老妈催婚、催孙子,而老妈最疼的却不是他,天理何在,不过想想也是划算。 “成交。” 一个不为人知的交易在你一言我一语中达成。 “走吧,去吃饭,附近有一家川菜味道不错。”把东西都整理好后,两人商量着去吃饭。 电梯是直达地下车库的,电梯门打开,聂初晴挽着罗扬的手说说笑笑。 却没发现电梯里还有一个人。 ------------ 038 如此反常 办公室门外已经聚齐了一干人,他们不是没见过总裁的威严,但是这一次似乎太威严了,吓得众人肝都颤了一颤。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苏助,你说纪总今天怎么会发那么大的脾气。”站在一旁准备进总裁办公室报告工作的人事部总监因为纪屿寒的怒气望而却步,只能求问于他身边这个商务气质浓厚的总裁助理。 “我也不知道,纪总从今天一到公司就这样了,我还没见他发过那么大的火。” 苏青,总裁助理,亦是纪屿寒学妹,纪氏公司赫赫有名的“铁娘子”。一毕业就被纪屿寒带入纪氏,一开始大家都不看好这个外表柔弱的姑娘,都以为是纪屿寒的*,一个绣花枕头能干些什么?但事实往往出乎人意料,这个外表柔弱的姑娘仅用了三个月就完全熟悉了公司业务,处理事务有条不紊,其他助理做到的她也能做到,别的助理做不到的她却做到了。直到她做上首席总裁助理的位置,绣花枕头及*的谣言都不攻自破,有时候这个女人比男人还男人,铁腕作风尽得纪屿寒真传,同时这个和纪屿寒是同窗关系的女人也没有在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有过任何僭越,这也是大家对她佩服的原因。求书网www.qiushu.Cc 可是,今天纪屿寒的反常也把这个平时镇定自若的助理惊着了,她也从来没有看到过纪屿寒有这样怒气的一面,即便她刚到公司的时候,公司董事对这个毛头小子皆有不信任以及各种方式的刁难,她也没看过纪屿寒在众人面前有过这样的怒气。 苏青端着冒着热气的咖啡,一时间在门口踌躇着进或者不进去的问题。 连冷面的苏青都这样,人事部总监更加没底了,“苏助,你看,这怎么办呀。”人事部总监手上拿的是下周入职新员工的信息表,是需要给总裁过目的必要文件。 办公室里还能传来纪屿寒的怒气,室内的人怒气冲冲室外的人则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还在纠结着要不要撞向枪口。 苏青抬手敲门,“早进晚进纪总都在生气,还不如早点进去,要不然耽误了事儿,可不是生气那么简单的了。”获得了门里人的许可,苏青端着咖啡走了进去,后面跟着急冒冷汗的人事部总监。 纪屿寒喝了口咖啡,咖啡上的热气温和了他的语调,“没事出去吧。”语气淡淡的,像是对着苏青说,又更像是在对着市场部一干人等说。 市场部人员显然不想再呆在这个是非之地,跟在苏青身后,那位先前被大骂的市场部主管因为脱离了纪屿寒的怒气,腿一软差点摔在了地上。 办公室,只留下人事部总监一个人。 气氛,还是如刚刚那般凝重,导致没有人主动开口报告事项。 纪屿寒有些心不在焉,看着面前递过来的人事档案,“说吧,有什么事。”档案太多,纪屿寒一一翻看,等着人事总监开口。 “这,这是下周入职人员档案,之前您交代过一定要给您过目。”人事部总监双手紧紧攥拳,深怕说错了什么,引得对面火山喷发。 人事总监一边报告这次招聘的结果,和人员分配,纪屿寒一边看着人事档案,等翻到一个熟悉的名字的时候,英眉又深深凝起,拿过内线电话,语气清冷的如西伯利亚的寒风,“苏青,过来下,我有事交代。”纪屿寒粗粝的手指摩擦着纸面上那张如花笑靥,就好像是指尖抚摸着那张细腻的小脸,脑海中尽是那张脸的怒气,笑容,以及在电梯里的那一幕。 “纪总。” “你去调查下罗扬律师,我要他的详细资料。” 什么时候纪屿寒对一个律师有兴趣了,集团内部的律师团队要换人了? 当然,上司下达的命令作为下属就必须执行,疑问是需要放在心底的,剩下的只有执行力。 “是。” 这是纪屿寒第一次在下属面前交代一件无关的事,他今天反常了。 就连平时心如止水的他居然会因为那一幕有如此大的怒火,甚至会交代自己的助理去查那个男人。 “出去吧,我知道了。” 办公室,渐渐恢复了安静。此时的天色已经渐晚,窗外,夕阳的余光正燃烧着附近的云彩,火色热烈而悲怆,像是要燃尽自己的余生。霓虹渐渐点亮,入眼的不是窗外的繁华都市,而是大片的寂寞。 纪屿寒从酒柜中倒了一杯酒,高大的身影映在玻璃窗,地面是被灯光拉长的影子,他站在玻璃窗前,久久的望着外边,一时间,酒的气息和淡淡的檀香混合在这空间里,喉咙中流淌的是烈酒辛辣的滋味,眼中是莫测的光。题外话: 假期就要过去了,大家玩的开心吗?开心之余别忘记【收藏】哦,还有一更请稍后~ ------------ 037 怒气 有的时候通过肉眼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有的时候通过娱乐报纸知道的八卦更不一定是真的,在这个全民皆娱乐的年代,娱乐新闻给这个忙碌的年代增添了不少乐趣。[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而,有时候通过眼睛看到的也可能是真的,例如罗扬。 作为一名合格的律师,能言善辩不是唯一所需要的,敏锐的观察力同样重要。他的眼如同过滤脏水的活性炭,能轻易的把水里的杂质滤除,放在人身上,只要经过他的观察,就能知道一个人大抵在想些什么,根据习惯性动作和语言习惯,就能推断出一个人的异样,所以说,律师是比警察还恐怖的存在。 警察通过证据看穿人心,而律师就像是心理学家,所以说,你可以对任何人说谎,就是不要对律师或是心理师,因为他们一眼就能把你看穿,说谎只是无用功。 电梯内,纪屿寒的行为似疑问、似怒气又好似带着点点醋意,这与民间通传纪氏总裁生性冰冷,不怒自威俨然有出入。 当一个男人看见一个女人和另一个男人做出亲密的举动时,陌生人则不闻不问,非陌生人,仅仅只会安静在旁边看着。[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 如果,这个女人和他有关呢? 一切就很好解释了。 疑问,来自于对面男人的身份;怒气,来自于女人对他的不咸不淡;点点醋意就更好解释了,那就是这个男人因为自己心仪的女人和别人做出的亲密举动而吃味。 只是,当事人好像并不能确定自己到底对这个女人的心思,所以才带着愤怒转身离开,这也是愤怒大于吃醋的原因。 罗扬通过一连串的分析得出了这个结论,但是他选择沉默,聂初晴虽然情商高,但是情感经历却是少的可怜,唯独大学那一段夭折的爱情还让她深深受伤。出于保护,罗扬不希望自己的妹妹有任何不开心,只要简简单单就好。 车子仍旧停在停车场,偶尔有其他住户进出的声音,罗扬的手一直伸在窗户外,任由烟灰掉落在地,烟雾缭绕虚化了这张棱角分明的脸,双眼的凌厉很快被柔和。 烟很快燃烧殆尽,“走,纠结这些也没用,吃饭去吧。”罗扬把烟蒂按灭在车载烟灰缸中,揉了揉聂初晴的头,启动了车子。 ―――――――――――――――――――――― 纪氏大楼内,加班人员甚少,办公室出奇的安静,偶尔能听见高跟鞋轻触地面发出的声响。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办公桌上,一片明亮。 可是,总裁办公室却一片阴沉。 纪屿寒看了市场部主管递交上来的新产品策划,眉头紧锁,在他对面的人很明显的看出了他的不悦,果然,“这就是你们给我的策划?”刷的一下,纪屿寒把几十页的材料纸尽数甩到了市场部主管脸上。 纸随着重力洒落在了地面,与黑色的地面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和地面一样黑的是纪屿寒那张怒气茂盛的俊脸。眉间已经皱成了川字型,紧抿的嘴唇透露出不悦,更让人害怕的是那阒黑的眸子,那双眸子怒气更盛,黑的让人害怕。熟悉纪屿寒的人都知道他笑的时候能把你坠入地狱,他生气的时候则会把你打下地狱,不得超生。 对面,市场部主管已经受到了惊吓,紧张害怕到手指打颤,颤颤巍巍地把地上的纸逐一拣起,用着颤抖而又虚弱的声音说道:“对不起总裁,我们马上重新做。”手上的纸张随着手指的抖动而发出沙沙声响,他们对于总裁发脾气是在意料之外,心脏好像会随时被总裁的威严所震碎,瞳孔中皆露出害怕。 纪屿寒双手撑在办公桌,凌厉的光扫过坐在对面的几个人,声音严厉的可怕,“这就是你们花了一周准备出来的东西?这东西随便去大街上问一个人都会说普通,你们到底行不行,不行的话就滚蛋。”对面发言的市场部主管颤抖愈加明显,声音都随之变得尖细,“纪总放心,我们会尽力的。” “哦尽力?你能做的只有尽力?”纪屿寒语气总算不是严厉了,但是却有些讥讽,这样比严厉还更可怕,“既然你只能做到尽力,那么你现在开始不用做了。”话间手指指向另一边的人,“这个策划你来做,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市场部主管。你告诉我行不行。” “行――行行。”应答者频频点头,看样子被这怒气吓的不轻。题外话: 二更,今天更新完毕,请大家多多【收藏】+【留言】,么么哒~ ------------ 040 怎么看都不像是弯的 “什么任务?”纪筱眼珠子瞪的大大的,大脑飞速快转,万一事成说不定巴黎时装周刚展出的那件大衣就不用自己掏钱了,眼珠子尽显着盘算,“大伯母还是第一次求我,嘿嘿,有什么好处没?没有我可不答应。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本小说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173.hk” “有有有,就知道你这丫头一肚子坏水儿。” 纪筱愈发兴奋了,丝毫没有对长辈说话的态度,“要求随我提?” “当然。” “好!成交。”有好处的事纪筱怎么能错过,为了防止池婧后悔,还特地击掌为盟。 纪筱想着以后那件大衣很快就能穿在自己身上了,不免的,眼珠流露精光,但仍不忘正事,毕竟拿人礼物替人办事嘛,“大伯母什么事呀,筱筱定当赴汤蹈火!”说的是慷慨激昂,还不忘双手抱拳,大有江湖大侠之风,但心里想着可别是相亲呀什么的事。 听宋筝说,最近舅妈让表哥宋宁西去相亲了,对于相亲对象很是满意,可结果却不尽人意。但不管如何,这件事在宋筝心里留下了个念想,自家女儿20多岁了也没谈恋爱,要是能给介绍个心仪的对象,就不用家里人天天操心。[www.qiushu.cc 超多好看小说]173 这心思纪筱不是不知道,这还是在吃晚饭的时候宋筝不经意流露的。 纪筱心有戚戚,“哎,没什么事,不就是你哥的事儿呗。”池婧看着怀里的纪筱心想要是当年再追生个女儿该多好,现在儿子不黏她了,她得多孤独呀。 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不是要进公司上班了吗?”池婧有些欲言又止。 “对呀,下周我就进公司了。”看着大伯母略有些纠结的表情,纪筱从她怀里退出,抱腿继续窝在沙发上吃蜜瓜,“哎呀,大伯母,有事直说呗。”吃完一块蜜瓜,池婧也没说出个所以然,这让纪筱有些急了,难道她家哥哥惹事了? 池婧拿起杯子缓了缓语气,“我呀,是想让你在公司看着你哥哥,注意点他身边有什么人。”杯子被放回杯盘中发出一小声清脆的响声,下一刻就是纪筱的惊叫,“难道...难道...大哥他谈恋爱了?”这可是个惊天大消息,一直没消息的大哥居然谈恋爱了,但是不能啊,如果谈恋爱的话没必要不让大伯母知道呀,难道会是大伯母不满意要棒打鸳鸯? “屿寒谈恋爱怎么没说?对方是哪家姑娘?”坐在对面一直沉默喝茶看“戏”的宋筝也是对家里男丁的恋爱消息很是关注。 “不..不是,你们误会了,我不是这意思。”池婧意识到自己表达有问题,急忙摇手辩解,说着又越发尴尬了,“屿寒没看上哪家姑娘,我是怕是哪家汉子看上他了。”声音越说越弱,说出来这个消息连池婧都不敢相信,但是,娱乐消息七分假三分真,万一呢? 咳咳咳,被大伯母的话呛了个正着,紧接着把蜜瓜吞进肚就是一阵爆笑,“哈哈哈,大伯母,原来你这么潮流呀,居然还知道男男恋?” “八卦杂志不是在疯传他有个同性爱人嘛,这几天他都没回家,说不定呢。”池婧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男男恋这种事看报纸知道一些,在网上也查到一些,特别是看到好多长得好看的男人大多数都是同性恋以后......她就开始不淡定了,深怕儿子走向弯路。 纪筱被逗的一直在沙发上笑的打滚,好不容易顺气了,“大伯母,这个你安心啦,我看大哥真不像是同性恋。何况这年头娱乐新闻有谁相信,人大哥都没说什么嘛,况且大哥怎么看都不像是弯的。”她怕池婧还是对纪屿寒性向有疑问,又补了一句,“您看啊,昨天娱乐报纸上说某男星被发现暴毙在家,结果今天又出席了某项活动,要是娱乐报纸放的是真消息的话,那这个男星岂不是诈尸了?” 昨天这新闻池婧和宋筝都看见了,一边还惋惜着娱乐圈少了名有才华的演员,一边还感叹着人生短暂,没想到今天一早就看新闻发现这男星又出席某时尚活动了。于是又开始斥责娱乐报纸的不真实。 可,放在纪屿寒身上,池婧还得多留个心眼,毕竟关系到她纪家香火,得万事慎重啊。 “大伯母,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大哥肯定不会做那么夸张的事的,大不了明天开始我就在公司看着他,做您的小间谍?”见池婧不得安心,纪筱自发向前充当了间谍。 池婧一听有纪筱帮忙,脸上晴了一大半,那感情好,以后什么消息一回家就知道了。 “筱筱啊,大伯母靠你啦。”池婧想着如果真不是男人要有个能让纪屿寒看上眼的女人也是不错的,“对了,你顺便看看你大哥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啊,他也老大不小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结婚。” “好嘞,小的谨遵纪夫人懿旨。” ------------ 039 大伯母有事求你 今年的秋季来的特别早,中秋节刚过,天气就开始降温,风变得更加凛冽,连带着枯叶也要在枝桠上徒留片刻,纪念那即将到来的命运,最后,风,吹落了枯叶,在地上发出了轻轻的嘎吱声,这是它最后的哀歌。(WWW.qiushu.CC 好看的小说 通往琼山别墅的小道上,梧桐树叶铺满的整条路,远远望去,金灿灿的一片,好似一条黄金大道。 一排梧桐树后面则是漫山的梨树,秋天并不是梨树开花的日子,但却是梨子成熟的最佳时刻。只是这里是一片别墅区,采果的人极少,偶尔会有住在哪家的小孩子贪玩,坐在树下,等着树上的梨子掉下来,但更多的梨子却是化作尘泥更护花。 秋天的梨树没有梨花白如脂玉的点缀在枝头,但是空气中却泛着梨子特有的清香,梨子的清香和着清冽的秋风从小路一路飘散,一直飘散进别墅区。 则为世人津津乐道的还有琼山纪家别墅,这座处在花香中的别墅就像是童话中的城堡,梦幻而又让人触不可及。 纪家别墅是很显著的欧式风格设计,共分为4层,地下一层则是停车库,里面摆放了不少纪家人平时喜爱的车,以跑车居多。求书网WWW.Qiushu.cc一楼外边则有个大大的泳池,自动换水系统让泳池保持着每年如一日的干净,泳池一边则是一片小花园,里面种满了粉色的玫瑰,从远处看就是一片浪漫的粉色海洋,一楼主要以客厅餐厅及会客厅为主,二楼主要是卧室,三楼则是健身房及房。 一楼大厅由几根罗马柱连接着二楼,则是以黑白色为主。纪家人偏爱这两种简约的基础色,这也代表着纪家人处事作风凌厉简洁。客厅简约大气,头顶是由水晶装饰的水晶吊灯,地面则铺着上好的澳洲纯羊毛地毯,墙上则悉数挂着几幅16世纪以后的风景画,这些都是纪文先在欧洲拍卖行以天价获得的无价之宝,大约纪家人都是文艺到骨子里的人,家中的文艺气息都颇为丰厚,楼梯旁放着一架施坦威三角钢琴,黑色的钢琴放在白色地毯上形成的对比格外鲜明。 楼梯蜿蜒盘旋而上,二楼是纪文先夫妇,纪文仲夫妇和纪屿寒、纪筱的卧室,纪屿寒一周只有寥寥数天在家,所以二楼大多数都是纪筱和纪氏兄弟夫妇的气息。 三楼,是文艺气息最浓重的地方了,除去健身房外,光是图室就让人叹为观止,架从地面一直到达房子的最高处,架上密密麻麻放着的有各种中外著作,涉及各方面,可以说是应有尽有。房是连着图室的,几乎每人一间,大多数都用来办公。而唯一特别的是,纪屿寒的房分为两个格局,里面还暗藏了一个小小的休息室,光做小憩用。 环境会影响人的脾性,好的坏的。 像纪家这样一个富贵商贾的文艺之家出身的大家闺秀理应是温柔娴淑、落落大方的名媛之风。 可纪筱虽出落的很是标致,但是她却没有遗传到宋筝的温柔娴淑,反而是俏皮可爱,也正是这样一种性格,给平时冷清的别墅带来着欢声笑语,因此,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把她当做掌上明珠,捧着怕碎了,哄着怕热了。 这天,纪屿寒妈妈池婧和宋筝正在楼下喝着下午茶,纪筱蹭蹭蹭地从二楼跑下,在池婧和宋筝脸上附赠了一个爱的亲面吻之后,大大咧咧的窝在沙发上。 宋筝对这个丝毫看起来没有大家闺秀样子的女儿甚是恨铁不成钢,“你说你一个纪家大小姐,整天这样和个野丫头似的,成何体统?”拧了拧纪筱的腿,皱着眉头不悦。 纪筱撇撇嘴,不服争辩,“别家大家闺秀又不是你女儿,我这是别具一格!”一块蜜瓜扔进嘴里,甜甜的果汁满足着味蕾,顺带着纪筱也愈发会撒娇了,“大伯母,我妈不喜欢我了,我做你女儿吧。” “你――”宋筝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生出个这么个奇葩女儿,换妈这事也做得出来。 池婧只有纪屿寒一个儿子,膝下无女的她早早的就把纪筱当做亲生女儿,事事依着不说,每每纪筱做错了事儿,都找她这个大伯母救援。听着纪筱这样开始撒娇,心里也更是乐开了花,“你呀,你可不是咱们纪家的女儿吗,疼你都来不及,还说不喜欢你呢。”池婧捏了捏纪筱的脸,心里对纪筱是愈发的喜爱了。 “这不一样嘛,人家不是想要你们更多一点爱嘛。”纪筱窝在池婧怀里,勾着她的脖子尽情撒娇着,眼神却撇着宋筝,好像在说,大伯母比妈妈更疼我! 把宋筝气的鼓鼓的。 池婧拍了拍纪筱的背,语气尽是温柔,“大伯母这会可是有事儿求你,看在我这么疼你的份儿上,你可要保证完成任务。”题外话: 二更,今天更新完毕,大家记得【收藏】+【留言】。鞠躬致谢 ------------ 042 例会 爱情会让人诚惶诚恐,就像艘在汪洋大海里飘荡的船只,摇摇晃晃在孤海上行进,有可能下一刻能安全到岸,也有可能被掀翻在狂风巨浪中不得翻身。[热门小说网ReMenxs.Com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人们划着桨穿梭在爱情制造的狂风巨浪里,怀着一颗虔诚的心企盼能到达彼岸,这正不是爱情的魅力吗? 早上简单的进行了迎新会议,接下来就是部门大会,纪氏这次招聘市场部新人可谓是大张旗鼓。 “据说这次只招了5个人,纪氏不愧是纪氏,招人跟考状元似的。”聂初晴坐在会议室的一个小角落听着部门老人们“谈天说地”。 “可不是吗,不过这次确切说只招了4个,还有一个是纪总妹妹,也就是咱们大小姐呢。” “那不就是空降兵?” “可不是嘛,以后少不了在咱们面前作威作福咯,不过咱们还是多巴结些好。” 聂初晴听着老员工在一旁闲聊,对刚刚一番话却也是不予置评,她想着只要自己能好好在部门立足就行了,管她什么大小姐呢,同样都是人不是? 正想着,肩膀被用力一拍,正打算回头,就看见身边坐了一个天蓝色的身影,“哈喽,我们又见面了,还真有缘。txt小说下载80txt.com” “你你不是?”纪屿寒的女朋友五个字没有说完就被打断,眼里尽是疑惑之光,“哈哈,原来你还记得我啊,你好我叫纪筱,幽娟松筱径的筱。”纪筱笑得可谓是阳光灿烂,原来这个在超市遇见的女人果然认识他哥啊,难怪她哥那么反常,看来,有八卦。 “你就是他们说的空降兵?”纪筱无疑又投了一枚原子弹在广袤的湖面上,激起了千层浪花,原来她就是纪屿寒的妹妹啊,好在没说误会她是纪屿寒女朋友的事,要不然真糗大了。 聂初晴发现自己反应过激有些不太礼貌,于是立马伸出手。“你好,我叫聂初晴,霁雪初晴的初晴。” “那我以后就叫你初晴好啦。”纪筱一点都没有刚刚那些同事说的一副作威作福的样子,活脱脱一副天真可爱的小女生的样子,不仅平易近人而且还露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这可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而纪筱不是没听见刚刚部门同事在背后说小话儿,什么作威作福啦,什么巴结讨好啦,这些话一个字不落的被纪筱听见了。 见聂初晴面露难色,便解释道,“你别听她们乱讲,我虽说是纪家小姐不差,但这次可真真儿的是从基层做起,想作威作福还不行呢。”纪筱无奈摊摊手,想起纪屿寒大笔一挥把她拨来了市场部就知道她没有丝毫好待遇了,“且不说我是真的靠关系来的纪氏,但我好歹也算是有真本事的,况且,我哥,在工作上一向公私分明,怎么可能会容忍我在他眼皮子底下撒野。” 所以,纪筱以一副你放心,我只是一名普通员工的诉说还真打动了聂初晴,她觉得这位大小姐还真真比她见过的名媛亲和多了,顿时间觉得交这样一个朋友也不错,不为身份。 纪筱靠在凳子上,深怕聂初晴不相信,又补了句,“不信你看着好了,我哥绝对是个bt。”说完还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杀人不流血的那种。” 噗嗤,这么个俏皮可爱的动作倒是逗笑了聂初晴,纪筱看着旁边的笑容顿时也轻松了不少,天知道她有多想能摆脱纪家小姐身份好好交个朋友。 正当聂初晴和纪筱相见恨晚的时候,部门例会开始了。 周围一下子沸腾了,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个例会,至于那么高兴? 前边同事几乎是亢奋的拉着她旁边的人几乎捏着嗓子说道,“天哪,今天居然是总裁亲自主持例会。” 纪屿寒在员工心中就是一副神祗的形象,犹如从天而降,神圣不可侵犯的那种,这样一个人物居然会亲自降临一个部门例会,这着实让周围女性员工激动。 今天的阳光着实耀眼,阳光透过玻璃穿过人群如数洒在坐在主位的纪屿寒的身上,一时间,光把纪屿寒的轮廓显得愈发明朗,脸在光线的描绘下轮廓线条极其鲜明,高蜓的鼻梁,宽厚的下巴,聂初晴视线穿过人群,看到的是和那一天不一样的纪屿寒。今天的他穿了件黑色西装搭配同色衬衫并以一条深蓝色领带搭配,领带夹在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夺目的光,隐隐约约 在举止投足间露出了精致的袖扣,这样一身正式的装扮在人群中就是一颗夺目的钻石,即使不需要光照也会闪闪发光。 “今天例会的内容很简单,关于新产品。”纪屿寒长驱直入没有做任何废话,用低沉的声音告诉众人,“这次新产品将是纪氏的重中之重。” 话间,鹰隼般的墨色眸子扫视着席下众人,最后在某一地方停留了几秒后恢复如常。 席下鸦雀无声,无不被纪屿寒的不怒自威所震慑。题外话: 第一更,感谢大家的支持~下午还有一更哦,请大家继续给力【收藏】【留言】么么哒 ------------ 041 你真的这辈子都对我好吗 这一天是聂初晴正式去纪氏报道的日子,天气一片晴朗,金灿灿的阳光洒在地面上,连成了一片金色的地毯,就连这个让上班族头疼的礼拜一都美丽了不少。[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求书 小说网www.Qiushu.cC] 当然,聂初晴的心情更美丽,当她接到通知的那一刻,心就像是高飞的热气球,蹭地一下就飞上了天空,手拉绳在空中晃晃悠悠,但就是够不着,接着气球越飞越高飞到了天际。在触碰到天际的那一刹那,又蹭地一下,气球被刺了个小洞,聂初晴这才把心稳稳的安放在了肚子里。 聂初晴对未来有着美好的期许,要问,小时候你最想做什么,大多数下孩子都会说我想做科学家、我想做老师、我想做航空员等。但是,这些只是大人从小对孩子们的思想灌输而已,他们做的只能把科学家、老师、航空员设为自己的目标,一步一步朝着向前。到了中学,未来在脑子里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规划,很简单,那就是考上大,从初中到高中,每日每夜的埋头苦读为的就是高考的金榜题名,直到到了大学,目标更加明确了,这时候未来成为了长在土壤里的一个小小的种子,期待着发芽,期待着开花结果。 等毕业了,面临着工作的选择,你现在要问聂初晴最想要做什么,她肯定会抬起自信的头,对着阳光露出明媚的笑,说:“我想做最好的产品。txt电子书下载Http://wWw.80txt.com/”现在,种子在土壤里已经发芽,聂初晴斗志满满,只想用最肥沃的土壤去让它开花结果。 周一的公交车犹如被塞满肉馅的饺子,饺子在沸水中翻滚就犹如车子在公路上停停走走。车厢里塞满了人,站着的、坐着的、看报纸的、看表的,自然还包括吃早点的,上班族自然不会浪费一丝一毫的工作时间去享用一顿早餐,所以,路途时间成了绝佳。 又所以,车子里弥漫着各种早餐混合的味道这让聂初晴顿时后悔要好好感受周一的想法了。果然,开车上班是最舒服的,虽然交通拥挤,但至少不用忍受各种混合的味道。 聂初晴到公司的时候正好齐悦在大楼下等她,一见着齐悦来不及吐槽现在公交车里的秩序就发现这齐悦同志今天的不一样。 聂初晴一把抓住齐悦的手,“哟,什么时候戴戒指了。”一边推门走进大楼,一边还扯着齐悦的手左瞧瞧又看看,齐悦面色有些不自然,很快的不动神色抽回了手,“觉得好看就买了,现在的女人啊,要赶在最合适的时候打扮自己,要不然等人老珠黄了,给谁看呢?” 站在电梯面前,周边顿时多了要赶电梯的同事们,聂初晴也没仔细瞧戒指的款式,更不知道这是一款婚戒。“哎,这道理谁不懂,现在都是女为悦己者容,男为悦己者穷啊。”聂初晴掐掐齐悦能掐出水似的脸,语气继续揶揄道:“这饭能乱吃,戒指可别乱带啊,你这戴的是无名指,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看样子是真不知道戒指的戴法? 聂初晴点了点齐悦的无名指,“戴无名指的是婚戒,这可别乱带,等哪天真把你桃花给折了。”“我其他手指粗,没事儿,不就是枚戒指嘛,对我来说没什么讲究。” 齐悦眼神微敛,目光柔和的看着这枚富有特殊意义的戒指,思绪飞到了买戒指的那天。 那天她和他路过珠宝店的时候,齐悦看着光秃秃的手指不禁一阵失落,连吵带哄的把男人拉进了珠宝店,看着一排排精美绝伦的戒指在冷光的下熠熠生辉,齐悦内心一阵动容,戒指代表着什么?一生的承诺,代表着你属于我,代表着这一生从此都要并肩携行。 齐悦当时被戒指的光吸引得挪不开眼,她看着其中一款简单又不奢华的戒指,多希望旁边这个人能为她戴上,给她一个承诺。她的目光怔怔,男人亦聪明,叫来了导购,拿出了这款戒圈镶满小碎钻的戒指。 在齐悦心咯噔跳个不停的同时,男人给她缓缓戴上了戒指,戒指很服帖的戴在了齐悦的右手无名指上,很是漂亮。 “这款戒指很适合这位太太呢。”导购一边称赞一边拿出柜台里的另一个盒子,“这款是对戒,这枚是男式的,太太为先生戴上吧。” 齐悦满目感动的看着男人,眼里噙满了泪水,泪水即将决堤,男人伸出左手,示意齐悦戴上。 dr她不是不知道,这个一生只能买一次的戒指,戴上了意味着这个男人这一生都属于她了,这是多么神圣的旨意啊。 只是,他也是这样的想法吗? 泪水沿着眼角慢慢落下,男人看得动容,薄唇吻去咸湿的泪水,一直到眼睛,一直到额头,最后,齐悦就只能感觉到男人的唇吻,是那么的滚烫,烫进了她的心。 他说:“悦悦,我这辈子都会对你好。” 不是我爱你,不是我不能没有你,而是我这辈子都会对你好,这样的誓言远远比我爱你来的更加感动,这一刻,齐悦想永远都这样被男人拥在怀里。 思绪渐渐被拉了回来,齐悦脑子里还浮现着拥在男人怀里的情景,她看着旁边聂初晴那张满含笑意的脸,心中惆怅,“你真的这辈子都对我好吗?”题外话: 第二更,明天继续,大家继续给力【收藏】!谢谢! ------------ 044 关照 “你说我哥,哦不对,是纪总,没有为难你?” 中午纪筱就迫不及待拉着聂初晴说起今早会议室的事,这祸毕竟是自己惹出来的,要是连累了聂初晴就不好意思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 “嗯,没,就让我周五去他办公室背诵公司法则。”聂初晴咬着勺子,脸却不自禁的红了。 纪筱一副发现新大陆,索性把勺子扔回餐盘,箍着聂初晴的脸,“神奇了,居然转性了。”什么意思?什么转性了,聂初晴一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我是说纪总没有开除你真是转性了。”纪筱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看着她。 纪屿寒工作起来原则比什么都还重要,整天严肃一张脸不说,就连犯个小错都要承担着毁天灭地的风险压力,严肃如他,还真真没有几个人敢在他面前造次,不过今天他对聂初晴的态度可谓是扑朔迷离啊。 啊? 纪筱又自顾自的说道,“我听说啊,有一次在纪总开会的时候有人的手机没调成静音,结果啊,在他说话的时候,那个人居然在玩语音,你猜他被纪总发现后怎么着了?” “怎么着?难道和我一样背诵公司守则?” “哪能啊,纪总当场就把他开了。[八零电子书wWw.80txt.COM]”纪筱一副对聂初晴升起一丝佩服之情,居然在这场劫祸中幸存下来。 哐当,聂初晴手一松,勺子掉在桌子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思绪回到了上午会议室。 聂初晴揉着头恶狠狠的等着纪屿寒,想着估计留她下来铁定没好事,反正死就死吧,豁出去了,刚要开口斥责,纪屿寒的手就覆上看聂初晴的额头。 “笨蛋。”宽厚的手掌覆在聂初晴的额头上,疼痛似乎一下子就消失了,只能感觉到大掌的小心翼翼和来自对方的体温。 “你你要干嘛。”聂初晴又乱了,都不明白自己那么镇定自若的一个人为什么每次碰上纪屿寒就会不一样,连说话都开始结巴了,“你要说什么直说,别动手动脚。” 说完挥开了纪屿寒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纪屿寒收起温柔,整个人又变得严肃,仿佛刚刚那个并不是他,现在这个严苛的人才是他,“那我们来说说你刚刚的表现。”纪屿寒点了点桌子继续说道,“你还是第一个在我会议室这么大胆的人,你说要怎么办?” “要怎么办请纪总明说。”聂初晴大有一副豁出去的架势。 纪屿寒看着这么大义凛然的聂初晴,刚要责备的话没有说出口,反而脸上刚毅的线条柔和了不少,“给你四天时间背公司守则,礼拜五来我办公室。” 四天,公司守则? 天知道她最讨厌背了,这比炒她鱿鱼还更世界末日。 一瞬间,小脸就塌下去了。 “怎么?办不到?”纪屿寒双手环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要不换种方法,比如,给我打扫办公室。二选一,用脑或者用体力。” “谁说我办不到的,四天就四天。”要她给他打扫办公室,怎么可能,要是这样还指不定有什么流言蜚语呢,越是大企业越是人多嘴杂,费脑子就费脑子吧。 聂初晴才不想给纪屿寒打扫办公室,死撑着面子答应了四天背出公司守则。 “喂,想什么呢,回魂了。”纪筱手在聂初晴眼前晃了晃,这才把聂初晴从会议室那段回忆中带回来。 “我觉得我是完了。”聂初晴叹了口气。 “四天哪,白天还得工作,晚上还得加班背。”聂初晴用勺子扒了口饭,把嘴里的鱿鱼当做是纪屿寒泄愤,咬的嘎吱作响,心里想着这人真是恶趣味,还这样整人的。 纪筱笑了笑,安慰,“你该庆幸不是被开除,况且,我哥这样整人还是第一次。” “所以我活该被做实验咯。”聂初晴不服气。 “不不不,我是说,你绝对有能力挖掘出他的不同面。”纪筱天生的八卦能力发现,纪屿寒对聂初晴的态度明显是不一样的,这两人估计有戏。 聂初晴啐了一口,“我才没兴趣。” “你没兴趣做什么?”头顶上一团低气压飘过,紧跟着是一嗓低沉的声音。 愣是把聂初晴吓了一大跳,一口气没喘过来,使劲儿的咳嗽着。 “呵呵,纪总,我们没说什么。”公司毕竟有公司的制度,就算是哥哥也不能不分场合的叫,纪筱很乖巧的解释道。 见聂初晴还在使出吃奶的劲儿咳嗽,纪屿寒也没说什么,从她俩身边走了过去。 低气压散去,一切又恢复正常,聂初晴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刚准备喝口汤。 突然一杯果汁放在了她的面前,一抬头,是去而复返的纪屿寒。 “看什么看,快喝,咳嗽那么久嗓子不疼吗?”纪屿寒依旧语气淡淡的,但却又不失关切。这让在周围吃饭的纪氏员工们都看呆了眼,纪总为新进员工端茶送水?新员工疑似大小姐闺蜜? 砰!纪屿寒如此“关照”聂初晴的事情像一枚原子弹在在场的人群中炸开,消息犹如原子弹炸开的蘑菇云在纪氏一传十十传百。题外话: 今天第一更哦,喜欢的朋友们请【收藏】【留言】,后面剧情更精彩,下午还有一更,么么哒 ------------ 043 古今第一人 今天聂初晴穿了一件黑白圆点小衬衫搭配一条鹅黄色小短裙,肉色的薄丝袜配着黑色圆嘴高跟鞋显得腿修长极了,一头黑色长发服帖的垂直而下,窗外偶尔飘进带着桂花香的风儿,发丝轻轻拂过未施粉黛的脸颊,显得脸色却是有些苍白。最新章节全文阅读Qiushu.cc 这样一道光鲜亮丽的风景落在纪屿寒的眼里实在是*至极,视线虽仅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却被她所惊艳。 聂初晴感受到了视线的停留,那道视线虽短暂但却强烈,同时又透着深不可测的光,如同法医的柳叶刀般要把她逐一解剖。 慌乱中低下头,直到这道视线从她身上挪开。 她感觉,一切变的有些不一样。 坐在主位的这个男人,似乎有很多面,那天她所接触到的仅仅只是一面而已。 ―――――――――――――― 具体说了些什么,聂初晴没有在意,很显然,她走神了,就在她回神的那一刹那只听见,纪屿寒说只给整个市场部15天的时间做出产品方案。这不仅仅需要大家有个强而有力的大脑,同时也需要大家有足够的体力,加班肯定必不可少了。[txt全集下载wWw.80txt.com] “唉,你说我哥*吧,15天?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做出方案?”纪筱一脸不可思议,推了推聂初晴,“要是没按时交方案,估计我哥得变成喷火龙,想想就觉得好笑。” 看着纪筱幸灾乐祸的样子觉得有趣,自家公司还带幸灾乐祸的,“你怎么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纪筱不以为然,“虽然我很希望工作能顺利完成,但是能看纪总变成喷火龙可是我毕生愿望啊。” 聂初晴“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 于是,会议室内眼睛齐刷刷的看着她,包括,坐在主位的那位。大家有看热闹的,有心里嘲笑的,反正都不看好这个新人会在老板面前逃过一劫,毕竟,能在老板会议上笑出声的这还是古今第一人。 霎时间,会议室就像是南极的冰山,气温低的彻骨寒冷,冰山坚不可摧。一阵阵寒风吹过,夹杂着点点风雪,一切还是风平浪静,直到,一枚钉子钉开了冰山的裂隙,一瞬间,倒塌了。这一刻聂初晴的心犹如冰山倒塌般再也风平浪静不起来了。 “不知道聂小姐有何高见?”纪屿寒对新产品的相关说明戛然而止,听到一声噗嗤后就看见聂初晴和纪筱脑袋埋的低低的,仔细想想就知道两人已经打成一片了,饶有兴味的继续问道,“聂小姐不妨直说。” 完了!死定了! 聂初晴的脸皱了核桃般,心里无限哀嚎,不会刚上班第一天就被炒鱿鱼吧? “这还没有人敢在纪总面前这么放肆呢?” “那是,想想纪总是什么人,谁敢和他作对?他一个眼神就能杀死你。” 旁边传来窃窃私语,聂初晴抬头看了看纪屿寒,身上打了个颤,从他忽明忽暗、似笑非笑的眼神里什么都看不出,谁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额,我觉得新产品开发对公司很好,呵呵。”聂初晴还是壮着胆子站了起来,双手紧攥着裙角,笑容僵硬“我为公司感到高兴,呵呵。” “很好,看来心中已经有想法了,公司正是需要像聂小姐这种头脑灵活的员工。”纪屿寒并没有像大家说的为难聂初晴,而是给了个台阶,总之聂初晴目前是平安无事。 聂初晴屁股一挨着板凳身子就软了,脸立马变得红彤彤的,抚了抚胸口,平静下刚刚因惊吓而差点骤停的心脏。 会议只开了一小时,剩下的就是分部门会议,临走前,纪屿寒却留下了聂初晴。 这下真的完了!这家伙肯定是要秋后算账。 这下,聂初晴在整个纪氏出名了。 大家走出会议室的时候都纷纷投给聂初晴一个同情的眼光,实则大多数心里是想看场好戏的。 “关上门。”纪屿寒交代了句继续看着面前的电脑。 待会议室只剩下纪屿寒和聂初晴两个人的时候,连呼吸声都显得厚重,聂初晴这会儿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恨不得立马变成一只地鼠在地上打一个洞钻进去。 于是乎,聂初晴安静的盯着地面,久久没有抬头。 键盘敲击声停止,“地上有什么,抬起头来。”纪屿寒语气变的有些严厉,许是不满聂初晴的行为。 处在发呆的聂初晴猛的一抬头,就撞上了纪屿寒的下巴,“哎呦”一声,就揉着自己的额头,那么硬的下巴,自己的头没有磕出一个洞吧? 聂初晴被撞疼了,也不顾面前站的是谁,眼神变的恶狠狠的盯着纪屿寒。题外话: 今天更新完毕,大家可以尽情在留言区留言!谢谢大家支持。 ------------ 046 同是夜归人 纪屿寒说话向来以简明扼要为主,“也?”一个字,问出了他的疑问。求书网Http://wWw.qiushu.cc/显然一副对这个话题和这个人很感兴趣的样子。 “我当初相亲的时候也看上她来着,可惜啊,带刺的玫瑰不好采。”第一次相亲就被甩,这着实让宋宁西没面子,无奈之际突然从沙发上跳起,拉起纪屿寒就往办公室外边走,“走,去酒吧喝一杯,边喝边说。” 带刺?这就是个披着刺猬皮的兔子,不过真的挺扎人的,纪屿寒眉梢溢上了淡淡的笑容,窗外天际渗透的一丝余光打在他的脸,眼眸中泛进了光,温柔又无奈。 bl酒吧。 这家位于商业街的一家格调酒吧,淡蓝色灯光成为酒吧的主色调,装修是现代风格,主台上是现场表演的乐队,它没有其他酒吧的喧闹,没有热闹的舞池,只有安安静静的爵士乐,这种地方适合放松适合聊天。 “什么?让你背公司守则就完事了?”聂半夏显然对这件事有着不可思议,晃了晃酒杯,惊奇道,“天哪,你确定那个叫纪屿寒的不是冒牌货?” 聂半夏一连两个问句,大大的疑问已经挂在了脸上。素闻纪氏的纪屿寒是一个工作一丝不苟对事不对人的主,不仅工作上严苛,就连人也是严肃的,而且还是人如其名,屿寒屿寒,注定是个性格冰冷的人啊,怎么这会和传闻的不太一样了。(wwW.80txt.com 无弹窗广告) 对于这样的表情,聂初晴却也云淡风轻了,因为,她在今天已经无数次看到这个表情了,喝了口鸡尾酒,说道,“难道你不觉得*么,用守则折磨人比开除还惨哪,开除是一时之痛,而背诵公司守则则是心理和生理之痛啊。”想着每天晚上还得挑灯背诵公司法则,聂初晴就愈发觉得悲催。 怎知,聂半夏听后居然大笑,“姐,你是真笨还是假笨?”显然这很明显啊,聂初晴肯定是被某人惦记上了,“你难道不觉得他这是对你很特殊嘛。” 聂半夏说的很委婉,却也不难懂。知道聂初晴是明白了。 其实她心里隐隐约约不是没有感觉,从超市遇见、一起吃饭、甚至发现他成了她的邻居一直到今天上午发生的事,说巧合其实也不巧合,但偏偏就是这样,超市偶遇时她就觉得纪屿寒对她来说有种致命的吸引力,面试的时候甚至大胆的鼓励她让她说出自己的想法,是感动;吃饭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互相对着说笑,是开心;但是这仅仅只是聂初晴自己的感觉而已,然而今天上午,她不是没有看见纪屿寒看她的眼神带着一丝不一样,连带着行为也亲昵了不少,她开始不安起来。 不可否认,纪屿寒是个非常优秀的男人,他有着万众瞩目的身价,有着俊朗不凡的外表,换做是谁也会一见倾心,可是偏偏她不能,尽管在她眼里纪屿寒可能对自己是有些不一样,但是她不敢进一步把*转化成爱情。 纪屿寒这样一个男人怎么是她一个丑小鸭能看上的呢,即使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但是却也只能故步自封。聂初晴有时候觉得自己挺可耻的,她能接受得了*,却害怕接受爱情。 到底什么时候自己变得那么胆小了。 聂初晴自嘲的笑了笑,静静的喝着酒,耳朵里从旁边的舞台上传来了好听的音乐。 是爵士版的lvny。 当唱到一句话的时候,聂初晴眼底寂寥愈发深刻,她一边听着这首歌,一边听着聂半夏的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只是一语不发。 n n lfl ttat y tay t n r ld, andlv a day n prn t, lvny t'ay, 'a y'r batfl and vryday f ylf t flld t lvny lvny yr l nn tr 没人能让我感觉到。 你带给我的色彩。 当我们老去的时候,留在我身边。 春天的时候,我们将度过每一天。 因为爱着你使我的生命变得如此美丽。 我生命中的每一天。 一直爱你。 爱你。 我看到你的灵魂。 闪耀着光芒。 ―――――――― 伤感的音乐缓缓结束,坐在舞台另一边的两个男人把这一幕给看了去。 微凉的灯光下,两个艳丽的女子在谈天说地,一个穿着黑色皮衣,一个穿着衬衫短裙,一个有着野性之美,一个却是让人有微微心疼。 纪屿寒看着不远处的聂初晴,她默默地喝着酒,伴着忧伤的音乐,眼神里是一片寂寥,甚至是无助。 杯子里的冰块散发的寒气弱化了杯身的棱角,冰块的寒冷使纪屿寒的手指微微刺痛,这股刺痛从手指,沿着血脉也疼进了心里。他知道他在为她心疼,至少那股寂寥不应该在她身上出现。 这一刻,他有个自己觉得很荒唐的想法,他居然想就这么走上去,不管不顾的把她搂在怀中,告诉她,以后他不会让她如此寂寥。 “想什么呢。”宋宁西给各自又倒了一杯酒,顺着纪屿寒的目光看去,瞬间明朗,“同是夜归人,既然想过去就过去呗。”题外话: 大家周末好,今天第一更送上。聂初晴面对纪屿寒的态度是模棱两可的,她不敢正面面对,是因为心里的伤!而纪屿寒对她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后面会逐渐清晰,以后初晴和屿寒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到底初晴身上有发生过什么事件呢。大家喜欢的话就【推荐】【留言】吧!谢谢大家! ------------ 045 你是不是也看上她了? 然而,聂初晴备受纪氏总裁纪屿寒关照的消息并未在纪氏大楼内流传太久的时间。[求书小说网www.qiushu.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新产品相关事宜已经让大家把八卦抛之脑后,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忙碌。 聂初晴突然很觉得很庆幸自己没有被太多关注,毕竟自己只是个汪洋大海里的小海星,根本没必要受到太多的关注。 接着,便投入到紧锣密鼓的工作当中去了。 今年,纪氏的新产品主打为护肤品,在这个热消费年代,女人逛街有哪几个不购物的? 女人们的天性使然,逛街对于她们来说就是:买买买。 买衣服、买鞋子、买化妆品、买珠宝 当然,其中护肤品也是必不可少。 护肤品对于女人来说就像花儿离不开水,鸟儿离不开蓝天,女人可以不用化妆品素面朝天,却忍受不了自己日渐枯黄的脸,所以护肤品成为了那颗救命稻草。 现在有哪几个女人家里的化妆桌上没有护肤品的,茱莉蔻、lar、k2、兰蔻等这些大牌护肤品皆是热销。 所以,这次纪氏一改往日珠宝服饰产品,打算从护肤品做文章,这意味着纪氏又要开创新的品牌,是创新亦是挑战。八零电子书HtTp://Www.80txt.COM/ 市场部这几天马不停蹄的准备着市场调研,市场调研是做好新产品相关内容的关键,消费者决定着产品是否能被接受,不被消费者所接受的产品并不能在市场上有立足之地。 此刻,聂初晴伏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想着新产品的相关企划,脑袋中跟个陀螺似地不停地构想着新产品,可是却没有一丝灵感。 这次对老员工来说是一次升职的机遇,同时也对新员工是一次极大的幸运。因为,纪屿寒要求产品企划部每一位员工都拿出一套方案,即举办一场新产品企划大赛,赢得优胜的企划将被用于新产品的开发项目。 转眼看一个下午就过去了,脑子里还是猫抓毛线球一样一团糟,啊啊啊,聂初晴心里叫嚣着,几乎已经快崩溃,果然几年没接触和专业相关的东西就是会手生啊。 在抓狂之际下班时间已经到了,聂半夏几乎是掐着时间打电话,“姐,下班一起去bl酒吧,庆祝你第一天上班,不见不散啊。” “嗯,好。”聂初晴依旧无精打采,经历了一天的波折她显然耗尽了力气,先是早上在例会出丑,后是下午耗费心力,回家得多吃核桃了。 收拾好东西聂初晴就走出纪氏,一直埋头想事情的她并没有看清楚路况,很快便撞上了一堵人墙。 聂初晴也没抬头看那人的脸,只是视线平齐他的喉结,是个男人,“啊,对不起。”说完便急匆匆的走了。 被撞的男人愣在原地,一秒钟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聂初晴吗?那个在相亲时给他一顿难看的女人。 “诶――”话没喊完就看见聂初晴走远了,宋宁西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小,前几周还在和聂初晴约会,前几天却被聂半夏甩脸色,没想到这会儿又遇见姓聂的了。 今天宋宁西穿着一身深蓝色休闲装,清新干爽又不失英俊,活生生的一副王子样,更让人嫉妒的是那一脸比女人还好的皮肤,滑嫩细致,夕阳的余光洒在脸的棱角上,一切又变得温润如玉,一双魅惑的桃花眼更是勾人心智,不过在这样一张脸上却挂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 公司前台在老远就看见了宋宁西,宋家公子,笑容立马挂在脸上,“宋先生你好,总裁还没下班。”没等宋宁西走过去询问,前台就向他报备了。 宋宁西脸上挂起一副极其妩媚的笑容,说了句谢谢以后就搭上电梯去了总裁办公室。 前台收到笑容就差尖叫了,果然,万人迷的称号名不虚传。 办公室。 纪屿寒坐在长形办公桌前看着公关部刚递上来的文件,可是文件却迟迟未被翻页,从苏青从办公室出去以后,他就陷入在沉思中了。 直到,宋宁西的闯入,办公室的寂静才被打破。 “唉。我说你个大忙人纪总不是说有事忙吗,这会儿在发呆,不是你的作风啊。”宋宁西向来和纪屿寒称兄道弟,这会儿也不顾形象躺在离办公桌不远的沙发上。 纪屿寒笑,“我再忙也不如你啊,连我公司前台都能收买。”宋宁西的到来前台并没有向总裁办公室通传,不过这也是向来的习惯,因为,宋宁西是纪氏的常客。 “这是哪儿阵风把你吹来了。”纪屿寒把玩着手中的签字笔。 “一阵美人风。”宋宁西一脸高深莫测。 “我纪氏有美人能让宋公子看上眼的?” “当然,刚还遇见了呢。” 纪屿寒给宋宁西倒了杯水,解开领口束缚的扣子,靠在办公桌前,问“谁那么有魅力,能把你*来我这的。” 宋宁西喝了口水缓解了口中的干燥,也不打哑谜和纪屿寒说了前段时间他家太后让他相亲的事。 “所以咯,我刚刚在门口就碰见了那个相亲对象,叫聂初晴” 纪屿寒听见聂初晴名字后,手指摩擦着杯身,唇角上扬,有丝意味不明。 “你找谁都行,就别去招惹她。” “行啊,这是狮子顶上猎物了啊。”宋宁西把水杯放在一边,在旁边推搡着,像是看见了新大陆,“你是不是也看上她了?”题外话: 今天第二更,更新完毕,喜欢的朋友们,可以【收藏】【留言】,么么哒。 ------------ 048 咱俩有的事儿可多了 当你脑海里时常出现某个人的影子的时候,这个人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你面前。小说txt下载HtTp://Www.80txt.Com/ 譬如聂初晴和纪屿寒。 当你想要逃避某个人的时候,这个人偏偏时刻出现在你的生命中。 譬如聂半夏和宋宁西。 城市的夜晚依旧还是那么灯红酒绿,酒吧里淡淡的爵士乐从未停歇。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 淡蓝色的灯光倾泻而下,清晰了纪屿寒的脸,是那么的不悦,眼眸如化不开的墨,深沉幽寂,此时下沉的嘴角最能表达他的情绪,是不赞同。 聂初晴的呼吸着尽是淡淡的檀香,一时不知道接下去该干些什么。 纪屿寒把她扶正,皱眉,“怎么喝那么多酒。” “刚刚只是没站稳。” 聂初晴目光躲闪,下意识地偏移,直到对上另一双意味深长的眼睛。 “你――你你,你不是――”聂初晴指着宋宁西大叫。 “我怎么了。”宋宁西打断她的话,也没等她继续说下去就直接说,“两位聂小姐真是别来无恙啊。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聂初晴一副惊诧的样子,而聂半夏却一副见鬼的样子,没错,就是见鬼,就好比七月半祭祀在燃烧纸钱的火焰中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瞳孔也瞬间放大。 “哼,只要不遇见你就无恙了。”聂半夏没好气的嘟囔了句,头瞥向一边。 宋宁西也识趣的没再说什么,他素来知道什么叫进退有度,现在旁边还有个纪屿寒和聂初晴,他也不好把矛盾扩大化。 酒吧中和谐的气氛丝毫没有感染到吧台旁的这四个人,该尴尬的尴尬,该见鬼的见鬼。 只是,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八卦气味。 聂初晴瞪着大眼睛,像个小鹿似得,左看看聂半夏右看看宋宁西,以前完全不知道他们两个认识啊,一个是亲妹妹,一个是前相亲对象,神马时候结怨的? 此时聂初晴的心思全在别扭的两个人身上,完全忽略了面色铁青的纪屿寒。 直到―― 纪屿寒用手指敲了敲吧台,把聂初晴的心思掰回正途。 刚刚黯下的眼眸瞬间又染上了光彩,纪屿寒?宋宁西?男人和男人? 啊!难道,纪屿寒和宋宁西? 一幅带有色彩的**漫画在聂初晴脑子中浮现。 纪屿寒更加不悦,重复了之前说的那句,怎么喝那么多酒,虽说心里不悦,但语气仍夹杂着对她的关心。 聂初晴撇嘴,“还不是今天的事烦的。”下班了老板就不再是老板了,说话也不用一板一眼,自然语气中有着抱怨。 一是抱怨今天上午纪屿寒的恶整,二则是为了公司新产品策划比赛的事。一件事已经够烦了,又来一件,大有雪上加霜之势。 “惩罚你是让你长点心。不要想什么就是什么。”纪屿寒无奈,他清楚知道聂初晴铁定会埋怨他,可是职场并不是一般朋友圈,她的一言一行说不定落在别人眼里就会变成一根刺,等别人想要拔刺的时候,她就会开始受罪,纪屿寒这么做表明上带有恶作剧成分,实际上也是为了提醒聂初晴。 “说得倒轻松。”聂初晴开始争辩。 说着,拿起包准备拉着聂半夏一起离开这里。 “等等。”聂初晴还没迈出一步,纪屿寒就拉住了她的手腕,不由她逃离。 “干嘛,我现在要回家开始拼命了,你给我放手。” “我和你一起回去。”见聂初晴要挣扎,手掌暗暗用劲儿,拉着她就往外边走。 “哎你们――” 这边聂半夏没来得及追出去就被宋宁西拦下。 “现在该算算咱俩的事儿了吧。” “咱俩有什么事?”听着宋宁西说的话,聂半夏只觉得好笑,反问道。 “咱俩有的事可多了,你想知道哪一件?”宋宁西对聂半夏的态度也没恼,只是故意在两人的关系上增添了几分莫须有的*。 他们两个之间的事,在宋宁西眼里无非就是她拒绝了他,损了自己的面子;而在聂半夏眼里却不是拒绝宋宁西那么简单了,中间还有一个女儿,只是宋宁西不知道而已。 聂半夏被宋宁西挑逗的话语激闹了,高跟鞋狠狠的朝他脚背落下,说了句神经之后头也不回地走出酒吧。 身后只传来一阵鬼哭狼嚎。题外话: 周日好,今天第一更,还有一更在下午,半夏和宋宁西这对冤家又相遇了!敬请期待,喜欢的朋友们记得【收藏】【留言】,么么哒 ------------ 047 逐渐清晰的情感 “别闹。求书网www.qiushu.Cc”纪屿寒收回目光,同时也收回自己的思绪,“你倒不如说说,你和她妹妹的事。” 话锋一转,话题落到了宋宁西身上。 他记得聂初晴旁边的女人,超市见过一面,还有那次画展,他参加的就是她的画展,聂半夏,也是个很好听的名字。 据说那次宋宁西已经摆明车马对人家姑娘展开攻势了,结果碰一鼻子灰不说还被讽刺了一顿。 果然是姐妹啊,说话都是连根带刺的,风格出奇的统一。 宋宁西想到上次在画廊的情景,就恨得咬牙切齿,点燃一根烟,青白色的烟丝将他的面色映得朦胧,“她?就是一泼妇,说着就来气。”顺便丢了一根烟给纪屿寒,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你不会真看上聂初晴了吧?你可以想清楚啊,她可是单亲妈妈。” 宋宁西看见聂初晴就很直接地想到那次她带着那个小不点去相亲,还说是小不点的妈妈,虽然他对聂初晴也不过是一时有趣,但小不点给他的感觉却不一样,有种怪怪的感觉,这种感觉一直到画展看到那副名叫trar女孩的画的时候更加清晰,那时候他就疑惑,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txt全集下载wWw.80txt.com] 宋宁西这句话并没有引起纪屿寒的反应,正准备接着劝说的时候。纪屿寒俯身弹了弹烟灰,接着说,“那应该是她妹妹的女儿,而聂初晴是她的姨妈。” 纪屿寒得知这件事还是在下午宋宁西去他办公室之前。 苏青把一叠资料放在他办公桌上,是关于罗扬律师的具体资料。之前他因为在电梯里看见聂初晴亲密地挽着罗扬后心里不爽,不仅脸上一副阴云密布甚至还在公司大骂了公司高层。之后就让苏青去调查罗扬。 拿到资料后他没有第一时间翻开,而是先让苏青出去,静静地点燃了一根烟,直到烟灰烫在了手上他才从思考中醒神,原来那一刻他竟然那么害怕看见他最怕看见的那个结果。 但是不管如何,他还是慢慢翻开的罗扬的档案,里面介绍了他的家人,在妈妈聂雪玲后面还有着聂初晴和聂半夏的名字,这说明,罗扬并不是聂初晴的男朋友,而是他的哥哥。聂初晴和聂半夏从小就养在姨妈家,所以罗扬和亲哥哥无异。 看到这里,纪屿寒攥拳的手渐渐松了,他发现他的手心竟然冒出了汗渍,把资料放入碎纸机,如同纸张被碎成粉末,他的阴郁也随之变成了粉末,微风清扬,粉末灰飞烟灭。 之后又想起上午这个可爱又大胆的女人居然当众和他挑衅,他的严苛自是无人不知和无人不晓,可偏偏她撞在了他的枪口下。他不是没听出她当时话语中的胆颤,于是,他竟改变以往作风,放了她一马。 她今天穿的很漂亮。衬衫加毛呢短裙使她显得阳光又不乏性感,所以他当着众员工的面把他留下。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当他心疼的揉着她被撞的额头的时候,她竟然该死的躲开了。这一刻他就恨不得掐上她的脖子,告诉她是有多么不知好歹。 于是,一个从未有过的恶作剧心理诞生了,这样至少能让她长点心。 想到这里,纪屿寒眉眼柔和的看着那个灯光下的女人,唇角微扬,心里有种情感逐渐清晰。 “什么?那是聂半夏的女儿?” 惊呼的是宋宁西,他听到这句话差点没从沙发上跳起来,目光震惊的看着同样坐在那边的聂半夏。 “你说的都是真的?”宋宁西仍觉得不可置信,追问道。 “真的。”纪屿寒说。 宋宁西默了一阵,稍后才懒洋洋的说道,“看样子你是把聂初晴调查了个底朝天呐,要不然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我自然要调查清楚。”纪屿寒不可否认的笑了笑,指着宋宁西半开玩笑的说,“所以你别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这意思很明了,他已经确认了对聂初晴的情感。 可是她呢?她会愿意接受吗,那么别扭的一个女人吶。 “喜欢就喜欢,说的那么含蓄干什么。我现在只对聂半夏有点兴趣。”宋宁西一副鄙视的样子,但又突然想到什么,“可是莫家那位怎么办?她不是” 话没有说完就已经看到了纪屿寒不耐的样子,“她怎么样是她的事,我已经容忍她够多了,而且我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他对这个姓莫的人没有任何好感。 他的目光还是定格在坐在那边的女人身上,貌似今天她喝了不少酒,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随着头的摇晃而轻轻摇摆,他又想起今天上午她撞到自己下巴的事,鼻尖还能仿佛闻到她的清香,不是香水味,而是淡淡的女人香。 聂初晴她们喝完准备退场了,喝了不少酒的她有些晃晃悠悠,但意识还是清醒的,她一起身,脚突然一软,正当她觉得自己要掉下去的时候,她闻到了记忆中那阵好闻的檀香,身后是结实的胸膛,转头便对上一张不悦的脸。 “你——”题外话: 第二更,今天更新完毕。话说纪屿寒已经有点儿喜欢初晴啦,撒花!如果大家喜欢的话可以【收藏】【留言】,双十快乐~明日精彩继续 ------------ 050 命运开了个大玩笑 浴室里,雾气氤氲。八零电子书HtTp://Www.80txt.COM/ 聂半夏裹着浴巾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刚洗过澡的她全身包裹着淡淡的沐浴香,浴室里的雾气流连在皮肤上形成一颗颗小水滴。 把镜子上朦胧的水汽抹开,看见的是自己一张平静地不能再平静的脸,淡淡的黛眉,小巧的鼻子和玲珑的嘴巴,看着这样的自己聂半夏嘴角僵硬的扯出一丝讽刺的笑意,很快,消失殆尽。 五年前,她也是这样站在镜子前,眼睛里却是惊慌失措,想想已过去那么多年,为什么还能再相逢? 在茫茫的大千世界,想要无声无息的消失何其简单,想要寻找却是何其困难。沉重的生活让喘不过气的人们想要无声息的消失一段时间,只需要关掉手机,隐去自己的朋友圈,缩在自己为自己创造的龟壳里,任外界如何打压、任外界狂风暴雨,只要龟壳还在,别人就无法找寻,消失和寻找是一对相辅相成的关系,只要消失了,自然有人想要去寻找,只有人在竭力寻找,那么就会促使那个人消失的更透彻。消失很简单,寻找却很难。 聂半夏用五年的时间把自己裹在厚厚的壳里,她想尽办法消失在有那个人可能出现的范围内,直到,躲的够久了,当她认为安全的时候,准备把厚厚的龟壳丢弃的时候,命运却给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热门小说网WWW.QiuShu.Cc 就在她想方设法要躲避的人居然又出现在了她的生活中,不过令她觉得事情还不是那么糟的是,宋宁西并没有认出她。这说明她是不是可以继续逃避五年前发生的那件事? 五年前,那年,聂半夏18岁。 18岁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也是理想翅膀放飞的时候。这一年,聂半夏收到了佛罗伦萨美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也是这一年,注定了聂半夏以后的生活是多么的坎坷。 这一天,聂半夏的生日,她的生日愿望很简单,希望家人都平平安安,自己能够在意大利能够学成归来。 还有个愿望被她埋在了心底,她希望自己能够和聂初晴一样有一段浪漫的爱情。在她的幻想中,命运中的那个人会背着吉他站在青葱的树下,微风吹过扬起绿色的叶子轻轻掉落在他的肩上,那个人不用长得倾国倾城,只要阳光活力就好,一袭白色衬衫是最干净的装扮,微风中飘来淡淡的樱花的味道,树下是愉悦的吉他声和动人的歌声,聂半夏这时候会倚在那个人的肩头,含笑地听着那一首首甜蜜的情歌。 这一切切都是聂半夏青春时期最甜蜜的幻想,一直到18岁。 “还发什么楞啊,快吹蜡烛呀。”催促的声音打破了聂半夏心中的幻想,她这才回过神,原来她已经在酒吧,面前摆放的是同学给她订来的蛋糕,满满的草莓蛋糕上插满了蜡烛,足足有18根,蜡烛的火焰燃烧着草莓奶油的香味,倒是别具一格。 起初,聂半夏并不愿意去酒吧,可是郭思说18岁是成人礼,不去酒吧狂欢多遗憾。于是连说带哄的把聂半夏拉去了市最热闹的一家酒吧。 聂半夏本来就属于热闹的性格,和同学相处的也算是融洽,臭味相投的就包括郭思,所以郭思的提议她没有过多反对,只是打电话和姨妈交代了一句就出现在了酒吧里。 酒吧里灯红酒绿,热闹的金属乐刺激着人的感官,聂半夏吹灭蜡烛后,众人纷纷建议道,来酒吧不喝酒怎么行?于是,没过多久,桌子上摆满了各式的酒,洋的,红的,啤的。 好嘛,今晚是不醉不归了,聂半夏心里嘀咕,她从来没喝过酒,这样喝会不会酒精中毒?不过也不许她想太多,郭思他们本着人多不怕事大的理念决定今晚不醉不归了,大不了喝醉就去郭思家对付一晚。 就这样,酒越喝越多,在酒吧的一隅能清楚说话的人也已经不多了。这时候聂半夏已经喝的面红耳赤,心脏在扑腾扑腾的跳着,双眼迷离却毫无焦距的看着酒吧来往的人群。 聂半夏靠着郭思的肩膀,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你你说,我爸这样对我和我姐,有一天他会不会后悔?”这是聂半夏第一次在旁人面前提起她的父亲,喝醉了,心也就逐渐放松。 郭思拍了拍聂半夏的脸,半开玩笑地说,“哟,你还有爸爸呢。” 上学的时候聂半夏就要强,每次开家长会不是姐姐参加就是姨妈参加,唯独不见爸爸妈妈,于是在同学眼中,聂半夏是个没有父母的孩子。 “我我我怎么没有爸爸,只是他不要我们了,哈哈,不要我们了。”聂半夏从郭思肩膀上离开,转而靠着沙发晃着眼前的酒杯,笑声凄凉,“我总有一天要活的比他好,然后站在他面前,告诉他没有他我们的生活也还是一样。” “好!好志气。”郭思醉醺醺地拍着手掌,看着前方某一处,“人呢,活得好不如嫁的好,这酒吧那么多人,说不定你待会一撞上去就能来个天赐良缘。” “哈哈,是吗,哪有那么好的人。”聂半夏放手一指,循环了一圈,示意郭思想太多。 “喏,那不就是?”题外话: 周一好,今天第一更,今天是有加更哦,一共3500字更新,喜欢的朋友们请【收藏】【留言】,谢谢大家了。还有更在下午。 ------------ 049 你和他们不一样 这边,纪屿寒把聂初晴带出酒吧后就直接塞进了自己的车里。[www.mianhuatang.cc 超多好看小说]173 “系好安全带。”见聂初晴一直无所动地看向车窗外,许是还在生气,便提醒她没有系安全带的事实。 聂初晴还是沉默着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看来是气大了,纪屿寒没办法只能探过身,拿过安全带。 “喂,你要干嘛。”安全带还未系上,聂初晴就一个激灵把纪屿寒推开。 用力过大,纪屿寒撞在了车座上,背部还因为车座靠垫而反弹了一下,总之也不是很疼。 有这么个道理是这样说的,女人开心的时候你别泼冷水,否则她会生气,女人生气的时候你别火上浇油,否则接下来你会看到火山喷发。 这个道理纪屿寒现在倒是体会到了,这个女人的脾气还不是一般的大。 只是,他不能无动于衷继续让误会扩大。 他掰过她的头,视线对上她的眼睛,看着那双被怒火渲染的美眸,解释道,“我让你这么做,无非是想提醒你不要太随心所欲。”语气甚是无奈,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向别人去解释一件事了,“如果我真要公事公办,你的辞职报告早就在我办公桌上了。小说txt下载HtTp://Www.80txt.Com/本小说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173.hk” 聂初晴咬着嘴唇,不肯服软,“那你就开了我呀。”在怒火中烧的时候完全没有道理可言,变得越加刻薄是每个生气女人的通病,自然聂初晴也不例外。 街道上的霓虹透过玻璃斑驳的映在聂初晴的脸上,怒气在有心人眼里也变成了一种可爱,只是,柔软的嘴唇被牙齿几乎咬的变形。 纪屿寒只是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宠溺,“你和他们不一样。” 这句话如火星星撞地球般在聂初晴脑子里回荡,心像是被男人低沉含笑的声音蛊惑,跳动的越来越快。 你和他们不一样,意思是,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包含着明明白白的情感,直白到聂初晴不敢面对,她知道自己挺可耻的,接受得了暧昧,却不敢接受爱情,就好比黑暗中的小老鼠,可以从别人家中偷出烛台取暖,却不敢光明正大的去拥抱阳光。 对于爱情,她一向胆小,男人的心思太明显,从一开始的相遇,到后来的相处,可偏偏为什么是自己?她不敢去相信,她不相信一见钟情,只敢想象日久生情。 聂初晴目光怔然,眼中仿佛嵌了星子般闪烁,纪屿寒摸了摸她的头,说:“这次也算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以后要记住不管是老板还是上司,都不会因为你是新人而手下留情。这就是职场。” 说完,把车倒出,驶出停车场。 聂初晴心中的烦闷和怒火已经在男人安慰的话语中消去了一大半,气也气累了,挣扎也挣扎疲了,索性合上眼睛头轻轻靠着车座,没有说话。 车厢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淡淡的酒香,成为了入睡的法宝,本来就喝了不少酒的聂初晴在混合香气的作用下沉沉的睡去。 车内很安静,只有浅浅的呼吸声,安静的能清楚的听到车外马路上的动静。直到车子停下等待红灯的时候,纪屿寒才发现聂半夏已沉沉睡去。 窗外的月色皎皎,皎白的月光透过车窗轻轻的洒在聂初晴的睡脸上,仿佛轻轻地盖了一层薄纱,聂初晴睡的很沉,完全没感觉到车子已经停下。月光下,聂初晴的脸白如脂玉,纤长浓密的睫毛就这样盖在白皙的脸颊上,高挺的鼻子在光的作用下更加立体,鼻孔随着睡眠微微的张开,而那双淡粉色的樱唇愈发勾人,让人忍不住俯身亲吻。 而,纪屿寒就真这样做了。 双唇的触觉是那么的清晰,只是单单的轻吻而已,没有任何深入,舌尖触碰到柔软的唇瓣,是香甜的果冻般的触感,温软湿润,包裹在鼻尖的是女人迷人的清香,这一切都让他入迷,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直到后面车子的催促声响起,纪屿寒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唇瓣,聂初晴唇瓣的甜美让他流连,甚至,小腹渐渐有了反应,是一种莫名的紧绷感。 该死! 纪屿寒左手紧握着方向盘,企图用意念把异样的感觉压下,他放慢了车速,把聂初晴靠在已快靠在车窗上的头扶过,轻轻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右手则拉过她的手指,细细把玩。 手指细腻的触感让纪屿寒的心微微一紧。 什么时候能够光明正大的牵着她的手,什么时候能够光明正大的亲吻着她,可是,理智告诉他,不急,再等等。 他看着月光中的睡美人,目光尽是一片爱恋。 ------------ 052 荒唐的夜晚 带我离开,在男人们的耳朵里会成为暧昧的暗号,在夜场里经常上演着这种戏码,通常当女人说出带我走这四个字的时候,在男人耳朵里就成为了极其明显的性暗示,地点不言而喻,在这个开放的年代,一夜情也是司空见惯,男男女女为了排解内心的空虚寂寞而走进夜场,自然也不会排斥发生这种事情。小说txt下载HtTp://Www.80txt.Com/173 只是,聂半夏并不知道自己的举动是多么的充满诱惑力,她一开始本着好玩的心态上前,岂不料酒精触发了内心的情绪,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那一刻甚至觉得他可能就是上天特地派来解救她的,眼泪随着情绪而崩落,望着男人阒黑的双眼,嘴巴不自禁的张开,带我离开这几个字从嘴里蹦出。 最后她可能没想到这个男人会解救她一时,却纠缠了她一生。 男人望着噙满泪水的眼睛,心中有一丝恻隐,他宋宁西身旁不缺女伴,在酒吧艳遇的次数也多不胜数,许是喝醉了,在阴暗的环境下看不清聂半夏的五官,映在脑海中的只有那双眸子。 他把她搂在怀里,女人身上已有不少酒气,但他还是敏锐的闻到一丝少女气息,很香甜,牛奶般的气息钻入他的感官,迷乱了他的心。[www.qiushu.cc 超多好看小说] 怀中的女人闻着男人身上淡淡的麝香一时间也不想离开,在他把她搂在怀里的同时,她几乎也紧紧抱着他的腰,她那时候只把他当做一根浮木,可是她没有抬头看,如果抬头,或许就能看见男人狼一般的视线。173 当一只狼遇见了涉世不深的小绵羊,小绵羊只有被生吞活剥的命运,宋宁西就是那只狼,聂半夏就是那只小绵羊。 总统套房内。 一进入房间,宋宁西再也压抑不了内心的渴望,近乎失控般擒住聂半夏柔软的唇瓣。 聂半夏近乎被宋宁西压在门上,此时混沌的她只能感觉到男人和她的呼吸在口腔内交织着。 房间内没有开灯,只有窗外透亮的月光穿过薄纱撒了一地的碎银,夜晚温柔亦多情。 聂半夏感受着男人近乎野蛮的啃咬,嘴角溢出一丝轻吟,双腿发软的她只能紧紧的抱住宋宁西的腰。月光下,男人的视线从被他啃噬到发肿的唇瓣上挪开,聂半夏今晚穿的是一件宽松开领的米色毛衣,月光静静的洒在她的脖颈上,皮肤雪白透亮,渐渐的,月光划过细致的锁骨来到了呼吸的起伏。宋宁西目光一紧,就像一只濒临发狂的野兽,从门板直到大床,一路的啃咬使得聂半夏已经呼吸急促,女人的动情是吸引男人的致命。 一声声破碎的声音是此时最好的伴奏,宋宁西的吻一路向下,唇瓣的温度滚烫了聂半夏的肌肤,顺着毛孔直达心脏,身上异样的感觉让聂半夏缩紧了贝壳般的脚趾,脚心蜷成了一个小窝,那是敏感的缩在。如抽丝剥茧般,聂半夏曼妙的身姿映在洒满月光的床上,美妙动人。 耳边是细细的低喃,宋宁西已经到兵临城下的地步了,他咬着聂半夏珍珠般的耳垂,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沙哑声音,“宝贝,我要。” 紧接着,开始攻城略地,身体内部的紧致感提醒着宋宁西身下的女人是还未开放的鲜花,男人的行为受到了最大的鼓动,这种成就是任何都比拟不了的。聂半夏被疼痛挤压出了泪水,湮湿了脸庞,她如北浪花打上岸的小鱼,在沙滩上渴水般的无力拍打着,挣扎着,当海潮漫过沙滩,鱼儿亦得到了最大的满足,宋宁西埋首于聂半夏的傲人上,两个人如同两个互相挤压的海绵,从饱水直到挤压干涸,最后得到深深的释放。 宋宁西低吼着,聂半夏吟喃着,两人动人的声音在月光下久久回荡。 ―――――――――――――――――――――――――――――――― 聂半夏看着镜中依旧红肿的嘴唇,记忆在脑海中拼凑完整。 此时的她多么痛恨自己昨晚的不清醒,自己的清白就这样留在了一个黑暗的夜晚,直到牙齿把嘴唇咬破,舌尖舔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聂半夏看着溢出血丝的唇瓣,心里想着,我要逃走,我要逃走。 走出浴室,入眼的就是一张被阳光雕刻的裸背,她知道他的身材是多么的好,也知道自己昨晚是怎样不知羞耻的在他身下忘情。 眼底化出一抹疼痛,头也不回的逃离这个荒唐的现场。 一个月后,聂半夏踏上了前往佛罗伦萨的飞机,这一个月她几乎大门不出,用心理暗示来逃避这场荒唐的意外,姨妈和聂初晴看出她的反常也做出了询问,只是在她一切都好的回答下作罢。 人的心理暗示是很强大的,只要不断暗示自己这件事没有发生,时间一长,这件事会很自然的消失在脑海里,可是,一场意外发生在了聂半夏的身上。 在佛罗伦萨的第二个月,一场不适使她去医院做了个全面检查,同时她知道她怀孕了! 拼命想要忘却的事情又在脑海中浮现,心情是那样的糟糕,她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望着不远处的医院,不自觉的生出了个可怕的想法。 直到,三年后,她踏上回国的归程,旁边多了一个粉嫩玉雕的女孩,名叫聂彦昕。 ------------ 051 我带你走 顺着郭思手指的方向,聂半夏迷蒙的醉眼定格在那个角落,角落里安静的坐着一个男人,与吵闹的酒吧格格不入。80电子书wWw.80txt.com173 男人一席灰色休闲装,却丝毫掩盖不了贵气的外表,眼睛狭长而有神,散发着不羁的光,嘴角最勾人,一笑便露出勾人魂魄之美。昏暗的光零零落落打在慵懒的男人身上,不明不暗的光线使得男人的面庞更加立体。 “怎么样我说的不错吧,那就是个绝色男人。”郭思嘻嘻哈哈,推搡着聂半夏,“要不要去调戏调戏?” 聂半夏有些心动,醉酒的她格外胆大,对郭思的提议也丧失了理智的分析,她摇摇晃晃的起身,抓起面前的洋酒,猛的往嘴里灌,这架势是活生生的要给自己壮胆,喝完就踉踉跄跄的拨开人群向那个安静的地方走去。 ―――――――――――――――――――――――――― 之后发生了什么,聂半夏有些记不起了。 她只知道自己头如灌了铅般的沉重,身上也如撕裂般疼痛。难道这是郭思的家?房间里黑暗一片,她无从判断。 无奈,她只能下床,想拉开窗帘回想下昨晚发生的事。 岂料,她忍着疼痛刚要站地,身上酸麻之感越加清晰,脚一软,就这样扑腾摔在了柔软的羊毛地毯上。(www.QiuShu.cc 求书小说网)173 就在她摔在地毯上的那一刻,她没有感谢羊毛毯的柔软,相反,她感到一阵异样。身体里有某种东西沾湿了大腿,流在了地毯上。 异样立刻提醒她可能发生了什么,强撑着床弦起身,走一步都像走在刀刃般疼痛,走到窗前,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窗帘拉开的一刻,外界的光透过房间的帘蔓变得柔和,懒洋洋的洒在地面上,聂半夏如贝壳般的脚趾此刻微缩,身体的疼痛时刻提醒着她可能发生了什么。 回头,才发现她是在一家酒店的总统套里,而大的离谱的帝王床榻上躺着一个男人! 聂半夏慢慢挪步,心里尽是忐忑,碎光把男人的轮廓描绘的愈加清晰。 床榻上的男人虽然阖着眼,但依旧眉目清晰,浓黑锋利的眉毛刻在隽秀的脸上,长而浓密的睫毛覆盖着眼睑,脸庞也如女人般光滑细腻,甚至和牛奶一样白皙。光线用细腻的笔触描绘着男人的鼻子,高挺而性感,接着是鼻子下的薄唇,即使在睡眠中唇角也是上扬的。 聂半夏抱着抱枕,无力的坐在床边,她,眼睛从男人精美绝伦的脸上挪开后,就看见被子掀开的一角下那一抹殷红。 白色的床榻上,红色亦是鲜明,一点点干涸的红色已变成暗红,滴在床上犹如冬天盛开的梅花,红梅刺痛了聂半夏的双眼,大脑一片混沌,恐惧占满了她的思想。她逃窜般的拿起地毯上掉落的衣物窜进了浴室。 浴室中,花洒从头顶撒向脚趾,聂半夏此刻就想借着水的清洗能力把身上的疼痛洗去,抹开镜子上朦胧的雾气,看着身上斑驳的青紫色痕迹,以及从身体里流窜出的暧昧痕迹,记忆碎片迎着光线慢慢在脑海中缝合。 前一晚,聂半夏喝多了,受到了好友郭思撺掇,走向了那个坐在安静角落的男人。 男人,美丽会让人心动,女人,美丽则会让人动心。 正当聂半夏晃晃悠悠走过去的时候,男人已经起身,眼睛深邃如海,让人看不出这人到底有没有醉。 聂半夏被酒吧的灯光晃的有些炫目,眼睛已经看得有些重影了,她拿手揉了揉眼睛后继续往前挪动,直到撞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远处安静角落已经没有人,聂半夏以为自己是撞在墙上,头被结实的东西撞的疼了一下,等抬头才发现自己撞在了原本自己要去搭讪的人的身上。 一时间,楞在了那里,等怔楞过后,脸上露出妩媚醉意的笑容,伸出柔弱无骨的双手,搂着面前男人的脖子。 这也许是聂半夏做出最出格的举动了,男人似乎想挣脱她的手,可是无果,醉酒后的男人对投怀送抱的女人最没有抵抗力了。于是,就这样让这个有些奇怪的女人安安静静的搂着他的脖子。男人太高,聂半夏需要踮起脚尖才能完全搂住他的脖子,许是站的太久累了,聂半夏居然大胆的整个人挂在了他的身上,一分钟后,胸膛传来阵阵浅笑,“他们说好看的男人能让人赏心悦目,果然是这样啊。”抬头,迷离的看着这张讳莫如深的脸,女人心真的就是海底针,让男人始料未及的终究是女人情绪的转变,只见两行清泪倏地从眼角划过,怀中女人轻声低咽,“怎么办,怎么办,我好难过,带我离开好不好。” 转变来的太快,之前还是媚笑,转眼间已是痛苦,如同被剪掉利刃的猫,那样无措。许是醉酒后内心无所畏惧,触发了心中最真实的情感,泉涌般的痛苦涌上心头,就像陷在大海中茫然无措,只能紧紧抓住眼前这根浮木。 男人被聂半夏的转变怔住,深幽的眼睛看着这张梨花带雨的小脸,讳莫如深的脸渐渐舒缓了紧绷,眼眸里掺进了些许复杂的情绪,许久,用着蛊惑人心的声音轻声说道,“好,我带你走。” ------------ 053 晨光不语 冲破回忆,剩下了些许回忆的忧伤,聂半夏透过浴室的镜子看到了五年前的她和他。txt小说下载80txt.com本小说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173.hk一场荒唐造就了一个意外,她以为只要她拼命逃离,她就能再也不会想起,只是造化弄人。 上天就像是算计好了,在最恰当的时候让宋宁西出现在她的面前,又玩笑般的抹去了他的记忆。对的,他不记得她了,也把这段往事深深的埋在了脑海深处。 聂半夏走出浴室后来到女儿的窗前,鹅黄色的灯光透着家的温暖,她抚摸着女儿的额头,眼睛里散去防备,流露出对这个可人儿无尽的疼爱。 也许,不记得也好,对他好,对她好,也对女儿好。 ―――――――――――― 蝴蝶湾,一晃已到天明。 第二日天气依旧晴好,淡淡的阳光洒在黑白色的房间内,碎金子穿过玻璃洒在床上,透亮了床上那双裸露在外的脚趾,脚趾如扇贝般弯曲着,白里通着粉嫩,好似初生般婴儿的脚趾。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清淡的米粥的香味。(WWW.mianhuatang.CC 好看的小说棉花糖173 嗯?米粥的香味。 聂初晴未睁开眼,嗅觉就已经打开。只是空气中好闻的味道让她实在不想起床,可是这味道有点陌生...... 她流连的蹭了蹭脑袋下的枕头,蓦地睁开了双眼,紧接着,尖锐的嗓音刺透了整间房子,“啊――” 眼前,完全是陌生,黑白相间,很简约,甚至没有什么多余的摆饰,聂初晴只记得自己在车上睡着了,剩下的一概不知。 她从震惊中醒来,手抓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熟悉的触感告诉她这是她自己的衣服,可是身体的酸痛是怎么了? 难不成?她怕是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下一刻就掀开被子,床单上什么都没有,更重要的是那朵象征纯洁的小梅花没落在床上! 看来自己是安全的,聂半夏光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脚底是温暖的羊毛,拉开窗帘,阳光迫不及待的闯了进来,窗外,是熟悉的绿化和熟悉的建筑。 “啊!――”又一声惨叫从聂初晴喉咙里发出,这次不是害怕,是震惊了。难道...这是纪屿寒家? “喂,看来你是完全醒了,一大早叫魂啊。”纪屿寒穿着米白色家居服慵懒的靠在门边,看着赤脚站在地面上吼叫的聂初晴,眉头皱了皱,“把鞋子先穿上。” 聂初晴还没从震惊中走出,只是愣愣的看着这个一大早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男人。怔楞过后反而是平静,“我怎么会在你家?”知道自己还是安全的情况下,聂初晴直截了当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纪屿寒没说话,只是眉头舒缓了不少,走近聂初晴,把乱在地上的拖鞋摆放在她的脚前,命令道,“先穿上,然后去洗漱。” “喂,别一大早就命令我,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问题真多,如果不想上班迟到的话就最好赶快去洗漱,然后去餐厅。”纪屿寒抬起左手,另一只手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平静的语调却在示意聂初晴上班快迟到了。 聂初晴听到上班迟到这四个字就犹如上了发条,赶忙穿上鞋子奔去洗漱间。由于蝴蝶湾房间布局都差不多,所以聂初晴很轻易的就找到了洗漱间,只见洗漱台上已经摆放好了崭新的洗漱用品,这道让她不用纠结怎么办了。 在胡乱的刷牙过程中,聂初晴走出洗漱室,站定在纪屿寒的身后,嘴巴里含着泡沫,口吃不清的说道,“你还没说我怎么在你家呢。” 此时的纪屿寒在厨房忙弄着早餐,刷着牙的聂初晴像个跟屁虫似的跟着纪屿寒,只是形象有些邋遢。 等到纪屿寒猛的停下脚步,聂初晴整张脸撞到他后背的时候。白色的牙膏沫尽数抹在了他的家居服上。 纪屿寒察觉到身后的一阵湿乎乎的触感,转过脸,就看见聂初晴此时的样子,整张脸就阴了下来。 “额,对不起哈,糊你一身。”聂初晴脚底一抹油,又跑进洗漱室躲避灾难去了,期间还传来她的道歉,“真的对不起哈,大不了,我帮你洗。” 等聂初晴一切洗漱完毕后,纪屿寒已经一身商务装坐在餐桌旁。 时间仿佛静止,光雾笼罩着聂初晴对面这个如画般的男人,两人没有任何交流,就这样静静的,这样的早晨安静而舒适,即使晨光不语也岁月静好。 ------------ 054 不要和别人说昨晚的事 聂初晴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早晨。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173 纪屿寒就这样安静的坐在她的对面,浅色衬衫搭配着浅色领带,领夹和袖口的暗调奢华凸显着他品味,一身深灰色西装更是搭配得宜。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如梦幻般的场景,坐在餐桌旁的男人被晨光笼罩,骨节分明的手不紧不慢地分着餐盘中的食物,空气中弥漫着专属于男人的檀香味还有面前浓香的咖啡的味道,男人抬手端起咖啡杯轻抿了一口咖啡,透过袅袅热气,聂初晴看到了那张被晨光描绘的一丝不苟的精致脸庞,对上他的眼睛,深沉而又温和,眼角甚至渗出丝丝笑意。 “我知道我很帅,你不用看的那么入迷。”纪屿寒轻声浅笑。 “呃...”聂初晴被憋了个大红脸,很快便反应过来,“喂,哪有你这么自恋的。” 聂初晴拉开面前的椅子,看着面前的三明治,又看了看对面的男人,三明治已经被细心的分成了小块,难得这个男人居然还有细心的一面。求书网www.qiushu.Cc “我说过我不叫喂,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或者叫我纪总。”纪屿寒再次重申了称呼的问题,尔后,又突然笑了,“不过现在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我不介意你现在叫我纪总。173” 蝴蝶湾所在的位置是离市中心有一段距离的住宅区,以环境优雅著称,而纪氏则处于市中心最繁华的cbd,这意味着两者中间还隔着一段距离,在这个交通如股票飘红的年代,从住宅区到市中心需要花费的时间不少,很显然,纪屿寒这句话提醒着聂初晴,你快要迟到了。 聂初晴听完,蹭的一下跳起来,嘴里含着手里拿着一副要冲出去的架势,“你不早说!我要迟到了,都怪你!”说完向玄关冲去。 “别急,司机现在在楼下等着,你先回家换衣服,待会下来。”纪屿寒一把抓住聂初晴的胳膊,阻止了她。 聂初晴成功的刹住脚步,但脸上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歪头想了想,难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那么好?”聂初晴不太相信,虽然自己现在在他家,但是他俩的关系还没到需要一起上班的地步吧。 “我是老板你是员工,老板照顾员工是应该的。”纪屿寒拿纸巾擦了擦嘴,接着说道,“所以,员工也要鞠躬尽瘁。” “你的重点是最后一句吧。”聂初晴白了他一眼,表情也变得揶揄,“你不怕被人看见然后说假公济私?” 纪屿寒浅笑,对上聂初晴的眼睛,眼神中多了些探究,“对于你,我一直假公济私,不过我认为助人为乐比较好点。” 一句话透露了说话者的心思,聂初晴脸又红了,她不禁想起昨晚和聂半夏的对话,纪屿寒喜欢你。 当然,她不会把这句话当真,她也不敢。她知道自己表现的越随意就意味着自己对过去越放不下。 两眼相对很久,聂初晴镇了镇心神,咬着字说道,“我觉得还是助人为乐比较好。”说完便开门而去。 等到自己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果然看到一辆黑色商务车,她很确定这是纪屿寒的车。因为,她已经透过降半的车窗看见了那张脸。 自然,她也不会像其他想要勾搭纪屿寒的女人一样矫情,既然他想助人为乐,自己乐得接受了,还不用迟到,这样多好。 拉开车门,一屁股坐进了车里。 车里飘浮着淡淡的烟草味,嗅觉灵敏的聂初晴一进去就闻到了这味道,一张脸皱的跟核桃似的。因为她鼻子敏感,每次闻到刺激性的味道鼻子都会下意识的不舒服,虽然烟草味很淡,但是她还是不是很喜欢。 “怎么了。”纪屿寒的询问打破了车内的安静。 “哦,没什么。”聂初晴突然想到了什么,是她从纪屿寒床上醒来之后就想问的问题,现在无疑是最好询问的时机,可是,她看了看前座的司机,欲言又止。 纪屿寒看出聂初晴的不自在,打开了升降板,车内的空间被隔开。 聂初晴舔了舔嘴唇,“我是想问我怎么会在你家。” “你昨晚喝醉了。”纪屿寒转过头,脸色稍缓,但语气依旧平稳的阐述着聂初晴喝醉了的事实。 “我就算喝醉了你也不能把我往你家带啊。”聂初晴有些着急,一个单身女人一晚上睡在一个单身男人的床上,这样成何体统? 纪屿寒听了这话,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也想把你往你家搬,可是你怎么叫也叫不醒。”对,叫不醒,睡得像猪一样,不过他也不是很想叫醒她。 “那你可以从我包里找钥匙呀。”聂初晴乘胜追击。 “随便翻人隐私不太好。” “你――”聂初晴被对的气结,“总之,你不要和任何人说昨晚的事。” ------------ 056 争夺战 有时候,人和人的相处既简单又复杂。[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百度&搜索巫神纪+阅读本书#最新章节^^^简单到可以在认识不到一个小时之后晋升为无话不谈,但却又很复杂,复杂到这种看似纯洁的友谊恰恰蒙蔽了自己看清楚现状的心。 等到事发之后才恍然大悟,自己只不过是她或他的跳板而已,等到声泪俱下的时候,对方只是冷冷的告诉你,是你笨。那时候,友谊完全破碎,心里再也不想相信任何人。一场关于人心的较量自己就这么淡无声息的失败了,即使心有不甘但却又无可奈何。 于是,这时候,人才会渐渐的学会成长,成长到内心变得强大,懂得审时度势,也能分辨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恰如钱云云和蓝天。 ———————————— 办公室内,钱云云和蓝天已不可开交。 她俩此时正站在部门会议室门口,争夺着会议室使用权。 钱云云声音尖细,柔媚的时候声音犹如温柔婉转的黄鹂鸟,强势的时候犹如护犊的母鸡,一分也不肯相让。 “明明是我先申请会议室的,你凭什么来抢。”钱云云双手环胸,挡在会议室门口,大有一副一夫当关的架势。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 “可我记得昨天会议上是刘总监让我们二组先用会议室的。”蓝天的声音很平淡,但平淡中却不卑不亢,一双明眸看着挡在门口的钱云云,富含深意,“你是不是什么东西都喜欢抢别人的?” “你才抢!”钱云云声音颇大,也不管是不是在办公区域不得喧哗,有点像是被蓝天戳到了某种痛处,只想要用气势来掩盖一切,“你要用会议室你去申请呀,办公室不是老早就规定会议室需要提前申请吗?” “我已经向刘总监汇报过了。”蓝天也不相让,面对钱云云也没有谦让的道理可言,平静的传达着总监的意思,“刘总监说,今早是我们二组的人使用会议室,你不信可以去问。” 钱云云闻话,眼珠一转,嘴角泛着轻蔑的笑,“可是公司制度明摆着呢?要用会议室就得申请。”话毕转向旁边的同事问,“哎你说,是不是会议室使用规则上是这么写的?” “这个...是这样的。”被揪出问话的同事很显然不想蹚浑水,但无奈于被带入战争的可能,只能站在中立的角度说话。 其实,钱云云说的也没错,一切按照公司制度办事。 “可是,刘总监已经同意了。”蓝天脸色虽平淡,但内心却波涛汹涌,平时就时不时被钱云云打压,心里一直没有舒坦过。 “哦?你是说刘总监说的话比公司制度还有用?”钱云云反问。 “你——!”蓝天被她的话呛的面红耳赤,伸出手就想要给面前这个贱女人一个耳光,岂料被对方抢先一步,狠狠的箍住了手腕,“你什么你,怎么着,难道你还想打我不成?” 钱云云大红色的指甲几乎快抠进蓝天的手腕里,艳红和雪白的碰撞,似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大都不相让,一边越挣扎,一边就越用力。 直到,一抹厉声打破了争吵。 “吵什么吵,都是同事,这样做对吗?” 正在伸着头看热闹的聂初晴顺着声音扭头看去,只见走廊那边站着的正是从办公室走出来的正是蓝天口中的刘总监。 一个强势的女人。穿着职业套装,中规中矩,连头发都是一丝不苟的盘在脑后,她是部门员工心中的撒旦,只要惹到她估计就没好果子吃,刘总监眼神犀利,只需要眼神一扫,就能把对方挫骨扬灰,这也是她这么多年来稳坐市场企划总监位置的原因之一,当然,刘总监对公司制度可谓是当做圣旨般遵从,一贯是个严苛律己律人的主。 旁边的小姑娘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几乎是贴着聂初晴的耳朵轻声说道,“这下有戏看了,两个小喽啰遇见大魔头,不知道是鹿死谁手呢?”聂初晴撑着脑袋,思考了几秒,“我觉得刘总监也不是对人不对事的主,这事儿估计得秉公办理吧,出个岔子破坏办公室和谐就不好了。” 聂初晴说的也有道理,作为一个部门的领导,不维护部门和谐怎么行?任由手底下的人就这样闹着又或者再打个头破血流?这势必不会是两败俱伤的结果,必定有一方得意有一方失意,这就要看这位领导者的判断了。毕竟公司利益为大,再怎么公正又或再怎么说人情,都要以利益为先。 果然,钱云云和蓝天中必定有一方要失败了。 “公司规定,无论是哪个部门要用会议室都得提前申请。”刘总监一句话让看热闹的人瞬间明白了战事走向。 “看吧看吧,刘总监这种刚直不阿的主儿,绝对以公司为重的。”最边上也有一小拨人在讨论着钱云云和蓝天的争夺战到底谁输谁赢,现在刘总监出现,就要看大旗往那边倒了。 但显然,刘总监一句规章制度的话让有利方向钱云云那边倾斜。 “刘总监你——,您昨天不是说今早让我们二组的先么?”蓝天一脸不可置信,昨天明明说好的怎么能说变卦就变卦,就和天气似的,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突然就来了个乌云密布,真叫人措手不及。 刘总监闻道,悠悠的叹了口气,“小蓝啊,昨天我是这样说了没错,因为你们二组的有其他案子需要讨论,我也就顺嘴说了句,但是你也要走正常程序啊。” 题外话: 今天第一更,下午还有一更,喜欢的朋友们可以点【收藏】,谢谢大家,么么哒 ------------ 055 钱狐狸和蓝天 总之,聂初晴很不想被别人知道昨晚上发生的事。[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 哦,不对。 其实昨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只是巧合的睡在了老板家而已。 但是,这要是传出去了,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的八卦。 所以,还是守口如瓶的好。 很显然,身为老板的纪屿寒也不希望在公司里传出和员工相关的办公室绯闻八卦,他对聂初晴的威胁加警告欣然接受了。还很善解人意地以不宜太亲密为由把聂初晴扔在了距离公司还有几百米的广场上。 第一次,聂初晴觉得纪屿寒终于做了件正常的事。 今天阳光依然光彩照人,光线穿过树叶上的露珠,留下了一片华彩。公司门前,同事们步履匆匆,高跟鞋、皮鞋撞击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踢踢踏踏,好似筷子敲击水杯时形成的音符。 聂初晴走进办公室,惊奇地发现,办公室内依旧硝烟四起。为什么?当然是为了纪氏这次的新产品,老板已经摆明态度要求市场部进行方案选拔,优胜的方案可以直接选用到新产品中,自然,职位上亦不会亏待优胜者。 所以,不论新老员工,各个都摩拳擦掌,恨不得把一个人分成八个人的工作。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啊!产品企划方案! 这是聂初晴最头疼的地方,因为,她还没有任何的构思!除去即将到来的国庆长假不说,就只剩下小半个月,而且这还只是初赛! 看着办公室内绵延不绝的键盘声,聂初晴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更何况,她还想起了那个该死的惩罚。 她本来已经忘却了的,没想到就在她准备下车的时候,纪屿寒那波澜不惊的声音响起,“别忘了周五来我办公室,下午四点。” 一时间,聂初晴忘记了开车门,手指攥紧直到手背上的青筋浮起手指泛红她才松开。果然,资本家就是资本家,什么都是斤斤计较!要是把这种人丢去菜市场买菜,估计菜贩子会血本无归。 “放心,纪总,小的肯定会记得。”聂初晴咬牙切齿,心里默默比了个挥拳头的动作,恨不得随便找个由头把纪屿寒抱头打一顿。 说完,甩开车门扬长而去。 好嘛,周五就周五,我聂初晴还怕了不成?非要让这个纪屿寒直到厉害不成。 聂初晴暗暗的想,手指扒拉着桌子上仙人掌的刺。 她环视四周,周围都是些企划部的老员工,个个埋头苦干,眼睛几乎都冒血丝儿了。她叹了口气,想着为什么齐悦和纪筱不和她同一部门呢? 齐悦一直在公关部待着,每日每夜都与电话离不开,有时候她俩花1个小时吃一顿饭,其中就有四十五分钟的时间是在接电话打电话。那时候聂初晴还很鄙视她,干脆你以后抱着电话过得了。当时齐悦就说,电话可比男人值钱啊,一通电话说不定一个几千万的单子就形成了,简直是掉进钱眼儿里了。聂初晴翻了个白眼,继续鄙视。只是没想到,纪筱也被分去了公关部,最近和齐悦打的火热。 不过她现在宁愿每天抱着电话,至少身边还有个熟人,环境还没那么压抑,果然这就是环境决定心情啊。 就在聂初晴正准备打开电脑开始工作的时候,办公室像炸开了锅。 有人在争吵,钱云云和蓝天。 钱云云和蓝天是公司的老策划了,两个人都有着不俗的成绩,各有一个策划小组,两组竞争可谓是如火如荼。 钱云云,在市场部以雷厉风行办事果敢著称,经常在组里说一不二,办事效率极高,但其工作作风经常惹得同事不满。她,一副经典l装扮,白色的套装包裹着丰盈的身材,手上戴着不菲的名表,纤长的手指像水葱似的,一看就是经常保养,她有一张妖冶的脸,长长的眼线把眼睛描绘的像狐狸一样妩媚,当然,妩媚的还有她那红唇,如妖精般火红。长相妖艳不说,身段也是十足十的妖艳,十厘米的鱼嘴高跟鞋在她脚底就和平跟鞋一样,走路简直是踏风踩云般飞速。她是整个市场部男人眼中的完美*,却不料成为了市场部女人口中的狐狸精,所以,在私下的时候,女员工们纷纷叫她钱狐狸而不是钱云云。 蓝天,人如其名,温和而明媚,是个能带给人温暖的人,为人圆滑而精明,却不让人讨厌。她脾气十分温和,似乎什么事情都惹不了她生气,有时候组员和她抱怨和一组的恩怨时,她总是浅笑交待大家做好自己的事,总之大家都很喜欢她。想比钱云云,蓝天更喜欢一身休闲装扮,因为办公室不要求统一着装,所以只要是不夸张的服饰都能被接纳。蓝天长着一副娃娃脸,看着就像是刚大学毕业的青春小女生,刚来公司的时候谁也想不到她居然有快30岁了。一双大眼睛,眼梢勾着笑的时候,就像拘了一汪春水,而委屈的时候就犹如惊撞的小鹿,白希的皮肤吹弹可破,就连嘴唇也是纷嫩,一副娇弱的长相大大满足了男人的保护欲。 就这样南辕北辙的两个人谁也想不到此刻正吵个面红耳赤。题外话: 第二更,今天更新完毕 ------------ 057 昔日的友谊,今日的恨 蓝天的脸一阵红一阵蓝,脸色还带有浓浓的不可置信,心中怒火尽情充斥着眼睛,一双美眸就这样被怒火覆盖着。[八零电子书wWw.80txt.com]^^^百度&搜索巫神纪+阅读本书#最新章节^^^ “今天,这会议室就先给一组的人用,她们走了正常程序,就先这样吧。”刘总监一阵尴尬。 她是答应了二组的人不假,可那时候开会也没太在意,本以为蓝天是个恪守规章的人,谁知道就偏偏拿着她的话当圣旨了,无规矩不成方圆,要是这样的话办公室员工每每要干些什么只要随口说说就成,那这像什么话! 但是顾虑着蓝天的面子,刘总监也给了个台阶,“要不这样,我看旁边还有个小型会议室,你们二组今天就去那里开会吧。”转头对一脸得势的钱云云说,“下次不要在办公室大吵大闹,这像什么话!下不为例,如有再犯,扣半个月薪水。” 这话虽是转头对着钱云云说的,实则同时也在对蓝天发出警告,让她俩不要再起争执了,可是她俩积怨已久,没大打出手就已经不错了,抢各种东西的事已经属于司空见惯。 这时候,钱云云就像是偷着灯油的小老鼠,即使怕着老猫,但也好歹是得了好处,况且,刘总监这只老猫刚刚被助理叫出去了。 “哎呀,我说呢,真理永远站在对的人这一方的。”钱云云一脸讥笑,摆弄了会自己的丹寇指甲,招呼着自己组员,推开会议室的门,就紧紧关上了。了,一定要好评] 蓝天却像输了就输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样子,带着自己的组员往稍远一点的小会议室中去了。 空气中还弥漫着两人身上各不相同的香水味,随着脚步的渐远渐渐的被冲淡。办公室内,依旧寂静一片,但大家也是看够了热闹自干自的事情去了。 聂初晴还处于战火的硝烟中没有清醒过来,心中有个巨大的疑惑,这钱云云和蓝天老早前就开火了? “桑尼,你说刚刚那两个人原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聂初晴也暂时没有继续想企划的念头,把座椅划到旁边的办公桌,轻声问道。 桑尼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喝了口水,大有一副一切说来话长的趋势。 “听说啊,这钱云云和蓝天刚来公司的时候可是一对让人羡慕的朋友,要好到一起上下班一起吃饭,据说啊,她们两个人还住在一块呢?” “她俩这一副水火不容的样子,哪里像一对要好的朋友了?”聂初晴眼里看到的和桑尼嘴里说的完全相反啊,现在这架势,哪里有点昔日情谊的。 桑尼一副你不知道的表情,轻轻摇了摇头,压着声音说道,“她俩刚来的时候的确好的跟影子似的,做策划一起做,吃饭一起吃,有时候拿下一个单子都是两个人一起的功劳。但是呀,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之后,钱云云就步步高升,而蓝天依旧是个名不经传的小策划,后来她俩就开始无止境的斗争了。” “那这中间是发生了什么事?”聂初晴咬着唇,心里想着,那两人所谓的姐妹情谊也不过如此啊,面对永恒的利益,友谊哪有那么坚固? “一开始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后来是有人在会议室外偷偷听见的。”桑尼顿了顿,看了看四周,整理好语言轻声继续,“那天,钱云云刚当上一组组长,那威风可不得了,就差让我们八面来贺了,我们想着蓝天估摸着也要高升了吧?结果跑去她那一看,她整个人脸上一脸怒色,眼睛红红的,貌似哭过的样子。接着,她冲到钱云云办公室把她拉到会议室里去了。” “那时候,好奇的人都站在会议室外面听着呢,就听见蓝天指责钱云云盗用她的策划,说什么不要脸之类的,然后还痛哭来着。” 桑尼说到这,还叹了口气,“人心也大不过如此,后来,我们才了解到,其实产品策划是钱云云和蓝天两个人共同合作的,可是没想到这个策划脱颖而出,而钱云云可能事先预感到会成功,于是在策划书的最后面只写了自己的名字。” “那蓝天就没有去刘总监面前说明情况?”钱云云和蓝天的事让聂初晴心生感叹,不赞同的是钱云云的一己私欲,更多的是对蓝天的怜惜。 “说了,可是说了有什么用,根本没证据的事,没有谁能证明这策划是两个人合力完成的,相反钱云云还倒打一耙,说是蓝天偷看了她的设计。反而让蓝天被训斥一顿,说是不检点,这个钱云云啊还真可恶,踩着蓝天上位不说还倒打一耙,害得蓝天当小策划当了好久呢。” 说完了整件事后,两人止不住的叹息,这不关蓝天的好人缘,只关于对事情对错的把握,可到底谁对谁错?这个只有当事人知道。原本两个要好的朋友说好要一起闯出一片天,可是即将两人要挣脱束缚的时候,一个人却惊奇的发现,她的朋友已经挣脱束缚弃她而去,临走前还不忘挖苦她,告诉她一切只是你活该,活该成为垫脚石。一瞬间,美好的友谊变的那么悲凉,被束缚的那个人在好不容易觉得自己能触碰到美好未来的时候,又突然被一脚踹回沼泽,越挣扎越窒息,留下的只有深深的悔恨还有那弃她远去的骄傲背影。 聂初晴回到座位上,陷入沉思,她突然很庆幸自己和齐悦现在都还保持着大学时期那样简单的闺蜜关系,即使齐悦在大学时候和她喜欢上了同一个人,她也默默走远,祝福着聂初晴,这种上辈子和下辈子都求不来的姐妹情谊让她倍加珍惜。至少,她对齐悦真诚相待,齐悦对她亦掏心掏肺,即使有争吵有矛盾也没有到人心叵测的地步,也许,这是她在大学收获最宝贝的东西。 聂初晴那时候心里面觉得,她这一生,只有寥寥数人值得自己去疼惜,姨妈一家和自己的妹妹、齐悦、还有当初的顾枫言,只是现在,顾枫言已经消失在她的世界,她能说着悄悄话的朋友只有齐悦了,友谊就是这样,不求轰轰烈烈,只希望在难过的时候有个依靠。 题外话: 第二更,今天更新完毕!大家给力收藏啊!么么哒 ------------ 059 他的地盘 心虚这个词,在聂初晴身上可谓体现的淋漓尽致。[求书小说网www.qiushu.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本小说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173.hk 中午被纪筱这么一吓唬,心更是掉进了深渊,没底了。 一整个下午,她都心神不宁,眉毛和眼皮都时不时地跳一跳。听家里长辈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那她右眼皮跳了一下午,那不就是在劫难逃了? 她时不时的看着电脑上显示的时钟,才四点,还有两个小时才下班...... 她甚至幻想,要是现在是六点该有多好,都下班了,纪屿寒肯定管不了她,更何况,这个人说不定还没从美国飞回来。 可是,想是这样想,现实不一定会那么如意,比如说现在。 “哎初晴,你听说了吗?纪总这次在美国谈融资的事儿已经成功啦,据说对方几乎是无条件答应的,当场就签订条约了呢!”桑尼从刚从其他部门回来,凳子还没坐热就和聂初晴黏糊上了,还带回了个看似很好的消息。 可这个消息对聂初晴来说却是个坏透了的消息,融资谈成了,那么那个人不就回来了?她心里甚至还暗暗的想乙方怎么那么不争气,就不能多耽误点时间? 紧接着,桑尼就和聂初晴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宣布了个令聂初晴更加胆颤的消息。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纪总今天中午就回公司啦,现在正在会议室一直开会呢,看来这次发布新产品是势在必得了,我们可要加油啊。173” 完了,这会儿真的玩完了......纪屿寒回来了,意味着,她死定了。 聂初晴对于自己的第六感向来自信,通常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果真,办公桌上的电话冷不丁的响了起来,吓的聂初晴手一直悬在半空迟迟没有动作。 等电话铃声响了十几声之后,聂初晴才接起,另一边不是纪屿寒,是苏青。不过苏青的话多半是纪屿寒的意思,这个冷面助理向来不做无用的事。 电话那边只说了很简单的一句话,聂小姐,纪总让你现在来总裁办公室一趟。语气平淡却透露出不可违背,这让聂初晴的心更慌了,即使今天外边微风徐徐也抚平不了她现在这颗慌乱不已的心。 于是,她几乎是磨磨蹭蹭,想着用磨蹭的功夫把还剩下的两个小时都用光,但是这几乎是不可能。 所以,她带着公司手册在桑尼同情的眼神下赶赴刑场了。 总裁室,聂初晴是第一次来,不过她想的是以后都不要来了最好,这里简直就是噩梦的发源地、准备行刑的刑场。 站在门口等候的是助理苏青,聂初晴以为纪屿寒此时应该是在办公室,结果苏青告诉她纪总还在开会,特地交代让聂初晴在总裁办公室候着。 期间,聂初晴还傻乎乎的问了句,为什么要候着。这句话把苏青那张波澜不惊的脸雷出了一丝笑容,她说,这是纪总的吩咐,她也不清楚。 于是,聂初晴就这样走进了总裁室,原来这就是纪屿寒的地盘啊,中规中矩的坐在沙发上屁股都不敢挪动一分。一直到苏青把准备好的巧克力蛋糕和一杯咖啡放在桌上且离开了总裁室之后,聂初晴才松了口气。 此时,也有兴致开始参观这间办公场所。 纪屿寒办公室很大,但是格局却很简单,只分为三部分,休息区、办公区和会客区。 风格也很统一,看得出,纪屿寒可能是个强迫症,几乎每一样东西都是深咖色,深咖色的办公桌,深咖色的办公椅,深咖色的沙发,深咖色的窗帘,就连休息室里那张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大床都是深咖色的。 聂初晴此时正站在休息室里,面对着这些统一的颜色,顿时有些头疼,这是有多么强迫症才能干出的事。不过...虽然乱闯别人休息室不太好,但是好奇心战胜一切,聂初晴还是进去了,大床放在休息室卧室的正中央,床铺上被子枕头都很整齐,没有什么用过的痕迹,看样子纪屿寒是很少住在休息室,当然,要看一个男人的生活作息,就要去挖掘他的衣帽间。纪屿寒的衣帽间规格也不小,但是东西却不是很多,笔直的衬衫,各式的西装乃至轻松休闲的polo衫,抽屉里还有摆放着些整齐的领夹袖扣,最多的可能是领带了,从花格条纹到纯色,光看样式就知道这些价格不菲了。衣帽间里的东西大多都说明纪屿寒通常会在里面替换出席不同场合要穿的衣服,有些时候不宜回家替换,休息室的衣帽间便起了很大的作用。休息室里面还有小型客厅和吧台,酒柜中有各国的好酒,下面橱窗中还不乏有上好的雪茄,看样子纪屿寒也不是烟酒不进的人。 出了休息室就是办公区域了,办公区域占面积最大,圆弧形办公桌是纪屿寒平时办公的地方,而对面,就是聂初晴一开始坐着的真皮沙发,想必平时会见少客就是在那,办公室内最扎眼的就是近乎6米的落地窗恰到好处的包揽了整座城市的夜景,聂初晴甚至可以想象到每次夜幕降临,城市霓虹把太阳光驱逐出线的时候,纪屿寒临窗而立,望着窗外车水马龙,夜景点缀的人的眼睛,人却融入不了城市的喧嚣。落地窗旁边还设立了一个小型飘窗,是可以坐着看夜景的地方,窗台上铺着厚厚的白色羊绒地毯,这大概是聂初晴最喜欢的地方,没想到在这间办公室内居然会有这么文艺的一个小空间。 聂初晴就这样,趁着办公室无人,捧着咖啡吃着蛋糕静静的坐在窗台上,享受着秋日的阳光,腿边还放着一本崭新的公司章程。 ------------ 062 对于她,他不想过多探究 正当聂初晴去盥洗室的时候,在办公室的纪屿寒早已坐不住了,明知道这个女人就在自己的一墙之隔,可偏偏按捺不住时刻想要看着她的冲动。[求书网www.Qiushu.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本小说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173.hk 她到底给自己灌了什么迷魂药?纪屿寒无奈笑笑。 于是,他离开办公区域推开了休息室的门,等进入卧室的时候,他发现,床上居然没有人! 那件他给聂初晴披上的外套正孤零零的躺在床上,他上前一步,拿起外套,却发现外套脖领处有微微的湿润,甚至还有一丝皱起。 湿润?难道,她哭了? 这是他内心最直接的想法,紧接着,他听见盥洗室传来了哗哗的水声。蓦地舒了一口气,看样子她现在还好,至少不是在另一个地方默默哭泣。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直到聂初晴顶着一脸湿意从盥洗室出来,抬头就顶上了纪屿寒略带戏谑的话语,“你对我的衣服做了些什么?” “能做什么?”一丝慌乱从聂初晴眼中忽闪而过,很快,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冷静,还有一丝刻意的回避,“只不过是做梦梦见了大餐,流口水罢了。173” 既然纪屿寒感觉到了衣服的异样,就可能猜到衣服上是什么,索性干脆来个打死不承认,至少不用在这个男人面前低头。 聂初晴对上纪屿寒的脸,那一瞬间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卧室里的灯光被调亮了,再不是之前昏暗的色调,取而代之的明亮的黄,却又不失温暖。纪屿寒就这样站在灯光下,棱角分明的俊脸被灯光沁了些柔和,严肃贯了的脸在她的面前却变得温柔,一身白色衬衣搭配深色西装裤简单但又掩盖不了这个男人天生挺拔的身姿,他就这样慵懒的靠在墙头眉梢含笑看着聂初晴那张早被水珠沁凉了的脸。 女人眼中的男人温柔多情,而纪屿寒眼中的佳人此刻却有丝慌乱躲避,他天生就是个窥探者,对方一个不易察觉的细微动作都逃不过他的鹰眼,只是,对于聂初晴,他不想过多探究。 不想探究不代表不想知道,与其通过自己发掘出她内心的秘密,不如让她自己如实告诉,这会让他有更大的成就感。 而聂初晴的脸色此刻正泛着白,是惊慌失措后的模样,眼睛还是透着亮,但更多的却是掺入灯光后的迷茫和无措,她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站在他的对面,用故作镇静的语气告诉他我没事,可手指一瞬间的抖动却泄露了她的秘密。 心疼漫过了纪屿寒的心,既然她不想让他知道那他就不再问了,迟早有一天聂初晴会亲口告诉他,这点,他不是没自信。 纪屿寒拉过聂初晴的手,水葱般细嫩的手在纪屿寒粗粝的大手下就犹如珍珠和沙石,大手细细把玩着聂初晴的手指,指尖异样的触感让聂初晴又再一次乱了心神,最近这个男人带给她的异样已经太多太多,她怕有一天,这种异样会被一种情感所取代,她有些害怕了。 聂初晴抽回自己的手,水嫩的手指从纪屿寒的大掌中划过,这期间却清晰的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掌纹,深刻绵长。 “你的衣服我负责干洗。”聂初晴眼神掠过床上的西装,似乎有些变形了,这种上好的手工定制,要是在她手上毁了,估计她工作一年都赔不起吧。 “我权当你在回避。”聂初晴的动作多少让纪屿寒有些失望,手心里还残留着她温软的触感,可就这样消失了,只留下些许香气。 聂初晴蓦地瞪大双眼,充满着疑问,又带有些尴尬,有种被人看透心思的窘迫,脸就像被血水浸泡过一样,红透透的。 没料,纪屿寒却摆摆手,解释道,“我是说,今天是周五。”周五,聂初晴心中的魔鬼日,但是好像睡醒以后的聂初晴没想起来,纪屿寒便又好心提醒,“今天你需要被实施惩罚。” ------------ 061 梦魇 有人说,人做梦的时候,眼珠子是活动的,眼珠活动的越频繁就说明梦境中经历的越真是刺激。mianhuatang.cc [棉花糖小说网]173 纪屿寒把聂初晴抱在怀里,慢慢起身,向休息室走去。 可怀中的女人却有些不安分,身体渐渐紧绷着不肯放松,双眉已经皱成了麻花,眼珠在眼皮下剧烈的活动,就像是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等把聂初晴安放在床上的时候,聂初晴突然安静了些,像是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地带,一切又变的放松,只是,嘴巴一直喃喃着,不要,不要。 纪屿寒伸手抚平了她皱起的眉毛,安定的力量传入聂初晴的眉心,只是,纪屿寒不知道聂初晴到底梦见了什么,是梦见了可怕的事情么? 纪屿寒紧紧抓住聂初晴的手,温柔的眼神中流露出淡淡心疼,只有经历过可怕的事情才可能会在梦境中重现,只是他不知道而已,唯有的是紧紧抓住她的手给她力量。 “不要...不要...妈妈不要。” “初晴,你以后要照顾好妹妹,以后就你们两人了。” “妈妈...妈妈...” 这是一个美丽的中年妇女从高楼一跃前对眼前的小女孩说的最后的话,面前的小女孩已经哭成泪人,嘴里一直重复着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跳下去!不要抛下我们! 妈妈...... 突然,高楼变成了纷纷扬扬的樱花树,树下站着一个如玉的男子,只是,他的眉眼中透露着悲伤。最新章节全文阅读qiushu.cc本小说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173.hk “初晴,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啊?” “因为...我...”男子有些迟疑,看着对面这个一直抓着他手不放的女孩,终于,狠下心,一字一句的说,“因为...你和瞎子没两样。” 瞎子...瞎子... 你就是个瞎子...你和瞎子没两样。 “啊!不要――” 光亮如刀割般划开了眼前的黑暗,聂初晴猛然睁开眼,惊坐。 额头上大豆般的汗珠一滴一滴地略过扇子般的睫毛,滴落在身上,湮湿了单薄的衣服。此时的聂初晴如灵魂出窍般一动也没动。 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檀香,聂初晴双眼发直,直到细嗅出檀香是来源于自己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时,魂魄被打回了现实。 眼前,是熟悉的场景,就在几个小时前她还参观了这里,没错,这里是休息室。而自己身上的衣服是纪屿寒的,正是这淡淡的檀香味给了她安定的力量。 这么说,他回来了? 聂初晴脑子里闪过这样一个可能性,自己明明在窗台的,此时却正躺在休息室,身上还披着他的衣服,那就只能说明是他把她放在休息室的,更准确的说是抱进休息室的吧? 对此,聂初晴也并没有很激动的走出休息室张牙舞爪的面对纪屿寒,毕竟上次也是他把她抱进房间的,这样激动未免太假,假的把极力想掩饰的某种动荡的情绪给清楚的释放出来,而且,两个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激动,太矫情。 总之,这样,聂初晴也不急着走出休息室了,她保持着环抱双腿的姿势,回忆起刚刚同时发生的两个梦境。 这两个,是她一生的梦魇。 天台上,妈妈生无可恋的从她眼前跳下去,她甚至连她的衣角都没抓住,就这样,妈妈白色的身影重重的砸在了几百米高的地面上,人群中的惨叫,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吓得她一动也不敢动。 直到,她从医院哭着醒来,那时候,妈妈已经不在了。 另一个,她曾经最爱的樱花树下。她喜欢的那个男孩儿在捧她进入云端之后,又狠狠地把她摔在地面,嘴里说着她最害怕的那句咒语,你,就是个瞎子。从那天起,聂初晴没有了爱情也不想去接受爱情,爱情啊,在一个几乎是半个瞎子的人身上就是无稽之谈。 眼泪,渐渐从眼角滑下,这些困扰了聂初晴多年的梦境就这样再一次出现在她的眼前,只是,她谁也不恨,不恨妈妈丢下她们,不恨那个人丢下她,她只是害怕,害怕一辈子都不能得到幸福。 衣服在手中越攥越紧,一直到手感觉到疼痛。 聂初晴惊醒,放下手中近乎变形的衣服,走进了休息室中的盥洗室,当冰凉的水扑在脸上泛着冰凉的刺感时,心渐渐平静下来了。 这一切都是梦。 拿过旁边的纸巾把手和脸擦干后,走出盥洗室时,犹如大提琴般低沉悦耳的淡淡嗓音在空气中响起。 “我的衣服是怎么得罪你了?你能把它折腾成这样。” ------------ 064 迎合 纪屿寒把聂初晴带到了市中心一家新开业的餐厅。热门小说网WWW.QiuShu.Cc本小说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173.hk 餐厅优雅别致,包厢皆是半开放式用竹子编制的屏风隔开,就连头顶上的吊灯都由竹叶装点,这样一来整个餐厅都弥漫着一股竹子的清香味。 “你带我来不会是吃竹子吧?”聂初晴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她突然感觉自己到了植物园,而自己,就像是大熊猫,而面前的这个人倒是像饲养员,想到这又突然噗嗤笑了出来。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会喜欢这里。”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什么?” 纪屿寒不紧不慢地部着茶,给两人都倒了一杯后,说道,“我只是猜测而已,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雅俗共赏。” “喂,你说谁俗呢。”聂初晴听出这个词的词外之意,恼了把茶杯重重一方,杯里的水不安分的从杯中洒了些在桌子上。txt小说下载wWw.80txt.COM。173 “我可没说你,我只是说这家餐厅的格调和现代人生活的步调,一慢一快,倒也是相辅相成。”的确,这家餐厅的一切都是古典的优雅的,就好像是另外一个世界,在提醒着都市人们放慢步伐,好好体验生活,这样的是雅,而俗自然就是都市的快节奏生活了。 聂初晴闻着茶香,意外的忘记了刚刚的恼火,整个人被茶香熏陶地身心舒畅,连心情都平静了。 茶水清香入齿,温润的口感大大满足了舌尖的需求,入口虽有些苦涩,但回味却是如此甘甜,倒是有些让人感觉是忆苦思甜。 很快,菜上齐了。 聂初晴几乎是瞪大眼睛看着眼前一盘盘分量不多却色泽鲜艳的菜,色泽鲜艳顾名思义说的是菜的颜色,没错,能让人胃口大开的颜色当然是红色莫属。 她抬头满意的看着纪屿寒,朝他竖起大拇指。这简直太赞了,难怪一进来他就开始点菜,也不询问她爱吃什么,看来已经是做好功课了啊。 其实对于吃的,聂初晴并没有太多的挑剔,只是对辣比较偏爱一点,有时候简直就是无辣不欢。 辣子鸡丁、麻婆豆腐、水煮牛肉、酸辣汤...... 好嘛,这明显是一桌川菜啊! “这是家川菜馆?”聂初晴从一盘盘让人食指大开的菜中抬头,因为上的都是些川菜,她不免想到这可能是一家川菜馆。 纪屿寒拿着筷子把水煮牛肉上的辣椒撇掉,放进了聂初晴的盘子,说道,“这家餐厅有八位厨师,分别是中国八大菜系顶尖代表人物,所以你想吃的这里基本都会有。” “那就是家传统中国菜餐厅呗。”聂初晴夹起牛肉塞进嘴里,立马,花椒的麻和辣椒的辣充斥了口腔,嘴唇立马又红又肿,简直过瘾。纪屿寒看她快辣的说不了话了,立马给她要了一杯白开水,“你慢点,容易呛。” 聂初晴接过,咕噜咕噜的喝了半杯,尽管被辣的要命,但心情却大好,“说实话啊,我是很久没吃这么辣的东西了,我从小就爱吃辣。” 纪屿寒看着大快朵颐的聂初晴,只是笑笑,顺便把牛肉上的辣椒剔掉放入聂初晴的盘子里。 “你怎么吃的那么少啊?”聂初晴看着自己碗里的杯盘狼藉,又看了看纪屿寒的碗,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我比较少吃辣,你多吃点就行。” “那你还带我来。”聂初晴有些不开心了,美食应该共享才好啊。 “你不是让我补偿你?”纪屿寒夹了块豆腐放入自己的碗里,“所以你吃好就行。” 聂初晴此刻心情有些复杂,明明自己少吃辣,但偏要迎合她的喜好,嘴巴里再美味的东西此刻也都嚼出了愧疚感。 “要不,咱们换一家吧?这家的菜我也觉得太辣了。”聂初晴咬着唇,好半晌才发出声音。 ------------ 063 巧舌如簧 惩罚,被聂初晴的噩梦及一连串尴尬效应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cc173 本来一切安好,现在却又突然出现,扰了此刻的安宁。 “啊?”聂初晴如闯入迷失森林的小鹿,一时间失措,“我...我...” “你什么?”纪屿寒看着聂初晴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不免打趣。 聂初晴此刻除了失措还有些愤懑,她突然大着胆子狠狠剜了纪屿寒一眼,他心里肯定是知道自己还没准备好,偏偏这时候提,这不是特地给她使绊子? 下午的时候,聂初晴在窗台晒着小太阳,享受着精致的下午茶点,摆放在腿间的那本公司章程却没有翻动一页,她这种对书面东西向来不擅长,她更喜欢的是通过实践去检验真理。 这下,真的完了。 聂初晴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下一刻她恨不能找个锅盖挡住自己的脸,告诉面前的这个人,这绝对不是我。 可偏偏,她现在的样子全入了纪屿寒的眼,眼里是抹不散的笑,这种笑容意味深长,却让人觉得惊悚。 一时间,聂初晴的脸上的表情就像是上演了一部惊悚大片。 五花八门的惊悚表情却让纪屿寒笑了,“你不会是没准备好吧?”一语中的,揭穿了聂初晴的真面目。求书网www.qiushu.Cc本小说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173.hk “我就是没准备好,要不再多给两天?”现在聂初晴就像是在沸水里煮着的青蛙,不死心的扑腾了两下。 “要不,一天?”聂初晴手指伸出一个手指,笑嘻嘻的,希望面前的这个人能网开一面放过她这个小人物一马。 纪屿寒看着面前这个人讨好的样子,憋住了笑意,故意道,“这是让我徇私?” “这哪是徇私?”聂初晴急了,拉出了十个八个理由去解释自己,“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好吗?” 没想到这个聂初晴是个要面子的主,如果她此刻软下来求饶,纪屿寒肯定立马会“宽恕”她,可偏偏,非要把罪名扣在自己头上,一时间可谓是不依不挠。 纪屿寒唇稍拂过笑意,这丝笑意让聂初晴打了个哆嗦,但是万事开头难,既然开头了,就要坚持不懈的贯彻下去。 一时间,见纪屿寒没说话,胆子也大了起来。 “你想想看,你让我四点出现在你的办公室,我准时到了,而你却不在,这算不算你失约?”聂初晴说的有条不紊。 “算。”纪屿寒回答的也干脆。 “再者,你让人准备了那么丰盛的下午茶,不就是想让我品尝?” “是。” “好,孺子可教。”聂初晴对纪屿寒的反应很满意,又接着巧舌如簧,“你看,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如此美景我是不是不能辜负?” “这和美景有关系?”聂初晴扯的有些远,纪屿寒不免发出疑问。 “有!”聂初晴重重的点了点头,“你办公室设计的那么人性化,采光很好,而且我又拿着公司章程进去的,有谁会以为我是来做客的?况且现在公司上下都知道我得罪了你。你说,我敢在你办公室放肆吗?” “你,的确不敢。”纪屿寒嘴巴说不敢,心里却想着你的确大胆。 “好,上面这些呢都是些边缘条件,重点是,因为你的不守时,影响了我对公司章程的记忆,你要知道鱼都只有七秒的记忆,自然,我的记忆虽比鱼要长些,但是自然受不了几个小时的过度,所以,由于你的失约,我只是暂时把脑子里记的东西忘记了而已,这也并不能代表我没有背诵公司章程。” 聂初晴顿了顿,又瞄了眼纪屿寒的表情,还好还好,没有发脾气。 “这就是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让我恰巧忘记了脑子里本来熟记的东西,所以说,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前面聂初晴巴拉巴拉扯了些有的没的,为的就是分散纪屿寒的注意力,所以重点都在最后一句。 “我?”纪屿寒失笑,但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确实,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 这样下来,聂初晴成为了那个无辜的人,而纪屿寒却成为了始作俑者。 “对啊,就是你。”聂初晴表情严肃,大有一副柯南发现了真相的笃定,“所以,你要赔偿我的损失。” “你怎么还有损失?”这让纪屿寒不懂了。 “怎么没有?”聂初晴一副你不懂你很白痴的样子,“我呢,因为你的关系没有成功的记住公司章程,而,我又在你办公室呆了那么长时间,明天传到同事们的耳朵里,指不定又要说我什么了,你确定不会导致我名誉受损? “那你说我有没有损失?” “有。”纪屿寒若有其事的点点头。 “那你得赔偿我。”好嘛,这才是重点。 聂初晴一脸无辜样倒是让纪屿寒心软了几分,也不计较她的巧舌如簧了,“那你想要怎么样的赔偿?” 纪屿寒如大提琴般的低沉声音落在安静的室内如乐章收尾,话毕就更加安静了,直到肚子咕噜的声响打破了寂静。 “这样吧,我这人很好满足,一顿大餐即可。”聂初晴眼珠子提溜地转着,心想着不仅免了惩罚还赚到一顿大餐,这个世界真美好。 纪屿寒听后,浅笑中带着无奈,用着近乎亲昵的语气,“你呀。” ------------ 065 反常 “不用,我也不是完全不能吃辣。txt电子书下载Http://wWw.80txt.com/173”纪屿寒停下布菜的筷子,嘴角扬起笑意,“你这是关心我?” “我是怕你因为我进了医院。”聂初晴闷闷不乐,眼睛里满满的歉意。 “放心我还没那么弱。”纪屿寒给聂初晴碗里添了汤,推到她面前,“继续吃吧。” “可...” 就在聂初晴还没来得及纠结那么多的时候,头上扬起的声音。 “纪总,好巧。” 声音来的太突然,虽然好听,却过分的熟悉,熟悉的让聂初晴产生的深深的厌恶,突然觉得,纪屿寒有时候挺讨厌的,但是对比这个人,他的声音就是天籁。 “霍总好巧。”纪屿寒放下手上的筷子,和来人打了个招呼,“来这吃饭?” “是啊,和一些投资商来吃饭。不过哪像纪总那么好运气,有佳人相伴。” 聂初晴这才抬起头,对上那双讨厌的眸子,嘴角不只是因为吃到了辣椒还是什么隐隐抽动,反正,欢快的气氛都被这个讨厌的人搅乱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热门小说网www.Remenxs.coM]173 而对方,有着和聂初晴相似的眼睛,在说后半句的时候看着是对着纪屿寒,实则则是对着聂初晴,笑容越扯越大,最后还带着一丝耐人寻味。 还好对方没多做逗留,这倒是让聂初晴松了口气。 这些,都被纪屿寒看在了眼里,相似的眸子,聂初晴的不对劲,于是连带看着聂初晴的眼神都多了一丝探究。 “你认识霍子晔?” “不认识。”聂初晴回答的很干脆,就连握住筷子的手都加大了力道,何止不认识,简直是不想认识。 霍子晔,霍氏集团主席霍绍庭的独生子,担任霍氏传媒总经理一职,年仅24岁的他在传媒界可是有不小的名声。 因为霍子晔的出现,餐桌上多出了一些凝重的气氛。 只是这种气氛来的太突然,两人谁也没有主动打破,直到,纪屿寒说了句,“据说,霍老先生是二婚。” 谁知,这一句话像是一颗石头投进了平静的湖面,顿时激起了巨浪。 谁料聂初晴倏地抬头,筷子啪的一声放在盘子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她脸上的神情透露出满满的厌恶,“他二不二婚关我屁事,我认识他吗?” 筷子与瓷盘的碰撞以及聂初晴因不悦而抬高的声调立马引起了餐厅里其他就餐人的注意,纷纷把头往聂初晴这边扭。 纪屿寒探过身用手摸了摸聂初晴的头,安抚着聂初晴暴躁的情绪,两人动作就像情侣般亲昵,看热闹的人以为只是情侣间普通的闹别扭,也没继续观望,纷纷各归各位了。 “霍氏和纪氏一向是友好关系,说不定以后会有机会合作。”纪屿寒收回手顾左右而言他,话锋一转又转向了另一个话题,“你国庆要怎么过。” 过完今天就开始国庆长假了,足足七天,这让聂初晴开始犯了难。 聂初晴也跟着收回了之前的针锋相对,毕竟有些事她不想记起太多,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宅家里努力想企划案呗。” 企划案,她到现在都没有头绪,不是她想不出来,她只希望能够有创新,至少不用千篇一律。 “你呢?”这是聂初晴第一次关注他的行踪,倒是让纪屿寒有些意外,回答道,“要去香港出差几天。” “哦。” 两人一来一往有些淡淡的疏离,俨然没有之前的随意来得自在,但就在聂初晴觉得尴尬的时候,纪屿寒告诉她,“方案好好做,要把实际情况考入在内,比如你自己,比如其他人。” 没有说太多,纪屿寒相信凭着聂初晴的脑袋不会不懂什么意思。 聂初晴抬头看着纪屿寒,露出稍许感激,“谢谢。”这句谢谢既包含了他的提点,也包含了他的不多问,同时也包含了他对她的迁就。 “你什么时候能不对我说谢谢了这才是真的谢谢。”纪屿寒话有深意,却又怕聂初晴再次尴尬,只好又接着补上一句,“我是说,这样太生分,我们好歹也算是邻居。” ------------ 066 不去也得去 晚上,23点。小说txt下载Http://wWw.80txt.com/。 正当宋宁西蹑手蹑脚地像个小偷似的溜进家门的时候。 啪的一声,客厅的落地灯亮了,沙发上坐着一位敷着面膜的老妇人,一张惨白惨白的脸像足了恐怖片里的女鬼,特别是那一身大红色的睡袍,白的惨白,红的血红。 “啊...!”客厅里的恐怖景象愣是让宋宁西倒退了几步,惊魂未定中略带抱怨的语气对坐在沙发上的老妇人说,“妈,您这是要让咱们宋家绝后啊。” 坐在沙发上的是宋宁西的妈妈伊然,光阴似乎没有在这个50多岁的女人身上留下任何影子,一身大红色的睡袍把她姣好的身姿包裹的若隐若现,一双茭白色的手就和刚泡过牛奶似的光滑细嫩,透过惨白色的面膜纸,仍能看到这个女人一双桃花眼。可见,这位宋夫人在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是国色天香了。 所以,宋宁西也算继承了伊然十足十的样貌,一双桃花眼斜长入鬓,可见宋家基因强大。 伊然此刻正端坐在沙发上品着刚从法国空运回来的上好红酒,敷着面膜,口齿有些模糊,“说什么呢,我不坐在这怎么能逮着你?你说你一天天不知道在干什么,你爸让你去公司你就不务正业,让你好好去应酬,你呢,把应酬这一套用在那些乱七八糟的女明星身上。txt小说下载wWw.80txt.COM”想着宋宁西最近八卦不断伊然心里就不舒坦,下午和其他几位太太打牌的时候,那些无聊到极致的富家太太当着她面儿说着她儿子的八卦,要不是良好的教养告诉她不要冲动,估计那时候她早就掀桌了。 于是越想越觉得宋宁西太缺乏身边人的管束了,上次好不容易和老友说成了一次相亲,没想到居然砸了,之后就再也没下文了,宋宁西依旧每天花天酒地不知道在干些什么。这让伊然无法无动于衷,决定出面干涉。 “妈,我这哪是不务正业,我这不是好好的在帮爸的忙吗。”帮忙?谈不上,顶多是参加些自己感兴趣的宴会或者是其他些活动罢了,“而且,您看啊,我这不在公司,爸也落个清闲啊。” 伊然转头想了想,也对,这个宋宁西哪天不给她家老宋添麻烦的,他第一天上班就把董事长秘书迷的神魂颠倒,导致会议记录全都没有完成,这些事可都是比比皆是啊,为此,宋峰没少教训宋宁西,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你这明明是推脱责任,你说你迟早要接手公司,怎么就不长点心?”伊然一把拉过宋宁西,用是指戳了戳宋宁西的脑袋,多希望这脑袋能够开窍啊。 宋宁西听完,也没多大反应,也没个形象,捧着茶几上的一盘樱桃,双腿架在桌子上,十足的*形象,“我爸还年轻,不需要我c心这个,妈,你想太多了。” “你这个不孝子啊,你这个样子必须要找个人来管管你了。”绕了好大一圈,伊然才绕到重点。 宋宁西料到如此,“您又想让我去相亲?”又往嘴巴里扔了个樱桃,“我不去,多丢面子。” “不去也得去!”伊然急了,腾地一下站起来把脸上面膜摘了拍在桌上,俨然一副你就算不去我也要绑着你去的样子。 这架势,看来是已经做好打算了,宋宁西打算曲线救国,“妈,您看您每次给我安排的相亲都以失败告终,不是人家不好,要不是人家看不上我,要不是我不喜欢人家,您舍得搭上您儿子一辈子幸福?” 宋宁西说的甚是可怜,但伊然偏偏不吃这套,“要不这样,你不去相亲也行,那国庆过后你就去你爸公司帮忙,让他管着你。”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伊然也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 “得得得,我去,我去行了吧。”与其去公司整天没个自由,宋宁西宁愿去相亲,至少还有拒绝的可能。 反正也就是吃个饭,结束后对老妈说不合适就行了呗。 见宋宁西那么好说话,伊然也松了语气,从睡袍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你看,这是你张叔叔的女儿,上个月刚从英国回来,是个音乐家,你肯定喜欢。” 照片上的女人有一头棕栗色的大卷发,弯月似的眼睛和小巧的嘴巴组成了淑女般的笑容,光看照片就知道这人肯定是气质型,可是,宋宁西看着照片眼中却浮现出聂半夏那张怒气嗔怪的脸,同样是一张好看的脸,聂半夏的脸就是那么有生机,让宋宁西念念不忘。 不过,这女人从上次在酒吧把他撂下之后就再没出现了,宋宁西觉得这是块难啃的西瓜,啃不动,也想换换口味,说不定新鲜感过了就放弃了。 见宋宁西目光怔怔,伊然忍不住打断,叮嘱,“我可是约了人张小姐明天中午吃午饭的啊,你们吃完饭就好好去约会,年轻人不都喜欢逛街么?”这张小姐的形象可谓是深得伊然的心,有这样一个儿媳妇也是不错,以后教出来的孩子肯定是音乐神童。 “哦,好。”宋宁西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 他说完伊然就满意地转身上楼了,留着宋宁西一个人在客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题外话: 第二更,今天更新完毕。喜欢的朋友们可以收藏、留言,么么哒。谢谢大家支持。 ------------ 067 更适合你 金秋,满城的桂花味点缀着秋天的微凉气息,假日的氛围在大街上尤为浓厚,树影飘摇、花香四溢。[txt全集下载wWw.80txt.com]173 这一天的阳光也很喜人,金灿灿的,倒也烘托了国庆节的热闹。有微风吹过,一小瓣桂花落在室外咖啡厅的桌面上,滚了一周后又被微风吹落在地。 宋宁西和照片中的张小姐如约在咖啡厅碰面,两人就坐在咖啡厅的雅座上,只是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有些诡异的很。 这位张小姐和昨日伊然给宋宁西照片中一样一样的,这样宋宁西倒是打消了那张照片有ps痕迹的念头。她今天穿着一身亚麻色长裙搭配一件白色薄款小外套,就连一头棕栗色的长发也被服服帖帖的编成了麻花辫安置在左肩,她的手指很干净,甚至没有留长指甲,手指上还能看出常年练琴落下的薄茧。张檬双手抱着温热的咖啡,低头敛眸,大有一副娇憨之态,只是她的脸却泛着淡淡的红晕,眼睛时不时地偷看着对面这个英俊潇洒的男子。 今天宋宁西的穿着也很休闲,内搭一件白色打底衫装搭配着深蓝色围巾,外套是一件短款黑色皮衣,而裤子是专门做旧处理的深色牛仔裤,整个就是一副阳光大男孩的形象。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而这个形象恰恰让对面腼腆的张檬看呆了。本小说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173.hk “张小姐待会想去干些什么?”宋宁西打破沉闷,撩开了话头。 “随便。”张檬的头埋的更下了,声音细细软软的,如果不仔细听还真是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张小姐你长的又不算差,一直低着头干什么?” “啊?”张檬被打趣的话羞了个大红脸,只好闷闷抬头,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的意思是呢,既然出来相亲,总要有些面对面的交流吧。”咖啡温度正好,宋宁西抿了一口咖啡,咖啡的热气混合着桂花的香气,甚是好闻。 “这样吧,待会去逛街吧,我妈说你们女人不都喜欢逛街的吗?”宋宁西见张檬久久不说话便替她做了决定,这个建议还是他的亲妈提的,要是按照宋宁西一贯作风,那早就是一张卡随便刷了。 “嗯,好。” 两人也没在咖啡厅多呆,没多久就在dior旗舰店了,宋宁西对买衣服一向有着自己的看法,所以也按照自己的想法给张檬搭配了一身,把张檬推进了试衣间。 在张檬试衣服期间,宋宁西就坐在店内的椅子上,由于颜值颇高,店内员工恨不得把眼睛贴在宋宁西身上,当然也恨不得和帅哥多说两句话。 就在张檬出来的时候,店员就赶忙上前,谄媚地对宋宁西说道,“先生您看您挑的这一身穿在您女朋友身上多合适啊。” 宋宁西没有回店员的话,只是笑了笑,这让一旁的张檬心里碰碰直跳,女朋友?他,没有否认? 张檬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就像是熟透了的桃子,害羞指数直线上升。 “麻烦您再给我拿一件小号的,身上这一套有些大。”声音如百灵鸟般好听,但却不是张檬的。只是说话的人和张檬站在同一张镜子前。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宋宁西抬头,可不是这几日心心念念的聂半夏? 这可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宋宁西本想趁着和张檬相亲把脑中聂半夏的影子抹去的,没想到张檬太文静,宋宁西也就越想念聂半夏的凶悍。 “这,小姐...您这套衣服已经没有小号的了,唯一一件就在这位小姐身上了。”店员回答的有些尴尬,两边都是客人,两边都不能得罪,只能唯唯诺诺,“要不您再看看其他的?”只是,宋宁西这边看着像能付款的趋势,毕竟男女朋友买东西付款的几率都比一个单身女性来的高。 聂半夏看着旁边的人,虽然身高比她矮了那么点,但是整个人都流露出的优雅气质却比聂半夏高一截,况且这个女人也有着姣好的样貌,精致的裸妆把面庞装点的恰到好处,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就像是会说话似的,这样的气质,聂半夏自己就觉得矮了一截,算了不就是件衣服吗,她也没必要夺人所好。 “那算了,我不要了,谢谢。”聂半夏拒绝的很干脆,转身想进更衣室把衣服放下。 刚迈开步子,就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贱贱的,痞痞的,“我觉得这套衣服更适合这位小姐,我们不要了,这衣服就让给这位小姐吧。” 聂半夏猛个回头,就对上了宋宁西那放荡不羁的眼睛。 “这...”导购员不懂了,这两人不是男女朋友?要不然怎么会把看上的衣服转手让给别人,而另一位小姐看上去好像也和他们认识一样,导购迷茫了。 “谢谢宋公子的好意,君子不夺人所好,我虽不是君子,但也不夺人所好。”看着旁边的张檬,聂半夏心里有些闷闷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从心里开始泛滥。 “我倒觉得这件衣服更适合你。”宋宁西话语虽随意,但是表情却很认真。 这让在旁边的张檬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好似尴尬。 ------------ 068 你就这么喜欢她? 聂半夏今天也打扮的比较随意,平日里见贯的大红唇今日却变成了粉嫩的樱唇,平日里成熟性感的打扮此时也已变成了清纯可人,一张透白的脸略施粉黛,略微气愤的表情倒是把这张脸装点的宜喜宜嗔。(WWW.mianhuatang.CC 好看的小说本小说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173.hk 而聂半夏和张檬一样,都穿着dior的那件黑色连身衣,聂半夏修长的身材被衣服展现的淋漓尽致,衣服在腰线部分恰到好处的收紧更是凸显了她盈盈一握的腰身,细长的腿搭配着黑色高跟鞋更是把聂半夏的女王气质暴露的更加彻底。 聂半夏是女王却不是名媛淑女,张檬是名媛淑女却没有聂半夏的女王范儿,而此身黑色装扮无疑是更适合聂半夏。 张檬此时有些尴尬,她鼓起勇气抬头看着宋宁西,只是,她发现,他的眼全都落在她旁边的这个女人身上,目光灼灼,这是她不曾发现的热情。 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张檬隐隐感觉到宋宁西和面前这个人有着说不清的关系,只是今天她才是和宋宁西约会的对象,即使满盆热情被凉水浇熄,但留下了更多的不甘。 张檬转向聂半夏,扬起温柔的笑脸,语气也不是在对宋宁西说话时的唯唯诺诺,“既然这位小姐穿着好看,那我这身就让给这位小姐吧。求书网www.qiushu.Cc173”说着又转向宋宁西,询问者他的意见,“宁西,你说是吧?” 突如其来的亲昵称呼让宋宁西从聂半夏身上收回了目光,看向张檬时,只看到一张平静如水的脸,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大约是家教使然,即使尴尬的场所也能淡然处之。 宋宁西浅笑,对聂半夏说,“这衣服你穿的的确好看。”说完便又从身上拿出一张卡放在收银台,“今天这位小姐的花费都从这张卡里出。” 什么?这是什么情况,一旁的工作人员早已看呆了,这简直堪比一部狗血剧,一男主围绕两女人间的爱恨情仇,不过那位和男的一起来的女人此刻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宫娘娘了。 有人掏钱买单放在一般拜金女人身上来说就好比阳光灿烂,而对上聂半夏这种超强自尊心的人身上,简直就犹如羞辱一般。 聂半夏,已是怒不可遏,也不顾旁边有人就对宋宁西开始开火,一双好看的眸子此时已经染上了怒火,浇熄已是不太可能。 而她的话更是充分表现出她的愤怒,“我说宋宁西,你是吃饱了没事干还是干嘛?平日里喝多了酒今天想喝茶?想喝茶找其他人啊,那我开涮算什么?再说,我和你熟么?我今天就算买什么也不关你的事,你还是收起你对我的善心,现在贫困山区的孩子很需要一笔捐款,你要是真的有钱没处花的话,我建议你出门右转有一处公益箱,你想捐十万八万的都没事。”聂半夏几乎是冲着宋宁西低吼,但也压不住自己的怒气,接着说道,“你这人到底有没有绅士风度啊,没看见你旁边的这位姑娘很尴尬吗?她好歹是你的女朋友吧,作为一个男人,你也别一副种马发情的样子对着另一个女人,你就算不要脸你旁边的姑娘还要面子呢,姑娘你说是吧?” “我......”张檬领略到聂半夏的嘴茬子,也真真觉得自己没面子,前不久还为宋宁西的反应喜滋滋的,现在却为了另外个女人改变态度,这也够让她颜面扫地了,于是,张檬小声说了句,“我先去换衣服。”就逃离了聂半夏和宋宁西的战场。 宋宁西不是没有领教过聂半夏的厉害,只是他对于她的口才还真是觉得有趣,她越对他恶言相对,他越觉得有趣,这是一种近乎找虐的心理。 “我说夏夏,你别火,我是真的觉得你穿这身好看。”夏夏?你全家才是夏夏呢,这也是你叫的? “滚。”聂半夏一把把宋宁西推开,拿起自己的衣服往更衣室走去,宋宁西想跟上却被导购员拦下,“先生,更衣室只能一个人进去。” 宋宁西一阵尴尬,却又阵阵无奈,什么时候这个满身刺的聂半夏能不这么对他啊? 没等聂半夏出来,张檬就打开了更衣室大门,这次穿回了她自己的衣服,把衣服交给导购之后,用哀求的声音对宋宁西说道,“我们走吧......” 其实她很害怕待会聂半夏再出来,宋宁西又投入在她的身上,她觉得宋宁西和她之间有一堵高高的墙,即使她对宋宁西有好意,只要这堵墙还在,她就永远不可能成功。 商场里的餐厅。 从旗舰店出来的两人此时正坐在餐厅中,张檬对着宋宁西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把自己的害羞抹去,大着胆子说道,“我喜欢你,我们交往试试吧。”眼里充满恳切,但内心却是十万个不确定。 “估计你也看明白了。”宋宁西没有直接回应张檬的恳求,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喜欢她,本来以为可以利用你忘记她的,没想到她又这么出现了。” “可是...”可是你们一副大敌的样子啊。 “只是,我俩恐怕是一副宿敌的样子吧。”宋宁西一语戳穿张檬的想法,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可是脸上却泛着苦笑,“她明明这样对我,我还甘之若饴,可能我比较喜欢自虐。” “你就这么喜欢她?” ------------ 069 喜欢,破碎 宋宁西晃了晃面前的红酒杯,透过红酒猩红的颜色是他稍显落寞的眼。[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173 眼里的寂寥多多少少让张檬明白了些东西,可还是不甘愿就这样放弃。 她苦笑,“看样子她并不喜欢你,可以说是讨厌。” 有时候,不喜欢并不能代表是讨厌,也能是一张白纸,没有任何的内容,而讨厌,不仅仅是不喜欢,还有在这张白纸上增添的某些色彩。 “至少,她对我还有些情绪。”红酒随着口腔缓缓流入食道,红酒的甘甜却并没有缓解宋宁西的无奈,“也至少,我对于她,并不是无关痛痒。” “可你这样......”张檬攥了攥手指,为宋宁西不值,更为自己不甘,“可你这样值得吗?” 宋宁西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窗外,阳光透过层层建筑铺洒而下,入了宋宁西的眼,他的眼便犹如金子般璀璨。 一会儿,宋宁西收回望着窗外的视线,缓缓道,“你刚刚问我是不是就这样喜欢她?我的答案是:不是。” 听到宋宁西的答案,张檬的脸瞬间燃起了腾腾希望,仿佛是在黑夜里找到了星光,那样欣喜,不过这样的欣喜也仅仅持续了十几秒而已,接着,听完宋宁西的话后,脸犹如死灰般惨白。[求书网www.Qiushu.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本小说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173.hk 宋宁西说,“我想我不是喜欢她,而是爱上她了。” 这是宋宁西第一次承认自己爱上了一个女人,他身投花丛却从不沾染一丝花粉,而现在,却在他人面前信誓旦旦的承认自己已经爱上了,这在他以前的情人眼里是多么讽刺。 他的眼睛闪耀着坠入爱情的光,是那样的闪烁也是那样熠熠生辉,他觉得张檬也许是个好姑娘,文静又不做作,即使做不成情侣,做个朋友也是可以。 至少,在她面前可以丝毫不用避讳聂半夏,“大概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我就爱上了,爱情就是个不可思议的东西啊。”宋宁西也打开了话匣子,眉梢唇角都缀着温柔的笑,“那时候,我也是相亲,哦,对,就和今天的我们一样,不过,那时候,我是她姐姐的相亲对象。但是,结果不了了之,在出门的时候,我就在街角看见了她。不温柔,却张扬,是个很有个性的人。直到,我参加了她的画展,做好摆明车马追求她的架势,没想到居然被拒绝了。” “拒绝?”在张檬的认知里,宋宁西在情场上一概是无往而不利的那种,被一个女人拒绝是怎样的表情? “对,拒绝,还被狠狠的羞辱了一番。”宋宁西手扶额角,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这是我第一次被拒绝加羞辱,有哪个女人敢对宋家公子这样?不过,她越这样,我就越觉得她有趣,甚至,有时候,我觉得她有种莫名的亲切感。渐渐的,她的影子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了。” “那她应该会很幸福。”张檬看着宋宁西,心里却嫉妒着这个即使不喜欢宋宁西却被这个男人牵肠挂肚的女人。 “或许吧,但我更希望给她带来更多的幸福,不过好像刚刚她更讨厌我了。” “是因为我吗?”张檬心里多希望能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至少能给她现在死灰般的绝望带来些幸福的念想。 毕竟,自己对宋宁西一见钟情,就在看见他照片的时候,照片里的他眉宇间是傲人的英气,高挺的鼻梁,性感的嘴唇,这是一幅任谁见了都会爱上的脸庞。 “我不知道。”宋宁西一直到现在都摸不透聂半夏的想法,只知道她一直像躲避瘟神般躲避着自己,对待自己和如临大敌般竖起全身的防卫,但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想说,“张檬,你是个好女人,但是我一点都不爱你,今天答应和你相亲也只是为了验证我心里的某些想法而已。” “什么想法。”张檬唇瓣微微颤抖,连声音都不如刚刚的自信,她害怕自己只是宋宁西为了验证自己情感的一个工具。 但事实往往都是残酷的。 “我只是想利用这次相亲去忘记她。”宋宁西一脸歉意,声音温柔的可怕,听在张檬耳朵里却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但是事实却告诉我,她已经深深扎根在我心里了。所以,对不起。” 对不起,很残忍的三个字,伤了我,成全了你和她,或许,这压根不是成全,毕竟我和你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 张檬心里被刺的鲜血直流,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单纯的喜欢,就这样破灭了。 ------------ 070 疯了 面对爱情,女人往往会放下尊严,因为有时候正是这所谓的尊严会把自己伤害的体无完肤。[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本小说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173.hk可当自己失去爱情的时候,女人却又重新拾起尊严,用尊严的护盾仅仅保护着自己,去保护着那遍体鳞伤的心脏。 “那,我祝你幸福。” “谢谢。” 张檬说完,便拿起包走出了餐厅。她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露出自己有多么的不舍,多么的不甘,就算宋宁西拒绝了她,她也要有尊严的离开。 餐厅里,只留宋宁西一人,目光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却丝毫融不进那股子热闹,一人一桌,安静而又孤寂,独自成画。 突然,宋宁西的视线中闯入了一个身影,他几乎以光速般的速度埋单追上去。 那身影,是聂半夏。 就在商场中间的花坛,宋宁西拉住了聂半夏的手臂。速度来得太快,力量来得太大,以至于一个脚步不稳,聂半夏重心不稳往后倒,整个人靠在了宋宁西结实的胸膛上。txt电子书下载Http://wWw.80txt.com/ 聂半夏猛个回头,就看见这个阴魂不散的男人,脸色刷的一下就黑了,净挑些尖酸刻薄的话语,“你是鬼还是苍蝇啊,这么阴魂不散的。本小说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173.hk”一把就把宋宁西推了个老远,宋宁西只好走前,“我是来和你说,刚刚,我和张檬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这大概是宋宁西第一次解释一件事,就和小孩子打翻了妈妈的酱油瓶那样紧张,可见,他是有多在乎面前的这个人。 “你和她什么关系用得着和我说吗?你是我的谁?”聂半夏反唇相讥,“还有,谢谢宋公子的慷慨,但是我受之有愧,衣服我没要,你可以自行去旗舰店拿回买衣服的钱。” “送你了就是你的了,你要怎么处理就是你的事。”这句话在宋宁西送聂半夏手链的时候他也说过,只是他心里并不希望聂半夏拒绝他。 但,这是第二次拒绝,心里有隐隐的疼,随着血液慢慢扩散,直至全身。 聂半夏皱着眉,即使她此刻是多么生气,但也是个生气的美人,“宋宁西,我不是你可以随意玩弄的对象,你的好意我接受不起,请你离我远远的。” 聂半夏深吸一口气,她心里真的一点都不想和他有关系,她只想好好的守着那个秘密。 “对你来说,我的追求仅仅只是对你的玩弄?你怎么就不信我是真心追求你?”宋宁西觉得好笑,自己一片真心,却在这个女人眼里变成了玩弄,这真是一个笑话,一个大大的笑话。 “不是玩弄是什么?真心?在你身上就是天方夜谭。第一,在任何人眼里,我聂半夏无权无势无钱,从头到脚都配不上宋大公子你。第二,我并不是大家闺秀,也不是嫩模明星,所以不会刻意去讨好你,也就是我这种油盐不进的性格恰恰让你感兴趣了不是?”聂半夏一针见血,向宋宁西分析着他所谓的真心,“第三,这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你宋大公子花名在外,是个女的都不会真正相信你所谓的真心。” 聂半夏几乎是咬着字,一字一句的说着,总之她就是不相信宋宁西所谓的真心。 “那好,我让你体会下什么叫做玩弄!”宋宁西被聂半夏激起了怒火,一个箭步上前抓住聂半夏的手腕,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这个不听话的小女人扣在怀中。 聂半夏挣扎着,却激起了宋宁西的怒气,他一手控住聂半夏的身子,一手扣住她的脑袋,嘴唇准确无误的对着聂半夏亲上去了。 男性的嘴唇紧贴着聂半夏的樱唇,聂半夏紧咬牙关不让宋宁西深入。 宋宁西近乎啃噬似的噙咬着聂半夏的嘴唇,这让她想到了五年前的那个晚上,心里一急,突然,嘴唇一痛,她反射性的张口呼痛,宋宁西有的可乘之机,一时间,两人的味道在口腔中相互交替着,还夹杂着血的腥甜。 聂半夏无力之下,只能一抬脚,狠狠的踩在了宋宁西的脚背,高跟鞋的力道不轻,很快,宋宁西松开了聂半夏,刚刚似乎是一场激烈的交战,两人都喘着粗气。 突然间,清脆的声音回荡在中午人烟稀少的空间,宋宁西左脸红了,聂半夏逃窜似的逃离了现场。 “如果,我真的是想玩弄你,就不会是像现在这样了。”一声叹息倒出了心声。 宋宁西看着聂半夏逃窜的方向,心想,疯了,也许,他真的疯了。 ------------ 071 莫敢不从 十一长假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了五天,任谁都会止不住感叹时间都去哪了。txt下载80txt.com173 在商场,聂半夏再次被宋宁西表白继而又算是真正夺走了她的初吻后,她就像是被拔了刺的刺猬,躲在家里不愿出门。 相比聂半夏的遭遇,聂初晴简直是国庆五天乐。 整天,吃吃喝喝睡睡,虽也是不出门,但是在家里做个快乐的小宅女还是不错的,只是还需要倒腾出一些时间去想产品企划,即使是这样,聂初晴也没有被打扰到乐呵呵的生活。 直到,第六天,睡梦中的聂初晴被门铃声惊醒。 铃声井然有序,不紧不慢,看得出敲门人不是个急躁的人。 但即使是这样,被敲门声惊扰到的聂初晴也并没有因此感谢敲门人的“和颜悦色”。聂初晴在床上翻滚了几圈之后才睁开朦胧睡眼,铃声还在继续,也顾不上穿鞋子,就赤脚跑去开门。 门开了,铃声也戛然而止,聂初晴的睡意被眼前的人打散了,她楞了好几秒都没说话,只是眼神中充满了好奇。9; 提供Txt免费下载)173 好一会儿,聂初晴才反应过来,“苏..苏助理...你怎么来了?”门外站着的正是苏青,总裁助理,一身商务套裙不难看出她不是要去工作就是已经工作完了,只是,为什么突然找到她这了?“快请进,快请进。” 聂初晴好一阵迷惑,却也不敢怠慢。 苏青也是个极有礼貌加上极高的工作效率的女人,她没有进门,只是在门外开门见山说道,“是这样的,聂小姐,纪总让我上来告诉你,你有半个小时的梳洗时间,他在车里等你。” 等我? 他不是出差了吗? “还有,这是纪总给你准备的早餐。”苏青伸手,递过拎在手中的蛋糕盒。 是一份起司蛋糕,还是聂初晴最爱的那一家店。 聂初晴正愣愣地接过,紧接着抬头看了眼时间,早上6点30。 这么早,纪屿寒是怎么给她准备的蛋糕? 当然,这个问题不重要,重要的是苏青口中所说的半小时。 “这是要我去哪里啊?”聂初晴疑问。 “这个,纪总没有多说,只是让我上楼叫你。”看样子苏青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可怜人一枚啊,大早上还要为这个无良奸商工作着,“纪总还说让你换一身运动装扮。” 说完,苏青也没多做逗留,只是告诉她洗漱好去楼下即可。 楼下,楼下.... 聂初晴赶紧跑到阳台观望,果不其然,楼下停着那辆熟悉的黑色商务车。 只是还很困怎么办? 半个小时......洗漱只需要15分钟,意味着,还能挤出15分钟睡觉。 对于睡觉这件事情上,聂初晴有着超出常人的对数字的敏感。在得出能挤出十几分钟睡个回笼觉的结论后,她喜滋滋的又趴上了床。 只是感觉没睡到多久,烦人的声音又想起了。 这次不是敲门,而是手机铃声。 聂初晴凭着超强的感知能力,一手就摸到手机并且接通,没等她说话,手机里面就开始不悦了,“怎么那么慢。” “再睡会儿,再睡会儿。”聂初晴眼皮微微翻动,换了个姿势,可,似乎还处在睡眠中,仿佛接电话只是梦中的一个情节,“垃圾在门外的垃圾桶,乖,自己收走。” 楼下,车里。 纪屿寒不悦地看了眼手机,确认自己没打错电话后就相信,聂初晴肯定又睡着了,好哇,把自己当做收垃圾的了。 “再给你20分钟时间洗漱吃早餐,迟到的话取消产品企划案资格” 低沉的男音甚是好听,可是传达出来的讯息却是十足十的威胁,“什么资格?”聂初晴还在迷糊中,不等她继续问,纪屿寒又反问了句,“你说呢?” 说完就挂了电话,这一挂电话不打紧,可怜的聂初晴在嘟囔了几句企划资格...资格...后,在床上来了个鲤鱼打挺,瞌睡,完全没有了。 时间7点,还有20分钟洗漱准备。 老板之命莫敢不从,聂初晴心里就算有再多不满,此刻为了自己的“前途”,她也要委屈求全。 只是,这一大早,是要干什么。 ------------ 072 先斩后奏连夹带困 秋天的早晨空气比以往任何时候还要来的清冽,还夹杂甜腻腻的桂花香,呼吸一口,满腔的秋味,甚是清爽。(WWW.mianhuatang.CC 好看的小说棉花糖173 天是飘带般的湖蓝色,几团白云孤零零的挂在湛蓝的天空,阳光穿破云层,直达地面,就像天地连接的一层薄纱,小区里,树木早已是秋季正灿烂的桂花树,油绿的叶子点缀着簇簇黄花,聂初晴下楼就看见停在眼前的商务车,墨黑没有一丝泥泞,就这样一天一阳一树一车,构成了秋季中一副独特的美景。 聂初晴在车子面前站定,礼貌地敲了下后车窗。 车窗里的男人此时正在翻看着文件,见聂初晴后就在文件后面签上姓名递给坐在副驾的苏青。 今天纪屿寒亦穿着休闲,是难得一见的天蓝色休闲帽衫搭配着浅灰色休闲裤,和往常的西装革履相比,聂初晴还是他喜欢此时的装扮,至少没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WWW.mianhuatang.CC 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这时候,纪屿寒交代司机和苏青下车,意思是要自己开车。本小说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173.hk 只见苏青从后车厢提出一个小型行李箱,看样子是刚出差回来,而纪屿寒的装扮显然已经是在家梳洗换装后的结果。 虽然纪屿寒今天的意图不明,但此刻他的装扮是不是正好说明,他给足了她赖床的时间? 纪屿寒待驾驶座空了后,打开车门,冲站在原地的聂初晴说了句,“发什么楞,上车。” 这才让聂初晴有所动作,但等她打开后车门刚要坐进去的时候,脖子一勒。 纪屿寒正拽着聂初晴衣服的帽子,脸色一沉,不悦的说道,“我看着很像司机?”说着就一个力道,像拎个小鸡仔似的把聂初晴扔进了副驾,“还发什么楞,把安全带系好。” 待两人都坐好,纪屿寒才稳稳发动了车子。 突然间,聂初晴像是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事情,猛的说了句,“等等!” 一个急刹车,聂初晴整个人往前一倾,脑子一阵眩晕。 不过聂初晴也顾不上,对着纪屿寒就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终于等到聂初晴脑子正常运作,纪屿寒突然觉得自己的作为有了意义,脸色渐渐转晴,有阳光拂面,连带着他的声音也变的阳光起来,“我们去爬山。” “爬山?” 聂初晴一个尖叫,声音怕是在车外的人都能听清楚。 “你怎么不事先告诉我?”聂初晴对于这种先斩后奏的行为很是不满。 “怎么,还怕我拐带你不成?”聂初晴的反应让纪屿寒一阵揶揄,“我也只是好心让你的假期不那么无聊而已。” “哪里无聊了。”聂初晴争辩。 “整天过的和猪一样,不是吃喝就是睡觉,不无聊?” “你监视我?”聂初晴抓住了重点,怎么这几天自己的生活就被纪屿寒知道了? “我是怕你继续宅在家里会发酵成臭豆腐。” “你才是豆腐,臭豆腐。” 纪屿寒饶有意味的看着聂初晴,从脸直到脸部以下,豆腐,挺贴切的比喻,聂初晴身体很是柔软,就在他抱着她的时候他就感知到了。 这目光如饿狼看到小白兔般,使得聂初晴脸部一阵臊红,倏地就把脸扭过去,故作镇定的看着窗外。 “那么,聂小姐,我可以开车了吗?”对于聂初晴的害羞,纪屿寒也没再逗她,询问道。 “开吧,你都先斩后奏了连夹带困的把我绑上了车,我能拒绝吗?哦,对了,还有威逼利诱。”聂初晴倒豆子般数着纪屿寒的所作所为,声音越说越小。 纪屿寒对于这个指控也没恼,只是安安静静的开车。 直到站在山脚下,聂初晴才觉得纪屿寒没有吓她,一座巍峨的大山就这么落在她眼前,她要怎么征服它? ------------ 073 登山 当聂初晴悲催的站在山脚下仰望着山顶的时候,有个人提着一壶新鲜的鱼汤正站在她家门口。[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热门小说网www.Remenxs.coM]173 是罗扬。 一个大早,他亲爱的妈,聂初晴的姨妈就拎着两壶鱼汤冲进他家,本以为这些是给自己准备的,没想到,聂雪玲说:这是给你两个妹妹的。 当场,罗扬就趴在床上不想起来,还一边抱怨,自己肯定是捡来的。 不过说归说,任务还是要完成的,没过多久他就先来到了聂初晴家。 只是,才仅仅九点,家里就没人了,这倒是让罗扬挺惊讶,一通电话过去,惊讶转为惊愕。 什么?爬山? 他家妹妹什么时候有那么健康的爱好了? 同时惊愕的还有聂初晴自己。 山脚下,人越来越多,男女老少,还有旁边的这尊大神。[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 纪屿寒此时背着一个登山包,做足了登山的准备。 “你这是蓄谋已久了吧?”聂初晴挑了挑眉毛。 纪屿寒整个人都浸在阳光中,流畅的身体线条,英俊帅气的脸庞,吸引了不少少女的眼神。本小说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173.hk甚至,有人大胆上前要求合照,谁知,纪屿寒冷着脸硬是用眼神逼退了来人。 “算是吧,今天天气不错。”纪屿寒冲着聂初晴淡淡一笑,却让聂初晴冷不叮的遭受了无数杀气的眼神,是一旁众多觊觎这个男人的女人们。 “走吧。”纪屿寒伸出手,拉着聂初晴往山上走去。这下,旁边的女人们快疯狂了,眼神一次比一次犀利。 纪屿寒的手温暖干燥,且骨节修长,大大的手掌很轻易的就包裹住了聂初晴的小手,两人一前一后一大一小就慢慢的在山道中走着,聂初晴被这不经意的举动惹红了一脸,把手往外一抽,走在前面的人停下来,目光中带着不解,“这样走着累。”聂初晴解释道。 微凉的手从纪屿寒的大掌中撤离,聂初晴却发现自己手心已沁出了冷汗,这大概是冷与热碰撞的结果。 纪屿寒对这种情形似乎已经习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总是在拒绝着他的示好,不过他也没恼,毕竟来日方长。 太阳渐渐热情了起来,山道上的树木在阳光下洋溢着金色的光,有一阵风吹过,沙沙的叶子从树上落下,落在地面上,落在行人的头上,好似一幅唯美的画。 随着太阳的热情,聂初晴的体力也在慢慢的流失,才走了一半路程的她现在已经气喘吁吁,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不行了,不行了,还有多久啊?”聂初晴停下脚步,一手抻着腰一手摆了摆,一幅累得够呛的样子,就连说话也带着粗喘气儿。 “我们才走了一半。”纪屿寒抬头看了看天,又目测了下路程,“要到山顶的话估计得下午。” “啊?”聂初晴要哭了,她甚至觉得,自己会命丧山顶,凶手就是这个长到看不到终点的山道,“我可不可以下山啊,快累死了。” 聂家一众人都是走文艺范儿,且女眷众多,自然运动力较弱,平时连跑步机都不屑的她们,爬山就更是遥不可及了,唯独只有罗扬会健身,当然,仅限于健身房。 聂初晴已经把衣服袖子卷到了手肘,露出了她白皙的手臂,只是,她实在是累的走不动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累的气息。 没想到,纪屿寒非但没纵着她,反而牵住她的手,拉着她往前走。 几乎,聂初晴是被纪屿寒拖着走的,就像一个大人拉着一个不听话的小孩。 “纪屿寒,你是不是有强迫症?”被牵着走好像也不是不舒服,聂初晴便没有抽手,另一只手扇着被太阳晒红的脸。 纪屿寒偏头看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觉得你肯定是有强迫症,就拿现在来说,还有一半路程,你不走完,心里就空的慌。”聂初晴分析的头头是道,又想到上次在他家看到的情景,“还有啊,上次在你家,我发现你摆放的东西都是很有规律,颜色很整齐,所以我断定你肯定是有强迫症。” 聂初晴一副你不说我都懂的样子把纪屿寒逗笑了,“第一,我只是觉得半途而废不好,第二,我只是觉得颜色整齐看起来很舒服,第三,你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怎么累了。” “我觉得你是真有强迫症。”聂初晴一脸认真,“不仅有强迫症而且还喜欢说教,你其实应该去当老师。” “比起说教和教书育人,我更喜欢在谈判桌上收获利润。”纪屿寒眼神幽蓝深邃,就像一颗惊世的宝石散发着不可测的光。 ------------ 074 生命的开始和结束 聂初晴鼻子哼了一声,“你就是个奸商。[求书网www.Qiushu.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本小说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173.hk” “小丫头,别乱说,我可是守法交税的好公民,奸商一词不适合我。”纪屿寒依旧是那只领头羊,拉着聂初晴的手一步步向前走。 聂初晴跟着他的步伐一路前行,突然间真的不觉得累了,一路上也多了些欢声笑语。 “切,你说是就是吧,反正我说不过你。”聂初晴充分发挥说不过就不说了的风格。 有落叶落在聂初晴的脚边,拾起,是一片泛黄的梧桐叶。梧桐叶干巴巴的已经没有了水分,拿在手里甚至还会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 聂初晴拿着叶子,迎着阳光,透过光,聂初晴还能看见梧桐叶清晰的脉络一丝丝的连结在一起,这是它生命即将终结为自己留下的最后印记。(WWW.mianhuatang.CC 好看的小说 聂初晴手指微微用力,梧桐叶便变成碎片洒落在山道了,聂初晴的手指甚至还能感受到微微的刺痛,是梧桐叶捏碎时候的触觉。173 这片梧桐叶的生命消失了,聂初晴也变的有些伤感,眼里眸光转动,有对生命一转即逝的哀愁,也有对前方道路不可知的迷茫。 她看着两人相牵的手,想,如果她是这片梧桐叶,她可能做不到这么淡然的等待死亡,她的生命路程可能并不是一条直线,路途中有太多精彩,她不想错过。 “在想什么。”耳边少了叽叽喳喳,纪屿寒有些不习惯了,打破平静。 聂初晴望着前方浅笑,“我只是在想生命的开始与终结。生命平静的开始了,也会不会平静的结束?” “我们的生命是伴随着母亲十二级阵痛开始的,注定每个人都会有不一样的人生,就像这条路一样,眼前的或许是平直的,但是我们谁都不能保证它会一直是一条平坦的大道。”纪屿寒握住聂初晴的手,向前指了指,继续说道,“我们的一生不像旁边树木的一生,等待着出生,等待着消亡,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有不同于其他生物的情感,人不喜欢独自等待,也不喜欢平庸一生。我们更多的是喜欢挑战未知的未来,所以,这一条路注定不会是一条平坦的路。一直到生命结束,我们都是怀有不同的心情,有满足,有悔恨,有幸福,有忏悔,所以,生命的开始和结束我们都是不同的。” 聂初晴看着纪屿寒眼里露出不可自信,这个在商场上无往而不利的男人居然会有这样的见解,似乎,对这个男人的了解又更多了点。 “这只是个随机的话题,你居然能有这样的见解,你不当老师真是可惜。”这次聂初晴是真心的。 “我只是比你多活了几年,也多看了几年,加上商场太多的勾心斗角,所以,看得多自然也明白的多了。”纪屿寒牵着聂初晴的手不禁紧了紧,带着她匀速的向前走着。 “勾心斗角?”聂初晴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只是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也有勾心斗角不择手段的时候? “对,这就是商场。没有人能面对巨额利润能面不改色。”纪屿寒说的很简单易懂,这是站在利润巅峰的人所经历的。 “那,你也是?” “面对巨额利润,我更喜欢的是把它最大化。” “那有不择手段的时候吗?”聂初晴对这个问题依旧不依不挠。 纪屿寒看着她,停了一会,才叹了口气,“有,但是,我更多的是问心无愧。” 只有经历过才能体会到更加深刻的道理,这就是身为一个领袖的生命历程,如纪屿寒。 就这样,在谈话中,两个人不知不觉在日落之前走到了山顶。 夕阳如咸蛋黄一般挂在天际,光线愈加微弱,在天空中与黑暗撕扯着、挣扎着,这一幕像极了乐曲的最终章,恢弘、悲怆。 许是身处在自然,才会有更多不一样的思绪。 聂初晴坐在石头上静静的看着夕阳西下,夜色渐渐在天边展露,视线也有些渐渐模糊。 ------------ 075 当惊喜褪变为惊吓 秋天的夜晚不像是夏天总爱迟到,还没到六点,天已渐渐泛黑,夕阳还在天边做着最后一丝挣扎,挣扎着想要在世间多停留,可终究敌不过自己的命运,太阳东升西落是亘古不变的规律,今天从西边消失,明天它又会东山再起。最新章节全文阅读Qiushu.cc173 在山上的人渐渐少了,大多数人选择在天黑之前坐着缆车下山,聂初晴依旧坐在一块石头上,静静的看着天边,听着风吹山谷,云卷云舒的声音。 只是,黑夜渐渐把她的视线吞噬,视线开始出现盲点,纪屿寒不知道去哪里了,聂初晴心中泛起一丝无助。 她甚至不敢动,她怕她一不小心就会踩着石碎滚落山崖,她只能静静的等待,就在天快黑的时候,聂初晴下意识的翻动随身带的包,发现,她少带了一样东西。 是啊,明明是白天出来的,她怎么可能会想到随身带那个呢? 不过,她心里始终相信纪屿寒不会丢下她的,就是这么盲目的相信着。(WWW.qiushu.CC 好看的小说 当纪屿寒从山顶服务中心出来的时候,就发现天色已经渐渐暗了,更当他看见聂初晴已经乖乖的坐在石头上等着他的时候,他心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个小孔,心跳的同时还泛着阵阵疼痛,自责填满了他的心跳,或许,不该放开她的手,就算只是一个小时也好,至少,她不会看上去像现在这样孤寂。173 纪屿寒从心里责怪着自己,当他们来到山顶的时候已经是快四点半了,那时候正是看夕阳的好时候,特别是伴随着山上是不是飘落的叶子,阳光出了奇的温柔,斑驳的洒在铺满树叶的脚下,聂初晴很兴奋,就像是放飞的蝴蝶,挥动着自由的翅膀,等好不容易消停的时候,手上已经捡了不少叶子,在一块石头上坐定后,又开始嚷嚷着要欣赏一天中最悲怆也是最美丽的景色。 于是,看聂初晴似乎安静下来了,纪屿寒想着要给她一个惊喜。 又于是,在没有知会聂初晴的情形下,他一个人去了服务中心。 等他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刚刚那一副画面,纤细的身影孤独的坐在石头上,风卷起了海藻般的发丝,石头上的人儿就这样一动不动的享受着太阳西沉的这份宁静,只是,这样的景色,这样的背影,孤独构成了主旋律。 也许,有时候,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惊喜会褪变成惊吓。 “你说什么?”当纪屿寒打破这份孤独,并且告诉聂初晴接下来的安排后,惊吓般的声音回荡在山谷,“露营?你说露营?” “是的,刚好天色已经晚了,我们在山上住一晚。”纪屿寒指了指身旁刚租赁的帐篷,略有些尴尬,“不过,我刚刚去服务中心去的有些晚,只有一顶帐篷了。” “哦。啊?”在反应过现实的时候,聂初晴的嘴巴已经能足够塞下一枚鸡蛋。 如果聂初晴能看清纪屿寒此时表情的话,她一定会发现,这张万年沉稳的脸居然脸红了。 “你放心,我不会占你便宜。”纪屿寒做出保证。 “可,可是...我...”聂初晴面露难色,有些迫切的想要说什么,却又不想把这件事暴露,于是,便吞吞吐吐了。 纪屿寒却误会了聂初晴,他也觉得两个人在清醒的情况下要睡在一个空间,这着实让女孩子有些吃亏,便再次保证,“我保证,绝不占你便宜,晚上你可以裹着毛毯。” 纪屿寒不是说不近女色,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也会有男人该有的欲望,只是,他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发生让彼此关系质变的事。 聂初晴咬唇,被风吹干的唇瓣略微有些干疼,咬上去几乎能咬到死皮,干涩的声音从喉咙你发出,“你能不能去帮我借一个手电?” 这个要求很奇怪,山上并不是漆黑一片,万里看不清,只是光有些暗沉而已,纪屿寒蹙着眉,看着聂初晴恳求的脸,始终想不通这用意何在。 “你等等。”纪屿寒起身就要往服务中心走。 “唉。”聂初晴叫住起身的他,伸出手,扯着纪屿寒的衣角,用略微发颤的声音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 076 回忆的撕扯 衣角被轻轻拉扯,恳求的声音似乎透着一点害怕,就是这一点害怕,扯动着纪屿寒的心。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cc 此时的聂初晴就像一个需要被保护的孩子,不安,害怕,甚至慌张的情绪暴露在夜色下,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在害怕不安着什么,只有她自己。 黑夜,带给聂初晴太多的恐惧,她只能紧紧依附着纪屿寒,寻求那一份安全感。 纪屿寒并没有拒绝聂初晴,把她拉起后任她牵着他的手,一步步往目的地走去。 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在纪屿寒眼里仿佛走了一个世纪,心中已是狂喜,这是他第一次感觉被聂初晴需要,也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体会到聂半夏的柔声细语。 只是,干燥温暖的手掌心感到阵阵微凉,是聂初晴的手,不是冬天却泛着属于冬天的冷,这股子寒冷甚至钻进了纪屿寒的手心,让他不禁收紧了手,不急待的想要把手心的温度传递给聂初晴。 等从服务中心出来,聂初晴立刻打开了手电,光钻进了聂初晴的眼驱散了黑暗,抬头,对上的是纪屿寒墨黑的眼眸,瞳仁浮动着暗光,却有一丝疑问隐在其中。(WWW.qiushu.CC 好看的小说 聂初晴知道他想知道什么,不是她不肯说,只是她不知道怎么说。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安静的走着,手也不曾分开。 很快,在天完全黑沉下去之前,帐篷就搭好了。 这顶帐篷很大,睡三个人足足有余,纪屿寒很贴心的把里面的位置让给了聂初晴,自己睡着通风的位置,让聂初晴心生感动。 “今晚上有流星。”吃完背包里带来的储备粮食后,两人坐在岩石上,静静的只能听见风的声音。 “真的吗?” “嗯。” “其实,你是计划好的对吧?”聂初晴舔唇,说出了她脑中突然蹦出的想法。 纪屿寒早就知道今晚上有流星,带她出来也并不是为了爬山,而是晚上有流星。 “我是有这个计划。只是其中出了些意外。”纪屿寒言下有意,倒直言不讳。 两人坐在凉石上,虽有树叶铺垫,倒也不至于冷,星光镶嵌在黑布一样的天,有微弱的星光洒下,投在两人的脸上,纪屿寒转头看着聂初晴,那张被星光装点的脸仿佛是被牛奶浸过的清明透亮,不禁让他眼眸一紧。 “意外?”好奇的是聂初晴,想必这个意外可能是她了吧,纪屿寒不是像做事没把握的主,唯一的意外也只能是一直被他迁就的她了,果不其然,纪屿寒给了她答案,“对,就是你。” 纪屿寒语气略有些无奈,接着说道,“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却没想到变成了惊吓。” “聪明如你,果然被发现了呢。”聂初晴一副小孩子被发现做坏事的顽皮。 这种透着淡然的顽皮,让纪屿寒眼中掠过一丝疼痛。 如果他猜想没有错的话,聂初晴应该是有夜盲症。不然也不会在这种环境下如此无措。 夜盲症,俗称雀蒙眼,只存在于夜间或者是光线不明的情况下,人会看不清东西而行动不便。 只是,他没想到,聂初晴居然会有夜盲症。 对啊,他不了解她的太多了,当时自己不就想着不过多探究,等着聂初晴敞开心扉吗? 这个决定似乎是错的,放任式的迁就造就了纪屿寒对聂初晴身体情况的不了解,他眉间已皱成了川字型,整张脸严肃中泛着怒气。 只是,这份怒气聂初晴没有发觉,她只是感觉到他的注视。 夜色下,聂初晴缓缓开口,这是第一次,她说着自己的事情。 “我有夜盲症,在我记事的时候就有了。”聂初晴努力回忆着过去,话语苍凉,让人止不住的心疼。 “那时候,我以为所有的小孩子都和我一样,晚上看不清,直到有天,邻居家的小朋友说晚上去探险,我答应了。结果,那天晚上,我因为看不清被留下一个人在老屋。被姨妈找到的时候已经吓晕过去了,之后,我就对自己有了一个新的认知,原来是我和别人不一样,并非所有人都一样,那次后,我几乎很少晚上一个人出门,甚至,也没有看过星星。” 聂初晴缓缓的语气诉说着过往,重述着过往相当于把重新结痂的伤口再撕开,疼痛中泛着一丝血迹,但是好在其中有些快乐的回忆。 纪屿寒凝着聂初晴的脸,心中异样的感觉像热气般升腾,一直到了嗓子眼,或许,或许,千万个或许让他不敢确认。 直到,聂初晴笑了,为心中那段快乐的回忆,“五岁,有段最快乐的日子,那时候我早已经把自己当做一个残疾人,甚至不爱说话,直到有天遇见了一个小哥哥,他让我重拾了对生活的希望。” 聂初晴说完这段话后,纪屿寒的心就像被锤子猛烈的敲打了下,一秒钟的停顿,接着是铺天盖地的狂喜。 他想都没想,直接把她按在了怀里。 题外话: 第二更,今天更新完毕。 ------------ 077 当等待化作了思念 命运犹如一个没有终点的圈,我们从起点背道而驰,但最后兜兜转转终究还是让我找到了你。[www.mianhuatang.cc 超多好看小说]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聂初晴不得不做出挣扎,黑夜中,她只能感受到怀抱她的人胸膛的热度,以及,鼓点般的心跳砰砰地撞击着她的耳膜。 于是,越挣扎,纪屿寒怀抱越紧,紧到空气中只能闻到彼此的味道。 “你...你放手,我快喘不过气了。”聂初晴伸手打了纪屿寒一下,希望他能放开,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无所适从,只能本能的挣扎着,连带着,请求的语气都略微让人心疼。 “别乱动,我只想抱抱你。”纪屿寒抓过聂初晴不安分的手,十指交缠,两人像极了正在热恋中的情侣,聂初晴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微弱的星光铺在她的脸上就像水色铺开的华彩,美妙动人。 可是,聂初晴依旧觉得奇怪,她试图抬头,却只能看到男人凌厉的下巴,线条如刀刻般,隐约着,还能嗅到纪屿寒身上淡淡的,令她着迷的味道。 聂初晴这一刻误会了,他这是在可怜她吗? 这段回忆就是她痛苦的深渊,每次想起,眼前总是会浮现妈妈从高楼一跃而下的身影,以及,漫了一地的血腥。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 不要,她不要被任何人同情,强烈的自尊心不允许。 于是,她便下意识这样说道,“如果,这是你对我的同情,那么,我不需要。” 声音如夜风中轻落的枯叶,沙哑的可怕。 话音刚落,桎梏慢慢变松,空气在此刻凝结,还伴着一股子寒冷,“你觉得我这是对你的同情?”纪屿寒低头用深不见底的深邃眸光凝着她,如果不是她是他心中的那份挂念,他早拎着她打一顿了。 夜色中,聂初晴抬着头,模糊中她只能看清楚他脸部的轮廓,似乎,因为她的一句不需要,他脸部线条变得僵硬,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威严。 纪屿寒看着怀中那双清澈的眸子,有泪花悬在蝴蝶扑闪的睫毛上,悬而未掉,仿佛就是上天赐予的一颗钻石,清澈剔透。 对呀,这是他多少年心心念念等待的人儿啊,记忆里的那双眸子,记忆里那个娇滴滴穿着红色小披风的女孩,从未在他记忆里褪色。 他寻找过,可是,没人知道那是谁,他那时候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那个相遇的地方等待,直至他出国,渐渐的,等待化作了思念,深深的埋藏在心里。 最终,还是让他重遇了她,果然,上天是公平的。 游乐园的第一眼便让他心动,他的刻意靠近,而她却故意疏远,他的严苛对待,而她却不甘示弱,他的心软放纵,她却有恃无恐。 种种的种种,一切起源于她。 纪屿寒轻叹一口气,宽厚的大掌轻抚着聂初晴的发,一头瀑布般的乌黑长发在他手中铺散,“我只是想抱抱你而已,没有同情。” 温柔的言语,更多的是心疼,纪屿寒心里也有着深深的自责,为什么自己没发现她就是那个女孩,为什么自己明明有机会去调查,却想要等她说出一切。 如果更早,如果更早的知道,那么她就不用再次回忆一遍那痛苦的过去。 心疼如海水般蔓延。 聂初晴索性也不挣扎,只是执拗的维护着自己的面子,“其实我也只是借你的怀抱取暖而已。” “好。” 温和的唇瓣应声而下,落在聂初晴光滑的额头,带着深深的眷恋,唇瓣的温度随着血管落进了聂初晴的骨血,心,不规则的跳动着,深深沉迷忘了挣扎。 什么时候,他和她的关系变的如此亲密? 牵手、怀抱、轻吻,这一切都变得自然而然,而她并没有感受到任何不舒服,他对于她就如春风般和煦,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沉沦了。 两个人静静的坐在石头上,有流星划破天空的黑暗,一根根明亮的线条映出亮眼的光,“流星出现了,许个愿吧。” 可是,这样美好的场景,聂初晴看的并不是那么真切,她只能感觉到光耀着她的眼,微微有些遗憾,轻轻的叹息从她口中溢出。 叹息就像是风轻轻拂过草丛,声响细不可闻,纪屿寒却清楚的捕捉到,他看着接连不断的流星,低低的在耳边说,“别担心,我帮你录下,明天白天也可以看。” 聂初晴惊的回过神,才发现纪屿寒现在是单手拥抱,另一只手拿着东西,具体的她看不真切。 “谢谢。”这一次,是真心的。 谢谢他的体贴,谢谢他的纵容,谢谢他给她所有的美好感觉。 光渐渐的弱了,一场华丽的流光秀渐渐落下帷幕,当最后一束光尾扫过纪屿寒的眼的时候,思绪回到了他永生难忘的那一天。 ------------ 078 那年的他她 那是一个春天,那一年,他十岁,她五岁。[八零电子书wWw.80txt.COM] 南国的春天是粉色的,连空气中都泛着花香鸟语,天是墨色铺开的黑,偶尔有几颗星辰叨扰,却丝毫没打破它的美,月光微凉,银白如帘蔓洒在空中,直至铺洒了一地,地面于是就变成了碎银铺成的地毯。 当十岁的纪屿寒经过公园的樱花树下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 眼前,有一幅画,美得让他顿住。 十岁,已有了欣赏美好的能力。 三月的春天,正是樱花开放的季节,粉色的樱花树如油画中一般的美,有风经过,花瓣随风撒在了空中,漫天的花瓣只为坐在树下白色长椅的小女孩而舞蹈。 树下,白色长椅,一个穿着红色小风衣的小女孩静静的坐在那。 她的头埋的很低,甚至黑色的长发把她的脸完全遮住,树旁的路灯撒了一地的光,却丝毫不及这个小女孩来的引人注目。 隐约间,有低声入耳,是啜泣声。最新章节全文阅读Qiushu.cc 站在不远处的纪屿寒忍不住上前,站立的身影把小女孩面前的光挡去了一半,但女孩却未曾发觉。 啜泣未曾断过,小女孩轻柔的声音搅动着纪屿寒的心,心中升腾的小英雄主义让他忍不住开口,“你怎么了。” 声音如同他的名字,平稳而又清冷,明明像是关心,却没有带着温暖。 小女孩抬头,迎着光仿佛看见了一个王子哥哥,心没了防备,泪水像是断线的珠子一个接着一颗,连带着话都说不完整,“我...我一个人跑出来,不..不知道..怎么回家。” 小女孩声音哽咽,这才让纪屿寒看到了她的样子,圆圆的小脸蛋如牛奶般白净,只是由于哭到背气,脸颊泛起了红晕,就像抹不开的霞光,一双大眼睛犹如在森林中的麋鹿,灵动而美丽,一颗颗晶莹的泪水悬在浓密的睫毛上,有承受不住的泪水倏地掉下,落在小巧的鼻梁边,顺流而下,经过那张发出娇滴声音的嘴,最终啪嗒落在了地上。 女孩,就像童话里的小公主,惹人怜爱,纪屿寒此刻伸出自己的小手,抹去了女孩眼角多余的泪水,语气中也透着一些柔和,“你爸爸妈妈呢?” “妈妈在家,爸爸不知道...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小女孩提到爸爸妈妈眉心有瞬间的一皱,只是一瞬间,但又立马回归到悲伤。 “迷路了?”纪屿寒继续问,“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跑出来吗?” “我....”小女孩迟疑,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我想看星星。” “看星星?”纪屿寒抬头,今晚没有星星。 “对呀,因为邻居家的小蛋蛋说今天天气可好了,肯定会有星星,于是我就跑出来了。结果没走多远,摔了一跤,手电不见了,我就摸黑走在了这里。” “那你知道你家在哪条路?” “不知道。”小女孩摇了摇头,眼神中又闪过一丝惊喜,“小哥哥,你要带我回家吗?你真是个好人。” “好人?难道你爸爸妈妈没说过陌生人不一定都是好人的吗?” 小女孩摇摇头,声音却很坚定,“我知道你不是坏人,要不然早把我拐走了啊。”说完,又冲着纪屿寒笑了,这笑容就犹如春日梨花,清甜灿烂。 纪屿寒难得,和小女孩一起坐在了公园长椅上。 “今天没有星星哦。” “呵呵,是吗。”小女孩的声音有些苍凉,让纪屿寒于心不忍,便安慰道,“没关系,明天会有的。” “没事呢,小哥哥,其实看不看都无所谓,反正我不一定能看见。”小女孩声音越说越小,就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 看不见?纪屿寒敏感的听到关键词,心中有疑问的种子在生根发芽。 “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你不要告诉别人。”孩子间,总是无话不谈,刚认识纪屿寒的小女孩心里就开始放松了警惕,分享着自己的秘密。 而此后的很多年里,她自己也都想不到,这居然是自己第一次把自己的软弱展示给一个陌生人。 ------------ 079 还想得到更多 小孩子在分享秘密的时候都习惯性把声音放低,直到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了,一定要好评] 五岁的她也是如此。 春风轻抚着两个孩子的脸颊,就像是双温柔的手,安心又恬静,有几片樱花落在女孩儿的发上,头发便染了淡淡的花香。 这一刻,夜里安静的能听见小孩儿细细的呼吸声,小女孩眼睛像钻石般闪烁,一侧的路灯露出的华彩散去了他们的影子,就这样,一直,静静地。 “我...其实...”小女孩抿唇,她有些害怕,觉得自己的异常会把身边的小哥哥吓跑,毕竟,她曾经的小伙伴就是这样失去的。 纪屿寒也不逼迫,安静的等待着她的秘密。 “其实我晚上看不清东西!”小女孩终于下定决心,一口气把想说的说完了。 紧接着,又弱弱的问,“你知道夜盲症吗?” 纪屿寒摇摇头,作不知道。 “嗯...夜盲症就是,晚上几乎在黑暗的地方看不见或者行动不便。”小女孩想起了第一次和小伙伴夜间玩耍的情景,眼泪像溢满的水杯,泪水,止不住往下落。 “只是晚上看不清东西而已,现在科学那么发达,肯定能治好的。”小小的纪屿寒如大人般安慰着哭泣的小女孩。qiushu.cc [天火大道] 她轻轻摇摇头,“我这些年天天都吃那些很苦很苦的药,也没好呢。”说完,她又笑了,“不过,我运气也不算差,妈妈他们都很疼我呢。” 小女孩眼里挤出笑容,但却不是开心的笑容。 “可是,小伙伴们却不和我玩。”小女孩笑容渐收,是悲伤的表情,“自从知道我有这个病之后,他们就认为我是个盲人,不和我玩了。” “所以你就自己跑出来了?” “不是呢,我只是想看星星而已,我从来没看过晚上的星星呢,大多数看到的也只是图片而已。” 原来,她真的只是单纯的想看星星。 纪屿寒小小的心中生出了一丝恻隐,他用着小孩子故作严肃的语气承诺,“今晚上没有星星,不过我答应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看一次星星的。” 第一次,这是纪屿寒记事以来第一次许诺,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个小小的许诺居然会让他一直坚持下去,坚持着去实现这个小女孩微不足道的愿望。 脸未脱稚气,却看上去是那么认真,透着一股子令人安心的坚定力量。 于是,小女孩相信了,看星星对于寻常孩子来说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唯独她,却如同隔着银河般的障碍。 “真的吗?”小小的声音带着啜泣的颤抖和觉得愿望即将实现的喜悦。 “嗯。” “哈哈,我的愿望终于可以实现咯。”小女孩夜莺般的声音在樱花树下扬起,整个人几乎是在舞蹈,连带着,纪屿寒也跟着高兴起来。 “那我们约定吧。”小女孩手舞足蹈着,是无比的喜悦,“以后你要带我去看星星哦?” “好。”纪屿寒始终含笑,似乎她的笑为他枯燥的生活打开了一扇门,门外,是色彩缤纷的世界。 紧接着,小女孩的小嘴唇重重的贴着纪屿寒的脸颊,还发出了木啊一声,纪屿寒楞了,瞬间,脸颊因为突如其来的亲吻红成了苹果。 “这是约定哦。”小女孩很天真,丝毫没有觉得亲面吻有不妥的地方,一个五岁的孩子哪会想那么多?紧接着又笑嘻嘻的说,“那你一定不能忘记我,要不然就不能实现约定了。” ―――――――――――――― 思绪随着流星的收尾而渐渐收回。 怀中就是那个小时候笑嘻嘻和他约定的女孩。 他怎么会第一眼就没有认出呢? 也对,小时候的她就是个洋娃娃,那个娇滴滴甚至不害羞夺走他初吻的洋娃娃;而现在,这个洋娃娃变成了不服输的女汉子,过去和现在简直是天差地别。 不过,他庆幸的是,自小时候匆匆分别后,他又重新遇见了她,而且现在就在他的怀里! “喂,你抱够了吧。”聂初晴闷闷的声音从纪屿寒的下巴底下传来,不耐烦又开始负隅顽抗,她甚至又开始推搡着他,一边喋喋不休,“我就是稍稍软弱了一会儿,你别当我好欺负啊,小心我把你推下去。” 推下去?这女人还真不识好歹,不仅打他还想把他推下去。 “女人,你的想法太天真。”纪屿寒手抬起聂初晴的下巴,眼里有阴暗不明的光,语气没有丝毫的在乎,“你把我谋杀了,也岂不是把自己害死了?” “嘁,大不了同归于尽,玉石俱焚!”聂初晴还不忘挥舞着自己绵软的拳头,不得不承认,纪屿寒的胸膛很结实,也很温暖,几乎把她的力气抽离,但尽管如此,她也不能落于下风,“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盯着我,不要太觊觎本姑娘的美貌哦。” 有夜盲症的人虽然视力不比其他人好,但是有着非同一般的直觉,聂初晴便很直接的感觉到她的脸上有着纪屿寒的目光。 纪屿寒目光怔怔,薄削的唇一张一合,却一瞬间让聂初晴丢了魂。 如果,我不仅觊觎你的美貌,还想得到更多呢? ------------ 080 我想你,一直一直 这句话,如空中平白炸开的爆竹,噼里啪啦撞击着聂初晴的耳膜,一瞬间耳朵如失聪一般,脑子里开始浮现着纪屿寒那张冷峻的脸。求书网WWW.Qiushu.cc 让聂初晴回过神的是胸腔里激烈跳动的心脏,几乎要蹦到嗓子眼儿,“你...你开什么玩笑。”话毕又开始挣扎,“我说,你到底想干嘛?别当我真的是病猫,好欺负啊!” “如果,我想这样呢。”纪屿寒的唇贴着聂初晴耳语,唇边的风钻进了聂初晴的耳朵,热热的,痒痒的,低沉性感的嗓音还带着无限的诱惑。 果然,聂初晴停止了挣扎,这会,她是彻底的楞了。 趁空,纪屿寒低头含住聂初晴的唇瓣,唇与唇的贴合没有一丝缝隙,和第一次偷吻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光明正大,吻连带着也强势了些。 当男人的气味强势地闯进了聂初晴的鼻腔时,她猛的一怔,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她用尽全力抵着纪屿寒的胸膛。(WWW.mianhuatang.CC 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胸膛太过结实,却让她有着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可是这样一种情景,回忆这种安全感实有不妥。 “唔..唔..不要。”聂初晴瞪着受惊的大眼睛,努力控制着自己还未沉沦的心,她几乎是要哭出来,纪屿寒的气味甚是好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还有那股安定的力量,可是,吻来的太莫名其妙,她怎么能不拒绝? 女人的反抗大大增强了男人的征服欲。 就在聂初晴呜呜做着反抗的时候,唇瓣突然一痛,像是专门用来惩戒她的不专心。 “乖,关心点,闭上眼睛。” 耳边,是低如大提琴的声音,魅惑诱人,近乎哄劝,纪屿寒松开聂初晴的唇,两人额头相贴,温润的气息拂过她的面,聂初晴身体一紧,如冰冻般僵硬,直透到指尖,纪屿寒顺势与之十指相缠。 此时,有乌云蔽月,却没掩盖住聂初晴眼里的光亮,有风吹过,安定的气息顺势钻入聂初晴的心,月光朦胧,朦胧了彼此的面,却没有模糊流淌在空气中点点的温存。 “放轻松,你太紧张了。”纪屿寒感受到聂初晴身体的僵直,无奈的低笑,眼里散发的却是旁人从未看到过的宠溺。 于是,在纪屿寒的温柔中,聂初晴渐渐沦陷,或许是他带给她的诱惑太大,又或许是她一开始就对他着迷,再或许是...这一刻,她终于直面了自己。 眼缓缓闭上,身体变的柔软,月光如薄纱覆在聂初晴的脸上清莹透白,仿佛是人间的天使。纪屿寒再次低头,他似乎可以感受到聂初晴如蝴蝶扑翅的睫毛轻轻撩动着他的脸,下腹传来阵阵悸动。 这次的吻是温柔的,没有了第一次的强势,纪屿寒好似细心呵护着来之不易的珍宝,小心翼翼用舌尖描绘着聂初晴的唇线,舌尖柔软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探索更多,右手覆上聂初晴的腰,玲珑有致,当聂初晴感到腰上异样的时候,她惊了一下,同时张开了嘴,方便纪屿寒的闯入。 相对聂初晴的生涩,纪屿寒可谓是有着超高的吻技,吻中没有粗暴,只有深深的诱惑,诱惑着聂初晴的丁香在与之翩然起舞,两人的气息在彼此的口腔中传递,不知是谁诱惑了谁,亦不知是谁为谁沉沦。 等这世纪般的长吻结束后,聂初晴几乎瘫软的趴在纪屿寒的胸口,她的心乱了。 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她还能正常的面对他,可偏偏,她到底该怎么办。 她甚至不知道应该要和他说些什么?甚至也不敢问:嘿,你为什么亲我,你是爱上我了么? 头微微扬起,只能碰到纪屿寒倨傲的下巴,一吻过后,他脸部的刚毅仿佛都柔软了许多,新生的胡渣扎着她的额头,痒痒的。 纪屿寒感受到聂初晴的小动作,没有说话,而是轻吻着聂初晴的发旋,努力汲取着她的发香,举止间仿佛是对待着自己的情人般亲昵。 “我想你,一直一直。”这是纪屿寒吻间的一句话,却如月亮穿破云层的清晰,一直荡进了聂初晴的心里。 只是当时意乱情迷,现如今细细想来,想你这个词对的是故人。 心像是被锤子砸了一个窟窿,疼得无以复加。 ------------ 081 到底还是爱上了 疼痛在胸口蔓延,聂初晴没有勇气张口问一问那一句想你究竟代表着什么。[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她只能默默的靠在纪屿寒的胸口,任由疼痛加深,而刚刚的吻越浓烈,她的心越疼痛。 夜晚终究会让人直面内心最深处。 于是,她终究是明白,到底还是爱上了。 她不敢抬头,心里是满满的惶惶不安。 这期间,纪屿寒除了那句想你亦再没更多的表白话语,女人总是喜欢口头上承诺的爱意,尽管有时候老套掉牙,但仍给予女人满满的安全感。 纪屿寒的心跳撞的聂初晴的额角生疼,夜,万物俱静,只有浅浅的呼吸和强烈的心跳在证明彼此的存在。 纪屿寒没有察觉聂初晴的不安,或许男人在某些方面就是那么迟钝。 他们往往是理性的,习惯于身体力行来表达自己的情感,而女人却是感性的,她们要的也不仅仅是身体力行。 夜风微凉,但却让人瞌睡。 “我困了。”聂初晴在即将合上双眼之际还是打破了平静,大晚上荒郊野岭的,还是帐篷安全些,而她需要在纪屿寒的帮助下才能回到帐篷。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qiushu.cc 看着怀中将要入睡的天使,纪屿寒心中的甜蜜如海水拍打在礁石溅起的无数水花,他不禁低下头吻了吻聂初晴的眉心,低声道:“睡吧,我带你回去。”看向聂初晴的眼盈着满满的疼惜和绵绵的爱意,说完便一把抱起聂初晴往帐篷走去。 突然的悬空吓了聂初晴一跳,脑子里的瞌睡虫也被赶跑了,思绪也无比清明,许是好不容易直面了自己的情感,聂初晴一个女孩子也十分容易害羞,于是,责备的话中也带着一丝娇嗔,“你干嘛呀?” “我怕你不方便,索性就抱着你了。”纪屿寒大步向前走着。 “我...我只是觉得我可能有点沉。” “嗯,是有点。”纪屿寒顺着聂初晴的话回答,紧跟着是聂初晴软绵绵的拳头和言语上的抗议,“重的话就把我放下来!想不到你一个男人负重能力这么差,哼。” 聂初晴说完,头上就传来低声的笑,甚是好听,“我开玩笑的,实际上你跟兔子一样轻。” 纪屿寒说的话实则不夸张,聂初晴是女人,天生骨架子小,一六几的个儿,体重却只有不到九十斤,抱起来的确轻如鸿毛,所以跟兔子比绝对也不夸张。 聂初晴抬头,凭感觉寻找着纪屿寒的脸,故作生气,“别太过分啊,拿女生的体重开玩笑可是很不道德的。”黑暗中,聂初晴的眼睛却是格外明亮,“要知道,所有的女孩子都在乎自己的体重还有脸。” “所有?”纪屿寒挑眉疑问,“你确定你是个女孩子?你那么凶悍,怕是女汉子吧。” 纪屿寒话语揶揄,却让聂初晴一阵红脸,“你才汉子呢,女孩子该有的我都有好吧?” “对啊,我的确是汉子。我想你不是不知道吧?”纪屿寒又顿了顿,若有所思,“不过也没错,女孩子该有的你都有了,这点我能证明。” “你,你顺我话!”聂初晴被惹毛了,想要挣扎着跳出纪屿寒的怀抱,“你居然还占我便宜!你个色狼。” “古人云,食色,性也。况且我也没干什么吧。”纪屿寒收了收抱着聂初晴的手臂,好不让她真跳下来。 “你还说你没干什么,你刚刚还......” 聂初晴虽说心直口快,但在刚刚接吻事件上,却是九曲心肠,心里还计较着那句话,万一,真的不是对自己说的,那不是丢脸丢大发了? 所以,在这个问题上,聂初晴宁愿去当一只鸵鸟,安安静静的生蛋就好,最好谁都不要来打扰她。 不过,聂初晴也真的当了回鸵鸟,头紧紧的埋了下去,也不去理会纪屿寒了。 “刚刚怎么了?”纪屿寒很明显什么都不知道。 过了好一会,怀中有闷闷的声音传来,“没,没什么,我就是困了,你走快点啊。” 空气中,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长,映在泛黄的草地上,恰如那年,只是,他们再也不是分离。 第二天,聂初晴睁开眼,看见的居然是熟悉的场景!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熟悉的被子,甚至自己还穿着睡衣,淡紫色的窗帘此时正被微风吹起一个角,外边阳光正好,透过帘蔓洒在木质地面上。 聂初晴眼瞳突然放大,昨晚明明还是在山顶,还有,纪屿寒的吻? 难道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一切都是梦? ------------ 082 心中所念 聂初晴慌张的掀开被子,也不顾地板上的凉,赤脚踩在地面上,就要开门往外冲。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qiushu.cc 要说这一切是梦,她怎么也不相信。 房门一开,就看见苏青站在门口笑盈盈的看着她。 “聂小姐你终于醒了。”苏青话中带有着如释重负,紧接着又说,“你醒了就好,简直把我们吓坏了。” “我们?”聂初晴眼中透着重重的疑问,声音就像是锯子拉锯树木般难听,“难道我真是做梦?” 聂初晴用力拍拍自己的脸,知道发疼才停下来,难道真是因为睡了一天? 苏青被聂初晴这幅样子吓到了,真怕她出了什么毛病,“这到底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聂初晴彻底急了,拉扯着自己的睡衣,剁着脚,声音沙哑又尖细,“我才要问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在这?我怎么穿着睡衣?”最后又指了指意外出现在她家的苏青,“还有你,你..你怎么也在我家?” 聂初晴一连发好几个问让苏青这个无所不能的助理突然间犯了难,好一会才想通,原来聂初晴是什么都不知道。[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om “这是因为....” “站在门口干什么!”苏青还未说完的话被严厉的声音打断,很快,房门外又站了一个人,高大颀长的身影笼罩了她们两人。 苏青一看来人,恭敬的叫了声“纪总”后,就退开了,于是,门前就只有聂初晴和纪屿寒两个人。 聂初晴张了张嘴,又开始想发问,就对上了纪屿寒皱起的眉头。 纪屿寒皱着眉头扫了眼聂初晴没穿鞋的脚趾,语气更加涔凉,“还傻站着干什么,要么穿好鞋子要么躺床上去!” 聂初晴低头看了看自己裸露在外的脚趾头,地板上的凉直透脚心,又对上纪屿寒不是很好的脸色,立马遵从的命令乖乖躺床上去,顺便还一把扯过被子蒙住自己的头。 待聂初晴听到门外没有动静后,才把头从被子里撤出,她的脸因为有些缺氧而变的红彤彤的,就连身子也是酸软的没有力气,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 很快,房间里又来人了,还是苏青,正拿着一杯淡柠檬水。 聂初晴接过,细呷了一口,没等她开口说话,苏青就开始解释了,“你是想问你怎么会在家里的吧?” 聂初晴捧着杯子连连点头,眼睛也不停的瞟着门外。 “昨天啊,聂小姐你可把纪总急坏了,半夜四点开始发烧,整个人都快烧迷糊了。着急的纪总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让我一大早过来接你们。” 发烧......聂初晴好像有这么个印象,昨晚上后半夜觉得头疼死了,身体轻飘飘的,还很热。原来这不是做梦。 “然后呢?然后呢?”聂初晴急着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后来,我早上七点到山脚的时候,就看见纪总正背着你下来。”苏青耸耸肩,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接着说道,“像纪总这样叱咤商场风轻云淡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着急的样子,一大早上山上几乎没什么人,他就这样背着你下来了,我看这山路不短,纪总应该是摸着黑就把你背下来了。” 苏青说得平淡如水,却在聂初晴心中投下一个深水炸弹。 眼波一震,心里涌过一阵感动,接着,脑海里又想起昨晚上那个深困于她的那句话,感动中有夹杂了些悲凉。 “估计不止我一个人让他这么着急吧,只是你没看到而已。”聂初晴低着头,轻轻叹息,轻抿了一口淡柠檬水,此时水如口中已不像开始那么清爽,而是带有微微苦涩,犹如杯中立起的柠檬籽最大限度的浮往水面,眼中也泛起阵阵寂寥。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苏青看着聂初晴的落寞,觉得聂初晴是不是误解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聂初晴胸口闷闷的,又很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苏青是最好的询问对象,“你知道纪屿寒有挂念的人吗?嗯,是那种很在乎很想念的那种。” ------------ 083 只有你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聂初晴没来由的一问,倒是把苏青震住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QiuSHU.cc 且不说苏青是纪屿寒身边最亲近的助理,但纪屿寒向来是公私分明,公事苏青能知道的一清二楚,至于私事,她也是无权过问的。 不过这几年倒是有不少女人通过苏青想见纪屿寒一面,但都无功而返,所以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有这么个人。 可单要说在乎,眼前这个不就是吗? 苏青清了清嗓子,说道,“聂小姐,其实,按理说,老板的事我们作为员工的也不好妄议,但在我眼里,他对你真的很不一样,甚至是超乎了原则。” “原则?”聂初晴微微歪头,心里想到的可能就只有上次以下犯上这件事,或许,还有更多的事,她不知道。 “在我们眼里,纪总是个很有原则的人,这和他年纪轻轻就掌管纪氏有关,每一步都容不得有差错,就连对待员工也是,他眼里是容不下沙子的。”苏青许是站着有些累,也不生分便坐在了床沿,接着说,“直到遇见了你,纪总就把自己常年坚守的原则放到了一旁。他会为你生气,为你笑,这在我们这些天天见他冷面的人眼里来说简直就像是看到了另外一个人。就拿上次例会的事来说吧,明明是你顶撞了纪总,最后却相安无事,这看着真不是他的作风,往往要是有人在他眼皮下犯事,那个人早就被赶出纪氏了,但是那个人偏偏是你。” 聂初晴听了心里挺不是滋味,有酸有甜,还有感动,情感像突发的洪水漫过了心头,她甚至不敢大喘气,就像是攀附在藤架上的牵牛花生怕太喜悦会乐极生悲,于是紧紧抓住胸前的抱枕。 纪屿寒,纪屿寒,这个名字,这张脸,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其实,我还是挺佩服你的,呃,怎么说呢?天不怕地不怕,敢明目张胆这样做的也只有你一个人而已。”苏青话语轻松,但落在聂初晴心里就像是被千斤大石压的喘不过气,后面的话更是像烟火般在心头炸开,“周五,那天纪总刚从外边出差回来,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被拉去会议室开会,一个下午愣是没有出过会议室,但中间却吩咐我给你打电话,并且准备下午茶。求书网www.qiushu.Cc要知道,总裁办公室从没有哪个女人这样呆过,开完会的时候天完全黑了,他一进办公室就在飘窗上看见了你,那时候,我第一次看到他眼里有温柔,天哪!他居然会有这么温柔的眼神。” 在苏青的话语中,聂初晴不难想象那是怎样一副画面,因为这温柔的眸光她经常感受到,却没想到,这只是对她。 心如同困兽,在笼中挣扎,捆绑地越紧,那头兽挣扎的越激烈,聂初晴心中还在意着那句话,连带着,说出来的也言不由衷,“说不定,他只是透过我,看见了别人。” “不,是只有你。”苏青同为女人也多少理解点这种陷入爱恋的不安和焦躁,甚至还有疑虑,但是纪屿寒情感流露的太明显,让她不得不为他抱不平,“不是我为纪总说话,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异样,只是你心里在患得患失罢了,就拿早上发生的事来说吧,他几乎失了控!” “失控?”聂初晴喃喃,早上她还在发烧,但始终未离开过一个温暖的胸膛,想必,是他。 苏青点点头,继续说道,“早上你发烧快烧糊涂了,纪总把我们叫来在山下等着,医院一大早没上班,所以只能回你家并叫家庭医生,谁知道,一路上,司机按照平时的速度行驶,却被纪总大骂了一顿,甚至还闯了好几个红灯。他当时紧紧抱着你,脸上尽是焦急,这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流露出这样的神情,像纪总这样个运筹帷幄的男人居然会有这么愣头小子的一面,可想而知,也只有你,才会让他这样。” 苏青说了一大串,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激昂的语调,只是平静的陈述着早上发生的一切。平静的像缓缓流动的溪流,轻轻撞击着聂初晴的心,但接着便是狂风巨浪,内心涌起千万种异样的情绪。 听到这,聂初晴嘴唇上扬,她,笑了。 窗外有阳光渗过薄纱,犹如纪屿寒,温暖了她的心。 见聂初晴豁然开朗,苏青也松了一口气,想想她这个助理也真是尽责了,竟然帮着纪屿寒解决起感情问题。不知道被老板知道会不会嫌她多事? 两人在房间里相谈甚欢的时候,客厅门铃响起。 解开心结后的聂初晴恢复了病前的神采,穿好拖鞋,蹦蹦跳跳地去开门。 等一开门,门口的情景让她目瞪口呆! 门口站了四五个人,而且皆是熟面孔,齐悦,聂半夏,纪筱,罗扬。 看着这架势,明显像是来做客的,可是自己并没有邀请啊? 聂初晴侧头望了望厨房里的背影,心想,不会是他吧?不就是发烧吗,至于,这么隆重? 除了罗扬外,其余的人都是第一次来聂初晴家。 其实一开始过来看望的只有聂半夏和罗扬而已,却没想到半路遇见了齐悦,紧接着,在电梯口又看见了纪筱,得知,她是去找纪屿寒的,于是,纪屿寒和聂初晴成为邻居的事在三个女生中叽叽喳喳了好久。 一进门,齐悦就指了指玄关处的男人皮鞋,面露坏笑,“哟,姐们儿,你金屋藏娇呢?家里藏了哪个......唔....”野男人三个字还没吐出嘴,就让聂初晴捂回去了。 她不是怕齐悦在这八卦,而是,怕被厨房里的大boss听见,想着又心虚的往厨房瞄了眼,还好里面不为所动。 女人在一起,八卦总是络绎不绝。 紧跟着齐悦的金屋藏娇,聂半夏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对聂初晴晃了晃,“姐,老实说,电话里的男人是不是上次酒吧那个?” 什么电话?什么男人?电话,聂初晴不知道,男人,按照聂半夏说的酒吧一词就只能想到是纪屿寒了。 见聂初晴一头雾水,聂半夏好心把事情说了一遍,其中包括他们几个出现在她家的缘由,“是这样滴,今天一大早,我就接到了你的电话,哦,不对,确切说是用你的手机打来的电话,是个男人哦,他说你生病了,还问我你爱吃些什么。我迷迷糊糊说了一些,等挂了电话才发现,一大早你居然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所以,你快说,你俩昨天是不是睡在一起了?” 聂半夏嘴里的炸弹让正在客厅东瞧西看的纪筱和齐悦纷纷凑过来,正想着怎么解释的时候,客厅温度骤减,“别顾着聊天,过来吃饭。” 听见声音,聂初晴募地转头,就看见纪屿寒端着粥站在餐厅,眼神不悦。 聂初晴心中咯噔一下,难不成,都被听见了?都怪聂半夏这个大嘴巴! 纪屿寒声音寒凉,透着一股子威严,着实把客厅里的三个女人镇住了,于是,本来被聂初晴桌上小说吸引着的苏青也闻声出来了。 “纪总?” “哥?” “男人?” 三个声音不约而同的分别从三张嘴巴里窜出,不难看出她们是多惊讶。 叫纪总的是齐悦,原本只是简简单单的以为聂初晴“金屋藏娇”,没想到藏了一尊大佛,还是大boss!全民心中的男神,此时正穿着家居服在聂初晴家! 叫哥的是纪筱,她的惊讶程度不比齐悦小,不是因为纪屿寒出现在聂初晴家,而是因为,纪屿寒居然会为一个女人洗手羹汤,这是连她这个妹妹都没享受过的待遇啊。 叫男人的是聂半夏,她惊讶的是聂初晴居然会让一个男人随意在家穿梭。重点是,这画面像极了他是这个家的男主人,果然有奸情! 最淡定的要数罗扬了,他深知女人搭台唱戏男人纯属看戏的道理,于是也就在旁边淡淡的笑。 最尴尬的是聂初晴,此时她正接受着来自旁边目光的洗礼,脚就像粘在地板上,挪不动步子。 “还站在这里干什么。”纪屿寒放下碗一步步朝聂初晴走来,空气中好闻的檀香气息越来越浓,搅动着聂初晴狂跳的心脏。 下一刻,一个腾空,纪屿寒就把聂初晴抱去了餐厅。 客厅中一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心里都在默默念叨,秀恩爱死得快,很显然,她们纷纷被纪屿寒无视了。 聂初晴木木地看着面前泛着热气的皮蛋瘦肉粥,心里泛着暖,面前的米粒颗颗晶莹,小皮蛋也均匀的夹杂在粥里,肉粒泛着阵阵鲜香,透过热气再看纪屿寒那张脸,脸部锐利的轮廓霎时间被热气柔和,泛着温柔的眼亦彻底征服了聂初晴,张口,皮蛋瘦肉粥入口即化,米和水还有盐的比例恰到好处,这口感堪比五星级大厨! 聂初晴默默喝着粥,粥的香气和空气中的尴尬却有些格格不入。 “哇,哥,没想到你还会下厨呀。”纪筱探头看着这碗粥,霎时间目瞪口呆,一步跳到纪屿寒跟前。 ------------ 084 因祸得福 聂初晴闻言,抬头。mianhuatang.cc [棉花糖小说网] “嗯。”他的回答如同他的人一样都是淡淡的。 纪筱趁热打铁地继续说了下去,“爱心瘦肉粥啊,要不给我们都来一碗吧。”话毕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瞅着纪屿寒,就像一只乞食的小动物。 谁料,纪屿寒连自己妹妹的面子都不给,直接说道:“自己让家里厨师做。” “这不是看你做的好吃?”纪筱佯装不高兴,就像是小时候和纪屿寒抢玩具抢输了还死要面子,“得得得,我还不稀罕嘞。我今天也不是来蹭粥的,只是家里派来来看看你在做什么。” 纪屿寒除了出差应酬,每周基本上不例外都会回一趟家,本来池婧是想念儿子想给纪屿寒打电话,可纪筱一听齐悦说聂初晴生病了就自发申请做信使了。 纪屿寒听完,没多说什么。 于是,聂初晴在一众注目下把碗里的粥喝下,这感觉就像是在动物园,游客看猴子吃东西般,尴尬极了。 所以纵使再饿,她也不敢再要第二碗。 看着聂初晴把粥乖乖喝下,纪屿寒拿起空碗回到了厨房,客厅留给一众人热闹。 聂初晴依旧是那个八卦中心。 “什么情况啊?”齐悦挽着聂初晴的胳膊一屁股赖在沙发上,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没什么情况,就这样。”聂初晴也不好说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要说,他俩昨晚上接吻了?还是她喜欢上纪屿寒了?而且,就算她承认自己喜欢纪屿寒,可在对方没有任何表示的情况下,她仍然算是单恋。 一个吻就能说明是情侣关系?不可能,只有双方亲口证实的才算板上钉钉。所以,在纪屿寒没有明明确确证实之前,聂初晴只能说没什么情况。 “都到你家做饭了这还叫没情况?”聂半夏在一旁起哄。 “嗯,就是邻居和上下级关系。”在关系明朗之前,聂初晴只有死鸭子嘴硬。 “你们也太能作了,局外人一眼都能看出来的关系啊。”齐悦深深觉得这两人是不作死不会死,便想着推波助澜一番,又拉过纪筱,耳语,却是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筱筱,要不你去纪总那探探口风?” 纪筱一副不可能成功的表情说明一切,“我哥这个人很少说自己的事,事实上我连他有没有交过女朋友都不知道。这种事还不如问苏青姐,青姐你说呢?” 许是不在公司的缘故,筱对苏青的称呼也亲昵了许多。txt小说下载wWw.80txt.COM “这个,纪总的想法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助理而已。”苏青依旧一副中国好助理的语气。 “得了得了,你们别瞎吃咸菜淡操心了。”聂半夏看不下去了,看了看发呆的聂初晴,又听了会齐悦她们的出谋划策,当下做出决断,大家最好别管。 “可......”齐悦刚想继续说下去,可转念一想,万一大家真的想错了怎么办,邻居间互帮互助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事,于是只好作罢,“好吧。” 这边聂初晴完全没有说话的空隙,整个人都是呆呆的,眼光不自觉移到站在水池前的颀长身影上,若有所思。 时间已接近下午,齐悦她们也没有多呆,见聂初晴气色好多之后就纷纷离开。在他们离开之前,纪屿寒和苏青已经先行离开,这倒是没有给聂初晴留下太多不自在。 屋子一下子冷清了不少,聂初晴穿着家居服躺在舒服的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无聊地换台。 直到听见电视剧里一女主和男主抱怨护肤品和皮肤不相称时,聂初晴腾地一下坐起来。 脑袋中的混沌突然透进一点光,聂初晴不禁努力抓住,直到,光渐渐变大,冲破了混沌。 有了!产品企划的灵感! 于是,聂初晴立马冲进房间,捧来电脑在沙发上迅速记录着自己的灵感。 这时候,她有些感谢自己生病,正所谓,因祸得福。 指尖在键盘上敲击出一个又一个音符,灵感来的太快,聂初晴生怕自己错过。 工作的时间总是时光飞逝,一眨眼,就到了傍晚。 窗外红霞缭绕在空中,夕阳燃烧着残存的云彩,在天空中扯出朵朵火花,随着天空的渐暗,家家户户点起灯火,一时间,窗外弥漫着各种米香油香,是家的味道。 聂初晴爱极了这种味道,不因为她爱吃,而是因为这是她心心念念的味道。她从小到大脑海中都会勾勒一副一家人围在饭桌吃饭的画面,有爸爸,有妈妈,有妹妹,还有自己,餐桌上不需要大鱼大肉,四菜一汤即可,甚至妈妈不需要太好的厨艺,只要有饭可咽,她那时候期待着,忙碌了一天的爸爸在晚上回到家的时候,能给自己和妹妹一个亲吻,接着能告诉她们外面发生的各种事情,餐桌旁最好还要有一只小猫,就这样静静地窝在她们的脚边听着一家人的欢声笑语。 可梦终究是梦,画也终究是画,这样的场景终究没有发生过。 聂初晴每次闻到这香味心中都会泛起一丝疼痛,接着便强迫自己不去回想那疼痛的曾经,但是今天有工作作伴,她忘却这疼痛,一心扑在她手尖的灵感。 可手指再快,也不及灵感来的飞快,忙碌了几个小时的聂初晴抬着近乎僵硬的手指在文档最后落下了一枚句号。 同时,门铃响起。 企划案终于完成,聂初晴高兴的几乎飞起,她迅速起身跑到门前,拉开房门。 打开房门的瞬间,站在门口的纪屿寒就看见眼角染着烟花般灿烂的聂初晴,客厅鹅黄色的灯光尽数点缀着她的脸,白皙的鹅蛋脸上顿时流光飞舞,眼睛笑得弯成了彩虹,嘴唇也因为笑意而弯翘,一副高兴极了的表情让纪屿寒原本因聂初晴生病而担心的心情一扫而空。 紧接着,便是跟着高兴的语调,声音揉和在淡淡的笑容间,性感极了,“什么事这么高兴。” “嘻嘻,你猜。”聂初晴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工作完成的喜悦冲淡了生病的愁容,连带着,聂初晴整个人都精神焕发。就连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切,真没意思。”聂初晴一副被浇熄热情的样子抱怨着纪屿寒不解风情,语气中虽有抱怨,但在纪屿寒耳朵里却听出了娇嗔。 纪屿寒心情又上升了一个高度,以往这时候聂初晴应该是张牙舞爪的说他,可现在来了一个360度转变,可想而知,这场病竟让两人的关系亲近了不少。 “你上午还是病恹恹的,现在就高兴到疯,你说我怎么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呢?”纪屿寒勾唇,慵懒的坐在沙发上,伸手想去拿放在沙发上的笔记本,还没碰到就被聂初晴神秘兮兮的夺过,当宝贝似的抱住,“你可别偷看,这是我的宝贝。” “想必这就是你高兴想原因了?”纪屿寒给足了聂初晴面子,没抢过来。 “那当然。”聂初晴扬起骄傲的下巴,“这可是我的必杀技。” 不用细说纪屿寒就已经猜到里面是聂初晴的产品策划,心情大好也是因为这个的关系了吧。 纪屿寒抬手,捏了捏聂初晴的脸蛋,语气中露出宠溺的语调,“那你加油。” “那必须的。”聂初晴捧着电脑走出客厅,不一会儿就探出一颗脑袋,问,“你怎么来了?” 一阵反射弧过长,让纪屿寒忍俊不禁,“我坐在这都半天了。” “我这不是高兴过头了嘛。”聂初晴脸上是散不尽的笑。 聂初晴看着像回到自己家般的纪屿寒心中涌起异样的感觉,这感觉好像就是他俩是热恋期同居的情侣,女朋友迎着男朋友回家已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这感觉就像是包装成色彩缤纷样子的糖,没打开前谁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样,等打开了含在嘴里后才深深确定了糖果的甜蜜滋味,聂初晴尝到了糖果的滋味,不禁,脸上的笑容也和浸了蜜似的香甜。 说着,肚子发出咕咕的声音,肠胃在叫嚣着,饿虫在抗议着。 纪屿寒指了指聂初晴的肚子,笑着却又倍感无奈说道,“我本来是想来看看你好点没,顺便满足你的胃。你呢,身体是好多了,所以现在就剩下吃饭了。” “去外面吃吗?”聂初晴整个身子都从墙后蹿出,坐到了纪屿寒边上。 “你想在家里也行。” 聂初晴想了想,“还是在家里吧。” ―――――――――――――――――――― 附赠小剧场 《变了》 某天,怀孕六个月的聂初晴躺在双人床上舒服的看着电视,突然看见某个片段时脑海里想起了一件事,于是就问在一旁办公的纪屿寒。 “亲爱的,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你猜。”纪屿寒目不转睛盯着电脑屏幕,回答的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人家猜不着嘛。”聂初晴一心想知道答案,便开启了撒娇模式,语气嗲的销魂。 “不告诉你。”纪屿寒不为所动。 聂初晴咬牙,我忍。 “为什么不告诉我。” “没有为什么。” 聂初晴闻言,眼中冒着不可思议,也不管肚子里有个调皮鬼,就面露幽怨说道,“老公你是不是不爱我了。”说完眼泪刷刷落下。 男人最害怕见到的就是女人的眼泪,纵使纪屿寒再坚定的信念这一刻也崩然倒塌,他一把搂过擦眼泪的聂初晴,哄道,“你都嫁给我了,说这些干什么。” “你什么都不说,就代表你不爱我。”怀孕的人总有些不依不挠。 “看来我平时身体力行的还不够。”纪屿寒一脸坏笑。 脑子里什么个彩色东东啊。 “滚!”聂初晴一个火大,一用劲把纪屿寒推下了床。 果然,女人一给男人生孩子,男人就要变了! ------------ 085 三好男人 “行。[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om” 没等聂初晴说晚上到底吃什么,纪屿寒就起身往冰箱走去。 只见纪屿寒在冰箱前站了好长一会儿,没有说话。 等聂初晴上前一看,空空如也的冰箱,只有零星的几个鸡蛋。 纪屿寒合上冰箱,摇着头,“看来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了。”话间还给了聂初晴一个脑瓜蹦儿,话间透着自责,白天只顾着给她熬粥,却忘记往冰箱里塞些她晚上需要的吃食了,“你平时都不吃东西的吗?冰箱里居然什么都没。”女孩子家中的冰箱不都塞满各种小零食的吗? “这,这不都吃完了吗。”聂初晴心里惊呼完蛋,她的晚餐计划要泡汤,却还是不死心,“要不我们去超市?” 灯光下,聂初晴的眼睛流光溢彩,溢着让人不忍拒绝的光,纪屿寒轻合上冰箱,转身就去沙发上拿起外套,往玄关走去,看来出门势在必行。 “其实,餐厅东西吃多了会发胖的。”聂初晴紧跟在他身后,低头轻声支吾,像是挂在悬崖边的小草,在做最后的挣扎。 纪屿寒听后,放下车钥匙,眉毛上扬,不解的问,“你不是说要去超市吗?” 聂初晴闻言,脑袋腾地一下抬起,白皙的脸又恢复了生气,心中希望的火苗一下点燃,“啊?啊,是啊,去超市。” 她以为,像纪屿寒这种成功人士是很不屑于去超市买菜,所以宁愿用高昂的价格去换取一顿精致的晚餐,就像是之前他俩数次在外面吃饭的那样,每道菜都不能用平价来形容。 至于超市,聂初晴又想起第一次在超市遇见他的情景,当时纪屿寒的表情深深映在了聂初晴的脑海里,冷冷清清的,一副不食人间烟火而迫于无奈的表情。 所以,当纪屿寒答应去超市的时候,聂初晴乌云般的心情就像她名字一般豁然开朗。 她想起,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认真工作的男人很帅,下厨的男人更帅。 成功如纪屿寒,工作必然一丝不苟,聂初晴甚至能想象出他在办公室批阅文件的画面;至于下厨,白天那碗皮蛋瘦肉粥充分展示了纪屿寒的厨艺,还有他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求书网www.Qiushu.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那一刻,聂初晴觉得自己三生有幸,能够同时见到这个男人的多面。 现在,纪屿寒又给她展示了窝心的一面,能答应逛超市的男人内心都是暖暖的,这种暖,直接暖进了聂初晴的心。 ———————— 小区外就有一家不小的超市,东西齐全且人又不多。 在聂初晴的提议下,两人徒步来到了超市。 大街上霓虹闪烁,超市里暖灯泛着居家的味道。 两人一前一后慢慢走着,期间,纪屿寒很绅士地接过聂初晴手里的购物车,让聂初晴走在内侧。 这一微小的动作让聂初晴愣了愣,随之便脸红的笑着说了声谢谢。 食品架旁一高一矮,一个颀长挺拔一个小鸟依人,男人绅士的替身旁的女人分担着重量,而旁边的女人温婉可人,时不时会拿起手中的东西询问男人的意见,男人眼梢都会染上柔和的笑,并说着我随意,这时候,女人就会噘嘴疑似撒娇的说,你怎么什么都随意呀,那我选我爱吃的咯,而男人也不同往日的宠溺着说道,好。于是,男人的体贴,女人的娇俏,构成了一副名叫幸福的画面。 纪屿寒看着在蔬菜区选菜的聂初晴,思绪也回到了他们相遇的那天,是他先发现了她。透过冷柜发现了这个穿梭在众多大妈威武身躯的娇小女人,不同于游乐场的温柔,此时的她多了些豪气,衣袖上挽露出了莲藕般的小臂,她几乎吃力的拨开一个又一个人这才挤了进去,等出来的时候看起来也略有狼狈,但是等多的是一种满足的笑,当时纪屿寒心里就觉得这个女人很特别,特别到会因为一棵菜而满足,特别的不可思议。所以当他看见她往冷鲜区走来的时候,纪屿寒不露声色的对纪筱说去那边看看,这才有了他们那一次的偶遇。 菜选的不多,但搭配有道,期间聂初晴还从零食架上拿了不少膨化食品,面对纪屿寒的不赞同,她却嬉皮笑脸的说,这些都是缓解压力的重要资源,纪屿寒不理解这种歪理邪说,但也没有阻止,只是叮嘱聂初晴少吃。 聂初晴撇着嘴,“真啰嗦。”虽然面子上是想表现得不耐,但内心却真真的感到开心,到底多久没人提醒她少吃零食,她也记不清了,只是随着时间的渐渐流逝,她从原来的狂爱零食到现在的渐渐疏远,其中必然经历着什么,纪屿寒的行为却让她重拾了这份记忆。 有时候,回忆并不是让你想起记忆中的图画,也许,更多的是让你重拾当初的那份心情,有好的有坏的,有撕心裂肺的痛苦,也有细水长流的温情。 一路回到家,纪屿寒都充分发挥着他的绅士精神,把所有的东西都从聂初晴手中接过,当然,付出体力的是他,掏出钱包的也是他。 而聂初晴当真就成了无所事事的闲人。 厨房内,哗哗的水声冲洗着鲜绿的菜叶,聂初晴靠在料理台旁嘎吱嘎吱欢快地嚼着从超市搬回家的薯片,旁边是正在忙碌的纪屿寒。 这次,聂初晴是真正见识到下厨的男人最有魅力这句话所言不虚了。 水池前,纪屿寒身着深色衬衫,领口松开了一颗扣子,露出了隐约的肌理,头顶的光照在肌理上泛起一片小麦色,这是男人最健康的颜色,原本笔直的衬衫此时却被上捋到手臂上挤出了折痕,手臂结实有力,不难看出今天一大早这双手臂是怎样在没惊醒聂初晴的情况下把她一步步背下山的。 脸上有清水拂过,聂初晴猛的从纪屿寒健壮的手臂上抬眼,对上了纪屿寒墨黑的眸,接着便是醉人心脾的好听声线,“在想什么呢。” “在想今早上你怎么背我下来的。”聂初晴说的很认真。 “唔,就这样背下来的,还费了不少力。”纪屿寒佯装思考,接着便毫不客气。 前半句话漾进聂初晴心里是满满的感动,后半句却着实把这感动替换成了恼羞成怒,伸手就往菜盆中舀水泼纪屿寒,只是手刚浸入水中就被宽厚的大掌所包裹,一时间,忘了抽手。 “别添乱,想吃饭就好好呆着。”纪屿寒抓着聂初晴的手不放,粗粝的手指细细摩擦着聂初晴光滑的指尖,好像在抚摸一件上好的丝绸,丝滑的手感让他不忍松手。 聂初晴水葱般的手指被纪屿寒细细握在手里把玩,那宽厚的手掌心露出阵阵温暖,有父亲的感觉,纪屿寒另一只手拿过几张纸巾,轻轻地拭去聂初晴手上的水渍,待水完全擦干后,两只握住的手松开了,指尖还残留着彼此的温度。 “哎你知道有句话是怎么形容好男人的吗?”聂初晴轻靠在旁边,从头到脚打量着纪屿寒。 “怎么形容的?”纪屿寒没抬头专注于料理,却也没冷落聂初晴。 聂初晴想了想说道“说是男人有三好,工作能力好、掏钱财力好、厨房才艺好。” “看来我在你眼里已经快变成了三好男人了。”纪屿寒侧头含笑凝着聂初晴的脸,恍惚间眼神中带着情愫,“相信我,我不只有这三好。” 这话落在耳里聂初晴一阵脸红,故意低头不看他,纪屿寒话语不似情话却有情话令人沉迷的魔力,言下之意是对着聂初晴说,我还能对你更好。 不一会儿,水池里的菜都被洗好,并整齐的码在碟中,一切井然有序,就连要用的调味品也一次摆在料理台前,这非强迫症办不到。 炒菜不像是煮粥,溅起的油花时不时会灼热两人的皮肤,聂初晴见状,立马从橱柜中找出平时穿的围裙帮纪屿寒穿上。 粉红色的凯蒂猫围裙穿在纪屿寒身上就像是英俊的王子穿了一身公主裙,粉粉嫩嫩的和王子的英俊挺拔实有不搭,穿戴围裙的最后,聂初晴还在纪屿寒身后绑了一个极其漂亮的蝴蝶结,公主的架势愈发的全了。 专注料理的纪屿寒没发现身上的围裙是何种样子,专注的男人配上如此少女的搭配让聂初晴实在忍不住,只好在纪屿寒身后捂嘴大笑,笑的快肚子疼时纪屿寒才回头,发现异样后才察觉到自己装扮的异常,只是看了眼正捧腹的聂初晴后继续专注炒菜,围裙没有伸手脱下。 其实当聂初晴递上围裙的那刻,纪屿寒很自然而然的穿上,也没在意围裙的花色,两人动作就像家人般默契,甚至,纪屿寒能感觉到聂初晴在他身后系蝴蝶结的手的触感,只有两人的厨房漫着菜的香气,还有一种令人神怡的味道。 当电饭煲散出米香的那刻,菜也完成了,简单的三菜一汤,孜然牛肉散发着孜然的香,凉拌西兰花就着香菇色泽格外好看,西红柿炒鸡蛋最家常却散发着诱人的味道,就连简单的紫菜虾仁汤都是那么的清爽。 聂初晴眼中露出不可思议,夹了口孜然牛肉,紧接着露出大拇指。“给你点赞!太好吃了,比我做的好吃多了。”毫不遮掩的赞美从聂初晴口中说出让纪屿寒心生愉悦。 “平常的菜做出不平常的味道,继企业家和老师之后,你还可以去当厨师,就算破产也不会饿死自己啦。”聂初晴嚼着爽脆的西兰花十分满足,许是心情不同,人也不同,此时她竟觉得这些家常菜比餐厅的珍馐美味太多。 “别光顾着说话,吃饭吧。”纪屿寒打断聂初晴源源不断的赞美,递过一碗颗粒分明颗颗饱满的米饭,米饭散发着的米香促进了聂初晴的迫不及待。 有米饭粘在聂初晴嘴角,纪屿寒就那么下意识的伸过手把嘴角的饭粒抹去,聂初晴一楞,虽然两人今天粉红气息不少,但仅限于手的接触,和话语中的亲密,抹饭粒这种亲昵的行为不由得让她心跳加速。 ------------ 086 你就是一只兔子,迟早被大灰狼吃掉的兔子! “你说你真的喜欢上纪屿寒了?” 电话那边是齐悦果不其然的语调,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问题。[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热门小说网www.Remenxs.coM] “还有,你们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些什么?简直进展神速啊。还有,纪总那边有什么表示没?” 闺蜜的八卦让聂初晴有些招架不住,换了一边继续听着齐悦的唠叨,只是,有些不知从何说起,是说其实一开始就有点好感还是那个吻? “昨天我们去爬山了。”聂初晴只好报告了昨日的行踪,“然后,晚上看了流星。” “哇,想不到纪总还是这么浪漫的人啊。”齐悦感叹着商界里赫赫有名的冷面男神居然会有那么暖心的举动,但紧接着,她想到了一件事,急忙开口:“那,他知不知道你的情况?” 聂初晴想到自身的情况心里没来由地一紧,像打翻了五味瓶般,上下不是滋味,窝着双腿对着手机里嗯了一声。 “那他说了什么没有?” “说倒是没有说,但是他有些奇怪,我也说不清。” 聂初晴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当她悲伤的说完自己身体情况时,紧接而来的是自卑,甚至是从未有过的害怕。 因为身旁的这个人,他的亲近已经让她习惯了他清冽的气息,那时的她就像是被剥开坚硬外壳的仙人球,里面是脆弱的心,她害怕他会离她远去,就像顾枫言一样,带给她无尽的伤痛,同时,她更害怕他会同情她,她小心翼翼地揭开了自己的伤疤,却不愿意换来一场同情,同情只会让伤疤流血。 但是,聂初晴害怕的终究是没有发生,纪屿寒几乎是有些沉默,之后便是热烈的拥抱,用尽了全身气力,几乎让她呼吸不过来,流星的光斑驳的映在两人的脸上,那一刻,聂初晴仿佛看见了纪屿寒眼中的闪烁,就像广阔深邃的海面上落下了星子般明亮闪烁。(WWW.mianhuatang.CC 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接着,便是那个吻,于他于她,只存在于那一刻的宁静。 “还有,他...吻了我。”聂初晴有些迟疑,她内心始终在迟疑,迟疑那个吻,迟疑那句话。 当然,聂初晴并没有把那句话告诉齐悦。 每个人心中总有些秘密,是不愿告诉旁人的秘密。 相比聂初晴的迟疑,齐悦这边就是雀跃,“真的?那你们开始交往了吗?”一个问题甩过去,紧接着又是真真羡慕,“亲爱的,你可真是捡到宝了,和纪总接吻的感觉很好吧?要知道他可是公司女性最想亲吻对象top1!” 聂初晴闻言,脸红了,她隐约有些记忆,那晚的吻,很舒服,纪屿寒的唇很薄,但更多的是男人的刚劲,他身上的味道沁入她的心,于是,她迷离了。 同时,她也不得不承认,纪屿寒吻技很好。 “我们现在不算在交往吧,他,过后什么都没说。”聂初晴从吻的回忆中走出,回答了齐悦的第一个问题,话中有些寂寥,“而且,只是一个吻而已,那晚要是真的只是意乱情迷呢?现在是新时代了,不是说谁吻了谁就要负责的,况且人家没表态,我也不好意思直说啊。” 聂初晴向来脸皮薄,喜欢这事向来都不会主动承认,所以现在一时间处于尴尬的被动状态。 电话那头,齐悦倒是信誓旦旦,“你是当局者迷,而我旁观者清。人纪总是没有对你说什么,但是表现的都是在行动上了呀,你想想,你从一进公司开始,遇见的事情哪件不是化险为夷?在会议上史无前例地顶撞他不说,还居然没被开除,要是说纪总没私心的话我打死也不信。还有啊,你们倆私下是邻居关系,但更多的是上下级,你见过哪个老板节假日放着家人不顾带着员工去爬山的?还有做饭,纪总都亲自下厨了,你没听见人家妹妹是怎么说的么,千金难买一下厨啊。” 齐悦一副恨铁不成钢,简直想用手戳破手机直达聂初晴的脑袋,顺便把她脑袋剖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以至于这么不灵光。 “可是......”聂初晴可是了半天也没可是出所以然,确实,这些,齐悦说的很客观也很有道理,她无力反驳。 “所以说,你在感情上就是一只迟钝的兔子,就等着被大灰狼吃掉吧。” —————————————————— 楼上。 偌大的落地窗映着城市的车水马龙,霓虹点亮了城市的光。 但夜晚总是那么静,静的连外边车鸣声都清晰可辨,可是静同样易于思考。 纪屿寒穿着深色浴袍站在窗前俯瞰着城市的夜景,屋内只点了落地灯,微弱的光削弱了他的冷硬,把他的脸夹杂在一阴一暗中,却有些柔和。胸膛上,有裸露的胸肌,在弱光的描绘下散发着迷人的性感。 酒此刻,从舌尖滑入喉咙,甘甜的气息愉悦了纪屿寒的心情,就像是聂初晴今天的行为,让他感到久违的家的感觉。 纪家是商贾大家,从清朝开始就开始做丝绸成衣生意,祖上亦是在商场上经营有道,一直延续至今,在经历了清灭亡、北洋政府、侵华抗日、红色革命、新中国成立、改革开放近百年的沉浮,纪家犹保留着商人的血液,原本纪家在首都有家大宅子,是清朝某位王爷留下辗转到纪家曾祖手上,但又在文革时期为了不让家人有所牵连,爷爷便做主举家迁往s市,后来纪氏发展更加辉煌亦在这段时期。 纪屿寒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作为纪家唯一男丁,纪屿寒从小就备受宠爱,由于家中亲人都养尊处优贯了,所以可以阖家一起洗手羹汤的机会屈指可数,大多数都是由纪宅的厨子准备的。 因此,纪屿寒唯有在小时候生病的时候尝过池婧的手艺,长大后这更成为了记忆中的味道。 而今晚,聂初晴给他一种久违的家的味道,虽然晚餐都是纪屿寒准备的,但是,厨房里的温馨让他融了冰冷,聂初晴的顽皮,聂初晴的笑靥,甚至是她的狼吞虎咽,纪屿寒都觉得家不过就是这样。 能让他庖厨的人少之又少,而聂初晴就是少之又少中的一个。 当聂初晴收起身上的刺对他温柔如水的时候,他便深深感觉到,这个女人外表看起来是坚强,但内心却是一汪柔水,甚至需要呵护。 她在排斥一个人的时候会竖起身上的刺,亮出坚硬的壳,可当她在对你卸下心防的时候,她则会向你展示一个小女人该有的姿态。 就拿今晚来说,聂初晴对于他的不请自来并没有冷嘲热讽,反而表现的一反常态的亲昵,当她因为完成产品企划而开怀大笑时,他的担心也被一扫而空;甚至,他和她去了一趟超市,用了一种最浪费时间的方式。 对商人来说,时间和金钱是划上等号的,所以,纪屿寒几乎不会浪费时间在逛超市这件事上,但今晚他破例了,为了聂初晴,这种浪费时间的方式也不是很糟,他几乎沉迷在聂初晴挑选东西时又迟疑又开心的颜容上。 厨房的时光是最快乐的,君子一向远庖厨,但纪屿寒却向她展示了君子庖厨的美感,而聂初晴则像个粘人的小跟屁虫一般跟在他的身后,几乎他走到哪儿聂初晴就跟到哪儿。 那时候,他竟觉得,他以后的生活要是如此也很好。 只要,这个人是聂初晴。 ———————————————— 翌日,国庆假期在时间悄然流逝中结束。 上班族开始了新的奋斗,为事业,为金钱,也为自己。 这天,对聂初晴来说也是崭新的一天,纪氏内部产品企划大赛也将在这天拉开帷幕。 聂初晴一大早就已经整装待发,一身黑色的连衣裙映出她姣好的身材,上身是纯黑色无袖连接,下身则是黑白线条相接,腿上是薄纱款丝袜,勾勒着她修长的腿,在外搭一件米白色风衣,腰间有同色腰带相衬,一头乌黑的长发被束至脑后,整个人时尚而不失干练。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这样一个聂初晴在纪屿寒眼里仿佛就成了全世界,这是这个秋高露重的清晨纪屿寒最深的感受。 一大早,聂初晴下楼就看见了在楼下等待的纪屿寒,藏青色风衣是他的最爱,袅袅轻烟像是被聂初晴的美丽所震慑,像孤魂野鬼似的飘香远方,两人相视笑了笑,互相说完早上好之后,纪屿寒贴心的打开副驾的门,安置好佳人后,自己则坐上了驾驶座。 两人经历了感情升华的两天后,默契前所未有的提升,比如早上上班,纪屿寒掐算的时间刚刚好,不会太早也不会太晚。甚至,为了让聂初晴不被公司员工非议,他很贴心的遵从她的意见,在公司几百米前让她下车。 这一举动,让聂初晴倍感窝心。 九点,准时打卡,不快不慢。 等把手中东西放好后,聂初晴倒了一杯咖啡,这是她每天的习惯。 ------------ 087 晴天霹雳 咖啡,提神醒脑,最适合她这种脑力工作者。9; 提供Txt免费下载) 正当聂初晴享受咖啡的醇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中的三个字让聂初晴倍感甜蜜。 是纪屿寒,他说,大早上少喝咖啡。 之前她并没有纪屿寒的手机号,这大概是他自己存上去的,想到这聂初晴又觉得这个男人还真是无所不能,她环顾四周,发现也没人盯着,那他怎么知道她在喝咖啡? 真是出了奇。 上午十点。 市场部产品企划大赛在纪氏最大的会议室内举行,会议室桌椅成环形摆放,大概能容下不下100人。 因为是全部门活动,因此显得特别盛大,毕竟这关系到纪氏新一轮商品。 企划部一组和二组向来势同水火,因此钱云云和蓝天分别坐在对面,两人摩拳擦掌,光是看向对方的眼神就已经是杀气腾腾了。 聂初晴躲在会议室最远的一个位置,手心已渗出微微冷汗。 耳边是同事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这次要是我的策划能脱颖而出那简直是飞黄腾达啦。” “就你?你没看见一组和二组正争个火热吗?你有机会?” “你们也别泄气,这次不是挺公平的么,说不定这次爆冷门,既不是一组也不是二组呢?” 大家一听到可能爆冷门的信息纷纷凑过头想听个所以然,“你怎么知道?”有人直接问道。 那位爆料的同事一副八卦在手天下我有的样子用旁边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今天我听到刘总监和咱们市场部的大总管的谈话,说是这次的比赛是纪总亲自坐镇的呢,除非她钱云云或者蓝天和总裁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否则真的就是人人平等啦。” 这句话恰巧飘进了聂初晴的耳朵里,太阳穴一震,纪屿寒亲自坐镇? 于是,她心中有些小小的雀跃,又有些小小的懊恼。 因为又可以看见纪屿寒她心生雀跃,然后又因为昨晚拒绝透露自己的企划而懊恼。 聂初晴心里后悔着但同时又有两个小人在打架。(www.MianHuaTang.cc 棉花糖小说) 黑色的小人双手叉腰十分懊恼:“要是昨晚上不故作神秘就好了,今天说不定就能脱颖而出了。” 另一个白色小人则谆谆教导:“凡是想着走捷径那么以后怎么独当一面,今天可能有纪屿寒帮你,那以后呢?” “有时候要善于变通把握机会。”黑人咄咄逼人。 “这是个机会没错,可我想用自己的力量去证明自己。” “万一失败了呢?你不害怕失败吗?” “失败是成功之母,这次失败了还有下次呀?” “可这次你明明有成功的机会!” 脑中两个声音一直在做着斗争,聂初晴双手抱头。 取舍间,纪屿寒在簇拥下来到了会议室,他犹如黑暗中的灯塔让人眼前一亮,早晨的藏青色风衣已被脱下,现在穿在身上的是一身对应的深蓝色西装,或许此人天生就是一个衣服架子,穿什么衣服都好看,无论是西装还是大衣,甚至是家居服都是如此养眼,聂初晴被如此亮眼的纪屿寒再一次吸引。 纪屿寒在市场部主管们的带领下坐在了会议室的主席位置,他身旁坐着的依旧是那位雷厉风行又不苟言笑的助理苏青。 他在会议室内扫了一圈,就在远处小角落的位置里找到了发呆的聂初晴,看来这小丫头是有足够紧张了,整张脸都因为呆滞而显得格外可爱,纪屿寒的目光转柔,眉梢染着笑,传递到聂初晴的眼里,仿佛是无声的鼓励。 心,疯狂的跳了。 聂初晴找回思绪,迎着纪屿寒的目光微微点头,接着撇开眼红着脸低头翻看材料去了。 纪屿寒被聂初晴的反应逗的有趣,手指无节奏的敲击着桌面,沉思几秒后转头对市场主管说了几句。 比赛,开始了。 这场比赛既是对每个人能力的考验,也是对个人心理素质的考验,能力的战场也是心的战场。 所谓无巧不成书,聂初晴在抽签环节中居然抽到了最后一个,这意味着,她要一直看着别人的企划撑到最后,好的坏的,无论是谁的,无疑地都给她形成一个巨大的压力。 聂初晴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平复好心情后回到了座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她最直接的想法 同时,聂初晴也无比自信自己的创意,她坚信自己是独一无二,在她心中,这份创意已足够完美。 或许,连聂初晴自己也没料到,这时候和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老天爷和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每个人都有十分钟的时间去讲述自己的企划,从产品创意到产品宣传一直到产品推出后的一系列问题都要在规定的时间内讲述完毕。这不仅考验着每个参赛者的创意水平,更考验着她们的语言精练能力。 这期间,纪屿寒坐在主席位上,时不时侧耳听着旁边市场部主管的意见,但更多的时候是倾听每一位员工所带来的陈述,从他的表情中聂初晴看不出他的倾向,尽管是这样她依旧感觉到身居主位的纪屿寒就是个天生的领导者,这场比赛对于他来说是耗费大量时间又或者是枯燥无味,但无论员工们带来的创意是好是坏,他都会耐着心倾听,这无疑通过自身行为来告诉大家这场比赛是公平的。 认真倾听的男人很帅,耐心倾听的男人更有致命的魅力,这也是聂初晴为之着迷的原因之一。 比赛已接近尾声,聂初晴是最后一个,而她前面就是传说中的实力选手,二组组长蓝天。 在她眼中,蓝天是个工作力强且个性如春水般的女人,给人最大的感觉就是如沐春风,不知道蓝天的创意是什么样的? 聂初晴深深好奇。 很快,疑问被解开,但带给聂初晴的不是疑问被解开的释然,而是晴天霹雳! 蓝天身穿纯白色线衫,淡妆相宜,一如往昔的淡雅,给人的感觉就是与世无争,但令谁也想不到的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无欲无求的人会和钱云云争的死去活来。 蓝天用平淡如水的声音开始了她的解说,“一开始大家看到的是一张纯白色的纸张,干净无暇。”蓝天一边转换着ppt一边做着详细的讲解,“如果,我们适当的加入一些合适的色彩呢来使白纸便的更美呢?比如淡紫色,又比如粉色?那又如果我们要加入黑色或者其他深色并且刺眼的颜色呢?那么,很显然,本来应该是很漂亮的颜色顿时间被黑色所染,变成了脏乱,甚至我们可以说是污垢。” 一段巧妙的前奏使蓝天的讲解自然进入主题,“那么,我们的皮肤也是这样,使用了正确的护肤品我们的皮肤光洁透亮,使用不当却会引发皮肤一系列的反作用,例如过敏。所有一款护肤品适用于皮肤更重要,相对于一般性皮肤的消费者而言她们对护肤品的选择很多样化,而对于皮肤敏感的消费者来说,选择却有了局限,而我这次的创意是让皮肤敏感的消费者有更多样化的选择,即公司推出既适合一般群众又适合敏感群众的护肤品,而据我所知,这次公司打算推出的护肤品皆是中草药配方......” 聂初晴听着蓝天的创意,突然耳边一震,蓝天的声音犹如魔咒般把聂初晴的大脑紧紧的拴着,一时间让她无法思考。 后背,是像蜈蚣爬行般的冷汗,沿着背脊蜿蜒而下,聂初晴整个人都处在蓝天所给她带来的寒风腊月中,突然一震霹雳把她劈醒,把她带回了现实。 聂初晴紧紧抓住手中的u盘,耳边已听不见那如沐春风的声音,有的只是惶惶的议论声。 “这次肯定是蓝天拔头筹了,这个创意我们怎么没想到呢?” “是啊,你没看见,刚刚总裁还为蓝天鼓掌了,之前所有人都没收获掌声,可见这次蓝天获胜希望最大。” “哎,你别乱说了,这不是还有个聂初晴吗?据说她和纪总妹妹的关系不一般呢,蓝天还不一定有戏呢?” “说的也有些道理,谁不知道纪家家大业大,何况这纪筱也是宋家疼爱的小姐,和她交好就等于和总裁交好,这聂初晴的手腕真高!” 耳边的议论声让聂初晴的脑袋刺痛,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 是该坚持下去还是要放弃? 看着蓝天一脸志在必得的样子,聂初晴却慌了神,她到底该怎么办? 心中无限在重复着这句话,双脚就和灌注了水银般无法挪动,直到市场部主管不耐烦的的声音响起,“最后一位,最后一位,聂初晴。” 她这才抬起头,却对上了纪屿寒的眸。 眸中墨色依旧,透着薄凉,但却在看向聂初晴的一瞬间融入了秋天的暖阳,如冰山化水,摄人心魄,聂初晴紧攥的手指渐渐的松了,缓步走向解说台。 解说台正对着纪屿寒,温柔的眼神给了她最大的安定力量,聂初晴深吸一口气,嘴角扬起绝佳的微笑,缓缓开启解说的大门。 “现在请大家看一段vcr。” ------------ 088 倾颜,倾汝之颜 vcr说的是一对情侣围绕护肤品发生的故事。求书网小说qiushu.cc 男友为即将到来的情人节别出心裁,他细心留意到女友家梳妆台上分量日益减少的护肤品。灵机一动便来到了护肤品专柜,选了当下集最流行美白保湿一体的产品。当他以为第二天女友会对他的贴心加以赞赏时,意外发生了。女友一通质问把他满怀的激情打入地狱,并扬言要和他分手,原因是,女友情人节当天晚上就开始使用新产品,结果第二天,脸上却引发了过敏,红色小颗粒爬了一脸...... 播放完vcr,台下噤声一片,大家大抵猜到聂初晴产品企划创意的内容走向。 聂初晴清了清嗓子,定了心神,冲大家微微一笑便开始解说,“当下社会,衣服、化妆品、珠宝、护肤品等主要消费者大多数都是以女性为主,可每当像情人节、圣诞节、生日、纪念日等特殊意义的节日时,男性消费者消费这些的比例将直线上升。刚才,我们从简短的vcr中了解到,男友因给女友买了不适合本身肤质的护肤品而导致女友皮肤出现问题,甚至也导致了情感危机。可见,护肤品中成分很重要,今年纪氏推出的护肤品以中草药为主,普通皮肤和敏感性皮肤同样适用,这不仅扩大了特殊肤质人群对护肤品的购买范围,也大大提升了消费者对此类商品的购买欲望,因此,我给新系列护肤品命名为:倾颜......” 聂初晴侃侃而谈,说道产品构想高潮部分甚至声音有些激动,可见,她已经完全投入到自己产品的构想中去了,末了,她用最简洁的话语结束了整个产品构想,“从产品成分和消费者肤质入手,并以此作为亮点,我相信纪氏产品销售能更上一层楼!谢谢大家,以上是我对新产品的阐述!” 话音落下,会议室鸦雀无声,此时谁也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就在聂初晴生起尴尬沮丧念头准备离场之时,不远处落下了一道赞许之音,“好一个倾颜,倾汝之颜,大抵如此。” 纪屿寒迷人的音嗓如音符般愉悦了聂初晴的耳,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掌声,聂初晴穿过掌声望去,对上的是一双含笑的眼淡淡的笑盈满了他深沉如墨的眸,传达着赞许的声音,也许能不能成功也不重要了,最起码,有他的认可。求书网WWW.Qiushu.cc 十分钟之后,由市场部总监宣布获胜者名单。 结果大大的出人意料,蓝天、聂初晴以创意符合纪氏产品创新理念而获选,同时又因创意相似而需要进行角逐,总之,获胜的只能是她们其中一个人。 结果令大家一片唏嘘,蓝天的企划能力在市场企划部门是有目共睹,而聂初晴则以黑马之态杀出重围,一瞬间就和蓝天水平相当并且获得了总裁的赞许,实力不容小觑。 但更多的则是一些对小道消息的议论。 “哎,你们说蓝天和聂初晴创意相似到最后谁会赢啊?” 茶水室男男女女都在谈论着这场比赛的最终结局,没有人发现聂初晴在这不经意间走进了茶水室,也更没有人发现一旁也有蓝天的身影。 “我觉得是蓝天。”蓝天的助理也参与其中,她一心为主自然相信蓝天的实力,“我觉得蓝天姐努力那么多年了,经验肯定比新来的多,这次只是聂初晴侥幸。” “人家侥幸也侥幸地太有水平啦,产品创意几乎一模一样,我猜啊,肯定是聂初晴抄袭!这年头,有谁不为了上位不择手段?”同为二组的企划员一脸鄙夷。 聂初晴在一旁听着几乎把牙给咬碎,她恨不得把手里的咖啡泼在那个人身上,然后指着鼻子大骂,三八!你哪只眼看到我抄袭了,你今天穿的衣服还和某明星的同款呢,那我要不要告你盗窃啊? 想法仅仅只是想法,未必要付出行动,聂初晴心里的白衣天使还是告诉她,息事宁人。 但世界还是美好的,舆论并没有一边倒,立马也有人站出来为聂初晴说话。 “我说你们技不如人就别含酸带醋的讽刺人啦,聂初晴可是名校毕业,据刘总说她可是a校有名的学霸,风云人物懂么?品学兼优的人能干出这么个事儿吗?人家有自己的创意很正常啦。”说话的是聂初晴前几天刚刚熟识的桑尼,她是个有事说事的女孩,通常任何邪门歪道都入不了她的眼,正义感爆棚。 “说的也是,我觉得这个聂初晴挺好的,每天一大早就来公司了,勤勤恳恳的,不像是会做龌龊事的女孩子,而且我好几次看见她给办公室窗台的绿植浇水呢,善心的女孩通常都是好女孩!” “这可说不定哦,你们也别被表象所蒙蔽了。”话间,钱云云顶着10cm高跟鞋悠悠走进茶水室,在这场舆论争辩中参了一脚,“这聂初晴说不定大有来头,谁不知道她会议上得罪了总裁但最后什么事没有?指不定她和总裁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呢,我们纪总是什么人?商界名人,有钱有势不说,长得又帅,多少女人都想脱了衣服往上贴,有些事,我们不说不代表别人不会做。还有那蓝天啊,其实她资质挺平庸的,你看她什么时候争过我了?这次只是运气好,但是又有个聂初晴挡道,可见升官之路荆棘坎坷咯。” 钱云云接了一杯咖啡,就着咖啡的香气把聂初晴和蓝天的情况分析的头头是道,明面上是在分析这次比赛,暗地里倒是在像同事传播着这两人只是平庸之辈的事实。 这时,谁都没有注意到茶水间的两边就站着当事人,人太多,她们在舆论中就变的不起眼。 聂初晴是一刻也不想听下去了,特别是听到钱云云那句谁不想脱了衣服往上贴,一时间火冒三丈,怒火已经蔓延到纪屿寒那张令人垂涎的脸上去了,她恨不得能有一双猫爪子,给他挠个大花脸,再狠狠打一顿,看谁还敢说她是脱衣服上位! 而蓝天相比聂初晴倒是隐忍很多,和钱云云争斗多年她已习以为常,只是,钱云云当着众多同事面数落着她的资质,一时间不甘如潮水蔓延。手上的纸杯已经被她不加修饰的白纸捏的变形,另一只手则紧攥着,以至于手指发红手心发痛才松开。 两人似乎很有默契,竟一起走出了茶水室。 相比那些八卦同事们,她们两个当事人倒是很和谐,甚至有些惺惺相惜。 ―――――――――――――― “你听到她们说的不生气吗?”聂初晴把蓝天约到了公司外的咖啡店,两人这算是第一次接触,但从钱云云和蓝天的事情上看,聂初晴很是倾向蓝天。 蓝天双手握着温热的咖啡杯借以缓解手指的凉意,微微一笑,“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听得多了,也就刀枪不入。” “哎,真羡慕你这么淡定,我刚刚都差点冲动了。”聂初晴叹了口气,“她们简直太过分了,这样背后说人。” “你别激动,办公室八卦就是这样,八卦谈资越猛,她们就越不无聊。”蓝天用清淡的语气安慰着聂初晴。 “可她们也太...说我不打紧,毕竟我是个新人,我认了,但是你,待在部门这么多年,劳苦功高,这么说你我都为你叫屈!”聂初晴把手里的小银勺把咖啡杯搅动的叮咚作响,她心里是十万个不认同钱云云的做派。 “清者自清,职场就是这样,不要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她们越是说你什么,你越是不要在意。” “嗯!你说的有道理。”聂初晴很赞同蓝天的说法,转念又有些蔫乎乎的,眼色尽是无辜,“你相信她们说的吗?我们俩的策划创意相似之类的话。” 蓝天看着聂初晴真诚的表情,眼里有不知名的光一闪而过,接着就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也太单纯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创意相似又不能说明什么,在者之前做企划的时候我们也没什么交集啊?” 蓝天说的挺有道理,看样子是根本没把舆论放在心里,这让聂初晴大大松了口气,紧接着也说道,“这个创意我还是想了挺久的,我们能想到一起就说明我们思维方式是一路的!不过你千万别相信她们说我的话啊,我可和纪总没那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最后一句,聂初晴几乎是嘟囔出的,暗恋应该不算不可告人的关系吧? “放心,我相信你。”蓝天点点头。 一番相谈,倒是让蓝天和聂初晴亲近了不少,聂初晴很佩服蓝天脚踏实地一步步扎实的走过来,而蓝天则对聂初晴的头脑灵活很是欣赏,没多久两人就成了好朋友。 在两人谈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聂初晴包里的手机响起,待她拿起时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字,脸上变得怒气冲冲,便没好脾气的应了句,“干嘛。” 手机对面倒是一番天朗气清的语气,“下班了吗?一起吃饭。” “不去,要吃你自己吃。”说完聂初晴按了挂机键,手指戳键盘的时候恨不得连带着把电话那边的人也戳了个便。 “男朋友?”蓝天一脸疑问。 “啊不是,只是普通朋友,是隔壁的齐悦。”经历了之前的一番言论,聂初晴可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她和纪屿寒相熟。 聂初晴脸色躲闪,蓝天观察入微,眼底跃过寻思。 ------------ 089 佳人是谁? 纪氏大厦,总裁办公室。[求书网www.Qiushu.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纪屿寒拿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s市的繁华街景。 傍晚,天边的咸蛋黄被地平线隐去了一半,光与夜的胶着撕扯出的光线燃烧着天边的云,此时厚重的落地玻璃分隔着街道的喧嚣和室内的安静。 身边,是苏青在汇报着纪屿寒明天的具体行程,一字一句把行程由繁化简。 纪屿寒只是安静的望着远方的建筑,有些心不在焉。 当苏青汇报到明晚的行程时,纪屿寒挥手打断,“明晚的行程给我取消掉。” 话语中带着果断决绝,让人不敢不从。 苏青面露为难,只能说道,“可是纪总,您明天和莫小姐有约,在音乐餐厅共进晚餐。” “不管什么事,推了。”纪屿寒听到莫小姐三个字,眉头深锁,眼里露出不耐,此刻他心里有些乱,脑子里装满了那个名叫聂初晴的女人。 就在刚刚,她居然拒绝了他晚餐的邀请,本来,他是为了庆祝聂初晴白天精彩表现而精心安排,没想到,聂初晴没领情。 这点让纪屿寒满怀的欢喜瞬间化为乌有,油然而生的是不解。 女人不都是喜欢惊喜的吗? 旁边,苏青打断了他的沉思,“您和莫小姐的约会是您上周特别交代的,明天是莫小姐生日,就在刚刚莫小姐还让我提醒您不要忘记约会,还有纪夫人也......” “纪夫人?我妈?她怎么了。”纪屿寒点燃放在桌上的雪茄,轻丝如被掐断的魂魄在苏青面前飘散而去,苏青向来知道纪屿寒的习惯,除非是公事又或者是本身心情不顺,他才会抽雪茄,显然,现在纪屿寒属于后者。 苏青不敢在老虎头上拔须,于是小心谨慎的说道,“刚刚秘书处告诉我下午的时候纪夫人来找您,当时您在开会就没多做打扰,留下一句话就走了,说是让您别忘了明晚和莫小姐的约会。” 苏青说完,整个人如泡在冰水中般寒冷刺骨,能带给她这种感觉的只有纪屿寒了,此时异常的寒冷有可能意味着下一刻就是震怒,因为每次提起这位莫家小姐纪屿寒总是会生气,现在,就连呼吸也得小心翼翼。[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求书 小说网www.Qiushu.cC] “我妈想多了。”纪屿寒无奈地说了这么句,语气缓和了不少,纪屿寒向来尊重池婧,而池婧则在撮合纪屿寒姻缘中出了不少力,这位莫小姐就很受池婧喜欢,看样子,这项行程是不用更改了。 苏青在行程簿上做着最后的说明,冷不丁就听见纪屿寒说了句奇怪的话,“你说女人的态度转变的怎么那么快?” 话中有疑问,更多的是深深的无力,苏青脑子迅速转了圈,再看着纪屿寒现在的样子,当下就确定这和聂初晴有着直接性的关系。 因为,自从聂初晴出现后,纪屿寒的脾气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来对着任何人都是冷冰冰的他,现在居然因为她的出现而变的和蔼可亲,甚至,他的脾气的改变都是围绕着聂初晴的态度而改变。 苏青闻言,细细的笑了会儿,说道:“纪总您应该听过女人心海底针,这点是任何男人都深信的道理。” 纪屿寒没有说话,沉思。 “哦,对了,我想聂小姐的态度很有可能是因为今天的比赛。” “比赛?”纪屿寒不解,转头看向苏青,继续说道,“结果不是很好么?只剩下她和另一个人。” “结果是很好没错,可是,聂小姐毕竟是新人,而公司办公室八卦的传播速度向来是快,难免有些不好听的舆论。” “什么舆论?” “说聂小姐不择手段上位,还......说的有些难听。”苏青看着纪屿寒越来越沉的脸,心中暗叫不妙。 “继续说。”此时,纪屿寒有些阴沉难懂,苏青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说,“说聂小姐和您有不可告人的关系,还拿上次她冲撞您的事儿来......您也知道聂小姐心性高,眼里容不得沙子,她......” “好了,别说了!你下班吧。”纪屿寒挥手打断苏青的报告,掐灭雪茄,拿好衣服就打开办公室大门走了出去。 苏青松了口气,和纪屿寒处事多年的她第一次头上冒出了紧张的汗水。 ―――――――――――――――――――― 翌日,秋味甚浓,街道两旁的梧桐叶在地上欢快的沙沙作响,微风吹过,带来了一片好心情,好心情便是好生活的开端。 经过一晚上的沉淀,聂初晴对自己蛮横的态度有了悔意,早上,她本想借着上班的机会跟纪屿寒道歉,没想到一大早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聂初晴的心情,毕竟是自己蛮不讲理在先,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她的脾气,而她也不是能对所有人蛮横无理。 上午的时间皆在忙碌中度过,流言止于当日,第二天大家便都带上和善的面具,所以一上午也都相安无事。 令聂初晴意外的是,刘总监颁布了道人事命令,聂初晴从企划助理一职正式变为企划专员。 企划部职位不多,除了总监只有一人外,下设高级企划、企划专员和企划助理。高级企划只的就是蓝天、钱云云这类企划部元老级人物,因此,聂初晴经过昨天一役的惊艳,从最底层的助理变成了企划专员。 聂初晴来到纪氏短短一个月就已升职,这让大家议论纷纷,但说到升职,也只是小小的企划专员,这个职位在企划部就如毫毛一般,所以大家也仅限于议论。 但其中的内情,也只有刘总监知晓。 这是纪屿寒亲自发布的人事命令,职位仅仅只是小小的企划专员,当时刘总监接到上头指令的时候还稍有不解。这个聂初晴很明显受到了总裁的关照,再加上昨日的精彩表现,虽说当时就以发下指令,新人赢得企划大赛就有晋升机会,但凭着聂初晴和总裁的关系,升做高级企划更是轻而易举。但转念一想,疑问瞬间得到解释,刘总监昨天也听到了办公室不少关于聂初晴和总裁的传闻,而今天总裁这样做无疑是告诉大家此事子虚乌有同时又肯定了聂初晴的能力,甚是公平。 刘总监笑嘻嘻的上前,拍了拍聂初晴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小聂啊,好好加油啊。” “嗯,好的,谢谢总监提拔。”聂初晴对升职结果很是满足,心情更是大好,脸上一片阳光。 总监走后,聂初晴办公桌前围满了同事,无非都是些恭贺之词,其中也有些窃窃私语被捕捉到,“看来聂初晴和总裁没多大关系,要不然怎么会只做专员?” 聂初晴不动声色,在接受完各方同事的恭贺后和一些平日里说来话的同事约好晚上一起庆祝,本市最有情调的音乐餐厅。 庆祝的事必然忘不了闺蜜,聂初晴顺便也约了纪筱和齐悦,联系完纪筱后聂初晴就拨通了齐悦的电话。 电话接通,另一边背景很是嘈杂,接着便听见齐悦不悦的声音。 “亲爱的怎么啦?谁惹你了。”聂初晴看起来心情不错,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揶揄。 “别提了,一个色胆包天的流氓,被占了便宜而已。”齐悦那边是怒火冲天,性格火爆程度和聂初晴是不相上下,只是,聂初晴不会随意爆发,两人性格相投也是互相交好的主要原因之一。 “如果对方帅的话,你可以占回去。” “呸,你当我饥不择食啊,虽然那人长得的确人模狗样的,但是老娘对这种流氓真没兴趣。”齐悦对聂初晴大胆的提议当即反驳,末尾还说了句,“不过我好像在哪见过他?” “你对帅哥永远是这句话,就算对方是流氓,你也会觉得眼熟。”聂初晴无言以对,只能言归正传,“我不和你说了,上班呢,打电话就通知你声,我升职了,晚上一起吃饭吧,地址我发你手机。” ―――――――――――――――――― 晚上,大街上灯火辉煌,霓虹闪烁。 聂初晴一行人一下班就来到了s市有名的音乐餐厅。 这家餐厅在点评网好评如潮,菜品味道好不说,环境更是优雅,开业短短一个月就被评为消费者最喜爱餐厅第一名。 当聂初晴她们走进旋转大门的时候,里面就传来幽幽的钢琴声,大理石地面倒映着水晶吊灯的光芒,室内优雅的灯光活生生的增添了餐厅的艺术气息,这样一家餐厅,聂初晴不禁为自己的钱包担心。 但咬咬牙想想也就算了,人生得意还得须尽欢呢。 一行人落座,二楼,恰好能欣赏s市夜景和江景的最佳位置。 先落座的蓝天对此番美景赞叹不已,说,“好在初晴刚刚帮我去办公室拿u盘拿的及时,要不然我们真心赶不上这个位置了呢。” 音乐餐厅只在用餐前一小时接受预约,纪氏到达餐厅也不算远,但到停车场时,蓝天说自己落下了u盘在办公室,正准备去拿,聂初晴好心,看见蓝天穿着高跟鞋自己穿的平底鞋,便自告奋勇返回。 “嘿嘿,这是举手之劳,我平底鞋不是快嘛。”聂初晴无功不受禄,笑着翻看着菜单。 “哎,那不是纪总吗?”面对二楼入口的桑尼惊讶的喊到,接着又有一阵疑问,“咦,他旁边的佳人那不是......” ------------ 090 极致的笑是极致的痛 餐厅内荧光闪烁,头顶的水晶灯散发出耀眼的光芒,黑色大理石地面透着寒凉,音乐餐厅有个很特别的设计,那就是每一层餐厅都会设有一架钢琴,此时,钢琴黑白键碰撞出悦耳的琴声,如山林间缓缓流淌的溪流,餐厅都以巨大弧形玻璃环绕,只需稍稍偏头就能清晰地看见s市的灯火,所以,窗边是欣赏夜景的最佳位置。小说txt下载Http://wWw.80txt.com/ 温情的夜晚,王子和公主的出现甚是亮眼,仿佛从童话里走出般的美轮美奂。 今天是莫婧予27岁的生日,能挽着纪屿寒的手一直是莫婧予的毕生梦想,然而这个梦想居然能在这天实现! “屿寒,谢谢你能为我安排生日晚餐。”莫婧予偏头对纪屿寒俏皮一笑,但眼中却有更多的感动,还有爱恋。 “不客气,生日快乐。”纪屿寒的声音依旧淡薄,大约生性使然,但这并不能影响着莫婧予的满心欢喜。 两人在侍应的带领下不疾不徐地走到预订的位置,和聂初晴她们相对,是恰好能看清江景的位置。 今晚,纪屿寒依旧是西装笔挺,他很偏爱深色西装,历经商场洗礼的男人似乎都偏爱沉稳的色彩,纪屿寒也不例外,今晚的他就是个王子,餐厅的光映衬着他刀刻鬼斧的脸部轮廓,光线细细描绘着高挺的鼻梁,一直延伸到薄削的嘴唇,整张脸最令人震撼的大概是那双眼,阒黑的眼眸透着凌厉,是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 而他身旁的莫婧予则是一身小黑裙,恰到好处的凸显她妖娆的身材,身上的珠宝散发着高贵的光芒,聂初晴眼尖,一眼就瞧出了那是纪氏今年主推的钻石首饰,钻石在精湛切割技术下呈现出近乎完美的姿态,夺目的光刺痛的聂初晴的双眼。而莫婧予就像是和王子搭配的公主,清水芙蓉的样貌倾国倾城,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眸亦能撩动着男人的怜惜。两人一刚一柔搭配的恰到好处。 这一情景深深刺痛着聂初晴的神经,她的眼从纪屿寒出现在餐厅入口时就未从他身上离开过,只是,他眼里只有他身旁的公主。 “唉,这不是公司御用代言人莫婧予吗?”打量很长时间的桑尼恍然大悟,“她......”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就被旁边的纪筱拉住。txt小说下载wWw.80txt.COM 聂初晴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沮丧形容了,她绝美的脸上浮现出让人心疼的悲伤。 思绪回到下午。 得到升职的聂初晴很是大胆的给纪屿寒发了一条短信分享自己的喜悦,期间她小心翼翼地询问着他的安排,意思是问晚上要不要一起庆祝。不过有些遗憾的是,纪屿寒这边说他有公务走不开,于是,聂初晴就邀请大帮同事分享喜悦了。 但最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会在这样一个场合看见本该处理公事的纪屿寒。 霎时间,聂初晴感到欺骗带来的心伤。 聂初晴的落寞被深知内情的纪筱看在眼里,她巧言安慰,“我哥可能是约了莫婧予相谈新一年的广告计划呢。” 话间,纪筱小心翼翼地端详着聂初晴的神情,深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了话让事情一糟再糟,并低下头划开了手机屏幕。 除了纪筱的小心翼翼,席间的其他人也感觉到聂初晴的异样,有愤怒,有伤心,还有落寞。 但谁也不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大家也只是默默的不说话。 一阵沉默过后,聂初晴突然一改落寞扬起明媚的笑,拿起菜单对大家说,“姐妹们千万不要客气啊,想吃什么随便点!”话毕招来不远处的侍应要了一瓶红酒。 有人说,极致的笑意味着极致的悲哀;笑得越开心意味着笑容背后你是有多伤心,用笑掩盖痛是为了不让自己的软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只有这样才能盲目的告诉自己,其实,我不痛。 而,聂初晴正是这样,她越是笑容明媚就越是说明她的难过,就像是仙人掌偏要竖起高高的刺保护着软弱的心。 聂初晴强颜欢笑着,目光却不自禁的飘向不远处。 有这么一刻,她明白了。 这个世界上和王子相配的只有公主,就算灰姑娘伪装的再美丽她也只是个烧火姑娘,即使穿上昂贵的礼服,带上华贵的首饰,用最精致的妆容去遮掩自己渺小的自卑,可一旦到了魔法结束的时间,南瓜马车没有了,白马消失了,就连自己也都原形毕露。而王子是不会喜欢这样原形毕露的灰姑娘的,他之所以会和灰姑娘跳舞不就是因为灰姑娘的惊艳吗? 所以,童话中只有王子和公主。 聂初晴如针扎般疼痛,大脑,太阳穴,眼睛,血液,直到那颗跳动的心脏,疼痛如狂风暴雨般扑面而来,继而,她醒悟了,其实她也只是个灰姑娘不是吗?因为王子并没有给她任何承诺。 数天前苏青的话历历在目,一句只有你让聂初晴失了理智,蒙了双眼,她怎么会没想到呢?她只是个无名小卒而已,凭什么能让高高在上的纪屿寒喜欢她? 他有足够的资本吸引着名媛蜂拥而上,那些都有着牡丹般的高贵,而自己就只是株不知名的小草不是吗?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吃惯了山珍海味就会想尝试清汤寡水。 清汤寡水再解腻也不及山珍海味的珍贵。 聂初晴嘴角勾起自嘲的笑,像是在嘲笑着自己的不自量力,她以为纪屿寒可能是真的喜欢他,她以为她真的是特别的那一个,她以为那个吻是他对她的情,她以为她能给他家的感觉,一切都是她以为! 可事实上呢,纪屿寒并不是这么喜欢她,或许只是感兴趣,而她也只是芸芸众生中平凡的一个,那个吻真的只是意乱情迷,而聂初晴却下意识的忽略掉纪屿寒的那句想你。 一切的一切如揭开伤口愈合的疤,连肉带皮的揭开,留下的只有血肉模糊、鲜血直流,或许,这个伤口再也好不了了。 菜单页在聂初晴手里久久未翻动,耳边是齐悦、蓝天她们对菜色的商讨,餐厅内既那么热闹又那么安静,热闹的是大众,安静的只有聂初晴自己。 耳边有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清脆,紧接着,两具黑影映在雪白的餐布上。 聂初晴抬头,对上互相交缠的手臂。 “刚刚听屿寒说你们是公司员工,没想到这么巧,真的是你们。”莫婧予说话得体,知书达理,就连声音都是玉石般的温润。 “对啊,今天是初晴升职,大家一起庆祝。”蓝天一阵惊喜,早闻莫婧予是个大美人,果然百闻不如一见,“早就听说莫小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倾国倾城。” “哈哈,你们太夸张了,我也就是个普通人,你说是吧,屿寒?”莫婧予被夸赞却没有丝毫的骄傲,反而是一阵谦虚,就像是水中白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莫婧予落落大方,而身旁的纪屿寒只是微微一笑,“今天是婧予的生日,既然你们在这里的话这单就算在我们这儿,就当是一起庆祝了。” 纪屿寒一说完,聂初晴就毫不客气地指着着菜单点了几样音乐餐厅最贵的招牌菜,接着冲着大伙说,“既然纪总发话了大家就不要客气啊。” 纪屿寒看着聂初晴此刻的丝毫不在意心里一阵不悦,转身就携着佳人离去。 空气中还飘荡着淡淡的檀香气,这是纪屿寒的独有,已经深深刻在了聂初晴的脑里,这段期间,每次她嗅着这味道都会觉得特别安心。 可是现在,这股味道带来的只有疼痛。 就连刚刚,她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真是可悲! ―――――――――――――――――― 餐厅的另一边,气氛如腊月飞雪般冰冷。 莫婧予随着纪屿寒回到座位,还没等落座,纪屿寒就拂去了挽在他臂弯里的纤细手臂。 纪屿寒已不像之前的温润如水,却像是封冻的冰块,一双深而幽邃的眼眸此刻是一片涔凉,令人望而生畏。 他的寒冷是有来由的,刚刚面对聂初晴的时候本想好好对她说他出现在这里是为了莫婧予的生日。 只是,聂初晴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在乎,连带说的话都是那么没心没肺。 一开始,纪屿寒并没有料到聂初晴会出现在音乐餐厅,等他和莫婧予落座时,他收到了纪筱的短信。 这个世界上真是满满的巧合。 纪屿寒偏头就看见了聂初晴,她拿着菜单点了一瓶红酒,只是她并没有预料中的高兴,而是有着深深的悲伤。 是因为看见了莫婧予吗? 纪屿寒大胆的猜测,于是他便不自觉离开座位走上前,想对聂初晴做出合理的解释。 可偏偏,莫婧予跟了上来,并在聂初晴桌前挽上了他的手臂。 他忍耐着想甩开的冲动,低声说今天是莫婧予的生日,其中之意也是在像聂初晴解释为什么自己会在这的缘由。 可是,一切并不如他所料,或许解释也是多余。 这一刻,纪屿寒怒了,或许,她,根本不在乎。 ------------ 091 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 餐厅内优雅的音乐舒缓着尴尬的氛围。txt电子书下载Http://wWw.80txt.com/ 莫婧予一脸失落,在纪屿寒拂开她的手的瞬间,失望漫上心头,就好像辛辛苦苦从大人那里讨来的糖果还没入嘴就掉在地上。 纪屿寒安静地坐在对面,他的脸色没有因餐厅的灯光而明亮,相反,更加阴沉,浓黑的眉毛深深皱起,眉间并形成了川字纹,一对幽深的双眸随着杯中红酒的摇曳而更加晦暗难懂,和刚刚不同的是,此时,纪屿寒的唇近乎抿成了一条锋利的支线,他,心情十分不悦。 周遭,安静的只有钢琴的伴奏和刀叉碰撞磁盘发出的声音,没有人说话,亦没人敢说话。 空气中有红酒的香,餐桌上菜色新颖,无论是前菜还是主菜又或者是甜点,都异常精致。 但一旁的侍应生不敢怠慢,因为这一桌的男客人脸色太过异常,就好像全世界欠他钱似的阴郁,所以侍应除了每次上前布菜时尽心尽力外,其余时间都站得笔直,就像一尊活雕塑。 纪屿寒没吃多少,以品酒居多,尽管菜色一流,但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不远处的那个人身上。 纪屿寒走后没多久,聂初晴她们就把菜都点好了,没有诸多限制,大家也都尽情,一桌子的菜诱惑着吃货们的味蕾。 美食多多少少能缓解糟糕的情绪,聂初晴点了一大份龙虾并占为己有,期间,她两手并用把龙虾当做惹她生气的坏蛋,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的同时咔擦咔擦地卸着龙虾壳,一点都顾不得用餐礼仪。 一旁,蓝天她们在说着女人们关注的时下最新时尚讯息,比如最新结束的巴黎时装周,又或者新推出的珠宝首饰,接着用谈论娱乐圈一些鲜为人知的八卦。多数时候聂初晴只是听听,偶尔听到自己感兴趣的才会随声附和,剩下的时间则都在攻克着手里的龙虾。 桑尼是个大嘴巴,这是部门公认。 所以在她并不知晓内情的情况下口误遮拦地说了句纪总看起来和那位莫小姐很相配的时候,聂初晴拆卸龙虾的手停了,齐悦、纪筱、蓝天也纷纷楞了下,齐悦和纪筱多多少少知道些聂初晴和纪屿寒的情况,而蓝天在经过察言观色也略知一二,只有这大线条的桑尼,丝毫没发觉不对劲,反到乐呵呵地问了句怎么了。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 聂初晴听闻方才桑尼无意中的那句话,龙虾肉在嘴里也没了滋味,只剩下苦涩。她强忍着不痛快用纸巾擦干手后拿起一旁的红酒猛地喝了一口,紧接着,红酒入口太快,经过喉咙的时候把聂初晴活活地呛着了,一些红酒洒在了聂初晴的衣服上。 于是聂初晴不得不起身找寻洗手间把自己清理干净。 另一边,莫婧予几乎是提着心憋着气把东西吃完,每吃一口还要抬头观察着纪屿寒的脸色,终于,她怀着满腔疑问忍不住轻声发问,“怎么了,是晚餐不合口吗?” 莫婧予声音柔和,就像只温顺的绵羊,纪屿寒听后脸色却没有柔和半分,只是简单的说了句,“没事。” 尔后,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这话,大多数时候只是莫婧予在说,说的也只是些有关于她自己的事,而纪屿寒则心不在焉地在嗯啊中回答。 可当莫婧予壮着胆子对纪屿寒说了一句话时,纪屿寒只淡淡说了句对不起,便起身往餐厅某个地方走去,接着,莫婧予只是淡淡的笑了,低头享用着她的生日晚餐,只是,再美味的甜品此刻也竟尝出了些苦涩。 聂初晴站在洗手间的公共水池前,染上红酒酒渍的衣服由开始的红转变为淡色,只是,裙摆有着深深的水渍,这样出门必然引人注目。 思来想去,聂初晴扯了几张纸巾想吸去裙摆中多余水分时,镜子里已多了一个人。 聂初晴只有一米六多,站在高大颀长的纪屿寒身边显得格外娇小。聂初晴拿着餐巾纸忙着拯救自己的裙子,而纪屿寒则在一旁静静的站着。 “今天的确是她生日,我本该和你说。”纪屿寒淡淡开口。 聂初晴低着头,直到把纸巾搓成了纸絮才开口,“纪总说什么做什么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何故要和我一个不想干的人说?况且我们托了那位小姐的福也已经享用了一顿大餐,说到底,我们还没有谢谢那位小姐。” 纪屿寒闻言,不悦的脸色加深,面部线条因怒气显得格外棱角分明。他上前一步冷着声问:“你什么意思?” “就这么个意思呗。”聂初晴对上纪屿寒质问的目光,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有你的生活,何来与我报告之说,况且,我们是什么关系,需要了解到这么详细的地步吗?” 聂初晴咄咄逼人,每一句话都像是拿起带刺的武器去攻击着眼前的这个人,仿佛只要看着他受伤,她便可以心满意足地收起武器。 “那你说说我们是什么关系。”纪屿寒咬着牙一字一字地把一句话说完整,几乎要把牙龈咬碎,手背青筋已是浮出青绿的颜色。 聂初晴脑子里尽是刚刚纪屿寒和莫婧予成双成对的身影,她此刻可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体现了一种情感,一种在乎到吃醋的情感。 她冷笑,“于公,我们只是上下级的关系,你是高高在上的集团老板,而我只是在部门里苦苦求生的小虾米;于私,就更好说了,你只是个邻居而已。” “仅此而已?”纪屿寒盯着聂初晴的眼,想在里面找出其它的情绪,可是也只是枉然,过后,他语气有些无力,“我以为,经过这几天,你什么都知道。” 话毕,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聂初晴的视线里。 聂初晴怔怔地杵在原地许久,等她想要动弹的时候,有水滴砸在她白皙的手背上,溅出小小的水花。 是泪水,就在纪屿寒失望无力的回头转身时,聂初晴的眼泪像关不住阀门的洪水从眼中留下,经过唇角,聂初晴尝到了湿咸苦涩。 我以为,为什么一切都是我以为?聂初晴心中呐喊,却比他更加无力,他什么都没说,却做了这么多让她感动的事,那时候她真的以为他们是彼此喜欢的;而就在刚刚,他说了,也做了,但却是对另一个女人,这让她怎么能相信他们彼此的关系? 聂初晴扶着水池缓缓蹲下,几乎是在用满腔的泪水说着她的无力。 也许,这段关系,我们都无力。 ―――――――――――――――――――― 秋夜华灯初上,小区内已是万家灯火。 聂半夏早早地把女儿接回了家,两人正窝在沙发看着无聊的动画片。 玄关,门铃声响起,打破了母子两人安乐的场景。 “宝贝,去开门。”聂半夏懒懒地拍着聂彦昕的屁股让她去开门。 女儿听话是聂半夏这个当妈的最开心的地方,于是小朋友便非常不情愿地扭动着圆润的身子跑去开门。 门开了,门口站了一个小朋友看着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人,于是便问道,“漂亮叔叔你找谁呀。” 宋宁西本以为开门的会是那个天杀的聂半夏,却没想到是个小不点儿,那个叫果果的女孩,圆扑扑的苹果脸蛋,眨着可爱的大眼睛,翘着粉嘟嘟的嘴巴,实在让人喜爱。 宋宁西忍不住上前捏了捏果果的脸,说道,“我来找你的妈妈。” “宝贝是谁啊?”聂半夏见着女儿久久没回客厅,不由地走向玄关。 “嗨,宝贝儿,是我啊。” 宋宁西倚在门边,笑的花枝乱颤,活生生的就像是大街上的怪叔叔。不过,他的装扮倒是为他挽回了不少好形象,浅粉色薄款线衫搭配灰白格围巾,下身是做旧的浅蓝色牛仔裤配以黑色短靴,这个人显得阳光时尚。 但这么个看似阳光时尚的人此刻正提着一个小型行李箱出现在了聂半夏的家门口。 “你...你要干什么。”聂半夏十分不解宋宁西的行为,看见他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不跑也得躲着。 宋宁西看出聂半夏的紧张,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妈把我赶出来了,我是来借住的。” 赶出来? 三个字像铁棒一般敲在聂半夏的后脑勺,敲的嗡嗡作响,好半天,聂半夏才找回语言,“你被赶出来管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我和我妈说我有喜欢的人了,但是现在还处在冷战状态,我妈不信我,就说要不然带她回家,要不然我别回家。所以咯,我无路可去。”说完,宋宁西就顺势挤进门内。 “你不会住酒店呐。”什么歪理,聂半夏才不信,这个宋宁西就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我身上没钱。”宋宁西象征性的掏出空空如也的口袋,一副可怜十足的样子。 聂半夏一脸气愤地瞪着这个无赖,就在眼珠子快要瞪出来的时候,聂彦昕扯了扯聂半夏的衣角,弱弱地说道,“妈妈,我认识这个叔叔,是上次和初晴妈咪相亲的那个叔叔!” ------------ 092 苦尽甘来 聂半夏看着果果和宋宁西,眉头紧皱。txt全集下载wWw.80txt.COM 没想到小孩子的记忆力真的不容小觑,聂初晴几个月前的相亲对象,果果竟然还记得! 真不知道是因为宋宁西样貌太让人过目不忘还是他和果果之间的血脉相连使然。 想到这,聂半夏看着面前大小两张相近的脸,不禁头疼起来,或许宋宁西没注意到,果果皱眉噘嘴的样子像极了他。 果果可怜兮兮的看向聂半夏,一双眼睛仿佛立刻就能滴下珍珠似的明亮,“妈妈,漂亮叔叔这么可怜,就收留他一晚好不好?” “不行,一个陌生男人住在女人家,第二天会被说闲话的!”聂半夏意志很坚定,就是不让宋宁西有机可乘。 宋宁西心中暗暗腹诽着这女人的心肠怎么那么硬,大人小孩怎么说都不管用,不知道是不是用石头做的! 哼,他宋大公子还真不信了,铁杵能磨成针,水滴还能穿石呢,一个小小的复式他不信他就进不去! 于是,宋宁西一转刚刚的百般讨好,立马变成了可怜兮兮,“谁说我是陌生人了,咱俩不是认识好久了吗?况且你女儿这么喜欢我,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他爸爸呢?” 这句话落在聂半夏耳朵里就像一块巨石在地面上砸了一个大坑,满满的惊慌。 她一把拉过要向宋宁西靠近的女儿,藏在身后,语气有些凌厉,“孩子爸爸早就死了,你别乱说话。”说完就想把宋宁西推出门。 “哎,别生气啊。”宋宁西扒着墙,没想到女人生起气来力气会那么大,就跟大力水手吃了菠菜一样,如不是站得稳,要不然早就栽了个跟头被赶出门了。 在两人的推搡中,突然传来了哇的一声,接着便是果果的嚎啕大哭。孩子的眼泪总能引来大人的怜惜,聂半夏好声安抚,岂料,果果一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边质问道,“妈妈,爸爸真的死了吗?你不是说他去建迪士尼乐园了吗?” 呃......果然大人不能在小孩子面前撒谎,孩子的心向来是澄澈的,宋宁西眉毛上挑,冲聂半夏竖起了大拇指,你强啊,建迪士尼乐园这种借口都能说得出。[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热门小说网www.Remenxs.coM] 宋宁西唯恐天下不乱,此时也不着急害怕会被赶出去了,在一旁看着聂半夏的好戏,却遭来狠狠的一记眼光。 “宝贝乖,宝贝不哭,妈妈刚刚说错了,爸爸还在建迪士尼乐园呢,等建好了我们就能一起去游乐园了。”聂半夏轻拍着女儿的背,她的胸口已经被泪水和鼻涕湮湿,为了转移女儿的注意力,她只能开口答应,“你刚刚不是说要让漂亮叔叔住家里吗?妈妈答应你好不好?宝贝不要哭咯,再哭就不漂亮啦。” 果果从聂半夏的胸口抬头,眨着泪眼兴奋的说道:“真的吗?妈妈这次不会骗人了吧。” “真的,妈妈从来不骗人的。” “谁说的,妈妈刚刚就骗我说爸爸死掉了。”小孩子果然记仇,聂半夏恨不得把这个女儿扔回肚子里重塑,净给她拆台。 “......” 聂半夏抱着女儿往客厅走去,这也是默认收留宋宁西。 三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之前还未播完的动画片,两个大人坐在两旁,中间坐着小孩子,乍看起来还真有一家三口的感觉。 每到九点,果果都有喝牛奶的习惯,于是她便去厨房热牛奶。 她一走,果果和宋宁西就开始咬耳朵,“叔叔,我妈妈还是很好的吧?” “咳,小孩子乱说什么。”宋宁西的心思被一个人小鬼大的小孩子看穿,自然面子上有些关不住,接着又立马端出了长辈的架子,“倒是你,小小年纪居然忽悠你老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是故意哭的。”果果哭的时候嘴角还泛着笑,这个小细节没有被一心焦急的聂半夏发觉,却被宋宁西看见了。 “嘻嘻,我这不是在帮你吗?”果果粘着宋宁西,她特别喜欢宋宁西身上的味道,不是讨人厌的香水味,而是有爸爸的味道,虽然她也不清楚到底什么是爸爸的味道,“你别看我小,我也是能看出来你喜欢我妈妈的。” 果果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脸上尽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这十足的让宋宁西震惊。 “不过,叔叔你放心啦,我也很喜欢你的!虽然我知道爸爸可能真的死掉了,但是妈妈孤单一个人我还是很心疼的,所以你加油咯。” 这句话从一个五岁的小孩子口中说出真的让人难以想象,相比,单亲家庭也有说不出的痛吧。 所以,宋宁西当了次超人,拍着胸脯对果果说道,“你放心,以后我就罩着你们啦,不会让人欺负你们的。” 这时,聂半夏正好从厨房走向客厅。 ―――――――――――――――――――――― 一顿晚餐过后,总有人不想回家,于是大伙儿提议去酒吧happyhour。 心情不佳的聂初晴撇了眼那头还在优雅用餐的两人后二话不说的就答应了。 于是,一行人驱车前往不远处的酒吧。 聂初晴一向喜欢安静的酒吧,那么热闹的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是桑尼提议的。 她原话说的是,“既然这次比赛那么辛苦,那么肯定要释放压力了,安静的地方怎么管用!?” 她们五人一字型坐在吧台旁,桑尼抵不住狂热音乐的诱惑冲向舞池跳舞去了。 这地方热闹是热闹,但是热闹的有时候会让人心烦,特别是有心事的人。 蓝天一向少有去酒吧的经历,一路上也都很拘谨,而齐悦和纪筱两个人担心心事重重的聂初晴也都陪坐在那儿。 不一会儿,给隔壁桌调完酒的调酒师就转向聂初晴这一桌。 聂初晴样子慵懒,尽显妩媚,挑着好看的大眼睛问道,“有什么能够让人开心的酒吗?” “有啊,酒精的东西都能让人忘却烦恼,不过看你的样子应该有心事,我特别为你调一杯吧,惊喜哦。”调酒师很帅气,同时也很善解人意,每天接触不下千人的他难免学会了察言观色。 聂初晴微笑,耐心的等待着调酒师的惊喜。 齐悦她们则很简单,一人点了一杯啤酒,看向在舞池挥洒热情的桑尼,一边感叹着年轻真好。 “试试看,满不满意。”十分钟以后,调酒师就把一杯色彩清淡的鸡尾酒推到聂初晴面前。 “这颜色看着不像能让人高兴啊。”酒的颜色很清淡,是淡淡的黄,却意外的缓和了她的焦躁,聂初晴端起酒杯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继而说道,“有柠檬,香草,朗姆......” 调酒师神秘的笑了笑,示意她品尝。 柠檬的酸,香草的香甜,还有朗姆酒本身的味道加以苏打水的混合,味道是出奇的清新,只是慢慢品尝,竟能尝到甜味! “这不是柠檬吗?怎么还能有甜味?”聂初晴又细细品尝了一口才恍然大悟,“你竟然加了蜂蜜!好甜呐。” “刚刚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心中有苦,能冲淡苦味的只有甜了,人们常说苦尽甘来就是这样,再加上柠檬的酸,会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所以,这杯酒名叫苦尽甘来。” “哈哈,好一个苦尽甘来,再给我多来几杯!”聂初晴很满意酒的名字,大手一挥,要求多来几杯。 调酒师倒是一脸不置信,问道,“鸡尾酒喝太多也是会醉的,你确定要喝那么多?” “醉就醉呗,一醉解千愁,来!把所有有甜味的酒都给我上一遍。”聂初晴彻底想放纵自己喝醉一回。 调酒师看这位小姐旁边有朋友在旁陪着也没多说什么,就先上了5杯苦尽甘来,齐悦看着吧台上酒杯越来越多,拉着聂初晴不让她喝下去,皱着眉说道,“你这再不开心也不能净喝酒啊。”说着就想让调酒师停止上酒。 还没开始阻止,就被纪筱拉住,纪筱一脸放心没事的样子说,“让她喝吧,那一幕我看了也挺不高兴的,虽然我哥这人不像表哥那样花名在外,但今天的确有些过了,他俩的暧昧我们都看在眼里,偏偏初晴当局者迷,误会了,有什么办法,你今天阻止了,明天呢?索性还不如一次性醉到底。而且说不定今晚他俩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 纪筱的话中含有深意,也就是说,就算聂初晴喝醉了,她一个电话说什么也得把纪屿寒叫来。 没多久,吧台上一杯杯颜色各异的鸡尾酒排成了一条长龙,纪筱睁大眼睛数了数,好嘛,足足有20杯,这会不会要喝大了吧? 她原先只想着酒后吐真言的戏码,却没料到聂初晴玩的那么大,醉成泥可怎么办。 于是她择了一处略安静的地方拨通了纪屿寒的电话。 ------------ 093 幸福就是爱上你的同时被你爱着 酒吧内,幽暗的灯光使人更加慵懒,相比舞池的热闹,吧台却显得安静,大多数不爱狂欢的人都爱坐在吧台,点一杯酒,静静地排解着忧郁。求书网Http://wWw.qiushu.cc/ 吧台上的酒杯一个接着一个变空,聂初晴也因为微醺而神色迷离,不知道齐悦说了什么笑话,净逗得她开怀,乍看一眼,她其实就像只慵懒的猫。 安静的酒吧一角。 纪筱一边担心地看着吧台,一边焦急的数着电话中传来的嘟嘟声。 纪屿寒和莫婧予所谓的生日庆祝也只限于晚餐,两人一直坐在餐厅默默地品酒,连说话也是有头没尾。 忽然,放在纪屿寒右手边的手机震动,打破了两人的安静。 接起,期间纪屿寒皱紧了眉头,一放下电话就拿起外套就冲出了餐厅。 夜里,风有些凛冽,刮得树叶刷刷地响,路灯璀璨,餐厅一片恍如白昼。 风吹得纪屿寒的发丝有些乱,可他没管没顾,只是想尽可能快一些,刚走出餐厅,他身后有着急的声音响起。 “你就那么着急去找她吗?”夜里,莫婧予被刺眼的灯光照得脸色惨白,她一脸受伤。 或许,从纪屿寒隐着怒气开始,她就已经知道了为什么。 另一桌的女孩。 她长的很美,美到惊艳,但穿着很普通,家世更没有她莫婧予来的光彩夺目,甚至,她会在众人眼皮子之下去顶撞纪屿寒惹他生气。 可偏偏是这样一个人能落在纪屿寒的心上,整整一晚,他心不在焉,食如嚼蜡。 今天是她的生日,本以为,能有个难忘的生日,没想到,不是她想要的剧本。 纪屿寒眼中平静如水,看向莫婧予的眼神没有了温度,却融着不耐烦。他简简单单地只说了句抱歉。 正准备拉开车门时,莫婧予横过手臂,拉住他,灯下,她眼中闪着光亮,却是如此的伤心,“你说过,我们会结婚的。这明明是你说的啊,你怎么能......” 面对莫婧予的伤心质问,纪屿寒不禁回想到聂初晴之前也是用这副受伤的表情看着他,那时候他心如刀割。 纪屿寒沉了眸光,语气中带着不满,“结婚?哼,我是说过,如果我始终没找到这个人,那么我而立之年定会娶你莫婧予,但这段婚姻我相信你也知道注定是场无爱的婚姻,你莫家需要我,而我,并不是非你莫家不可。[求书网qiushu.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我,我始终以为,只要我真心相待,迟早会捂热你的心。”莫婧予喃喃,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光洁如新的高跟鞋上,“这么说,你已经找到她了,否则,你不会这么对我,至少,这段关系还能继续下去。” “就在你父亲趁纪氏大乱时用注资为条件让我和你结婚时,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情感可言。”想起那段过去,纪屿寒总会愤恨,一段用利益换来的婚姻能幸福吗? 但正是莫父以利益相要挟时,他认清了一个道理,就是,他不甘要用自己的婚姻去换取一份利益,他一定要更强,强到他能改变这段荒唐。 而现在他做到了,短短7年,他的纪氏如日中天,不欠莫家的一分一毫,甚至,是莫家一直依附着纪氏,当他站在商场的神坛上,心心念念的还是小时候那个和他约定的小女孩。 终于,他找到了她,而他有足够的能力去结束这一段荒唐,以后,她是他的幸福。 “你知道吗,我20岁以后的愿望就是嫁你为妻,就算我父亲用的方法不正派,但是这都是为了我,而我,苦苦暗恋你十余年,当命定之年来到的时候,我以为我的幸福触手可及,原来,这只是我一个遥远的梦。” 从莫婧予在国外看见纪屿寒的第一眼,她就明白了什么叫一见钟情,无意中从父亲口中得知,纪伯伯家的儿子就是她的一见钟情时,她就发誓要把这个外表清冷稳重的男人追到手。她从社团结识了他,直到他们渐渐熟识,甚至,莫婧予每次看到他的时候都会面红心跳,纪屿寒还会嘲笑她太容易脸红,那时候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她为他多增加了一门辅修,工商管理。艺术生学经济总归有些吃力,但莫婧予凭着一股子为爱执着的劲儿很顺利的拿到了学位,殊不知,她为了他每天只睡3个小时,剩下的时间都是啃着书本度过,甚至有时候因营养不良而晕厥。直到,努力有了收获,在她20岁的时候,纪屿寒说过,他会娶她。 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一个遥远的梦,可望不可即。 “是梦,总是要醒的,早醒晚醒都一样。”纪屿寒说道。 “对啊,你永远都是那么决绝,那么残忍,哪怕一点无谓的希望都不留下,这梦的确该醒了。”莫婧予戚然,转而化悲伤为祝福,“我也不是非你不可,没有你,我可能还会有一片森林,不是吗?” 纪屿寒愕然,他怎么都没想到平时柔弱却又固执的女孩这会儿这么坚强,但他很欣慰,“那祝你幸福,与其去爱不如被爱。” 莫婧予点头,你可知,爱上你的同时被你爱着才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 车窗外是连成线的风景,纪屿寒已经尽可能把车开到最快了,只是城市道路交通的拥挤一直是一个为解决的大难题,所以他不得不在主干道和辅路来回切换。 脑子里徘徊的依旧是聂初晴受伤的表情和纪筱的声音。 纪筱说,“你快过来吧,初晴已经喝得快疯了。” 短短的一句话令他五雷轰顶,他究竟是有多幼稚,幼稚到用一种不管不顾的方式去验证一个女人的感情。 紧握方向盘的双手已经青筋暴露,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是既欣喜又后悔,欣喜的是聂初晴的在乎,后悔的是,她的不开心。 当纪屿寒知道自己一直等待的这个人就是聂初晴时,那时,他就暗暗发誓,要让笑容在这张脸上永不消失。 可是,才短短几天,他就失信了。 当纪屿寒找到酒吧的时候,聂初晴已经呈现出喝醉的状态。 灯光下,纪屿寒眼里只能看见聂初晴痛苦的表情, 聂初晴伏在齐悦的肩头喃喃自语,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说些什么。当她要拿起一杯酒继续喝的时候。 酒杯被夺取,继而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既生气又心疼。 “咦,你长得好眼熟啊,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哈哈。”聂初晴说的摇头晃脑,眼前甚至出现了幻觉,只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很眼熟。 纪屿寒如黑煞般出现在聂初晴一干人的面前,看见聂初晴喝的烂嘴又心疼地无法责怪,只能对他人苛责,“怎么会这样,你们也不看着她吗?” 众人对纪屿寒的“从天而降”已是目瞪口呆,还是纪筱反应得快些,悻悻地说,“我们根本拦不住啊,她简直就把酒当成矿泉水。” 齐悦也是眼明脚快地把聂初晴推到纪屿寒怀里,纪屿寒顺势接住,一边安抚着在怀里乱动的聂初晴,一边掏出钱包帮众人买单,说,“这里人多不安全,你们还是早些回去吧,特别是你,纪筱,今天来酒吧鬼混我就不和叔叔婶婶说了。” 怀里,聂初晴不安分的扭动着,酒气沾染了全身,这会儿,纪屿寒听清了聂初晴口里说的是什么――纪屿寒,你个王八蛋。 纪屿寒脸一黑,双手扣住聂初晴的手腕,让她不再乱动,岂料,聂初晴反抗起来也是丝毫不留情,张腿就往纪屿寒腿肚子上一阵猛踢。 纪屿寒疼地倒吸一口气,强忍着不悦,“乖别乱动,我们回家了。” 话毕便手一横,拦腰把聂初晴抱起,走了出去,留给众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帅呆了......”一旁的桑尼看呆了,眼冒红心得望着老板的背影,继而又开始震惊,“纪总和初晴......” 纪筱做出一个封口的动作,告诫桑尼这件事不准说出去,桑尼点点头,迟迟在震惊的八卦中没有出来。 而蓝天却显得很是淡定,她看向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纪筱看看表,抬头说道,“时间不早,大家散了吧。”纪屿寒说的对,要是让她爸爸妈妈知道她没事去酒吧喝酒,不被剥皮才怪! 一路上,聂初晴很是不安分,手舞足蹈就像是个玩得正疯的孩子,就连安全带纪屿寒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系上的。 车厢内,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酒气,聂初晴一会笑嘻嘻,一会哭得像个泪人儿,一会儿唱歌,一会儿又开始说故事,听得纪屿寒颇为无奈,这女人怎么这么多面?好不容易消停会儿了,却一副将要呕吐的样子。 纪屿寒只得小心翼翼的把车开的平稳,等车安全停在路边时,聂初晴冲出车门,冲着一棵树弯腰。呕吐多多少少能缓解醉酒的难受,纪屿寒看着吐得稀里哗啦的聂初晴心里一阵难过,他回到车中拿出一瓶水和一包湿巾。 当他转过身时,看到了令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 094 不可能永远那么幸运 十点的街道,车影稀疏,灯光幽黄而温暖,风随着时间而渐渐消停,偶尔有几片梧桐叶掉落在店铺的门口。[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热门小说网www.Remenxs.coM] 树前,聂初晴吐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紧紧抱住树干,苍白的脸已经吐的没有血色。 人在醉酒时通常会做一些疯狂的举动,也会被称作:酒后真性情。 当纪屿寒关上车门转过身的时候,那一幕,惊呆了! 只见聂初晴死死抱着比她大一圈的树干不撒手,嘴里骂骂咧咧,脚还及其不安分的踹着树根,酒后,女人的力气也是极大,不一会儿,树上的枯叶就被踹得哗哗落下,浇了聂初晴一身的树叶和灰尘。 纪屿寒在两米之外迟迟没挪动脚步,此时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他第一次见到聂初晴喝醉的样子,却没想到竟是那么震撼。 他没处理过醉酒的人,更是没照顾过醉酒的女人。 酒席之上难免喝醉,但都是一些高官政要,纪屿寒对于酒精有着超强的自控力,一般来说都是浅尝辄止,而对于喝醉的人,他也都是交给苏青处理。 因此,他看着此时正怀抱树干撒泼的聂初晴顿时有股手足无措的感觉!既无奈又着急,无奈的是聂初晴醉酒后行为举止和之前判若两人,着急的是,他再不把聂初晴安顿好,下一秒,倒霉的就会是那棵树。 于是,纪屿寒几乎是硬着头皮接近聂初晴,本想着好声哄劝聂初晴松手,可偏偏没想到聂初晴就像个树懒,死死抱住树干不放。 无奈之下,纪屿寒只得用力气把聂初晴和树干分开。 在分开之时,聂初晴居然大叫起来! 这声音就像清晨校园里响起的小号声,明亮又刺耳,引得不少人探头看热闹。 “你干嘛!干嘛动我!我要打架......”聂初晴手离开了树干,但紧接着双脚便紧紧盘着树根,整个人一看就像是盘在空中,同时嘴还不停的大叫,“你放开,你放开,救命救命!” 纪屿寒被震得耳膜生疼,他箍住聂初晴的腰用力一掐,狠狠说道,“你再叫下去,喊救命的就应该是我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热门小说网www.Remenxs.coM]” 腰间突如一阵疼痛使聂初晴安分了不少,呼喊声弱了些,但随之又变成了哭泣,“呜呜呜呜呜呜,你们都欺负我,你和纪屿寒都欺负我!”聂初晴头晕的找不着北,只知道身后有股强大的控制力,但眼前这个高高大大的影子貌似就是那个欺负她的纪屿寒! 然而,这恰恰是聂初晴的幻觉,那只是棵树而已。 纪屿寒凑近聂初晴,咬牙切齿地看着她手指指向的那棵树,说,“纪屿寒是谁?”问完,聂初晴傻傻地一笑,舌头还有些不听使唤,“哈.哈...你...是笨还是眼睛不好......纪屿寒不就是它咯,面前的这个......长得丑...不说,还净喜欢欺负人......讨厌死了......” 纪屿寒彻底黑了脸,聂初晴不仅把那颗枯楞楞的树当成是他,还说他长得丑? 好你个聂初晴,看我怎么治你。 纪屿寒手一用力,就把聂初晴的腿和那棵被看成是他的树分离,刚要打开副驾门时,聂初晴又开始挣扎了。 手脚并用,踹得车身是砰砰作响,在不明真相的路人眼里,此时就像是个被拐卖的姑娘拼命挣脱不法分子的逃脱,那救命声是此起彼伏。 不一会儿,有警察的巡逻车停下,车上下来几个民警。想必是好心路人看到这一幕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给报警,于是,纪屿寒是费尽唇舌解释道这是他未婚妻,和他斗嘴闹矛盾,在酒吧喝多了,现在正闹着呢。 纪屿寒怀里的聂初晴很是不安分,一会儿笑笑,一会儿哼哼唧唧,民警也不能完全相信纪屿寒的说法,无奈之下,纪屿寒只好拿出彼此的身份证做了个登记,并且对民警说随时欢迎调查,这才使民警放松警惕,走之前还不忘对纪屿寒呵斥,“既然是你未婚妻你就对她好一点,这年头家暴也要进局子的!” 纪屿寒一脸黑线,但也好声应和。 直到民警拿着登记薄进入车里的时候,一旁的小伙子这才反应过来,“这...这不是那个纪氏的老总吗?我媳妇上个月还吵吵着要买他家的衣服呢。”听见这句话,刚刚那位义正言辞的警官开始手抖,无意中,他们貌似好像得罪了他们最大的纳税人...... ―――――――――――――――――― 酒吧,是夜间生物最喜爱的地方,时间越是晚,酒吧就越热闹,仿佛,夜才刚刚开始。 齐悦、纪筱、桑尼、蓝天在聂初晴被带走之后纷纷散局,齐悦回到了自己的单身公寓,纪筱则偷偷摸摸上了计程车掐着时间回到了琼山别墅,桑尼则在劲歌热舞中耗费了一身的力气,也回家去了,只有蓝天,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吧台。 酒吧的另一侧有双眼暗暗注视着先前发生的一切,桌台上有杯已经下半的百利甜,威士忌与牛奶的混合使这款酒带着别样的滋味,酒杯中冰块散着寒凉的气,在同样冰冷的背身形成了一层薄薄的水珠,杯身上倒影着莫婧予朦胧的身姿。 莫婧予一路跟着纪屿寒的车来到这家酒吧,先前餐厅门前,纪屿寒已经狠狠的拒绝了她,此时,她更想知道那个女人能被他爱到什么程度。 果然,向来讨厌醉酒人的纪屿寒只是面露不悦,行动却不如面色上的冷,在她的注视下,纪屿寒就这样把醉酒的人抱了出去。 对面吧台的组局也一哄而散,只留有一个落寞的身影。 莫婧予认识她,是纪氏的金牌企划,她俩在片场也接触过几次,但也只是工作上。 蓝天低头默默地看着加酒杯,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旁边已然多了一个人。 “蓝小姐你好像不开心的样子。”莫婧予给蓝天点了同样的一杯百利甜,推到她跟前,借机说话。 沉思的蓝天被突如而来的声音吓得猛一抬头,“莫...莫小姐。”紧接着她又把纪屿寒刚刚来酒吧的事联想了一遍,想必莫婧予是偷偷跟来的吧?“纪总刚刚离开。”蓝天淡淡地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莫婧予一震,笑了笑,“离开了就离开了,不属于自己的做太多也没用。” 蓝天手指一抖,拿起酒杯喝了口杯中的液体,好辣,同时又有牛奶淡淡的香。 “可是,我觉得只要努力就会有回报。”蓝天意有所指。 莫婧予也不笨,立马就听出了蓝天的一语双关,“这样说是不假,但是总是有些人运气会比较好,通常这类人不需要什么努力就能功成名就。” “是吗。”蓝天笑的苦涩,她立马想起了自己和钱云云的瓜葛,一时间竟无力反驳,事情本身就是这样的不是吗?钱云云向来能力不如蓝天,可最后先功成名就的却是她,这多少让一直努力的蓝天不服气。 “怎么不是?天时地利人和,你运气好的时候有天有地有人和,运气差的时候就算缺少其中一样你也照样不能成功,人心也是如此。”莫婧予说得真切,却让人听起来不知道是说给蓝天还是自己听,“但是,我更相信事在人为,人定胜天。而刚刚那个聂初晴,或许就是个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全的人。” 蓝天眼眸一震,看见素来温柔的莫婧予眼中闪过狠厉,却又看得不真切,心里开始在怀疑着什么。 莫婧予接着和蓝天谈心道,“据我所知,蓝小姐的能力在纪氏都是有目共睹,升职是指日可待,但现在似乎遇到了瓶颈,但我仍然相信以蓝小姐之力必能妙手回春。” “你相信我却不相信,我努力了这么久,却比不上一个幸运的人,想想也就罢了。”蓝天无奈的摇摇头,对升职的事看了已是绝望。 “不,我想你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与其让别人去做那个幸运儿还不如把幸运放在自己的手中。” 蓝天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像是在黑夜中终于找到指引方向的北斗七星。 莫婧予没有继续说下去,点到为止,她相信以蓝天的聪慧必然能够参悟其中的道理。 蓝天手放到自己的黑色皮包上,掌心感应到皮包内的棱角,铬得手掌有些生疼......这是...蓝天自己的u盘。 “我相信她永远不可能那么幸运。”这是莫婧予离开前最后的一句话。 同样掌心摸到棱角的还有第二天突然醒来的聂初晴。 醉酒的她脑袋已被酒精腐蚀得头疼欲裂,这会儿,天还是灰蒙蒙的,空气也是出奇的冷冽,她的手正搭在床头柜的一角,直到被棱角嗑疼她才醒来,她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纪屿寒就像是一个沙袋,任她拳打脚踢,沙袋不反抗,她越是打的起劲儿,最后,沙袋绳子被她打断,沙袋死死的压在她身上,压的她喘不过气,同时又累有困,最后就昏睡过去了。 聂初晴迷瞪着尚未完全睁开的双眼,正要起床,手突然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热情滚烫,就像...就像... ------------ 095 你撕碎了我的衣服 “啊啊啊啊——”伴随着惊声尖叫,聂初晴吓得滚下了床。[热门小说网ReMenxs.Com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 她刚刚摸到的东西,明明是...... 她一起身,就看见纪屿寒右手撑着脑袋看怪物一样看着她,紧接着又是一声尖叫,“啊啊啊啊——你你你......” 聂初晴瞪圆了双眼看着床上这个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一边用手迅速遮住自己的双眼,一边指着他,大叫,“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怎么不穿衣服!”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这是聂初晴心中反复出现的词语,虽然她看过不少耽美漫画,但是如此近距离的看一个真人却是第一次,她悄悄地撇开两根手指,留有可以偷看的空间,床上,纪屿寒上半身未着寸缕,薄毯微微遮掩着他的下半身,从窗帘中挤进的光亮把他的胸膛一分为二,一半胸膛在光的浸润下散发着健康的色泽,但更令人脸红的是另一边阴暗的部分,结实的肌理不难看出这个男人平时勤于锻炼,光线沿着胸肌向下,接着便是诱人的人鱼线,果然,女人最引以为豪的地方是蝴蝶谷,男人最性感的地方是人鱼线,聂初晴的目光被人鱼线所蛊惑,还想要接着看下去,下半身纪屿寒好像只穿了一条内裤,还是黑色的......等等,她刚刚好像真的有碰到什么,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你不舒服?”纪屿寒看见聂初晴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还以为是昨晚着凉发烧,想伸手去探她额头温度时,聂初晴募地一下弹开,纪屿寒看聂初晴防备的样子觉得颇为有趣,也没气恼她一大早就制造噪音,继续关切地问道,“你的头还疼不疼了?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聂初晴使劲儿地左右晃动着脑袋,仿佛要把左脑晃到右脑,右脑替换到左脑。 而纪屿寒明显不知道刚刚被聂初晴色了一会,准备起床,一掀开薄毯,聂初晴又一惊一乍地开始叫唤,“你...你掀毯子干嘛?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干什么?”他居然真的只穿了内裤,双腿修长结实,总之整幅皮囊都是绝色! “我不掀毯子怎么穿衣服?”纪屿寒觉得好笑,回答的又是那么顺理成章。(WWW.mianhuatang.CC 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这会,聂初晴可不敢再继续盯着他看了,连忙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说“我是说,你为什么会脱.光了在我床上!” “我没脱.光啊。”纪屿寒无辜地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遮挡。 无疑,聂初晴又脸红了。 “你快把衣服穿上!羞死了!”说着便跑出了卧室。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聂初晴站在盥洗室的镜子前,不管她怎么看都没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身上没有任何奇怪的痕迹,嘴巴也没破,只是,她觉得身体莫名的酸痛。 牙刷左左右右上上下下,一口水吐出,冲尽了口腔中残留的泡沫。 突然门从外面打开,聂初晴又看见了赤裸的纪屿寒,恨不得把手中的杯子朝他扔去,但终究是没舍得。 “你怎么不敲门啊,还有穿衣服穿衣服!”真是不把这里当别人家了,随便躺自己的床不说,还光裸着身子走来走去的,真是作孽!聂初晴心中一阵不悦。 还没等她发作,纪屿寒说,“衣服昨天被你撕碎了......没法穿。” 等等,撕碎? 聂初晴像是遇见了晴天霹雳,觉得这世界慢慢的恶意,逗我玩呢? “怎么可能,我干嘛撕你衣服。”聂初晴红着脸争辩,到也没真把纪屿寒赶出去。 “你太热情,非要脱我衣服......至于为什么撕碎......”纪屿寒目光在聂初晴身上来回移动,话语中饱含深意,只是看着聂初晴一早上穿着睡裙在他面前晃悠的样子,身体有了某种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好歹是一个淑女,才不会敢这么什么的事儿。”聂初晴打死也不相信自己有那么狂野,她是喜欢纪屿寒不假,但也不至于这么开放......她现在充其量只是只没破壳的小鹌鹑,随即目光又在纪屿寒身上飘忽不定,直到又看到某个物体,“你早上怎么净发情啊!” “这是正常反应,正常的生理现象。如果我连这点现象都没,那基本上就是个废人了。”纪屿寒很认真给聂初晴科普着。 “呸,你这明明是发情!发情!”聂初晴一把推开纪屿寒急冲冲地往客厅冲,还顺带说了句,“你的衣服说不定就是你自己撕碎的!别想赖我。” 身后,听见纪屿寒爽朗的笑声。 走到客厅,聂初晴一眼就看见了放在茶几上的一把剪子,还有丢在垃圾桶里七零八碎的破布。 这不会是...... 她坐在地毯上,两只手指轻轻地把垃圾桶的破布拎起,这布料看着眼熟,摸起来也眼熟,等把垃圾桶翻了个便以后,聂初晴抱着碎布就像抱着丢失的宝贝心里直呼完蛋了,碎布切口整齐,一点儿都不像撕碎的,到像剪刀剪的,而那把凶器就放在茶几上。 聂初晴虽嘴上不承认,但脑子尚算清明,她深知纪屿寒不至于会想要坑她而特意把自己衣服剪碎,所以,这只有她自己会这么做了...... 但是,见到旁边还有一只蜡烛,这是干什么的? “你昨晚上想点火取暖。” 纪屿寒从盥洗室里梳洗好走出来就看见聂初晴缩成一团抱着昨晚上七零八碎的衣服,看她一阵纠结他也就没打算隐瞒了。 “啊?你确定这是我吗?”聂初晴猛地回头,对上纪屿寒劈头就问,打死也不相信自己会这么幼稚,取暖?剪衣服? “事实就是这样。”纪屿寒一把把聂初晴拉起,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昨晚上,怎么说呢,你把自己当原始人来着,还真出乎我意料。”话毕又用手指戳戳聂初晴的脑袋,又好笑又奇特的看着她,“我真想把你脑子剖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原始人?你可真能想。” “哦,里面有大脑小脑,当然还有脑浆。”聂初晴说的一本正经,不过也没打算把事情往外撇,便又扯着纪屿寒问,“那后来呢?” 纪屿寒一副早起慵懒的样子,手臂交叉靠在沙发上,慢悠悠地揭开昨晚上聂初晴“发狂”的真相,“昨晚上一进门,你就开始喊冷,刚好又遇上停电。我只好去找应急灯,结果,应急灯没找到就看见你在客厅疯狂地找东西,我一看,你居然找到了蜡烛,正要点蜡烛的时候,你就跟饿了三天的狼似的扑在我身上,顺便把我的衣服都剥了,我以为你只是要取暖,没想到,你居然说钻木取火不成有个东西点火也行!于是就拿着剪刀把我的衣服剪成了碎片......” “你确定这是我?” “如假包换。” 聂初晴仿佛看见了人格分裂的自己,一脸的不置信,嘴里振振有词,“怎么可能是我呢?我哪有这么神经?你一定是看错了......” 但往往想要忽略的东西就偏偏是现实。 下一秒,聂初晴把不置信变为委屈,“你怎么都不知道阻止我的?” “阻止你?你没一剪子把我捅成窟窿就不错了。”事实上,昨晚聂初晴拿着剪刀咔擦地分解纪屿寒昂贵衣物的同时,还成功的阻止了纪屿寒想要夺回衣服的动作,要不然,她现在就已经变成了故意伤人。 聂初晴脸一阵白一阵红,全然忘记昨天晚上纪屿寒让她伤心难过的事情,眼下唯一的难题是怎么解决这些衣服。 于是,她舔了舔嘴唇,呵呵笑道,“你看哈,昨天你也有错,我也有错,所以这衣服我就赔一半吧。”聂初晴心里哭嗓着,就算赔一半,她也赔不起啊。 纪屿寒没听明白,怎么他也有错了? “昨晚上,虽然我拿着剪刀对着你,但你一个大男人能制不住我这个弱女子,所以你保护衣服不力也要承担责任,而且还是大部分责任,不过呢,我这个人很善良的,咱俩就一半一半吧。”聂初晴巧舌如簧,极力为自己开脱。 接下来便有个难题,她要怎么偿还这一半大衣? 聂初晴深吸一口气,“你说吧,我要怎么做?”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是聂初晴从小就会的道理,更何况,纪屿寒是个商人,面对利益怎么可能会松手?所以,想要逃债,那是天方夜谭。 聂初晴嘚啵嘚啵地说了一大堆,纪屿寒终于抓住了重点,还债问题。 于是他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纪屿寒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个问题待会儿再说,现在我需要你帮我个忙,帮我回家拿一套衣服。” 聂初晴愣了下,刚想说这算是什么帮忙,拿衣服不会自己去?但又看见纪屿寒光裸着上身,瞬间了然,要是他现在光裸着身子从她家出去,估计过不了多久,小区内就会传她行为不检的谣言了,所以聂初晴也没有挣扎,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在纪屿寒告诉他开锁密码后就冲出去按开了电梯,纪屿寒大门密码很简单,950312,按下这串数字后,开了,聂初晴脑子里闪过异样,此时,0312的字样令她异常熟悉。 ------------ 096 我有你就足够了 数字的异样在聂初晴的脑中转瞬即逝,就像那晚山顶的流星扫过纪屿寒的脸留下的那抹笑容,温暖迷离。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依旧是令人压抑的黑白两色。 心理学显示,喜欢黑白两色作为房屋主色的人通常都性格沉稳并且干净利落,但往往这种环境会给人带来压抑。所以,聂初晴喜欢鹅黄、淡紫等一系列能让心情愉悦的颜色。 家具的摆设和上次聂初晴看到的一样,这也能说明纪屿寒本身就是一个对自身和环境要求严格的人,他具有与生俱来的领导者气息,所作出的决策无一不是精准,他一丝不苟,甚至有时候会不近人情,就像他所说的,人情在管理公司是最不需要的的东西,或许某一天,你就会在人情上落败地一塌涂地,他严肃他倨傲,他有时候温柔但更多时候却是让人近情情怯的威严,这样一个多面的人内心是要有多强大。 聂初晴轻车熟路地找到衣帽间,纪屿寒的衣服大多是都是以深色为主,就如他本人的沉稳安静,在里面晃悠了一圈,聂初晴按照自己的审美选了一件深灰色西装和一件黑色衬衫搭配条纹领带,在要关上衣帽间大门的时候却有突然折回,顺便拿了一套家居服。 合上门,聂初晴突然有种不一样的心境。 这感觉就好像,妻子在给丈夫搭配今天要穿的衣物,有一种家的温暖和平。 但突然心一塞,这个念头立马被打地烟消云散。 他们连情侣都不是,何来夫妻之说?聂初晴如是想,她很清楚地记得昨晚上纪屿寒手挽佳人含笑的脸,有着平时不常有的温柔对大家说,今天是她的生日。那时候,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停留在她脸上一秒。霎时间,聂初晴有种被戏弄的震怒,果然是她想太多,那晚上的吻也许真的只是一个意外,相比那位佳人来说,聂初晴是个无权无势无钱的三无人士,站在他旁边就是一株默默无闻的小草,面对骄傲的花儿,自然溃不成军。[www.mianhuatang.cc 超多好看小说] 想到这儿,聂初晴强制性的甩甩头,想把这些不好的想法暂时抛之脑后,但,这个话题势必需要和纪屿寒说清楚,就算判刑,她也需要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聂初晴深吸一口气,关上衣帽间。 等她回到家中时,远远地听见浴室穿在稀疏的流水声,走近一看,浴室的光透过磨砂玻璃映着一具朦胧的宽大身体,脑子不经意想到早上起来发生的囧事,宽厚的肩膀,结实的肌理,性感的人鱼线,还有那不小心触碰到的热量。 聂初晴蹭地一下脸红,连忙敲门,问道,“你要西装还是家居服?” 浴室的水应声而停,里面安静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说话,“家居服吧。” 话毕便从里面把浴室拉开一点缝隙,从缝隙中伸出一只还有水珠的手臂,光的线条描绘着小麦色的小臂,线条优雅流畅,结实肌肉让聂初晴不难想象纪屿寒当时就是用这样的手臂把她背下山,甚至把她抱回家中,手掌在空气中朝着聂初晴疏懒地打开,狭长的智慧线和事业线暗示着这个人将会走到事业巅峰,他手掌宽厚,手指修长,指甲亦是修整的平滑,聂初晴的视线细细描绘着那具性感身躯地一部分,紧接着,她把家居服往纪屿寒手上一塞,匆忙跑开。 没多久,聂初晴在沙发上翻着无聊的杂志,浴室那边传来关门的声响,接着,一具只围着粉色小浴巾的香艳身躯映入眼帘。 手指一松,杂志倏地掉在地上发出了闷闷的声响,接着便是聂初晴结结巴巴的叫唤,“你、你怎么又没穿衣服?”好像每次看见纪屿寒半裸着身子,聂初晴就会莫名的紧张,这次也不例外。 “你没有给我拿内裤。”纪屿寒有些无奈,黑发上还挂着小小的水珠,晨曦中,恍如沐浴完的仙人,当然身为仙人也需要穿衣服,接下来的回答又是那么的顺理成章,“你不给我拿内裤,我怎么换。” 这句话的意思很简单,一是你没有给我拿内裤,二是昨晚上根本没时间去考虑换内裤的事。 聂初晴看着短小的粉色浴巾紧紧地包裹着纪屿寒臀部一下膝盖以上的位置,里面一丝不挂,脸像抹了大块的胭脂红彤彤的,眼珠子也干巴巴地转动了一下,喉咙也生硬地咽下一口唾沫,接着赶紧起身,“我、我马上去给你拿。” 说着略过纪屿寒冲向了门口。 等聂初晴回来时,纪屿寒正躺卧室床上假寐,床上有聂初晴身上的清香,甚是好闻,聂初晴手攥着布料丝滑的男士内裤,待他拿过,又害羞地跑开了。 这个早上到底害羞过多少次数也数不清,总之,纪屿寒就是个让人害羞的存在! 纪屿寒换好浅蓝色家居服出来时,门铃响起,聂初晴一阵奇怪,一大早会有谁敲门? 奇怪间便磨磨蹭蹭没动弹,纪屿寒倒是很利索,拿过钱包走了过去,等再次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几份早餐盒。 原来他已经订好早餐了,看着一身宽松家居服的纪屿寒,心里有种温暖的感觉。 “我想,我们谈谈吧?”聂初晴说这句话的时候两人已是在餐桌上吃着早餐,白粥青菜,很是爽口。 纪屿寒喝了一口粥,继续看着手中的财经报纸,不经意间回了一句,“吃完说。” “为什么不能现在说?”聂初晴心里着急着想要确定某些事。 纪屿寒放下报纸,眉毛一挑,说,“我不确定你听完还有心情吃饭。” 聂初晴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意思? 心脏砰砰直跳。 早餐间只有寥寥数语,大多数都是瓷勺触碰瓷碗,杯子触碰杯盘的声音,纪屿寒吃的不多,大多数时间都在慢慢品着咖啡,而聂初晴经过昨晚醉酒闹腾后则是吃的畅快。 “好了,我吃完了。”聂初晴拿过纸巾胡乱擦擦嘴,便直入主题。 聂初晴一脸着急,纪屿寒却风轻云淡,慢悠悠地放下报纸就往沙发走去。 聂初晴见纪屿寒离开,立马起身,跟屁虫一般地跟上去,在沙发上坐定后,清了清嗓子,“昨晚的事......”欲言又止,聂初晴想要询问那位莫小姐的事,可话到嘴边却化成了一句尴尬的“谢谢。” “只有这些?”纪屿寒目光灼灼,随后便化为语气中的无奈,这种温柔撞地聂初晴的小心脏砰砰乱跳,“我以为,你想问我些什么。” “我...”的确想问,但是却又不知怎么开口,别看聂初晴在其他方面挺大胆,但是一旦涉及到感情,她却像缩头乌龟似的胆小。 对面,纪屿寒的目光不曾离开她的脸半分,安静且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我想问你的是,昨天,你和她......”聂初晴下定决心,终于把心中所想问了出来。 紧接着,她便开始期待纪屿寒的回答,一颗心悬挂在喉咙和肚子中间不上不下,是跳出还是落下,生杀大权都在纪屿寒手上。 “昨天的确是她生日。”纪屿寒没有一丝隐瞒,接着便看见聂初晴面色失落,却又忍不住继续解释,“她叫莫婧予,和苏青一样是我的学妹,但是她父母和我妈都有意撮合我们的婚事。” “婚事?她是你的未婚妻吗?”聂初晴的心跳到了嗓子眼,纪屿寒的回答将决定着她的生死,爱情中的生死攸关,谁能不在乎? “不是。”纪屿寒摇摇头,眼睛变得深暗,有些事情不能让她知道,一些人后不为人所赞同的约定他更不想被她知晓,她有个纯洁的世界,他舍不得让这个世界染上污浊。 话音落下,聂初晴眼里重新燃起喜悦,接着便是前所未有的紧张,手紧紧攀着纪屿寒宽阔的胸膛,透过薄薄的布料,是那颗跳动有力的心脏,“那......你对我呢?”聂初晴有些不安,但瞬间被那心跳所安抚,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脸,虽说不如往日的凌厉,但仍然是让人捉摸不透,特别是那双深不可测的眼。 心如小鹿乱撞,像是在期待着什么,直到嘴唇被牙齿咬得生疼。 纪屿寒看她这般紧张,心里暗暗说了声笨蛋,接着伸出手臂一用劲,把聂初晴揽在怀中。 “你觉得呢?”纪屿寒低厚悦耳的声音从胸腔直通到聂初晴的耳膜,周围是好闻的清冽气息,这样的怀抱温暖安心,这就是聂初晴的心心所念。 怀抱里的人儿久久沉默,纪屿寒手臂微微用劲儿,聂初晴腰间被勒的有些疼,倒吸了口气。 “你说的,我不明白,你做的,我同样迷茫。”聂初晴被疼痛拉回理智,从怀抱中抬头,目光只能触碰到他的喉结。 纪屿寒从未说过任何一句花言巧语,在她面前他永远都是行动派,可恰恰是这种行动大于言语才更让聂初晴不安,有时候,女人更喜欢甜言蜜语。 “我有你就足够了。” ------------ 097 谢谢给我最好的你 陷入爱情中的女人极其容易满足,有时候一个亲吻一个拥抱一句我爱你就足以让她们心满意足。[热门小说网ReMenxs.Com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 我有你足矣,一句话,让聂初晴忐忑不安的心从喉咙安心地放进了肚子里,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喜悦。 聂初晴从纪屿寒的怀里离开,还有些不可置信地问:“真的吗?真的吗?” 这个样子像极了偷到糖的小孩儿,一边抑制不住欣喜,一边又害怕被人发现,于是只有傻乎乎地一遍又一遍确认。 纪屿寒抬手揉了揉聂初晴的头发,眼里含着宠溺,连声音都像是浸了水的温和,“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呀?”聂初晴反问,但却一脸娇媚,她伸手搂住纪屿寒的脖子,乐呵呵地说,“这种话总要男人说才好。” “说什么?”纪屿寒装作不知,任由聂初晴像个树懒在他身上赖着,软玉在怀总是英雄也会为红颜折腰。 “说我爱你之类的话啊。”纪屿寒说话时的气息尽数呼在聂初晴的脖子上,惹得她直呼痒,但又强忍着笑,连带着声音都有些颤抖。 “嗯,你爱我,我知道了。”纪屿寒顺着聂初晴的话说道,如果此时聂初晴能看见他的表情的话,那么她就一定知道此时的纪屿寒已不是寒冬腊月,而是暖春,他眼里的冰被聂初晴这一汪春水所融化,已是春风和煦,脸部刚毅的线条在清晨柔和的光线中变得柔和许多,脸上是开怀的笑,整个人都因聂初晴而变的不一样。 “讨厌!”聂初晴从纪屿寒怀里挣脱出,小手象征性得捶打纪屿寒硬实的胸膛,颇有撒娇的小女人的样子。 纪屿寒反到因为这个感到开心,竟开怀大笑起来。 这大约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笑得那么开心,全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 但女人的脾气可是说变就变,就像老天爷要下雨这般让人捉摸不透,上一刻可以在你怀里撒娇使坏,下一刻就能对你撒泼使浑。 聂初晴也是如此。求书网小说qiushu.cc 撒娇间,她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突然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严肃。 她伸手用力箍住纪屿寒的脸,用很认真很认真的语气问道,“莫婧予那么优秀,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在纪屿寒面前,聂初晴始终有些小自卑,莫婧予是个美丽大方的大家闺秀,而聂初晴充其量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家碧玉,受万人追捧的纪屿寒何故会看上她这么个小虾米? “莫婧予高学历好背景身材样貌样样都不差,而我充其量只是个三无少女,你为什么会喜欢我?”聂初晴咬咬牙继续说道,这个问题她必须要弄清楚,否则说不定哪一天莫婧予就会成为她最大的情敌,所谓敌人,要知己知彼才好。 纪屿寒沉了目光,用着不同于方才的口吻认真的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惶惶不安,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对你一见钟情,对你的好,对你的关心,都在诠释着我内心所有的想法,我不太会表达,但我绝对可以保证对你所说所做都是真的。我从没爱过,也不知道具体要做到什么程度才算是真正的爱,但我有自己爱人的方式,你的任性我会包容但做错了事情我不会放任你不管,有时候你乖的像只兔子,但更多的时候却是小孩子,所以我会在最大范围内给你更多的宠爱但又会纠正你所有的不对,这就是我爱人的方式。爱你,是我最意想不到的事情,更多的人相信日久生情而我却相信一见钟情。你的笑你的泪你的乖巧你的机灵甚至是在生气时会挠人的爪子,这些都令我深深着迷,这些,我只说一次,莫婧予不是我的任何人,她不会是你的情敌,而你,却是我的唯一。” “可是她这么好......”面对这么赤裸裸的表白,内心不激动是假的,聂初晴心里就像汹涌的波浪翻腾出无数水花,可隐隐地还有些犹豫。 “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你应该听过。”纪屿寒的目光穿透聂初晴的骨髓,接着又绕有所指地说,“你刚刚说你是三无少女?我看还真是。”话毕上下打量着坐在他大腿上的聂初晴。 “无胸,无臀,无腿。” “你――”聂初晴听到纪屿寒对她的三无评价,一下激动了,蹭地一下从他腿上跳到地面,挺着胸脯说,“我好歹有34c,标准身材好不啦。” 聂初晴身穿一件素白色睡裙,素面朝天,一头墨青色长发垂至胸口,在挣扎中,睡裙亦有些凌乱,隐约中还能瞧见胸口的沟壑,此刻聂初晴双手叉腰,清白的小脸因气愤被憋的通红,窗外稀疏的阳光透过纱窗尽数淋在这茭白美好的身体上,纪屿寒目光热辣,喉结随着聂初晴嘴巴的张合而上下滑动,身体某处却起了明显的变化。 他一把拉过聂初晴,低头,擒住仍在喋喋不休的樱唇,聂初晴的唇软软的、甜甜的,就好像刚撕开的草莓果冻那样香甜,纪屿寒含着她的唇瓣好似要把它吞入腹中,被吻住的聂初晴睁大了双眼,顿时就看见纪屿寒无限放大的脸,直到唇瓣贴上温度,吻加深,意识渐渐迷离。 纪屿寒就像个天生的引导者,在商场上如此,在这件事上也如此,聂初晴在他怀里就像只待宰的羊羔,沉迷于温柔,连挣扎都忘记了,人们常说温柔乡英雄冢,那红颜何尝不被英雄所折服呢? 聂初晴被纪屿寒带进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两人就像是在花花世界里的蝴蝶,翩翩起舞,聂初晴的手臂自然而然环住了纪屿寒的脖子,两人在甜蜜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直到,大腿触碰到来自纪屿寒身上某个坚硬的物件,聂初晴一阵颤抖,那是他的...... 纪屿寒感到怀中软玉被他的力量所下了一跳,便松开她,埋于她的颈部,用着滚烫而炙热的声线低声说道,“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聂初晴第一次听到纪屿寒如此大胆的言语,不禁也跟着胆大起来,对上纪屿寒的眼,手指似触非触地在他胸膛游走,声音亦是魅惑到极致,“你是不是经常饿到饥不择食啊。” 话毕,纪屿寒抽手在聂初晴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下,咬牙笑说道,“饥不择食也只对你好不好?” “我怕我可满足不了你的大胃口,我这清汤寡水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你看我都饥肠辘辘了。”纪屿寒握住聂初晴的手,带领她到达某个地方。 “你...你...怎么?”聂初晴碰到坚硬滚烫的物件,就像一根浸了火的铁棍,突然烫得她撒手。 “事实上,早上你不小心碰到我的时候就这样了。”纪屿寒声音中露出浓浓的晴欲,就像快要喷发的火山。 早上...早上...聂初晴脑子转了圈,回到早上刚睡醒的时刻,的确是...... “小初,帮帮我好不好?”纪屿寒声音恳求,带着强烈的隐忍,这种事情总要获得聂初晴同意才好。 聂初晴听出纪屿寒话中之意,可是她有些害怕,小说中常常有对这个场面的描写,什么鲜血直流,什么撕裂般的疼痛,什么第二天不能走路等等。 “可是......”聂初晴咬咬唇有些犹豫,这些话又害羞得说不出口。 纪屿寒忍得辛苦,却依旧耐心,他不想强攻,也不想让自己变得像恶狼,额头上的汗渐渐地多了,直到滴在聂初晴的脖子上,滚烫着她的皮肤。 “你能不能轻一点,我怕疼。”聂初晴有些害怕的看着纪屿寒,早上她给他拿过内裤,这个尺寸,应该会很疼。 “我会很温柔的,我会伤害全世界,唯独不会伤害你。”纪屿寒信誓旦旦的保证。 空气中是淡淡的情动气息,纪屿寒一把把聂初晴抱起,径直走向了卧室。 一时间,卧室里狼藉一片,地毯上是脱离身体的衣物,床上是情到浓时的人儿,低喘娇叫络绎不绝。 ―――――――――――――――― 外边阳光正好,洒在床铺上犹如撒了一床的金子,空气中还有淡淡的晴欲的气息,被子下是相互依偎的人儿,聂初晴微微动了一下身子,便有如碾压般的疼痛袭来,双腿已酸疼的没有知觉。 低叹一声,紧接着额头上便落下一个温热的吻,然后便贴上一尊坚硬的胸膛,有沉稳的心跳从胸腔中传入聂初晴的耳膜,方得知,这一切不是梦。 头顶上传来阴沉悦耳的笑声,纪屿寒吃饱喝足甚是满意,他怀抱聂初晴,落下沉稳低哑的声音,“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怀抱中的聂初晴软若无骨,懒懒地点点头,身下的疼痛让她无力再想起床的事,她只知道,纪屿寒是一只不知饱腹的饿狼,用尽手段把她这只无力抵抗的羊羔吃干抹净,床下还有微微的湿润,是两人合二为一时留下的证据,随着纪屿寒的缓缓进攻,聂初晴溃不成军,就像一艘在汪洋中永不靠岸的船,在海浪中颠簸,有时翻腾有时平稳,有时会有狂风暴雨有时又是风和日丽;又像是被水泡涨的黄豆,而纪屿寒就是折磨黄豆的豆浆机,在极致的疼痛中被碾压成汁;最后,变成了被拧干水的海绵,再无翻腾之力,只能随着纪屿寒的翻滚而尽情。 当情到最深处时,聂初晴恍惚间听到世上最动听的声音,“谢谢给我最好的你。” 之后,便沉沉睡去。 ------------ 098 男人负责养家,你只需要貌美如花 窗外骄阳灿烂,吹散了秋日的萧条,凋零的枫叶青黄不接,被吹落在窗台,偶尔有小鸟停靠,发出欢快悦耳的声音,阳光穿过薄薄的窗帘,散了一地的金子,床上,薄毯之下是聂初晴窈窕有致的身躯,白皙圆滑的肩头裸露在空气中,隐约还能看见暧昧的红痕。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qiushu.cc 聂初晴缓缓睁开眼,已是中午。 家已经恢复了宁静,空无一人,大床上还留有纪屿寒淡淡的气息,聂初晴在另一只枕头上找到一枚短发,捏在手中,坚韧的头发被捏在食指与大拇指指尖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聂初晴轻轻一吹,头发便掉落在柔软的大床上。 身子还是碾压般的疼痛,但聂初晴却有了爱情的真实感,肢体的交流突然间胜过任何甜言蜜语,他属于她,她也属于他,彼此间最大限度的融合还有他在她耳边的喃喃细语,幸福,从天而降。 聂初晴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她裹着被子抱住双膝,嘴角上扬成最大弧度,她打算去浴室泡澡,昨晚战事太猛烈,一次两次,还有一次甚至在浴室就这么急匆匆地完结,导致她最后昏死过去,至于身体的清洁亦只有纪屿寒代劳。想到这,聂初晴毫不意外地红了双脸,身体被看了个精光,就连最私密的地方也...... 从少女褪变成女人的人在事后总是会害羞,特别是当纪屿寒大胆的用手指引起她的战栗时,她几乎要把头深埋在他的胸口,只顾餍足的男人通常会在事后点燃一支香烟,吞云吐雾,而纪屿寒没有,他用结实的手臂把她轻轻搂住,大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在额头上落下一个又一个不带晴欲的吻,尽管没有及时清洗的身体还是汗津津的,但这样的举动足以让聂初晴心满意足。 聂初晴掀开被子起身,映入眼帘的就是那朵鲜艳的红梅,贞洁的象征绽放在浅色的床单,却有着异样的娇艳,聂初晴把床单撤下准备拿去清洗,目光扫到床头,一张黑卡压着一张便签。 便签上是苍劲有力的笔锋和简短的话语:今晚无应酬,等我回家。(棉花糖小说网 Www.MianHuaTang.C 聂初晴捏着纸条,有种说不清的感觉,第一次,纪屿寒清楚地交代了自己的行踪,回家两个字深深地在聂初晴心里打上烙印,不是等我回来,而是等我回家。前者有着只是回到居所休息,而后者,家是要有一个以上的人组成的一个单位,纪屿寒把聂初晴已经归纳为家人,而她的家亦是他的家。 此刻,很想听到他的声音,很想很想。 聂初晴拿过床头的手机,拨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在提示音嘟了两声后,手机那边传来遥远熟悉的声音,“醒了?” “嗯,字条我看见了。” “好,晚上乖乖等我回家。”纪屿寒的声音夹杂着低笑,成为了世间最好听的声音。 聂初晴回答的乖巧,继而眼睛扫到床头柜上另一样东西,拿在手中把玩,“你留卡给我干什么,我可不需要你包养。” “我知道,但想着你下午肯定不会乖乖在家,不如给家里多添置些东西,两个人,东西总是不够用了。”纪屿寒早上从聂初晴家中起来,发现一系列洗漱用品都只是单人份,就连刮胡清洁这事还是他返回楼上完成的,于是,纪屿寒心里腾出了要在家里多添置一份家居品的念头。 “可我自己有钱啊。”聂初晴嗔怪,她可不想被别人视为情妇一类。 纪屿寒站在窗边,手机换了一边,轻声说道,“我的女人不用我的钱用谁的?男人负责养家,你只需要貌美如花就好。” “你也不怕我太貌美如花引来别人觊觎,到时候给你戴绿帽子?”这句话让聂初晴感到窝心,也不由跟纪屿寒开玩笑。 纪屿寒对于戴绿帽子这事丝毫不在意,他笑道,“还没谁敢给我戴绿帽子,在这里有谁比我有钱?有谁比我帅?有谁比我能满足你?小妞儿,跟我是你赚了。” “自恋狂。”聂初晴声音变为娇羞,转而责怪纪屿寒,“都怪你,我现在还筋疲力尽呢。” “是你太可口,勾引我的。”想到聂初晴曼妙的身姿,纪屿寒下腹有了微微冲动,昨晚,的确没吃饱。 “哼,不说了,小心我把你卡刷爆!”大言不惭,聂初晴裹着被子窝在床上说得甚是豪迈。 “行,刷多少都算我的,你就安心当富婆吧,只要不去包养男人就好。” “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心虚呀?说,你在外面是不是也对别的女人这样?”纪屿寒哄女人的本事就像是无师自通,而且样样都使到点子上,这样的男人应该有过不少女人吧? “我从没把卡给过任何人,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纪屿寒说的认真诚恳,聂初晴也没深究,她现在百分百相信纪屿寒的真心,于是聊了几句家常就挂电话泡澡去了。 办公室内,纪屿寒站在落地窗前,白昼的光包裹着他高大颀长的身形,这样的人注定是俊朗不凡,此时,他的脸上露着不同往日的宠溺笑容。 当苏青敲门进入总裁办公室时,她敏锐地发现了异样,纪屿寒竟比往日亲和许多,嘴角洋溢着幸福的笑,纪屿寒笑得有些异常,苏青一边向他汇报着接下来的工作一边细细打量。 纪屿寒拿过苏青递上的文件,逐一翻看,最后在文件的末尾,大笔一挥,题上自己的大名。在抬头的瞬间,苏青发现纪屿寒的脖间有几道细细的血痕,血痕很新鲜,像是刚制造的,衬衫领口也印上了淡淡的红色,血痕略微结痂,想必也不是穿衣服不小心弄伤的,看起来,倒像是女人的指甲。 苏青打量的仔细,纪屿寒生意场上不少应酬,接触过的女人多不胜数,能在他身上留下这么明显伤痕的就只有目前这么一位了,看来目前两人已经取得实质性进展了。 “你在看什么。”纪屿寒抬头就发现苏青一直盯着自己,一阵不悦,他十分不喜欢员工在工作时分心。 苏青忙的收回目光,竟也大着胆子和纪屿寒玩笑,“您左脖子上有东西呢。”纪屿寒看起来心情不错,苏青也敢跟着玩笑。 纪屿寒听后一愣,左手覆上脖子,不经意间就感觉到微微的刺痛,想到是什么时,他竟露齿微笑,这是个利爪的小野猫。 见纪屿寒笑容满面,苏青也不经意间笑出了声,“看来您和聂小姐已经如胶似漆了,恭喜纪总,贺喜纪总!” “我看你是工作太无聊了。”面对苏青的恭维,纪屿寒肃了神情,用笔指着她,“苏学妹,我记得你是单身,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不错的男人?” 苏青是纪屿寒大学时期学妹,这几年一直跟着他,把苏青当成了半个男人,苏青长得美丽,却没有人敢追求她,以至于现在将近三十也没有成家,这倒是让纪屿寒有些惭愧。 苏青脸色一阵恍惚,连忙摆手,一阵不自然的神采很快便被她的慌忙掩去,“不不不,纪总,您别拿我消遣了,我现在只想好好工作。” “你都已经为我鞠躬尽瘁了,我当个红娘还不行?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于公我是你老板,关心下属是顺理成章,于私我答应过苏老,要好好照顾你,以苏纪两家的交情我也算你半个哥哥,哥哥照顾妹妹是天经地义。”纪屿寒是出了名的工作狂人,在工作时间居然说起了私事,这样苏青不禁瞟了窗外,太阳真可能打西边出来了。 苏青对恋爱的话题是讳莫如深,她像是从来没考虑过自己的问题,天天埋头于文件,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在这几年中变成了职场女超人,要问其他商场人士,有谁不知道纪屿寒身旁得力助理苏青的大名?深得纪屿寒真传,处事凌厉准狠,对市场也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只是,这么优秀的人不肯接受其他公司更高的待遇,只愿委身纪氏做一个小助理,这反常到让外人议论纷纷。 见苏青没有反应,纪屿寒又好心补充了句,“你的婚假产假我可一直帮你留着,到时候你随时可以向我申请。” 婚假...产假...这有点太远了,“这,纪总,我......”苏青难得的结巴了,正想着要怎么拒绝老板好意时,纪屿寒很善解人意地补充道,“你什么时候想申请的时候和我说就行,现在言归正传吧,继续工作。” 见纪屿寒不再操心她的个人问题时,苏青松了口气,正色向纪屿寒交代着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晚上有行程吗?”纪屿寒突然打断苏青的汇报,冷不丁地插了一句。 ------------ 099 那年,阳春白雪的他 苏青查看这密密麻麻的行程安排,这一天,有8个会,每个会时常一两个小时不止,其中有3个还是国际会议。[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求书 小说网www.Qiushu.cC] “晚上您约好和银行的赵行长吃饭。”苏青如实汇报。 “赵行长这个人表里不一,这些年没少拿纪氏回扣,这种饭局不去也罢,林副总去吧。”纪屿寒蹙眉,当下做了这个决定。 “可是,赵行长约了很久......”苏青面色担忧。 纪屿寒挥手,推掉晚上的饭局势在必行,“没事,就让林副总代替我去吧,你随行。” —————————————— 公寓,浴室内。 玫瑰花瓣漂浮在浴缸中,偌大的浴缸仿佛一泉嫣红的池,花瓣沾着池中的露珠,折射出耀眼的光。 聂初晴慵懒地靠在一旁,享受着玫瑰花香带来的放松,浴室内,雾气氤氲,水中的聂初晴就好像沐浴的仙子,玲珑剔透的皮肤挂着晶莹的水滴,手臂上还粘着些调皮的花瓣,红与白的结合,红更加的嫣红,白却更加的剔透,聂初晴墨青色的长发就这么沉在水中,遮住了玫瑰花下傲人的部位。 浴缸水温刚刚好,缓解了聂初晴一身的疲累,浴缸中开启了恒温器,因此水温依旧保持着舒服的温度,她微微闭眼,把身体完全交于水中。 水就想一只无形的手,拉着聂初晴穿过红玫瑰热烈的海洋,一路上重复着令人熟悉的情景,直到,路的尽头,是那年阳春白雪的他。 2010年的秋天,依旧是那个落花时节,那一年,聂初晴开始了她的大学之旅。 “大家让一让,让一让啊。”新生报到,总是有那么多人挤在前头,身形矮小的聂初晴只能踮着脚尖抜着嗓子开出一条路。“前面的同学们都让一让啊。” 聂初晴拖着行李箱,穿过新生报到的集合地,一身白衬衫搭配牛仔背带裤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头上的马尾随着轻快地脚步在脑后有节奏的左右摇摆。 林荫小道上,阳光透过层层树叶落下斑驳的树影,路的尽头,是全新的世界。 聂初晴用攥在手中的钥匙转开了423宿舍的大门。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QiuSHU.cc 雪白的瓷砖,浅绿色的窗帘,两张单独的白色木制床,分别放在枪的两边,床边则是个人书桌。聂初晴选择了采光甚好的一面,把手里的东西摆置好,每间宿舍不仅有单独的卫浴间,还有供晾衣的阳台。 环顾四周对环境甚是满意,回头,一个身着浅色线衫搭配牛仔裤的清丽女生正笑嘻嘻地看着她,旁边是简约的黑色行李箱。 诧异间,对方伸出友好的手,“你好,我叫齐悦,423的新成员。” “你好,我是聂初晴。”聂初晴回以同样友好的笑容。 齐悦,和聂初晴同市场营销专业,165的标准身高,有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和小巧的鼻梁,一头亚麻色长发变成麻花辫斜垂在右肩,爸爸妈妈皆是本市的公务员,因不舍独身女儿离开家,所以就选择了本市的s大,据说,这个志愿还是齐妈妈偷偷背着齐悦改的,她原本的志愿是几千公里之外b市的大学,齐悦性格很是开朗,没多久就带动了寝室的气氛,聂初晴的性格相对平淡些,但久而久之和齐悦混在一起亦开朗了不少。 军训,是新生初来乍到所面临的第一次考验,时间维持半个月,有来自军队的军官做军训的教官,同时每个班还配有两个辅导员。 军训动员第一天,聂初晴她们如期见到了班上的两个辅导员,是同专业的学长学姐,男的叫顾枫言,女的叫蔺雯。 市场营销专业是s大的金牌专业,往年的志愿人数远超其他经管系专业,因此10届市场营销分有4个班,每个班30个人,但由于一个系之间每个班的授课都是在同一大教室,因此,军训动员也被安排在了大礼堂中。 聂初晴在动员大会开始的前五分钟,肚子疼痛难忍,她拉过身边的齐悦,对她说,“我去趟洗手间,要是点名,你帮我说一声啊。” 说罢,聂初晴就猫着身子溜出了礼堂。 大会正式开始,聂初晴还没有回来,顾枫言一身简单的白色衬衫缓缓走上讲台,他身形中等偏上,186的傲人身高显得人有些消瘦,但这依旧掩盖不了他帅气俊朗的外形。一双阒黑的眸子掺着星子的光亮,好似广袤的夜空中闪烁着令人注目的光,唇红齿白向来是形容女生的词汇,但用在顾枫言身上也不为过分,他就像是从古代穿越而来的翩翩公子,举手投足间都是给人如沐春风般的温文尔雅。 台下,齐悦看着台上这么一个大帅哥忍不住拿出手机编辑短信:你怎么还没出来,快回来,班辅是一名大帅哥! 短信发出去很快就收到了回复,“帅哥再帅也没有我的肚子重要!我快阵亡了,你帮我顶着啊。”句号后面是一个笑到哭泣和亲吻的表情,让齐悦一阵无语,万里挑一的大帅哥啊,聂初晴注定无缘。 动员仪式无意间已经变成了班会,每个班都占有固定的角落,每位班级成员都要依次做自我介绍。 赶巧不巧,在班上在坐最后位成员介绍完毕时,聂初晴偷偷摸摸的从过道溜进人群,她自以为没人发现,没想到却落入有心人之眼。 “那位同学,请你做自我介绍。”人群中传来好听的声音,聂初晴本想埋头装死,却因为这股声音适得其反,全班人的眼睛齐刷刷的看着她。 “我......我叫聂初晴,刚刚肚子疼,嘿嘿......”聂初晴向来讨厌做自我介绍,于是在说完名字后很是不好意思的解释了下刚刚偷溜进来的原因。 顾枫言看着这个低头脸红的女孩儿眼里闪过一抹情绪,接着清了清嗓子说,“下次进来记得打报告,这是作为学生最起码的礼貌。” 这一点都不像齐悦所说的如沐春风啊,如果不是齐悦就在自己身旁,聂初晴肯定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班级,班辅第一天见面就拿她训话还真是...... 聂初晴的脸涨得通红,不情愿的说了句,“好,知道了。” ———————————————— “这哪是如沐春风啊,简直就是狐假虎威。”聂初晴挽着齐悦走在午后少有行人的林荫小道上,想到刚刚顾枫言对人对事的态度她就不高兴。 齐悦拍了拍聂初晴的手,声音依旧是在礼堂里那般激动,“顾学长这是尽职,班辅在班上的表现是和他的毕业评语挂钩的,不严肃对待不行啊。” 聂初晴直翻白眼,“你这么喜欢他,追他就好了,等你成了她女朋友,他再这样对你,你就后悔去吧。” “有这么个极品大帅哥做男朋友,再严格点我都不怕啊。”齐悦口中一本满足,就好像此时顾枫言就是她男朋友一样,“哎,你看,那是不是顾学长啊?” 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敌人总是抬头见低头见。 顺着目光一看,前面站在玉兰树下的人儿,倒像极了一副淡雅的水墨画,聂初晴一时间看的入迷。 顾枫言站在树下,白色的衬衫被秋风拂过卷起好看的波纹,树下阳光稀疏地落在他的肩头,有几片白色的玉兰花瓣随风轻轻洒落,他背着黑色单肩包慵懒地靠在树干上,像是在等待,闭上了双眼。突然间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子打破了树下男子的宁静,顾枫言睁开眼,接着露出了淡淡的笑。 看着两人的走远,齐悦在聂初晴耳边说着关于顾枫言的八卦。 聂初晴回过神,幽幽的说,“谁知道呢。” 空中有随风的玉兰香气,落入聂初晴的鼻尖,清香沁脾,成为了多年以后聂初晴回忆最深处的味道。 ........... 时间的书页随着聂初晴在玫瑰花瓣中行走的脚步越来越快,转眼间就变成了大雪纷飞的冬季。 这一年,天气格外的冷。 在平安夜这一天,天上竟纷纷扬扬地落下了大雪,整座城市银装素裹。 大街上是圣诞节的热闹,这个西方的节日在中国很受欢迎,市中心广场上的空地已经摆放了一个挂满了铃铛和礼物的圣诞树。 树下,有对男女。 男孩儿穿着浅蓝色鸡心毛衣搭配黑色羽绒服外套,雪花儿落在他精短的短发上,英俊不凡的外表吸引着行人的目光,但此时他的眼里只有他对面这个扎着马尾辫,身着白色羽绒服,大红色短裙的女孩儿,厚厚的白色围脖遮住了女孩半张脸,留下一双清澈的眸子,眉眼间显得娇俏可爱。 “初晴,我爱你,成为我的女朋友吧。”男孩儿站在大大的圣诞树下,伴随着午夜的钟声,说出了这世上最动人的情话。 ------------ 100 他一直喜欢黑咖啡 圣诞的钟声敲响,广场周围的璀璨夜灯闪烁着耀眼的光,夜间恍如白昼,硕大的圣诞树下,聂初晴红着脸,眼里含着明媚的笑,娇羞地点了点头。(WWW.qiushu.CC 好看的小说 雪,挂在圣诞树枝头,也落在了聂初晴轻颤地卷翘睫毛上。 她忍不住抱着顾枫言,脸上尽是幸福的笑容,她说,“谢谢你,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圣诞礼物。” 那一幕定格在2010年12月25日凌晨。 时间总是如白驹过隙,一眨眼,聂初晴走到了2012年的圣诞那天。 她永远记得那天,给予了她最幸福的纪念日,又同时打碎了她青春年少的梦。 一转眼,聂初晴大三,没有了大一时期的青涩,亦没有大四毕业生的成熟,这是大学里最灿烂的一段日子。 时间似乎眷顾了聂初晴姣好的颜容,一晃眼的两年内,她成为了s大校花,和经管才子顾枫言的恋情一度被传为校园爱情佳话。 可是,得到了什么上天总是会从你身上拿走什么,只是时间来的太快,让聂初晴措手不及。 这天,没有冬日里暖和的日光,阴转多云的日子总叫人有些烦躁。 图书馆内,聂初晴桌子上铺了一份当周的经济周报,报纸上大肆报道纪氏集团纪屿寒挽救纪氏于水火,可是她无心去阅读报道,大脑空灵,眼睛时不时地往手机上看。 手机,已经有两天零八个小时没有收到顾枫言的消息了,上周,他们刚为出国留学的事情而争吵。 顾枫言面临毕业,同时也收到了美国哈佛大学的offer,但,刚恋爱两周年的情侣都无法面对分离的现实。 聂初晴虽不愿异地恋,但为了将来,便劝说顾枫言出国读研。 而顾枫言一百个不愿意离开聂初晴,欲为佳人放弃大好前程。 所以两人争论不休,顾枫言指责聂初晴的不在乎,一气之下开始了冷战。 聂初晴是个倔脾气的女孩儿,在争吵面前,无论对错,她都不愿意先低头。 于是,她所料未及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傍晚,西边天际燃烧着滚滚红云,却唯独不见太阳的影子。 聂初晴披着一头墨青色如海藻般的长发,穿着顾枫言最爱的浅灰色宽松毛衣,清丽的面容有些疲惫,她红了眼,站在顾枫言的对面。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顾枫言说,“我们分手吧。” 北风像刀尖似得刮的聂初晴手指生疼,她收指握拳,声音有些颤抖,“枫言你在说什么啊?今天不是愚人节啊。今天是......” 聂初晴很着急,她想不通,只是短短的两天冷战,却让顾枫言有这么大的改变。 “对不起,我接受了去美国的邀请。”顾枫言低着头,他甚至不敢看聂初晴的脸,此刻他能想到对面的女孩是多么的受伤。 聂初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分手的消息让她像是被一张网子所缠住,甚至有些呼吸不顺,“这个问题之前我们不是说过了吗?我同意你去美国呀,为什么还要分手?” “我一去美国,意味着我们就要远距离恋爱,对不起,我接受不了这么遥远的距离。” 顾枫言去美国,聂初晴举双手赞成,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去美国要以分手为代价。而,聂初晴更说不出口那句,为了我不去美国的话。 从顾枫言的话中可以听出,他对未来的坚持,未来和她,终究是她落败,不过这不正是她所希望的吗? 眼泪在眼眶中终于承受不住那份悲伤的力量,狠狠地砸下,聂初晴咬住唇瓣,努力让自己不那么狼狈。 此时,她只是一次又一次重复着那句为什么。 而顾枫言也只有一遍又一遍的回答她对不起。 美国这个词犹如山顶的巨石,沿着山坡滚滚而下,压得聂初晴喘不过气,她不会傻到问顾枫言是否爱过她的糊涂话语,她只是轻轻说了句,“一年,等我一年,等我毕业我就去美国。” 只是何曾想过,对聂初晴百依百顺的顾枫言竟同时也对她这么残忍,“一年,足以改变一切,而且,你的身体......”聂初晴目光一滞,声音从意识的世界抽离,只看见顾枫言一张一合的唇瓣,“你有夜盲症,我想我晚上无法照顾你。” 夜盲症,聂初晴的死穴,而顾枫言却用话语狠狠地按压在了她的死穴。这一刻,聂初晴恍然大悟,原来不是她不能去美国,而是他不愿意带她去,就是因为这该死的病! 聂初晴笑了,她用手背擦尽眼角残留的泪水,对顾枫言说,“如果这是你的意愿,我成全你,以后。我们就是平行线,两不相交,再见了,顾枫言。” 聂初晴转身,风如刀割,片片凌迟着她满目疮痍的心。 再见了,我的爱。 ―――――――――――― 聂初晴手脚猛地一抽。 又做梦了。 池中的花瓣一如那天聂初晴滚下楼梯满脸的血,鲜红悲怆。 也是那一天以后,她再也没见过顾枫言。 水有些微凉,聂初晴包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 床头还整整齐齐叠放着纪屿寒出门前换下的家居服,聂初晴笑了,她已经重新获得了幸福不是吗? 聂初晴收拾完家里的一切就穿了一身胸前印着小丸子头像的卫衣搭配牛仔裤出门了,她把一头长发高高束起,整个人也就神清气爽了起来。 外面阳光正好,聂初晴在家具店选了些日用品后径直走进了商场。 女人逛街是一件体力活儿,大多数都喜欢东走走西瞧瞧,最后两手空空,这大抵也是逛街的乐趣,比起刷卡买单,女人们更加热衷于在镜子前尝试当季新装。 现在,聂初晴站在一家男装店,橱窗中的休闲装亦是惹人注目。 纪屿寒平时大多数都以西装革履为主,穿休闲装、家居服的机会也少之又少。 橱窗中,亚麻色的连帽休闲装亦是博人眼球。 相比那些硬件模特而言,纪屿寒的身材不比他们差。 宽阔的肩膀,深刻的肌理,强健的胸肌和腹肌,修长结实的双腿,还有那傲人的身高,在众人眼里他就是个发光体,穿西装时是沉稳严肃,穿家居服时就像是寻常家庭中走出的阳光大男孩。 聂初晴走进服装店,手指指着橱窗中那套休闲服说,“麻烦给我拿那一款看看。” 工作人员不敢怠慢,在聂初晴坐在休息区沙发上翻看介绍最新服装资讯杂志时,旁边已上好了果盘。 聂初晴心想,她仅仅是买一件衣服而已,至于这么隆重吗?这都赶上大牌明星包场了。 但等到聂初晴准备付款时,她瞬间明了为何这家店的服务会这么优良。 吊牌上,数字后面,一,二,三......整整有四个零。 八万一套的休闲服?!聂初晴瞪大了双眼,仿佛手中那的是一摞摞粉色的毛爷爷。 果然这不是她普通大众能消费得起的,当她想把衣服退回去时,看见了出门前随手插在钱包中的那张黑卡。 她转念想,如果把衣服就这样当众退回去的话,那岂不是很丢人? 于是,她抽出黑卡,说,“用这张卡付款。” 付款,签单,聂初晴一气呵成,走出商店是亦听见了那句欢快的欢迎辞,“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聂初晴冷嗤,果然,什么样的价钱买什么样的服务 走出商城没多久,就接到了纪屿寒的电话。 “买什么了?”手机上提示刚刷了一笔金额,虽然九牛一毛,但能让聂初晴这种性子的人用他的钱,这倒是很难得。 “买面子去了。”聂初晴咬咬牙,说得一阵气愤。 想到将近十万的一套衣服啊,果然只有资本家能穿得起。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呵笑,也没问她买了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你现在在哪?” “在商场门口呢,准备回家。”聂初晴说的有气无力,一只手拎了两大袋子的东西,难免有些吃力。 “你在附近找地方等我,我去接你。” “不用,我打车就能回去了。”商场距离家不远,打个车很快就到,现在虽说接近下班时间,但也不愿意耽误纪屿寒的工作。 “乖,我怕你累着。” 纪屿寒柔声化解着聂初晴的固执,聂初晴身子也还是有些酸痛,也没多做计较,挂了电话准备找一处稍作休息。 “聂小姐。”刚向前迈一步,聂初晴身后就传来陌生的声音。 回头,怔楞了一下。 莫婧予一身深蓝色连衣裙搭配白色绒毛坎肩,活生生的一股高贵的名媛范儿。她一眼含笑,看着震惊中的聂初晴伸出右手,“你好,我是莫婧予,上次在音乐餐厅我们见过的。” 聂初晴狐疑,她和莫婧予也紧紧只有一面之缘,走在大街上也仅仅只是点头之交,而今,却引得这位高贵的名媛主动攀交,想必是另有目的。 不远处有家室外咖啡厅,只坐了零星几人,深色藤蔓编织成的座椅古朴雅致,白色木质圆桌上摆放着一小束洋甘菊,咖啡的浓香和花的清香缠成了一股独特的舒缓味道。 “他一直喜欢喝黑咖啡呢。” 莫婧予看着聂初晴手中的拿铁若有所思,而自己手中的恰好正是黑咖啡。 ------------ 101 爱上她,就会爱上她的一切 莫婧予的声音平静如水,却有江南女人的婉约。[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 波澜无惊的声音此时却在聂初晴脑中砸下了一个巨大的波浪。 她什么意思?是来警告她的吗? 聂初晴打量着坐在对面安静的品着咖啡的女人。 莫婧予很美,栗色大波浪绵如细草,在阳光下发出耀人的光泽,巴掌大的瓜子脸是众多女人争相整容的范本,一双如水的大眼睛楚楚动人,还有那张如花瓣一般的唇,明星,这个女人是当红明星,也同时是男人心中的大众情人。 “屿寒一直都喜欢黑咖啡呢。”许是怕聂初晴没听出她的话中之意,莫婧予又重复了一遍。 岂料,聂初晴并没有任何恼羞成怒的或者急躁的表情,而是悠然自得的搅动着杯中的银勺。 她是不在意还是看扁了她? 莫婧予不禁深思,这个聂初晴竟不像她想的这般软弱。 “黑咖啡和拿铁各有千秋,只可惜,黑咖啡太苦涩。”聂初晴抬头,淡淡一笑,对上莫婧予打量的目光。 “可是拿铁太甜腻,终究会有腻味的一天,你不害怕吗?” 聂初晴看着莫婧予拿咖啡做比,好似在提醒她的不自量力。 纪屿寒爱喝黑咖啡,这个聂初晴知晓,每次看见纪屿寒喝东西时,面前摆放的不是茶就是黑咖啡,聂初晴还取笑他,黑咖啡多难喝啊,难怪你整天摆着一副臭脸。那时,纪屿寒却笑了笑,对聂初晴说道,习惯而已,拿铁终究比较适合你这种小姑娘。 在莫婧予的话中,聂初晴就好比拿铁,加奶加糖,但喝久了自然而然会怀念味道香浓纯正的黑咖啡,而莫婧予就恰恰是那杯经典的黑咖啡,有着最浓厚的口感,足以让人回味无穷。 聂初晴眯眼笑了笑,然后端起杯子,杯中拿铁的气味扑鼻而来,甜而不腻,奶香和咖啡搭配得正好,“拿铁虽甜,但却是奶、糖与咖啡最好的搭配,黑咖啡虽苦,却没有其他滋味作伴,想必品尝之人也能品尝出那份孤独吧。” “你以为一杯小小的拿铁就能拴住他的心?” “那你怎么就知道他喝惯了黑咖啡此时不想换换口味呢?” 两人对话如刀剑战场,刀光剑影,话锋都藏着足以致对方死地的利器,然而只是时间未到。 “即使一时着迷,终于有天也会迷途知返。谁才是最合适的,到了那天就知道。[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莫婧予此刻倒也沉静,这个聂初晴就像只仙人掌,处处扎得她手掌疼痛。 聂初晴一阵笑,像是看见了一桩趣闻,对莫婧予说道,“那也是纪屿寒的事,还轮不到莫小姐您操心。” 聂初晴打破了两人的暗喻,直言不讳。 莫婧予一愣,没想到她竟这么直白,也开门见山的说了,“那聂小姐你要怎么样才肯离开他?” “看来,我说什么条件你都会答应咯?”聂初晴暗暗想,好哇,这个莫婧予果然不是吃素的,刚过了一天就看出她和纪屿寒的端倪,现在正做足了正宫的范儿,真是不知道哪来的自信。 莫婧予冷笑,眼中带着轻蔑,冷哼,“原来是我高估聂小姐了,你这样的人果然是另有所图。” “那要看图的是什么了。”聂初晴摊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想,下一刻莫小姐恐怕会在我面前开一张支票吧?五十万?五百万?还是五千万?” 面对聂初晴这么直接的话语,莫婧予倒是松了口气,看来,她的目的真是为钱了,这也好办,便从包里抽出支票夹,在上面写了一大串数字,想要推到聂初晴面前。 但聂初晴却突然说道,“哎,等等。” 莫婧予皱眉,心中却在想这个女人这时候叫停想必是贪得无厌了吧,也罢,能用钱打发的都是最省事的。 “你还想要什么?”莫婧予问。 “能用钱打发的女人这世上不少,毕竟,金钱的魅力不是所有人都能抵抗。不过莫小姐,我想你是不是弄错了一件事?我说有所图,可没说图的是支票,如果,我现在说我图的不是钱而是纪屿寒这个人呢?”聂初晴右手托着下巴,对莫婧予的做法嗤之以鼻,“莫小姐这些年应该也当了不少回散财童子吧?看来成效颇大。” 纪屿寒这些年绯闻不多,就算有一桩绯闻也不过寥寥数日,不像宋宁西那般长居八卦榜首,在背后,这位莫小姐应该为清除纪屿寒身边的女人下了不少功夫。 “我喜欢他十几年了。”莫婧予目光一沉,又接着说道,“那些人都是看中屿寒的钱,都不是真心的,我相信你也不是!” “哈哈,实话说,我也爱钱,这世上有谁视金钱如粪土呢?但是我更爱我的爱情,他有钱怎么样,没有钱又怎么样,这世界上用金钱买到的东西固然多,但唯有真心是千金难买,这种感觉像你这种只会用金钱衡量的人是不会懂的。” “你!”莫婧予被聂初晴的一番话气得站了起来,手指抓住桌沿的同时发出滋滋的声响,聂初晴说的大义凛然,气得她紧紧咬牙,直到后牙槽都被咬疼,“你这种身份根本配不上他!你永远别想当上纪太太!” “她当不上纪太太难道你就能当上吗?” 身后传来凌厉的声音,莫婧予回头,身子紧跟着一颤,下意识地做着解释,“屿寒,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纪屿寒无视莫婧予,绕着桌边走到聂初晴的身边,一只手拾起旁边的购物袋,另一只手牵住聂初晴的手,“我们走吧。” 聂初晴起身,准备和纪屿寒一起离开。 “屿寒!”莫婧予急急叫住纪屿寒,“你听我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纪屿寒目光沉沉,声音中透着一股寒凉,“那天我想我说的很明白了,你以后别来骚扰她,否则别怪我。” 话毕便与聂初晴相携离开。 ―――――――――――――――― 回到车上,聂初晴嚷嚷着要喝水,这让纪屿寒有些不解。 聂初晴便好言相告,刚刚面对那位难缠的莫小姐,可费了她的三寸不烂之舌。 “下次她再为难你,你就告诉我。”纪屿寒揉着聂初晴的脑袋,叮嘱道。 好好的头发被纪屿寒揉地乱糟糟的,聂初晴头一偏,一边整理着乱发,一边感叹着,“这次来个莫婧予,还不知道下一次是谁呢,今天才是第一天啊。” 纪屿寒一阵尴尬,拉住聂初晴的手,“小初,你不相信我吗?” 情人相处,最重要的便是信任问题,莫婧予的突然出现着实让纪屿寒有些担忧。 “我相信你啊。”聂初晴一脸认真,但又转眼有些抱怨,“但是谁知道你烂桃花有多少啊?要是每天都有一个人找我谈话,那我岂不忙死。” 聂初晴不禁幻想这场面,简直比主席会见国家元首还要忙碌。 “没有谁,就只有你一个!我发誓。”纪屿寒立马保证,额头上的冷汗都要掉下来了。 “哎,谁知道呢。”聂初晴唉声叹气,果然男朋友太惹眼,作为女朋友就烦恼多啊,“你估计不知道吧,你原来的那些烂桃花都被那位莫婧予打发掉了。” 纪屿寒看聂初晴的表情,不像是很在意,心里不免有些失落,沉声道,“原来不乏有向我示好的女人,这些人都被她用钱打发了,这些事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想到她会用同样的办法找到你。” “是你太惹眼还是她太在乎你啊。”聂初晴不住捏着纪屿寒的脸上看下看,果然帅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纪屿寒一把捉住聂初晴的手,十指相扣,“是她自作多情而已。” 十指相扣,很温暖,十指连心,掌心的温度一直传到了心脏。 聂初晴很喜欢这样的感觉,转而扑进纪屿寒的怀里,咬着他的耳朵,“你说真的?” “绝无虚假。” “那以后要是继续有烂桃花黏上你怎么办?”聂初晴嘻嘻笑着,温热的唇温贴着纪屿寒的脖子。 纪屿寒身体一阵燥热,忍不住把怀中的人儿搂紧,宠溺的说,“一切都让你处理,我都是你的人了。” “嘻嘻,你说的啊,你身上可是贴上了我的标签。”聂初晴指尖摩擦着纪屿寒颈部的血痕。 “当然,我说话算话。”颈部被摸得刺痒,不禁拉开绕颈的手转而贴向他的胸膛,热辣的吻落在聂初晴的唇上。 吻持续了几十秒,纪屿寒放开快喘不过气的聂初晴,继而吻向她的脖子,含糊间,聂初晴听他问道,“你吃醋了没?” “你猜。”脖子是聂初晴的敏感之处,被纪屿寒的胡子刺啦得直痒痒,聂初晴一边忍住惊痒一边笑道。 “我不猜,我要你说。” “才没有呢。”聂初晴嘴硬,吃醋什么的她才不想承认。 突然,脖子一疼,纪屿寒张牙狠狠教训着这不听话的女人,“让你不说实话。” 纪屿寒此时就像个吸血鬼咬住聂初晴的脖子不放,聂初晴只好求饶,“别咬了,别咬了,我说还不行吗。” “那你说。”纪屿寒放开聂初晴的脖子,却用口中的温热触碰着刚刚咬过的地方,动作胆大而暧昧赤裸。 “事实上,我都喝了一大缸醋了,你都没闻到酸味吗?”聂初晴推开纪屿寒,用手煽动着车内的空气,好像此刻正散发着醋味。 纪屿寒亦配合地做了一个深呼吸,说好大一缸醋,逗得聂初晴直笑。 突然笑声停止,聂初晴坐直身子,很认真的对纪屿寒说,“我决定了,以后,再也不喝拿铁了。” 纪屿寒不解,挑眉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不喜欢啊。”聂初晴说的认真,他一向是喜欢黑咖啡的。 这句话让纪屿寒动容,他伸手揽过聂初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说,“谁说我不喜欢的,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只要爱对了人,其他人都会变成将就,爱上她,就会爱上她的一切。 ------------ 102 他说, 执子之手,一路同行 夜里,回家的路格外安静。[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热门小说网www.Remenxs.coM] 一条幽静的小路行人稀少,只有枯叶偶尔落地的声响。 聂初晴和纪屿寒走在这条羊肠小径,吃过晚饭后,聂初晴强烈要求消食,于是,纪屿寒把车停在了离家不远的地方。 两人十指交缠,纪屿寒一手提着下午聂初晴的战利品一手紧握住聂初晴,夜晚,是她的噩梦,但今天,也并不是那么可怕,纪屿寒的手掌干燥温热,带给她无尽的安全感,即使聂初晴看不清前方的路,但她相信,只要这只手依然紧握着她,那么,她也有信心走下去。 两人走得格外得慢,一步一步,直到把铺在地面上昏黄的光亮踏碎。 同时,纪屿寒也变得格外小心,时不时地提醒着聂初晴脚下的路。 夜空中,纪屿寒的声音愈发温柔,当他提醒聂初晴脚下的石子时,聂初晴拉住他的手抬头。 一双清澈的眼此刻是略微失去焦距的,但仍旧如钻石般璀璨,仿佛,她的眼里就是她的全世界,聂初晴想努力看清楚纪屿寒的脸,可光线太暗,随即,心头涌上失落,果然还是不行啊。 聂初晴垂眸,良久开口,“如果我一直这样,你会放开我的手吗?” 这个问题在聂初晴心里闷了一天,这是个残忍的现实,她甚至刻意逃避,可是,遇见他以后,聂初晴就再也不愿意做这个现实中被动的人。 “不会。”纪屿寒声音清冷,但他的回答却如温水般浸润聂初晴的心。 “你知道的,我这个毛病。我是说,我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聂初晴叹了口气,如实说道。 此时,两人站在路灯下,灯光笼罩着他们,聂初晴视线清晰了些许,却依旧无法看清楚空气中活跃的灰尘。 纪屿寒把购物袋放在地上搂着聂初晴,用尽全身的力量想给予她自信。[www.mianhuatang.cc 超多好看小说] 对的,自从她坦白自己有夜盲症以后,聂初晴就对自己非常不自信,先有顾枫言的离开,她不想再承受一次离别之苦。 “只要我不觉得你是麻烦,你就不会给我带来麻烦。”纪屿寒下巴顶在聂初晴的头顶,鼻尖是好闻的洗发水的香气,就连此刻的话语都染上了醉人的香气。 聂初晴点头却又突然摇头,她真的对自己有一万分的不自信,“那你有一天会嫌弃我吗?”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聂初晴处于一个弱者地位,她必须要攀附在强者的身上才能更好地生存下去,她就像丛林里迷失的公主,适合她的或许不会是与她相配的王子,而是能紧握住她手带她前进的超人。 而聂初晴,她希望,这个超人能够是面前这个紧拥着她的人。 秋天的夜晚总是带着淡淡的凉薄,可聂初晴感受着纪屿寒胸膛的热度和心脏的跳动,头上是他对她的承诺。 “如果真有那一天,或许我会变得和你一样,人总是会经历生老病死不是的吗?我也会年老,我也会视线模糊甚至看不清楚前方的路途,但,我相信,执子之手,一路同行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那时候,我们依旧紧紧相牵,散步在夕阳下,甚至会拄着拐杖颤悠悠地互相扶持。而现在,你仅仅只是开始提前体验着我们以后的日子,我向你保证,我会一直牵住你的手,一路前行。就算夜里你模糊了前方的视线又怎样,只要我在你身边,我就会是你的眼睛;就算路途再遥远又怎样,我有宽厚的肩膀,亦能驮着你走下去。”聂初晴看着纪屿寒的脸,恍惚中她似乎捕捉到他眼里的光亮,那是她在夜晚看到最动人最明亮的风景,泪水禁不住感动的力量终于落了下来,流进了纪屿寒的脖颈深处。 纪屿寒抬手,抹去聂初晴脸上源源不断的泪水,眼里是满满的心疼,如果她想,他会给她一切;只要她愿意,她将是他的全世界。“所以,不要听,不要想,不要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我只要你相信我,给我不去听不去想不去在意的信任,我会一直牵着你的手走下去,所以再也不要觉得你会是我的累赘,好吗?” 世界上最动听的话语或许不是我爱你,而是我会牵着你的手一直走下去,哪怕风霜,哪怕雨雪,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就会是世界上最坚强的人。 路灯下的承诺太过美好,就像山顶那晚的天空,在很久之后,聂初晴依旧清晰地记得这一幕,可是,他的手已不在她的手心,那时候,聂初晴常常在想,是不是这晚上的承诺太美,上帝才赐给他们彼此那一段凄楚的时光。 回到家,甚至来不及打开客厅的灯。 纪屿寒把聂初晴抵在玄关一侧的墙,黑暗中,只有窗外银色皎洁的月光透过纱窗撒了一地,聂初晴清丽的脸庞残留着湿润的泪痕,明眸皓齿就如出尘的仙女,还有那如罂粟般诱人的唇瓣,纪屿寒眸色如深海散发着幽蓝的光,而他对面的人儿就一朵娇艳的玫瑰,散发出诱人的芬芳。 玫瑰终须要有情人去采撷。 纪屿寒指腹感受着聂初晴唇瓣的柔软,低头,在两唇相接的那一刹那,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 纪屿寒温柔相待,聂初晴柔情似水,两人靠在冰凉的墙角燃烧着彼此间的热情,吻渐渐加深,缓缓溪流变成了狂风暴雨般的啃食,聂初晴抬起双手,搂上纪屿寒的脖子。 这一刻,吻停了。 纪屿寒的声音中透着沙哑般的性感,“以后,你只需要看着我,就算在黑夜中,也只能和我在一起。” 聂初晴没有回答,而是用行动诠释着自己的回答。她勾住纪屿寒的脖子,踮起脚尖,沿着纪屿寒与生俱来的清冽气息,贴上了他的唇。 闭上眼睛,聂初晴用舌尖的芬芳细细描绘着纪屿寒的唇,脑子回顾着两人相识相恋的片段。 吻,是世间最香甜的糖果,纪屿寒则是品尝的食客,聂初晴的美好让他一时间食髓知味,大手一用力就把聂初晴抱离地面,凭着直觉踢开了卧室的门。 聂初晴对于纪屿寒来说就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此时,他更想把宝物捧在手心。 爱情,在空气中散发着醉人的芳香,两人衣着无物紧紧相拥,聂初晴就像一只离水的鱼,在空中翻腾,随后又被卷入滚滚巨浪,一室旖旎,夜才刚刚开始。 ―――――――――――――― 当晚,宋宁西接到了一个老朋友的电话便匆匆出门。 离家前,家中一大一小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最近热播的狗血剧。 小朋友和聂半夏很像,但又不是全然相像,比如,那一双闪亮的桃花眼和略带邪魅的笑容,果果笑的时候眼睛会弯成好看的月牙,宋宁西看着她竟然觉得如此熟悉,就好像...就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宋宁西思索了一路,或许五年前就该与聂半夏相识,又或许...这个女孩会是? 脑中有阵闪电劈过,劈开了大脑某层记忆的一角,裂缝随着意识的挤压渐渐扩大,最后,宋宁西的记忆停留在今天不经意的一件小事上。 昨天,宋宁西突然闯入聂半夏的家,并成功地在那里借宿。 早上醒来,依旧是轻微的白光摄入眼帘,空气中有培根的香气。 宋宁西顶着一脸睡意拉开房门,沿着香气来到了厨房,视线中,有个身材窈窕的女人穿着围裙背对着他,栗色长发被束之脑后,一身粉色家居服为这个女人倒是增添了不少可爱的气息,哦还有那双踩在脚下的白兔子棉拖。 聂半夏用煎锅把培根两面煎得金黄,起锅,装盘,一转身,被身后顶着一头乱发的男人吓得退后了一步,眼看着要撞向正在翻滚的奶锅,宋宁西伸手跨了一大步,搂住了聂半夏往后倾倒的身子。 “啊!谢谢。”聂半夏穿着卡通图案的围裙,手托着盘子,站稳后轻声说了句谢谢。 清晨,两人已然抹去了前一天的剑拔弩张,气氛竟有些温馨。 宋宁西也只是做了举手之劳而已,便回答道,“不客气,谢谢你收留我才是真的。” 宋宁西收敛起他嬉皮笑脸的行径还真有点让聂半夏很不习惯,她站直身子,从宋宁西身旁走过,把手中的盘子放在了餐桌上。 此时是早上七点半,聂半夏几乎是卡着时间做好早餐接着又推开女儿的房门,果果从小养成了很好的习惯,5岁就已经能自己睡觉,只是,赖床一直是她无法改掉的毛病。 “果果,醒一醒,该起床了。”聂半夏拍拍女儿的脸,柔声道。 但这种温柔的举动成效却不高,果果嘟嘴翻了个身子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就继续睡着。 此时,宋宁西倚在门边,微微蹙眉。 许是他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这个可爱的女孩,看着公主床上穿着毛茸茸兔子衣服的小天使,这熟睡的面容还有这独特的睡姿,这一刻,宋宁西竟然觉得这一幕无比的眼熟! ------------ 103 旧相识 细看果果的眉眼,大部分和聂半夏很是相像,有着姣好的容颜,但是,若是单看某个部分!竟能发现有些不一样,果果身上居然还有另一个人的影子,而且是他宋宁西相熟之人。mianhuatang.cc [棉花糖小说网] 迷雾很快被拨开,在聂半夏终于使出杀手锏后,果果终于睁着迷蒙的睡眼坐在了凳子上。 餐厅的凳子都是大人坐的高脚登,因此只是个小不点的果果坐上去只能在空中摇晃着莲藕般的双腿。 两只腿就像是荡秋千一般在空中摇摇晃晃,随着腿的节奏,果果嘴里也吐着含糊不清的调调。 早餐是荷包蛋、培根和面包,再加上面前的这一杯牛奶。 聂半夏的厨艺并不能算好,在姐姐聂初晴面前只是个半吊子,中式早餐太繁杂和琐碎,她也没有这么多耐心去关注一碗粥有没有糊,馒头的面有没有发酵好,所以,她最拿手的还是煎荷包蛋。 三个人的早餐时光有些安静,几乎都只有餐具摩擦发出的清脆声响。 “果果,你不能挑食,医生说,你得多吃蛋黄。”聂半夏皱着眉,视线停在果果强行分离的蛋黄和蛋白上。 果果有些挑食,因此免疫力比同龄的孩子稍弱,聂半夏询问过医生意见,医生不建议打针吃药吃营养品,而是说,吃什么补什么,食疗是最好的选择,特别是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挑食是这个年纪最容易养成的毛病,因此要多加注意。 所以,当聂半夏看着果果正噘嘴分离鸡蛋的时候,她厉声喝止了。 果果有些委屈,她从小就不爱吃鸡蛋黄,可是大人不允许她挑食,于是她眨巴着那双楚楚可怜的桃花眼,恳求道,“妈妈,我不想吃蛋黄,蛋黄可难吃了。”说着还用叉子把蛋黄拨到盘子边缘。 “不行,小孩子挑食是不好的行为,会长不大的。”聂半夏态度很坚决,在教育孩子的问题上,她始终保持着绝不动摇的态度,任女儿如何撒娇,该坚持的就一定得坚持。 “可是......”果果几乎快哭出来了,看样子是真的很讨厌鸡蛋黄。 “没有可是,张嘴吃掉。” 聂半夏很坚持,果果只好不情愿地插起鸡蛋黄塞进嘴里。 还没入口,宋宁西就懒懒得说话了,“鸡蛋黄这东西的确不好吃,小孩子不爱吃就别让她吃了,就连我这个大人都不爱吃呢。qiushu.cc [天火大道小说]” 宋宁西随意的一句话让聂半夏一愣,脸上是一副震惊的表情。 聂半夏傻愣愣地盯着宋宁西,又稍稍看了看果果,像,真的很像。 宋宁西受到聂半夏的热切注视以为她的臭脾气就要发作,刚想说些好话,就看见聂半夏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着他旁边的果果。 不禁,宋宁西偏头,目光一滞。 果果的盘子里没有了鸡蛋黄,却留下了蛋白,蛋白的形状很别致,是甜甜圈的样子,中间一个圆形的洞,是特地掏空的蛋黄。 宋宁西目光再回到自己盘中,蛋黄蛋白亦是分离着,但更更巧合的事,两者分离的状态和果果盘中是一样的! 就连果果和他都不爱吃蛋黄这一点也都完全一样,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撞击着他的心脏,又想起之前果果起床时的情景! 这一刻,宋宁西突然有些明朗,他看向果果,盯着她瞧了半天后,脑中突然闪过一个词,父女...... 这怎么可能? 宋宁西猛然看向聂半夏,只看见聂半夏亦是怔楞,在对上宋宁西的目光后竟垂头躲闪,宋宁西的眼眯成了一条缝。 果果今年五岁,聂初晴只有23,意味着,早在她18岁的时候,聂半夏就已经怀孕。 在这个青春灿烂的年纪却突然怀孕?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宁西脑里细细搜索着五年前和可能和聂半夏有关的场景,却搜寻未果。 等聂半夏把女儿送往幼儿园后,宋宁西带着一肚子的怀疑劈头就问聂半夏,“果果是不是我的女儿?” 宋宁西的直白让聂半夏微微一怔,但很快就用冷笑替代,“宋大公子,你想多了,果果怎么可能会是你的女儿。” “那她为什么和我这么像?睡觉、吃饭的样子都和我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宋宁西紧紧抓住聂半夏的胳膊,直到把她抓疼。 “小孩子正是学习的阶段,做什么多多少少都会有别人的影子,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聂半夏挣脱宋宁西的手,揉了揉将要发青的手臂。 “那你告诉我,五年前,我们有没有见过?” “没有。” 五年前...五年前的事犹如聂半夏生命中的一道闪电,把她的生活从此劈成了两半,宋宁西突然问起五年前,难道他记起来了? 很快,聂半夏又否定了这个推论,五年前,他俩发生关系的时候,房间内没有灯光,而且两人亦是在醉酒之下,事后,聂半夏是在宋宁西醒来前离开的房间,因此宋宁西是绝对没有看清她的样子。 对面是宋宁西打量的目光,从头到脚,从左到右,让聂半夏如芒刺在背。 “真的没有见过?”宋宁西打量着聂半夏,看着她倔强的小脸,脑中忽闪出一张朦胧至极的脸。 “没有。”聂半夏一口咬定。 宋宁西即便心生疑窦,但他确确实实没有想起有任何关于聂半夏的记忆。 聂半夏长得很漂亮,就像朵带刺的玫瑰,是会让人一见就不能忘怀的人。 或许这只是巧合。 直到,晚上宋宁西的好哥儿们联系他,说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他。 于是,心中便有股强烈的预感,今晚上也许就能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酒吧内,宋宁西被一个同样身形高大却面容不及他魅惑的男人拥往卡座。 姚烈,宋宁西高中至大学的狐朋狗友,只是近几年因为姚烈结婚而变得有些疏远,宋宁西流连花丛,大名可是响当当,而姚烈年纪轻轻就结婚,婚后亦是变成了十足的妻管严。 今日,如若不是姚烈在电话中说了一嘴有关五年前的事,宋宁西断断不会有兴趣。 姚烈拉着宋宁西坐下后,两人就着最近的现状搭着话。 “没想到宋少还是这么英姿焕发啊。”姚烈为彼此都倒了一杯酒,看着宋宁西五年来更加换发的容貌,顿时有些嫉妒了。 宋宁西笑了笑,往姚烈胸口就是一拳,说道,“哪有你这么有福气啊,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吧?” 提到孩子,姚烈后悔的表情瞬间如指尖轻烟一般散去,想起自家儿子,脸上亦是说不出的笑容,“早就会打酱油啦,都五岁了,过两年就该上小学啦。” 紧接着,姚烈又开始炫耀自己儿子三岁背古诗,四岁学钢琴的天赋,语气中更是自豪,有子万事足,就说他这样的。 宋宁西只是一旁安静地听着,时不时还会附和着夸赞几句,等姚烈说累了,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便向宋宁西打趣,“哎,你女儿也不小了吧?你可真不够意思,结婚了还瞒着哥儿们的。” “我女儿?” 宋宁西根本没有结婚,何来女儿之说? “对啊,你女儿,可能你还不知道呢,上次我老婆说,你女儿和我儿子在同一所幼儿园呢。”姚烈一副毫不知情又感叹这世界真小的表情,接着说道,“一开始我还不知道你女儿,碰巧,我老婆和你太太是高中同学,她看见你女儿直呼可爱呢,拍了一张照片给我看,我一看还不打紧,这又仔细一瞧啊,可不是小时候你的翻版嘛,我现在还记得当初宋阿姨拿着你小时候光屁股的照片给我们看的。” 宋宁西瞧着姚烈说的不像是假话,女儿和太太这两个词在他心头挥之不去,脑海里竟浮现出果果和聂半夏的脸! 姚烈以为宋宁西不说话是不相信他太太和宋太太是同学,拍拍宋宁西的肩膀说,“哎呀,你别不信我,我太太待会就来查岗,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不过说来也巧,五年前我也是在这家酒吧遇见她的。” 五年前,酒吧,姚烈,姚烈的太太。 冥冥中,有根细细的线把某些东西渐渐地串了起来。 过了没多久,姚烈身边就多出一个性格热情的女人,这就是他的太太,郭思。 郭思身穿一声宽松的黑色线衫,挎着香奈儿包包,脚踩高跟鞋,一如五年前时尚热情的样子。 她冲宋宁西打了声招呼后落座,接着就拧着姚烈的耳朵,咬牙切齿,“你怎么又喝酒,上个月才因为胃穿孔进医院,你想死了不是?” 姚烈一副讨好认错的模样,求饶,“女王饶命,女王饶命,今儿个不是宋少在这吗?这不,刚刚我们还提着你和宋太太的关系呢。” 郭思听罢,放过了姚烈的耳朵,姚烈则疼的龇牙咧嘴,还不忘跟宋宁西说,“你别看我老婆现在这么泼辣,几年前对我可好着呢。”接着便无视郭思的抗议拉着她急急地说,“现在你来了,给说说,你和宋少的太太的关系。” 宋宁西浅笑,喝了口酒,顺着姚烈的话问道,“听说嫂子和我太太是旧相识?” ------------ 104 为我生个孩子可好? 夜色正浓,五彩的夜灯点缀着愈见黑浓的道路。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宋宁西打开车窗,任由呼呼的秋风刮入车厢,但渐渐地,随着车速的提高,风声却似乎听不见了,剩下的只有酒吧内郭思的那句话。 “我们是高中同学呢,说来也巧,你们真还得谢谢我,要不是五年前我把半夏带来这里,估计你们现在不会那么恩爱啦。” 五年前,五年前...... 宋宁西恍惚看见在那被月色浸染的套房中,那张青涩又不失夺目的脸与聂半夏的脸庞重叠在了一起! 他以为,那只是段平淡无奇的露水之缘,却未曾想到,五年后,竟然会是她。 还有那个孩子! 在得到她时,宋宁西沉迷于她的美好,聂半夏就像一块未开发的璞玉,第一眼看似平凡,剖开内在则是散发幽绿光芒的宝物,而宋宁西则是技艺超群的雕刻师,一点一点,从直线到曲折,力道有深到浅,最终雕刻出最精美的花纹。 那一晚,宋宁西前所未有的满足,不知疲倦地雕刻着这块上好的璞玉,直到留下最后一滴汗液后沉沉睡去。 一夜好梦,等早上睁开双眼时,套房内竟空无一人!只有雪白床单上的多多红梅和胀痛地额角提醒着他晚上发生了什么。 但事后,宋宁西并没有像小说所设的情节那般去找寻这个被他夺走初夜的女人。 风流如他,那时的聂半夏只是他那一夜流连的一朵花罢了。 只是,没想到,五年后。 她站在了他的面前! 那张桀骜不驯的脸,倔强的神情,甚至对他若即若离的态度......等等的一切让宋宁西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曾经见过。 于是,他便问了。 但,聂半夏的回答却是,“不,我们从没见过。” 好个从没见过!被过往回忆拉扯着的宋宁西渐渐清明,他嘴角扯出嘲讽的笑,手背因手握方向盘的强大力道而显得骨骼突兀。 车一路顺着夜色滑行,回到了聂半夏所在的复式。 当玄关门打开时,聂半夏一脸惊讶,他怎么又回来了? 门外,宋宁西的表情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脸色铁青,说不定下一秒就会使雷霆震怒,他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睛里再没有平时凝着的妖冶笑容,黑色的风衣散发着一阵刺骨的寒气,聂半夏不禁打了个哆嗦。 “你今晚还住这?”聂半夏本想直接问,你怎么不回自己家,可看着宋宁西的神色,却话到嘴边又临时咽了下去。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宋宁西微微松开垂在身旁紧攥的拳头,手心是黏湿的汗液。 他对向聂半夏疑问的脸含糊地说了一句,“嗯,我待会回去,有东西忘记拿了。” 如果不是宋宁西已知晓一切,他真会以为眼前这个带刺的女人是真的无辜,她掩藏的太好,如不是宋宁西和果果父女间天生的行为默契让他心存疑虑,又如不是今晚上故人为他揭晓一切的真相,她聂半夏恐怕会一辈子隐瞒这件事吧? 宋宁西从前晚他就寝的卧室走出,对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聂半夏问道,“你有没有看见我的钥匙?” 聂半夏摇了摇头,刚想说不知道时就被宋宁西一把拉入房间。 一个不稳近乎摔倒,聂半夏好不容易才扶住一旁的书架站稳,接着便蹙眉生气道,“你发什么神经!” 很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啊,聂半夏心里寻思着,刚刚宋宁西的动作很明显是故意的,想看她出丑?她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宋宁西靠在房门上,指了指房间,说,“房间你比我熟,你帮我找找。” “你不会自己啊?我怎么知道你东西放在哪儿了。”聂半夏不悦,此时她还惊魂未定呢。 岂料,宋宁西一脸无辜地说,“我自己找不到,说不定有你帮忙找的容易些。(www.MianHuaTang.cc 棉花糖小说)” 聂半夏无奈,眨眨眼,想着好人做到底吧,叹了口气便学雷锋去了。 宋宁西看着聂半夏在房中忙碌的身影,退出房间,打开了旁边卧室的门。 打开房间的小夜灯,宋宁西看着床上正猫着胖乎乎身子熟睡的果果,俯下身,静静地看着。 床上的小家伙不知道在做着怎样美好的梦,脸上挂着纯纯的笑容,但又因为突如而来的光亮刺了眼,小小的嘤咛了声,接着又埋进了薄毯中。 宋宁西伸手轻抚着果果的额头,小孩柔软的牛奶肌肤告诉他,这是他的女儿。 倾身向前,在果果额头上落下一枚轻吻,宋宁西笑了,他从没笑得这么开心过,“晚安,我的宝贝。” 床头的小夜灯散发的幽光映上了果果睡梦中甜甜的笑容,宋宁西坐在床头,看着这个与自己相似的眉眼和流着相同血液的女孩儿,目光募地一紧,接着便从果果头上发下一根发丝,包裹在纸巾中,放进了口袋。 有些事,聂半夏不承认没关系,只要,有证据才好。 宋宁西轻退出果果的房门,当掩上房门时就看见,聂半夏一脸疑惑得站在另一间房门口。 聂半夏的样子像是一无所获,正打算去询问宋宁西是否有把东西带走的可能,只是一踏出房门就碰巧对上了从女儿房间走出来的宋宁西。 心,咯噔地跳动着,隐约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房间里没看见你的东西,是不是带走了?”聂半夏站在房门口,一脸警惕。 宋宁西双手插着裤口袋,一只手握住装有毛囊发丝的纸巾,另一只手把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说,“哦,是我忘记了,原来是放在身上不记得了。” “你!......”逗我好玩吗?聂半夏有些气愤,想她找寻了那么久,结果却在本人身上,这不是白费力气,但转念又开始寻思着宋宁西为何要从果果房间里出来,便试探道,“果果睡着了?” 宋宁西闻言,目光中多了些对聂半夏的审视,装,继续装吧,“嗯,趁你在找东西的时候我去看了眼,孩子晚上爱踢被子,你多注意下。” 话毕就掠过聂半夏往玄关走去。 “孩子晚上爱踢被子,你多注意下......”这句话随着大门关闭的声音在聂半夏脑海中一直回荡,久久不散。 忽然,她跑到阳台,打开窗子,果然,就看见那辆黑色的豪车从夜色中消失。 力气仿佛被抽干,聂半夏扶着阳台的墙壁才勉强有力气站立。 难道,宋宁西都知道了?这是她脑中唯一的想法,还有刚刚的那句话,就像是孩子爸爸交代孩子妈妈要照顾好两人的孩子那样的自然。 可是,既然宋宁西知道了,为什么不像之前只是怀疑时就跑去问她呢? 脑子里闪过千万种想法,却唯独猜不出宋宁西的心思。 聂半夏回到果果房间,果然女儿踢了被子,一只小胖脚横在了被子外。她伸手拉过被子给女儿盖好,并没有离开,而是趁着光亮,凝着女儿沉沉的睡颜,轻声说道,“果果,如果你的爸爸出现了,你会高兴吗?” 这一夜,注定无眠。 ―――――――――――――――――― 旖旎过后,聂初晴大汗淋漓的伏在纪屿寒的胸膛,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抱怨了。 “累了?”看聂初晴眼皮快粘在一起,纪屿寒怜爱得抚摸着她微湿的发,声音低沉悦耳,“要不要抱你去浴室?” 累得有些不想动弹,被下,两人的身体零距离地接触着,刚想回归正常姿势时,发现,纪屿寒身体某个物件又开始生机勃勃! 聂初晴想尽快逃离,却被纪屿寒一把按住,眼里声音里都溢出满满地晴欲,“别乱动。” “种猪!色狼!”聂初晴狠狠地瞪了不知满足的某人一眼,他体力怎么会这么好,明明浪费力气的是他,到最后,累得趴下的居然是自己,这世道太不公平了。 头顶上传来低沉的笑声,聂初晴很喜欢听纪屿寒的声音,无论是在电话中还是此时耳鬓厮磨中,纪屿寒的声音总是那么让她心动。 聂初晴静静地趴在纪屿寒身上,任由纪屿寒的手在她的肌肤上上下游走。 “宝贝,你好香。”纪屿寒的唇在聂初晴的颈间再一次的引起了她的战栗,如此大胆的行为,不需说,聂初晴就知道纪屿寒想干什么。 “不要了,我快死了。”聂初晴用手挡住纪屿寒的唇,样子尽是娇羞,脸颊还留有红晕久久不散。 “我轻点。”聂初晴的力量终究是挡不住纪屿寒,很快,她就被纪屿寒翻身压在了身下。 “我,我那里疼......”纪屿寒的眼里散发出狼的气息,聂初晴只好红着脸示弱。 但在这种情形下,女方示弱只会给男方带来更大的诱惑,纪屿寒低首埋于高耸,呼吸间是她的体香,“哪里疼?” “就是那里啊。”聂初晴被纪屿寒挑逗地紧咬着唇瓣,不让颤抖的声音泄露半分。 “那我轻点好不好?” “啊!” 纪屿寒没有继续逗聂初晴,身体已经到达了忍耐的最高限,随着话语的落下,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 这一回,聂初晴就像是吸满水的海绵,水份被纪屿寒一滴一滴地榨干。 此后,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就在浴室中睡着了。 纪屿寒就像是终于开荤的狼,恨不得每日都有鲜美的肉汁,也没考虑到聂初晴的承受力,一遍又一遍享受着自己盘中的餐点。 就在纪屿寒想要搂着聂初晴安稳入睡时,床头的手机嗡嗡地震动着。 聂初晴被突入而来的吵闹惊地皱眉,纪屿寒伸过手臂拿起手机,是宋宁西。 这么晚了,宋宁西从来不会没事打电话骚扰他,现在却突然来电,多少有些奇怪。 纪屿寒有些疑惑,帮聂初晴盖好被子,留了一盏小夜灯,就随手拿了一条浴巾走出房门。 窗台边,夜风有些微凉,夹杂着云霜的冷清。 电话那边,是宋宁西颤抖的声音。 “屿寒,我有女儿了......” 宋宁西的声音激动而颤抖,纪屿寒不禁有些疑惑,“又不是我和你的女儿,你这么激动干嘛?我可不记得我有让你怀孕的功能。”笑了笑,又想起安静的睡在床榻上的女人,继续说道,“况且,我性取向很正常。” “我不是开玩笑!”宋宁西说的急切,就想把话直接从嘴里吼出来似的,“她可能真的是我的女儿。” 纪屿寒听着宋宁西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便以为他是在哪朵鲜花上留下了花粉,点燃一根烟说道,“什么时候的事?” “五年前......”宋宁西喃喃。 “那现在对方来找你了?” 纪屿寒唯一想到能让宋宁西慌张的可能,就是孩子妈妈带着孩子去威胁宋宁西。宋宁西虽然流连花丛名声不好,但也大多数都是逢场作戏,这般栽跟头的事绝无仅有,想必这次是真的遇上大麻烦了,而宋家一直对宋宁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做出出格的事,宋父也都是对宋宁西放任自由,而宋父一直以爱面子在圈内著称,要是那个女人抱着孩子出现在宋氏集团,那么这无疑是对宋氏的一次打击,而宋宁西就再也没有在外自由的权力了。 纪屿寒想到这,微微蹙眉,刚想说要不要替他摆平,没想到,宋宁西却说了一番话,“不...不是这样的。她根本不想找我,也不想让女儿认我。”宋宁西话中都是无奈,想必真相有多震惊他心里就有多苦,“我完全不记得五年前那一夜的人就是她,早上醒来房间里空无一人,我也没在意要去寻找她的下落。直到最近,她出现在我面前,我本以为只是她的桀骜不驯深深吸引我,却没想到我们却有那么一段糟糕的过往,想必她第一眼就想起了我是谁,要不然怎么一次两次地躲着我呢?要不是偶然,我发现她女儿某些方面和我一模一样心存怀疑,便去询问去年前和我一起的姚烈,呵呵,果然,五年前是她啊。” 宋宁西声音有些喑哑,他有他的骄傲,不会在流连花丛后去记得那朵花的名字,但这次,他亦有他的后悔,他不曾想到的是,他会对她深深着迷。 “那个她是谁?”宋宁西絮絮叨叨,纪屿寒大概知道了整件事的过程,于是就问起当事人。 “聂半夏。”这三个字,让宋宁西又爱又恨,爱的是她与生俱来的独特,但恨的却是,明明五年前有所纠葛,却在五年后化为路人,而聂半夏却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怀了他的骨血。 纪屿寒听到这三个字后,久久没说话,原来上帝那么顽皮,早在一开始就已经把所有人的命运安排好了,指尖的轻烟像是游离的魂魄牵散着他们四人的过往,直到被风掠去,留下的就是那一段段或被遗忘、或铭记在心的过去。 “那我们说不定以后还能是连襟。”纪屿寒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 “连襟?”宋宁西这会子从自己的伤痛中醒了过来,微微惊讶,“你难道和她姐姐?” “嗯。”纪屿寒没有向宋宁西刻意隐瞒自己和聂初晴的关系,只是担心以聂家姐妹的脾性,宋宁西少不得要吃苦。 连襟这层关系还得有待商榷。 “那你说,我现在要不要去亲子鉴定?”宋宁西看着手里的纸巾微微出神。 要是鉴定出错了怎么办?要是鉴定出来了,聂半夏还是抵死不认这又该怎么办? “去,怎么不去?有了这层鉴定,聂半夏想逃都逃不了。” “可是......”宋宁西有些迟疑。 “可是什么?难道你不想认女儿?就算聂半夏不愿意,但也不能阻止你和女儿相认,她现在不肯承认就是怕你在知晓真相后会夺走她的女儿吧。所以,有了这层鉴定,你就能认回女儿,说不定你和她的关系也能更近一步,小孩子总是会渴望父爱的。” 纪屿寒的话如当头棒喝,宋宁西立马明朗起来,一开始他只想着聂半夏承认这是他俩的女儿,却忽略了聂半夏为何一直躲着他的真正原因,只要有这层鉴定,他既可以认回女儿,又可以加深和聂半夏的联系,只要他承诺不抢走女儿,聂半夏就不会对他排斥了。 “好好好,我立刻去找方叔叔。”话毕,纪屿寒便听见汽车启动的引擎声。 宋宁西结束与纪屿寒的通话后,在手机上按下了另一串数字,“方叔叔,我是小西,我这有件事需要您的帮忙......” “......” “好,我现在就带着东西去找您。”说罢宋宁西便一打方向盘调转了车头。 这边,纪屿寒收线后回到卧室,聂初晴正睡得香甜,他掀开被子的一角顺势躺了进去,可却无睡意。 孩子...... 在宋宁西告诉纪屿寒,他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后,纪屿寒心中涌起了一个想法。 他凝着聂初晴的睡颜眸光有华彩流动,也许,他们可以有个孩子...... 昨晚和今晚他都是原装上阵,说不定,聂初晴的肚子里已经埋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纪屿寒心中不免有些期盼,甚至,脑子里还浮现了和他面容一样的小家伙的样子...... 把聂初晴搂紧,怀中的人儿轻微地动了动,接着又继续睡去。 “小初,为我生个孩子可好?”纪屿寒轻声地对正在睡梦中的她说道...... ------------ 105 郎情妾意,夜夜笙歌有何不可? 翌日,窗台的小鸟欢快地叫着早,叽叽喳喳,连成了一首愉悦的歌。(www.QiuShu.cc 求、书=‘网’小‘说’) 今天无一例外也是个好天气,一大早,就有大片的阳光从浅色的帘蔓中争先恐后地洒满床铺。 床铺间,聂初晴睡梦初醒,几乎“操劳”整晚的她难得一夜无梦,睁眼就是个大天亮。 身后是温暖的胸膛,还有那强而有力的心跳。聂初晴小心翼翼地转了个身,窝在了纪屿寒的怀里。 聂初晴仰头,阳光细致描绘着纪屿寒的脸,如同描绘着聂初晴的幸福般,他的脸如鬼斧精工般的完美,浓厉的眉毛,深而讳莫的眸子,高挺的鼻梁,薄削的嘴唇,光线把他的轮廓描绘得或阴或暗,仿佛,这就是上帝最完美的一件雕刻品。 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此刻就在自己的身边,聂初晴心生动容,或许这就是幸福吧?早上在爱人怀中醒来,晚上又在爱人怀中沉沉睡去,生活就在睁眼闭眼中悄悄地谱写着一段段动人的旋律。 聂初晴抬手触碰纪屿寒的脸,从眉间一直到嘴角,当要收回手的时候,却见本应该在睡眠中的男人睁开了眼,那双深邃墨黑的眼睛仿佛要把她的灵魂吸走,聂初晴怔住,抬在半空中的手忘了收回,反而被纪屿寒握在手中。 “早上好,聂小姐。”纪屿寒握住聂初晴的手,落下一枚轻吻,眉眼中都是柔情。 “你醒的好早。”本以为他要多睡一会儿的,所以聂初晴才敢如此大胆地吃豆腐。 纪屿寒狭长的眸子弯成一道好看的弧线,夹杂着秋日清晨温暖的日光,他淡淡地笑着,“你这么调皮,我怎么能不醒?” 他的睡眠一向是很浅,且有着固定的生物钟,其实他本在天还没全亮的时候就已经睁开了眼,但又看见旁边聂初晴睡美人的姿态时,忍不住,抱着她继续窝在温暖的床榻。只是,没想到,聂初晴会醒来,在翻转了身子后安静地呆在他的怀里,紧接着就是她一直紧盯着的目光,当纪屿寒被聂初晴炙热的目光盯得快要睁眼时,聂初晴却抬起手,抚摸着他的脸部轮廓,聂初晴的手很纤细,指腹尽是女人间的柔软,纪屿寒的脸痒痒的,但却又很舒服,直到,脸失去温柔的触碰,纪屿寒才睁开双眼。[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这个早晨充斥着浓浓的幸福感,聂初晴眨眨眼,笑嘻嘻地说道,“你有一副这么好的皮囊,就不能让我吃豆腐?”说着还掐了掐纪屿寒的脸,质感不错,完全没有30岁男人皮肤粗糙的感觉,完全,就像是个小白脸,想到这,聂初晴噗嗤一声笑了。 紧接着,纪屿寒大手深入被中,依葫芦画瓢也不轻不重地在聂初晴的腰上掐了一把,许是腰酸背痛的,聂初晴很快就轻咛了一声,打掉纪屿寒乱动的大手,“别乱动啊,我腰还酸着呢。”话毕很快就转了个方向,背对着他。 纪屿寒没能继续作威作福,只好作罢,揉了揉聂初晴头上的发,轻声说,“累的话就再睡会儿。”然后就掀开被子下床了。 没过多久,衣帽间传来一记严厉的声音,“聂初晴!你给我过来。”前者有些愤怒,后者却有些,无奈? 聂初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拿过床头的睡衣穿上,跻拉着拖鞋蹭蹭蹭地就往衣帽间跑去。 拉开门,就看见纪屿寒光着膀子,下身只简单地围了条浴巾,这会儿聂初晴聪明了,准备了一条稍大的白色浴巾备用,可纪屿寒站在穿衣镜对面,竟有些怒气,聂初晴眨巴着双眼,眼睛因迷惑而变得可爱极了。 纪屿寒打开衣柜门,指了指里面的女装,聂初晴愣,这些都是她的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刚要张嘴解释,纪屿寒就无奈的说,“我的衣服呢?” 你的衣服不在这里啊,在楼上...... 聂初晴不明白纪屿寒为何这么问,他的衣服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她家,不在才正常好不好? “你,你的衣服不是在楼上吗?”说着,聂初晴还手指朝上,指了指头顶。 这回,纪屿寒是彻底黑了脸,直接朝聂初晴的方向走过去,顺便赏了她一个脑镚儿,“你还可以再笨点!再笨点,就可以考虑把你卖了。” 纪屿寒没和聂初晴多做解释,走出衣帽间,只留下聂初晴一个人傻在那儿。 把我卖了?什么意思,我哪里笨了? 聂初晴望着天花板......沉思。 突然,聂初晴倒是想明白了,连忙跑去客厅拿了一个纸袋子就朝发出声音的某个房间跑去。 “喏,给你,虽然没过水儿,但是也比大早上感冒强,将就一下呗。”纪屿寒正在洗脸,洗面奶糊了一脸的白泡泡,就好像圣诞老公公,聂初晴靠在盥洗室门前,一脸谄笑,“你刚刚的意思是,我们这算同居了呗?” 纪屿寒正在清洗泡沫的手顿了顿,反问,“我们这不算是?” 吃在聂初晴家吃,睡在聂初晴床上睡,就连温存也是在这里,这难道不是同居? 纪屿寒拧开水龙头,水立刻哗哗的从水龙头里流出,伸出手,接了一捧水,脸立马变得清爽了,还是之前那个俊朗的轮廓。 “这也太快了吧?”聂初晴惊奇的叫着,她还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同居,就像一枚鱼雷,在水里炸开了水花。 “哦,我是说,我和你同居是不是有些快?这才两个晚上......”聂初晴越说越小声,因为她看着纪屿寒的脸,由多云转成了阴,指不定,下一刻就会打雷了! 纪屿寒没理会她的话,看了眼聂初晴手里的纸袋,挑眉问道,“你手里的是什么?” “昨天给你买的衣服。”聂初晴伸手把衣服递给他,又想起衣服的价格,不禁咬咬牙,“这就是昨天我说的那个面子,八万块的衣服,穿上就是往脸上贴了层金子。” 纪屿寒接过纸袋,拿出,是一套亚麻色的休闲服,面料摸起来很是柔软,虽然这是刷他给她的卡买的,但这毕竟是聂初晴第一次为他买礼物,成就感大过一切,于是,他脸上的阴天又转为了多云。 接着,又是一声责备,“要是你把我的衣服拿下来,我就可以不用穿没过水儿的衣服了。” 没过水儿衣服摸起来没有洗过的衣服质感好,并且,这毕竟是刚买的新品,说不定会有些细菌,纪屿寒对穿衣方面很是挑剔,这一刻却什么都没说就穿了上去。 衣服很合身,在聂初晴看来,比橱窗里的模特穿的还要好看,“那你可以自己回家换呐,把衣服拿来我家干什么?”聂初晴倒是问得有些故意了。 “同居。”纪屿寒回答的很是干脆,接着又补上一句,“不过,我要纠正一点,是我要和你同居,而不是你和我同居。” 我和你,你和我不都是一样的意思? 聂初晴一阵迷茫,纪屿寒绕过她往客厅走着,聂初晴就在后面向跟屁虫一样的跟着,嘴里还不停地念叨,“我们才在一起多久啊,这么快就同居,这样不好吧,还有啊,什么我和你,你和我,结果不都一样吗?还有啊,你家就在楼上,咱俩又不是隔了条银河,也不需要像牛郎织女一年见一次啊。” 聂初晴絮絮叨叨个没完,纪屿寒也倒是安静地听她巴拉巴拉的说,末尾,聂初晴又补上一句,“你看这样上下楼多方便,距离产生美多好?” 说了太多,许是口渴,便起身去饮水机旁接了杯温水,咕噜咕噜地就喝了,等聂初晴解决完口渴问题,纪屿寒才开口,而且还说得有理有据。 “第一,我们是在一起没多久,但人生有多久,除去睡觉的时间人生在世只有短短不到50年,所以我们应该要为彼此的幸福珍惜这短暂的光阴。第二,刚刚我说,是我和你同居,而不是你和我,我和你的意思是,我住你家,你和我的意思是你住我家,不过,你想搬去楼上,我也很乐意之至。第三,我们的确是上下楼,也就不到五分钟的事,但古时候有句话说得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但对于你,我现在是一个晚上不见就已经如隔三秋了,至于这层楼,要不是我怕违规,我今天就考虑打通楼上楼下。”纪屿寒停了停,伸手拿过聂初晴的杯子,也喝了口水,继续说道,“还有最后一点,有时候,距离产生的不是美,很有可能是心,这样的结果你希望吗?” 一条条道理把聂初晴说得两眼发直,大道理她都懂,无疑是纪屿寒不希望两人分开,而她又何尝不是?可是细细想来,同居了,就意味着,两人都在分享着彼此的时间,空间,和生活。 这对独居了好几年的聂初晴来说的确有些不习惯,乃至不情愿,“可是,你不觉得,这样我们天天呆在一起都没自由了吗?就算咱俩在一起了,相对独立的时间总该有吧,夜夜笙歌总归不好。”聂初晴说到这,脸一红,这两天那一夜不是笙歌夜欢?她都吃不消了。 纪屿寒听罢,挑眉,“你都是我的人了,还想要自由?况且,我们郎情妾意,夜夜笙歌有何不妥?” ------------ 106 他说,为了一个约定 夜夜笙歌...... 听到这个词,聂初晴的脸不争气地红了,她本以为纪屿寒成熟内敛,断不会开荤腥的玩笑,没想到...... 于是,聂初晴脚一跺就跑出去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 留纪屿寒在原地无奈的低笑,这丫头啊,还是这么害羞,他是越来越喜欢她了。 一个白天,纪屿寒索性就赖在聂初晴家,占据了沙发的一半,捧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眼睛露出专注的光。 偶尔有单调的电话铃声,聂初晴一听,嘴一撇,果然,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铃声。 是苏青,报告着下周纪屿寒的行程,通话时间不长,内容也和往日一样枯燥,而纪屿寒的回答也只是:嗯,知道了。 聂初晴歪着头,细细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人,穿着休闲,在细细的光辉下就像是个邻家大男孩,但是他的年纪告诉她,这是一个男人的黄金年龄,他的沉稳,他的运筹帷幄,都将会在这个年纪中大放异彩。 要说纪屿寒是什么样的人,聂初晴一时无法说清。 在她眼里,这个男人是个在工作上一丝不苟极其严苛的人,他要求完美,却爱上了不完美的她,他冰冷疏离,却唯独对她温柔以待,他是站在商界最巅峰的人,却在她面前是一个会开玩笑的坏男人。聂初晴的性格和纪屿寒就像是两个极端,一个别扭任性,一个沉稳持重,有时候,聂初晴甚至不明白,这么完美的纪屿寒为何会爱上这么不完美的她?于是,她便真的就这么问了,纪屿寒听后,只是笑了笑,眼睛含着宠溺的笑,招手让聂初晴靠在他的肩头,而纪屿寒身上清冽的味道从她的鼻腔直达到心底,安定又沉静的力量平复了说有的躁动,纪屿寒说,“你的不完美恰使我如获至宝。” 闻言,聂初晴也笑了,看着纪屿寒认真而又深邃的眼,倾过身在纪屿寒唇稍映下了一个淡淡的吻。 他的笑容,他的宠溺,他的一次又一次的耐心,都是因为她。 聂初晴很满足,有良人如此,又夫复何求呢? “怎么了?”纪屿寒看着聂初晴明媚的脸,就好像阳光一点一点地渗入他的血液,连着心脏的跳动,于是,心中的冰也渐渐融化。[求书网qiushu.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没有什么呀,就是爱你呀!”聂初晴很开心,甜甜地笑着,甚至很自然地对纪屿寒说着情话,也许,爱情并不是这么复杂。 纪屿寒没说话,便也同时在聂初晴额头上留下一个湿润的吻,没有任何晴欲,却又厚重的情感:我也爱你。 聂初晴搬过笔记本,整个人斜躺在沙发上,旁边靠着同样捧着笔记本的纪屿寒,午后的光很是喜人,秋日有淡淡的香味漂浮在空气中,两人就这样安静地构成了一副秋日美景。 ―――――――――――― 一眨眼就到了傍晚,两人沉浸在各自的工作而不自知。 直到聂初晴肚子不争气地响了,两人这才放下工作出门。 其实,在工作上,聂初晴和纪屿寒一样,对工作有着严苛的要求,作为一个完美主义者,她有着不做到最好誓不罢休的执着,于是,一个下午,她的手指几乎没停止在键盘上的跃动。只是,有时候越着急就会越容易出错,纪屿寒深知这一点,对她说,不着急慢慢来,没有什么事是一蹴而就的,聂初晴这才作罢。 吃过饭后,两人没有立刻回家。 由纪屿寒开车,穿过一簇又一簇的霓虹,盘旋于蜿蜒的山道,夜总是那么凉,但当聂初晴和纪屿寒站在点满星辉的游乐园面前时,这股子凉似乎被冲淡了。 来这里干什么? 聂初晴看着旁边正在打电话的纪屿寒,游乐园璀璨的灯光笼罩着他颀长挺拔的身子,英挺的轮廓也因此而被光线分割成阴阳两面,纪屿寒右手举着电话在向电话里的人交代着什么,没一会儿就挂断了,接着,从游乐园里跑出来一个人,拉开了游乐园的大门。 这所游乐园,聂初晴知道,名叫星光,她曾和聂半夏带着果果来过,只因那时是白天,游乐园也是人潮拥挤,而现在,园内一阵安静祥和,只有闪烁的灯光照亮着聂初晴脚下的路。 纪屿寒伸出右手,拉着聂初晴走了进去。 “大晚上的来游乐园干什么?”聂初晴疑惑,这里空无一人,好似没有生气的样子,况且,纪屿寒再有钱也不能任性到让一所游乐园在夜晚单独为他们开放。 那只有一种可能。 游乐园是他的。 纪屿寒没有回聂初晴的话,只是拉着她的手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慢慢地走着,他们每上前一段距离,前面总有霓虹会亮起灯光,灯就像是天上的星星,照亮着黑夜未知的路。 终于,他们在旋转木马前停住了脚步。 聂初晴不解,难道晚上坐旋转木马? “这是给你的礼物。”纪屿寒笑着对聂初晴说。 接着,旋转木马亮起了比白天更耀眼的光,就好像那儿真是一片星空下的一个童话般的世界,旋转木马随着好听的音乐旋转着,顶棚上的星空也随着旋转而改变,或幽深或明亮,唯一不变的是漫天的繁星。 而就在聂初晴震惊于旋转木马的变幻时,黑蓝色的天空中突然炸开一朵朵艳丽的烟花,头顶一片光明,这是聂初晴第一次那么清楚地去欣赏天空上的光景,天蓝的深邃,就像是一位神秘的诗人吟唱着诗歌,而炸开的烟花却像是在诗人身旁舞动的舞女,一动一静,一个神秘,一个热情,谱写着恢宏壮丽的一幕。 烟花燃尽,划过聂初晴的脸庞,纪屿寒从身后轻轻抱住聂初晴,在情人耳边轻轻地呢喃,“喜欢吗?” 聂初晴的脸闪烁着千万的光,融着动人的笑,她的心脏几乎要随着烟花的升起绽放而蹦出胸腔,这一切,真的好美,她从来没有在夜晚看见过这么美丽的景色。 她重重地点点头,说,“真的很美,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要不要去里面坐坐?”纪屿寒垂眸,目光恰好落在聂初晴的侧脸,这是一张这世上最动人的脸庞,如果时光不老,他愿意让她每天都拥有如此笑靥。 聂初晴很想坐旋转木马,这是每个女孩儿都爱的东西,自然她也不意外,只是,她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上面,喜悦是需要分享的。 纪屿寒看懂了聂初晴的神情,二话不说,牵起她的手走向了那个童话般的世界。 木马随着音乐起起伏伏,聂初晴坐在一匹棕色的木马上,而纪屿寒则在她身后驾着一匹白色的木马。 她回眸,对上纪屿寒温柔的目光,纪屿寒身材高大,坐在木马上似乎有些不协调,但此时的他却更像是个白马王子,骑着白马静静地在她身后。 头顶上,星光耀着柔和的光,聂初晴抬眸,脑海中仿佛想起了一个画面,一个小女孩和小男孩约定,要看星星,要让小女孩看见星星的约定,女孩是聂初晴,而男孩,聂初晴却发现正是纪屿寒的脸,她目光一怔,脑子里有千万条思绪,却抓不住任何一条,尔后,聂初晴淡淡地摇头,只是个小孩子间的约定罢了,她和那个小哥哥也只不过是萍水相逢,或许现在他俩天各一方,这个约定也随之淡去,而且,现在,她的这个小心愿不正歪打正着地实现了吗? 纪屿寒在聂初晴身后看着她的笑,她的快乐,这么多年的等待仿佛在这一刻有了回报,他当初建造这所游乐园不正是为了她吗? 他答应过的,那场星星的约定,多少年过去了,他都不曾忘记那个夜晚,还有那个和他勾手指的夜盲症女孩儿,与其说,这所游乐园的主人是纪屿寒,倒不如说,它的真正主人是他眼前这个笑面嫣然的聂初晴,这个约定他没有食盐,他说道做到了,此时的她在他的身边是如此的快乐,笑声是如此的悦耳。 这一刻,如果她要全世界,只要他能给,他便会倾尽所有,因为,这是他的宝贝啊。 从旋转木马上下来,聂初晴嘴角还挂着开心的笑,她挽着纪屿寒的手臂,看着空中依旧绽放的烟花,“这个游乐园的主人是你吗?” “嗯。”纪屿寒深情地凝着聂初晴的眼。 纪屿寒的脸上有种力量,一直把聂初晴带入温柔的深渊,同时,心里又开始隐隐不安,很少有人会想建造一座大型游乐园,有的是为孩子,有的却是为爱人,那他呢? 聂初晴舔唇,说出了心中的疑虑,“那为何你会想建这么个地方。” 这地方漂亮极了,就像是方快乐的净土,只是,这快乐究竟是为谁而造? “那你喜欢吗?” “喜欢啊,不过我更想知道你建这个地方的原因。”这个地方圆了聂初晴多年的梦,但因为主人是她的爱人,她不得不在意这所游乐园的存在。 纪屿寒看向聂初晴,眼里露出一抹光,很快便又消失不见,清冷而又柔软的声音在聂初晴的耳畔回荡着,他说,为了一个约定。 ------------ 107 人有了爱就有了彷徨 聂初晴的心咯噔一下,约定,这两个字像一张密实的网子,把她罩得有些透不过气。9; 提供Txt免费下载) 难道...... 聂初晴对于童年的那个约定有过无数次的幻想,幻想着能有一天这个约定能够实现,但直到和顾枫言的相爱,她渐渐地认知到,这可能只是个年少无知的梦罢了,有谁会在意对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许下的约定? 顾枫言对她的好让她渐渐把这个梦埋在了心底,但爱情再美,也抵不过时间的纠缠,终究,顾枫言从她的世界消失了。 尔后,纪屿寒的出现却让这个梦再一次从心底跃出,有多少次,聂初晴甚至以为,纪屿寒就是那个和她拉钩的小男孩,又有多少次,当她梦见这个场景时,脑海中浮现的却是纪屿寒那张浅笑的英俊面容。 真的会是他吗? 他知道自己就是那个5岁的小女孩吗? 聂初晴心里惶惶地想,有股不安,也有股期待,两股力量相冲着,她不知道到底是期待战胜了不安,还是不安击退了期待。 “什么约定,能和我说说吗?”聂初晴心怀希望,声音也跟着有些激动,或许,她真的等到了。 纪屿寒看着聂初晴满怀激动的脸,眼中露出一抹暗色,接着便撇过脸,“没什么,只是答应过一个人而已,要为她建造一所游乐园。” “哦,那肯定是个女孩子咯?”聂初晴尽量安抚着自己的情绪,不一样,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可是她还是止不住想要知道。 “嗯。” “那,那个女孩子现在在哪?”聂初晴心里失落,这肯定是一个纪屿寒曾经喜欢的女孩子,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用心建造出这样一所游乐园。 “她......”纪屿寒看着聂初晴的脸,竟有些犹豫,“她去国外定居了。” 纪屿寒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何,他竟然不想告诉聂初晴自己就是当初那个和她约定的小男孩。 也许是害怕,也许是其他什么。 在他眼里,聂初晴是个敏感心细的女人,当他在休息室看到她被噩梦缠身却又隐忍不发的样子,他就知道,聂初晴心里一定背负着一些沉重的心事,而他所要做的就是一步步走进她的心里,知道她可以完全相信他,把他当成是安全的依靠,告诉他自己所有的不安。[www.qiushu.cc 超多好看小说] 但,当纪屿寒直到她就是自己等待多年、执着多年的那个小女孩以后,他对她的喜欢又加深了,疼惜,喜爱,呵护,只要他有的一切美好的情感,他都想放在她的身上,可唯独,他不愿让她直到他就是那个小男孩。 他不是怕聂初晴会责怪他为何这么多年才找到她,而是怕聂初晴会把他的爱误会成知晓真相后的同情罢了,如果说纪屿寒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情绪,那么,聂初晴就是他唯一的例外,他甚至不希望,他们的感情能有一丝裂缝。 于是,他便隐瞒了,说这只是答应别人的一个约定而已。 可当看见聂初晴脸上的一抹失望之后,纪屿寒心里有开始质疑,这样做真的对吗? 她会不会不开心?会不会又开始乱想?那他到底要不要在她面前承认一切。 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纪屿寒,第一次心中有了彷徨。 人,有了爱,就会有彷徨,有了爱,就会有顾虑。 彷徨中,犹豫中,纪屿寒看着聂初晴的眼,有一抹痛色深深刺痛着他的心,仿佛一针之下,他就要窒息。 这一刻,他多想拥过聂初晴,告诉她,宝贝,我就是和你约定的那个人,你开心吗?这个约定我终于实现了。 可说了之后呢? 聂初晴就会在下一刻问道,难道你是因为这个约定才和我在一起的吗? 人之所以站在食物链的高端,是因为有着和其他动物不同的精神情感,遵守承诺,在人类社会已经传承了几千年。 如果真的要深究这个问题的话,纪屿寒也不知如何回答,他第一眼见到的聂初晴就是在游乐园的那颗老榕树下,她就像是春天拂面的柳枝,挠动着纪屿寒的心,那一刻,纪屿寒对这个女人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特殊感觉,有股怀念的力量把他往她的方向推进。 超市碰面,他看见了她的蹙促,他即觉得这个女人真有趣。 有些事,有了二就有三,接着,他便意外得知纪氏招聘人员的名单内有这个有趣的女人,于是,他便一反常态地参加了面试。 面试中,果然见着了她,但面试过程却很糟糕,聂初晴的简历很漂亮,但是她的锋芒太过锐利,在职场中,最需要的是收敛锋芒,韬光养晦。 接着,纪屿寒又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由心而发的决定,他竟然想把这个女人留在他身边,哪怕和他作对也好。 但,真正发现自己爱上他的时候确是在休息室的那晚,她那么安详地躺在自己的地盘,这让他有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他的办公室一向有地域之称,而聂初晴却能够安静的靠在窗台上静静地睡着,只是,她好像做着一些不好的梦,眉头紧蹙,直到纪屿寒抚上她的眉心时,她的不安才渐渐消退。休息室,聂初晴再一次被噩梦惊醒,纪屿寒听见动静立马放下手中的工作,当他看见聂初晴一副被梦魇疼痛的表情时,他竟然也跟着疼痛,然后,慢慢地发现,聂初晴对他有种超乎想象的吸引力,会不自觉地想要靠近,会随着她的高兴而高兴,甚至,就连她疼痛的时候,他也恨不得是自己痛,这时候,他知道,是真的爱上了。 最后,他发现聂初晴就是那个他等待多年的人以后,纪屿寒从此相信了一句话,缘分妙不可言。 正当纪屿寒不忍看见聂初晴脸上的失落想要开口解释时,聂初晴突然笑了起来,像是有些故意,又像是想要掩饰。 她说,“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浪漫的人,那那个幸运的女孩儿知道之后会不会从国外回来想要嫁给你!?” 其实,聂初晴想要问的是,如果没有我,你是不是就会和她在一起了,如果她回来了,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聂初晴咬着唇,静静等待着纪屿寒的回答。 “不会,她不会回来的。”纪屿寒想要在聂初晴脸上找到任何的情绪,可是却只有淡然,于是他便言之凿凿地回答道。 “你怎么知道呢,万一她回来了呢?”聂初晴终于把自己的不安问了出来,或许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个不可触碰的地方,她是顾枫言,而纪屿寒可能就是那个小女孩了吧,如果有一天顾枫言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可以很云淡风轻地说,看,我已经找到我的幸福了,可是纪屿寒呢? 这一刻,聂初晴无比的想知道答案,即使可能答案会像冰锥一样在她心上凿一个又一个地窟窿。 “我都有你了,怎么还会有她?”纪屿寒终究还是感受到了聂初晴心里的疼痛,他一把搂过聂初晴,让她枕着自己的心脏,听着最真实的跳动,有了你,就不会有她了,因为世界上再也没有另一个你。 听着跳跃有力的心跳,聂初晴惊喜抬头,“真的?” “看来你还有些失落。”纪屿寒忍不住捏了捏聂初晴的脸,最近长了些肉,脸的手感更好了。 “才没有呢,我是怕突然有天她出现了,你就不要我了。”聂初晴紧紧搂住纪屿寒的腰,用尽全力想要搂住这个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 纪屿寒笑了,迷离的笑露出了沉沉的爱意,他用低沉而宠溺的声音说,“你怎么就那么不相信你会是独特的呢?”接着便又佯装生气在她挺翘的臀部一掌拍过去,“以后再敢怀疑我试试!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 谁知,聂初晴却一把拉起纪屿寒的手,咬了下去,直到手背浮起了清晰的牙印,聂初晴有些气愤的说,“是你说的那么深情,我只是害怕我有情敌而已,之前是莫婧予,现在是这么有分量的神秘人物,我难免会惶惶不安。” 聂初晴说的是实话,她可以对任何人自信,却唯独纪屿寒,她的不安都是因为他,因为在乎所以不安。 “那这样还会不安吗?” “唔......” 纪屿寒低头,擒住聂初晴花瓣似的的唇,天空中还是绚烂的烟花,绽放着最灿烂的花朵。 聂初晴缓缓闭上眼睛,唇瓣上有着他的触感,她喜欢他的唇,喜欢他每次对她的轻柔细语,喜欢他轻轻吻着她就好像捧在手中的珍宝,纪屿寒在一阵厮磨过后不禁加深了这个吻,撬开了她的唇,和她一起舞蹈,这一刻,时间静了,聂初晴的心也静了...... 或许,那个女孩儿一点也不重要,不是吗? 只要他还爱着自己,那么她也不怕任何阻碍,即使,有一天,这个女孩会站在聂初晴的面前对她说,这个男人是属于我的,聂初晴也会报之一笑,只要纪屿寒还爱着她,那么就无惧一切。 吻直到烟花消失在夜空才缓缓结束,纪屿寒抱着聂初晴给她最温软的怀抱。 直到,手机铃声在聂初晴身上响起... “什么?” ------------ 108 那一刻,心乱如麻 姨妈从楼梯上摔了下去。[求书小说网www.qiushu.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这个消息如电闪雷鸣般把聂初晴拉入了恐惧的深渊。 “怎么了?”纪屿寒问。 他看见聂初晴接完电话后整个人无措的样子,樱粉色的唇瓣瞬间失了血色,甚至,开始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聂初晴咬着唇瓣,喃喃道,“刚刚我妹妹说,姨妈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聂初晴心里难过得想哭,但是脚却像用强力胶水粘在了地面上,任凭她怎么用力,都无法迈出一步。 就当失落无措备尝恐惧的时候,她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头顶上,是纪屿寒安慰的话语,“别怕,姨妈吉人自有天相。” 纪屿寒的声线低沉好听,但低沉中却充满了安抚的力量,就像是三月的春风,舒缓着聂初晴心中不安的躁动。 待安抚好聂初晴的情绪,纪屿寒当机立断把聂初晴带上了车。 “姨妈在哪家医院?” “第一人民医院。”聂初晴整个人像被去骨的鱼,瘫软在车座上,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纪屿寒探过身,帮她系好安全带后,在她眉心落下一枚安抚的轻吻,他说,“我们现在去医院,你别急。” 聂初晴木讷地点了点头,目光飘向窗外。 姨妈是聂初晴姐妹中除去母亲之外最亲的亲人了。 聂初晴记得,小时候,聂雪玲最喜欢带着自己去家旁边的儿童公园玩耍,那时候,聂半夏还未出生,姨妈总是一边亲着聂初晴红扑扑的小脸蛋儿一边说道,“晴晴啊,你要是我女儿该有多好,多可爱。” 目光中有喜爱,还有一丝惆怅,但是三岁的聂初晴并不知道女儿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姨妈是除了妈妈之外对她最好的人,于是她舔着手中的棒棒糖,笑嘻嘻地说,“姨妈不怕,以后我当你女儿,但是哥哥会不会不开心呀?” 聂家一向偏爱女孩,早出生的罗扬是哥哥,但是却被聂雪玲和罗城严厉地管教着,不像聂初晴和聂半夏,一直受着全家人的宠爱,聂初晴知道妈妈身体不好,时常会发好大的脾气,于是,她和妹妹经常会去姨妈家。求书网小说qiushu.cc 姨妈对她们很好,不是亲生女儿却有着小公主般的待遇,引得罗扬在旁边直抱怨,“不知道的还以为姨妈是亲妈呢。” 没想到,这句话在聂初晴10岁那年一语成谶。 这天,天气正好,但是天空中总是会有那么几团云彩挡去阳光的追逐,就好像今天注定要发生什么,阳光也不愿去点缀这个悲惨的一天。 这天,聂初晴和聂半夏照例去姨妈家玩耍,只是一过中午,聂半夏就开始莫名其妙地喊妈妈,聂雪玲心中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直到,聂初晴家邻居的来电。 聂雪玲带着姐妹俩到达的时候,底下已经挤满了乌压压的人群,顺着她们的手,聂初晴看见了自己的妈妈。 一袭雪白色的裙衫,黑直的长发随风飘散,就好像是在迎接自己生命最后的一幕,只是,妈妈眼神空洞,任凭下面人群怎样叫唤,她都还是无动于衷。 这一刻,聂初晴害怕了,她大喊着妈妈,哭嗓着妈妈,因为她知道,妈妈站得地方很高很高,一不小心就会没命。 聂初晴的叫喊惊醒了正伏在罗城肩膀上熟睡的聂半夏,这是,聂雪玲早已穿过人群走向了屋顶。 只是,意外总是会在人毫无准备的时候发生。 就在聂雪玲打开天台大门的时候,聂初晴的妈妈就像是一直飞舞的白鹤从天台消失...... 悲壮,染红了聂家人的双眼。 聂初晴和聂半夏从来不会忘记自己的妈妈眼睁睁地在自己面前一跃而下,血,染红了感觉的地面,有刚落下的树叶,静静地躺在血泊中。 这一刻,聂半夏哭了,聂初晴强忍着眼泪上前,恍惚间,她听见了妈妈的声音,“我的女儿,对不起......” 直到出殡那天,聂初晴都没有说一句话,灵堂内放着悲凉的挽歌,可她却相信自己的妈妈没有死,她执着的想要扯开盖在妈妈脸上的那块白布,可是小孩的力气终究抵不过大人。 聂初晴哭着,叫着,看着自己的妈妈被烧成了灰。 聂雪玲咬紧着牙关不让自己痛哭,因为自己的妹妹还有两个待长的女儿,聂半夏很安静,似乎接受了妈妈不在了的事实,而聂初晴却不信,这是最像她妹妹的孩子,也是聂雪玲从小心疼的孩子,她一把抱过这个颤抖的孩子,用尽可能让孩子安心的语调说,“晴晴别怕,以后姨妈就是你们的妈妈,一切都有姨妈在,不怕不怕。” 从此,姨妈一家抚养了包括聂初晴姐妹在内的三个孩子。 不是亲生妈妈却比亲生妈妈伟大,聂初晴永远记得姨妈总是喜欢在邻居面前夸赞她们,“你们看看我家的两个宝贝,这次考试又第一啦。” 那一刻,姨妈祥和的眉宇间总是会有着大大的自豪。 只是,姨妈一向硬朗,在这个广场舞风靡的年代,时髦的姨妈也不甘落后,她甚至还在小区中组建了一支老年舞蹈队,当时聂初晴还对姨妈打趣,“您说您这么大个儿年纪了,还去跳舞呢。” 姨妈巾帼不让须眉,拍着胸脯,自信到,“我们虽是夕阳,但是夕阳正红,也是一天中最美的景色!” 这句话,随着窗外的风灌进聂初晴的脑中,她不知道姨妈为什么会从楼梯上摔下来,姨妈现在情况究竟如何,她只记得,电话中聂半夏哽咽的声音说,“姐,你快来医院,姨妈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情况很不好。” 泪在无尽的回忆中崩落,砸在手背上却是滚烫。 窗外的风停了,纪屿寒关上了窗户,单手抚去她脸颊的泪痕,接着,紧握住聂初晴凉得如冰条的手。 车子很快停在了第一人民医院的门口。 聂初晴几乎是跑出停车场,就连按电梯的手都开始不利索,还好,她身边有纪屿寒,这个是她的安全港湾的男人。 电梯似乎行驶地特别慢,5.6.7......终于到达了10楼的手术室门口。 聂初晴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旁边座椅上的聂半夏,还有靠在一旁墙边的宋宁西。 一时怔住。 可有些东西再有疑问也抵不住姨妈的病痛来得要紧。 聂初晴一把拉过聂半夏着急地问道,“姨妈怎么会摔的,现在情况怎么样?” “姐,你别急,医生现在在做手术了,说是脚骨断裂,正在进行手术呢,很快就能出来了。”聂半夏见聂初晴一脸焦急且眼中含泪的模样赶紧接着解释,“据说是姨妈没有站稳摔下来的,发现她的是邻居许阿姨,当时她看见姨妈手里拿着手机,又找到通讯记录就打了我的电话。” “那姨丈呢?”这个时候姨丈应该是陪着姨妈在一起的说,怎么会分开了呢? “哎,其实现在姨丈挺后悔的,晚上吃完饭是小区的叔叔叫他去下棋去了,姨妈不愿去,就自己一人去了。刚刚他还在医院的,不过我看他情绪很不好就哄回家了。”聂半夏穿着休闲装,头发只是简单地扎了个马尾,却神色间略有疲惫。 接着,聂初晴又小声地问她,“宋宁西怎么在这?” 宋宁西是聂初晴之前的相亲对象,所以也不陌生,但是他却和聂半夏一起出现在医院,这难免让人有些不通。 聂半夏看了眼对面的宋宁西,有些复杂的情绪从眼中晃过,她轻叹了口气,“等姨妈出来我再和你详细地说吧。” 聂初晴点头,姨妈的健康是最重要的。 纪屿寒这时走了过来,拍了拍聂初晴的背,柔声说道,“刚刚我问过骨科主任,主任说姨妈摔的不算重,做完手术好好调养几个月就好了。” 手术室外的光很柔和,空气中有淡淡消毒水的气味,而纪屿寒的话无疑是最大的安慰,聂初晴姐妹一颗沉重的心得到了最大的抚慰。 “谢谢。”聂初晴看着纪屿寒,浅笑,这个男人总是会在她最慌乱的时候给予她最大的力量。 纪屿寒看见聂初晴重拾笑靥,心也静了些,摸着聂初晴白皙的脸颊,淡淡地说,“傻瓜,和我永远不用说谢谢。” 如果不是在场还有两个电灯泡,聂初晴很想扑到纪屿寒的怀里,闻着他清冽的气息,对他说,真的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的无数惊喜还有无数安慰。 纪屿寒就是那样的人啊,他永远会在别人最慌乱的时候保持冷静,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如果你说他冷酷,那么聂初晴却感受到了他最炙热的心,温暖有力;如果你说他不近人情,那是因为他的情都在聂初晴的身上,百般柔情都只为一人而生;如果你说他淡定,那么在聂初晴手足无措忍耐哭泣的时候,他却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镇定,那一刻心乱如麻。 只是,他做的永远比说得多,为的只是让聂初晴不再难过。 “哎哎,我说你们秀恩爱也得找个没人的地儿,没看见这里还有人吗?”宋宁西一收慵懒的模样,走上前打断了两人的温存。 ------------ 109 我们不是合格的父母 “我还没问你怎么在这呢?” 聂初晴反将一军,怔得宋宁西一时间无言以对。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这时候,聂半夏解释道,“是他帮忙把姨妈送来医院的。”聂半夏虽然很不想承认宋宁西的存在,但是,毕竟是他把姨妈送来医院的,这个却是个大恩典。 纪屿寒看着宋宁西若有所思,把他叫到一边,问,“结果出来了吗?” 宋宁西看着坐在绿色长椅上无精打采的聂半夏,说道,“我们去外边谈吧。” ―――――――――――― 天台上,漆黑的夜如化不开的墨,笼罩着医院寒凉的屋顶。 医院的气氛是压抑的,这里迎接着生,见证着死,生老病死,世事无常,所以医院确实是个让人惊惧的地方所在。 宋宁西和纪屿寒依次点燃一支香烟,秋风萧瑟,匀散了红色星点下的青丝,仿佛被掐断的魂魄,飘向远方。 宋宁西久久没有说话,耳畔回响着下午的通话内容。 “方叔叔,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只是要形成报告还得等一天。”宋宁西口中的方叔叔是宋家父母的莫逆之交,同时也是第一人民医院的副院长,当宋宁西拿到果果的头发时,宋宁西一刻也不敢耽搁就立刻联系了他。 “那您先告诉我结果吧,报告我到时来取就好。” “根据结果显示,你送来的两个样本间的亲子关系达到,也就是说,这两人有着直系的亲子关系。” “......”听见时,宋宁西便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这说明,果果真的是他的女儿! “小西啊,方叔叔问一句,那是你的孩子?”当时宋宁西急忙忙地拿着样本去找方院长时,就被他的火急火燎吓了一跳,当说完鉴定结果的时,宋宁西又是激动地说不出话,这倒是让这位长辈心生疑窦。 “啊,嗯。方叔叔,这件事你先别和我爸妈说。” ..................... 直到现在,宋宁西都沉浸在那组数字的喜悦中,但同时又有着浓浓的哀愁。 “结果上说,聂半夏女儿的确是我的。”宋宁西终于开口,面露着苦笑。 “是你的不该高兴吗?怎么这副鬼样子?”纪屿寒看出宋宁西的无奈,他俩从小狼狈为奸,彼此都相熟对方的个性,而此时宋宁西安静的样子就像是北方孤寂的狼,被同族抛弃的可怜模样,“难道你不想认了?” “怎么可能!”宋宁西急忙回答,怎么会不想认女儿,果果就是个小天使,可以感化周边一切的不快乐,他和这个女孩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只是没想到居然会是他的亲生女儿,可是,他女儿的母亲,是聂半夏,这个脾气暴戾又极具个性的女人。[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热门小说网www.Remenxs.coM] 到现在,宋宁西都无法笃定聂半夏的态度,即使明知道他是果果爸爸的时候,却还是无动于衷,她到底在逃避着什么? “我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宋宁西轻轻地吐了一口烟圈,随风飘散,就好像他也希望自己的无奈能像烟圈一样烟消云散。 “那就从最简单的说。” “其实,聂半夏知道我是孩子的爸爸,但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讨厌我。虽然我们只是一夜错付,但终究是孕育了一个小生命。我能说,我爱她,却爱的很无力。她躲避我的一切示好,让我不知所措,她就像是一块顽石,任凭我怎样磨砺都不可能变得圆滑,甚至她的菱角能把我推到千里之外。” 纪屿寒听后,不但没有安慰他的兄弟,反而揶揄道,“花花公子宋宁西居然会对女人有不知所措的一天,这句话要是被你的旧情人们听见,那可是一场大戏。” 宋宁西沉浸在忧虑中,并没有理会这无聊的揶揄,自从下午他得知结果后,飞车前往聂半夏家,他横声质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他果果是她的女儿? 为什么五年前一声不吭地就走掉? 为什么一直到现在她都在回避着他? 千千万万个为什么充斥着宋宁西的眼,但面前这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却这样说道,“难道你希望女儿知道她是一夜情的产物?是一个私生女?” 小孩子渴望父爱比渴望糖果、冰淇淋来得强烈,甚至他们会通过各种渠道去了解什么叫做单亲家庭,从而衍生到成为单亲家庭的原因,当孩子本身在缺失父爱的情况下又得知自己是一夜情所来,甚至是一个卑微的私生女,这让孩子怎么想? 这句话就像个锁链,揪着宋宁西的心,久久不能舒畅。 “我知道,她一定是在怨我。”怨我让孩子失去了父爱,成为了私生女。 “但当时情况下,你们根本没有爱情,甚至你不会让这个孩子留下来。” 纪屿寒站在旁观角度,把一切看的通透,反倒是宋宁西,走进了迷宫,看着一条条相似的路,却怎么也走不出去。 “可是,现在我多么想把她认回来。”宋宁西脑海里是满满果果的笑容,有句话说得好,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宋宁西怎会不想把自己的女人认回来? 但宋宁西想的事情聂半夏必然不会同意,这就是所有问题的关键。 “想认回来不是不可以,只要让她爱上你就好了。”纪屿寒提供着最合理化的建议,“只要聂半夏爱上你了,她自然不会阻止女儿认你这个父亲。” ―――――――――――――――― 手术室外。 “什么?”聂初晴听完聂半夏的故事后不禁提高了嗓门,但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立马噤声,最后,憋着声音问道,“果果真是他的女儿?” 聂半夏点点头,尽管她不想去承认这段关系,但也无法抹去这个男人和女儿之间的血缘关系。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早就知道。”聂半夏有些懊恼,为什么要和宋宁西重逢,为什么还要和他扯出千万条联系。 聂初晴看着紧闭双眼的聂半夏,若有所思。 当初,聂半夏归国,身边有个小女孩,聂初晴很震惊,讯问后才知道这是聂半夏的女儿。 当问到孩子父亲时,聂半夏却有所隐瞒,她含糊其辞,只说,孩子父亲是在国内认识的,因为学业关系分开,最后到了国外才发现怀孕。 18岁的聂半夏把出国前发生的一切时间瞒得滴水不漏,所以没人知道孩子父亲是谁。 身边朋友都劝说聂半夏打掉孩子,但当她听见胎动时,那种快乐是她至今所不能忘怀的,于是,她自私了,她申请校外学习,安安静静地把孩子生了下来。 这些年,聂半夏带着孩子在国外吃尽了苦头,打工,学业,照顾孩子占据了她大部分时间,甚至有时候,打工的地方会忙得不可开交,聂半夏无法照看还未满岁的孩子,好在邻居大姐是个善良的人,在闲暇之余帮着聂半夏看孩子。 那段时间,聂半夏凭着不高的薪水,养活着自己,养活着孩子,但是她从来没有后悔把孩子生出来,这个孩子,就是她在国外生存最大的慰藉。 “那他现在是想认回孩子吗?” 宋宁西知道孩子是自己的,定会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想要孩子认祖归宗,于是,聂半夏和孩子的态度成为了关键。 聂半夏迟疑地点点头,语气中透着哀凉,“他今天下午来找我就是想认回孩子,其实我在回国后看见他的第一眼就有了这个最不好的预感。可是,我终究是自私,我怕他会把果果从我身边夺去,会让我再也看不见她,我甚至害怕,有一天果果会叫别人妈妈,宋氏家大业大,即便是个女儿,他们也岂能让骨血流落在外?这恰恰也是我最担心的。” “所以你之前口中一直说纠缠你的人就是他吧,他那时候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吗?” “不,那时候他只是对我好奇罢了,我也不想和他多做纠缠。” “可他毕竟是你孩子的父亲。”聂初晴素来了解妹妹的性子,刚烈,不屈,她可以对自己残忍,却无法让自己的女儿伤心,所以,果果已经被她疼到了骨子里,“孩子正处在最需要父爱的时候,你忍心不告诉她真相?” 这件事,聂半夏早就预料到,所以,她不止一次的和女儿灌输爸爸去别的地方工作,要很久才会回来,她想着等女儿再大一些,懂事一些再告诉她,其实爸爸已经死了,或许这样会让孩子好受些。 其实,这也只是一连串的谎话而已,为的只是孩子的快乐。 但当宋宁西出现的时候,一切就如汽车失去了方向,火车脱轨般打乱了她的一切计划。 她害怕,害怕宋宁西一旦知晓真相后就会从自己身边夺走孩子,她又深深恨着这个人,要不是他,她也不会怀孕,也不会在国外艰难的活着,但是她又感谢着他,是他给了自己一个可爱的天使,陪伴她度过所有的艰难。 一切的五味陈杂,聂半夏不知所措了,她唯有躲,她不能失去女儿,绝对不能! “所以,我现在很矛盾,或许我们不是合格的父母。” ------------ 110 可以为他生,可以为他死 聂初晴深懂聂半夏的左右矛盾,却又无法替自己的妹妹做出选择,她轻叹道,“或许,你应该对他和孩子都公平些。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公平......”聂半夏喃喃,眼中有抹不散的愁思,“什么是公平,让他和孩子相认,然后让孩子成为私生女?” 聂半夏是断断不会愿意果果成为公众口中的私生女,没有名分,遭人非议,作为一个大人,她自己都无法做到无视大众舆论,更何况一个5岁的孩子? “一切都言之尚早,不是吗?让孩子和自己的父亲相认这是给他们父女一个机会,没说非要让孩子曝于阳光下,你们可以继续像两条水平线永不相交,这样,女儿还是你的女儿,他也只不过是顶着孩子父亲的称号而已。或者,有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你们相爱了,那么果果成了名正言顺的宋家女儿,此后再没有私生女一说。” 只要聂半夏和宋宁西相爱,那么日后一旦组建了家庭之后,这段五年前的荒唐就会成为过去,烟消云散。 相爱?这说起来容易却做起来难,聂半夏自嘲地扯了扯干裂的嘴角,虽说宋宁西对她表达了明显的爱意,但是她对他更多的却只有埋怨,可终究,那件事不是宋宁西一个人的错,聂半夏也只是不肯面对罢了。 “要相爱,谈何容易。”聂半夏难过地抵着墙,心里一直有一道阴影,无法冲破,关于爱情,关于亲情。 聂初晴把聂半夏耳际垂落的散发别于她耳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只要有心,相爱不是难事。” 她懂,聂半夏的无措,聂半夏的矛盾,她何尝也不是这样? 但她遇见纪屿寒后,她又感受到了爱的温暖,其实,不管那团阴影有多大,这个世界上总有人会举着一盏明灯在找寻着你,给你温暖,给你力量,渐渐地,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手术还在进行中,室外一阵沉默,两人各怀心事。 直到...... “你和纪屿寒真的在一起了吗?”聂半夏抬头,空旷的走廊回荡着风的声音,连带着,她的声音竟也有些飘渺。 “嗯。”聂初晴点点头,一脸幸福的样子,脸颊上也晕起了红晕。(WWW.mianhuatang.CC 好看的小说 “那你打算和姨妈坦白了吗?”聂半夏说完,聂初晴怔楞了会儿,很快,便又摇了摇头,这件事可能会有些难办。 “姨妈可能不会接受他吧。”聂初晴淡淡地开口,她恋爱了,对象是纪氏的掌门人,这本应该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但却在告知家长这个环节出现了岔子。 姨妈聂雪玲是一个爱憎分明的女人,在她眼中,那些所谓的企业董事长、日夜炫富的富二代等都不是些靠谱的男人,还不如有一份牢靠的平凡工作,知根知底的来得靠谱。这也许是亲眼所见自己妹妹惨烈的死状,她在聂初晴姐妹长大后便对她俩的恋爱有着极其严格的把控,有三不准,一不准和那些富二代或者商人有任何瓜葛,二不准一夜情,三不准做情妇和小三。 但这三条,聂半夏足足犯了两条,但她终究没和姨妈坦白过。 而聂初晴更以姨妈的三不准为教条,每日每夜谨记在心,但生活中总有不可预料的事情,聂初晴出落的漂亮,又聪明,引得了不少富二代的注目,但她并没有做任何回应。 聂半夏靠在墙上,头歪着,问道,“姐,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何会爱上纪屿寒?” 为何? 聂初晴有些无法回答,究其原因,可能是这个问题实在是太笼统,爱上就是爱上,是不需要深究的,因为人的生命就像是攀登的过程,过程中,总有一个人会让你停下脚步,甚至可以为之丢掉攀登的绳索,为你生为你死,无怨无悔;同时这个问题又有些苛刻,爱上一个人,无非这个人身上有着吸引你的特质,经过磨合产生深刻的情感,爱就是一个由感情清浅到深刻的过程,但这却又有失公允,有些人并非是一见钟情,并没有被彼此的特质所吸引,但最终还是逃脱不了这个情感的怪圈,来来往往,爱的终究还是你。 走廊的灯光有些暗,却在聂初晴清和的脸上显的格外温柔。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爱上他。”就像纪屿寒把她抱在怀里说的那样,或许是注定,我也说不清为什么会爱上你,但又的的确确爱上了你,“我从不知自己会坠入这样一段情感,我甚至会怀疑,会迷茫,也问过不下数次为什么是我。他没有给我确切的答案,但是,他的拥抱,他的温柔,他的笑容却给我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这一刻我便不再怀疑了,爱了就爱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任性一次不是吗?对我来说,他就像是我的另一半拼图,只有彼此契合在一起才会是一副完整的图画,他可以磨圆我所有的棱角,可以忍耐我所有的任性,可以为我想到我所有的意料之外,他沉稳,他睿智,甚至冰冷外表下有颗为我跳动的炙热心脏,你说这样的他我怎能不爱?” 纪屿寒于她就像块短板,弥补着她所有的不足,之前不爱是因为迷茫,现在则是清明。 所以,聂初晴觉得自己很幸福,有他,很幸福。 “咳咳。”不远处传来一阵尴尬的咳嗽,聂初晴顿住,寻声望去,是刚从天台回来的两个人。 聂初晴的目光定在纪屿寒那张刀刻般的脸上,深邃的目光含着温柔的笑意,嘴角上扬,是最美的弧度,在幽暗的灯光下,纪屿寒的大衣上似乎还散发着寒气,可聂初晴知道,此刻的他却是温暖的。 在纪屿寒的注视下,聂初晴脸如火烧云般红霞遍布,她赶忙抬起手,企图用略微冰凉的手掌给自己的脸降温! 啊,好丢脸啊,刚刚那么一大串话居然都被听了去! 聂初晴的心砰砰乱跳如鹿撞一般,她竟然有青春时期第一次给心仪男孩儿递情书时候的忐忑,而现在,忐忑之外还有害羞,总之,她现在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倒是聂半夏很识相地叫了句“姐夫好!” 这句叫得纪屿寒心花怒放,小姨子就是小姨子,太识趣了。 而在一旁看了一幕姐夫和小姨子相认戏码的宋宁西,冷冷地哼了一句,睥了聂半夏一眼,傲娇地撇开了头,承认纪屿寒倒是挺积极的,换成是他就变成了白日做梦,落差太大,宋宁西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聂半夏亦看了眼宋宁西,话如鲠在喉,不知道说些什么。 今晚上宋宁西的行为的确挺让她出乎意料,不仅大晚上地送姨妈上医院,还陪着她一起在外面苦等,这份用心着实让聂半夏感动了不少。 只是,聂半夏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们的关系有些尴尬,孩子他爸,这个称呼聂半夏是绝对叫不出口,所以,她也只能选择沉默,一切顺其自然是不是会更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聂初晴是不是抬头看向手术室大门的提示牌,手术中那三个字已经亮了好久,姨妈一刻不出来她的心也就会一直悬着。 纪屿寒走向聂初晴,伸手握住她,干燥而又温暖的手心传递着安定的力量,他低头安慰,“别急,姨妈一定会没事的。” 话音刚落下,这边手术提示牌已经变成了绿色,手术终于结束了。 在主刀医师的领头下,姨妈躺在雪白的病床上,麻醉后的姨妈失去了往日的热情活力,此时特别安静,聂初晴心中一阵难过。 她抓过医生,急急地开口,“医生,我姨妈怎么样了?” 千万不要是不好的消息,她不能再承受亲人病痛死亡的痛苦了。 “病人情况一切良好,现在麻醉时间还没有过,估计明天一早就醒了。” 医生的话就像是浇灌干涸大地的一场及时雨,聂初晴姐妹的心终于可以重重地放下了。 聂雪玲被推往普通病房,医生又说,脚骨头是接回去了,但得要好生养着,虽然病人身子骨硬朗,但毕竟将近60岁,骨骼成长还比较慢,最快也要三个月才能正常走路,所以这段时间,家属得好心照料。 “谢谢医生!”聂初晴和聂半夏掩不住喜悦之色,同时说道。 聂初晴舒了口气来到了病房,姨妈居住的病房是精致的单间,卫生干净且比较安静,利于姨妈身体的恢复和修养,这是之前纪屿寒找值班医生安排的。 姨妈还在安静地睡着,聂初晴对聂半夏和宋宁西说,“今晚上我留下守夜,你们就先回去吧。” “好。”果果虽然被姨丈带回了家,但聂半夏还是有些担心女儿受到惊吓,想赶回去安慰一番,“那我先走了,明早上我再来。” “我也先走了。”宋宁西也随声附和,他是不会放心聂半夏单独回家的。 聂初晴点点头,应声道别。 两人离开的脚步渐行渐远,病房内只剩下她和纪屿寒。 “你也先回去吧。” ------------ 111 一步陷,步步陷 聂初晴看着为她劳累一晚上的纪屿寒,不免有些心疼。txt小说下载wWw.80txt.COM 换做平常人,早就在赶到医院之后的几分钟就匆匆告别。 何况,纪屿寒还是众所周知的大忙人。 今晚,应该耽搁他不少时间吧? 聂初晴有些自责,平时平时行程密密麻麻的纪屿寒,今天却花了大把的时间带她去游乐园,陪她等在手术室外。 见纪屿寒没有接话,聂初晴便接着说,“今天你累了一天,应该也耽误你不少事儿吧,快回家休息!”说着便把纪屿寒推向病房口。 纪屿寒停住,没有继续让聂初晴推着他,接着对她说,“我想陪着你。” “可是......”姨妈刚做完手术,他俩的关系还不能这么早坦白。 聂初晴看着他,本来心里应该是高兴才对,但竟然是心疼的感觉,她轻叹一口气,看来有些事情是应该为彼此都做好一个预备了。 聂初晴给姨妈掖了掖被子,起身,拉着纪屿寒往病房外边走。 走廊很安静,安静地可以听到值班办公室滴答滴答挂钟的脚步声。 “让我出来,想对我说什么?”纪屿寒察人关心,看聂初晴似乎很不愿意他留下来的样子,就知道聂初晴心中有事。 聂初晴咬着唇,不知道怎么开口,要直说吗?还是委婉点说?似乎直说和委婉点说都是一句话:不想那么早坦白两人的关系,而委婉点说就只是多添加了些理由罢了。 纪屿寒眼观鼻,口观心看聂初晴一副为难的样子,十有八九猜到了些什么,“你不想让姨妈见到我?” “不,不是这样的。”聂初晴生怕纪屿寒生气,连忙否认,但接着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其实......其实......” 将来说不如现在说,豁出去了,聂初晴双手攒拳,手心似乎有些紧张的汗液,说,“我暂时不想和姨妈说我们的关系!” 聂初晴的心砰砰直跳,似乎要跳到嗓子眼了。 果然,纪屿寒的脸变成了铁青色,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不悦的神情爬满了双眼,透着黝黑恐怖的光,聂初晴身子发凉,这一刻,聂初晴像是来到了万里冰封的地带,寒风阵阵,恐怖异常。(WWW.qiushu.CC 好看的小说 意外的,纪屿寒却没有发火,他很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但隐忍往往比爆发更可怕,爆发可以把心中所有的不悦发泄出来,而隐忍则是把不悦深深埋藏在心底,就像积水似的,可能越积越多,这样的人是可怕的,因为他们让人摸不透此时的想法,让人无处准备,只能随时应战。 而纪屿寒偏偏就是这么深不可测,他的心一下子寒凉到极点,却又舍不得冲对面这个在乎他情绪到发抖的女人发泄出来,难道,他们的关系真的只是那么脆弱? “我有这么见不得人?还是你根本不相信我能许你幸福?”纪屿寒的语气冰冷的可怕,话亦像锋利的刀子,随时可以划破聂初晴的心脏,而他的眼是化不开的浓墨,却露出慢慢的失望。 聂初晴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到底怎么说才能让他不生气! “其实,姨妈挺不喜欢商人这个职业的。”聂初晴对上他的眼,心不住地颤了颤,“你不是见不得人,我也不是不相信你能给我幸福,相反,你是万里挑一的好男人,是能给我安全感的男朋友,但只是我家的关系,我大概从没和你提过我的爸爸,他是一位商人,但是他抛弃了我们,所以,我家对商人这个词很敏感。但是我保证!我会等姨妈病好些了就和她坦白!” 聂初晴抬手两指朝天,作发誓状,“我像你保证!而且我相信姨妈一定会接受你的。” 为了向纪屿寒解释,聂初晴提及了她二十几年来从不提及的一个人,父亲,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但也就偏偏是他,成为了此时纪屿寒生气的导火线。 纪屿寒的目光像红外线般扫描着聂初晴的脸,她的脸有焦急,有真诚,还有一些痛苦,他的确从没向他提过她的父亲,他原以为她的父亲已经去世,只是没想到......原因竟是这样。 他从小生长在健全的家庭,有妈妈疼,父亲爱,可聂初晴不是,她坚强,乐观的背后究竟隐藏了多少悲哀,她从没有在自己面前说起双亲,本以为是她和父母关系不好,但他看见她为姨妈着急焦心时,又觉得她一定是个孝顺的孩子,可偏偏他没想到的是,她的家庭居然会是这样,走廊中有穿破窗帘洒进的月光,铺了一地的碎银,而月光同时也拂着她的脸,苍白得让人心疼。 见纪屿寒一眼深意地看着自己,聂初晴误以为他还在生气,连忙在他脸颊落下一吻,她知道这样可以平复他内心的怒气,同时,她抬手覆上他微皱的眉头,轻柔细语带着讨好时的小心翼翼,“别生气了好吗?我知道我让你受委屈了,我也想立刻把你介绍给我的家人,你看,我妹妹都已经接受你了,我相信,姨妈也会如此,我......”聂初晴话没说话就撞进了他温暖的怀抱,头顶,是他平缓带有无奈疼惜的话语,“别说了,我相信你,我回家就是,明早上我再来。” 纪屿寒破天荒的妥协让聂初晴瞪大了双眼,又一次,这个男人又一次为她破例,明明受委屈的是他,但最后妥协的也是他。 聂初晴从纪屿寒的怀抱抬头,目光触及他因怜惜而隐去锋利的下巴,这就是她爱的男人啊,为了她能够处处隐忍,顺从她,呵护她,他就像是深不见底的沼泽,此后她只怕会一步陷,步步陷。 聂初晴攀上纪屿寒的肩膀,覆上纪屿寒冰凉的薄唇,呼吸间都是淡淡的檀香味,她最喜欢的气味,鼻腔内,口腔内,甚至血液中都融合了他的气味。 这是聂初晴第一次主动踮起脚尖去亲吻纪屿寒,就像童话故事里的公主,踮起脚尖去亲吻她的王子。纪屿寒的唇很薄,却又力量,很凉却有满满的深情,聂初晴学着纪屿寒以往吻她的样子,轻轻地,轻轻地,湿润着他的唇瓣,舌尖像跳动的舞者,在他的唇上翩跹。 纪屿寒眸色一深,紧环住聂初晴的腰,夺过主动权,化浅吻为深吻,动情地啃咬着聂初晴的唇瓣,他就是个天生的领导者,在工作,在爱情,在亲吻......当他撬开聂初晴的唇瓣与之共舞时,聂初晴吭哧了一声,他便看见了她因呼吸不畅而涨红的脸,眼中还有微微的湿润,晶莹剔亮,于是,他便放慢了动作,慢慢的慢慢的,两人相拥的影子拉长在铺满月色的走廊。 良久,聂初晴的唇瓣变得嫣红,纪屿寒放开她,低低地笑着,“难得你主动。”虽然技艺生疏,但是他很满意,至少,在这方面不是他一人主动。 “最后还不是你......”聂初晴粉拳轻敲纪屿寒的胸膛,如果这里有张床,估计面前这个男人会直接...... “好了,快进去吧。”纪屿寒亲昵地拍拍聂初晴的翘臀,示意她该进去,自己该回家了。 温存过后,聂初晴尽是不舍,她看了眼病房内还在沉睡的姨妈,对纪屿寒说,“我送你下去吧。” 纪屿寒点头,牵着聂初晴走向走廊的尽头。 ―――――――――――――――――――― 翌日清晨,聂半夏在天没亮时就来到了医院,昨晚,她把女儿留给了姨丈照看。 聂初晴回到家,满身的疲累让她能立刻倒地睡着,当她看见玄关内地毯上的那双男式皮鞋,还有不远处光亮的房间,疲惫竟然消失,被眼前的一切所填满。 聂初晴打开手边的灯光按钮,穿上男式皮鞋旁边放置整齐的女式拖鞋,放下包,往房间走去,床上,有他的身影,不知何时,他回到自己家的次数少了,渐渐地竟把这儿当成了自己的家,清冷的单人居所现在变得越来越有家的味道。 空气间还有很淡很淡的薰衣草熏香的气味,这是聂初晴以往睡觉前都必须点的一道熏香,可自从纪屿寒睡在身边后,这道熏香却夜夜搁置,不知今晚又为何点上了。 简单地洗漱过后,聂初晴穿着白色睡裙掀开了被子的一角,躺在床上,竟然没有丝毫的凉,以往,聂初晴都会因为被中凉而久久辗转,她把身子转向纪屿寒,看着这张被夜灯精致描绘的睡脸,睡意一点点袭来,当她合上双眼均匀地呼吸时,纪屿寒睁开眸子,伸出手臂把聂初晴揽入怀中,当怀中的脑袋因为枕上他的手臂不安分的动了动接着便又沉入梦乡时,纪屿寒才跟着缓闭双眼。 在纪屿寒的怀中,一夜好梦,睁眼时已是一片晴朗。 聂初晴用手探了探身旁空置的床铺,冰凉一片。 疑惑间,她看见床头的便签:厨房有汤,记得喝完,再去医院。 聂初晴笑了笑,难为他的贴心,一大早还有现成的早饭。 这一天,天气正好。 聂初晴洗漱完后来到餐厅,掀开汤锅竟是半锅大骨浓汤! ------------ 112 成双成对 正当聂初晴推开病房门,里面的情形着实让她顿住了脚步。(WWW.mianhuatang.CC 好看的小说 什么情况? 她再三确定自己没走错病房后舒了口气。 病房内挤满了人,也挤满了慰问品。 一走进去就能看见床头柜上堆放的各种鲜花,水果,补品,还有一个圆柱形保温饭盒,聂初晴愣了下,这个粉色的饭盒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但很快,疑问有了解答。 “晴晴来啦!”是姨妈,她在早上八点就已经醒了过来,这会子正好在恢复元气中,她看见聂初晴进来后的痴傻表情,又忍不住开始训斥了,“快过来,你这孩子,摔跤的是我又不是你,别一副摔坏了的表情,你看你上司一大早就来啦!” 听姨妈这样说,定是手术非常成功,也不难受了,但是又听见上司的字样,立马才发现病房里的人还真的不少。 以纪屿寒为首,他身后站着穿着一身黑色职业装的苏青,旁边坐着俏皮可爱的纪筱,接着是罗扬,另一边则是睁着大眼睛左看看又瞧瞧的小朋友,还有正在削平果的聂半夏,旁边还有看起来容光焕发的宋宁西,另外,病房洗手间还有流水声,不用想,肯定是罗诚。 好嘛,一大家子居然都聚齐了...... “你这孩子,怎么还在发呆,快和你上司问好啊,什么时候这么没礼貌了。”姨妈冲着聂初晴瞪了一眼,接着又笑脸盈盈,嘴上还不住地感谢纪屿寒,“纪总啊,真是劳烦您了,我就一小毛病,哪能劳动您大驾啊,这又送花又送补品还送汤的,真是费心了啊。” 聂初晴接受住姨妈飞来的一记耳光后,立马冲着纪屿寒点点头。 而纪屿寒则笑着看她一眼,对姨妈说道,“姨妈您客气了,这些都是小意思。” 聂初晴看到床头已经空了的汤碗,又看了看旁边的粉色饭盒,还有家里的那半锅大骨汤,立马就明白了。 看来,早上醒来就不见他的踪影,是因为他早就来医院了,那锅排骨汤还留有余温,也是一大早熬好的。 家里冰箱没有排骨,也没有其他煲汤的食材,不难想象,纪屿寒是起了个大早去了一趟超市,买了煲汤的食材才开始煲汤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qiushu.cc 骨头汤要熬制的很好最起码得3、4个小时,聂初晴是早上十点起床,意味着纪屿寒是在她回家之后没多久就醒来,亦在没有吵醒她的情况下进行着这一切。 聂初晴心里涌起阵阵感动,这个男人总是那么贴心,昨晚是,今早上更是,而现在,聂初晴很想扑进他的怀里,对他说声谢谢。 但是,昨晚他俩也已经达成共识,暂时对姨妈隐瞒关系。 有情感不能宣泄,聂初晴终于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这时,姨妈看出了聂初晴的异样,当场劈头就问,“你怎么了,眼怎么红了?” 聂初晴意识到自己失态,立马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把想哭的冲动憋回肚子里,“没呢,不是您醒来我高兴嘛。” 听到这话,姨妈喜笑颜开,一边忍不住对聂初晴唠叨,但一边又止不住心疼她,“你这孩子,我这就是小事,过几个月就能活蹦乱跳啦!你看你,昨晚上肯定没睡好吧,眼睛都变成兔子了,快别让人笑话。” 聂初晴忍不住对姨妈娇嗔,接着对上纪屿寒审视的目光后又撇开头,纪屿寒看得明白,这哪是高兴,明明是想哭鼻子。 这时,坐在旁边的纪筱在一旁搭腔,“姨妈您看起来身体可帮啦,要我说不出两个月,您肯定能完全康复啦。”纪筱的小嘴就像抹了蜜一般甜,人不大,长得又标志,逗得姨妈很是开心,乐得直夸,“筱筱这姑娘就是会说话,借你吉言啦!等姨妈好了,上姨妈家去吃好吃的。” 纪筱也不客气,答应了姨妈,转头对聂初晴就喊,“嫂......” 嫂嫂俩字没喊完就被纪屿寒瞪了眼,硬生生地就把第二个字收了回去,姨妈听着奇怪,皱眉,问,“你叫谁嫂子?” 聂初晴一边观察着姨妈的脸色,一边冲纪筱摇头,示意千万别和姨妈说真话,要不然就死定了! 纪筱这才连忙摆手,解释道,“姨妈,您听错了,听错了,我说的是早,刚想说早上冷,要关着点门窗呢。” 说罢,她指了指身后的窗户,有风呼呼地从窗户纱窗中灌进来,有一丝凉意。 这时,罗诚从洗手间拿着刚洗好的抹布走了出来,笑呵呵道,“还是纪小姐有心,这风啊是吹不得,以免落下病根儿。”说着就把抹布放一旁,把窗户合上了。 “老头子,不是我说你,人筱筱就是有心,你也别生分的喊纪小姐了,就叫人筱筱吧,多亲切。”聂雪玲笑嘻嘻的,眼里冒着精光,在纪筱和罗扬身上徘徊。 聂初晴觉得奇怪,这纪筱是她同事,是她男朋友的妹妹,而且姨妈现在也不知道纪屿寒的真实身份啊?而且姨妈生病她也没和纪筱说,今天纪筱不但出现了,姨妈还叫纪筱叫得这么亲切,竟然有种婆婆面见儿媳妇的感觉? 只见,纪筱一阵脸红,姨妈又开始问道,“筱筱现在在哪工作啊?今年几岁啦?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完了,姨妈肯定把纪筱当成是未来儿媳妇看待了。 聂雪玲住院前天天唠叨三个孩子什么时候交男朋友、女朋友,什么时候成家,这会子,到真的有人送上门来了,聂初晴怕姨妈的热情吓到纪筱,赶忙说,“姨妈,筱筱是我的同事啦,我们都在纪氏。” “对,我今年21,和...呃...初晴是同事。”纪筱有些紧张,想必是对姨妈的过度热情还有些不习惯。 聂半夏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块,装在一次性碗碟上递给了聂雪玲,接着又拿起另一个苹果开始削,而在一旁盯着苹果快流口水的果果扒拉着苹果皮,嘴巴不停地念叨快一点快一点。 “姨妈,你真八卦,都快赶上人口普查了。”聂半夏一边低头削苹果,一边吐槽,结果遭到聂雪玲狠狠的目光,真是不懂我的心,我要儿媳妇儿媳妇! “妈妈,什么是人口普查呀?” 果果是个不懂就爱问的孩子,当听见聂半夏这么一说之后,就立马发问了。 “人口普查呢,就是询问一个人的基本信息,比如你叫什么名字,多少岁,在哪工作,家里几口人等等......”宋宁西看着女儿可爱的模样,立马为她科普,心里想着,果真是我的女儿,勤学好问!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们不用普查我啦,我叫聂彦昕,小名果果,今年5岁啦,家里有......”果果很认真地掰着手指头数数,逗得大家一阵笑。 过了几分钟后,苏青接了一个电话,接着纪屿寒便起身和姨妈做了道别,“姨妈,我这要准备赶飞机,下次再来看你。” 纪屿寒的语气很谦恳,聂初晴低头,这才注意到苏青脚边有个小小的黑色行李箱,怎么,他要出差?那他昨晚怎么不说呢? “哎哎,纪总客气了,您能来看我,是我和我家晴晴的福气,这年头,像您这么好的领导真是少见啦。”聂雪玲行动不便,只得拉起纪屿寒的手做感谢。 除了聂雪玲和罗城还有孩子外,其他人都知道纪屿寒的真实身份,这会都在心里嘀咕,姨妈您别客气了,这是您未来女婿!但碍着当事人都没提及彼此关系,众人也都没有点破。 “晴晴,快去送送你们领导。”看着纪屿寒即将出门,聂雪玲赶忙让聂初晴相送。 这也称了聂初晴的心,她刚刚还想找借口送他出去了,这会儿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聂初晴起身,追了出去。 纪屿寒走到地下停车场,发现后跟来的聂初晴,示意苏青先上车。 “你怎么不告诉我今天出差呀。”聂初晴气喘吁吁地,刚刚没没赶上电梯,只得从楼梯跑了下来。 “今早上分公司临时出了点事情,我要去处理下。”纪屿寒拍着聂初晴的背,帮她顺气,顺便叮嘱到,“我三天后就回来了,这几天你要乖乖的,别乱跑。” 一听要离别,聂初晴立马一脸不舍的表情。 纪屿寒上前搂着她,轻声说,“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 温柔的话语让聂初晴更加不舍,千言万语只憋出了一句,“那,你早点回来。” “好。”纪屿寒含笑,亲了亲聂初晴的额头,松开她,打开了车门。 黑色的轿车扬长而去,留下一串长长的尾气。 三天,只怕是度日如年啊。 回到病房,里面已经是空荡荡的了。 纪筱宋宁西他们也在纪屿寒之后起身告辞,而罗扬和聂半夏纷纷相送。 聂雪玲看聂初晴有些魂不守舍,便说,“送走了?” “嗯。”聂初晴回答道。 “今天真是奇怪,成双成对地来探病。”待人走光,聂雪玲开始了嘀咕。 成双成对? 聂初晴猛地抬头看向病床上的聂雪玲。 ------------ 113 喜欢是乍见之欢,爱是久看不厌 接近中午,天气有些多云,偶尔有阳光能照进病房,但由于窗户紧闭,至少房内还是暖洋洋的。(www.QiuShu.cc 求、书=‘网’小‘说’) 可此时,聂初晴的心被聂雪玲的一句话提到了嗓子眼。 她警惕地看着聂雪玲,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但看着姨妈正喜滋滋地拿着手机刷朋友圈,聂初晴又觉得姨妈只是随口一句而已。 心虚作祟,聂初晴便小心翼翼地问,“什么成双成对?” “哦,这个啊。”姨妈放下手机,招过聂初晴,拍拍床边,让她坐下,“今天啊,除了你们领导带着助理来之后,夏夏和小宋就一起来了,然后就是你哥和那个筱筱,这不是成双成对是什么?哎呦,别看你们领导一脸冷冷不爱搭理人的样子,他可贴心啦,还特地找人煲好了骨头汤带来,他的助理也挺懂事的,他俩看起来挺配。” 咳咳咳,听见姨妈这样说,聂初晴送到口中的水还没咽下就被呛了个正着,她咳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喝水还能呛到,我也只是八卦了下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他女朋友呢。”聂雪玲说的很随意,只是稍稍调侃了聂初晴而已,没想到,聂初晴咳得更加频繁,一直把脸都憋得通红。 好不容易停了下来,聂初晴拿着纸巾擦掉身上的水渍,想起姨妈的那番话,就忍不住撇嘴抗议,苏青才不是她女朋友,我才是! 当然,这番话,聂初晴也只敢在心里说说而已。 聂雪玲又跟个没事人似的说,“你这领导真是好呀,真是有心,年纪轻轻这么事业有成,还长得这么俊,估计你们公司女同事有不少人喜欢他吧?” 看聂雪玲把纪屿寒夸得是上天入地,聂初晴心里一阵高兴,要是知道纪屿寒是她男朋友,姨妈是不是就不会反对了? 于是,聂初晴试探的开口,“您这么喜欢我家领导啊?要不,我去追他?把他追回来给你做女婿?”这句话有些暗示性,聂初晴特地把我家说的有些重,后面又是征求着聂雪玲的意见。 “胡闹!”没想到聂雪玲突然变了脸色,正色说道,“人再好你也不许去追他,女孩子倒追这像什么!?” 聂初晴撇嘴,“现在女追男隔层纱,好处多着呢,说不定我一出马,没多久您就多了个女婿。txt小说下载wWw.80txt.COM”事实上,现在已经是女婿了,聂初晴心中暗暗腹诽。 “哎,不是说女追男不像话,姨妈也不是不开明,但是这......”姨妈欲言又止,眼中流露出一些悲伤,想着聂雪心的惨状,就算聂初晴领导再优秀,她也不敢鼓励姑娘去追,于是便语重心长地说道,“不是姨妈反对,你知道咱家的情况,虽不是贫困人家,但也不是大富大贵。可人家纪氏是什么情况?电视上天天播,咱们市黄金单身汉,有谁不知道的?咱高攀不起,姨妈也不会让你受这份罪,你就是颗豆芽菜,而人家需要的是里面塞着肉丝的如意菜,你长得好看,姨妈知道,但是咱家情况配不上人家家啊,将来指不定会像你妈那样受尽委屈.....你那.....” 聂初晴一把握住聂雪玲的手,让她不要再说下去了,姨妈说的她何尝不懂?姨妈从小要求聂初晴姐妹不能和商人巨子有任何牵扯,不就怕会重蹈母亲的覆辙吗? 但她爱上了纪屿寒,一旦爱上就不想放弃。 现在还是先不要告诉姨妈好了。 聂初晴叹了口气,安慰姨妈,“好,我听您的。”接着又想起聂半夏和宋宁西,姨妈好像偏偏对宋宁西没有偏见,还主动撮合他们,那这样看来,聂半夏和宋宁西的事儿,八成有戏! “那您之前还撮合我和宋宁西来着,人家不也是富二代吗?”聂初晴决定先帮聂半夏探探口风。 “那可不一样,我和你宋阿姨都认识几十年啦,当时可惜是生了个儿子,还互相商量想着生个女儿给他家做儿媳妇呢!”聂初晴点点头,敢情是姨妈和宋宁西的妈妈熟知,要知道宋宁西一系列的花边新闻,会看的上他才怪,不过这些还是不要说了的好。 一说不打紧,像是想到了什么,拉过聂初晴,急切的问,“我今天看见小宋和夏夏一起来的,他俩好像有些闹变扭,奇奇怪怪的,怎么他俩认识?” 聂初晴点头,算作了回答。 何止认识,他可是果果的爸爸! 接着,聂雪玲又发问,“咦,不看还真没发现,这果果的眉眼倒是和小宋有几分相像,这不会是夏夏和小宋的女儿吧?” 聂初晴一听,心中为姨妈竖起了大拇指,关键时候,姨妈智商还是突破天际的! 只是,聂半夏和宋宁西的关系还没明朗,聂初晴也不好说什么,说是也不是,不是也不对,于是只能闷呼呼地说了句,“我不知道。” 好吧,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姨妈也没多想,接着话题又转到了罗扬和纪筱身上。 “我觉得啊,筱筱这孩子不错。”聂雪玲对纪筱可是满意到了极点,这孩子大方懂事,长得又好,加上自己儿子的优良基因,以后的孩子肯定是人中龙凤,只是不知道她的家庭情况啊? 现在年轻人处对象,家长都会严格把关,一听女儿或者儿子有交往对象时,父母总是会按捺不住管事儿的心打破砂锅问到底,对方的年龄,对方的工作,收入,家人,就连对方在哪所学校毕业的都会问个清楚,大有人口普查的架势。 “哎,你知道筱筱家有些什么人吗?”刚才纪筱没有直接回答聂雪玲的问话,导致她还是有些遗憾,于是见聂初晴和纪筱是同事,想必知道的也多,向她打听打听还是可以的。 “她的家人您刚刚不就见了两个?”聂初晴有些心不在焉,就脱口而出。 “什么?”聂雪玲的声音提高了好几个调,大有把天花板穿透的架势。 看聂雪玲这个反应,聂初晴不禁后悔自己的大嘴巴。 纪筱是纪屿寒的堂妹,宋宁西的表妹,和纪家宋家都有着深厚的关系,要是她真和罗扬在一起了,姨妈知道这些会反对吗? “来来,你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聂雪玲有些急了,见过了?还是两个?是之前突然来查房的值班医生还是坐在那边一起聊天的纪宋两人? “她是纪屿寒和宋宁西的妹妹。纪氏的大小姐。”聂初晴叹气,还是和盘托出,哥哥,我对不起你,你要加油...... 听到这个消息,姨妈的脸色立马黯淡了下去,“难怪,她和你们领导说话都没大没小的,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关系,又姓纪......” 原本满意的儿媳妇,这会子,因为这个消息,可能有些不怎么满意了,聂雪玲这辈子没什么宏愿,就是希望三个孩子有安定的生活,有个好对象,不需要大富大贵,只求能平淡就好。 可是...当她知道纪筱是大小姐身份后,聂雪玲又不禁忧心起来。 “那,那她和你哥,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啊?”要是搁在之前问,聂初晴要回答没有情况的话,聂雪玲三下五除二会推销自己的儿子,现在问,反到担心起真有情况了......可见,这人的心思有时候还真挺矛盾的。 “姨妈,我觉得筱筱挺好的,您也别对她的家世有意见啊。”聂初晴看出姨妈的犹豫和矛盾,也就直言不讳了。 “可她是个千金大小姐,要是真和你哥在一起了,以后一结婚,能接受的了平平淡淡的生活吗?”聂雪玲知道,豪门家的千金大小姐每周花在珠宝的金钱就不计其数,还要参加舞会、酒会等社交场所,而他儿子虽说不差,但也无法保证每周都能带她去参加舞会酒会,律师很忙,有时候为了一个案子可以通宵达旦,她儿子更是如此,知子莫若母,这说的一点都没错,纪筱是个好姑娘,懂礼节,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生活就是茶米油盐酱醋茶,而名媛的生活则是时尚舞会慈善等,纪筱能接受这么大的转变?聂雪玲不敢早早的妄下定论。 聂初晴摇头,对姨妈说,“您知道有这么一句话么,喜欢是乍见之欢,爱是久看不厌,如果纪筱是真的爱我哥的话就会接受他的一切,也会接受平淡。” 喜欢和爱不同,喜欢只是浅层次的一种情感,你能喜欢一件东西,喜欢到爱不释手,但你不会说你爱上这个东西了,但是爱,却是更深层次,爱的基础是喜欢,是深刻的喜欢,喜欢容易放弃,而爱则是山盟海誓永不分离。 “我觉得纪筱虽然是个千金小姐,但是一点都没有千金小姐的架子,您还记得原先李阿姨家的女儿吗?她自从嫁了个富商之后就趾高气昂,而纪筱天生富贵命,却努力生活,这不是难能可贵吗?堂堂千金大小姐,不养尊处优,偏偏从基层做起,这不是最好的本质吗?” ------------ 114 暴风雨前夕 姨妈没有说话,若有所思。小说txt下载Http://wWw.80txt.com/ 不看纪筱的家世背景,单看其他特质而言,的确是个好姑娘。 可是... 姨妈轻叹一声,为了儿子的幸福,难道还能出手阻挠不成? 聂初晴上前握住聂雪玲的手,半生操劳的姨妈掌心已是厚厚的茧,这个不是妈妈却更胜妈妈的人何尝又不是在为他们三个子女的幸福殚精竭虑? “您常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所以,您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好好养病!”聂初晴说道。 “哎,得了得了,你们的事我也懒得操心了。”姨妈挥挥手,嘴上说的风轻云淡,但目光却看向窗外,不再说话。 聂初晴在病房呆了一下午之后就回到了家。 家,因为少了另外一个人的气息而变得冷清。 此时,聂初晴却已开始想念,不知道纪屿寒下飞机了没?有没有安全到达酒店?有没有按时吃晚餐?以及...有没有想她。 她自认为不是多愁善感的女人,但自从遇见纪屿寒之后,却变得像林黛玉般伤感。 手不自觉地拿出了手机,更加不自觉地电量了屏幕,锁屏是登山那天聂初晴偷拍的。 被散落枫叶铺满的金色山道,纪屿寒戴着墨镜穿着休闲衫走在前头。身后是慢悠悠的,连迈一步都觉得困难的自己,于是,纪屿寒便放慢步伐,牵起了她的手。两人一前一后,聂初晴看着两人相握的手,渐渐地也不觉得累了,仿佛前面的山道是一条无尽的路,竟觉得,这样牵手一辈子也挺好。景色很美,有枫叶从头顶悠然飘下,手的另一端是他干燥温暖的大掌,沿着手臂看去则是沉稳宽厚的肩膀,从聂初晴的角度看去,正好能很好的看到纪屿寒的整个身体轮廓,光线流畅地描绘着他颀长的身影,有落叶轻声掉落在他的肩上,这一刻很美,于是聂初晴便拿起手机偷拍了这么个唯美的照片。 聂初晴望着屏保出神,此时,是多么的想他呀,他的人,他的声音,还有他的气息。 于是,她按下那串早就铭记于心的数字。 好长一段时间,电话的提示提示声才结束,接着便是她思念已久的声音。 “喂?”电话的那一段是聂初晴最喜欢的低沉声线,听着,竟有些想哭,却又是发不出声音的沉静。 来自遥远的声音随着彼端异样的沉静而愣了一下,接着便呼出了对聂初晴的昵称,“小初。” “嗯...”聂初晴赶忙回答,生怕对方因听不见动静而挂掉电话,可声音又是如此的细微,却隐藏了万千的思绪。 “我....我就想问问你是不是开始在忙了。” 对方轻声呵笑,一如平时的宠溺,“开始准备开会了。” 纪屿寒一下飞机,就马不停蹄地赶往分公司,那里早有接待人员早早站定。 接着便是召开高层大会,而在会前的几分钟,纪屿寒让苏青磨了一杯浓咖啡提神,咖啡让纪屿寒疲累的神经开始紧绷,他站在落地窗前注视着s市的方向,心心念念地只有那个在远方的人儿。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心有灵犀,说的就是这样,在他和她相互思念的同时,纪屿寒手机震动...... “那我不打扰你了!”聂初晴听见纪屿寒身边有人说话的声音,很是着急,像是在催促,“你再忙也要记得按时吃饭,好好休息。”依依不舍的同时还不忘细心叮嘱。 纪屿寒拿着手机轻声应了句,接着又说,“就没有其他想说的了吗?” 聂初晴脸一红,他怎么知道自己有想说的? 于是,便又回答道,“有,我想你了,还有,早点回来。” 电话那边的人因为那句想你而嘴染笑意,末了也说了句,“我也想你。” 电话挂断,手机显示通话时长还不足一分钟。 但这一分钟足以让聂初晴心满意足,思念已经传达到,接下来便是一日如隔三秋的等待。 聂初晴放下手机,打开了笔记本中的文档。 她现在有一件很重大的事情,下周的企划决赛! ................ 时间过的很快,在结束了周末和周一轻松而又忙碌的三天后,迎来了令人期待的周二。 这天,天气阴沉的可怕,乌云像是厚厚的棉被压的人喘不过气,就连风也没有一丝动静,一切都安静的可怕,似乎,这也是暴风雨的前兆。 下午两点的时候,天已经提前进入了黑夜一般,偶尔有电闪,但迟迟未闻雷鸣。大楼内,已灯火通明,一片忙碌丝毫没有受外界诡异天气的干扰。 “让一让,让一让,碰到不负责了啊。”聂初晴一手提着两大袋星巴克咖啡,一手捧着厚厚一叠刚从打印室拿回的资料,穿梭在狭小的走道中。 一会儿便是她和蓝天的企划对决。 办公室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队伍分成了两大派。 支持聂初晴的是以桑尼为首的雨过天晴队,支持蓝天的则是以企划二组为首的天天必胜队。 甚至,两边队伍已经开始制定了相应的应援口号,聂初晴一听,被雷得是外焦里嫩。 什么大雨过后一片晴天,初晴一扫阴雨霾,必胜必胜必胜,什么蓝天蓝天唯有蓝天,才华我有,天下在手! 聂初晴抖了抖浑身突起的鸡皮疙瘩,心想,不就是个企划赛,至于嘛?更何况,她和蓝天现在是好朋友,谁输谁赢她根本不在乎。 而桑尼看见聂初晴满不在乎的样子,用力喝了口星巴克,在聂初晴耳边说道,“别看现在阵仗只是口号这么简单,过会儿才是真正的较量。” “什么意思?”聂初晴不解,难道输赢就真的那么重要? “两边同事都在偷偷打赌,说输的一方要请全部门的人吃一周的午饭,还不能重样。”桑尼煞有介事的咬着咖啡口,又说道,“你还不知道吧,这次比赛赢家除了升职加薪外,还有十万块奖金,不是一万,是十万哟。就算不为了我们的饭前,你为了这十万也得赢啊。” 桑尼恨不得自己能代替聂初晴上阵赢得比赛,十万块啊,她做梦都想要。 “万一我输了呢?”钱多钱少不重要,重要的是输了怎么办,她岂不是辜负了支持她的人,但她和蓝天的交情甚好,也不想因为这个赌注而把关系弄僵,蓝天心思密,看来待会可得和她解释一下。 “你觉得你会输?怎么可能!虽然这次纪总不在公司无法坐镇比赛现场,但评委是市场部总监和下属分部门主管,而且这次比赛过程是要录像的,据说还得传给纪总一起商讨。你说,就凭你和纪总的关系,能不赢?” 聂初晴扶额,这个桑尼还真是天真烂漫、脑洞大开。 他纪屿寒是什么人?铁面无私、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大老板,一向是公正严明,况且,这次新品企划是多么严肃的比赛,岂能他说谁赢就谁赢的? 况且,即使聂初晴赢了,凭借纪屿寒的关系,她心里也过不去自己的那关,与其赢得莫名其妙,还不如输的光明正大。 聂初晴摇摇头,严肃了表情,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比赛能不能赢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纪总不会徇私,你别多想,也别多说。”桑尼是出了名的大嘴巴,聂初晴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叮嘱一遍,“我警告你啊,你之前在酒吧看到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能说出去,要不然我和你绝交!” 她和纪屿寒的关系断断不能公开,一旦公开,聂初晴将会面临前所未有的压力和风言风语,她不想失去好不容易在同事间建立的友谊。 桑尼撇嘴,哦了一声,做了个缝合嘴唇的动作,意思是,我绝对守口如瓶。 聂初晴这才放心的去找蓝天了。 蓝天有自己的单独办公室,这也是她作为企划组长的特别待遇,不像聂初晴,现在还挤在容纳几十号人的公共办公区。 聂初晴敲门,里面久久才应声,“请进。” 蓝天没抬头,她的眼睛尽数定在电脑屏幕上,眉间有淡淡地愁稳,虽皱着眉头,也难掩她清丽的外表。 “再忙什么呢?”聂初晴在办公桌前站了老半天也没见蓝天抬头说话,于是便好奇地问。 听到她的声音后,蓝天猛的一抬头,眼里露出明显的慌张,像是犯错的小孩被抓个正着。她赶紧关掉桌面上的电子文档,用笑容隐去慌张,说,“哦,我在修改我的企划呢。” “咳,你真的好拼啊。”聂初晴由衷地佩服,能做到旁若无人的工作,这需要全神贯注,想来蓝天有今天的成就也是付出了99%的汗水。 蓝天起身,微微一怔,手指握住水杯的力道突然加重,她走到饮水机旁,说,“我也是尽全力就好,刚刚你没出声,我以为是助理给我送文件呢。”蓝天接好水后轻轻喝了一口,温水随着干涩的喉咙一直往下,暖了全身,也变得不那么紧张了,但面对对手还是竖起了该有的防备,“你突然找我有事?” “没事,我是来做天使来的。”聂初晴把手中的星巴克放在蓝天的桌前,毫无在意蓝天的防备,说道,“这不是待会要比赛了吗?我怕你紧张,来给你送咖啡的!还是热的哟。” 聂初晴难得在这么紧张的时刻还如此俏皮,其实她也是怕蓝天会听见一些不好的话,例如桑尼说两对人马打赌的事,两人好不容易建立的友情,聂初晴可不想因为一个比赛而有了隔阂。 但是,蓝天看着聂初晴俏皮的表情心没来由地一紧,咬唇不语。 她是觉得自己赢定了吗? 蓝天觉得聂初晴淡定地有些不可置信,于是便也问道,“你难道不紧张?” 聂初晴摇摇头,“也不是不紧张,换做谁谁都紧张,可是咱俩不是好朋友吗,谁输谁赢都一样,我也就不那么紧张了。”说完便豪气地重重拍了蓝天的肩膀一下。 “呵呵。”蓝天轻轻一笑,说,“对呀,我们是朋友。但是我想赢这次比赛,所以,初晴我会尽全力的。” 聂初晴重重点头,作加油状,“我虽然不怎么在乎结果,但是也会竭尽全力哒。” 只有竭尽全力才不会辜负大家的期待,也不会辜负蓝天作为对手的尊重。 蓝天眼眸一沉,不在乎结果...... 看着聂初晴灿烂的笑,蓝天觉得看到了数年前和钱云云闹翻前的光景。 那年,也是这么个时刻。 蓝天和钱云云还在公共办公区为自己的梦想奋斗。 她们和众多人一样,为着同一产品做着不同的策划。 那时候,蓝天云淡风清,她对熬了几夜没睡换着重感冒的钱云云说道,“你太拼了,比赛真的那么重要?” 谁知,钱云云丢开塞在鼻孔的卫生纸,厉声说道,“蓝蓝,你还记得我们的梦想吗?为了我们的梦想,我拼死也值。” 梦想,蓝天岂会不记得,就是要做出最好的产品,做最优秀的企划! 蓝天点点头,“我一直都记得,只是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不重要,只要能出人头地,生病一次无所谓。”钱云云很倔强,这是蓝天第一次看见她为输赢这么执着。 但这是她好朋友不是吗? “那你加油,我不会故意放水的。”蓝天微微一笑,和自己的好朋友一起竞争,这种感觉真好。 “我也是!” 当时,蓝天一直以为她们的友谊不会随着利益的催化而变得腐朽。 只是,在第二天,她却迎来了此生最黑暗的一天。 当钱云云一席深蓝色套装,面着一副胜利者的表情站在蓝天面前时。 昔日的友好变成了她眼里的狠厉。 钱云云,因为企划案题材新颖,实用性强而赢得了比赛。 而蓝天,却在钱云云上台后,决定放弃比赛。 “为什么?” 为什么要盗用我的创意,为什么要背叛我们的友谊。 “因为,我想成功。我受够了每天挤在不足50平的狭小空间,受够了低人一等,受够了每天抱着空有的理想而看不到成功的未来!” 钱云云的话,像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顺着心脏的脉络,刮着刮着,心脏停了,血流成河。 回过神,蓝天看着眼前的聂初晴,竟发现此时的这一幕居然和当初的一模一样,只是,这份友谊会随着今天的过去而消失殆尽吗? 此时,窗外雷闪,划过天际,映亮了聂初晴含笑的面庞,却沉了蓝天的心。 ------------ 115 摇摇欲坠的友谊 窗外的闪电映着蓝天的脸格外明亮,聂初晴一怔,她仿佛在蓝天的眼里看到了别样的情绪,有狠厉、甚至,有厌恶。[求书网www.Qiushu.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聂初晴脑子里窜过一个很可怕的念头,但又很快被打消。 想什么呢? 蓝天是你的朋友不是吗?你居然在怀疑你的朋友?聂初晴,这不是你的作风! 聂初晴心里在狠狠地告诫自己,接着又看着蓝天和善的脸。 一时间,自己也分不清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 办公室一阵安静,偶尔有外边的忙碌声传来,临近比赛,聂初晴便也没再打扰蓝天,退出了办公室。 待聂初晴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的走廊尽头,蓝天松了口气,心中勒紧的绳子仿佛松了一些。 只是,她从刚刚开始是一直攥拳的,摊开手掌,掌心一阵寒凉,上面居然布满了丝丝细汗。 她打开先前关闭的文档,字如蝌蚪般钻入她的眼,倏尔,眉头紧皱,接着却又舒展,着实让人捉摸不透。 离开办公室的聂初晴在洗手间拘着一捧又一捧的凉水往脸上扑,水很凉,渗得皮肤甚至有些发红。 看着镜中的自己,眼中有满满的怀疑。 自己到底在怀疑些什么呢? 聂初晴不知道,甚至,她心中浮起了一些不好的预感,而这股子预感让她很不开心,只能用一捧又一捧的凉水去打消。 直到,洗手间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和谈话声,她敏感地听到了自己和蓝天的名字,于是一个激灵,躲进了洗手间的隔间。 “你说这次比赛这两人谁有戏?” “各有千秋吧。” 随着哗哗的流水声,聂初晴听到了很耳熟的声音,是钱云云和她的助理。 聂初晴很不喜欢钱云云,她世故,她自傲,她爱欺负蓝天,随着与蓝天的深交,这种对钱云云的不喜欢也越来越深,大约朋友间的同仇敌忾就是这样。 有时候,齐悦还打趣她说她的友情来的太盲目。 聂初晴却对此不以为意。 她躲在隔间内竖着耳朵偷听着钱云云她们的谈话。 “我觉得蓝组长比较有希望,资历高,上次那份企划虽然和聂初晴是平局,但是相对来说比较成熟,胜算较大。小说txt下载Http://wWw.80txt.com/”助理如实说道。 钱云云此时正对着镜子整理装束,大红色的口红把一张纤巧的薄唇修成了血盆大口,看着就像是暗夜里专门吸人血的吸血鬼,恐怖、嗜血。 她嘴角扯过一丝讽笑,“我倒是看好新人,虽然她资历浅,但是她很懂得创新,想比蓝天的死气沉沉来说,产品更需要的是新鲜的活力。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难道你没发现大老板也更倾向聂初晴吗?” “你不说我倒没发现,你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上次聂初晴公然顶撞纪总,最后居然相安无事,据说后来有天聂初晴一直呆在老板办公室没出来呢,最后居然是纪总牵着她出来的,这件事已经在楼上秘书处传得沸沸扬扬啦。” 钱云云不以为意地冷哼一声,“现在年轻小女孩什么不会,魅惑人的手段是一套一套的。” 聂初晴在隔间听得火冒三丈,她恨不得冲出去反驳,你们什么都没看见,在这乱说什么? 但这时,洗手间的门突然发出了巨大声响,接着便又响起了钱云云的声音,“看来背后不能说人,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聂初晴心里一哆嗦,是蓝天?难道刚刚那些话都被她听了去? 就在聂初晴犹豫要不要推门出去时,蓝天淡淡的说了句,“你们只要不做亏心事,害怕什么曹操不曹操的?” “哼,我们做的也不是亏心事,你说我们说的不对吗?”钱云云拿了一张擦手纸细细地擦着手指上的水珠,眼神中有些轻蔑,“你蓝天一直古板守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企划案足足准备了半个月,废纸丢了一张又一张,只是最近灵感突发而已,况且,人家有大老板撑腰,你觉得你还有胜算?” 钱云云一字一句就像是冰凿,专门往蓝天心窝子上捅,痛不欲生。 “看来你很关心我。” “不,很想看见你输的样子,你知道你为那所谓的梦想一直盲目的坚持是有多么可笑吗?我就是想看你完全落败的那一天!” 钱云云把纸揉成团,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投进了废纸篓,又如高傲的孔雀,和蓝天擦肩而过。 洗手间内又恢复了安静,聂初晴和蓝天一里一外的两人都陷进了沉思。 ................. 时间过的很快,每一分每一秒对蓝天来说都是一场煎熬。 终于,这场煎熬要到头了。 熟悉的会议室挤满了人,主位上仍然是公司的部分高层和市场部总监及分部门经理。 比赛开始,虽说这是只有两个人的战场,但却比以往聂初晴参加过的更加残酷。 一面是友情,一面是工作。 到底该如何取舍,聂初晴现在已经陷入了迷茫。 此时,她多希望纪屿寒能够坐在不远处,至少,他可以给她一个安定的眼神,告诉她怎么做。 恋人间总是会有心有灵犀的事情发生。 聂初晴收到了一条短信,只有四个字,却让她在这个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日子里看见了阳光,莫忘初心,很美好的字眼。 聂初晴笑了,至少,她明白了应该如何去做得更好。 抽签结果出来了,聂初晴在先,蓝天在后。 今天聂初晴穿了一条蓝白格及膝裙,上身还是一如既往的米白色毛线衣,她把头发用皮筋简单的束起,整个人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首先,我的观念很简单,就是让更多的消费者能够使用上我们纪氏专柜的产品,无论是什么肤质,也无论购买者是男是女。我们都知道,当男朋友送礼物给女朋友时,女方应该是喜笑颜开,但,突然送错了礼物,该怎么办?惊喜变成了惊吓,因此......我的方案是根据产品的成分做出一系列宣传,不损害肤质且适用广泛的原材料是我们产品的亮点,我们何不夸大这一亮点?中药,具有中和调理的作用,现在人们调理身体渐渐地都开始依赖中药,而对中药的喜爱程度也逐渐攀升,我们就应该乘势而上,把新产品打造成一款“皮肤调理器”。包装方面,我们可以实施创新和环保,把包装新产品的原浆纸袋换成可循环利用的包装,而颜色方面个人则比较推崇浅绿色,绿色,是大自然的颜色,有赏心悦目之效,所以以绿色为主的产品必然能获得消费者的好感。此外,在产品宣传方面,我建议,可以在旧产品现有的基础上把新产品分出小份试用装,以搭配形式出现,爽肤水和润肤乳的搭配更能刺激皮肤对产品的吸收,新品试用装时长为一周,接着,我们就可以乘胜推出新产品专柜,从而吸引更多的消费者购买......” 聂初晴说了很多,当以一曲优美的竹笛音乐结束时,她看见在坐各位脸上的微笑,这更像是一种认同。 随着聂初晴的退场,接着便是蓝天。 这位经验丰富的企划组长一身干练的装扮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第一次,聂初晴第一次看见装扮如此的蓝天。 大地色的眼影搭配着细长的眼线,有种说不出的霸气,额前细碎的刘海被打理的很细致,花瓣般的樱唇勾起了若有若无的笑,却夹杂着势在必得。 她环视着对面的众人,让目光扫到聂初晴身上时,却倏地一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自信。 音乐响起,接着便是蓝天平和舒缓的声调,她陈述了之前自己的观念后,就品牌包装,宣传,销售等方面开始做出详解。 当蓝天吐出第一个字的时候,聂初晴的眼皮突然开始不安的跳动。 仿佛,有一些不安的因素要破土而出。 果然... 当蓝天接着说下去的时候,会议室的一众人视线都集中在聂初晴的身上。 而聂初晴早已呆滞!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聂初晴心中呐喊,怎么又是一样? 但却又不同,可那一部分的不同却唯独是她俩相近的理念实例。 聂初晴看着台上镇定陈述的蓝天,仿佛发生的一切和她无关,依旧平淡如水,依旧自信满满。 脑海中,响起了蓝天的那一句话,“初晴,我不会认输的。” 聂初晴全身的血液都因为蓝天的声音而凝固,此时她已经听不到台上的人在说什么了。 只知道,这次,她和蓝天又再一次狠狠地撞车。 音乐消失,随之而来的是鸦雀无声。 高层们各个面容严肃,眉毛都因为两人史无前例的“默契”而挤在一块。 如果第一次是巧合,那么第二次...... “你们有必要和我解释一下。”居于纪屿寒之下的林副总开口,口中却是说不出的质疑。 这时,窗外已经有电闪伴随着雷鸣,这一刻,聂初晴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高楼的轰然倒塌,那座她亲手建造的高楼啊,就这么被蓝天给摧毁了。 外边,狂风四起,聂初晴的友谊也在狂风暴雨中摇摇欲坠。 ------------ 116 指鹿为马,心如死灰 聂初晴侧头看着蓝天。小说txt下载Http://wWw.80txt.com/ 一张多么熟悉的精致面庞啊。 在此刻,却被蒙上了虚假的面纱。无论聂初晴睁大双眼,都无法看懂这张脸。 众人的脚步缓缓挪动,声音嘈杂,却犹如上万只蜜蜂刺在聂初晴的耳膜,嗡嗡作响。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下有好戏看了,不知道到底是谁抄袭了谁。” “我看肯定是那个聂初晴,你没看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吗?” 人群中叽叽喳喳的议论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子,越压越下,直到聂初晴透不过气。 “你们乱说什么?不知道真相就别乱说。”齐悦挤开人群站到聂初晴身旁,就像一只护犊子的老母鸡,保护着孱弱的小鸡仔。 纪筱也跟着站在一边,一脸急色和愤怒,整张脸都因为生气的关系涨得通红,“你们一群墙头草,看着你们就讨厌。” 议论的几乎都是之前聂初晴的支持者,现在,随着抄袭事件的爆发,或许她们也是意识到风水轮流转的道理,于是,舆论都集中在了聂初晴的身上。 风水轮流转,聂初晴呵呵一笑,她不曾想过自己会将面临这样的绝境,而且还是被她最信任的朋友推上了悬崖。 脚如灌了水银的铅球般沉重,每迈出一步都要使出全身的气力。 待聂初晴走到办公室时,她看了蓝天一眼。 她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抄袭我? 谁知,蓝天一副很无辜的表情,嘴角牵起无奈的笑,语气中居然没有丝毫的悔意,反之却有些理所当然,“你什么意思?这句话不是应该我问你的吗?” 聂初晴眼眸一震,对面这个伶牙俐齿的女人已经不是她所熟悉的蓝天了,站在她面前的就是一个陌生人,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既然蓝天没有一丝愧疚之意,聂初晴也觉得自己没必要软弱下去,“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她瞪着蓝天,失望就像是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你――”蓝天狠狠回瞪,聂初晴看见了她眼中的不甘心,这是她所陌生的,这个女人到底哪一面是真的? 聂初晴分辨不清,现在也不想分辨,她只想快点揭露真相。 “好了!别吵了!”市场部刘总监厉声打断了她们的争执。 此时,倒有些像电视剧里的三司会审,办公室里坐着林副总,刘总监,还有企划部经理。 室内倒是挺安静,可室外就像煮沸的开水,一直传出不绝的声音。 有支持的,有倒戈的,有不平的,也有中立看戏的。 齐悦和纪筱也都焦急地站在门外。 本来只是一场比赛,而现在到演变成了一场审判,办公室中每个人的脸色就像是染了一层灰,看不到任何表情,气氛也是压抑地可怕,更可怖的是外边闪电伴随着雷鸣纷纷划过玻璃窗。 来自地狱的审判...... 身为朋友,齐悦、纪筱本能地相信聂初晴是清白的,但光是她们相信也没用,如今的她们也只能站在玻璃墙外看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你和你哥联系了没?”齐悦看着里面不妙的气氛,赶忙问纪筱。 纪筱点点头,又摇摇头,开始叹气,“我很早就打了电话,可是我哥关机了,只留下了短信,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看到。”她焦急地看着窗内,聂初晴很悲伤,却是不屈,此时或许只有纪屿寒的出现才能抚平她受伤的心。 “那怎么办啊?这蓝天还真是狼心狗肺,亏我们这么维护她,真是瞎了眼。”齐悦剁着脚,恨不得化身食人鱼,一口把蓝天吞入腹中,连骨头都不剩。 “别说了,我们静观其变吧。” 办公室内。 “你们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部门经理一脸正色,这样的事情从没在他任职期间发生过,如今头一遭,也不得不重视。 一个是老板看中的人,一个是部门里不可或缺的人才。 “作品是我自己的。” “这是我的。” 两人的回答异曲同工,都是拒不承认,一时间,进入了僵局。 部门经理额头已经冒出了汗,他有些为难地开口,“这......” 言下之意,他也分辨不出。 林副总一直没说话,只是在暗暗打量着这两人,其实他心里一点都不信所谓的巧合,在商场近十年,他见多了口不对心的人,所以这一次,这两人中间必定有人撒谎。[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 “你们都说企划是自己的,可有什么证据?别再和我说作品都是你们自己的,我不信,这种巧合在你们身上已经发生了两次,狼来了的故事都听过吧?”刘总监一身黑色商务装,抹着丹寇的手指在桌面上轻叩,声音不大,却极具分量。 “我的企划最后的修改时间是上周六。”聂初晴回答道,上周六完成的东西聂初晴一直没做修改,她向来是很有自信,因此也没在同事面前表现出过分的紧张。 而蓝天,脸色依旧是云淡风轻,要不是聂初晴知晓真相,她也会认为蓝天是无辜的,蓝天说道,“我没有证据提供文档完成的时间,因为我在比赛最后一刻都还在熟悉企划,这一点,经过我办公室的人还有聂初晴都能作证。” 聂初晴的心咯噔一下,原来她闯进蓝天办公室时,看到她慌忙关闭的文档正是那份企划,的确,这样一来时间就不能作为证据。 聂初晴再也拿不出更多的证据,她无法联系纪屿寒,也不愿意,这样一来,他俩的关系也将会被公之于众,而且就算纪屿寒看见了又怎样,仅凭一面之词和两人亲密无间的关系就能断定自己是无辜清白的? 她心里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脸像刷了一层石灰似的惨白,聂初晴手里已经没有任何对自己有利的证据。 而蓝天,太深不可测。 “我有证据能证明是聂初晴抄袭我的。”这时,蓝天上前一步,指着聂初晴的鼻子,振振有词。 这一刻,聂初晴总算体会到什么叫指鹿为马,什么叫心如死灰。 蓝天恶意污蔑聂初晴,反指聂初晴抄袭,这是指鹿为马;而蓝天又不顾之前聂初晴的坦诚相待一片赤诚,如今却又是倒打一耙,这让聂初晴是心如死灰。 蓝天接着说道,“上周,我和聂初晴的策划尚在准备阶段,那时候,初赛刚刚结束。而聂初晴风光无限地升职了,这点,我想各位老总都知道的。当晚,聂初晴邀请我们部门的一干人等去音乐餐厅庆祝,大家知道音乐餐厅距离公司甚远,且需排位。所以一下班我们就马不停蹄地出了公司大门。而那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存放企划案的u盘不在身上,这件东西是我们做企划的命根子,是要随身待在身上的,于是我便打算原路返回。” 聂初晴看着蓝天,听着从她口中所蹦出来的所谓的证据,那天聂初晴记得很清楚,音乐餐厅和去餐厅前发生的一切,只是,这如何能作为证据? 蓝天冷冷一笑,看着聂初晴惨白的脸,竟生出一丝快感,“当时,我穿的是一双十厘米高跟鞋,走路必然不快,而这时候,聂初晴主动提出要帮我去办公室拿u盘。她穿的是一双平跟鞋,走路步伐必然比我的脚程快,出于信任,我便让聂初晴去了我的办公室,我想如果那时候办公区域还有人的话,应该可以看见她进了我的办公室,还有,和聂初晴交好的齐悦、纪筱、桑尼,亦能证明是聂初晴主动请缨。” 聂初晴瞪着不可置信的双眼,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蓝天,此时,她竟然没找到任何可以反驳的地方进行反驳,u盘落在办公室是事实,蓝天当时穿的高跟鞋也是事实,而她主动替蓝天返回办公室更是事实。 “就算,我进了你办公室,也不能说明是我偷了你的企划吧?”虽是无力反驳,聂初晴却还是反驳了一句,但依旧苍白。 谁知,蓝天却露出一副得逞的笑容,问道,“你还记得,当时我的u盘在哪吗?” “插在电脑上,我帮你拔下来,顺便关了电脑。”聂初晴坦然,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动作了。 “好,那这样,我倒要问问,当时你看了我电脑里面的东西了吗?” 聂初晴摇头。 “哈,怎么可能,你还记得,你问我要电脑密码的事情了吗?”蓝天双手环胸,很轻松的样子,仿佛这就是要压垮聂初晴的最后一根稻草。 聂初晴一震,脑中想起了蓝天所说的密码之事。 她有强迫症,离开办公室必然会把电脑关机,所以当她看见蓝天没关电脑时,下意识地想关掉,谁知,电脑启用了睡眠模式,再进入主界面需要密码。 于是...她便打了那通电话。 当时...她记得,蓝天是愣了愣之后,才吐出了那一串数字。 没想到...... “记起来了吧,如果你不想知道我电脑里有什么的话,为何会向我索要密码?” 蓝天一脸得意,这场仗似乎已经胜负已分。 此时林副总皱着眉,惶惶中事情有些太顺利,顺利地有些奇怪,他便问聂初晴,“你到底动她电脑干什么?你不知道每位员工的电脑都只供私人使用,其他人不准擅动的吗?” 聂初晴看着蓝天,眼中露出淡淡的悲哀,“我只想帮她关机。” 这个理由,放在这里,谁也不信,公司明文规定,不准擅自动用个人电脑,而此时,聂初晴却罔顾法纪,这不是嫌疑是什么? “那你看到了什么没?”部门经理趁机问道。 聂初晴闭眼,点点头,是的,她看见了,她看见电脑中打开的文档上有赫然醒目的企划案三个大字...... 这时,助理秘书推门而入,表情严肃决然。 他走到林副总身边,说,“林总,我刚刚去调查过那一天的监控录像,的确看见了聂初晴去而复返的画面,还有...她在蓝天办公室久久未出。” 林副总点点头,目光如射线般扫着这个面色苍白却无比镇定的女人,“还有什么发现?” “有,就是......”助理秘书停了停,这些话她不知道该不该说了,“还有就是,录像显示聂初晴并未从楼层正门出去,而是从偏门的楼梯间下去的。” 正常人在找到东西并且赶时间的情况下并不会放弃电梯而改道,这明显不合常理。 林副总,皱眉,这显然是是最不利的证据,“你为什么要从偏门的楼梯间下去?” 聂初晴咬唇,没说话。 这只是她下意识的行为,因为偏门楼梯间亮着灯,而楼层正门灯光微弱,聂初晴本身患有夜盲症,在这种情况下只能选择路程较长的楼梯,而当时,偏门楼梯是距离聂初晴最近的地方。 “没话说了?”蓝天在旁轻蔑地一笑,看见聂初晴此时的落魄,她居然心里是高兴的。 “我无话可说。”因为说了也没人相信。 “这......”刘总监没想到这个平时刚正不阿的小姑娘此时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就像是真的做错了事,她本是不相信聂初晴会有这般举措,在她眼里,这个小姑娘很热情,很有活力,也很有才华,所以她不信,聂初晴会是个走捷径的人。 “这件事干脆等纪总回来再议吧?”部门经理亦有为难之处,于是便提议道。 蓝天一听要让纪屿寒评判,就像只受了惊的刺猬,咄咄逼人,“为什么要等纪总回来,现在事实不就摆在大家的眼前吗?”绝对不能等纪屿寒回来,蓝天双手握拳,指关节因为手指的用力而泛白,等纪屿寒回来,一切都已经晚了,纪屿寒一定会偏袒聂初晴,无论证据对谁有利,最后都会出现一个平局的场面,所以绝对不行! 此时,外面下起了淅沥的雨,打在了玻璃上,制造出不大不小的声响,蓝天咄咄逼人的尖锐声响还在偌大的办公室内回荡。 这是聂初晴印象中,蓝天第一次如此急躁。 或许自己真的被如此讨厌了吧,原因还是不详。 聂初晴的心因为蓝天的话而变得冰冷疼痛,就像是放在寒冬腊月中接受风吹雨淋,暴雪侵袭,而此时,办公室外想起了一记声音,也就是这一记声音,把聂初晴彻底压垮。 声音来自于一位老大爷,手上拿着一串串钥匙,这是每间办公室必备的要是储存,大爷唯唯诺诺,连声音都变得胆颤,他就是个小小的守门人,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场面? 他哆哆嗦嗦,看了眼光鲜亮丽的蓝天,又看了眼单薄的聂初晴,说,“上周四那天,我,我上来准备关门,然后就看到小聂还在办公室......” “然后呢?” “因为那是蓝天的办公室,我见她在别人的办公室便好奇地问了句,她没回答我,就匆匆放了什么东西在包里,我也没多问,嘱咐了几句就走了。” 众人疑问,平时笑哈哈的老大爷,为什么会单单在这一天对这件事记忆犹新呢? 于是便有人问道,“于大爷,您怎么记得这么清楚?”这事一定要问清,就怕提前串通。 大爷听到这话竟有些脸红,连忙挠挠头,说得挺不好意思的,“那一天刚好是我和老伴儿的结婚纪念日,我着急回家呢,所以就提前上楼巡视了。”说着又狐疑地看了聂初晴一眼,“小聂这小姑娘,平时挺有礼貌的,经常和我打招呼,所以我记得她,而且,那天,她在办公室呆得特别久,我叫她的时候她是蹲在电脑前的......”于大爷努力回想,把自己记得的统统都说了一遍。 外边,齐悦和纪筱面面相觑,上楼找u盘的事情她们清楚,但是在楼上发生的一切她们却不知。 她们看着蓝天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恨不得冲上去撕了她的假面目。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此时聂初晴已被这些对自己不利的话语抽干了全身的力气,她明白,无论她怎么解释,这些答案都会形成一个怪圈,最后都集中在她自己的嫌疑上。 事实上,那天她准备拔u盘的时候,放在蓝天座位上的包包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聂初晴知道,是自己的u盘掉在了桌下。桌下是背光,因此昏暗,所以视力不佳的她只能一点点一点点地摸索,直到,她终于在桌子的拐角处摸到了自己的东西后,也听见了外边于大爷的问话。 办公室很安静,聂初晴又在一心一意地找寻,所以当听见于大爷粗犷的声音时,聂初晴不免有一阵惊吓,忽而又想起了蓝天的u盘...... 事情就是这样,但却造成了聂初晴的无法辩驳。 一旦辩驳,蓝天就能抓住话语权,把聂初晴反击得无处容身。 林副总听着于大爷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心里也是有了数,孰是孰非心里怕是也有了答案,他看向聂初晴,漆黑的眸色中映出她无愧的表情,问道,“你还有什么说的吗?” 聂初晴摇头,没有,如今的她,已然是被稻草压垮的那匹马,再辩解也是无用。 索性放弃挣扎,她现在最想的就是离开这个地方,她不想看见蓝天这张让她心碎让她愤恨的面孔,亦不想听见外边的闲言碎语,她想找一个地方,可以弓着身子把自己安全躲藏的地方,这样自己就能够静静地舔舐自己的伤口。 聂初晴想哭,但是她不想让旁边的这个女人看见自己的眼泪,眼泪是软弱,是屈服,她不愿在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面前软弱和屈服,于是,她硬挺着,站的笔直,犹如当年壮烈牺牲的战士般无悔地说,“我没有任何想说的了,一切悉听尊便。” 聂初晴很倔强,孰是孰非她心里明了,但只是缺少为她做主的人,那个人远在天边,她不愿去烦扰。 “那你先留职待办,等纪总回来做最后决策。”林副总综合了另外两位总监和经理的意见,对聂初晴说道,又见他挥了挥手,“你这几天别来公司了,回去吧。” 聂初晴眼波微震,心思也大概清明,大家最终是认为这件事是她的错,只是碍于纪屿寒的关系,坚持要等他回来处置。 而所有的证据都被拿上了台面,聂初晴到底是不是无辜大家心里已经有数,就算纪屿寒回来,聂初晴在公司的职位也不保,最多只能算是不追究。 从此,蓝天就能得逞,平步青云。 真是下的一盘好棋啊。 聂初晴轻呵,转身就要走出办公室,在与蓝天擦肩的那刹那,说道,“但愿你日后夜夜好梦。” 蓝天冷颤。 接着就看见聂初晴凛然的背影。 玻璃墙外,是一条长长的人道,这里围满了看戏的人。 齐悦和纪筱双双握住聂初晴的手,她的手寒凉地像冰条,已经是无法弯曲的僵硬。 她们就像是左右护法,护着聂初晴走完这一条长长的路。 路上有络绎不绝的指责声,谩骂声。 聂初晴抬着冷漠的眼看着她们,已经不是她所熟悉的人们了,风吹树晃,连树都会朝着风向偏移招摇,何况是人呢。 大楼下,倾盆大雨像是一块洒下的珠帘,悬在空中,天依旧是昏沉的可怕,聂初晴抬头望着,竟然发现,她的心情居然就像此刻乌云满布的天际,没有一丝光亮,而大雨倾盆,雨滴砸向了地面,也砸进了她的心。 齐悦捏了捏她发凉的手,“我去开车,在这等着我,我们回家。” 聂初晴无动于衷,就像是欠缺发条的木偶,不会说话也不会动。 而纪筱却一遍又一遍拨着纪屿寒的号码。 这是,聂初晴干哑的喉咙发出了声音,这声音就好像是摩擦铁锈般嘶哑,让人心疼,“他在忙,别打扰他了,我没事。” “可......”这一点也不像没事的样子,纪筱一脸担心。 聂初晴好不容易扯出一个干瘪的笑容,又重复了句,“我没事,别担心。” 纪筱看着她的脸,心中有说不出的难受,笑比哭难看,大概就是如此。 ------------ 117 现在你更需要我 纪宅。(www.MianHuaTang.cc 棉花糖小说) 屋外仍是瓢泼大雨,雨像珠子般倾盆而下,雷鸣闪电让暗黑的天空更加阴森,别墅内,灯火通明,恍若白昼,客厅沙发上坐着两个面容相似的男人。 “大哥,你看这......” 说话的是纪家二老爷,纪筱的父亲,纪文仲。 他穿着藏青色毛衣,面容还似当年的英俊,只是,岁月偶尔会顽皮地在人脸上留下恶作剧的证据。此时,纪文仲手拿着电话,眉头深锁,于是,额头出现了三道深深的皱纹。 而他侧面则是纪家当家,纪文先。他一身黑色羊绒衣裤,眉宇间融着严肃,锋利的剑眉透露出寒冷肃杀,他双手撑着拐杖,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霸气不减当年。 就在前十分钟,纪文仲接到公司电话。 本该定于今天的企划赛临时出现了问题,抄袭,可大可小,但偏偏,这件事被不少八卦记者拿到了一手材料,纪氏乱成一锅粥,而此时纪屿寒却远在分公司,手机关机,一时也联系不上。于是,公关部总监一个电话打到了公司副董纪文仲手上。 当年,纪文先把公司决策大权交到纪屿寒手上时,则决定自己保留董事长名号,而弟弟则作为公司第三大股东出任副董一职。当出现突发事件而纪屿寒无法分身处理时,公司大小事务一律可请示副董。 “公关部怎么说?”纪文先沉眉,眉眼中有股子不可抗拒的威严,纪屿寒完全继承了他的样貌,不怒自威。 纪文仲握了握手机,说,“公关部说,今天下午出现的抄袭事件,林副总和市场部总监决定等屿寒回来共同商议如何处决。但是,消息不知怎么的就流到了媒体手上。第一个电话打进来时劈头就问新产品的时,后来越来越多家媒体纷纷来电,公关部有些招架不住,而屿寒那边一直联系不上......” “这件事怎么会闹得那么大!”纪文先提起拐杖重重地敲击地面,声音恍如他年轻时期般的洪亮。 当然,若只是一个抄袭事件,这需要把犯错的人开除就好。可偏偏这些已经涉及到公司新产品信息泄露的事,显然已经涉及到公司机密。从新产品开始研发至今,纪屿寒一再强调这次有关新产品任何消息一概不对外公布,包括产品名称、成分、功效......可现在却被数家媒体事先知晓。[求书小说网www.qiushu.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好在处理及时,数家媒体先后被好处封口,要不然公司投资上亿的新产品计划将会功亏一篑,而此次泄密事件俨然已经列入了警方调查之内,一旦揪出幕后指使,严惩必究。 纪文仲战战兢兢地看着纪文先发着怒气,一时也不敢劝说,只是止不住地叹气。 但愿这件事不会影响他们股东的利益才好,剩下的就看纪屿寒怎么处理了。 ................... 纪屿寒站在空旷会议室窗前,s市瓢泼大雨,而他所在的广州却是夕阳无限好。 他远远望去,夜色正吞噬着一片又一片红的壮丽的晚霞,一副壮观的场景油然而现,却有着夕阳西下的悲戚。 手中的手机正一遍又一遍提示着忙音...... 纪屿寒心乱如麻。 下午,他一直在开会,手机被随手扔在办公桌以至于关机。 没想到却错过了一件又一件令他震惊的大事。 当会议结束后,他把手机与充电器连接,跃入屏幕的是纪筱疯狂的十余个来电,接着便是一条短信,短信内容大约就是抄袭事件大致情况和聂初晴所受的委屈。看到这,纪屿寒就有些坐不住了,立马让苏青预订最快飞回s市的一趟航班。 “可这边的事,还有一些没有处理......”苏青不敢贸然忤逆纪屿寒的指示,但分公司的事情也迫在眉睫,此时还是得说清楚。 纪屿寒眉头深皱,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如此烦恼的样子,眉宇间暗藏着担心和急迫,大概也只有聂初晴会让他如此心乱如麻。 “这边的事,你留下来处理。” “好。”苏青拿着文件退出。 手机,突然震动。 纪屿寒目光热切地一震,待看清楚屏幕后,又很快地回归到以往的疏离。 按下接通键,淡淡地一句,“爸。” 电话那边早已经是震怒不已,“这件事一定要严肃处置!公司这边已经让警察介入了,不仅新产品泄露和抄袭事件都要处理好,而且我怀疑这两件事情有着必然的联系。” “我知道了。” 通话时间很短,却露出不少讯息,泄露、抄袭,二者连为一体,这不单单仅仅只是在工作中勾心斗角,而上升到了企业间的勾心斗角。 而聂初晴仅仅只是其中的一只替罪羔羊。 纪屿寒脑海里浮出聂初晴含泪委屈的模样,心倏然一紧,他恨不得里面飞回她的身边,把她搂入怀中,细细安慰。 但现在,最早的航班是晚上10点,意味着到达s市就是凌晨一点。 此时,纪屿寒唯有一遍又一遍拨弄着手机,并期待着回应。 s市的雨在夜色渐浓中愈发冰冷,雨点狠狠地砸在玻璃窗上,留下一串长长的水迹。 蝴蝶湾,聂初晴家中。 灯光极暗,除了客厅有一盏昏黄的地灯在照亮地面,其余则是任由夜色铺满各个房间。 客厅没有人,只有一个黑色的包被随手扔在地面上。 下午,齐悦和纪筱送她回来时,聂初晴就犹如一只会动而不会说话的木偶一般,任由她们搀着进家门。 齐悦不放心聂初晴一人在家,主动要求留下来,但很快,被聂初晴拒绝了。 “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天气干燥,嘴唇干裂的恐怖,聂初晴一说话,便扯裂了嘴唇,因而也尝到了血腥味。 齐悦不肯,她心里别提有多担心聂初晴了,在她的记忆力,聂初晴少有这种要死不活的样子,第一次是大学的一次,而这一次就是现在。 可是,聂初晴却意外地坚持,她不顾齐悦纪筱两人的担心,用尽全身力气站起来,把她们推出了家门。 门外,齐悦纪筱深深叹气,她们被隔离在一道门之外,却依旧担心着里面的情况。 “让她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吧。”纪筱看着深色的大门,叹了口气,但愿明天聂初晴就能恢复活力。 “哪有这么容易。”齐悦双手握拳,牙齿紧紧咬着,像是在忍耐着什么,“她这个样子不把自己折腾病才怪!蓝天那个贱人,我要狠狠教训她一顿!” “哎,冷静冷静,我们先回公司看看情况再说吧。”纪筱到底还是比较冷静,她握住齐悦因愤怒握拳的手,企图舒缓她的情绪。 “你和你哥说了没?”齐悦转头问纪筱,目前只有纪屿寒才能安慰聂初晴了。 纪筱摇摇头,“一直联系不上,不过我有留信息。” “好,我们回公司吧。” 两人回看了眼门内,走向了电梯。 门内,聂初晴用着全身的力气抵着门,不让自己落下。 可最终,还是支撑不住。 地面很凉,就像一块块冰化成的冰水一滴滴地往她心口滴。 谁说失恋心会痛? 被友情背叛,心更痛! 聂初晴狠狠地咬着唇,刚被撕裂的嘴唇又开始冒着鲜血,于是,她瓷白的牙被染上了淡淡的血迹。 手机,开始震动,聂初晴看着不远处被自己随手扔下的包,没有起身。 她缓缓闭眼,眼睛却很干涩,她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原来,心里的苦,并不能被眼泪冲淡。 任由手机一遍又一遍地震动,聂初晴靠在门背,却无力起身。 当手机在二十分钟后再次响起时,聂初晴睁开眼。 夜已经渐深,手机的光亮在黑色的包中显的愈发微弱。 聂初晴动了动,确定双脚没有麻痹后,走到手机所在的位置。 拿出手机,赫然显示的是她心中最思念的那个名字。 她迫不及待地想听见他的声音,想听到他的安慰,想让他立马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按下了通话键,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清浅微弱的呼吸声通过电波传入对方的耳中。 “小初。” “......” 聂初晴没有回答,当她听见纪屿寒的声音时,心中一直紧绷的弦断了......她从没发现自己居然会这么想念她,也变得这么爱哭,眼泪就想窗外一直不停的雨般砸落在地面。 有轻轻的啜泣声,却大多在隐忍中憋回鼻腔。 “别哭,我马上就回来。”纪屿寒低低开口,清冷的声音夹杂着只对聂初晴才有的温柔,“这件事是不是很委屈?” 聂初晴用手背狠狠拂去挂在睫毛上,留在脸颊上的眼泪,用尽量愉悦地声音说,“没多大的事,你忙正事吧,我不想耽误你。” 纪屿寒站在窗边,他无法想象聂初晴此刻隐忍拭泪的样子,却也知道她的口是心非,就像有一只手,时不时地捏动着他的心脏,让他又酸又疼。 他远远地看向窗外,一大片乌云以把红霞全部吞噬,他说,“我想,现在你应该更需要我。” ------------ 118 三段视频 “可是......”这句话说进了聂初晴的心窝,但终究她不想纪屿寒成为贪恋红颜的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cc “没有可是!在家等我。” 纪屿寒坚定的话语就像是冬日温暖的炭火,把聂初晴身上的冰,缓缓融解。 接着,便又是一颗又一颗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不希望他回来是假的,没事也是假的,而聂初晴此刻更是把高高竖起的坚强外壳尽数脱去。 她绵软的声音带着颤抖,问,“真的很快回来吗?” “会,很快。”纪屿寒想都没想就做出了回答,而后便很快地做出了承诺,“你现在好好睡一觉,我保证,你睁开眼就能看见我。” “嗯,那骗人是小狗。” “是最二的哈士奇也行。”纪屿寒低低地说。 轻松的对话很快缓和了聂初晴惶惶的心,她嗔笑,“哈士奇那么可爱,你还说它二,小心它咬你啊。” “只要你不咬我就行。”听见聂初晴好不容易破涕为笑,纪屿寒心情也变得明朗起来。 “我又不是狗!” “你可比狗厉害多了。” “不和你说了!......”聂初晴在短暂的对话中隐去了难过,她多开了盏地灯,窝在沙发上,脸上居然还带着淡淡的笑。 “乖,好好去睡觉吧。” 纪屿寒的声音轻柔地就像是在哄刚出生的婴儿,聂初晴不自禁地一撇嘴,嘟囔着,这是在哄小孩子呢。 电话挂断,聂初晴去房间内拿了件睡衣,走向浴室。 广州。 挂断电话的纪屿寒嘴角还挂着浅浅地笑,听着聂初晴逐渐恢复元气的声音,心中还是舒了口气。 但很快,笑容逐渐被冷肃所代替,他转身拿起办公室电话,“苏青,把今天公司发生的事调查清楚。” “是,纪总。” 狠厉从纪屿寒眼中划过,直觉告诉他,事情并非这么简单。 很快,苏青便传来一份报告还有三份视像资料。 纪屿寒点燃一根烟,眉头深锁,报告内皆是在办公室内聂初晴和蓝天的对峙内容,蓝天咄咄逼人,聂初晴不肯退让,从文字资料中也倒看不出有何不妥。(WWW.mianhuatang.CC 好看的小说 但事实上,他更愿意相信聂初晴。 青白色的烟丝朦胧着视频前这张轮廓凌厉的脸,他的眼全部落在视频内那张受伤地,倔强的小脸上。 视频中,聂初晴忍着漫天的委屈没有一遍遍说着自己是冤枉的,而是极其冷静地回答着一个又一个对她不利的问题。是的,这些问题统统对她不利,而她自己的回答也加速了不利的影响,纪屿寒看着这张倔强的脸,任由烟火燃烧,烫了手,接着便把它狠狠按在烟灰缸中掐灭。在对峙的过程中,聂初晴一点也不软弱,也没有任何受尽委屈的表情,相反,蓝天却做足了被害者应该有的一切。纪屿寒直到,聂初晴越是表现的坚强,她的内心就是有多软弱多受伤,她维护的仅仅只是自己的尊严。 纪屿寒眉头紧皱,看着聂初晴的坚强,心中开始泛着疼,视频中所有事情进行地都意外地顺利,于是,纪屿寒把进度条回归到0%。 这次,纪屿寒主要观察的是此次事件的另一个主角,蓝天。 他发现,蓝天淡定地可怕,虽说聂初晴一直隐忍,但纪屿寒注意到她一直紧攥的拳头,而蓝天,则完全放松的样子,是不是双手环胸,是不是把头发别向而后,还有时不时地嘴角上扬。 这些举动轻松地看起来却有些不自然,假设,如果是遭人冤枉的一个人,要在解释的时候,她呈现出来的不会是完全放松的状态,至少会有些愤怒的微表情,就和聂初晴一样,攥拳,抿唇,这些蓝天都没。她脸上最多的却是忍不住上扬地嘴角,隐约间有种胜局在握。 但这种表情很快没有维持多久,直到说要让纪屿寒自己主持大局的时候,蓝天开始着急了,甚至开始咄咄逼人,像是很希望立刻可以解决这件事。纪屿寒眯着双眼观察着视频中蓝天的一举一动,很快,他发现蓝天做了一个特殊的动作,在林副总没再提及等着自己主持大局后,蓝天很轻微地松了口气,肩膀轻轻地向下垂。 如果不仔细,的确很难发现这个小动作,但恰恰也是这个小动作引起了纪屿寒的怀疑...... 一开始振振有词且状态轻松的人会突然间紧急戒备,这说明了什么? 而戒备后,又突然间放松下来,又说明了什么? 前者紧急戒备必然是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可能会让蓝天自己折损利益,而戒备后的放松就是在担心过后一起恢复平静的安心。 纪屿寒很快又点开了一份视频资料。 是聂初晴单独进蓝天办公室的视像,办公室很暗,聂初晴的确在里面待了很大一会。而且,当聂初晴俯下身时,恰恰她所在的位置形成了一个死角,监视器并未拍到她具体在那什么,只是能看见聂初晴的手一直按在鼠标上。但很快,聂初晴抬起头,有一瞬间的惊慌,不过一秒,就镇定了下来,像是和什么人交谈。接着便起身往包里塞了某样东西后,就走出了办公室...... 纪屿寒抿唇,心想,这大概就是报告上说最后一次于大爷看见聂初晴的情景吧,这段视频直指聂初晴有盗窃蓝天创意的嫌疑,而且就那只覆在鼠标上的手就很容易让人误会桌下的人在干些什么。 第三份视频是聂初晴走出办公室后的视频资料,视频显示,聂初晴在走出办公室后,在走廊上有明显的停顿,她左右环顾,接着便走向人行通道。 这段视频很短,包含的信息也很多,聂初晴为何会在办公室门前踌躇?她又为何会在公司电梯和人行通道中选择人行通道?虽然人行通道较大门电梯而言比较近,但纪氏处于高层,要一层一层走下去实属麻烦。 纪屿寒皱着眉,把这段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很快,在第35秒的时候,他发现,在视频范围内的左上方,也就是公司电梯所在方向有几秒钟的黑暗。 聂初晴有夜盲症,断不会去昏暗的地方涉险,纪屿寒的眉头渐渐舒展,至少走人行通道这件事变得有理有据。 可是,其他的资料,条条针对聂初晴,每一句话,每一个词,每一个字,甚至聂初晴自己的回答,都在说明聂初晴本身有着不可磨灭的动机和嫌疑。 电脑屏幕的光刺得纪屿寒的眼有些疲累,他企图用拇指和食指捏着鼻梁正中舒缓,可是视频上的一幕幕仍往他的脑袋里钻,直到,闻到咖啡的醇香。 抬头,对上苏青恭谨的面容,她说,“抱歉纪总,我刚刚有敲门,您没回应,我就擅自进来了。” 苏青身为纪屿寒的特助,她很明白自己的上司需要些什么,因此在送去资料后,特地磨了一杯蓝山。 纪屿寒对东西有着前所未有的挑剔,咖啡偏偏钟爱蓝山,先前就有因为咖啡口味问题而大发雷霆的案例,于是,苏青在公司内准备了大量的蓝山,就连出差,还不忘分装一些随身携带。 咖啡地香很快地弥漫在办公室,纪屿寒拿起杯子轻抿一口,但又很快皱眉,接着便又舒眉浅笑,他竟然开始有些想念那些甜腻腻的咖啡了,苏青站在纪屿寒面前看着纪屿寒的脸瞬间转换,不免有些忐忑,“纪总,是咖啡不合口味吗?” 苏青疑惑,她都是按照正常比例磨的咖啡,没有加一颗糖,怎么会? 纪屿寒抬眼,摇摇头,眼前竟然出现了聂初晴抱着一杯拿铁低头微笑的样子,“没事。” 苏青提醒了纪屿寒航班时间后,欠身,预备退出办公室。 “等等。”纪屿寒突然叫住她,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示意苏青坐下。 “纪总还有什么事?” “关于今天发生的这件事,你怎么看?”纪屿寒淡淡地说道,事实上,苏青是他工作上的左膀右臂,但通常纪屿寒都是杀伐决断,从没有犹豫,这一次却破天荒地询问了苏青。 苏青思考一番,说,“怕是所有的东西都对聂小姐不利。” “你觉得是她做的吗?”纪屿寒看着苏青的眼睛,目光平静地像广袤深幽的海面,让人看不通透。 苏青摇摇头,说,“从女人直觉上来看,我不觉得她会做这样的事;从人情世故上看,我更不觉得她会做这样的事。” 纪屿寒笑着回了句,“你们女人总喜欢用感觉说事。” “但事实上,女人也希望男人能够通过感觉去相信她们。”苏青耸耸肩,对纪屿寒继续说道,“我想她现在最希望的就是你能够相信她。” “你怎么知道我不相信她?”纪屿寒挑眉,很明显的疑问。 苏青想都没想,回答的很干脆,“如果您相信了,就不会问我了。” 纪屿寒一怔,很快就大笑,“事实上,女人真的不能用感觉说道理。”他指了指办公桌上的文件中的某一行,“帮我去仔细调查下这个人。” ------------ 119 漏夜而归 苏青错愕。求书网WWW.Qiushu.cc 顺着修长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纪屿寒不是不相信,而是想让大家都相信。 “我相信她,但是在这个三人成虎的年代,光我一个人的相信是没用的。群众的舆论足以让她崩溃,所以,我要能确保她安然无恙地呆在这个行业。” 纪屿寒点着纸张上那个格外刺眼的名字,眼中散发着阒黑而危险的光,这是狮子看见猎物时才会发出的信号。 苏青点头,纪屿寒此举,无疑是在要确保聂初晴安然无恙的同时也要揪出这个事件的幕后黑手。如果只是单纯出面打压,但凭着聂初晴的心高气傲,必定也会以辞职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而就职前每位员工都签订了相应的保密协定,一旦离职,则协定生效,五年内将不得从事相关行业内的相关工作。而这,无疑对聂初晴来说又是一个打击。 “看来您已经有对策了。”苏青微笑,她玲珑剔透,在纪屿寒身边工作多年,熟知他的行事作风,现在,纪屿寒却无半点急于为聂初晴开脱的样子,想必早有计划在胸。 纪屿寒把文件归在一块,看了眼时间后,竟也没否认,只是胸有成竹地露出深不可测的表情。 苏青看着纪屿寒成竹在胸,并也没说什么,只是略微有些担心聂初晴的处境,通过短暂的相处,她还是挺喜欢这个乐观不矫做的女人,便试探着问了句,“要不要事先和聂小姐说一声?” “不用!”纪屿寒把玩着手中的纯手工铸造的打火机,火焰在空气中摇曳,透过青黄色的光,是纪屿寒睿智的眼,他说,“告诉她可能会打草惊蛇。” 苏青了然,把资料理好,一并带出了办公室。 随着关门声和脚步声的消失,纪屿寒转过座椅,面朝街景,若有所思。 ―――――――――― 时针分针秒针滴答滴答地走着,每走一格都让人煎熬。 窗外,雨声未停,只是小了许多,稍早的倾盆大雨此时已变成了丝丝细雨。 啪嗒一声,从玄关处传来。 纪屿寒拎着办公包,裤脚和肩膀有些微湿,水渍未干,这是纪屿寒刚下飞机就马不停蹄地命令司机赶回蝴蝶湾时所淋湿的。[www.mianhuatang.cc 超多好看小说] 一路上风尘仆仆,漏夜而回,心中仍旧牵挂着几个小时前那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挂了电话之后,她是不是又开始蒙着被子哭? 纪屿寒很担心,聂初晴娇弱的眼泪总能唤起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换好拖鞋,把公事包和脱下的外套扔在沙发上,桌上有杯喝了一半的牛奶,杯身下还有水汽融化的水迹,纪屿寒皱眉,转身往卧室走去。 卧室,黑暗一片,聂初晴没有像往常一样开一盏小夜灯,而是任由黑暗侵袭。 在经历过风波后,这点黑暗又算的了什么? 纪屿寒打开床头灯,浅浅的光洒在床头上,好似铺了一层薄纱。 床是清雅的淡紫色,床中有团高高的隆起,就像是团发酵的面团。 纪屿寒温柔地拉开裹在一团的被子。 果然,就看到一张白的几乎透明的小脸。 干净的小脸上有未干透的泪痕,蜿蜒出一道蜈蚣似的痕迹,睫毛因泪水的浸湿愈发纤长,微白的光很是精妙地打在聂初晴的鼻子上,闷在被中太久,鼻子就像是化了胭脂的小丑一般滑稽可爱,纪屿寒忍不住笑了,伸手捏了捏红彤彤的鼻子。 聂初晴半醒,大口呼着好不容易才能触碰到的空气,挥手就打掉正在她脸上作祟的坏东西,嘴巴还忍不住微微翘起嘟囔着。 看着聂初晴的可爱睡姿,纪屿寒乐了,帮她理好黏在脸上乱七八糟的头发后,在额头上落下一枚湿润的吻,轻声说了句继续睡吧之后拿起了端正摆放在床头的睡衣,走向浴室。 浴室有哗哗的水声,聂初晴挣开朦胧的眼,刚刚她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被一层厚实的网子困得不能呼吸,直到有双大手把网子揭开,于是看见的光亮,呼吸到了清新地空气,然后接着就有只讨厌的蚊子一直骚扰着她的鼻子,挥手拍掉,居然出现了幻觉,她居然看见纪屿寒那张清冷的俊脸,直到听见水声,聂初晴才缓缓睁开眼。 蹭地一下坐起,聂初晴看着床榻另一边的睡衣已经被拿走,接着就跳下床跑向传来水声的地方。 门哗啦一声就开了,聂初晴披头散发地愣了一会,接着关上了门,没过几秒,门又被打开了。 水声停了,纪屿寒回身看着穿着白色吊带睡裙的聂初晴,轻笑,“你这样看着我,我的兄弟会有反应的。” 纪屿寒的声音略有轻浮,响在不大的浴室却让聂初晴有些朦胧的醉意,聂初晴轻飘飘地,好像真的在做梦。 浴室雾气朦胧,纪屿寒身无一缕,雾气笼罩着他结实的肌理,头发上有未干的水珠,沿着末梢一一坠落,落在如岩石坚硬的胸肌上,弹开。纪屿寒拿了一条浴巾围上,露出了修长笔直的小腿,还有精瘦的腰下面挺翘的臀部和........ 聂初晴羞地遮眼,立马关上门,嘴上还不停地说,我一定是在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妈咪妈咪哄。 等再次扑到在绵软的床上时,聂初晴倏地挣开了眼,冰凉的小手立刻在红的能滴出血的脸上用力地拍了拍,直到感觉疼痛,才发现这居然不是梦。 她看着浴室,里面的水声已经停了,但聂初晴就是这么确定,她朝思暮想的纪屿寒一定是回来了。 她顾不上穿拖鞋又跑向了浴室,拉开门就像只小豹子冲向纪屿寒。 一阵风的时间,纪屿寒怀里就多了个软乎乎的树懒,粘着他不肯撒手。 聂初晴环着纪屿寒精瘦的腰,耳朵贴在他的胸前,心脏砰砰的跳动声让她觉得这一切是真实的。 有温暖从胸前划过,纪屿寒抬起聂初晴的下巴,对上她梨花带雨的脸,指腹轻柔地抹去脸上的泪珠,就像是抚摸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唇稍有温浅的笑,眉梢有深深的宠溺,“傻丫头,哭什么。” “你回来真好。”聂初晴突然笑了,他回来真好。 “傻丫头。”纪屿寒知道她受了委屈,心中涌起无数心疼,而聂初晴只对他说了句回来真好,这种心疼便就想电钻似的一点点往内心深处钻,“别抱这么紧,我身上有水。” “我才不管呢。”聂初晴依旧贴在他的胸膛,脚还调皮地跺着地面,溅起了小小的水花。 纪屿寒低笑,往下看,在发现聂初晴光着脚丫跺着水花的同时,收敛了笑眼,接着便是一声响亮清脆的巴掌声。 “你干嘛打我?”聂初晴推开他,揉着被拍疼的屁股,怒瞪噘嘴。 纪屿寒只是定定看着她,眼中有些不悦,目光在聂初晴身上巡视。 聂初晴顺着纪屿寒的目光看到自己的脚趾,脚趾如贝壳的珍珠般光滑透亮,只是踩在冰凉的瓷砖上被冻的有些通红。 她缩着冻得僵硬的脚趾,尴尬一笑,试图缓解纪屿寒的不悦,她最不喜欢他皱眉了,每当他皱眉的时候,聂初晴都会觉得是欠了纪屿寒一大笔钱似的。 纪屿寒的不悦并未减少,脸色也逐渐严肃,大雨天气温不高,她就这样踩在潮湿的卧室,简直就是作死! “我数到三,去把鞋穿上。”纪屿寒压着不悦,命令道。 “一” 数到一,聂初晴没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又看看自己的脚趾。 纪屿寒的脸明显的黑了一圈,这么不听话,待会非得好好教训不可。 “二” 数到二,聂初晴还是没动,只是转着黑溜溜的眼珠,说不出的灵动。 “三――”声音未落,聂初晴募地伸手搂住纪屿寒的脖子,双脚架在他的要上,埋在他的颈边,咯咯地笑着,活生生地像只抱树的考拉,死活不撒手,愣是吓了纪屿寒一跳。 “你抱我去呗。”聂初晴黏在他的身上撒娇,为了防止自己掉下去还往上蹭了蹭。 纪屿寒倒吸一口气,眼中抹过厚厚的晴欲,嗓子因为聂初晴的大胆而变得粗粝沙哑,“小妖精!”说着抱紧她向卧室走去。 聂初晴继续咯咯地笑着,也不下来,任由纪屿寒抱着移动。 纪屿寒所在的浴室是卧室内标配的浴室,因此到床边也只需要几步距离,但就算是几步距离,聂初晴也是安心地没有下来,直到纪屿寒把她抱上床。 聂初晴背部一沾到绵软的床垫,这边就触碰到随之而上的坚硬胸膛,纪屿寒贴上聂初晴柔软的身躯,胸前睡衣因为沾湿而有些寒凉,他轻轻地啄着聂初晴嫣红的唇瓣,聂初晴身上都散发着沐浴露的天然果香,清新好闻,纪屿寒闭着眼细细感受这淡淡的芬芳,手却不听话地钻进聂初晴的睡衣,触碰着她细滑的牛奶肌肤,聂初晴维持着考拉的动作任由纪屿寒的不安分,直到一声轻声的嘤咛刺激了纪屿寒的生、理,随之而来便是铺天盖地的快乐,一室旖旎在这个秋雨的夜晚久久不散...... ------------ 120 跪榴莲不是男人的专利 卧室散发着浓重的男女荷尔蒙气息,还有那令人面红心跳的暧昧声响。最新章节全文阅读Qiushu.cc 纪屿寒像一位辛勤的耕耘者,不知疲倦地在聂初晴身上开垦着。 “不...不要了...”聂初晴上气不接下气地求饶着,纪屿寒把她当做是面团一样揉成各种形状,现在已经是精疲力尽。 床,咯吱作响。 纪屿寒依旧雄伟不屈,他埋在聂初晴脖颈处,用颤抖而低哑的声音说,“这几天你想我吗?” 温热的气穿过耳洞,引来一阵颤栗,聂初晴沉浸在一轮又一轮恢弘的乐章中,声音断续而尖细,“想...嗯...” “有多想。” “很想很想。” 聂初晴面色迷蒙,脸颊上有抹不开的红晕,妩媚又迷人。 纪屿寒抚摸着她精致的轮廓,看她如古代女子般娇羞,眼眸倏尔一紧,力道忽而加重。 聂初晴的发丝因摇曳而凌乱,倒也增加了不少风情,此时的她更像是在磨盘下研磨的黄豆,一轮又一轮的挤压,黄豆饱满细致,最后终抵不过而挤压成汁。 “你知道这几天我有多想你吗?”纪屿寒红着双眼,贴着聂初晴的耳,声音动情而性感,“我恨不得用一根绳子把你天天捆在身边,压在身下。” 汗因耕作而愈发地多,沿着粗壮的脖颈直流而下,到达沟壑般的胸膛,在小麦色的皮肤上蜿蜒出一条诱人的曲线,直到汗滴滴湿床单。 纪屿寒动情的话语像一根狗尾巴草,骚动着聂初晴粉红的肌肤,因不停的挤压研磨而蒙了一层细细的汗珠,纪屿寒动作越来越深刻,直到两人共同闷哼,恢宏的乐章进入了高潮。 温存过后,聂初晴像往常一样窝在纪屿寒的胸膛,听着他强壮有力的心跳,呼吸声细致绵长,两人的思念皆在不久前的情事上发挥地淋漓尽致。她勾着纪屿寒的脖子,手顽皮地拨弄着纪屿寒的耳垂,调皮地笑着,“你刚刚没说你爱我。” 被子轻轻地覆盖着他们的身子,纪屿寒低头恰好可以看见聂初晴隐约的胸线,作势翻身沉下想要继续刚刚的事宜,他目光专注,声音也染上了一丝急切,“我看你还是不累。” “才没有呢。”聂初晴抵着他的胸膛,皮肤的高烫的温度顺着手心往四处眼神,“你...你怎么这么烫...” 聂初晴一阵冷汗,她已经精疲力尽禁不起任何动作了,可别想再来一次。求书网WWW.Qiushu.cc “你别又发情啊.....” “对你发情是你的荣幸。”纪屿寒身体又开始明显地恢复状态。 “真是那什么!不要脸!” 聂初晴腿根处触碰到炙热的一块,她明眸瞪着纪屿寒,怎么和种了药一样啊,随时发情...... 瞪着瞪着,她被纪屿寒翻过身子,又开始了新一波的开荒垦田。 ―――――――――――― 漫长的一夜终于在聂初晴体力不支中结束,纪屿寒抱着聂初晴细细清理后,相拥躺在了床上。 聂初晴经过一番劳累后睡得深沉,倒是纪屿寒无心睡眠了。 他让聂初晴枕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头深埋于聂初晴的发,汲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漫长的情事让聂初晴忘却了一切悲伤,沉浸在无尽的战栗。 可是,温情过后,却还是留有不安和难过。 纪屿寒凝着她的脸,眼中有无尽的爱意和满满的心疼,她应该真的很伤心吧? 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她一遍又一遍地叫着纪屿寒的名字,说着一遍又一遍的我爱你,我想你。甚至他能感受到聂初晴挂在他身上留下的温润液体就是眼泪。 她心里是委屈的,是愤怒的。可是这委屈、愤怒都没有借机而发,只是化成了涓涓的眼泪。 关于整件事,聂初晴没有说一句,哪怕只要她说一句也好,纪屿寒都会立马安慰她。 可是她没有,他也不好主动安慰,只能用最直接的行动让他忘却。 其实,纪屿寒却希望聂初晴能够好好的发泄,压抑会让她失了本性,眼泪挤压,这是他不喜看到的。天知道聂初晴的眼泪对他多具有杀伤力,只要她一流泪,他便束手无策。 纪屿寒看着怀里熟睡的人儿,叹了口气,关闭了床头的夜灯...... 翌日,新雨冲刷了整个大地后是一片清新的泥土味道。 屋檐还有滴答滴答掉落的雨滴,串成了一串好看的珠帘。 有阳光归来,一切又重回灿烂,光线穿过水珠而更加光彩耀眼。 床榻有微微震动,聂初晴睁眼的同时就看见纪屿寒起床的声影。他穿着聂初晴上次给他买的亚麻色休闲裤,手上拿着另一半衣服,正要穿时,就发现身后的目光。 回头,浅浅一笑,“再睡一会儿,我去做早餐。” 聂初晴用被捂着鼻子,露出麋鹿般灵动的大眼睛,点点头,心满意足的合上了双眼。 纪屿寒来到餐厅,看着餐桌上放着一块没吃完的榴莲,昨晚上他一回来就直奔卧室,到没有留意到餐桌上居然还有这东西。 此时,榴莲散发着剧烈的气味,让纪屿寒眉头深锁,他看了眼卧室,狐疑,她什么时候还有吃榴莲的爱好了? 他拿着纸巾包着榴莲壳,哐当一声丢在了垃圾桶。 继而从冰箱内拿了一颗西兰花,一筒意大利面。 聂初晴趿拉着棉拖出来的时候,问到餐厅内有重重的面香,还有一股怪味道...... 她皱了皱鼻子,使劲嗅了会,说,“什么味儿啊,这么奇怪。”一边说还一边挥手散味。 纪屿寒拿着拌好的西兰花穿过聂初晴的身边,还不忘敲了下她的脑袋,“你倒是挺能耐啊,居然敢在家吃榴莲。” 榴莲? 聂初晴如水的眸子一震,跑向垃圾桶,凑头,就看见带刺的榴莲壳,于是立马想起昨晚上哭累了想吃东西来着,结果冰箱内什么都没有,只剩下前日任性买下的榴莲。 这颗榴莲是聂初晴趁纪屿寒出差特意买的,还是又大又臭的那种。买的时候,她很豪气的对水果店老板说,“老板!给我颗又大又臭的榴莲!”语气就像是壮汉买酒时要求店家再上碗上好的牛肉时的豪迈! 聂初晴缩头,这下惨了,昨天太伤心,吃了之后就忘记消灭证据,留下榴莲壳过夜。没想到纪屿寒一回来就被抓个正着。 纪屿寒很挑剔,但是很少有讨厌的东西,偏偏榴莲首当其冲。 她记得有一次特意买了一份榴莲煲了一锅榴莲乌骨鸡汤,结果晚上纪屿寒回家,闻见味道,整张脸都绿了!就像吃到了一只毛毛虫的恶心感,于是,聂初晴没有享受到上好的补汤,而被狠狠地打了一顿屁股,并且被要求下保证,以后不在家吃榴莲...... 纪屿寒讨厌榴莲已经讨厌到的地步可以用有它没我,有我没它来形容。 聂初晴笑的有些讨好,拖着拖鞋在纪屿寒身后做了一个小跟屁虫,嘴巴还不停地说着,“我只是偶尔吃了这么一次,偶尔......” “......” 纪屿寒没说话,聂初晴接着又竖起两根手指,对天发誓,“我保证,以后家里再也不会出现榴莲壳!” 纪屿寒煮面的手停下,回头狠狠地瞪了聂初晴一眼,好像在说,为什么是榴莲壳,不应该是包括榴莲的所有东西吗? 聂初晴缩缩头,接收到震慑的目光后,弱弱地又说了句,“包括榴莲......” 这次,纪屿寒很满意,嗯了一声,没有继续瞪聂初晴。 聂初晴一阵开心,心里暗暗地想,不在家里吃,我去外边吃,哼哼,你还能二十四小时跟着我? 想到这,聂初晴就像一只老鼠在角落抖着身子傻乐。 “你想都别想去外边吃榴莲,我鼻子好得很,要是被我发现......”纪屿寒像是发现了聂初晴的心思,一点情面也不留,直接揭穿。 要是发现,你能怎么办? 聂初晴瞪大眼睛,竖起耳朵,等着纪屿寒继续说下去,“要是被我发现,你就等着跪榴莲吧......” “啊?”聂初晴长大嘴巴,只发出这么一个字,下巴就像是要掉在地上了似得。 纪屿寒这边有条不紊地伴着意大利面酱,看了眼聂初晴目瞪口呆的样子,心情很是不错,居然用很随和的语气说,“我发现榴莲壳还是挺坚硬的,很适合用来惩罚你这种不听话人。” “你这是家暴!”纪屿寒把面拌好,就端着上了餐桌,聂初晴跟在后面挥着小拳头抗议,“家暴,家暴,吃抹干净后就开始家暴!” 纪屿寒摆放好盘子后,看了眼聂初晴,因气愤而抖动的胸部,“我其实还挺回味的,所以舍不得家暴你,这只是为了防止你不听话的惩罚而已。” 切,鬼才信,聂初晴一撇头,心想,这人真不可爱,不!是下了床以后就不可爱了! “跪榴莲不应该是男人的专利吗?为什么不是你跪?”聂初晴不死心,凭什么是她要跪榴莲,实际情况不应该是相反的吗? 纪屿寒闻言,挑眉,“谁说跪榴莲是男人的专利?”接着又看着聂初晴一脸认真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揉她的脑袋,笑说,“我们正好相反。” ------------ 求书网 ------------ 121 你给我滚 “强词夺理!”聂初晴瞪了纪屿寒一眼就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cc 纪屿寒没理会聂初晴满腔的抗议,转身又投入厨房。 等他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牛奶和咖啡。 纪屿寒把牛奶、推到聂初晴面前,“下次不准喝冰牛奶。” 正在扒拉着盘中意面的聂初晴犯了个白眼,嘀咕,“谁喝冰牛奶了...别乱冤枉人。” “那你说说昨天你喝的是什么?”纪屿寒放下手中的报纸,饶有趣味。 “没喝什么。”聂初晴低下头,试图遮去她半红的脸颊,就连声音也是细小微弱。 餐厅陷入一阵安静,偶尔有报纸翻动的声音,和餐具互相碰撞的叮铃声响。 待财经板块看完,纪屿寒把报纸叠好放在一边,伸手拿过了聂初晴面前的空磁盘。 等磁盘再次回到聂初晴面前时,里面已然已经多了一些蔬菜,红的绿的黄的,颜色就好比一副油画。 聂初晴皱皱眉头,用可怜到极致的眼神看着对面一本正经用餐的男人,眼睛眨巴眨巴地都快流眼泪了,“可不可以不吃这个啊?” 说着还把装着蔬菜的盘子往边上推。 “不行。” 纪屿寒眼都没抬一下,专注于自己盘中的吃食,动作行为极其优雅。 聂初晴嘟嘴,心想着这人怎么这样,明知道自己不爱吃,还强迫,真欠揍。 “让你多吃蔬菜也是为你好,别像个小孩子那样挑嘴耍赖,给别人看了去还以为你是我女儿。”说着,纪屿寒就把自己盘中的培根卷均匀切好,放进了聂初晴的盘子里,看着聂初晴一副耍赖的模样,嘴角不禁上扬。 “切,那是你年老色衰,我正值青春年华。”聂初晴翻了个白眼,女儿和爸爸的形容,真各应人。 “我年老色衰你还喜欢我?”对着赤裸裸的嫌弃,纪屿寒眉梢上挑,眼神闪烁,大有要抓过这个臭丫头狠狠教训一顿的冲动。 “......”聂初晴愣了半天没说出一个词,可不是嘛,要是他年老色衰,自己还真不一定看上他呢,想当年聂初晴可是外貌协会vip会员,长得丑的人她都会自动过滤的。txt下载80txt.com “哦,还有一点,既然你正值青春年华,那就更要多吃蔬菜,说不定还能再促进某方面的三次发育。” 纪屿寒直直盯着聂初晴的某个地方,轻佻的话语彻底激怒了聂初晴,但是这人嘴皮子就像玻璃渣一样损的厉害,想着自己硬顶着也捞不着好处,不如反其道而行,实施怀柔政策。 于是,她捧着自己的大瓷盘屁颠屁颠地拉开了旁边的椅子,纪屿寒和她吃饭向来对立而坐,现在看来着实有些疏远,现在这个位置倒是挺不错的。 聂初晴苦兮兮地皱眉,“西兰花和彩椒真的很难吃,这次就放过我吧?” 她捧着个瓷盘,脸和鼻子都皱在一起,活生生地像个核桃,撒娇的方式不免有些可爱,纪屿寒有些心软,把她盘子里的菜分出一些到自己盘中,柔声说到,“乖听话,你这几天脸色不好,多吃点蔬菜补充营养。” 纪屿寒看着聂初晴的脸色,其实还是很心疼的,没有血色,就像是一张没有沾上任何灰尘的雪白纸张,就连唇瓣也从之前的淡粉色变为了脆弱的粉白色,再在灯光下看整张脸,更是白的可怕,想必,这些天,聂初晴遭了不少罪,也没少折腾自己。 见自己小细胳膊拗不过人家粗壮大腿,聂初晴很识趣地没再挣扎,不过纪屿寒也退了一步,至少没让她吃那么多。 聂初晴看着盘中一朵朵绿油油的西兰花,有些出神。 讨厌西兰花,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的事,其实它的味道还挺好,就是样子长得难看了点,反正就是从小嫌弃它的长相! 聂初晴叉了一朵放进嘴里,西兰花做的很是爽口,热水焯后晾凉,加橄榄油和食盐相伴,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但即使味道再美味,等聂初晴想到某件事后,也就淡而无味了。 “你待会要去公司吗?” 聂初晴半天抬头,轻轻地问道,眼神中有些说不明的情绪。 纪屿寒淡淡地嗯了一声,拿起咖啡轻啜,等放下杯时,聂初晴又听见了一句话,“今天你好好在家待着,要是闷的话就去医院陪陪姨妈。” “我也想去公司!” 聂初晴见纪屿寒不让她去公司就明白,这件事肯定逃不了他的耳朵,事关她的名誉,怎么能一味逃避? “不行,听话,这件事交给我。”纪屿寒看着她的眼睛,岂能看不出她眼里的渴望? 纪屿寒说的很强势,意思就是横竖不让聂初晴掺和,只要乖乖呆在家里就好,可这样聂初晴哪里肯? 她蹭地一下站起来,椅子腿摩擦地面往后挪了好大一步,同时也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声响。 聂初晴一脸难过,此刻就像有东西一直堵着她的气管,让她呼吸不畅,“凭什么不让我去,我是清白的!” “还是...你根本不信我。”聂初晴双手撑着餐桌,咬唇,吐出这句真正心里难过的话。 聂初晴其实在昨晚就很想问这一句话,但是她的思念如潮水一般,最后便又化成了汗水,再没气力问这么一句。于是,这句话在她心里闷了一晚上,而现在,她终于借机问了出来。 她看着纪屿寒的眼睛,黑宝石般的眸子散发出深邃神秘的光,以至于,连她自己都无法看透。 “你相信我是清白的吗?”看纪屿寒沉默,聂初晴的心犹如被浇灌了一盆凉水,从头到脚的冰凉,但她还是不死心,便又问了一遍。 这一次,纪屿寒在聂初晴的脸上看到的许多除去渴望之外的东西,悲恸、急迫和急于证明自己清白的执拗。 纪屿寒微微叹了口气,起身走到聂初晴身边,等他双手搭在聂初晴肩膀上时,他居然发现自己掌下的小小身躯居然是僵硬的,稍稍用力,把聂初晴按在座位。 他说,“我相信你,但是这件事需要查。” “查什么?”聂初晴松开紧咬的唇瓣,眼神中露出迷惑,既然他相信自己,为何又要去调查? 纪屿寒没说话,他并不打算让聂初晴知道这些,他只需要聂初晴能老老实实呆在家,其余的才是他要做的。 “既然相信我,为什么还要去查?”聂初晴不禁提升了一个音调,显得有些蛮不讲理,“你明明看见我做这个案子的!” 她有些着急,眼眸中泛着泪光,就算全世界的人不相信她,只要眼前的人相信她就不会觉得天塌,有时候爱情就是这么盲目。 “看见是一回事,事实是另一回事。”纪屿寒从桌边的烟盒中掏出一根烟,点上。 “你什么意思?”这句话彻底点燃了聂初晴的怒气,什么是看见是一回事,什么又是事实是另一回事?既然他相信她,那么看见的和事实不都是一回事吗?还是他根本不相信...... 青白色的烟雾间,纪屿寒的表情有些严肃,他不希望聂初晴再去趟这一趟浑水,昨天已经遍体鳞伤,那么以后岂不是会尸骨无存? “我相信你,但这件事确实还有疑点需要调查。”纪屿寒抖了抖即将掉落的烟灰,狭长的眸子闪过一阵光。 “那我也要一起调查。”聂初晴在这件事情上很执拗,她到要看看蓝天究竟怀揣着什么样的想法要去陷害她。 “这件事你不许插手。”纪屿寒把烟按灭在烟灰缸,言语中有不容拒绝的强势。 “为什么?”聂初晴不解,既然有一点,为什么不让她一起调查?有当事人在不应该会更容易发现线索吗? “不为什么,你别问了。”纪屿寒口风很紧,压根就没想让聂初晴知道一点点他的打算,可偏偏这个举动,让聂初晴彻底误会。 纪屿寒看了眼手表,已经七点十五,他起身,准备去换一身衣服去上班。 刚要迈开一步,就被聂初晴抢先拉住。 “你为什么不让我参与?”聂初晴的手死死拉住他的胳膊,指关节因为用力而略微泛红,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这比别人冤枉她要来的伤心的多。 纪屿寒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聂初晴,看着她强忍着泪水不掉的样子,心一阵一阵地疼,他何尝不想告诉她?可是这件事调查出来的结果必定是个悲剧,这让她怎么接受自己的好朋友确确实实背叛了她的结果? 况且,聂初晴知晓一切计划后,事情表面就会进行地太顺利,一个人只有在最极端的情形下才会做出最真实的反应,而纪屿寒恰恰就需要这样的反应,这样,狐狸尾巴才可能在放松警惕中露出。 纪屿寒想上前抱抱聂初晴,不料却被狠狠推开。 眼前,聂初晴已经泪如雨下,她撕心裂肺的大吼,“你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说,你就是不相信我,你这个骗子!”声音沙哑而伤心欲绝,聂初晴狠狠地推着纪屿寒,一边大叫,“你给我滚,我不要再看见你!” ------------ 122 没良心的小疯子 聂初晴一边推搡着纪屿寒一边大喊着让他滚出去的字样,昨晚未发泄出来的情绪,在这一刻竟然像火山喷发一般,无法收回。txt小说下载80txt.com “我讨厌你,你给我滚出去,给我滚出去。” 聂初晴一边捶打着纪屿寒的胸膛,一边含泪怒吼。 一时间,一张白皙的脸上已经沾满泪痕。 “别哭了,难看死了。” 纪屿寒一把拉住聂初晴挣扎乱来的手腕,一边柔声劝说。 他以为,女人哭泣的时候,无理取闹的时候,只要柔声哄劝就会什么事都没有。然而,终究是他想的太简单。 纪屿寒的行为并未成功安抚聂初晴,反而就像是又撒了一层汽油,聂初晴的怒火愈发不可收拾。 她瞪着哭红的双眼,衣服有些褶皱,一个大力,推了纪屿寒一个趔趄,“我就哭了,那你去找不难看的呀。” 纪屿寒看着还在无理取闹的女人,纵使再有耐心,此刻也被消磨殆尽。他冷冷地看了还在掉泪的聂初晴,眼里仿佛结了一层前年的寒霜,嘴角扯成了一条锋利的直线,他走上前穿上先前因为趔趄而踩掉的拖鞋,越过聂初晴颤抖地肩,走向了衣帽间。 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关门声,震得仿佛天花板都跟着抖了抖。 聂初晴怔楞地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嘴角想张开说话,但就像是抹了一层胶水一样,无法张开。 五分钟过后,纪屿寒穿着一身白色衬衫搭配黑色西装裤走了出来,手臂上还挂着一件配套的西装,白色衬衫熨得笔挺,没有褶皱,纪屿寒没有打领带,而衬衫袖子亦是很随意地搭在手肘位置。 在这个本是很随意悠闲的早晨,因为一个话题而变得硝烟四起。 聂初晴已经从地面转移到了沙发上,她环抱双腿,怔怔地看着这个从衣帽间走出来的男人。 当纪屿寒穿过客厅将要到达玄关时,聂初晴才开口,“你要去哪儿?” 她的语气有些小心翼翼,她经过这五分钟的过滤也清楚是自己无理取闹,但有些话一开口就不能收回,于是她便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等着纪屿寒出来。 可是,她终究没有料到,她之前的话语的的确确激怒了纪屿寒,他也是个有脾气的男人,虽然在她身边时常是温柔体贴,但不代表这抹戾气就会消失殆尽。[www.qiushu.cc 超多好看小说]而聂初晴刚刚的行为,无疑是踩到了纪屿寒最后的底线,于是,男人的脾气也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你要去哪儿?”聂初晴见纪屿寒只是停在那里并未回答她的话,便着急站起来,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有些讨好地说。 纪屿寒盯着聂初晴讨好的面容,怒气未消,但也想停止这场无谓的争吵,但话到嘴边,就变了味,“按你的要求,我去找个听话的。” 说话,纪屿寒便后悔了,但是他男人的面子告诉他说了就是说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看着聂初晴紧咬着唇瓣,纤细葱白的手指就这样紧紧嵌在掌心中,有阵心疼,心中暗暗骂着自己没出息,明明不想吵,却偏要面子。 刚想张嘴解释,聂初晴募地扯动着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哦?是吗?那你去呀?去找个更听话的,更楚楚可人的,对了,我忘了你都可以不用主动找,就有大把大把的脱光了衣服扑上来,我想她们应该能满足你的大胃口吧?” 聂初晴嘴里这样说,但心里却在疯狂喊着,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一点儿都不想把你推给别的女人,你快上前告诉我你不会去找她们,我就道歉。 而此时,聂初晴的心意并没有传递到纪屿寒那儿,反倒是刚刚那番言不由衷的话语像是淬了毒的刀子,一把捅进了纪屿寒的心脏。 疼痛难忍,却又不得不承认对面这个女人的狠心,既然这么想把我推给别人,那我就如你所愿好了。 “好,我如你所愿。” 说罢便走到玄关,拿出鞋子。 正要低头穿鞋的时候,对面发出了一阵动静。 “你混蛋!”聂初晴良久后吼出了这么一句话,说着还一把抓过茶几上的车钥匙,对着纪屿寒重重的砸去。 纪屿寒一抬头就看见一个黑色的物体飞快地向自己砸来,他下意识地抬起左臂,接着便是物体砸在地毯上的声音。 聂初晴没想太多,她只是发泄地把车钥匙就这么扔了过去,她以为纪屿寒会躲开的,没想到,他却抬手挡住了。 当车钥匙种种接触到皮肤时,划出了一条长长的线,红色的,渗出不少鲜血。 聂初晴看着纪屿寒受伤的手臂一时间呆住,脑子里出现了一幅画面,妈妈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身后是浓腥刺眼的鲜血,而纪屿寒手臂流血的这么一刻,竟然唤起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她看着那条流着血的手臂,脚像是灌了水银,迈不开步子,而嘴巴亦像是被缝合,说不出一句。 她就这样静静地站着。 直到,纪屿寒看着她的脸,目光愈发寒凉,那是她见过最可怕的眼神,不是凶狠、不是阴险,而是冷漠,冷漠到她看不出一丝情感,眼里仿佛看不到自己的影子了。 纪屿寒弯腰拾起砸落的车钥匙,手臂上清晰的刺痛依旧比不上心中的痛,他咬着牙时候,“你这个疯子。” 说完,拉开门,转身离去。 他合上门的同时,聂初晴嘴里挤出了一句,“对不起。” 接着又是泪如雨下。 她迈开步子,跑向玄关,等打开门时,走廊空无一人,她好像看见了刚刚闭合的电梯。 冲向电梯,却看先不断变动的数字。 聂初晴跌倒在电梯前,无力地哭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这个一直在她心中不断重复的词语,终于一遍又一遍地从她口中说出,可是,那个人已经摔门而去了。 聂初晴撑着墙壁站起,右脚因为压迫而有些麻木。她不管不顾,冲回客厅,趴在企图能看见纪屿寒向上回望的身影。 可是,聂初晴看了又看,最终还是只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影向外驶去。 纪屿寒终究是生气了,没有像之前那样对她温柔哄劝,而是选择离开。 聂初晴看着车屁股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就好像有一把刀在她心头剜了了一块肉,既空荡又疼痛。 空气中还有淡淡的血腥味,聂初晴从窗台上下来,看见玄关处地毯上一滴滴鲜红的印记。 她跌坐在地毯上,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都是纪屿寒受伤后双眸中的冷还有妈妈躺在血泊中的安静。 她害怕了,她害怕看见流血就会想起那段残忍的过往。 恐惧像海浪般汹涌过岸,聂初晴坐在柔软的地毯上,无助地掉泪,此时已不是嚎啕大哭,只是静静地任由眼泪划过脸庞掉落地毯,晕染了那些鲜红的血滴。 ―――――――――――― 纪屿寒上车后,没有立即开动,而是打开储物箱扯出一些纸巾,按在自己鲜血淋漓的伤口。 待不再流血后,纪屿寒看着不远处的电梯门,那里始终没有再打开过。 他摇头苦笑,看来那个女人真的被自己宠坏了。 这次幸好是车钥匙,要是一把抓过茶几上那个水晶烟灰缸扔过来,按照角度非把自己砸晕了不可。 这个疯子,这个十足的女疯子啊。 纪屿寒来到公司,手臂还有些疼痛,只是血迹干涸,留下一道鲜红狭长的痕迹,在小麦色的皮肤上很是打眼。 他把西装换了只手搭着,很巧妙地遮挡住了这个痕迹。 当他进入办公室时,苏青早已等候多时。 今天,纪屿寒破天荒地迟到了。 等他把西装扔一边,露出受伤的手臂时,苏青惊叫一声,“您的手怎么受伤了?” 纪屿寒看了眼苏青大惊小怪的表情,也没打算瞒着她,语气有些生气和无奈,“早上被一个小疯子暗算了。” 苏青听后,了然,想必能让纪屿寒如此和颜悦色的疯子就只有一个人了。只是床头打架床尾和,怎么还愈发严重了? 苏青狐疑,如实问,“聂小姐受刺激了?”她以为仅仅只是昨天的事情导致聂初晴心情不畅快,没想过这中间还多了这么一个小插曲,当然,纪屿寒必然不会多说。 他摇摇头,苦笑,苏青也不再多嘴细问。 只是在纪屿寒起身倒水回到座位上时,就看见苏青把小药箱放在办公桌上。还好心地指了指纪屿寒的手臂,“不处理下容易发炎。” 纪屿寒没有拒绝,伸出手臂,苏青麻利地从药箱中拿出双氧水和碘酒,取出消毒棉签,清洗好拿到细长的伤口后抹上了消炎碘酒。 伤口很快被处理好,不得不说苏青是绝对的中国好助理,收好药水后,苏青贴心地交代要注意不要沾水,顺带说了句,“您这样,聂小姐估计得心疼死。” “她?就是个没良心的小疯子,能记得我受伤就不错了。” “你这伤,就是她弄的吧?”苏青无意中说道。 纪屿寒没回答,当做默认,等苏青拉开办公室门时,有声音传出,“让蓝天进来。” ------------ 123 一切公事公办 苏青出去后,纪屿寒准备放下衣袖,当布料接触到伤口有发出刺痒的感觉时,他低头看了眼已经被处理好的伤口。txt全集下载www.80txt.com 伤口周围有些细微的发红,看起来有些发炎,纪屿寒皱眉,这丫头还真下得去手...... 蓝天接到苏青的通知时,她正在准备企划案的相关材料,虽然事情昨天算是告一段落,聂初晴今天没来上班,自己也算松了口气,但听见纪屿寒的传唤时,心还是冷不丁地提了起来。 苏青说:“蓝组长,纪总想让您过去一趟。”电话中,苏青的话很是平和。 但却令蓝天犹如见到牛头马面般恐惧,纪屿寒回来了,他是选择相信聂初晴还是相信昨天的证据? 苏青的话许就是纪屿寒的意思,于是,蓝天便试探地问:“请问纪总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那边,苏青笑了笑,“纪总想找你了解下昨天企划的事情。” 蓝天顿了顿,没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总裁办公室。 十分钟之后,蓝天从办公室拿了资料就按下通往总裁办的电梯。 苏青站在总裁办公室前笑容以对。 但蓝天却觉得这个笑容大有深意。 “蓝组长,请稍等,我去通知纪总一声。” 蓝天点头,精致的妆容下看不出有丝毫的忐忑。 就在上楼前,蓝天特地跑到洗手间看了眼自己的妆容,今天她的脸色因为有些气血不足而显得苍白,眼下还有乌青色的痕迹。昨晚,她一身疲累地回到家,纵使大获全胜,但也是辗转反侧,只要一闭眼,脑中就会出现一张质问的脸,“你为什么这么做,我对你这么好...”终究还是失眠了。蓝天看着镜子下的自己,虽然面容未改,但却多了不同于往日的疲累。她拉开手中的化妆包,拿出粉饼和遮瑕膏,企图把自己的乌青遮去,最后甚至把自己的嘴唇涂成了艳丽的红色。最后,她看向镜中的自己,这个人,有些陌生。 苏青拉开办公室的门,做出邀请状,示意蓝天进去。 这是蓝天第一次进总裁办公室,很空旷,很安静,办公室中央坐着正在阅读文件的纪屿寒,一身黑色西装依旧是那么英气逼人,他的背后是足以俯瞰这座城市的最佳角度,蓝天每走近一步,都在细细观察着这间办公室内的一切。[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求书 小说网www.Qiushu.cC]最终目光停留在了一旁的小飘窗上。 小飘窗的风格和办公室有些不搭,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白色地毯,上面居然还搭着一个hellokitty的抱枕,很是清新可爱。 其实飘窗上原先只铺了一层白色羊毛地毯,只是有一天聂初晴抱怨纪屿寒的风格太单一后,就买了一些很粉嫩系的东西要求他摆在自己家里。纪屿寒当时眉毛一挑,说,“我平时都住在你这里了,还需要装扮什么?”聂初晴恍然,又撅嘴抱怨东西白买了,最后眼珠子一动,从袋子中扯出一个超大的抱枕,说,“这个,这个,放在你办公室的飘窗上吧。”一开始,纪屿寒不同意,但又禁不住聂初晴撒娇耍赖,最后终于妥协。于是,这个飘窗成为了整间办公室最亮丽的一道风景,每个进来的人都不免看的发愣。 蓝天来到办公桌前,收回定在飘窗上的目光,轻声说了句,“纪总。” 纪屿寒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用疏离的语气说,“坐。”等文件翻到最后一页,大笔一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后,他抬头,看见了端坐在桌前的蓝天。 蓝天面前摆放了一份关于企划案的资料,待纪屿寒把文件收好后,蓝天便递上资料,说,“这是昨天企划案的相关资料。” 纪屿寒抬手,拿过资料,兀自翻动起来。 办公室里安静的连掉根针都听得见,此时蓝天能听见自己狂跳的心脏,砰砰作响,对面,是纸张莎莎地翻动声。 期间,蓝天并未看见纪屿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和往日一样的严肃,令人有些捉摸不透。 “蓝组长准备的很充分。”纪屿寒看完企划案,把纸张放在自己面前,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眼中有对蓝天的赞扬。 蓝天听见纪屿寒这样说,先是一愣,很快便淡淡地笑了,“这是我自己的策划当然很充分了。” 言下之意,纪屿寒手中的这份策划来自于她手,自然样样具备,毫无虚假了。 纪屿寒打量着对面这位聂初晴口中的陷害者,平日在公司内见的不是特别多,因此没多大印象,但唯一纪屿寒记得的是,去年纪氏珠宝策划的案子是她做的,当时她还没有当上企划组组长,也是个特别容易害羞的女人。 而今天,对面的这个人,带着精致优雅的妆容,眼中再无往日的羞涩单纯,眼神带着自信和狂傲,是一名成熟内涵的事业型女性。 “的确,自己的策划才会有这么充实的内容。”纪屿寒勾唇,也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想必你也知道我今天让你上来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蓝天对上纪屿寒的目光,神秘而深邃,仿若有个漩涡把她深深地绕进去。 “我想知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纪屿寒起身,亲自为蓝天倒了一杯水,放在她的面前。 这个贴心的动作让蓝天有些受宠若惊,“昨天......”蓝天很快定了神,开始叙述昨天发生的一切,“昨天我和聂初晴展示各自的企划案,但没想到,她的企划案居然和我的一样。我们各执一词,只承认东西是自己的原创。但后来有证据显示,是聂初晴偷了我的数据资料,因此,我要求公司领导严肃处理。” 说话期间,蓝天握着纸杯,染着透明色指甲油的葱白手指似有似无地抚摸着杯身,同时也尽可能地把事情发生经过详细叙述了一遍。 听完,纪屿寒把玩着手中的钢笔,只说了句,“你说的很对,这件事是该严肃处理。” 蓝天口中所说的严肃处理和纪屿寒口中的完全不是一个意思,蓝天所说的只是让自己平步青云,让碍事的人不再阻碍她,而纪屿寒口中的却是另外一层意思。 “我只求公司能还我公道。”蓝天眼中冒出了闪闪泪光,她看向纪屿寒的眼着实楚楚动人,言辞坚定,态度恳切,要求公司给她一个公道。 “那你想公司怎么还你公道?”纪屿寒挑眉,靠在办公椅上,神情慵懒却透着威严。 蓝天揪着手中的杯子,咬咬唇,说道,“公司怎么还我公道这是领导们的共同决策,而我是要求还我公道而已,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好一个公道自在人心。”纪屿寒听到这话,不禁失笑,言语中含着莫大的讽刺。 “难道纪总不信我?” “我为什么要信你?”面对蓝天的质问,纪屿寒想到了清晨聂初晴那张委屈含泪的脸,估计聂初晴怎么也不会想到,蓝天这个女人到现在还在陷害她吧?于是,纪屿寒继续说道,“你想要我信你,也要有确实的证据。” “证据我有。”蓝天抬头,眼中有坚定的光,“之前聂初晴从我办公室看走了u盘资料,同时打印室也有记录证明我的u盘资料曾在打印室打印过,而打印资料的人正是聂初晴!” 纪屿寒停下手中转动的笔,抬眸,眼神中有股看不透的光。 “你怎么知道在打印室打印的是聂初晴?”纪屿寒问道。 “这是我昨天时候请it部的同事调出的打印痕迹。”蓝天把放在面前的另一张纸也推到纪屿寒跟前,“同时,也有同事证明那天聂初晴的确进了打印室。” 纪屿寒拿过纸张看了眼,上面列明的都是比赛前几天打印室打印的内容...... “并且,经过内容比对,聂初晴打印的东西的的确确也就是我的u盘中的资料。” 证据,证人,时间,空间,一切都有所谓的指向性证据说明聂初晴的可疑。 纪屿寒看向蓝天,深感聂初晴这只小白羊就是被蓝天这只狐狸给骗了。 他放下纸张,说,“你说的对,这件事的确需要调查,明天之内我会还你一个公道。”这件事的确需要调查,但是调查的不是聂初晴作弊抄袭的证据,而是她的清白,纪屿寒相信聂初晴的清白,她的性子是不允许自己做这么低格的事情,但偏偏所有的证据都冲着他,看似完美,却处处可疑。 蓝天听见纪屿寒说要还她公道,心中暗自高兴,但惶惶中觉得有些不对,便问,“难道您不相信聂初晴吗?” “为什么要相信她?”纪屿寒露出狐狸般狡猾的笑容,反问道。 “您和她不是......”蓝天小心翼翼地说着这句话,纪屿寒和聂初晴的关系早在朋友圈传开了,因为不想张扬,便让大家守口如瓶。 纪屿寒隐去笑容,正色,一股王者的霸气油然而生,“生活上,她是我的女朋友,但工作上,她只是我的下属。所以一切还是公事公办。” ------------ 124 你要知道,流言可畏 蝴蝶湾。[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聂初晴擦干眼泪让自己镇静了下来。 地毯上的血渍已经让她意识到自己先前的疯狂。 她从盥洗室打来一盆水,用抹布沾着水在地毯上拼命地擦拭着。 是的,她后悔了。后悔用这么激烈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后悔把一个真正关心自己的人活生生地逼出家门。 地毯上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可是血渍怎么样都擦拭不掉。遇见水,便化成了淡淡的红,任凭聂初晴怎样用力,地毯仍旧回不到先前的雪白模样。 看着地毯,聂初晴有些害怕。她害怕她好不容易得来的爱情会像这块雪白的地毯留下一块鲜明的伤疤,无论怎么努力,也揭不下去不了。纵使拼尽全力把伤疤揭下,也会留下淡淡的红,无法回复到爱情最初的样子。 聂初晴的手因为用力揪着抹布擦拭地毯而变得鲜红,在看见自己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抹去痕迹后,她站起身,把水盆抹布放回原处,再把地毯掀开。 既然痕迹无法抹去,那么重新换一张地毯就好了,既然争吵不可避免,那么就存档,回到先前的模样。 很快,地面上再也看不到鲜红的血渍。 聂初晴拍拍手上的灰尘,正打算去洗手的时候,手机响了。 接通,对面是齐悦劈头盖脸的怨怼。 “你家纪总是什么意思啊?今天你都不知道,一大早叫蓝天去总裁办。这事呀,都在部门传开了,蓝天从总裁办出来之后笑容满面,得意洋洋的,好像下一刻就要升官发财似的。” 聂初晴听后,弯弯的柳叶眉蹙成了一团,“什么意思?” 齐悦那边有叽叽喳喳的声音,但很快地就变得安静,声音顿时变得空灵起来,想来她是躲在了楼梯间,“还能有什么意思,人咬定你抄袭了呗。” 聂初晴冷哼一声,接着又听齐悦说道,“总裁秘书室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蓝天拿着众多资料去找了纪总,一脸凝重地走进去,阳光满面地出来。有眼尖的从苏助理手上拿的资料上看到居然还有不少证据是指向你的。” “那都是无中生有!”聂初晴想到那些蓝天所谓的证据就觉得无比讽刺,可笑的是这些证据偏偏还都是真实存在的。qiushu.cc [天火大道小说]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真相往往掩藏在大家都忽略的地方。 “你别激动。这边纪屿寒有和你说什么了吗?”齐悦听出聂初晴语气的不悦,也知道她受了莫大的委屈,生气是必然的,但眼前情况还是得早点解决比较好。 聂初晴一阵沉默,她重新窝在了沙发上,早上就是在这,她变得歇斯底里,变得不可理喻,“他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齐悦一阵大吼,接着发现不妥又变得轻言轻语,“那他到底相不相信你啊?” 左手举着手机有些累,聂初晴换了右手,拿着抱枕,仰躺在沙发上,背后是柔软的触感,但仍旧柔软不了心中的疙瘩,“他说他相信我。可是他不让我去公司。” 聂初晴很想去公司,查明真相,也很想去问问蓝天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齐悦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他不让你来公司是对的,你不知道,今早上我一到公司就一直听见她们在说你,就连先前和你交好的那几个人都转向蓝天这个贱人。” “她们说我什么了?”聂初晴有些好奇,自从她来公司后,极力处理好与同事之间的关系,可是这件事发生后,原本有些关系不错的同事却相继变成了陌生人,或许人性就是这么薄凉。 “嗨,能说什么,就是说你作风不正呗。” 作风不正只是其中算比较正常的部分,齐悦没有告诉聂初晴的是,还有些关于她和纪屿寒关系的猜测,包养、情妇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聂初晴干笑,她无法去公司,也无法得知那些原本与她交好的人背后的言辞,可通过齐悦的口听到,难免还是有些难过。 “你别担心,我相信很快就能还你一个公道。”齐悦在电话那边安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赶忙问道,“你和他...是不是吵架了?” “为什么这么问?” “早上总裁办公室那一层楼的人看见纪总一手血进了办公室,就像是遭到洗劫一样,那个脸色黑的和包黑炭一样黑。而且没过多久就有人看见苏助理提着药箱进去了,你不会是惹毛了他,他跑去自虐了吧?” 齐悦和聂初晴数年友谊,当然知道聂初晴的脾性,别看她一副淡然如水的样子,但实际上却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猫。要是一不小心惹毛了她,聂初晴必定会奋起反击,齐悦想起大学时候,聂初晴把一位高年级的学姐骂得哭晕在厕所,这件事传了出去以后,男生爱慕聂初晴的越来越多,女生招惹她的却越来越少,因此她还得了一个绰号:麻辣校花。据说那位晕倒在厕所的学姐之后见到聂初晴都是低头绕道走,齐悦好奇去向班上的八卦妹打听了之后,才知道,这个学姐暗恋的男生恰好喜欢聂初晴,于是不甘心就跑去挑衅,结果没有估量对手的实力反被撂倒。 和纪屿寒吵架? 齐悦相信,凭着聂初晴的暴脾气,她肯定能做到。尽管纪屿寒平时冷的不像话,但对聂初晴却是温润如水,甚至可以用宠溺来形容。就算吵起来,纪屿寒也会让着她,所以,在吵架这件事上,聂初晴绝对有让纪屿寒翻脸的本事。 “我们不只吵架了。”聂初晴沉默了会,恹恹地说道,有些懊恼,有些难过,“我们还动手了。” “什么?”对面齐悦的声音就像是高分贝的仪器,震得聂初晴耳朵生生作疼,把手机远离耳朵才得到缓解。 “他打你了?”齐悦问道,接着又从疑问化为了愤怒,“这个纪屿寒看着像个正人君子,没想到居然是个打女人的小人。真是看错他了。” 聂初晴一听齐悦误会了,赶忙解释,“不不不,他没打我......是我打了他......”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细得跟蚊子叫一般。 “你强啊!”齐悦怔楞了好一会就冒出了这么三个字,不得不说,她这闺蜜的战斗力也太强了,居然不仅能在语言上占优势,就连武力值都是满满的啊,“你是怎么打他的?要知道纪屿寒可是空手道高手啊!” “钥匙...我把车钥匙砸了过去,他用手挡了一下,就流血了...”聂初晴咬唇,想着纪屿寒流血不止的手臂,就好像受伤的其实是自己,手臂跟着也一阵一阵的疼。 “......” “小悦,你说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亲爱的,你这简直是太过分了啊。”齐悦不用想就知道聂初晴现在已经后悔了,她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冲动之下闯了大祸,肯定是后悔不已,“你想想,一个大男人被你撒气没吭声,反而被揍了一手血,这是丢脸还是丢人啊,偏偏他又宠着你,宁愿自己流血也不愿意冲着你发火,你这小爆脾气哟,真是一点就着。” “谁让他不躲的。”聂初晴有些面子上挂不住,反而去责怪受伤的人,他这么个反应敏捷的人,在她把东西砸过来的时候就不能躲开? “躲?宝贝,你是太看轻你自己了吗?”齐悦不禁火上浇油,提醒着聂初晴自己是犯下了“滔天大罪”,“你确定他一躲你就气消而不是战火燎原?这次是车钥匙,下一秒就是烟灰缸了......” “你还真了解我。”聂初晴冷哼一句。 齐悦也没继续,见好就收,所谓当局者迷就是这样,聂初晴这脾气她还不了解?就是要有人给她个台阶下,要不然就要揭竿而起了。 “我说真的啊,小晴,你真该好好跟人说声对不起,今天一大早流言可疯了。我相信纪屿寒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他既然选择和你在一起就会百分百相信你的为人,你也别太着急,事情会有转机的。而且你要知道,流言可畏,就算纪屿寒不在乎,你呢?你能不在乎吗?恰恰就是因为这四个字,纪屿寒才不让你涉身其中。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去工作了,bye――” 齐悦苦口婆心地说了一串话后就挂了电话。 流言可畏,聂初晴把这四个字咬在牙尖。 的确,流言的力量是可怖的,她作为事外人看了这么多关于流言纷扰而分分合合的事件,放在别人身上是饭后谈资,搁在自己身上却是如芒在背。 这件事情上,纪屿寒处理的没错。 可是他一声不吭的就走了,这也太过分了吧?聂初晴嘟着鼓囊囊的嘴,看着自己的右手,让你手贱,伤人害己了吧? 离开家时,纪屿寒手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不知道现在什么样了?纪屿寒有一副完美无瑕的脸,身上也都没有任何伤疤,现在平添一条,真碍眼! 聂初晴一边不断地为自己找着借口,一边走向冰箱拉开了门,从里面拿出了一直没有用上的猪脚。 嗯,以形补形,就是这样说的。 ------------ 125 你蓝天是什么人,我一清二楚 聂初晴从冰箱拿出猪脚准备解冻。(wwW.qiushu.cc 无弹窗广告) 她把食材放入盘子里,坐在餐桌旁一边盯着冒寒气的猪脚,一边点亮手机屏幕。 现在已经快中午了,手机自从齐悦来电后就再没反应,连一通短信都没。聂初晴甚至以为手机坏了,还不忘重启关机,关机重启的来回捣鼓,最后发现,原来手机还是正常的之后,她又蔫了下去,就像颗缺水的青菜。 “要不要打电话呢?”聂初晴下巴顶在餐桌上,冲着电话自言自语,“打电话会不会显得我太没骨气了?通常不都是男生来哄女生的吗?” 聂初晴胡乱用手抓了抓脑袋上的头发,思绪乱糟糟的,到底要不要打电话啊。当她看见面前的猪脚时,又开始对纪屿寒受伤的手臂心有愧疚,叹了口气,重新点亮手机屏,“还是发个短信吧......” 你晚上回家吃饭吗?聂初晴小心翼翼地编辑好这句话后按了发送键。 聂初晴原先想打电话来着,但是想到万一对方在开会怎么办?于是还是选择了短信。 可是短信发出去后,手机就和当机一般毫无反应,聂初晴坐在椅子上都快等睡着了,手机都还没有任何反应。 ............ 蓝天离开办公室后,纪屿寒翻开一份文件,但又很快地合上。 有些烦躁,有些郁闷。 他手上是伤疤已经被衣物所覆盖,但是运动手臂的时候难免会感觉到刺刺的疼痛,就像有一根小刺时不时地轻轻扎着他。 纪屿寒拿起放在右手边的手机,翻到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名字,又看看手机通知栏上空白一片,没有任何的消息提醒。 于是很快按下了锁屏键,屏幕一瞬地便黑了。 纪屿寒烦躁地放下手中的签字笔,把转椅转了180度,看着落地窗外繁华的街景,现在那个小没良心的在干什么? 今天的天气不算大好,没有阳光灿烂,只有微微的日光穿破云层,挥洒着大地,天空像一片湛蓝的湖,纪屿寒看着天空的纯净想起来聂初晴那双动人的眼,而那熹微的日光反倒像是她眼中含泪的光,只不过,这抹光是悲伤的。 办公桌上的手机终于在三小时四十分钟后收到了第一通短信,果然,点开屏幕,纪屿寒就看见那个熟悉的昵称:小没良心。80电子书wWw.80txt.com 对就是这个昵称,是在前几分钟纪屿寒一阵郁闷之下改的,名字贴切不说,还有一股可爱劲儿。 短信只有一句简短的话,“今晚回家吃饭吗?” 纪屿寒反复阅读了即便,笑了笑,一扫先前的阴郁,但没有回复。 ―――――――――――― 从总裁办出来后,蓝天径直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内偌大的盥洗池旁站了一个窈窕的身影。 蓝天没有理会,从包里拿出口红,细细的沿着唇线描绘。仿佛镜中就只有自己的脸。 “看来你这次真是乌鸦变凤凰了......” 一抹讽刺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蓝天不消抬头也知道那是谁,但是她并不打算搭话。 世界上就有这么一种人,当她对着你耀武扬威的时候,你进击反驳,她便会像疯草一般长着自己的气焰,但如果你沉默以对时,她便会觉得自讨没趣,很快就噤声了。 但这世界上还有这么一类人,无论你是呛声也好,沉默也罢,她们都会选择用最激烈的语言去羞辱你,直到你仓皇抹泪。 而站在蓝天旁边同样描唇的钱云云就是这么一类人,在她眼里,蓝天就是那只怎么都不会惹人起眼的乌鸦,但当她一旦光芒万丈的时候,她就会浑身不舒坦,大概,这是从蓝天和她正式决裂后自己养成的习惯了吧。 “你做的这些事,你的好朋友聂初晴知道吗?”钱云云收起口红,丢进化妆包,打开了水龙头,随着水声她提到了蓝天心中的一根刺。 “你什么意思?”蓝天一脸防备的看着钱云云,此刻她来搭话必定没有安个好心肠。 钱云云看着蓝天一脸警惕,不禁嗜笑,拿出手机无聊地在手机上点点画画,很是随意,“我就是这么一问,你别紧张。” 从手机屏幕上抬头,就看见蓝天的眼中露出紧张的神色,看来有些事情她想的并没有错。 “我做了什么事情?”蓝天看着钱云云,不免一阵好笑,“我做了什么事情也不需要你钱组长过问吧?” “哦,是吗?”钱云云讥诮的说道,语气中有些傲慢,“就算你做了这些,你也终究是一只不起眼的乌鸦,别妄想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哼。我可和你不一样,你其实才是乌鸦吧,一只自负的乌鸦。” “天下乌鸦一般黑,我黑你也黑,别忘了,你已经黑到去做陷害朋友的事了。”钱云云上前一步,尖锐的指甲点着蓝天的心窝位置,一字一句都是把锋利的剑,淬了毒,把心戳的粉碎。 蓝天一阵恍惚,她的脑海掠过聂初晴曾经拉着她不敢相信的脸,很快这张脸又变成了童话里的恶巫婆的样子,对她一脸讥笑,对她冷言冷语。 “我根本没做什么,你不要血口喷人。”蓝天睁大双眼,情绪有些激动。 “你没做什么?你没做什么,那为什么聂初晴的企划会和你的一模一样?”要说抄袭,她钱云云可不相信聂初晴这只小白羊会用这么不入流的招。 “你怎么就不相信我是冤枉的?”洗手间门外有脚步声,蓝天压低了声音,看着钱云云讥讽的表情,反问。 “你?”钱云云撩了一下头发,卷发在空气中荡出性感的姿态,“我可以相信任何人是冤枉的,唯独不会相信你。” 她蓝天是什么样的人,钱云云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无论样表,无论内心。 “所以说,收起你的可怜样,别在我这装可怜。” 钱云云毫不留情的话语让蓝天一怔,接着便是悲伤的语气,“我以为我们数十年交情,你会很了解我。” “我是很了解你,但是我了解的你并不是现在你这副柔柔弱弱的样子。” 钱云云说这话必然是有根据的,她还记得有一日她从去资料室拿资料,路过打印室的时候,看见蓝天坐在碎纸机旁愣愣地发呆。那时候她们还是好朋友,钱云云本想走上前,可是脚步还没迈开,就看见蓝天拿着几张纸放进了碎纸机。那时候,钱云云清楚地看见蓝天的表情,不复往日的柔弱外表,而是毒蛇一般的狰狞。第二天,便出了一件事,同办公室一名企划整理的方案莫名的不见了......而这个人恰巧在前一天和蓝天在会议上有过争执。钱云云在一旁听见了这件事的经过,聪明如她,不难分析出蓝天都干了些什么,不过这件事她并没有对蓝天说起,只是默默地藏在了心里。 而今天,这件事,却因为蓝天的虚假外表而被挖出心底,钱云云也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会拿着这件事和蓝天说教。 “你还记得几年前办公室企划丢失的事件吗?”钱云云朱唇微启,区区几个字就足以让蓝天心惊胆战。 “你在乱说什么。”蓝天声音有些颤抖,她甚至都不敢大声说话,背后的冷汗仿若一条蜿蜒爬行的蜈蚣,沿着脊梁骨向下爬行。 钱云云看着蓝天慌张的样子很是开怀,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个一向淡定的女人有这么一面,“我乱说?不知道是谁曾经在打印室碎纸机旁......” 此时的钱云云就像一只吐着猩红信子的毒蛇,说着剧毒的话语,把蓝天逼入了死角,“你,你别说了......”不等钱云云说完话,蓝天就急急打断了她。 蓝天背抵在盥洗池的边缘,腰部沾染了一片水渍,但她没有管,而是狠狠瞪着她对面的女人。 “好,那咱们不说这件事,那就接着说聂初晴的事,怎么样?”钱云云反锁了洗手间的门,外边的人无法进来,只留有两人在僵持着。 “你虚假接近聂初晴,设法博得她的好感,利用我对你的处处刁难,让她对你心生怜惜,从而获得她的信任,你说是不是?”钱云云咄咄逼人,一句比一句说的凝重,“比赛前夕,你故意把u盘落在办公室,设下圈套让王大爷看见聂初晴在你的办公室,偏偏你又知道聂初晴生性细心敏感,特地在离开办公室之前没有关电脑,这样她势必会帮你顺手关掉,这样想不看见文档都难了吧?” “这些都是你的猜想罢了,我那天之所以没关电脑,纯粹是因为她们催促的急,况且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这些都是故意的?” “对,我是没有证据,这些也都是我的猜想。但你蓝天就敢对着天发誓,你从来就没做过对不起聂初晴的事?” “我......”蓝天没有着急发誓,因为她不敢,她相信因果循环。 “那我就再问你一个问题好了,聂初晴平时穿的那款米白色及膝毛衣,我怎么看着你也有一件?” ------------ 126 你是医我的药 友情因为背叛而变得伤痕累累,经过时间的累积,或许有一天再回想往事时会觉得那时的歇斯底里变得有些可笑,但破碎终究是破碎了,就像是一面镜子,即使破镜重圆,中间那一道狭长的裂缝却再也无法愈合。qiushu.cc [天火大道小说]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和钱云云整个你死我活,这是蓝天日益思考的问题。 但日后,她终究会明白,她和钱云云的友谊终究无法回到过去,她们也无法做到点头之交,唯有通过彼此伤害来证明在对方心中的存在。 米白色及膝毛衣,这是某一天蓝天和聂初晴在一次逛街中买的朋友装。因为蓝天和聂初晴一样都是身形娇小,所以穿着都特别好看。 听到钱云云冷不丁地提起了这么件衣服,蓝天忽而想起她给纪屿寒的那份视频资料中出现的衣服,没错,就是这一件米白色及膝毛衣。 “一件衣服而已,用得着大惊小怪?”蓝天皱着眉,语气已经冷的不能再冷,钱云云的步步紧逼,让她渐渐有些招架不住了。 “这可不是我大惊小怪,我可是记得有一天你穿着她进了打印室......”钱云云一副全然我知的样子,慢悠悠地说道,“你可是处心积虑,步步为营啊,以前,是我小看了你。” 钱云云从化妆包中拿出一盒女士香烟,兀自抽出一根,点燃,袅袅的轻烟从她的口中溢出,待烟雾完全吐出,便又把烟盒朝蓝天递去,“怎么,不来一根?” 蓝天毫不客气,抽出一根,却在钱云云递火的时候把烟折断扔进了垃圾桶。 “我就算处心积虑,就算步步为营,也比你钱云云好太多。我终究和你不一样,你沾染过的东西,我不屑半分。就和垃圾桶里这枚香烟一般。”蓝天一字一句说的清晰明白,瓷牙在洗手间晃晃的灯光下发出洁白的光。 钱云云瞧见蓝天的动作先是一愣,闻言后便笑了,一手捂着肚子,仿佛要把肚子笑破,“你不屑半分?那你为什么要诬陷聂初晴抄袭?你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有烟灰掉落在地,钱云云从旁拿出纸巾把烟灰擦去,继续说道,“我承认我当初是背叛过你,但是,你别忘了,那份企划我也参与设计,我也是设计者。小说txt下载Http://wWw.80txt.com/我拿去用怎么了?可你呢?无才无能,硬生生的把别人的成果化为己有,你就不觉得自己行为恶心吗?” “这都是拜你所赐。”蓝天一手撑着盥洗池,一边数落着钱云云的罪状,“要不是你把我们的策划占为己有,一人得道,却唯独忘了我。你得意的时候还记得我质问你的表情吗?午夜梦回的时候就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吗?从那一天起,你飞黄腾达,坐上了企划一组组长的位置,而我呢?继续呆在嘈杂的公共办公区,永无天日,日复一日地每天端茶送水,每日还要遭受你的组员的白眼,这一切都是你唆使的不是吗?” “是我又怎么样?”面对蓝天的质问,钱云云没有丝毫的愧疚,仿佛就在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我做错了吗?你自己不懂把握机会,只知道背后空谈所谓的梦想,你敢说你当初的时候拿着两人的策划想的不是自己?” 钱云云冷噬一声,看着蓝天一脸心虚的样子,果然,她想的没有错,“而我只是捷足先登而已,所以我们根本不存在谁抄袭了谁,如果当初是你拿着策划先上台那么先登上这个位置的就是你,成功的也是你,如今你也断断不会对我说这些话,别忘了,你,没资格。” 钱云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这是蓝天从未看见过的,很陌生,或许这才是真正的钱云云,为了成功不择手段。 的确,她说的没有错,如果那天是自己率先拿着企划上台的话,那么成功的终将会是自己,而钱云云就会变成此后的蓝天。 钱云云对着镜子整理着衣服,余光却瞟向蓝天,那份企划案是蓝天的创意没有错,但是,为了创意而拼命的却是自己,钱云云依然记得企划赛过后自己足足在医院躺了一周。 “我想着成功有错吗?别忘了,当初你也是踩着我一步步往上爬,如今你站在自己希望的位置上,却来数落我的努力,你不觉得搞笑吗?”的确,蓝天没有资格数落钱云云,因为她也曾想独自拿着企划案成功,只是丢了先机,而之后对钱云云的怨恨,只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行为求个心安。 “我承认我嫉妒聂初晴没错,凭什么她能够顺顺利利的进入企划部,在里面顺风顺水,而我?拼了三年五载才坐上现在这个位置,每次看到她无事一身轻的时候,我就会想起自己曾经对着部门的老人端茶送水的模样,这根本不公平!”蓝天眼睛睁的通红,就好像一个衣着得体却内心嗜血的怪物。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所谓的公平,她的努力,她的善良你看到过吗?你知道她为什么和你不一样吗?心态!恰恰就是她乐观的心态!”钱云云恨不得一棒子打醒这个冥顽不灵的怪物,“而你呢,你只是凭空嫉妒别人的才华而抹杀了别人的努力,你只看到同事间对她和和睦睦,却没看到她也曾和你一样帮同事端茶送水的样子。” 钱云云对聂初晴并未所谓的好感,也没有所谓的厌恶,她只是站在一个折中的角度看待这个天性纯良的女人。 蓝天死死看着钱云云,依旧无法对自己所做的事有所悔悟,“就算我嫉妒好了,可是我嫉妒有什么错,她现在被我挤下去,那是她时运不济,那是她活该!” “你怎么还冥顽不灵?”钱云云咬牙切齿,“难道你不知道纪总和她的关系?” “知道又怎么样?纪总只是一时新鲜而已......况且像聂初晴这种有姿色的女人一抓一大把,时间没多久她就会被厌弃了。”蓝天笑笑,把先前的歇斯底里隐去,恢复到往日云淡风轻的样子,她迈步走向洗手间门口的位置,“对了,纪总说,他会秉公处理。”话毕,踩着恨天高走了出去。 盥洗池旁,钱云云看着闪烁的手机,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冷笑。 ―――――――――――――――――― 聂初晴收拾好一切坐在沙发上等着汤的沸腾。 闲暇时,聂初晴从书架上拿起张爱玲的《倾城之恋》,躺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 当看到这么一段时,聂初晴泪了眼眶:“范柳原在细雨迷蒙的码头上迎接她。他说她的绿色玻璃雨衣像一只瓶子,又注了一句:‘药瓶’。她以为他在那里嘲讽她的孱弱,然而他又附耳加了一句:‘你是医我的药’。” 数个夜晚,纪屿寒附在聂初晴的耳朵轻轻细说,“是你治愈了我的爱情。”在没有遇上她之前,自己就是座没有爱情的沙漠,直到有了她,如久旱甘霖,沙漠里生出了美丽花,从此治愈了他的爱情。 而现在,纪屿寒对聂初晴来说又何尝不是范柳原口中所说白流苏是他治愈的存在? 聂初晴无聊地晃了晃手机,从中午到现在,自从短信发出去之后就像是乘火箭去了外太空,一切失联,没有短信回复,没有电话,甚至连门铃声也未响起。 聂初晴起身,趿拉着棉拖站定在冒着热气的砂锅面前,汤已经沸腾许久,散发着诱人的香味,透过扑面而来的香气,聂初晴好似看见纪屿寒在餐桌上喝汤的情形,没有了清晨的争吵,只是静静的就这么喝着汤,唇稍还扬起了好看的弧度,这就是对聂初晴最大的原谅,透过热气,她一阵恍惚,甚至忘记带隔热手套就去打开砂锅的盖子。 砰的一声,盖子从手中滑落,令聂初晴欣喜的是,汤没事,只是盖子重重的砸在了汤锅口而已。 汤已被熬的很是浓稠,奶白色的汤汁如牛奶般香醇。 聂初晴放下勺子,才发现,手指上已被烫了一个水泡。 十指连心,钻心的疼痛让聂初晴立马把手放到凉水中冲洗,抹上烫伤膏后,聂初晴把火关闭,此时,已经晚上七点半。 夜色有着最无声的气息,一点点渲染着空荡荡的屋子,聂初晴独自靠在沙发上,怔怔地看着手机,仍旧没有回复...... 他是不是生气了? 聂初晴不得不这样想,她没见过纪屿寒发脾气,但从别人耳中听到过,纪屿寒生气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你永远无法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够气消。 点亮屏幕,聂初晴忍不住按下那一串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数字,一阵嘟嘟声过后,就是繁忙的提示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现在正忙,请稍后再播。 “在忙?” 聂初晴还是忍不住编辑了一条文字短信,只是她没有说,她煲好了汤在等他回家。 ------------ 127 以形补形 晚上11:30分。(棉花糖小说网 Www.MianHuaTang.C 当纪筱把高跟鞋脱下,猫着腰偷偷摸摸地沿着楼梯向上爬时。 客厅的落地灯倏地亮了起来,“站住!还想去哪儿?” 声音从偌大的客厅中传来,不大,却具有威严。 本来漆黑的客厅因为突然的光亮和突然的声音,让纪筱吓了一跳,就好像遇见天敌的动物,身子猛然一抖,回头。 宋筝双腿交叠,穿着一身紫罗兰色丝绸睡衣坐在沙发上,她双眉紧皱,看见最近经常晚归的小女儿,很是气愤,女孩子家家整天早出晚归像什么话! “你去哪儿了?”宋筝右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红酒杯,猩红的液体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些可怕,就像是血液一般恐怖。宋筝轻抿了一口红酒,看着还在楼梯口发呆的纪筱,不悦地说,“还在发什么楞,过来坐下。” 纪筱撇撇嘴,妈妈最近更年期,大晚上的不睡觉,偏偏跑来客厅逮人了。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显然没有了大家闺秀的样子,高跟鞋被丢在一旁,东倒西歪,纪筱没有说话,兀自拿出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开关,无聊地换着台。 “你最近怎么都这么晚回家?”宋筝拍了拍纪筱不停折腾遥控器的手,最近纪筱很奇怪,每天晚上要十点十一点才回家,一回家就躲进房间不知道在偷偷摸摸的干什么,还愣是没有动静。 宋筝多次站在纪筱门外想和她好好谈谈,结果,刚敲门,纪筱就说自己已经睡了...... 这次终于逮住了...非得好好和这丫头谈谈不可。 纪筱停住正在换台的手,恰好,电视台在播一部最近大火的婆媳电视剧,便开始津津有味地看着,还不忘回答宋筝的问话,“能干什么呀,和朋友瞎逛街呢。” 宋筝显然不满意纪筱的回答,有谁天天逛街逛到十一二点不睡觉的? “哪个朋友?”宋筝追问道。(WWW.qiushu.CC 好看的小说 纪筱从电视剧剧情中抬头,转向宋筝,眼睛沽溜一转,拿起水果盘里的橘子,一边播一边说,“还有谁呀,不就是在国外的同学。” “国外哪些同学?” “妈,我都多大了,不就晚回来吗,您至于像查户口一样查我吗?”纪筱放下橘子,一脸无奈地看向宋筝。 “你要是能省心,我就不用问你了。”宋筝拿起纪筱放在桌子上还未剥完的橘子,继续替纪筱完成,“你说你一个年轻小姑娘,大晚上非得半夜才回家,像什么话?” “妈,在国外这个时候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现在又不是过去非得入夜就要睡觉的。”纪筱翻了个白眼,妈妈果然更年期了。 宋筝掰了一瓣橘子塞到纪筱的嘴里,瞪着她,“我就是后悔把你送出国!要是拗不过你爸爸,你以为我想把你送出去?你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常年在国外,养成的一堆臭毛病!”当初宋筝很反对纪文仲把纪筱送出国,可纪文仲偏偏不听她的,特立独行,短短时间内就办好了护照,联系了学校,害得她每个月都得往国外跑一趟,如果能好好地让女儿呆在身边,至于养成现在这么多臭毛病吗? 纪筱一听宋筝这话,就知道她肯定要开始抱怨当年出国的事情了,于是立马跑进宋筝怀里,搂着她的脖子,撒娇,“妈咪呀,我这不是学有所成回来了嘛,您就别拿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继续说了啊,我是年轻人,要有相对的自由,而且我这不是每天都好好的回家了吗?” “你啊,就是跟你宁西哥哥学坏了,你要什么时候能像你大哥那样,我就不担心了。”宋筝叹了口气,小时候纪筱就爱和宋宁西呆一块,什么坏事都由宋宁西带着去做,要是像纪屿寒沉稳点,她就不用这么操心了。 “嘻嘻,宁西哥哥多好呀,英俊潇洒,风趣幽默,我要不是他妹妹,肯定会去追他的,才不要像大哥,从小就像个小老头,无聊死了。”纪筱噘着嘴,对于纪屿寒从小像个小老头这件事,她是绝对不会否认的! 宋筝抬起手冷不丁的给了纪筱一记爆栗,“怎么说话呢,那是你大哥。”宋筝觉得她势必要和宋宁西联系下,让他千万别带坏纪筱,还得联系纪屿寒让他在公司好好看着她。 纪筱窝在宋筝的怀里,有趣地看着电视,里面一对婆媳正吵得不可开交,“这婆婆真有意思,没事找事......” “你什么时候喜欢看这类电视剧了?”在宋筝印象里,纪筱酷爱日本动漫,对电视剧,特别是这种婆媳电视剧是一万个不感兴趣,这会儿却一改常态看得这么有趣了,着实可疑啊。 “哦,没事看着玩的。”纪筱丝毫没留意到宋筝的怀疑,又补上了一句,“说不定以后吵架用得着。” “等等?什么吵架?” “啊?没...没有...”纪筱慌忙从宋筝怀里抬起头,目光闪烁,有意躲避着。 “话说,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宋筝一脸狐疑,看纪筱一脸着急否认的样子,怀疑更深了一步。 “没.....”纪筱没敢看宋筝的眼睛,从旁边拉来一个抱枕,垫在下巴底下,装着打了个呵欠,“妈,我好困,能不能让我去睡觉?明天还要去上班呢?” 说着纪筱就起身,准备开溜。 “哎,你――”宋筝还未说完,纪筱就溜上了楼。 纪筱一回到房间,手机就响了起来,没过几秒,纪筱就反锁着门,躲进了洗手间。 “那么晚才到家?”电话那头是一记询问。 “才不是呢,刚刚被我妈逮住了......”纪筱接到来电一脸甜蜜。 “那就好,那你早点睡吧。” “真没趣,晚安晚安......”纪筱听见如此沉闷的话,不禁翘起了双唇,真是无趣的男人啊。 双方互道晚安,纪筱收起翘起的嘴巴,换成了咧嘴的笑,把头埋进了被子里,咯咯咯咯咯的声音想个不停。 楼下,宋筝望着楼梯口若有所思,她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 纪屿寒开完会走到停车场已经将近十二点了,手机最新的短信还停留在开会时的那条:在忙吗? 他从苏青手里拿过车钥匙,让她先下班,当他打开车门的时候,手机响了。 “二婶。” 是宋筝的电话。 “屿寒呐,还在忙?” “嗯,刚忙完。”纪屿寒对宋筝一直礼貌有加,但却又不是经常联系的那种,对此时宋筝的突然来电不禁有些疑惑,“二婶这么晚了有事?” 宋筝在电话那边顿了顿,说,“我是想问问你,最近筱筱是不是谈恋爱了?” “筱筱年纪不小了,是该谈恋爱了。”纪屿寒没回答是或者不是,而是说了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弄得宋筝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二婶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最近筱筱回家的都有些晚,我怕她有什么危险,想让你多在公司看着她点儿。” 宋筝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语气中有说不出的担心。 “好。”纪屿寒依旧是语气淡淡的,他抬手看了眼手表,不禁皱了皱眉头,“二婶还有其他事?” “哦,没了,你要开车回家了吧?”宋筝在电话那头听见了发动汽车的声音,“那你回家小心,有空多回回老宅,你爸妈想你了。” “嗯。我会的。” 说完,便挂完了电话。 纪屿寒打着方向盘,把车掉了个头,以飞快的速度融进了夜色中。 ......... 想着聂初晴一副小没良心的样子,纪屿寒本想让她反省几天。 但是等进了电梯,他的手指竟然不自觉的按下了那个数字。 等电梯叮地一声停在相应楼层时,纪屿寒才发现,原来他已经不自觉的把聂初晴家当成了自己的家。 他笑着摇摇头,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纪屿寒熟练地开了门,进去后,把钥匙顺手放在旁边的置物盘中。 当要低头换拖鞋的时候,他发现,铺在玄关处的地毯不见了,只有光溜溜的瓷砖,在周围扫了一遍才发现,先前的地毯早已被卷好竖在了一边。 客厅没有开灯,却有微微的光亮,铺了一地的微光,甚是柔和。 纪屿寒踏着微光来到了餐厅,餐桌上放着一个紫砂煲。散发着浓浓的香,纪屿寒揭开盖子,便看见被炖得晶莹剔透的猪蹄还有一颗颗圆润光亮的黄豆。有一张便利贴压在砂锅下,上面时聂初晴清秀的笔迹,“以形补形!” 纪屿寒沉着一天的脸终于在这一刻露出了笑容,他转身走向卧室,果不其然地在床上找到缩成一团的那个身影。 聂初晴此时正睡得迷糊,丝毫没有发现有人在看她。 纪屿寒蹲在床头,就着小夜灯打量着聂初晴的脸,巴掌大的鹅蛋脸这两天似乎又瘦了不少,经过清晨的争吵,聂初晴似乎是哭过的样子,眼睛有些浮肿,纪屿寒心疼地用指腹轻轻抚摸着聂初晴滑嫩的脸颊,看着泛白的嘴唇心更是揪起,他忍不住俯身在聂初晴唇上留下一枚轻轻的吻。 不想,这吻,惊扰了正在熟睡的人儿。 ------------ 128 我被解雇了 唇上突然的一软,让聂初晴小小的嘤咛了一声。求书网Http://wWw.qiushu.cc/ 于是便转了个声,留下一个光洁的背影给纪屿寒。 就在聂初晴转身的时候,被子从肩头滑下,露出了牛奶般的藕臂,纪屿寒看见聂初晴抱在怀里的不是玩偶,不是抱枕,而是床的另一边属于自己的枕头。 纪屿寒的心顿时像是弹在了棉花上,软软的,甜甜的,看来,不只他一个人有了习惯。 “看来你也不是完全的没良心,好好睡吧。”纪屿寒想到放在餐桌上的汤,又看着聂初晴抱着自己的枕头熟熟地睡着,起身替聂初晴往上提拉了被子后,合上房门。 纪屿寒从房间出来,动身去了厨房,从碗柜中拿出一只碗和一把勺。 他把汤从紫砂煲中分出一点盛在碗中,汤还是温热。纪屿寒能想到聂初晴一直把汤保温,知道她睡觉前。 乳白色的汤入口醇香,炖了将近一天的猪蹄很是酥烂,就连黄豆都是软软的入口即化。纪屿寒晚上忙地忘记吃晚饭,此刻喝着汤,胃就像瞬间被填满了似得,有满足萦绕。 喝汤的时候,纪屿寒的左手臂不小心在桌沿上轻磕了一下,立马有疼痛的感觉袭来。 纪屿寒卷起西装袖子,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但伤口有些深,难免有些疼痛。 这时,他又想着聂初晴那句以形补形的话,无奈溢上了眼角,这到底是要把他的手臂养成猪蹄一样? 这丫头想的倒挺多。 尽管这样,纪屿寒仍旧是像喝蜜一样把碗中的汤喝完。 房中,聂初晴仍在熟睡,待纪屿寒把一切归理完毕回到卧室时,看着依然抱着自己枕头的聂初晴,叹了口气,但愿明天她能理解自己所做的一切。 床上的人儿动了动,纪屿寒掀开被子的一角进了被窝,很快就有一双柔软修长的腿缠了上来,这是聂初晴睡觉的习惯,每当睡觉的时候,总喜欢把腿弯着,但这时候,纪屿寒总会让聂初晴的腿缠着自己的腿,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习惯。 纪屿寒伸出右手手臂把聂初晴轻轻捞起靠在自己的怀中,闻着聂初晴头发的清香,睡意来袭,渐渐的,纪屿寒合上了双眼。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 夜晚,若是在孤寂中独眠,总是会那么漫长。 但是,聂初晴却觉得这个夜晚特别温馨,即使她醒来并未发现那个人的身影。 她有些失望,但又不知为何,总觉得昨晚投入了一个温暖的臂弯,就像之前数个夜晚一样,闻着纪屿寒身上清冽的味道一夜好眠。 没错,当聂初晴张开双眼迎接清晨第一眼阳光时,空气中竟有着一丝熟悉的味道,转头,床的另一边空空如也。 怀抱中仍旧是那个人的枕头,或许是做梦吧,枕头上也有着最熟悉的味道。 聂初晴把头埋在枕头上深吸一口气,接着有用力甩开枕头。 一夜未归,真的是生气了吗? 聂初晴趿拉着棉拖走出房间,看见餐桌上依旧摆放着那锅汤,掀开盖子,聂初晴涌起一阵异样的感觉。 压在锅底的也仍旧是那张前一夜她奋笔疾书的字条...... 所有的东西都很正常,但是又很奇怪。 聂初晴快速的奔向床头,点亮屏幕,通知栏仍旧是没有任何提示。 “你说他一夜未归?” 把自己收拾干净后,聂初晴就跑去聂半夏的家中,因为她实在是无法适应只有一个人的屋子。 聂初晴吃着土司,浑浑噩噩的点了点头,她总算知道了,爱上一个人,那么自己的所有心思都会随着那个人而变化,快乐或悲伤,痛苦或绝望。 “他昨晚没回来,说不定是真生气了。”说着,聂初晴的眼眶就红了,要是知道回事现在这样一个局面,自己也不会做这么过分的事,明明是一个25岁的成年人,非喜欢用3岁孩子的方式解决问题。 然而,聂初晴自己是一个无法忍受被忽略的人,许是不安作祟,她现在眼皮直跳,心慌慌的,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要是我我也生气。”聂半夏把热好的牛奶递给聂初晴,拉开她对面的凳子就坐了下去,并且毫不留情的抨击聂初晴的所作所为,“一个好好的大众男神,居然被你打了,还好不是伤到脸,要不然广大粉丝非找你拼命不可。况且,一个大男人居然被你一个小女人耍性子,面子上多多少少都挂不住。” “可是我已经道歉了呀?”聂初晴咬着杯子,垂眸,主动发信息搭话,算是道歉吧? “那他回复了吗?” “没......”要是回复了就没有现在的郁闷了。 “啧,没看出来啊,未来姐夫居然这么小心眼儿。”聂半夏啧了一声,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男人小心眼儿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 “谁知道呢......”聂初晴嘟囔着,忽然又大叫,“烦死了烦死了。” 聂半夏被吓了一跳,差点掀桌,“你干什么呀,吓死人了,得得得,看你一副为情所困的样子,我还是给你出出招儿。” 对于聂半夏来说,聂初晴就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现在说什么她都不知道怎么办,只会垂头丧气,唉声叹气,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谈恋爱的。 聂初晴忽地抬头,眼中的灰暗消失,换上了亮晶晶的光泽,“快说快说。” 聂半夏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吃了一口土司,待吞下后,不疾不徐地说道,“你现在发一个男人的照片过去,说你现在在和他约会,看他吃不吃醋!” “你这是什么馊主意?”聂初晴瞪大双眼,她以为是什么精妙无双的办法呢,“而且现在到哪去找一个活的男人。” “谁告诉你要活的男人?又不是让你带着男人拉他面前去。”聂半夏翻一个白眼,这什么智商?“你去度娘里面找找,帅哥一大把一大把的。” 随之,聂半夏拿起桌上的平板,嗖嗖嗖地百度了几个帅哥。 “浓眉大眼,六块腹肌,哇塞,还有人鱼线!”聂半夏点开一幅照片,看着照片里的人就差没流口水了,她赶忙给聂初晴递过去,“就这个就这个,简直是天上有地上无啊。” 聂初晴狐疑,有那么好吗?接过一看,翻了个白眼:“你这什么欣赏水平,纪屿寒比他好看一百倍。” 聂半夏竖起食指摇了摇,用着揶揄的语气说,“他把你对美男的欣赏水平拉的太高,不过没办法,他现在不理你,你也只能用低端美男去刺激他。” “你确定有用?”聂初晴睁着杏眼,问看似什么都懂的聂半夏。 聂半夏竖起三根手指,比了一个ok的手势,“保证没问题。” 聂初晴把美男照片下载好,传到了自己的手机上。正想着要怎么发送过去的时候,手机被聂半夏一把夺过,“犹犹豫豫的,又不是离婚,看我的!” 聂半夏拿着聂初晴的手机,噼里啪啦地打了一连串的字符,最后把照片附上,按了微信发送键。 “ok,搞定!等着接电话吧。”聂半夏把手机还给聂初晴,一副信我没错的样子。 聂初晴拿过手机一看,上面的内容差点没让她吐血! “亲爱的,今天在路上遇见一个五国混血哦!所以我决定要和他去约会了!他比你风趣,比你幽默,比你可爱,重点是,比你帅!”后面还附了一个花痴的流口水表情,接着便是那个传说中五国混血帅哥的照片。 “你你你你你!”聂初晴说的脸都红了,这么不要脸的短信说什么她都发布出来啊,“这么露骨的短信你确定有可信度?况且,我什么时候这么色过?” 聂半夏睁着眼看聂初晴的脸,好似在打量一个外星人,“姐...你确定你在带着我看钙片的时候,没有称赞过里面的人?” 聂半夏一副我很无语的样子看着聂初晴,聂初晴顿时感觉自己进了蒸笼,脸一阵臊红。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看过......”她的眼睛飘忽不定,当年也是好奇,才拉着聂半夏一起看的,没想到这丫头现在都还记得。 “姐,你居然脸红了。”聂半夏捏了捏聂初晴的脸,果然滚烫滚烫的,“你和他在一起后变得纯情不少了也,想必未来姐夫也没发现你是个腐女的真相吧?”聂半夏抬着下巴好奇的问道。 聂初晴一把打掉聂半夏的手,“你再乱来,我就打电话给宋宁西!” 一听宋宁西的名字,聂半夏就蔫了,像个风干的梅干菜。 “现在已经过去五分钟了,怎么还没动静?”聂半夏趴在餐桌上盯着聂初晴手里的手机问道。 “谁知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要是弄巧成拙怎么办?”聂初晴一脸担心,要是这个玩笑被当真了怎么办? “怎么可能,我就不信未来姐夫不吃醋!”聂半夏信誓旦旦的说。 很快,聂初晴的手机开始震动,聂半夏立马来了精神,“看吧看吧,终于忍不住,打电话了吧。” 聂初晴看了眼手机,是个陌生的号码,瞪了眼聂半夏,“不是他......” 接起,聂初晴的脸在通话中变化莫测,最后放下电话后,喃喃:“我被解雇了......” ------------ 129 你甘心吗? 聂初晴举着手机,神色恍惚。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 耳中依旧回荡着电话中公式化的女声:“您好,聂小姐,我是纪氏人力部门,刚刚高层下达指示,由于您前段时间给公司带来的不良影响,暂且需要您离职。请下午来公司办理相关手续。” “今天几号?”聂初晴抬眼问同样在震惊中还未走出来的聂半夏,但愿是愚人节。 聂半夏毫不留情地戳穿了聂初晴美好的幻想,“反正不是愚人节。”说罢又开始抱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又让你离职了?”从聂初晴口中大概知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也知道聂初晴和纪屿寒的争吵与矛盾,但出乎意料的是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你要不要给未来姐夫打个电话?”聂半夏盯着聂初晴手上一直紧握的手机,泛白的指关节告诉她此刻聂初晴的心情很复杂,需要有人安慰,但是这个人肯定不是她这个妹妹,于是便好心问道。 打电话?需要吗? 聂初晴看着手中的手机,拇指不禁一个巧劲儿按到了锁屏键。屏幕倏地一下就亮了,还是那张牵手照,说不出的温馨。 可是现在,这股温馨随着这个消息变得有些淡凉,聂初晴不禁在心里想,这是他授意的吗?难道这就是他保护自己的方式? 如果是这样,聂初晴不敢认同,她需要一个清白,光明正大地站在人前告诉所有人自己是清白的,而不是这样灰头土脸从公司消失。 可是,尽管这样,聂初晴还是想去相信纪屿寒,经过昨天早上发生的冲动事件,她体会到信任的重要。而纪屿寒就是有着让她稳稳相信的力量,她不愿意在信任和怀疑中徘徊,如果二者非要选一个,那么她选择信任,对自己爱人的信任。 “不用打了,我下午直接去公司。”手机屏由亮转暗,最终变黑,聂初晴从画面上抬头,微微一笑,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信任他。 聂半夏看着聂初晴的笑容,总觉得里面参杂着苦涩,不免有些担心,“可是,你不觉得他做的有些过分吗,你是清白的!” 聂初晴的表情让聂半夏想起十几年前妈妈过世的时候,灵堂上,挂在墙壁正中央无限放大的妈妈的笑,她记得小时候妈妈经常把她抱在怀里,摇着摇椅,笑着说,“我们夏夏性格最像妈妈了,晴晴的样子最像妈妈。[www.qiushu.cc 超多好看小说]”这句话一直深深地印在聂半夏的脑海里,所以在无数个想念妈妈的夜晚,看着姐姐的脸,就觉得看见了妈妈。但是自从妈妈过世后,姐姐便变得沉默寡言,没有了纯粹的快乐,也没有极致的悲伤,大多数都是令她担心的强颜欢笑,聂初晴就是一个喜欢把悲伤藏在心里的人啊。 聂初晴知道聂半夏在担心她,起身,走过去抱了抱她,说,“不用担心我,我相信纪屿寒做的一切都会有他的道理,试着去相信总比一直怀疑要来的舒畅。”说着便佯作伸懒腰状,莞尔一笑,“再说,我离职了就能有更多的时间陪陪姨妈和果果啦。” 聂半夏见聂初晴的释然,想要开口的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无声的音符,她点了点头。 中午,聂初晴在聂半夏家一起用完了午餐后,就起身准备去公司。 聂半夏想要送她去,但是被拒绝了,“你别折腾了,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的事吧,我就当散散心了。” 聂初晴的意有所指让聂半夏撇撇嘴,无力地坐回了沙发上。 .................. 聂半夏的公寓离公司有一段路程,聂初晴没有选择在小区门口拦一辆出租车,而是走了一小段路程后安静地站在公交站台。 好久没有坐公交车了,大概有一两个月了吧? 聂初晴具体也数不清楚有几天,只知道自从她和纪屿寒成为邻居后,每天早上出门都能看见停在外面的黑色汽车。再后来,她和纪屿寒关系逐渐明朗化了之后,纪屿寒更是热衷于每天自己开车,两人共同上下班。 才两日不见,聂初晴发现自己居然思念成灾,如果说顾枫言在她的生命中是一个无法抹去的痕迹,那么,纪屿寒的存在则是在这个痕迹上重新涂上了艳丽的色彩,直到把旧日的痕迹完全覆盖,有时候聂初晴在想,如果有一天顾枫言归来站在她的面前,自己会如何,聂初晴给出的答案是一笑置之,而如果有一天纪屿寒转身离去,自己又会如何,聂初晴没有想出答案,因为她知道,她无法想象任何没有他故事的结局。 公交车来了,聂初晴选择了一个临窗的位置,已是十月下旬,很快就要立冬,临近冬天暖暖的阳光透过玻璃很是温柔。 今天气温有些低,聂初晴穿着一件蕾丝打底衫,外面套了一件与帽子红黑相间的格子风衣,下面是一条黑色短裙打底,肉色丝袜配以棕色平底短靴,整个人都沾染了深秋的气息,但是今天的她又和往日有所不同,甚少带帽子的她今天头上多了一顶与大衣相配的暗红色贝雷帽,一头乌青色长发柔顺地披在双剑,整个人青春洋溢,一点都不像是25岁的女性,而是像个18岁的在校学生。 聂初晴今日化着淡妆,她承认这是她的一点小心机,妆是在聂半夏家临时化的,因为想着去公司可以见到两日未见的那个人,便临时用化妆品遮住了自己的倦容,化妆时,聂半夏打趣的一句话,油然在耳:女为悦己者容。 到达终点,聂初晴跳下车。站台距离纪氏还有一小段距离,s市的秋天甚美,通往公司的马路上都被金灿灿的落叶所覆盖,踩上去会发出沙沙的声音,聂初晴一踩一个准,叶子在她脚下发出清脆的声音,连带着心情都变好了。 再过一个马路就是纪氏,聂初晴却在马路对面停住了脚步。 聂初晴站在马路的一头,看着另一头,是齐悦和一个男人的拉扯。 这个男人正背对着她,穿着驼色大衣,但依旧身材挺拔,一头凌厉的短发足以看出这个人的气势逼人,只不过,这个人无论从身形还是背影上看,都有些眼熟。 聂初晴蹙眉,准备走过去。 “你怎么又来了?你不知道这里不准停车?”齐悦一脸不悦的看着眼前死皮赖脸的无赖。 无赖无辜摊手,“谁叫你一直不理我,我就只有亲自来找你咯。”他特地加重的亲自两个字来表达自己的诚意。 齐悦从鼻间冷哼一句,“我又不认识你,理你干嘛?”这人真奇怪,明知道自己讨厌他,还一直像口香糖一样粘着不放,齐悦又说道,“难道幼儿园老师没告诉你,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吗?” “我们是陌生人?”无赖男笑着问了一句。 正当齐悦要抬声反驳时,聂初晴站在了无赖男的身后,叫住了她,“齐悦!” 待聂初晴从无赖男身后走到齐悦旁边时,才彻底看清楚无赖男的真面目,不由得一愣,眼底有说不清的情绪,她敛着眸,不愿看那张脸,冷冷说道,“我要去公司,一起吗?” “好。”齐悦像是拉住了救命稻草,拉住聂初晴马上转身离去。 “哎――”无赖男明显没想到两个人会马上离开,在她们身后叫了这么一句,接着又轻声的说,“姐......” “你和他认识?”待走远后,聂初晴询问急匆匆的齐悦,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算不上认识,还记得上次我和你说的在街上遇见一个不要脸的富二代吗?就是他!有钱了不起呀。”齐悦一脸鄙夷,那个人要多讨厌有多讨厌,自以为有钱就有了一切,自以为是的富二代! 聂初晴哦了一声,齐悦和她说过这么一件事,只是她当时没在意,也没想到这个富二代居然会是他。 被齐悦一路拉着走,走到纪氏门口才放慢脚步,聂初晴不由得嘲笑齐悦,老鼠见了猫。 齐悦啐了口,嫌弃地说道,明明是一锅鲜汤看就一颗老鼠屎。 “哎,今天的事,我听说了,你没事吧?”富二代的话题打住,齐悦搭在聂初晴的肩上,忍不住问。 聂初晴摇摇头,笑了笑,“我要有事早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哪还会这么淡定?”事实上,聂初晴已经过了不淡定的那段时间。 齐悦叹了口气,她听说了高层做的决定后也给聂初晴打了个电话,电话中聂初晴语气淡淡,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这才是令人最担心的。 “别担心我了,你应该挺忙的吧。”她看见齐悦手上还提着一个袋子,里面应该是放着满满的资料,看样子她是去乙方公司谈事情去了。 “还好还好。”齐悦笑笑,这时电梯门开了,两人一起进去,却按了不同楼层,聂初晴解释道,“我得先去人事部办理离职。” “你真甘心离职?” ------------ 130 第四段视频:他把所有的阴暗留给了自己 “不甘心又能怎么办?木已成舟,况且我相信他。在线阅读天火大道Http://wWw.qiushu.cc/”他指的就是纪屿寒。 “现在你不在,蓝天可得意了,我就看不惯她那副虚假的模样,做给谁看呢?”齐悦忍不住为聂初晴抱不平,聂初晴一走,蓝天就开始整个人都变了,或许先前和她们的友好都是伪装,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聂初晴的眼底有些凉意,既然选择相信纪屿寒,那么她就会相信蓝天的得意维持不了多久,电梯门开了,齐悦踏出电梯之前,听见这么一个词:“登高跌重”。 人事部在市场部的楼上,和行政部,秘书部,公关部及总裁办同属一个楼层,且大多数都以女孩子为主。 当聂初晴推开大门走进去时,原本安静的办公区域顿时变得有些嘈杂。聂初晴无视他人议论的眼光,敲开了人事部的大门。 “她怎么又来了?” “你们听说了吗?聂初晴被赶出公司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上午的通知,这事还是秘书处的人传出来的。” “是吗是吗,我还以为聂初晴不会离开公司的呢,她和纪总关系不一般,纪总无论如何都会保她。” “谁知道呢,或许纪总对人家根本没意思。” 这些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句句都传入了聂初晴的耳朵里。 聂初晴只是无奈地笑笑,流言无羁,又岂能是她能控制的? 得到许可后,推门而入,聂初晴的离职是人事部总监亲自办理的,流程不多,期间人事部总监没少搭话,但聂初晴也只是一笑而过,没有多说。 人事部总监说的大多数都是这次的企划一事,对聂初晴的才华有些惋惜,他本以为聂初晴会一脸愤恨,急着为自己洗刷冤屈,但又细细看来,此人云淡风轻的样子却不禁让他愕然,人事部总监不禁怀疑这件事到底是不是聂初晴做的了。 离职流程办理的很快,聂初晴和人事部总监打了个招呼就跑去行政部拿了一个纸箱。 既然离职,就得要把自己的私人东西带走,可是纪氏有这么一条规定,企划部员工所做的企划都归公司所有,离职人员不得带走,于是,聂初晴就只能把桌上的其他物件拿走。(WWW.mianhuatang.CC 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聂初晴来到下一层,市场部仍是整个公司最热闹的部门,但不同的是,当聂初晴推开玻璃门走进去的时候,热闹声戛然而止,被安静所代替。除了纪筱齐悦,无人上来和聂初晴搭话,安静过后都是各自顾各自的事去了。 “真是势力。”纪筱在聂初晴的耳边偷偷抱怨,纪筱最大的特点就是不矫情,有什么说什么,这也是聂初晴愿意和她做朋友的原因。 看着纪筱愤愤不平的样子,聂初晴拍了拍她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轻声说,“我没事。” 说着就向自己的办公桌走去。 聂初晴的走道办公桌前,遇见了几天没见的桑尼,刚想打个招呼,却没想到桑尼低着头直接从她身边掠过,倒是令她多少有些不解。 “她呀,最近和蓝天打的火热,不知道的以为她俩狼狈为奸呢。”纪筱冲着桑尼落荒而逃的背影,狠狠地瞪了眼。 “可不是,她的风向改变的也太快了。”齐悦一边帮聂初晴收拾,一边搭着纪筱的话。 聂初晴微微眯眼,“树倒猢狲都会散去,何况是人呢,人更懂得良禽择木而栖。” “不说她了,想着就生气,原来怎么对她,她可一点都没看上咱们。”齐悦接着说道。 一个小箱子很快就塞满,里面都装着一些小杂物,有聂初晴摆在桌上的仙人掌,小玩偶,相框,还有若干本书,至于其它的,聂初晴都无法带走,那些她日日夜夜奋斗过的成果被她放进了桌子的抽屉内。 聂初晴抱着箱子走到电梯口,回头对齐悦、纪筱两人说道,“你们快去忙吧,我真没事,晚上有空联系!” 聂初晴转头,忍住了鼻腔中的酸涩,踏进了刚好停留的电梯,她看着电梯数字一个一个的减小,心也就随着电梯一层一层地下坠,这个她刚来不久的地方,现在就要离别,还真有些不舍,不过也好,她以后可以和纪屿寒正大光明的约会了。 想到这,聂初晴忍不住给纪屿寒编辑了一条短信,“我已经办好离职了,准备回家。” “在开会。”很快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也就这么容易的撩动了聂初晴的心弦。 聂初晴站在大厦前,抬头望着晴空万里的天,坏心情就好像乌云一般不见踪影,正要走去拦车时,身后有一记熟悉的声音。 “聂小姐!” 聂初晴抱着箱子回头,是苏青踩着高跟鞋追出来的声音。不禁一阵疑惑。 苏青站在聂初晴的面前,眼中有些惊艳,她第一次看见聂初晴打扮得这么好看,和平时的随意不同,今天的她给人一种亮眼的美丽。 “你今天真美!”苏青不禁夸赞。 聂初晴脸一红,抱着的箱子有些沉,不禁有些尴尬地说,“你找我有事吗?”总不会是特地跑下来夸赞自己的吧?聂初晴如是想,况且,纪屿寒不是在开会么,这时候苏青怎么会下来。 苏青见聂初晴一脸疑惑,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是纪总让我下来送你回家的,他还在会议室开会。”说罢便主动伸手抱过聂初晴的箱子。 “谢谢。”聂初晴手臂实在是酸,红着脸道了声谢,不过马上又想到,苏青送她回家,会不会耽误纪屿寒的公事? 于是便又马上说,“苏助理,谢谢你,我还是自己一个人回去吧。” 苏青一愣,想不到聂初晴居然会是这个回答。 但很快,苏青又笑了,“那你现在着急回家吗?” 聂初晴闻言摇了摇头,口中咬着些话一直没有问出口。 “那好,我们去喝杯咖啡吧。”苏青不等聂初晴回答就抱着聂初晴的箱子往纪氏大楼旁边的咖啡厅走去。 下午时分,咖啡厅弥漫着咖啡豆的浓香,伴随着轻快的音乐,有种说不出的放松。 苏青帮聂初晴点了一杯牛奶,自己则点了一杯浓咖啡。 苏青的有些习惯和纪屿寒的很是相似,工作习惯,乃至喝咖啡的习惯,许是这些年一直随着纪屿寒打拼,苏青在工作上的雷厉风行有着不少纪屿寒的影子,而面前的浓咖啡,聂初晴知道,纪屿寒也喜欢喝这种咖啡。 “女生很少会喜欢喝浓咖啡的。”在苏青喝了口咖啡后,聂初晴淡淡的说道。 苏青一愣,很快就笑了,这个笑多少让聂初晴有些奇怪,“你千万别误会,我爱喝浓咖啡可是和纪总一点关系都没。”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像是心思被揭穿,聂初晴立马赶到窘迫,拿起牛奶往嘴边送。 不曾想,牛奶比较烫,聂初晴立马被呛到,一直在咳嗽。 这回,倒轮到苏青开始窘迫了,她一个劲儿地给聂初晴递纸巾。 等聂初晴好不容易停止咳嗽了,苏青说了这么一句,“也是我想的不周到,忘记纪总曾经交代过你比较爱喝温牛奶的。” 聂初晴闻话,眼一抬,有些不解,苏青接着说,“其实纪总也料到你不会让我送你回家,就让我把你带到旁边的咖啡厅,他应该很快就会下来。” “他不是在开会吗?”聂初晴忍不住的问。 苏青点头,神色中有些疲惫,像是没睡好,眼睛下方还有浓浓的黑眼圈,她按了按太阳穴,“但是因为是你,所以他拼命地压缩日程。” 聂初晴不解,摇摇头,不懂,“我不是很明白。” “或许你会怪纪总现在所做的一切,让你离开公司,甚至让蓝天平步青云。但是你不知道的是,在事情发生的当天,纪总抛下未处理完的事情,订了最快的航班回来,为的就是你,在此之前,我给了他三份资料。”苏青顿了顿,看着聂初晴,眼中有些复杂的情绪。 “这三份资料,我相信你都知道,皆是证明你有错的证据。于是,在飞机起飞的一个小时前,纪总仍旧把自己关在办公室一遍又一遍重复的看着资料,为的就是想帮你洗刷冤屈。” “还有这两天,大大小小的会议有将近十几个,其中包括跨国会议,纪总几乎没怎么休息,一个接着一个会,马不停蹄,为的就是留出更多时间处理你的事。但是现在他做出这个决定真的就是打心底的维护你,如果罪名一旦坐实,就不是离职那么简单,就将会面临整个纪氏法务的起诉,纪总压下了所有股东的抗议,仍然只说,让你离职就好。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理解,为什么明明你是清白的,却偏偏要做出最不清白的样子。” “为什么?”聂初晴不禁问道。 “第四段视频。”苏青淡淡地回答道,“第四段视频是对你最不利的证据,却让纪总开始怀疑,他不愿意你继续趟这趟浑水,所以把这件事所有的阴暗面都留给了自己。” ------------ 131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聂初晴小时候一直有个愿望,就是当动画片里的超人,保护自己的家人还有爱人,当有小孩子不解地问她:“你是女的,怎么可以当超人?”聂初晴挥挥手,抬起高傲的下巴,“女的怎么了?就只许有superman,不许出现superwoman吗?”是的,当一名女超人一度成为了聂初晴持之以恒的动力,无论是生活上的坚强独立,还是学业上的坚韧不拔,所有的事情她都努力做到最好,那时候,姨妈最骄傲的就是她这个外甥女,买菜回家的路上免不了在小区公园的凉亭里和街坊邻居夸赞几句。[求书小说网www.qiushu.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只是后来,聂初晴想当女超人的愿望在心里渐渐的淡化了,因为她遇见了能够保护自己的超人。有了他在身边,聂初晴可以不用故作坚强,甚至可以像一个正常女人一样耍赖撒娇,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不用自己操心,于是慢慢地,她竟觉得,被人呵护的感觉真好,她明白,自己心里慢慢有种莫名的情愫,叫做依赖。 “第四段视频是对你最不利的证据,却让纪总开始怀疑,他不愿意你继续趟这趟浑水,所以把这件事所有的阴暗面都留给了自己。” 苏青的这段话像个警铃一样在聂初晴的脑子里嗡嗡作响,她指尖渐渐溢出了凉,试图握紧被子,却始终无力。 “第四段视频?”聂初晴不确定的问出口,她压根不知道什么视频,只知道和蓝天对峙时对方拿出的一些证据,没想到现在这件事情却已经成为了一个困住她的局,无法挣脱,也无法看清楚局外的人。 苏青点点头,很笃定地说,“就是因为这段视频,纪总更加怀疑这件事不只是抄袭这么简单,完完全全的针对你,纪总怕你再受委屈,所以才决定让你离职。” “这些,他都没说。”聂初晴苦笑,或许是他说了,自己不相信而已。 这几天,聂初晴只想着自己的痛苦,而忽略了纪屿寒,争吵,甚至冲动之下造成的流血事件,这些事一一在目,可是她唯独忘记了,陪在她身边的一直都是他,现在想想,觉得自己竟然有些自私。txt小说下载80txt.com “这件事是昨天早上才发生的。”说道昨天早晨,苏青不禁抬眼看着聂初晴的眼睛,“昨天早晨,我发现,纪总居然迟到了,还带着一手臂的血迹。迟到这件事在他身上从未发生过,更何况让自己受伤,纪总一直都是个小心翼翼的人,怎么可能任由利器割伤自己的手臂?于是,我便问了,你不好奇他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聂初晴几乎是下意识的立马接过了苏青的话,一手的血迹,这个笨蛋不会先回家处理伤口吗?笨蛋!笨蛋! “他难得很幽默,说自己被暗算了。”苏青说的很轻快,仿佛这流血事件只是一件小事,“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纪总这么狼狈的样子,还竟然没发火。” 聂初晴苦笑,这可不是暗算吗?车钥匙不偏不倚地在他手臂上刮了一道大口子,他只留下了一句你这个疯子的话语就扬长而去,以前,没有人敢这样伤他吧? 苏青撇了眼手表,继续说道,“以纪总的身手,他想躲也完全能躲开,而现在,只是多了一个不想躲的理由。” “不想躲的理由......”聂初晴有些怔楞,既然能躲为何不躲,是存心让自己受伤的吗? 这时,苏青已经起身,“聂小姐,我先上去了,纪总应该很快会下来。牛奶应该趁热喝,纪总说你总是爱喝冰牛奶。” 说罢便离开了座位,推门而出。 外边,阳光正好,指尖触碰到的玻璃杯很是温热,小店里有放着淡淡的小调,聂初晴静静地看着杯中的牛奶,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顿时,豁然开朗。 “你倒是挺逍遥。”身后,有一个很熟悉却又很陌生的声音,短短一句话,却藏了太多的情绪。 回头,是一身白色办公装的蓝天,踩着高跟鞋,盛气凌人。 早在聂初晴去办公区收拾东西时,桑尼就跑到她的办公室说看见了聂初晴。 是的,早上时分,公司高层正式颁布了人事命令,自己得到高升,而聂初晴则要离开公司。 那时候,她的心情是极度喜悦的。可当桑尼跑来报信时,她几乎没站稳。 跑到办公室门口看着那张平淡如水的面容和浅浅的笑意,心中由来一股愤懑,你怎么能相安无事的离开?你居然一点也不生气? 于是,蓝天悄悄跟在聂初晴的后面,只是没想到会在门口看见苏青。 一路尾随苏青和聂初晴来到咖啡厅,虽没有听到她们的谈话,但从面部表情上来看,平时生人勿进的苏青居然会露出这么善意的表情。想来,一切都是纪屿寒在中间的作用,最后,苏青也离开了,蓝天正打算走进去时,眼睛居然瞥见了聂初晴一脸幸福的笑。 蓝天收紧放在大腿外侧的手,指甲嵌着掌心有些疼痛,却不如心里的感觉来的痛苦,你如今幸福了,可我的呢?谁来赔我的幸福? 蓝天走到刚刚苏青坐的位置,看着聂初晴,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善意眼神。 “你难道不恨我?”蓝天这样问。 “为什么要恨你?”聂初晴反问,她如今已经看不透面前的这个人了,即使有着相同的一张脸,但本质上终究变成了陌生人。 “我拿走你的企划案,你难道不恨我?”假,真假,蓝天看着毫无反应的聂初晴,恨不得一手撕去她假意的善良与故作糊涂,毕竟自己应该是她最恨的人不是吗? 聂初晴抱着牛奶的手一顿,眼神复杂的看着蓝天,嘴角勾起了一抹嘲笑,“你终于承认了。” “承认了又怎么样,你有证据吗?”蓝天理直气壮,丝毫没有任何的慌张,在这场战役中,聂初晴注定是失败者。 牛奶有些凉,聂初晴想起纪屿寒的叮嘱,没再喝已经凉了的牛奶,她招来服务生,给蓝天磨了一杯浓咖啡。 在聂初晴点单后,蓝天狐疑的盯着她,缓缓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喝浓咖啡?” 蓝天在聂初晴面前一向掩饰的很好,两人一起逛街吃东西,无疑都是照着聂初晴的口味,聂初晴爱吃甜食,蓝天来者不拒,聂初晴也爱吃辣椒,蓝天亦能接受,那时候,聂初晴一再认为蓝天就是自己的知己,两人兴趣相投,爱好相投,无话不谈。 可是现在,蓝天本以为聂初晴会点和她一样的牛奶,没想到却是一杯浓咖啡。 “我猜的。”聂初晴笑笑,其实她有一种疑惑,到底是什么导致蓝天对她倒戈相向,现在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先前,苏青和纪屿寒一样,爱喝浓咖啡,聂初晴一度以为苏青作为女下属爱上了自己的老板,于是,爱好随着爱的人而有所改变。 但是,苏青却告诉她,是她误会了,自己并不是她想的那样,爱喝浓咖啡只是自己常年埋头工作养成的习惯而已。 现在,看着蓝天,聂初晴有些恍然,能让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视如仇敌,不是爱上同一个男人又是什么? 蓝天对聂初晴的举动一愣,没想到这个女人的第六感这么敏锐,她隐藏多年的习惯现在居然被她挖了出来,就好像被人赤、身、裸、体的放在阳光下看了个透。 “你知道对不对,你一定知道了对不对!”蓝天忽的站起来,双手撑住桌面,身体前倾,声音有些激动,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聂初晴看着此刻的蓝天,一脸激动,一脸慌张地想要掩盖着什么,她就觉得对面这个人就像是马戏团的小丑,用一种最滑稽的方式掩藏着内心最深处的悲哀。 “对,我想我知道了。”聂初晴淡淡的说,相对于蓝天的情绪化,聂初晴把自己的情绪控制的很好,看了眼蓝天继续说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你这是得胜者的炫耀吗?”蓝天坐下,哼笑了句,什么命里有,命里无,她不相信,她相信人定胜天。 蓝天有些冥顽不灵,聂初晴摇头,看着她,心生怜悯,“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他不爱你。” 一个女人最大的悲哀不是付出所有情感却发现那个人并不爱她,而是在付出情感后却看见那个人爱上了另一个女人。 “收手吧,蓝天。”聂初晴继续说道,她实在不愿意蓝天在一场没有结果的一厢情愿中惨淡收场,即使对方曾经是她的好朋友,现在也是伤害她的人。 “呵呵。”蓝天嘴里发出冷笑,面目有些狰狞,和这身优雅的装扮大相径庭,“收手?为什么我要收手?我爱她爱的时间比你长,爱的比你多。因为自卑我更想要努力,即使在角落偷偷看着他也好,他不爱我,你就那么肯定他就是爱你的吗?” “对,我就是这么确定,他爱我,我爱她。” ------------ 132 你说,你是我的初恋? 聂初晴的话像是一枚惊雷在蓝天耳边炸开,想要忽视,却响到无法忽视。在线阅读天火大道Http://wWw.qiushu.cc/ “你怎么就知道他爱你?”蓝天目光有些闪烁,他爱她?是真的吗? “难道他爱的是你?你别忘了,我才是她的女朋友。”聂初晴目光灼灼,灼热的目光像是一颗被火烧得通红的钉子,把蓝天顶在了案板上,剩下的除了不能动弹,就是皮肤的灼热。 蓝天并未回答聂初晴的话,目光悠远恍惚回到了几年前,“那一年,我刚进公司,和你一样,朝气蓬勃,对着未来有最美好的期待。但是你也知道,职场就是这样,弱肉强食,欺善怕恶。因为我样貌不出众,性格内向,所以我由企划部助理变成了端茶送水的小妹,每天有无数个文件需要复印,每天又有无数次跑去茶水间冲咖啡,在这里我根本无处施展我的才华,那一刻,我看见的是一片黑暗。”这段回忆对蓝天来说并不是很好,她的脸上有着对这段回忆的厌恶,但渐渐地随着故事的继续,厌恶转变成了欣喜,“我一直相信人定胜天,就在我认为前途无望的时候。我遇见了纪总,他就像是从天而降的神明,给我光亮,给我希望,我清楚地记得他在众多同事面前维护我的样子,他就这么沉沉的对我说,以后再没有人欺负我。就这么一眼,就那么一句话,我永远记得,也就是从那一刻我爱上他了。” 聂初晴听后失笑,“他只是乐于助人而已,我想他看见任何员工遇见困难都会出手相助,难道他帮助过的每一个人,无论男女都要爱上他不可?” “才不是你说的那样!”蓝天急急反驳,“你压根都不知道我和他的故事,就算一开始他帮了我,但后来他还是有些喜欢我的!” “就在迎新舞会的那天,纪总的开场舞是和我一起跳的,他很温柔,很绅士,他就像是童话里走出的王子,温文尔雅,而我也从灰姑娘变成了穿着玻璃鞋的公主。我们接受着全体同事羡慕的目光,舞池的灯光只为我们而亮,我看着他对我笑了,那是真正属于我的笑。”蓝天目光闪烁着泪光,她的眼中有纪屿寒英挺伟岸的轮廓和深邃沉迷的双眼,这段回忆已经被她埋在心里许久许久,不曾拿出,可是当聂初晴的出现,她发现一切又变的不一样了,“自从你出现,一切突然又变的不一样。[八零电子书wWw.80txt.COM]我发现他变了,他的目光永远都在你身上。他会为你笑,为你生气,为你破例,甚至还会为你冲动!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再努力些,他身旁站着的就是我!而你,根本不够资格站在他身边,有为他做过什么吗?你知道他的喜好吗?你知道他每天几点上班几点下班吗?” “那借你所言,我以后会为屿寒做些什么,还有尽力了解他的喜好和他的一切。这些事就不劳你操心了。”聂初晴并没有因为蓝天所说的一番话有任何的不快,反之,她只是觉得她对面坐着的只是个可怜的女人,勿把同情当***情的可怜女人。 “你――”蓝天气结,自己说了这么多,难道她还不为所动,她的心真是铁做的吗? “你不觉得自己抢走了属于我的东西吗?”蓝天咬着牙,她终于把最想对聂初晴所说的话说了出来,这一刻,她竟是无比期待聂初晴的回答。 聂初晴有些同情地看了蓝天一眼,尔后笑了,这个笑很灿烂,在蓝天眼中却是刺眼,“我什么时候抢走了你的东西?还有,他从来都不是你的。” “你到现在都不明白吗?” “亲,现在是白天,请不要随意做梦。我明白什么?明白你暗恋纪屿寒不成反到怪我挖墙脚?你是电视剧看多了还是言情小说看多了?”既然蓝天一直执迷不悟,聂初晴认为自己也没必要客气,连淘宝体都使出来了,“我说的很明白,现在我才是他的正牌女友,你连他前任都不是,对了,我还不知道他有没有前任呢,你知道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可就是他的初恋!” “你不要脸!”蓝天从未见过如此伶牙俐齿的聂初晴,字字珠玑,句句往她心上扎。 聂初晴轻蔑地一笑,仿佛听见了一个世纪大笑话,“拜托,你有没有搞错,我说的是事实好吗?你这个连前任都不是的女人,跑来我面前叫嚣,我没有一杯水泼出去就算我有教养了。不像某些人,简直妄想症!” 聂初晴双手环胸,看着蓝天的脸被她说的一阵红一阵绿,心中暗爽,然后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劝你还是好好的回去工作,有功夫跑到我面前缅怀过去,还不如小心翼翼的捧好你的饭碗,你拿走我企划案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以后你再跑我的面前胡说八道,我不是没有办法对付你!” 一番话过后,连聂初晴自己都没料到,自己会说出这么狠的话,再看看蓝天,脸皮真厚,现在居然还不走,都怪纪屿寒,没事招惹她干什么,真是烦死了! “哦,你有什么办法对付我?”蓝天怒极反笑,她就不信聂初晴敢把她怎么样,“还有,你这么恶毒,纪总知道吗?” 蓝天得意地看向聂初晴,她的手已经触摸到手机,准备在聂初晴说话的时候按下录音键,这段话要是被纪屿寒听见了,她就是百口莫辩! “她恶不恶毒,我知不知道,这些和你有关吗?”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桌子左侧传来,聂初晴和蓝天同时侧头,只见一道颀长的身影就站在桌边不远处,正向她们走来。 “纪总,我......”蓝天连忙站起,眼中却有说不出的情绪。 纪屿寒走到聂初晴身旁,拉出她旁边的椅子,坐下。招手唤来侍应生,又点了一杯热牛奶。 “这杯牛奶冷了,别喝了。”纪屿寒体贴地把聂初晴面前的牛奶拿开,没有理蓝天的话,而是自顾自握着聂初晴的左手,在其掌心捏了捏。 “纪总......”蓝天见纪屿寒对她视而不见,心有不甘地又叫了一句。 “喝牛奶。”热牛奶很快被端了上来,纪屿寒把杯子放到聂初晴面前,而自己却就着她先前喝过的冷牛奶喝了口,“我说过了,蓝天小姐,聂初晴恶不恶毒,我知不知道,都不管你的事,请不要来骚扰我的女朋友,还有,你现在已经算旷工,待会行政部会给你下发领罚决定。” 蓝天的脸在听完这番话后便的有些受伤,纪屿寒没有搭理她,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屑,于是含泪起身,拿着包冲出了咖啡厅。 “啧啧,你就这样对她啊。”聂初晴喝了口热牛奶,看着窗外跑出去的身影,打趣道,“人家都哭了呢。” 纪屿寒眯了眯眼,在聂初晴脑门上弹了一记,然后又笑着问,“吃醋了?” “谁吃醋了,我就是觉得你太渣。”聂初晴佯装正义地指责纪屿寒。 “渣?”纪屿寒不解。 聂初晴侧头回看纪屿寒,逆着光,他的脸陷入的阴暗,却愈发迷人,一身黑色的休闲西装让整个沐浴在逆光中的他更加俊朗不凡。 “你不渣?”聂初晴笑笑,继续说道,“你不渣的话,人家至于跑到我面前大放厥词吗?” 哼,你就是渣男。聂初晴其实刚刚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正好当事人出现,撒他身上得了! “你不是有办法对付她吗?”纪屿寒刚刚站在不远处可把聂初晴的话听了一遍,什么狗血言情电视剧,什么妄想症,什么要对付那个女人,哦还有初恋情人这一说,这个聂初晴就像个多面体,无论怎么挖掘都能挖掘出令他感到新鲜的东西。 纪屿寒别有深意地盯着聂初晴,目光灼热,让聂初晴缩了缩脖子,问,“你都听到了?” 旁边的男人一脸认真的点头,好像在说,是的,我听见了。 “那...那你都听到了什么?”聂初晴讪讪地问,其实那些话都是她没有经过大脑胡诌的,现在基本都忘了个光。 “哎――你干嘛拉我走?”没等到纪屿寒的回答,聂初晴反到被拉出了咖啡厅。 桌上,有几张红钞微微卷起纸脚。 “喂喂喂,停下停下。”纪屿寒把聂初晴拉走的太快,聂初晴有点跟不上,跑得帽子都有些歪了。 “你说你是我的初恋?”纪屿寒如愿停下,望着整理帽子的聂初晴,眼神如抹不开的墨,深邃迷人。 “难道我不是?”聂初晴抬头,一脸认真,她很期待纪屿寒的回答,如果他说是,自己则会坠入蜜糖般甜蜜,如果不是...... 聂初晴有些不敢想,如果不是,大约自己会一脸无所谓的告诉他,自己是乱说的吧? 其实纪屿寒不知道,聂初晴心中一直有个疙瘩,关于那个游乐园,关于那片星光。 聂初晴睁着眼,望向纪屿寒的目光带着恳切的情感,她又问了一遍,“我是吗?” ------------ 133 比他可爱,比他风趣,比他帅 寒风有些冷,天气预报已经播报了韩流的来袭。txt全集下载wWw.80txt.COM 此时,天空正有大片大片的阳光倾洒而下,虽说临近傍晚,却犹如午后般耀眼夺目,如果仔细看,也能够看出西边的天空已有朵朵红霞渲染着天际。 咖啡厅外的广场上,聂初晴和纪屿寒相对而立,聂初晴娇俏美丽,纪屿寒高大俊朗,两人在这空寂的广场上构成了一副美到令人惊叹的图画。 聂初晴睁着蒙蒙的大眼看着纪屿寒,不催促,也没有说其它的话,只是静静地站着,等待着纪屿寒的回答。 有寒风吹过,吹乱了聂初晴一头乌黑的细发。 聂初晴直视纪屿寒的眼睛,等待着他的答案。其实她有些害怕他的双眼,他的眼睛是浓浓的墨黑色,透着成熟男人的睿智,也融着鹰隼般的锋利,他严肃的时候,目光就像是北极冰川上刮过的寒风,冷肃决然,而他温柔的时候,目光却化了一池春水,包含着这世间最动人的情感。 纪屿寒迟迟没有回答,就当聂初晴想要放弃的时候,头顶上传来一阵低笑。 他抬手轻轻地把聂初晴凌乱的细发别在她的尔后,宽厚干燥的大掌隔着帽子拍着她的头顶。 “你希望我的回答是什么?”纪屿寒把聂初晴拉入怀,自那日摔门而去,他就没有好好抱过聂初晴,此时在寒风中,软玉在怀,竟别有一番滋味。 聂初晴抬头,目光触及纪屿寒倨傲的下巴接着往上,看着他深刻的眉眼,心中有些不满,每次她问这些问题的时候,纪屿寒总是会把问题抛回给她,这到底是她在回答呢还是纪屿寒在回答呢? “明明是我问你的,你干嘛又问我。”聂初晴把帽子摘了,发旋顶着纪屿寒的下巴,不满地抱怨,“你肯定是烦我了,所以才不想回答。” 聂初晴的语气中有江南女子的柔婉娇嗔,是纪屿寒最心动的样子,纪屿寒眼眸中因聂初晴的主动亲近而染上了笑意,他低低的声音宛如天籁,“我没有烦你。” “那你为什么不回答?”不知怎么了,聂初晴很想知道这个答案,因为纪屿寒的闪避而异常执着。 两人站在广场上引来了过路行人的侧目,俊男美女的组合往往是吸人眼球的最佳搭配,而聂初晴也没顾在意这是公司门口,也更加忘记担心有认识的人出来撞见这一幕,总之,她只想要他的答案。 “这个问题很重要?”纪屿寒低头询问,在他心中,聂初晴早已是唯一不可磨灭的存在,初恋这个词太久远,他有过初恋,他也知道自己的初恋是谁,在那个樱花盛开的夜晚,记忆永远是那么鲜明透亮,而自己总不能说我的初恋是五岁的你吧? 当然,纪屿寒当然不会这样说,因为经过将近20年的别离,五岁的匆匆相遇只是时间年轮中的一个小轮齿,而他更想要把握的是聂初晴的现在与将来。 “你要知道一个女人最讨厌的就是现任的初恋或者是前任了。”聂初晴撇撇嘴,目光平视着纪屿寒胸前的第二颗纽扣,“我总要做好准备才好,你那么多金迷人,要是哪天初恋和前任通通跑来和我说教,我可消受不起。” 聂初晴的这句话有些吃味,如果初恋真不是自己,那她也认了,谁叫自己爱上的是一个颜值高有多金又睿智的成功男士呢?只是,这个问题虽然涉及纪屿寒的隐私,但多多少少也和自己有关,经过了先前蓝天的叫嚣,聂初晴越发觉得纪屿寒就是一朵沾满蜂蜜的花,不知道会招惹多少蝴蝶蜜蜂,她总要防范着才好。 纪屿寒叹了口气,双手箍住聂初晴的双肩,认真地说道,“什么前任,什么初恋,都通通不重要,知道吗?现在只有你,你只需要好好牵住我的手,不要松开。” “那我也还是想知道。”聂初晴红了双颊,她承认,纪屿寒说不出露骨的情话,但是只要是他的一句普通的话在她心里都是最甜蜜的糖。 “难道你还想把她们约出来喝茶?”纪屿寒伸手捏了捏聂初晴的鼻子,眉眼间有打趣的意味。 聂初晴鼻子被捏,又没得到满意的答案,眉毛一挑,双目一瞪,嘴巴气得鼓鼓的,“你想太多,我是为了自身安全,现在新闻里情敌报复可是有108种不同的方法呢。” “你呀,真是个笨蛋。”风吹得两人都有些冷,纪屿寒也不愿向聂初晴解释太多,他本不是个惯于解释的人,于是就拉着聂初晴的手向前迈步。 对于纪屿寒二话不说就牵起聂初晴的手快步向前走的行为,聂初晴又想起了先前两人吵架的情形,所以这算是和好了? “等等,等等......”聂初晴另一只空闲的手拉停纪屿寒,有些话势必得说清楚,要不然变成事后算账就不好了。(www.MianHuaTang.cc 棉花糖小说) 纪屿寒被拉停脚步,一脸狐疑地样子,好像在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额,我就是想问问,我们这就算是和好了?”聂初晴贝齿咬着唇,挠了挠后脑勺,歪着头问。 纪屿寒恍然,原来这小妮子是害怕自己生气,这倒是个好现象,于是故作严肃地说,“本来我是打算再冷战几天的,但是看见某人急切和好的样子,决定大发善心了。” 什么?打算冷战?急切和好?大发善心? 这是逗我呢? 聂初晴瞪大双眼,敢情自己在他眼里是个求和者? “谁急切和好了!”聂初晴跳脚,甩开纪屿寒的手,“说的好像一切都是我的错一样。” “难道你不想跟我和好?” 想!当然想!但是这和聂初晴预想的有些不一样。 “还是说,你打算继续虐待我?”纪屿寒随即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谁虐待你啦?”聂初晴抬脸,急忙否定。 纪屿寒好笑地直指对面的人,不是你还是谁?想着就伸出受伤的手臂,说,“我的手臂现在还疼呢。” “拿来给我看看。”说道手臂,聂初晴紧张了,这的确是她的不对,她只是情绪激动,没想到伤他,真的,她不想这样。 “我扔过来你就不会躲吗?”聂初晴一脸心疼,因为纪屿寒穿着大衣,又是在大庭广众下,她没法检查他的伤口,但是凭着苏青的说法还有地毯上的那些血迹,她就能想象伤口有多深,不禁有些懊恼和心疼,“你应该躲开的,明知道无理取闹,还让我伤了你。” 谁知,纪屿寒拉下聂初晴放在他手臂上的手,转而握住,顺势十指相扣。他捏了捏聂初晴的手指,无奈地说,“我要是躲了,保不齐你会拿其他更恐怖的东西,到时候伤的就不仅仅是手了。” 伤了手,纪屿寒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聂初晴的态度,而此时,看着聂初晴懊恼又心疼的样子,很是心满意足,随即,也就收起想继续逗她的想法了。 “没事,过几天就好了。”看聂初晴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纪屿寒有些不忍,手指轻轻摩擦着他的脸颊,柔声安慰。 “对不起。”难得的,聂初晴低头认错,“我向你道歉,以后再也不无理取闹了。” “傻瓜。”纪屿寒伸手揉了揉聂初晴的脑袋,言语中似比往日更加宠溺。 “不要老是说我傻瓜笨蛋好不好,要不然迟早有一天我会真的智商降低的。”聂初晴把玩着纪屿寒的大手,佯装抱怨。 纪屿寒听完她的话,像是想起了什么,瞬间转变了脸色,看得聂初晴倒是一惊。 他从兜里拿出手机,找到聊天记录,点开一张图片,亮在聂初晴眼前,挑眉,“我不知道你还喜欢这个类型的?” 聂初晴啊的一叫,又立马闭嘴,现在她算是知道什么是秋后算账了。 其实图片上的人就只有那几块腹肌好看,轮长相没有纪屿寒好看,轮身材,纪屿寒绝对是该有的都有,轮其他,照片里的这个人就更比不上了,然而这个只是聂初晴百度来的一张图,想要气气纪屿寒而已。 “比我可爱,比我风趣,比我帅?”纪屿寒一字不漏地把聂半夏胡乱编辑的信息重复了一边,脸上挂着玩味的笑,等待着聂初晴的解释。 “额...这个...我可以解释。”聂初晴尴尬地笑了笑,想把纪屿寒手中的手机夺过来,没想到他一个举高,聂初晴就算踮起脚也拿不到。 “怎么,想毁灭证据?”纪屿寒挑眉。 “才不是呢,这个只是百度上随便找来的,这段话也不是我说的。”见实在无法毁灭证据,聂初晴索性实话实说,要杀要剐,随便吧! “随便找来的也比我可爱,比我风趣,比我帅?”纪屿寒好像和风趣可爱较上劲了,不断地重复着这些词,大有审讯逼供的意思。 聂初晴缩缩脑袋,心想着,是不是万一自己说错了一句话,又要开始冷战了? 于是,小心翼翼地组织着自己的语言,对,尽量诚恳,尽量婉转,尽量察言观色。 聂初晴在想的同时眼睛是不是地瞟着纪屿寒的脸,一会儿纠结的表情,一会儿懊恼的表情,才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她的脸就已经表演了一出精彩的默剧。 纪屿寒看着聂初晴如此生动活泼的脸,一度想发笑,不过他也挺想知道聂初晴会说些什么的,于是强忍着压下笑意,好整以暇。 “那个...我...” “你什么?” “那个......”一度把蓝天气的说不出话来的聂初晴现在对着纪屿寒居然到语噎的程度,真是匪夷所思,聂初晴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狂乱跳动的心脏,开口说道,“其实吧,我也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一直不理我。”聂初晴因为紧张憋红了整张脸,看起来就想个红彤彤的大苹果。 纪屿寒没说话,等着聂初晴继续说下去。 “所以今天早上,我去找夏夏了...然后就给我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聂初晴把所有责任推到了聂半夏身上,反正也是她唆使的,虽然自己是从犯,但主使者罪责更重,“我一开始真的是不同意,这张图是聂半夏把我手机抢过去发的,所以你尽管无视,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聂初晴抿着唇,一脸很是无辜的表情。 “那你现在还认为,他比我可爱,比我风趣,比我帅?”纪屿寒第三遍重复了这几个词,可想而知,他因为这张照片喝了多少醋。 时间一转,回到几个小时以前。 纪屿寒正在和美国那边开视频会议。 已经连续开了好几个会议的纪屿寒现在有些疲乏,他手指捏着眉心,让苏青磨了一杯浓咖啡。 视频那边,美国合作厂商负责人用着极其不标准的普通话,夹杂着美式英语的怪异组合,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期间,纪屿寒有不少走神。 他心里想的,心里念的无非就是聂初晴。 早上,他已经命令人事部下达通知,聂初晴的处分通知,这是他主张的,为了保护聂初晴,也是为了更好的还她一个公道。 只是,经过先前的闹腾,聂初晴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会不会也是如此伤心? 纪屿寒想到这不免有些担心,他清楚地知道聂初晴的性格,黑白分明,容不得半点杂质。 可是现在,他的手机却像失灵一般,没有一丁点声响。原本,会议要求是需要手机震动或者静音,但他却不自主的把静音改成了铃声,这样,只要聂初晴一打电话,他就能立刻知晓。 可是,到现在,手机都没有响过。 纪屿寒开始有些坐立不安,早上就不该早早起床,就应该等着这个没良心的小坏蛋醒来,然后好好教训一顿,也不至于像这样无法无天! 纪屿寒想的太入神,连旁边有人叫他都没反应过来,“纪总、纪总?”坐在他身边的销售部总监打断了他的神思,“您看,这个数据可以吗?”销售部总监把整理好的一部分销售预估数据推到纪屿寒面前。 这时,纪屿寒刚准备仔细和大家商讨数据情况的同时,手机叮的一下,响了,纪屿寒神色镇定地打开,是一条微信。 入眼的就是一张很阳光的男人的照片,随后就是一段让纪屿寒黑脸的话,话语很多,纪屿寒唯一记住的就是比你可爱,比你风趣,比你帅! 纪屿寒看完这一大段话,把手机狠狠地放在桌上,形成了不小的声响,视频另一方乃至会议室内的其他人,面面相觑,都在想到底是一条什么样的短信让纪屿寒这样生气。 “纪,你怎么了?”视频那边传来遥远的声音。 “没事,会议继续。”纪屿寒并未缓和绷紧的神情,而是宣布会议继续。 于是一个多小时的会议,大家都处在一个紧张的气氛中。 回忆中断,纪屿寒就着一副危险的笑容看着聂初晴,把她看得心里有些发毛。 “你说他可爱还是我可爱?他风趣还是我风趣?他帅还是我帅?” 呃......好幼稚,聂初晴第一次发现,这个三十岁的男人居然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就像和小孩子抢糖果一样的斤斤计较! “当然――”聂初晴一提气,立马换上一张大大的小脸,整个人攀住纪屿寒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臂,嬉皮笑脸的说道,“当然是你可爱,是你风趣,是你帅啦,谁让你是宇宙无敌呢!谁都比不上你!” “那你还拿这个纸人来气我?”在纪屿寒眼中,图片里的男人什么都比不上他,所以就是一张脆脆的纸。 “哎呀,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就别念叨这个了。”聂初晴服了个软,轻言细语地抱着纪屿寒的手臂晃来晃去,手臂无意在晃动中碰到聂初晴胸前柔软的一处,这样一来倒是一种极好的消气方式。 这种方式也恰恰让纪屿寒心情愉悦起来,他任由着聂初晴晃动着手臂,凝着聂初晴一张在阳光下明媚的脸,说,“这次就饶了你,下次再这样,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遵命!”聂初晴一得到赦令就立马高兴了起来,做了一个敬礼状,下了保证,“我保证不再犯!” 聂初晴神采飞扬,就像是一枚活力四射的种子,感染着周围的人,纪屿寒心情大好,在聂初晴脸上偷了一口香,说,“饿不饿?” 现在已经临近傍晚,再没多久天就逐渐暗下去了。 聂初晴摇摇头,嬉笑着说,“不饿,刚刚喝了好多牛奶。” “可我饿了。”纪屿寒脸上闪着暧昧的光,他昨天可是当真盖着被子搂着佳人老老实实睡的叫,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正处于旺盛时期,哪会有让自己憋屈的道理? 聂初晴就算再笨也看见了纪屿寒脸上一种毫无被满足的神情,不用猜也知道他在暗示着什么,“天都没黑,你这人怎么这么yu求不满啊?” 她红着脸责怪了纪屿寒一句,就算发、情也要看场合的吧?这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他也能厚着脸皮说出口? 纪屿寒看着聂初晴想捂住脸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笑了出声,“你说什么?我只是问你饿不饿,你脑子里整天想的是什么颜色废料啊?”说着还用手指点了点聂初晴的脑袋。 这下,聂初晴听见纪屿寒说她会错意之后,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天!自己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扭曲! 聂初晴这会儿是真的尴尬了,她拔腿就跑。不过,没跑几步就被纪屿寒追上,“你跑什么?” “在不跑,我怕旁边的人都笑我。”聂初晴双手捂住脸,闷闷地说,明明是他说的这么不清不楚,会错意怪谁咯,自己说出这么直白的话,不跑还留在这里干站着? 纪屿寒笑得更开怀了,搂过聂初晴,抚着她的后脑勺,声音从胸腔穿过直达聂初晴的耳膜,“我早上没吃饭,中午没吃饭,你还不准我吃晚饭?” “才不是,我会错意了!”聂初晴拿开遮住脸的手,急着抬头,不料再次对上纪屿寒别有深意的眼睛时,又急急的埋入他的胸膛,用力汲取着纪屿寒身上好闻的味道。 “不过......我想,我们晚上可以回家吃夜宵。”纪屿寒看着聂初晴娇俏的模样,俯身在她耳边用着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 这下,聂初晴觉得自己绝对没有会错意了,刚要抬头说话,就被纪屿寒打断,“晚上想吃什么?吃完我送你回家,我还得回公司开会。” 不等聂初晴回答,就拉着她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停车场离广场也不是很远,不需要很久就能到达。 在聂初晴扣好安全带的时候,她突然出声,“晚上我想吃火锅!重辣的!” “好。”难得,纪屿寒没反对,只是多要求了一条,“必须点一瓶牛奶,要不然你会胃疼。” 很快,汽车发动了,就着一阵欢呼,留下一串轻烟。 ......................... 最近,聂半夏在作画的同时接到了s大的邀请,作为一名留学归来在画坛展露头角的年轻画家,将在学校担任美术辅修讲师。 待遇不少,再加上s大是聂初晴的母校,老校长言辞恳切,聂半夏倒也没拒绝。 这是聂半夏这周的最后一节课,在偌大的美术教室,挤了不少拿着画板的学生,但大多数都是男生。 在聂半夏说完人体绘画原理后,指着旁边站定的一位模特志愿者,说,这个就是你们今天的作业,当场完成,时间两个小时,记录平时考核分。 场下一片唏嘘,聂半夏的教学不算严格,也没有太多的课余作业,只是,在课堂完成作画,这是基本要求。即使如此,凭着聂半夏第一次出现在教室就令学生惊艳的美貌,本来十几个选修人数蹭蹭蹭地上涨到了一百人。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聂半夏正在教室收拾着画具,此时学生越走越少,聂半夏收拾完毕后被一个声音叫住,“聂老师,你今晚有空吗?” 聂半夏狐疑,但面上并未过多的表情,“怎么了?” 在她对面的是下午作画的志愿者模特,一个很青涩的阳光大男孩,只见他穿着灰色卫衣,笑起来酒窝闪现,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我想请您吃饭。” 在校大学生都20、21岁的样子,和聂半夏年龄差距不大,见有如此貌美的老师,定然会心生憧憬。 “我...”我没空,聂半夏刚想开口拒绝,教室门口传来一记声音,令在场的人都直直愣住。 “孩子妈,你怎么那么慢?” ------------ 134 我是果果的爸爸 突如而来的声音就像是平静的海面上惊起的鱼雷,在短暂的风平浪静中倏而卷起了滔天大浪。txt小说下载wWw.80txt.COM “这......”想要约聂半夏共进晚餐的那位阳光大男孩睁着疑惑的双眼,看向聂半夏。 这不是真的吧?眼前的这位年轻的讲师已经有孩子了?那位男同学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聂半夏只有23岁,一身朴素的浅绿色长袍上沾有些许颜料,但是她的脸清素无比,无论怎么样,都不能把一个孩子的母亲联系在一起。 站在门口的男人逐渐逼近,站在男同学身边形成了巨大的压迫感,就好比一座巍峨大山和一个小山丘的区别。 “宋宁西,你乱叫什么?”聂半夏面有怒色,她是有一个女儿没错,但是还没有在工作的地方公开的打算,宋宁西这一乱叫,无疑是把她的隐私公布于众。 可这话让在旁边迟迟没走的男同学误会了,他以为聂半夏所谓的乱叫是在否认自己有一个孩子的事实,于是先前化作死灰的心思又开始复燃,面露喜色地说,“聂老师――” 没等聂半夏回答,宋宁西一个箭步,隔在了两人中间,伸出一只手臂用力搂住聂半夏。 结果换来对方的怒瞪。 宋宁西好笑地问聂半夏,“难道你不是我孩子的妈?”接着,他一挑眉,转对旁边的那位男同学说,“同学,不好意思,你们老师要和我一起去接孩子了,小孩子黏得紧,耽误不得。” 宋宁西这话一出,即使那位男同学再想说什么,也没好意思说出口,最后,脸立马涨成了猪肝色,连忙鞠躬,“老师对不起,对不起,我想起我社团还有事,就先走了,老师再见!”说完,就拎起背包头也不回得冲出了画室。 是的,聂半夏早在姨妈住院的时候就和宋宁西坦白,果果是他的女儿,但是这个消息并未引起宋宁西太大的情绪,他只是欣慰地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这是个他早已经知道的消息,心情已经激动了太久,等到聂半夏再告诉他的时候,他感觉到的更多的是欣慰,至少聂半夏再也没排斥这个事实,这很好不是么? 待男学生跑的没了影子,聂半夏一把推开宋宁西,把他与自己隔开一段距离,没好脸色的说道,“以后别乱说话,特别是当着学生的面。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QiuSHU.cc” “我怎么乱说了,你敢说我说的不是事实?”宋宁西走近,双手撑在讲台上,把聂半夏困在了自己的怀里,低头就能闻见聂半夏身上的颜料香,还有淡淡的香水味,“不是事实?嗯?” 宋宁西向来无赖,问得问题得不到回答势必是不会放开聂半夏,所以,聂半夏索性放弃挣扎,一抬头,死瞪着这个死皮赖脸的臭男人,“孩子是你的没错,但是我还是单身,你别把话说得好像你是我的丈夫一样!” 从刚刚到现在,宋宁西的每一句话无一不在误导在场的所有人:我们结婚了,还有一个孩子。 “那你就嫁给我呗?反正都有孩子了。”宋宁西松开撑在讲台上的手臂,痞痞地说道,平白多了一个孩子,现在又多了一个老婆,这感觉真好! 聂半夏白了他一眼,走到一边,把袍子脱下,整理画具,“你简直白日做梦。” 说完便径直往教室门走出去。 “哎,孩子都有了,你还不想和我在一起啊?” 走廊上有不少的学生,男生女生,这一句话如形成回响一般,让所有人纷纷侧目。 接着便是叽叽喳喳的声音,大多数都是夸赞宋宁西的。 “天,这个男人好帅!他是哪个系的?” “他不是我们学校的吧?看起来有些眼熟...” “啊!我想起来了,他是前几天还上过娱乐周刊的那个富家少爷!” 女生的议论如蜜蜂嗡嗡地叫着,让聂半夏着实心烦,索性,步伐越来越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学楼。 宋宁西一路追去,期间收获了不少红心,但他眼里只有那个桀骜的聂半夏,于是,一副男追女的剧情在学校上演着。 走了好长一段距离,聂半夏一边感叹着自从生完果果之后就疏于锻炼,以至于这么一小段路程都走得直喘气。她叉着腰,做深呼吸,已经有不少选修过她的课的学生给她打招呼,她有些尴尬地笑着,毕竟一个老师被学生看到这么狼狈的样子还真的挺不好的。 聂半夏看了眼手表,四点,该去幼儿园接果果一起去医院看姨妈了。 自从聂雪玲住院后,接送果果的任务又回到了聂半夏的身上,不过令她庆幸的是,大学的课程都排在果果放学之前,所以一下课她就能赶到幼儿园。 刚要迈出脚步,聂半夏右手肘就被拉住,同样是快步追出来的宋宁西,他一点喘气都没,一双狭长入鬓的眼睛含着笑意,还有微微上扬的唇角,在阳光的浸润下愈发妖艳绝伦,聂半夏蹙眉看着对她笑的宋宁西,这个男人真是个妖孽,就不该被放出来! “放手,我要去接果果。”聂半夏语气冷了下去,有些着急,毕竟女儿是她的心头肉,她也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和宋宁西纠缠。 宋宁西闻言,没有放手,另一只手反而夺过聂半夏手上拎着的东西,说,“正好,一起去。” “你跟去干嘛?”虽然自己没否认宋宁西是孩子父亲的事实,但是对于他和孩子的接触还是有抵触的。 “接孩子呀。”宋宁西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我是孩子的爸爸,难道去幼儿园接女儿的权力都没有?” 聂半夏语噎,没有说话。是的,他是孩子的父亲,她没办法否认,孩子身体里流淌着他和她的血液,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上天给了他做父亲的权力,而作为孩子的母亲也没有办法剥夺。 只是,她有些害怕,宋家乃豪门之家,害怕有一天,果果会离她而去,这也是她迟迟不愿意说孩子爸爸是谁的主要原因。 聂半夏没有说话,她心里已经是万马奔腾,而宋宁西用力拉着她,来到了停车位,“你别瞎想,我只是想见见孩子了。” 打开车门,把僵硬的聂半夏推了进去,自己则绕到另一边进入了驾驶座。 或许,宋宁西今天早就打算去幼儿园接女儿,平时拉风的法拉利今天却换成了低调的奥迪。 车在轰鸣中发动,聂半夏一路沉默,静静地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时间过的很快,也把握地刚好,停好车后正是幼儿园开园放学的时候。 聂半夏和宋宁西并肩而立,在众多家长中无疑是最登对的一对。 “我同意你来接女儿,不代表我会让你把她接回宋家。”女儿还未出来,聂半夏趁着等待的时间索性把话和宋宁西说开,“这件事我死也不会答应。”她绝对不会让女儿离开自己的身边。 宋宁西一愣,看着聂半夏说话的严肃才恍然,原来自己一直都忽略了她的想法,一直不让他们父女相认原来就是不希望失去女儿,这大概都是所有母亲的天性。 “好。”宋宁西很爽快地答应了,本来他也没有打算和聂半夏抢女儿,他心里原本想的就是要和聂半夏在一起,只是得知他们早已有孩子后,他改变了想法,组建一个家庭又有何不可? 聂半夏对于宋宁西的爽快有些怔楞,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宋宁西会答应地如此爽快,就在要再说什么时候,远处传来欢快的叫喊,“妈妈!” 果果由着幼儿园老师牵着走出校门,一脸欢快地笑,手上还拿着一朵小红花。 “果果妈妈。”幼儿园老师见聂半夏,放心地把果果交给了她, “今天果果表现很好,拿到了一朵小红花。”幼儿园老师很喜欢这个天使般的暖心小女孩,抚了抚她的头,对聂半夏说,接着便简单寒暄了几句后看见了聂半夏旁边俊逸的男人,“果果妈妈,这位是?” 聂半夏没有说话,宋宁西伸出一只手,“您好,我是果果的爸爸,谢谢您对我女儿的照顾。” 老师听言一愣,从果果来到幼儿园以后,她就没见过她的爸爸,整理资料后才发现,果果的家庭情况栏上注明的是单亲,也正因为这样,她对果果照顾有加,而她现在看到旁边这位自称是果果爸爸的男人,面有狐疑,不过很快,她发现,果果的面容不正是面前两位大人的结合? “您好。” 礼节性地打过招呼后,幼儿园老师就转身离去了。 这是沉迷在小红花喜悦中的果果突然抬头,看着牵着她的聂半夏,又看看在一旁的宋宁西,小巧的眉毛皱成一团问,“宋叔叔,您怎么说是我的爸爸呀?” 小孩子最是天真无邪,当聂半夏告诉孩子她的爸爸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工作后,就信以为真,“那以后我爸爸工作回来了要怎么办?” “那我做你的爸爸不好么?” 宋宁西看着女儿,面色和善,心却像是被揪着般难受。 ------------ 135 胳膊肘向外拐 果果的双眼宛若漆黑夜空中闪亮的星子,一点一点发出耀眼的光芒。(wwW.qiushu.cc 无弹窗广告) 她眨巴着双眼,红着脸颊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宋宁西也不着急也不催促,就在那儿,看着女儿多变的表情,心头一软,有一种这30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从心底而生。 “那如果你可以给我买糖葫芦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果果咬着手指,眼神飘到不远处的一家专门卖糖葫芦的店,里面有不少家长都带着小朋友们排队买糖葫芦,她也想吃。 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聂半夏,有看了看宋宁西,脸上尽是可怜状,因为她从小身体弱,吃东西必须要格外小心,一有不慎就容易扁桃体发炎,所以聂半夏经常限制她吃东西。 “不行。”果然,还未等宋宁西答应,聂半夏就开始唱黑脸了,“你别忘了,上个月你因为吃多了马卡龙生病住院的事!” “可是...我就是想吃嘛。”果果眨巴眨巴着黑溜溜的眼睛,眼泪几乎快要涌出眼眶。 两人还在胶着。 宋宁西一把把果果从地面上抱起,往一个方向走去,“谁说不能吃的,我们就买一串好不好?” “你――”聂半夏急忙拿着果果的书包追了上去,但最终还是拗不过这父女俩,妥协了。 聂半夏在店门外看着排着队的两父女,一高一矮,一大一小,两人如出一辙的笑容让她心头一暖,果然,父女天性是不能泯灭的。 等宋宁西牵着女儿出来后,蹲下,煞有其事的用糖葫芦引诱,“我都给你买糖葫芦了,那你要不要我做你的爸爸?” 果果是个小滑头,人小鬼大,她眼睛滴溜一转,看着宋宁西手上的糖葫芦,一笑,“好呀,那我让你做我的爸爸,以后是不是就有好多好多好吃的了?” “你就算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你去摘。”宋宁西见女儿答应,心中开心无比,把糖葫芦递给她后,顺势亲了亲女儿软乎乎的脸。 的确,他错失了女儿五年的时间,现在这么可爱乖巧的女儿站在他的面前,他怎么能不喜欢,别说是山珍海味,就算是这世界上难以得到的奇珍异宝,只要是为了他的小宝贝,他都得去试一试。求书网小说qiushu.cc 他想,他或许可以成为一个好爸爸。 “那叫我一声爸爸!”宋宁西无视聂半夏的一脸菜色,继续眉开眼笑地对着果果说道。 果果得到了糖葫芦,口中甜甜的滋味已经比在幼儿园拿到小红花还开心,她甜甜地喊了一声,“宋爸爸!” 宋宁西一愣,眉毛结在了一起,怎么还带着姓叫? 聂半夏倒是噗嗤一声,笑开了。 “我要把你和爸爸区分,要不然有一天爸爸回来了听见我叫别人爸爸会不开心的。”果果含着冰糖葫芦上的糖块,说话有些口齿不清,但宋宁西听懂了。 他心里一滞,有说不出的酸涩涌了上来,他现在很想紧抱着自己的女儿,对她说,对不起宝贝,我就是你的爸爸。 可是,他不能,他怕女儿一时接受不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他无法解释为什么会和果果的初晴妈咪相亲,也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又会和聂半夏生下她。 一夜情,成人间的游戏,此刻却变成了伤害一个孩子幼小心灵的一把利器,一个孩子出生时爸爸不在身边,懂事时怎么又能接受自己其实是一场游戏的产物? 不,他不能冒这个风险。 不过,此时,宋宁西还是仍有满足,至少孩子已经叫了一声爸爸。 在一旁安静看着的聂半夏把宋宁西的表情看在眼里,那一脸的不是落寞又是什么? 如果,果果从小是在宋宁西身边长大,继而也不知道自己是她的亲生母亲,只怕她会心碎。 “慢慢吃,别噎着。”聂半夏蹲下擦了擦果果沾着糖稀的嘴角,又抬头对着宋宁西微微一笑,“走吧,我们去医院看姨妈。” 宋宁西点头,一手牵起果果的小手,一手从牵过聂半夏的手,两只手,牵着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这是件很美好的事情。聂半夏没有拒绝宋宁西的手,微凉的手指触碰到他宽厚的手掌,她第一次觉得,其实,宋宁西可以做一个好爸爸。 .............. 火锅店,在接近傍晚的时候,迎来了大批食客。 天气渐凉,有一锅热乎乎的火锅再合适不过了。不过当纪屿寒看见包厢外边的嘈杂还是不满地皱了一下眉头,但是他对面的女人却吃得欢快。 纪屿寒一向喜欢在安静的地方就餐,火锅也只是在家庭聚餐中才有机会体验一次,但更多的他更喜欢环境优雅、菜色别致的餐厅。 火锅滚着一颗又一颗的泡泡,腾腾地热气熏红了聂初晴的双颊,这是一个鸳鸯锅,重辣和清汤。 因为纪屿寒不喜吃辣,所以清汤专门是为他准备的。 他看着聂初晴因为辣子而把嘴唇辣得通红的样子,伸手倒了一杯牛奶,放在聂初晴的跟前,说,“别顾着吃,喝点牛奶,解辣。” 埋头在重辣金针菇的聂初晴抬头看了眼近在眼前的牛奶,又看了看纪屿寒干净地可以照镜子的碗,此时,嘴里的火辣已经削弱了她说话的能力,仿佛只要一开口,就能感觉到唾沫要顺势而流的样子,所以只能喝下一口牛奶,说,“人生得意须尽欢呀,看我吃的多开心,再看看你。” 聂初晴摇了摇头,也不管纪屿寒,继续吃下一口涮好的羊肉,对面的这个人简直太无趣了。 “我不像你,这种东西体验一下就行,吃太多怕吃不消。”火锅店没有上好的红酒,饮料橙汁纪屿寒也都不喜欢,所以只能就着聂初晴杯中的牛奶喝了一口,“下次不准再吃了。” 果然,聂初晴的脸这一刻就皱成核桃一样了,嘴里还扑哧扑哧地吐着气,“为什么呀。” “不为什么,不准就是不准。”杯中的牛奶很快就见底,纪屿寒顺势倒上,又在清汤里面烫了不少菜加到聂初晴的碗里。 聂初晴吃得正欢,压根没有管夹在碗里的是辣的还是不辣的,只要是吃的都来者不拒。 谁让她饿了呢? 说到饿,就不得不说了,聂初晴这两天因为和纪屿寒冷战,没有吃上一顿饱饭,好不容易吃上了,结果又要被禁止了。 一顿大吃过后,聂初晴抚着圆不溜秋的肚皮,脑子里还想着纪屿寒刚刚的话,让一个吃货不吃东西简直就是让她去坐牢,于是,翻了旧账,冷哼一声,“我还没原谅你呢。” 这时纪屿寒已经在单子上签好字,他听见聂初晴的嘀咕,不禁笑了笑,“小孩子脾气。” 说着就把挂在凳子后的大衣拿起,也顺势把瘫坐在凳子上的聂初晴捞起,往店外走去。 室外的空气果然好多了,聂初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清冷的空气,嗅了嗅自己和纪屿寒身上的味道,嗯淡了不少。 “现在要去哪儿?”纪屿寒带着聂初晴走到停车场,拉开门时问道。 聂初晴想了想,她记得纪屿寒说过还要回公司去开会的,要是回家的话那不就又得一个人?便说,“送我去医院吧,我去陪陪姨妈。” 这时天还没有黑,纪屿寒也不担心天黑聂初晴一个不安全,索性就说,“那我先送你去医院,晚上我开完会再去接你。” 聂初晴点头。 两人纷纷坐进车中,聂初晴系好安全带后,倾过身,故意在纪屿寒身上蹭了蹭,“还是有很大的味道呀。” 纪屿寒呵呵一笑,刮了下聂初晴的鼻子,一边倒车一边说道,“还不是要带我来这里。” “那你就这样去公司?”聂初晴盯着纪屿寒毫无瑕疵的侧脸,想,要是开会的时候,公司高层不约而同地闻到他身上的火锅味,他还能面不改色的继续开会吗? 想到这,聂初晴一边不坏好意地盯着纪屿寒的衣服,一边咯咯直笑。 纪屿寒余光撇着聂初晴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恶作剧?怎么可能让她得逞,于是他毫不留情地戳穿了聂初晴的幻想,“你想的事情不可能出现,送你去医院后我回家换一身衣服。” 见心事被戳穿,聂初晴也没恼,纪屿寒怎么可能这么笨,穿着一身火锅味就去开会。 “我就是想想,这是一种乐趣。”聂初晴低着头,把玩着垂在胸前的碎发。 前面有一个弯道,纪屿寒方向盘一打,车头很快就转了一个角度,“你的乐趣是建立在想看我出丑的想法上,别人家的小姑娘都是站在男朋友这边,你的怎么就胳膊肘向外拐呢?” 聂初晴轻轻一笑,没说话。 去医院的路上,走走停停,好在没有耽搁太长时间。 在把聂初晴送上电梯后,纪屿寒就驾车而去。 聂初晴走到病房门口时就听到里面传来不小的声音,等她推门而入,就听见一道温婉声音喜喜地说道,“亲家母――” ------------ 136 女人如毒药 下午,在聂初晴那儿吃了一头闷亏的蓝天回到公司后果不其然地就收到了无辜旷工的处罚通知。9; 提供Txt免费下载) 她关掉由行政处发来的邮件,坐在转椅上看着窗外。 尽管身处高楼,她还是看见了在不远处广场上的那对男女。 秋风起,洒了漫天的落叶,那对男女虽然看不清面貌,但蓝天也知道是谁。 “他爱的是我,是我。”聂初晴的声音就像夜风般平静,却在蓝天耳中留下了风过的痕迹,她和自己不一样,她所说的每一句话是那样的笃定,无论爱情还是事业,仿若自己永远低人一等,蓝天不甘心,她盯着窗外紧紧相拥的那对男女,瞳仁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蓝组长?蓝组长?”蓝天办公室的门是对外敞开,桑尼端着一杯咖啡站在门外,敲门半晌却得不到回应,无奈,她只得一遍又一遍叫着蓝天。 盯着窗外的蓝天从阵阵敲门声和呼唤声回神,转头就看见桑尼在门外。 她理好了情绪,坐在座位上,桑尼把咖啡放在桌上后便想转身离去。 蓝天叫住她,问道,“你为什么会甘心屈居于我的手下?”反而言之,为什么不相信聂初晴是清白的。 桑尼微微一笑,看着蓝天疑问却又得不到解答的脸,说,“我知道水涨船高,但得道高升不是只有选择一艘好船,而是要选择一片安全的水域。”聂初晴潜力再好,但终究没有体验过尔虞我诈,她是一艘好船,可以载满乘客,但是一遇见狂风暴雨就可能船毁人亡,这样而来,倒不如选择蓝天。蓝天有手段,也有实力,跟在她的身边,她不担心有一天自己会被埋没,但聂初晴不同,她的光芒太盛,自己在她身边面临的即将就是暗无天日的日子。 蓝天一怔,她没有想到桑尼会想的这么深,这个表面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心机远比她看见的沉。 “你倒是好想法。”蓝天对上桑尼的脸,“你不怕有一天你也可能船毁人亡?” “不会。(棉花糖小说网 Www.MianHuaTang.C ”桑尼信誓旦旦,“我相信你,你需要我。” 的确,蓝天需要她。除了桑尼,她找不到任何可以与之合作的人,从计算聂初晴的那一刻开始,她和桑尼就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同生同死。 蓝天点头,拿出一份文件,让桑尼出去。 看着她出去的背影,蓝天想到一个词,大智若愚。懂得伪装的人是最聪明的人。 这时,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蓝天拿起,看见了短信提示后,秀眉微拧。 “今晚上,老地方见。” 蓝天关闭短信,趴在桌面上,好累。 .............. 入夜。 蓝天站在位于商业中心的希尔顿酒店门前,仰头。 里面有等待她的人,或许,她不能成为一个人,她是披着美丽外表的毒蛇,她不是天使,她才是真正的恶魔 蓝天在侍者的带领下按下了套房的门铃。 这是一间豪华顶级总统套,临窗能看见s市最繁华的街道夜景,这间套房常年被一个人包下,即使那个人在s市有固定的房产,但更多的时候她却喜欢住在这里。 门开了,开门的人穿着一件黑色如薄纱般的睡袍靠在门边,优雅地端着一杯红酒,一头披散的卷发散落在胸前,慵懒、优雅也有着危险的性感。 “坐吧。”莫婧予踏在铺着厚厚的茶色羊绒地毯的地面上,双足赤裸,宛若琼脂。 她在靠临窗边的吧台坐下,从酒架中拿出一瓶红酒,倒在杯中。 “事情都办的怎么样了?”莫婧予把酒顺势拿给蓝天,朱唇微开,宛若吐着红信子的毒蛇。 “一切顺利。”蓝天轻抿了一口红酒,可是酒在口中却变成难以言喻的苦涩,她看着对面这个望向窗外的女人,有些害怕。 这股害怕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那个晚上,又或许是在此后的每个日日夜夜。 她痛苦不堪,她饱受折磨。但为了这一切,为了那个近在眼前的人,她甘愿堕落。 莫婧予伸出水葱般嫩白的手,魅惑的大红色指甲轻划过蓝天略施粉黛的脸庞,最后,一根手指勾起蓝天的下巴,声音是阴柔中的可怕,“既然顺利,怎么,你不开心吗?” 指甲划过肌肤有一瞬间的刺痒感,蓝天不禁打了个冷颤,就好像有一条蛇尾轻轻刮过她的皮肤,这一刻,她感到寒冷,感到恐惧。 “我......”蓝天没有敢直视莫婧予的双眼,双眸如水般斜视向下,看着在杯中摇曳的红酒,欲言又止。 “难道聂初晴还没有被赶出公司?”莫婧予贴着蓝天而坐,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蓝天苦笑,赶出公司又怎么样,纪屿寒的心永远在她的身上,这是自己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不能得到的东西。 “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名利,却永远得不到那样东西。”蓝天吞了一大口红酒,面色被红晕熏染,有些醉了。 “既然得不到,那就放弃吧。”莫婧予抚上蓝天的脸,从第一眼她就觉得这个女人和她很像,想得到的或许永远都得不到,或放弃,或继续,只在一念之间。 蓝天听见这句话,不甘像火山爆发般有力的冲击着她的心脏,满满的不甘,让她怎么能放弃?聂初晴的嘲笑,聂初晴刺人的话历历在目,她怎么甘心? 她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不,不可能,我不可能会放弃。”蓝天瞳仁紧缩成如夜般的黑,双拳紧握,把不甘紧攥在手心。 这一刻,蓝天的眼中已是被嫉妒染上的熊熊烈火,莫婧予下巴抵在蓝天的肩上,“不想放弃,那就不择手段。” 蓝天转头,对上莫婧予危险而又狠厉的眸子,“那该怎么做?” “怎么做?我想你比我更懂,既然得不到,那不如双方都得不到。”莫婧予吐露出危险的气息,绕过蓝天的脖子,与她双目相对,缓缓吐出两个字,“毁掉。” 危险的气息让蓝天的皮肤战栗,莫婧予浑身散发着魅惑危险的香气,她记得,这味道名叫毒药,“毁掉......”她喃喃重复着着两个字,得不到,不如一起毁灭,她得不到纪屿寒,那么也别想纪屿寒得到聂初晴。 “毁掉。”莫婧予指甲划过蓝天脖颈的肌肤,双唇如蜻蜓点水般落在她的耳边,像是恶魔无声的邀请,与之堕落。 蓝天身子无尽地颤抖,莫婧予的行为她怎么能不明白? 从交易开始,她注定要付出惨烈的代价。 她勾起莫婧予柔纱般的性感睡袍,奉上她想要的一切。 空气中毒药的香气蔓延,却是最黑暗最不堪的情景,契约,在堕落中进行着。 ................ 窗外有月光倾洒在常常的走廊,也流淌了一地的银河。 聂初晴很诧异这个时间还有探病的客人,推门而入,却是陌生的脸庞。 “亲家母,这是?”坐在床边的是一位年逾40却丝毫没有经过岁月雕刻的妇人,她的脸庞有些熟悉,不知在哪见过。 面对妇人的询问,聂初晴没有忙着介绍自己,而是礼貌地点点头,叫了一声阿姨。 这不会又是哪个姨妈招来给她相亲的相亲对象的妈妈吧? 聂初晴的心脏狂乱地跳动。 在自己没得到答案前,倒是聂雪玲先做了介绍,“这是夏夏的姐姐,小晴。” 聂雪玲招手让聂初晴走向前来,介绍到,“这是你乔阿姨,你小时候经常在她跟前玩的,她也是宁西的妈妈。” 聂初晴一愣,没想到这位年轻而气质的妇人居然会是花花公子宋宁西的妈妈,姨妈一直挂在嘴边的牌友。 “原来你就是初晴啊。”乔蕙芝拉过聂初晴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感叹,“真是女大十八变呐,小时候还不停地在我身边要我抱,现在一眨眼就这么大了。” 聂初晴礼貌地笑了笑,点了点头。实际上,她不记得有这么个阿姨,可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太多,痛苦太多,以至于小时候那位和蔼可亲的阿姨被藏在了记忆的一个角落。 床头上,摆放了一个果篮,一束百合,还有大大小小国内国外的补品,想必就是这位乔阿姨送的。 “看着小晴出落的这么别致,想必我那儿媳妇也不差吧?我记得小晴还在我怀里乱晃的时候,夏夏还在你妹妹肚子里呢。”乔蕙芝打量着落落大方的聂初晴,心里想着姐姐如此,妹妹必定不差。 “怎么我那宝贝孙女还没有来呢?”乔蕙芝夸赞完后仍不忘正事,频频朝着病房门口看去,着急地等待。 ------------ 137 不安 乔蕙芝知道这件事还是在不久前。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 宋宁西在得知果果是自己的女儿后,特地找了个时间和乔蕙芝坦白。 当她知道自己已经有了一个5岁大的孙女后,除了震惊就是好奇了,自家儿子这些年花名在外,难道是和人一夜情生下的? 乔蕙芝是个藏不住话的人,于是她便直接问了,“孩子是怎么来的?” 当然,宋宁西不会和她说实话,只是说五年前和聂半夏相爱了。 “那你们有了一个女儿,你怎么会现在才知道呢?”乔蕙芝又问。 宋宁西只好说,那时候自己和聂半夏吵了一架,聂半夏独自伤心,就出国念书去了。 至于孩子,是在出国后发现怀孕的,当时聂半夏年纪小也同时在记恨着宋宁西,于是人在国外也一直没有联系。 乔蕙芝听完宋宁西的解释后,只是长叹了一口气,别的没多说,只是说要见见未来亲家和宝贝孙女。 宋宁西没有阻拦,便找了个时间把乔蕙芝送去了医院。 也就是今天下午。 而聂雪玲一开始也是被蒙在鼓里,当乔蕙芝一进门就冲着她喊亲家母的时候,她一度以为是乔蕙芝弄错了情况,很是尴尬。 谁知,两人坐在床边一聊,才知道,原来聂彦昕是宋宁西的孩子! 同时,聂雪玲也是震惊无比,当下就打了个电话让聂半夏去把孩子带来医院。 “你别担心,夏夏去接孩子了,这会儿应该在路上,你知道的最近交通管制比较严,这会儿说不定堵着咧。”聂雪玲安慰着着急等待的乔蕙芝,别说乔蕙芝了,她自己也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果果是乔蕙芝的孙女这件事她一时间还没法接受,根据乔蕙芝的说法是五年前聂半夏就和宋宁西相爱了,两人吵架才分开的。 但是,聂雪玲却是清楚知道的,五年前的聂半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乖乖女,年仅18岁,怎么又会和人早恋甚至怀孕?甚至对方还是一个25岁的大男人,这里面值得深究的事情太多,她想当着聂半夏的面了解情况。[八零电子书wWw.80txt.COM] 站在一旁的聂初晴虽说没有说话,但也大致了解到,长辈们都已经知道了果果的身世,这会儿宋宁西的妈妈应该是专门过来看果果的。 要是让聂半夏知道宋宁西已经把果果的身世告诉家里了,只怕她会发疯,她最害怕的事可能终将发生。 聂初晴默默地退出房间,找了一个安静地角落,从包里拿出手机,拨出了聂半夏的号码。 电话中,一阵忙音。聂初晴在病房外焦急地等待。 这时,宋宁西正带着母子俩在赶去医院的路上。 不得不说,他用了小心机。他特地告诉母亲果果的身世,并且把她带到医院。而这一切,他都没有告诉聂半夏。 他一边开着车,一边用余光看着正在说笑的母子俩,窗外的灯光打在母子俩相似的脸上,竟觉得这一刻美得像幅画。 “妈妈你看,是彩虹灯!”聂半夏抱着女儿一同坐在副驾,果果好奇地看着窗外,当看见不远处高楼上闪着七彩的灯光时,便指着让聂半夏看。 聂半夏抱着女儿,一边看着远处,嘴角浮起若有若无的笑。 在走走停停中,三人终于赶到了医院。 手机被聂半夏一直调成振动放在包中,没有听见。 当她牵着果果和宋宁西到达病房时,就看见在门口等待的聂初晴。 “初晴妈咪。”果果率先看见聂初晴,松开聂半夏的手,就朝聂初晴跑去。一个熊抱,缩进了聂初晴的怀里。 聂初晴抱着孩子,看向并肩而立的两人。 她冲宋宁西礼貌性的点点头后,想对聂半夏说几句话时,就听见病房里姨妈的叫喊。 “是夏夏来了吗?快进来,外面怪凉的,别让孩子冻着了。”说着便有一阵又一阵的笑声从病房中传来,聂初晴知道,这一次终究是躲不过。 她看向宋宁西,眼神包含深意,而宋宁西只是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就推开了房门。 当宋宁西推开房门,聂半夏和聂初晴一前一后踏进去后。 聂半夏在床边看到了乔蕙芝,她很茫然,乔蕙芝冲着她笑,目光却是落在聂初晴抱着的孩子身上。她有一阵心慌,眉角突突直跳。 乔蕙芝在第一眼就看见了聂初晴怀里那个粉嫩玉雕的小女娃,她连忙站起身,也没顾聂半夏疑惑的神情,就冲果果走去。 “哎呦,我的宝贝孙女呀。”乔蕙芝从聂初晴手里抱过果果,看着怀抱中的小女孩,觉得就算没有dna一纸鉴定,单看这张脸,就知道,这一定是他们宋家的孩子,这脸,和宋宁西小时候一模一样。 果果不认生,离开聂初晴怀抱后也没有挣扎,只是亲昵地搂住乔蕙芝的脖子,叫了一句,“奶奶,你认识我吗?” 这一句话倒是把乔蕙芝问楞了,她下意识地看着宋宁西,只见儿子摇摇头,意思是,女儿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乔蕙芝就像是吃了柠檬一般,心里酸酸的,她的宝贝孙女五年来过着没有爸爸,没有爷爷奶奶的日子,是该有多么孤独。 但同时,她又很庆幸,孙女被教的很好,可爱却不娇气,十分惹人喜欢。 这时,她不禁打量着聂半夏。 不得不说,聂家的女儿都是美人,从聂雪玲一直到这个聂半夏,毫无意外。 素净的外表下有一双清透的眼眸,嘴唇是最鲜艳的玫瑰花的颜色,头发被绑成了鱼骨辫,穿着一身宽大的素色毛衣和牛仔裤,一看就是一个乖巧的孩子,反之,再看看宋宁西,乔蕙芝不禁想拧他的耳朵,有个这么好的未来儿媳妇,怎么不早让她知道,反而还在外面拈花惹草,想想就觉得生气。 然而,乔蕙芝只是单从聂半夏的外表上判定这是一个乖巧的孩子,却不知聂半夏的性格和外表是截然相反。 当她看见乔蕙芝抱着果果直叫孙女的时候,就知道她是宋宁西的母亲。 聂半夏在一旁,没有从乔蕙芝手里夺过女儿,反之拉住欲上前的宋宁西,说,“你跟我出来下。” 声音很冷,就如走廊上的月光,凉淡如水。 两人走到安全通道,停下脚步。 聂半夏深吸一口气,没等宋宁西开口,手一挥,一记响亮的巴掌落在了宋宁西绝代风华的脸上。 “你为什么要告诉你的家人?”聂半夏咬着牙低声说到,是的,她很生气,但是她无法冲着长辈发脾气。 巴掌很响,宋宁西的脸不禁有些红,耳朵似有蜜蜂钻过,嗡嗡直响。他知道,一旦这样做,聂半夏肯定不会原谅他,但是他不得不这样,或许出此下策就能让聂半夏留在自己的身边。 “我妈在家看到了dna报告。”宋宁西没有说实话,因为他知道,聂半夏一旦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有预谋,她就会抱着女儿躲到自己找不到的地方。 用亲情绑住女儿,同时再绑住聂半夏,这是最好的办法,“所以我说了实话,我拧不过我妈,就把她送来了医院。” 聂半夏气得浑身发抖,这一刻在病房里看见宋宁西的妈妈,那么下一刻是不是她就再也见不到女儿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聂半夏手紧紧扯住宋宁西的胳膊,有些哀伤,却把声音压到最低,因为她知道,这是医院,她无法把她所有的不满宣泄出来,唯有用力在自己的指尖,指甲死死地掐进宋宁西的肉。 宋宁西看见聂半夏眼里的悲恸,也知道她始终担心着什么,他不顾聂半夏的挣扎,把她的头按进自己的怀中,不断地安慰,“别担心,女儿还是你的,这是我们的女儿,谁也不会把她从你身边带走,我妈只是想来看看她,没别的意思?” 宋宁西说话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聂半夏的颤抖,她哭了,胸前有微微的湿润,他无法让她停止哭泣,只能一句又一句地保证,自己不会带走孩子,让她心安。 两人在楼梯口站了一会,等聂半夏收拾好情绪后,便返回病房,进门前,聂半夏轻声说道,“你说的,请你记住,否则我会带着果果走,走到你看不见的地方。” 宋宁西点头。 病房内还是一片祥和,只是果果怀里多了一个大红包,纸包很厚,怕是不少,聂半夏便对果果说,“和奶奶说谢谢了没?” 果果乖乖地点点头,“说了!” 于是病房内的聂雪玲和乔蕙芝都笑了,有这么个懂事的孙女真的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呀。 其实,谁都没注意到,聂半夏的眼睛是红肿的,欢乐的气氛感染了在床的聂雪玲,渐渐地也就忽视了聂半夏的情绪。 时间有些晚,果果没多久就喊着累,想要睡觉,聂雪玲就算有话也没法当着其他人问出口,于是便让聂半夏他们先回家。 病房内,只剩下一直沉默的聂初晴。 “小晴啊,你是不是也有话需要和我说?” ------------ 138 闺房之乐 聂初晴正在洗毛巾的手一滞,只有哗哗的流水冲刷着她在月色下茭白的肌肤,秋天的水有点发凉,这股子凉从皮肤慢慢渗透融进血液,最后随着溶血直达心脏,聂初晴关闭水龙头,水声在一瞬间地停了,只有残留在龙头口滴答滴答的水滴。(wwW.qiushu.cc 无弹窗广告) “姨妈,您在说什么呢?”聂初晴拧干毛巾,把它挂在衣架上,动作迟疑而缓慢,像是在刻意回避,也像是在拖延。 “你过来。” 聂雪玲没有多说,她只是让聂初晴来到她的跟前。 在两个女儿中,聂初晴身上有着和聂雪心最相像的部分,有时候,在恍惚间,聂雪玲看着聂初晴,就好似仿佛看见了在梨树下浅笑安然的聂雪心。 聂雪玲拍了拍床边的位置,让聂初晴坐下,随即叹了口气。 “不要怪姨妈多思,在姨妈这个年纪呀,已经是一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了,最不放心的也就是你们三个。”安静的病房内,有着百合的馨香,但聂初晴更多注意到的是灯光下聂雪玲鬓边丝丝白发。 不禁眼眶一热,连忙扑向聂雪玲,“姨妈您胡说什么呢,你两只脚都没踏进那个地方,别胡思乱想。” “哎呀呀,这是干什么呢。”聂雪玲对聂初晴大小就是放在手心疼爱着,看见聂初晴这般撒娇的样子就想起小时候她在自己怀里可爱的模样,“姨妈和姨丈都老啦,原来可能会不服老,可是经过这次一折腾,发现呀,这人还是得服老。不是常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吗,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姨妈呀,这辈子最骄傲的就是你们这三个孩子,最放不下的也是你们三个孩子。” “姨妈――”聂初晴声音闷闷的,心情是如被石头压过般的沉重。 聂雪玲就像小时候一样,用手掌轻轻地轻轻地拍着聂初晴的背,继续说道,“现在夏夏的事情,我也不好说什么,既然已经找到孩子爸爸了,怎么处理就看他们自己了,为人父母者都有一颗柔软的心,不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孩子。虽然宁西这个人我接触不多,大多数也是你乔阿姨和我说的,但是啊,我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就知道他并不是像杂志说的那样,最起码他事事为了夏夏着想。(www.QiuShu.cc 求、书=‘网’小‘说’)他们也都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想法了,我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现在啊,就剩下你和你哥。” 聂初晴一愣,好像知道聂雪玲即将要说些什么,却又无法阻止下去。 “你哥是个大男人,成家立业,他已经做到了立业,现在就该成家了。罗扬也是个大人,我也不能反对也不能阻止他成家不是?”聂雪玲顿了顿,接着话锋一转,“剩下的就是你了。” 聂初晴从聂雪玲的怀里探出头,看着聂雪玲满眼的慈爱,原来,在她眼里无坚不摧的姨妈也抵不过岁月的流淌。 “他不仅是你的老板吧?”聂雪玲突然说道,其实她早该发现的,会有哪个老板对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职员的家属这么关心的? 聂初晴迟疑间点点头,重新靠在姨妈的怀里,其实妈妈的味道早已经在记忆中淡去,更多的而是姨妈怀中令人舒心的感觉,“我想我爱上他了。” 如果说一开始吸引聂初晴的是纪屿寒的那副好皮囊和两人轻松愉快的相处,那么在喜欢转变为爱的过程中,她深刻的感觉到纪屿寒带给她那无法言喻的安全感,为她抵挡了一切的凄风苦雨。 姨妈呵呵地笑了,温柔的笑声从胸腔传到了聂初晴的耳里,“这么确定?” 聂初晴点点头,是的她很确定。虽然自己曾一度彷徨,一度猜忌,但是,当苏青很确切地告诉聂初晴,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后,彷徨猜忌通通都烟消云散,那一刻,她真的有体会到被细心呵护的感觉。 “其实啊,在他来看我的时候,你们是一起的。”聂雪玲用最平缓的语气和聂初晴说着贴心话,“那份骨头汤,一点都不像是在酒店买的。我在家为你们熬了这么多年的汤,还是能尝到,那份汤有家的味道,哪里还是酒店里带来的?” 聂初晴想起那份骨头汤,就想起那天上午起床后在餐厅闻到的浓郁香味,她似乎能透过香味看见纪屿寒把一个又一个食材丢进汤锅里的迷人样子。 聂初晴没有说话,只是思绪早已飘到了那个人的身上,他应该还在开会吧? “那是他有心了。”长久靠在床上难免不舒服,加上身上还承受着聂初晴的重量,聂雪玲有些困难的直起身子。 聂初晴见状,立马从聂雪玲身上起来,扶着她往上做了点。 提起纪屿寒,聂初晴脸上立马露出小女人的娇憨,双颊布满了红晕。 但是,聂雪玲终究是有些担心,聂初晴无论从样貌还是性格,都像极了她那个性格刚烈的妹妹,她害怕聂初晴也会像聂雪心一样有一段无果的爱情。 “晴晴啊,别怪姨妈多嘴。” 聂雪玲叹了口气,伸手抚摸着聂初晴的直发,“你确定那个纪屿寒能给你带来幸福吗?” 聂初晴想都没想,就点头说是,她说,我很确定。 在没有遇见纪屿寒以前,聂初晴觉得这个世界上有爱和无爱的区别不大,但是心总是觉得缺少了一块,怎么都填不满。但直到有一天,有这么一个人从天而降,他会给你怦然心动的感觉,你会为他欢笑,你会为他难过,你会为他忧思,你会为他心痛,所有未经历过的情绪会在短短的时间内充斥着你的内心,甚至,自己会希望能牵紧他的手,带他走遍自己走过的路,看遍自己看过的风景,把他带入自己的生活,让他体验自己所经历过的一切。这一刻,聂初晴才知道,什么叫做圆满。 “晴晴,姨妈有些担心你。”聂雪玲叹了口气,看着聂初晴这般模样,她似乎又看见了当年的聂雪心。 也是这般羞赧,当年的聂雪心一脸红晕,拉着聂雪玲坐在梨树下的木椅,告诉她,自己恋爱了。 聂雪玲清楚地记得,妹妹说过这么一句话,有一天,你终究会遇见这么一个人,你的心脏会不规则的跳动,你的血液会沸腾,你看着他仿佛就看见了自己的全世界,这就是爱情。 聂初晴不解,只是静静地等待姨妈继续说下去,她知道,姨妈一定是有话对着她说,“你是最像你妈妈的孩子,不仅是样貌还是性格。但是姨妈害怕呀,害怕有一天你和你妈妈一样坠入爱情后会变得盲目,你妈妈穷极一生只爱过一个霍绍庭,可是她穷极一生后获得了那个人的爱吗?没有,你妈妈一心爱着那个男人,明知道自己的身体不适合怀孕,却偏偏生下了你和你的妹妹。”有眼泪从聂雪玲的眼角落下,斑驳了她那双看往过去的眼,“可是最后,换来的是什么,是那个男人功成名就后的抛妻弃子,一个决绝的眼神和一场令人心碎的抛弃。你妈妈最后什么也没有,飞蛾扑火的下场就是粉身碎骨。这也是我从小告诉你们不要踏进豪门的原因,我不希望你们是下一个聂雪心。” 这是聂初晴第一次听到姨妈谈论聂雪心这个名字,印象中,妈妈的影子有些模糊,模糊到被那断鲜血模糊的记忆所覆盖,她有些忘记了妈妈是怎么笑的,或许,想拿出来怀念的时候,只有那一张被放大的黑白照片。 .......... 纪屿寒在开完会很快就赶到了医院,来电时,聂初晴还在和聂雪玲谈心。 他没有上楼,只是静静地等候在停车场。 在离开病房前,聂雪玲只说了一句,“既然你确定他是那个对的人,等姨妈出院了,你把他带家里来吧。” 聂初晴动容,她走之前亦留下一句话,“他不会是薄情寡义的霍绍庭。” 车在夜色中穿梭,聂初晴只有在上车时亲吻了纪屿寒的嘴角,此后就只看向窗外,默不作声。 “怎么了?”纪屿寒有些担心。 聂初晴摇了摇头,笑着说,只是有些想你了。 是呀,她真的很想他。 纪屿寒扯了扯嘴角,含着宠溺,他没说话,把聂初晴的一只手牵过,十指交缠是最温暖的动作。 黑夜激发了情侣间最深处的情感,一切发生的都是这么如此顺其自然。 今夜月色临窗,如水般铺了一地的碎银,令人遐思。 当玄关的门滴答一声打开后,聂初晴便感受到纪屿寒铺天盖地的亲吻,渐渐地,两人难舍难分就像互相缠绕的藤蔓,从玄关到客厅,又从客厅到卧室,最后在浴室留下乐章的休止符。 激情过后,聂初晴伏在纪屿寒胸前,感受着最真实的炙热体温,她拉过纪屿寒的手,像是欣赏这个世界上最稀有的宝物。 “看着你的手,我想起张无忌为赵敏描眉梳妆的情景了,这是最令女人向往的闺房之乐。” ------------ 139 回忆不似相遇般美好 纪屿寒的手指很是修长,又犹如玉竹般骨节分明,指甲被修成圆润光滑的弧度,指腹有一层薄薄的茧,这是一双艺术家的手。mianhuatang.cc [棉花糖小说网] 让聂初晴很是迷恋。 她把认真地把玩着这双艺术家的手,胸腔有低沉的笑声传来,“看来,你很迷恋我的手。” “那是当然。”聂初晴美滋滋地在纪屿寒的手背上落下一枚亲吻,说道,“古有张无忌今有纪屿寒。” 聂初晴深刻地记得小说中张无忌为赵敏弃江山,双双隐居冰火岛,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描眉梳妆,举案齐眉,这是每个女人最向往的生活。 “你想让我为你描眉梳妆?” 纪屿寒一挑眉,眉眼中落下宠溺的笑。 “为什么不想,这可是每个女人最希望男人干的事情之一。”聂初晴从纪屿寒身上翻下,转而靠在纪屿寒的颈间,语气中尽是对美好生活的希冀。 纪屿寒轻笑,“也不怕我把你化成一个大花猫。” “那你会吗?”说话的过程中,聂初晴一直没放开纪屿寒的手,她迷恋与他相握时的温暖,灯光穿过相握的手,在墙上投下交缠的影子,是最温情的图画。 纪屿寒摇摇头,算是做回答,手臂紧紧环绕着被下柔软的身躯。 随之,便是两人相互依偎着,沉默不语,或许是两人如藤蔓般的交缠胜过了千言万语。 许久后,聂初晴从纪屿寒颈下抬头,主动说起了今天医院发生的事。 “姨妈知道了我妹妹的孩子是宋宁西的。” 纪屿寒像是早就料到这一结果,只是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姨妈怎么说?” 聂初晴看着纪屿寒雕刻般的下巴,叹了口气,“其实也没说什么,只是没想到而已。先前我妹妹从来不告诉我们孩子父亲是谁,姨妈突然知道这件事只是有些疑问罢了。” “这很正常,孩子长到五岁父亲才出现,长辈难免会好奇当年发生的事。”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当事人知道,随后五年的日子里,聂半夏守口如瓶,而聂雪玲更多的是对果果这个可怜的孩子的怜惜。 聂初晴点头,却有些不解地说,“宋宁西居然把这件事告诉了乔阿姨。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告诉乔阿姨有什么不对?毕竟她是孩子的奶奶。”纪屿寒反问,孩子认祖归宗实属正常。 但聂初晴则反驳道,“夏夏说她这些年之所以隐瞒果果的身世就是害怕宋家会抢走女儿。” 她比谁都知道聂半夏有多保护这个女儿,每天上学放学都亲自接送,就算是聂雪玲接送她也会在固定的时间去个电话确认孩子的平安。一开始聂初晴是不解的,后来她才知道,在意大利的这几年里,聂半夏母女相依为命,而果果身体一直不好,甚至有一次因为聂半夏的疏忽,孩子差点被拐走,当时果果吓坏了,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因为恐惧,果果一度产生自闭,聂半夏因此很自责,从此便更加小心地照顾着年幼的女儿。 “孩子认祖归宗很正常,宋宁西是孩子的父亲,宋家二老是孩子的爷爷奶奶,这是谁也无法抹去的血缘关系,就算你妹妹极力阻止,也起不到任何作用。”纪屿寒不是帮宋宁西说话,而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聂初晴撑起手臂,身子离开纪屿寒的怀抱,皱眉,“就没有办法不让宋宁西带走果果吗?”在聂初晴的意识中已经先入为主,那就是宋宁西既然知道他有一个女儿,那么必定会把她带回宋家。 怀中软玉的倏然离开,纪屿寒感到胸前一凉,他有些不满地用力,重新把聂初晴带回怀抱,拉高落在她腰间的被子。 “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怕你妹妹不接受。” 纪屿寒卖了个关子,其实是真有办法,宋宁西很是愿意这样,但聂半夏肯定是十万个不合作。 “什么办法?”聂初晴抬头,满眼的急切。 “他们结婚就好了。” “这是什么办法,夏夏肯定不愿意。”聂初晴知道的,目前聂半夏还不喜欢宋宁西,“那还有什么办法吗?” 聂初晴继续追问,引起了纪屿寒的不悦,“又不是你的孩子,你瞎操什么心。” 纪屿寒说完,手臂就被聂初晴咬了一口,“这是我的妹妹,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手臂被咬的不浅,极大程度地表达了聂初晴的不悦,而齿痕正好在纪屿寒伤疤的上方,聂初晴松口后,看见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有些心疼的问,“伤口还疼不疼了?” “还好,不疼,不过破相了。”纪屿寒说得甚是无所谓,男人身上有些伤疤又算得了什么,又不是小白脸,需要白白净净。 聂初晴愧疚地亲了亲结痂的伤口,随之又开始叹气。 纪屿寒看见聂初晴纠结的样子,无处安慰,只说,“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你让他们自己解决就好了。” “可是我也把果果当做是自己的孩子,我也舍不得。”聂初晴很是喜欢这个外甥女,粉粉嫩嫩就像个小天使,给她带来了不少欢笑。 纪屿寒揶揄着说了句,“那以后我们有了孩子,估计会被你宠坏。” “谁要和你有孩子了!”聂初晴粉拳捶打着纪屿寒的胸膛,脸却不自禁的红了。 “说不定这里已经有了。”纪屿寒嘴角一咧,一只手覆上聂初晴的腹部,他很期待,这里会种下一枚种子,是他和她的孩子。 而在未来有一天,她和他会有两个孩子,最好一男一女,男的像自己,女的像聂初晴,一家人坐在摇椅上,面对着湖泊,欣赏着夕阳,在儿女的围绕下讲述着他们年轻时的爱情故事。 这会,聂初晴的脸更加红了,她羞的把脸几乎埋在了被子里,敛眸,语气中是女人娇羞时的柔美,“我才不想生孩子。” “你不想生下我的孩子?”纪屿寒的脸如变色一般的寒凉,眼里透着冰川的寒气,聂初晴抬头看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轻声的说道,“才不是。” “那这事过去后我们就去登记。”纪屿寒这话没有丝毫的玩笑,是的,他这一生也就只认定他怀中的这个女人,登记领证有何不可。 如果婚姻是座坟墓,踏进去也就赔了自己的一生,但如果合葬者是聂初晴,那么纪屿寒甘愿赔付自己的一生。 聂初晴一愣,是不是太快了? 她摇了摇头,思索半刻,说道,“是不是有点儿快?” “既然彼此相爱,早一刻晚一刻有区别吗?” 这是纪屿寒第一次产生结婚的念头,在没遇见她之前,他以为自己会孤独终老,但上天终究待他不薄。 “我只是有些害怕。”聂初晴想起了一些话,只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这时,聂初晴腰间的力量倏地收紧,给了她无限的力量,接着耳边便响起纪屿寒的声音,“你在害怕什么?” 聂初晴垂头沉默。 房间内有时钟滴答滴答的声响,一步步走在规定的格子中,纪屿寒没有开口,他知道聂初晴心里藏着一些事,如果她愿意现在说,那么他会是她最好的倾听者。 “今天姨妈在医院中和我说了我妈妈的事。”聂初晴沉默之后,缓缓开口,声音有些苍凉,妈妈这个词是她心中最悲凉的存在。 “愿闻其详。” “我从来没和别人说过我的妈妈,就连半夏也是很少提起。妈妈这个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差不多已经淡漠了。”聂初晴缓缓回忆着,记忆深处的盒子被缓缓打开。 “我的妈妈很美丽,我觉得她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但现在我只能在黑白照片上看着她的笑。姨妈常抱着我说,晴晴是最像妈妈的孩子,但是她却是一脸悲伤,我知道,她看到我就等于看见了妈妈。我的样子和性格都完全继承了妈妈的模样,但我每次照着镜子的时候,看见的不是美丽的妈妈,而是倒在血泊中的她。” 回忆是灰色的,聂初晴的声音渐渐低下,眼角有擦不干的泪水滴在纪屿寒的胸膛,很烫很烫,烫进了他的皮肤,甚至烫化了他的血液。 这一定是段悲伤的回忆。 “妈妈在我十岁的时候,死在了我的面前。那时候,我还不懂死亡到底是什么,直到我看见妈妈像一只断掉翅膀的小鸟从高楼狠狠摔落,地面上是飞溅的血迹。她睁着双眼,望着我微笑,像是看见了世间最美好的光景,甚至我看见她在向我伸手,当我想握住她的手时,她的手却无力地砸在地面。姨妈说,妈妈穷极一生,最后却落得飞蛾扑火的下场,我是最像妈妈的孩子,却不愿意我落得此般下场。” 纪屿寒从不知道聂初晴有如此悲伤的过往,她的手很冰,泪水却很烫,他紧紧地把聂初晴抱在怀里,想要给她自己所有的温暖,这么小的孩子却要经历如此的惨事,她的童年到底是什么样的,也许不似两人相遇般美好。 “那你的爸爸呢?”纪屿寒的声音有些涔凉,聂初晴好像在回忆中一个字都没有提及过她的父亲。 聂初晴一愣,牙齿在打颤,这是一个她永远也不愿去原谅的一个人。 ------------ 140 悲恸的夜 这段故事在聂初晴心里早已上了一把锁。[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热门小说网www.Remenxs.coM] 就连与之交好的齐悦也未曾听过聂初晴提及。 当盒子被打开,里面住着的故事并未因时光流逝而日益模糊,相反,经过时光的风吹雨淋而却日久弥新。 这段回忆并不美好,是灰色的。 回忆里的人物却有着鲜艳的色彩,这种鲜艳闪耀得就如强光一样,刺得聂初晴双眼疼痛。 如果说,妈妈,是聂初晴这段回忆中最悲怆的部分,那么爸爸则是聂初晴刻意抹去的部分。 当纪屿寒问及她的爸爸时,聂初晴的身子明显僵硬。 身子渐渐地寒冷,即使身上盖了一层毛毯,身边有着最令人温暖的身躯,但提及这个词,聂初晴还是不自觉得感到冰凉。 脸上的一抹痛色被纪屿寒敏锐的捕捉到,聂初晴双眼发直,脸上有着最痛苦的表情,其实不是不愿意说,只是不知道从何开口。 爸爸这个词,对她来说,连陌生人都不如。 “难道你的爸爸也......”纪屿寒没有说下去,但愿不是他想的这样。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人生是苦,除却生死之外无大事。但凡经历过生死的人,面对任何除却生死的情况都能坦然对之。可唯独面对生死,有着最无力的痛苦。 纪屿寒薄唇轻碰着聂初晴散着清香的发丝,怀中的人儿有些发抖,她的回忆正经历着最痛苦的阶段,纪屿寒抬手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后脑,希望能就此给她安定的力量。 这段回忆必定是痛苦的,妈妈的死亡,爸爸......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言语的安慰没有沉默来的令人舒心。 聂初晴的嘴唇动了动,唇瓣有些干涩,有些裂皮,甚至还能尝到泪水打在唇瓣上的咸湿滋味,张口扯住了干涩的唇瓣,有些疼痛,声音也跟着变得沙哑,“爸爸......” 纪屿寒没有打断,他有些懊恼,或许他本就不应该问,在有着最痛苦的回忆的时候再提及另一段更加痛苦的回忆,这无疑是痛上加痛,他仿佛能看到聂初晴被回忆打得千疮百孔的心脏,而自己的心脏跟着一起随着她疼痛着。[txt全集下载wWw.80txt.coM] “我其实对我的爸爸没有什么印象,也没有怎么见过他,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和我妈妈离婚了。”聂初晴缓缓道来,声音很轻没有什么情绪,心里最悲痛的地方已经痛得没有知觉,“他有了另外一个家庭,另外一个妻子,一个儿子。那一年,我才三岁,半夏也还在妈妈的肚子里。那时的天好蓝,阳光好美,我以为此后的日子也会像那日一般盛丽美好,只是我没想到,那一天却是黑暗前最后的光亮。” “.......“ “那一天,妈妈坐在院子里,我跟着在院子里安静地听着胎动。没多久,院子里就响起一阵车鸣,接着便是人来人往的声音。我以为是那个人回来了,因为只有那个人回来家里才会如此热闹,可是那个人是回来了,但身边却多了一个女人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孩子。那孩子嗷嗷待哺,睁着一双像极了他的双眼。妈妈从椅子上缓缓站起,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一男一女,笑了。或许,故事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院子里的人心照不宣,对新来的那个女人毕恭毕敬,纷纷叫着太太。” 故事说到这里,纪屿寒大致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年幼的聂初晴和怀着妹妹的妈妈遭遇了爸爸、丈夫的背叛,心中仅有的家庭的温暖被活生生的打碎,这样的故事或许只有在电视情节中才能看见,但却活生生地发生在了聂初晴的童年。 喉咙如浇了一层热油,刺辣辣的疼痛,发不出一句声音,纪屿寒只能愈发地收紧双手,抱着怀中的人。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以死相逼。妈妈从他书房里出来后,手里拿着一张纸,接着她看见了站在楼梯口的我,想要上前,却活生生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救护车很快就来了,妈妈在血泊中昏厥,双手紧紧地护住还在肚子里的妹妹,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那么多血。家里的老管家带着我随着救护车来到了医院,医生说妈妈从楼梯上滚下来伤着了孩子,需要引产,孩子可能会保不住。或许是母亲的天性,妈妈好像听见了妹妹的呼唤,她醒了,忍着剧烈的疼痛一声声求着医生保住这个孩子。很快,手术室灯亮了,手术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还好,手术成功了,妹妹出生了,只是七个月胎里不足,身体虚弱,至今还只能活在保温箱。时过两天,那个男人来了,带来的却是狠心的背叛,我知道妈妈深深地爱着那个男人,爱到就算死去也要保护他的孩子,所以妈妈接受了他的要求,颤抖的手签下了那一张离婚协议。” 聂初晴尽可能回忆着那时候只有三岁的自己眼里看到的一切,在别人三岁的时候是坐在爸爸肩膀上看着这个世界,而自己却提前懂得了什么叫做生离,自己也是从三岁开始懂事。 声音越说越小,纪屿寒一度发声让聂初晴不要再说了,可是聂初晴却摇了摇头,“这是一段我一直想要忘记,却随着刻意忘记愈加鲜活的记忆,每每回忆一次,恨就多了一点,只有恨的生疼,才能让我体会到这个世界上我还有一个爸爸。” 聂初晴将额头抵在纪屿寒的胸膛,听着他砰砰的心跳,手忍不住环住他的脖子,既然已经回忆的盒子打开,那么就索性全部说完吧,“三个月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妈妈和我在医院里住了三个月,她变得不爱说话了,只是会看着妹妹的脸怔怔发呆。三个月后,我们带着妹妹出院了,可是那时候我们已经回不去先前的家。妈妈抱着妹妹,旁边站着隐隐哭泣着的姨妈,蹲下和我说,以后我们和姨妈住在一起好不好?或许,从那一刻起我就没有了爸爸,我的名字也变成了聂初晴。再后来,妈妈得了抑郁症,她偷偷藏了一张那个男人的照片,没日没夜地攥在手里,我知道她只是做了最后的成全。”说到这里,聂初晴闭上了双眼,环住纪屿寒脖子的双手忽然攥成了拳头,眼泪止不住地沿着脸颊经过下巴滴在了纪屿寒的身上,“妈妈过世的那天,她没有吃药,但最后却在笑着,我好恨,为什么那个男人会狠心的抛弃我们三个,为什么会带着别人侵占那个曾经只属于我们的家,在灵堂里,他来了,一身黑衣,跪在妈妈的遗像前,想要忏悔。整整七年!他有着七年的时间,偏偏只选择在我妈妈死掉的时候去忏悔,他凭什么这样做?是不是只有死人才会激发一个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现在他的事业蒸蒸日上,有着优雅端庄的妻子,有着英俊孝顺的儿子,可是他午夜梦回的时候还会想起那个曾经为他生为他死的聂雪心吗?” 聂初晴痛哭,记忆一旦打开,那么就是掀起了一道疤,这段记忆,她的恨比任何人都来得深。 灵堂上,那个男人想要去抱一抱她和妹妹,可是这有什么用呢?从妈妈掉下楼梯,妹妹差点死掉的那一刻,爸爸这个伟大的词已经变成了聂初晴心中下意识要摒弃的词汇。 聂初晴沙哑地哭着,她好疼,好想念妈妈,她真的好想念妈妈,纪屿寒只有紧紧的抱住她,他从来不知道聂初晴的身世,那年夜晚樱花树下的相遇,小女孩儿笑靥如花,只是怜惜自己看不见黑夜。纪屿寒清楚地记得小时候的五岁时期的聂初晴笑容是多么灿烂,却没想到,灿烂的背后竟埋葬着这么悲伤的过往。 回忆其实是一件耗费体力的事情,哭着哭着,说着说着,聂初晴渐渐累了,直到故事说完,困意袭来。当纪屿寒再没听见哭声时,伸手把遮挡住聂初晴脸颊的头发拨开,这一刻,纪屿寒才知道自己的心竟然会有这么疼痛,会跳动地如此剧烈。他低头轻轻地吻着那双泪湿的双眼,睡吧睡吧,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 ...... 聂初晴沉沉睡去,纪屿寒却在这个夜晚失去了睡意,一夜到天亮,他撑着手臂看着聂初晴看了一夜。 相比多情的恋人相拥回忆着悲伤的往事,蓝天却经历了一段她人生中最羞耻的事情。 天蒙蒙亮,她从酒店豪华大床中醒来时,还隐约闻见空气中那令她作呕的味道,床单微湿,旁边还有一具黑色的身影! 蓝天拾起散了一地的衣物,却不料看见了同时丢落在地的情.趣用品,双眼被羞耻渐得猩红,有着嗜血的气息。她逃离般地逃进浴室。 看到的却是镜子里触目惊心的痕迹! ------------ 141 你不是聂雪心,注定不会结局潦倒 蓝天未着一缕站在镜子前,头顶刺眼的白光打在她白得几乎透骨的皮肤上。[热门小说网ReMenxs.Com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 一块块青青紫紫的痕迹,触目惊心! 镜子里的人很陌生,蓝天茫然地看着镜子里正在流泪的女人。 脖子沿着锁骨向下,一块块青青紫紫的暴虐痕迹,还夹杂着深红的印记。 不是血,不是伤痕,泛着淡淡的香气,是口红...... 蓝天杏眸死死地盯着镜子里的人,直到抽去最后一丝力气,倒在浴缸旁。 手臂触碰到瓷砖的凉,蓝天打开淋雨,水是刺骨的凉,她用尽全力擦洗着身上,企图把身上一切的痕迹全部清洗。 这样她才能告诉自己,昨晚的那个人不是她。 寒冷地水流冲刷着蓝天雪白而又不堪的肌肤,直到皮肤被冻得通红,身上的青紫色痕迹还是无法祛除。 好恨!真的好恨呐! 蓝天紧紧咬住嘴唇,眼泪混着刺凉的水流向地面,心里的伤却没有被冲刷。 她关掉淋浴,踏进浴缸,屈居双膝,打开了浴缸的热水。 身子渐渐恢复了直觉,生理、心理上的疼痛汹涌般地袭来。 蓝天坐在浴缸中一动不动,任由温水埋过她的双脚一直上升。 她闭上双眼,好想不用再看见这个污秽的世界。自从她踏进房里那个女人的陷阱,就再也没机会置身事外。 那个女人是恶魔,以最纯良的面貌欺骗了她,却让她付出了最惨烈的代价。 “你不是爱上了纪屿寒吗?那么你就把我当成他好了。”当莫婧予覆上蓝天时,用着最魅惑的声音吐着最恶毒的红信,宛若最残暴的施虐者。 是的,莫婧予并不是如她的样貌般美好,她有着最迷人的外表,亦有着最黑暗的内心。她性向男人的同时对女人也有着深深的兴趣,她是男人眼中的天使,却是女人眼中的噩梦。 当冰冷的器具接触到蓝天的皮肤时,恐惧一如既往地让她颤抖,这不是第一次,却如第一次般抗拒,她害怕,深深害怕着这个变态的女人,这个女人会像所有男人一样在她身上留下暧昧的痕迹,没有男性的功能,却会用其他手段让她生不如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QiuSHU.cc 这是蓝天最羞耻的地方,明明知道,她明明知道这个女人的特殊爱好,却甘愿被她折磨。 蓝天紧紧抱住双腿,把脸埋在膝盖间,企图不让身上的热量流失,为什么,为什么?她被羞耻地折磨到只能咬牙时,经常会这么问自己。 但眼前却渐渐出现了幻觉,仿若在与她旖旎的是她一直爱慕的纪屿寒,沉沦,亦是狂风暴雨地开始。 暴雨结束,现实渐渐清晰地展现在她眼前,她才知道,原来这个卑鄙的女人在房间内点燃了带有迷幻功能的熏香。 这一切是谁造成的?是谁把她打入万劫不复? 有一张笑脸展现在她的面前,是聂初晴那张无时不刻都明媚的脸,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吐出的却是最刺痛她的话语,“就算你倾尽一切,纪屿寒也不会爱你,他爱的是我,是我,是我......” 流水默默地没过蓝天屈居的双腿,水位渐渐上涨。她放开环抱双腿的手臂,全身放松,缓缓闭上双眼,就像失去牵引线的风筝,以最自然的姿势躺在了水中。 眼前又出现一幅画面,是她前一晚所看到的,那副唯美地让她嫉妒的画面,广场上落叶纷飞,时光静好,聂初晴和纪屿寒两人相互拥抱,时间定格,是令人心动的永恒。 可这些在蓝天眼里却是一切痛苦的根源,为了名利,为了这个爱而不得的人,她失去了尊严,失去了朋友,就像一只最卑微的老鼠,只能在下水道接受黑暗的摧残。 蓝天倏地睁开双眼,雪白脖颈上的青筋因为隐忍的恨意若隐若现,心中下着最恶毒的诅咒:聂初晴!这一切都是你!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尝遍我所尝过的痛苦!纪屿寒不是爱你吗?我倒要看看当你变成我这个鬼样子的时候,他还会有多爱你! “这么半死不活的躺在那里干什么?”啪嗒一声,浴室的门打开了,慵懒地靠在门口的还是昨晚穿着黑色魅惑睡袍的莫婧予,看似美艳,只有蓝天知道她是多么恶毒的存在。 蓝天看了眼靠在门口的女人,别过头,一句话没有说。 “难道昨晚你不快乐?”莫婧予缓缓靠近浴池,坐在浴池边缘,一手勾着蓝天的下巴,吐出最下流变态的话语。 “......”蓝天像个活死人,她一点都不想看见莫婧予,看见她,就会觉得恶心无比,这个世界上,会迫使女人屈服的不仅有男人,还有女人,令人恶心,令人害怕。 “别忘了,你是心甘情愿,别给我摆出一副死人脸,让人看了就恶心!”莫婧予狠狠甩过蓝天的脸,提醒着蓝天一切都是她的自愿。 “是啊,我是心甘情愿,一切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蓝天苦笑,一切都是自己自愿,又有什么好说的呢,不过,“你答应我的希望你能做到!” 蓝天抬眼看向莫婧予,这是她和这个女人达成的唯一协定,也是恶魔的契约。 “只要你按我说的做,当然我会让你梦想成真。”莫婧予拍了拍蓝天不情愿的脸,转身走出浴室。 套房内,凌乱的一切都还是原样,莫婧予站在吧台前喝着最烈的洋酒,蓝天穿戴好衣物站在远处,只能看见她婀娜的背影,像水蛇一般曲线有致,但不远处凌乱的大床和散落在地的东西深深刺激着蓝天的大脑,提醒着昨晚发生的一切不堪,蓝天几乎想也不想,逃离了这个令人窒息的房间。 门啪嗒一声合上,莫婧予拿起放在吧台的手机,“帮我叫下客房服务。” 同样的,房间内的一切也让她极度不适,她所做的一切同样也是为了弥补爱而不得的空虚寂寞...... ...... 一夜无梦,当清晨第一丝光芒透过薄纱的窗帘射入聂初晴的眼时,仿佛昨晚一切的痛哭与回忆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新的一天还是会继续,人不会永远沉湎在痛哭中。 聂初晴想起身,却发现腰被一双手臂紧紧环绕,她心一软,轻轻地转了一个身子。 看到的是陷入安静的纪屿寒,他的睡相很好,很安静,很规矩,没有嘈杂的鼾声,也没有令人头疼的糟糕睡相。聂初晴视线平及纪屿寒沟壑线条般的胸肌,纤细的手指轻轻抚上,能感受到他皮肤炙热的温度,放在左上方,甚至还能感受到心脏撞击到手心的震撼!视线往上,是男性凸起的喉结,再往上则是冒着青色的胡茬,聂初晴覆在胸膛上的手不禁朝下巴处摸去,刺刺痒痒的,让她小声地笑了起来。好像很久感受到没有一睁眼就看见纪屿寒躺在身边的感觉了,聂初晴小心地挪动着自己,企图让自己更贴近他一点,直到头顶能顶在他的下巴处,聂初晴才调皮地在纪屿寒的喉结上落下一枚吻。 淘气过后,聂初晴还是没叫醒纪屿寒的打算,她屏住呼吸,把纪屿寒搭在她腰上的手臂挪开。正准备下床的时候,有一只有力的手臂迅速地勾住了她的腰,随之,就又狠狠地仰倒在床上! “呀,你醒了呀?”聂初晴转头看见已然睁眼的纪屿寒,吐了吐舌头,但愿只是自己准备离床的动作惊醒了他。 纪屿寒有些无奈,重新把聂初晴抱在怀里,早晨低低的沙哑嗓音是要了命的性感,“谁让你这么调皮乱动的。” 聂初晴脸一红,眼圈睁大,立马就意识到是自己先前的动手动脚打扰了他的美梦,接着便用自己的腿勾住纪屿寒,娇声柔气地撒娇,“哎呀,不是看见美男沉睡图情不自禁嘛。” 纪屿寒身上的味道是一如既往的好闻,不仅是他的身上,就连被窝里,也是这种特殊的味道,聂初晴深深地呼吸着,一边还想着,两人同床共枕那么久,怎么自己身上就没有这种味道呢?思考无果,不禁皱了皱鼻子。 纪屿寒起身,连带着聂初晴半躺在床上,露出健硕的胸膛,而这个胸膛已然成为了聂初晴的枕头,他看着聂初晴如此迷恋自己的样子,不禁勾唇,“在想什么?” 聂初晴靠在他的胸膛,俏皮一笑,“在想我昨晚有没有吓着你。” 昨晚,自己说了一段自己以为永远不会揭开的过往,不是希望他怜惜,只是希望能让他知道。 纪屿寒目光凝着聂初晴,眼里是聂初晴看不透的情绪,许久,才听见头顶一声低叹,“没有......” “没有就好,聂初晴用头往他的胸膛上蹭了蹭。”聂初晴不敢继续抬眼看的他的表情,“那你会嫌弃我的身世吗?” 从有父母疼爱,变成母亲惨死的私生女,这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剧情。 纪屿寒的目光深沉幽远,像一束光线,打在聂初晴的脸蛋,虽不敢直视他,却也因他的视线面染红晕,就像一朵浸了水的娇嫩鲜花。 恍然间,晨光微熙,纪屿寒与聂初晴十指紧扣,“你不是聂雪心,注定结局不会如此潦倒。” 一句承诺,胜却万句情话。在纪屿寒低沉的声线中,聂初晴抬头,看见了他深情的双眼,眼中有自己的倒影,在这一刻,聂初晴清楚的知道,她在对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时光也一定不会辜负深情之人,她不会是聂雪心,他也不会是那个人。 ------------ 142 其身正才得以正人 聂初晴听到这番话唇角弯起幸福的幅度,脸颊更加贴紧他的胸膛,她很庆幸,幸好爱上的那个人是他。[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 两人在相互依偎中感受彼此最真实的温度,谁也没有打破这份安静。 聂初晴的目光从纪屿寒的下巴处离开,直直向下,最后流连于他的腹部。 纪屿寒的身形高大伟岸,属于穿衣有型脱衣有料,穿上衣服不用说,明眼人看去,那就是吸引无数目光的发光体,男的嫉妒他的身材太好,女的被他健硕的身材所折服。而脱了衣服,更是让人大流口水,强健的体格、沟壑般的胸肌线条,腹肌更是一块块巧克力般的形状,想让人不大犯花痴都难,好在,没穿衣服的纪屿寒,只有聂初晴能看见。 聂初晴用手指戳了戳其中的一小块腹肌,嗯,有些硬,但是,还有些弹性。她像是发现了好玩的东西,戳戳捏捏,时不时发出咯咯地笑声。 “很好玩?”在聂初晴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纪屿寒一把抓住她乱动的手,一脸玩味。 聂初晴丝毫没有被抓包后的尴尬,反而扬起小脸啧啧了两声,“你身材这么棒,有多少女人拜倒在你的西装裤下?” 类似的问题问过不下多次,但每次询问都乐此不疲,因为聂初晴很享受纪屿寒给出的答案,要么就说没有,要么就说只有你一个,女人嘛,对于这种情话还是有小小的满足感的。 “据我所知,不少。”纪屿寒佯装思考后吐了这么一句话,随之就感觉到腹部传来火辣辣般的疼痛,聂初晴瞪大双眼,有些不满,平时的答案都不是这样的!所以,“你终于说实话了!” “嗯?” 纪屿寒发现,聂初晴无论是在开心还是在生气,她的面部表情都很丰富,就像放在橱窗里的娃娃,让他忍不住产生逗弄她的心思。 “说说看,都有谁。”聂初晴鼻子里哼哼了两声,没好气的想,要是你在敢说下去,你就死定了! 但现实和她的想法还是有些出入的,纪屿寒还真的说了两个名字。 这下,聂初晴彻底怒了,好嘛,这两个名字可是当下走在时尚前端的名字。一个是影视剧当红小花旦,一个是模特界冉冉升起的新星,长相自然不说,但在聂初晴眼里,就通通变成了两只风骚的狐狸精,可恶! 聂初晴想也不想,抬头冲着纪屿寒的下巴就咬了上去,狠劲儿十足,但留有余力,不至于留下牙印。 “看来你记得还听清楚。”咬完过后,聂初晴留下一句后劲十足的话就把后脑勺留给了纪屿寒。 “这是你问的。” 纪屿寒无时不刻都在刺激着聂初晴,这下,她彻底知道什么叫做挖个坑给自己跳了,她现在就掉进了一个大坑,本来这个坑是为了纪屿寒准备的,没想到,自己倒是在坑里出不来。她手指一松一紧地揪着床单,心里大骂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啊,真是烦死了。 “初晴?小初?晴晴?初初?”纪屿寒意识自己可能说的太过真的把聂初晴惹毛了,于是就自己贴过来,叫着他能想到的聂初晴的昵称,企图得到她的原谅。 一个女人最忌讳的就是身边的男人提及另一个女人,两个女人的碰撞就彻底变成了为难,而男人则在一边风流快活,这样的男人在女人眼里就成为了罪孽深重。 “别碰我!”聂初晴赌气,肩膀一甩,仍旧还在气头上。 这会儿,纪屿寒无奈了,低低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还是你小时候看着比较可爱。” 小时候的聂初晴留着平刘海,甜甜地笑着,身上露出甜甜圈般的味道,长大后,聂初晴似乎改变了不少,纪屿寒深刻的发现,小时候的小公主长大后变得出水芙蓉,有着让人无法忽略的美貌,但是这脾气却变了不少。 结果聂初晴一听这话,一个转身,嗔怒,“那你去找我小时候吧!”接着又顿了顿,发现又有哪里不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小时候可爱?你见过我?”脑子里闪过一束光,很快,快得让她捕捉不到。 纪屿寒摇头,捏了把她软绵绵的脸颊,给了个最合理的解释,“上次你姨妈说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QiuSHU.cc” 聂雪玲是个很喜欢炫孩子的人,不管大人小孩,她都喜欢挂在嘴边,直到现在她的钱包里还有罗扬和聂初晴姐妹小时候的一张合照。所以纪屿寒知道聂初晴小时候的样子也不奇怪了。 想到聂雪玲,聂初晴就想到了医院里的那番话,心情又低了下去,“不知道姨妈什么时候能出院。” “医生说还要一个月。”纪屿寒看着聂初晴塌下去的表情,就知道她又在多想了,搂过她的身子,拍着她的背,“有空就多去看看姨妈。” 聂初晴点头答应,横竖她现在已经闲赋在家,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件事纪屿寒也不让她插手,多去医院陪陪姨妈也好打发无聊的时间。 突然,聂初晴想起了临走前,姨妈的交代,“对了,姨妈说让你抽个时间回家吃饭。” “姨妈都知道了?” 聂初晴点头,接着纪屿寒笑着答应了,不过这也要等姨妈出院以后,“以后是得抽个时间正式拜访你的家人。” 这算是要准备见家长的节奏了?聂初晴有些期待...... 两人说了一番话后,就相继起床,当纪屿寒从卫浴间出来的时候,聂初晴就看见那条刺眼的疤。 一副好皮囊,就这样被一道疤破坏了和谐。 聂初晴皱眉,走上前拉过纪屿寒的手,仔细地看着结着深色疤痕的伤口,叹了口气,“我还是去医院开一支祛疤膏吧,每天晚上抹一抹,估计很快就能消掉了。” 纪屿寒一边用毛巾擦着湿发,一边看着聂初晴研究他的手臂,这道疤的确有些碍眼,于是也没阻挠聂初晴的想法。 “不对,还得补一补,多吃猪蹄还有胶原蛋白。”聂初晴一直絮絮叨叨地说个没玩,硬是把一个小伤口扩大成了毁容破相之类的大创。 抹药膏还能接受,补胶原蛋白......纪屿寒皱眉,想着怎么拒绝,但是看见聂初晴一脸心疼的样子,心又软了下来,一切又都化为一个好字。 聂初晴是个知错能改的好姑娘,当她真的开始心疼纪屿寒手上伤疤的时候,她就开始承包了做早餐的任务,对着想插手的纪屿寒说,“好好养伤!” 纪屿寒站在她身后,对聂初晴的看法有些不太认同,“我又不是断了一只手...我...”话没说完就被聂初晴推出厨房,被按在客厅的凳子上,“等着,我把咖啡给你端来。” 很快,桌子上多了一杯浓香四溢的浓咖啡,一切都是纪屿寒的喜好,不加奶不加糖,手边还有每日最新的经济报刊,不远处的客厅还开着电视,里面播放的也是当日的晨间早报。 为此,聂初晴没少打趣过纪屿寒,这一切都是老年人的活动啊,看报纸,听新闻,就差拎个鸟笼去公园遛鸟了! 纪屿寒拿过手边的报纸,摊开,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再看着在厨房跑来跑去的聂初晴,心已经被甜蜜所填满。 早餐很丰盛,按照时下的说法就是早上要吃好,所以聂初晴准备了煎三文鱼、三明治、水果蔬菜沙拉、还有例汤,可谓是荤素搭配,营养至极,丝毫不输于纪屿寒每天早晨准备的那些。 纪屿寒切割好三文鱼,把自己的碟子和聂初晴的兑换,接着又开始切割自己这一份。三文鱼被切开随即就有鲜美的肉汁随着刀具留下,纪屿寒叉了一块鱼肉放入嘴中,很鲜美,外焦里嫩,对着聂初晴竖起了大拇指! 聂初晴也不是虚心的人,骄傲的一扬下巴,满眼的得意,“必须得好吃!” 纪屿寒眼里映着聂初晴最明媚的笑容,他也跟着轻笑,愉快的早餐时间正在笑语盈盈中度过。 聂初晴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和正在看报纸的纪屿寒说着先前在微博上看到的新潮段子,此时电视中正播放一则新闻,兴高采烈的脸立刻变得有些阴郁。 “现在为您播报的是早间经济十分,据最新的消息显示,霍氏广告前日已在纽约证券交易正式上市,今日清晨,霍氏广告董事长霍绍庭携总经理霍子晔现身国际机场,后续报道将有前线记者跟踪报道......” 聂初晴正对客厅,只消抬眼就能看见电视里播放的内容,她也正是这么做了...... 霍氏上氏了?真是不长眼。 聂初晴看着电视中正镇定自若地接受着记者访问的人,心中不禁冷笑。 “霍董事长,请您说一说对霍氏上市的看法......” “对于霍氏上市......” 聂初晴已经没有在意电视中的人在说些什么了,视线只停留在那张脸上。她刻意想要忘掉的,但却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清晰,越是刻骨的恨,就越记得那人的模样。 似乎,那人的样貌和经年相比没有多大差距,只是脸上多了几道岁月的痕迹,一身正式西装搭配条纹领带,外边披着一件同样的深色长大衣,眉眼深邃,高挺的鼻梁,宽厚的下巴,说话时还是以往淡定自若的模样,只是那个人现在已经年老,拄起拐杖,但却丝毫不减他运筹帷幄的霸气。 而又不得不引人注意的是,那位霍董的身边还站着两位位年轻的男子,其中一位身材高大,和那位霍董有着相似的外貌,相似的气质,恍惚间,聂初晴听见电视中说了这么一句,“虎父无犬子。”引来电视中几人开怀的笑。 聂初晴手上还握着正要叉鱼肉的叉子,只是叉子一直在刮着盘子的空白处,一声声金属撞击瓷器的声音令人耳痒难耐。 纪屿寒从报纸中抬头时,就已经看到聂初晴阴天般的面容,她的双眼掠过他直直看着身后的电视。纪屿寒转头,顺着聂初晴的目光,看见了电视间的播放内容,眉间闪过思考。 广告插播,一则洗发水广告成功地把聂初晴恢复正常,纪屿寒起身,把电视机关掉,引来了聂初晴的不解。 “你看电视看得太入迷,都忘了吃饭,这个习惯很不好。”纪屿寒往聂初晴盘中夹了些沙拉,漫不经心地顺了嘴关电视的原因。 聂初晴撩拨着盘中的菜,低头,极力地想把自己的情绪隐藏好,昨日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了自己小时候的事,但是不代表她已经释然,无论是在电视中还是在杂志中看见那个人,自己也无法按下心中的怒火。 这些事情,纪屿寒从不知道,聂初晴的父亲和过去发生的事情,他也不愿意去逼迫聂初晴把所有的一切都敞开心扉,通过昨天,他已深切地感受到,有些故事,说一次就痛一次,他宁愿自己痛,也不愿聂初晴此般煎熬。 纪屿寒折好报纸,抚了抚聂初晴的头顶,轻声说,“吃饭吧,待会我要去上班了。” ................ 早餐经过了一个小小的插曲,但丝毫没影响到两人间的甜蜜。 你侬我侬中,纪屿寒吻了吻聂初晴的头发,“白天要是无聊就去医院,不想去医院就去逛街,别一个人闷在家。” 聂初晴歪头,双手搂着纪屿寒的脖子,娇笑,“你也不怕我在大街上有艳遇。” 纪屿寒很享受软玉在怀的感觉,闻着她身上的清香,听着这句很似故意的话,怎么也生不起起来,只当是她的淘气,捏了捏她的鼻子,宠溺地说,“还没人敢挖我的墙角。” 还真自信啊,聂初晴眼睛一转,又接着说,“前几天我发现姨妈的主治医师挺帅的。” “那他明天就失业了。” “要不要这么霸道啊。”聂初晴踮起脚亲了亲他的下巴,打开大门,就把纪屿寒往外推,“去上班吧,为了保住帅气医生的饭碗,我还是远离他比较好。”说着还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虽然被聂初晴推出了门外,纪屿寒也还是很满意聂初晴的说法,眼看时间不多,嘱咐了几句就进了电梯。 看着电梯显示的数字已达地下一层,聂初晴才合上门。 走到客厅,看着电视怔怔发呆,她的手边就是遥控器,要不要打开再看看?突然蹦出来的想法让聂初晴吓了一跳,拍拍自己的脸,连忙打消这个念头,想什么呢,这和你不是早就没关系了吗? 聂初晴跑去窗台,恰好瞧见黑色轿车驶出小区的身影。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聂初晴也没了心力做家务,于是,房间内几乎是一团乱。 聂初晴抱着从浴室拿出来的污衣篓,里面是自己和纪屿寒换下来的衣物,她把内衣内裤、和需要干洗、机洗的衣物都分好后,抱着机洗的衣服来到了洗衣房,其实需要机洗的也就是自己的打底衣服和纪屿寒的衬衫,聂初晴把自己的衣物丢进洗衣机后,拿起纪屿寒的衬衫,嗅了嗅他衬衫上的味道。 其实,衬衫不脏,也没有特殊的气味,只有纪屿寒的味道,是檀香的香气。聂初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独独迷恋这股味道。 聂初晴知道,檀香是礼佛之人常在坐禅、诵经中所会燃烧的香料,具有沉稳人心的功效,激发礼佛之人对佛法的恭敬之心。纪屿寒不是宗教徒,但身上却有这样的味道,清清淡淡,却让她觉得格外安心。 把衣物放进洗衣机,按下开关,机器便开始轰隆隆地工作着。聂初晴打了干洗店的电话,随后便会有专门的人员上门领取需要干洗的衣服。 至于内衣内裤,聂初晴从来不觉得这是能用洗衣机洗的东西。往往最贴身的东西,只有用手才能洗干净,这是小时候大人在洗衣服时的教导。所以聂初晴也养成这么一个习惯。当她把两人的内衣内裤洗净后,爬上阳台,把衣物挂上了一架,当看见纪屿寒的黑色内裤正滴着晶莹的水珠时,聂初晴不禁想到纪屿寒的某样东西,脸蹭的一下就红了,自己,果然是个色女! 阳台上挂着她和他的衣物,聂初晴越来越觉得这是一个属于他俩的家,只是还少了些什么。 打开更衣室一瞧,又拧着眉出来,风风火火拿着钥匙出了门。 没过十分钟,聂初晴抱着一大堆衣服又回来了,手里全是纪屿寒秋冬时期穿的大衣、西装。 当看见更衣室内自己衣服的数量和纪屿寒衣物的数量,聂初晴感到一阵不平衡,于是立马决定上楼把纪屿寒的衣服搬下来。等一切归置好后,聂初晴拍拍手,看着挂满衣橱的衣服,很是得意,“这才对了嘛。” ............... 上午的时间终究是忙碌的,不管是聂初晴还是纪屿寒。 纪屿寒是个十足十的大忙人,他和聂初晴不一样,他从上班到现在,就没有一刻可以分神的时间。 苏青每隔一个小时就会敲门进入办公室,那么办公桌上就会出现一摞需要签字的文件。 门在中午时分又再次响起,纪屿寒头也没抬,说了声,“进来。” 玻璃门嘎吱一声响了,随之,探进了一颗娇小可爱的脑袋,轻轻叫了句,“哥...” 纪屿寒抬头一看,是纪筱,这丫头无事不登三宝殿,便也没撵她走人。 纪筱关好门,轻快地坐在纪屿寒的对面,偷偷瞧了眼纪屿寒眼前的文件,撇了撇嘴。 “想帮我分担?” 纪筱向来出其不意,就连纪屿寒这个哥哥有时候也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纪筱听纪屿寒这么一说,连忙晃手,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不不不。” “那你来干什么,我可没见过你大中午的还跑来和我谈心。”纪屿寒看着文件,头也没抬,冷冷冰冰地说道。 纪筱看着正在批文件的哥哥,本来也不想打扰他,但是事情紧急,不得不豁出去了,她绞着两根手指,摇了摇唇,组织好语言,开口,“额,那个,哥...我妈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这段日子,纪筱一直觉得有人在有意无意中盯着她,在家里的时候,纪筱知道,那个人是宋筝。至于为什么,当然是要揪出每天让自己早出晚归的那个人,而在公司,纪筱也只能想到是纪屿寒的人了,毕竟,有哪个吃了豹子胆的敢对纪氏大小姐有非分之想? 纪屿寒签字的笔一顿,倒也毫不隐藏,“你妈问我你是不是谈恋爱。” 纪筱咯噔一声,慌了,看着一脸镇定的纪屿寒,忙问,“那你怎么说?”她心里一直在叫嚣,千万别说实话,千万别说实话。 “还能怎么说?”纪屿寒冷哼一声,“小小年纪谈恋爱,还想瞒着家里,你长进了啊。” “哥!”纪筱也不管是不是在办公室了,一激动就把声音拔得老高,“你不会真说了吧?” 那时候还是在医院,纪屿寒从她和罗扬成双成对出现及暧昧互动中猜到两人恋爱的事实。而纪筱也知道什么都瞒不过纪屿寒的眼睛,也没否认,但是她从小就惧怕这个严肃的哥哥,一向让人摸不透想法,也不知道他到底说没说,纪筱一下子心被吊到了嗓子眼。 纪屿寒起身,走向饮水机,倒了杯水给纪筱,让她稍安勿躁,“你希望我说还是不说。” 纪筱喝了口水,压一压绷紧的神经,听到纪屿寒这样说,太阳穴又突突直跳,“那你到底说没说啊?” 纪屿寒摇摇头,接着又叹了口气,“你以为我不说,二婶就不会查?” 既然宋筝会拜托纪屿寒看着纪筱,那么就肯定是发现了端倪,掌上明珠谈恋爱了,身为母亲不可能不在意。 纪筱这下愣了,“我妈没有查到什么吧?” 看到纪筱如此慌神,纪屿寒有些不解,突然又想到一句,“难道你怀孕了?” 纪筱一听,脸胀成猪肝色,立马就想堵住纪屿寒的嘴,“没有没有,你别乱说。” “那你一直瞒着家里做什么?” “哥,你谈恋爱不也瞒着家里吗?”纪筱驳了一句,其身正才得以正人,哥哥恋爱都瞒着家里,妹妹瞒着有什么好奇怪的。 ------------ 143 有关纪屿寒的小事 其身正才得以正人? 纪屿寒哼笑,把玩着手中的签字笔,但眼中的冷快足以把纪筱冻僵。在线阅读天火大道Http://wWw.qiushu.cc/ 开弓没有回头箭,纪家儿女从来都不是欺弱怕强之辈,于是,纪筱壮着胆子继续说道,“你敢说不是?你和初晴在一起还没和大伯母说吧?”哼哼,自己其身不正还好意思教训别人,当然,这话纪筱只敢在心里说,要不然下一刻,她就会被丢出去。 啪得一声,签字笔被甩到桌面上,冷不丁突然来这么个声响,纪筱被吓了一大跳,只见纪屿寒不疾不徐地翻开一份文件,正当纪筱以为她哥哥准备无视她时,又听见了一个声音,“抄袭这件事没解决,你觉得我可能把她带回家?” 这件事已经被纪文先知道了,先前就在电话中说过,一定要严惩那个抄袭的人,纪氏不能助长歪风邪气。只是,当前真相不明,如果纪屿寒把聂初晴带回家,指不定会刮起一阵狂风暴雨。 “可是初晴又没错。”聂初晴不是抄袭的那个人,她是被冤枉的,这件事纪筱坚定不移地相信着。 纪屿寒把文件合上,看着纪筱一张天真的脸,说,“这就是你涉世未深,你觉得我爸他是相信过程还是相信结果?只要目前结果还未被推翻,聂初晴就还是那个犯错的人,有些人对待事物就只相信结果,所以我不会冒这个风险。” 纪筱听后看似明白的点点头,目光移到飘窗上的粉红色抱枕,走过去,抱了过来,再看看整间办公室的沉闷风格,这个抱枕可谓是标新立异。 纪筱抱着抱枕坐在纪屿寒对面,乐呵呵地说,“看来初晴快要当我的新嫂子咯!” 纪屿寒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无论是房间还是办公室,该有的都有,而不该有的一概不会出现。而那些格格不入的东西更加不可能出现在纪屿寒的空间内。而此时,纪筱抱着凯蒂猫的抱枕,心中了然,纪屿寒已经允许聂初晴进入他的生活了。 对于这话,纪屿寒没否认,而是对纪筱说,“你要是想叫嫂子就先叫着,别害羞。”话间,脸上居然还浮起了笑,这让纪筱惊呆了! “不得了不得了啊喂。txt小说下载80txt.com”纪筱频频摇头,像是发现了一个怪物,“哥,你完全变了,你原来都不会笑的!” “有吗?”纪屿寒摸着自己的脸,瞬间把笑容收了回去,变成一副冷脸,又看着纪筱抱着聂初晴买的抱枕笑得贼兮兮的,甚是碍眼,一个皱眉,不悦,“把抱枕放回去,你不适合抱着这个。” 纪筱悻悻然,哪里又得罪这个冷面大魔王了哇?但她还是没有违抗,慢悠悠地把抱枕放了回去。 这边纪屿寒恢复了一贯的高冷姿态,让纪筱回想起几年前在国外的一件小事。 纪筱从小就被送去国外,接受着开放的西方教育。因此,大众并没有多报道纪氏有这么一位金贵的千金大小姐。 这是一年雪花飘荡的冬季,漫天飞舞的雪花给校园内带来了浪漫的气息,大雪纷纷扬扬从天而降,如棉絮如羽毛,校园内的小道上都是成群的情侣,而纪筱,抱着课本,孤家寡人,一身枣红色大衣和棕色雪地靴,在校园小道上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纪筱上学时期并未谈恋爱,但是她看见成双成对的情侣也不是很羡慕。 突然,她看见小道尽头出现了一个颀长的黑色身影。 纪筱定了定神,愣了几秒钟,又回想起前天妈妈在电话里说的话。于是她抱着书本向那道身影狂奔而去! “哥――”一个熊扑,纪筱就冲进了这个高大的男人怀里。 纪屿寒没拒绝纪筱的熊抱,看着她欣喜的笑容,倒也开心了不少,替她拂去刘海上的雪花后,拿过她手里的书说道,“二婶和我妈让我来看看你。” 纪筱很兴奋,虽然前日宋筝提过会让纪屿寒去看她的,但是又想想纪屿寒那个孤冷的个性,才不会关心她这个妹妹呢,所以也没多放在心上,但现在看见就站在眼前的哥哥,不是说他俩的感情有多深厚,而是在异国他乡见到亲人就会感到无比的开心和幸福。 纪筱努努嘴,看了眼纪屿寒,两手空空,有些不高兴,“你来看我怎么不给我带礼物呀?” 纪屿寒撇了她一眼,无视了她撒娇般的责问,语气就和现在冰天雪地般的寒冷,“你又没让我带。” “我还是不是你妹妹啊。”真没人性,好歹每次宋筝和池婧出国去看她都会带好多好多东西,到了纪屿寒这,连个象征性的小礼物都没。 “你什么都不缺,我送你什么。”纪筱没有和普通学生一样住在学校宿舍,而是在外面买下了一套公寓,公寓不小,三居室,除了书房和卧室,还专门为纪筱打制了一个顶级更衣室,里面融合了化妆间和更衣间,对普通人来说就是天堂。而池婧和宋筝每每看她都会给她买大大小小的衣物,香水。所以想来,女孩子要的她都不缺。 纪筱细想,竟然觉得纪屿寒说的挺有道理的,但是,没有礼物不甘心啊,毕竟都这么久没见了。 “呀,我的好哥哥,你就算送一颗巧克力给我我也开心呀。”纪筱挽住纪屿寒的手,亲昵地靠在她的肩膀上,晃着他的手,荡阿荡。 “这种事又不归我管。”巧克力是情人间的礼物,哥哥送,算什么?而且,纪屿寒根本不屑送这个。 “难道你就没送过巧克力给别人?”纪筱和纪屿寒走在校园内的小道上,引来了不少羡慕的目光,大多数都是羡慕纪筱能挽着一个绝世大帅哥的手,而对方竟然也没有甩开。 “没。”纪屿寒想也不想地就回答,他又没女朋友,送这些东西干什么。 纪筱啧啧了两声,直呼,“太没情调!”引来纪屿寒十分的不满。 于是纪筱以要给纪屿寒培养情调为由,当晚坑了一顿法式大餐。 第二天,纪筱一大早就有课,而纪屿寒也在当天就要返回国内。 临走前,纪屿寒提着一袋东西,扔给了纪筱,纪筱打开一看,哇!闪耀的钻石手链,她哥开窍了! 结果,纪屿寒瞬间说了一句话,浇熄了纪筱的热情,“这是纪氏新出的首饰,你妈让我给你留的。” 我就知道,哥哥不可能有如此觉悟,纪筱一个白眼,目送纪屿寒离开。 “哇,纪,这是你男朋友?”下课时同学蜂拥般从教学楼内出来,一眼就看见了那个英俊潇洒的男人,说话的是纪筱学校艺术系的女生,珍妮弗,也是学校的校花。 纪筱其实对这个女生没多大好感,西方女生都白白嫩嫩,这个珍妮弗也是,但偏偏她就是一个花蝴蝶,性格招摇还很拜金,纪筱很不想搭理她,就淡淡地回了句,“不是,他是我哥。” 说完,纪筱就拿着首饰袋擦过珍妮弗的肩膀而过。 本以为,今天纪屿寒的出现在学校中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插曲。 没想到,第二天,学校出了一期日刊,上面居然还印着纪屿寒的侧面照。 文章洋洋洒洒,大概几千字左右。都围绕着纪屿寒英俊出尘的外貌,什么英俊潇洒、鬼斧神工,什么眼神深邃,犹如神祗......总之把纪屿寒夸到天上去了,纪筱拿着几乎人手一份的日刊,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日刊最底部,还有一张纪筱的小照片,无疑,旁边一定有一句话,这是这个帅哥的妹妹。 “纪,你哥哥有没有女朋友?” “你哥哥今年多少岁?” “你哥哥叫什么?” “......” 一句句询问的话语让纪筱瞬间不耐烦,原来有个如此出色的哥哥也是一件烦恼的事情。 她费力地拨开人群,头也不敢回地就走了。 哥哥长得太帅,使得纪筱的关注率越来越高,期间不乏学校各种优质的男生女生,男生是在日刊上发现原来学校还有这样清丽可爱的女生,而女生则是乐此不疲地询问纪屿寒的事。 一晃,半年过去了,纪筱决定假期回国看看,她是多想念祖国的大好河山呐! 考试完毕的最后一天,纪筱拿着包准备回家收拾回国的行李,刚踏出一个台阶,就被一只笔直的手臂拦住。 “纪!” 声音很熟悉,又有点陌生,纪筱抬头,看见来人不禁有些厌烦。 是珍妮弗,这半年来,她有意无意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已经足以让纪筱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个人。 珍妮弗拦下纪筱,看着她惊愕的样子,不禁露出一个大微笑,甩了甩金黄色的长卷发,“纪,你是不是明天回国?”珍妮弗这样问道。 纪筱是个乖宝宝,不会骗人,于是便点了点头。 “那能不能帮忙把这个交给你哥哥?”珍妮弗递上双手,是一个礼品盒,她白净的脸上多了一抹红霞,接着又说道,“这是我亲手做的,希望你哥哥会喜欢。” ------------ 144 你这么不解风情,未来嫂嫂知道吗? 珍妮弗是典型的西方女孩,白皮肤,金黄色的卷发,脸蛋是时下流行的巴掌脸,一双细长魅惑的眼睛散发着动人的幽光,就连嘴巴也是像花瓣似的粉嫩精致,珍妮弗身材窈窕,是个不折不扣的艺术系女生,性格像火焰般热情奔放。[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几乎学校里的所有男生都奉她为女神,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而得知纪屿寒存在,亦是在那个雪花纷扬的下午,那个临风而立的男子站在树下,有雪花轻轻划过他短利的发丝落在肩头,与黑色大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时候,珍妮弗站在十字路口的不远处,看着前方不远处的男人,有种深深的震撼,但那时,她只能看见他的背影,而当他转身的一刹那,珍妮弗觉得自己的心脏骤停,接着便又在刹那间来了个自由落体,砰砰砰,耳边尽是心脏奋力跳动的声音。 珍妮弗看得真切,世界上再也没有这么好看的男子了,一席黑色大衣裹着他高大健硕的身躯,他的骨架很饱满,身高在186左右,临风而立,在树下落成了一副独特的画卷。男人静静地等待着,他有着东方男人最标准的肤色,眼睛深幽的就像是深不见底的深色海洋,偶尔有雪花落下,在经过他的眉眼处,映亮了他的眼眸,霎时间深色眼眸被零星的星子所点碎。珍妮弗被他深不见底的眼眸所震撼,这双眼睛似乎暗藏太多的不为人知,令人害怕又令人迷恋,这时有一个女孩儿用着最快的速度靠近,募地扑进了男人的怀里,倏然,这个男人笑了,一直紧绷的唇线勾起了最温柔的弧度,就连锋利的眉梢也扬起了开怀的笑,仿佛一座冰山遇见春风般,寒冷消失殆尽。如果说站在树下的男子是一副安静而又孤独的画,那么此刻怀抱着女孩儿的男子却变成了这是件最光彩夺目的画卷。男人浅笑,是这世间最美的表情,而他发出的低沉性感的声线更是这世间最动人的声音。这一刻,珍妮弗觉得自己是爱上了这个连名字也不知道的男人,一见钟情,是很奇妙的际遇。 珍妮弗呆呆站在原地,直到那名男子和女孩儿一同离去。而她也没有机会上前。但上天好像听到了她内心的渴望,没过多久,又让她看见了这个冷峻凌厉的男人,这一次,她终于大胆向前,只是等她走前时,男子却头也不回地离开。[求书网qiushu.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她只好询问她旁边的那名女孩,纪,他是谁? 这个女孩她只有数面之缘,大多数只是听见她的朋友在她身后大喊她的名字,纪筱......而这个原本忘记的名字却在遇见这个男子后从脑海中涌了上来。纪筱的回答很不是热情,像是被觊觎了珍宝,珍妮弗一直以为那是他的男朋友,所以她才会如此冷淡,“那是我哥哥。”当时她是这么回答的。 珍妮弗终究没有打听到男子的姓名,但是第二天,学校日刊便把纪筱的哥哥传满了校园。珍妮弗拿着人手一份的日刊,细细端详着刊中男子的侧面照,尽管只是一个侧面,珍妮弗也觉得这是世间最好看的男子。很巧,珍妮弗有一位室友是中国人,当见她拿着日刊回宿舍时,便指着日刊上的人大嚷,这人我知道!s市赫赫有名的企业家,纪屿寒,商业巨子! 所以,当珍妮弗在得知纪筱准备回国的前一天,特地去点心房做了一套点心,借花献佛。 “纪,你能帮我把这个带给你哥哥吗?”这是珍妮弗第一次提及一个男人而脸红,放眼望去,一直到上周与她分手的男子,她都没有过面红心跳的感觉,可见,这个男人满足了所有女人的幻想。 ........ 纪筱怔楞,嘴巴微微张开,很是惊愕,但是她却没有拒绝,毕竟,她也很想看看纪屿寒接到这份礼物时会有什么态度。 她哥哥,纪屿寒,从小就这样,别看他温文有礼,却是一座十足十的冰山,面对喜欢的能不动声色,面对不喜欢的则是满满的不屑。而面前这一个可是一位性感妖娆的西方美女,不知道会不会让纪屿寒有所反应,就算是变脸,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 纪筱很爽快地接过了,其实她很是知道就算她把礼盒递给纪屿寒,他也不会接受,于是还是很好心的提醒珍妮弗,“你别抱太大希望,我哥这个人比较奇怪。” 珍妮弗则笑笑,表面上虽说没关系,但心里却按说,就算奇怪,在遇见美女也会动心的,这世间所有男人都这样。 温柔乡,英雄冢。 珍妮弗很笃定,她似乎期待着和纪屿寒的单独见面了。 纪筱回国,是在一天后。 窝在房内调了一天的时差后,终于出了房门,家里很热闹,全家几乎都到齐了,就连莫婧予也不请自来。纪筱努努嘴,虽然她和莫婧予不熟,但也隐约知道这个女人想做她的嫂子。 小公主终归是最受瞩目,当纪筱下楼时,家里的长辈立刻拉她坐下,嘘寒问暖。 忽然,舅妈乔蕙芝注意到她手上拿的礼盒,就说,“筱筱,这是什么?礼物吗?” 纪筱神秘一笑,看着那边正在吸烟的纪屿寒,烟丝缭绕,像极了跳着性感舞姿的舞女,这令纪筱想起了珍妮弗,她遂起身,朝纪屿寒的方向走了去,一伸手,礼盒放在他面前,“喏,这是我们学校校花给你的。” 纪屿寒没有接,只是皱了皱眉头,问,“你们校花是谁?” “一个叫珍妮弗的女生,据说对你一见钟情。”纪筱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是她特地从学校论坛里下载的照片。 结果,纪屿寒就扫了眼,没说话,转身就走。 果然,“喂,哥――”纪筱跑过去,把礼盒的绳子套在纪屿寒的手上,眨了眨眼,俏皮地说,“爱心饼干啊,我都想吃,你就别浪费人家的心意咯。” “要吃你自己拿去吃。”纪屿寒一记眼刀过去,纪筱就敛起了笑,冷,好冷,羽绒服在哪...... 纪筱摊摊手,一副害怕的样子,“这是人家的心意,我吃只会消化不良。” 纪屿寒沉默,扫了眼礼品盒里,貌似有不少东西,眼光沉了沉,没说话,转头走了出去。 这会儿,纪筱越来越期待纪屿寒的回复了。 ... 果然,她没失望,几天过后,纪屿寒从公司回了家,手里也多了一个礼品盒,“礼尚往来,这个你给她吧。” 纪筱一脸不置信,拿过礼品盒,朝里看了看,“咦,有些眼熟。” 把东西倒出来一看,哇,还真不少,饼干,围巾,情书...居然还有照片! 平常照片也就算了,纪筱拿起照片一看,手差点没抖掉,这些居然是没穿衣服的照片,这个珍妮弗也太大胆了吧。 纪筱看看照片,又看了眼纪屿寒,见他神色泰然,便问,“哥,你要让我怎么回复人家呀?” “这个算是物归原主,至于礼尚往来...”纪屿寒从西装口袋中掏出钱包,拿出了一张外币,递给纪筱,“把这个给你同学吧。” “这...”纪筱有些为难,哪有人直接送钱? 虽然,那女人挺拜金的不假,但这样,是不是太有点侮辱人了? “就当你同学辛苦做这些的费用吧。”纪屿寒淡淡地说,言语间似乎有些厌恶,纪筱恍然,接过这张外币。 大哥还是不解风情啊,别人送礼物,他直接返钱,还拒绝地真彻底。 假期过后...... “什么?!”珍妮弗的声音足够穿透教室墙壁,一旁自习的同学都不约而同地投去不悦的目光,“你确定这是给我的?” 珍妮弗看见纪筱手里那张没有折痕的美元,死死咬住嘴唇,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这......” 纪筱顺势递过礼品袋,“东西我帮你送了,但是我哥让我拿回来,我的任务完成了,你节哀吧。”说完,转身就走,连着那张美元,一起交给了珍妮弗。 只留下珍妮弗站在原地,脸色一阵红一阵绿,拿着礼品袋的手直发抖。 终于,手一抖,礼品袋的绳子断了,里面的东西洒了出来。 几张奔放的照片铺在地面上,有几个同学刚好经过,珍妮弗怒叫,连忙收起照片,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教室。 此后,珍妮弗再也没出现在纪筱眼前。 ................ “哥,我想起你拒绝我同学的那件事了。多不解风情啊,一个美女就被你这样气得颜面尽失。”纪筱脑中回忆了一遍整件事,回味无穷,冲着纪屿寒说道。 纪屿寒拿着文件没有抬头,只是语气要多冷有多冷,“这些又不关我的事。” “啧啧,你这么不解风情,我未来嫂嫂知道吗?”纪筱想起这件笑事后,胆子也打了起来,开始打趣纪屿寒,“你到底是怎么追到人家的啊。” 沉默,还是沉默。 “你这么多管闲事,罗扬知道吗?” ------------ 145 多行不义必自毙 纪屿寒话一出口,纪筱就立马噤声了,接着憋了一个大红脸,不知道说什么。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qiushu.cc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纪屿寒的眼神看透了纪筱的所有想法,“你兜兜转转说了这么多,无非不是想让我帮你隐瞒。” 无事不登三宝殿,纪屿寒自认为纪筱工作上的事情没有严肃到需要她本人亲自跑总裁办一趟,除此之外,就只有自己的私事了。 纪筱早就料到自己吧啦吧啦地扯了这么多,也逃不了纪屿寒的眼睛,聪明人就是聪明人,谁说和聪明人打交道就不累呢?被看穿心思也是件非常累的事情,心累。 午后的日光格外强烈,是一天中最明亮的时候,日光透过大块玻璃飞溅在办公桌上,纪屿寒背对着光线,轮廓却愈发明朗。 纪筱挺直腰板,索性直言,“哥,我的好哥哥,你就帮我隐瞒下呗。”反正对纪屿寒来说是一件不费力的事,也不在乎讨好不讨好的,他素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好处呢?”纪屿寒抬眼,冲纪筱一伸手,“我是一个商人,无往而不利,我只做互惠互利的生意。你让我帮你,总要给我些好处才行。” 好处? 纪筱瞪大了双眼,几乎要把眼珠子从眼眶中挤出来,这还是她哥哥吗? “我每个月的家当你还不清楚?怎么能跟你比,你还来向我讨好处?”纪筱咬牙,奸商啊奸商。 “那这样吧。”纪屿寒顿了顿,眼中露着精明,一会儿便说道,“你帮我隐瞒我的事,我帮你隐瞒你的事。” 纪筱一听,这根本不是难事,只要不把自己恋爱的事情说出去,其他都可以答应,更何况,这件事还是事关她的好朋友聂初晴,为朋友两肋插刀何乐不为? 于是连忙点头,应声了几句,就把当初池婧嘱咐她的话抛在了脑后。 这时,办公室门被敲响。 在得到允许后,苏青提着一个大纸盒走了进来。碰巧见纪筱回头,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 “行政部的小姑娘一起买的蛋糕,让我给您带上来。(www.QiuShu.cc 求书小说网)”苏青把纸盒放在办公桌上,对着纪屿寒说。 纪屿寒浅浅地笑了笑,“她们有心了,替我谢谢她们。不过我不是很喜欢吃甜食。” 许是没想到纪屿寒会这么直接地拒绝,苏青有些惊愕,愣了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 行政部的小姑娘一脸欢喜地把蛋糕递给她,让她交给纪总。现在又让她拿下去,小姑娘脸皮薄,指不定会多尴尬。 纪筱在一边闻到了蛋糕的滋味,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几声,很是应景。她上楼找纪屿寒的时候刚好是午间休息,为了正事,连午餐也没顾,就这么火急火燎地上来了,此时,正饿的前胸贴后背。 纪屿寒扫了她一眼,“饿了就拿去吧。”刚好,这也可以解决苏青的难题。 纪筱也不顾办公室还有其他人,抱了蛋糕就往外走,出门前,还开心的说了声bye。 苏青手里还拿着一叠资料,看见纪筱一直在旁边,她也没汇报。 随着关门声的落下,苏青递上资料,说,“纪总,这是你让我调查的资料。” 纪屿寒合上文件,放下签字笔,翻了几页文件后,眉头紧锁,“情况比我们想的还要糟。” 苏青点头,“那现在要收网吗?” 纪屿寒冷了目光,哼笑,“还没到时候。”他起身把那些纸张放进碎纸机,说话的声音沉凉的令人感到战栗,“猎人在抓捕猎物时,总要先让猎物吃饱一些。” “是。”苏青应声,接着她又想了想,迟疑地说,“那聂初晴那边?” “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 纪筱拎着蛋糕盒,步伐轻快,从电梯间出来。 一出来就撞见蓝天和桑尼。 单纯的女人就是会这样,好的坏的,开心的讨厌的都会表现在脸上。纪筱就是如此,所以当她看见蓝天和桑尼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时,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表情就像是看到两颗坏菜一样的恶心。 正想直接无视她们直接回到办公室时,蓝天停下了脚步,“纪筱。” 蓝天叫住了她。 纪筱转身,一脸的厌恶,语气也不似对其他同事般的友好,“有事?” 蓝天丝毫不奇怪纪筱态度的大转变,很是淡定,也丝毫不惧怕这位名副其实的纪家大小姐。倒是一旁的桑尼,听着蓝天的口吻,有些担忧,时不时地扯着蓝天的衣袖。 “我只是让你告诉聂初晴,不要太得意。”蓝天无时不刻都不能忘记聂初晴给她带来的耻辱,现在聂初晴不在公司,她无法把自己内心的不甘宣泄,只有通过纪筱,把类似自己的宣战宣言传送到聂初晴的耳里。 纪筱提着蛋糕盒的手指紧了紧,眼里有数不清的怒火,但也考虑到这是在公司,也不能太放肆,于是便压低了怒火,咬牙说,“这句话我替她送还给你。” 纪筱很少有这么强势的一面,在大家眼里她只不过是一位单纯可爱的大家闺秀,虽然是在自家公司就职,但也没有用身份处处打压同事,给大家留下了不少的好印象。而现在,因为聂初晴的事情,纪筱展现了一位富家小姐的咄咄逼人,强势地站在了聂初晴的这一边。 蓝天也不是软柿子,她就像一只长期蛰伏的野兽,在最关键的时刻复苏,发出自己最威猛的力量,她不俱纪筱,更不俱聂初晴,“你觉得她斗得过我?” “斗得过怎样,斗不过又怎样?”纪筱反问,“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要和你争斗,一切都是你自己在自作多情而已。” 两人站在电梯口,唇舌之斗往往会比赤膊上阵要来得汹涌,过路的同事皆用着打量的眼光看着两人,但谁也没掺和进去。 蓝天肩膀一颤,“没想和我争斗,如果她没想过和我争斗,为什么要无时不刻在我的面炫耀?”每每看到聂初晴一脸幸福的笑,蓝天心里无疑就像是扎了一根刺,而她知道,聂初晴的幸福就是纪屿寒,于是,自己便开始克制不住的嫉妒。 “炫耀?”纪筱微微一愣,她听聂初晴说了一些关于蓝天的事,只知道蓝天原来暗恋着纪屿寒,只是没想到这股暗恋现在已经变成了畸恋,病入膏肓。 “一切都是你自作多情,她何须要炫耀!”纪筱冷呵,毫不留情地往蓝天身上浇下了一盆冰水。 从头到脚的冰凉,连睫毛也在颤抖,这盆水浇进了蓝天的心,妒火却越来越旺,蓝天也不打算多做口舌,只告诉纪筱,“你让她走着瞧,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纪筱对蓝天的想法越来越看不透,她无法想象这个女人是如何把聂初晴恨入了骨髓,或许当她日后知晓蓝天所遭遇的一切后,也就了然,不过现在,她对蓝天没有丝毫的怜悯,“那我也送你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话毕径直走向了办公区。 看了一出好戏的桑尼此时有些心惊,她许是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到这么一个地步,她扯了扯蓝天的衣袖,小声问道,“咱们这样做会不会过分了?” 蓝天瞥了眼战战兢兢的桑尼,心想果然这种人成不了大气候,冷哼一句,“你要是怕了还可以回头。” 别看桑尼在蓝天面前表现的是如此的忠心不二,但是遇上了纪筱这类的大人物,她还是不敢招惹的。 而且,在纪筱心中,桑尼无疑已经变成了一株墙头草,风往哪边刮,她就往那边倒。 虽然嘴上说,开弓没有回头箭,说的很是决断,但是现在她又有些动摇。这会不会把她也牵扯进去?桑尼有些担心。 “果然是扶不起的阿斗。”蓝天又补了一句,甩开她的手,走开。 桑尼一咬唇,眼睛一定,像是下定了决心,跟了上去,横竖现在纪筱和齐悦那边已经把她排斥在外了,现在有蓝天这棵大树,她还不至于被处处欺凌。 一个下午的时间,纪屿寒在办公室忙碌着,纪筱也在忙碌着,闲赋在家的聂初晴依旧在忙碌着。 她中午出门了,买了不少好食材,其中包括不少补气补血的药材,还有修复皮肤疤痕的食材。 正如她早上和纪屿寒说的,那条伤疤太碍眼。 聂初晴特地跑去距离小区较远的菜市场,挑了一只肥嫩的甲鱼,几只猪蹄,各个都是补充胶原蛋白的好食材。 晚上纪屿寒一脚踏进家门,就闻到了阵阵香味,厨房内开着灯,炊具在呼哧呼哧地忙碌着,当然,最让他心动的还是穿梭在厨房里的身影。 ------------ 146 不好的预感 纪屿寒站在聂初晴身后,看着厨房内那道盲目的身影,心没来由变得柔软。八零电子书HtTp://Www.80txt.COM/ 厨房内炊烟袅袅,就连纪屿寒风尘仆仆回家时身上所沾染的寒气,都被此时屋内升腾的米香气所驱逐。空气中弥漫的菜和饭的香气,是家的味道。 聂初晴忙得认真,丝毫没有在意到身后站着一个人。橘黄色的灯光下,她一手拿着汤勺,一手小心翼翼地揭开砂锅的盖子,把汤勺伸进去舀了一勺热汤,尝了尝味道后,又把盖子重新合上。旁边的锅内放着还在烧着的甲鱼,聂初晴时不时用锅铲翻动,这时,一旁的电饭锅发出清脆的提示音,聂初晴放下锅铲准备打开电饭锅时,腰间倏然一紧。 腰间的力道不重但也不轻,聂初晴便被身后的人紧紧箍住,颈间多了一道熟悉的热气,“忙了一天?” 聂初晴听见身后熟悉的声音,便也不挣扎了,只是把手向后,拍了拍纪屿寒的背,“别站在这儿,全是油烟。” 放置在腰间的大手没有在话后松开,反倒是搂得更紧,更有一种大男人撒娇的姿态。 “你都不怕油烟味儿,我个大男人怕什么。”纪屿寒大有赖在厨房不肯走的架势,两人有着最合适的身高差,把聂初晴环抱在怀里,恰好用整个身躯包裹住了她。 “你今天怎么特别粘人呀?”聂初晴发现,今天的纪屿寒格外粘人,在厨房就抓住她不放,和往常有些不一样,但至少能看出他心情很不错。 “你不喜欢?”纪屿寒说话时口中的热气喷在聂初晴的脖颈上,痒痒的,热热的,惹得聂初晴咯咯直笑,“没有不喜欢,就是觉得有些奇怪。” 纪屿寒放开聂初晴,靠在一旁的料理台,在她头上惩罚似地压了压,语气尽是对面前之人的宠溺,“在这陪你做饭还不行,你这丫头真是奇怪。” “你这话说的不对啊。”聂初晴放下锅铲,大有一副要和他理论到底的架势,“我这不是心疼你吗?况且你这一身衣服要是沾了油溅了汤的,我可赔不起。” 纪屿寒的一身行头都是定制而来,且不说价格昂贵,光是洗衣服,就有专门的洗衣房负责,聂初晴每每把衣服交给洗衣房的工作人员时,心里就开始暗暗心疼,钱,钱,钱。 纪屿寒不置可否地笑了开来,敲了聂初晴脑门一下,“你这是心疼我呢,还是掉钱眼里,学会抠门了?” 被看穿了想法,聂初晴斜眼狠狠一瞪,双手用力把纪屿寒推了出去,“心疼你也好,掉钱眼里也罢,您老先换身衣服再来吧,您这身真的和厨房格格不入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qiushu.cc” 纪屿寒由着她,被推出了厨房。 待他换了一身家居服出来时,聂初晴已经把汤盛了出来,见纪屿寒站在那就招呼他坐下,“快喝,都是为你准备的。”舀了小半碗汤,夹了一块猪蹄,把碗挪到纪屿寒跟前,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上次我也煲了这么一碗汤,可惜你都没喝,不过,现在这锅你必须得要一滴不剩啊。” 聂初晴不是心疼浪费了食材,而是对纪屿寒的伤口心怀愧疚。 纪屿寒用勺子搅了搅碗内的汤,看着聂初晴素净的脸,又想起那晚孤独地放在桌上的汤,舀起尝了一口,纪屿寒双眼眯成了一条缝。 “怎么,不好喝吗?”聂初晴在一旁看见纪屿寒变了表情,还以为是汤不合口味,因为需要食补,聂初晴特地丢了一些药材进去,所以汤的味道多多少少有些药味。 纪屿寒拿过纸巾擦擦嘴,摇头,拉过聂初晴,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而聂初晴生怕自己的重量把他压疼,一直提着一口气,不敢放松,“提着气干什么,你这点体重还不至于把我压垮。”纪屿寒感觉到聂初晴的僵硬,拍了拍她的腿,让她放松。 于是,聂初晴整个人挂在了纪屿寒的身上,她看了看碗里粘稠的汤,又担心地问了句,“真的不好喝?” 纪屿寒摇摇头,“不是,很好喝。”这个他没说谎,是同一食材做的汤,除去加入药材不说,许是两人雨过天晴的心境影响了味蕾,纪屿寒觉得今晚的汤特别的甘甜。 聂初晴仰头看纪屿寒的表情,不像是不喜欢的样子,于是又伸出手盛了一碗满满的汤,“那你继续喝吧。” 能为爱的人洗手羹汤,聂初晴觉得特别有成就感,而获得肯定则又生出了幸福感。聂初晴恨不得纪屿寒能把这一锅汤喝得一滴不剩。 然而,纪屿寒看着面前满满一碗汤,有些皱眉,“你这是打算要把我养成猪?” 纪屿寒看见汤锅中用纱布包裹住的各种药材,皆是大补,要是天天喝下去,过不了一周,他就会变成一只猪。 “那你喝不喝?大不了天天去健身呗,你不心疼你的身材,我还心疼你这一身肌肉呢。”聂初晴对纪屿寒的话有些不满了,噘着嘴,倒不是她一定要强迫纪屿寒喝下去,只是想通过汤的滋味给他多一些幸福感罢了。 聂初晴直接端过汤,把舀着汤的汤勺放在纪屿寒的嘴前,大有威胁之势,“你喝不喝。” 纪屿寒无奈,只好连连点头,“喝,我喝,就算是毒药,我也喝。”说罢便抓住聂初晴的手,将勺里的汤喝了下去。 喝完这一口,聂初晴又接连舀了好几勺,都被纪屿寒拉着手喝了下去,于是喝汤变成了喂汤,氛围温馨而融洽。 汤在一勺一勺下很快就见底了,喝完第二碗聂初晴也没强迫再喝第三碗。 聂初晴想起身把饭盛上,却被纪屿寒狠狠地压在腿上,动弹不得。 “要是每天都能这样就好了。”纪屿寒抱着聂初晴,低声说,没有任何不规矩的动作,“每天回家都能看见你洗手羹汤,真好。” 这是一幅很美好的家庭画面,纪屿寒想过很多次,但是真的看见了,却不忍心让它消失了。 “那你想把我变成黄脸婆?”聂初晴嘻嘻笑着,“我才不想变成天天洗衣做饭的黄脸婆呢,这样你就会去外面找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了。” “你不就是小姑娘?”纪屿寒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他负责赚钱养家,她负责貌美如花,这倒也挺不错的。 “经你这么一说,小姑娘也会变成黄脸婆了。”聂初晴佯装抱怨,揪着纪屿寒胸前的衣扣,“你就是想去外面找小姑娘,才想把我变成黄脸婆。” 纪屿寒看聂初晴皱成一团的小脸,笑开了,却遭来了聂初晴的哄打,粉拳频频落在他的胸前,不疼,甚至有些点点的甜蜜。 “你还笑!” “不笑了不笑了。”纪屿寒看见聂初晴娇嗔怒瞪,好像真的生气了的样子,掩去玩笑的表情,替换上了真心,他把聂初晴按在怀里,低沉的语调随着活跃跳动的心脏,敲打了聂初晴的耳膜,“我是认真的,我已经中了你的毒,再也离不开你了。” 纪屿寒说情话的次数屈指可数,他也不是适合说情话的人,他只会把情感融入在行为中,而此时,聂初晴听见纪屿寒说中了她的毒,心里就像是泡在了蜜罐,甜滋滋的。 “那就不要离开就好了。” .......... 和室内一片温馨不同,今年的秋天气候有些多变。 雾霾,雷雨,纷纷惊扰着整座城市。 白天还是艳阳高照,凌晨时分便开始雷雨大作。 雷声响彻在窗外的世界,闪电时不时地映画在玻璃窗前,亮了聂初晴那张如皎月苍白的脸。 许是外边的不安宁,聂初晴即使被纪屿寒拥在怀里也睡得有些不安稳。 梦里的世界和外边一样波涛汹涌,聂初晴额头上已泛了细细的冷汗,她梦见世界变成荒芜一片,她孤身一人置于其中,天与地是接连的灰,没有声音,也没有人听见她的声音......正当聂初晴独自走在清冷的街道时,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座楼房,楼房中围了不少人,但当聂初晴走进时,人群消失了,房屋消失了,她惊奇地发现,自己被困在了一个牢笼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啊――”噩梦被窗外雷声所惊醒,聂初晴大叫一声,蓦地从床上坐起,她看向窗外,已是天明,自己的额头上也挂着尚未干涸的冷汗。 聂初晴一阵呆滞,直到额头上覆上一只干燥温暖的大掌,沉稳关切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做噩梦了?” 大掌传送着最舒适的热度,缓解了聂初晴额头上的凉,她这才从惊吓中出来,点了点头。 待到视线逐渐清明,聂初晴发现纪屿寒亦是领带西装的打扮,“你要出门了?” 纪屿寒上前,亲吻着聂初晴的额头,“公司出了点事,需要解决。” “麻烦吗?”聂初晴把玩着纪屿寒放在床边的大衣问道。 纪屿寒拍拍她的背,给了她安定,“不麻烦,今天天气不好,你就不要――” 话未说完,就有电话急急打来,纪屿寒放开聂初晴,走到沙发上坐下,聂初晴不知道电话里到底说了些什么,只在纪屿寒的脸上看到了严肃,想必事情不小。 她掀开被子,赤脚走向沙发,坐在纪屿寒身旁。 “好,我马上就过去。” 聂初晴依偎在纪屿寒身旁,伸手抚上他的眉梢,企图把拧成一股绳子的眉头解放。 通话结束,聂初晴轻声低说,声音好似要随时被揉碎般令人心疼,“你忙的话就快去吧,别皱眉了,难看死了。” 纪屿寒放下手机,打量着聂初晴的脸,很苍白,就像是一张快被捅破的白纸,让他放心不下,“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公司?”至少,呆在他身边,自己就会放心些。 话一出,聂初晴有些惊愕,好一会儿,才摇头,“不了,我的事情还没解决呢,不适合出现在公司。”她拉着纪屿寒的手,表现出自己一点事情都没有的样子,挤出一个笑脸,“你快去吧,我没事,就一个噩梦而已,我也不当真。” 看着聂初晴此般“灿烂”的笑,纪屿寒放心了不少,聂初晴比他快一步起身,拿起床边的大衣递给她,很是乖巧。 纪屿寒揉了揉她的头,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上午让你妹妹来家里陪你吧。” 聂初晴忙点头,连忙保证自己不会多想。纪屿寒这才安心出门。 随着玄关门啪嗒的落下,窗外飘过一个闪电,接着便是一记响雷,聂初晴浑身细胞咯噔一下。 有一个不好的预感在这样一个天气中爬上了聂初晴的心头。 ------------ 147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大雨瓢泼,天阴沉沉的,宛若一副用水化不开的水墨画。(WWW.mianhuatang.CC 好看的小说棉花糖硕大的雨帘模糊了视线,在雨水穿梭中,迎面驶来一辆黑色商务车,如幽灵一般滑向地下停车场。 纪氏大楼前,身穿制服的保安站成了一排,形成了一堵肉墙,阻挡着即使大雨依旧敬业的记者们。 记者举着相机举着麦克风,挤破头也想去纪氏大楼探个究竟。 黑色商务车在地下停车场停下后,纪屿寒拉开车门,就看见在电梯口焦急等待的苏青。 由于纪氏地下停车场有严格的守卫,所以里面并未混进记者。 “纪总。”未等纪屿寒走到她跟前,苏青便赶忙迎了上去,清秀的眉宇间仍见焦急之色。 纪屿寒按下电梯,与苏青一道,待电梯门关闭后,幽幽开口,“现在情况怎么样?” “一家台湾化妆品公司清晨宣布的新产品和我们未公布的新产品无论从产品成分还是产品内容宣传都是一模一样。”苏青看着电梯一格一格往上升,语速也不由加快,可见事情的紧急,“现在已经有多家媒体得知公司新产品泄露的事,一大早就守在公司门口。而纪氏新产品糟到剽窃的事情,不知道经哪家媒体之口,现在已经见报了。” 叮地一声,电梯门开了,纪屿寒冒着一身寒气,没等苏青话说完就快步走向办公室。 “纪总早!”办公室内员工议论嘈杂,见到纪屿寒如此风火,便起身问好,回应她们的只有经过时的点头。 苏青步伐不由地加快,男人和女人间不仅力量悬殊,就连步伐也有很大的差距。 纪屿寒进入办公室后,把身上的大衣丢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拉开椅子,打开了电脑。 “今早,纪氏股票一开盘就遭遇大跌,股民人心不稳,见纪氏遭遇风波,也就跟着风向纷纷抛售手中的股票。” 纪屿寒点开最新的新闻,上面显示的正是纪氏股票狂跌,股民纷纷抛售股票的消息。 “立刻找到放出消息的媒体,封住他们的嘴,用最快速度阻止消息继续传播。qiushu.cc [天火大道小说]”纪屿寒点开股市图表,看着纪氏股票只跌不涨的曲线,唇角抿成了一条笔直的线,倏而开口,也是严肃之音,“那家公司的底细查了没有?” 窗外雨滴打在纪屿寒身后全透明的玻璃上,声势浩大,却怎么也比不上办公室此刻冷肃的气氛。 苏青拧着眉头说道,“还在查,但目前查到的资料显示,这家台湾化妆品公司表面上看起来很寻常,做的都是些正经营业。” “表面越简单,内容就可能越丰富。”纪屿寒点了点桌面,意味深长,眼里是如同胶着的墨,染了苏青无法探究的内容,“再去查,顺便,立刻通知公司高层,一个小时后召开会议。” “是。”苏青颔首。 纪屿寒靠在棕色皮椅的靠背,手指摩挲着下巴,视线盯着曲折的股市图,若有所思。 台湾...新产品...巧合? 不,这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巧合。抄袭事件的风波还未平息,一波未停一波又起,台湾这家公司拿捏的时间刚刚好,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了另一件与新产品相关的事。若是说无意,有人相信,若是说有意,也是大有人信。 纪屿寒对着电脑屏幕冷笑,想整纪氏?没那么简单,想动聂初晴?做梦! “纪总,公关部总监要求立刻见你。”苏青在外敲门,通告,在获得准许后,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纪总!现在越来越多媒体已经得到了消息,新产品信息遭到严重泄露,媒体都被保安挡在门外,一时也无法追究到底是哪家媒体率先报道的消息,公司内部热线已被打爆,现在该怎么做?”公关部总监郑婷手上拿着一叠资料火急火燎地对纪屿寒说道,她一身传统黑白色商务裙,头发被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盘成了一个髻,本来是十分严谨的一个女人,此时却因各大媒体的不肯罢休而变得有些狼狈,想必,她是刚从大门口面见记者而来。 纪屿寒看着郑总监一脸急色却不知所措的样子,啪地一声,手掌打在了桌子上,有如雷鸣,桌子上的纸张和签字笔都因这不小的力道而震了震,“郑总监,我记得你是新闻专业博士生毕业,当初提拔你时,就是看中你出类拔萃的危机公关手段。现在你却跑来问我应该怎么做?这些年你学的知识和积累的经验都丢掉了吗?”纪屿寒开口时已是面露愠色,不悦,甚至是震怒,危机关头,公关部总监处理记者还需要请示他,这实在是可笑,“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做,就把权力放给别人,去人事部领辞职报告去。” 纪屿寒很少有震怒的样子,此时的他就像是地狱里的阎王,一通怒火就能把人抓入十八层地狱,他说出来的话直接而又狠厉,就像是一位严厉的教授在训斥不成器的学生,让郑总监心里打了个颤。 “我知道了。”郑总监瞧着纪屿寒的愠色,没敢继续请示,她也意识到自己的急躁,越是在紧急关头,公关部的作用就越明显,作为公关部总监却率先不知所措,这实在是太丢脸,于是她整理好了内心的焦躁准备用其他办法去打发在外的记者。 “等等。”在郑总监准备出门时,纪屿寒叫住她,没了先前的冷厉之气,“公关部立即代表公司召开记者发布会,说明新产品问题,接着公布纪氏即将重新推出经典款香水限量销售。” “是。” 纪氏新产品泄露的消息使得它此时就像一棵在风雨中飘摇的大树,虽然根基稳如泰山,但也着实架不住全民舆论的攻击。 不一会儿,苏青拿着资料推门而入。 关于舆论另一个主角,台湾化妆品公司。 苏青把资料递给纪屿寒,上面已经用记号笔勾勒出不少要点,在纪屿寒翻看资料时,苏青做着剪短的说明。 “台湾容美化妆品有限公司,原名容美公司,五年前由一家小型主营各类化妆品代理逐渐发展而成,几个月前公司内部重组,正式更名为台湾容美化妆品有限公司,是一家私人企业,法人代表叫沈自成。沈自成40岁,大陆人士,妻子是台湾本土人士,所以沈自成一家定居台湾。沈自成由一个小商贩发展成一家化妆品公司大老板,其中和他的妻子陆林有莫大关系。容美公司早起经营美容零售,业绩不甚理想,直到上个月,这家公司一直处于亏损状态。”苏青又递上一份容美公司的营业表,说,“我调查过他们的主营业,主打口红、香水,但...” 苏青在关键时刻停顿了一下,惹来了纪屿寒的疑问,“但什么?有话直说。”他翻动着手里薄而生脆的纸张,纸虽没有分量,但里面的数据告诉他,这家公司,小制作,大内容。 “几个月前,台湾接连几个地区发生一起大规模化妆品中毒事件,以25岁-35岁为主的女性消费者群体在购买了同一种化妆品后,纷纷出现不适。面部红肿,皮肤轻度溃烂,经过相关部门检验,此类化妆品中含有超标的化学元素,这其中参与生产和销售的化妆品公司其中就包括容美。经此事后,容美声誉大跌,遭到广大消费者抵制,公司面临举债赔偿,即将倒闭。但是令人奇怪的事,在危急关头,这家公司非但没有破产,反而在风口浪尖进行了重组,大力发展化妆品产业,正式更名为台湾容美化妆品有限公司。” 于是,经过一系列数据和资料分析,苏青得到了这么一个结论,“这里面似乎很蹊跷。” “只不过是得到了幕后帮手的注资,有什么蹊跷?”纪屿寒把手中的资料甩在桌面上,冷噬一声,“这件事越来越不简单了。” 苏青有些不懂,没有说话。这时,纪屿寒从电脑中调出了今早容美公司召开新闻发布会的视频,在一个时间点上按下了暂停。 他指着这个时间点说,“你自己听,那个人说的话。” “东山再起,全靠贵人相助......”苏青喃喃,顿时恍悟,“难道整件事跟之前的......”难道又是冲着聂初晴去的? 纪屿寒点头,“不仅仅是她,可能更多的是整个纪氏。” 聂初晴抄袭事件的消息已被纪氏镇压,没有被报道,而视频中那句,全靠贵人相助,无疑是在告诉众人,台湾那边的产品是有人贩卖给他们的。整件事,在一点点消息的聚集中,原来越复杂。 “纪总,董事长现在在会议室等你。”内线响起,接起来却是纪文先来到公司的消息。 ------------ 148 报警,给我报警! 该来的总归要来,纪屿寒疲惫地抬手揉揉眼角,然后划开待机的手机屏幕,点开那个熟悉的名字,指尖在屏幕上飞快的输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 纪氏一大早被爆出的消息引起了各界的广泛关注,股市开盘大跌、纪氏经济动摇、新产品朝不保夕等话题一跃成为头条。 纪文先一个大早就被公司董事的电话叫醒,接着便是勃然大怒!在书房气得直拍桌角,两条眉毛染上了盛意的怒火,“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了!我还没死呢,就敢这么欺负纪氏,管家,给我备车!” 纪文先冲着门外直喊,池婧见状不妙,推门闯入,扶着他好生安慰,“你好好的生什么气呢,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这一把年纪了还得住一趟医院不成?”池婧看着纪文先涨得通红的双眼,赶紧从书房柜子里拿出降压药,让佣人送上一杯温水,喂进纪文先的口中,“公司有儿子在呢,不会出什么事。” 不提纪屿寒还好,池婧一提,纪文先又来了火爆脾气,冲着地面直蹬脚,“你这个好儿子啊,你是不知道他在公司干了什么事。”纪文先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池婧对纪屿寒大骂不满,“上次抄袭的事,让他严肃处理,结果呢,被他强行压下,这也就算了,没造成损失。他倒好,现在公司传得沸沸扬扬,他和那个品行不正的女人居然还谈起了恋爱,他以为把那个女人弄出了公司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吗?我这心跟明镜儿似的呢!” 池婧好久都没见着纪屿寒了,原来是三天不着家,现在基本上快将近一个月都不着家了,除了出差就是一个人在外面的小公寓住着,这些池婧都没加以阻拦。但是听见纪文先说了这一番话,倒是多了些疑惑,“儿子做事向来有分寸,你又不是不知道公司员工最喜欢背后聊些八卦,这些啊,听听就行。”池婧边帮纪文先顺着气,一边思忖着要让纪屿寒一趟家的事。 “让管家给我备车,我得要去公司看看!”老头子倔强,池婧拿他没办法,没说话就出去外边让管家备车了,上车前塞了纪文先一些药,让他记得及时服用。mianhuatang.cc [棉花糖小说网] 纪文先一看,是降压药和速效救心丸,好嘛,这不是诅咒自己心脏病发?他瞪了眼池婧,把药塞进了上衣口袋,拄着拐杖坐进了车。 会议室。 纪文先坐在主席的位置,虽然退居二线,但仍然是纪氏的董事长,股份最多。他穿着灰黑色格子羊毛衫,外面套着一件黑色大衣,大衣沾了些许凉气,但也比不上此时会议室里的气氛来的寒凉。 窗外,大雨未歇,伴随着霹雳的雷声,纪文先怒意凌人,他两只手搭在拐杖上,脸部的皱纹因为对面毫无表情的纪屿寒挤在了一块。 “爸。” “你还知道叫我爸?”纪文先用拐杖狠狠敲击地面,发出噔噔噔的声响,声音如洪钟,威严不可逆。他气愤,这么些年,纪氏在他手上从未出过岔子,这几年却在纪屿寒手上一连出了这么个大事,偏偏对面的人还一副云淡风轻,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纪文先双目圆瞪,斥责着纪屿寒,纪屿寒没说话,独自点燃了一根烟,一手夹着烟,一手轻敲桌面。猩红色的火光在他纯黑的眸色中染上了一丝光,飘飞的烟丝就像是妖娆的舞女在纪屿寒的指尖缠腰。 这么一来,纪文先更气了,他从小就拿不准这个儿子的性子,看着此时不紧不慢的他,勃然大怒,“你说,现在股票情况如何!” “股票暂时稳住了,公关部那边在做紧急处理,把舆论传播速度降到最低,待会就召开记者会,用经典香水再次限量出售的方式挽回纪氏声誉。”纪屿寒弹了弹烟灰,淡淡地开口。 纪氏经典香水是纪氏研发的第一款香水,上市以来广受好评,此后的一些年中虽然也出售过香水,但皆是经典香水的改良版,经典即永恒,会被广大群众所记住,而这一款香水第一次发售仅100瓶,不仅销售一空,且收到了要求再次不限量发售的建议,但经典毕竟是经典,不限量只是会把经典变成了人手一瓶的街头香水,所以这个建议一直被保留。 这次,纪氏新产品危机,纪屿寒当下做出决定,经典香水再次限量发售,且数量比第一次发售仅多了11瓶,一共111瓶,象征独一无二。这无疑是一个极好的噱头,消息一出,必将吸引住广大消费者的视线。 纪文先点头,经典款再次发售不失为挽救的好方法,可是事情已经发生,就必须要得到彻底的解决。就像是蛀牙,如果不彻底清理掉里面的蛀虫,那么牙齿就会在不经意间受到蛀虫的侵蚀,疼痛难耐。 “透露新产品信息的人查到没有?”纪文先的语气缓和了些,但依旧是严肃,这次他就是奔着这件事而来,得不到解决,他就无法平怒。 纪屿寒看了眼坐在主位的纪文先,起身,走向窗台,把隔绝外界的隔音窗打开,有不少雨点渐入,把纪屿寒的声音削弱不少,“纪氏新产品一直做保密处理,发布同类产品的公司是在台湾注册的一家名叫容美的化妆品公司,小制作,大内容。” “什么大内容?”纪文先问,他多少有感觉到,这件事远不像新闻中报道的那样简单,纪氏,他一生的心血,怎么可能只是通过这件事就被挖骨抽筋?不可能,所以,只有一点,外界是有预谋有组织的策动一些计划,股市动摇,人心散乱,纪氏会遭受前所未有的经济危机,同时,股东就会像是抱头乱窜的老鼠,没了注意。为了保护自身的利益,股东们会趁着纪氏股价还未跌到最低点时,抛售自己手中的一部分股票,恰恰如此,就能方便一些人趁机吸收股资,壮大自己的利益,而,这幕后之人,未知。 想到这,纪文先紧皱了眉头,眼底一片森凉。 “还在查。”这是纪屿寒给出的答案,纪文先很不满意,正想要开口责备时,被会议室的敲门声打断。 是苏青,捧着平板电脑,神色极其不自然。很显然,平板电脑上有了最新的消息,但是也是这则消息,让她难以开口。 到底是怎样的一则消息,让这个常年直白的助理变得如此隐晦? “什么事?”纪屿寒没有开口,倒是纪文先不满一个助理做事情还如此拖沓,他非常不满意,十分不满意,但碍着苏青是纪屿寒身边的亲信还是故交的女儿,愣是没有开口责骂。 苏青径直走向纪屿寒,点亮平板,赫然跃入眼帘的是经济日报最新一则头条新闻。纪屿寒手指动了动,在新闻某一行中,停了下来,眼底的寒凉在看见这一行字后换成了一道不悦的光,他舒然的眉头瞬间紧皱,眉间是沟壑分明的川字型纹路。 根据最新消息,台湾容美化妆品有限公司发言人披露,此次新产品问世,信息全然来源于一位某知名企业离职员工,和台湾容美化妆品有限公司没有任何关联。 某知名企业离职员工,名字直指聂初晴。 纪屿寒站在窗口一动不动,似深思,似隐怒,看着窗外瓢泼的大雨,想起了那日他漏夜而归时怀中女孩儿的眼泪。 “查,给我继续查。”纪屿寒没有回头,交代着苏青待办事项。 苏青一手准备接过平板,还没拿过,就被半途截了下来。 一只皱而不失力量的大掌把平板生生夺去,接着便是如雷鸣般震天的怒气,“放肆!查!给我查到底!”纪文先怒不可遏,仿佛被拔了胡须的老虎,不查出事情真相誓不摆休,“通知法务,发一封律师函给台湾容美公司,还有那个聂初晴,给我立即报警!”纪文先摔了平板,指着还未暗下去的屏幕,手指略微有些颤抖,双目已是被怒气晕了些血丝,怒狠狠地对纪屿寒说道,“我不管你和这个女人是什么关系,我一定要把她封杀在这个行业内,让她无处立足!” “爸――”此时老爷子已是听不清任何解释,纪屿寒无奈,纪文先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气,眼里容不得一切妖魔鬼怪作祟,而这篇报道直指聂初晴,无疑是把聂初晴推到了纪文先的面前。 先有抄袭事件,后有泄露公司机密,聂初晴势必要被纪文先追究到底。 纪文先对着还站在不远处的苏青嚷道,“你还愣着干什么?我一个董事长还唤不动你一个小小的总裁助理?报警,给我报警!”纪文先的怒气达到顶峰。 纪屿寒无奈,递了一个眼神给苏青,便让她退了下去。 ------------ 149 董事会 纪文先怒火中天,余光瞥见被摔在桌子上屏幕被震碎的平板,对纪屿寒说道,“这件事必须要严肃处理,我一定要让那个聂初晴吃不了兜着走!”说罢用拐杖狠狠敲击着地面以表自己怒火难平。(棉花糖小说网 Www.MianHuaTang.C 纪屿寒让苏青退下后,眼中闪过深思。 一番考虑后他才开口,“爸,事情不像是你想的这么简单,这和聂初晴没有关系。” “这还没有关系,人家就差指名道姓了!这件事都快让我的老脸丢尽了!”纪文先指着平板,气不打一处来,血压似乎有些升高,怒气直达天灵盖,瞬间有眩晕的感觉。 纪屿寒择了一处坐下,双腿交叠,一只手臂搭着椅背,看似慵懒无状,开口却是坚定不移,“爸,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剩下的我会去查。” 一面是公司利益,一面是公司传言的绯闻女友。纪文先以为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凡事都以公司利益为主,没想到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纪屿寒居然会为那个聂初晴说话,此时,纪文先拍案而起,暴跳如雷的声音一度从会议室传到了办公区。 “你查?”纪文先好笑地看着纪屿寒,态度都表明了,聂初晴是无辜的,那还查什么?而纪文先则已经认定聂初晴是始作俑者,“贪心不足,你别被那个女人给骗了。” “父亲,我再说一遍,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你别先入为主对她有偏见。”纪屿寒知道,纪文先眼里容不得沙子,正是正,邪是邪,正邪不能两立,他只有好声劝说再做调查。 “你这是偏袒,这两件事矛头都指向她一个人,你觉得会是凑巧吗?” 纪文先缓缓开口,他的意思很明确,聂初晴犯了错,就必须要接受惩罚,而且这两件事虽然关联,但都很凑巧地指向聂初晴,难道真的只是凑巧? 不,他不相信。[求书网qiushu.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我没有偏袒,这是事实。”纪屿寒毫不相让,他的女人,即使是他的父亲,他也不会让他有机会伤害。“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证明。” 纪文先见纪屿寒如此固执,失望透顶,这么多年对他的培养居然毁在一个女人身上,养不教父之过啊。 “好,既然你这样坚持的话。”纪文先缓缓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要召开股东大会,即刻。” “好。” 纪文先是董事长,纪屿寒作为执行总裁无法左右他的决定,同时,他作为儿子,也无法忤逆父亲的决定。 他看向窗外,双手搭在膝盖上,第一次感到有些无力。 高层会议被推后,董事会召开。 会议室里坐着不下10位纪氏的董事局董事,一些是纪文先掌管公司期间就保留的老董事,一些是纪屿寒改朝换代时期更换的新鲜血液,还有的,则是拥有第三股份持有人同时也是公司副董的纪文仲,还有持有小股的纪筱。 纪屿寒没有坐在主位,他坐在纪文先的左边,看着电脑股市走向图,对周围哄闹的环境浑然不理,苏青站在一旁保持安静。 “好了,召开会议吧。”纪文先坐在主位,这是纪屿寒掌管公司以来,他第一次以董事长的身份召开董事会,各位董事多多少少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利益当先,他们怎么能不着急? “相信在坐各位今天都已经看到了新闻,纪氏新品遭到剽窃,而肇事者就是前不久发生抄袭事件的当事人。新品遭窃,纪屿寒监管公司不利,我现在宣布,这件事全权交给副董纪文仲负责,纪屿寒一旁协理。” 纪屿寒似乎对这个决定早有料到,他只是看了眼纪文先,接着便专注于股市图。倒是纪文仲,看着纪屿寒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似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大哥,这样不太好吧,我觉得以屿寒的能力完全可以处理好这件事。” “是啊,董事长,这件事要不要从长计议。”一位年轻的董事开口,他是纪屿寒一手提拔,自然是站在纪屿寒这一边。 而另一边,老董事为了维护自身的权益,自然是哪边有利往哪边站,“我觉得副董比纪总见多识广,如今纪氏遭遇此风波,多半是纪总监管公司不利造成,此时交予副董处理甚好。”说罢便下意识地看了眼纪文仲,意味深长地笑笑。 “我同意徐董事的话。我支持副董。” “我也支持。” 说话的都是些老股东,一旁的徐副董摆明车马说明支持纪文仲,一人当先,老股东们仿佛有了领头羊,纷纷站队。 纪屿寒看在眼里,心底却是不屑。 老股东看中的是什么? 利益! 谁处理这件事不打紧,重要的是看谁能维护他们的利益。纪文先把权力放给副董,就表明他们的利益现在都掌握在纪文仲手上。 苏青站在纪屿寒身后,看着此刻胶着的情势,手攥成了拳头,愤愤开口替纪屿寒说话,“各位股东此言差矣,纪总监管公司多年,哪一次不是尽心尽力为纪氏的利益着想?你们单凭这件事就全然否定纪总多年来的贡献,不觉得小题大做了吗?况且纪氏业绩直线上升,各位董事赚得金盆满钵。副董虽位高,但请原谅苏青说一句不礼貌的话,多年来纪总在为公司努力奋斗的时候,副董只是在家看看新闻,光拿分红。请问,其中的贡献谁轻谁重?” 说完后,纪文仲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绿,咬着牙,瞪着苏青,大有把她咬碎的趋势,“你一个助理有资格在这里说话吗?况且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我只是在家看看新闻,光拿分红,我跟着大哥在商场上打拼的时候,你这个小丫头还在娘胎里呢!你这是什么态度,给我滚出去!” 纪文仲被一个小助理这样说,心里自是愤愤不平,也没顾忌谁才是会议的主人,就用激烈的言语让苏青出去。 “很抱歉纪副董,我是纪总的助理,只听他一个人的命令。”苏青不卑不亢,站得笔直,在她眼里,纪文仲无德无能,根本没有处理这件事的资格。 “放肆!”纪文先开口,一只手狠狠地拍着桌子,冲着苏青就说,“董事局开会,你一个小助理有什么资格评判,别忘了我是董事长,一切我说了算。这里是纪氏,不是你们苏家,给我出去,别怪我不给你爸爸的面子!” 苏青是纪家世交的女儿,一直跟在纪屿寒身边做助理,对此纪文先也看在苏家的薄面上对苏青好生相待,从来没有打压过她。此时,苏青的胆大妄为无疑是触了纪文先的逆鳞。 苏青为纪屿寒不平,再想开口为纪屿寒说话却被他拦下。 “苏助理,出去吧。董事长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纪屿寒淡淡地开口,对纪文先的命令好不反抗。 苏青憋红一张脸,气不过,欠身退下。 “苏助理年轻不懂事,大家见笑了。”纪屿寒开口,替苏青说了一句话。 纪文仲在他人面前被一个小姑娘训斥,丢了面子心里气不过,一边假笑,一边话中带刺,“屿寒,不怪二叔说你,一个助理而已,犯不着这么宠着,要不然别人还以为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哦?不可告人的关系?”纪屿寒转着手中的签字笔,冷笑,对上纪文仲略微发福假笑出褶子的脸“二叔,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苏青只是我的得力助手,见我被各位董事说了几句气不过而已。” “哼,还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纪文仲鼻子里哼了一口气,先前给足了纪屿寒面子,不想被助理刁难,就连纪屿寒这个侄子也不懂礼貌。 “苏青是晚辈,二叔和父亲是长辈,上梁不正下梁歪,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见纪屿寒如此巧言令色,纪文仲气不打一处来,气愤地想要站起,指着纪屿寒刚要脱口大骂......肩上落下了一只手。 “好了!”纪文先开口,他瞪了眼纪文仲,把他压下,“对一个晚辈斤斤计较,不嫌丢脸?”说罢又转向纪屿寒,“你这个助理太无法无天,下不为例,今年的奖金全部扣除,写一份检讨,引以为戒。” 纪屿寒没说话,算是默认。 “会议就开到这里,散会。”纪文先被董事会闹得糟心,宣布了决定听完了争吵便挥手散会。 纪文先摆手,拄着拐杖出了会议室,受了气的纪文仲瞪了几眼不为所动的纪屿寒后,跟着走出了会议室。 “哥,你别怪我爸,他――”待众董事纷纷离开后,纪筱走到纪屿寒跟前,一边是她的父亲,一边是她的哥哥,情理上她应该站在父亲这边,但是她更加担心聂初晴的处境,一散会便留了下来。 纪屿寒目光落在纪筱身上,散了寒凉,“没事。这件事谁处理都一样。”他只要保护好聂初晴就行。 “那初晴她会不会有事呀?”听说纪文先已经报警,纪筱十分担心。 ------------ 150 顽固如钢的女人 纪氏在风雨飘摇中乱成一团,而城市雨幕的另一边,还是一片祥和安宁。9; 提供Txt免费下载) 嗡――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聂初晴看了眼窗外,大雨倾盆,闪电钻过乌云划在整座城市的上空,低气压形成了一种莫名的压抑感,这让聂初晴很不舒服。 点开手机,是一条短信:不要出门,等我回来。、 简短的八个字,半命令式口吻。虽然这让聂初晴有些不自在,但是看着外边的大风大雨,聂初晴也没有出门的打算。 聂初晴刚把手机放下,这边电视机中播报了一条新闻,让她停了动作。 “现在记者正在纪氏大楼前,根据可靠报道,今早由一家台湾化妆品公司公布的新式化妆品经相关人士透露,和纪氏即将推出的新品撞车。纪氏股票今早开盘出现狂跌趋势,据了解,纪氏总裁纪屿寒先生目前已经赶到公司处理新品情况,其他相关资讯前线记者稍后为您播报......” 轰隆―― 咚―― 窗外一声闷雷像是上天的怒气轰鸣了聂初晴的耳朵,手上的杯子也像是被雷声所震,从聂初晴的手心滑落。 热水洒了一地,与地面撞击成无数水滴,溅在了聂初晴的脚背上。 白皙如瓷的脚背霎时通红一片。 疼痛来的突然,却不急电视中的新闻带来的冲击。 今早纪屿寒一大早就赶到公司,是不是就为了这件事?聂初晴伸手拢了拢鬓边的碎发,不顾一地的水渍和烫伤的脚背,在手机中输入那11位烂熟于心的号码。 手机贴着耳朵,里面是滴滴的声响,聂初晴的心砰砰直跳,女人的第六感向来准确,直觉告诉她,似乎有大事发生。 “您好,您拨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入耳的是机械化的女声,聂初晴着急地剁着地面,重复地按下拨号键,一遍又一遍,电话中仍旧是无法接通的提示。 此时的聂初晴就像是大海中失去船帆的船只,只身在无际的海平面飘荡着,找不到方向,也看不到边际,只能随着海浪的颠簸左右摇晃,没有了支撑,她就会随时倒塌,葬身在这汹涌的巨浪中。[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 聂初晴握着手机,眼睛愣愣地看着阳台被大风刮得左右摇晃的风铃,叮铃铃,叮铃铃,没有天晴时清脆悦耳的碰撞时,有的只是暴风雨所带来的鬼魅声响。 门,在此被敲响。 她回头看着门,眼中有了焦距,但脚掌似乎是涂了胶水似得,让她迈不开脚步。 敲门声越来越急,在这个四处安静的房子内显得格外恐怖,就好像是鬼魅的千万只手不约而同地扒着门框,捶打着紧锁的门。 忽然,身后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冲着聂初晴的肩膀用力往前一推。她发现,脚在瞬间解除了束缚。 她快步走到玄关,冲着猫眼儿往外一瞧,只见数个穿着笔挺制服的警察站在门口,一声又一声地敲打着聂初晴的家门。 啪嗒,聂初晴打开了门。 敲门的警察手还在半空中呈敲打的姿势未落下,聂初晴站在他们面前,惊愕过后已是淡定。 “你们是?”聂初晴开口问道。 “请问您是聂初晴女士吗?”为首的警官上前一步。 聂初晴点头,“是”。接着,那位为首的警官拿出自己的刑警证表明身份,继续说道,“您好,聂初晴女士。我是刑警支队队长,我姓赵,我们接到有关人士报案,您和某企业新品信息泄露一案有关,希望您和我们走一趟。” “新品泄露?”聂初晴一怔,立马想起了刚刚那则新闻,纪氏新品信息泄露,于是马上问道,“我能知道是谁报案的吗?” “对不起,无可奉告。”赵队长正色,“现在请你马上和我们走一趟。” 聂初晴感到一阵心惊,纪氏早上收到新品泄露的消息,没多久警察就找上门来,她感到自己的周围有一双阴森的手,以最诡异的速度向她袭来,在这个雷风暴雨的日子扼住她的喉咙,让她喘不过气。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聂初晴认清这一现状,点头说道,“请稍等一下,我去换一件衣服。” ...... 五分钟后,聂初晴从房间出来,看了眼摊在地面上的水渍,随着警察出门。 蝴蝶湾地下车库仅供业主使用,因此,警车停在小区对面的街道上。 聂初晴站在小区门口,头顶是警察来时撑着的黑伞,抬头还能细细地看见雨丝从天而降。马路上积水很多,每踏一步都会溅起不小的水花,众人踏过马路,裤腿被水花打湿,留下了深色的印记。 警车呼啸,在马路留下了一串轮胎压过的痕迹。 警局,聂初晴从没想过自己能有一天品尝到警局的咖啡。 她看过不少香港警匪剧,那里通常把嫌疑人请去警局问话叫做去警局喝咖啡。而现在,电视剧的情景真切地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警局的咖啡很淡,天气寒冷,聂初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珊瑚红色针织衫,下面是做旧的破洞牛仔裤,但是裤脚已被雨水打湿成另一种颜色。警官怜惜聂初晴的单薄,便给她倒了一杯咖啡。 “警局的咖啡没有像电视剧上说的那样那么好喝。”聂初晴微微一笑,对着对面拿着纸笔时刻准备记录的赵队长说道。 赵队长看着眼前这位美丽惊艳的女子,有微微震惊,他审讯过不少犯人,很少有像她这么淡定。就连走进警局时看到缉毒科抓捕嫌犯都没面露一丝慌张,这样的女人倒是令他另眼相看。 “谁都不想在这样一个糟糕的天气来品尝警局的咖啡。”赵队长淡淡开口,对上聂初晴的眼睛,企图在里面找到一丝属于犯罪嫌疑人的慌张和破绽。 可是她的眼眸黑色如珍珠,散发着光亮,纯粹而迷人,眼梢弯起就像是春风拂面的柳条,让人心动,“即使是晴空万里,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良民也不想来警局做客,更何况是这样的鬼天气。” “你不害怕?”赵队长问出心中的疑问,只要是罪犯都会害怕直视警察的眼睛,这也是通常审讯重大案件的犯人时需要心理学家介入的原因,有时候,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就能被深刻剖析出不为人知的秘密。 聂初晴灿烂一笑,手指在纸杯周围游移,“我没做错事,为什么要害怕?”她像是发现一件可笑的事情,反问对面的警察。 “如果你没做错事,现在你就不会坐在这里了。”赵队长隐隐有些头疼,和一个美女绕圈子很可怕,和一个淡定又聪明的美女绕圈子更是可怕。 聂初晴歪头,抬起右腿架在自己的左腿上,双腿交叠倚着最自然的姿势坐在那,笑意嫣然,“我相信警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其实不害怕是假的,但是聂初晴心里的害怕是来自于环境的压迫和无法抓住浮木的彷徨。 审讯室不大,但是四面都是白色的墙壁,抬头能看见一盏刺眼的白炽灯,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说一句话都皆是空旷。房间内有摄像头,像是一双犀利的眼,在无时不刻观察她的一言一行。聂初晴努力压住自己的不安,她无法联系纪屿寒,她害怕纪屿寒回家后找不到她,而他会发现自己现在已经在警局了吗? 这是一个令人心寒的地方,有太多人进来,却没多少人出去。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几个大字被放大在聂初晴对面的墙壁,红的刺痛着她的眼。 “我劝你还是坦白从宽。”赵队长看见聂初晴的目光落在他身后墙壁上的八个大字,不禁用手中的笔点着桌面说道。 “坦白从宽?”聂初晴仿佛听见了一个大笑话,“我一没危害大众,二没危害社会,请问何来坦白又为何要从宽?” “你是怎么把纪氏新品消息泄露出去的。”赵队长懒得废话,直接点题。 “你还是先查清楚我到底有没有泄露商业机密吧。”聂初晴靠在椅背,声音镇定,手心渗出微微的凉,凉到心底,但却努力着压制自己内心的情绪。 “你既然坐在这了,就代表你是这件事的重大嫌疑人!”赵队长没见过一个女人如此顽固不堪,女人向来是柔弱如水,而面前的这个人却像一块钢,让他多少没了耐性。 聂初晴眸波一动,有惊慌闪过眼底,但很快消失不见,她攥紧了手指,努力攥住一些温暖,淡定开口。“不知道赵队长听过一个词没有。” 赵队长见这个女人还有心思聊天,便下意识的搭了一句话,“什么?” “无罪推定。”聂初晴开口,耀眼的白炽灯打在她光洁的肌肤上如白纸般透明,而唇瓣如染了霜的樱花般浮现了一些虚弱的白,苍白的面色露出了镇定的神情。 ------------ 151 只是个需要保护的脆弱女人 当从聂初晴嘴里听到这个法律词汇时,赵队长多多少少还是惊讶了些。txt全集下载wWw.80txt.COM对面的女人很淡定,在他问案件相关内容时,她的回答都是在无时不刻地告诉他们,自己是无罪的。 赵队长挑眉,脸上露出一丝笑,“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还知道无罪推定?” 无罪推定指的是任何人在被证实或者判决有罪之前,应视为无罪。很显然,这个词会从一个看起来很是年轻却在一个商业案件中有重大嫌疑的女孩儿口中说出来。 聂初晴耸耸肩,勾唇,报以同样的微笑,“为什么我会不知道呢?” 聂初晴知道这个词纯属偶然,罗扬在大学时期就已经是法律系高材生,法律系的课程繁多,而那时候的聂初晴还处于贪玩的性格,跑去罗扬学校,愣是听了一节刑法课。 课上很无聊,实在不适合聂初晴张扬的性格,于是,没听到五分钟,聂初晴昏昏欲睡,索性拿出一张餐巾纸用笔在上面画小人儿。 投入时,突然教室内一片安静,聂初晴正觉得奇怪,目光一瞥,就看见了自己左边站这一个黑色的身影,而聂初晴低着头,刚好目光只触及了那人的皮带。 “那现在哪位同学来说说辛普森杀妻案件的看法?”原来,站在聂初晴身边的正是这节刑法课的教授,他正在和同学们分析国际上有名的辛普森杀妻案件,他目光在黑压压的头顶上扫了一圈,手从身后拿出来,在面前的桌子上点了点,“就你了,你来说说对这件案件的看法。” 众人的眼光齐刷刷地看向这位扎着马尾辫样貌清秀稚气的女孩儿,聂初晴被推向了瞩目的焦点,无奈只能起身,目光远视,就能看见前方的投影上的内容。 聂初晴歪歪头,咬唇,“最后被判无罪......我觉得这是有错的。”聂初晴话一出口,哄堂大笑,显然,教授提的问题不是这个人是否真的有罪,她低下头,恨不得找一堆土把自己埋起来。教授呵呵大笑,厚重的啤酒肚在笑声中晃动,“你继续说下去。(wwW.80txt.com 无弹窗广告)”教授饶有兴味,愣是让什么都不懂的聂初晴说下去。 “我..觉得,杀人就是要偿命,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所以这个人被判无罪,是不对的。这很显然是法律的漏洞。”聂初晴被目光盯地头皮发麻,教授说了什么她有些不记得了,只记得“这位同学只有最后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这个案件正要告诉大家的是法律所存在的漏洞,而这同时也涉及了无罪推定这个在欧美法系常常出现的词汇。” 最后聂初晴是怎么在众人眼光中惶惶度过这节课的,她不知道,但是教授接下来说的无罪推定却让她记忆犹新。 赵队长问,“想不到你对法律还有研究?就是为了怎么样更好逃脱法律制裁?” “哈哈。”聂初晴听完后大笑,“赵队长你也太天真了,我只是单单知道这个词而已,我也只知道,只要法律上还没有判定我无罪,我就不是罪犯,你们也没有权力用对待罪犯的方式来审讯我。还有,我忘记说了,我哥哥是律师,我知道这个词也纯属偶然。” 赵队长没有说话,白晃晃的灯泡摇动在两人的头上方,他眯着眼睛细细打量着对面这个巧舌如簧、极其镇定的女人。她有一双巧若远山的黛眉,秀气又有些古代女子的哀愁,一双明亮的眼睛黑亮如漆,与人对视时,黑眸中的光亮就像天空中的星子,纯粹明亮,她的皮肤和白皙,却有着惹人怜爱的苍白,高挺细小的鼻梁下是粉如樱黛的唇,只是光线太亮,光线把聂初晴的唇描绘地近乎没有血色,有些病态有些让人心生怜惜。而同时她头一头乌黑顺直的长发,被编成麻花辫服帖地垂在胸前,聂初晴的打扮很随意,但依旧没掩藏她的惊艳,古人说,女子因病态而美,东施效颦,却没有展现出西施的美。而眼前的这个女子不用刻意地展现病态,她只需要用她镇定无若的笑容和机智灵敏的话语就把自己的美好展现在眼前,这股美丽正是灵动的美。 聂初晴撑着头,此时的她有些昏昏沉沉,但是现在没有帮助她的人出现在她的面前,心里最希望出现的那个人依旧没有出现,内心不失望是假的,但是她仍旧相信纪屿寒会出现的。 “你这几天在哪里,都干了些什么,和哪些人联系过?”赵队长看着摊在面前的本子,冷不丁地向聂初晴问了这几个问题。 聂初晴把已经汗湿的手放在桌面上,左手搭着右手,垂眸,想了想,声音淡淡的,没有任何波纹,也让人听不出有任何的心虚,“我这几天都在家,因为闲赋在家,偶尔含花弄草,偶尔洗手羹汤,不过最近天气不是很好,我也没怎么出门,唯一去过的地方就是纪氏和我妹妹家。至于和哪些人联系过,人太多,我有些记不清了。不过如果你们想知道的话可以翻看我的手机,当然,你们也要向上级申请执行令,否则就是侵犯隐私权。” “去了纪氏?偷盗资料吗?”赵队长从速记在纸的笔尖上抬头,对上聂初晴,有些严厉,他抓住了聂初晴话中的重点,去了纪氏,有了动作,就不难找出犯罪经过。 “去了纪氏不对吗?”聂初晴身子前倾问道,“那一天我只是去收拾我办公桌上的私人物品,这一点在办公室的所有人都能作证。” “那也不能够说明你没有趁机带走公司新产品的资料。” “我有没有,你们尽管可以去翻看监控录像。” 聂初晴有些无奈,眼前的这位警官好像一根筋是笔直笔直的,不会转弯,让聂初晴有些头疼。 “你说你去纪氏是为了收拾办公桌上的私人物品?” “是,那一天我正式离职,离开纪氏。”聂初晴回答道。 “为什么要离开纪氏?”赵队长追问,他翻了翻手上的案件资料,盯着聂初晴的一举一动。 聂初晴紧了紧手指,面色艰难,没有开口。 “那我来说,前段时间纪氏新品企划一事,你涉嫌抄袭。纪氏把你辞退,你怀恨在心,自叹怀才不遇,就暗自把纪氏新品的资料卖给了台湾公司。是不是?”最后一句是不是,赵队长用了十足的音量,严厉正义。 “不是。”聂初晴否认,“我没有抄袭,更没有泄露商业机密。” “你没有抄袭,那么纪氏会辞退你?” 这次,聂初晴彻底沉默,她背后脊梁骨上的冷汗犹如蜈蚣爬行,没走一步,就留下胆颤心慌的痕迹,纵使她没有做错过任何事,但是她也只是个需要男人保护的脆弱女人,表面的刚强是假的,只是在有天人下凡搭救她前所表现出来的自救而已,而现在,她彻底感受到了无力,甚至她有些想不通,自己分明没有抄袭,为什么纪屿寒会让她离开公司。 有些事情没有想过则没有疑问,一旦想起则会毫无止境地思考下去,最后掉进了一个名叫做迷茫的深渊。 “......”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赵队长对审问嫌疑人员很有一套,他言辞激烈乘胜追击,看着聂初晴的逐渐沉默,以为自己撬开了一个关口,聂初晴的防备渐渐松懈,很快就能吐出事情的真相。 然而,聂初晴依旧沉默,没有丝毫软弱的迹象,仿佛赵队长以为她防备松懈只是一个假象。 就好比远处看到一个蜃楼,走近一看才发现什么都是虚无。 “你不说也行,反正我们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慢慢耗。”赵队长用手指扣扣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时间是消磨一个人耐心和卸下一个人所有防备的最好工具。 只是他没设想过,物极必反,此时,聂初晴的防备越来越厚,“我有保持缄默的权力,而你们扣留我问话的时间也不能超过二十四个小时,这一点赵队长很清楚吧。” 聂初晴抬眼,看了看悬挂在雪白墙壁上滴答滴答行走的时钟,下午16点30分,她已经在警局呆了将近4个小时! 满脸的疲惫,但始终来不及心理上的疲惫,聂初晴强撑着,等待着那个将她带出这个恐怖牢笼的人。 “哼,就算还剩下20个小时,我就不信你能撑下去!”赵队长冷哼一声,拿起笔记本愤然离去。 秋天连呼吸一口空气都是寒凉干燥的,聂初晴觉得现在她每呼一口气,嗓子都干燥地疼痛起来。想喝水润口,结果发现自己面前的只是那杯已经凉透了的咖啡。 她盯着墙上的时钟,等啊等,每等一分钟,她眼中的光彩就暗了一丝,直到―― ------------ 152 马不停蹄地理由 纪屿寒从公司出来时,门口还围着大片蜂拥的记者。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 他靠在车椅背疲累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大早就赶回公司处理公事的他,到现在才得以分身。虽说纪文先把公司的管理权暂且交给了纪文仲,但是,纪文仲通过秘书交代,像这些处理记者的小事通通交给纪屿寒。 记者,可大可小,你不能得罪他,也不能放纵他。纪屿寒清楚地知道得罪门外那些记者的后果,于是把原本让公关部郑总监主持召开的记者会改为总经理亲自出席。 “纪总,我刚刚联系了罗律师,他正在往警局方向赶......”苏青坐在副驾,看着后视镜中纪屿寒的疲累样子,忍不住关心道,“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会。” 纪屿寒摇头,看着窗外飞线而过的建筑物出神,心却飞去了远在警局的聂初晴的身边。 当纪文先怒不可遏说要报警抓捕聂初晴时,纪屿寒便让苏青去联系罗扬。 他知道,纪文先是说到做到的,此时他的助理毕竟已经拨打了警方电话。而他自己抽不开身,唯有通过苏青找到罗扬。 而在得知聂初晴被警方扣留时,是在董事会后。 会议开得紧迫,他把私人手机留在了办公室。等会议结束后,方才看见聂初晴留下的一封短信和若干未接来电。纪屿寒连忙回拨,结果无人接听。 再后来,苏青联系了当地警局才得知聂初晴被带走的消息。 车在飞速行驶,窗外大雨已停,雾气还未散去,隐约了城市繁华的光景,树梢上的叶子青黄不接,仿佛在吟诵着最后的哀歌,待一滴水滴重重地敲打在脉络上,叶子悄然落地...... 车子很快吱地一声停在了警局门口,不等司机下车打开车门,纪屿寒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出。 苏青连忙开门跟上,纪屿寒大步流星,还不忘问苏青,“罗扬到了没有?” 苏青看了看手表,接着打开公事包拿出手机,上面皆未有来电显示,摇头,“罗律师还没有和我联系。” “那我们进去等。”纪屿寒当下决定。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QiuSHU.cc 纪屿寒是一刻都不想在警局外停留,尽管警徽镶嵌在建筑屋顶上是无比的庄严肃穆,这其中也不乏来来往往的刑警、律师乃至被逮捕拘留的嫌疑人...但是他迫切地需要见到聂初晴,他深怕一个耽搁聂初晴就会在里面受尽委屈。 步子在急迫中越拉越大,正要迈上最后一个台阶时,身后有人叫道,“纪总――” 纪屿寒停下脚步,回头,是罗扬,后面跟着一名拿着公事包的男人,气喘吁吁,像是把车停在了不远处跑过来的。 “这位是我多年同窗好友,沈随风,沈律师。”罗扬迈上台阶与纪屿寒拉进距离后,伸出一只手为两人做出介绍,“这位是纪氏的纪总。” “纪总幸会,久仰大名。”沈随风一手拿着公事包,另一只手友好地伸向纪屿寒,脸上露出公式化的笑。 纪屿寒同样伸出手,回握,“沈律师,你好。” 纪屿寒用审视的目光看向沈随风,眉毛浓却又不厉,眼睛深邃却含笑,特别是那张作为律师舌战群雄的嘴巴,嘴角勾起来很是意味深长,这让纪屿寒想到一种动物:狐狸。沈随风一身深灰色西装搭配同色系围巾,一架金丝框眼睛,与之握手时,他的指甲干净被修剪地很是圆滑,也看得出来这个人是一丝不苟的严谨,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此时,纪屿寒很相信,有他在,聂初晴会没事。 “随风是行业内刑事案件的翘楚,我特地找他帮忙。”罗扬对着纪屿寒点头,说明了沈随风跟来的缘由,接着又向纪屿寒问道,“我妹妹现在怎么样了?” 罗扬是s市赫赫有名的离婚律师,虽然法律是互通的,但是他还是找到了昔日同窗沈随风,所谓术业有专攻,沈随风专攻刑事案件,也是政法圈出了名的精英律师。 纪屿寒淡淡地看了眼警局里面,说,“她是中午时分被带走的,现在已经是4个小时了。” “那我先进去保释。”沈随风很敬业,他听闻罗扬找他帮忙时特地了解了聂初晴所涉嫌的商业机密案件,也知道罗扬有多疼这么妹妹,所以几乎没有多说,就对着纪屿寒和罗扬点头示意。 对于纪屿寒会出现在警察局同样也是出于保释聂初晴的目的,沈随风早已了然,早在纪屿寒用淡然的神情看着警局里时,他敏锐地发现,淡然只是表面,深藏在淡然后其实是一种无法等待的焦急。纪屿寒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冷冽气息,作为上市公司负责人,他早已经过大风大浪,而沈随风居然发现了这个冷肃男人镇定外表下的焦急,结论可想而知。 “麻烦你了。”罗扬冲沈随风点头致谢,就在纪屿寒要迈步跟上去时,他伸手拦了下来,“随风办事可靠,纪总不必担心。” 纪屿寒对罗扬的刻意阻拦很意外,蹙了眉头,“你有话和我说?” 罗扬点头,线条立体的轮廓下唇角抿成了一条严肃的线,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树下,“我们去那里说吧。” 两个同样身形颀长样貌英俊的男人站在警局门口很是引人注目,纪屿寒对罗扬的提议没有反驳,眼底掠过深思,随着罗扬走了下去。 苏青提着公事包一直跟在纪屿寒的身旁,沈随风去警局办理保释手续,而在外,这两个大男人似乎有着不可说破的事,这让她感到有些奇怪。 她跟在纪屿寒的身后,不远不近,直到快接近大树下,她猛然看见,前方大步疾走的罗扬一阵风似地转身,手指握拳,倏地向纪屿寒的脸落下。 砰――拳头准确无误地落在了纪屿寒的俊脸上,他往后趔趄了一下,没有站稳,一只手向后撑住了地面,苏青连忙跑上前把纪屿寒扶起,“纪总,你有没有怎么样?” 罗扬一拳用了不小的力道,纪屿寒的唇角破了,留下了红色血渍,苏青赶忙拿出湿纸巾递给纪屿寒,不料,纪屿寒没有接,神色依旧是淡然,丝毫没有愤怒,好像刚刚被罗扬拳头相向的那个人不是他。 “纪总,你――”苏青对纪屿寒似有不解,又看了眼一脸怒色的罗扬,焦急地说道。 纪屿寒看了眼苏青,对她命令道,“你先去警局看看沈律师需不需要帮忙,我和罗律师有些话要说。” 即使苏青再多不解,在纪屿寒的命令下也不敢再多言,便向警局走去。 待苏青走远,罗扬略有怒色的脸略上一丝嘲讽的笑,“你不生气?” 按理说,纪屿寒这般心高气傲的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揍倒在地,应该是怒不可遏反身还下一拳的。可是他一脸毫不在乎和极其淡定的行为,多少让罗扬有些好奇。 纪屿寒嘴角尝到了铁锈般的咸腥味,他用手指抹去嘴角的血渍,黑眸看向罗扬,叹了口气,“这一拳,我受的应该,我没有保护好你妹妹。” “是,你没有保护好她。”罗扬沉声地复述了一遍这样的事实,接着掏出烟盒递给纪屿寒一根烟。 男人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特别是动手之后,怒气便得到了抒发。 罗扬背靠在粗壮的树干,看着不远处的警局,点燃了手中的烟,“听我妈说,我妹妹和你在一起了。我很意外却又不意外。” 猩红色的火光点亮在两人中间,烟火缭绕,烟气弱化了两人紧绷的脸颊,多了一些舒缓,多了一些柔色。 纪屿寒深吸了一口烟,没有回答,继而吐出烟圈,烟圈随着风渐渐飘去,像是一抹游魂带着他内心的思绪飘向更远的地方。 “你不好奇我的意外和不意外是什么吗?”纪屿寒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纵使罗扬有一双洞悉真相的双眼,他也看不出纪屿寒眼底浮出的内容。 纪屿寒笑了一声,低沉性感的声音甚是好听,配上烟雾多了些疲累后的放松,“你的意外应该是你妈妈同意了我和你妈妈在一起,不意外是你已经接受了你妹妹和我在一起的事实。” 罗扬自负聪明,却没想过纪屿寒比他更能洞察人心,一时间怔楞,再开口时又多了些震惊以外的情绪,有怜惜,有爱护,话题不知不觉围绕聂初晴展开。 “我两个妹妹从小身世坎坷,但全家对初晴更是爱护一些,她表面上看着坚强,事实上却是比谁都柔软。”罗扬眼底浮着笑,好像看见了小时候聂初晴拿着小花儿在他面前笑语嫣嫣的样子。 “她的确有时候故作逞强,让人放心不下。” 纪屿寒认同了罗扬的观点,聂初晴的倔强同样也是让他担心的理由,否则他不会马不停蹄地来到警察局。 罗扬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变严厉起来,“但我认为你没有能力保护她。” ------------ 153 四小时又三十分 我不认为你能够保护她。(www.QiuShu.cc 求、书=‘网’小‘说’) 罗扬的一句话如千斤顶压在了纪屿寒的心头,或许他从没体味过爱一个人却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久久沉默,两个大男人在树下伫立,飘零的青黄色落叶随着未干的雨滴砸落在两人的脚边,肩头已是被雾水晕湿的痕迹。 罗扬苦笑,聂雪心的笑靥和聂雪心的婚姻在他的脑海里留下了烙印。 聂雪心的笑很美,如春日梨花,是一种江南女人的柔婉绰约。 “扬扬,和妹妹一起去玩。”聂雪心牵着半大的聂初晴对着罗扬说到,那声音仿佛是世界上最温柔的音响,含笑弯唇,大抵也是这世界上最美的表情。 同样的,在罗扬的脑海中,聂雪心平时的笑靥有多美,那么她死前的那抹笑就有多凄惨。 罗扬还是个小学生,他刚从课本上知晓“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其实,这句话根本不能用来描写聂雪心,但是罗扬一直认为她从几十米高的地方一纵而下,就像只飘零的羽毛,但却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既轻又重。重到鲜血淋漓,重到家破人亡,聂雪心用她的死为她失败的婚姻划上了一个句号,留下了两个孤苦的女儿。 那时候罗扬在灵堂牵着聂初晴和聂半夏的手,看着黑白照片中那永恒的笑靥如花,暗暗发誓。他要保护两个妹妹,不让她们再经历聂雪心的悲伤往事。再后来,高考结束,罗扬拿到志愿书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填写了政法大学的法学专业。 日子一日又一日地过去,学习,毕业,终于,罗扬成为了s市有名的律师。有时候离婚并不是一段失败婚姻的结局,而他更想要做的是通过自己的力量去挽救更多婚姻的不幸。 婚姻是一座围城,城里的人想出来,城外的人想要出去,这里里外外的人都不知道这出去与进来都是要付出代价,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平等的,感情和婚姻都一样。 罗扬仅仅只见过纪屿寒三面,第一次是在公寓电梯,那时候,看见纪屿寒因为聂初晴和自己故作暧昧而面色青黑,那时候罗扬只是对聂初晴和纪屿寒的相识而感到好奇;第二次,聂初晴家,也就是自己给聂初晴的那套公寓,聂初晴生病了,一大群人纷纷探病,一进去就看见厨房中忙碌的身影,不是聂初晴而是一个挺拔英俊的男人。[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罗扬想起这个人就是电梯中遇见的那个人,纪屿寒,这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妹妹从小到大坚强太多,能在一个男人面前卸下自己的坚强,这个人恨特殊;第三次,聂雪玲从楼梯上摔了下来,他赶到病房时,又看见了坐在床边椅子上的纪屿寒,点头微笑间露出他的良好修养。环顾间,罗扬看见放在床头的粉色保温盒,询问聂雪玲便说道这是纪总特意带过来,而这个粉色保温盒是他和聂初晴一起挑选的,或许聂雪玲不知,但罗扬清楚地知道妹妹和纪屿寒在一起了...... 再后来便是聂雪玲的坦白还有她的担忧,担忧纪屿寒太过优秀,聂初晴太过倔强,两人都是要强的人,在一起难免会互相伤害,但反之一想,或许聂初晴遇见自己爱的人会放下自己的刺,小鸟依人是每个女人的特质,但聂雪玲又开始担心聂初晴会被纪屿寒的亲人所为难,豪门世家,处处讲究门当户对。 罗扬没说太多,只是让聂雪玲宽心,以他知晓的纪屿寒,是不会让聂初晴受委屈。 可是聂初晴被带往警局,这件事让罗扬心底的认为有些动摇。 他看着头发有些凌乱、一脸疲惫却丝毫不掩急色的纪屿寒,忽然发现,或许一开始就可能是一个错误,否则,聂初晴怎会在警局呆上几个小时而无人相救? 沈随风进去帮忙办理保释,罗扬心里一阵怒火,小时候被捧在手心千呵万护的妹妹前不久经历了失业危机,此时又被带进了警局,于是他便不顾纪屿寒的身份,一拳挥下。 “我不相信你有足够的能力保护我的妹妹。”罗扬说了这么一句话,不是他没有相信过,但是如果有足够的能力,他的妹妹也不会在警局接受像罪犯一样的待遇。 纪屿寒沉默了......看着天边逐渐亮起的霓虹,若有所思。 就在罗扬认为纪屿寒无话可说时,他转头,面色坚定,一字一句如磐石般坚不可移,“只有我才能够保护她。” “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 “就凭我爱她,她爱我。”纪屿寒目光移到台阶上方人来人往的那座大楼,深邃而悠远。 “爱?”罗扬笑道,缓缓的声音露着丝丝无奈,“你大概不知道,在她心里,爱情早已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纪屿寒没有说话,促使了罗扬继续说道,说着纪屿寒可能不知道的故事,“你就没有好奇过为什么我两个妹妹从小是养在我家的?从前她们也有过一个幸福的家,但是这个家在短短不到十年就灰飞烟灭,她们的妈妈为爱而生,为爱而死,爱情在她们心里一度就是一把杀人利器。” “我知道。”纪屿寒淡淡地说,向前迈了一步,回头,“所以,我对她承诺过,她不会是下一个聂雪心,我不会让她变得和她的妈妈一样结局潦倒。” 听完这话,罗扬愣了,大概是自己真的考虑到太多,聂初晴不可能永远都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子,她也到了应该恋爱结婚的年岁,虽然这不是她的第一场恋爱,但他能看出聂初晴在这场恋爱中所付出的真心,不然,纪屿寒也不会知道聂初晴心中的禁忌。 这是大学时期那个顾枫言所不知道的事...... 罗扬一笑,很快便释然,说,“我相信你。” “谢谢。”没有多说,纪屿寒迈开步伐朝着楼梯阶走去。 家人的信任是成就双方爱情的最好祝福,罗扬看着纪屿寒在秋风中逐渐远去的背影,脑海中晃过一个甜美的脸,希望他和她也能得到最好的祝福...... ........... 四个小时又三十分钟,聂初晴开始沉默又沉默。 她咬住苍白的唇,头部隐隐作痛,这个地方太恐怖,她想离开。 或许上天真的不忍看她一身清白却要接受被污蔑的询问,审讯室的门哐当一声,开了。 “聂初晴,你可以走了,有人来保释你了。”穿着制服的警员冲着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的聂初晴叫到。 四个小时,对于身经百战的审讯人员来说只是二十四小时中的六分之一,但对于聂初晴来说,四个小时堪比四天般漫长。 聂初晴坐在椅子上,手紧紧握住椅子扶手,挤出一个干咧的笑容,礼貌地说,“谢谢。” “你出去办一下手续就可以走了。” 警员把门打开,等着聂初晴走出去。 在审讯中,聂初晴耗费太多体力和心力,此时想站起来却要耗费更多的力气。 脚是软的,想要站起来却是麻裂般的酸疼。她勉强撑起椅子,站起身,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去。 走到门口时,她看了眼站在那位警员身后的赵队长,冲他点了点头。 聂初晴的背影太多单薄,那位开门的警员不禁对赵队长叹息道,“这个人怎么样都不像是犯罪分子。” 赵队长挑眉,像是教训学无所成的学生一般,用力拍着他的肩膀,“你见过有哪个犯罪分子脸上都写着自己犯罪的?” “这.....”警员犹豫,接着又说,“我真觉得要不是她是真冤枉的要不就是隐藏太深,要不然也不会一直不屈。况且......” 赵队长看了眼警员的支支吾吾,也没说什么,最多是觉得他意志不坚定,迈开步子就朝大厅走了过去。 “哎――”警员还没张口就不见身边的人员,乍一看,赵队长已经往大厅走去,便也急急跟上。 被保释的聂初晴此时正站在大厅台前看着保释文件。 旁边是提着文件包的沈随风。 她不认识沈随风,等她站到那里时,不禁疑问,没有看见纪屿寒,自己到底是怎么被保释的? 左瞧瞧右看看,聂初晴不禁心里有一阵失望,叹了口气准备拿过旁边递过来的文件。 “聂小姐没见到想见的人很失望?”在一旁的沈随风看着聂初晴一脸生动的表情不禁开口,又很快引来聂初晴的注意,看着她睁着双眼一句话也不说,倒是也瞧出了她对他不认识的样子,便开口自我介绍,“我叫沈随风,是你哥哥罗扬的同学。” 聂初晴听到是罗扬的同学后立马点头致谢,“谢谢你,倒是麻烦你了。” “不客气,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应该的。“沈随风风度翩翩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到让聂初晴想起电视剧中那些文人雅士,谁会想到一个风度翩翩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的人竟会是一个靠口舌作为武器的律师? 聂初晴想到这,又想起沈随风口中的受人之托,想必这个人应该是罗扬,便往他身后看去,“我哥呢?” “他在外面。”沈随风指着聂初晴手中的文件,意思是没什么问题就赶紧签了,不是他急躁,而是看到外面两个剑拔弩张的人,想必现在都已经等急了。 聂初晴拿着文件,两页纸,不多,也不少,上面列明了不少条款,最后便是签字栏,聂初晴有些无力,握着笔的手在空气中轻轻颤抖,落笔时也是无法完整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正当她要深吸一口气签字时,身后有一阵淡淡的烟草香,顿时她落入了一个宽厚的胸膛,一只大手覆上了她冰冷的手,两只手,一温一凉,大掌温热干燥宽厚有力,却是聂初晴最熟悉的纹路。 ------------ 154 满城风雨你从海上来 干燥的大掌纹路清晰,覆在聂初晴冰凉的手背上,收紧,十根手指一齐包裹着笔,在签字处落下聂初晴三个字。 手续很快就办完了。 聂初晴转身看着冲她含笑的纪屿寒,目光直直的,有些发愣。 这种感觉像什么... 聂初晴有些说不清,本来已经蛰伏的期盼心情在见到他的这一刻尽数点燃,希冀的小火苗燃烧着,慢慢褪去了她心中的冰。 聂初晴看着纪屿寒,眼神中有责怪,责怪他为什么现在才来,也有信任,因为她知道,他不会丢下他一个人,正如那晚在夜灯下他说会一直牵着她的手,但更多的是感动,受尽委屈后的四肢乏力,就连签下自己的名字都显得尤为困难,好在他出现了,在握着她的手签下那三个字的时候,聂初晴感动了。 她清楚地明白,如今纪氏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纪屿寒身为集团总裁亦是分身乏术,而偏偏他却出现在了这里,靠着他胸膛的时候,隔着布料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跳动的心脏,她不难想到纪屿寒是压缩了多少时间,负荷了多少的工作飞奔而来,终于他找到了她。 在被拥入怀中的那一刹那,聂初晴终于感受到了那句“满身风雨你从海上来”的意境。 眼圈泛着酸,聂初晴的嘴角隐隐抽动,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酸涩。 许是受了太多的委屈,聂初晴想说一句完整的话也都说不出。倒是纪屿寒看着聂初晴可怜兮兮的模样,心狠狠地抽动了下。 “没事了。”他把她拥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 怀中,聂初晴不自禁地抖了抖,纪屿寒发现聂初晴身上有些潮湿有些寒凉,便立马松开她,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披在了她的身上。 聂初晴穿着纪屿寒的黑色大衣,娇小的身躯被大衣包裹,长长一截的袖子露在外面,活生生地就像唱大戏的,聂初晴很乐意穿着纪屿寒的衣服,不管是不是真像唱大戏的,只是她觉得他的衣服有他身体的温度,还有令她心安的味道。想想也就满足了。 披着大大的衣衫,聂初晴努力呼吸着纪屿寒身上的男子气味,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还有肩头微微的湿润,不禁脑筋一转,抬起头,往纪屿寒的身后看了看。 身后没有人......那么沈随风说的受人之托指的就是纪屿寒?可是罗扬又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是罗扬的好友吗? 聂初晴看了看站在一旁没有打搅他们的沈随风,脸腾地红了。 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羡煞旁人,大概这个旁人也就是距离他们最近的沈随风。 沈随风故作咳嗽地发出了声音,脸上还是狐狸般的狡诈笑容,“纪总,既然人已经没有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纪屿寒侧头,真心地说了声谢谢,伸出手与沈随风相握,倒是聂初晴不太好意思地从纪屿寒怀里探出头,很由衷地也说了声,“沈律师,辛苦了。” 沈随风笑笑摆手,就拿着公事包走出了警局。 聂初晴目送沈随风的背影,但很快地目光又落在了纪屿寒的脸上,等看到某个地方时,咦了一声,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碰。 “嘴角怎么破了?”聂初晴方刚眼里只有满满的感动,到没有意识到纪屿寒挂彩的事,现在仔细看来,不仅嘴角破了,脸还有些红肿,便又问到,“和人打架了?” 纪屿寒伸出手握住了聂初晴将要触碰到他嘴角的手,她的手指很凉,像是随时能沁出水滴的凉,纪屿寒不禁把聂初晴的手指放在自己的掌心握紧,对自己的伤势丝毫不在意,“没事。” 纪屿寒没有和人打过架,甚至也没有人揍过他。这下被罗扬揍了一顿又是被聂初晴发现,眼底掠过了一丝尴尬。 一直在旁边等候的苏青喝纪屿寒是工作伙伴的关系,但又比工作伙伴亲昵些,私底下就像是哥哥妹妹的关系,苏青乐呵地笑了,原因是看见了纪屿寒少见的尴尬表情。 纪屿寒忘记旁边还站着苏青,眼风一扫,横了一眼,发出无声的警告,倒是让苏青很艰难地把笑给憋了回去。 “苏助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聂初晴一会儿看看纪屿寒,一会儿看看苏青,总觉得这两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苏青看了眼纪屿寒,收到警告后自觉噤声,摆摆手,“没,没有。” 纪屿寒拉着聂初晴也没管苏青,就把她往外带。 “嗳——”聂初晴脚一软差点跌倒。 她在审讯室呆的时间太长,那里气温低,空气还不好,煞是折磨人的心理还有生理。所以当纪屿寒大力拉着她的时候,本身就泛着软的脚一时又受到这么大的冲击,不自觉地就要跌在地上。 好在纪屿寒眼疾手快,在聂初晴快要跌倒时迅速停下,又飞快地扶住她,这才没有在公共场合发生丑事。 “站不稳?”纪屿寒打量着聂初晴苍白的脸,语气问的很真诚。 聂初晴对着他打量的目光,点点头,倏而又用力地摇摇头,因为他的语气太过真诚,倒让聂初晴有些不适,要是自己真回答是的话,是不是纪屿寒就会抱着她走了? 果然,聂初晴没有想错。 一瞬间,纪屿寒膝盖弯曲,双手穿过聂初晴的膝盖,往上一提,聂初晴整个人都腾空了。 聂初晴下意识地叫了一声,而突然的腾空又让她下意识地伸手搂住了纪屿寒的脖子。 标准的公主抱唉,聂初晴虽然脚泛软,浑身无力,但是最起码的意识还是有的,看着大厅来来往往的人,又感觉自己集聚了太多的目光,便捶了下纪屿寒的肩膀,用只有两人的声音说道,“快放我下来。” 纪屿寒其实也没想到这么多,快步就往外面走,在下楼梯时象征性地问了句,“你不是站不稳吗?”好像就是在说,站不稳才抱着你的,再放下你就更引人注目了。 于是,聂初晴把整张脸埋在纪屿寒的颈窝间,就像只鸵鸟似的不肯抬头。 两人走出了警局大门,在大厅不远处还站着两个人。 “哎?你说奇怪不奇怪?这女的不是纪氏那边说的嫌疑人吗?”问话的是刚刚开门的警员,虽然直觉觉得聂初晴是冤枉的,但看到这一幕也着实觉得奇怪啊。 觉得更奇怪的还是一直给聂初晴审讯的赵队长,他在电视中见过纪屿寒,但是电话中报警的不是纪氏董事长的助理?老头子把人送进了警局,儿子又把人接了出去,这唱的是哪出戏? 赵队长挠挠头,对着同样犯疑的警员耸耸肩,意思是我也不知道。 可是看着纪屿寒抱着聂初晴出去的身影,竟觉着这两人看起来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果然感情的世界,什么都不好说啊。 ........... 苏青先纪屿寒一步走到了车前,在纪屿寒上车前就打开了车中的隔音板,并一并打开了后车门。 尔后,纪屿寒抱着聂初晴把她塞进去后,自己也跟着进去了。 开车的司机不是纪屿寒的私人司机,而是公司司机,纪屿寒从公司出来的急,没有通知私人司机,直接把公司司机叫了去,直接送到了警局。 纪屿寒知道有些事情外人不能知道的太多,特别是这个人多口杂的世界,就像今早的纪氏风波一样,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现在全世界已经知道了纪氏新品遭窃一事。而聂初晴更是他下定决心要保护的人,为了不让她再遭到如此的无妄之灾,纪屿寒吩咐过苏青警告司机不要多嘴。 车子在两人上车后没多久,就缓缓开动了。前方副驾坐着苏青,不用纪屿寒交代,苏青便告诉司机把人送去哪儿。 经过长达4个小时又30分的审讯,聂初晴此时还有些心悸。但背部一接触到软软的真皮靠垫上,却开始慢慢地平复了心绪,身子有些软绵绵的。 一个人在经历过高度警惕后,一旦放松,身体机能就会出现迟缓,而聂初晴此时的软绵绵就是迟缓的表现。 她上车后就开始沉默,眼睛看着窗外,甚至也没注意到纪屿寒一直在看着她。 直到—— “你的伤是不是我哥打的?”在车子转弯时,聂初晴透过玻璃窗看见了罗扬和沈随风的身影。 而在保释期间,罗扬没有露面,再结合纪屿寒满身的露水姗姗来迟一想,两人应该是择了一处地方说话,既然言语不和大打出手。 纪屿寒扯了扯嘴唇,有些疼,这个罗扬下手也忒狠,一点都没有顾忌他的身份,他虽这么想,但嘴上也不愿说罗扬坏话,自己没保护好人家的妹妹,挨一拳又何妨,便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没事。” 这句话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聂初晴看着他躲闪的样子,多多少少也了解了,碍于纪屿寒的面子,便没有问下去。 沉默,又开始沉默。 车厢中浮着些许冰冷的空气和淡淡的檀香味,聂初晴有些出神。 纪屿寒伸出一手,把聂初晴揽过,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而自己的手紧紧地圈住她。 他下巴顶住聂初晴的发旋,轻声问了句,“害怕吗?” 聂初晴的睫毛微微震动,就像扑翅的蝴蝶,扫着她的眼睑,她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刚刚,你害怕了吗?”纪屿寒又问了一遍,渴望得到聂初晴的回答。 而这次,想比刚刚的无声无息,聂初晴的肩膀开始颤动,接着,纪屿寒感到自己的脖间有微微的湿润,也有一条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下。 他一愣,扶起聂初晴的肩膀,却看见她无声落泪的样子。 其实聂初晴在见到纪屿寒风尘仆仆赶来的那一刹那就想要哭泣,可是眼泪也仅仅在眼眶中打转。 但现在一回到只有两个人的世界,闻着让她心安的气味,靠着令她觉得安全的肩膀,在这一刻,所有的害怕所有的委屈统统袭来,化作了无声的泪水,缓缓而下。 纪屿寒叹了口气,用指腹抹去她脸颊的湿润,却发现泪水越来越多。 索性他也不擦了,把她搂在自己的怀中,薄削的嘴唇落在她的眼上,委屈总要宣泄,就让她静静地哭吧。 其实此时正在哭泣的聂初晴不知道,她的眼泪就像是滚烫的蜡液,一滴滴都滴在了纪屿寒的心头,很烫,也很疼。 “其实一开始我还是有些害怕的。”聂初晴吸着鼻子,闷闷地说道,嘴唇很干涩,说话也有些疼,所以声音不大,“但过了一会儿,我又不那么怕了。” 纪屿寒低头,发现她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便问,“为什么?” 聂初晴紧了紧搂住他的腰的双手,脸往胸膛上拱了拱,有些小委屈,也有些小庆幸。 “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啊。”聂初晴的话很是坚定,如此坚定不移的相信带来的结果必定是美好的,“我相信你会来,所以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聂初晴嘴唇勾起,抬手把玩着纪屿寒的西装扣子,撒娇道,“我还是第一次去警局呢,没想到那里的咖啡真的这么难喝。” 这句话仅仅只是抱怨,但传入纪屿寒的耳朵里变成了一种折磨。毕竟是他的无作为才导致聂初晴进去了那个地方。 “对不起。”他沉沉说道。 聂初晴抬头,不明白为什么他要道歉,但只听纪屿寒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融合了诸多意思,有直接对聂初晴陷入如此境地的抱歉,也有为自己没有第一时间把她带出来的愧疚,但更多的是看见聂初晴此时笑容下未干涸的泪水的刺痛。 ------------ 155 谁祸害了谁 四个小时又三十分中的时间,对聂初晴来说是一场折磨,那么对纪屿寒来说却是一场煎熬。 一分一秒犹如度秒如年般难捱,尤其是在警局门口等待的时候。 和罗扬谈话,他的目光总是落在那个门口,可是迟迟没有她的身影。最后,他还是忍不住进去了,没走近就看见站在不远处那抹单薄的身影。纪屿寒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上前,从背后抱住了她,甚至握住她的手签下了她的名字。 他知道,依着聂初晴的脾性,断断不会给审讯员好脸色,也知道按照她的性格,她会一直倔强到底。 于是,他拉过聂初晴的手在指尖把玩,低下头问道,“他们问了你些什么?” 聂初晴一滞,脸上露出些疲惫,低低地说,“还不是关于新产品的事,能有什么?” “那你说了些什么?”手指泛着凉,纪屿寒想到了冰凉的玉珠,他有意无意地开口,语调轻松,倒是像变成了寻常聊天。 “能有什么呀,我什么都没说。”聂初晴轻松一笑。 头顶上有一声叹气传来,很轻,但是聂初晴敏锐地捕捉到了,只听他说,“你怎么那么倔强,他们问你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了...”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说?”聂初晴抬眸,对上了他冒着青茬的下巴,有些无辜有些哀怨。 纪屿寒继续叹了口气,没说话,只是用力搂住了她,只有紧紧搂住,才不会觉得聂初晴会从自己的身边不见。 窝在纪屿寒的怀里,很舒服,沟渠分明的胸膛即使隔着衬衫也能描绘出轮廓,聂初晴压在他心脏的位置,听着一声声稳健的心跳声,有些昏昏欲睡。 但脑子里还有疑问,再想睡也得等到问明白了。 打起精神,撑住快要落下的眼皮,开口,“现在事情会很麻烦吗?” “不会。” “那对你会有什么影响吗?”聂初晴反握住纪屿寒的手,她很在意,这件事会不会给纪屿寒造成不好的影响。 纪屿寒低低地笑了声,松开聂初晴的手,落在她的鼻子上,轻轻一掐,只听聂初晴惊叫了声,瞪圆了眼睛看着他,很是不满。 接着他便轻描淡写地回答了这么问题,“你要相信我。”捏了捏聂初晴的手背,又顿了顿,“这点小问题还影响不了我。” 聂初晴呆呆地看着他,对他的话也感到赞同,纪屿寒入主纪氏那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再大的困难都能安然无恙,自己又何必杞人忧天? “那你能和我说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聂初晴又开口,“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这件事会扯在我的身上。” 无论是企划案事件也好,新品泄露也罢,桩桩矛头都指向自己,企划事件聂初晴知道,这是蓝天在背后作祟,可是新品泄露呢? 到底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新品各类信息遭到泄露,在纪氏要发表新品前,一家台湾注册的化妆品公司抢得先机,并且在之后的发布会上说明他们的信息来源是纪氏离职员工。” 纪屿寒一句话就把整件事包括聂初晴为什么会被警方怀疑给说得明明白白。 聂初晴一阵沉思,“可是我没有。” “是的,你没有。”纪屿寒点头,帮聂初晴顺了顺头发,“今早上老爷子去了公司,发了好大一通火,在那家公司不明的话语中联想到了你。同时也把我在公司的权力转给了我二叔。” “......”聂初晴本以为仅仅只是产品泄露的事情让纪屿寒忙得不可开交,也仅仅以为自己被警方调查只是纪氏寻求警方介入后所走的正常程序。没想到,原来纪文先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并且已经牵连到了纪屿寒。 “对不起。”聂初晴觉得愧疚,是自己害得纪屿寒在纪氏丢了地位,虽然这件事她是真无辜,但毕竟她也算是当事人,所有的一切她都没法说清楚,只能用对不起来安抚眼前的男人。 “傻瓜,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是。”纪屿寒揉揉她的发顶,声音摒去清冷是无法言喻的柔和,“是我没保护好你才是。” “可是,你不是被削权了吗?”聂初晴很担心现在纪屿寒的处境,纪氏不比其他小公司,高层的一举一动皆受媒体重视,估计现在纪屿寒被削权的消息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 “被削权反而好。正合我意。” “什么?” 纪屿寒说的有些意味深长,好像在谋划些什么,而聂初晴却觉得现在自己已经泥潭深陷,就必须要了解事情的所有真相,而纪屿寒现在这副样子,显然对真相了然于胸。 “我只有被削了权,媒体才不会把目光放在我的身上。”纪屿寒说得淡淡的,眼角噙了笑,很细微。 “你是知道了什么对不对?”听纪屿寒这样说,聂初晴越加肯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从他身上直起身子很严肃的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了这件事是谁做的?” 纪屿寒看着聂初晴坚定的神情,也不打算隐瞒了。 他点点头,有条有理地说到,“这件事估计和你的抄袭事件脱不了干系,抄袭事件发生在前,而你并没有受到所谓的威胁,新品泄露事件在后,台湾那边一口咬定那个人曾是纪氏员工,而近期,能接触到新品资料而又离职了的员工,你说是谁?” 聂初晴张大嘴巴,手指缓缓指向了自己,纪屿寒点点头,继续说,“对,没错,这两件事针对的就是你。先前没有很好的打压你,后者能借助警察把你送入警局,可想而知,策划这些事情的必然是和你有仇怨的人。” “蓝天?!”不知怎么得,聂初晴脑子中就想起了这么一个人,说出口后,又立马下意识地看了看挡板,捂住嘴巴,接着便用气声小心翼翼地问,“你是说蓝天?怎么可能?” 纪屿寒拉过聂初晴向前倾的身子,低下头,嘴唇恰到好处地贴近了她的耳朵,近到可以清晰地看见她发红的耳根上细细的容貌,大有一副耳鬓厮磨的架势。 聂初晴耳根不自觉地发红,因为纪屿寒呼吸时所产生的气流穿过她的耳洞,黏在了耳膜上,有些害羞,于是便下意识地扭动身子。 “别动。”纪屿寒搂着她的腰重了力度,很好地控制住她乱动的身子,坏笑道,“你不是怕被前面的人听见?这样刚刚好。” 好什么好?好个屁!聂初晴瞪了眼纪屿寒,好像想用眼神打退这个色狼。 “这件事是不是蓝天做的还有待调查。”纪屿寒无视聂初晴怒瞪,用一句话巧妙地转移了聂初晴的注意力。 “不是她还有谁?”聂初晴嘟囔一句,这个蓝天自从和她撕破脸以后就不肯放过她,就拿那次在咖啡厅上来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好像真是自己抢了她男人似的。 不知道是这个女人妄想症太重还是脑子不正常,反正聂初晴现在对她已经是没有半点情义,重点是,这么个奇怪的女人居然还看上了她的男人,简直不可原谅。 “没有证据也不能过早下判定。”这一次纪屿寒没有顺着聂初晴的话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可是聂初晴却觉得他是在为蓝天开脱。 女人一旦认定了一些事情就很难转变思想,譬如,蓝天爱上了纪屿寒这件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蓝天虽然品行不端,但好歹也是个清纯美女,纪屿寒一个正常男人怎么会看不上? 越想越多,聂初晴甚至开始觉得纪屿寒看上了蓝天,一个气愤,手指伸向他的腰,狠狠一扭。 纪屿寒疼地一声闷哼,还不知道聂初晴头脑中已经经历了一场爱恨情仇的风暴,“怎么了这是?” 他的脸疼的有些扭曲,看着真像有些无辜,聂初晴横了一眼,直接问,“你居然帮蓝天说话,是不是看上她啦?”她的手指还抵着纪屿寒的腰,只要他一说是,就打算用尽全力扭下去。 纪屿寒被聂初晴这天马行空的想法逗笑,大笑了几声,无奈解释,,“你这个脑袋瓜整天在想些什么。我只是说没证据,又没说不是她。况且我怎么会看上她!?” 他一脸好笑地盯着聂初晴发恨的脸,心想,以后真的不能让她乱看些没头脑的言情漫画了...... 聂初晴收回抵在他腰间的手,显然对他的回答还是比较满意的,可嘴巴还是不饶人,“你不喜欢她,她可是心心念念着你。” 这话像是被打翻了醋瓶子,车厢内弥漫着一股千年陈醋的味道,那是一个酸。 “你就是一个祸害!”聂初晴朝纪屿寒抱怨,“你看你祸害了多少人,结果都祸害在我身上了!” 纪屿寒搂着聂初晴呵呵直笑,看着聂初晴吃醋心情大好,“只觉得我是被你祸害了。” 被你祸害,才会深爱上你。 “到底谁祸害了谁呀。”聂初晴压着甜腻腻的声音,推了把纪屿寒,他说的话意思很明显,至少聂初晴听懂了,不像是蜜语更像是情话的抱怨,把她整个人都泡在了蜜坛子里,甜滋滋的,就连在整个车厢中也闻着了甜蜜的滋味。 “你祸害了我。”纪屿寒很笃定地点了点头,从没说过甜言蜜语的他竟然无师自通,这大抵是爱上一个人之后的改变。 聂初晴嘁了声,佯装不屑,唇角不经意上扬,在警局遭受的委屈此时因为纪屿寒的一句情话而烟消云散。 她间接又想到了蓝天,话题又扯到了蓝天的身上,车厢中也回到了清淡的气氛中,聂初晴想了想,开口,“蓝天做这些到底是因为什么呢?如果仅仅是针对我,她做这些未免也太大张旗鼓了吧?” 聂初晴自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小角色,根本犯不着蓝天做这么一个大案子去针对她,只要她时不时得拿她对纪屿寒的爱恋去刺激自己,聂初晴都会觉得难受。新品盗窃,罪行太重,何必呢? “一点也不。”纪屿寒摇头,他的看法有些悠远,沉着嗓子说,“这件事充其量是一石二鸟,做的好的话就可能是一石三鸟。” 而蓝天,只能是个走在前面的小喽啰。 “一石三鸟?”聂初晴震惊地叫了一声,伸出手指一根一根数,每数一根就弯下一根手指,“三鸟,一个是我,一个是你....还有一个是......?” 仿佛有一道闪电,连接着脑海深处的一道光,聂初晴站在黑暗处,跟着闪电一起前行,在这过程中她经历了大大小小的灵感,就要到达终点了,她却不敢往前了,前方可能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地方。 见聂初晴猜到了,纪屿寒也不必费力解释。 只见聂初晴戳破了那最终点的那道阻隔,接着就是不可思议,“最后一个是纪氏?” 针对她,聂初晴很好理解,针对纪屿寒,聂初晴也很好猜想,毕竟纪屿寒是纪氏继承人,手握大权,但是纪氏,有谁还会对纪氏虎视眈眈? “是纪氏的仇家还是内部的人?”在外对纪氏虎视眈眈的不在少数,但也屈指可数,在内,狼子野心的人却被隐藏的很好。 “只怕是内部的人。”纪屿寒眼底一抹暗色,目光落在前方的挡板上,沉稳严肃,“今早上,股票下跌,有股力量借着股民抛售股票的契机在吸收纪氏的小股。” 积少成多,是个很可怕的过程。而对纪氏的操作这么熟悉的人,也只能内部人员。 “那现在股票?”聂初晴觉得事情有些可怕,利益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变得不知饱腹? 纪屿寒把聂初晴的头压在自己的肩膀上,拇指摩挲着她的脸,脸上还有干涸的泪痕,黏黏的,触感有些奇特,他让聂初晴宽心,“股票我已经采取措施压住了,现在处在平稳状态。而这件事我已经在查,相信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纪屿寒的话远比聂初晴脑海中的猜想来的可信,于是聂初晴也就安心了。 剩下的事有纪屿寒处理,不需要自己太过操心,只要纪屿寒相信她是清白的,总有一天也就会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这样想着想着,聂初晴竟觉得有些困,眼皮禁不住打架,终于沉沉落下。 车子经过傍晚高峰期,足足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小区。 司机把车挺稳后,纪屿寒瞧了眼怀中安静的小东西,发现她睡着了也没有打扰,自己先下车,然后把聂初晴横抱在怀。 “纪总——”从副驾下车的苏青叫住纪屿寒,拿着公事包向前,今天的事情闹得太大,而事情的处决权交给了纪文仲,那纪屿寒这边要怎么办? 纪屿寒皱眉,知道苏青想问什么,于是就趁着电梯下落的时间,交代,“这件事继续查,也要找人盯紧蓝天,一旦有消息立刻通知我。还有,这些不用报告二叔了。” 苏青很快了然,点头。 就在准备上车离去时,纪屿寒叫住苏青,有件事情像是考虑了很久似的,终于开口,“明天白天去家政找一些可靠的家政资料,传给我。” 苏青一愣,很快就应了下来。 电梯门开了又很快合上,看着红色的数字不断变化,苏青笑着摇了摇头,很快就上了车。 一路抱着聂初晴回到了家,纪屿寒把她放在床上后,聂初晴就像一个回到窝的小猫,没睁眼凭着感觉就把抱枕抱在了怀中,缩着身子呼呼睡得香甜。 纪屿寒把卧室的壁灯关了,只开了一盏小夜灯。洗漱好自己后发现聂初晴身上还是白天穿的衣物,有些潮湿,而聂初晴的身子也有些冰冷。纪屿寒又折回浴室,往浴池中放水。 水汽很快氤氲了浴室,朦朦胧胧,像仙境一般。 纪屿寒来到床边,轻拍着聂初晴的脸,打算叫起她,“小初,醒一醒,去洗澡了再睡。” “我要睡觉,别吵我。”聂初晴皱着眉,好似看见一只苍蝇在她眼前晃悠吵闹,便伸出手臂不停挥舞,但又实在太困,手臂伸出后没多久就又垂了下去,转了一个身,继续睡着。 纪屿寒看着这一幕就知道,眼前的小猫是怎么样也不肯起床了。 没办法,只好让他亲自代劳。 把聂初晴带进浴室,又从浴室捞出来,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好在聂初晴睡着后很听话,没有一些大动作。可苦了纪屿寒,他看见自己突兀的帐篷,忍得有些难受,又看看睡得香甜的聂初晴,有些无奈,但欲望难忍,他又无法对聂初晴做些什么。 只好替聂初晴拉上被子,转身又去了趟浴室。 待纪屿寒重新出来后,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天已经全黑,漫天的黑墨还有散不去的雨雾给黑夜添了一丝神秘。 这样的黑夜很安静,适合睡眠,纪屿寒从早上睁眼就再没休息过,这会儿也是有些困。 于是他便掀开被子,床榻软了下去,从身后轻轻抱住聂初晴。 落入温暖怀抱中的聂初晴仿佛找到了憩息的港湾,轻咛一声,转过脸,埋入纪屿寒的胸怀。 缱绻美好的睡姿在柔和温馨的夜光中徜徉。 ------------ 156 不速之客 轰—— 房门被轰然打开,此刻聂初晴还躺在床上浑浑噩噩。 一记巨大的声响把她从美梦中拉起,睁眼,还是迷蒙中。 床前站了几个威武大汉,就着透过薄纱忽明忽暗的光,身形见状,但却面部狰狞。 “你们是谁?”聂初晴揉了揉眼,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床前的大汉们从兜里拿出几本证件,冲着聂初晴说,“我们是刑警支队警察,聂初晴你涉嫌商业间谍罪,你被逮捕了!” 话毕,领头的一个警察从裤兜中掏出一个银光闪闪的器具,聂初晴定睛一看,是手铐。 哐当一声,双手被铐上了手铐不能动弹。 “不,不是......”聂初晴即使还处在混沌中,在皮肤接触到手铐的冰凉后也猛地惊醒,她开始挣扎,“你们凭什么逮捕我。” “就凭你犯罪了!”一名大汉索性把聂初晴扛在肩上,就像拎沙包似的轻松。 聂初晴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儿,“不!你们不是警察!你们这是绑架,是绑架!” 扛着聂初晴的大汉突然狰狞地笑起来,伙同周围的人一起,轰然而笑。 “你现在发现了也不晚!”说着便把聂初晴扔在了地上。 聂初晴手臂被撞击地生疼,抬头,却发现每个大汉脸上都是蜈蚣似的疤,丑陋至极,而他们的眼睛却是恐怖的绿色。 突然!带头的大汉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了白漆漆的獠牙向聂初晴扑来............ “不要!——” 聂初晴从噩梦中醒来,脸部贴着冰凉的桌面,头顶还是那明晃晃的灯光。 她抬头,面前作着的依旧是制服笔挺的警官,正拿着记录笔饶有兴味地看着她震惊的表情。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个不停,现在的时间是上午10点三十分。 聂初晴眼里闪过恐惧,额头直冒冷汗,她明明记得她在警局呆了四个小时三十分钟后就离开了,哦对了,还有纪屿寒,明明是纪屿寒和那个名叫沈随风的律师来保释的呀! 怎么这会儿她还在警局? 聂初晴晃晃头,企图把脑中乱七八糟的记忆甩出去。 “到底谁祸害了谁呀?”记忆中聂初晴笑得如蛋糕上的奶油,而一旁的纪屿寒则也说起了情话,深情非常,“是你祸害了我。” 这段记忆在聂初晴脑中格外清晰,就像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一样,头摇成了拨浪鼓,越来越晕,也越来越痛。 聂初晴停下摇晃的头,啊的一声抱头。 “你想清楚了没?还不老实交代!”对面,赵队长一脸严肃,墙上红色的八个大字格外刺眼。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聂初晴惶惶,“交代什么?” “犯罪过程!” “不我没有犯罪。” 唰,就在聂初晴一直否认自己没有犯罪时,一叠纸甩到了她的面前,上面字字醒目,条条清晰,皆是说明了自己的犯罪动机。 聂初晴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突然!门被推开,门外传来轰轰的声音—— ...... 聂初晴再睁眼时,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床上,头顶是鹅黄色的小夜灯,犹如一个小太阳在她头顶燃烧。 是梦? 她挪动着身躯,缓缓坐起,用力间发现头疼欲裂,便用手覆上额头。 发烧了...... 额头有些冷汗,被来自窗外的风轻轻一吹,便觉得有些凉。 还好果然是梦,要不然真得在两个梦中梦里被吓个半死。 聂初晴舒了口气,睁大双眼看着熟悉的卧室,紫色的床单、双人枕头、清新的壁纸、还有空气中淡淡的薰衣草香,一切都是真实熟悉的场景,真好。 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身边的枕头,已经凉了温度,而床榻亦是早已没了躺过的痕迹。 纪屿寒早就起床离开了,这期间聂初晴竟什么都没发觉。 便叹了口气,下床,拉开窗帘,只见今日的阳光格外讨喜,灿烂的染了一卧室的金子,有微风吹过,漾起了卧室中淡淡的薰衣草香,深吸一口,心旷神怡。 就在聂初晴享受着上午阳光微风的浸润时,耳边传来机器的轰鸣声,轰轰轰,响个不停。 聂初晴以为是楼上装修,但又侧头一寻思,发现好像最近没有新住户。 轰轰声还在继续,她一个警觉。 不会是遭贼了吧? 家中不是电子锁,小偷想要撬锁简直是轻而易举。而现在发出的轰鸣声,是不是就是小偷在客厅搬东西的声音? 聂初晴一个震惊,拧了眉头,轻声脱掉拖鞋,蹲在床头,拿起手机按下纪屿寒的电话号码。 嘟嘟嘟—— 电话拨通了,聂初晴从床边起身,一个迈步,踩到了一个清脆的东西,嘎吱一声。 聂初晴捡起,是一张便条,大概刚刚开窗的时候被风刮掉了。 便条上是纪屿寒遒劲的笔锋,话语简短精炼,“公司有事,醒来给我电话。” 电话中还是嘟嘟嘟的忙音。 聂初晴索性挂了电话,从一旁的一个角落找出了一根棍子,悄悄地开了门。 她猫着腰,一步一步走的甚是小心,声音越来越近,聂初晴听着这声音,一愣,吸尘器? 这声音分明就是吸尘器的声音!难道现在小偷偷盗范围增大了,连吸尘器也偷,偷之前还得要试一试质量? 这小偷也太罗嗦了吧? 聂初晴握紧棍子,慢步走向客厅。 可一到客厅,哪有贼眉鼠目的小偷,这分明是一个穿着印花围裙手拿吸尘器的中年妇人! 哐当一声,聂初晴手里的棍子着了地,在地上滚了几圈。吸尘器应声而停,妇人转过身,看着惊愕的聂初晴微笑。 “你,你你,你——”你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聂初晴结巴了。 看着对面这个慈眉善目的印花围裙的妇人有些疑问,是不是走错家门了? 然而妇人一句话更让聂初晴认定了这个想法。 “太太,你醒啦!”妇人笑呵呵地,用围裙擦了下手,又发现不卫生,在桌子上扯了一张纸巾,在手上擦一擦,接着对着聂初晴微笑又是微笑。 聂初晴张大嘴巴,指了指笑得乐呵呵的妇人,又指了指自己,才说道,“阿姨,你是不是走错家门了?我不是什么太太,我也不认识你。” “怎么会呢?我来的就是这家呀!”妇人笑得很是灿烂,圆圆明亮的大眼睛,和圆润的脸颊,就连身材都是微微发福,这让聂初晴想起了招财猫,只要手微微晃动,那就是活生生的招财猫! 妇人看着聂初晴愣呆呆的,以为她还没睡醒,在她眼前伸手晃了晃,问道,“太太,你要不要再去睡一会儿?” “啊?哦。”聂初晴呆呆地转身正要踏进房间,突然又一个转身,“不对,你——” 你了半天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这时手中的电话开始嗡嗡震动,聂初晴看了眼来电,立马接起。 “屿寒!你快回家,家里突然出现了一只招财猫!”聂初晴傻得有些胡言乱语,逗乐了电话里的人,“什么招财猫?” 听到对面询问又抬眼看了看同样站在对面开始笑得有些尴尬的“招财猫”,捂着嘴,压低了声音说道,“不,不是招财猫,是个大婶!居然拿着吸尘器来家里!你说她是不是走错门了?” 聂初晴一连说了好几个感叹句,可见是有多震惊。 对面纪屿寒怔楞了好一会,才明白聂初晴说的话,两人一直说了好一会儿话,电话中纪屿寒对聂初晴解释道这个阿姨是他从家政中心请来的阿姨。 挂完电话,聂初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因为对方年长,聂初晴语气中还是下意识的用了尊称。 这倒让这位招财猫大婶有些吃惊,急忙说,“您别客气,我是纪先生请来的,专门照顾太太您的。” “太太?”聂初晴抓住了大婶的话。 “对啊,您不是纪太太吗?”大婶有些疑惑,上午特地去家政中心找到她的那位英俊沉稳的先生是姓纪没错啊,话的意思也是让她照顾自己爱人,难道眼前这个不是? 面对大婶有些疑惑又有些吃惊的神色,聂初晴倒也没反对,只当是大婶误会好了,以后再解释也无妨,便微微点了点头。 “那就行,太太,我姓李,李世民的那个李,以后就叫我李婶好了。”李婶对着聂初晴频频弯腰,要不是聂初晴及时制止,恐怕腰就要掉地上了,聂初晴转了转眼珠子,说道,“李婶,以后别叫我太太了,我有些不习惯。” “那我叫你什么咧?”李婶拿着吸尘器问道,她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说话语调恰是江南女性平时说话的习惯,带着平仄婉转。 聂初晴想了想,“那就叫我初晴吧!” “好嘞好嘞。”李婶反应很快,点点头,又开口,“太——,哦不是,初晴,你要现在吃早饭吗?我锅里煮了红豆薏仁粥,还热着哩。” “好。”聂初晴点点头,和李婶说了会话,就先去洗漱了。 这边,纪屿寒挂了电话,对着对面两位不速之客说道,“不好意思,让两位见笑了。” “是纪总的爱人? ------------ 157 是纪某眼拙了 纪屿寒重新回到沙发上,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客人,拿去面前的冲泡好的茶,意味深长地地笑声,“家里人不懂事,不知道我现在在忙。” 时光回到二十分钟前...... 风雨过后的纪氏迎来了一片晴朗,纪屿寒靠在办公椅上盯着电脑不断变化的曲线数字。 纪文仲在得到纪氏大权后,就再也没出现在公司。纪屿寒不免失笑,想要担下纪氏这个单子,最起码也要有足够的能力。 是的,昨天过后,纪文仲办公室开始门庭若市,讨好的,办公的都在他的办公室挤破了头,可没想到的是,这位位高权重的纪副董竟然在董事会后去了高尔夫球场?这倒让挤在办公室的员工们大跌眼镜。 于是,纪氏剩余的工作怎么办?有些需要签字,有些需要过目分析,助理为难了......于是,一个电话过去竟打到了董事长那边,纪文先一怒之下,把在高尔夫球场逍遥的纪文仲叫回了家,顺带着,一系列公务也跟着回了纪家。 而这边,纪屿寒的总裁室倒是难得清闲。 苏青在上班后没多久就推开了纪屿寒办公室的门,进行寻常的日程核对。 话毕,苏青拿了一叠资料放在纪屿寒桌子上,“这些都是我在家政公司找的符合条件的阿姨。” 纪屿寒一张一张看过去,慎重考虑后,抽出一张,拨通了上面的电话。 “那个...纪总,还有一件事。”等纪屿寒挂完电话后,苏青说道,“外面来了两位客人,说是要马上见你。” “是银行的张总还是报社的杜总编?”纪屿寒看了眼手表,经典机械表绑在手腕发出低调奢华的光泽,他皱眉,现在还没到会客时间,“如果是他们,就让他们等一会儿。” 苏青听后摇头,“是霍氏的董事长和总经理,也不知道是什么风把他们吹来了。” 这一季度纪氏并没有与霍氏有太大的合作关系,霍绍庭和霍子晔的亲自到访让纪屿寒先是一怔,很快便了然,对着苏青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茶香四溢,热气蒸腾着香气弥漫在会客区的空气中,秋天,倒是个饮茶的好季节。 “不知霍董和霍总经理到访纪氏有何贵干?” 霍绍庭一身正装,领带是中规中矩的深灰色,西装和大衣皆没有一丝褶皱。而他眉宇间却是一代企业家应有的凌厉霸气,他粗粝的眉毛暗藏了岁月的痕迹,丝丝白眉暗藏其中,但眉下的那双眼是让人伫目的威严。 而坐在一旁又退搭着左腿状似玩世不恭的人正是霍绍庭唯一的儿子,霍氏继承人,霍子晔。他和霍绍庭一样有着粗粝浓黑的眉毛。相似的五官间仅仅只是比霍绍庭多了些年少轻狂的乖张之气。据说,霍氏公子虽然初出茅庐,但行事做法皆是霍绍庭当年的翻版,虎父无犬子说的就是这一对商圈父子。 纪屿寒目光游离在对面坐着的两人,面无漏色。 霍氏父子对纪屿寒也并无看轻,从他主导纪氏开始,就开创了纪氏的新纪元,不难想象,这个男人也绝非等闲。 便也没废话,长驱直入地揭开了来意,“我们父子冒昧前来是为了昨天发生的纪氏新品一事。” “新品?”纪屿寒眉梢一挑,把茶杯放归远处,“据我所知,纪氏新品尚未和霍氏展开相关合作。” 霍绍庭一震闻言身躯一僵,脸上尽是不自然的表情。 纪氏这次新品上市并未和任何广告公司合作,而是动用了自家企业的力量,集合产品创造和推广,打算在年末各大企业新品展示中脱颖而出。 而这次霍绍庭和霍子晔的突然造访,在旁人看来或许不知,但在纪屿寒眼中倒是清明的很。 霍绍庭自知尴尬,抖动着褶皱的唇角,眼眸中的威色融化成和颜。 似乎有话不知从何说起,霍绍庭在面对纪屿寒的质疑后并未开口,目光闪烁着,似乎在斟酌。 倒是一旁的霍子晔有些坐不住,他的眉毛一搭看了眼对面不露声色的纪屿寒后,拍了拍父亲的肩膀直接说道,“爸,想说什么就说吧。” 霍绍庭这才抬起眼眸,轻叹了口气,尴尬无奈地说道,“我这次放下老脸来纪氏找纪总纯粹是为了我那不懂事的女儿,也就是子晔的姐姐。” “纪氏好像从没有霍家大小姐这号员工。”纪屿寒眉毛一挑,语气很沉定,好像在说着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但又带着一些让霍绍庭哑口无言的尖锐。 “我......”霍绍庭说到这,脸颊的皱纹不禁开始变深,这是一个历经沧桑老人被时光岁月磨合的痕迹,没有了威严,没有了凌厉,那些震慑人心的表情统统被叹息和悔恨所取代。 “我女儿想必纪总也认识,就是昨天被你父亲怀疑和报警捉入警局的聂初晴。”霍绍庭双手摆放在膝盖上,沧桑的手如柴火般干燥布满痕迹,说话时,他的五指微微颤抖,就像这世间所有的父亲一样言谈举止间表达了对女儿的爱护关心。 纪屿寒停下手中倾茶的动作,故作疑问地叹了一声,接着笑道,“想不到堂堂霍氏大小姐居然屈尊在纪氏,倒是纪某眼拙,居然没有发现在沧海中竟然藏着一颗珍珠。” 这句话听在霍绍庭眼里或许只是小小的震惊,但是从纪屿寒口中说出来却是一种十足的讽刺。 他先前多少猜到霍绍庭就是聂初晴口中害得她家破人亡的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先是第一次遇见霍子晔那天聂初晴不自然的表情,逃避震惊还有恨,后是聂初晴向他袒露自己的悲伤往事后,纪屿寒偶然发现在家中卧室摆放的相框后,夹着一张照片,一男一女,女的和聂初晴八成相似,而男的,却是和霍子晔如出一辙! 有些事情不是不去想,而是太过复杂不想去想,直到过往的事情浮出水面,纪屿寒却不得不想。 那时,他又想起了聂半夏的样子,再看看霍子晔,这两人几乎有一样的神色。血缘真是上天赐给人类最神奇的印记,不管是谁,都无法断去血缘间的联系。 尽管聂初晴从来没说过她的父亲到底是谁,而这些也并不是无迹可寻。 纪氏风雨飘摇中,媒体如豺狼虎豹对纪氏的新闻虎视眈眈,公关部忙的目不暇接,也无法平息记者一时的躁动。然而奇怪的是,那些堵在纪氏门口的记者在一天之内放弃了纪氏的新闻,就在纪氏24小时独占新闻头条后,又很快销声匿迹。 想必这些都是霍氏的功劳,霍氏是S氏独占鳌头的广告公司,和传媒界素来交好,不管何人都要看他霍绍庭的几分薄面。所以,平息记者疑虑,这些对霍氏来说也仅仅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霍老依旧沉浸在对女儿蒙冤之事中,不可置信,“我很相信我女儿的人品。所以我敢确定,这件事一定是有人陷害!” 霍绍庭言之凿凿,虽然聂初晴待他如陌生人一般,但聂初晴姐妹从小到大的学习生活他无疑不关注着,就连女儿今天在学校学了什么,几点放学回家,这些小事情都了若指掌。 霍老的双眼有些猩红,像是激动所致,“今天我来纪氏就是想恳求纪总彻查这件事,还我女儿一个清白。这是” 霍绍庭对聂初晴和聂半夏深藏愧疚,自从聂雪心死后,他对姐妹俩的愧疚日益深刻,甚至一夜之间白发苍苍。 聂初晴对他的恨他何尝不知,他被折磨的又何尝不少? 每每在远处看着放学后的女儿,他心弦触动,看着一旁其乐融融的一家,再看看形单影只的聂初晴,竟发现,随着年岁增长,这个和他早已不亲的女儿竟然和聂雪心如此神似! 聂雪心,他心里的另一层愧疚,也是所有噩梦的来源...... 纪屿寒看着霍绍庭激动的神情,扯动了嘴角,平淡无奇地问了一句,“霍老怎么就知道令千金是清白的?这年头,单凭感官判断而误判的事情不少有。” 什么意思?纪屿寒这是在怀疑他的女儿?霍绍庭睁大眸子一脸怒气,他在商场一向杀伐决断就连一旁默默不说话的霍子晔也很是震惊。 霍绍庭忽地站起身,双手撑过桌面,双肩颤抖,拉进和纪屿寒的距离,“不管纪总相不相信,这是作为一个父亲对自己孩子的基本维护。而且作为纪氏下一季产品的合作伙伴,我有权要求纪氏说明最近的产品风波,否则我会重新考虑纪氏的信誉问题。” 在霍老眼里,纪屿寒的话着实有些大不敬。他是和纪文先一辈的人,而纪屿寒只是个年纪轻轻的晚辈,被一个晚辈顶撞,自然有些愤怒。 “这件事我会彻查,霍董放心。”纪屿寒从烟盒中抽出一根香烟,点燃,烟雾朦胧竟有些看不透他眼中的色彩。 ------------ 158 最毒的诅咒 猩红的火星在纪屿寒的指尖闪烁,仿佛遥远的天际即将越线而出的朝阳,刺眼光耀。然而,缠绕着指尖的烟雾却像古代女子裙裾上的丝带,盈盈而上。 纪屿寒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缭绕中霍绍庭那张岁月沧桑的脸竟是悲伤纵横。 霍绍庭年逾60,或许在别人眼里他依旧是那个不失当年气势的广告界王者。他的广告帝国在霍子晔的打理下蒸蒸日上,而他的妻子方芮虽年近50,但也仍旧是风韵犹存。夫妻二人一起出席慈善宴会的照片被刊登出来,有哪家媒体不说霍先生霍太太琴瑟和鸣,霍子晔年轻有为的? 但在世俗眼中霍绍庭那颗本该被家庭和乐充斥地一本满足心,现在却无比空洞,仿佛心间少了一块,无论再怎么填补都不会完整。 其实他心里一直知道缺少的是什么,只是他不愿意承认,不愿意面对。 聂初晴、聂半夏和聂雪心。 是他霍绍庭内心深处最残忍的业障,因果循环,他这些年无时不刻不在受着身心的煎熬。 霍绍庭没顾自己还是位长辈的形象,他此时只想要好好保护自己可怜的女儿。一段在他心底埋藏了二十年的故事从他口中说了出来。 年轻时期的霍绍庭翩翩风度满腔抱负,却因为处在事业的上升期抛弃了陪伴自己多年且怀有二胎的糟糠之妻。商业联姻,给霍绍庭锦上添花,一场豪门盛世婚礼让人无不嗟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但又有何人知晓这位被在新娘白纱下面容姣好的美娇娘早已和新郎有了一个儿子?奉子成婚这件事虽然在商圈不是独特的大事,但对于他霍绍庭来说却是不小的灾难。没有人知道这场盛世婚礼是靠一纸离婚证书换来的,也没有人知道他霍绍庭当年其实是踩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的幸福生活才得以出头的? 不,这些都没有人知道。只有霍绍庭和方芮,一场用悲怆用离婚证书换来的婚礼真的如世人赞叹的如此美好?其实他们都知道,聂雪心的默默离开无非是她爱着这个男人,愿意用自己的不幸去成就这个男人的美好未来。 而聂雪心肚子里的依旧是这个男人的孩子,一直到心悸受惊而导致重度昏厥以至于需要到晚期妊娠引产的地步,胎盘已经形成,那是一个娇嫩的小女婴,在羊水中安静地笑着。引产不亚于一场真正的分娩,却比分娩更加痛苦,即使是这样,聂雪心还是生下了聂半夏。 婚后的霍绍庭有着新婚妻子和怀中儿子的陪伴一家三口很是美好甜蜜,一晃也就过了7年。这期间他寻过聂雪心希望给予她最优渥的补偿,房产基金乃至霍氏的股份,但是她却没要,只是静静地坐在轮椅上呆呆地看向远方。而那两个自己无颜面对的孩子,待他一如陌生人,这些让他原本钢铁般的心产生了一丝裂痕。 霍绍庭觉得,他这一辈子不会有后悔的时候。他所做的一切无愧天无愧地,偏偏只愧对聂雪心和两个女儿。但是这些愧疚也终会在聂雪心的倔强中消磨,而让他真正产生难以承受的煎熬的时刻很快即将来临。那天霍绍庭正出席新闻发布会,手机不停地震动。是聂雪玲的来电,聂雪玲是谁?聂雪心的姐姐,当年指着他鼻子骂他狼心狗肺的女人,将近七年时期的倔强早已消耗了霍绍庭的愧疚,当下他并没有理会这一通电话。 而这通电话却造就了他唯一的遗憾。 “我赶到医院时,手术正好结束。但是推出来的却是一具头盖白布的冰冷尸体。”霍绍庭缓缓说着自己的故事,也不在乎纪屿寒对他而言只是个无关痛痒的晚辈,他痛苦地捂住双眼,干枯的指尖被迎流而下的泪水润湿,这是一个失败者的忏悔,来自心底最深处的煎熬。“我已经几年没有见过她了,但也不曾想过会在这样的时刻再和她相见。她还是那么的美,却美的凄凉。” 一根烟恰好结束,纪屿寒听着从霍绍庭口中说出的故事却深深震撼。如果不是从聂初晴和他的口中听到这样的故事,他会一直以为坐在他对面的仅仅只是想要弥补当年抛妻弃女过错的男人。 “逝者已逝,再多的追思也没有用。”纪屿寒看着老泪纵横的这位聂初晴从不提及的父亲,淡淡地说道。 其实,他对这段故事大抵已经猜到,聂初晴那晚流泪诉说的故事就是这样的悲伤,他想,如果是他,他也不会永远原谅这个狠心的父亲,也不会去接受这个和自己留着相同血液的弟弟。 男人终究是能恨下心肠,一时的过错可以用一段时间去弥补,而一个用死亡换来的愧疚却要用一生去忏悔。 霍子晔在一旁听着软了眼眶,他知道自己有一个姐姐和有一个妹妹,多少年了他也想尽一个弟弟和一个哥哥的责任。可是偏偏他是霍绍庭和方芮的儿子,注定不会被聂家原谅。 故事还在继续,霍绍庭声音喑哑因为愧疚颤抖着身躯,“当时,聂雪玲给了我一个巴掌。她说的每一句话像是烧的通红的烙铁一直刻在我的心底。” “霍绍庭,你知不知道,我妹妹为了爱你付出的什么代价?”当医生推着被白布遮盖的聂雪心说了句对不起后,聂雪玲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恸,用尽全身的力气打了一个耳光。清脆的声音回响在空档的走廊,接着便是霍绍庭永远忘不了的那些话,“雪心生完夏夏后就换上了抑郁症,整整七年了,她一个人默默的看向窗外。她会发疯会痛哭,可是我却没想到她会去死!霍绍庭你知道吗,雪心从高楼跳下的前几分钟你有一通来电,这是这通电话活生生地掐灭了她所有生的希望!” 聂雪玲哽咽了,捂住嘴巴不让自己痛哭,双眼被涨的通红,像是随时会吃人的猛兽,“你没有接这通电话,她以为你真的再也不想见她了。她就这样变得生无可恋,你是她的一辈子,她为你而活也为你而死,她不是想用死来拴住你的心,而是想用死去成全你。只有死了,雪心才能控制住那颗无时不刻都在想念你的心。呵呵,你知道她死前的最后一句话吗?” “当时聂雪玲就这样看着我。那句话她没有继续说下去,那张和聂雪心神似的脸就像缠绕的鬼魅刺痛着我的眼。我抓住她的手,问她雪心到底说了什么,她只是哈哈大笑,这笑声却是讽刺。” 霍绍庭从那段回忆中走出,他以为只要不去回忆就会永远没事,心脏正常跳动,时光正常流转,却没想到那句话却成了束缚他永远的毒咒。每每他觉得幸福的时候,心就会像是被手揪住般窒息,接着,进入脑海中的就是那张躺在血泊中的笑脸和至死不渝的话,“我爱你。” 我爱你是世界上最甜蜜的表白也是最恶毒的诅咒,相爱之人沉浸在我爱你你爱我中甜蜜芬芳,而他霍绍庭却活在我爱你这句话的诅咒下永永远远不能原谅自己。 故事叙述中,纪屿寒一直没有说话,在霍绍庭面前他只是个外人,他不知道聂初晴和他的关系。但作为深爱着聂初晴的男人,他也会恨屋及乌,但终究是理智的人,一段过往已经铸成大错,活在当下是最好的生活方式,既然无法改变过去,就要想方设法不让悲伤延续。 想到这纪屿寒轻叹了口气,“既然过错已经铸成,你不妨想想怎么改变。” “改变?”霍绍庭喃喃,接着又自嘲道,“她们连我这个爸爸都不愿意承认,谈何改变。” “水滴石穿,铁杵成针。这是个亘古不变的道理。”而且他相信聂初晴其实内心依旧渴望着父爱。 “所以我才希望纪总能维护我的女儿,她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我只能硬着脸皮来找纪总了。” 纪屿寒知道聂初晴姐妹和聂雪玲不会轻易原谅面前这个活在煎熬中的男人。不会接受他的帮助,不会承认他的身份,更不会挽着自己的手臂带到霍绍庭的面前说,“爸爸,这是我的男朋友。” 所以,在聂初晴处在水深火热之时,这个心怀愧疚的老人也只是想通过最大的努力去保护自己的女儿。护犊之情是每个父母的天性。 说完这番话霍绍庭突然一手捂着心脏,声音开始有气无力,呼吸也开始沉重起来,悲伤过后带来的必定是心脏的无力负荷。霍子晔见状立刻站起扶住霍绍庭,从他的衣襟口袋中掏出药瓶。而这边纪屿寒早已起身拿着杯子倒了一杯温水。 当温水递在父子俩面前时,霍子晔怔了几秒,看了眼拿着杯子的纪屿寒,连忙接过,把药喂入霍绍庭嘴中就着温水推了进去。 霍绍庭吃下药,难受症状好些了。 霍子晔收起药瓶,看着纪屿寒神色有些复杂... ------------ 159 难于上青天的事 霍绍庭回忆起过去心脏疼痛不已,服下药后呼吸舒缓了许多。 为了让老爷子更好的休息,霍子晔打电话叫上司机和助理,让他们把霍绍庭接回了家中。 办公室,桌上杯中的水已经凉透。 纪屿寒让苏青现磨了两杯蓝山,撤走茶台,桌面上纯白色的上好骨瓷咖啡杯中咖啡冒着醇浓的香气。 “向来听说纪氏苏助理煮的咖啡好喝,今天一尝果然不错。”霍子晔尝了口咖啡连连称赞。 “喜欢喝就以后常来。” 纪屿寒也没有谦虚,对霍子晔说了一句很家常的话,倒是把他给说楞了。 其实他和霍子晔不算太熟,一年见得最多的时候也算是商务宴会中,而两人的关系也只是平平淡淡的合作关系。不过怕是以后,就多了一个层面上的关系。 霍子晔听闻纪屿寒的这番“家常话”一愣,倒是很快反应过来,靠在沙发上丝毫不拘谨,要是其他人闯进来看见这两人的状态,简直会分不清到底是在纪氏还是在霍氏。 “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我也就不客气了。”霍子晔笑的有些痞气,相比先前有霍绍庭在场,现在的氛围倒是和谐了不少。 “一家人?”纪屿寒端起咖啡杯的手一顿,抬眼,“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和霍氏成为了一家人?霍大少怕是记错了吧?” 纪屿寒把对霍子晔的称谓由霍总改成了霍大少,两人之间的话语也多了些打趣的成分。 “哪里记错了,聂初晴可是我姐。难道你们俩不在一起?”霍子晔挑眉故意问道,反正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对于自己的来意纪屿寒了然于胸,而对于聂初晴和他的情侣关系自己也是略知一二。 “小初还没承认她是你们霍家的女儿。” 聂初晴什么性格,纪屿寒了解的一清二楚。霍绍庭负了她的妈妈,还是间接害死她妈妈的凶手,而方芮,更不用说了,对聂初晴来说更是仇人的存在,这段关系让她承认要比摘星星还困难。 可霍子晔不管,聂初晴承不承认是一回事,他们的关系摆在那里是怎么也抹不掉的,“这是迟早的事。” 纪屿寒淡淡一笑,把咖啡重新放回杯盘中,“只怕是很难。” 让离家出走的女儿回家很容易,但是让背负着失去母亲、家庭破碎的女儿重新面对那个害死自己母亲抛弃她们姐妹的男人却是难于上青天。 “这不是要靠你了么!”霍子晔年从纪屿寒对面的沙发上起来,从旁边绕过,一把勾住纪屿寒的肩膀,坐在了他的旁边。 霍子晔年岁比聂初晴小个两岁,又比聂半夏大上一岁,但是在纪屿寒面前丝毫掩去了对外的沉稳严肃,开始变得比聂初晴还放肆。 不过纪屿寒今天难得好脾气,只是侧视看了眼搭在他肩膀的手,没有推开也没有厌恶。 “你太看得起我了,也太低估你姐姐的脾气了。” 纪屿寒说了一个很现实中的现实。 聂初晴的脾气很倔,认定的事情除非自己发现是自己的失误,要不然任凭十头牛往前拉也不能让她回头。 霍子晔又怎么会不知道聂初晴的倔脾气,如果不倔的话又怎么会十几年来完全断绝和家里的联系,他叹了口气还是不死心的说,“我相信事在人为,也希望你帮帮忙。” “你也看见了现在我父亲的状况,不是太好。小时候的事情很多我都不知道,但是能有个姐姐还有个妹妹我还是很开心的,上一辈是上一辈的事情,可是我看见我父亲郁郁寡欢母亲闷闷不乐的样子真的是挺难受的。”霍子晔敛去嘻嘻哈哈的神情变得无奈叹息。 “老爷子状态的确不是很好,得好生照顾。” “既然你现在和我姐姐在一起,我希望你能从中牵线,让我父亲和她们姐妹见上一面,算是为化解矛盾做个开头。”霍子晔恳求道。 只是,纪屿寒摇摇头,“我并不能左右初晴的决定。” 霍子晔从没有遇见能让自己低头的事,然而此刻为了父母还有姐姐妹妹,他的语气变得不再是年轻气盛的张扬,而是透露出对和睦家庭的渴望。 “其实我也不是想为难你,只是想试试而已。”霍子晔靠在沙发上仰着头,看着头顶水晶吊灯在自然光下发出的光泽,美得有些耀眼,光线进入眼眸中却深刻了他眼中的悲戚,“自从心姨死后,我爸就经常去看她们。但是都被挡在门外,就连让人拿去的营养品都一样不少地被退回。我爸这些年坚持寄出去的赡养费和学杂费也都一分没动。” “人都死了,弥补也是于事无补。”纪屿寒很无奈,人做错了事情可以有修正的机会,但是一旦这个修正的机会没有了,却会陷入永无止境的悔恨。这就是为什么只有事情发生了才会幡然醒悟的道理。 ...... 霍子晔出了总裁室,离开前,纪屿寒松口说只能尽力一试,找个机会,他会把她带回霍家。 门口是来来往往办公的人,电话嘈杂络绎不绝。 霍子晔在这一个楼层的电梯口停住,脑中浮现了那张喜怒分明的脸。一扫阴霾重新推开办公区的门揪着距离门口最近的行政文员就问,“你们公司市场部在几楼?” 那文员知道眼前这名年轻又帅气多金的男人正是霍氏的总经理,也没有多想,很配合的说了个楼层数字。 “谢了。”霍子晔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对着那位脸红心跳的女文员一个大大的小脸,留下了个潇洒道谢的背影,按了个电梯就下去了。 那文员摸着蹭蹭乱跳的心脏,心里开了花儿。 市场部,和楼上行政秘书处想比更是热闹。霍子晔推开玻璃门就听见咿咿呀呀的说话时,此起彼伏。 此时没有人关注到从门外进来一个英俊潇洒的男子,都是在各自忙各自的事。 “哎,让一让让一让。”有人穿过,抱着一大堆文件像是看不清前方的路,一直冲着前方挡路的人大叫,“前面的谁啊,让一让啊,别挡着路!” 站在路中间的霍子晔只是环顾四周搜寻自己要找的人,倒是没发现身后一直有人冲着自己大叫。 直到,哗—— 那人文件散了一地,一地白花花的纸还有各式文件夹,看着一片狼藉就气不打一处来,深吸一口气蹭地跳起来想看看到底是哪个这么不长眼的! “你——”你这个不长眼的!话只说了一个字就活生生地被咽了下去,看到眼前穿着黑衬衫黑西裤的男人真环胸痞笑事,明眸中的怒火像是被浇了一层油,熊熊燃烧,接着便是好奇。 她把地上的纸捡了起来放在一边,没好气地瞪着面前的小痞子,“霍子晔,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不会在这?”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霍子晔睁着眼找了好半天都没看见齐悦的影子,没想到这时佳人正在眼前啊。 齐悦深吸一口气,环顾四周看到没人注意这边就拉着霍子晔去了安全楼梯。 一路,齐悦拖着霍子晔走的飞快,生怕被别人看见。到了个安静的地方就唰地甩开他的手,嗔怒,“你到底来我公司来干嘛!” 齐悦等着圆圆的眼睛,虽然穿着白衬衫和简单的黑裙,但是仍然掩饰不了她生气时的可爱。显然她是误会了,误会霍子晔是为了找她特地来的纪氏。 想来齐悦是不知道今天是霍家父子拜访纪屿寒,看着齐悦可爱娇嗔的样子,霍子晔心生逗弄,“我怎么不能来找你!” “你别太过分啊,这是我工作的公司!你找开心寻乐子也要有个限度!”齐悦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看见霍子晔突然出现在公司甚是恼火。 齐悦气的咬牙,霍子晔上前一步双手撑墙很快就把齐悦圈在了怀里,“我怎么个过分法了,一没亲你,二没抱你。我只是来看看你而已。” 突然被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齐悦第一反应就是挣脱抵抗,奈何力量悬殊,霍子晔的手就像是粘在了她身后的墙壁上怎么也推不开,便想用腿踢人,但也没想到又被霍子晔挡了个正着。 齐悦是个脾气暴躁的人,看着霍子晔这种无赖行为深知抵抗没用,索性开骂了,“你这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你是吃饱了没事干还是天生傻缺,逗一个人很好玩吗?你有时间逗我还不如去公园看看猴子喂喂金鱼,还能激起你保护大自然的友好情怀。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有空啊,我告诉你我很忙,没空搭理你。” 喂金鱼逗猴子?这女人还真有趣啊,他堂堂一个总经理哪有闲情逸致去逗猴子喂金鱼,霍子晔靠近齐悦,呼吸着来自她身上的香气,视线不觉落到了齐悦因为激动而上下抖动的胸脯,别看齐悦脾气火爆人却瘦弱的样子,没想到还真有料。 霍子晔靠近,邪魅一笑,“逗猴子不如逗你。” ------------ 160 站在拐角处的人 霍子晔闭上眼睛一副很陶醉的样子,“亲爱的,你好香。” “什么香不香的。” 齐悦一直沉浸在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出现的问题上,对霍子晔在意的“重点”没有丝毫反应过来。她只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是个无赖,是个十足的大流氓。可是又被他困在这个小空间里,躲也躲不开。 霍子晔缓缓睁开眼,看见齐悦被怒气晕红的脸颊,就像一颗水蜜桃,水灵的让人不住地想上前咬一口。 “这里,这里,这里。”霍子晔看着齐悦大气不敢呼吸的样子,憋住笑,很认真地指了三个地方。 脖子,嘴唇,还有...... 齐悦顺着霍子晔的手指一看,立马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啊!色狼!” 想都没想,齐悦连忙护住自己的胸,打掉霍子晔的手,趁空从他的手臂下蹿了出去。 色狼色狼色狼!齐悦跑到另一边墙角,就像个被强迫的良家妇女,双手护着胸前,怒瞪这个来意不明的大色狼。虽然霍子晔没少吃过她的豆腐,但也都只限于搂腰,而现在手居然点在她的胸脯上,啊啊啊,简直不要活了啊。 “我说你跑那么远干什么。”霍子晔看齐悦速度快得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躲在墙角,不禁莞尔,“我又不会吃了你。” 霍子晔说话的时候嘴角还溢着笑,吃?嗯,虽然他最多也只是逗逗面前这个小女人,但是这个字他好像还没想到过。目光又不经意落在了齐悦双手护住的位置。 不小,很有肉感,就像水球一样......手感应该会很不错。 霍子晔身上散发着野狼的气味,一边朝齐悦走去一边在心里暗暗地下了一个决定。 “你你你,你别过来啊。”齐悦伸出一只手指着霍子晔奢望从语言上的气势把他逼退,不过貌似没有什么用,于是她看见角落有一把扫帚,立马一个侧身就把它拿到手,对着霍子晔。 霍子晔显然没想到齐悦会如此防备,走到接近扫帚的位置就停了下来,双手张开放在扫帚前,扫帚有不小的灰尘,被齐悦一拿起,空气中就有股刺鼻的味道,离得最近的霍子晔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咳咳咳——”霍子晔虽说心里对齐悦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也喜欢逗她,但是看见她现在这个防备样子却又不想强迫她,于是便把想继续逗她的心思暂且收掉,目前保护鼻子比较重要。 他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抓着扫帚不让齐悦乱挥,“你别乱动,不知道这上面多少细菌吗?指不定明天就回因为这些灰尘住院!” “切,你住院正好,那就是老天长眼要收拾你这个不要脸的死变态。” 齐悦也没真想用扫帚干什么,她其实也被灰尘刺激的难受,但是嘴巴还是得理不饶人,这会儿损人还是损的挺开心。 她看了眼空气中一颗颗落下的小灰尘,把手中的扫帚往边上一扔。 哐当,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齐悦拍拍手,怕霍子晔再度上前,皱眉警告,“你别过来了啊。”再过来就继续用灰尘对付你,大不了玉石俱焚,齐悦心中是这样想的。 果然,霍子晔很配合的没有动。他伸出一只手打落了身上的灰尘,动作优雅竟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斯文败类。”齐悦皱着眉小声嘀咕,看着霍子晔拍打灰尘的动作。其实她大可以趁着霍子晔整理自己的时候开门出去,但是就不知道怎么了,她的目光就像是被胶水黏住似的在霍子晔的身上挪不开,脚也居然也没有想走出去的架势。 霍子晔抖完灰尘后不知从身上哪里掏出了一张湿纸巾,擦擦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没有了灰尘,霍子晔又变得光彩四溢,只是“斯文败类”?这个词还是第一次被用在他的身上,有趣! 齐悦发现自己的目光黏在他的身上太久,便一晃头,把脑袋别了过去,深吸了一口气后又转了回来。 她可不是那种可以不把时间当做金钱的富二代,于是便正色问道,“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我要是说特地来找你的,你信吗?” 此时霍子晔和齐悦的距离不算大,霍子晔又小小地迈了一步,彻底站在了齐悦的面前。 “你要是来找我的话,那么现在已经找到了,可以滚了吧?” 齐悦其实平时还是很文明的人,骂人的话基本不说,但是遇见霍子晔之后竟不知道怎么了,滚之类的字词就开始不离口,就像是入了魔障。 霍子晔看着齐悦一脸真想自己快点离开的样子,心里有些失望,但是又看见齐悦红扑扑的脸颊,脑神经一转,开始说道,“哎哎哎,别生气啊。我来这里确实是为了正事。来找你也是顺便的!” “什么正事?” 不知怎么的,在听见霍子晔说顺便这个词后,竟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心慌慌的,闷闷的,很不舒服。就像是平日里自己经常在固定地方见到的一盆花,突然有一天放在了别人的桌上,那人还对她说,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每天来我这里看。对!就是这种感觉!自己潜意识里认定的东西突然有了改变,心里就出现了失落...... “哦,我来这里是为了聂初晴的事情的。” 霍子晔抬手摸了摸鼻尖,嘴角闪过一个很小的幅度,就像是在算计着什么。 齐悦向来胆大心细,她发现了这个被可以隐藏的举动,又想起聂初晴的事,一时间一个激动,一把揪住了霍子晔的衣服,劈头就骂。 “你要对初晴做什么!你经常来骚扰我就算了,还想把色手伸到我朋友手上?你是饥不择食还是来者不拒啊?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对聂初晴打主意,我第一时间会跟你拼命的!” 齐悦张口就说,也不顾这是公司,也不怕这里是安全通道下面可能有偷懒的人。只是在她听见霍子晔是为了聂初晴而来的时候,心里又没来由的烧起了一阵怒火,再加上刚刚怅然若失的感觉,就更奇怪的。于是就下意识地让霍子晔不要去骚扰聂初晴。 齐悦最维护的就是聂初晴这个朋友,所以她一点儿也不想聂初晴因为自己受到霍子晔的骚扰。更何况...... 她目光一沉,隐着怒气,“聂初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你别去骚扰她,要不然你也会吃不了兜着走。她男朋友不是普通人。”齐悦话中没点透聂初晴男朋友到底是谁,相信霍子晔也是商圈的人,她不明说,他也能明白。 谁知,霍子晔听着这些话不怒反笑,而且居然笑的很舒心畅快,他低头凝着齐悦,玩笑中透着一些认真,“那我不去骚扰她,我骚扰你怎么样?” 此刻的齐悦是垂眸的,霍子晔低头就看见了她忽闪忽闪的纤长睫毛,就好像蝴蝶的翅膀在空中优美地闪动。 要是平时齐悦听见这么不着边际的话,她肯定会震怒,而现在,她也没怒,而是伸出自己的右手。 “霍先生,请您看清楚了,我已经结婚了。您这样对一个有夫之妇做这些事,是不道德的!” 齐悦的右手手上戴着一枚戒指,简单低调,却让霍子晔忽略不了其中的意义,DR戒指,男士一生只能订购一枚的戒指,此刻戴在齐悦的手上,戒圈上的小碎钻即使在昏暗的地方也是璀璨。 霍子晔黑眸沉了下去,像是一潭让人无法触及的湖水,他捉住齐悦伸出的那只手,拇指在戒圈上来回抚动。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你结婚我怎么不知道?” “你是我的谁,我结婚需要告诉你?”齐悦皱眉,此时的霍子晔有些阴暗,就像是黑夜中专吸人血夺人命的吸血鬼,“反正我就是告诉你,我结婚了。” 齐悦不露声色地把手从霍子晔手中抽出,眼睛扫到这枚戒指,有些忧伤,其实结婚和不结婚有什么两样呢。 “那你说你丈夫是谁?” “......”齐悦没有说话,倒是给了霍子晔得寸进尺的机会,他继续说道,“你家没有任何男人用的东西,甚至连一张照片也没有,你让我怎么相信?还是...我才是住进你家的第一个男人?” “我丈夫现在不在国内,我家没有男性用品也很正常。”齐悦反驳,只是眼底闪过了别样的情绪。 “那回国以后呢?你们不会是一直分居吧?” 霍子晔这话像是一根针扎在了齐悦的心上,有些疼却又不能忽视。 当然这一切齐悦都不会让霍子晔看出来,她咬唇对上霍子晔质问的眼神,冷声说道,“这些事还不需要霍先生关心,已婚之人你还是不要纠结的好。” 气氛一下子淡了下去,齐悦也再没和霍子晔纠缠的想法,说完话绕过霍子晔就打开门回到了办公室。 齐悦和霍子晔一时纠缠不清,却没曾想到楼梯间的这番话会被站在拐角处的一个人听的一清二楚。 那个人扶着墙壁隐着身子,看着在楼梯间消失的两人,心里开始盘算着一件事情。 ------------ 161 活活被供成了一尊大佛 近日,蓝天在纪氏可谓是如鱼得水。 尽管纪氏遭到了新品泄露的风波,但是蓝天去向总监承诺自己会尽快重新拿出一套方案来保住新品的市场。 这一行为无疑是让市场部在风波中找到了一丝希望。 办公室的人开始成一边倒,蓝天成为了企划部的大红人。 而钱云云这个企划一组的组长却开始备受冷落。 这天早晨,钱云云又因为会议室的事情开始和蓝天斤斤计较。等经理出来评判后,结果大跌钱云云的眼镜。 “风水轮流转。”结果很明确,企划二组优先获得会议室的使用权。而蓝天抬着高傲的头在关上会议室门的时候,对钱云云说了这么一个词。 向来心高气傲的钱云云怎么可能会甘心被蓝天这样的女人踩在脚底? 不过现实摆在这里,蓝天承诺了会做出新的方案,市场部所有人都把她当做救命菩萨。人性如此,钱云云也不得不认。 不过新企划?钱云云冷冷一笑,先前的企划到底怎么来的她知道的一清二楚,她还能做出比第一份更好的企划?做戏给谁看呢? 钱云云从口袋中拿出手机,看着一直藏在手机中的一段MP3文件,这可是致命的毒药,要在关键时候派上用处才行。 被蓝天气了一顿的钱云云握着手机,理了理心中的怒火,但烟瘾这时却犯了,她从化妆包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推开安全门走了出去。 拐角处,钱云云从盒中抽出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熟练地点燃了火苗。 她是在来了纪氏以后才学会抽烟的,压力太大,她只能从吞云吐雾中找寻一丝放松。女士香烟和男士香烟略有不同,男士香烟更多的是烟草味,而女士香烟更多了些其他的添加物,而尼古丁含量也不如男士香烟重。香烟是钱云云一直喜欢的香草味道,她靠在拐角处的墙壁上。一口一口地吸着,不了却听见入口处传来了不小的动静。 “你到底来我公司干嘛?” “怎么,我不能来找你?” “..........” 说话的是一男一女,钱云云探头一看,居然是齐悦和霍子晔? 钱云云心中大惊,这个霍子晔她是知道的,霍氏的独子也是总经理,虽然不常来纪氏,但和纪氏也有过合作。而钱云云曾经参与过的案子就有和霍氏合作的,也有幸地见过霍子晔。 只不过他们怎么会纠缠在一起? 钱云云踩灭脚下的烟,故意没走,在拐角处静静地偷听着。 两人横竖左右说了些没营养的话,钱云云也有些听不下去,直到—— “我是为了聂初晴的事情。” 钱云云亲耳听见霍子晔是这样说的。 那个聂初晴到底是什么来头,迷倒了纪屿寒不说,连霍子晔都和她有关系? 钱云云敏锐地抓住了这件事中不寻常的一部分,想要偷偷离开的动作也在此时定格住了。 直到两人离开,钱云云嘴角咧起得意的笑,她点亮手机屏幕看着没有关掉的文件夹,看来,时机就要到了。 ....... 自从家里多了个“招财猫”李婶后,聂初晴就变成了上供的祖宗。 从起床洗漱一直到吃饭,聂初晴都不是很自在。 “那个...李婶,你要不要也喝一点?”聂初晴被李婶十分和善的目光盯的有些不自在,她只好放下手中的勺子,对着这位慈眉善目的大婶讪讪地说道。 李婶见聂初晴停下勺子,倒是没在意聂初晴的话,反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问聂初晴,“初晴小姐,是不是粥不好喝?” 李婶说的有些担心,做她们家政服务的,最怕主人家挑剔她们做的饭菜。只要主人家一说她们做的饭菜不合口,她们就即将面临失业的危险。 况且,那位电话中的纪先生曾叮嘱她说过,太太吃东西比较挑剔一定要小心做饭,而且她身子弱得好好养着。 吃东西比较挑剔李婶觉得这是每个在家享福的阔太太都会有的习惯。身子弱好好养?李婶却听岔了,以为电话中这位口吻严肃的先生家的太太已经怀孕,所以得好生照看。 所以当李婶被苏青带到家里时,第一件上手的事情就是打扫卫生,孕妇最忌讳在不干净的环境里生活了。可再打扫卫生的时候不料却吵醒了李婶脑海中一直存在的这位太太。 结果,只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还很尴尬的让她不用叫她太太。这年头二十左右的小姑娘一股子向上冒的劲儿,就拿她上一家伺候的来说,那家的女主人不就是被一个已婚男养在家的三儿?于是李婶以为自己又遇见了一户这样的人,但是稍后聂初晴打消了李婶的念头,只是说自己不习惯别人叫她太太,没否认自己不是那位纪先生的太太。 回忆到这结束,李婶担忧地看着聂初晴,心跳的七上八下的,生怕有不妥,“孕妇”还真是很难伺候的。 于是她便又开始上下打量着聂初晴的肚子...... “李婶?李婶?”聂初晴想要说话时,就看见这位李婶一直看着她,便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啊,哦。抱歉啊初晴小姐,我是怕你对我煮的粥不满意。” 其实李婶的心态聂初晴也挺清楚的,就像是销售员,再卖出去一件东西时定然开心,但是又会开始担心客户投诉东西质量不好。 于是她摇摇头,阻止了李婶的胡乱猜想,“李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习惯吃饭有人盯着。” 聂初晴说话很轻柔,一点都不像李婶以往呆过的家里女主人的嚣张跋扈,“哎呀,初晴小姐见谅,我只是怕你对我做的菜不满意,毕竟你是有双身子的人。” “双身子?”聂初晴听话一愣,倒是被李婶说得有些懵,“什么双身子?” 聂初晴还是个没生育过的人,自然不是很懂双身子的意思,再加上聂半夏是在国外带回一个女儿的,聂半夏虽然和她会说一些事,但也没说过什么双身子。 聂初晴觉得有些口渴,拿过一旁已经凉掉的水,正要往嘴里倒,还没拿到嘴边,就又被李婶截下了。 这个李婶,怎么怪怪的? “哎呀,我的太太哟,怀孕了怎么可以随便喝凉水呢。这对小孩子不好的哇。”李婶是南方人说话也有些带着南方口音的语气词,不过聂初晴更在意的是她口中的怀孕。 “李婶,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没有怀孕啊。”聂初晴看着李婶对她如对待国宝一般的态度,赶紧解释,生怕误会了什么,她还没结婚呢,怎么可能有宝宝,虽然也有和纪屿寒温存,但是事后她都会吃一颗药。 所以怀孕是不可能的事。 啊?李婶这会儿囧了,招财猫样式的脸立马涌出了尴尬,她双手搓着围裙,十分不好意思,“我听先生说太太身子不好得好好养着,我以为是你怀孕了。”李婶这会儿才知道自己会错意了,生怕聂初晴一个生气。 谁知,聂初晴却是个开朗的主儿,听见李婶的误会没有生气,反而是笑开了,“难怪你一直盯着我呐,没想到是误会了。”她大笑,手在空气中挥了挥,“没事没事,不就是误会吗,我不会在意的。况且我好像是有些感冒,所以他才像你这样交代的。” 这会,李婶才放下心,连连应着,“你没生气就好,就好。”但又听见聂初晴说自己有些感冒时,连忙给聂初晴换了一杯温水,“感冒了就更不能喝凉水了,这碗快凉的粥也不要再喝了,我给你盛热的去。” 没等聂初晴说没事,李婶就把她面前的碗夺去,立马换了一碗热的粥,让她赶紧喝下。 这时,聂初晴倒是没再计较李婶一直在旁边了,很快的把粥喝掉。 聂初晴在家一向是什么事都喜欢亲力亲为,即使现在多了一位李婶,聂初晴也有些不习惯。 所以一吃完早饭,聂初晴就起身想要把桌上用完的餐具收拾到厨房里去。这时候,李婶倒没在聂初晴旁边看着,但是听见瓷碗碰撞的声音,又已最快速度冲过来,接过聂初晴手中的碗,连忙说道,“你快去那边坐着,这些我来就好了。” 其实这点儿小感冒聂初晴不是很在意,就是有些低烧头晕而已,“没事的,李婶,这些我帮你就好。” 聂初晴很温柔也没有主人架子,李婶很是喜欢她,此刻对她的态度就像是对自己家的女儿,可谓是关怀备至。 “这些啊,李婶做就好,小姐你一旁休息吧。”李婶把手中的餐具很快就端进的厨房。 聂初晴也没再计较,这样养尊处优还真有些不习惯,抿抿唇就窝在客厅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此后的几个小时,聂初晴惊奇地发现,李婶对她好的简直不能再好,就像一尊大佛,一直被供在那里。 喝水时,聂初晴拿着杯子来到饮水机旁,还没走过去,李婶非一般的速度就帮聂初晴接好了水。 想要把昨日换下的衣服扔进洗衣机,还没等抱着脏衣篓走到洗衣房,李婶就把聂初晴推到客厅,夺过了她手中的东西。 “李婶......” 聂初晴那叫一个无奈,她虽说从小也算是十指不沾春水,但也没有娇养到这种地步。这个李婶纯纯是把她当成了一座大佛了哇。 “其实这些我也能帮你的。”聂初晴笑了笑对李婶说。 李婶抱着脏衣篓阻止聂初晴,“你这个小姑娘啊,很善良,李婶我呀是真的很喜欢。”她是真心的夸赞聂初晴,不过话锋一转,“不过啊,李婶是被雇来照顾你的,怎么能让你动手?要是被先生知道了,我就没有工作啦。” 李婶只在电话中听过纪屿寒的声音,沉稳严肃,不像是很好说话的人,听着声音让人也不敢放松语气说话。所以连带着对聂初晴除了关爱有加也变得有些小心翼翼,不让她劳累一点,况且聂初晴目前还是个病患。 “我哪有这么娇弱啊。”聂初晴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噘着嘴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李婶,我就是小小的感冒,没事的,有些小事情我能自己干的就让我自己动手吧,大事情肯定还得李婶帮忙啦。” 聂初晴眨着大眼睛就像是个对母亲撒娇的小女孩儿,着实让李婶心中一暖,她真是没见过这么懂事的孩子,现在对待家政这么有礼貌的人真是太少了啊。 聂初晴说的话进退有度,不会让李婶为难,也不会让李婶觉得不安,时时担心会丢了这份工作。只是强调自己有些事情可以自己做,其他的事情李婶处理就好。 李婶这边僵持不下就同意了,抱着脏衣篓就进了洗衣房。 聂初晴看着李婶进了洗衣房,里面也想起了机器运作的声音,立马掏出手机,按下了纪屿寒的号码。 电话接起,对面是很温和的声音,聂初晴心中一甜,落下对纪屿寒的关心,“还在忙?”她看了眼窗外,现在不知不觉都快到了下午,天色也有些暗了下去。 纪屿寒拿着手机轻轻地笑着,像是聂初晴心中的甜通过她的话语也传到了自己的心,“刚和银行那边的人开完会,现在比较清闲,怎么了?” 纪屿寒靠在椅子上很是放松,不知不觉发现自己和聂初晴的通话开始变得越来越家常,关心变得越来越频繁,就好像一个家的氛围,甚至开始默认这个女人可以知道他的一切行程。 ------------ 162 以后迟早是 聂初晴把手机换了一边,手机贴着耳朵,听见电流那边传来的低笑,心变得有些酥麻,她说,“没怎么,我只是闲得有些无聊,找你抱怨来着。” 接着又是一阵低笑,聂初晴很喜欢这样的声音,就像是夏日里老树下吹来的一阵风,解开了燥热添加了一份舒适安然,而她每每听到这样的声音都会像十几岁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似的面红心跳。 果然,脸有些发烫,聂初晴用另一只手贴着自己的脸颊,另一只手继续举着电话。 “抱怨什么?”纪屿寒继续说话。 聂初晴坐在沙发上,怀中抱着一个抱枕,听着洗衣房里传来的各种忙做的声音,瞟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就是李婶呀。” “李婶怎么了,她做的不好?” 纪屿寒淡淡地问了句,眉毛有些紧蹙,以为是新请来的那个阿姨哪里做的不好才会惹来聂初晴的抱怨。 “不不不。你误会了。”聂初晴连忙解释,她可不是在打小报告,只是小小的抱怨而已,又想起之前吃饭时李婶那紧张兮兮的表情,便组织了一下语言,“额...怎么说呢,就是挺不习惯的。” 的确是不习惯,自从大学毕业后,聂初晴就自己出来独住了,偶尔才会去姨妈家小住。平时独来独往的性格让她养成了不少独立的好习惯,凡是都爱亲力亲为。后来聂半夏归国后,聂初晴便住去了她家,得空时就帮她照看孩子。这样一来,聂初晴更加养成了不习惯别人照顾的性格。 “李婶一来,家里热闹了不少。但是她忙了起来,我倒是清闲了不少啊,坐在客厅一下午,都快变成了大佛。”聂初晴说话时柔柔的声调又带着点撒娇抱怨的小语气活脱脱一副娇俏的小女人的样子,“其实也不必特地找人来家里的。” 纪屿寒在那边听着聂初晴柔柔的话语,原本有些疲累的神态变得开始有些放松,“家里没人照顾你我不放心。” “可是这些事我完全都可以一个人干。” “你生病了,需要人照顾。” “又不是什么大病。而且以前不都是——。”聂初晴嘟嘴,虽说嘴上在抱怨纪屿寒特地找了李婶来家里帮忙,但是心里却因为这个男人的关心而变得甜滋滋的。 纪屿寒没等聂初晴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以前是以前。现在有我了,我舍不得让你再生病。” 舍不得...电话一边的聂初晴细细咀嚼着这三个字,回味无穷,这三个字好像是储藏在心里的糖包,而又不小心被刺了一个洞,接着里面的糖浆就顺势流了出来。 心完全就被糖浆灌满了,许多年来,聂初晴还是第一次觉得舍不得这三个字居然能够那样好听。 两人聊了一阵,聂初晴看了眼时间,就挂了电话。 这边,李婶在洗衣服洗好衣服后抱着篓子出来,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傻笑的聂初晴。 她看着这个小姑娘这么有活力的样子,自己也挺开心的。本来嘛,做她们这个行业的,只要主人家开心了就行不是么? “初晴小姐在笑什么呢,跟朵花似的。” “没呢,只是刚刚节目组放着一个笑话。”聂初晴在李婶的眼中看见了自己笑得傻乎乎的样子,连忙稍作休整掩盖了过去,接着又注意到李婶正抱着污衣篓,像是已经洗完了衣服的样子,便上前接过,“这个我放回去吧。” 李婶没拒绝,她是一个很知分寸很懂进退的人。看着聂初晴笑得如此明媚就知道这哪是什么笑话的原因,想要找事把这个话题掩盖过去也是害羞的原因吧。 聂初晴的脸红红的,洋溢着幸福,当然,她不知道李婶心里想的,从李婶手里接过污衣篓就进了房间。 其实,李婶的想法并不是聂初晴的意思。 想要把污衣篓放回卧室也只是单纯的不希望外人进卧室而已。在她眼中,卧室就是一个极其私密的场所,自己一天内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是在那里度过的,所以聂初晴还是希望保留一点自己的隐私,把房间留给了自己打理。 聂初晴把污衣篓放回原处,从房间出来后被李婶叫住了,说了一句话后,聂初晴又看了眼时间,做了一个决定。 “那个李婶,要不我和你一起去买菜吧?” 李婶听见聂初晴要和自己去买菜的消息有些愣了,她还真没见过这么能给自己找事做的女主人,随即便下意识的拒绝,“这怎么行呢,纪先生让我过来就是让我照顾你的,现在怎么好让你和我一起去买菜?” 聂初晴看李婶拒绝的样子就知道她一定又在担心纪屿寒知道后会让她丢了工作,于是便想了想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这不是呆在家里一天了,好歹也得呼吸新鲜空气不是?而且啊,我也想买一些纪屿寒爱吃的菜。” 李婶听聂初晴这样说也没再拒绝,而是让聂初晴回房穿得厚实些再出门。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即将入冬的日子。南方的冬天虽不比北方来得寒冷,但是那股子湿冷的气息也还是刺骨的,加上聂初晴还是一个生病的人,李婶自然更不敢让她病上加病。 于是聂初晴便穿得厚厚的和李婶出门了。 ...... 两人在小区外拦了出租车就奔向了超市,回来时也是坐着出租车回来的,去时两手空空,回来时却是满载而归。 四个大袋子两个女人还一时间真的不好拿,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东西搬进了电梯。 纪屿寒回到家时,已经七点,这时李婶已经把最后一道菜摆上了桌。 李婶和纪屿寒的交流只是在电话中的寥寥数语,此时见到站在客厅和聂初晴聊天的这个男人不免有些惊讶。 从电话中得知这位纪先生是一位富商,但此刻看着却没有当前富商应该有的样子,油面、啤酒肚...这些通通没有。而是太过器宇轩昂太过光彩四射。 “这位是纪先生吧?”李婶摆好菜后就冲纪屿寒打招呼。 纪屿寒点头,没有说什么。这时李婶就知道这个光彩四射的男人天生露着一股淡漠疏离的气质,让人不易靠近,可偏偏他对这个家的女主人却是宠溺有加。 纪屿寒淡漠的气质让李婶一时站在那里有些尴尬,总是她再热情,遇见一个气质如冰的男人,热气也会被冻结成霜。 倒是聂初晴先开口了,她挽着纪屿寒的手臂,笑着对李婶说,“李婶今天辛苦你了。” 对于聂初晴的客套,李婶还是有些受宠若惊,毕竟今天才是工作的第一天,她连忙摇头,“初晴小姐,你太客气了。既然晚饭做好了我就先下班了。” 李婶说话时眼神不禁扫到纪屿寒的脸,就在她说了初晴小姐几个字以后,纪屿寒的脸有些不太好。于是她又想起了什么,开始解释,“纪先生您别误会,初晴小姐说她不习惯我叫她太太,所以...” 聂初晴看李婶这么害怕纪屿寒的样子,连忙为她说话,“你别老是皱眉,李婶这么说也是我的意思。你别把人家阿姨吓坏了。” 纪屿寒没说什么,只是淡淡一笑。 这会李婶宽心了,没过几分钟她便下班。 李婶并不是24小时呆在聂初晴家的家政,和纪屿寒协议好的就是没有特殊情况做完晚餐就可以下班。 待李婶走后,纪屿寒去更衣间换了一身家居服,还是先前聂初晴买的那一套,褪去了穿着西装时的冷硬气息,还是现在的装扮更容易让人亲近。 两人落座,吃饭前,聂初晴想起刚刚李婶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不免踹了纪屿寒一脚。 纪屿寒不明所以,看着她。 “你看你,一天天严肃地像一个老头。把李婶吓的气儿都不敢大出。”聂初晴瞪了他一眼,刚刚李婶在场,她顾及了纪屿寒的面子,现在便是讨伐的时候了。 “我又怎么了?”纪屿寒把龙虾肉剔出,沾了料后放进了聂初晴的碗里,自己并没有觉得自己太严肃啊? “哎。”聂初晴看着被细心处理好的龙虾肉,语气又软了一分,“像李婶这么可爱的阿姨,你刚刚都把人都吓坏了,还说怎么了,下次你就和颜悦色点呗。” 纪屿寒看了眼聂初晴没说话,吃了一口饭,细细地嚼着。 “况且,李婶那样叫的确是我授意的。”聂初晴看他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也没了什么脾气,耐下性子替李婶辩解,“我还真不习惯她那样叫,而且她好像是误会了什么。” 太太是两人结婚以后才会有的称呼,而自己现在只是她的女朋友。觉得以太太自居有些不太好。 “误会什么,以后迟早是,你习惯就好了。” ------------ 163.独一无二的纪太太 聂初晴是个脸皮薄的人,一听纪屿寒这样说的就和菜市场买猪肉似得掏钱买单拿着走人这么顺其自然,一时间不好意思地快把头埋进碗里去了。 “......” 纪屿寒听聂初晴没有说话,倒是把碗筷放下,盯着她快要滴出血的脸盯了许久。 对面的人不曾有反应,纪屿寒忍不住伸手掐住了她的脸,“怎么脸红成这样,发热?” 聂初晴的脸很烫,就像是刚从沸水中捞起来似的,纪屿寒抬手捂住她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额头,确定对方不是因为发热才拿开。 “还不是因为你刚刚的那些话。”聂初晴嘀咕了句,像是不好意思又像是小女子的嗔怨。 这番话倒是被纪屿寒听清了,他饶有兴味的挑起眉毛,故意问道,“难道我说的不对?” “什么对不对的,你胡说什么?”聂初晴佯装生气,瞪了纪屿寒一眼,接着又垂眸。 纪屿寒看着聂初晴一副小女人的可爱模样忍不住拉过她的手,问,“难道你不想做我的纪太太?” 这时餐厅的灯火不是很耀眼,有些是鹅黄色,很柔和,浮着些暧昧的色调。但纪屿寒看着聂初晴的目光却比头顶上的灯光来的热烈的多,聂初晴抬头,看见了纪屿寒目光中的热切,又是一个害羞,没有说话。 纪太太,多美好的一个词。 但是姨妈却说过,一入豪门深似海。纪家就是豪门,怎么会轻易接纳她这个不是门当户对的女人?聂初晴有些迷茫,她很想当那个独一无二的纪太太,但是她觉得她和纪屿寒现在太过美好,越美好就会越不安,害怕在未来不久的一天这些美好会被另一种现实所消磨殆尽。所以,她一时间不敢轻易答应。 “想不想?”纪屿寒的目光没有从聂初晴的脸上挪开,她的犹豫,他看得一清二楚。 聂初晴的手还被纪屿寒握在手里,她的手指白皙泛凉,纪屿寒握在手里特外清晰地感受到这种透着心的凉,指尖轻轻颤动,纪屿寒很快捕捉到了她心里的那份犹疑,不禁手掌力道加重。 “想不想,嗯?”几乎不给聂初晴任何犹豫的机会,纪屿寒又问了一遍,像是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很是执着。 “我......”聂初晴开口,鹅黄的灯光下她脸颊泛着红云,就像刚打上去的胭脂。想了一会,她继续小心的说道,生怕一不留神惹怒了纪屿寒,“我很想做你说的独一无二的纪太太,可是现在太过美好,我有些不安。我只是个平凡的女人,不能够给你带来任何的荣耀,也无法在你的事业上为你添砖加瓦,我——” 纪屿寒起身,没等聂初晴把话说完整就把她按在了自己怀里,他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而已,没想到聂初晴脑中已经掀起了风暴。 他给了聂初晴安心的力量,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的话,把她轻轻从怀里拉开,双手扶住她的肩,目光是无比的温柔,聂初晴在那阒黑的眼眸中发现了闪亮的星光,光里面,正是自己的倒影。 纪屿寒的眼里只有她,正如他此刻说的话,“我需要一个妻子,不是需要为我能够带来多少的荣耀,也不需要能为我的事业添砖加瓦。我要的是一个妻子,而不是能助我在事业上扶摇直上的工具。我的妻子不需要是名媛淑女,也不需要是异国公主,我只希望她有着平平淡淡的美好。而这个妻子我只希望是你,我不需要你为我改变什么,我最爱的就是你现在的样子。这么说我能明白吗?” 其实纪屿寒说的很直白,他只希望爱他所爱。但是聂初晴此刻脑中有一团浆糊,好像听得明白又听不明白,于是她便点了点头,稍后又眨了眨眼睛摇摇头。 纪屿寒拍拍她的头,又说的更简短直白些,“我希望我的妻子是你,只有你才能当我独一无二的纪太太。我不用你为我做什么,相反,我想为你做的事情更多,你只需要接受我给你带来的荣耀就好。” 独一无二的纪太太,这几个字很简单的笔画,组合起来却是无比绚烂的美。 心头有烟花炸开,姹紫嫣红一片夺目的美好光景。 聂初晴有些没反应过来,“你这是在和我求婚?”话一说出口,聂初晴就发现自己会不会是自作多情了,于是马上捂上自己的嘴巴,屏着气,像是个说错话的孩子。 “唔,你可以这么想。”纪屿寒注视着她,像是被她可爱的动作所吸引,脸上洋溢的都是对眼前女人的爱恋。 纪屿寒说得这么直白,聂初晴更不好意思了,眼睛一转舔舔唇说道,“现在说这个会不会太早......” 他们在一起也就差不多才几个月,现在就求婚,那是不是太早了点? “我现在恨不得就把你的名字加在我的户口本上,这样你就不会跑了。”纪屿寒捏了把聂初晴的鼻梁,像是对待个小孩子般耐心,反正这么多年以来,自己心里念得想得都这有这个人,结婚也是迟早的事,于是便决定,“后天就是我妈的生日,我带你回家吃饭!顺便说我们的婚事。” 顺便之后也要去霍家,见见霍老,也就是聂初晴的父亲,当然这个纪屿寒是不会和聂初晴说的。 聂初晴没想到话题一下子变得这么快,呆呆愣愣地坐在那里,任凭纪屿寒说个不停。 “我——”聂初晴觉得事情发展的太快,不是自己心里预想的那样,便找了个借口,“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见你的家人,我...” 聂初晴没说下去,她有她的担忧,现在纪氏新品的事情件件都和她有关,她怎么敢贸贸然地出现在纪家人的面前。 纪屿寒一向很敏锐,很快就明白聂初晴心里想的是什么,无非是现在风头没过,怕影响了自己,也怕遭到家人的为难。 他叹了口气,“是我考虑不周,但你答应我,这件事一过,就和我一起回家好不好?”纪屿寒看着聂初晴,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恳切的语气去要求一个人,不,这不像是在要求而更像是请求。 聂初晴想了一会儿,点了头。 这时纪屿寒眼底闪过一抹流光,他抿了抿唇,对聂初晴说道,“不过,未来婆婆的生日,你这个未来儿媳妇是不是要有所表示?” ....... 最后,应纪屿寒的要求,未来儿媳妇对未来婆婆要送上一份生日礼物,两人晚饭过后便走到了大街上。 大街上,霓虹一片,偶尔有店家放出的优雅音乐装点着这个入冬的夜晚。 聂初晴穿了一双卡其色雪地靴,毛绒打底裤和呢子短裙,再加上奶白色的大衣,整个人青春又活力。而纪屿寒则是一身藏青色大衣,整个人商务又沉稳。两人走在大街上吸引了周围注视的目光。 不过这些目光大多数都被放在了纪屿寒的身上。 聂初晴瞪了眼一旁路过还不忘回头的花痴女,一下子放慢步伐搂住了纪屿寒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架势。 “你说这样像不像哥俩好?”聂初晴凑近纪屿寒的耳朵悄悄说道,她几乎是点着脚尖走路的,只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只要能把周围的花痴目光挡掉就行。 纪屿寒看了眼此时正“艰难”走路的聂初晴,被她滑稽的样子所笑,“这样子不像是哥俩好,倒像是叔叔带着迫切长高的侄女去逛街。” 被这样一个打趣,聂初晴立马放下点起的脚尖,恢复了正常走路的样子。 聂初晴长得美艳但又不失可爱,穿的也甚是青春,而纪屿寒则是沉稳优雅,两人虽年岁差距不大,但是风格上却是大叔和少女的风格。 “叔叔侄女,口味还真重。”聂初晴正想去不远处的一家礼品店,两人也正走在繁华的大街上,她看着数道盯着纪屿寒的目光难免吃味,一个跳脚,亲到了纪屿寒的脖子,亲完后歪着头故意问道,“叔叔和侄女会这样?” 这下,纪屿寒倒是被她的怪异思维所惊,一会儿才注意到路过的人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对于聂初晴这种吃醋的行为也甚是欢喜,笑道,“不会。”说着又拉着聂初晴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中,两只手温暖地握在了一起,“叔叔和侄女也不会这样。” 聂初晴紧跟着心头一暖,看见纪屿寒口袋中鼓起的一块,是两只紧紧相握的手,跟上他的步伐,另一只手也搭在他的手臂上,甜甜一笑,“当然不会。” 这样一来,女路人们看见大帅哥名草有主也不禁地收回了放肆的目光,而聂初晴的心情如街旁灯光美的绚烂。 两人在一家礼品店驻足,聂初晴拉着纪屿寒走进,左看右看,不知道该选什么,便扭头问,“你妈妈喜欢什么?” ------------ 164 一条走不完的路 听见聂初晴这样问,纪屿寒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着她的脸佯装思考。 店内屋顶是下垂的光束,不同颜色的淡淡光束给了店内奇幻的色彩。聂初晴带着好奇的眼光等着纪屿寒的回答,光束洒在她的脸上,光线细致地描绘着她脸部细致立体的精致轮廓,连同纪屿寒,似乎有光彩在眼底流转,落在聂初晴脸上的目光多了一抹暧昧的情愫。 聂初晴没等到他的回答就被纪屿寒灼灼的目光给憋得满脸臊红。这么多日子过去了,她至今都不敢太过大胆地直视他的眼睛,这双眼睛,有着一股深深的魔力,就像是一块磁铁,能把自己吸入深渊。而这双眼睛在看着自己时,却有着大胆而直接的爱恋,这种情愫聂初晴怎么会看不懂,只是时常会因为害羞而刻意躲避罢了。 聂初晴扭过脸,落在架子上的装饰品,指尖点着装饰品冰凉的外壁,喃喃,“不说就不说吧,我自己看看,到时候可别怪我买错了。” “咳。”纪屿寒发现聂初晴害羞了,咳嗽一声,弯腰靠近她的耳朵,眼睛可以看见她通红耳朵上细细的绒毛,接着便是一句类似玩笑的话,“我母亲喜欢孩子。” “孩子?上哪找一个孩子去?这年头贩卖人口是犯法的。”聂初晴并未把这句话深思,脱口而出的就只是这么一句不假思索的话。 纪屿寒直起身,嘴角弯起一个邪魅的弧度,在淡光下这样的笑容更加魅惑绝人。他没有说话只是环胸懒懒地靠在一旁的架子上,看着聂初晴一点一点点着面前这个陶瓷样式的小物件,心里却在一下一下读算着时间。 一秒,二秒......十秒 聂初晴倏地收回手,“啊!”地惊叫了一声,转眼又发现自己的反应太激动,引来了四周的注视,立马又捂住嘴,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流露出聂初晴此刻的心思。 她跺脚在纪屿寒胸前落了一拳,就跑到其他地方看其他物品去了。 孩子,聂初晴十秒后才反应过来,这哪是孩子,分明是孙子啊!聂初晴抬手拍拍脸,偷喵了眼还杵在那里的纪屿寒,又蓦地收回目光,那边纪屿寒还兴致勃勃地盯着她看。真是丢脸死了! 聂初晴一点一点在店内慢慢地看着,走走停停,目光一点一点落在面前的装饰物上。她没有过多的选择礼品的经验,况且还是送给长辈的生日礼物。她拿过面前的这泛着白光的白瓷花瓶,瓶口做成了莲叶状蜿蜒曲折,而瓶身却是柔滑的曲线,一直到瓶底,给人一种丝毫不突兀的线条感。瓶身上的图案亦是贴合了瓶口莲叶状的主题,绘有两朵一大一小的莲花,一朵开得清雅别致,另一朵则是含苞待放,虽无其他色彩点缀,但墨色却更好地体现了莲花的高洁。聂初晴想到这么一句话,“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而这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景致正是莲花所给人的高洁感。 “喜欢这个?”纪屿寒在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聂初晴的身后,看她一直拿着这个瓶子,便问了句。 聂初晴在瓶身上充分体会到了莲花的清雅,但是摇了摇头,咬着唇思索片刻后又把瓶子放回了架子上,“你们家应该不缺这种花瓶,你说我们要不要去画廊看看有没有更合适的艺术品。” 纪家是大家,作为纪家大太太的池婧高雅出众,身出名门的她有着良好的教养和优雅的品味,什么奢侈品什么古董她没看过,聂初晴心想,如果真要是投其所好的话,想必得送一件能让池婧入眼的书画品之类。 “这些书画年年都送,虽然我母亲酷爱书法画作不假,但是长年累月下来,也会有些疲乏。” 纪屿寒拉过聂初晴的手,把玩着她滑嫩的指尖,提了一个让聂初晴眼前一亮的建议,“语气送这些平凡的东西,你不如想想什么东西更能表现心意。我母亲也只是个普通的老太太,你不用担心她会不喜欢。” 他淡淡的一句话像是一道闪电,在聂初晴混沌的大脑中闪过,聂初晴抓住了灵感的一点儿尾巴,心意,对的,就是心意最重要! 可是心意究竟又是什么呢?聂初晴在思考着...... 这间店所有的东西清爽而别致,正如它的名字一样“简”。越简单的东西越能抓住人们想要追求简单的内心,聂初晴也是如此。 在纪屿寒的提点之下,聂初晴再没有思考过所谓心意的问题,因为灵感往往是一瞬之间,此时她想破脑袋也没用。 两个人就在店内慢慢地逛着,其实这家店是近期新开业的,因为靠近中心广场、设计很简洁大方,于是便抓住了不少人的眼球。此时店内的顾客已是不少。 在家闷了一天的聂初晴很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逛完整家店。聂初晴站在橱窗外,看着手臂上下摇晃的招财猫,唇角一弯,“你看这只招财猫像不像李婶。” 李婶圆圆的脸,胖胖的身子,和气福态的笑容让聂初晴觉着她就是个活版的招财猫。 聂初晴的手不禁学着招财猫的动作,上下摆动,对着纪屿寒软软的学了一声猫叫,撞得他心房酥酥麻麻,“我看你比较像。”纪屿寒在聂初晴软软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对着她说道。 “我哪儿像了。”聂初晴又走到另一个橱窗的糖果屋站定,嘴巴絮絮叨叨的,“我又不胖,脸又不圆,还没招财猫这么可爱,哪里像。”她还不禁透过橱窗的玻璃,转了个圈,摇摇头,怎么看都不像。 聂初晴看着镜子中倒影的自己,撇撇嘴,目光又落到纪屿寒的身上,他沉静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笑,伸手替聂初晴理了理交缠的长发,聂初晴抬头便说,“我一点儿都不像招财猫。” “对,是不像。”纪屿寒圈住聂初晴的脖子,一个最具有安全感的后抱姿势,他浑厚低沉的声音便从聂初晴的脖颈处飘了出来,顺着空气钻入了聂初晴的耳,“但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我眼里你像什么就是什么。”这句话像染了蜜一样的甜,渗入了聂初晴的四肢百骸,骨头变得甜酥起来。 聂初晴美得冒泡,心里咕嘟咕嘟地吐着幸福的泡泡,她看着橱窗里五彩缤纷的糖果屋和落在玻璃上两人相拥的身影,想到了一个故事。 她指了指糖果屋,轻轻地笑了笑,“看到这个糖果屋我就想起小时候妈妈不让我吃糖的事情,那时候还小,还在换牙的时候。小女孩都喜欢吃那种五彩缤纷的糖果,我也是,于是便在枕头底下藏了不少水果味的软糖,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关着灯偷偷地吃。没想到第二天早上起来,我的牙很痛就像被虫子咬过似的,当我捂着肿起的一边脸颊去找妈妈的时候,妈妈扒开一看,就说我是蛀牙。”这是为数不多聂初晴记忆犹新的画面,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觉得那时候自己的可爱,“结果没过五分钟,我的牙掉了。上面还粘着一些没有化掉的糖。我一害怕,就告诉我妈妈晚上睡觉时候是含着糖睡的,肯定是糖把我的牙齿粘掉了。之后我吓得好几年都没有吃过糖。” 糖果屋里有一闪一闪的灯光,投在聂初晴的脸上让她记起了童年的回忆,只是童年的回忆大多数都有这么一个人,她只是不太愿意记起。 纪屿寒听完这么个无厘头的故事,抿唇一笑,眼里融合了糖果屋里的光,落在聂初晴的眼中就好像吃到糖果般的甜蜜。 “你是想告诉我,你小时候被糖吓过。”纪屿寒揶揄地说。 聂初晴一转头,看着纪屿寒近在眼前的脸,为自己辩解,“小孩子都这样,难道你没有这样的事?” 纪屿寒想都没想,很坚定地摇摇头,“没有。” “不可能,我不相信。” 聂初晴没在橱窗外站太久,两人一直在路上慢慢地走着,仿佛那是一条无尽的路,两个人挽着手就能一直走下去。 “我小时候不爱吃糖。” “那你喜欢吃什么呀?” “没什么喜欢吃的,不过我现在有喜欢吃的东西了。” 聂初晴一边走一边伸手接住头顶上落下的金色的树叶,随口就问,“是什么?” “你。” 干干脆脆的一个字让聂初晴硬生生的把手中的叶子扔在了纪屿寒的身上,“你,真,是,个,大,色,狼。”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在家里说说也就罢了,公共场合还这么开放,还还不害臊啦? “食色性也。古人说的。”叶子在纪屿寒的身上没呆多久就被风刮走了,落在两人的身后打了一个旋儿,也落下了纪屿寒一本正经的声音。 聂初晴也不想再辩解,这种话题向来吃亏的都是她。 此时他们经过了一家花店,里面花团锦簇,聂初晴不禁停住了脚步。 ------------ 165 鸢尾花的心意 聂初晴拉住纪屿寒站在花店门口,侧头问他,“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曾经有一个梦想?” “没有。”纪屿寒看的出今晚上的聂初晴很有说故事的愿望,便十分捧场地说,“不过我愿闻其详。” 花店门口吊着一串铃铛,有人推门进去,铃铛便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这声音把聂初晴拉到了自己的回忆中。 “以前啊,我一直想着自己以后一定要当一名花农。攒钱去普罗旺斯买下属于自己的一块田,里面培植各种好看的花。等花开了,就拉去花市卖花,又或者把花晒干做成香包。想想就很美好。”聂初晴站在店门前,深吸了一口气,好似真的可以闻到从花店中传来的阵阵花香,也好像此刻她就站在普罗旺斯有着属于自己的一片花田。 “怎么样,是不是没想到我居然有这么超凡的梦想?”聂初晴问了句,其实这个梦想算不上超凡,只是和那时候小孩子的梦想不一样罢了。小孩子的梦想大多数是家长灌输的长大以后要当宇航员、科学家、老师......很少会认真的想过自己以后到底要的是什么。 而聂初晴却想过,她希望能离开这座城市,去更广阔的世界看看。 “这个梦想是挺特别的。”纪屿寒赞同地点点头,又问聂初晴,“那你怎么没想去实现?” 想到这,聂初晴半耸着肩膀,叹了口气,“我何尝没想过啊,只是被扼杀在摇篮里罢了。国内没有园艺学校,姨妈不想让我去国外......” 当时,聂初晴和姨妈说过自己想去法国学习园艺和种花的知识,遭到了聂雪玲的强烈反对。当天晚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着聂初晴说着她妈妈的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聂初晴一个心软就留在了国内。 “留在国内是正确的。”纪屿寒拍了下她的头,就拉着她朝花店大门走去。 只有这样,他才能和她重新相遇,这才是最完美的剧本。 叮铃铃—— 随着开门声,铃铛清脆悦耳。 花店老板娘很热情地喊了一句,“欢迎光临。” 老板娘在店内的一个角落修剪着含苞的红玫瑰,一时无法起身便向聂初晴致歉。 “没关系,我们随便看看就好。”聂初晴摇摇头笑道。 花店里花目繁多,装着花的木质花瓶被整齐地一个个摆放在乳白色的勾栏架子上,而花瓶上贴着花名,让人一目了然。而店内的另一边则是包裹好的一束束成品花束,有用旧报纸包裹加以丝带加以点缀,复古典雅;有的是装在盒子里,便于携带。 聂初晴一圈圈转着,拿着一支支花朵放在鼻尖,便能闻出每种花不同的香气。 “黄玫瑰的花语是对不起,红玫瑰的花语是爱情,满天星的花语是关怀,薰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情......”聂初晴每拿起一朵花闻后就能说出它的花语,一连串的花语便从她的舌尖吐出。 纪屿寒诧然,没想到聂初晴还懂这些,“你懂花语?” 聂初晴把手中的薰衣草放回原处,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当时对这些有些了解。” “因为你那个梦想?” 聂初晴点头,转了一圈,看到一株茉莉花,清香扑鼻在花丛中亦是格外耀眼,“你知道茉莉花的花语是什么吗?”她问纪屿寒。 纪屿寒摇头。 “它的英文名叫Jasmine,花语是你是我的生命,也可以通俗点说,你属于我。”聂初晴拨了拨茉莉花的叶子,不巧有片花瓣掉了下来,正巧被老板娘看见。聂初晴不好意思地道歉。 “没事没事,没想到你还知道茉莉花的花语,很少有人会知道这些。”老板娘听到了聂初晴说的一连串花语,难免震惊。 聂初晴摆手,把人家店里的花瓣打了还被夸赞,倒是挺不好意思的,“我只是知道些皮毛而已。” 老板娘客气地笑笑,继续摆弄那些含苞的玫瑰花去了。 聂初晴转头问站在一旁的纪屿寒,“你妈妈喜欢哪种花?” “你要送花给她?”纪屿寒正拿起一束香水百合,浓郁的香味让他的鼻子有些不舒服,皱了皱鼻子后就把花给放了进去。 聂初晴歪头,眼里闪着精光,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一个转头,落下一句俏皮的话,“不告诉你!” “她喜欢鸢尾。”纪屿寒好似没有问到底的架势,在身后淡淡地说了句。 “鸢尾?”聂初晴停住晃悠的步伐,有点点惊讶的样子,眨了眨眼睛,张口说,“鸢尾可是法兰西王国的国花呢。想穿法兰克王第一个王朝的国王路易.克洛斯接受洗礼的时候,上帝送他的话就是金百合。而法文里百合花又和路易之花发音相同,又有纯洁和白鸽飞翔的姿态,象征着圣灵。一直到路易第六时,才将金百合花作为他的印章和货币图案,装饰他蓝袍边缘,参加受任国王的仪式。又因此,金百合花又称为王室权力的象征。”聂初晴对这段历史信手捏来,全源自于她看法国历史的时候在书中了解到的,“这里说的金百合花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香根鸢尾,法国人将它视为国花,是光明自由的意思。” “没想到你母亲喜欢这个,这种花在国内花店还是很少见到呢。”聂初晴莞尔一笑,脑中已经有了关于生日礼物的构思。 “鸢尾花是我父母的定情之花。”纪屿寒这样说道。 两人在花店没有多呆,倒是买了一簇茉莉花,因为聂初晴说,它的花语很让她喜欢。 你属于我,你是我的生命。 两人出门的时候,纪屿寒没有开车,于是归程时便招了辆出租。 聂初晴抱着茉莉花,鼻尖净是它清甜的味道,“好香。” “你真要送花?”纪屿寒突然披头就问,脑中还在猜测聂初晴的“心意”。 “送花不行吗?”聂初晴反问,没说是不是,她想先保密,日后还能成为一个惊喜。 “行是行,不过我妈更喜欢另一样东西。” “什么?” “这也是秘密。” ......... 几日过后,聂初晴可谓是用惊喜两个字告诉了纪屿寒自己的“心意”,不过却不是纪屿寒认为的那个惊喜。 这天是池婧的生日,早早地聂初晴从床上起来,神秘兮兮地从书房里拿出一个盒子,郑重其事地交到纪屿寒的手上。 “这是什么?”纪屿寒颠了颠手中的盒子,不轻,哐当哐当的响。 聂初晴见纪屿寒这个大动作,深怕把东西砸碎,一把夺过,像宝贝一般护在胸前,“别这么晃,会碎的!” 碎?还是易碎品?纪屿寒挑眉,再次开口,“是什么?” “不能说,这是惊喜。”聂初晴又把盒子塞到纪屿寒手里,神秘兮兮地叮嘱他,“你千万别打开啊,要不然就不惊喜了。” 见聂初晴神神叨叨的样子没有继续追问,拿着盒子的手紧了紧,轻笑,“得,看样子这是个宝贝。” “那当然。”聂初晴扬着小脸一脸傲娇的样子,这可是她花了好几天的功夫专门去手工艺店亲手烧的陶瓷,又特地让聂半夏教自己怎么画鸢尾花,砸碎了好几个瓷罐才做出了这么个成品,虽然比不上那些名画奢侈品,但真的是满满的心意。 “今天晚上我回那边吃饭,晚点回家,你困了就先睡。”纪屿寒在玄关前摸着聂初晴的脸叮嘱道,这几天新品的风头渐渐平息,但仍旧还是有不好的影响,于是又嘱咐了一旁的李婶几句,就出门了。 司机一大早就在楼下等候,纪屿寒上车后就坐在后面闭目养神。 “下午来公司接我前,去花店一趟,我订了一束花,你帮我取回来。” 司机看了后视镜中闭目养神的人一眼,专业地操作着方向盘,恭敬地回答,“是,纪总。” 纪屿寒闭着眼睛,手指摩挲着手中木质盒子上雕刻的精致纹理。他对着盒子看了许久,又想起聂初晴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忍不住好奇打开了盒子。 关上盒子,纪屿寒唇角仿佛融了春日的阳光,温柔如光。他把盒子放在一边,点开手机,入眼的便是一张绝美的照片。 金黄的银杏叶簌簌而下,金叶飞舞着,聂初晴手捧茉莉花球就站在树旁的路灯下低头看着怀中的茉莉花,脸上映着红霞般的云彩,嘴角弯起明媚的笑容,绢细纯墨色的发丝柔顺地垂在了胸前,而穿着奶白色的大衣的她在秋风金叶中就像只纯洁安静的精灵,构成了萧瑟秋季最灵动的一抹色彩。 不远处,纪屿寒拿出手机,用相机定格了这幅最美好的画面。 盒中被数团粉色细细的丝条包裹着的是一个瓶子,和他们在那家名叫“简”的礼品店中看到的很相似,荷叶瓶口,优美和谐的线条,而白瓷瓶身上却是用金色油墨绘成的鸢尾花。 池婧最爱鸢尾花,光明和自由。 傍晚,夜色渐凉,笼罩着那片辉煌的灯火。 纪家别墅好不热闹,今天是池婧的生日,没有大摆筵席,却是家人间和乐的聚餐。 “太太,大少爷回来了。” 随着管家的声音,纪屿寒拿着礼品盒抱着鲜花走到客厅。 沙发上,有一个曼妙的身影随着纪屿寒的脚步而起身,回头是温婉的笑容,“屿寒。” 纪屿寒的脚步一滞。 ------------ 166 皇帝不急太监急 纪屿寒顿住脚步,双眼眯起透着冷光看着站在眼前的人。 莫婧予站在沙发前,绞着手指。当她站起来的时候就发现纪屿寒眼里的怒气,大概最不希望自己出现在纪家的人就是他了吧。 “屿寒,还在那里站着干什么,快来坐下,今天你莫伯伯一家也在。”池婧见儿子回家了,说不出的高兴,立刻上前去拉过纪屿寒的手,又看了眼站在一旁不动的莫婧予,以为小丫头是害羞,便用另一只手拉着莫婧予的手腕,“婧予也快来坐下。” 纪屿寒没说什么,在莫婧予旁边坐下后就把手中的花跟盒子递给了今天的寿星,面容褪去了疏离的气息露出一丝笑容,“妈,生日快乐。” “乖。”池婧笑眯眯地接过纪屿寒手中的东西,把花交给管家后就打开了盒子。 盒子是木质花纹盒,虽不似上好木制品的昂贵,但上面精心雕刻的花纹却别具匠心,池婧喜欢花草,而这个木盒上雕刻的正是一株独叶孤兰,盒身还泛着淡淡的木质香。 还没打开盒子池婧就喜欢到不行,一直夸赞,“这盒子设计的太合我的意了,居然还泛着淡淡的香气。”说完便放在了纪文先鼻下,纪文先拿着盒子把玩了会儿也笑着说,“果然是。” 盒子打开,里面不是昂贵的珠宝也不是奢侈的红酒,在装饰物的包裹下躺着的是一个孤零零的瓶子,池婧从盒子中拿出瓶子,秀眉轻轻蹙起,这是个洁白如新的瓶子,瓶口呈荷叶状散开,瓶身光滑细腻,只是,为什么是个瓶子? 池婧狐疑地拿着瓶子问纪屿寒,“儿子,你就给我送了这么个瓶子?”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如果上面有朵花儿池婧都不会这么吃惊,何况纪屿寒什么时候送过这么朴素的礼物了? 纪屿寒靠在对面的沙发上,无奈地对拿着瓶子狐疑的池婧说,“妈,你把瓶子翻一个面儿。” 池婧照做,接着便是一脸喜色,一直拿着瓶子给坐在周围的纪文先、纪文仲夫妇和莫家夫妻看,“这...这...”这了好半天又拉过纪文先才说出下半句话来,“文先,你看看,这是不是鸢尾花?” 纪文先凑过去看了眼,说,“是鸢尾花没错。”接着便深深看了纪屿寒一眼,是赞同的眼光。 瓶身另一边是用金色油墨绘制而成的鸢尾花,花瓣卷曲柔美,枝干像似随风摇荡。金色的油墨搭配白色的瓶身很有创新元素,这种金色油墨是特殊材料制成,在阳光充足的地方是金灿灿的颜色,而灯光一暗下去,颜色则变为青色,而鸢尾花一共画了四朵,取了成双成对的美意。鸢尾花连枝而生,一左一右。当光线照射一边时,那边的颜色是金色,而另一边的颜色则是青色。颜料的用法创意非常,一时间令池婧像是回到了她和纪文先定情的那一刻。 这就是惊喜! 池婧捧着瓶子很是惊喜,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在上面找寻无果后接着有拿起了盒子看看。 “屿寒啊,这件作品是哪位大师的作品?”池婧并未在盒子上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印章便直接向纪屿寒询问了。 其实池婧看着这件创意之作很是欣喜,正想看看到底是哪位大家的作品,可是翻遍了瓶身都没看见一个落款,这着实让她好奇。 纪屿寒看着瓶子,意味一笑,“这不是什么名家所做。” “那就是新锐手工艺大师了?”池婧接着追问。 纪屿寒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扯动了嘴角,然后池婧看着花朵的线条点点头,“看来的确是新锐手工艺大师的作品了,这个瓶子你怎么得到的?” 池婧看儿子的性格习惯看的很通透,母子一脉相承,儿子有什么她都是知道的,往年每次过生日他都会大手笔地送一些名品,今年却送了这么个小瓶子,这里面肯定有隐情,说不定还是个意外之喜。 “私人订制。”纪屿寒嘴里吐出了这么几个字,在场的人皆是一愣,大名鼎鼎的纪夫人过生日,纪屿寒怎么会请一个名不经传的新锐人物设计礼物?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又看看纪屿寒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 而坐在纪屿寒旁边的莫婧予眼睛往瓶子上一定,又撇了眼纪屿寒的表情,伸手把斟好的茶推到纪屿寒跟前,不动声色的说,“屿寒你真有创意,不知道哪位工艺师是哪一位?” 纪屿寒看了眼被推到面前的茶水,有回头盯着莫婧予的脸,眼神像一把剑,虽然不是锋利光亮但仍有警告意味。 他喝了口茶,顿了顿说,“不是什么有名的人,下次我到可以把她介绍给大家。” 纪屿寒没说是谁池婧也不好奇,其实重点在后面这句话,介绍给大家。 池婧拿着瓶子爱不释手,听见纪屿寒说下次可以把那位有天赋的工艺师介绍出来,也就安了心,“既然这样,下次屿寒有空的话找一个时间,我要请她吃顿饭。这个礼物我太满意了。” 纪屿寒淡然一笑。 只是后来大家也没料到,池婧和这位“工艺师”初见的场合会那样的始料未及! 而莫婧予手臂撑着膝盖,双手拖脸一副可爱撒娇的样子,委屈地对池婧说,“纪伯母,屿寒哥哥送的礼物您满意了,那我送的呢,您就不喜欢啦?” 莫婧予一身粉色连衣裙和白色毛绒披肩,卷发垂落,粉颊樱唇再加上刚刚这番话中撒娇争宠的语气不禁没让池婧不快反倒打趣地说道,“未来儿媳妇送的礼物,我怎么会不喜欢呢?说着便从一旁拿起莫婧予送的礼物向纪屿寒炫耀,“屿寒你看,婧予太懂事了。这件大衣刚好是我最近想买的,没想到婧予这么了解我。” 池婧把大衣拿出来,在手中展示,一直夸莫婧予乖巧懂事。让莫婧予倒有些不好意思。 反倒是坐在一旁的莫予声开口笑道,“这个女儿啊,都没对我们这么用心过。我看她几个月前就已经在联系这件礼物了。”莫予声直笑莫婧予胳膊肘外拐。 虞婧在一旁搭腔,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可不是吗,别看我这女儿养在莫家,我看现在啊,心早就飘到你们家啦。” “妈,你别乱说。我难道还不是您的亲生女儿啦。”莫婧予被父母打趣地直羞了脸,但碍于纪屿寒的冷脸,还是象征性地阻止虞婧继续说下去。 纪屿寒和莫婧予现在的关系比陌生人还不如,在那晚摊牌后,莫婧予再也没有见过纪屿寒。而此后她仍旧不死心地去公司找过纪屿寒,最后都被秘书给拦了下来。可越是这样,莫婧予就越不死心,人常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对纪屿寒的爱恋随着得不到而越来越深。 “我怎么乱说啦?”虞婧瞪了莫婧予一眼,以为她不明白自己在帮她,硬是要让她顺着自己。 这时候池婧也放下了大衣,看了眼品茶的纪屿寒又看了眼一旁娇羞的莫婧予,对莫婧予说,“婧予你害羞什么,嫁到我们家来不是早晚的事?你和屿寒一直有婚约在身,虽然只是口头的,但是我们可以择日就落实,你们可以先订婚然后再结婚!” “是啊,婧予,你迟早是纪少奶奶,屿寒你说是不是?”侧边的宋筝也在一旁打趣,接着又招来管家对着池婧说,“大嫂,订婚这件事可大可小,但是我们纪家好歹是有头有脸的家族,我们还得要找个好日子。虽然吧现在是新世纪了不讲究什么迷信的说法,但是为了孩子们好,不还得去庙里拜佛核对生辰八字吗?” 经宋筝一提醒池婧才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冒失,拍了拍额头就对管家说,“快把书房里的黄历给我找出来,趁着两个孩子都在,赶紧选一个好日子。” “妈,大伯母,你们这么着急哥的婚事不太好吧?”坐在一旁玩平板的纪筱说了一句话。 “有什么不好,你大哥都30了,男人三十而立,先成家后立业,现在已经立业了,紧跟着就不是成家了?”宋筝用力打了下纪筱的手背,瞪着她,责怪着女儿的不懂事。 “筱筱啊,你妈说的对。等你哥结婚了,你也该着急着急结婚的事了。”池婧插话道。 纪筱听见矛头又对着了自己,立马低下头,继续刷游戏去了。 这时一旁不吭声的纪文先冷冷地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纪屿寒,哼了一声,对一直喋喋不休的两个女人说,“你们在这操心什么有用吗?问过屿寒和婧予的意思了吗?别皇帝不急太监急。” 纪文先的一句话落地有声,莫氏夫妇面面相觑,纪文仲品茶不语看好戏,池婧和宋筝也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 “屿寒,你实话告诉妈你想不想成家了?”池婧冲着纪屿寒问了一句,接着又问莫婧予,“婧予你告诉伯母,愿不愿意嫁给屿寒?” 纪屿寒抬眼,张唇,“妈我——” 话没说完就被莫婧予截住,“我当然愿意嫁给屿寒了。” ------------ 167 他一直在为聂初晴铺路 莫婧予一出声,正好截断了纪屿寒的坦白。 话毕,莫婧予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纪屿寒的表情,心里便是一惊。 此时纪屿寒脸部紧绷,眼眸中是一望无际的深幽,而唇部却是一条直线。莫婧予知道,他是生气了。 “爸妈,我有事要告诉你们。”纪屿寒略了莫婧予一眼,沉着嗓子对父母说道。 “什么事?”池婧疑惑了,刚刚好端端的气氛一下子就冷寂了下来。何况一说起婚事,纪屿寒就一副兴致缺缺,旁边还坐着莫婧予的父母,一时间她也有些下不来台,只好硬着头皮问。 “婚约作废吧。” 莫婧予眸光一震,嘴角颤动,看起来脸色很不好,她早料到纪屿寒会拒绝,但是没想到是这么不留面子的拒绝。心里那个恨就像是被淬了毒的箭刺伤后的毒素开始蔓延。 池婧听见纪屿寒无声无息地就说婚约作废的事,大惊,声音提高了不少,“什么?” 在一旁的莫氏父母听见拒绝之词脸上也挂不住面子,原先喜气洋洋的表情瞬间塌了下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紫。 莫予声作为父亲自然是第一个出面维护自己的女儿,看见女儿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心疼不已。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小情人,小情人都受委屈了,他这个父亲怎么不能讨一个说法? 但这毕竟是在纪家,他也不能把自己的雷霆大怒表现出来,只是冷着脸压着嗓子问纪屿寒,“屿寒,你说说什么叫婚约作废?我家婧予哪一点不好,喜欢你这么多年,痴心不改。现在都已经27岁了,还在守着你这一刻树!虽然说莫伯伯和莫伯母不是狭隘的人,但是这件事有关我的宝贝女儿,你一定要给个说法!” 虞婧坐在莫予声身边,瞪了纪屿寒一眼,怒气冲冲。 莫氏父母护犊的行为让客厅陷入胶着,纪文仲夫妇没有说话,大家都在等着纪屿寒开口。 只是纪屿寒刚要开口,纪文先倒先开了口,“今天是你妈的生日,别说什么扫兴的话。”话毕看了眼纪屿寒,发出了警告。 当纪屿寒说出刚刚那些话时,纪文先就已经猜到了儿子到底想干什么。现在纪氏风波未停,他怎么可能会让儿子这么轻易的把聂初晴推到池婧面前?况且,这聂初晴的人品在他眼里是不堪一击的。 纪屿寒收到了警告,看了眼收声的父亲,眼底闪过让人不能琢磨的光。 他对着池婧笑笑,解释说,“妈,您别急,婚我是一定会结的。但不是现在。”他又看了眼坐在一边局促不安的莫婧予,说了句,“现在纪氏还有很多案子没有完成,我现在还没有心思结婚。” 客厅除了纪筱在事不关己地打着游戏,其他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纪屿寒身上,加上客厅面积大,倒也安静。此时更显得纪屿寒声音清冷了。 “真的?”池婧黯淡下去的眼睛蓦地一亮,又惊又喜,只要儿子没说不结婚就行,而且这个莫婧予她是越开越满意,这些年没少在纪家陪着他们夫妻解闷。 纪屿寒接手纪氏后常年忙碌,且不说在外边有一套公寓。单数在家的日子也是少之又少,不是出差就是半夜办公在办公室休息,久而久之,池婧觉得见儿子一面都是难事。后来,便盼望着纪屿寒快些成家,他身边也有个莫婧予,这孩子玲珑剔透,家世又好,和纪屿寒很配。于是她便时不时地在纪屿寒面前提及这件婚事。当时纪屿寒只是敷衍,这令池婧一度担心,更后来又出了他儿子性取向歪曲的报道,这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不急!于是便又开始琢磨婚事,只要一结婚,谣言不攻自破,这不是两全其美?本来她是想着前几周就让纪屿寒回家,和他商量婚事的事情。没想到纪氏出了问题,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而今天她的生日,便又是一个好机会。可偏偏......池婧觉得今年这生日过的有些糟心,儿子居然说不想结婚,她期望的目光瞬间就暗了下来。不过好在现在纪屿寒说的这话把池婧的抑郁心情不扫而光,失望又转为了希望。 纪屿寒看着池婧欣喜的表情,也不忍再度让母亲失落,只点了点头。 这个答复让池婧很是满意,也平静了莫氏夫妻的怒火。 而一旁的莫婧予一颗玲珑心,怎么会看不透纪屿寒的想法? 纪屿寒一心只有聂初晴,连母亲过生日,都是带着聂初晴准备的礼物送出去的,纪家什么没有?偏偏会送一只单调的瓶子,虽说意义非凡,但自己看这画工,也能看出线条有些奇怪,一看便是生手所做。而纪屿寒做这一切,就更是在为聂初晴以后进入纪家铺路!而刚刚说的婚约之事,莫婧予比谁都清楚,此刻纪屿寒是坚定了一颗悔婚的心,其实这也不算悔婚,只是父辈家的口头婚约。况且,那日,纪屿寒对着她的冷言冷语还犹然在耳,那话里分明就是满满的不在乎,如果不是当日父亲借帮助纪氏为由定下口头婚约,她还可能被纪屿寒当做普通朋友。可偏偏,这层玻璃纸戳破以后,连朋友也做不成了。对池婧的解释也只是受到纪文先的压迫而已,莫婧予不是没有听出纪文先的警告意味。 纪文先虽然把纪氏大权给了纪文仲,但是心里终究还是在意这个儿子,何况婚姻大事,纪文先是不会让纪屿寒就这么率性而为。 而最后的话,纪屿寒说自己没有不结婚的意思,但是莫婧予知道,只是结婚的对象不是她。 长辈们现在是一片和乐,但是莫婧予内心却如万马奔腾,她的脸色不是很好,池婧以为刚刚莫婧予是被纪屿寒吓到了,便赶忙安慰,“婧予啊,你别介意,刚刚屿寒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屿寒只是现在不想结婚而已,你还是我们家的儿媳妇。”说罢便狠狠地剜了纪屿寒一眼,对正拿着手机把玩的纪屿寒说道,“屿寒,还不给婧予倒杯茶道歉,你把人都快吓哭了。” 纪屿寒在手机屏幕上划了几下,伸手拿过茶几正中的茶壶,沉默着往莫婧予杯中添满了水。 这个动作在池婧眼中已经有讨好的意味,因为纪屿寒天生对旁人冷漠,有时候就连她这个母亲和儿子说话都觉得儿子的疏离,不在意的事情纪屿寒连一个眼风都吝啬给予,现在他主动斟茶的动作分明还是看重莫婧予的。可是她又哪里知道,纪屿寒的心思比女人的海底针还要深,主动斟茶也只是看在她生日的面子上,并无其他意味。 莫婧予看着面前的茶香袅袅不禁抬头看纪屿寒,这时,纪屿寒已经收回了手,继续把玩手中的手机。她有些受宠若惊,虽然深知纪屿寒不过是逢场作戏,但还是柔声地回答着池婧,“伯母,我没有介意。我知道屿寒事业心重,我还能继续等他的。” 莫婧予很是深明大义,让池婧有些愧疚,冲着她直点头赞她乖巧懂事。 莫氏夫妇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觉得莫婧予和纪屿寒的互动有些奇怪,自家女儿一味讨好委曲求全,而他纪屿寒却一副置她陌生人的样子。想着这里面应该发生了事情,他们很是希望莫婧予和纪屿寒在一起的,虽然莫氏家底不输于纪氏,家产也都是莫婧予的,但是有了纪氏的这一层关系,他们莫氏不也是锦上添花吗? 池婧看莫予声夫妻不说话,尴尬地冲他们笑笑,“予声啊,我这儿子事业心重,倒是让婧予受委屈了。不过你们放心,等婧予嫁过来了,我一定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 池婧一顿保证,这才让莫氏夫妇松了眉头。 这时,管家过来禀报,晚饭已经做好,大家可以上桌了。 纪氏的厨师都是在全国鼎鼎有名的中式厨师,一顿生日宴做的是有模有样。 饭后,甜点被端了上来,是红豆枣泥糕。 纪文先夫妇和莫家夫妻在聊天,纪筱埋头吃菜,而莫婧予倒是拿起了面前的红豆糕。 “婧予喜欢吃红豆糕?”说话的是坐在莫婧予斜对面的纪文仲,他意味深长地对莫婧予说,也像是对大家说,“红豆也是相思豆,看来婧予对屿寒真是情深一片呐。” 莫婧予看了眼纪文仲,愣了愣,没有说话,咬了口红豆糕放回了盘子里。 纪屿寒发觉今晚大家各有所思,也只是对纪文仲的话笑笑,晃了晃眼前的酒杯。 饭后便一起撺掇纪屿寒陪着莫婧予去花园散步。 看着夜色中两人越走越远的背影,池婧站在窗前想到前不久宋家多了一个孙女,就心泛酸,看着儿子和莫婧予郎才女貌的背影直叹气,“要是屿寒和婧予早点结婚的话,我就能含饴弄孙了。” “一切顺其自然吧。”她身后的纪文先扯了下巴,丢下这句话走进了客厅。 花园里,纪屿寒和莫婧予走了一段路后,停了下来。 “怎么了?” ------------ 于生死,福祸相依;于爱情,一路携行 ------------ 168 只要一切未发生,就能物归原主 今夜,本应该去纪家的宋宁西此时站在一道门前。他吃过山珍海味玉盘珍馐,却唯独没有尝过闭门羹。 宋宁西无力地抬手敲门,声音说不出的无奈,一头利落的短发只有细碎的刘海垂在额前,一身浅蓝色休闲装说不出的慵懒和亲和。但是,如今这个186CM的大男人正向在哄小孩子似的,一手撑着门,一声一声地对着门人的人低声哄劝。 “夏夏,我知道错了,你给我开开门吧。” 宋宁西站在聂半夏家的门前重复着这一句话,可仍旧没有得到回应。 现在的宋宁西已经是懊恼至极,那日在医院发生的事情本以为自己是一手掌控。但是在聂半夏见到他母亲后,两人原本缓和的关系又开始冰封,就好比原本是春日晴空万里却遭遇突如的大雪又变得万里冰封。 宋宁西把乔蕙芝叫来医院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为了能让聂半夏能接受他。乔蕙芝见了孩子自然是捧在手心怕摔坏,一脸一个疼爱的样子。聂半夏见此情景却像是老鼠见了猫,躲都来不及。 于是,在那晚之后,聂半夏对宋宁西可谓是避而不见。就连果果也被聂半夏看的死死的,没法给宋宁西报信。 屋内,果果举着勺子把聂半夏切好的苹果块塞进嘴巴里,含糊不清地说到,“妈妈,你蒸的不放宋丝丝进啦吗?” 在一旁啃着整个苹果的聂半夏瞟了眼大门,无视了那讨厌的敲门声和叫喊声,蹙着眉对着鬼灵心思的女儿说道,“把东西吃完再说话,妈妈不是说过嘴巴里含着东西是不可以说话的吗?” 果果嘴里塞了不少苹果块,听见聂半夏的不满赶紧鼓动着腮帮子胀着撑红的脸颊把苹果咬的嘎吱响。吃完后深怕聂半夏不相信还特地张开嘴巴让聂半夏检查。 “妈妈你看,我都吃下去了。”果果张着嘴,露出一排小白牙,还有正在掉了一颗牙的小牙床,动作认真又可爱。 聂半夏被这个捣蛋精弄得噗嗤一笑,让她闭上了嘴巴。 “妈妈,你真的不让宋叔叔进来啊?”果果眨巴着大眼睛小心翼翼地问聂半夏。 原本果果对宋宁西的称呼是由宋叔叔变成了宋爸爸,但是小孩子察言观色的本领特别强,心知聂半夏可能是在生宋爸爸的气,于是称呼又改成了宋叔叔。 聂半夏把啃完的苹果核往旁边的垃圾桶一扔,用纸巾把桌面上留下的小垃圾也包了起来,听见女儿这么问她,没好气的也问了句,“怎么不叫她宋爸爸啦?” 果果一脸天真的样子,捏了捏聂半夏的手背腻在的她的身上,甜甜地说,“妈妈不是讨厌他吗,那果果也不喜欢他了。” 聂半夏无奈低笑,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小丫头现在说的是违心的话,明明心里喜欢的紧却还是为了她嘴上故意说着不喜欢,但即使如此,聂半夏的心还是甜甜的。 屋外,宋宁西对里面的无动静叫的是口干舌燥。他觉得自己从没如此低声下气过,但是为了女儿和未来老婆,也是心甘情愿的。 “夏夏,我错了,你让我进去还不行吗?” 宋宁西已经在门外进行了一周的“呐喊活动”,其中不少邻居听见这样低声下气的声音都开始于心不忍,纷纷要求这个长相俊美妖孽的男人到自己家喝一杯水。 这时,楼上下来一位老太太,宋宁西记得,这位老太太姓李,是一位孤单老人,老伴儿几年前就去世了,儿女也很少回来看她,上次宋宁西在楼下碰巧遇见提着苹果的李老太太,苹果太沉,老太太体力不支,宋宁西就索性帮人帮到底把苹果送了上去。 “小伙子,这里面是不是没有人呐?”李老太太扶着楼梯慢悠悠地走到宋宁西跟前,好心地询问。 其实这栋楼内是有电梯的,但是老太太觉得自己住的楼层不高,也就习惯了天天爬楼。 宋宁西扭头一看,发现是这位老太太,于是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奶奶,让您看笑话了。我这未来老婆是在和我闹脾气呢。” 李老太太呵呵一笑,倒也是无所谓,索性开导着宋宁西,“小伙子啊,现在的女人都是娇气的,需要男人捧在手心呵护的。我看这小聂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好声好气地道个歉她也就原谅你了。” 宋宁西听得连连点头,接着老太太布满皱纹的脸开始飞满红色的云彩,开始回忆自己老伴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前几年,我老伴儿还在的时候,别提对我有多好了。别看我这个老太太现在看起来是和颜悦色的,原来在家脾气可不小呢,我家老头子还是不厌其烦地天天哄着我。这女人啊,不管多大年纪,经历了多少事情,这内心终究是柔软的,哄哄也就好了。” 老太太说完这番话就和宋宁西告别,因为明天是她和老伴儿的结婚纪念日,她需要去超市买一些水果,明日放在老伴儿的坟前。 宋宁西觉着老太太上下楼梯不方便,便望了眼这枣红色的防盗门,扶着老太太先下楼去了。 楼下,老太太好生道别,宋宁西望着楼上还亮着柔光的某家阳台,身旁有还在巡逻的物业,眼睛倏地一转。 叮咚——聂半夏家的门铃十分钟以后被按响,心想着这个宋宁西怎么阴魂不散,但心里又有个直觉,门外的可能不是宋宁西。于是走到玄关前通过猫眼往外瞧。 门一下子就开了,聂半夏拉开门,就看见物业站在门外,“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物业笑了笑,指着站在门后的一个人说,“这位先生说家里发生了矛盾,太太不给他开门,需要物业调和,要不然很可能会扰民,我们就上来看看了。” 聂半夏一脸黑线,这才把门又打了一个大口子,宋宁西便掐准时间,一个溜身就蹿了进去。 “物业大哥们,辛苦了,我爱人终于把门打开了。稍后我会去意见箱投一封感谢信的!”宋宁西站在聂半夏身边,一手揽过她的腰,手掌在她腰间有意无意地捏动着。 碍于外人在场,聂半夏总要客气点,便狠狠瞪了宋宁西眼,没发作,忍着怒气强颜欢笑,“真是抱歉,让你们特意跑一趟了,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物业连连摆手,说了几句促进“夫妻”和谐的话就走了。 关上门,聂半夏刚要发作,就被宋宁西一把抵在墙上,嘴里的话全都被他的嘴唇含了过去。 ...... 深秋,夜凉如水。不远处的纪家别墅在深秋雾水中发着神秘的光。 身上沾了露水,莫婧予觉得有些冷,不禁双手摩挲着自己的双臂。 就在刚刚,她和纪屿寒出来散步,可纪屿寒却一副生人勿进的疏离模样,就连她好心的询问也没有回复,这不禁让她更加的心寒一分。 两人站在花园中已经数多分钟了,在这不长不短的几分钟内,莫婧予充分感到了纪屿寒脸上挂着的冷肃。 “我以为我上次说的已经很清楚了。”纪屿寒望着不远处的山道,目光没有温度。 莫婧予抬头,依旧是对他痴恋的目光,哪怕是纪屿寒的眼睛里再没有她的身影,但是只要望着这双眸子,她就会情不自禁地被他所吸引。 她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但没有开口。的确,先前她明知道纪屿寒想要做什么,却硬生生地半路拦下,这只是她的私心罢了。只要纪屿寒一天没说出实情,她就能光明正大地呆在他的身边。 未婚妻,是最好的身份。 “我只是不希望让纪伯母不开心。”莫婧予嚅嗫着唇瓣,目光贪恋地看着纪屿寒的脸。 纪屿寒看了眼莫婧予这般痴恋的样子,叹了口气,面色柔和了许多。他把手搭在莫婧予的肩膀上,说,“我想我上次说的很清楚了,我们根本不可能。我也不可能会因为想着我母亲的一时心情而继续隐瞒这些事情。” 纪屿寒的话总是那么凉,莫婧予也总是在这淡凉中不肯死心,“就不能在等一些日子吗?我们的婚约都已经这么多年了,现在突然说解除,我怕纪伯父纪伯母和我爸妈那边接受不了。” “这桩婚姻我从没承认,他们没理由接受不了。”纪屿寒冷了眸子,说出了对莫婧予来说最残忍的一个事实。 这话就像一瓶毒药,腐蚀着莫婧予每一寸的肌肤每一滴的血液,她的眼底闪着晶莹的泪光,声音有些沙哑了,“那你为什么当年不直接拒绝?” “当年我只是无所谓,你纵使多了一个未婚妻的身份,在我眼里也只是个妹妹。” “妹妹。好个妹妹。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难道就没动心过?”莫婧予含泪质问。 “没有。” 干脆的回答让莫婧予冷冷一笑,茭白的肌肤上敛了一层冷毒的色彩,“是聂初晴对不对?我就知道是她。” “......”没有回答就算是默认。 莫婧予倏然一笑,凝着纪屿寒的脸,“那如果我不愿意呢,只要我莫家不愿意,你也无可奈何。” 当年,纪氏有难,莫家第一时间伸以援手。但莫家不是什么施恩不图报的慷慨之家,在和纪文先的交涉中隐约提及了莫婧予对纪屿寒的好感,但纪文先迫切想要莫家的帮助,二话不说就提出了口头上的婚约,并且向莫予声保证要是有一天莫婧予主动解除婚约,那么婚约无效,反之,纪家不会主动解除婚约。 纪屿寒深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当年莫予声也就是利用这一点把莫婧予推到了自己的身边。而长久以来,他身边也有过逢场作戏的女人,但是也仍有个口头上的未婚妻在上面挡着,纵使自己从没承认过这段关系。久而久之,莫婧予就下意识地认为自己将会是纪屿寒名正言顺的妻子。 但聂初晴出现后,纪屿寒深深地感觉到他当年的放任是造成了多大的隐患。为了保护聂初晴他不得不对她隐瞒了莫婧予和他的真实关系,即使是口头的婚约,也将会成为两人不可消除的障碍。所以现在,他迫切地希望消除这个放任自由的过错,也为了能让聂初晴能够名正言顺。 纪屿寒背着手,眼底掠过一丝暗光,很快便又消失不见,然后对着莫婧予便是毫不留情的警告,“我这个人你不是不知道,我想做的事情从来没人想要阻止我,我不想做的事情也没人能够强迫我去做。你要是不同意,我也会有很多的办法去宣布这件事情,到时候莫家就得你费费心了。” 纪屿寒的话就像数把利剑毫不留情得向莫婧予进攻,刺得莫婧予的心生生疼痛。她忍不住伸出手抓住纪屿寒的一只手臂,低声道,“真的要对我这么残忍吗?” 纪屿寒冷着眼眉头紧蹙看着莫婧予,此时的她梨花带雨,是最能让男人生出柔软情感的样子,就在莫婧予以为纪屿寒不会拒绝她的时候,手忽然一空。 纪屿寒把自己的手臂从她的手中拉了出来,沉了嗓音说道,“这不是残忍,而是让所有一切走向最正确的路,我不爱你,不能害了你。” “可是我爱你啊!”莫婧予声泪俱下,她是真心希望纪屿寒能够心软,这样一来她就能知道自己在他心里还是有一个角落的。 纪屿寒对莫婧予的眼泪不仅没心生怜惜反而生出了一种厌恶感,大概是见过另一人的眼泪后便觉得再也没能够打动他的泪水了,“可我不爱你。”他还是依旧坚持着自己的阵地,说完这番话他便迈步向别墅走去。 走了几步,纪屿寒便又回头,对莫婧予说,“我爱的只有聂初晴,无论是未婚妻还是以后妻子的身份,都只有她。” 莫婧予站在原地,此时她已收回了泪水,望着绝情的背影,心中再也不是悲恸,而是恨,深深的恨。 此时手机铃声在空旷的花园中响起,夜色薄凉,莫婧予看了眼来电显示,眸色一凛,望着别墅某一扇窗户里飘动的窗帘,眯起了双眼,接起。 “怎么哭成了这个样子?”黑暗中的声音总是让人格外恐惧,莫婧予独自一人站在花园中,来自手机那端的声音恰如魔鬼之音,让她生生发冷。 莫婧予收回望着别墅某个地方的眸子,冷哼一句,“你也会关心我?真是难得。” 她的话充满了敌意,但对方却没有因此恼怒,反倒是有些哄劝的样子,“我怎么不关心你了,好歹你是我密不可分的重要伙伴,关心你是我分内的事。” 莫婧予只觉得这话充满了虚情假意令人厌恶,她转了个身,背对着那栋发光的别墅,左手搭在右手上,右手举着电话,“我不需要你的关心。” “婧予,别这么见外,好歹我们也合作了这么多年了,没有情分也没必要生分啊。” 对方让人恶心的声音让莫婧予胸前一闷,她不知此时这通来自黑暗的来电究竟是为了什么,关心太假,那个人从来都不会关注自己是什么状况,而现再明知道她在纪家还突然来电,真是有些意图不明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莫婧予全身的汗毛都在这个寒凉的夜晚竖了起来,她警觉地竖起自己的耳朵,心里做了好坚实的防备。 “我还能干什么。”对方呵呵一笑,接着又问,“是不是纪屿寒又拒绝你了?” 莫婧予皱眉,她十分讨厌这样的状态,什么都被看穿,什么都被电话里的这个人了若指掌。好像自己是没穿衣服站在大庭广众之下,没有了任何的秘密。 莫婧予突然感觉到手机震动,想必是从别墅打来的插播电话,她下意识地转身,怕是有人出来寻找,便厉声对电话里的人说,“这不关你的事,有事说事,没事我挂电话了。” “你想不想做纪家的媳妇?”对面的人敛去了嬉笑的语气,直接问莫婧予。 “我想不想关你什么事。” 莫婧予是一个高傲的女人,感情这种事她知道是不能勉强,但是于她来说,喜欢纪屿寒多年,从最美的年华已经到了剩女年龄,她在最美的年岁中就已经把最美好的爱情放诸在了纪屿寒的身上。要问,想不想做纪屿寒的妻子,她几乎是不用考虑,想,做梦也想。 但面对电话中这个比她阴险比她狠厉的男人,她竟然不是很想说实话。 “那你信不信我能帮你。” “帮?怎么帮?”手机震动突然停了,莫婧予也听见电话中的声音居然给她带来了巨大的惊喜。 有风轻轻吹过,花园中玫瑰的香气漾在空中,但是却没进到莫婧予的心里。玫瑰象征的是爱情,但是她对纪屿寒的爱情却是求而不得,而她眼前的这一副玫瑰盛开的美景岂不是对她最大的讽刺? 莫婧予握紧手机,下意识地,她好像想要接受对方的帮助,虽然明知道是深渊,但想只要能成功得到纪屿寒,就算是深渊,她也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屏住呼吸,只有心脏在胸腔疯狂跳动的声音。 电话对面,声音悠远而鬼魅,就像来自地狱的鬼祟,迫不及待地要吞噬她,“很简单,想要物归原主,就让一切从未发生就好。” 听到这句话,莫婧予不禁一惊,下意识地压了声音,“你怎么能这么狠毒?”莫婧予虽说做的坏事不少,但是从来未涉及人命,但现在这句话无疑是让她胆颤了。 “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对你说了这么一句话而已,不是建议也不是主意。” 对方把过错撇得一干二净,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是言语无罪,也没人想过,有人会因为一句话而走向死亡,而法律上也不会因为一个人无意的一句话而判定是故意杀人。 可莫婧予知道,这个人说的话哪是什么单纯的一句话,她和他早已不是什么单纯的人,莫婧予又怎会听不出这句话的含义? 可这个世界上,求恩图报是正常事情,莫婧予冷冷地哼笑,也不和对方啰嗦,“你想要什么好处。” “呵呵。”对方一静,接着便是低低的笑,“果然和聪明人打交道不需要费心。” “你的目的是当上纪太太,而我的目的向来也只有纪氏而已。”对方毫不掩饰地说出自己的目的,又补充了一句,“我的目的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莫婧予心中冷笑,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她现在所做的一切不都是和他公平的交易吗? 刚想要说话,从别墅那边走来一个身影,莫婧予便一阵紧张,“那我要怎么做。” “以夷制夷,坐享其成。”对方很简单地说了八个字,莫婧予舒开眉头,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说道,“我明白了。我会帮你。” 电话在短暂的结束语中收线,接着便是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莫婧予面前。 “婧予啊,你怎么站在这不进来?” 虞婧急匆匆的从别墅跑出来,不远处就看见莫婧予一脸不是很好的神色,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加快了步伐。 “妈,我没事,只是站了一会儿。”莫婧予脸上恢复了乖巧的样子,搂着虞婧一边和她往别墅走,一边安慰她。 虞婧看着自己女儿受了委屈还来安慰她的样子,就不禁替女儿叫屈,“这个纪屿寒太过分了。你放心,只要我和你爸在,你就会是他的妻子,纪屿寒跑不掉的。” “妈——”莫婧予一脸动容,果然爱她的只有自己的父母。 这时,虞婧收住脚步,对莫婧予说,“你知不知道宋家新得了一个孙女的事?”说着便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找出了一张照片,“喏,你看这个。” 不知是何原因虞婧要提这件事,但当莫婧予看着手机中的照片时,目光一寒,凉意染了整双眸子。 ------------ 169 清晨的邮件 池婧算得上是一个与时俱进的豪门贵妇。她和S市其他那些贵妇不同,早在她们用各种手段对付自己丈夫的小三时池婧就已经开始拿着平板刷微博和朋友圈。 所以池婧也跟上时代的步伐,建立了一个朋友圈,里面只有四个人,她、宋筝、乔蕙芝和虞婧。 就在莫婧予和纪屿寒在外散步的时候,池婧和宋筝她们闲来无事,拿着手机刷着朋友圈。 当虞婧也跟着一起刷朋友圈时,却发现乔蕙芝今天下午时分更新了一条动态。是一张照片,里面是一个年轻女人抱着一个半大的孩子的照片,上面是一行字简介:孙女和儿媳妇,后面则是三个大大的笑脸。正当虞婧一脸疑惑地问池婧时,池婧只说了句,这个孩子是宋宁西几年前流落在外的。 大家都知道宋家少爷放荡不羁,但这些年却没有爆出其它出格的消息。但乔蕙芝这个朋友圈无疑是坐实了照片里这两个人的身份。 虞婧瞅着照片里的这个女人,很年轻,眉宇间是淡淡的桀骜,想必是一个个性十足的女性。而这个小女娃娃粉雕玉琢,手里拿着一个冰淇淋,笑眯眯地很是可爱。 虽然照片里的小女娃不是自己孙女,但是她也是打从心底希望自己女儿能够生出个这么可爱的孩子。转而又想着莫婧予为了纪屿寒耽误了这么些年,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会儿,恰好纪屿寒从屋外回来,却没有见到莫婧予的身影,就拨了一个电话过去,通话中。虞婧担心莫婧予便出了别墅。 这会,虞婧和莫婧予正往回走,她一直看着照片中的小娃娃,感叹,“如果你能早点和屿寒结婚的话,我也就能早点抱外孙咯。” 虞婧说完这话,莫婧予一愣,稍有些落寞,不自然地拢了拢鬓边的碎发,“妈,这事以后再说好吗?现在我和屿寒都不想这么快结婚。” “是你不想还是他不想?”虞婧没好气地瞪了眼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女儿,平时在外是光彩熠熠的大明星,到了纪屿寒面前却低声下气了,作为一个母亲,看见自己女儿如此为一个男人付出,哪有不气的道理?何况先前纪屿寒如此扫了她莫家的面子,虽然澄清是误解,但这口气到底还是没咽下去。 莫婧予挽着虞婧的手一直往里走,不断安慰虞婧,“妈,您放心,我一定会和屿寒结婚的。外孙也迟早会有的。” “好好好,别让妈等太久啊。”听到女儿如此保证,虞婧一颗纠结的心便也很快地落了下去。 “嗯。” 莫婧予含声应答,只是先前温婉的神情已经不在,夜色中,她的面容像是镀了一层白霜,透着阴凉,还有些狠厉。走进别墅,却又很快地换上了另一副表情。 ...... 聂初晴在客厅开着地灯一直在地上踱步,她手拿着手机一边焦急等待着。 她习惯了吃饭的时候餐桌上有纪屿寒的身影,所以当李婶走后,她也就胡乱地吃了一点儿。她,有心事,这个是必然的。自从纪屿寒让她准备一份礼物送给池婧的时候,聂初晴就开始战战兢兢,生怕一个出错,这位纪屿寒口中的未来婆婆就对她有了意见。 纪屿寒手中拿的瓶子是聂初晴得到花和瓶的构思后,跑遍整座城市终于找到了一家手工坊。为了这个惊喜,聂初晴对李婶三令五申,说是千万不要透露自己的行踪。手工作坊位于市郊,有一栋很大的玻璃房子,里面可以手工制作陶瓷、琉璃器具。经由自己的手做出来的东西才是最有心意的礼物,因此纵使聂初晴的双手再笨拙,她还是在毁掉了若干个半成品后作出了尽此一件的成品。 而花瓶上面的画也不是聂初晴所擅长的,于是她又便想到了聂半夏。抱着瓶子就跑去了聂半夏的画室,让她教自己画画,画画对于聂初晴这种没有什么美术细胞的人来说也是有些困难,最后还是聂半夏画好了草图让聂初晴临摹上去的。甚至因为紧张,花朵的线条还有些打颤。 不知道纪屿寒的妈妈会不会喜欢这个礼物,但愿不要丢脸才好。聂初晴一会儿坐在沙发上发呆,一会儿在地毯上踱步,就是无法平静自己的脑子。 拿起手机就编辑了一条短信,“你妈妈喜欢那个礼物吗?” 等待短信的一分一秒都是心跳加速,时间不多不少,五分钟,聂初晴的心脏也跟着加速了五分钟。 “她很惊喜,我也很惊喜。” 看到惊喜二字,聂初晴眼底有炸开的烟花,兴奋喜悦染满了她的眼眸。她一蹦一跳地在手机上打出一行谦虚的字眼,但仍旧掩藏不了她美得冒鼻涕的心思,“是吗?我害怕你妈妈不喜欢呢,我觉得这份礼物可能会让我丢脸。” “我跟她说是某位新锐手工艺家的作品。” “这样不太好吧,我也就是个献丑的。”聂初晴红着脸,指尖飞快地点着屏幕,一行字很快就输好了,发送。 短信久久未回,聂初晴拿着手机等了许久。她不敢轻易地打电话过去,这种家庭聚餐最忌讳突如而来的电话了。于是她只有等待。 在等了一个半小时以后,手机终于有了反应。 “没什么不好,说你是你就是,我妈说了,让我把你介绍给她。” “介绍?那我这个名不副实的手工艺家不就露陷了。”聂初晴一看纪屿寒的回复,开始着急,好端端的说她是什么工艺家的,到时候见面露陷了该怎么办是好,当然,她此时并没有理解到纪屿寒的另一层意思。 “笨,当然不是以这个身份。” 聂初晴一字一字地读着短信,她觉得纪屿寒回复的每个字都沾了蜜糖,现在她的心已经被甜甜的滋味给填满了。 她低着头,飞快地回复着,“那是什么身份呀?” 聂初晴明知故问一直缠着纪屿寒发短信,短信很快由文字变成了声音。 一通来电,聂初晴惊喜地接起。 “你现在方便打电话?”聂初晴听见电流外还有些嘈杂的声音,男男女女还是很热闹的。 纪屿寒淡淡地嗯了一声,便揪着聂初晴之前的问题不放,“你刚刚问我是什么身份?” “对啊。那你说我是什么身份。” 聂初晴就像个讨糖吃的小孩,声音软软的甜甜的,一副甜美娇俏的样子,让纪屿寒低低地笑着,也不管周围是否有人。 纪屿寒最后还是没说这个答案,聂初晴光是听见他醉人的笑声就已经是深深满足了。几乎一天没见,现在也是想念的狠。 聂初晴站在窗台前,望着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刚想问纪屿寒晚上什么时候回家,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你还没吃饭?” “刚吃完。” 纪屿寒回答过后,两人便是短暂的沉默,电流中流淌着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其实聂初晴很想问纪屿寒会不会回家的问题,但是想到他现在呆的地方就是自己真正的家,而自己又有什么立场让他回到自己的家呢。 聂初晴这样想了心也就宽了一些,她不是想时时黏在纪屿寒的身边,只是早已经习惯了他的味道,他的呼吸。晚上没有他的陪伴,自己一定会失眠。 正想要挂电话,纪屿寒在电话里突然出声,“晚上我会晚点回家,你先睡吧。” “什么?你..你要回来?”听到纪屿寒的话,聂初晴高兴地要跳起来,差点左脚踩了右脚,一时间还有些不确定。 “我不能回来?”纪屿寒问。 聂初晴连忙握紧手机连声解释,“不不不,不是,我只是以为你要在家呆一晚呢。” “你家不也是我家。”一个问句,被纪屿寒说成了陈述句,聂初晴听得清清楚楚,她家也是他家。之前在心底涌起的失落在这句话之后立马烟消云散。 接着纪屿寒又说了句,“我还要陪我爸妈说会儿话,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嗯,哦,好的。”聂初晴在纪屿寒的话中还未回神,就糊里糊涂地挂了电话。 看着手上暗下去的屏幕,好一会儿,聂初晴突然跳起来大笑,他会回家,他会回家,她一阵欢呼,差点没引得楼下邻居找上了门。 这几天过得甚是疲累,聂初晴本想一直等着纪屿寒回家,可是躺在床上没多久就闭上了眼睛,就连纪屿寒回家都没有发现。 ...... 不知不觉睡着,又迷迷糊糊地到了清晨。 一个大早,迷迷糊糊的,头顶上就有湿湿的吻,聂初晴不情愿睁开眼睛,只是嘟囔了几句翻了个身。 纪屿寒看着聂初晴像个虾米似得窝着身子煞是可爱,就没有叫醒她,在梳妆台上留下了便条就出门了。 等聂初晴醒来,家里早已安静。她恍惚间记得早上有谁在逗着她,就连梦里也好像有只大狗在舔着她的脑门。她起身下床,就看见了梳妆台上的便条。 聂初晴看着便条上遒劲有力的笔锋就笑了,转身拿过床头的手机,想要打个电话过去。 手机是一直连着网络的,聂初晴一划开屏幕时,手机叮咚一声提示,有一份邮件传了过来。 ------------ 170 有没有可能孤注一掷 一封未读邮件以信息的形式出现在聂初晴的手机中。 原本以为是齐悦纪筱随意转发的问候信笺,自从纪氏出事后,齐悦和纪筱忙成的如脚跟贴着脑勺,三人也有多天未联系了。 聂初晴点开邮件,缓读光圈在一圈一圈地转着,偏偏也就没显示出邮件正文。 今天是多云,但却有雾霾,聂初晴总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窗外微微的白光洒在房内的地毯上,她光足站在地毯上,白皙的脚趾在白光的浸润下宛若立在白色绒毛上的贝壳。聂初晴披着头发,穿着单薄的睡衣,她一动不动地站着,同时也在等候着邮件的显示。 光圈一圈圈仍在旋转,一分多钟过去了,聂初晴心中腾然升起一种不安的焦躁感。直觉下,她觉得这封邮件可能并不是这么简单,事实上,齐悦纪筱这几天忙的不见人影的人也不会闲得有空发邮件。 那么,这封邮件到底是...... 聂初晴赶忙拿着手机到客厅,前晚为了等纪屿寒回家,聂初晴捧着笔记本足足看了三集电视剧,这会子,电脑还放在沙发上。 聂初晴风风火火发出了不小的动静,先是偌大的开门声,接着便是打开电脑的声音。 在厨房给聂初晴做早餐的李婶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赶忙到客厅一看。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喂,您好歹把衣服和鞋子穿上啊。”李婶看聂初晴衣着单薄还是光着脚,大叫,且不说纪屿寒千叮咛万交代地要注意她的身子,就拿前日聂初晴还有些小感冒来说,也是经不起这般折腾的。 李婶急哄哄地跑到卧室,替聂初晴拿来了拖鞋和外套,把外套给聂初晴披上,拖鞋则丢在了一边,“我的姑奶奶,你可得多注意身体啊。”李婶一边给聂初晴披衣裳一边唠叨着。 这边,聂初晴正点开邮箱,忽然感觉身上一暖,才发觉是李婶拿来了衣服,“谢谢李婶。” 李婶看着聂初晴一脸严肃便深觉着奇怪,以为是发生了事情,担心地问道,“太太,这发生了什么事?” 自从前日对聂初晴改了称呼,纪屿寒一通黑脸后,纵使后来聂初晴再怎么劝说李婶,李婶还是原样叫着,偶尔拧不过聂初晴的哀求改了称呼,但这会,李婶叫着太太,聂初晴却心思不在这些话上。 “哦,没事,李婶,你去忙吧,我就是刚刚起床的急,忘记穿衣服了。”聂初晴对上李婶关心的眼,解释道。 于是李婶便叮嘱了几句就去厨房忙活了。 邮件栏上,一封未读邮件像是定时发送,因为后面发送的时间是早上6点整。 聂初晴点开,随即皱了眉头。 这封邮件很诡异,没有标题,没有正文内容,只有一个名为“聂初晴(收)”的附件。于是,聂初晴便确定,这封邮件不是原先心里预料的问候邮件了。 附件是一段音频,不大,只有仅仅8M不到。聂初晴点击了下载,很快,这段音频被放在了桌面上。 聂初晴插上耳机,点开音频,心不禁咯噔一下......她猛然再点开邮件,看向发件人处,上面赫然写着一个未知的邮箱地址。 ...... “我承认我嫉妒聂初晴,凭什么她能够顺顺利利地进入企划部,在里面顺风顺水,而我?非得要三年五载才坐上这个位置。每次看到她无事一身轻的时候,我就会想起自己曾经在别人面前卑微的模样,着根本不公平!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所谓的公平......” ...... “是我做的又怎样,有什么证据吗?就算我嫉妒好了,可我嫉妒何错之有,她现在被我挤下去,那是她活该!” 音频播放完毕,罗扬坐在办公桌后的大班椅上,双手交叉放在桌面,听着正在播放的音频,若有所思。 对面,坐着同样眉头紧蹙的聂初晴。 “所以说,现在还不能确定这封邮件是谁寄得。”听完音频后,罗扬说道。 聂初晴翻了个白眼,这不是白说?邮件上根本没有寄件人的名字。 但是思考了一会,聂初晴才开口,“可能是我认识的人。” 罗扬喝了口水,点开网页,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运作。没几分钟,他把电脑显示器转了一圈,指着其中一个位置对聂初晴说道,“你看,我用我私人邮箱给这个寄件人发了封邮件,但上面显示得这个寄件人账号是新号,也就是说,这个账号很可能是为了给你发邮件临时申请的。” “那为什么她要把这个发给我?”聂初晴问。 在家里点开音频后,她就听到了两个熟悉的声音,要问为什么熟悉,这两个声音聂初晴在纪氏听得太多了,就算看不见样子,光听声音和语气,她就知道是谁。于是,她不想再麻烦纪屿寒,便去了罗扬那里。 罗扬把显示屏转回正常的位置,靠在椅背上揉着太阳穴,懒懒地说道,“这两人你认识?” 聂初晴点头,嘴角扯了些嘲讽,“一个就是诬陷我抄袭的那个,另一个就是她的死对头。” “那你说的另一个人很可能就是发邮件的人了。” 罗扬下着结论,但很快地遭到了聂初晴的否认,“不可能。不可能是钱云云。” “为什么不可能。” 聂初晴想都没想,说,“钱云云,哦就是你说的那个另一个人。她虽然是蓝天,也就是诬陷我的那个人的死对头。但是先前我因为帮蓝天出气,没少对她讽刺挖苦,她看着我就跟仇人一样,怎么可能会费心思给我寄这个?” 钱云云虽不入聂初晴的眼,同时,她也不会对聂初晴有所好感。所以聂初晴认为,这件事根本不可能会是钱云云做的。 但是,人往往会陷在自己的感觉中不能看清楚周围的现实。 这一点,罗扬比聂初晴看得通透,他看着聂初晴,手指循着节奏点击着桌面,说,“你知不知道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纵使你和她再怎么不对付,只要她想绊倒她的敌人,手段也不是没有。” “可是......”聂初晴咬着唇,垂眼。 此时她的心里乱糟糟的,如果真是钱云云的话,那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邮件发到她的邮箱呢? “我和钱云云素来没有什么交集,她如果想扳倒蓝天,为什么不直接把邮件寄到屿寒或者是苏青的邮箱呢?这样她不是可以更快地达到目的?况且,我从来没有把我的邮箱给她。”聂初晴晃晃头,这些事情似乎都绕成了线团,怎么也理不清。 罗扬起身,从办公桌走了出来,靠在聂初晴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长的问,“纪屿寒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似乎和这件事没有关系,但罗扬却这么问了,聂初晴也不好不回答。她瞥了眼罗扬,幽幽开口,“他是我男朋友。” 这会,罗扬笑了,但却令聂初晴怎么也看不懂,他说,“除了男朋友还有呢?” 聂初晴眼底闪过疑惑,又继续说,“纪氏总裁。” “这不就对了。”罗扬重重地拍了下聂初晴的肩膀,语气开始变得严肃,“你想想,他于私是你的男朋友,于公却是一个集团的总裁,如果这封邮件直接发到了他的手上,那么他会怎么做?” 这封邮件涉及到产品机密和职业操守问题,纪屿寒听后定会秉公处理,那么...... “把蓝天揪出来!”聂初晴明眸一闪,突然说道。 这时,罗扬又摇了摇头,继续分析道,“我不知道你刚刚有没有仔细听,除了你口中说的蓝天外,另外一个人貌似也有违规操作。” 聂初晴狐疑地看着罗扬,她一直盯着有关自己的话,却忽略了这里面其他的话。 罗扬双手撑着身后的桌子,重重地叹了口气,“果然你谈恋爱以后就变笨了,这些都没听明白。” “哥......”聂初晴对罗扬一叫,这哪跟哪? 罗扬转身又朝着大班椅走去,点开那封音频,重复地播放了一遍。 “我承认我当初背叛过你......” “要不是你把我们的策划占为己有......” 罗扬播放到这里按下了暂停,聂初晴却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我知道了,这里面也指明钱云云的违规操作,所以不可能是她!” 罗扬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点点头,对聂初晴浅浅地笑着。 “那究竟又会是谁呢?” 一切又回到了圆点,如果钱云云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么到底是谁呢? “会不会是钱云云孤注一掷?” 聂初晴抬眼问着罗扬,这种摸不着看不透的东西真是烦透了。 ------------ 171 两人个男人间的暗涌 二十层高楼,窗外是一片云霾。聂初晴甚是讨厌这样的天气,看不清前方道路,就好像现在,她也看不清整件事情的真相。 她的话音刚落,办公室内一片寂静,空气在此时凝结了,罗扬托着下巴,黑沉的眼球中闪过睿智的光。 “不会。”罗扬点了一下桌面,说得甚是笃定。 虽然他是离婚律师,但是仍然具有一位法律人的专业判断和推理能力。 “为什么不会?”聂初晴问。 她蹙了眉头,眼皮下的睫毛就像一把羽扇,在眼睑处覆下了一层阴影。她喜爱推理小说,福尔摩斯,江户川乱步,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作品都有看过,就连柯南她也一集不落的看过。但是当局者迷,她可以轻易地从作品中找出真相,却在自己的事件中身陷囹圄。 这时,罗扬起身,拧了拧聂初晴的耳朵,就像小时候他们玩耍时的亲昵动作,这却引来了聂初晴的不满。 “哥,你干嘛呀!”耳朵是聂初晴的脆弱部位,只要轻轻一捏,就很容易充血变得通红。也是因为如此,每次纪屿寒逗她的时候,都会先从耳朵下手。 聂初晴不满地捂着自己的耳朵,即使罗扬是自己的哥哥,但是对他这样突兀的行为,聂初晴还是吓了一跳。 “干嘛干嘛,你脑子转不过弯,我还不能拧你的耳朵?”罗扬笑着反问,他的嘴角乃至眉毛都染上了胸有成竹的笑容。 聂初晴仍旧是无法捉摸,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有了恋爱,丢了智商?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一脸无能为力地看了眼罗扬。 罗扬也不卖关子了,又把音频掉了出来,这次他用了截取工具。在一段长音频中只截取了一小部分,并重复循环着。 他凑近,问聂初晴,“你听见什么了?” 聂初晴狐疑地看了眼罗扬,闭上眼仔细听。没过多久,她睁开眼睛时就已经豁然开朗,“是水声!这是厕所!” 看这丫头终于觉悟了,罗扬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分析道,“水声,代表着什么?代表着这两人谈话的地点是在一个有水的地方。而整个纪氏,有水的地方可能就只有洗手间和茶水间。如果两个人在茶水间起争执的话,那么必然会引起其他同事的注意,何况,她们位于空旷的地方,水声清晰,说话声也是清晰。这就说明她们极大可能是在洗手间。” “也就是说,如果这是在洗手间的话。蓝天和钱云云纵使反锁了洗手间的大门,也无法保证里面的隔间是否有人。”聂初晴头脑风暴,根据罗扬的分析继续猜测,“纪氏洗手台的位置一般都是在入口,这两人会撞上要么就是一起出去,要么就是一起进去,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一个出去一个进去。所以按照她们站的位置,她们是不会去求证隔间是否有人的。所以说,隔间内可能还有第三个人?”聂初晴的眼睛亮了,不是钱云云孤注一掷的话就很有可能存在第三人,并且有心地把对话录了下来。 罗扬嗯了声,但仍是有些不明朗,他单手搭在靠椅上挂着的外套上,沉思后说道,“或许也有钱云云玉石俱焚的可能。” “她们在我进公司之前就已经是死对头了,如果真是这样,钱云云也对自己太狠了些。” “想要对别人残忍就必须先对自己残忍。”罗扬呼了一口气,便问聂初晴,“现在有这份音频,需要去报警吗?” 聂初晴放在桌上的手指一僵,摇摇头,“这份录音也只能证明我的策划是被蓝天抄袭的而已。报警根本无用。” “说不定有大用处。”罗扬挑眉,接着办公室门便被助理敲响了,罗扬按下门锁控制键,一偏头,就看见一位风度翩翩的男人走了进来,舒眉一笑,“沈大律师怎么有空来我这个小地方了?” 坐在座椅上的聂初晴看见来人也站了起来,微微一笑打了个招呼,“沈律师好。” 聂初晴记得他,当初自己在警局时,就是这位大律师帮了个大忙。她也一直想感谢,但是碍于没有这位律师的联系方式。 站在办公室内,没有了当日在警局时的慌乱。聂初晴也更好地打量起这位恩人。比起罗扬,这位沈律师更像是一位深不可测的学者,因为他的脸上总是挂着看似无害却又意味深长的笑。聂初晴知道,这种笑就像是一壶酒,浅尝觉得是佳酿,贪杯却是罪祸的开端。而鼻梁下的金丝眼眶很好地修饰了沈随风的脸部轮廓,精眉细眼,却有着看透人身上所有杂质的本事。 这是个俊美而又危险的男人。 “怎么?聂小姐这是看上我了?” 作为个律师,什么细微的动作都逃不脱他的双眼,当聂初晴用目光打量他的时候,沈随风不禁揶揄开口。 聂初晴连忙把目光移开,面色有些尴尬,却惹来沈随风一阵大笑。 妹妹被旁人打趣做哥哥的自然不开心,罗扬当即皱眉打断沈随风的大笑,“你来干什么。” 罗扬的语气和他的为人一样平和,只是被沈随风一贯的潇洒做派给激起了波澜,在他心中,聂初晴就像是珍珠一样碰不得,即使是好朋友多看几眼他也不乐意。 “想不到你还是妹妹控。”沈随风也没给罗扬留面子,呛了一句,随即又回到正题,“我只是恰巧路过,顺便蹭一顿饭。” 沈随风摊摊手一副轻松自得的样子,好像他正在休假,如果无视掉他手中的公事包的话。 “你可真闲。”罗扬轻哼一声,丢了一根香烟给他,刚送到嘴边就停了下来,挑眉,“蹭饭?沈随风你什么时候破产了?” “我——”沈随风刚想继续说下去,碰巧瞥见站在一旁的聂初晴想要说话的样子,便很识趣地停了下来。 而聂初晴对罗扬和沈随风之间朋友的斗嘴毫无兴趣,不过她听到沈随风说蹭饭二字,眼珠提溜一转,“沈律师,我和我哥也刚准备要去吃午饭,不介意的话一起吧,这顿我请。”请客吃饭并非心血来潮,聂初晴只是想还个人情罢了,毕竟当时慌乱没有好好谢谢人家。 “好啊。不过我可没有让姑娘家掏钱的习惯,这顿我请吧。”沈随风笑眼弯弯也不客套,拿着公事包就要往外走,看起来真的很饿的样子。 “不不不。”听见沈随风这样说,聂初晴连忙摆手,“还得我请,我还没好好谢谢沈律师呢。” 聂初晴很执着,她不愿欠人情。看沈随风欲开口正想着如何回绝的话时,罗扬从椅子上站起来,拿了椅背上的外套,看两人一直客套,便有些被忽略的不爽。 下意识地咳了一声,打断,“你们要不要问我的意见?” 争执不下的聂初晴和沈随风这才转过头来,沈随风笑道,“你的意见不重要,女士优先。”惹得罗扬一阵怒目。 “哎呀,哥。”聂初晴看着罗扬一脸被忽视的样子,两三步就走到他旁边,亲昵地挽上了他的手臂,说,“我是想要还人情的,你得陪我。” “怎么不见你请我吃饭。”罗扬很认真的纠结到。 聂初晴看着罗扬一副欲争宠的样子,噗嗤一笑,“就算沈律师没来,我也打算请你吃饭啊。” “......” 沈随风在一旁看着其乐融融的兄妹俩,抿唇浅笑。 ...... 最终,罗扬还是和两个人一起吃了午餐。 用餐地点是在距离罗扬事务所不远的一家泰国料理。这是聂初晴决定的,因为罗扬和沈随风的僵持不下,于是她便最大限度的发挥了女权主义。 包厢内很安静,有缓缓流动的音乐声,荡漾着用餐者的心脾。 沈随风听罗扬和聂初晴说了音频的事,便说,“我有朋友在警局是技术员,你们放心的话可以把东西交给我,让他去查音频发送的IP。” 沈随风很热心,聂初晴频频客气,最终以茶代酒拿起杯子,“沈律师,我敬你一杯,谢谢你的帮忙。” “谢谢我的话,就别叫沈律师这么生分了。”沈随风幽默风趣,他一挑眉,眼底漾起笑意,对聂初晴说道。 聂初晴举着被子,怔了一下,微微点头,“好吧,以后我就叫你沈大哥吧。” 沈随风和罗扬是同学,叫一声大哥也不为过。 期间,三人相谈甚欢。 聂初晴手机响了一下,一看来电,便起身去包厢外接电话去了。 包厢内,少了聂初晴,多了一些暗涌。 罗扬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看了眼一旁的沈随风,云淡风轻地说道,“她不是你可以肖想的对象,我妹妹有男朋友了。” ------------ 172 路遇歹徒 聂初晴去包厢外接电话,而这边,聂初晴点的菜已被端上了桌。 沈随风听见罗扬说的话,拿着杯子的手一滞,但很快又把水送到嘴边。 喝下了水,嗓子便清了些,“你妹妹很漂亮。”沈随风温文尔雅,他的声线就像是温泉缓缓冲刷着石头那样自然平缓。 但尽管这样,这句话在罗扬耳中却暗含了不少意思。 “我妹妹和我姨妈长得像,我姨妈就是个大美人。”罗扬不动声色。 沈随风耸耸肩,一副了然的样子,随即点头,“难怪。” 他是个从来不外露自己情绪的人,有时候虽是玩笑却也难听出几分真心。但是今天见到聂初晴,沈随风久久没有疯狂跳动的心脏却像是活了一般。 “你别打她的主意。不然,纪屿寒非得扒了你的皮,这个人可不好惹。”罗扬再次警告沈随风。 谁知沈随风却一副不怕死的样子,“我要是能从纪屿寒那里挖了墙角,倒也是个不错的成就。”他背靠着椅子,有些慵懒,在包厢内的柔光下,他面部的线条格外优美,眼中也有似有似无的光彩。 罗扬听了这话本应该恼火,但他却是笑了一声,其实他心里明白,沈随风是个正人君子,最喜欢嘴上不饶人,这也是他作为一个律师的最强优势,所以,当他说这话时,罗扬也便听出了几分真假。 见罗扬没反应,沈随风倾过身拍了拍罗扬的肩膀,大叫,“你真不可爱。”这话像是被罗扬看出调皮心思后的无奈。 “就凭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也知道你说话的真假。”罗扬敛着眉,浅浅地笑着。 沈随风这个人和他在求学时便已经是同窗好友了,罗扬沉稳,沈随风幽默,两人都是政法大学一等一的风景线。这么多年过去了,同为律师又是挚友的他们,罗扬怎么会不了解沈随风? “如果,我说的是真的呢。如果我喜欢上你妹妹了呢?” 沈随风目光幽邃,黑色的眼球上染了一层薄薄的情愫,他看向包厢的门,聂初晴就在外边,看着她,仿佛就像看见了另一个人。 “你不会的。”罗扬还是如此笃定地说,但是包厢内的暗涌却随着罗扬的淡定消散了不少。 倒是沈随风脸上闪过一丝呆愣的表情,但很快就被他招牌笑容所覆盖,他轻叹了口气,“君子不夺人所好,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所以咯,我只是开了个玩笑而已。” 罗扬无奈摇头。 这时聂初晴推门进来,耳边还贴着手机,她看了眼云淡风轻的两人,但又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对着电话里的人做着最后的道别,“我吃完饭就会去了,你去忙吧。” 聂初晴脸上都布满了恋爱女人才有的笑容,沈随风冲着聂初晴招手,让她快点落座,在她坐下时,沈随风指着她手里的手机就问,“你男朋友?” 聂初晴点头,也没有隐瞒,“是的,上次你们还见过的。” 沈随风呵呵一笑,没有说什么。 一餐饭,三个人,聂初晴坐最右边,罗扬坐中间,沈随风坐左边。吃饭时,他们聊了不少的话题,天马行空,从音乐剧说道了动漫,却对当下的事情只字未提。 吃饭时间过的很快,一个小时眨眼而过。 罗扬要回事务所,沈随风要去当事人公司。而聂初晴先行一步走向了收银台。 “抱歉小姐,3号包厢已经结过账了。”就当聂初晴要掏出卡付账时,收银员告诉她已经结账的消息。 “这......”聂初晴犹豫了会儿,却没说什么。 就在罗扬和沈随风随后走出来时,聂初晴怪不好意思地对沈随风说,“沈大哥,说好了是我请客的。” 沈随风看聂初晴手里还拿着钱包,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笑,“谁付都一样,要是你计较的话,那下次再请我吧。” 聂初晴抬头对上沈随风的脸,看他没有再和自己计较到底该谁付账的打算就也没多计较,下次就下次吧。 ...... 三人很快在餐厅门口分开,罗扬本打算送聂初晴回去。但聂初晴却说要去医院看看姨妈,也便没有劳烦罗扬。 在去医院的路上,聂初晴给姨妈拨了个电话,听见姨妈说天气干燥有点上火后去了水果市场打算买些雪梨。 距离第一人民医院不远的地方有个很大的水果市场,由于医院在不远处,这里的人也就格外地多,都来买些水果探病。 今天有雾霾,能见度不太高,聂初晴正从水果市场走出来,一边提着水果,一边捂着鼻子。 没走多远就感觉旁边有一阵风刮过。 接着便是大喊,“啊!抢劫啦!” 聂初晴的身边是一个挺着肚子的孕妇,而那阵风顺便刮走了孕妇手里拿着的包。 孕妇对着那个奔跑的背影大喊,时不时捂着肚子,有些喘不过气。 聂初晴伸手扶了下,看着那个奔跑的背影,想都不想就追了出去。 “别跑!”聂初晴提着一袋雪梨在后面疯狂追赶,速度快得也不亚于那阵风,她一边跑一边喊叫引得路人注意,“大家帮忙拦住他,他是抢劫犯!” 聂初晴从小活泼好动,跑步特别是短跑对于她来说是小菜一碟。只是冬天了,穿的有些厚实,跑起步来便就像是奔跑的笨熊。 不少行人在听见身后的大喊后准备出手拦住,但那人速度太快,医院这一带又大多是老人在道上散步,于是,大家在准备伸手截住时看见那阵风,又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倒是那个抢劫犯,以为是遇上了多有气势的人,一边跑一边回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聂初晴拎着雪梨一路跑着,长发在空中随意飘散,转眼间,这条路已经到了尽头。 抢劫犯抱着抢来的LV,一手撑着墙壁,对着对面穷追不舍的聂初晴大喊,“你追什么追啊?” 聂初晴叉着腰,调整自己的呼吸,顺便也给了抢劫犯一个白眼,“你不跑我能不追?” 这话像极了电视剧中你追我赶的情景,但电视剧的画面总是唯美,而聂初晴的现状却有些单薄。 前方是一堵墙,左右两边分别是医院附近某个小区的后街,要是小偷继续跑的话,自己未必追的上。 “你抢了别人的东西还好意思怪我追你?”聂初晴对这个人的逻辑有些失笑。 这人长得贼头鼠目的,仔细一看就觉得像是个抢劫犯,眼睛小小的,头皮光溜溜的,穿着一身厚实加绒的黑色运动衣,脚踩一双黑色泛灰的旅游鞋。个子小,跑的却快。 抢劫犯有些跑不动了,他心想自己抢了这么多条街,今天却被一个女人追赶,顿时生出不快。 但是他又看聂初晴一副聪明的样子,加上自己也没有体力了,便拉开LV包包,从里面掏出一个钱包。 钱包里,卡不多,但是现金却不少,大概有五千块。 抢劫犯趁聂初晴喘气地时间,从里面掏出几张红票子,伸手,“这些我们分了,你让我走,这些钱给你,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简直糟糕透了,我才没你这么没品。快把东西交出来,然后去公安局!”聂初晴皱眉,废话不多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你要是敢报警的话,信不信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歹徒激动,说话上气不接下气,却不忘了威胁聂初晴。 聂初晴划开手机,挑眉冷哼了一声,语气中尽是轻蔑,“就凭你?有什么本事让我吃不了兜着走,还不乖乖和我去警局?” 抢劫犯一看苗头不对,也相继从裤兜中掏出了一个东西。 银光闪闪,是一把锋利的刀,此时正对着聂初晴。 聂初晴距离抢劫犯不算近也不算远,他一步步逼近,企图让聂初晴放弃手中的手机。 110三个数字按下完毕,抢劫犯也就扑了过来。 这个人已经丢下手中的包还有那些红钞,已被聂初晴惹怒,聂初晴第一次下意识地往右闪,被那人扑了个空。接着见那人又对着她扑了过来,脑中灵光一闪。 “啊!”一声惨叫从小路中传了出来。 不是抢劫犯,是聂初晴! 此时聂初晴手里拿着一个梨,上面正插着抢劫犯扑过来的尖刀,刀尖已经捅了出来,如果完全抽出来的话,歹徒势必会完全拼命。 于是,聂初晴干了一件自己也没想到的事情,她用自己的手肘狠狠地向抢劫犯的下巴袭去,那人一个趔趄,后退了一步,手也就下意识地松了刀。 痛死了...聂初晴从来没用这招对付过人,这招还是在电视上看到的,却没想到派上了真用场! 歹徒失了刀,也完全被逼急。一个男人对付一个女人的自信还是有的。他咬着牙就向聂初晴扑去。 聂初晴揉着自己的手臂,发现有人逼近,下意识地就把手中的雪梨全部扔了过去。 一个两个,雪梨纷纷正中歹徒脑门,力道还不小,歹徒一阵眩晕往前走了一步后,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倒,脑袋磕在了地上...... ------------ 173 祸不单行 四面白花花的墙,头顶明晃地刺眼的白炽灯,冰冷的桌椅,凝滞的空气,以及面前略有眼熟的人...... 聂初晴重重地叹了口气,她觉得她这一生平平坦坦,除了幼时不愉快的经历外,其余都是顺顺利利的。可是最近,她的生活却像极了电影片段,不能用精彩绝伦来描绘,但也是丰富多彩。 不知是她今年走运还是祸不单行,一个月还没过去,她又出现在了警局。这点,不光她差异,就连坐在她对面的赵队长也是很诧异。 “所以你是说他脑震荡了?” 几十分钟前,聂初晴还在巷子内和歹徒殊死搏斗,就在危险将至时,这个贼眉鼠眼的歹徒刚好踩中了她先前防御时扔过去的梨,圆滚滚的梨冷不丁地被踩了一脚,于是连带着把这个男人也滑倒了,后脑勺磕在了地上,晕了过去。后来,警察很快就赶到,把聂初晴和歹徒一并带了回去。 此时,聂初晴知晓那个人轻微脑震荡的消息后不免有些震惊,一个大男人可真脆弱,虽然长得娇小,但也不至于磕了下就脑震荡了吧? 在聂初晴对面正襟危坐的赵队长对于聂初晴还是印象深刻的,这是个极其嘴硬和诡谲的女人,冷静不用说,上次他已经充分领教,这次变成了见义勇为,这让赵队长有些讶异,他以为像聂初晴这种冷静的女人不会冲动到赤膊上阵和歹徒斗智斗勇,顶多拿起手机报警,然后冷眼旁观。 显然,赵队长对聂初晴还是有些误解,不过这在聂初晴眼里根本不重要。 赵队长对聂初晴的态度比上次好多了,他在聂初晴面前打了个电话,通话结束后,对聂初晴说道,“这个孙勇已经醒了,在来警局的路上。” 聂初晴一挑眉,不屑的说,“醒了和晕了都不关我的事,反正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做了。” “你倒是热心。”赵队长微微一笑,对聂初晴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和夸赞。 有同事进来,手上拿了一杯温水,赵队长放到了聂初晴面前,做了一个请便的动作。 聂初晴明显一愣,尔后也倒不客气地拿起纸杯喝了口水。追了歹徒大半条街,又是跑步又是打架的,早已经又累又渴,现在眼前的这杯水就像是救命甘露。 喝完水,嗓子清爽多了,嘴唇上的干裂也愈合了不少。 不过,这个赵队长好像没有想放她走的意思。聂初晴不悦,心知自己应该没做错什么吧,那个什么孙勇是自己滑倒的,而拿梨扔他最多也属正当防卫。 “你这水不错,比咖啡好喝多了。”聂初晴不动声色地说了句,她最喜欢打哑谜了,所谓敌不动我也不动。反正刚刚已经给姨妈打了电话说晚一点去。 “你要是喜欢,可以经常来喝。” “切,我才不来。”聂初晴白了眼,心想自己没事总跑警局干什么,没事找晦气?于是又道,“你不会还想把我留在这里几个小时吧,你可看清楚了,我是功臣,见义勇为的大好人。” 聂初晴拿着自己受伤的一只手在赵队长面前晃了晃,警告他不要弄错了她的身份。 赵队长脱下了警帽放在桌边,靠着椅子,很是悠然,显然他没对聂初晴的话没什么在意。他抓过不少恶贯满盈的罪犯,栽在他手里的人也不少,好人坏人他心里也有个度量。 “喂,你怎么不说话。”时间很长,聂初晴也不是很想耗时间在警局,她还得去医院呢,“我要回家,你不能拘留我。”这个赵队长不会还记得上次那件事吧?难道还没放过她?聂初晴晃晃头,看了眼安静地坐在对面的人,又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而这个赵队长也只是想单纯和聂初晴聊天而已,没有恶意。虽然上次那件事还没查清楚,但是一事归一事,他还是很清楚的。 “你还需要录一份口供。”赵队长严肃的脸又挤出了一个笑容,让聂初晴感到恶寒。 这会儿,聂初晴有些怒了,难道她刚刚说了那么多,都不算口供?这个臭警察拿她消遣着玩的吧? “喂!赵队长!”聂初晴腾地一下站起来,瞪着染着怒火的明眸,头发随着身体的动作在空气中轻微摇晃,她咬着牙狠狠地说,“你不会和我说了这么多就是来消遣我的吧?” 聂初晴的手攥成了一个拳,如果没有袭警这个罪名的话,她很有可能会挥拳上去。 赵队长对聂初晴突如的愤怒来得有些怔楞,他看着聂初晴的脸,竟觉得这张脸有一股神秘的诱惑力,美艳张扬,特别是那双清如泉水的眼睛,让人不禁想多看几眼。 愣了几秒钟后,赵队长给了个抱歉的手势,让聂初晴稍安勿躁,“录口供很快,不耽误你回家。”话毕便拿出纸笔问询了几个常规的问题。 录口供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而聂初晴却在里面待了一个小时。这让聂初晴的怒火怎么也消不掉,天知道她多讨厌这个地方。 所以当她拉开问询室的门时,动作特别的大,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聂初晴正要拎着包走不去,就看见几个警员带着一个头上缠着纱布的男人走过去。定睛一看,不是那个名叫孙勇的歹徒又是谁? 几人都被聂初晴弄出的声响所吸引,站住脚步没有移动。 这个孙勇又怎么会不认识聂初晴,想他堂堂东街一条龙,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收拾了,心就愤愤的。等他出去,她死定了! 聂初晴观察细致,岂会看不到孙勇眸底暗藏的杀气。不过现在他是瓮中鳖,自己也不怕。一挺胸上前一步,盯着他头上的纱布大笑不已。 是个男人被一个女人嘲笑都会自尊心受挫,孙勇更不是例外。要不是有手铐固住他的手,他岂会便宜她?“你个八婆,笑什么笑!等老子出去,要你好看!”孙勇的怒火已从肺部烧到了天灵盖,恨不得咬碎后槽牙也要把这个臭女人碎尸万段。 聂初晴收住笑容,她向来不惧威胁,也看不惯犯了法还如此猖獗的人。欺负一个孕妇算什么男人? “你确定你还能出来?”聂初晴反问,在录口供时,赵队长告诉她这个孙勇犯过不少事,他们很早就想给他个教训了,但每次把他抓到警局,都会有人重金保释,很多事情都不了了之。 抢劫虽然不像杀人般严重,但是孙勇抢的孕妇属于待产孕妇,遭到他狠狠一推,就有先兆流产的迹象,现在还在医院,所以这又和伤人挂上钩了。 这种没有道德的人还是不要出来的好,聂初晴心想。 “臭女人,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孙勇想上前狠狠踢聂初晴一脚,但还没成功就被身边的警察压制住了,心里不甘,哼,等他出去,等着瞧! 聂初晴从他身边走过,连一个生气和惧怕的眼神都没。这种人迟早会遭报应,自己怕什么? ...... 所有手续都办好了,聂初晴揉了揉右臂,有些疼,而且也使不上力。而此时,自己的左手虎口也受了伤,按着右臂的手有些僵硬。 就在聂初晴想用点劲儿揉揉酸疼的右臂时,一张骨节分明的大手覆在了聂初晴的右臂上,轻轻揉捏。 聂初晴大惊,本能地想要收回手看看是谁,结果手臂先一步被抓住,按在了疼痛的位置上,聂初晴轻轻地嘶了一声。 抬头,就愣了。 手臂上的手还在重复着刚刚的动作,只是力道又轻了不少,生怕会弄疼这个受伤的人。 聂初晴就这样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另一只受伤的手还悬在半空中。 对面的人以为自己力道太重,伤了她,便问,“疼了?” 这时,聂初晴才反应过来,惊奇地问,“屿寒,你怎么在这里?” 纪屿寒停下了动作,看了聂初晴一眼,这眼神里分明有责怪,要是聂初晴没有看错的话。 “你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他问。 聂初晴没有通知纪屿寒,难不成这个男人在她身上装了监视器? “我,我不知道啊?”聂初晴嚅嗫着嘴唇,有些心虚,在吃饭时自己分明和他说的就是吃完饭就会回家。 聂初晴滴溜溜地转动着眼珠子,左手下意识地想摸摸自己的鼻子。岂料刚想用力,又来一阵刺痛。 纪屿寒一把抓住她的左手,面部开始阴晴不定,很是愤怒,“这又是怎么弄的?” 聂初晴嘿嘿地干笑了声,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是说自己见义勇为,还是说自己不怕死的和歹徒殊死搏斗? 想想觉得哪个都不合适。 纪屿寒抓住她的手一直没放开,手腕处热烘烘地,像是被火焰燃烧。聂初晴看了眼纪屿寒,发现他此刻处于极大的不悦中,眼神微厉,眉毛纠拧,嘴唇是最严肃的直线,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想要开口,却不知道怎么说。 纪屿寒松开聂初晴的左手,有些无奈,聂初晴一身伤,自己总要去了解清楚才行。 “你去车上等着,我去去就来。”话毕,便走进了警局。 ------------ 174 一个菜鸟也敢空手接白刃? 警局门口是不能停车的,聂初晴站在台阶上,鼻尖还残留着淡淡的檀香,她淡淡地笑了,不由地想起上一次在这里时,纪屿寒是不是也是这么风尘仆仆? 然而这个答案在聂初晴心中早就有了确数。 冬季萧条,雾霾把周围的景色都勾勒成了虚化的影像,可停留在树荫下的黑色座驾还是没逃过聂初晴的双眼。信步走去,一路上尽是混沌的空气和数不清的黄叶。 聂初晴在车窗前站立,车里有人,于是便礼貌地敲响了车窗。 副驾的车窗很快被降下,对上一双冷静的眉眼,接着后车门很快被打开。 “苏青,怎么是你?”聂初晴对于驾驶座上的人是苏青这一点很是讶异,待在车中坐好后便问了出来。 苏青安然一笑,“今天纪总知道你在警局后,没来得及等司机就位就出来了,我也是临时充当的。” 聂初晴对纪屿寒会出现在警局很是意外,倾身凑到前车座的中间和苏青聊天。苏青并不是善谈之人,但是对于聂初晴的提问也算是有问必答。 “他是怎么知道我在警局的?”聂初晴并未告知自己在警局的事,对于这一点,她真的很好奇,“他不会在我身上装了监视器吧?” 聂初晴想的天马行空,现在监视器也不难买,安装一个也不是难事。这种奇妙的想法让苏青微微一怔,“怎么会这么想?” 聂初晴偏头,撇撇嘴,“要不然呢,如果不是安装了监视器,那么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车缝间卡地手臂有些不舒服,聂初晴便直起身,调整了姿势靠在后座。 恰好,后视镜能看见苏青的脸,这也不算太不礼貌。 “监视器倒是没有装。”苏青摇摇头,否定了聂初晴的想象,“是纪总接到了电话。” “电话?”聂初晴好奇,是谁通知的? 苏青点头,见聂初晴有打破砂锅之势就继续说了下去,横竖只有两个女人在车里,说话也只是打发时间,“纪总开完会就接到了一通电话,说你进了警局。他二话不说就延后了接下来的会议跑了过来。” 这些年,苏青没有见过纪屿寒为谁如此着急过,就算是公司股票跌宕,他都不会如此慌乱,而现在,只有一个聂初晴能让他颜色大改同时也有了些对人的和善。 听到苏青这样说,聂初晴很是心满意足,纪屿寒工作忙,这是聂初晴没有告诉他的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就是,她不想事事依靠这个男人。她也有解决问题的能力,为什么又要麻烦别人呢?但是起初想的是一回事,在见到纪屿寒后又是另一回事。 虽然聂初晴已经胆大到能徒手和持有凶器的歹徒斗勇,但自己最后也是光荣负伤,需要有人安慰,所以看到纪屿寒后,这种希望他来安慰的心情就愈发强烈了。 但现在,看苏青时不时地看手表,聂初晴微微蹙眉,轻声问道,“我的事是不是有打扰了他的公事?” “公司还有个会议要开。”苏青实话实说,她觉得聂初晴并不是恃宠而骄的女人,她不会把男人给她的娇宠当成是无理取闹的资本,她很聪明也很理智,所以苏青也愿意对她说实话。 聂初晴的嘴巴张开,却没有发出声音,她有些懊恼了,这件事虽然不大,却又耽误了纪屿寒的工作,便又问,“很急吗?” “不急。” 聂初晴这才放下心,但却始终心怀愧疚。 重重地靠在椅背,即使身后是舒软的皮垫,但还是按到了聂初晴右手臂,一阵酸疼从手臂袭来,脸色募地开始变白。 苏青在前面听到一声轻叫声,立马回头,只见聂初晴揉着手臂,咬着唇,有些痛苦的样子。 “你受伤了?”苏青看到了左手虎口贴住的创可贴有些微微变红,又看着这只手一直不住地按着另一只手臂,看样子伤的不轻。 聂初晴揉着手臂笑,“没事,小伤。”然后又想看一下手臂上的情况,便让苏青升起了车窗。 脱了外套,里面一件粉色宽松毛衣,聂初晴小心翼翼地运用着左手,把袖子微微卷起。在卷到手肘关节处时,聂初晴感到格外疼痛,转了下手臂,便看见那里有大块淤青,颜色很深,在她白皙的手臂上格外明显狰狞。 苏青自然也看见了这一块淤青,指着聂初晴的手臂便开口,“我去给你买点药吧,这个不化开的话会一直疼的。” 手臂实在疼痛,先前不觉得,现在觉得抬臂都有些困难,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对苏青说了声谢谢。 车子停靠的地方恰好有一家药店,苏青很快地买了瓶活血祛瘀的药水拿给聂初晴。 而聂初晴正要打开药水往手上倒时,纪屿寒回来了。 一开车门,一股冷气袭来,聂初晴打了个哆嗦。 同时,手上的淤青也很快地被纪屿寒看见了。他坐进车中一言不发,扯过聂初晴的手臂正要仔细检查。就听见聂初晴叫了一声,脸上是僵硬的表情,看样子是真的很痛。 “去医院。”纪屿寒冷若冰霜的语气让空气都有些凝结,苏青自然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把隔音板升起后,就开始倒车。 纪屿寒看着聂初晴的手臂,那一块青紫色的淤痕刺激着他的视觉。他看见聂初晴手中还拿着药水瓶,又看了眼左手,一言不发地拿过药水瓶往聂初晴手臂上倒着药水。 车子开得很平稳,但药水还是洒在了车内的地毯上。加上药水冰凉的温度让聂初晴很是难受,但又看着纪屿寒一副要发火的样子,想开口却又不敢开口。 聂初晴的脸色不好,像是要哭的样子,而纪屿寒的脸色更不好,为的是她双手上的伤。当药水再一次倒在她手臂上时,聂初晴手臂很明显地抖动了下。 纪屿寒皱眉,看着她开口问,“疼?” 聂初晴点头,随后又摇头,扯了下嘴角,“有点疼,还有点凉。”要是能捂一下就更好了。 纪屿寒看了眼随处乱流的药水,又看见她只穿了一件毛衣的样子,没说话,把药水倒在了手上后捂热了后再轻按在伤口上。 药水温温的,抹在皮肤上很舒服,聂初晴咬着唇,看纪屿寒正在认真地给她涂着药,有些动容。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给人抹药吧,要不然也不会淋了一腿和一地的药水。 聂初晴左手抬起来,轻碰着纪屿寒低下的头,“谢谢你。” 抹着药水的手顺声而停,接着就是一个用力,聂初晴立马哎呦了一声。 上车后,纪屿寒一直冷的像座冰山,他没好气地问,“知道疼了?” “是挺疼的。”聂初晴咬着唇就说道。 纪屿寒松开聂初晴的手臂,待药水被皮肤完全吸收,才给聂初晴放下了袖子。 “不疼不能给你个教训。”纪屿寒拿过外套给聂初晴小心翼翼地穿上,接着又扯过聂初晴受伤的左手,左看右看,“你能耐了啊,还敢这喜欢这样玩。” 纪屿寒去了一趟警局,在前台遇见了赵队长,那通电话就是赵队长派人打的,自从上次后,赵队长就知道这两人关系匪浅,于是就自作主张地告诉了纪屿寒这事。接着便又自作主张地把聂初晴如何见义勇为如何“骁勇善战”的事迹给纪屿寒说了一通。 听完赵队长的话,纪屿寒只能用惊呆了来形容。且不说聂初晴有时候性格是挺正义的,但没想到还是个剽悍的主,特别是听到她居然用梨挡了孙勇一刀接着又用胳膊磕了他一个下巴后,纪屿寒的心别提有多震撼。 纪屿寒的语气中有责怪,但是聂初晴从他给自己耐心抹药的动作中知道他这是心疼了,所以态度很是谦逊,低眉顺眼地说,“我这是正当防卫。” “你有什么功夫还会正当防卫?”纪屿寒不免吐槽,聂初晴一看就是个瘦弱的女人,没想到还会打架? 听纪屿寒这样看清自己,不免有些不服气,一抬头,一瞪眼,翘着嘴巴为自己辩解,“我学过空手道好不啦。” “空手道?”纪屿寒给聂初晴换了个创口贴,扯了扯嘴角,“几段了?” “......”聂初晴低了头,这个问题真是不好回答啊,但偏偏纪屿寒好耐性,一直等着她的回答。于是聂初晴便不得不全招了,“没段,我是跟着我哥偷学的。” “菜鸟?”纪屿寒提高了语气,接着便往她头上一敲,厉声道,“你一个菜鸟还敢空手接白刃?” 要是一个意外,出事的不是歹徒而就是她了,想到这,纪屿寒开始庆幸上天的眷顾。 菜鸟,菜鸟怎么了? 聂初晴听到纪屿寒这样严厉的语气,脾气也上来了,一个顶嘴反驳,“别小看菜鸟,如果这次我不是急中生智的话,躺下的可就是我了!” ------------ 175 你受伤,我心疼 说起那个被抓紧警局还不忘口出威胁的歹徒,聂初晴就恨得牙痒痒的。 她挥舞着手肘关节没有受伤的左手,恨不得把那个嚣张的歹徒抽筋剥皮。聂初晴一脸正义的表情,就连黑眸中也染出了几分邪不能胜正的怒火。 “我要不出手教训他,他都不知道要嚣张到哪里去了。今天是抢劫,明天不就得杀人了?”聂初晴说得一本正经,丝毫没有在意纪屿寒的表情已经像是吃了火药般的恐怖,突然她身子一倾,整个人就倒在了纪屿寒的身上,而她的臀部也被放在了他的腿上,然后便是一声呼叫,“啊!” 一个闷沉的巴掌声在狭小的空间内想起,接着便是聂初晴的惊呼。虽然身上有裤子遮挡,但纪屿寒的手劲儿可不小,再加上她浑身酸疼酸疼的,屁股上的巴掌刚落下就等于把聂初晴身上所有的知觉都给唤醒。而她下意识地想伸手揉揉被打的地方,可是手受伤了,一动,牵动了伤口,便又是疼的嘶哑咧嘴。 “纪屿寒,你搞什么?”聂初晴咧着嘴,一脸欲哭的模样,就差再一巴掌就可以梨花带雨了,在外人眼里看来她这模样是楚楚可怜的,而在纪屿寒眼里却是...... 后座被挡板隔开,纪屿寒也不怕聂初晴的惊叫会被前面的人听去。于是便又是一个巴掌落下,毫不留情,但力道却比先前小了三分之二,前一个巴掌要说是动怒,而这一个巴掌却可以说是情人间的小情趣。 聂初晴的屁股又遭了一个巴掌,眼睛眨巴了几下,簌簌地开始掉泪,捂着脸,却又忍不住张开了一个手指缝,嘴巴也很配合地嘤嘤嘤地小声“啜泣”。 装,继续装。纪屿寒睥睨了此时正在装哭的聂初晴一眼,冷冷地打断了她声情并茂的哭泣,“别哭了,鳄鱼能有几滴眼泪?” 纪屿寒是什么人?看人一看一个准,假的在他面前无论怎么折腾都不能成真,何况还是聂初晴这么蹩脚的演出! 果然,聂初晴就知道装哭这一招不好用。 她面有愠色地把手从脸上拿开,眼角还挂着一滴没有掉下的眼泪,整张脸红红地,像是没有呼吸到正常空气。 “纪屿寒,你别太过分了哦。”天知道纪屿寒现在在气什么,受了两巴掌的聂初晴心里更不好受,她的语气硬硬地却又不想说得太过分,要是一个生气,纪屿寒把她扔下车怎么办?“我真的只是见义勇为啊。公安就差颁发面锦旗给我了。” 纪屿寒斜了她一眼,怒气未消,又见她在巧舌如簧地辩解,一时间倒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见抱着自己的人还是这么铁面心肠,聂初晴不得不软了声音开始撒娇,因为她知道,纪屿寒对她的撒娇向来没有抵抗力。 她艰难地抬起胳膊,环住了纪屿寒的脖子,整个人像一只无骨的大懒熊挂在他的身上。而她的头则靠在纪屿寒的脖颈处,呼出的热气恰好掠过了他的脖子,此时,聂初晴的声音甜的腻人,“哎呀,你别生气了好不好。看在我受伤了的份儿上就原谅我呗?而且,我保证下次我再也不让自己受伤了!” 聂初晴一副真挚的样子扬着小脸,可是手臂疼痛让她几乎挂不住。 “还有下次?”纪屿寒忽视了聂初晴发疼的手臂,让她疼一会也好,有个教训在身上看她敢不敢乱来了! 可聂初晴哪里会知道,其实她身上痛一分,纪屿寒会痛十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不不不,没有了没有了。”聂初晴不安地摇摇头,好像要快掉下去了,于是立马往里面挪动了一下,不动还好,一动就又扯住了伤口,疼,是真的疼啊,“屿寒,你抱着我呗,我疼。” 聂初晴是真的疼了,因为她挂在纪屿寒身上时就很艰难,而纪屿寒却在很“恰当”的时候把扶着她的手给撤了去,而现在她就像是飘荡在汪洋中的一个水藻,只能紧紧缠在纪屿寒这艘大船上。 纪屿寒低眸就看见聂初晴疼地皱起的小脸,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竟也跟着疼了起来。最后他还是伸出手,搂紧了聂初晴的腰,还把她往上提了提。 终于有了依靠,聂初晴的手可以不用出力了,脸上也露出了放松的神情。 “别气了嘛,我错了还不行吗?”纪屿寒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这一点和聂初晴的脾气十分相似,但是两强之间必有一个最强的,所以聂初晴不得不放下自己的脾气,连声道歉。 “错在哪里了?”纪屿寒看她道歉态度良好,也就放松了紧绷的面容,低沉地开口。 其实聂初晴知道纪屿寒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怎么可能真的生她的气,不过就算再刚强的男人也是需要哄的。 “额,我不该空手接白刃。”聂初晴咬唇,憋出了这么一句话,其实她心里是纠结了半天,除了这个她实在想不出哪里错了啊。 “还有呢?” 还有?聂初晴歪着脑袋,还有什么,难道他不是在气这个? 聂初晴提溜着眼珠子,脑子都转糊涂了,就是想不出。 “你见义勇为就没想过先报警?”这时,纪屿寒倒先说出口了,这语气里是满满的无奈,“你觉得你是可以打赢一个男人还是可以飞檐走壁?” 纪屿寒真的无法想象聂初晴要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应该怎么办,把那个人千刀万剐?不,纵使千刀万剐也换不回聂初晴的安然无恙。 “我想过啊。”聂初晴扬着小脸很认真的思考,她舔了下干涩的唇继续说道,“可是情况紧急啊,我后来想要报警的,没想到把那人惹毛了。” “那你把他逼到小巷子里做什么?”要不是巷子里为了防止小偷爬入住户家偷东西而装了摄像头,那么就算聂初晴死在那都不会有人知道。 “不是我逼的,是他自己跑的。”聂初晴忽然间想到了什么,面色坍塌,“我没想到现在的人性是那么淡漠,你不知道,我刚开始追那个人的时候就已经大喊前面的人帮忙,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身手。”那条路上大多数是老人,但是年轻壮汉也有不少,但就在紧急时刻大家都缩回的手,这让聂初晴很是失望。 纪屿寒听聂初晴居然是在抱怨这个,面色有些缓和,他大概知道为什么聂初晴觉得自己没有错了,“他们这是临逃反应,很正常。” “正常,哪里正常了?如果前面的壮汉可以拦下那个人,我也就不用费力了。”聂初晴委屈地瘪嘴,看了眼纪屿寒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社会越是发达,人性就越是淡漠。 纪屿寒低低地笑了,看着聂初晴这番正义的表情,心里竟然是暖暖的。聂初晴本身就是一个黑白分明的人不是吗?她硬气她冲动她让自己受伤,无非都是因为她的善良。 一个善良的人,值得他好好去爱。 见纪屿寒笑了,而且笑的如此舒心,聂初晴有些疑惑,就问,“你笑什么?” “笑你很善良。”纪屿寒抽出一只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所有因为聂初晴把自己弄伤的怒气都被弹在的棉花上,被棉花所吸收,不过话虽如此,他还是要对她进行教育,“我呢,现在宽宏大量,不计较你让自己受伤的事了。不过,以后记着,遇见危险一定要先报警,不要以身涉险。” “那如果警察不顶用怎么办?”聂初晴问。 纪屿寒顿了顿,对上她的眼很认真的说道,“那就量力而为,不要让自己受伤。” “那还是不小心受伤了怎么办?就像今天一样。”听出纪屿寒的意思是不想让自己受伤,聂初晴心里喜滋滋地,虽然受伤不是她愿意,但是也是在所难免。 “那以后没有我的允许就不用出门了。”纪屿寒瞪了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没好气地说道。 “你这是要拘禁我!”聂初晴不满,抬起头冲着纪屿寒的脖子就咬了上去,动作暧昧地让纪屿寒倒吸了一口气。 咬了一口,聂初晴居然还舔了舔,这让纪屿寒有了就地把她办了的冲动,但看窗外,已经快到医院,便就忍了下去。 他忍住谷欠望,也不想对聂初晴发火了,于是便说,“只有把你关起来,才不会胡闹受伤。”眼眸中有深深的色彩,温柔情动,接着他又补上了一句,“你受伤,我心疼。” 这是一句比所有情话都来得动听的话,有烟火在血液中炸开,沸腾了,聂初晴眸底有激流荡漾。她不顾疼痛,收紧了搂在纪屿寒脖子上的双手,在他的脖颈间止不住地点头保证,“为了不让你心疼,我下次再也不受伤了。” 因为你心疼,我也会一起疼。 ...... 车子很快到了医院,排队挂号、就诊...纪屿寒走的都是VIP,而从医生诊室出来后,有位护士拦下了他,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后,就匆匆走了。 于是,纪屿寒把聂初晴带到了另一个地方。 当聂初晴看到某样东西时,第一反应就是,逃! ------------ 176 哄孩子似得哄她 聂初晴对这个小小的空间不熟悉,甚至可以用陌生来形容。 但是,当她看见那个细长的,冒着银光的,尖头喷出细珠的针头时,整个人就像是被大火点着了尾巴,急得跳脚。 “我...我不要打针!”纪屿寒一直扣住聂初晴的肩膀不让她动弹,但是针头越逼近,聂初晴就越发抖的厉害。 纪屿寒知道聂初晴不喜欢医院,更不喜欢打针。就像上次爬山时感冒的时候,聂初晴也是极力挣扎着不想去医院。 但这次和上次情况不同了,上次只是轻微的感冒,只要体温降下来就没事;而这次确是被刀子割伤了手,要不是医生助手追上来对他说医生要求聂初晴最好去打一记破伤风时,纪屿寒很可能就会忽略这一层。 而聂初晴在就诊过程中整个人就已经软趴趴地没力气,哪里还会在意医生还是护士说什么? 所以等被带到注射室,她才开始奋力挣扎。 “我不要打针!我不要打针!”聂初晴一直跳脚挣扎着,望着纪屿寒眼神可怜,却又挣扎不开。 纪屿寒没有放手,其他的他可以无线纵容聂初晴,唯有这一次,他没有松口。 “不打的话伤口可能感染。”纪屿寒淡淡地说了句。 在警局,聂初晴的伤口也只是被简单地处理了下,警局毕竟不是医院,不会专业到再给你来一针破伤风。所以,为了防止伤口恶化,纪屿寒只能不顾聂初晴的挣扎把她按坐在注射室的床上。 “可是,只要我注意点儿,伤口就不会感染。”聂初晴从小害怕打针,已经形成了一道阴影,所以长大以后,她就算是生病也硬挺着没有打过针。 听到聂初晴这样说,纪屿寒立马肃了神情,不容哄劝地说,“胡闹!”他便招来了护士,想要硬按着聂初晴的左手臂打针。 “我不要!不要!”聂初晴坐在床边,手臂无法动弹,她只能胡乱地瞪着自己的双腿,让护士不敢接近。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声音喑哑,真是怕极了,“不打好不好,我真的怕。” “不行。” 纪屿寒不允许她这样拿自己的健康胡闹,但又见她是真的害怕了,又让护士暂时不要靠近。 他把聂初晴搂在怀里,就像哄着一个小孩一般,面容温柔声音就像润着水的玉石,“乖,听话,就这一次,我陪着你打好不好?几十秒就不疼了。” 一个面容冷峻的大男人此时竟像一个无奈的家长在低声哄劝着不肯扎针的漂亮女人,这样的景致让一旁站着的护士有些惊讶。 “可是,我怕疼。”聂初晴埋在他的胸膛,声音沙哑地说,“我讨厌打针。” “所以就这一次,最后一次。”纪屿寒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哄劝着。又转头对一旁看呆了的女护士说,“把你们科室扎针最好的护士给我叫来。” 换人?女护士一脸惊讶,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还没扎针就要换人?但看着纪屿寒这样容貌俊美的男人,女护士还是没有勇气拒绝。连连点头,就先出去了。 一分钟后,护士身后又多了一个人,她对正抱着那个哭泣女人的纪屿寒说,“先生,这位就是我们科室扎针功夫最好的护士了。” 纪屿寒一直埋头哄劝着聂初晴倒是没抬头看是谁,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可以扎针了。 可是,当护士走进后,纪屿寒一个抬头,发现,扎针的竟然是一个男护士! 面色骤然阴黑,像是聚集着狂风暴雨。 “等等!”纪屿寒不悦地阻止了想要走前的男护士,指着先前的女护士说,“你来扎。” 纪屿寒没有解释太多,只是他看见扎针的是一个男护士,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宝贝的身体怎么能让其他男人碰?于是想都不想地又换掉了男护士。 站在一旁的两个护士傻了眼,一会儿一个主意,两人互相看看,但是又不敢说什么。能来这家私立医院又走VIP通道的人,非富即贵,更何况,看这个男人的样子,定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于是护士走前,把针管吸入药水,排除了多余的空气后,拉过聂初晴的手臂,找到正确的位置,抹着药水。 药水的清凉刺激着聂初晴的大脑,她很紧张,压根不敢看打针的护士,只敢把头埋在纪屿寒的衣服中,但还是抖的厉害。 聂初晴的害怕让护士无法扎针,又不敢下狠手,于是便只能温柔的让聂初晴放松,“小姐,您放松一点,放松了就不疼了。” 可是,聂初晴还是抖得厉害。这种来自内心的恐惧是不可能在短短的几分钟就消除的,没办法,纪屿寒只好抽出一只手摸摸聂初晴的耳朵,在她耳边低低的说,“宝宝乖,放轻松,打完这针就不痛了,乖...乖...。” 纪屿寒勾起唇角,声音低柔地就像是一团云彩,温柔地抚动着聂初晴抖动的身体,而在她耳朵上轻轻抚摸的手,就像是小时候妈妈抱着她抚摸着她的感觉。 身体渐渐放松,手臂渐渐地被护士所掌控。纪屿寒一遍遍说着哄劝的话,一下下轻轻地虎摸着聂初晴的耳朵。扎针注射,就在几秒钟。 聂初晴抖动了一下,在纪屿寒怀中哼唧了声,纪屿寒知道是她痛了,可是却没有哭。 他狠狠地瞪了扎针的护士一眼,意思让她轻点。护士慢慢地推着针筒,几十秒后,里面的液体渐渐被送进了皮肤,拔针亦在一秒内,很快,扎针的部位就被一团棉花所覆盖,软软的。 聂初晴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眼,“打完了?” “嗯,打完了。”纪屿寒勾着嘴角,“我们走吧。” 话毕,便抱起聂初晴头也不回地走出注射室。 注射室发生的一幕被路过的众多护士都给围观了过去,当男人走后,护士们纷纷走进科室,叽叽喳喳议论着没玩。 “要是有个男人能这样哄着我,天天打针我都不介意。”一个护士感叹道。 另一个则斜了她一眼,揶揄道,“想要这样的男人?做梦吧,你有刚刚那个女人长得漂亮吗?” “唉,你们没听见那个男人叫那个女人什么吗?宝宝唉?”一个护士捂着嘴直发笑,“我老公都没这样叫过我,现在年轻人真是肉麻啊。” “她应该很幸福。”扎针的护士把注射器丢进卫生桶对着大家说了句,“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能低声下气地去这样哄一个女人,所有她很幸福。” ...... 聂初晴扎完针后没有被纪屿寒送回家,而是带到了公司。 一开始,她还是拒绝的,但是纪屿寒强势,二话不说就把她拉进了专属电梯。 电梯直达总裁办公室楼层,聂初晴一路上都是被纪屿寒拉着走的,这层办公室虽然她来的少,但是有不少人见过她。于是她便把头埋地低低的。 待总裁办公室的门嘭的一声关上后。 有八卦的员工立马聚在了一起,“那是不是聂初晴啊?” “我看长得像” “看来传闻是真的咯,看纪总那个紧张的样子,八九不离十啦。” 办公室内,纪屿寒把脱下的大衣挂在了衣架上,对聂初晴说,“我要去开个会,你坐在这等我,然后一起回家,嗯?” 聂初晴一路上都是怔怔地,听到要在这里继续呆着时,眼神一跳,结巴地说,“啊?我...我...我在这里?”在总裁办公室就这样呆着,不好吧? 纪屿寒点点头,伸手揉乱她头顶的头发,眼神中含着宠溺,眼前这个是他的宝贝,他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回家? “可是...”聂初晴有些磕巴,她还想回家再分析一遍那个音频,这毕竟关系到她的清白。 纪屿寒把聂初晴的所有小情绪都看在眼里,聂初晴心里有事隐瞒,他总会第一个看出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说?” 上午,李婶就说过,聂初晴再开了电脑后,拿着耳机不知是听到了什么,连早饭都没吃就急急忙忙跑出去了,出门前还打了个电话,好像是她的哥哥,姓罗的律师...... 聂初晴舔舔嘴唇,心知也瞒不过他,就也不打算瞒了,重重地呼吸了口气,说,“早上我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里面是一个录音,是蓝天和钱云云的对话,里面涉及了之前我和蓝天的那件事。” 纪屿寒一听大概明白了是什么事,眸底有涔凉一闪而过,他没多和聂初晴计较,只是说,“把那个音频转到我的邮箱。”交代完毕就去了会议室。 聂初晴没拒绝,此时苏青端着热可可和一些茶点敲门进来了,这是纪屿寒特别吩咐的,聂初晴没有力气,正是需要补充热量,又考虑到她的手不方便,便在热可可上插了一根吸管,又把蛋糕切成了小块都用小叉子叉子。 这些细心的举动,让聂初晴动容,她也不纠结走不走了,拿出手机把音频传到了纪屿寒的手机上,又跑去不远处的书柜翻出了一本历史书,津津有味地坐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临会前,手机就收到了音频,纪屿寒点开,听后眉头蓦地皱起。 ...... 在聂初晴随着纪屿寒离开的几小时后,一个穿着深色羊毛大衫的魁梧大汉便去警局把孙勇保释了出来,这个大汉里面穿着深色衬衫,有些胖,衬衫的扣子最上面的几颗没有系上。隐约间还能看见黝黑皮肤上的青色纹身,脖子上戴着粗大的金项链,更为恐怖的是他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这样的一个人浑身散发着戾气,而刀疤却让别人望而生怯。 这个人是S市黑道上的某个人物,虽然近几年来已经金盆洗手,但是,无论是白道黑道,都是不敢惹他。 名叫龙九,人称九爷。 他本人亲自来提的孙勇,一出警局,九爷就揪着孙勇的衣服,把他一把扔在了车盖上。 孙勇有轻微的脑震荡,九爷力气不小,他摔在车盖上头脑一晕,发出了一声闷哼。 九爷背着手,眼神阴狠毒辣,对着孙勇却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这小子,干什么不好,非要在街上偷鸡摸狗。还让我去警局赎你,谁给你的胆子?” 九爷是黑道上的人,生平最讨厌条子,还要让他进警局赎人,这简直就是犯了他的大忌! 孙勇从车盖上爬了起来,哆哆嗦嗦,俨然没有了几小时前威胁聂初晴的架势,他的鼠眼冒着明光,可怜兮兮地对着九爷说道,“姐夫,都怪那个臭娘们,要不是她,我就不会进警局!”孙勇咬着牙,想到那个害他的女人,他就来气。 九爷是孙勇的姐夫,几年前娶了孙勇的姐姐孙榕,因为孙榕漂亮可人,九爷对她甚是怜爱。而孙榕和孙勇大小就是相依为命,自然是疼爱着这个唯一的弟弟,所以九爷也就爱屋及乌,时常庇护着这个到处惹事的孙勇。 孙勇的不成器,九爷是知道的,但是黑道白道上都看着他的面子没有多为难孙勇,而孙勇这次进警局,无疑是在他九爷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个巴掌,让他丢尽颜面。 不过,“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胡作非为,你还会被一个女人摆弄?”九爷恨铁不成钢。 九爷是孙勇的大靠山,他不得不低声下气,“是是是,姐夫说的对。”此时,话锋突然一变,他咬着牙,声音突然变高,“可是那个女人说了,就算是天王老子,只要是惹了她,她都不放过,还说......” 这话是孙勇添油加醋编造的,但九爷不会怀疑他说的话,为了报复这个女人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 “还说什么?”九爷粗浓的眉毛拧成了一条直线,声音阴沉地像是索命的阎王。 孙勇低着头,瞄了眼九爷,看他隐着怒气,便又加了一把火,“她说,我没磕死是我的幸运。还说巴不得我死......” 九爷护犊,谁都知道,要不然他不回来赎孙勇。但听孙勇这样一说,这把火是彻底燃了起来,他伸手就揪起孙勇的领子把他提到跟前,“她真这样说?” 孙勇惶惶点头,声音颤颤悠悠,“是是是。姐夫,你要为我报仇啊。” “她叫什么?”九爷脸颊上的横肉拧成了结实的硬块,揪着孙勇的领子不放,“都敢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不想活?” 孙勇答话,“她叫聂初晴。” ------------ 177 夺魂索命的电话 孙勇被揪着领子,同时也被扼住了下巴,一阵疼痛让他敢怒不敢言。 九爷在黑道打拼多年,力气也是巨大无比,不一会儿,孙勇下颚处就出现了一条青痕。 有些人是不吃亏就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是人外有人。 九爷在听到聂初晴的名字后意外地松开了手,横厉在眼上的眉毛倏然松开,像是对这个看似颇有能耐的女人饶有兴趣,下巴一抖说,“她是谁?” 九爷向来以冷面示人,遇见谁都是一副阎罗相,很少有人见过他笑的样子,但世人却不知的是,他一笑,必将大火滔天。 孙勇也没见过九爷笑的样子,现在一见,却觉得这个姐夫早已不是自己所了解的那个凶残暴戾的黑道霸主。 他哆哆嗦嗦的,下巴还没缓过劲儿来,说话亦有些不清不楚,“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她可嚣张的很,据说她可是纪屿寒的女人。”孙勇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事,脑筋转了转继续说道,“姐夫,您还记得先前纪氏出的那个新闻吗?据说就是这个女人弄的,纪屿寒不知是被这女人下了什么药,竟没追究,她——” 孙勇还未说完就被九爷打断了,九爷嘴角挂起的笑容看似和煦,但却像五月寒风似的诡谲,他挑眉,对一旁不明所以的孙勇说,“给你个报仇的机会如何?” 报仇的机会?孙勇在九爷身上看到了一丝扬眉的希望,可转念一想,“姐夫,这机会当然好,但这纪屿寒可不好惹啊。” 纪屿寒虽是个商人,30岁,行事刚毅果敢。但黑道上的人都知道,作为一个年轻有为的商业巨头,不可能一身干净。而纪屿寒能常年在黑白两道畅通无阻,可想而知,他的手段...... 想到这,孙勇莫名地打了一个寒战。 “怕什么?”九爷语气淡淡地,一伸手,一旁的保镖就立刻递上一根雪茄,点燃,烟香袅袅却更像是能够杀人的毒气,“你只需要告诉我你要不要这个机会,其余的交给我就好。” 孙勇眼前一亮,他何尝不想报仇,在警局看见那死女人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就巴不得让她在自己脚下臣服,这个女人脸蛋俊俏,身段窈窕,想必滋味也很不错......既然眼前有这么个机会,又有了九爷的保证,这岂会不要? “要!”孙勇果断地点头,又问,“那我们要怎么做?” 九爷没说话,眼底闪过精光,他只是让保镖打开车门并让孙勇先进去。 而自己,拿出了手机,拨出了一组号码。 电话接通,九爷吐出一口烟,露出有些烟黄的牙,阴笑,“我和你做个交易如何?” ...... 纪屿寒开的会议不短,但对聂初晴来说却很难熬。 会议是在总裁办公室内部的小会议室开的,参会者都是公司高管,聂初晴见过不少,但也有些不认识的。 可这些来来往往的人每每进入办公室时都会不自觉地停住脚步,往一旁的沙发上注视一会。 聂初晴很是尴尬,她腿上摊开的书一直停留在第十页,而她的心思一直在那来来往往的人。被人注视很是不耐,却又不能表现,于是便只能冲他们点头微笑。 五六分钟后,人流终于被掐断了,聂初晴松了松挺直的腰板,倾身喝了一口热饮。 她拿着书,靠在沙发上,看着不远处忽隐忽现的身影上有些闪神。 众多身影中,聂初晴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坐在主位的男人,挺拔不凡,是她心中的神。 认真工作的男人总会让人情不自禁地注目。 聂初晴歪着头,盯着那道身影一动不动。 而两人像是有一种无言的默契,在不经意间两人隔着玻璃相视了,但很快,这道视线又回归到了最初的轨道。 良久,聂初晴才发现自己是做了一件蠢事,她用左手分别压了压自己两边的脸颊,轻声骂自己太没出息,每次都喜欢悄悄盯着他看,还老是面红心跳! 这是病,得改! 在沙发上看书,视线总会在不经意间飘移,聂初晴心知,只要玻璃后面那道人影一直在,自己就无法安心做自己的事情,于是便从飘窗那边拎了自己的抱枕跑去了休息室,过了一分钟,又偷偷地把茶点转移了过去。 休息室的大床,聂初晴很是喜欢,有淡淡的清香,里面的空气都似乎飘荡着纪屿寒的味道。她不禁收紧了怀中的抱枕,低头把脸埋在抱枕中,又浮想起当日把这个抱枕强制地塞在纪屿寒身上的情景。 “喏,给你。”那日,聂初晴把新买的一对抱枕拆了开来,一把塞进纪屿寒的怀里,而那时,两人正要去上班。 男人对粉粉的物件都很是嫌弃,纪屿寒一看自己怀里的是个粉红的不能再幼稚的抱枕后,下意识地皱了眉头,问,“什么意思?” 难道是要放进车里? 因为聂初晴总是会在车里睡着,有一个靠枕看起来也不是大问题,可是粉色...和一辆高档轿车很是不搭。 聂初晴眨着眼,拿过自己的包,嘻嘻地说,“让你带进公司的!”看见纪屿寒一脸嫌弃的样子又接了句,“不准丢啊。” 带进公司?开什么玩笑,纪屿寒脸上几乎冒出了冷汗,让他这个高大上的总裁抱着个抱枕办公?不会让人笑掉大牙? 于是,下意识地把抱枕重新扔进了聂初晴的怀里,二话不说的拒绝,“我不要。” 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用这么女气的东西! 中间发生了什么事聂初晴有些不记得了,她还记得纪屿寒为此吃了好大一通醋,两人周边都熏满了酸酸的气味。 最后聂初晴解释了十几分钟,才让这股醋意消失。 同时,也让纪屿寒有了妥协。 想到这,聂初晴不禁想起,纪屿寒总是这么维护她,无论发生什么事,他总是保护她的那一个,这种感觉就像是漂泊的船只有了停靠的港湾,自此,就再也不愿离开了。 抱枕很舒服,床榻和纪屿寒的枕头也带来了催眠的作用,聂初晴抵不过困乏,沉沉地睡了过去。 ...... 下班时分,总裁会议室还在忙的热火朝天。 而楼下,市场部的员工们便要开始准备下班了。 “蓝天姐,晚上一起去吃饭吗?”蓝天正在收拾着办公桌上的文件,桑尼便从门后伸出了头,恳切地问道。 蓝天想都没想,摇摇头,直言拒绝,“对不起,我晚上有事。” “哦,好吧。”桑尼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很快转过身去,目光撇了眼正在忙碌的蓝天,寒光霎现。 蓝天自从高升后,获得了不少“好人缘”。这里面孰真孰假,她看的清楚,但是有时候却不得不披上善良的伪装尽力周旋。 可是今天,她的确有事,这是她每个月固定回家的日子,亦是她每个月的灾难日。 她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枚白色的信封,里面鼓鼓囊囊,清白的封面微微露出粉色的痕迹。蓝天缀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不免用力握住,脸上有一些痛苦。 走出纪氏大楼,蓝天正要过马路打车。远远看见正要飞驰而过的车,就要伸手拦下。 这时,嗡嗡——包里的手机在不停地震动着。 蓝天不得不收回手,就要打开包翻出手机。 等手机拿在手上时,震动却忽然停住了。蓝天看见未接来电中那串熟悉的数字,精致的秀眉拧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结。 数字不是移动电话的长度,而是座机。挂掉也不是因为打错,却是等待了长久的不耐。 蓝天看着这一串数字就像是看见了夺魂索命的厉鬼,眼神露出痛苦,露出恐惧。 嗡——握在手中的手机又再次响起,还是那串数字。 每一个数字的流动都在敲打着蓝天脆弱的心。 这串数字在每个月的这一天都会按时出现,甚至时间掐的刚好。可每每接起,蓝天却又是十足的悔恨。 于是,她一狠心,把电话给掐断。 掐断的一瞬间,手机像是失去了生命般无声无息,却又让蓝天的心开始空洞起来。她对这种既讨厌又习惯了的行为很是不满,同时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悲伤。 蓝天是个性子高傲的人,悲伤在她脸上不常见。这时,有同事从她身边走过,发现是她便拍了拍她的肩膀,“蓝天,你怎么在这?” 蓝天眼眸闪闪,很快又摇了摇头说,“没事,我在这等车。” 这位同事是个热心肠,听蓝天在等车便热情说道,“我车停在不远处的停车场,你要去哪,我送你?” 话音刚落,蓝天便直言拒绝。 同事没强求,很快散去,蓝天静静地看着马路。 突然,手机第三次震动,这一次,蓝天接起电话后没等那边喘气,就破口大骂,“翁萍!你到底想怎么样?” ------------ 178 你要什么条件 电话中一阵嘈杂,有许多人的说话声,还有哗哗物品掉落的声音。 蓝天误以为翁萍是在家中打麻将,语气更加的不悦,“我一个小时以后到!” 她到等于钱到,蓝天怎么会不知道这么个浅显的道理,只是,这个人是自己唯一的至亲,蓝天无法割舍,只能任由她像吸血鬼般吸食自己的血液。 砰!电话中传来巨大声响,不像是搓麻将的声音,蓝天心中立马咯噔一下,“妈!你那边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一个不属于蓝天熟悉的嗓音从电话中传了出来,“你妈好得很。” “你是谁?”蓝天警惕问道。 对方呵呵一笑,跟着又有众多小喽啰也跟着笑了起来,蓝天心中大寒,“我是谁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知道的是,你若不来,你这个妈可要遭殃咯。” 对面的男人说话中带有一丝猥琐气质,蓝天很快便知道对方是什么人,立马对他说,“我来可以,让我妈接电话!” 那边没拒绝,很快,蓝天耳边传来一阵鬼哭狼嚎。 “天儿啊,你快来救救妈啊,你再不来,妈妈的手指就要被他们剁掉了啊。”翁萍的声音融着万般害怕,一边抽泣着一边恳求自己的女儿,“女儿,妈妈求你,求求你,快来救救我,这个世界上妈妈就你一个亲人了。” 翁萍是蓝天的母亲,如吸血鬼般的母亲,纵使自己再怎么厌恶,但也扔摆脱不了血缘关系的束缚。 蓝天紧握着手机,不让它掉下,尽可能地安慰母亲,“妈,你别怕,我很快就来。” 那边翁萍像是受到了撞击,闷哼一声,很痛苦,但仍不忘说话,“好,妈,妈妈等你,记得把钱带来......” 一提钱,蓝天目光倏地一滞,答道,“好。”过了一会,就让翁萍把电话交给刚刚那个男人,好一通威胁道,“我不管你是谁,你要是敢伤害她,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对方很爽快,他的目标似乎只是蓝天,便没有继续为难,很快便答应了。 挂了电话后,蓝天立即伸手招车,一上车便向司机报了一个住址。 这个地方很偏僻,司机饶了很大一个弯,到达目的地时,还在喋喋不休,“我说姑娘啊,你怎么到这个偏僻的地方啊,要小心点勒,这个地方治安不好,没人管的!” 蓝天没说话,只是安静地付了车资,拿过包就下了车。 这个地方位于郊区的偏僻地带,但在S市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这个郊区的房价还是这么贵。 眼前,是一幢红砖青瓦的老式楼房,房屋建筑不高,也就5层。家家户户都开着窗,窗户上有的还糊上了一层窗户纸。而窗户外边则是一根根交缠在一起的电线,开窗即可见,这让不少经过的人都会想起一句歌词: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而墙上偶尔会掉下一些灰砺,洒在路人的发上,接着便是骂骂咧咧的声音,“什么地方!鬼都不想呆咯。” 鬼都不想呆的地方,却是蓝天和翁萍在S市的落脚处,虽然现在蓝天已经在市区租了一个单间,但这里却一直是翁萍在住。 蓝天极度不想回到这个地方,阴冷却又恐怖,就像刚刚司机大爷说的那样,这里治安不好。 她刚想过了马路走进楼道,就见里面跑出来一个人,冲着她跑来的,看见她就抓着她的手嚷道,“小天啊,你总算来了,你们家来了好多人啊,好恐怖的说!” 说话的是蓝天家的邻居,看见蓝天家来了这么多凶神恶煞的人久久躲在屋子里没敢出去。直到听见里面噼里啪啦的声音,就知情况不妙,正想跑出楼避一避,就看见站在对面踟蹰不前的蓝天。 “那些是什么人?”蓝天问了句。 邻居很是惊慌,但还是描绘出了那些人的样子,最后还说,“你妈妈最近是不是招惹了黑社会啊,那几个人不像是好人啊。” 蓝天没空和邻居多说,连忙安慰了句,就往家中走去。 钥匙一插进钥匙孔,还未旋转,门就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生人,蓝天生了警惕,透着男人身后的空隙看了眼房中的情景。 “还不快进来!” 开门的人见蓝天一副警惕很是恼怒,一个用力就把蓝天拉了进来。 而蓝天这才完全看清楚屋内的的状况。 乱,很乱。桌子翻了,电视砸了,椅子东倒西歪,地面上有着碗碟和杯子的碎片,电视柜下方的几个抽屉已被拉开,里面是空空如也。只有在一旁的一张凳子是完好的,可是上面坐着一个人。 “天儿,你来啦,快救救妈妈,快!”翁萍跪在那张凳子的边上,头发乱成一糟,衣服也是皱巴巴的,脸上的粉底因为眼泪的湮湿而成了块状,而眼皮上还有黑乎乎的眼线,在旁人眼里这就像个鬼。 蓝天立马上前扶住翁萍,小声在她耳边问,“这些都是些什么人?” “我...”翁萍支支吾吾,躲闪着蓝天质问的眼神,我了半天都无法说出实情。 这时,坐在凳子上的男人说话了,他手上那个一把刀片,眼神阴狠毒辣,见蓝天是个美人儿,也就轻浮了不少,“小美人儿,你妈欠了我们的钱,今天我孙勇就是来讨债的!” 没错,坐在凳子上的就是刚从警局出来的孙勇。 为了在九爷面前好好表现,就立马接下了九爷的一个任务。 欠钱?蓝天蹙眉,不可置信地看着翁萍,又朝着孙勇开口,“我妈怎么会欠你们的钱?” “这就要问你的好妈妈了。”孙勇把玩着手中的刀片,一个倾身,像是要把两人的脸划掉,接着又玩味地说,“我只是来催债的,今天是最后的期限了,你说你还不还?” 蓝天素来冷静,即使刀片距离她的脸没几公分,也是淡定自若的样子,“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这年头骗子太多,要人人都来让我还债,我不早就破产了?” 蓝天横眉冷对,到让孙勇有几分兴趣,便也多说了句,“是不是,你问你这妈妈不就知道了?” 刀片划过翁萍老皱的脸,带来一阵凉,翁萍胆小,立马对蓝天说,“天儿,快帮帮妈妈,今天的确是最后一天了。” “妈!”蓝天怒瞪翁萍,眼里是深深的绝望,这真的是她的亲妈妈吗? “怎么样,信了吗?” 蓝天嗜笑了声,哑着嗓子,放弃了挣扎,“她欠你们多少钱?” 欠债还钱,是存在蓝天记忆中最深刻的东西,也是她最深恶痛绝的东西。然而这也是翁萍带给她的无尽噩梦。 孙勇笑了,伸出手,比了个数字。 “五万?”蓝天看着手指,皱眉。 孙勇摇摇头,“不是。” “那是五十万?”五十万的数字,翁萍是怎么借来的?蓝天横了眼跪在一旁缩着身子的翁萍,眼中的恨意有增无减。 孙勇没说话,蓝天便以为自己猜对了,深吸一口气,说,“这五十万,我还了!” “五十万?”一旁的人听后哈哈大笑,像是听见了一个大笑话,这是孙勇才收回手指,开口,“五十万?你也太小看你这妈妈了,她欠我的,可是这个数的十倍。” 翁萍心虚地低下头,不敢抬头,散发拖着地,也不管自己此时有多狼狈。 蓝天心里一阵大惊,接着便是拔高的声调,“五百万!?” 是的,五百万,孙勇点点头,把玩着手中的刀片,片刻说,“怎么样,现在还不还?” 催款的人很是嚣张,武力威逼,不怕她们不从。 蓝天站在那一动不动,脸部僵硬的可怕,她手指弯曲地已经泛白,指尖紧紧地抠进了手掌,疼痛已经代替不了内心的绝望。 “我还。”蓝天缓缓张开唇,对上孙勇的脸,“可是请多给我几天!” “你要宽限?”孙勇像是看见的天方夜谭,哈哈大笑,“你当这年头欠钱的都是大爷啊?老子告诉你,你欠老子的钱,老子才是大爷!” 蓝天敛眸,声音是她无法想象中的颤抖,她害怕了,“我现在没那么多钱。” “不想还?”孙勇看着一旁聒噪的小喽啰,把目光落在的蓝天身上。 蓝天一席黑色职业套装,传统但又不呆板,一头乌黑的长发被整齐了挽成了一个髻,她的脸干净无瑕,眼睛楚楚动人,鼻梁高挺,嘴唇是花瓣似得嫣红,但却因恐惧而被贝齿咬住。可这些在孙勇眼里,却成了一个勾人的特质。 孙勇起身,走到蓝天面前,抬手勾住蓝天的下巴,意味地说,“想延期可以。” 蓝天抬眸,冷笑睥睨,“你要什么条件?” ------------ 179 帮她还债 孙勇闪着精光的眼睛盯着蓝天,不怀好意。 他一个招手,让蓝天附耳,随后蠕动嘴唇,说了些话。 蓝天听后,大惊,“你认识她?” “我认不认识无所谓,你只要说你做不做就行。”孙勇肃了语气,并没有告知蓝天太多。 “我......”蓝天有些迟疑,紧接着耳边便传来一声痛叫! 翁萍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她的手死死地捂着肚子。就在蓝天犹豫不决的时候,一旁的小咯罗狠狠地朝翁萍的肚子踹去。肚子如肠胃交缠般的难受,翁萍面露痛色,伸出一只手扯着蓝天的裤脚,“天儿,答应她吧,妈妈不想死啊!” 蓝天看了一眼翁萍,只是把腿悄悄挪开,一脸嫌弃,好像被什么恶心的东西所触碰。 但是又想起这人是她的妈妈,她纵使再恨她也眼睁睁地看着她跳入火坑。 于是蓝天重重地咽了口气,说,“给我几天时间考虑。” “考虑?”孙勇扯了眼角,漫不经心地看着眼前这个镇定自若的女人,笑了,“要想几天考虑?我怕你有时间考虑,你这个妈妈就没有命活了。” 孙勇连声威胁,蓝天看得出,这个男人眼里有强烈的恨意,但... “人命关天,你总要给我时间考虑吧?” 孙勇眼珠子沽溜一转,被人命关天这四个字所蛊,便也答应了,伸出手指,对蓝天说,“我只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之后,要么还钱,要么遵从我的计划你们可以拖延一周再还钱。” “好。” 孙勇和蓝天达成共识约定了时间,众人便也退出了屋子里。 一片狼藉,是蓝天眼中的景象。蓝天在吵闹声彻底消失了之后,安静地从阳台拿出了扫帚,清理着地面上的垃圾。 玻璃碎成了小渣,有的滚到了蓝天看不清的角落,她粗略地把能清理的碎渣理掉,接着便是椅子桌子等...... 蓝天默默地做着轻扫工作,翁萍从地上颤颤巍巍地站起,蓬头垢面,嘴唇轻轻颤动,看着一直闷不吭声的蓝天,似乎有话要说。 “有什么话就快说。”蓝天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翁萍,自顾自的清理着客厅。 “天儿,妈——”翁萍理了理额头上的碎发,腹部的疼痛还在,连抽一口气也都跟着疼痛。她多想去卧室好好睡一觉,可是蓝天是她的摇钱树,她不能不够好好把握,要么拿到钱那么就是她的死期。 翁萍捂着腹部,不顾蓝天的冷淡,一直跟在她的身后,企图和她解释,“天儿,我也是为了咱家,我们需要钱,你不是不知道,我......” 翁萍说到这,蓝天收回正要迈前的脚步,砰地一声,扫帚被硬生生地摔在地上,接着,蓝天便一个转身,揪着翁萍的手腕,把她扔在了沙发上。 蓝天居高临下,她的眼中早已是黑夜一般的绝望,看不到光亮,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她开口,语气淡凉,“好,你给我说说,这些欠款怎么来的!” 蓝天转身,从沙发底下揪出若干份催账单,每一笔都是不小的数目,总共加起来也有几十万之多。 她把无意间看见的催账单扔在翁萍的面前,冷笑,“妈,你可是我的亲妈啊,这么多钱,你就不怕还不完?” “我...我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吗?”翁萍轻声嘀咕着,极力掩饰着自己的虚心。 家?蓝天冷笑,“家?你说你为了这个家?我倒要问问,你为这个家究竟付出过什么?” 翁萍听见蓝天如此放肆,气也就不打一处来,自从她们来到这S市,吃不饱穿不暖,别人儿女都让父母穿金戴银,可她的女儿倒好,让她过着这么清贫的日子,害得她整日被邻里嘲笑! “你爸爸死的早,你想想是谁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是谁供你吃饭上学的?啊?你说啊!”翁虹腾地一下站起来,冲着蓝天一顿怒吼,“我随你来这S市,这么多年了,我还是住在这么个小破屋里,你知不知道啊,你中学时候的同学都已经给他们爸妈买别墅了!而我现在,也要多亏了你这个好女儿啊!” 翁萍被怒火冲昏了头,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自己心中所有的怒气都倒了出来。 “我没给你钱,你也不想想是为了什么?”蓝天瞪大双眼,内心哀怨着为什么有这样一个母亲,怒气怨气让她失声怒吼,脖子上还隐约可见爆出的青筋,“我每月把一半的工资都给你了,给你吃给你穿。你呢?你倒好,什么不干,学别人赌博!你以为我每次都能像上次那样替你还钱吗?” “我赌博怎么了?你不是有钱吗?要不然那一百万怎么来的?要不是那一次,我还真的不知道原来我的女儿还有这么多私房钱,一百万哪,我光用手拎着都觉得累,你说,你要是没钱的话,这钱是哪来的?” 翁萍来S市没多久,因为日子枯燥,蓝天不能时时陪伴,于是和左邻右舍经常打打麻将摸摸拍。这些只是些小娱乐而已,但翁萍却玩的不亦乐乎,因为她手气好,每次都能胡牌,接着便是坐等牌搭子掏钱。直到有一天,一个牌搭子向他们炫耀自己的儿子去拉斯维加斯赌城,短短一天就赢了两千万。还感叹着,这人呐,有钱没钱都得要看语气。两千万,不小的数目,这个数字让翁萍眼前一亮。于是她便向牌搭子询问这些钱到底怎么迎来的,牌搭子极力炫耀,便把这些事全倒给了翁萍。而翁萍打牌的运气向来不差,她身上也有着蓝天每个月寄来的生活费,不多,也就两三万。她没有护照也不会英语,所以去拉斯维加斯是不可能的,但是S市却是有地下赌庄,极其隐蔽,可被翁虹误打误撞地进了去。 赢一次,就会想要投入更多赢得更大的数目,这是每一个赌徒都拥有的心态。他们似乎永远不懂适可而止。 翁萍也是如此。 多次流连赌庄,翁萍不知疲惫,最终她居然欠下了一百万的欠款。 无可奈何之下她只能告诉了蓝天,而蓝天居然在短短一周之内帮她还清了! 原来,她的女儿很有钱,这个想法在翁萍脑中开始埋下了种子。 而这次的五百万也是因赌钱而欠下的高利贷,本想着数目太多,她要在女儿回家这一天好好说说,却没想到债主上门。 蓝天看着翁萍因为钱财而急红的双眼,一颗跳动的心瞬间冰封,原来,她的妈妈一直惦记的只有钱,很好,哈哈真的很好,“一百万,呵呵,你就是因为这一百万这么执迷不悟?” “怎么,你这个做女儿的,有钱还不能给老娘花?”翁萍也瞬间有了底气,斜了蓝天一眼,“这次的钱你一定要给我还上,别说你没有,我看你身上穿的都是名牌,我就不信你会没有!” 翁萍扯了扯蓝天的衣服,她在电视上看过,是个国外大牌的冬季最新款,价格在五位数以上,她这个女儿穿得起名牌,怎么会没有钱? 没有钱?笑话!天大的笑话! 蓝天看着自己的妈妈切切实实地活在自己的臆想症生活当中,一阵悲凉,这真是她的命运吗?穷极一生都不能摆脱凄惨的命运,工作爱情,她统统不能如意,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帮不帮?”翁萍扯着嗓子对着蓝天吼叫,要是这次真的不再解决的话,那些人是不会放过她的! 蓝天鼻孔一张一缩,可是嘴唇却再没有力气一张一合,因为她知道,她的母亲在用亲情逼迫她,在用她生命中仅剩下的一种情感逼迫。 她默默地捡起地上的扫帚,径直向阳台走去。 “诶——”翁萍见蓝天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去了阳台,冲着她的背影便急急地叫了一声。 带蓝天重新回到客厅,翁萍却又换了另一张面孔,却令恶心。 翁萍知道她这个女儿吃软不吃硬,如果自己偏要和她对着干的话,遭殃的肯定是自己,于是她立马扬起笑容,从沙发上起来,对着蓝天说,“天儿啊,这次你真的要救救妈妈,你就看在你从小和妈妈相依为命的份儿一定要救救妈妈啊,妈妈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啊?”翁萍的脸上倏地掉下了一行泪,也有越掉越凶的架势。 “你说最后一次?”蓝天侧头,嘴角绷紧,对翁萍的保证有些不相信。 翁萍连忙点头,也竖起了两个手指对天发誓。 蓝天看着翁萍的真诚样子,终究是硬不下心肠,站起身,慢慢说道,“好,这五百万,我帮你还。”话毕,又拿起一旁被扔在地上的包,掸了掸灰尘,又回头,“这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这次之后,我再也不会替你还钱!你好自为之吧。” 翁萍听见蓝天要替她还钱,连连称好,还一阵保证。 可是,她不知,此时的蓝天的心已被这瓶名叫亲情的毒药腐蚀地面目全非。 而就在蓝天头也不回地离开屋子后,翁萍嘴角牵起了一丝得逞的笑容。 ------------ 180 我就是流年不利 聂初晴醒来的时候发现身后硬硬的,不再是温软的床榻,而是,肉垫...... 正想起来,不料却碰到了受伤的手臂,聂初晴龇了一声,身下一动,纪屿寒醒了。 “疼?”纪屿寒见聂初晴一直不安分地动来动去,索性起身把聂初晴放了下来,并拉过她的右手,仔细地看着她的伤势。 那手臂还是有一团青紫色,颜色有增无减。纪屿寒皱着眉,马上就要下床。 不等他下床,聂初晴就扯住纪屿寒的一只胳膊,“去哪里?”然后又见他愁眉深锁地盯着自己的伤处,心里头有些暖,便又说道,“没事的,不疼了。” 不疼?假的吧? “我去拿冰块,医生说二十四小时以内用冰敷会好一点。”纪屿寒始终担心着聂初晴的手臂,万一淤青久久不散,那该有多难看。 话毕便走到休息室内专门存放冰块的冰柜中,夹出一些冰块,又去浴室拿了一块干净的毛巾。 纪屿寒把冰块包在毛巾中,拧成了一个冰包,站在床前对聂初晴说道,“把衣服脱了。” “啊?”聂初晴微微一愣,看着自己卷起袖子的手臂,“还需要脱衣服?” 纪屿寒挑眉默认,见聂初晴迟迟不动,又说,“你不脱的话我就帮你了。” 两人虽是成年男女,又还有着亲密的关系,但是要在对方面前脱衣服,聂初晴始终还是害羞的。 奈何纪屿寒好脾气,拿着冰包就这么站在床头,一动也不动地看着聂初晴。所以她只好把衣服脱了,只穿了一件胸衣。 休息室是开了空调的,温度不低,所以裹着被子露出一只藕臂也不算太凉。 然而不算太凉只是冰块没有接触到皮肤之前的想法,当纪屿寒毫无预兆地把冰包贴在她的手臂上时,聂初晴下意识地一惊,立马就想抽出手臂。 但纪屿寒好像是预料到的,抓着聂初晴的手臂不放,力道不重,但聂初晴就是挣不开。冰块的温度很凉很凉,就算聂初晴裹着被子,也无法抵挡这份冰冷。 阿嚏——在冰块接触皮肤后的几分钟后,聂初晴成功地打出了第一个喷嚏,然后便又接连打了两个。 这时,纪屿寒终于收回手了,用一旁的干毛巾把她手臂上的冰水擦掉。 在纪屿寒转身处理冰块的时候,聂初晴连忙收回手,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粽子,并在床上滚来滚去。 而当纪屿寒从浴室返回时,就看到一个巨大型的球,在床上翻滚着,眼眸一黑,一伸手,就把这团球给截住了。 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好几圈,聂初晴终于不觉得冷了。把眼睛露出被子,对着头顶的纪屿寒嘿嘿地笑着,像个小傻瓜。 “笑什么呢。”纪屿寒好笑的看着聂初晴,却不明白她到底在乐什么。 聂初晴露着晶亮的大眼睛,格外勾人,而她的呼吸间也都是自己喜欢的味道,她咯咯地笑着,“没什么呀,只是,你的被子好香哦。”说完便做了个深呼吸陶醉其中的动作。 “是么?” 纪屿寒在床边坐下把裹着被子的人儿揽到了自己怀里,下巴顶着她的头,视线低垂,恰好能看见被褥中起伏的曲线,他的呼吸一滞,胸腔中有熊熊火焰燃烧。 聂初晴伸出自己的左手,看着包着白纱布的手掌,撅了嘴,“我最近怎么这么倒霉啊,又是遭人诬陷又是受伤的,就差啊,遭人绑架撕票了!” 聂初晴开着玩笑,惹来纪屿寒一阵生气,隔着被子就在她臀上拍了一掌,“乱说什么呢,这也是你自己作。” 聂初晴收回受伤的手臂,叹了口气,“我就是流年不利。” 的确,聂初晴是有些流年不利,可是却也没想到,她所说的玩笑会在几十个小时之后一语成谶。 “别这么迷信,什么流年不利,这个世界上受伤的人不计其数,难道都是要说流年不利?”纪屿寒听聂初晴这样说,心情有些不太美好,虽说她的语气淡淡的,只是个玩笑而已,但是纪屿寒却觉得这是自己的疏忽,自己没有好好保护她。 “不是流年不利还是什么,我可没有这么倒霉过,哎呀!你干嘛!疼!”聂初晴话说到一半就觉得地转天旋,自己转瞬间就躺在了床上,身上压着纪屿寒。 手臂碰到了床榻,还挺疼的,聂初晴在纪屿寒眼中看见了谷欠火,“唉,你可千万别,我现在是残疾人,你别欺负我。” “我怎么欺负你了。”纪屿寒笑。 “你压着我了。我疼。”聂初晴是真疼,都快疼出眼泪了,她眨巴着葡萄似的眼珠,楚楚动人。 纪屿寒怎么会不知道聂初晴是真疼?他也见到了手臂上的那块淤青,于是便咬牙,“我恨不得压死你!”话毕一个翻身从聂初晴身上下来。 聂初晴蒙着被子,红晕蔓延到了耳朵根,恨不得压死你,噗,这种暗示她怎么会听不明白?不过她现在可是病患,欺负病患是不道德的,于是看着纪屿寒这么憋着,又咯咯地笑了。 纪屿寒听见床上那个像老鼠般咯吱的笑声,就知道这丫头又在幸灾乐祸,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两只手撑在聂初晴的脑袋两侧,沉声说道,“你要是不愿意起来,我可以继续压着你。嗯?你看怎么样?” “不,不怎么样!”聂初晴咬唇,立马伸出手臂推着纪屿寒的胸膛,胸前的被子没有了手的扶住,立马滑落了下来,而她珍珠白皙的身子就这样简单粗暴地暴露在了空气中。 空气中,呼吸一滞。 接着纪屿寒便倒吸了一口气,刻意别过眼睛,从旁边拿过聂初晴的衣服,给她穿上。 从拿衣服到穿衣服,都是纪屿寒亲力亲为,清闲了聂初晴却憋屈了纪屿寒自己。 “快点起来,我们去吃饭。”纪屿寒打开休息室的门,回头对聂初晴说道。 “哦哦。”聂初晴晃过神,肚子在此时也在叫嚣,她去浴室洗了一把脸,因为右手疼,左手不能沾水,所以她只是把清水淋在了脸上,再用纸巾擦干。 两人整理过后就出了办公室,纪屿寒一路牵着聂初晴的手走到电梯处,这一路,聂初晴觉得自己就像是猴子,被正在加班的人看了个遍。 而耳后的轻微讨论声无非都是,聂初晴怎么会从纪屿寒办公室出来又或者两人待在里面这么长时间又都干了些什么的话题。 不过,对于这些聂初晴还没细细琢磨,就被纪屿寒带进了电梯。 接着又是以飞速带到了餐厅。 整顿饭,聂初晴狼吞虎咽吃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可见,她是真的饿着了。 纪屿寒也是很体贴,让餐厅侍应把聂初晴碗上的筷子撤下换上了勺子,橙汁中也都插好了吸管,而盘子中也都是纪屿寒给聂初晴加的菜。 这顿饭,聂初晴吃的一点都不累,带吃下最后一块甜点后,她成功地呼出一口气,靠在椅背,“真饱呀。” 与聂初晴的豪迈不同,纪屿寒全程就餐优雅地就像一个贵公子,最后用餐巾擦拭嘴唇才完成了最后一道工序。聂初晴看后啧啧道,“你这样吃饭累不累啊?” “累?和解?”纪屿寒抿了口红酒,看着摊在椅子上不像样子的聂初晴笑。 “每次吃饭都是我说个没完,你也就会随声附和,而且吃饭又慢,一点吃饭的乐趣都没。” 吃饭还有乐趣? “吃太快对身体不好,以后你也要改正。” 这下聂初晴的下巴快要掉在了桌上,自己好像是要嘲笑他来着,怎么反到赔进了自己? 她连忙凑过头喝了口橙汁,咬着吸管,模糊不清地说,“吃太快表示我饿了,难道你们商人不都是以时间来衡量利益的吗?” 对商人而言,时间就是金钱,他们的利益会随着时间的改变而变动着,因此一分一秒都不会轻易浪费。 “你这是强词夺理。”纪屿寒摇头不是很认同,“饿了就要吃的快,那不饿的是不是就不用吃了?” “那是当然。” “那好,我问你,什么是饿,什么是不饿?”纪屿寒拿出一副要和聂初晴辩论的架势反问,“那是不是别人在吃东西就意味着那个人饿了,而不吃东西就意味着不饿?” “不对吗?”聂初晴被绕晕了。 纪屿寒低低地笑了声,卖了个关子,“你自己想吧。” 聂初晴一瞪,好嘛,这是那她做饭后娱乐呢! 两人饭后的时光很是轻松,聂初晴吃撑了,便要求在外面逛一圈。 纪屿寒也没有拒绝,两人逛着逛着又去了趟超市。 当纪屿寒拎着两大袋零食和聂初晴出现在家门口时,看见家门前的两道影子,四目相接,皆是一愣。 ------------ 181 那个人我自会收拾 家门口站着两个人,四个人皆是一愣。 纪屿寒最先反应过来,侧头,“去开门吧。” 聂初晴一愣,很快便走到了门前。 进门后,纪屿寒轻车熟路地把手上的东西拎到了餐厅,看见大摇大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宋宁西后,走过去就是一脚。 “哎呀呀,你干嘛,你干嘛。”宋宁西大叫,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宋宁西被踢了一脚,转身黏在聂半夏的身上,想要寻求安慰,一副可怜的小狗儿样,“夏夏,人家被欺负了,求报仇!” 聂半夏一个横眼,哼哧一声,“欺负你,就不会欺负回去?” 她一副女王架势,很显然没把纪屿寒放在眼里。其实呢,她心里是这样想的,这个男人且不说是一个冷面王,但是就冲她是未来姐夫这一点,聂半夏就觉得,想要把她姐姐娶到手,讨好小姨子就是必要的。于是也就怂恿着宋宁西开战了。 宋宁西像是得了圣旨的小兵,抖擞了志气,就向纪屿寒扑去。 “幼稚!”纪屿寒回身一躲,轻松地躲掉了宋宁西的攻击。 此时,聂初晴在卧室内久久未出来,纪屿寒想要进去时,里面传来弱弱的声音,“夏夏,进来一下。” 当然,纪屿寒是无视了这句话,拧开门,就看见聂初晴拿着衣服惊慌地叫了声。 拧眉,“怎么了?” “怎么是你?”聂初晴拿着衣服挡着自己的胸脯,面色有些红,眼神直直飘向纪屿寒的身后。 聂半夏闻声从纪屿寒身后探出一个头,高举着手,“姐,我在这!” “你过来帮我下,我有些不方便。”聂初晴唤聂半夏进来却没有让纪屿寒帮忙的意思。 纪屿寒凝神,就看见聂初晴的手臂有些不自然,而家居服都是要钻头钻手臂的,所以也就费力了些。 这时,宋宁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们挤在这里干什么?”说着就要跟着一起探头看个究竟。 聂半夏和纪屿寒怎么可能会让宋宁西得逞!聂半夏一个沽溜钻了进去,而纪屿寒则迅速如风地把门关上了。 门外,宋宁西看着纪屿寒一脸宝贝样,啧啧摇头,“这在爱情中就是不一样啊,以前可没见过你这么维护一个人。” 两人走到客厅,宋宁西在沙发上坐下,纪屿寒也没管他的打趣,“咖啡还是茶?” “咖啡。”宋宁西懒洋洋地回了句。 纪屿寒冲咖啡很是拿手,不一会儿,客厅中就被咖啡豆的香气所填满。 只是自从聂初晴眉头开始喝牛奶后,纪屿寒就渐渐地很少喝咖啡,反而喝牛奶会多一些。 宋宁西享受了好待遇,把双手向后,搭在了沙发背的边沿。 “话说,她怎么受伤了?”宋宁西在一阵沉默后,手指指向了房间的位置,冲纪屿寒眨眨眼,“不会是你太勇猛,把人家小姑娘的手臂压骨折了吧?” “....”纪屿寒撇了他一眼,低头嗫了口咖啡,眼皮也不抬的说,“狗嘴吐不出象牙。” 纪屿寒很少会用打趣的口吻和宋宁西说话,两人的性格完全相反,但却是最好的朋友,宋宁西熊抱似地扑过去,佯装着伤心,“小寒寒,你居然说我是狗,我伤心了!” 纪屿寒被这个称呼恶心到,立马把宋宁西推了开,反唇相讥,“你是在女人哪里吃瘪了来我这里求安慰?” 女人,指的是聂半夏。宋宁西追求聂半夏的事情他们的朋友圈已经疯传了遍,但是只有纪屿寒知道其中的内情。 宋宁西眉毛一扬,一副兄弟你猜错了的表情,也没再靠近纪屿寒,只是交叉着双腿,坏笑,“我现在是初战告捷,夏夏已经不排斥我了。就等哪天登堂入室!” 纪屿寒挑眉,抿唇笑了。 “哎,我说你啊,姨妈这么宝贝聂初晴,你还敢让她受伤?”尔后宋宁西又补了一句,“姨妈知道聂初晴进了警局都吓坏了,一天黑就让我和夏夏过来了,要是知道她受伤了,啧啧,你在姨妈那儿的印象分哟。” 纪屿寒眼眸一沉,端着咖啡的手骨节泛白,咖啡的香气很醇厚,但始终抵不了男人更加低沉醇厚的嗓音,“那个人我自会收拾。” 敢伤他的女人,自然不会有好下场! 屋内,聂半夏帮聂初晴换好了衣服,姐妹俩正窝在沙发上聊天。 聂半夏不放心聂初晴的伤势,愣是盯着她的淤青观察了老半天,时不时地还用葱白的指尖点一点。 “姐,疼吗?”聂半夏看着白皙光洁的手臂上有这么一大块醒目的淤青,自然是很担心。 聂初晴笑着抽回了手,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笑着摇头,“早就不疼了,就是活动不开。” 这话说的是真真切切,其实,一开始还是疼的,但是在休息室里,纪屿寒用冰块揉了之后,手臂的疼竟然减轻了点! 聂半夏吧唧了下嘴,同样也是以最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 卧室里很温馨,聂半夏感觉得到,里面多了许多男性用品,摆放地整整齐齐,看得出,聂初晴过得还是很幸福的。 只是聂初晴受了伤,聂半夏始终放心不下,“要是姨妈知道了,可不担心死。” 聂雪玲最疼聂初晴了,捧上天不够,放在嘴里还怕化了,但是聂半夏却不吃醋,因为她知道,虽然姨妈疼爱姐姐,但是她这个姐姐却是在加倍的疼她。 聂半夏撇了嘴角,聂初晴亲昵地靠在她的肩膀,“只要你不说,姨妈就不会知道。” 进房间时,聂半夏就说明来意,是聂雪玲不放心她,才让自己和宋宁西过来的。 “你想瞒着?”聂半夏一个惊呼,坐直了身子,眼里尽是不解,“为什么要瞒着啊?” 聂初晴叹了口气,对上聂半夏的眼睛,“不瞒着还告诉姨妈?她现在都已经身体不好了,我再告诉她受伤不是给她添堵吗?” 聂初晴想得面面俱到,把所有人的情绪都考虑了进去,觉得自己只是受了点小伤,没必要小题大做。 聂半夏也没勉强,只是一直叮嘱着聂初晴要忌口要注意休息,一时间唠叨个没完。 两人聊了许久,宋宁西便和聂半夏准备告辞,门前,宋宁西表情有些严肃,对纪屿寒说道,“这些我会帮你。” 聂家姐妹一头雾水。 而纪屿寒只是淡淡地点头,可想而知他们先前讨论的话题有多么严肃。 客人走了,聂初晴单手抻了个懒腰,和气连天。 纪屿寒去厨房热了一杯牛奶,递给聂初晴。 牛奶是温温的,喝下去身上也不会冰凉。聂初晴喝完牛奶,嘴角残留了些奶渍,让纪屿寒看得心痒痒的。 把被子放在旁边的桌上,很快,聂初晴被抱了个满怀。 呼吸间尽是清冽的男人香和聂初晴身上柔柔的奶香,嘴角的奶渍像是做了一个无声的邀请,纪屿寒凑过头,伸出舌尖尽给舔了去。 “唔......”聂初晴想发出声音,但每每声音总是会被吞咽下去。 两人的唇瓣紧紧相贴,舌尖在彼此共舞。 很快,干柴烈火,两人粗喘着气。 聂初晴瘫软着身子靠在纪屿寒怀里,想推又推不开,“干什么呢,我还要去洗澡呢。” 她一回家就躲在房间里和聂半夏聊天,也没工夫洗澡,现在身上有点淡淡的汗味,虽说闻不出,但聂初晴还是讨厌这种味道,便推搡着纪屿寒想要去洗澡。 “办完事再去洗,嗯?”纪屿寒眼中冒着猩红的光,像是久饿的饥狼,终于见到美味的食物,恨不得连皮带骨吞入腹中。 腿部触碰到硬物,聂初晴一怔,红了脸,纪屿寒在她耳边,呼吸的热气无时不刻都在撩拨着她的感官。 这似乎就是一场折磨。 聂初晴把脸撇到一边,支支吾吾,“我,我要去洗澡......身上黏黏的,不舒服。” “那我和你一起洗。”纪屿寒抱着聂初晴不得动弹,就是不肯让她跑,软玉在怀,心中有根细细的羽毛在挠着,他低头,嗅着聂初晴颈间的香气,“你手受伤了,不能碰水。” “......” 聂初晴无力反驳,医生明确说过,左手的伤口有些深,不能碰水,而右手却又活动不开,洗澡确实有些困难。 但又不能不去洗澡。 于是,不情愿又夹着纪屿寒的好生哄劝,两人进了浴室。 浴室,水雾缭绕,模糊了纪屿寒宽阔的背影和聂初晴妖娆的身姿,氤氲柔情,整间浴室中都漾着一片旖旎的色彩。 的确,聂初晴没有用到两只手,手臂都是干燥的,但是她的身体却是更加酸了。 躺在床上,变成了风干的梅干菜。 纪屿寒擦了头发从浴室出来,躺在床上抱过聂初晴,安心地闭上了双眼。 两人呼吸绵长,室内温馨,却不知道,今天过后,却是狂风暴雨。 ------------ 182 聂初晴失踪了 几周过后,12月悄然而至。 蓝天这几天坐在办公室有些心绪不宁,她转动着手中的原子笔,一圈又一圈,最后,笔啪的一声掉在了桌上,而她的思绪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家里的欠债并没有还清,只是,被延了期限,但她的手机依旧像是个催命的符咒让她终日惶惶不安。 距离那个电话已是几周有余。 蓝天清楚地记得,她当时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拨通的那道电话。 “我答应你。”四个字就像是用一把刀刻在心上的文字,随着心脏的跳动,这四个字便终日不散。 是虚心还是后悔? 不,不是虚心不是后悔,而是...恨。 被追债地第二天,整座办公大楼都是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喧嚣与她无关,但是其中的内容却让她攥紧了手指。 纪总手牵聂初晴,恋情终于大白于天...这些字眼像是蜜蜂嗡叫般蛰着蓝天的耳朵。 她努力了这么久,换来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能让自己站在高处向那个男人伸出手臂? 可,这只手臂在伸出之际却被活生生的斩断!多么疼啊,多么恨啊,如果那个人是富家名媛,蓝天或许只会感叹命运的不济没让她有个好出生。可偏偏,那个人是聂初晴,是什么都没有的聂初晴! 起初,她瞧见纪屿寒和聂初晴的端倪时,就调查过聂初晴的出声。她的出身只能用普通二字形容,甚至比自己还有凄惨一些,私生女,母亲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自杀,一道道都不光彩的过往被蓝天看得一干二净。 可偏偏为什么,这样一个聂初晴却把她的爱情夺去?而自己却背负上了巨额债款。 蓝天不甘心,她十分不甘心。 如果注定她不能得到爱情,那么她也要让聂初晴堕入地狱! 蓝天想起了孙勇在她耳边说的一句话,“我要你帮我把聂初晴找出来。” 孙勇不是善类,却有个大靠山,能让他盯上的人注定没有好下场。 于是,我答应你这四个字,让蓝天彻底成为了恶魔。 可当,蓝天问及动手时机时,孙勇却告诉蓝天,一切等他指示。 这么多天过去了,聂初晴这三个字没少出现在蓝天的耳际,她终于按捺不住,再次按下那只有一次的通话记录。 “怎么还不动手?”电话接通,蓝天不等对方说话就急急开口问道。 对面的人先是一怔,便很快冷笑道,“没想到蓝小姐还是个心急的人。” 蓝天不悦,即使隔着电话,她依然能够想象出那副恶心的嘴脸。 “我只是怕你忘记。” “怎么?着急还我钱了?”对方依旧笑着,“蓝小姐如果现在想还钱的话,孙某也不会阻止。” “不...不是...”蓝天一听还钱,气场立即弱了一半。 “不想现在还钱就等我消息,这样你好我也好不是吗?” 蓝天沉默,按掉了电话...... ......... 聂初晴把录音事件告诉纪屿寒之后,纪屿寒便让苏青去彻底调查。 同日,沈随风这边也有了结果,他用邮件的形式把结果发给了聂初晴。 “这封邮件匿名发送,我让警局技术科的朋友帮我调查了下,这个邮件最初的发送地址是在B市市区的一家网吧。”聂初晴在看完邮件后立马给沈随风回了个电话,电话中,沈随风具体分析了一遍。 “B市?”B市距离S市很是遥远,发送地址怎么会在B市呢?聂初晴深锁了眉头。 “对,就是B市,后来,我特地跑了趟B市,去了那家网吧,调出了当天的录像,我想上面的女人你应该是认识的。”寥寥数语,沈随风就击中了聂初晴的想法,如果不是相识,聂初晴就不会急着打这一通电话确认。 聂初晴沉默,的确,邮件附上的照片中的女人她的确认识,但又不敢相信真的是她。 动机是什么? 聂初晴匆匆地挂了电话,又给纪屿寒打了个电话。 “屿寒,沈大哥那边帮我调查清楚了,可是...”这个人怎么会是桑尼呢? “你想说的是不是,可是这个人怎么会是她?”纪屿寒轻描淡写地就说中了聂初晴未说出口的话。 聂初晴喃喃,“你怎么知道?” 其实不难猜,纪屿寒会知道,极有可能是比她先一步拿到了调查结果。 “你别多想,我只是比你早知道几分钟而已,一切交给我,我会处理好。”纪屿寒站在窗边眼望着窗外一片高楼耸立。 他交代了聂初晴几句就挂了电话。 做回座位,纪屿寒翻阅着手中的资料,面色凝重。 站在办公桌前的苏青在把调查结果交给纪屿寒后就从未离开,她目睹了纪屿寒和聂初晴通话的全过程,竟觉得,自己的上司现在终于不是一台工作机器了,他会着急,会愤怒,会高兴,也会打破自己曾经定下的严格规定,终于是像一个人了,而这一切都是聂初晴改变了她,真是个神奇的女人呢。 “照片里的这个人叫什么?”纪屿寒指了指材料中的那张照片。 通话时,纪屿寒之所以用她代替是完全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有一点他很肯定的是,这个人和聂初晴有关,同时也是蓝钱之争中的一个重要人物。 苏青拿过照片,看了看,“她叫桑尼,和聂小姐同为一期纪氏员工。” “她和聂初晴关系如何?” “这个人一开始和聂小姐关系很好,因为年纪相近性格也是相近的关系,她们两个经常在一起。后来也和蓝天关系不错,接着就发生了抄袭事件,而桑尼成为了蓝天的助理。” 纪屿寒抬眼,目光如鹰隼,“确定是这个人了吗?” 苏青点头,接着说,“在音频发出去前夕,桑尼曾向行政部请假要回老家,而她的老家就在B市。我看过她的照片,无论从样貌还是身材来说,都是桑尼无疑。” “好,很好。”纪屿寒把材料往桌上一扔,低沉醇厚的嗓音此时附了一些戾气,“这个女人真是自找死路。” “她发布这条音频不算是立功吗?”苏青从纪屿寒的语气听出,这个桑尼似乎招来了大祸,这倒是有些奇怪了,按理说这些事都不关这个桑尼的事,纪屿寒为何这样? “立功?”纪屿寒冷冷一笑,手指抚着下巴,问苏青,“这样的女人你觉得纪氏留得?” 桑尼之所以把录音偷偷寄给聂初晴而不是公开,纯粹就是为了自己的一条后路。她依附了蓝天,却发现现实不尽想象中美好,但也无法挽回与聂初晴的关系,如果能偷偷帮助聂初晴又同时扳倒蓝天的话...... “这样趋炎附势的人纪氏留不得,今日她可以为了自己的前程出卖自己的上司,明日她就可能为了更大的利益出卖纪氏。” “那现在要把她处理掉吗?”苏青明白纪屿寒的用意,这样的祸害断断是不能留在纪氏。 纪屿寒摇头,“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这群蝼蚁还是要一锅端的好。”他意味深长的笑着,就连苏青也发现出他眸底溢出的狡猾,这个男人不仅凶猛如虎还狡猾如狐。 隔了几秒,纪屿寒又问苏青,“先前让你调查蓝天,现在可有眉目?” 蓝天是纪屿寒的重点调查对象,她和纪氏近期发生的事情必然脱不了干系,所以便让苏青按照调查。 苏青私下找了几个靠得住的私家侦探,近日也有了回复。 “蓝天在S市已经十多年,和她一起的还有她的妈妈,叫翁萍。蓝天幼年丧父,是翁萍把她抚养成人,这个蓝天也在工作后把翁萍接在了身边,现在蓝天独身一人住在市中心的小公寓,而她的妈妈则住在郊外的一栋老楼房。”苏青顿了顿,说起翁萍,这里面有一些惊人的信息,“两母女经济条件不是很好,翁萍在几年前突然染上了赌瘾,流连于赌局,欠下不少债款,最大一笔是100万,但很快却还清了。” “还清?不是说经济条件不好吗?”纪屿寒沉眉打断。 苏青深吸一口气,接着说,“私家侦探还调查到,蓝天曾经用翁萍的名义开过一个空户,里面曾经有100万的入账,而经调查,是蓝天偷偷把公司产品创意卖给了国外一家公司,同样这次新品泄露也是和蓝天有关,只是没有掌握到确切的证据,这一次蓝天似乎没有拿到任何好处。近几天,翁萍似乎又欠下巨款,追款人跑到了翁萍家中,这次欠下的数目不小,500万。” “新品只是未成形,而台湾那边一公布就已经遭到了纪氏的攻击,她自然拿不到好处。”纪屿寒冷哼,接着勾起了嘴角,“不过我对这500万挺感兴趣的。” “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请君入瓮,然后我们等着收网就行了。”纪屿寒抬手,让苏青靠近些,在她耳边说了一些话。 尔后,两人皆是淡淡一笑。 只是,几日后,纪屿寒的网还未收起,他就接到了一个晴天霹雳。 聂初晴失踪了! ------------ 183 身陷险境 这日清晨,纪屿寒早早地就离开了家。李婶按照约定时间给聂初晴做好了早餐。 12月的天渐渐地冷起来,只是南国的天空甚少看见雪花的身影,据说北方已经迎来了几场大雪。聂初晴站在客厅窗户边,轻呵了口气,很快便有了一圈圈白色的水雾。窗外是朦胧一片,雾霾袭来,天气也都不是很好,气压低地很是让人透不过气。 聂初晴静静地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穿梭的车水马龙。不经意间,眼皮忽地跳动了一下。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些天中,眼皮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发出让人难以琢磨的信号,但也确实没有事情发生,聂初晴也渐渐地不再关注。 而这一次,眼皮跳动格外剧烈,聂初晴甚至能感受到她胸腔内的心脏在不安的跳动着。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不安越来越浓,聂初晴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心中不安的焦躁,离开了床边。 “初晴小姐,快来吃早餐了。”以往,李婶是不需要特地准备早餐的,因为她上班时经常发现这家的男女主人都会自己准备早餐,偶尔也有意外的时候,比如今天。 李婶向聂初晴招招手,把熬好的红豆粥放在餐桌的隔热垫上,粥里面米粒和豆子已煮的软糯,用勺子扒开,还能看见里面掺了不少薏米,聂初晴搅动着粥,一勺一勺地放进嘴里。 “初晴小姐,味道怎么样?”从称呼上李婶学会了变通,分别在聂初晴和纪屿寒面前称呼为初晴小姐和纪太太,对此,聂初晴并未有过多的意见。 李婶搓着手,询问着粥的味道,这是她每次煮完东西的习惯,总爱询问味道如何。 聂初晴把口中的粥咽下,对李婶竖起了大拇指,点赞,李婶瞬间会意,笑着走向厨房忙活去了。 吃完早餐,更多的就是窝在沙发上看书。聂初晴从书架上拿起一本杂志胡乱翻动着,纸张在空气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忽然,手机震动打破了宁静。聂初晴探身从茶几上拿过手机,看了眼屏幕,皱眉。 是一串陌生的号码,这串数字在屏幕上欢快的跳动着,聂初晴的眼皮隐隐跳动,不觉间,她手指一划,按下了接听键。 不知对方是谁,聂初晴只是沉默,时间仿佛在这一秒停住了脚步,浅浅的呼吸声充斥着她的耳膜。一声喂,却像是刮在铁锈上的砂纸般的刺耳沙哑。 “是我。”对方简单地说了两个字,很快聂初晴就听出了是谁。 “你找我干什么?” “找你,当然是有事?” “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可以进行谈话的可能了。”聂初晴对这通来电有些意外,而这串陌生的数字又让她心中腾起不安。 对方轻轻地呵笑了声,聂初晴不需要想象就知道对方是怎样的一副嘴脸,只听见对方说,“怎么没有,如果我说是关于纪氏的事呢?” “那你应该去公司报告,而不是我。”聂初晴冷道。 对方像是早就料到聂初晴的不买账,却又耐着性子,“这件事和你有关,你不想知道?” “什么?” “想要知道就出来,我把地址发到你的手机上。”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 聂初晴对对方的话不尽相信,但又听见这件事和自己有关,忍不住开始想要知道。可是,这个人对于聂初晴来说就像是个毒苹果,前几次的经验告诉她,这次她必须要竖起戒备。 “我用得着骗你吗?”对方讽刺,像是不屑于和聂初晴继续拐弯抹角,甚至...也不屑于欺骗,“你要是不信的话大可以不来,不过地址我照常发到你手机上,来不来随你。” 聂初晴沉默了几秒,说,“好,蓝天,我信你最后一次,你最好别让我失望。” “好。” 对面的声音诡谲而危险,透着凉凉的风,让聂初晴生生打了个寒战。 挂了电话,聂初晴很快就收到了一串地址,她收了手机,回房间换了一套衣服。 “李婶,我想吃粢饭团,我出门买了噢。”临走前,聂初晴为了不让李婶担心故意找了个借口。 纪屿寒交代过李婶,太太出门一定要问清楚去哪里和什么人,于是李婶停了水声,从厨房探出头,“初晴小姐,外边天气不好,还是我去买吧?” 一听李婶这样说,聂初晴心里就开始咚咚直跳,慌的不行,她尽力掩藏住脸上的不自然,跑去玄关穿鞋,一边穿鞋一边大叫,“李婶,你先忙吧,我去买就行,那家店不远,我很快回来哦!” 说着穿好了鞋子,就拉开了门。哐当一声,门自动掩合,没等李婶从厨房窜出来,聂初晴就消失个没影了。 但此时,李婶也没多想,只知道女主人这是嘴馋了,去买个东西而已,不会有事。 然而,这一切还是朝着变坏的方向走着。 ...... 聂初晴穿了一身白色短款羽绒服,里面套着一件奶茶色的长款毛衣,一条打底裤和一双短马靴衬得整个人俏皮可爱。 她掏出手机再次看了眼手机上的地址,衡量了具体方位后,便决定去马路上招一辆出租车。 聂初晴上车后,目光不经意间撇到窗外,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停在路边。有些格格不入,但聂初晴却没有放在心上,给司机报了目的地后就靠在了车椅上。 窗外,雾霾还是让前方的道路变得模糊,为了安全,聂初晴告诉司机,慢点开,不急。 因为没有什么事比生命更重要。 出租车行驶了十米左右,停靠在路旁的那辆黑色面包发出了呜呜的引擎声,一个掉头,稳稳地跟在了出租车的身后。 同时,面包车身后,还有一辆从小区驶出的白色SUV。 那辆白色SUV跟在黑色面包车的身后不疾不徐,坐在副驾驶的人掏出手机,狡猾的声调在这个寒冷的冬季徒添了一丝阴冷,“你们跟紧了,不能让那个死女人发现!”坐在副驾的孙勇盯着前方的黑色面包,咬牙切齿,雪耻的一天终于来了。 这通电话挂掉,很快,他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这次,你做的很不错。事成之后,你的还款时限可以延长半个月。” 对方冷冷一笑,“我帮你就是在帮我自己,不过除了这件事,我还希望你能帮我个忙。” 孙勇这时心情好,也没拒绝,“什么事?” “到时候让我见她一面。”对方静了两秒,说出的话就像是深思熟虑。 孙勇虽然是个地痞,但是,警戒心却是非常强,“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出卖我,叫帮手,或者...报警。嗯?” “出卖?”对方冷笑,“我现在和你是同一绳子上的蚂蚱,要是我叫帮手或者报警,我也逃不过被调查,你觉得我会这么蠢?” “好。”经过对方这么一说,孙勇也就应了下来,不过这不代表他的戒心就此消除。这个女人只是他引出聂初晴的一个小旗子,只要聂初晴在他手上,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这边,出租车上,司机开了车内音响,哼着小曲儿,很是欢快,丝毫没有发现一直尾随的黑色车辆。 聂初晴给出的地址有些偏僻,需要穿过一条车辆和行人都较少的街道。车在慢慢地开着,聂初晴静静地看着窗外,就看见,一辆眼熟的黑色面包车,倏地一下窜了出来,横在了出租车的面前。 司机情急之下踩了急刹车,看着前面挡道的车,素质也就抛到了脑后,开门便要下去理论。 聂初晴手中拿着先前在车上脱下的羽绒服,看着司机急冲冲地像是要去干架,还来不及阻止,就见前方的黑色面包车中涌下了不少人。 那些人就像是有目的地走向出租车。 砰的一声!驾驶座和后车门在同一时间被打了开。 “哎,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司机可不是什么胆小的主儿,在那些人拉开车门的一瞬间就开始大吼,手中是急忙从裤袋掏出的手机,划开锁,立马想要报警。 “臭东西,还想要报警?”为首的一个人眼疾手快地打落司机手中的手机,冲着他就是一拳,很快,司机便晕了过去。 而后座的聂初晴更是顽强抵抗,不顾车位人的拉扯,拿起座位上的包就打上去,那人一个闷哼,反手就把聂初晴的包挥了出去。聂初晴没有任何可以抵挡的东西,只能试图关上车门,岂料,关上了这边的车门,那一边的车门应声而开。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当街抢劫是要坐牢的!”聂初晴一边挣扎一边厉声喝道,在她眼中,这些也只不过是想当街抢劫的混混罢了。 可她终究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从另一边车门进入的男人,一手拎住了她的胳膊,冲她狠狠地踢了一脚。大腿很快有麻痛感袭来,痛得几乎不能用力。 聂初晴闷哼了一声,却还是在反抗。 “你这臭娘们还不嫌疼?信不信老子把你弄残?”小混混最讨厌这些临死还要顽强抵抗的人,于是一个狠劲儿,又朝聂初晴的腿上踢去。 男人的力道不小,这会儿,聂初晴的腿已是痛地没有知觉了。 她紧紧咬着唇,一只手臂被混混撕扯着,另一只手臂,紧紧扒着车中的靠椅,死不撒手。 为首的混混看见聂初晴如此顽强,从兜里掏出一把银刀,银光刺痛了聂初晴的眼。这一瞬间,她觉得她可能要命丧刀下了,即使这样,她还是拼力抓住车椅。 持刀男人猥琐而又狠厉,就在聂初晴以为这把刀会在自己身上戳一个窟窿然后失血过多身亡时,刀却没有落下。 持刀男人身后的一个小混混眼看情势不对,拦住了老大的手,连忙说,“大哥,这是勇哥要的人,你要伤了她,大家怕是不好交代。” 持刀男人听这话,啐了口,骂骂咧咧,“孙勇算是个什么狗屁东西,要不是有九爷撑腰,老子还犯得着受他使唤?” 聂初晴敏锐地从两人对话中听到了孙勇的名字,在记忆中搜寻了一会儿,很快就定格在前些日子在警局碰面时那张愤恨的脸。 原来是他,聂初晴嘴唇蠕动,却没有发出声音,看来,这些人却是有备而来,眼看出租车司机晕了过去,而自己虽奋力挣扎,却也在劫难逃。聂初晴轻轻地动了一下身子,左腿靠近座椅的位置被硬物膈了一下。 很快,她平淡的眸子里闪过了惊喜的光,手臂渐渐往下探,把被左腿隐藏的东西悄悄地塞进了毛衣袖中。 而持刀男人把手中的刀放下,侧头听着后面的兄弟说话,也没发现聂初晴的小动作。 说完话,刀收了起来,聂初晴扒着座椅的左手因为袖中藏着某个东西而无法用力。为首男人看了眼时间,和大家催促的目光,手一横,朝着聂初晴的后颈狠狠劈去。 眼前一黑,聂初晴失去了知觉。 过了许久,聂初晴缓缓醒来,却是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她不记得自己昏迷了多久,只知道现在双手和双脚都被浸了盐水的麻绳反绑住。 “唔,唔....”聂初晴尝试地叫了几声,可是嘴巴被胶布封住,发出的声音也只是轻微的呜咽声,在这个空旷的地方也只是属于掉落一块石头的声音。 聂初晴不甘心,拼命地移动着自己的双手和双脚,可是越挣扎,浸了水的麻绳就越来越紧,手腕也越来越疼痛。 疼地几乎要掉出了眼泪,聂初晴想到先前在出租车上事先藏起的手机,便小心翼翼地动着手腕,细细地去感受手机所在的位置。 但是,很快,聂初晴便失望了,手腕上好像什么东西都没有,没有坚硬的触感,只有麻绳困住的疼痛! 心渐渐凉了。 忽然,昏暗的环境中有强光闪来,聂初晴眯着双眼看不见来人。 但声音,却是十分的熟悉。 “哟,你醒了?” ------------ 184 失踪,令他心房坍塌、肋骨断裂 聂初晴有些狼狈,阴暗的环境中,她的双腿弯曲,脚腕被麻绳捆绑,不能动弹。时间久了,大腿上的疼痛和两条腿的酸麻渐渐袭来,好不痛苦。 但是,当她听见不远处的一道声音,整个人惊了一下。 光线渐渐回收,聂初晴觉得眼前视线变得有些清明,也能看清楚东西了。 周围渗了光,聂初晴能从渗出的光线中看到一颗颗小小的灰尘。她环顾四周,只见周边有不少木材和油桶,空气中也到处弥漫着刺鼻的气味。 对!聂初晴眼前一亮,很快,她知晓,自己已经是在一个存放建筑材料或者装修器具的仓库了。 看完周围的环境,聂初晴才把视线放在了逆光站立的人的身上。 她冷眼看着,嘴唇被胶布粘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 “你想问,我怎么在这?”孙勇眼眸一定,看着这个坐在地上被捆地无法动弹的人,倾身在她耳边得意地笑着。 聂初晴就这样冷冷地坐在那,手不挣扎了,脚也不挪动了,就连先前一直呜咽的声音也都消失。眼神安静地如一潭死水,仿佛面前这个人就像是唱着独角戏的小丑,卖力表演最后也只是受到观众的冷眼和无视。 面对这样的聂初晴,孙勇也不恼。自己好不容易计划了这么久,终于把这个女人给绑来了,苦头还在后边,他没必要因为聂初晴的不配合而恼火。 不过他甚是想念这个女人的声音,软软的,细细的,生气时的声音尤其好听,就像是染上火苗的小辣椒,火辣中又带有别样的韵味。 孙勇沉了沉眸子,咽了口水,伸手把聂初晴嘴上的脚步撕开。 刺啦一声,胶布很快脱离了聂初晴的嘴。 嘴唇和嘴唇周围的肌肤都是火辣辣的疼,聂初晴知道,脸上的皮肤一定是红了,要不然也不会像火烧似的。 想要开口,却先扯到了干裂的嘴唇,疼痛袭来,声音也开始变得干枯,“你想要干什么?” 聂初晴很镇定,因为她知道对方是孙勇,把自己绑在这无非是想要出气而已,慌乱是没有用的,孙勇人如其名,勇敢大胆,但却唯独少了一点智慧,所以在这个时机,硬碰硬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尤其聂初晴此时被捆住的手脚。 孙勇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靠在身后箱子的聂初晴,看着她面无惧意,心口有大火燃烧,“我想要干什么?你最清楚不是?”他蹬了蹬附在鞋子上的灰尘,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把椅子,悠闲地坐了上去,“我还记得你当初不是很嚣张的吗?怎么这会变了?” 聂初晴伶牙俐齿,上回在警局就把孙勇说怒了,遭遇警局之耻后,孙勇发誓要寻聂初晴报仇,此时仇人就在眼前,自己却又开始怀念她的牙尖嘴利。 聂初晴冷冷一笑,清冷的笑容即使在布满灰尘稍显潦倒的脸上也是如此的出尘,“我嚣不嚣张干你何事?”说话时扯动了唇瓣,似乎有鲜血溢出,聂初晴舔了舔,尝到了咸腥的铁锈味,她顿了顿,继续沉声说道,“你把我给绑了,就不怕时候进了警局出不来?” 聂初晴的话中尽是对孙勇的讽刺和侮辱,孙勇坐在椅子上不吭声,倒是他身后的喽啰急于表现,一个箭步上前,把聂初晴踢倒。 “就凭你?”小喽啰看着倒在地上起不来的聂初晴,心中一阵得意,“就你这个小浪蹄子,还有能耐把勇哥送到警局?痴人说梦呢?” 孙勇被抓进警局的事儿被九爷压了下来,他好面子,断不会让这件丢脸的事传到江湖上。所以,小喽啰们对孙勇的事并不知情,却没想到,急于表现却引来祸端。 孙勇的脸色此时不算好,上次那件事是他的耻辱,被聂初晴一直抓着把柄也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而聂初晴却捕捉到孙勇脸上不自在的表情,对上小喽啰那张不知死活还妄图邀功的脸,哂笑,“哦,难道你不知道吗?”聂初晴可以在关键时刻顿了顿,看了眼小喽啰发颤的手,继续说道,“小哥,难道你不知道,你那个勇猛的勇哥前些日子就进了警局吗?” “你胡说,勇哥怎么可能?”小喽啰心中大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又不敢回头求证。 聂初晴则继续用言语挑拨,“不信的话,自己问呗。” “勇哥,这......”小喽啰纵使不回头,也感觉到了身后强大的黑气压,于是哆嗦着退了一步。 孙勇人小个子小,贼眉鼠目,却有九爷撑腰,因此在小喽啰心中的形象也就高大了起来。而此时,聂初晴的一番话,无疑是往他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个巴掌,不偏不倚,打在脸颊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砰——孙勇霍然起身,身上像是燃烧着怒气的火焰,却又融入了低沉的雷电,就像要一触即发的怒火。此时,小喽啰并不敢再多说一句话,用牛仔裤包裹着那双颤抖的细嫩小腿,在空气中细细地摩擦着。 孙勇沉着脸,并未把小喽啰怎么样,侧头,“还不快滚!” 人小,声音却不小,这一记声音就像是插在枪上的一枚刺刀,不是开枪就是要被刀刃所伤,横竖倒是大祸临头,小喽啰颤颤巍巍,差点摔在了地上,慌乱地退了下去。 而聂初晴则是心惊,本以为孙勇只是个有勇无谋的街头小混混,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大的震慑力。眼底有惊吓划过,很快又被强加给自己的镇定所覆盖。 孙勇踢开了椅子,手指尖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块银色的小刀,刀口缺了一块,但有锋芒顿现,这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器具。 “挑拨离间很好玩?”孙勇用小刀一点点,一寸寸划过聂初晴的皮肤,没有划开,却能让人感到恐惧。 聂初晴浑身的毛孔被刀片的刺激而竖起的汗毛,她强忍着颤抖,眨了眨眼,用声音把慌乱隐去,“难道这不是事实?我以为你对你的手下是知无不言。不过,我说的也是个事实罢了,不是?” 刀片从眼睑处一直划到下巴,就在聂初晴以为要破相时,刀尖被收了去。 孙勇伸出一只手,抬起了聂初晴的下巴,强制着与他对视,“好,很好,你这女人还真硬。不过我不怕,我有的是时间去折磨你。” 话毕,手一松,聂初晴的下巴很快就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你不怕事情暴露?”聂初晴身后的手紧紧地攥着拳,指甲陷进了掌心中,麻绳上有盐水滴下,顺着指尖一直流在了掌心,疼,很疼,但只有这样,聂初晴才不敢轻易放松,“到时候想出来可就难了,说不定现在警察就在外面呢?” 话音一落,孙勇身后的胆小喽啰们连忙看向身后微开的门,有几人走出去确认了情况,确定安全后才重新走了进来。 孙勇先是一愣,没想到聂初晴居然不害怕,后来便又想到了一件事,从上衣口袋掏出了某样东西,放在聂初晴眼前。 聂初晴眼眸一动,却有怎么也掩饰不了的失措。 “怎么不问你的手机会在我的手上?”孙勇缓慢地拔开手机电板,一个抛物线,手机被碎成了两半。 聂初晴冷笑,“有什么好问的,反正结果横竖都一样。” “嘴巴真硬,不过过一会就不会这么硬了。”孙勇顿了顿,见身后有人走近,让了个身,对聂初晴说道,“小美人儿,看看是谁来了?” 身后,有个人影,窈窕清丽,聂初晴一怔。 ...... 纪氏大楼,窗外是灰蒙蒙的一片,雾霾笼罩着大地,坐在办公椅上的纪屿寒此时却有些压抑,仿佛有事情发生。 指尖的钢笔不小心有墨渗下,明明是黑色滴在了雪白的纸上,洇开,在他的眼眸中却成了血色的殷红。 啪嗒一声,钢笔从指尖滑落,滚到了桌下的地毯上。 纪屿寒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压压眉心,稳定住心神后,拿来一旁的手机。 此时,手机像是心有灵犀般,在纪屿寒的手中发出了一阵阵的铃声。 定睛,是家中座机。 接起,却是李婶慌乱的声音,“先生,初晴小姐早上说去买粢饭团,现在还没有回来。她的手机也不通,我......” 李婶慌乱的声音再次打乱了纪屿寒的镇定,他的声音犹如腊月寒风,凛冽又刺骨,“你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出去?”纪屿寒明确交代李婶,不能让聂初晴单独出去乱跑,要出门得时间给他打电话。 李婶支支吾吾,被纪屿寒的严肃吓到,声音轻飘地像是丢了魂似的,“小姐说就在不远,等我想要追出去的时候,她就已经出门了。” “我去找她,李婶,你呆在家,她回来了立刻通知我!” 纪屿寒最终下了决定,挂了电话后,找到个最亲密的昵称,点了下去,短暂的等待却如跨越银河般漫长,“您所拨叫的用户已关机......” 机械的女音像是一个棒槌,狠狠地砸在了纪屿寒的胸腔,有个回音响彻胸膛:她一定是出事了! 纪屿寒的手机从掌心滑落,他似乎能感到掌心有寒凉的湿润,细细的冷汗顺着掌纹冒了出来。 这一刻的心慌是从未有过的,犹如心房坍塌,肋骨断裂。 都说女人是男人身上的一条肋骨,而对于纪屿寒来说,聂初晴这条肋骨却逐渐变成了他的主心骨。细心呵护,不由出一点意外。 他深吸一口气,把内心的焦躁压在了心底,弯腰从地面上拾起手机,再次拨出了那串号码。 “您所拨叫的用户已关机......” 对面还是如此机械化的声音,纪屿寒把手机扔在一边,脑海中像是有什么东西闪过,拿起桌上的内线。 “苏青,过来一下。” 纪屿寒坐在椅子上背靠着办公室大门,眼前是城市朦胧的景致,灰暗,看不到清晰的轮廓,徒添了一种不安的压抑。 苏青敲门而入,在办公桌前站定。 只见,纪屿寒整个人被埋在了巨大的靠背椅中,周围的冷空气在这一刻被冷冽的气势所打成了冷分子,苏青汗毛直立,却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纪总,您?”苏青轻声问道。 “她失踪了。”纪屿寒转过椅子,手指抚动着青刺的下巴,指尖传来的刺痒感让他想起聂初晴总爱用手抚摸着他的下巴,这画面历历在目。 苏青愕然,此时纪屿寒的眼眸像寒潭一样深不见底,寒冷和深邃冰冻了他的平易近人,好似,只有那个人会让他如此反常。 “您说,聂小姐失踪了?”苏青重复地问了一遍。 纪屿寒看了眼愕然的苏青,很快地点了点头,却发现,现在点头都需要勇气,“6个小时不见踪影,上午出门,现在都还没回家,手机也关机了。” “会不会是去逛街了?”要知道女人逛街就是一场战斗,时间从来不嫌长,只恨手中的东西不够多。 纪屿寒冷冷一记目光射来,很明显是对苏青的判定不赞同,“她和李婶说是去买粢饭团,单纯逛街的话不至于撒谎。” 所以,一定是被人叫了出去,而以买食品作为借口,离开了家中。 于是,苏青很快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也怪不得她从纪屿寒身上除了看到了冷还看到了慌乱。 “那您要我现在怎么做?”苏青稳了稳声音,等着纪屿寒下命令。 纪屿寒摩挲着下巴,盯着桌面的手机,接着抬头对苏青说,“你帮我调查下现在蓝天、钱云云和桑尼,这三个人分别在哪?” 能让聂初晴出门的除了她的亲朋好友,那就是有她所在意的事情,而近期发生的事情,除了那份音频和先前接二连三的新品事件,就没有别的了。 很快,苏青调查有了结果,“钱云云和桑尼现在正在楼下办公,蓝天......”苏青顿了顿,很快又说道,“蓝天今天请假,不在公司。” ------------ 185 生不如死还是欲仙欲死 纪屿寒的眼眸沉了沉,像是在沉思却又让人望而生畏,“让你办的事情进展如何?” 聂初晴失踪,纪屿寒居然有心情关心那件事? 这里面到底孰轻孰重,苏青一时无法衡量。 她如实报告,“一切进展顺利,鱼已经入网了。” “好,可以准备收网。”纪屿寒从烟盒中掏出一根烟,打火机点燃,刚毅的脸部轮廓在烟雾中渐渐虚化,他深吸一口,吐雾,接着说,“现在赶紧调查蓝天的位置。” “您怀疑聂小姐的失踪和蓝天有关?”苏青疑惑。 纪屿寒点头,“她从来都不是不会这么任性故意闹失踪,必然和某些事情有关。” 一句话解了苏青的疑惑。 几分钟过后,办公室内就只剩下在烟雾中缭绕的男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办公室挂钟在滴答滴答迈着有序的步伐,手指夹着香烟,没有顾虑到火星的逼近。忽然,指尖一烫,纪屿寒猛地手指一松,燃尽的香烟掉在了桌上,红彤的火星耗尽了生命中最后一丝华彩,撞击桌面的那一瞬间,成为了死灰。 纪屿寒没顾桌面上的烟灰,反到从旁再次拿出了手机。 不一会儿,一个轻快的声音从手机的另一边传来,“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纪屿寒很少在上班时间给宋宁西打电话,因为他们交流的更多是私事,于是乎,宋宁西在接到电话的同时还不忘看了眼窗外,厚实的云层把太阳挡的严严实实,但依旧还是东升西落,没有变成西升东落。 “你上次说可以帮我,那么我现在就需要你的帮忙。”不得不说,聂初晴的失踪让纪屿寒心里紧绷的那根绳有了崩断的趋势,他也没有进行更多的客套,直接开门见山。 电话那边的宋宁西坐在办公室,深蓝的色调和他的不羁成为了鲜明的对比,他摆弄着手中的钢笔,听见纪屿寒这样说,也就敛去了嘻哈的笑容。 “遇见难事了?”宋宁西问。 纪屿寒顿了顿,“聂初晴失踪了,手机关机,暂时找不到她。” “失踪?怎么会失踪?”宋宁西吃惊,语调霎时间提高了不少,“报警了吗?” “失踪不到24小时是不会立案的。”这也就是纪屿寒为什么要联系宋宁西的原因。 “会不会是你多疑了?” 宋宁西不得不觉得纪屿寒是多疑,且不说聂初晴是否是真的失踪,就从失踪时间上看,从出门到现在也只不过将近快10个小时了,这期间也可能有多个可能,可纪屿寒怎么就这么确定是失踪呢? 纪屿寒很快回答道,“不会,她不是会做这些让人担心的事,只怕是真的出了意外。” 宋宁西停住手中转动的笔,啪的一声落在桌面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要我怎么帮你。” 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简单的陈述句。用疑问句落问,会让人觉得这件事还有可以拒绝的可能,而用陈述句则大有一种上刀山下火海都万死不辞的架势。 宋宁西就是这样的人。 “你帮我联络警察和交警大队。警察负责找人,交警大队可以帮忙找到今天上午小区附近的交通录像,希望可以找到些有用的东西。”纪屿寒手指点了点桌面,黑眸中染上了血色般的恐怖,他补上了句,“稍后我会让助理传一些东西给你,两天后,你帮我交给警察。” “东西?”宋宁西迟疑,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为什么你不自己给。” 纪屿寒难得没说话,只是浅笑了声,“怕我无暇分身,所以还是兄弟你代劳比较好。” 他话里有话,语气有些苍凉,但宋宁西听出了这是一种很决绝的语气,像是在交代一些事情的后续。 所以,宋宁西没有拒绝,“我现在就打电话联系警察和交警,稍后我们在交警大队会合。” “好。”纪屿寒冷眸望着这片被雾气掩埋的城市,目光阴沉地生冷。 ...... 聂初晴无力地坐在地上,手腕、脚腕甚至大腿的疼痛让她咬紧牙关。 看见来人,眸子倏地一紧,接着便扯了嘴角,无声讽笑。 来人在聂初晴面前站定,居高临下,一身黑色紧身皮衣裤包裹着她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材。 聂初晴从未看过眼前的人有如此阴狠的一面,就像是一尊双面雕像,展示在世人面前的永远都是令人喜爱和尊重的部分,殊不知隐藏在善良纯洁的身后竟是被黑暗腐蚀掉的不堪和污浊。 而聂初晴有幸,终于见识到了这个女人最阴暗的一面。 “果然是你。”聂初晴没有吃惊没有害怕,只是哼笑,像是很早就知道是这么一个结果。 皮衣女在她面前站定,冷眸睥睨着狼狈的聂初晴,目光扫过她的脸颊带有一丝快意,她大笑三声,“聂初晴啊聂初晴,你现在被捆绑的滋味不好受吧?怎么样?是不是没想过我终究还是骗了你?” “蓝天。”聂初晴动了动自己的身子,不经意间扯动了手腕的盐水绳,有刺痛向她袭来,却令她更加清醒,“我是没想过你还是骗我,不过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聂初晴叹了口气,使得蓝天语言的利器插在了水池中,利器拔出,水池又恢复了原样,反到是蓝天自己费了些精力和力气。 “我不信你就不生气,不失望?”蓝天反问,她已经从聂初晴脸上看不到任何多余的表情了。 “失望?生气?为什么我要有这些情绪?”聂初晴声音有些虚弱,但仍旧没让自己丢了气势,她用力挺直腰板,“你与我只不过是有着一件事关联的陌生人,我没必要浪费一丝情感在你身上。” 聂初晴被绑架,很巧不巧地就在上出租车不久,而把自己带走的车辆就是自己曾在小区马路上看到的那一辆。聂初晴醒后才彻底想明白,小区马路上停的那辆车不是巧合,分明是可以安排,为的就是把她带走。无疑,聂初晴也就知道,蓝天的短信不过就只是个诱饵。 她承认,自己终究是心软,明知道蓝天可能不安好心,却还是答应了赴约。 可是现在,她对蓝天唯有一丝的心软都随着蓝天的出现而烟消云散。 “我们,不是朋友吗?”蓝天脸上划过一丝痛苦,仿佛自己正在失去着什么,于是她便这样问了。 聂初晴淡然,“朋友?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是朋友?” 果不其然,蓝天很快便获得了答案,了然,“当然不可能,我们只能是仇人,无法和平的仇人!” “为什么。”聂初晴的语气很平静,把和蓝天的对峙化成了一场谈话,但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在用最平和的方式保护着自己,否则,蓝天一个激动,自己很有可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为什么?”蓝天情绪开始转变,一提到这个话题她开始变得歇斯底里,“你还有脸问为什么?你毁了我的前途,毁了我的生活,毁了我的爱情,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 女人激动务必会相互撕扯,蓝天蹲下身,一把扯过聂初晴那头柔顺笔直的乌黑长发,发丝连着头皮疼痛,聂初晴轻轻地龇了一声,痛色依旧被镇定所掩盖。 只是身后的手,攥地越来越紧,掌心的汗也越来越多。 “你的前途完全是你自己利欲熏心想要毁掉,而你的爱情则是你一厢情愿,我,何其无辜。”聂初晴叹了口气,她不得不佩服蓝天把所有罪名一股脑地往她身上加的决心,“至于你的生活,我从来没有干涉,你不要血口喷人。” 蓝天的前途本应无限,但她知道,聂初晴被她陷害的真相很快将会大白天下;而她的爱情,那是一颗深埋在心房的种子,她每天浇灌,每天努力吸收阳光,最后,这颗种子终究没有发芽;而她的生活,如果没有贪欲,就不会变的一团糟,一个嗜赌成性爱财成痴的母亲,一个想要摆脱又摆脱不了的魔鬼,她的生活永远是暗无天日。如果没有聂初晴的出现,或许她还能照射到一点阳光。 “我血口喷人?你难道不知道在你光鲜亮丽爱情美满的背后我是有多么痛苦吗?别忘了,我的痛苦都来源于你。”蓝天硬生生地把所有的一切加在了聂初晴的头上,她不得不承认她恨着聂初晴也嫉妒着她。 聂初晴听完,摇摇头,“你只是嫉妒我收获了他的心而已。但是你从没想过,就算没有我,他的心也不会是你的!” 当嫉妒变得扭曲,这一切都会变得阴暗。 “你懂什么!”蓝天眼眸一暗,不得不说聂初晴眼神中的悲悯让她愈发的恨,“如果不是你,今天站在她身边的人就会是我,如果不是你,哈哈——” 蓝天笑得歇斯,很快,她推了一把聂初晴,很快把她推到在地,蓝天的面容变得狰狞,额头上的筋纹在同一时间爆起,她咬牙,“如果没有你,获得幸福的人就会是我。” 聂初晴没有说话,她眼睁睁地看着蓝天沉浸在自己的妄想中,顿觉可悲。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从小就给自己灌输自己有一个公主的身份,父母宠着,朋友顺从着,却没想到有一天发现自己的世界并不是她所经历过的这样,父母宠着这是天性,朋友顺着这是有爱,可当她发现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幻象时,她的世界坍塌了。 蓝天也是如此,从见到纪屿寒第一面开始,她看见他对她笑,自己就认定将会是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那个人丰神俊朗却有着疏离冷漠的气息,但是他居然在自己最难堪的时刻伸出了援手,又在众人面前把自己变成了一个12点就会变回原形的灰姑娘。蓝天觉得自己就是那个灰姑娘,尽管那一夜的魔法只持续到舞会结束,两人在优雅的乐曲中翩翩起舞,眼神的交流包含了千山万水的浓浓情意。蓝天感受到他绅士般的礼仪,但却相信至少她是不一样的,因为整场宴会,只有他只跳了这么一场舞。 灰姑娘最后都会嫁给王子的,蓝天一直这样认为,直到聂初晴出现,她的梦碎了。 “你觉得像你这样的人有资格获得幸福?”聂初晴咬牙。 蓝天直起双腿站直,眼睛被眼线拉成了妩媚艳丽的弧度,而唇瓣则是如曼陀罗一样的红,曼陀罗,鲜红却剧毒,“是你夺走了我的幸福。” 一字一句,透着洁白的贝齿从鲜红的嘴唇中吐出。 这对聂初晴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笑话,纪屿寒从未爱过她,何来自己夺走了她的幸福?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他心里从来都没有你,否则我不会不知道。”聂初晴自诩了解纪屿寒,至少蓝天在纪屿寒心中的地位她知晓的一清二楚,纪屿寒绝不可能和她有过瓜葛。 蓝天一怔,脸部肌肉开始僵硬,“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他和你说过了?还是你们做过了?”聂初晴不是故意说一些过分的话刺激蓝天,只是她实在看不惯蓝天的妄想。 “没...没有...”蓝天有一丝混乱,她抱着头,脑海中闪出聂初晴和纪屿寒欢好暧昧的片段。 突然,她开始大叫,吓得一旁看戏的小喽啰们下意识地抖动了肩膀,“啊——都是你这个贱人,都是你!” 聂初晴心叫不好,是自己太激动惹怒她了,于是没说话,任凭她踢着自己,打着自己,骂着自己。 只要命在就好,聂初晴暗暗想着。 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活着更重要的事了。 她没说话,垂着眸子,忍住了来自生理的疼痛。 很快,蓝天平静了下来,她咧嘴笑着,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快意袭来,“你的幸福?呵呵,我很快就让它灰飞烟灭。”蓝天拉住了聂初晴的头发,面颊贴在她的左耳,声音如鬼魅般邪祟,“既然你在我的手上,我就能决定你是生是死。” 聂初晴一凛,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接着蓝天又说了一句话,让她冷汗湿了背脊。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哦,不,应该是欲仙欲死。这儿这么多男人,我就不信,纪屿寒还会要一个脏了的女人?” ------------ 186 有发现了 “你什么意思?”聂初晴一滞,背后的冷汗从背脊缓缓流下好似蜿蜒爬行的蜈蚣,让人胆颤。 蓝天成功地看见了聂初晴的惊慌,心中大喜,她得不到的东西聂初晴也别想得到! 此时,她的脸上布满了奸计,笑容狰狞,嗓音在空荡的仓库中格外刺耳,“哈哈...我什么意思?”蓝天偏头对一旁驻守的同伙们暧昧一笑,“大哥们,这个女人味道不错,难道你们就不想尝尝?” 蓝天的话暧昧露骨,旁人相视一笑,看着聂初晴那张清净的小脸,纷纷发出令人恶心的笑声。 就连孙勇,“小娘儿们,你可真为我们兄弟着想。兄弟们的确很久没吃肉了。不过——” 不过什么?蓝天饶有兴味地等着孙勇的回答。 孙勇上前,抬起聂初晴的下巴,“不过,要等我尝过,才能轮到他们!” 蓝天一愣,他没想到孙勇居然也对聂初晴有兴趣,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毁掉她就好了。 “我无所谓,我能帮你的都已经帮了,现在该你帮我了。”蓝天和聂初晴聊够了,终于把话题引到了另一处。孙勇收回放在聂初晴下巴的手,转过身去,背对着两人,细小的身盈在从缝隙透出的光影中拉长,挡去了聂初晴眼前的光明。 他说,“这件事等我事成之后我会再和你商议。” “事成之后?”蓝天不禁慌了,事成之后到底是什么时候?“先前不是说好的,只要把聂初晴骗来你就会延长还款期限的吗?” 聂初晴虽然心力交瘁,但敏感的听觉神经让她好像听到了什么重要的事,那就是这两人中存在着某种交易,而交易的筹码就是自己! 聂初晴没有乱动,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同时她的眼神偷偷地在两人身上来回巡视。 孙勇听闻蓝天的话冷笑一声,“你这女人真不知好歹,我说什么时候和你谈就是什么时候!”换言之,蓝天根本没有讨价的余地。 “你这是过河拆桥!”蓝天一惊,已从孙勇的话语中听出的含义,“难道你就不怕我出了这门就立刻报警?” 蓝天扬言威胁,孙勇不为所动,凭他是谁? 街中霸王,背后有九爷撑腰!他怕过谁?唯有一次在聂初晴身上栽了个跟头,而现在这个女人已经被绑在他的眼前了,他有何惧? 孙勇仰头长笑,一个转身,钳住蓝天的肩膀,力道用了七成,让蓝天皱了脸,“过河拆桥?我是过了河,但你连给我做桥的资格都没有。”孙勇一句狠声,把蓝天往前一推,推到了聂初晴跟前,“你要是敢报警,莫说那500万,就是要你的命,我也是轻而易举。何况,你刚刚也说了,我这一班兄弟——” 孙勇尾音拉的很长,像一把钳子夹住了蓝天的喉咙,只要她胆敢背叛,她就会立刻破喉而亡。而就像孙勇所说,她之所以能是自由人站在聂初晴的面前,也只不过是替他做了一件事,甚至,连桥都不算,为了延期偿还500万,为了保命,她做什么都值得。 蓝天立马直起身子,却没站起来,很是卑微地爬到孙勇脚边,“勇哥,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求求你,我不敢报警的,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她拼命地抓着孙勇的裤腿,她深知黑道上的人有多可怕,威胁和道理在他们眼里就是狗屁,唯有服软才是正道理。 蓝天的头发有些凌乱,皮衣裤上沾满了地上的灰尘,空气中油漆的味道向外流去了不少,聂初晴渐渐觉得呼吸顺畅多了,再看蓝天此时的狼狈,与她有过之而不及。 孙勇对蓝天的哀求视若无睹,他冷冷地踢开,就像是踢掉一件破碎的玩具,一个眼神示意周围的兄弟上前,压住了蓝天。 “既然你错了总要受些惩罚才好。”孙勇踢着脚下的石子,“你就在这呆着,我要让你看着我是怎么和那个女人欢好!不过,我不会亏待你的,我的兄弟们就要靠你满足了。” “啊——,不要,勇哥,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蓝天苦苦挣扎,她眼前仿佛看见了若干个赤裸大汉对她放出欲望的目光,而以往那些不堪的经历像一部电影似得在她脑海中播放。 蓝天一旁惨叫,却被人死死按住。聂初晴侧头看了眼她,满是同情。 如果她不是利欲熏心,至少也不会这么凄惨。 “哟,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别人呐?”孙勇蹲在聂初晴面前,手指在她的脸颊上划出一道道暧昧的弧线,“放心,我不会亏待她,自然也不会亏待你!” “你卑鄙!”聂初晴狠狠地剜了孙勇一眼,恨不得手上有一把刀子,将他碎尸万段。 聂初晴在封闭的空间中呆的时间太长,此时说话已是大喘气,孙勇凝着聂初晴这张愤愤的脸,目光如线条沿着光线描绘着,一直到她那因为喘气而上下浮动的高耸,目光蓦地一紧。 手指沿着脸颊向下,划到了聂初晴的脖颈,肌肤如丝绸般顺滑,欲望似乎越来越明显。 “等你成为了我的人,你就不会说我卑鄙了。”孙勇靠近聂初晴的唇角,闻到了来自于她的馨香,内心更是澎湃,“美人儿,你好香,我迫不及待地想吃掉你了。” 孙勇一点一点向聂初晴逼近,就在距离唇角一公分的距离,手机倏地响起。 接起,却是一声谄媚,“姐夫......” ...... 聂初晴此时正遭受着生理和心理的煎熬,纪屿寒也一样。 心急如果,面前有一张凳子纪屿寒都不想坐下。他眼下只有一件事,找寻聂初晴的下落! 交警大队监控室警员不多,一个小时以前接到上面通知要调出上午蝴蝶湾附近街道的监控,接着,又有两名穿着西装的男人在队长的接待下进入了监控室。 进入监控室,常人或许是不合常理,但是这两名男人似乎有了许可,处在监控室的同事们也没发声,都在仔细地查看着上午的道路监控。 “发现什么没有?”纪屿寒在监控室内来回踱步,杂乱的步伐可以看出他此时已是心急如牛。 在一旁的宋宁西上前一步,抬手放在纪屿寒的肩上,拍着肩示意他稍安勿躁,“别急,很快就能查出来了。小区附近街道太多,聂初晴失踪的时间又不确定,现在只能找她到底上了哪辆车。” 庆幸的是,小区门口有严密的监控,宋宁西在联系交警大队的同时也通知了警察,这会儿,警察已经到小区物业监控那边领取证物,想来,很快就有结果。 这时,上天帮了一个大忙,就在大家忙得眼睛都贴到了屏幕上时,宋宁西的电话就像是救世主一般发出了生的信号。 宋宁西看纪屿寒一眼,“是警察那边的电话。” 想来是有发现,纪屿寒示意宋宁西打开免提。 “我是宋宁西。”宋宁西接起,直接说道,“现在是有什么进展了吗?” 警察在处理事件时总是不会啰嗦拖拉,打电话的这位便也开始报告,“宋公子,同事刚刚取了物业处的监控。经查看发现,照片中的小姐是在早上十点出了小区大门。” 宋宁西现在给警察发过聂初晴的照片,这给他们调查也提供了不少便利,“摄像头的范围不大,但是很庆幸的是,聂小姐在出小区后并未马上朝一个方向走,而是站在小区门口等车。经过技术人员对视频的放大显示,聂小姐是上了一辆车牌号尾号为0153的出租车。出租车向左行驶,消失在监控后,小区内同时又驶出了一辆私家车,据物业说,这辆车是早上九点十分就停在了小区中,而且车主不是小区的业主。” 小区门卫对所有的业主的车都做了一份登记,同时对于经常出入的车都保留鲜明的记忆。而今早的这辆车却是陌生的,这不难想到这辆车可能和聂初晴的出事有关。 “那现在能查到那辆车的车主是谁吗?”纪屿寒在宋宁西身边着急一问,内心焦急的他任何能找到聂初晴的机会都不想放过。 电话中的人沉默了一会,几秒钟后才说,“很抱歉,这辆车由于物业的疏忽并未做车牌登记,所以很难找到车主是谁。” 此时,大家又陷入了无头绪,宋宁西挂完电话,看纪屿寒一副接近崩溃的样子,很是不忍,“你别着急,着急不是办法,再等等,你那边的人不是也派去找人了吗?” 纪屿寒的眼睛冒出了血丝,头发也有些凌乱,就连领带也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丝毫没有在公众面前那个正经决断的霸气总裁的样子。 “你要我怎么冷静,失踪的不是你的女人,你怎么可能会知道我现在的感受!”纪屿寒推开宋宁西,从一兜中拿出了一盒烟。但是他太慌张了,烟盒在手中一兜,落在了地上。 弯腰拾起,纪屿寒才发现,自己的手掌心已是冷汗涔涔。 香烟终究还未点燃,直到—— “有发现了!” ------------ 187 一切顺理成章 一个坐在监控器前的警员忽然大喊,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了过去。 纪屿寒一个起身,大步走到了那位警员身后,“什么情况?” 宋宁西随后,那位警员看到两人一致的动作心知这件事是拖延不得,便开始报告,“你们看,在这条路上,我们发现在交通灯之后,有一辆出租车停下,随后便被两辆车围在中间,稍后,从车中出来一位女士。从动作上看,这位女士是被迫下车。”警员拿着笔在屏幕上指出关键点,“正巧,方才你们所说的尾号为0153的出租车正是被拦下的这一辆,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前面这辆黑色面包车带走的正是你们要找的人。” 果然,纪屿寒定睛一看,无论从身高还是动作上看,那个被强行带走的人就是聂初晴无疑!他看着监控,阴沉了眼,空气随着他的话音而变得有些滞闷,“能找到那辆黑色面包车的行踪吗?” 警员一愣,很快点头,“能,出租车并未完全遮挡住那辆车的车牌,经过技术处理很快就能还原车牌,再加上各个路段的监控,相信应该能找到这辆车的行踪,不过——” 警员的话留了一半,让纪屿寒很是不满,但还是耐着语气,“不过什么?” 警员暗自佩服着面前这个男人强大的自控力和忍耐力,但也害怕着他即将爆发的怒气,因为无论从他的语气还是从他的表情,都可见这个男人是隐了多大的怒气。 同时,一个女人的失踪可以让一个男人在乎到如此程度,可见他也是个痴情人。 警员咽了口水看着纪屿寒刚毅挺拔的俊脸建议道,“我建议你们再和警察联系,让他们找出那辆尾号为0153的出租车司机和面包车车主,同时我们这边会加快把面包车车牌号分析处理。” 只要警察联系到了出租车车主就很容易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也很有可能知晓到底是何人绑架了聂初晴。 不等纪屿寒掏出手机,宋宁西就拨通了警察局的号码。 还是之前与他通话的警员,宋宁西没有废话,把交警警员和他们说过的话对着警察又说了一遍,同时也交代他们一有消息就立刻汇报。 警察局那边自然不敢怠慢,这位宋公子和局长有着非一般的关系,要是怠慢了他,在局长那边谁都不能交代。 “你放心,现在有眉目了,一切都好办。”宋宁西安慰着纪屿寒,心想,如果是聂半夏和女儿失踪了,他未必会像纪屿寒这样冷静。 纪屿寒淡淡地看了宋宁西一眼,退到角落,双手插兜,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这双暗调精致牛皮鞋落在纪屿寒的眼里就如同看见了聂初晴,因为聂初晴曾说过,他所有的鞋中,就数这双最好看,所有,这双牛皮鞋几乎被纪屿寒天天穿在脚上。 “我是不是很失败。”纪屿寒重叹了口气,这是他第一次质疑自己的能力,“我常常以为有些事情可以由我操控,但现在,我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纪屿寒声音轻地只有同在角落的宋宁西听见,他作为纪氏的领导者,运筹帷幄,却不想让聂初晴遭受了接二连三的伤害。 抄袭、新品泄露、受伤、失踪......这无一不是纪屿寒心头的刺。抄袭和新品泄露他有了证据,只是想在最合适的时机给那些人迎头痛击。 而他现在后悔了,他或许应该早一些处理掉这些事情,或许后面就不会发生失踪这件事了。对的,纪屿寒现在十分认定蓝天和聂初晴的失踪有着密切关系,只是绑匪究竟是什么人? 这些有待调查。 纪屿寒迷了双眼,双手攥着拳头,手背上是突兀的骨骼和突兀的血管,他浑身凛冽着一种杀气,没错,他定要那些人生不如死! “你统管大局这不是你的错。”宋宁西深知纪屿寒的意思,那日在聂初晴家中,他和纪屿寒就谈过一番。 所有的事情,他都知晓大概,临走前,他对纪屿寒承诺,他会帮他。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们还未行动,那些人就耐不住性子绑架了聂初晴。 纪屿寒心急,宋宁西也心急,不过性质不一样。聂初晴是心爱之人,所有纪屿寒心急;而对于宋宁西来说,他的心爱之人是聂半夏,对聂初晴,他只是爱屋及乌。 “如果换做是夏夏和女儿出了事,我或许会发疯。”宋宁西靠着墙,看着不远处忙碌的警官们,目光镇定,“你放心,这次,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何止不会放过,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纪屿寒咬牙,他发誓要他们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纪屿寒表面沉稳冷静,内心却是狂躁,这点宋宁西很清楚,这些年看着他是如何一点一点把纪氏经营的有声有色,就深知他的手段。 光明磊落那是君子,不择手段那是恶魔。而纪屿寒同时拥有着君子和恶魔的特质,一旦触及到他的底线,恶魔特质就会被激发,而那些人断断不会继续逍遥。 而他的底线就是聂初晴。 宋宁西没说话,两人就这么靠着墙静静地等待着。 每一秒,都如一年那么漫长。 终于,警局那边传来了消息,出租车司机找到了! 两人二话没说,挂了电话就走向了停车场。 一路飙车而行,半个小时的距离两人皆用了一半。 风尘仆仆,但始终抵不过警察手里的消息。 警局外早有人在等候,待两人下车后,三人一同前往了问话室。 出租车司机找到了,此刻正在问话室。这一切得来全不费工夫,就在警察想要通过出租车公司找到那个司机时,那位司机恰好进行了报案。 所报之事正是上午的劫人事件! 听出租车司机说了一番话后,纪屿寒立马起身,双手撑着桌子,眼眸中的愠色让人不寒而栗,“你为何不早点报案。你可知现在已经过去了6个小时,万一发生了命案,你担待地起吗?” 纪屿寒的连声质问让司机心惊,他哆哆嗦嗦,话也说的断断续续,“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司机颤抖着手,握住眼前的杯子,努力镇定心神,他颤动着双唇,“上..上午的时候...我被他们...打晕...后来醒来发现人已经不见了。我...害怕...他们手里有刀...我怕他们会杀了我......” 贪生怕死是人的应生反应,当那些面目狰狞的匪徒手拿刀子时,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们第一念想就是想保全性命。所以,司机这么做无可厚非。 时隔六小时,他报案,也不算晚,至少,纪屿寒看见了希望。 “现在查出那辆面包车的车主了吗?”宋宁西询问。 只有查到车主才能更好知道聂初晴究竟被带到了哪。 几分钟后,桌上放了一份资料,照片、信息,豁然入目。 王强,男,28岁。当街小混混,是龙虎帮帮主手下的一个小喽啰,平时犯的小事不多,没有刑事案底。 照片上的男人是最普通的样子,没有吸人眼球的资本,然而,纸张上龙虎帮这三个字让纪屿寒心生窦疑。 龙虎帮,S市最大的江湖帮派之一,与白堂持名。帮主是龙九,黑道上不可得罪的威望人物! “怎么会和龙虎帮扯上关系?”宋宁西看着资料,皱了眉头发声问道。 纪屿寒沉眉,目光在这些字上来回犹疑,脑海中像是浮现了什么,但就是抓不住。就在他沉思之时,送资料的警员开了口。 “查黑色面包车车主时,我们顺便调查了跟在出租车身后的那辆私家车,经过排查,私家车车主名叫李坤。他也是龙虎帮的手下,他的带头大哥是一个孙勇的人。” “孙勇?”这个名字似乎很熟悉,纪屿寒像是想到了什么,“这个孙勇是不是在这里有蓄意伤人的案底?” 纪屿寒突然这样问,警员诧异他的未卜先知,只是茫然地点了点头。 接着,纪屿寒靠在椅子背,锋利的眉头拉成一条直线,一双黑色的眸子就像是不着边际的宇宙,浩瀚神秘,而他的目光就像是宇宙中一颗闪烁的星子,闪着令人战栗的光。 “这个孙勇就是前些日子砍伤聂初晴的那个人。”纪屿寒沉了声,似乎一切向着真相走去,“这个孙勇蓄意伤人被带到了警局,聂初晴录了口供,条条针对孙勇,如果不出所料,这个孙勇应该会被刑事拘留。” 据聂初晴所述,事后被吓坏的孕妇被送到了医院,吓得不轻有先兆流产的可能,而聂初晴手臂和虎口皆是重伤,就这两条而言,孙勇就不会当天离开警局。 “但这个人被保释。”警员查了资料后说道,“保释他的人叫龙九,是他的姐夫。” 一切就更加清晰了。 “龙九爱屋及乌,保释孙勇。他一向好面子,自然看不惯亲戚被陷入警局。打击报复是他们一贯的手段,这件事交给孙勇来做就更加顺理成章了。” ------------ 188 想不想活 纪屿寒最后再次看了眼资料,目光幽邃。 “那是孙勇让人把聂初晴叫出门?”宋宁西听闻纪屿寒的说辞很快便提出疑问。 纪屿寒摇头。 稍后便又开始解释,“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蓝天吗?” 蓝天?那个和新品策划有关的女人? 宋宁西脑海中依稀有着她的模样,只是不太清晰。 他问,“你怀疑这次绑架案和她也有关系?” “我不是怀疑,我是确定。”纪屿寒从资料室挪开眼,一字一句皆是笃定。 “可是绑架聂初晴的人不是那个叫孙勇的吗?和蓝天又有什么关系?”宋宁西追问。 “怎么没有关系?他俩的关系可大了!”纪屿寒噬笑一声。 这么一句话落下,整间屋子的空气凝结,大家纷纷屏住呼吸静候纪屿寒说下去。 “蓝天这个人好胜心强,歪念也不少。”纪屿寒淡淡地开口,“所谓养不教父之过,但是,蓝天少年时期父亲早逝,是由她的妈妈抚养她长大的。” 说到这,宋宁西又忽然打断,“那这和她的妈妈又有什么关系?” 纪屿寒瞥了眼宋宁西,示意他稍安勿躁,“蓝天的妈妈是一名赌徒,听闻现在欠下巨款500万,筹钱无门,直至债主讨债上门。” “等等...”宋宁西虽知这样不是很礼貌的行为,但仍旧还是出声打断,“你是不是想说蓝天妈妈的债主就是孙勇?” “对,可以这样说。”纪屿寒点头,但稍后又补充了一句,“确切说,债主是龙九。” 龙九开设借款方类似高利贷,利滚利,蓝天妈妈借钱借的越多,还的也就越多。 而龙九调查过蓝天,因而联想到聂初晴和纪屿寒的关系,深入调查后,发现了不少蓝天和聂初晴的纠葛。 心生一计,便把讨债的机会交给了孙勇。 而孙勇急于表现,断不会拒绝,在经过龙九一些提点后,很快便知道具体应该怎么做。 “蓝天为了钱和孙勇合作绑架聂初晴?”一旁的警员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岂料纪屿寒依旧是摇头,“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他讳莫如深,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他留下了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在场的警员们二丈摸不着头脑,正打算继续追问下去时,却发现纪屿寒的脸色暗了下去,没有再多说的欲望,空气中有一股莫名的压力,压着他们喘不过气。 宋宁西在一旁看着,摸了摸鼻子,吭了一句,“那个,现在分析东西好像不是太重要哈,你们不应该先找人吗?” “噢,对对对。”负责这次案件的警官悄悄看了眼纪屿寒的脸色,只见他俊脸青暗,虽说先前分析案件时他参与其中,但谁都知道他的真实目的并不是找出蓝天和孙勇的纠葛。 而是救人。 警官连忙应着,对纪屿寒说道,“纪先生您别急,同事已经去查罪犯开车线路了,相信很快就有结果。” 纪屿寒也没有去应对的精力,一个人开门,“我在门口抽根烟,有事通知我。” 门,砰地一声惊醒了在疑惑中的众人,紧跟着,宋宁西做出个抱歉的手势。 他的态度相较纪屿寒而言是和顺太多,“大家别误会,他现在心急,大家先忙啊,我出去看看。” 两个大少爷就这样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一个忙活了大半天的小警员一直憋着气,这下好不容易氛围轻松了不少,他才得以大口大口地呼吸,一边汲取着空气中的氧气一边瞅着门外,“啧啧,那位大少爷的脾气还真是变幻莫测。” 这句话的声音不小,门外的人听不见,可是门里的人听后却是面面相觑。 大家谁也没继续说下去,直到,“就你话多!”负责警官身后磕了那位小警员一个脑瓜子,严肃警告,“我告诉你别再人面前乱说话啊。那个人咱们惹不起!” 小警员是刚出社会的青涩青年,他自然不懂官商圈内的一些关系,只是撇撇嘴,不屑,“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钱多吗?” “你要是钱多也未必能成他的样子。”警官皱眉,叹了口气,“那可是个狠角色啊,背景狠,财力狠,手段也狠。” “再狠不是也要靠我们警察?”小警察最恨喜欢以钱权压人的人,继续说道,“他要是有这么牛,为什么还来警局?” 警官闻言狠狠剜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警员,“你懂什么?他这是为了保护他在乎的人。总之这件事你别再多嘴,这是局长交代下来的,你再不满意人家的态度也不能这样,听见没有!” 警员愣了一下,虽然还是心有不满,但他还是动作迅速地敬了个礼,回答,“明白!” 门外,青烟使得纪屿寒面露颓色,这是宋宁西第一次看见纪屿寒如此。 两人站在走廊尽头,看着窗外车水马龙。 宋宁西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烟蒂按灭,“你刚刚态度不对。” 纪屿寒很快地横了一眼过来,幽幽说道,“哪里不对,我来警局并不是为了给他们分析案情。” “那至少求人帮忙至少也得态度好点儿呀,你当那些人民公仆是哥们儿我呀,可以天天看你的雷公脸。”宋宁西慢慢吞吞地踢着地上的烟灰,皮鞋一跺脚的功夫,烟灰在空气中散成了粉末。 “我很担心。”纪屿寒看着窗外的天际,天空宽阔无边包纳万物,而他的心却不是有容乃大,小的也只装下了那个人。 以前他并不知道焦急是什么滋味,只知道遇见困难只要努力解决就必然不会出错,因此他并没有任何紧张担忧的情绪。可是现在,聂初晴的失踪彻底让他体会到并不是所有的困难在解决过程中都能如他所料,失踪和孙勇甚至蓝天有关,这个和聂初晴相关的两人不知道会做出何等疯狂的事。 而聂初晴...纪屿寒望着天边即将暗下去的亮色,心如刀绞。 早在会议室他就待不住了,之所以能和警察们分析一条条信息,只不过是为了能更好的让警察们解决这件事。 他从未求过警察办事,因为他有他自己解决的方法。但是这次,他求助了警察,原因他心知肚明。 只要确定了是谁绑走聂初晴,他完全可以让白堂的兄弟去找寻人的下落。白堂和龙虎帮齐名,但互相却水火不容。让他们找寻聂初晴的下落很容易,但是江湖人向来狠厉,当他们找到龙虎帮的人后,必然先是打杀而不是救人。 纪屿寒最不愿看到的就是聂初晴受伤,一点都不行,哪怕是掉了一根头发! 两人面朝着窗户,正当宋宁西要继续说下去时,身后传来了急急的脚步声,“纪...纪先生...有下落了。” ...... 时间已是傍晚,天边燃起了火红的色彩,像是血色的撕扯,像极了血色的晚霞被天边的分界线割成了一条条难以拼凑的红色碎布,在这个萧瑟的冬季徒添了一丝凄凉。 仓库中,聂初晴莫名打了个寒战,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似乎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她看了眼同样被绑起的蓝天,开口已是漠然,“你觉得他们会杀了我们吗?” 由于孙勇接了个电话后,就把守在仓库里的小喽啰们叫了出去,为了防止蓝天逃跑,小喽啰在旁边拾起了一根皮绳,把蓝天绑在了柱子上。 蓝天的发丝有些凌乱,她看着聂初晴处变不惊的小脸,就像是看到了厌恶的东西,恨不得她马上消失。 “你这话倒是说错了。”蓝天冷哼。 聂初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也没问哪里错了。 蓝天咳了一声,沙哑着嗓子继续说,“我和他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他们要杀的不是我。” “既然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你又怎么会被绑在这?”聂初晴反问。 蓝天闻言眼皮一跳,的确,她只是枚棋子而已,利用完了就被弃如敝履,否则,她也不会和聂初晴一样被关在这个鬼地方。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蓝天想着想着,把一切过错放在了聂初晴的身上,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失去了平衡,整个人瘫倒在地。 聂初晴已经习惯了蓝天的歇斯底里,自从撕破脸后,她哪次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真的怪自己吗?聂初晴是死也不会承认自己有错。当然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 她没有理会蓝天在旁的哭叫,通过不远的门缝拼命集了视线往外看去,发现,外面没有人影晃动,像是没有人坚实的样子,同时,说话声也很是轻微。 “喂,你想不想活。” ------------ 189 这一眼,仿佛沧海桑田 仓库中静静的,只能听见蓝天的无礼哭叫和聂初晴自己轻微的呼吸声。 她赶紧自己的能量在渐渐流失,身上仅穿了一件单薄毛衣,而毛衣被地上的泥巴染地看不清楚原来的颜色,聂初晴望着门缝,眼珠子轱辘地转了一圈,放在身后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 当手握拳时,聂初晴立马感到一阵刺痛,果然,还是不行,双手和双足的桎梏让她无处使力,而麻绳的摩擦和盐水的作用让她手腕上的伤口更加疼痛了。这样一来,她清楚的知道她一个人是无法逃出去的。 除非... 她看了眼旁边的蓝天,心中下了一个决定,深吸一口气,说,“喂,你想不想活。” 蓝天停止了疯癫的哭叫,立马噤声,望着聂初晴一脸的不可思议,活?当然想,但是聂初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聂初晴看着蓝天的眼睛很是坚决,她看了眼门口,好像看见几个逼近的人影,立马吞了口水,压低了声音,“反正你现在也是被他们绑着,我们都是凶多吉少。不如互帮互助。” 蓝天一怔,很快咧了嘴角,脸上浮起一抹阴笑,“我凭什么帮你?” 在她的认知中,聂初晴这个建议无非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虽然自己也被绑着,但是她始终坚信他和孙勇是一条船上的人,孙勇不会为难她。 “难道你还不明白?”聂初晴很清楚蓝天心中的想法,“要真是他把你看成是同伙的话,你就不会被绑在这里了。难道你就不想走出去?” 聂初晴的话就像是一根小针,轻戳着蓝天饱满的信心,噗嗤,信心开始漏气,饱胀的气体通过细小的缝隙在一点一点流去。 蓝天动摇了,她眨了眨眼睛,望向聂初晴有些不解。 不解的是,聂初晴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哎,你难道就真想被他们糟蹋啊!”聂初晴愤愤地说了句,孙勇那些下流的话可不像是说笑的,再待下去指不定名节不保。 “当然不!”一些黑暗的往事在蓝天眼底浮现,于是聂初晴话落的瞬间,蓝天立马出声。 “那不就对了。”聂初晴继续小声说道,艰难移动着自己笨重的身子,尽量和蓝天靠近些,“来,你侧过头来。” 不管蓝天答不答应,聂初晴都要放手一搏,她要出去,她想回家。越来越强烈的恐惧感让她不得不振起自己的精神,越是恐惧就越不能倒下,她在蓝天耳边说了一番话,把自己的意图通通告诉了蓝天。 说完后,她迟疑地问了句,“你都明白了吗?待会晚一点趁他们还没回来,我们先把捆绑解开,再悄悄跑出去。” 蓝天狐疑地点了点头,顿了一会,开口,“你为什么要帮我?” 聂初晴为了不让回来的人发现,又艰难地挪了回去,她听了蓝天的话,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帮你就是帮我自己。” 聂初晴始终相信,生是人类的本能,在生与死中,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生。 而蓝天,聂初晴也深信,她比任何人的求生欲都来的强烈。 孤注一掷,聂初晴舔唇,唇瓣上的干裂让她很不舒服,只能稍微用舌头舔舔来缓解这种干涩,“总之,我们的一切恩怨都先放下,等出去再算也不迟,怎么样?” 蓝天抬眼,仓库中的光越来越暗,她处在阴暗面,但是却能看见聂初晴身上有耀眼的光,难道这就是她和自己的不同?无论在多糟糕的情况,她都是那个发光的闪烁星辰? 眼底涌过暗流,有一抹晦涩在心中升腾,蓝天扯了笑容,轻声地说了句,“好。” 蓝天说话聂初晴就放了心,靠在一旁养精蓄锐,殊不知,在她合眼的瞬间,蓝天嘴角闪过一丝危险。 ...... 仓库很安静,不知不觉聂初晴好像觉得自己快要睡着。她不自觉地一动双手,不想手腕上的疼痛让她立刻清醒。 好险,自己没有完全睡过去,睡过去就糟了。 聂初晴暗暗呼了几口气,眼皮的跳动越来越厉害,心里也有阵阵不安。 此时,她发现她好想纪屿寒,真的好想,他知道自己失踪了吗?他知道自己被孙勇和蓝天设计了吗?他现在找不着急? 一连串的疑问在聂初晴脑海中一一划过。 现在距离她离开家已经十个小时了,外边也渐渐没入黑夜。 聂初晴的心渐渐地沉了下去。 哐—— 倏地,仓库门开了,头顶上闪起了明晃晃的光。 明明是聂初晴最喜欢的鹅黄色,此刻却是多么刺眼,刺眼地让人讨厌。 聂初晴下意识地眯了眼,很快,眼前又多了一些人。 “哟,两位小美人儿可真安静呐。”孙勇叼着牙签,身上有浓浓的饭菜油脂味,看样子,这些人都是吃饱了才回来的。 按照聂初晴的计划,蓝天和她一样,不抗拒也不迎合,用沉默反抗,只要让孙勇觉得无趣,并且让他觉得两个人无处可逃,那么她们的机会就来了! 聂初晴抬头,淡淡地看了眼孙勇和他身旁的小喽啰,背后的手紧攥成了拳,接着又便低头。 漠然,是最好的武器。 可是孙勇不懂,他只是以为聂初晴现在只是被折磨地累了,不想反抗了。 于是便胆大了起来,在她耳边说着下流不堪的话,“小美人儿,别着急,很快哥哥就会来疼你了。”他一边说一边在聂初晴脸上留下一个油腻腻的嘴唇印,让聂初晴心中一阵恶心,“哥哥保证让你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 孙勇着重加重了难忘二字,聂初晴身上的清香让孙勇不能自持,厚重的鼻息尽数喷在她的脖子上。 聂初晴紧紧咬住牙关,心里告诉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没事的没事的,这个男人不会这样做,别怕别怕,只要他们一出去,一松懈,她们就得救了。 孙勇看着聂初晴一脸倔强的样子,倒觉得这个女人身上有几分野性,不知不觉间也挑动了自己的胃口。 他看了眼时间,又想了想,转头对身后的人说,“你们都下去,大哥我要好好享受一次温柔乡。” 孙勇的声音嘶哑,看了眼聂初晴又看了眼蓝天,眼中的欲望再明显不过了。 “可是。”小喽啰们,有些迟疑,“九爷刚刚不是交代要好生看管么?” 小喽啰大气不敢出一声,只敢小声支吾,他搬出了九爷,目的很明确。不是想真的让孙勇遵从九爷的话,而是隐晦地告诉他,他们也想尝一下美人的滋味。 小喽啰看着一旁的蓝天,一身黑色皮衣裤勾勒出她绝好的身材,在众人眼里就是勾人魂魄的妖精,舔了舔唇,竟发出了和孙勇一眼的欲望神情。 孙勇在这条道上混了不少年,自然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便会意点头笑道,“王强啊,大哥是不会亏待你们的,你们要享受,大哥不反对,但是总要来个先来后到。”孙勇伸出手指指着蓝天,“这个女人留给你们了,大哥不碰她,等大哥和这个小美人儿温存完你们再继续!” 孙勇眼里冒着精光,而小喽啰们听见大哥这样说,都纷纷咽了口水。 “那大哥,您可要说话算话啊。”小喽啰紧张兮兮地搓了搓手,一边瞟着蓝天一边恳求着孙勇说话算话。 孙勇瞥了眼他,没好气地说道,“你们什么时候看见过我食言?要是不相信,你们可以把那个妞儿带到别的地方。” 孙勇挥了挥手,无所谓。 这时,蓝天在一旁装镇定已经装不下去了,她看着那乌泱泱的人,心里一阵害怕,把聂初晴的交待抛到了脑后,“勇哥,不要,你们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蓝天的声音拉的老长,让小喽啰们好一阵激动,孙勇听的有些不耐烦,直声吼道,“你叫什么叫!你以为你是谁,你让老子放过你就放过你?你当我孙勇不用在道上混了?” 小喽啰们向蓝天逼近,一个个眼睛冒着绿光,就像是找着猎物的狼。 让蓝天一阵心惊,可嘴里发出的也只是一句不要。 这时,久久沉默的聂初晴开口,“你不觉得——”聂初晴没说完,只是给孙勇一个让他凑耳的眼神,她尽量稳住自己偏偏乱跳的心,细声在孙勇耳旁说了一些话。 听完,孙勇眼神中有一丝惊喜,用更加赤裸的眼神凝着聂初晴一张清白的脸,“小美人儿没想到你这么重口味。” 聂初晴扯嘴露出个最明媚的笑,“勇哥觉得我的提议如何?” “好好。”孙勇搓搓手,瞟了眼一旁的蓝天,对身后的人说,“这个女的先留在这。你们和我先出去。” “这...”小喽啰们有种到嘴的鸭子即将飞走的迟疑,这惹来了孙勇的不快,“还不快点都给我退出去!” 小喽啰们维诺着点头,一个个稀稀疏疏退着步子走出了门外。 孙勇看着聂初晴一脸媚笑的脸,“小美人儿,这样总行了吧?” 聂初晴点点头,用着最柔媚的声音对孙勇说,“行行行,勇哥你也去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哦!”话毕还投去了一个媚眼。 孙勇对美人儿的投怀很是满意,连忙应着大笑走出了门外。 “喂,你对他说了什么?”蓝天看着孙勇居然带人退了出去很是觉得不思议,她看了眼门缝,对一旁咬唇的聂初晴继续说,“你不会是真要在这里......” 聂初晴一侧脸,脸色苍白的可怕,声音却是意外地镇定,“怎么可能。”她努努嘴,轻轻地移动着自己的身子,在移动中摸到了地上有建材仓库遗留下来的工具,想都不想就顺手拿过。 她好不容易挪到了蓝天身旁,没好气地解释,“我刚刚只是权宜,抓紧时间,我帮你先松绑。” 聂初晴背靠着蓝天,用手上的工具摸寻着,尽可能地侧过自己的头,让蓝天的手能落在自己的视线范围。 手中的工具是个小铁片,有些生锈,聂初晴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感受铁片边缘,发现,虽然不如刀片利落,但只要加把劲儿,应该能把皮绳隔断。 聂初晴咬牙侧着头,把手落在蓝天的皮绳上,开始一阵割据。 “好了没?”蓝天很合作,她一边关注着聂初晴的进展一边探寻着门外的动静。 聂初晴忍着手上的举动,一下一下地把铁片落在皮绳上,皮绳发出吱吱的声响,“哪有这么快,我手上的又不是刀。” “那怎么办?”蓝天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害怕,“万一他们回来怎么办?” 那些人一回来,她们就彻底没了希望。 这个道理蓝天明白,聂初晴更加明白。 “放心,没有二十分钟他们回不来。”聂初晴一边卖力割着一边观察着门外,“门被锁上了,他们一时不会回来。” “你,到底和他们说了什么?”蓝天好奇。 “真想知道?” 蓝天没说话... “我说,一个人玩不如两个人玩,春宵一度机不可失。”聂初晴轻巧地笑了,接着又讽刺地说了句,“我还让他洗干净再好好享用美食。” 聂初晴有些轻浮的话语让蓝天很是不屑,“你真下贱。” “不下贱就是死,换你来你会怎么做?”聂初晴淡淡地回答,“这个下贱换来了我们现在暂时的平安,说到底你还要感谢我。” 蓝天沉默,她不得不承认聂初晴这个计策用的时间刚好,要不然她现在就要被带走。 皮绳很顽固,无论聂初晴用力,它都紧紧捆在蓝天的手上,聂初晴的手越来越痛。 忽然间,蓝天在她背后一阵惊呼,“你听!是什么声音?难道是他们回来了?” 有不小的动静从外边传来,聂初晴耳尖,听到了孙勇的声音,手停了下来,“他们回来了,我们没希望了。” 聂初晴惨淡一笑,手上握着铁片没有丢掉,孙勇就在外面,而自己也即将无法反抗,命运如此待她,给了她生却要让她痛苦,于是就死吧。 聂初晴死死捏着铁片一脸绝望,而蓝天也好不到哪去。 就在两人在一起瑟瑟发抖迎接黑暗时,外边又传来一阵声音,“不许动!举起手来!” “喂你听!有人来救我们了!”蓝天眼睛一亮,拱了拱聂初晴的身体。 聂初晴缓缓睁眼,却听见外边响起了打斗声。 好像有希望,有希望回来了,聂初晴捏着铁片,继续在蓝天手上割着,很快皮绳开了。 聂初晴手一松,铁片掉在了地上,蓝天连忙拿起,割着自己脚上的绳子。 很快,蓝天恢复了自由。 外边打斗未歇,甚至听见还有砸门的声音。 蓝天依照聂初晴的动作给她解着麻绳,一人恢复自由,麻绳也就很好解。 “解开了吗?”聂初晴一脸惊喜。 蓝天握着铁片的手一滞,看着聂初晴的后脑勺,缓缓举起自己的手,如果她死在这里,那么...... 有个恶魔的声音一直在她耳边回荡, 聂初晴是你最恨的人,杀了她,你就能得到纪屿寒了.... 同时又有一个天使般的声音温柔诉说。 蓝天,你真的想要这么做吗?她救了你,她没有因为你的犯错而恨你。 恶魔的声音接着抢说道, 救了你又怎样?救你就是救他自己.....你们自由后,倒霉的还是你...... 可是...... 闭嘴!恶魔的声音突然打断天使的声音,大笑。 蓝天你真的甘心被聂初晴欺负吗?别犹豫了,快用手上的东西狠狠地割向她的大动脉,紧接着,你就会看见血像从水管中的那样喷射而出,接着你最恨的人就会倒地。最后她死了,你就自由了,你就幸福了。 自由,幸福,你就自由了,你就幸福了...... 这几个句子一直在蓝天耳边回荡。 蓝天的铁片停留在半空中,她的眼眸倏地一紧,正要朝某个方向落下时。 嚓的一声,聂初晴的手恢复了自由...... 而门外的锁也同时落了地。 鹅黄色的灯束下,扬起了不少灰尘。蓝天受了惊吓,连忙把手落下。 只见,门缓缓打开,外边的夜色涌入了这个飘荡着刺鼻油漆味的仓库。 门口站着一个人,风尘仆仆,聂初晴缓缓回过头。 发现,自己的泪已不禁盈了眼眶。 这一眼,仿佛是沧海桑田,聂初晴望着站在远处那抹白色的身影,是她熟悉的白衬衫,是她熟悉的西裤,是她熟悉的领带,是她熟悉的皮鞋......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熟悉的! 那张脸!她望去,盈了泪光,她是有多么想念他啊,仓库的光束就像是一只有魔力的笔,居然勾勒出了她心中最爱的样子。 这一定是幻觉,幻觉!聂初晴立马眨了眨眼睛,泪水很快顺着睫毛弹在了她的毛衣上。 再睁开眼细看,她眼前的一切都不是梦,是真实的! 那个人影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你终于来了。” ------------ 190 抵住喉咙的刀刃 当身陷囹圄时你看见最爱的他出现了,会是什么感觉? 是惊喜、开心、委屈、还是难过? 这些情绪,聂初晴通通没有,她只是在纪屿寒出现在光亮中时重重地呼下一口气。 身上所有的疼痛感都在这一刻消失地无影无踪,聂初晴解开脚腕的束缚,撑着地面缓缓站起来。 外边依旧是嘈杂中的慌乱,有打斗声、逃窜声、混乱中的痛呼声,每一种声音灌在聂初晴的耳朵里皆是惨烈。 不过,同时她也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安全了。 身后的蓝天呆滞地坐在水泥地上,看着这一幕劫后重逢倏地脑袋一下子清醒过来。 眼前她能够清晰地看见纪屿寒含情脉脉的眼神,他的目光就像是冬日里的暖阳,驱赶了周围的寒冷,但她也很快地意识到这束目光只仅仅落在了挡在她面前的这个人。 聂初晴!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此时纪屿寒眼中完完全全就只有聂初晴的那张脸,白的凄惨,纵使沾上了地面上的灰也能发现这是一种没有血色的白。他的视线在聂初晴全身上下扫动着,视线触及了被聂初晴咬破的嘴唇、被麻绳磨破的手腕,每触及一分,他的心疼就多一分。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令人不舒服的油漆味,他无法想象他的宝贝竟然被关在这里那么久,她的手还在流血,不知道她还疼不疼,纪屿寒眼眸一深,恨不得一步就跨到聂初晴的面前,狠狠地把她抱在怀里,好好的和她说一声对不起。 正当他要迈步走近聂初晴时,猛然地听见一声咳嗽,然后就听见聂初晴用着沙哑的嗓子轻声说,“别动,让我走过来。” 纪屿寒闻言一愣,但很配合地收回了脚步。 脚很疼,每迈出一步聂初晴就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人类的美人鱼,疼得像是走在刀尖。脚腕肯定流血了,隔着布料,聂初晴甚至能感到裤子上的盐水渗透到伤口上的刺痛,可是她就是想一步步走近纪屿寒,明知道很疼,她也想试一试。 因为,在纪屿寒刚要迈步时,聂初晴脑海中腾地生出了一个念想。 两人的相处从来没计较过谁主动,但聂初晴却惊奇地发现,她永远都是被动的那一个。无论是吵架还是甜蜜,走近她的都是纪屿寒一个人。 酒吧醉酒,她坐在转椅上没能动弹,是纪屿寒上前带走了她;被蓝天设计,她像一只被打掉头的乌龟只能一味地躲在壳子里,是纪屿寒不顾风雨夜路而归;警察局,四小时又三十分,是纪屿寒最终找到了她,牵着她的手结束了那段漫长的审讯;而现在,危险来临,想要走近她的还是他。 这一刻,聂初晴决定,让他站在原地,而自己,一步步向他靠近。 脚上的伤牵扯地越来越疼,可这些无所谓,聂初晴按着自己的腿,一步步走向那个被自己爱到心上的人。 空气中有爱情的甜蜜缓缓流动,两人的眼中只有彼此,纵使相隔数米,但呼吸间仍是彼此最熟悉的味道。 可他们终究没想到这空气中还弥漫着第三个人的恨意。 蓝天坐在一旁看着默默靠近的两人,眼球深陷,看着这一幕仿佛就像是拿了把烙铁烫在了她的心头。她的手中紧握着那个小铁片,紧紧攥着,这一刻她多么想这块小铁片是一把尖刀,冒着寒光的尖刀。只要她一上前,尖刀没入前面那个可恨女人的后胸,那么一切都可以结束。 她的指尖在铁片上狠狠划过,她好恨,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眼里就只有那个贱女人,难道她不够好吗?不,不是,不是这样的!蓝天急促地呼吸着,心中的声音在叫嚣着,一定是前面这个贱女人使了什么手段,是她抢了你的爱情,还记得你和他初次相遇的情景吗?他也是这么温柔的,还记得你们在热情的音乐中共舞的场景吗?那时候他的眼中只有你!而聂初晴就是个趁虚而入的贱人!她凭什么夺走属于你的温柔,凭什么夺走你的一切!凭什么! 蓝天的手指被铁片磨出了伤口,铁片边缘渗出了一丝丝淡淡的红色,但她丝毫不感觉疼,她受的伤比聂初晴少太多,只是腿麻而已,只要她能站起来,那么,聂初晴,你就等着受死吧! 她摸索着地面,找到一个支撑点,准备起身。忽然,她摸到一个冰凉的东西,上面有错综的雕饰,蓝天的手指轻轻抚上,竟发现,这个东西的形状像极了一把刀!等她把目光放到手里的东西上时,寒光从她眼底露出。 她心里在冷笑,连上天都在帮她,聂初晴不是该死是什么? 而此时的聂初晴还拖着疲惫疼痛的双腿慢悠悠的走着,纪屿寒好几次都想直接走上前接住她,都被聂初晴拒绝。 几米的路程似乎比千米还漫长,同时两人丝毫都没发现,空气中危险的气息越来越重! “聂初晴你去死吧!” 身后,蓝天像一只豹子般迅速,大步跑到聂初晴身后,揪着她的头发把人往后一拎,“啊!”聂初晴的头皮被扯的生疼,力大无比的手劲儿让她疼的嘶哑咧嘴。 惯性,让她退后了一步,同时,脖子上多了一个危险而又冰凉的东西。 纪屿寒看着蓝天像一只疯子似得揪着聂初晴的头发往后拽就马上上前想要动手,但终究还是蓝天动作快,在纪屿寒迈步前,蓝天就掏出那把原本遗留在地上的刀,抵在聂初晴的喉咙处。 “别动!”蓝天朝前处大吼,右手握刀,左手紧紧地攥着聂初晴的一只手,“你再往前一步,我定让这个贱女人血溅当场!” 说着,蓝天抵在聂初晴喉咙处的刀稍稍用力,聂初晴雪白的脖颈处便多了一条红的刺眼的血丝。 “好好,我不过来,你也别伤了她。”纪屿寒暂时妥协。 他深知两人隔的距离又变大了不少,光是自己跑过去,时间上定是不够,说不定在跑过去,蓝天一急就会把聂初晴割喉,这个情景不是他所能承受的,他不想冒险,也不愿冒险。 聂初晴一只手被紧紧握住,伤口的位置被大力钳制无法用力,而另一只手却是自由的。但现在有一个很艰难的情况,只要她抬手,蓝天毕竟会情急之中下刀割向她的喉咙,手的反应没有刀子的反应来得快。 聂初晴悄悄地吞了口唾沫,沉下心思想着如何应对,她把全身的力气放松,因为她知道,她的僵硬必会遭到蓝天的强烈不满,她转了转眼珠子,有计谋在黑眸中流转。 几米开外,纪屿寒一直死死地盯住被挟持的聂初晴,深怕她会再次遭到什么意外。这时,他发现聂初晴的眼神特别的闪烁,像是在向他传递着什么信息,没有害怕也没有疼痛,纪屿寒突然在这眼神中看到了智慧。别过来,聂初晴张合着嘴唇,无声地向纪屿寒传递着信息,说完时,还趁蓝天不注意轻轻地点了点头。 似乎聂初晴有了个很好的注意,与其主动出击不如现在按兵不动,纪屿寒扯动了嘴角,同样用眼神回复:注意安全。 用刀抵着聂初晴的蓝天看到纪屿寒嘴角上扯出了笑容,疑惑中染了气愤,大声开口,“笑什么笑,再笑我当你待会有得哭!” 其实蓝天很喜欢纪屿寒笑的样子,因为她从来没看过他笑,总是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她时,纪屿寒的脸上也是冰凉如水,而此时他却笑了,但这个笑容不属于她,心被嫉妒填的满满的。 蓝天说完又后退了一步,这时两人又拉开了一段距离。聂初晴放松了全身的力量,蓝天拖着有些费劲,聂初晴渐渐感觉到抵着脖子的刀竟然松了些。 “我刚刚救了你,你就是这样对我的?”聂初晴没有所谓的紧张害怕,而是放松了语气和蓝天说话。 和聂初晴不同,全身紧绷的蓝天身子一抖,握住刀的手立刻恢复力道,聂初晴呲了一声。 蓝天咬牙恨恨地说,“你救我?你以为我稀罕?” 就算她蓝天欠了全世界,她也不愿意欠聂初晴。她们早已不是朋友,怀着利益的背叛终究只能让她们站在两条平行线上,而两条线中隔了万千的恨还有嫉妒。 “不要忘了,如果不是我,你早被带走了。”聂初晴懒懒地开口,“如果你被带走了,你觉得你还能好过?” 聂初晴的话在蓝天耳朵里落下一句惊雷,她的意思很明白,如果不是她,自己早就遭受到了非人的待遇? 但是就因为这个她需要感激聂初晴? 做梦!这根本不可能! 蓝天一瞬不瞬地透过头顶明晃的灯光看着纪屿寒的脸,看他一脸焦急,唇角弯了一条弧线。 “你把我留下,不是希望三个人一起玩的吗?别忘了,这可是你亲口说的。” ------------ 191 掩藏在深处的记忆 蓝天心里计算着,她一定要让纪屿寒认清聂初晴到底是一个多下贱的女人。 这番话的确是聂初晴说的,但这全权是为了帮蓝天摆脱被带走的命运而不得不对孙勇妥协。 但这些话到底几分真心几分意图蓝天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过,她清不清楚不重要,只要让纪屿寒误会了就好。 蓝天贴近聂初晴的耳朵,用只有彼此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你猜,他会不会丢下你不管?” “你说呢?”聂初晴没有回答蓝天的提问,而是用了反问,接着她便看向纪屿寒。 此时纪屿寒的眼里一片涟漪都没,如一潭死水让人触底生凉。 紧接着,聂初晴用眼神告诉纪屿寒:千万别信。 其实纪屿寒对蓝天的只言片语是毫不相信,他眼底的幽静暗藏着愤怒,是对蓝天诋毁聂初晴而愤怒。聂初晴的品行他十分清楚,总是是在两人缠绵时她都羞涩地说不出这么大胆的话,更何况是大庭广众。所以他不信,他一个字都不信,如果不是蓝天手中的刀正抵着聂初晴的要害,纪屿寒恨不得大步上前把蓝天捆住! 而此时,屋外的人都是白堂的人,他们只是和龙虎帮的人在周旋,而纪屿寒之所以一人出现在这里是他等不及警察部署就开着车子飞奔而来,途中他透露了龙虎帮的据点,这也是此时白堂的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而警察,现在已经在路上,为了保护聂初晴的安全,纪屿寒只有顺着聂初晴的意思,拖延时间。 “你觉得我会相信?”此时纪屿寒冷冷开口,“或者你觉得我该相信吗?” 纪屿寒冷冽的语气让蓝天心生寒意,她深吸一口气平缓了因为心虚而疯狂跳动的心脏,“怎么不能信?难道她聂初晴就这么值得人相信?” “对,在我眼里,她的确比你更值得让人相信。” “你——!”蓝天拖着聂初晴疲软的身子不自觉的走上前一步,“你难道不怕我一刀割下去?” 蓝天比划了个割喉的动作,无意间还是划伤了聂初晴的脖子,脖子上有血珠冒出,刺刺的疼痛让聂初晴皱起了眉头。 血的流出比手腕上的疼痛更让聂初晴不舒服,她这是遭了什么罪?今天是她的血光之灾吗?怎么除了流血还是流血,比一个月造访一次的某亲戚还要更让人头疼。 看着聂初晴逐渐发白的纯色,纪屿寒心中暗呼不妙,他知道以聂初晴的体质,受伤又流血的,此时身体已快到负荷的极限了。 但现在这状况终归还需要冷静,纪屿寒凝着沿着皮肤往外冒的血珠,倏地抬眼看向蓝天,“你可以一刀割下去,但是你要想清楚。”纪屿寒话留了一半,等蓝天脸上露出异色时他才继续说道,“她怎么受的伤我就会让你母亲加倍的还回来。” 蓝天是单亲,家中唯有一个嗜赌成性的母亲,虽然她只是把自己当成是还钱的工具,但仍没有恨她到想让她死的地步。 “你用我母亲要挟我,算什么男人?” “那你为何又要用我的女人要挟我?”纪屿寒反问。 “你的女人?”蓝天听到这四个字犹如被针穿透了皮肤,情绪失控大笑,同时勒住聂初晴的手又加重了力道,“她?充其量只是个上位的小三!算什么你的女人!” 蓝天的眼珠顿时充了血丝,她紧紧勒住聂初晴,不让她有挣扎的机会。一个小三,算什么东西?如果不是她,自己又怎么会变成这样?蓝天恨不得这一刀立马下去,不过她知道,只要一下去,她也会立马遭受同等的待遇。 与其两败俱伤,不如...... 蓝天神色中融了些许志在必得,因为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既然不让聂初晴死,那么就让她生不如死! 蓝天垂眸,目光在聂初晴惨白的脸上巡了一圈,最后向前方投去,“你说我放了她如何?” 纪屿寒插在裤兜的手握成了拳,隐忍有多大,握拳的力度就有多大。 “你有什么条件?” 纪屿寒是个商人,深知等价交换的道理。 既然蓝天做出如此提议,就必然会有所图。 纪屿寒静静地站在那等待着蓝天的回答,蓝天眼珠转了会,软了语气,看向纪屿寒的目光中饱含了浓浓的爱意。 “我要你!” 三个字落地有声,接着纪屿寒便大笑,“我?你确定要的起?” “怎么要不起?” “你刚刚都说了她充其量只是个小三,你觉得我纪屿寒会为了一个别人嘴里的三儿成为交换的筹码?”纪屿寒的眼如化不开的浓墨幽沉而寂静让人不知道他的用意。 蓝天稍迟疑了会儿,难道聂初晴对他真的是如此不值?她拿捏不准纪屿寒的用意,只能平了心神镇定开口,“如果不重要,你就不会来了。” 蓝天心中很确定,如果聂初晴不重要的话,纪屿寒所做的一切都是凭空一场。什么爱情什么关爱,无利所图不是商人的性格,所以她不相信。 纪屿寒沉默,算作了回答,他望了眼愈加虚弱的聂初晴又仔细听了外边的声音,开口,语气似乎染了温度,“那先不说重要不重要的问题,我们来说说,你为什么要我?” 他从裤兜中伸出手,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双臂的肌肉似乎挡不住衬衫的遮挡,魁梧而结实。 蓝天直勾勾地看着纪屿寒一气呵成的动作,眼神愈发显得迷恋了,她鼓起了勇气说出了一句自己从未说过的话,“因为我爱你啊?” 我爱你,这些字落在纪屿寒耳里并不是那么动听,而是像一个借口,可以任意她伤害聂初晴的借口。 “这三个字我怕担不起。”纪屿寒淡淡地就像是天空中飘渺着的薄云,仿佛风一吹就会散。 而蓝天终于对自己心仪之人说出了这三个字后像是获得了新生,整个人开始喋喋不休。 “你怎么会担不起,如果不是聂初晴的出现,我们早就在一起了。毕竟先前你也喜欢我的不是吗?” 纪屿寒闻言皱眉,“我什么时候喜欢过你?” 蓝天神色温柔不管纪屿寒的问题继续说了下去,聂初晴发现蓝天在说话的途中警惕放松了不少,便在暗暗计划着挣脱的时机。而这边,纪屿寒也了解聂初晴一直以来用眼神交流的用意,也没再继续反对蓝天的自作多情,只是站在那儿听着。 “几年前,我刚到公司,因为胆小怕事受尽欺负。你还记得吗?是你出现帮了我,帮我呵斥了那些欺负我的同事。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就是公司高高在上的总裁,但你的行为就是那么恰好地帮助了我。甚至你还拍着我的肩膀,拂着我的头发轻声告诉我说:别怕,以后没人敢欺负我。” 这件事纪屿寒好像不太有印象,他在蓝天“动情”的陈述中从记忆深处找出了这么个类似的片段,只是当时那个带着硕大的眼镜小妹和现在这个野心贪婪的女人有着硕大的区别。 “在那之后,真的没有人欺负我了。不过你真的很好!第二天我就成为了企划专员助理,然后他们再也没有用白眼看过我。呵呵,不过那时候我也只是个丑小鸭而已。”丑小鸭变成白天鹅需要不屑的努力,蓝天陷入回忆,这是她人生中最甜蜜的回忆,她望着纪屿寒轮廓深邃的脸,浅浅地笑了,声音柔软的像棉花一样,“那时是我不敢高攀,一直到迎新酒会前夕。公司规定每个新人都要参加,而你会挑选一名同事跳一曲开场舞。其实,我是不想去的,但是那曲开场舞深深地诱惑了我。丑小鸭站在灯光下就要经受无数磨练,我想到了你对我的温柔,改变了自己的形象,花了一笔不小的资金买了我人生中第一件礼服,甚至,我摘掉了陪伴我二十年的眼睛,忍受疼痛塞了一片美瞳。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能与你一舞!而事实上,我也成功了。你的那支舞是我的,那支舞也是全场唯一的一支舞。” 说到这,纪屿寒又想起记忆中屈指可少的开场舞,记忆中,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目光纯净没有染上其他非分的色彩,不同于其他女人贪婪的目光,他觉得这个女孩是张很难得的白纸。 但他也殊不知,这张白纸会在那支舞之后渐渐染黑。 “一支舞而已,你不必介怀。我这个人只是不喜跳舞而已,找你也只是觉得情势所需。”听了一大段回忆,纪屿寒看到聂初晴的脸色不是太好,眼睛死死地瞪着他好像是在吃醋,于是他便下意识地开始解释。 “不不不,我相信你那时候绝对是对我有感觉的。”蓝天深知纪屿寒说这番话只不过是为了不想承认,她便也不逼迫,因为她觉得,这个男人终会发现自己的美好的。 然而,接下来一句话便让纪屿寒和聂初晴双双一怔。 ------------ 192 终究是竹篮打水 “你,你也说过是喜欢我的!”蓝天有些激动,挟持着聂初晴又对纪屿寒心生念想,于是又朝着他的方向走了一步。 此话一落音,聂初晴和纪屿寒双双一怔。 纪屿寒看着聂初晴的脸暗了稍许,浅眯着瞳牟看向蓝天,“我何时说过这话,你不要胡说!” “我没有胡说!”蓝天心中悲恸,自己唯一一段的美好回忆居然被当事人忘却,这该是多么悲伤啊。 聂初晴在蓝天的身边切实地感受到了她身体的颤动,她甚至觉得,蓝天说的那些话也许是对的。 喜欢,是任何一个女人都不能掩藏好的一抹情绪。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事情是不能掩饰,一是咳嗽,二就是喜欢。 喜欢一个人不可耻,甚至是件美好的时候。 但此刻,挟持她的这个女人早对她的男人情根深种,这份喜欢却让聂初晴深深厌恶。 聂初晴抬眼向纪屿寒忘却,不曾想,在目光投去的那一刹那,纪屿寒也在望着她,双目相接,却融合了道不清的千言万语。 此时,纪屿寒嘴唇微微张合,脑袋也跟着轻轻地晃动。 这个动作很细微,一旁伤心喃喃的蓝天自然没有发觉,而聂初晴却看了个彻底。 他在说:相信我。 聂初晴唇角勾出一个细微的弧度,给纪屿寒一个信任的眼神后,侧眸。 “别哭了,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聂初晴厉声道。 蓝天先是一愣,但又很快地反应过来,收起了眼泪,觉得有些奇怪。 且不说聂初晴没有怀疑她说的是真是假,现在却是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样子。本以为这句话可以很好的分裂聂初晴和纪屿寒的感情,不料却在聂初晴百分百的信任中像是弹在了棉花上一般,没有丝毫打击的力度。 “你不信?”蓝天的眼泪收放自如,就像是个天生的演员,任何表情信手拈来。 聂初晴的力气在一点点流失,她咬了咬牙不让蓝天看出破绽,“我不信,而且我为什么要信。” 最后一句为什么要信是一句简单的陈述,在蓝天眼里觉得这无疑是对她无中生有的讽刺。 蓝天是个心性高的女人,听见聂初晴明明白白的讽刺自然放不下面子,怀恨在心地用膝盖狠狠地顶了顶聂初晴的大腿。 突如而来的撞击让本身没有什么力气的聂初晴一个踉跄,正当要觉得自己可能要倒地时,一咬牙,另一只腿拼命地踩在地上,不让自己有倒下去的趋势。 “你干什么?”聂初晴没有吭声,反倒是纪屿寒有些沉不住气,心知聂初晴快要倒地不忍冲着蓝天叫道。 蓝天被聂初晴自身的体重所拉,也险些没站位,脚尖紧跟着往前一倾就听见了纪屿寒的这句话,很快,她便把持了平衡,两人都没倒地。 “你,心疼了?”蓝天下意识地问道,但刚想要问下去时,就被聂初晴截住了话,“不心疼我难道心疼你?蓝天你别做梦!” 聂初晴的没有像先前那样无动于衷,而是一点点一点点刺激着蓝天的神经,等她完全被愤怒激起时,力道就会有一瞬间的放松,那时候,就是她推开蓝天的最好时机。 聂初晴抿着嘴角暗自计划着这一切。 “我做梦?你怎么不问问你对面的这个男人都做了些什么?”蓝天不是那么容易被激怒的人,她的理智尚存,仍不死心地离间着聂初晴和纪屿寒之间的感情。 聂初晴听言没有震惊,而是缓缓看向纪屿寒,眉眼中有丝探究,好奇问道,“哦?这些事情你或许会记忆犹新,不如你给我科普一下他曾经的所作所为?” 纪屿寒看了眼聂初晴毫不在乎的样子,凌厉的皱了一下眉头,这个小丫头真是不知死活,明知道蓝天在胡说八道,还要让她继续说,是不是非要把事情说出个关系才肯罢休? 不过,纪屿寒也知道,这可能是聂初晴故意所为,就也没有解释,两人很有默契地等着蓝天开口。 蓝天愣了一下,发现这件事的走向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中,但也自作聪明地认为,既然聂初晴要给她自己添堵的话,她又何乐而不为? 她紧紧钳住聂初晴的手,抬眼向纪屿寒投去一个爱慕的眼神,那一串记忆随着她的声音缓缓而来,“那次你喝醉了,躺在休息室。我去的时候,你紧紧地抱着我,那时候我很紧张,因为我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喜欢你。那时的我很胆小,只敢躲在暗处默默地注视你,但是当你把我抱在怀里时,怀中的温度是多么炙热。于是我鼓起勇气趁你还未睡去时问了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蓝天陷入回忆,整个面庞柔和了不少,纪屿寒趁她思绪松动时往聂初晴的方向走了一大步,接着挑眉问道,“那我说了些什么?” 这段回忆纪屿寒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更别说他曾经说过的话。 虽说大丈夫一言九鼎,但也要大丈夫知晓自己所说才能言而有信。 蓝天的声音柔和地就像是顺滑的丝布,究竟融了多少爱恋或许也只有她自己知晓,想到这,她眼底划过一抹思考,几秒过后开口,“你说你喜欢我,甚至是爱上我了。” 接着,蓝天又顿了顿,继续开口,“后来我没有在休息室多呆,在你的助理回来前就悄悄离开了。此后我也怀疑过这些是不是都是我在做梦。但你的之后的回应更让我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知道你爱喝最原始的黑浓咖啡,我特意去学,为的就是能让你亲手知晓我的心意!我通过琳达转达了我的心意,一份心意一份咖啡,之后不是很快就有答案了吗?你并未拒绝,我也就开始天天为你煮咖啡。” 说到这,蓝天并未说下去,因为这件事仅仅只持续了一个月,一个月后她发现琳达离职了,总裁办并未有人与她熟识,因此煮咖啡的工作她也就无法落实。但即使如此,她还是很满足的,在稍后的一段时间,她总是会躲在人群中凝望着那道让她注目的身影,而当目光相接,她显然地感受到一丝温情。 “你给他做了那么多事情,就没有回报?”聂初晴就像个听故事的人一样,听到最后还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顺便丢给纪屿寒一个不是很友好的眼神。 纪屿寒站在那里并未回应,对他来说,他也只是个听客而已。 “回报?”蓝天轻飘飘地说了句,“我不求回报,那时候我还只是个默默无闻的人,我知道自己配不上,所以我在完全改变自己之前只要默默的注视就好。而且,你不是说过吗?我现在身份不高,你不希望这段感情暴露,等过几年再考虑我俩的私事。” 蓝天的目光始终凝在纪屿寒的脸上,这张脸她盯的太久,这会儿像是有些不真实。 “我说过?”这会,发话的是纪屿寒了,他说过,何时说过?他一点也都不记得了啊。 “对啊,你让琳达转述给我的,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在你的面前的原因。”蓝天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飘渺,她发现有些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这时,聂初晴忽然大笑,一些话让她醍醐灌顶,“你确定说这些话的是他吗?”聂初晴用下巴指了指纪屿寒的方向,接着话锋一转,对着蓝天再次攻击,“你说我应该说你傻还是说你蠢?这些话全都是你口里的琳达转述的,你确定是真的?哎呀,你可真惨,白白做了这么多年的梦。” 聂初晴一脸同情地说出这番话,顿时就让蓝天混沌的大脑逐渐看清了方向,“你说,她都是骗我的?” “你觉得就凭你?纪屿寒会喜欢你这样的?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要家世没家世,凭什么他会看上你?”聂初晴继续刺激着蓝天,接着还在盛怒上添了一把油,“喂,亲爱的,你说是吗?” 纪屿寒只是无奈地笑笑,算是做了确认。 两人的一番默契互动,切切实实地惹恼了蓝天,她怎么会没想到呢?一切都是琳达告诉她的,纪屿寒从未当面对她说过,而自己仅仅只是凭据纪屿寒醉酒后的一句话就开始深信不疑。自己真的是傻瓜吗?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的感情,做了这么多的事,吃了这么多的苦,终究还是竹篮打水? 这些事情,随着琳达的离职并未得出答案,蓝天看着聂初晴一脸得意地笑容就恨不得用手中的刀划破她的脸,漂亮又怎样,能抵过脸上几条鲜明的疤? 于是,蓝天也就这么做了,盛怒之下,她大喊,“我就不信你毁容他还会要你!聂初晴你个臭婊子!” 说时迟那时快,蓝天盛怒举刀之下有一瞬间的放松,聂初晴用没有被桎梏的一只手肘狠狠地往蓝天腹部顶去,蓝天受到撞击另一只手的力道轻了不少,后退了一步,恰好给了聂初晴跑向纪屿寒的机会。 眼看,聂初晴摆脱蓝天的要挟就要成功,蓝天随着刀子的扑空和身体疼痛而变得更加张牙舞爪。她像一只发疯的狮子,举着刀就朝聂初晴跑去! “死女人!我要你的命!” ------------ 193 血染的残忍,如今,她的梦碎了 蓝天一声尖叫,在聂初晴拖着疲累的身子还未跑到纪屿寒身边时,地上就出现了一个可怖的到顶。 蓝天被皮衣裤包裹的曲线身段在灯的投射下就像妖娆的水蛇,而她的手中有一把高高举起的刀子,与身体融为一体。 声音未落,聂初晴下意识回头,就看见高空中有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正要向她落下。 这一刻,她甚至忘记了继续往前跑,明晃晃的刀子像是淬了毒一般散发着阴冷的寒光,甚至她在这个充满化学涂料的空间中嗅到了死亡的味道,那么近又那么远。 她忘记了挣扎,就在以为自己将要命赴黄泉时,感觉手臂一紧有一股力道把她往前方一拉,接着便是眼前一黑,脸颊接触到一尊温暖的胸膛,那股既熟悉又想念的无比清冽的味道也闯入了她的鼻腔,聂初晴立刻伸手抱住了纪屿寒的腰,紧紧的,纵使没有力气,她也不想在放手。 这一刻,聂初晴感受到无比厚重的安全感,如山如海。甚至她觉得,能死在自己爱的人怀中也不是一件痛苦的事。以至于多年以后,两人仰躺在阳台上的藤椅上回想这段刺激而又危险的经历时,聂初晴也仍旧觉得等自己终老,她也不愿去那冰冷的医院,只需有他的怀抱就好。 蓝天的刀刃落了空,她的手被纪屿寒紧紧捉住。男人的力道是女人不可比拟的,尤其是盛怒之下的男人。 纪屿寒控制住了蓝天,任她挣扎,她手里的刀从未放下,也时刻想着要趁某一个时刻把那个碍眼的女人解决掉。于是她便愤恨地看着纪屿寒还有他怀里的聂初晴,一颗如漆般的黑眸顿时染上了血丝,这是气血所逆,狰狞的恐怖。 “聂初晴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以为有他护着就能一世安稳?”蓝天粗着气狠笑着。 她想起了莫婧予,这个始终躲在阴暗角落的鬼面女人。 现在她无法奈何聂初晴,但有莫婧予和她背后的神秘势力,她有何惧? 聂初晴,迟早你会享受到从云端跌落的滋味! “蓝天,你还是执迷不悟吗?”聂初晴从纪屿寒怀中抬起头,微微转了个身,看着她被血丝充的鲜红的眼,“难道你就这么恨我?” “恨?”蓝天喃喃,微弱的声音像是问自己又像是在反问聂初晴。 “你恨我,不惜以朋友之名接近我,不惜用感情欺骗我,甚至你盗走属于我的东西,背叛公司违昧良心。甚至甘愿冒着教唆绑架的罪名想要置我于死地!”聂初晴横声,也只是想把蓝天从所有的幻想中拉出来。 所谓一步错步步错,人的一生就像是一盘棋,从布局到落子,每一步都是自己的意愿。落子时,人们常说落子无悔,是的,这一盘棋,最终都有一个结局,对弈者谁输谁赢都要看双方的博弈心态和落下的棋子。然而,蓝天自己的这一盘棋却毁在了她自己所有的想象中,她步步精心步步为营,扫除了一个又一个的障碍,让棋盘上都落有自己的棋子。可最终她还是输了,不是输在自己的手段,而是输在人心。 一旦人心泯灭,换来的只有天诛地灭而已。她的落子也注定了自己的万劫不复。 此刻,蓝天已无力叫嚣,她像极了一只斗败的母鸡,她笑了,是那么凄凉却又是那么哀愁,“接近你,是因为你像曾经的我。与你交好只是想要在你身上看到从前的自己的影子,我知道我变了,不再是天真无邪,随着欲望我的心也渐渐染黑。而你,就像是无法污染的纯白,给了我可以回到过去的希望。至少那一刻,我真心待你。” 眼前,浮现了两人一起聊天一起逛街一起同喝一瓶水一起狠狠教训钱云云的场景,原来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蓝天的眼泪渐渐流下,晶莹中她看见了聂初晴的那一张脸,可是却再也回不去两人亲密的曾经。 她渐渐染上鼻音,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可是,事情终究也不是我所能把握。渐渐地,你锋芒毕露,获得大家的认同也获得了他的心。”蓝天眼中饱含浓浓深情,她就这样看着纪屿寒,却突然再次情绪失控,“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你和我一样,什么都没有!你就像是第二个我一样!可为什么却和我有截然不同的结局!我不甘心我好恨我真的好恨!” 蓝天挣扎着,手腕被纪屿寒紧紧握住,这是她时隔几年后再一次清晰地感受到这个男人手心的温度,可是这份炙热再也不属于她,又或者,也从来不是属于她。 蓝天笑的悲哀,而聂初晴何尝不感到悲戚,但她始终相信,回头是岸。 “其实我和你一点都不一样。我努力只是因为我热爱这份工作,我能拥有爱情也只是因为我爱的人同时也爱着我。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我们都有最鲜明的性格,人性本善,但总抵不过恶的侵蚀,而你只是定力不够。所以,蓝天,我不恨你,但是我却同情你,同情你把自己放入了一场无谓的较量,所以回头吧,或许还有机会。” “回头?”蓝天冷笑一声,或许别人有机会,她却没有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大概都被眼前之人查的一清二白,她还有什么机会可言?还是说牢狱多年后,她又要过上每天殚精竭虑替母还债的日子?不,她不愿意! 外边渐渐安静,黑夜染上了一层白霜,恍惚间有警车鸣笛的声音渐渐靠近,即将,这个悲戚的夜晚就要画上句号。 聂初晴和纪屿寒纷纷注意到门外的动静,纪屿寒沉眸不语只是手心的力道传达着他的愤怒,而聂初晴始终劝着蓝天,“蓝天,回头吧,外边警察已经来了。只要你回头,我会在法庭上恳求法官重新评判,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能重新做人。” 聂初晴字字恳切,可蓝天怎肯领情,这番情深意浓的劝诫之言在她耳里也只是对她垂拜的嘲笑而已。 “重新做人?聂初晴你以为你是圣母吗?就算多年后我有机会又如何,我的人生已经染上了污点,这个污点会影响我一辈子,你觉得我还有机会好好活下去吗?”蓝天淡淡地笑着,手中还是紧握着凶具,摇头,“不,不可能了。你是我一辈子的敌人,所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一点是如何都改变不了的。所以聂初晴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和假好心!” “你——”聂初晴还想继续说下去,因为警察将至,只要蓝天愿意放下刀,一切她会隐瞒。 可是话没说好,就被一直沉默的纪屿寒打断,“你的确没有重新做人的机会了,因为我不会放过你!” “放过?”蓝天失声笑了出来,“我不需要你的放过,据我所知,我的罪名也只够让我做几年牢而已,几年以后我蓝天仍不会忘记今日的仇恨,今生今世,生生世世,我都会一直报复着聂初晴!” 今生今世,生生世世。一个无期的遥望却是最狠毒的诅咒。 蓝天对聂初晴的恨已经不能自拔,这一世她们也只能相互残杀,甚至下一世,蓝天也要和她斗个你死我活! “放心,我会让你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出来,你就等着在冰冷的禁锢中孤独终老吧!”随着外面的铁门在被推开的刹那,纪屿寒一个狠心,推开聂初晴,紧捉住蓝天的手往自己的方向一拉,她手中的刀不偏不倚地扎在了自己的肚腹上。 “不!” “屿寒!” “放下武器,举起手来!” 随着纪屿寒的倒地,来自三方的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 警察闯入映入眼帘的就是蓝天持刀伤人,而被纪屿寒推开的人质安然无恙。 聂初晴在纪屿寒倒地的瞬间扑了过去,两人一同坐在地上,此时纪屿寒嘴角噙了一丝笑,用着最微弱的声音,“这下,你没有机会了。” 白色的衬衫被鲜血染成了花的形状,纪屿寒这一刀扎的不浅,聂初晴始终无法想象纪屿寒为何会这么做,此时她也只有用自己纤小的手掌无助他的伤口,一抹热泪从脸上划过,“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故意伤害自己...... 一句句为什么从她口中游出,此时聂初晴居然觉得自己看不透此时正在流血的男人。 纪屿寒还有一丝意识,他靠在聂初晴的脖颈处,用着对待这世间最温柔的声音对聂初晴说,“这样,她再也不会对你不利了。” 即使没有这一刀,蓝天也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可纪屿寒却知道,有一种方式能永绝后患,这种方式却要付出血的代价。 在刀捅进纪屿寒身体后,蓝天就被警方控制住,她仿佛做了一场梦,梦中她还在不屑聂初晴的可怜,扬言有朝一日还会卷土重来。可是就在梦结束的那一刹那,蓝天醒了,一切都没有机会了。 梦的结尾是用鲜血和刀刃所铺成,这是纪屿寒对她最残忍的惩罚。 曾有不少人对蓝天说,纪屿寒是一个心思阴沉到让人无法捉摸的人,可蓝天不信。因为在短暂的相遇后,她的眼里只有那一抹温润的面容。 可是现在,她懂了,他不仅心思阴沉而且残忍至极。因为他用最直接的方式让自己堕入地狱无法回头! 当蓝天被拷上冰冷的手铐要被带走时,她停了步伐,一句“你赢了”表达了自己对所有幻想的醒悟。 是的,她真的醒了,当她亲眼看见纪屿寒握着她的手把刀插进自己腹中时,她就已经醒了。他太残忍,无论是对她还是对自己。 而醒悟过后,蓝天也深深地意识到,这份多年以前的美好也只是经过她脑海美化过后的场景,如今梦碎了,自己也就醒了。 身后的警员在催促,蓝天看了纪屿寒和聂初晴一眼,外边夜如泼墨,就像自己所堕入的黑暗。 而一切,就在血染中结束。 当蓝天脚步渐行渐远,救护车也在第一时间赶到。 聂初晴不停地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纪屿寒的身体,这一刻,她真真实实地感受到这个男人别致的爱,虽未说过我爱你,但这样的行为却比一句我爱你更加轰轰烈烈。 “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聂初晴不断地絮絮叨叨,这个夜晚很凉,纪屿寒不能昏过去。 她浅色的毛衣此时已经被染红,两人相握的双手没有丝毫缝隙,而在纪屿寒被搬上救护车的那一刹那,那双深邃如海的眼彻底陷入了黑暗。 紧接着,便是一句撕心裂肺响彻黑夜。 ...... 蓝天与一干人等被连夜审讯。 被白堂的人揍的鼻青脸肿的孙勇抵不住警察的连番审讯对绑架一事供认不讳。 从绑架意图到绑架过程,一条条交代的清清楚楚。 而这一刻,孙勇盯着洁白如新的墙壁,眼中再没有了希望,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龙九再也不会救他。 他或许疑惑,但也坐在椅子上想清了一些事,从催债伊始,这些都是一个局。 龙九的目标自始至终都只是聂初晴,所谓给自己一个报仇的机会,也只是为了达成最终目的的一个噱头。 而聂初晴如何招惹龙九,这些事情孙勇却没有再想。 因为,他想起了从那日接受龙九保释,在车前龙九接通的那一通电话,还有那抹算计的意味笑容。 是的,孙勇明白了,龙九无视亲情,这一次,他不会再有出来的机会了。 这一夜似乎有些漫长,孙勇没有把龙九的意图像警方说明,因为他想起了自己的姐姐。 同样,蓝天被关押在单独的审讯室,手铐再也没打开。 意图绑架,蓄意伤害,伤人未遂...一条条深刻的罪名,她都没有申辩。 或许,四面白璧会是她最终的归宿。 警局外,夜沉寂的可怕,寒风中枯叶萧瑟,寂静无息地落在霜染的长街上,一场命与命的较量也终于结束。 ------------ 194 人如其名 纪屿寒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 窗外小鸟不停地叽叽喳喳,冬日的暖阳沿着窗棱倾泻而下。而躺在病床上的男人面色有些苍白,正当纪屿寒睁开双眼时,呼吸间都是一股讨厌的消毒水的味道。他想抬起手臂,却不想手臂上枕着一个“重物”。 纪屿寒感受着来自手臂上那个脸颊的温软,有浅浅的呼吸像羽毛般划过他的皮肤。 呲——,正当他想要不知不觉抽出自己的手臂时,却牵动了自己的伤口,同时也惊动了伏在床边的睡美人。 聂初晴同穿着一身病号服,手腕脚腕甚至脖颈处都围上了白纱。尽管如此,在她眼里这些小伤口依旧没有纪屿寒腹部这个大窟窿要来的眼中。 “你醒啦!”聂初晴明眸突然变得发亮,接着便从床边跳起。 聂初晴的声音有些大,在空荡荡的病房中格外突兀。纪屿寒被她的一惊一乍吓了一大跳,接着便笑了,“嘘,小声点。” 纪屿寒像是刚恢复生气的人偶,声音还有些虚弱。他看着聂初晴安然无事地站在他面前,嘴角和眼里都噙着最温柔的笑容。 聂初晴睁着那双麋鹿般水蒙蒙的大眼睛连忙抬手捂住了双嘴,接着把手拿下做了个抱歉的动作。她俯身贴近纪屿寒,轻声轻气地问,“怎么那么快就醒了呀,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话毕便抬起手贴在他的额头。 医生说,这一刀不轻,很容易引发感染,最常见的就是发烧,聂初晴为此很担心。 此时,耳边传来一声轻笑,纪屿寒侧了头,伸出手把聂初晴的手包裹在掌心,一脸揶揄,“什么叫这么快就醒了,难道你希望我长眠于此?” “呸呸呸,说什么话呢。嘴巴没把门儿呢,净说些晦气话。”听纪屿寒这样一说,聂初晴连忙抽回手捂住纪屿寒的嘴不让他继续胡说八道。 大眼睛瞪着纪屿寒,虽没好气但还是伸手把病床抬高好让他能给坐起来,“好不容易把你医活了,可别再死一次!” 说完,努努嘴,起身拿走了床头的保温杯,在要出门时还不忘交代,“你别乱动啊,我给你打点热水去。” “好。”纪屿寒回答的缥缈无力,但却是极致的温柔。 在房门闭合的刹那,纪屿寒的嘴角上扬到最大幅度,胸腔传来一阵笑意,却在身体的疼痛中愣是不敢完全笑出来。 而外边,聂初晴靠着门背,重重地呼吸了几口,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看了眼,一个大喜,拔腿就向医生办公室跑去。 “医生,医生,醒..醒了!”聂初晴趿拉着棉拖推开办公室的门,喘着粗气对正在研究病情的主治医师说道。 主治医师看着面前这个同样穿着病号服但是却头发散乱的不行的“小女孩”,皱眉,“吵什么,你不是早醒了?” 言下之意,你要是不醒,还能是梦游跑到他办公室撒野? 主治医师是一名五十岁的老头,他皱着八字眉,因为聂初晴的莽撞脸上已经显示出了沟壑般的皱纹。 当然,聂初晴所谓的醒了当然不是指自己。 她平了口气,先是对医生说了声抱歉,然后才说,“不是我,是我隔壁的那一个!您去看看吧,刚醒来呢!” 这会,医生才没有继续对聂初晴开炮,而是把手中的钢笔合上放进医师袍的前襟口袋,那了一本病例就绕过聂初晴而去了。 而这边,聂初晴看到医生带了几个护士打开病房门时,才放心地走到茶水间。 “醒来的挺快。”主治医师对聂初晴严厉,却是对纪屿寒和颜悦色。 “方叔叔。”纪屿寒恭敬的叫了一声。 这位第一医院的副院长同时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外科专家,不仅和宋宁西一家是莫逆之交,同时和纪家也是友好之家。 面对这一位严厉的伯伯,纪屿寒自然是变的乖乖顺顺。 “你们给他掀开被子,我要检查下患者的伤口。”这位方院长看了眼消炎点滴,头也没回的就命令着站在后方的小护士。 小护士们都青春少艾,对美色皆没有抗拒。眼前这位虽是面色苍白,但仍旧还是丰神俊朗,眉宇间透着一股温文尔雅的气质,让人觉得这种似神一般的男人第一次距离平凡这么近,同时也是那么远,因为他的眼神中也流露出一股淡淡的疏离。 小姑娘们脸不争气的红了,愣在那里都忘记了本职工作。 方院长看着不争气的小护士们觉得现在的小女孩真是太不矜持,动不动就脸红,动不动就大大咧咧,就像她们,就像聂初晴。 “还愣着干什么?”方院长这会回头了,吭了一句,“我又不是带你们来看人体展览的。” 严厉的声音如洪钟般刺激着小姑娘们的脑部神经,一个回神,上前帮忙掀开了被子。 方院长上前看了眼,“刚做完手术,别乱动。”同时又递给纪屿寒一个口含体温计。 查完伤口、量完体温方院长就在病历表上划写着一大段天书草字。在写完最后一个句号时,他抬眼挑眉问纪屿寒,“现在女孩子都这么毛躁?” 毛躁?什么意思? 纪屿寒有些不懂,听着方院长说话的口吻很是疑惑,“方叔叔为何这样问?” 方院长抬手让护士推着推车先出去。 等到门关后,他拉了一张凳子,毫不客气地坐在纪屿寒面前。 “我是说那个小姑娘。”方院长深深地看了纪屿寒一眼,接着又思索了几秒才说话,“挺有个性的。” “小姑娘?”纪屿寒心想方叔叔说的不会是聂初晴吧? 方院长点头,“就是那个像兔子一样明知道自己受了伤还蹦蹦跳跳告诉我你醒了,还让我去看你的小女孩。” 听完这话,纪屿寒马上就会意了,低低的笑了句,“让叔叔见笑了,她就这样的性子。” 方院长算是从小看着纪屿寒长大,当他还是个奶娃娃的时候,感冒发烧都由他接手,对他,就像对自己的儿子一般。 “你喜欢她?”方院长直言。 纪屿寒对如此直言不讳的话倒是愣了一下,随之点头。 “这个小女孩不错,性格挺善良。如果她能把这么毛躁的个性改掉的话。”方院长如实说。 “她这样挺好的,看着真实。”从醒来,纪屿寒脸上都挂着笑,醒来了他高兴,聂初晴没事他更高兴。 方院长把病例放在床头,如聊家常一般和纪屿寒聊着天,“看样子你这伤是为了美人伤的了。” 昨日,纪屿寒送来医院前,宋宁西就通知了方院长,在没有惊动纪家人的情况下就匆忙赶到了医院。而他看到病床上虚弱地已经昏迷的纪屿寒后就知道定是发生了不小的事情。纪家的这个儿子性格沉稳,从来不会做出格之事,更不会无缘让自己受伤。 但当他给纪屿寒手术室,便从纪屿寒身上的刀口位置、深度、甚至方向判定这伤伤的并不是那么“意外”。 而从现在纪屿寒的反应上看,他的推想多多少少蒙对了些。 于是便责备,“你太胡来了,要是让你父母知道,你怎么担得起!” 方院长像是教育儿子一般的呵斥纪屿寒。 古言常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大抵就是如此。 岂料,坐在病床上的纪屿寒却有自己的主意,“还请方叔叔不要把我目前的状况告知父母。” “为什么?” 纪屿寒垂了眼,他的睫毛浓密纤长,再抬眼时却含了万般柔情,“只是不想让他们担心而已。” “不想让他们担心是一说,不想让他们为难你的心上人才是重点吧。”方院长冷哼一句。 此时外边阳光透过纱窗照进,铺在雪白的被褥上,洒在纪屿寒浓密的黑发上,额头前方垂下了一些碎发,倒是让以往这个钢筋铁骨的男人多了些邻家男孩的特征。 不过目的到底如何,纪屿寒都没有继续回答,他只是看了眼门的方向淡淡的笑着。 纪屿寒的私事方院长不好过问太多,关照了纪屿寒几句话,便要起身离去。 在他即将迈步的同时,方院长一个回头,严厉的脸上布满了慈祥的纹路,“其实那个小女孩挺不错的。对你的事情很上心。” 方院长看着窗外明媚的日光就想起了聂初晴和煦的笑容,有一片暖意往心中袭来。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别看她人小,毅力倒是不错。昨天从救护车上下来就一直跟着你,你在手术室呆了几个小时她就在外面呆了几个小时。出来后护士给她简单包扎伤口,她就呆在这里寸步不离了。对了我还没问她叫什么?总是小女孩小女孩的叫总归不礼貌。” 听完方院长一番话,纪屿寒整个人被聂初晴这三个字还有她看见自己醒来后那张欣喜若狂的脸,“聂初晴”三个字脱口而出。 “果真人如其名。” ------------ 195 兔子的软弱 方院长笑了几声,就打开了病房门。 就在要迈步出去时,差点撞上了一只毛茸茸的“粉兔子”!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聂初晴看见自己又惹祸了,连忙欠身道歉。 其实被撞的不是方院长,是聂初晴。只是聂初晴一直站在门外偷听许久一直没有留意有人要出来而已。于是两人就这么碰巧的撞上了。 方院长鼻子冷哼了一声,皱着大眉头,看着这只莽撞的兔子,好生提醒,“下次别站在病房外乱偷听人说话,不礼貌。” 聂初晴在短短十几分钟内被同一个人严厉教训了两次,而且这个人还是纪屿寒的主治医师,虽然她并不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但单凭医生和病人的关系上来看也不敢乱得罪医生。 所谓得罪了医生,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聂初晴被训了几句,脑子里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原来到过的有关医院的恐怖片,不禁打了个寒战。 “跟你说话呢!给我好好站着!”方院长关了病房的门,看见聂初晴的怂样就想逗她一逗,因为他觉得这个小姑娘真真的有趣极了。 “啊?哦!”聂初晴连忙撇掉脑中的恐怖画面,站直了身体,只是她没敢对上这位老医师的眼睛,“对...对不起。” 聂初晴又为自己的无礼道歉,同时又想起了什么立马抬起头,恭敬地问,“那个,医生伯伯,他的身体怎么样了?恢复的好吗?有没有感染啊?到底严不严重啊?” 聂初晴杂乱无章地胡乱问了一通,但每一个问题都是自己迫切想知道的。 她这份最原始的着急样儿逗乐了方院长。 方院长缓和了面色,佯装为难的说,“你问了这么多我应该回答哪个呢?” “都回答好不好,我都挺关心的!”聂初晴挠挠头,她知道医生时间宝贵,但是病人身体也马虎不得。 “他的伤口是挺严重,伤了脾脏,但好在没有感染,这几日必须卧床休息。屿寒身体机能好,一周之后就能出院,不过你要记住他现在还不能碰水,如果想要清洁身体的话也只能用温毛巾绕开刀口擦拭。这些你记得就好。”话末,方院长又像想起了什么,狡黠一笑,“当然如果他要洁身的话,你可以告诉护工,她们可以代劳的。” 聂初晴一字一句听得仔细,特别是到后面有关清洁身体的问题。但是到最后听到方院长说护工代劳聂初晴怎么听怎么觉得这个眼里的老伯伯是在拿自己说笑呢? 聂初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好不尴尬,她遗漏了方院长眼底的打趣,讪讪地笑道,“不,不用了...寒冷天容易感冒不易擦身。” 方院长听言怎会不知道聂初晴现在心里的想法,闻言也没说什么,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拍了下她的肩膀就走了。 推门而入,房间内暖气和加湿器同时在工作着,室内一片温软湿润,纪屿寒听见声响,把停留在窗台上的目光收回。 “回来了。” 只见聂初晴红着脸捧着个大水杯不言不语地走进来,嘴巴撅的恨不得比天高。 纪屿寒一阵好笑,先前还是欣喜若狂现在怎么又变了,女人心海底针啊! 把水杯中的温水倒出,聂初晴塞进纪屿寒的手里就不说话地站到一边,眼神也不放在病人的身上,而在床头飘忽不定。 纪屿寒喝完水,手拿着空杯子在空中举了好半天也不见聂初晴接过去,于是便痛哼了一声。 纪屿寒伤口还未愈合不能过于用力,听见他痛哼的声音聂初晴连忙走了过去接过手中的杯子,一脸关切,“是不是扯到伤口了?你刚醒来不能用力自己还不知道呀?” 聂初晴开启了唠叨模式,絮絮叨叨的说了大半天,最终说的也有些口渴,拿过纪屿寒刚喝过的水杯往里面舔了些水一口喝掉。 这几分钟内,纪屿寒发挥了他充分的耐心,抿着唇,听着聂初晴一条条不能,一声声不可以,没恼没火反而沉浸其中。 看着聂初晴喝完水,纪屿寒就笑了,“说完了?” 聂初晴一愣,放下水杯嘀咕,“自己不操心自己还让别人尽担心。” 声音小的和蚊子一样,话音刚落,纪屿寒就传来询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真不省心!”聂初晴不知是怎么了,对着纪屿寒就一声叫,还扯动了自己脖子上的伤口。顿时呲地一声立马捂住了脖子。 聂初晴脖子上包着纱布,伤口虽然不深但也让人看着心疼。 纪屿寒伸出没在打点滴的手,把聂初晴拉来自己的身边,抬手揉揉她柔顺的直发,低醇的嗓音就如着暖阳一般令人舒畅,“担心了?” 聂初晴咬着唇,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此时正在微微颤抖,坚强了一晚上,此时对上纪屿寒的笑容竟突然软弱了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倾过身伸出两只手轻轻环着纪屿寒的脖子,因为纪屿寒身上有伤口,聂初晴没把全身的力量放在他的身上。而是虚浮的挂在那,小小的脸埋在了他的脖颈处,没说话。 此时聂初晴穿着从隔壁自己的病房拿来的一件兔子衣服,粉嫩的色彩加上柔顺不已的性格,就这样乖巧地窝在纪屿寒的身上。她觉得,只有她自己才能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心情。 昨晚,宋宁西和警察赶到后,蓝天被送上了警察,而聂初晴三人纷纷上了救护车。此前,纪屿寒已经陷入了昏迷,聂初晴一身伤,她很冷。但是在触碰到纪屿寒腹部流出的热血时,她顿时发现自己身上的其实不算是什么。她在那一声绝望过后便不哭不闹,握着纪屿寒的手一直到了手术室外。 医院是她最不愿去的地方,这个地方是个让人害怕的地方,冰冷的床铺,无情的手术台,不知有多少生命在上面逝去。在手术灯闪起的那一瞬,聂初晴的心就提了起来。一分钟一百二十下的剧烈跳动让她感到胆颤,她一分钟也没坐下,纵使身旁的宋宁西不断安慰。她知道这里面躺着她爱的人,甚至为了她可以“谋害”自己性命的人。这一刻,她开始体会到爱犹如千金的重量。 聂初晴站在门外静静地守着,脖子上的血迹已经凝固成一条暗红色的线,冰凉的灯光下,聂初晴恍若失措的女鬼,蓬头垢面一身伤痕,无论何人上前劝说都没有离开一步。 终于手术结束,医生揭了口罩,对等候在外的人说了一声手术顺利后。 聂初晴悬在胸腔内的心脏顿时间沉在了肚子里。 手术过后,聂初晴也接受了简单的消毒和包扎。当医护人员建议她去休息时,她拒绝了。她来到纪屿寒的病房,坐在了床边,小心翼翼地握着纪屿寒有些冰凉的手,看着他没有生气的面容。 这一刻,她竟然觉得这个坚强如神一般的男人也终究是一个凡人,会沉睡、会生病同时也会流血,聂初晴伏在他的床头,静静地伴着月光看他入迷。 现在,这个让她百感交集的男人终于醒了。当她从自己病房内加了件外套后,站在纪屿寒的门前却止住了脚步。 外套是宋宁西送来的,毛茸茸的很暖,帽子上还有两只长长的兔耳朵,裤子后面还有一根短短的尾巴。 纵使衣服再暖,也不如她在纪屿寒病房门口听到的谈话更让人心暖。她听见了纪屿寒在那位严厉的医师面前维护他的话语,声音虽然虚弱但是却有无限大的力量,让聂初晴强忍住的坚强终于能够有一刻的放松。 而此刻,埋首于他的颈间,感受到他鼻腔中的热气和胸膛上那颗活力的心脏的跃动,聂初晴的眼泪终于掉落了下来。 纪屿寒单手抱着聂初晴的背,感受到颈间睫毛轻轻扫过接着便是一股温热随之落下,他一愣。 这才发现,这只早先活泼乱跳的小兔子是哭了。 这大约是喜极而泣吧?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果然没错。”纪屿寒在聂初晴哭后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便好心提醒,“你再哭下去,我这身病服可就湿了。” 颈间有小声的啜泣,未停,聂初晴其实很想收回眼泪,但就是不知怎么了,这眼泪就像是失了灵的水龙头,泄了洪,止也止不住。 聂初晴吸了声鼻子,眼泪少了些,正要抬头就听见—— “再哭,护工就要过来给我换衣服了。” 这句话就像是杀手锏一般,很快地就让聂初晴恢复了元气。 聂初晴猛的抬头,哭的鲜红的眼角还挂着泪珠,只是那双楚楚动人的迷蒙双眼现在却是怒火弥漫。 ------------ 196 废棋弃,新棋立(大家新年快乐!) 聂初晴时常会思考一个问题,当冰与火碰撞在一起时,是冰化成水扑灭火焰还是大火消融了冰? 然而,这个久久不得理解的问题在这一刻得到了很好的解释—— 正当聂初晴要和纪屿寒引发护工问题时,病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李婶提着一个五层的饭盒站在门口。 此时,聂初晴即将引发的怒火被李婶这张招财猫似的可喜笑脸活生生地扑灭。 李婶探着头,看见两个伤员在床上抱在一起时,顿时,空气中集结了尴尬的分子。 “哎哟喂。我说你们年轻人啊。”李婶一看这难分难舍的架势,立马上前一步硬是把两人分开。 李婶的动作遭来纪屿寒的不满,横眉冷对发出万剑寒光,可是李婶的一番话却也着实让他生不出脾气。 “先生太太,你们都受着伤呢。”把饭盒放在床头,李婶开始唠叨,“你们年轻人喜欢贴在一起这是正常的,但是听李婶一言啊,你们这样不利于养病。这种事过些日子在做不是一样嘛。” 聂初晴和纪屿寒相继被李婶拉开,纪屿寒靠在床头的靠枕上着实无奈,而聂初晴在一旁被羞了个大红脸。 李婶是不是误会了? 在李婶说完那番话,聂初晴立马想到。 于是便急忙开口,“不,不是,李婶你误会了。” 李婶这边没在意聂初晴的解释,对于这两位年轻人,李婶在他们家做的时间虽说不长,但很是喜欢一对情侣的。纪屿寒年轻有为不说,在商场无往不利却在家柔情百转,对女朋友更是疼爱有加;而这位女主人就更不用说了,虽然年纪小,但是却十分懂得人情世故,待人接物都十分涵养。也就是因为这样,李婶真真儿把他们当做自己的亲人在照顾。 李婶麻利地拉开纪屿寒病床前的小饭桌,一边拿出饭盒一边心疼的说,“今早上苏助理通知我两位受伤了,让我做一些营养餐拿过来。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虽然年轻啊,可不要不注重自己的身子,别到了李婶这个年纪落下一大堆的毛病。” “李婶让你担心了。”纪屿寒深深地看了李婶一眼,由衷道谢。 李婶知道家里的男主人是一座冰山,话不多,有时即使说话也是寒光四射的,他的温和只留给了枕边人,还是头一次感受到他待旁人的客气。于是李婶连忙笑呵呵的说,“先生您客气了,听说您伤得重,苏助理让我做了些补血的东西过来,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 聂初晴连忙抻着头往饭盒里瞧,猪肝做了不少,还有牛肉,南瓜鸡蛋羹、西兰花营养搭配很是合理,最下面一层是大大的一碗四物汤。整整一遍看下来,聂初晴瞅着纪屿寒苍白的脸忍不住捂嘴笑了,好嘛,这全部都是补血养气的好食材。 纪屿寒看了眼菜什么都没说,拿起筷子就慢慢吃起来。 被晾在一旁的聂初晴懵了,什么人嘛,真没礼貌,吃之前不应该邀请她一同用餐的吗? 肚子里有饿虫在叽叽喳喳,好不舒服,聂初晴瞪了眼一屁股坐在床上,一股脑夹了一大口西兰花塞嘴里。 西兰花很是清淡,甜甜的菜汁被咬在嘴里,尝起来还真的不难吃。只是这聂初晴把这菜嚼的是吧唧响,好似这西兰花是仇人一般。 “吃饭慢一点。”对面纪屿寒咽下一小口猪肝,看了眼卖力咬合的聂初晴好心提醒。 上一口气未消,这一口气来的又是这么出其不意,很快,聂初晴被菜给噎住了。 在一旁忙活的李婶看着两人吃饭和斗法似的很是无奈,为了两人的健康,她不得以开口,“太太,你脖子受伤,嚼慢一点,要不然伤口很容易裂开的。” 聂初晴咽下一口菜,看了眼一旁忙碌的李婶,给纪屿寒一个白眼后吃饭动作也就淑女了起来。 因为,她发现,脖子好疼。 但是她又转念一想,纪屿寒身上有个大窟窿他都不喊疼,她这个小伤口喊疼就说不过去了。 于是她开始为了自己不疼,小口小口的吃菜喝汤。 很快,两人份的菜两人份的汤被消灭的干干净净。 聂初晴吃了满意的一顿,吃饱后满足地抻了一个懒腰,站在从窗户洒进的阳光下,对一旁正拿纸巾擦嘴的纪屿寒说道,“要是你可以下床的话,我们应该去外边晃晃的,今天天气可真好!” 纪屿寒看了眼窗外,笑而不语。 窗外可以看见医院花园,里面有不少小孩子和老人在晒太阳,冬日的太阳格外温暖,洋洋洒洒地掉落在医院内的常青树上。常青树,是医院内对患者康复愿望的象征,四季常青不似人类医院经历生老病死的痛苦轮回。 “你看那棵常青树没?长的真好看。”聂初晴晒完太阳又开始贴着纪屿寒坐在床边,完全没有了先前吃饭时的别扭。 顺着聂初晴的手指,纪屿寒看到了那棵常青树,若有所思。 他看着聂初晴的脸,只见她的脸略有哀愁,甚至还微不可见地轻叹了一声。 这时李婶已经拿着饭盒回家了。 “等差不多明天,我应该就能下床,中午我们就去花园晒太阳吧?”其实纪屿寒知道,聂初晴心中所想口中所说哪里还是什么常青树?她分明是对他的受伤心怀愧疚。 看着那张本应神采飞扬的小脸如此黯淡,纪屿寒的心情也变得灰色起来。 聂初晴小心翼翼地避开纪屿寒的刀口,把他的手臂抱在胸前,重重地叹了口气,“你说你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残忍呢?” 这种残忍让她看见了血,回忆起了那段恐怖的过去,同时却让她满心愧疚。 手臂被压在胸前,与聂初晴胸前的柔软紧密相贴,有一股熟悉的冲动像下腹涌来,纪屿寒干涩地滑动着喉结强压住将要腾起的欲望。 “你不必自责。”他淡淡地说。 聂初晴满心愧疚丝毫没注意到身旁男人也是食色之人,说,“我怎么能不自责,虽说这刀伤不是因我而来,但却是为了我才有的。你说我怎么能不自责?”与此同时,聂初晴还存在着一些疑问,“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伤害了自己,被警察调查出来伤口不是蓝天造成,这样对他们也没有好处。 纪屿寒脸色沉了下来,眸底有暗不可见的微光,他虽然现在虚弱,但依旧没掩饰掉他话语中的沉厉。 “这样做也是一劳永逸罢了。” “什么?”一劳永逸?聂初晴不解。 纪屿寒抬眼问聂初晴,“你知道她做的事情吗?” 聂初晴思考几秒后张口,“她,她不就是之前在新品会上陷害了我然后泄露公司机密还有这次绑架事件吗?” 关于蓝天,聂初晴仅知道这几件,但看纪屿寒的行为和语气,让她不得不开始思索是不是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难道还涉及到更多的事?”聂初晴追问。 纪屿寒点头,“她泄露的不只是新品,还包括前几次纪氏所出的产品资料。而且,我怀疑这次绑架不仅仅是孙勇和蓝天的合谋。” “你是说...”这完全是个大阴谋? “我是说,如果孙勇和蓝天背后没人撑腰的话,他们未必能做到这样。” “针对我?”聂初晴转头对上纪屿寒,手指反指自己,“针对我干什么呀?” 聂初晴深信自己只是个小虾米,孙勇和蓝天之事针对她也就算了,毕竟个人恩怨。但上面居然还有人想针对她,这个她就不明白了。自己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就众矢之的了? “不是完全针对你。”纪屿寒抬手揉揉聂初晴的脑袋,倏然语气变得锐利,“他们是针对我。” 纪屿寒在商界立足,手腕强硬,树敌不少,但很少人能在他头上动土。因为,那时候他没有软肋。 而现在,他多了聂初晴,多了一条软肋,针对他也就是针对纪氏,顾虑的多了,也就好成事了。 “那这么说这一次真的是我连累你了。”聂初晴舔舔干涩的唇,垂眸,修长浓密的睫毛在眼底落下一片黑影,有丝懊恼从心底涌了上来。 “想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着急把蓝天送去监狱吗?”纪屿寒没急着安慰聂初晴,而是抛出了这个她从开始到现在都十分在意的问题。 果然,聂初晴被话锋一转就转去了注意力,很快就答道,“为什么?” “因为她背后的人一直的目标都是我。蓝天只是一颗棋子,当这枚棋子变成废棋了,那个人会怎么做?”纪屿寒继续问。 聂初晴想了想,脑海中浮起小时候和姨夫下棋的场景,很快眼前一亮,“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废棋弃新棋立!” 纪屿寒听言笑了,“棋子用的越多,破绽露的也就越多。” ------------ 197 救你,本是利有所图 当下,蓝天只是一枚棋子,揪出蓝天很容易,但要找出背后执棋之人却难上加难。 这一点,聂初晴从纪屿寒的口述中多少感悟到了一些。 “那现在要怎么办呢?”聂初晴语露担忧。 “等。” 有时候时间的确是一味良药,有多少人在一分一秒中急不可耐,又有多少人在分分秒秒中屏气凝神。要想达到最终的目的,就必须等。 聂初晴趴在纪屿寒身上微微打了个呵欠,眼皮就像挂了两个石头不听话地往下坠。 “困了?”纪屿寒见聂初晴不吭声又听见呵欠声轻声问道。 聂初晴迟钝了好一会才点头。 被绑架的人是她,在精神紧张将近一天后,夜晚又经历一场血色惊魂。精神近乎紧绷的她又伏在纪屿寒的床头呆了整整一夜,好不容易纪屿寒醒了,聂初晴又像被装满油料的汽车满处跑。这会儿,吃饱喝足又晒着冬日温暖的阳光,潜伏在脑子里的瞌睡虫终于是漫天袭来。 聂初晴压在纪屿寒的身上,把他当成了床。虽然有些硬,但至少还算是暖和。 她全然把自己身下躺着的是一个病人的事实抛在了脑后。只是觉得自己很困很困,仿佛只要思绪一放松,就可以乘风而去。 忽然身子一动,被压着的纪屿寒不禁闷哼了一声。聂初晴猛的睁开眼,发现自己快要睡着且碰到了纪屿寒的刀口后,撑着床沿就想要下床。 “对不起啊。我刚刚差点睡着。”聂初晴双眼困困的,但好在大脑还有些意识。 她正要穿鞋,这是纪屿寒的病房,她要睡觉就回自己的病房就好,也只是一墙之隔。 纪屿寒见聂初晴一副要离开的动作,皱眉并心生不悦,“你要去哪?” 他是受不了聂初晴一刻不在眼前,见聂初晴要离开,而自己躺在病床上却像个瘫痪似的不能动弹,就开始恨恨地磨牙,这个忘恩负义的臭丫头,居然想让他自己呆在这个又冷又空又寂寞的病房,哼,想都不要想。 纪屿寒拧着眉,面如青灰,聂初晴一瞧就明白这是生气了。病人是天,无论如何都得宠着,于是聂初晴蹲在床前着托下巴轻声解释,“我好困,好想睡觉呀。可是又不能压着你,万一你痛晕过去了怎么办?” 痛晕过去?纪屿寒咬牙切齿,这个丫头脑子里装的是浆糊?他就这么孱弱? 对,他不管,不让她离开这个房间。 “这张床够大。”纪屿寒拍拍床,意思是睡两个人都不会掉下去。 病房里的床其实是一张双人床,VIP病房里的东西都一应俱全,从空调到衣柜甚至还专门配了一个小课堂。当然,还有纪屿寒身下的这张双人床。只是纪屿寒躺在床上时为了方便医生检查,于是就睡在了床边,而另一边则是专门打点滴的一只手。 聂初晴看着床边这一小小的空隙看的纠结。 “我这样睡会压痛你。”聂初晴小心翼翼拒绝,“我就回自己病房眯一会,很快就醒,我保证!” 说着抬起头,眼神无比真挚。 纵使眼神再真挚,纪屿寒哪会依。冷哼一声撇过头不理他了。 这!聂初晴看着这一幕,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如果不是这张脸,她就要开始严重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纪屿寒了。 人如其名,这个人就是寒,虽然对自己是如沐春风,但也通常强势果断,对别人就完全相反,那就是来自北极的冰川了啊! 聂初晴恍若在风中飘零,因为她逐渐发现了一个事实,其实这个外表冷冽的男人内心里居然会是一个傲娇货! 无奈胳膊拧不过大腿,在纪屿寒的撇头傲娇中聂初晴不得不退一步妥协,“那我去睡沙发?” 病房卧室中有个沙发,睡着应该也不冷。 可是纪屿寒仍是没反应,就连冷哼都没,明明白白地用脸色告诉她,不行! 聂初晴又看了眼床,暗自腹诽:这么大点地怎么睡啊?压到了病人她可吃罪不起。 见聂初晴迟迟不上来,纪屿寒又抬手拍了拍床,转头瞥了眼正在床边尴尬的人,无声威胁。 僵持了两分钟,聂初晴最终还是妥协,她站起身看着只有一点儿的床铺,弱弱地建议,“你要不要睡过去点?” 见聂初晴妥协,纪屿寒也开始不傲娇了,慢慢地在聂初晴的主动帮助下往另一边挪动了点。 这会,预留出来的位置终于足够聂初晴躺下的了。 两人公用一个枕头,聂初晴困意恍惚中还能感受到纪屿寒的呼吸声。她小心翼翼地转了个身子,靠着纪屿寒近了点,在他的脖颈处蹭了蹭就睡着了。 聂初晴的亲近很是让纪屿寒满意,不知不觉间自己也竟然困了起来,他看了眼床头柜的手机后沉眼也相继睡了过去。 几分钟过后,病房,呼吸声温柔的交织在一起,是这冬日中最动人的小调。 ...... 聂初晴醒来是两个小时后。 床头柜,被调至震动的手机此时正发出剧烈的声响。 是纪屿寒的手机,公事私事暂且不明。 聂初晴看了眼还在熟睡的纪屿寒翻了个身,看着在床头柜震动旋转的手机发呆。 是接还是不接? 聂初晴咬着唇,踌躇着自己到底要不要伸手。 “怎么不接?”身后低沉的嗓音在脑后响起。 聂初晴听见声音立马拿过手机,转了个身放在纪屿寒手里,“你的手机,我接不方便。” 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聂初晴都拿捏得当。她从来不会僭越纪屿寒的个人隐私,因此也不会主动去接纪屿寒的来电。 纪屿寒沉眸,看着聂初晴的懂事模样沉了眸,在她头上落下一枚亲吻后接起了电话。 身边的人接着电话,聂初晴没动弹。她换了个姿势窝在纪屿寒的身边迷瞪着双眼,一副听着他说话声就能立马睡着的迷糊样倒是让纪屿寒心生怜惜,他声音轻微了些许好让聂初晴能继续睡一会儿。 原本,聂初晴是打算下床,但是听着纪屿寒这慵懒的声线却又生困意。 趁着纪屿寒打电话期间,聂初晴抱着他的脖子又睡了过去。 等到聂初晴醒来,她发现身边的床铺已凉,而本来最应该躺在床上的人却不在了。 她脑间一瞬的清明了起来,一个打挺起身,也不管脚上手上和脖子上的伤口,掀了被子赤着脚就往外走。 好在病房内是铺了地毯的,走起路来绵软无声。 聂初晴脚缠着细纱布,白皙光洁的脚背踩在软绵绵的地毯上好似踩在棉花般舒服。床上的人不见了她也没闲情逸致去一步步享受地毯的舒适感,她一迈一个大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就向外走去。 通向病房门的走廊是连着小会客厅,聂初晴路过时,听见里面稀疏的谈话声,收住了步伐。 房门虚掩,里面散出点点鹅黄色的光。聂初晴走近,靠着门缝睁着大眼睛使劲儿往里瞧。 里面,纪屿寒坐在会客室沙发上,面前放了一杯热茶,他的旁边坐着吊儿郎当的纪屿寒。 “东西交过去了?”纪屿寒抿了口热茶,口中然而无味的白水让他皱了皱眉。 宋宁西嗯哼一声,交叉了双腿,手指搭在膝盖上,状似悠闲,“上午的时候就交过去了。” 话毕又补上了一句,“敢情你那天是未雨绸缪啊?” 宋宁西手上的东西是先前纪屿寒交予他手里的一份资料,那时纪屿寒交代他两日之后就交给警察。当时,纪屿寒并未多说,但宋宁西仍有不解。手上的资料不是一张两张,而是厚厚的十几张,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何非要等到两日后? 然而,现在宋宁西明白了。 纪屿寒意味地笑了笑没否认亦没承认。 宋宁西翘着二郎腿,眼角的余光短暂地飘向了突然晃动的门。 戏谑着,“绑架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宋宁西又看了眼那道门,笑中露着一些得逞。 这下,有好戏看了。 门外,聂初晴靠着墙边,心脏砰砰地跳高。 她不是故意偷听的,原本只是想确认一下里面是不是有人而已。 不料却听见了一件她不知道的事。 关于纪屿寒给宋宁西的东西,早在宋宁西和聂半夏去她家的那天,她无意中就瞧见了。 本以为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却没想到和这次的绑架有关! 聂初晴的粉唇瞬间失了血色,耳畔还在回想着宋宁西有意无意的那句话,绑架的是他早就知道了? 难道绑架这件事纪屿寒早就料到,而他只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了一下而已? 她在那十多个小时忍辱负重,最后现在却得知这一切全在纪屿寒的意料之内? 难道她也是纪屿寒为了引出幕后黑手的一枚棋子吗? 聂初晴觉得自己好像被绑在了一块砧板上,扑腾着身子抵抗着刀俎的落下。当最危险的时候,却有人为她松绑。结果在自己心生感激的时刻,那位恩人却对她说,我救你本是利有所图。 ------------ 198 突然转变的态度 聂初晴靠在会客厅外的墙上,光洁如新的白壁是说不出的寒凉。 白,是清冷的色彩。而医院更是无情的地方。 她靠在墙壁上,背部的寒凉如钻心般的冷,钻心刺骨又是更多的失望。 门缝的光透过走廊,在地毯上落下一点点金色的印记。 屋内的人尚不知门外有人站着,也不知门外的人早已把屋内的景致看透。 纪屿寒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游神见目光不经意地飘向了门外。 房门虚掩,是无声的安静。亦如此刻诡异的气氛,纪屿寒的心不经意地剧烈跳动了一下,但很快又趋于平静。 同时,被纪屿寒的目光所引,宋宁西也跟着看了眼屋外,不只是心虚还是为何,此时他想看戏的心态全然消失殆尽。 他不自然地闷咳一声打破了二人尴尬的境地,“那个......” 再次看了眼门外,满心愧疚,好奇害死猫,说的就是他这样。 说出口的两个字后面又是漫长的沉默,宋宁西自诩有诡辩之才,但此刻却是哑口无言。 在宋宁西未说出口之际,纪屿寒抢话,“这些事,我的确料到了。” 纪屿寒说话时很平静,却像一颗石子被投在平静的湖面上在聂初晴波澜无状的心海上溅起了淡淡波纹。 可是无论是在一旁心虚的宋宁西还是站在门外心碎的聂初晴,他们都没发现,纪屿寒在说话时眼眸深处有一丝细小的痛苦之色。 “你!”当宋宁西发现纪屿寒的目光一直徘徊在门外时,心咯噔一下,难道他是故意的? 纪屿寒做事情向来不屑于解释,但此时宋宁西却希望他能够解释一番。 作为朋友,他能清楚的知道纪屿寒真实的目的,可是那个站在门外的人会知道吗? 于是他低叹了口气,“你不觉得需要向我解释一遍吗?” “解释?”纪屿寒笑哼,“你明知道我做事狠厉毒辣不屑解释,现在怎么需要我好心解释了?” 宋宁西被噎了一句,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却只有死撑下去,“你做这件事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想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桌面上,茶杯中的热水已经渐凉,袅袅茶香也在着凝重的气氛中飘的无影无踪。 纪屿寒倾了身子,想拿过宋宁西扔在桌上的烟盒。手伸到一半便深刻地感觉到腹部的钝痛,手被硬生生的停留在空中,伸出去也不是,收回来亦不想,于是,纪屿寒便把手放了下来,搭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口中的苦涩用香烟无法缓解,用水更是无法祛除。他苦笑,“这件事只有这样做才会彻底结束。” “为了能彻底结束你不惜搭上无辜之人、甚至是你的性命?”宋宁西不解。 “这样才能置之死地而后。” 宋宁西没想到纪屿寒会如此之言,一个心急,从凳子上站起来,“你知不知道——” 话还没说完就被外边的声响打断...... ...... 聂初晴靠在墙壁上,双腿的麻木让她不能动弹。 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几个字像是烧红的烙铁刻在了她的心脏处,痛的想要流血,可是血流过后就只会剩下那永远去不掉的疤痕。 而聂初晴认为,此时经历的这件事就会是那去不掉的疤。 心伤却抵不过心凉,纪屿寒和宋宁西的对话让她凉透了心。 她扯动干涩的嘴角,头一次发现原来笑比哭还难。 一切都在纪屿寒的计划之中,绑架、受伤、甚至蓝天...... 一件件一桩桩让她晃神忧思之事却对那个男人来说早已是成竹在胸。然而自己到底算个什么呢?演员还是棋子? 聂初晴自嘲,自己从内心深处发出的痛苦疼惜居然全是枉然。 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啊。 “姐,你怎么在这——”忽然间,耳边传来聂半夏的声音。 屋内的谈论戛然而止,而聂初晴则抹去眼眶的湿润下意识地看了眼屋内,像是无意却是刻意地笑着说道,“哦,我刚刚醒来路过的。”话毕推开了会客厅的门,看着纪屿寒一副好似惊讶的样子,转而对聂半夏说,“你呢?你怎么在这?” 聂初晴推开会客室的门,宋宁西一怔,看了眼纪屿寒,看见他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更是心虚。 在见到聂初晴身后的聂半夏后,连声转移了话题,“夏夏知道你受了伤,担心的很。” 宋宁西惶惶不安,他不能确定聂初晴是否完全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可是看她含笑,一切又是那么的恐慌。 而聂半夏发现房间内的气氛有些诡异,跟着进入了会客厅后,拉过聂初晴的手,看了会她的伤势。 心怀不满地说道,“你看你,上次就跌伤了手,这会又伤了手,以后会不会落下病根啊?” 聂半夏满心思都是聂初晴的身体,看着她脖上围着纱布、手腕脚腕上也缠着胶布满眼忧愁。 可再看着宋宁西旁边的纪屿寒,发现他的脸色更加苍白,叹了口气,“要是姨妈知道你们都变成了伤兵,不从楼下拄着拐杖跑上来才怪!” 聂雪玲和他们住在同一家医院,但是楼上VIP病房保护措施做的强,没有任何的伤员信息下漏。因此聂雪玲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见聂半夏嘴里提到了聂雪玲,面色自然了不少,几日都没见到姨妈,心中自然是想念的很。 她拍了拍聂半夏的手背嘱咐道,“等我身上的疤淡一点就下去看姨妈。”话毕她神色忧郁地看了眼纪屿寒,一秒恢复如常继续的说,“我受伤的事不准和姨妈说,听见没?” 其实不用聂初晴单独说,聂半夏也知道受伤是何等大事。小时候姨妈把她们照顾的那叫一个细心备至,不让她们动任何危险的东西,再加上聂初晴身体情况特殊,便更加成了国宝。 聂半夏收到命令,可爱地吐了吐舌头敬了个军礼,提着嗓子保证,“收到!” 聂半夏的可爱动作逗乐了一旁的人,耍宝完毕她拉着聂初晴大大咧咧地坐在了会客室。 当然,她没注意到这里早已波涛暗涌。 她坐在聂初晴旁边,而聂初晴却坐在了纪屿寒旁边。 两人中间仿佛隔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在接下来的互动中表现的甚是疏远。 聂半夏伸手推了推聂初晴的手臂,宋宁西早就把纪屿寒如何救聂初晴于水火的事和她说明。 于是她便故意问,“姐,未来姐夫舍命救你,你会不会很感动?” 说完,聂初晴便是一愣,身子一僵,怔了好长一会。 “这哪是舍命,你说的太重了。”纪屿寒闻言,笑了,抢过话头。 聂半夏听了却不以为然,自顾自说道,“这还不是舍命?”指了指他的腹部,“据说都一个窟窿了。” 聂初晴一句话没说,听着聂半夏和纪屿寒的互动,心里却愈发寒冷。 舍命?怕是不尽然吧,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或许才为真。 想到这,手指莫名地抖了下。接着便有张大手覆了上来。 聂初晴心一惊,想要立刻抽手而出。但那只大手却趁空钻入了她的手指缝隙顺势相握。 十指交缠又是心的交缠,可是这一刻,她竟没有以往那种温暖直达心底的感觉。 掌心的炙热让她无法是从,想要抽离却抽离不出,抬头看纪屿寒,却被他无害的微笑抚慰了心神。 “你手凉,我给你捂捂。”纪屿寒扬起温润的笑容在无意间解释了自己不放手的原因。 一旁聂半夏看着这甜蜜蜜的互动难免羡慕,“你们这对苦命鸳鸯,病房内都秀恩爱,就不怕秀恩爱死得快?” 原是一句打趣,却刺在了聂初晴的心上。 可不是么,现在她已经知道自己也只不过是纪屿寒的一枚棋子,揭露了这个事实,以后两人哪有恩爱可言? 聂初晴自嘲地笑了声,脸颊上的笑容却是泛着淡淡的苦涩。 她无言,殊不知所有的神情却落在了纪屿寒的眼里,纪屿寒抿唇握着聂初晴的手用了力。 倏而,手背一紧。聂初晴收起了自嘲,不解地看纪屿寒。 他想干什么? 纪屿寒眼底流露出的全然是对聂初晴的宠溺,但这种情愫却让聂初晴无法看懂。 “去填一些热茶吧。”纪屿寒突然开口像是要支开她一般。 聂初晴狐疑的眼神从纪屿寒脸上一扫而过,接着没有允诺就垂眸起身。 待聂初晴出门,宋宁西便再也忍不住坐在原先聂初晴坐的位置。 一手搭着聂半夏的肩,一手摸着下巴对纪屿寒说,“她知道了?” 纪屿寒苦笑,“她知没知道你不是很清楚吗?” 宋宁西一顿,无奈摇头,“我的错。” 一旁无辜的聂半夏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突然就插一句,“知道什么?” 宋宁西这才把目光转到聂半夏身上,又无奈又好笑地拍着她脑袋,“你居然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闯祸了都不知道。” 闯祸?聂半夏惊的长大了嘴,饭可以乱吃,罪名可不能乱立。 “我闯什么祸了?”聂半夏连声问,“你倒是说说我怎么闯祸了,冤枉我的话,要你好看!” 聂半夏一边连声质问一边气呼呼地等宋宁西的解释,只是解释没等来,就被宋宁西拉了出去。 “哎,你拉我干什么啊?”聂半夏喋喋不休。 “闭嘴。”宋宁西看了眼纪屿寒,呵厉。 聂半夏在糊涂中被宋宁西带走,待聂初晴回来时,会客室只有静坐在沙发上的纪屿寒一人。 倏然间,温暖的室内竟刮起了寒风。聂初晴蠕动嘴唇,想要说的话竟然被噎在嗓子里说不出来。 “有什么话就说吧。” ------------ 199 失去了停留的勇气 聂初晴的唇瓣张了又合,合了又倏而张开。可是一句声音都没发出。 喉咙中像是被卡了一根刺,每每想发出声音都有种说不出的疼痛。 她呆愣着站在门外,看着屋内这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男人,心如婉转,开口,“你伤口还没好,还是回床上躺着好一点。” 心里想的问不出口,那么就不问好了。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奇特的问题,也不多这一个。 聂初晴暗暗的安慰着自己,明知道这个问题会如何伤害人心。可她偏偏不敢面对,说她胆小,或许是吧;说她懦弱,或许也是的;但如果她真的问出口,自己真的能够承受住纪屿寒的所作所为给她带来的伤害吗? 她希望有一份干净的爱情,里面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平平淡淡就好,甚至她也不希望有欺骗。 然而,此时,聂初晴就这么希望能够把自己骗下去,或许心就不会被像戳了一刀般疼入骨髓。 聂初晴站在房门前,面色清淡,她的视线一直存放于不远处那个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她攥了攥手指,刚想抬起脚往外边走去时,纪屿寒叫住了她。 “如果你现在不问的话,或许就没有机会了。”纪屿寒声音如寒风料峭让聂初晴打了个颤。 聂初晴顿住,“你...” “过来坐。”纪屿寒像是没看见聂初晴的犹豫,拍怕身旁的空位示意她过来。 聂初晴始终抵不过内心的驱使,总是她一再告诉自己不要去问,不要去问,权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可是,纪屿寒就连她最后给自己的安慰都全数打破。 好残忍,真的好残忍。 聂初晴有些哀戚地看着纪屿寒,贝齿几乎快将嘴唇咬破。僵持了一两分钟,终于坐在了纪屿寒的身边。 “你希望我问什么。” “问你想问的。” 两人中间隔了数只拳头的距离,全然没有先前相依而睡的亲密。这距离就好似长江黄河般遥远,渐渐地让聂初晴看不清纪屿寒的真实面目。 或许,自己从未真正看清过他,聂初晴自嘲。 聂初晴垂头想了一会,抬头直对纪屿寒的眼。 “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你都知道是不是?”聂初晴想了半天终于汇集了这么一个笼统的问题。 纪屿寒点头,“是。” 一个是,把聂初晴心中残余的幻想尽数打破。 她愕然,“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蓝天污蔑你抄袭她的企划时。”纪屿寒抬眼,“事后我让苏青去调查了一通。” “所以你从那时候就已经知道之后发生的新品泄露乃至绑架的事?”对于纪屿寒的答案,聂初晴开始情绪激烈。 要是他早就知道之后会发生这么一系列事情,那么自己到底算什么呢? 他观望战局的一个风向还是行兵布阵的一枚棋子? 之后再会有什么,聂初晴再也不敢想下去。 聂初晴眼底划过一抹痛色,重复了一遍先前的问题,“是不是?” 这时,纪屿寒却摇头,眼角似有些无奈,“小初,你把我想的太神通广大了。” 纪屿寒叫着她的昵称,这是两人在最亲密时才会说出口的称呼。以往,聂初晴听见着两个字都会心花怒放,腻在纪屿寒的怀里娇滴滴地叫一声“寒”。可是现在,这两个字在聂初晴听来却是多么讽刺。 心突突地跳着,却一次比一次更痛。 眼眶渐红,聂初晴知道,纪屿寒远比自己所认知还要复杂。 “抄袭的事,你是一早就认为我是冤枉的?”聂初晴疑问。 “是。” “你是怎么知道的?” 当时纪屿寒在外出差,并没有参与整个事发经过,而之后收到的视频也只是这件事的一部分经过而已。 纪屿寒沉默了一会,轻叹了口气,“我相信你的人品。” “人品?”聂初晴讽笑,“你不是扬言要用数据说话吗?这会儿怎么说要相信自己的人品了?” 聂初晴对那个清晨所发生的事情记忆犹新。 一夜的委屈在疯狂的缠绵中化为了汗水。当聂初晴恢复清明时,见到纪屿寒却是格外开心。因为她知道,他会相信她的。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她有些始料未及,聂初晴心里的那份信誓旦旦被纪屿寒一句有待调查而打的烟消云散。 甚至,聂初晴清楚地记得,那天,她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伤了纪屿寒的手,也伤了自己。 “你是我的女人,我自然是相信你。”纪屿寒语气笃定地让人无法推翻。 聂初晴握在膝盖上的拳头猛的收紧,指甲盖被压在手心处铬的生疼。 她沉了口气继续问,“那之后新品泄露的事情你也是未卜先知?” 纪屿寒已经承认这段期间发生的所有事情他都了然,那么新品泄露的事情也定然逃不过他的耳目。 但是,他怎么可以?纪氏新品何其重要,他怎么可以放任蓝天肆意泄露公司机密? 话落,未等聂初晴多想,纪屿寒却笑了,这个笑声就像春日坠落枝头的落花般清浅温柔。 他目光落在聂初晴膝盖上,伸出长臂拉过聂初晴的小手。不一会,攥紧的拳头已全数散开,看着手心泛起的红色压痕,倏然笑容散去,一个肃历之气在空气中凝结。 “我没有未卜先知。”聂初晴挣扎着收回手,纪屿寒不依,小手就被紧握在纪屿寒的大掌中,“我只是知道蓝天会有其他动作。” “所以是你放任了她?” 从话中,聂初晴不难得知,纪屿寒或许对新品泄露的事情毫不知情,但却又变相的告诉了聂初晴,蓝天对她不利他是全然知情的。 纪屿寒沉默。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聂初晴彻底尝到了心在流血的滋味,“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警局的那段时间有多难熬?” 聂初晴一字一句说的咬牙切齿,没人能比她更能体会到警局审讯室中的冰冷和审讯员的不解人情。 “四小时又三十分钟。”聂初晴痛到哽咽,”每一秒我都是度日如年。我不知道有谁会相信我,有谁能来救我。但我知道,这个人如果是你,就一定可以!所以,我等啊等,终于把你等来了。你知不知道那一刻我是什么样的心情!” 最后一句聂初晴发出了怒吼的声音,低沉而又悲伤。她站起身,从纪屿寒手里决然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她后退一步,眼神愤然。 “或许,你不会知道那时候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委屈?高兴?幸福?这些统统不是。 在看见纪屿寒的那一刹那,聂初晴居然感到了一份释然。在万千世界无人信她的时刻,有这么一人如神祗般降临,他相信她,他保护了她。所以聂初晴心中所有的委屈也都释然。 纪屿寒看着聂初晴心痛流泪,心有万般沉闷。聂初晴也不会知道,此刻她的心情痛一分,纪屿寒就会比她痛十分痛百分。 而,聂初晴就是这么一个认死理的人,她的心中认定了纪屿寒运筹帷幄唯独把她置之生死之外的事实。 脖子上的伤口痛吗?聂初晴回答痛! 可这一丁点的痛相比心灵的创伤却是不及万分之一。 “我再问你。”明知道会继续痛下去,聂初晴还是想问,“绑架这件事情你是不是也早就有所发觉?” 纪屿寒看了聂初晴一眼,想伸手抹去她的眼泪,但为触碰,手就被聂初晴用力打开。 他低头看了眼被聂初晴用尽全力挥开而发红的手,说,“我让苏青把蓝天所有的资料查清,也知道近日来她和孙勇有所往来。孙勇是江湖人士,打杀之事亦如家常便饭,而有龙九撑腰,而警察也不敢轻易动她。早在你第二次从警察局出来后,我就派人盯住了孙勇,继而发现他和蓝天有所联络。蓝天母亲欠下巨债,催债人更是孙勇。当日白堂安插在龙虎帮的眼线告诉我,孙勇与蓝天即将合谋,我就知道他们可能要对你不利。” 聂初晴脸上的眼泪已经自己的手抹去,她听到纪屿寒这一番话,怎么也想不出,原来这所有的一切纪屿寒都知道。 他演了这么久的戏,究竟是为了什么? “既然你知道了,为什么不采取行动。”聂初晴的语调渐渐平缓,所有的问句都变成了陈述句。 难道眼睁睁看着自己掉入孙勇和蓝天的陷阱,纪屿寒一点都没害怕过? “螳螂捕蝉,黄雀总要在身后。”纪屿寒淡淡一笑,“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定不会眼睁睁让你掉入那两人的陷阱。” 纪屿寒对掌握的事情成竹在胸,他所有的举棋不定皆来自于聂初晴。 绑架初期,他低估了孙勇和蓝天的疯狂。他想要把孙勇和蓝天一网打尽,却不知道孙勇居然对聂初晴起了色心。 聂初晴心若死灰,睫毛上挂有晶莹的泪珠,她的声音凄然,仿佛一曲哀歌,“那你知不知道,你再晚一点来,我就——”就要被玷污。 好在那时聂初晴足够坚强,她用自己的狡猾拖延了孙勇的时间,保护了自己的身体。 直到纪屿寒破开门的那一刹那,聂初晴觉得自己所有的忍辱负重都是值得的。 而现在,她开始觉得自己只是这部围剿大戏中一个小戏子而已。 真相,往往比狂风暴雨来得更令人疯狂。 “你不会有事的!”纪屿寒坚定地打断聂初晴无谓的猜想,“白堂的人早已被安插在龙虎帮中,我不会让你有事!” 早就料到孙勇的不安分,纪屿寒也就联系了白堂,让他们的人紧盯孙勇和蓝天的一举一动。 而在绑架那日,如若孙勇果真乱来,那么埋伏在外的白堂弟兄就会发起对龙虎帮小群体人员的攻击。混乱中,潜伏在龙虎帮的卧底会打开仓库大门把聂初晴放出来。 可是千算万算,却终究没有估算到蓝天。 当蓝天用刀抵住聂初晴的那刹那,纪屿寒所有的运筹帷幄、所有的泰山崩于前的泰然处之统统消失不见。他的眼里只有被挟持的聂初晴,她的虚弱,她的无力皆被他看在眼里。 终究成事在人,他庆幸的是自己爱上的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女孩,在面对危险绝不随波逐流的女孩。 所以当聂初晴挣脱蓝天后,纪屿寒稳稳地擒住了蓝天手中的刀子。 尽管纪屿寒这么说,聂初晴还是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只手抓着,无时不刻都被抓的生疼。 “那你受伤的事...”聂初晴低语。 所有的事都在纪屿寒的掌控,那么他的受伤是不是已早有谋划? 不是聂初晴把纪屿寒想的如此狠绝,一些事实摆在眼前,无一不在证实着纪屿寒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所预谋。 那么让自己受伤,也不外乎如此。 “受伤的事在我意料之外。”纪屿寒低叹,沉吟,“小初,你可知道,我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你。” “我?”聂初晴疑惑。 “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早就将蓝天送入警局,又何必步步为营。”纪屿寒原本就不善于解释,但见聂初晴此刻心伤的模样竟忍不住开始解释。 每个人的爱情都容不得一点渣滓,纪屿寒自认为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当他遇见自己深爱的女人后,他势必会将护她周全,即使在误会的情况下,他也希望自己的步步为营能够得到谅解。 聂初晴被急红了眼,什么解释,她不要听,不要听! “什么为我!不这个理由太过冠冕堂皇!”聂初晴冲着纪屿寒歇斯底里,“什么叫爱我,爱我就是放任别人陷害我?什么叫爱我,爱我就是把我放入危险中?就算这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之中,但你可有想过我的感受!你把我瞒地团团转,就像马戏团的小丑,不知疲倦地陪着你上演了一幕又一幕精彩绝伦的大戏!然而这一切要不是碰巧撞见,是不是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聂初晴心伤,心伤纪屿寒独掌大局偏偏忘记了她的感受。 聂初晴记得纪屿寒说过,蓝天充其量只是一颗棋子,废棋弃,新棋立。那么自己何尝又不是呢?只是她这一枚棋子更适合重复利用而已。 “原来我是多么可笑啊。”聂初晴嘴角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讽刺鄙夷倾泻而出。 仰头笑着,为了不让眼泪掉落。 “如果一早就把蓝天送入警局,那么她背后之人势必发觉。”纪屿寒停顿了一会,良久开口,“这样一来就前功尽弃。” “说到底,你也就只是为了你的大局。”聂初晴终于觉悟了。 鹅黄的灯光从头顶倾泻而下,纪屿寒的目光曾未从聂初晴身上离开,可此时,看着她梨花带雨伤心欲绝的模样,这一刻,竟觉得,这个女孩好像距离自己有些遥远。 心中有莫名的情绪在流淌,纪屿寒垂在腿侧的手揪住了裤腿,有这么一瞬,他脑子里闪过了一丝念头,这个女孩即将离开... 这是个他所不能承受的滋味,他不许,纵使自己不善解释,他也要解释到底。他不能让她离开,不能! “更多的,是为了你。”纪屿寒目光笃定不容置喙,每个词每句话都如千金沉重,“早在先前我若是把手中证据交出,蓝天所受的惩罚根本不及现在的严重。我说过盗窃产品信息这件事我并不知情,事后你被警察带走我才让苏青彻底查明。蓝天涉嫌盗窃公司产品数次,但苦于未发现证据。而就在她绑架你前夕,我派人冒充一家空头公司与她联系,买走了她手中从纪氏这边盗走的资料。而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居然会在绑架的最后关头胁迫了你!要是我不置之死地,那么她仍有可能从警察手中被救出。一旦放虎归山,她必定睚眦必报。所以我不想让她再害于你,便这么做了。” 纪屿寒强忍着腹中的疼痛,一字一句把所要解释的如数解释。只为换来聂初晴一个原谅的眼神。 可是,聂初晴心碎的程度远比纪屿寒所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就在纪屿寒把话说完后,聂初晴像是再也无法忍受般,想要夺门而出。 在手碰到门锁的那一刹那,纪屿寒的声音透着虚弱,“你,要去哪儿。” 纪屿寒害怕聂初晴因为这件事而头也不回的走,因为他见过这个女人是多有爱憎分明,他害怕自己会被她抛弃,三十年来,他第一次如此害怕。 聂初晴的手心已经沁出了冷汗,攥着门把愈发的凉。她没回头,“我想我需要暂时想一想。” 她诚然说道,可纪屿寒哪里肯依? “不许,我不许你走!”我不许你离开我...... 若是几十分钟前,聂初晴看见纪屿寒如此霸道定会心如蜜糖,可是现在,却...... “我脑子很乱,你让我想明白。”聂初晴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毛线团塞满了脑袋,里面一根绳一根绳的互相缠绕,任凭自己想要解开都无能为力。 话落,便走出了会客厅。 话落门关,纪屿寒再也支撑不住,一个踉跄地后退,倒在了沙发上。 他的眼眶酸涩,却悲恸到流不出眼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又有谁知道,痛到极致却是没有泪的? 他捂着脸,把自己困在黑暗的小环境中,直到门啪嗒一响! 是她回来了!她想通了!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纪屿寒,是聂初晴回来了,顿时心如夏花般灿烂,可当他看见来人时,一心的夏花终被秋风所萧瑟。 从脸颊处拿开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纪屿寒抖着唇,看着倚在门框上的宋宁西,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生气了?”宋宁西明知故问。 纪屿寒看了他一眼,目光凌厉地可怕,“你达到目的怎么还不滚。” 他知道,宋宁西是故意的,早在他俩谈话时,他就发现宋宁西的目光一直飘向门外,而他则敏锐地发现门外有个黑影晃动。 于是他便知道,那是聂初晴。 “你明知道我有心作祟,却最后还是顺了我的意。”宋宁西一手抵着太阳穴,冷嗤,“你何尝也不是利用了我。” 宋宁西有心摆布纪屿寒,最后却被纪屿寒利用。 但他知道,这些问题迟早都要解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事情用一句话揭露了出来。 “其实你应该感谢我。”宋宁西重叹了口气,“你要知道以后再想说这件事就难的。” 纪屿寒抿唇,其实他从未想要把这些事像聂初晴隐瞒,只想等伤好透,择一个时机托盘而出。 “可是她还是生气了。”纪屿寒颓废地仰靠在沙发上,灯光晃眼,他便闭上了眼。 宋宁西看纪屿寒这样,就有种傻葫芦不开窍的怒气。一个箭步上去,坐在了纪屿寒旁边,大声说,“拜托老兄,她气你并不是气你做的这些事!”而是—— 宋宁西长着一双能看透女人心思的眼睛,纪屿寒靠在沙发上思索了会,老半天才睁眼,“那她......” 有气无力像个死尸,便是纪屿寒现在的样子。 “她是气你什么都不告诉她!”许是还未说明白,宋宁西一句话又落下,“她是气你不信任她!” 话音一落,便是一个巨大声响。纪屿寒从沙发上弹起,面容中又扬起了生气。 宋宁西俊眉一挑,摊手,“我看女人从未有错。” 他和聂半夏出门后复返,一直站在门后听着聂初晴的争执。聂初晴一再强调自己的感受,那么撕心裂肺,这不是愤恨纪屿寒的利用,而是不信任! 作为爱人,却不被信任,这是有多么痛苦。 听宋宁西这样说,纪屿寒开始不知所措,他的嗓音像是含了粗砂粒般沙哑,“那,她还会回来吗?” “那要看她有多爱你......” ...... 夜晚,霓虹绚烂的色彩点缀着这座繁华的城市。霓虹如画,车流如织,聂初晴一个人静静地走在街上。 她垂着头,茫然地看着自己未曾停住的脚尖。 或许,这正如自己的爱情一样,一直不曾停歇却失去了停留的勇气。 ------------ 缘来是你 ------------ 200 归来的男人 繁华的大街上灯光闪烁,一片霓虹宛若多彩的河。圣诞将至,各家商铺都在橱窗中挂起了雪花装饰,一颗颗小型圣诞树挂满了礼物端放在店铺门前。 不知不觉,聂初晴出来已有一个小时。她漫无目的地逛着,从医院幽静的小路一直到此时繁华的大街。 她看了眼手机,八点三十分,提示栏已有不少未接来电的消息提示。消息提示看的刺眼,聂初晴手指一按,手机屏幕倏而变暗。 天气有些冷,南方的冬天是湿润中夹杂着刺骨的寒。聂初晴搓搓手让自己即将冻僵的手恢复知觉,把手机放衣服兜,聂初晴又双手合拢不住地往手里呵气。 此时,聂初晴趿拉着从医院穿出来的棉拖,米白色的棉拖周围都已沾上了深黄色的泥渍,她一股脑儿地从医院出来,孑然一身除了衣兜里的手机。一身粉白色的兔子毛绒衣裳让她在大街上格外打眼,走在一条街上聂初晴已经收获了无数好奇的目光。甚至有不明真相的热心群众以为是谁家的小姑娘闹脾气离家出走,好心上前搭话想要把聂初晴送回家。 虽然聂初晴已是25岁,但她那张青春飞扬的脸愣是把她变成了十几岁的中学生。 聂初晴咬着唇瓣孤零零地走在大街上,看着琳琅满目的店铺,心中涌起了无限孤寂。 她从衣兜中重新掏出手机,点亮屏幕,手指不自觉地在拨号按钮上落下了一连串数字。聂初晴不爱记电话号码,但唯独这一串数字她闭着眼睛都能输出来。 手指落在通话键上方,迟迟没有落下,聂初晴站在明亮处剁着脚跟。 踌躇一分钟后,聂初晴又愤愤地关闭了屏幕。 “我才不要主动讨好!”她暗暗地骂了句,沿着灯光处往前走着。 终于,小区大门霍然映入眼帘。小区中的路灯近期又添了不少,门卫见到聂初晴很开心,因为聂初晴是小区住户又遭遇绑架,这一事件闹了不小的动静。再加上小姑娘长得年轻貌美又懂礼貌,门卫自然记得牢。 和门卫打了声招呼后聂初晴就迈了步子,身后门卫翻动了一下来访人员登记本后从小屋子内走了出来,想要叫住聂初晴时却发现她的小小身影已经融入了夜色。 走在聂初晴所住的单元楼需要沿着一条长长的树丛,小区是园林式小区,花草树木格外茂盛。 聂初晴很少自己一个人走在这样一条小路,自从纪屿寒得知她有夜盲症后,就极其霸道地禁止她晚上单独出门。此后,聂初晴走在这一条小道上的机会也就越来越少。 可是现在,小区的各个小道上却是别致光景。聂初晴停在一个路灯下,幽白的灯光映出她珍珠似的脸庞,她望着灯光微微出神,灯泡上发出的光落在了她黑亮的眼眸内,就好像来自无边浩瀚宇宙中点燃的一颗明星。眼眸内星光闪烁却无人可见,聂初晴眨了眨眼,却又想起了这些灯光的来历。 ...... “你说你这是投资呢还是投资呢?” 当聂初晴知道纪屿屿寒斥巨资修缮小区环境时,不禁睁大了明亮的双眼。 她不解,蝴蝶湾小区不是纪氏的投资范围,而此时纪屿寒却以一份助力完善小区环境的合同书放在了物业。 物业那边看着合同上多的数不清的数字大笔一挥,合同落成。 纪屿寒看着一旁叽叽喳喳的聂初晴,无奈笑道,“算是投资吧。” “可是纪氏好像没有涉足房地产吧?”聂初晴突然心中晃出了念头,就像是在枯草上冒出的小火星,她眼前一亮,“你不会是为了我吧?” 在交往初期,纪屿寒就得知聂初晴在夜晚的缺陷,虽不许聂初晴单独出门,但总有意外的时候。而纪屿寒晚上应酬,也并不能日日陪在聂初晴身边,于是便想了这么个十全的法子。 许是被猜出了用意,纪屿寒脸上扯了一丝不自然,他落在键盘上的手指不经意地一顿,这才抿唇解释,“不是。” “不是什么?” 聂初晴心中已经认定自己的想法,从阳台返回客厅,一个腻歪腻在了正在盯着电脑的纪屿寒身旁,喋喋不休着。 纪屿寒喜好清净,但对身旁人的喋喋不休竟也不生气。聂初晴手舞足蹈像是只欢快的小鸟,纪屿寒的嘴角在不经意间上扬了起来。 “你这是集团投资呢还是个人投资呢?”聂初晴别的长处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毅力倒是十成十。 “个人。”纪屿寒抬了眼皮。 忽然,聂初晴像个发射的火箭,蹭地从沙发上跳起。分贝高的可以和音响媲美,“个人!?” 一句话又惊又吓,个人投资,这?得花多少钱啊? 这会儿,聂初晴下意识地望了眼窗外,干干地咽了口唾沫,仿佛她已经看见漫天的钱币在小区飞舞的场景。 但很快,她又意识到,纪屿寒这么做又是为了自己,心里虽美得吐起了泡泡,但还是面不露喜,呷嘴抱怨,“这太浪费了。” 能让一个小区的光照系统改变,虽然不算是大动作,但耗时耗力的程度不亚于重新设计小区样式。 “浪费?”纪屿寒不以为然,就这么一点儿的投资也叫浪费? 物有所用是花费金钱最终的归宿,然而纪屿寒并不能理解聂初晴所谓的浪费观念,当然他十分确定聂初晴定是不知道当年他和宋宁西去拉斯维加斯赌场挥霍的事。这件事要是被聂初晴知道了,评价定不是浪费这么简单。 当然,那些都是青春年少时期的冲动,现在纪屿寒对金钱有了更好的利用。 他看着眼前炸地飞跳的聂初晴,伸手拉住她,安抚道,“用钱达到了目的,不好吗?” 纪屿寒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聂初晴。 而当事人抿唇犹疑,“总觉得不太好,虽然我挺高兴的吧,但是你的钱也不是从天上掉的。说投资就投资,而且这件事也为你赚不了利润,不划算。” 聂初晴发挥了自己精打细算的功能把整件事分析了一边,最后得出了结论,“与其大动干戈的浪费钱,还不如我每次出门都带着手电呢。” 话一落,头上就被狠狠地敲了下,“小没良心的东西。” “我哪是没良心,我是替你省钱!”聂初晴反驳。 她一脸认真的样子逗笑的纪屿寒,他拉过聂初晴让她靠着自己,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聂初晴柔顺乌黑的直发,“这件事我也不是没有利润。”纪屿寒停顿了下,头顶的灯光往他的眼眸中掺了星子,深深凝望着聂初晴,“你的安全就是给我最大的回报。” ...... 想到这,聂初晴不禁一阵感触。 那时候,纪屿寒为了她能够安全地回家不惜巨资在小区内添加了不少路灯。 一路的灯光像是一条发亮的河,一直把她带到家楼下。 聂初晴望着头顶处乌黑的窗户,不免又埋怨起纪屿寒,“说是在乎我的安全,结果呢,一声不吭地把我卖了。” 聂初晴嘀咕着,在大门外输了密码就往电梯走去。 在电梯数字的不断提示中,聂初晴赫然发现,自己没有带家门钥匙! 只有一个手机孤零零地躺在她的衣兜。 叮——电梯直达楼层,在聂初晴想要再次关闭电梯时,却被一记声音阻止。 “小晴!” 电梯未合上,聂初晴抬眼看向来人后,眉梢浸了冷。 真是流年不利,人啊,一旦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 聂初晴心里暗暗想着,看着面前的人扒着电梯门十分不情愿地走出了电梯。 “你来什么事。”聂初晴语气淡淡的,不是她故作冷漠,实在是面前的人让她无法热情。 “姐,爸听说你被绑架,很担心。”其中一人着急开口。 霍子晔一身卡其色大衣,修长挺拔的身姿落在灯光下,俊美的脸庞被光线一点一滴描绘地淋漓尽致。 他一手搀扶着身旁的老者,一手提着两盒礼品盒,看见聂初晴憔悴的脸,不免担心。 聂初晴看着父子俩相持的手,眉毛一凛靠在电梯旁的墙面上,讽刺道,“霍大少爷别乱人亲戚。我攀不上你这个弟弟。” “姐,我——”霍子晔露出无辜的神色。 而聂初晴神色越来越冷,旁人也许和名震S市的霍家攀上关系那是觉得自己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而聂初晴则不是,她觉得霍家就是她此生的噩梦来源,就连触碰都觉得恶心。 尤其是眼前的霍子晔,他的眉宇间全是昔年霍绍庭的风范,聂初晴深深记得,那时候就是那个女人带着襁褓中的他毁掉了自己的家。这样的亲人,她聂初晴怎么要的起? 霍子晔一直想和聂初晴亲近起来,但每每都是徒劳无果。再想解释,却被撑着拐杖的霍绍庭拉住。 此时,开口的已不是年轻气盛的霍子晔。 “你弟弟是关心你。”霍绍庭皱眉,这个女儿向来倔强。 “你是谁?”闻话,聂初晴侧头一问,语气间是令人痛心的疏离,“还有,我姓聂,不记得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姓霍的弟弟。” 霍绍庭知道聂初晴的脾气,让她承认霍子晔和方芮很难,但却没想到她连自己这个父亲都不想认。 他强压下心口的疼痛,沙哑着嗓子平心静气地问道,“你伤的怎么样?严不严重?” 说完就想伸手拉过聂初晴看看她的伤势。 聂初晴整个人把粉白色兔子装的帽子戴在的头上,浓密的发丝完全把颈间的纱布遮挡,自然如若不是有心观察也是很难看出。 见霍绍庭的动作,聂初晴腰杆一挺立马退了一步。 霍绍庭的手扑了个空,对聂初晴的抗拒没恼,却重重叹了口气,“爸爸也是关心你,知道你被绑架了,我很担心。” 三人立在门前,霍绍庭苍老褶皱的手撑着拐杖,耳鬓间已是丝丝白发,他看着倔强的大女儿,这些年日日夜夜中无数的愧疚砰的一下涌出了心头。 若是旁人知晓自己被父亲如此疼惜定会喜不自胜,可是聂初晴饱受家庭磨难后,对父亲这一词早已淡漠。 父亲,是她一生中再也不会叫出口的一句称呼。 可是当聂初晴看见霍绍庭不复昔年风采时,心又不禁地抖了下,酸酸的涩涩的。但很快,聂初晴凉了语气,“你现在也看到了,看过了就可以走了吧?我没心情留客。” 聂初晴很快上前,按住了电梯,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 也正是这个样子,霍子晔有些看不下去,对于聂初晴他不止一次看到父亲流露出这样脆弱的表情。 “姐,爸爸他也是关心你。你不用这么狠心,当年爸爸他——”霍子晔为霍绍庭辩解。 可是话没说完就被聂初晴截断,“我怎么样你管不着,你算哪根葱?” 聂初晴从小被母亲教导要待人有礼,但对面前这两人却无法有礼,她心里对霍绍庭的怨恨从来没消失过,一听从霍子晔口中所说的当年之事更是怒火滔天。 “小晴!”霍绍庭严厉的喝住聂初晴,“子晔怎么说都是你的弟弟,你怎么能这样对他说话?难道聂家没教过你基本的礼貌吗?” 霍绍庭完全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来教育着自己不听话的女儿。 但终没想到,物极必反。 聂初晴此时像是被戳到痛处的刺猬,浑身扬起了坚硬的刺,她咬着牙狠狠地说,“我聂家怎么能和你们霍家比?你霍绍庭做尽抛弃弃女之事,如今依旧声名鹊起!礼貌?对于你霍家人,我的礼貌只会放在保险柜好好保存。”她冷冷一笑话锋一转,“当然,我聂家不比霍家家大业大,纵使你霍家金银满钵也不及你霍家人阴险卑鄙,你们是从何角度指责聂家?还有,我只有一个妹妹。” 聂初晴的一字一句都像是淬了毒的利刃,一下一下地往霍绍庭心处痛去。 而聂初晴看在眼里,也不过是以为故作可怜罢了。 思及此,聂初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事,补上一句,“霍绍庭,别忘了,我不是可以任你欺凌的聂雪心。我妈妈可以为你而死,但我不会!你加注在我们身上的痛注定了我永远不会原谅你。还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是你设计让顾枫言出国。” 霍绍庭沧桑的脸洋溢着悲哀的神色,他的嘴唇一颤一颤,要说话却扯痛了唇瓣上的每一根神经,一张嘴便是钻心的痛,“我...”面对女儿的恶言相向,霍绍庭即使有心解释却也是无力,因为他知道,这个女儿是再也不会相信他。 聂初晴的恶言把怀着善意和愧疚而来的父子俩推至痛苦的边缘,霍绍庭沉了眼,从霍子晔手里拿过礼盒。蹒跚地走过,不容聂初晴拒绝就把礼盒塞在了她的手里。 “不管你有多怨恨我,但这些都是我的心意,你要也好不要也罢。爸爸无法决定。”霍绍庭让霍子晔扶着他,两人走在电梯处,电梯门开,合上,中间却夹了一句重如泰山的话语,“有生之年,我只想你和小夏再叫我一声爸爸。” 话音落,电梯门无情地合上,留下了倒映在金属门上的寒光。 有生之年?你这是用你的寿命来要挟我吗? 聂初晴拎着礼品盒的手倏而握紧,手背上尽是用力后爆出的青筋。 电梯提示板上的数字不停地改变,等到负一层时,聂初晴酸涩的眼眶终究还是红了。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如果知道现在会如此悔悟,为何多年前要让她们母女落于如斯境地? 聂初晴背倚着墙,墙面的冰凉透着皮肤渗入了背脊,她离开了医院想要回家,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回家的钥匙。一门之隔,聂初晴却觉得隔了一个世界。她好想纪屿寒啊,好想好想。 受伤后,聂初晴总会想找一个依靠。没有纪屿寒的日子聂初晴只会故作坚强,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舔着自己的小伤口;而自从有了他后,她再也不用掩饰自己的任何情绪,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几乎是颤抖的,聂初晴从衣兜中摸出了手机,想要拨打那个她踌躇已久的号码。 拨出后,却发现,对方已关机。 ....... 无家可归,聂初晴捏着手机不知何去何从。 几分钟过后,她又拨打了一串号码。 对方很快接起,聂初晴颤着嗓子喃喃,“齐悦......” “齐悦,今晚我住你家好不好?”聂初晴的声音近乎恳求。 她本想直接去聂半夏家中,但转念一想,中间还隔着宋宁西,始终有些不方便。 而叨扰纪筱更是不可能。 只有齐悦,聂初晴像是抓住了能够抚慰心灵的救命草一般地恳求。 向来对聂初晴有求必应的齐悦此时竟然犹豫了,“初晴,我......”似乎有难言之隐,齐悦有些闪躲,立马扯出了一个不方便的理由,“初晴很抱歉啊,我这几天被派去出差了。” 聂初晴许久不问工作上的事,一时间也不会去在乎齐悦所说孰真孰假,听见她这么说,却是有些遗憾。 “你是怎么了?”听见聂初晴声音不太对,齐悦看了眼房间内的某处,低声问道,“是不是那些绑匪虐待你了?” 齐悦也是在今天知道聂初晴被绑架的事,但遇见了突发状况,对聂初晴的慰问是一再耽搁。 听见齐悦的关心,聂初晴一阵暖心,很快强颜欢笑,“没事,我这不是出院了吗?正想着你呢。” 齐悦一顿,听到聂初晴说想她了,却产生了心虚的念头,她看着对面镜中的自己,举着手机的那只手上闪着钻石的光,垂下了眼眸。 “出院了就好好休息。以后有的是机会见我,不在一时!”齐悦有些敷衍,自然聂初晴没有发觉,她向来都是温柔的。 聂初晴没有计较,与她关切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齐悦放下手机,不远处浴室中的水流声截然而止。 咔吱一声,浴室门开了。 齐悦慌乱中抬眼,却不料被眼前的景致吸引到无法动弹。 从浴室走出的男人身上只裹了一件深色的浴袍。额间碎发上打着水迹,小水珠一滴一滴地往下落。而这个男人眉眼深邃,清雅的面庞却有让人难以懂得的落寞。 “怎么了?”男人走近,扬着优雅的声线,将人蛊惑。 齐悦仰头凝着在她眼前的真实男人,不是电话中的虚幻,也不是电视中的剪影,是真实的,实实在在的。 被深色浴袍包裹住的胸膛,结实的肌理上被水珠描绘,小麦色的皮肤漾着最性感的光泽,齐悦不禁心头一痒。 “你黑了。”许久未见,面前的这个人再也不如以往的白皙,小麦色令人血脉喷张的胸膛变成了所有女人的向往。 人在高处总会有所改变,齐悦深深的知道,这种改变不仅是生理亦是心理。 男人从一旁拿来一匹干毛巾,双腿交叉地搭在一起坐在沙发上,眼眸中倒映着电视里枯燥的财经新闻,手正在擦拭着未干的头发。 “这些日子在美国。累。”许久,男人终于回答了齐悦的话。 抬目,目光短暂地相接,齐悦一愣,却未说话。 她上前,接过男人手中的毛巾跪坐在男人身后。而男人配合地侧了一个身子享用着齐悦温柔的服务。 待水渍半干不再落下,齐悦放下毛巾,环住了男人精壮的腰。 几百个日夜的思念倾泻而出,“顾枫言,我好想你。” ------------ 201 恨与怨 齐悦情不自禁地环住顾枫言精瘦的腰。语带哭腔,却倾注了数年的思念。 自从两人结婚,仅仅也只是一张结婚证明的关系。 貌合神离是他们最真实的写态。 没有婚礼、没有祝福,甚至没有人知道她齐悦嫁给了一个名叫顾枫言的男人。 是的,尽管苦涩如此,对于所爱之人她也甘之若饴。 婚后一周,顾枫言就飞往国外,开始了长达数年的分居生活。 回国,也只是寥寥数次。 两人的关系是夫妻是朋友,却不是爱人。 因为,齐悦清楚的知道,在顾枫言心中,他的爱人永远只有那一个。 此刻,齐悦更不想放开顾枫言。他的突然归国让她惴惴不安,眼前正式的场景却也怕最终只是水中望月。 齐悦紧紧抱着顾枫言,一遍又一遍地倾诉着自己的思念。 身后的温暖和濡湿让顾枫言身躯一颤,他呼了口气,慢慢用手拨开环住腰际的手。 身上少了桎梏,顾枫言似乎如释重负。 对于齐悦,他终究是愧疚的,在感受到她的颤抖时,他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这是何必。” 何必作践自己,何必非要守护一段无果的爱情。 说着,顾枫言起身,深深地看了眼跪坐在那的齐悦,对她的执着,他的心似乎涌起了异样,但很快又被他刻意抹去。顾枫言一言不发抿着唇离开了卧室。 手心倏地一空让齐悦有短暂的失落,很快,她便又打起精神。 难过什么呢?这么些年不都这样?齐悦暗暗地想着,只要自己不放弃,她坚信,纵使是冰山也会融化的! 很快,脸上的失落在片刻后消失了。齐悦站起身,站在镜子前,轻松地对自己笑了笑。 殊不知,长久的等待却是一把无形的刀子,这把刀子暗藏着冰冷的寒光,在未来的某个日子里会让齐悦鲜血淋漓,甚至迎来了绝望。 ...... 因为各种情况而无处落脚的聂初晴此刻正蹲在家门口。 手中是先前霍绍庭和霍子晔送来的补品。用细绳编制而成的提绳在聂初晴纤白的手掌上落下一道鲜红的印记。 聂初晴抿唇,看了眼上面布满英文说明的外盒,利落地起身,走到了垃圾桶旁。 砰!垃圾桶的盖子很快被打开,甚至发出了难闻的味道。 聂初晴抬起手,想把手中的盒子尽数扔进去。 什么关心?这是她要的吗?与其说是关心不如说是内疚,这个人曾在她最需要父爱的时候给予了她最难忘的痛苦,而在她不再需要这份关爱时却忽然出现,这不是讽刺又是什么? 是的,聂初晴心中是恨的,十几年过去了,她没有一分一秒不是恨的。每每看见电视上播放着霍家阖家美满的新闻,聂初晴都会用指尖深深地嵌入手掌,只有手心的疼痛才能清楚地告诉她,不能心痛,永远不要因为姓霍的而心痛! 而此时她悬空于垃圾桶上的手却犹豫了,紧紧攥住绳子的手却舍不得松开。 她非冷心之人,但却要故作冷漠。就在先前,她看见霍绍庭走时右手按住心脏的动作,心不禁颤动了一分。 眼中浮现了那张已经布满沧桑的脸,多少年了,聂初晴每每看见这张脸都不禁痛苦万分,而此时她也不得不承认,岁月催人老。 楼梯间冰冷的空气冲刷着聂初晴的心,如果聂雪心在世的话,她真的很想问一句,妈妈我应该继续恨下去吗? 手在睁眼的瞬间从垃圾桶上方收回,又是砰的一声,垃圾桶合上。那个原本要被聂初晴丢弃的礼品盒此刻仍被聂初晴的小手攥的紧紧地。 楼梯间逐渐恢复了平静,聂初晴在家门口踱着步子。 她咬着唇,望着窗外灿烂的夜光,甚至只要仔细一些就能看见她走出的那家医院。 从衣兜中掏出手机,点亮后却拨出了另一串数字。 ... 连夜赶来的聂半夏穿着一身休闲服,甚至脸上还残留着敷面的黄瓜片。风尘仆仆地坐在车里,却又是别样的滑稽。 车在夜色中来去穿梭。 从上车到现在,聂初晴一个人怔怔地看着窗外。 聂半夏分心地看了她一眼,亦看到了她手中奇怪的礼品盒。 也许是姐妹间的心有灵犀,就在聂半夏忍不住即将开口时,聂初晴疲累地说了句,“我合会儿眼,到家叫我。” 瞬间,聂半夏一肚子话尽数地被噎回了肚子里。 罢了罢了,就让她休息会儿吧。 聂半夏叹了口气,望着前方的路,稳稳地操控着方向盘。 等两人回到家中,却不曾想聂初晴还是见着了宋宁西。 这件事也许是聂半夏的过失。她尴尬地咳了声,递了个让宋宁西回避的眼神。 宋宁西不为所动,就在聂初晴走进家门的瞬间,就抿紧了嘴唇。 此刻又看见她手中提着的两个礼品盒,心中不免为纪屿寒叫屈,你看看你,纪屿寒啊,你宠出来的女人,你在医院昏迷不醒,她却提着礼品盒跑在打扰我的二人世界!纪屿寒你真没出息! 此时宋宁西在家穿着浅灰色家居服,一点都不像做客的架势,另外,哪有男人在深夜还在女人家做客的?要么留夜,要么就是同居了。 聂初晴一抬眼皮就看了了然,显然,宋宁西是和她妹妹同居。 她从鞋柜里拿出自己穿的那双拖鞋,虽然这间房子是聂半夏自食其力贷款买的,但是好歹自己也在这里住了不长时间。 而且,亲姐妹哪来的生疏? 聂初晴也不客气,把礼品盒放在鞋柜上后就一抬脚进了自己原先的卧室。 “哎!姐——”看出聂初晴的反常,聂半夏以为她是不喜欢自己和宋宁西同居的事,呷吧着嘴就赶去解释了。 临门前,还不忘狠狠地瞪了宋宁西一眼,一切都是你的错! 这一眼,让宋宁西挺莫名其妙的,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他在家里受聂半夏的气不算,在医院里还得受纪屿寒的指使,好不容易吧可以和聂半夏过二人世界了,就在欲望破土而出时,又接到了聂初晴的电话,这下连聂初晴都给他脸色了,他到底是犯了哪路神仙? 宋宁西痛苦地拍拍额头,忍住大叫的冲动。心里憋了口气,看来是时候得哄着聂半夏搬到自己房子里住了,如是想,宋宁西心情就好了不少,一个起身也不在乎姐妹俩有什么悄悄话,就往果果房间走去了。 在路过聂初晴的房间时,宋宁西又忽地顿住了脚步,走到房门前,抬起手就准备敲门。 到底要不要告诉聂初晴呢?宋宁西纠结着,想来聂初晴是一点都不知道在她走后纪屿寒就因刀口裂开而晕倒的事。纪屿寒陷入昏迷,最迟醒来也是明天的事了,宋宁西转着眼珠,收回了手,算了,明天在说吧。谁让这一对讨人厌的男女这么折磨他?就小小地报复一下好了。 门的另一边,聂半夏把聂初晴拉坐在沙发上,看着聂初晴一副疲惫的样子倒也不忍烦她。 只是看她闷闷的,自己又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便找了些话题。 “姐,你拿来的那两个盒子是什么?”这是聂半夏在车里就想问的问题。 一通电话让自己大老远跑去聂初晴家,远远就看见姐姐孤零零地站在小区门口,手里还有两个不应景的礼品盒。电话中聂初晴就说了自己回家没带钥匙,而手上却提着礼品盒,实在是让人疑惑。 聂初晴撑着脑袋,想到礼品盒又不禁想到那张沧桑的脸,叹了口气问道,“小夏,你恨他吗?” 聂半夏听话愣住了,这个世界上,能让聂初晴用一个恨字来形容的人不多,同时对自己来说也用恨字来形容的就只有那么一个。 思考了半旬,聂半夏才有些困难地开口,“姐,我......” 这种情感怎么说呢?这个恨的人是她们的父亲,虽然父母离婚时自己才刚出生,但对于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来说,离婚就等于劈走了一半的亲情。她也曾问过妈妈,也曾问过姐姐,在最后妈妈讳莫如深,姐姐咬唇讥恨。说恨吗?聂半夏不知道这算不算恨,如果说怨的话,聂半夏倒是满腔怨气。 “那礼品盒他送的。”在聂半夏的支吾中,聂初晴继续地说着。 聂半夏恍然,“霍绍庭送的?” 聂初晴点头,“我不知道他从哪里知道我的事,还查到我的住址。” “那他说什么了?”聂半夏有些怔然。 对于霍绍庭,聂半夏懂事以来从没叫过一声父亲,就连见面也只是隔着远远的街道。 小时候不懂事,幼儿园小朋友嘲笑着自己没爸爸,一回家便吵着嚷着要找爸爸,妈妈伤心地哭了,最后还是聂初晴告诉她,她们的父亲有了新的家庭已经不要她们了。 从那时起,聂半夏就开始怨着霍绍庭。怨他让自己成为没有爸爸的孩子,怨他始乱终弃害得聂雪心一生病痛。 ------------ 202 解铃还须系铃人 聂半夏跟着靠在沙发上,等待着聂初晴的回答。 她知道,聂初晴心中的恨远比她来的多,只是自己比聂初晴狠心,能够不去想不去在乎罢了。 “他说,希望有生之年能听见我们叫他一声爸爸。”聂初晴眼里闪着泪光,在一屋子强光的照射下格外明显。 聂半夏沙发上走下去,抽了一张纸巾塞到聂初晴手里。 “如果难过就哭出来吧。”聂半夏说。 其实她从没有看见过聂初晴哭,一直以为聂初晴都是一个很坚强的姐姐。 但从现在发现,真的不是的,她一点儿也不坚强,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脆弱给身上裹了一层厚厚的防护。 最后,聂初晴还是没有流下眼泪,只是用纸巾压了压酸涩的鼻子。 “其实,我对他是真的恨。也很想把他拿来的东西扔掉。”聂初晴捏着纸巾让它在手里慢慢缩成一团,“但是,当我看到他老了,甚至很有可能是生病了以后,我的恨有那么一瞬间动摇了。我不懂,真的不懂啊。” 聂初晴下巴抵着膝盖,又问聂半夏,“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聂半夏眨巴着眼睛,对于聂初晴抛来的问题有些不知所措。 对于霍绍庭的父女亲情,聂半夏所拥有的不多,问她如何去做,似乎要回答有些困难。 聂半夏依着小时候的习惯从衣兜里掏出一枚一元硬币,每每遇见难以抉择的事情,她都希望能交给上天决定。 “要不这样吧,抛硬币决定,字面是原谅,花面是不原谅。你说如何?”聂半夏举着硬币对聂初晴说。 “抛硬币地不准!”聂初晴一伸手就夺走了聂半夏手里的硬币,白了她一眼,“硬币又不能决定生死大事。” “可你不是在做艰难抉择吗?”聂半夏揶揄地笑。 聂初晴沉默着不说话。 聂半夏知道,聂初晴此时是真的无所适从,她能轻易地对霍绍庭说恨,却艰难于一笑泯恩仇。 霍绍庭带给她们的痛苦和磨难已经是不能泯灭。 可现在看来,聂初晴正在恨与原谅间徘徊。 “我想过原谅他,但是一闭眼又会出现妈妈死在面前的那个场景。如果原谅能换回妈妈的生命,那么我愿意。”许久,聂初晴幽幽开口。 “可是妈妈也不会希望你一直恨下去。”聂半夏叹了口气,“她不会希望你一直不快乐的。” 聂初晴转眼看着聂半夏,问道,“真的吗?” 对于聂雪心来说,霍绍庭是永远得不到的执念,就算是死,她也没见到霍绍庭最后一面。 聂半夏点点头,转而伸出手在聂初晴头上抚了抚,像是在安慰果果一样安慰着她,“虽然说你是我的姐姐,从小到大都是你在照顾我。但是,姐,我现在是一位母亲,我能理解亲情所带来的人心震撼。” “自怀孕以来一直到果果降临在这个世界,我一直以为,孩子只要得到更好的照顾,即使只有妈妈没有爸爸也无所谓。可是我错了,小孩子最大的幸福是得到双亲的爱,作为一个母亲,我甚至根本没有权力去阻止果果去想念自己的爸爸。直到宋宁西出现,弥补了果果一直缺失的家庭温暖,我发现果果比以前更快乐了。作为一个母亲,有什么比孩子健康快乐来的重要的呢?”说道女儿,聂半夏幸福地笑了,她浑身上下散发着母性的温暖光辉,这股温暖甚至感染了聂初晴,“曾经我问过果果如果爸爸回来的话会不会讨厌爸爸。原先我以为会的,可是没想到,她说不会。我问为什么,她说,现在已经有这么多人爱她了,她很幸福,如果现在爸爸回来的话,就能多一份爱,就会更幸福,又怎么会讨厌呢?” 聂初晴听后喃喃,“难道她不在意没有父爱的那些年?” 聂彦昕是聂家的小宝贝,从被带到聂家人面前,大家都爱不释手,对于她的父亲却始终讳莫如深。 小孩子哭闹时总会喊着爸爸,可是聂彦昕不会,她在伤心时只会揪着聂半夏的衣服抹掉眼泪,接着便又恢复笑眯眯的样子。 聂半夏回答,“在意啊,怎么会不在意。哪个小孩会不在意自己没有爸爸?” 说到这,聂半夏又突然有些苦涩,毕竟带着孩子在国外度过了艰辛的几年,孩子却养成了乐观开朗的性格,她不得不感谢上天的恩赐。 “可是,在意不一定是恨,还有一种期盼。期盼能重新拾回这一份父爱。”在聂初晴的静默中,聂半夏说了这么句。 听到这,聂初晴自嘲地笑了,“果然我还是没有一个小孩看的通透啊!” 聂初晴活了25年,却不及一个五岁的稚童看得通透,忽然间她困顿中有些释然了,真正让自己难过痛苦的不仅仅是霍绍庭对家庭的狠心,更多的是自己。是她自己无法放下罢了。 聂初晴重重地叹了口气,又笑着摇了摇头。 忽然,聂半夏拍着聂初晴的肩膀,语重心长,“所以说,姐,将心比心,作为母亲,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每日存在恨意中。我不愿,妈妈也不愿。” 聂初晴看了聂半夏一副认真深情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亲昵地捏着她的脸,“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别把自己说的有多老成似的,别忘了我可是你姐!” 聂初晴拿出姐姐的架势压着聂半夏,她太不习惯妹妹对自己这么语重心长了,就和大学时期的老教授似的,真让人不习惯。 脸被捏的有些疼,聂半夏一撇头逃离聂初晴的魔掌,一边揉脸一边含糊不清的咬着词,“我明明是言传身教。等你做了妈妈你就会知道了。” 说着,还打趣地伸出手拍了下聂初晴的肚子,目光在上面盯了许久。 “喂,你干嘛,当了妈妈了不得了呀?”说着拍回聂半夏乱来的手,瞪她一眼,“敢乱来,瞧我不收拾你!” 说着像是恢复了生气般呵着手指伸向聂半夏。 聂半夏最怕痒了,被聂初晴咯吱着一直求饶,“哎哎哎,你别乱来啊。停停停,听我说完啊!” 聂半夏连连求饶,等聂初晴停手后,两人都气喘吁吁的像两块抹布摊在沙发上。 “你,你要说什么...有话快..说。”聂初晴一边喘着气,一边说。 这时,聂半夏的手又覆上了聂初晴的肚子,眼球像光亮的黑葡萄似的发出乌黑的光。 她摸了会儿,才问,“姐,你最近例假有没有来?” “例假?”聂初晴疑惑,“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只需要回答我有没有就是了。”聂半夏卖着关子。 聂初晴疑惑中伸出手指算了算,摇头,“没有。” 看见聂初晴这样,聂半夏连忙起身,“等着我啊。” 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样东西,聂初晴一看,立马红了一脸,“你,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测有没有怀孕啊?”聂半夏把验孕棒放到聂初晴手里,拉起她往卫生间去,“你例假没来难道就没有怀疑过是不是怀孕了?” 聂初晴和纪屿寒同居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难不成每个晚上两人都是盖着被子纯聊天? 这话,聂半夏可不信。 聂初晴一阵尴尬,连忙站住脚,又往回走,“这个月日子没到呢!” 坐在沙发上,聂初晴又像个风干的梅菜,软趴趴的。 聂半夏蹲在聂初晴面前问,“真的没到?” “真的。”聂初晴没好气的回答,“你就那么希望我怀孕啊?” 聂半夏笑笑,“当然,这样果果就有玩伴了。” 忽然间,聂半夏又想起什么,暗暗嘀咕,“难道是纪屿寒不努力?”又盯着她的肚子看了好一会。 聂半夏的目光像是火把一般烧的聂初晴浑身不自在,她赶忙从旁边拎了个抱枕挡着肚子。 “你说什么呢,我俩现在避着,不可能怀孕。”聂初晴揪着抱枕,听到纪屿寒的名字又有些难过。 “避着?你避他避?”这年头男方都不忍自己憋屈,一般都让女方事后吃药,而事后药对女性健康危害不小,聂半夏可不想聂初晴这么憋屈。 “他。”聂初晴心不在焉地回答着。 当聂半夏还想再问的时候,就只见聂初晴把头埋在抱枕里。阴郁程度不亚于刚刚提到霍绍庭时的样子。 转而又想起在医院碰面时,聂初晴一直不好看的脸色,继而又联系聂初晴现在没在医院陪着纪屿寒。 想来,这其中像是发生了什么事。 看聂初晴一副不想说的样子,聂半夏也不好问下去。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忙,她帮不了。 任凭聂初晴枕着抱枕靠在沙发上发呆,聂半夏安静地退了出去。 ------------ 203 条条大路通罗马 聂半夏关上房门,想起了被她晾在客厅的宋宁西。本要抬脚走去客厅,却听见儿童房传来稀稀疏疏的声响。 “宋爸爸,我可不可以去找初晴妈咪玩呀?”本应该睡着的果果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搓着眼睛问躺在旁边的宋宁西。 儿童床不比成人床,宋宁西高大威武的身躯此时躺在小床上活像个虾米。 他一下一下地拍明天着女儿的背,轻声说,“不可以哦,果果还要上幼儿园。” “那果果能带初晴妈咪一起去上幼儿园吗?” “......” “果果好久好久都没见到初晴妈咪了。”果果皱着脸苦兮兮地表达自己对聂初晴的思念。 宋宁西被逗笑,佯装考虑后,说,“那如果不怕初晴妈咪被其他小朋友抢走的话......” 听见自己喜欢的初晴妈咪可能会被其他小朋友抢走,果果的头晃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宋宁西轻声细语地哄了一阵,果果终于打消要带聂初晴一起去幼儿园的主意。 父女俩说了一会儿话,宋宁西给果果念了一个童话故事后,果果沉沉地睡去了。 聂半夏透着房门的缝隙看着房内的安然精致竟不忍心打扰。 看着女儿和宋宁西的互动,她不禁想起了自己和霍绍庭。 霍绍庭于她,仅不过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人。亲情于她,只有聂初晴和聂雪玲一家。从小,她没有坐在父亲的肩膀上长大,现在,也唯恐而避不及。 同时她又想起了和聂初晴的那一番谈话,聂初晴可以勇敢地对霍绍庭说一句恨,而自己却连一句恨都说不出。而自己却对聂初晴说出一番大义凛然的话语,这究竟是不是五十步笑百步? 聂半夏叹了口气,想转身时,儿童房的门就开了。 “睡了?”听见后面门打开的声音,聂半夏回头。 宋宁西发现聂半夏有些不对劲,凝着她想要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聂半夏被一道炙热的目光盯的好不自在,她闪避似得摸摸脸,问,“有事?” 宋宁西摇头。 反手带上房门,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洗漱完毕,聂半夏捧着ipad玩着游戏,正入迷时,身边的软榻一沉,倏而被拥近了一个湿淋淋的怀抱。 瞬间的猝不及防让聂半夏一惊!手肘一弯就往身后掠去。 “聂半夏!你谋杀亲夫啊!”宋宁西一声惨叫。 “亲夫?”聂半夏明知故问,“亲夫在哪儿?” 宋宁西许是刚沐浴的缘故,浑身上下不着衣物,只剩下孤单的一条内裤。湿淋淋的臂膀在灯下散发着古铜色的幽光,聂半夏盯着宋宁西身上横竖有致的线条目光怔怔,男人身上浑身散发着沐浴露的香味...还有那与生俱来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他的头发还滴着水珠,水珠一滴一滴地从额头上落下滴在结实的胸膛,而宋宁西目光幽邃,眼中的明光恍若来自遥远天际的一抹星火将聂半夏吸入了迷离的深渊。不经意间,有喉结滑动的声音,若抬头,聂半夏定能发现此时宋宁西的隐忍按捺。 倾身,聂半夏耳边传来男人吐纳的热气,直入骨血,“你说亲夫在哪儿?” 周遭的空气此时凝滞,聂半夏甚至觉得自己像是丢了魂,被眼前“美景”所惑。 呸呸呸!聂半夏你个没出息的,天天看美男还不够,现在看个没穿衣服的就丢魂了?真是个色女! 心里传来一阵暗骂,聂半夏倏然清醒。 而此时,宋宁西的躁动已是再明显不过,喉结在修长的脖颈上按捺不住地上下滑动。大手亦是不安分,手指在聂半夏盈盈一握的腰际点燃一簇又一簇的火苗。 聂半夏半推半就,增加了不少令人情迷的情致,她的目光躲闪,但却万万不敢落在宋宁西的身上,宋宁西直直逼近,聂半夏便节节败退。 宋宁西火焰燃烧般的瞳眸落在聂半夏樱粉湿润的唇瓣上,“你说,亲夫在哪儿?”先前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宋宁西开始穷追不舍。 “......”唇瓣一张一合聂半夏却是说不出一句话。 眼前这男人非要自己承认他的地位,可是亲夫?他不是,两人只算是未婚同居的男女朋友罢了。最大的亲密关系也就是多了一个孩儿,如若说是亲夫,还非得要那本用九块钱扯来的红本子才能证明。 可宋宁西这架势,她要是不承认哪会被放过?可是她承认了,自己也不会被放过...... 与其横竖都是一死,聂半夏美眸流转,一个侧头偏了过去。 恰好宋宁西送上的唇瓣被落了空,只落在聂半夏滑嫩的脸颊上。 “你躲什么?”宋宁西双手按住聂半夏的手,整个身子向前倾,乍看一眼仿佛整个人是贴在聂半夏身上的。 脸颊上唇瓣的温度让聂半夏心头一痒,干巴巴地为自己辩解了句同时也算作先前的回答,“名不顺言不正算什么亲夫?” 连聂半夏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说这句话,说完后却发现宋宁西在低低地笑着,仔细寻思后,红了大半张脸。 此时,宋宁西愈发得意,床笫间,他迷恋着聂半夏的依附,宛若一条渴水的鱼,温柔多情地让人难以克制;而绕过床笫,他更钟情此刻聂半夏一副口不对心的可爱小模样。 宋宁西执过聂半夏的手,放在唇间轻啄,面带笑靥,语调揶揄,“名不正言不顺?” 末了看聂半夏一副知道自己说错话的懊恼模样又补充了句,“那想不想名正言顺?” 名正言顺?聂半夏疑惑看他,这算是征求她的意见还是在变相求婚? 征求意见的话,回答想又让人觉得不矜持,不想吧,又觉得自己在口是心非。变相求婚?这...两人几乎都快衣不蔽体,鬼才答应呢! 聂半夏心中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索性不说话。 宋宁西见状,慢悠悠地挑了眉毛,原本落在聂半夏手上的亲吻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唇齿间弥漫着一股清冽的薄荷香,亲吻尚未深入就失了温度,离开前调皮的唇齿在聂半夏的唇瓣上留下点点记号。 瞬间,聂半夏就像遭到雷电击中般身子一凛!唇瓣忽然一痛,火辣辣的滋味蔓延于唇瓣,像是染上了玫瑰花汁液,鲜红而妩媚。 “你流氓!”聂半夏不适应宋宁西如此胆大的行为,瞪着水蒙的大眼睛指责。 其实两人该做的都做过,连孩子都生了,这是聂半夏在宋宁西攻势下的本能反应,每每宋宁西做出大胆的举动时,聂半夏都表现依旧害羞。 宋宁西视聂半夏独特的害羞行为为一种情趣,他不恼,倒也乐在其中。比起在床笫间开放的女人,聂半夏这种恼怒害羞的迎合举动却更合他意。 只见他双眼泛着猩红,触碰着聂半夏温凉的体温,身子蓦地一紧,一股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悸动于下腹徜徉。 而就在宋宁西再也克制不住正要翻身开垦之际,聂半夏倏地抵住宋宁西的胸膛,阻挡了宋宁西攻田掠地的动作。 宋宁西双手撑在聂半夏的头侧,一脸不解却又急不可耐。 当然这种痛苦聂半夏是无法理解,可是聂半夏却不得不阻止,“别,今晚不行。” 宋宁西不解,额头上的汗珠混着水滴如黄豆般滴在聂半夏的耳侧。 “亲戚来了?”宋宁西声音喑哑,像极了一头正要扑向猎物的狼。 说着,抽出一只手正要探个究竟。 “不,不是!”聂半夏急急解释,目光不敢直视宋宁西,她小声嘟囔,“我姐就在隔壁,可不能让她听见。” 房间隔音不错,但两人情到浓时都会情不自禁,发出的声响连果果这个小孩子都可能听见。不是聂半夏杞人忧天,这完全是好几次果果都意外地抱怨晚上好像听见了奇怪的声音,一想到这,聂半夏的脸就像是熟透的红番茄。 “总之,就是不行!”聂半夏很坚定,这种害羞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让聂初晴知道? 想都不用想好吗? “......” 聂初晴从医院不告而别这事宋宁西是知道的,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居然会跑来了这里!这不活生生的坏了他的好事么?宋宁西咬牙切齿的,觉得自己就不应该故意透露纪屿寒隐瞒之事,现在足足的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从聂半夏的眼神中看见了拒绝和坚定,宋宁西亦不敢强迫,万一媳妇和孩子都跑了咋办? 但是...条条大路通罗马,这条路不行,还有另一条! 聂半夏怔怔地躺在床上,身上似乎还能感受到只增不减的温度。 突然间!宋宁西却捉住了她的手......眼角似有得逞的笑意。 ------------ 204 高处不胜寒 就在聂半夏认为今夜相安无事时,宋宁西却像个贪吃的豹子。 他的眼角染上了得逞笑意的同时,手却捉住聂半夏的纤纤玉指开始了另一端通向罗马的大路。 聂半夏手心蔓延着炽热的温度,她满脸通红,撇过头更是不敢直视此刻宋宁西痛快的表情。 “嗯......”宋宁西喉间发出喑哑,他捉住聂半夏的手没有丝毫放松。 直到聂半夏在面红耳热中变得手指发麻,宋宁西才发出迷离的一声低吼。 很快,聂半夏的手指被腥热的精华染湿,床榻间弥漫着一股令人想入非非的膻腥之味。 抽过床头的湿纸巾,宋宁西翻身而下,把聂半夏的手指一根一根清理干净。 任由宋宁西清理,聂半夏整张脸早已害羞地埋在了枕头中。 聂半夏自认为自己是一个长在国旗底下根正苗红的好姑娘,可今天居然会和宋宁西做这种事? 天!这让她怎么活? 聂半夏埋着脑袋左右翻滚,地上丢着的纸巾早已被宋宁西清理掉。 在床上装着虾米,待宋宁西从浴室出来时,就看到了这一幕。 聂半夏弯曲着双腿,五指曲张拼命地揉动着脑袋,嘴角一张一合喃喃自语,“丢死人了丢死人了,聂半夏你怎么这么不害臊。怎么能做这种事?” 说着又翻了个身继续揉着脑袋。 站在床前的宋宁西不禁好笑,“你做了哪种事?” “就是用手....”没等聂半夏说完整,紧接着又是一句高叫,“啊——” 说着,聂半夏扯过被子把脑袋埋了进去。 她二十几年来画画的芊芊玉手啊,今天居然—— 哎...聂半夏心里哀嚎。 宋宁西一身清爽,刚享受完毕的他自然有一副好心情,扯开被子的另一角,钻了进去就把聂半夏蒙在头上的被子扯开。 “蒙这么死,不怕憋坏。” 聂半夏声音闷闷的,“你别管我。” “我不管你谁管你?”宋宁西低笑,还不忘提醒,“是你说今晚不行的,但是我又有需要,总要解决了吧?” “那你也不能把我当枪使啊!”聂半夏抱怨。 枪?宋宁西噗嗤一声,又看聂半夏一副乌龟样儿,憋着笑,“宝贝儿,枪在我身上呢。”末尾,接上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充其量你是打枪的。” “什么打枪?”聂半夏主动把头抬了起来对上宋宁西似笑非笑又看似意味深长的脸。 很快,聂半夏明白了这话的意思,像个弹簧似得从床榻上坐起,大叫,“你,真不要脸!” 宋宁西的脑袋枕着一只手臂,状似慵懒,眯沉着那双吸人的双眼,打趣,“就不怕被你姐听见?” 聂半夏刚要出口的第二句话在听见宋宁西的话时,立马憋了回去。 手心似乎还残留着湿热的触感,聂半夏的脸不禁燥红,翻个身决定不理旁边这个无耻的男人。 ...... 第二天早晨,宋宁西一脸神清气爽地走出卧室,正巧,和聂初晴打了个照面。 聂初晴眯眼,余气未消,眼前这个和自己妹妹混在一起的男人也是罪魁祸首。 对上聂初晴一副想要吃人的表情,宋宁西心虚地摸摸鼻梁,“早上好啊。” 好什么好?没看见我正生气呢? 聂初晴忽然扬了下巴,连一个友善的眼神都没留给宋宁西就径直走了出去。 “哎,你站住!”宋大公子心高气傲的,除了被聂半夏无视过,还有谁敢? 见聂初晴这样,不禁一个大步走了过去。 “你干嘛。”聂初晴往后退一步,语气严厉。 正以为宋宁西要大动肝火,谁知他居然叹了口气,“还在生气呢?” 气,怎么不气!你和你的好兄弟一起把我骗得当猴耍,怎么能不生气? 聂初晴一声不吭就这么在原地站定。 “哎,我说。”为了兄弟,宋宁西也是拼了,想想他何曾这么低声下气地解释过?等纪屿寒醒过来,一定要好好揍他一顿,“屿寒都是为了你好,不知道总比知道的好。” “所以呢?”聂初晴双手环胸,被靠着墙壁,脸上的愤怒清晰可见。 宋宁西心中不免打了个寒战,老纪啊,我现在正帮你呢,要是最后还是无能为力你可别怪我啊。 “你有时候应该多体谅他。”宋宁西开始走心,“高处不胜寒,往往会让人言不由衷。” 一句高处不胜寒,让聂初晴脸部开始松动,她未说话,只是手指紧紧地攥着衣料。 是的,她的确生气,生气纪屿寒知晓这些事却瞒着他,她是他的女朋友倾心以待,难道就换不回他的坦诚相告吗? 他知道真相却依旧让她蒙受不白之冤,这是为大局,她相信;绑架之事,他可能早预料到危险,她可以原谅。可是千不该万不该,把全部事实瞒住后要还用自己的血去结束这一切?她何德何能,能让他如此? 她生气了,的确应该生气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当时自己不小心用利器划伤纪屿寒的手臂时,聂初晴就心疼不已。如果这些事情真相早点告诉她的话,最后定会有个万全之策,而不用纪屿寒这样豁出一切。 聂初晴蠕动着嘴唇,目光闪烁。 思索了片刻,她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宋宁西,“我是不是太无理取闹了。” 就这么抛下还在医院的病人,他,现在怎么样了? 宋宁西努嘴,“可不是?他现在可虚弱了。” 虚弱?聂初晴心头咯噔一响,有种惊惶之感在不停地敲打着她的心房。 “虚弱?他昨天下午不是好好的?”聂初晴急切地上前揪住宋宁西的衣服。 宋宁西重重地叹了口气,据实已告,“昨天你走后,他伤口裂开就昏迷了。” “昏迷?”聂初晴惊呼,“你昨天怎么不告诉我!” 聂初晴气呼呼地瞪着双眼,责备着宋宁西的隐瞒,“你还会不会照顾病人了,啊?他昏迷这么大的事情你昨天晚上怎么不和我说?” 此时,聂初晴心里是又急又恼,宋宁西看在眼里却又无奈,“昨天谁让你一副要杀了我的样子,我怎么还敢和你说话。” 几乎来不及继续责备宋宁西,聂初晴立马回房拿出手机,看着无数个未接来电问,“这些电话是你打的?” 宋宁西点头,“他昏迷,我拿他手机直接找你。谁知道你还真狠得下心。” 聂初晴捏着手机的手指是紧了又紧,她垂着头,极力掩饰将要湿润的眼眶,“我去看看他。” 声音几乎微不可闻,聂初晴垂着头不等宋宁西说话就走向了玄关。 一分钟之后,随着门砰地一响,聂半夏家恢复了平静。 宋宁西叹了口气,“问世间情为何物啊。” “你在嘀咕什么呢?”这时,聂半夏醒来,恰好开门,“你刚刚出门了?” 她听见门砰的一响,以为是宋宁西刚从外面回来。 宋宁西答道,“是你姐出去了。” “她出去干什么?”聂半夏疑惑。 “纪屿寒都要死了她能不出门?”宋宁西打了个趣。 聂半夏闻言大惊,“什么?”声音尖锐地足以穿透天花板。 对于聂初晴的一惊一乍,宋宁西淡定多了,他往儿童房的方向看了眼,确定没动静后,慢悠悠地走向餐厅,“大惊小怪做什么,又死不了,就晕了过去而已。” 宋宁西一手搭在椅背,一手敲着桌面,一副好不担心的样子。 “那你昨天怎么不说?”聂半夏急了,虽然聂初晴不说,但瞎子都能看出来她有多在乎纪屿寒。要是知道纪屿寒晕了过去,聂初晴不得愧疚死? 宋宁西尴尬地咳了一声,有些委屈,“她昨天都想杀了我,我怎么敢和她说话?” “你惹了她?”聂半夏深知聂初晴的脾气,好端端的她不会轻易生气,一旦生气那必是事出有因。 一切雨过天气基本上没有可隐瞒的,宋宁西也只好向聂半夏坦白,拉了张椅子让她坐下,把整件事说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 整件事,从抄袭到绑架,从风平浪静到惊心动魄,聂半夏听得可谓是一个震惊。 “这也是你们活该。”听完,她无情地得出结论。 所谓爱之深,责之切。纪屿寒隐瞒了这么多,聂初晴怎么能没有怨言? 不过,“这件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聂半夏又补了句,解铃还须系铃人。 话毕,便走向儿童房准备叫女儿起床。 ...... 早上七点,医院空荡荡的,偶尔能听见值班护士推着滑轮车路过的声音。 聂初晴在走廊间快步走着,直到站在那间病房前。她的手指触碰着冰凉的门把,这股子凉像是长了腿似的,迅速地往她血液中怕。 周遭很安静,安静的有些让她害怕。 深吸一口气,啪嗒,手腕一转,门开了。 ------------ 205 释然 病房中很安静,消毒水的气味在空气中懒洋洋地飘荡着。 聂初晴反手关门,动作很轻,生怕吵醒那个此时正在床榻上酣睡的人。 VIP病房划分了多个空间,从病房门到起居室需要经过一条走廊。聂初晴屏着气,几乎是点着脚尖在柔软的地毯上走着。其实,在这个豪华奢贵的病房中,即使你穿高跟鞋走在上面,都不会发出丝毫的声响。 穿过走廊,聂初晴像是走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此时的她正站在病床前,一旁是平时挂着药水的架子。架子被放在床边,聂初晴便不难想到,昨天他昏迷后身体中又注入了不少的药水。 疼痛地滋味在心头蔓延,聂初晴蹲在床前静静凝视,稀疏的光线调皮地从一旁的窗户缝隙中偷跑进来,冬天的阳光总是这么温柔,打落在病床上就像无形中有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男人苍白消受的脸。往日,纪屿寒的脸在众人眼中是凌厉是不怒自威,而如今,他的脸却像邻家男孩般柔和。 只是,这张脸太没有血色。 聂初晴不禁暗自后悔,如若不是自己跑了出去,或许纪屿寒就不会像现在这般了无生气。她在心里说了一遍又一遍的对不起,而纪屿寒那双总是沉睡还在纠拧着的眉头让聂初晴心中一瞪。 就连沉睡中心里还有放不下的事情吗? 或许是公事,或许是私事。 聂初晴轻叹了口气,声音细小地就像清晨抵在树叶上的一滴小露珠,可却又是那么令人惊觉,不经意间纪屿寒的手指动了动。 抬手,不自觉地伸出手指轻按在眉心。聂初晴指尖轻柔,一圈又一圈地在纪屿寒眉心轻按。不知是指尖真的具有如此魔力,还是躺在床上的人感到一丝熟悉的触觉,紧绷纠拧的眉心渐渐松弛恢复了一片安然。 床上的人未醒,聂初晴贴心地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脸几乎贴在一起,纪屿寒的脸在聂初晴眼前放大,他的睫毛很长,就像是寒蝉的双翼,轻薄又脆弱。鼻息间,是彼此浅淡的呼吸,只是,聂初晴有些呼吸急促。 望着这张脸,她居然有种想亲下去的冲动! 许是男人太安静,这倒也方便了聂初晴为所欲为。 目光向下定格,聂初晴的心跳开始不规则加速。人们常说薄唇的男人也薄情,但这个男人打破了这个规则。纪屿寒的唇薄削而犀利,严肃时会抿成近乎锋利的直线,而浅笑时唇角上扬却是最迷人的角度。缓缓向下,聂初晴的发丝轻落在纪屿寒耳边弯成了一个自然的弧度,鼻尖逐渐靠近,在接触的一刹那,彼此的唇瓣也瞬间贴合。 纪屿寒的唇不如往日般的湿润,聂初晴闭着双眼,纤长细密的睫毛扫落在纪屿寒苍白的脸颊。一个吻,并未深入,只是浅浅的留下彼此的温度罢了。 抬头,聂初晴睁开眼,看着纪屿寒发白且干燥的嘴唇愈发心疼,“如果你醒了,那么我就道歉。”聂初晴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 她眨了眨眼,准备起身。 一旁的柜子中是有消毒棉签的,如若病人未醒,家属时常会用面前沾着清水抹在病人的嘴唇上。而聂初晴正想这么做。 腿蹲的有些麻,站起来时有些不稳。好一会儿,聂初晴才扶着床才能正常走路。在柜子中找到了棉签,就在聂初晴转身准备沾水时,手忽然就被拉住。 “啊!”天旋地转,就在聂初晴紧闭双眼以为自己要砸落在地时,只听见一声闷哼,贴住自己的不是地面,而是一具结实的身躯。 猛地睁眼,对上了那双原本紧闭的眸子,“你...唔...”你醒了三个字还未说出唇瓣就被封住。 不同于先前的唇瓣贴合,这次,男人是清醒了,灵巧的舌头像是蕴藏了狂风暴雨在聂初晴的嘴里掀起了一阵阵浪潮! 男人的醒来,聂初晴是又惊又喜。在差点摔倒的余惊中她渐渐恢复如常,纪屿寒深入的亲吻亦让她无法反抗,深入化如一滩春水轻轻地靠在他的身上。闭上双眼好好感受着彼此唇齿间最真实的温度。 纪屿寒娴熟的技巧最终还是让聂初晴开始无法呼吸顺畅,一声低笑,唇瓣被松开,仿佛有些意犹未尽,“你呀,怎么还不会换气?” 聂初晴眼角至脸颊都晕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她一抬眼,怒嗔,“谁和你一样熟能生巧了。” “胡说八道。”纪屿寒无奈摇头,看着聂初晴欲语还休的样子甚是喜悦。 仿佛,昨日的矛盾已化作了一阵青烟,乘着微风飘然远去。 “我还说错啦?”聂初晴依偎在纪屿寒的怀里,小手握成了拳头轻轻地打落在他结实的胸膛,“谁知道你以前有多少情人来着。” 无论是从亲吻还是从床笫间两人的亲密,纪屿寒对于个中技巧绝不是像聂初晴一般是个菜鸟。 当然,在此之前,纪屿寒也不是守身如玉,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自然会有正常的生理欲望。情人便由此而生,不过纵使纪屿寒是千帆过尽,但在遇见那个对的人之后,自然,情人这两个字自然而然地也就消失了。 对此,聂初晴似乎和纪屿寒有些心照不宣,两人皆对此事有着难以言喻的默契。 然而此时,聂初晴却以一副小女人的姿态打破了这种心照不宣。 纪屿寒有些尴尬地皱着眉头,看见聂初晴一副较真的模样转开了话题,“怎么一大早过来?” 伏在肩头的聂初晴一愣,故作抱怨地说,“你说呢?” “昨晚没睡好?”纪屿寒抬着手一下一下地抚着聂初晴的后脑,极尽温柔,同时看见聂初晴眼下一层浅浅的青黛叹了口气。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人不约而同,在听见对方同时说出的那三个字不禁一怔。 纪屿寒没有说话,只是感觉脖颈处忽地一疼。聂初晴像一只撒娇的小猫扑着他的脖子就是一口。 即使疼痛也是甜蜜的。 “对不起。”聂初晴又说道。 下巴抵着纪屿寒的胸膛,聂初晴一脸真挚的歉意,“都是我任性了。” 不是她任性地冲着纪屿寒大动肝火并且一声不吭地走掉,那么纪屿寒或许不会伤口出血。 昨晚,她一夜无眠,少了熟悉的怀抱连睡眠也逐渐陌生,躺在床上,望着头顶刺眼的吊灯,她陷入沉思。脑海中都是纪屿寒捂住腹部的疼痛模样,他说若不是为了你,又何必步步为营。的确,整件事走到今天纪屿寒都有一个精确的打算,如若不是隐瞒了自己,又如何逼得蓝天自乱阵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世人往往都爱一网打尽,但有时总会瞻前顾后,为了自己在乎的,不得不做出极端之事,而纪屿寒恰恰就是这样的人,一步一步他使蓝天山穷水尽,为了能够给自己扫清障碍,他不惜伤了自己,难道这样还不值得原谅? 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比生死重要。一个人能够为了你伤害自己,不惜血流满地,那么便是你终生之幸。 想到这,聂初晴一心的埋怨也就烟消云散,比起隐瞒和不信任,她更在乎的是纪屿寒这个人。 只要他能好好的,她什么都不在乎。 想到这眼角有些湿润,聂初晴一脸担忧却又忍不住责备,“你昨天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 昨天?想起昨天的事,纪屿寒有些委屈了,他敛下眸子,“你没接。” 咚一下!聂初晴的脑子被敲醒,立马想起昨夜手机上若干个未接来电,又猛然记起清晨宋宁西曾说用手机联系过她。只是,这些她统统都没理会。 “我...”聂初晴懊恼。 嗯,这一切都是她的错,意气用事错过了那一通又一通的来电。 “对不起。”第三遍,第三遍对不起,这是聂初晴第一次这么诚恳地认错。 聂初晴的态度转变纪屿寒似乎早已预料,他不吃惊,便也心安理得地接受,“没事了,我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吗?” “但是我内疚!”聂初晴脱口而出。 “内疚啊。”纪屿寒兴味地点点头,脸上浮出一丝笑,“让你赎罪如何?” 聂初晴眸光一闪,“怎么赎罪?” 她愧疚,这种情感在看见纪屿寒比之前更虚弱后有增无减,若是能做一些事情弥补,那么她心甘情愿。 纪屿寒沉思了片刻,抬手捏了捏聂初晴泛红的小脸,说,“这两天我没请护工,我不习惯别人照顾。” 当然,他也不愿别人照顾,若是这个人是聂初晴就不同了。 照顾人?聂初晴只需要几秒就明白了纪屿寒的意思,是让她做免费护工呗? 这还不容易!聂初晴几乎没挣扎地就同意了。 屋内,一片阳光静好,纪屿寒和聂初晴的矛盾随着阳光的破云而逐渐释然。 但这一天,位于城市偏远的监狱,面容消瘦的蓝天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 206 永远不会知道 在纪屿寒受伤后,苏青处理纪氏一切事物,虽上头有纪文仲压着,但纪文仲并无管理企业的才能,因此,苏青每天忙的像个陀螺。同时,为纪氏忙碌的还有宋宁西。 受伤后的第二天,宋宁西便通过律师把手头资料交给警察,由警察上交法院。 日后,法院就蓝天泄露商业机密和涉嫌绑架与故意伤人,判有期徒刑十年。 庭上,蓝天颓废地低着脑袋,对检察官所诉供认不讳。由于蓝天泄露纪氏机密导致纪氏名誉及利益受损,纪氏保留了追究权利,这意味着纵使十年后蓝天洗心革面,她在S市也没有安心的可能。 纪屿寒,你真的好狠。 宣判结束,蓝天目光呆滞,她穿着监狱服刑人员特有的黄色小马甲,嘴角勾起冷笑。 终究,她还是输了。 在被带上警车的那一刹那,蓝天望了眼湛蓝的天,天空万里无云阳光甚好。只是,这些再也不会属于她了,就这样再见吧,平静的生活...... 下午,狱警把蓝天带到一间封闭的会客室。 “现在你有十五分钟的会谈时间,抓紧点!”狱警没有解开束缚蓝天双手的手铐,粗鲁地把她向前一推。 前方有一张桌子,桌子两侧分别放着两张座椅。蓝天小步上前,坐在了其中一把椅子上。 “是谁要见我?”不知何人相见,蓝天便问一旁监视的狱警。 狱警凌厉地看了蓝天一眼,“你在这里等着就行,稍后会有人进来。” 狱警没有说是何人相见,但蓝天心中却隐隐泛起了不安。 没等多久,瓷面儿地板传来了清脆的高跟鞋敲击的声音。 是个女人?蓝天倏然警钟大作。 腰板一直,在会客室铁门吱啦响起的瞬间,蓝天怔住了。 手放在桌面上,手指紧紧绞着彼此。蓝天有片刻的慌乱。待来人完全坐定在蓝天对面时,那个人伸手招来了一旁的狱警。 “我想单独和她谈谈,你看可以吗?”女人扬着高傲的头,向一旁严肃的狱警丢来一记犀利的眼神。 狱警迟疑,单独把犯人留在会客室是不符规定的。要是被长官看见,他的工作些许就丢了。 “这...”狱警迫于压力不得不开始支吾,“这恐怕不合规定吧?” 女人秀眉一蹙,显然不满意狱警的回答。她二话没说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后便给了一旁的狱警。 通话时间不长,许是一分钟都没花上。但其间,狱警点头哈腰几十次,显然是对电话中的人心存敬畏。 收线后,狱警把手机还给这个嚣张的女人,讪讪地开口,“莫小姐,长官说了,要给你们一个单独的空间。属下这就出去。” “你去吧,我会遵守时间规定的。”女人不卑不亢,一点也不惧怕来自监狱的冷暗。 狱警点头,像是又想起什么,在临走前,交代了一句,“莫小姐,属下就在门外,要是有事请务必告知我。” 狱警虽然凶狠,但单独放两个人在会客室还是头一遭,要不是上级疏通,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把犯人和探监人员单独放在一起,于是又朝两人看了眼。 蓝天手上戴着手铐,狱警便说,“她的手铐断断是不能解开的。希望小姐理解。” “好。” 话毕,狱警便退了出去。 随着门砰地一声合上,蓝天抬眼,“莫婧予。” 蓝天冷冷地看着莫婧予,虽说她与莫婧予有着不一般的关系,但两人予取予求也算是等价交易。 只是,她的落魄是不是也和她有关系? 蓝天没有多想,只是目光在莫婧予身上游移。 今日莫婧予和以往给她性感妖艳的装扮很是不同,一席天蓝色的无袖连衣裙搭着白色狐裘坎肩,一头长如海藻的卷发被一根钻石发簪挽成了一个髻,这样的装扮,清纯地就像是冬日里纯洁的天使,让人觉得无害。 但蓝天却不认为,她眼中的莫婧予绝不是从装扮上看到的那样清纯,她的血是黑色的,她的心也是黑色的,而她此刻被杏色唇蜜覆盖的唇部也是嗜血的。 这样一个她让蓝天心慌,更让她害怕。 会客室很安静,甚至大声说一句话都会产生回音。只是,蓝天却没有自由,能见到莫婧予已是意外,因为她认为在判决后,她亦会与世隔绝。 莫婧予优雅地靠在椅子上,看着面色枯槁的蓝天嘴角扯起了讽笑,“你说你是不是自作自受?” 蓝天揪着手指,习惯性地想拢鬓边的碎发却发现双手被束缚,一只手被坚硬寒冷的手铐扯回了原处。 动作极其不自然地把手收回,自作自受,可不是嘛,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可是这一切从头再来的话,怕是依旧还会选择这条路罢,蓝天如是想。 “是我自作自受也好,飞来横祸也罢。如今遭此境地,我还有得选择吗?”蓝天苦笑。 莫婧予冷噬一声,“现在你是没有选择,不过你可以替你的母亲做选择。” 蓝天自小和翁萍相依为命,即使翁萍挥霍的大笔金钱把蓝天仅有的母女亲情已快消磨殆尽,但母亲始终是母亲,不担心是假的。 “你要把她怎么样?”蓝天蓦地站起身,双手撑住台子。 “不怎么样。”莫婧予撩了撩从脑后垂下的碎发,一脸慵懒,但慵懒中却加了某些意图。 她做了个稍安勿躁的动作,示意蓝天好好坐下,“只是,她的命运掌握在了你手中。” “魔鬼!”蓝天情绪开始激动,如若手上没有桎梏,她定伸手掐住莫婧予的脖子,“我警告你不要动她!” “我说了,动不动,完全由你说了算。”想比蓝天想要吃人的模样,莫婧予淡定多了。 至少,她算是胸有成竹。 莫婧予看蓝天歇斯底里的模样,倾身抬手勾住蓝天的下巴,动作亲密却让蓝天恶心地想要推开。 行动受阻,蓝天并未如愿。 莫婧予勾着蓝天的下巴,侧头靠近蓝天的耳朵,“你母亲现在欠下巨款,仍逃在外。你说,要怎么办?” 蓝天一怔,内心竟开始惊慌。 先前翁萍在孙勇处欠下五百万巨款,因延期之事引发之后的绑架风波。而蓝天联系了一家无名公司,对方愿与高价买进蓝天手头的资料。当时,蓝天穷途末路并未对此公司进行核查,掉以轻心的她终究是没想到这一幕却是纪屿寒的计策。 狼入虎口,由不得她逃掉了。纪屿寒受伤,她盗取公司机密一事现在已传得沸沸扬扬。 而这一切,她从未说过,如不是莫婧予从中周旋,她并不能想到如此法子。 莫婧予是何居心,蓝天无从得知。 但她现在得以肯定的是,莫婧予在她声名狼藉后入狱找她,定是有所图谋。 蓝天心中万分警惕,她对莫婧予无所多言,只是问,“你想要我怎么办?” 蓝天很是爽快,莫婧予是个聪明人,亦不会拐弯抹角,她轻声说,“只要你好好地呆在这里就好,话不必多说。” “只是这样?”这样未免太简单,蓝天不得不怀疑。 莫婧予勾唇一笑,“就是这样,只要你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你母亲自然平安。” 末了,为了让蓝天更加安心,她补充,“自然,你母亲欠的债我会替她还清。” 五百万,足以换得蓝天在狱中保持缄默。 蓝天抬头,虽心有胆颤但仍面色镇定,“此话当真?” “当真!”莫婧予允诺。 蓝天点头,“好,我答应你,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莫婧予笑了,果然,蓝天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然而,莫婧予达到目的正要离开会客室时,蓝天叫住了她,“你说,就算我不说,纪屿寒会不会发现你在里面动的手脚?” 虽然从抄袭到绑架,明面儿上都是蓝天居心叵测,但事实上,蓝天比谁都清楚,莫婧予在其中充当了何种角色。 莫婧予的狠绝对是融入骨血的,这种外表清丽无害,内心却毒入蛇蝎的女人,当遇上一个同样冷血刚毅的人会如何? 当莫婧予找到蓝天时,蓝天何尝不清楚莫婧予的心思?莫婧予对纪屿寒的爱而不得已让她癫狂,同时她和蓝天保持超越性别的关系又何尝不是一种发泄? 莫婧予的心理已渐渐扭曲,而源头正是纪屿寒。 莫婧予顿步,回头,笑得如曼珠沙华美艳,却暗藏着足够让一个人走向灭亡的剧毒,“不,他永远不会知道。” 砰——铁门决绝地关上,透过缝隙,一丝冷风吹乱了蓝天的发丝。 她望着坚实的四壁,终究,她得到了报应。 ...... 受伤这些天,纪屿寒放下公司事务,呆在医院也有数日。 但纪屿寒如何闲得住?每日担心最多的就是纪氏如何?股票如何? 每每这样,聂初晴心中怒气顿生。 终于,怒气在一个有着和煦阳光的午后爆发了开来。 ------------ 207 人与鸟比,鸟胜! 在医院不知不觉都快一周了。这些日子,聂初晴每日兢兢业业都往医院报道,活生生替纪屿寒省去了找护工的功夫。 原先,纪屿寒本不愿在医院耗费光阴,但耐不住聂初晴软磨硬泡,用聂初晴的话来说,就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身体垮掉,谈何革命? 于是,聂初晴攥着小拳头,忍受着纪屿寒从眼中发出的寒光,硬生生地让医生准备了若干套全身检查。 全身检查不可能只在一天内完成,就算纪屿寒有心,但终究也要考虑他的身体。 有心无力,说的就是他自己。 不过,有心无力这四个字很快又将验证在聂初晴身上。 几天过去,纪屿寒身体好了八九成。剩下的就只是那些对他来说烦人的全身检查。就在这些天,纪屿寒不离病房但却仍是那个操控大局的人。 离不开医院?这好办!纪屿寒索性在病房内开始办公。于是聂初晴每日耳朵里、眼睛里都会看到以下这幅场景: “好,事情就这么办。”纪屿寒拿着电话做着决策,“十分钟以后把文件发到我邮箱。” 纪屿寒收线后,指尖在笔记本键盘上飞快舞动,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在病房内尤为响亮。 而,他的对面还站着风尘仆仆的苏青。 苏青把一叠文件分类放在纪屿寒面前,毕恭毕敬地说道,“纪总,这些都是您需要签署的文件。” 纪屿寒扫了眼面前平铺的文件,目光重新回到笔记本屏幕上。 这一幕在外人眼里是一副极其专业的专注于工作的景象。 在聂初晴眼里却是那么地刺眼。 一连几天,纪屿寒已全然忘记自己是病人,虽坐在病床上处理文件,但这些处理起来可不像是小孩子看漫画书那样简单。 有时甚至从公司来的人络绎不绝,工作阵地从病床转移到了会客室。 每每聂初晴站在门外却又无力敲门时,她总会觉得自己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这不是为他好嘛。”聂初晴远远地坐在窗边,逗弄着每日中午都来报道的小麻雀。 现在她已经养成了自觉,当纪屿寒开始工作时,自己则会悄悄地躲在一边做自己的事情。然而聂初晴做的事情无非就是盯着某一个方向死瞪,要么就是逗逗窗边的鸟。 “小麻球儿,来吃点儿。”聂初晴不知从哪弄来一包鸟食,稀稀疏疏地倒在手上逗着窗台的小麻雀。 小麻球儿是聂初晴给这只麻雀取的名字,要说这世上麻雀千千万,每日路过医院的也不少。但这只名叫小麻球儿的鸟可不是万千麻雀,它是特别的! 中午时分,总有不少麻雀会在医院的窗台停留。纪屿寒的病房采光好,每当中午,病房内除了亮堂外总会吸引不少鸟儿驻足休息。 小麻球儿是一只小雏鸟,但是总不见它妈妈的影子。起初,聂初晴并未注意,但随着纪屿寒每日都在病房内办公后,聂初晴的目光渐渐地放在了这些大自然的生物上。 小麻球儿通体是棕色的,但它有一个很是明显的胎记,在孱弱的翅膀上,有块白色的圆形状痕迹,很是显眼。加上这只小鸟儿是纪屿寒病房的常客,一来二去,聂初晴就渐渐地记住它了。 聂初晴看了眼正专心致志在工作的男人后,一个冷哼,又从鸟食袋中倒了些鸟食,摊在手掌中。 “小麻球儿乖,慢点吃,不饿不饿啊。”聂初晴哄着小麻球儿吃东西,活生生地把它当做了小孩子。 聂初晴从没养过什么动物,虽说养的多肉是挺不错的,但那时植物,只要浇水、光照就行。但正站在她手掌上的是一只扑棱着小翅膀的小鸟儿,吃多了会撑死,吃少了会饿。聂初晴不免担心着,这让她又想起数年前养过的几条小金鱼,几乎都死于非命。 不过,聂初晴心态很是超然,她养不来小金鱼定是小金鱼难养,她养鸟儿估计就是另一副光景了。她都能照顾好果果,还不信照顾不好一只鸟? 于是,聂初晴用指尖轻点着小麻球儿的脑袋,轻声细语地说,“小麻球儿,你吃不掉了一定不能死撑啊。浪费不可耻,丢了命就不好了。”见鸟儿依旧闷不吭声地低头就食,为了吸引小麻球的注意力,她抽了手,一个瞪眼,“听见没?浪费事小,保命事大!” 小麻球儿像是听懂了似得,扑棱着双翅,像是不耐烦地说知道了知道了。 聂初晴这边和小麻球儿玩的不亦乐乎,全然把纪屿寒抛诸脑后。 苏青把公司事务汇报完毕,把文件留下就走了。 处理好紧急事务后,纪屿寒就发现,一只小麻雀夺走了他的宠爱! 好啊,她对一只动物都比自己好!还轻声细语地说话!哪像当日要求他继续待在医院时她的态度啊。 那时的态度,就是威胁!对,赤裸裸的威胁。美其名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但事实上呢,就是要是不呆在医院,他就别想好了。 也就是这样,纪屿寒在聂初晴的淫威之下继续治疗。 而现在,纪屿寒的脸像是抹了一层煤灰,黑得只能看见闪着莫名光亮的眼珠子。 他看着聂初晴对着一只来历不明的小麻雀呵护有加,心里霎时很不开心。 冷哼一声,似乎想引来聂初晴的注意。 可,好像没什么效果? 聂初晴只是停下了说话,手上的动作可没停。 这会儿,纪屿寒像是吃了火药,让我住院的是你,这会儿不理我的还是你! 总之,就是四个字,我生气了! “咳咳。”手握拳放在嘴边,纪屿寒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听见咳嗽,聂初晴适才放下手中的鸟食,把剩下的一些平铺在窗台上,好让小麻球儿继续吃。 聂初晴三步一望,恋恋不舍地看了眼小麻球,这才把目光落在了纪屿寒身上。 见他一脸黑阒,又见病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不禁一问,“苏青走了?” 走了,早就走了,纪屿寒心里闷闷地想。 聂初晴见纪屿寒沉默,又没好气地吭哧一句,“问你话呢。” 瞧瞧这态度!对我都不如一只小小的麻雀! 纪屿寒极其愤怒加委屈地看了眼聂初晴,没说话,目光又直逼窗台。 那边,小麻球儿正吃的欢快,但也是一只灵敏的主儿。直觉有道寒光落在自个儿身上,小身子扑扑一抖,连忙飞走了。 呀,不对劲儿,十足的不对劲! 聂初晴顺着纪屿寒的目光往边上一瞧,正好看见小麻球儿扑棱着翅膀飞走的情景,遗憾地看着剩下的鸟食,说,“呀,小麻球儿怎么飞走了。它吃没吃饱呀?” “它吃没吃饱管你什么事?”言下之意,你是它妈还是它外婆? 这句话满怀着醋意和委屈,聂初晴再想无视都无视不了,只是装作似懂非懂,伸出一只手一直在鼻前扇风,“哪家在做酸辣土豆丝呢?好浓的醋味啊!” 聂初晴胆大包天地看着玩笑,眼含笑意,哼,只许你谈公事,就不准我逗鸟? 纪屿寒的脸猛地一抽,哪有醋?他怎么没闻到?只知道自己现在很委屈,却不知道自己已是打翻了醋坛子。 他抬着头,闷声了句,“你怎么不问问我饿不饿?”话末还不是滋味地补了句,“你对一只鸟儿都比我上心。” “哪有?”聂初晴睫毛扑闪,一步上前坐在床边。 纪屿寒一副病弱的样子,敛去了在苏青面前运筹帷幄的凌厉,这时委屈地倒像个小媳妇。 想到这聂初晴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纪屿寒见状,皱眉,“没有吗?” 憋了口气忍住笑,聂初晴万万不敢惹急纪屿寒,逗逗就好。她像抚摸小孩子般抚摸着纪屿寒的头顶,“是你废寝忘食的工作呢,无视了我反到来责备我?” 聂初晴面不露急色的抱怨道。 岂料,纪屿寒神色一凛,“公司现在没人主事,就算我呆在医院,也得处理一些必要的事物。” 对公事,纪屿寒向来尽责。 聂初晴只是趁玩笑抱怨,却没想到纪屿寒好似生气了,她连忙从一边倒了杯水,希望这杯水能灭灭火。 “我这也不是关心你!”聂初晴嘟囔着,“让你留院查看是为了你好。” 她的确是出自好意,纪屿寒忙起公事就废寝忘食的,整日整夜不吃不睡身体能好?倒不如趁现在好好检查一下,防范未然还是好的。 知道聂初晴是善意,纪屿寒叹了口气,又气又无奈,“我知道我知道,在这里谢谢娘子的好意了。不过为夫有些饿了,能不能给为夫切个橙子?” 床头有送来的果篮,纪屿寒从里面挑了个大橙子递给聂初晴,一副饿极了的可怜样。 加上,先前那句娘子为夫的话听着很是顺耳,聂初晴也没再计较下去。 “没盘子,我去借一个。”瞧了半天,发现病房内没有盘子,便起身想要去护士那儿借一个。 纪屿寒没阻止,只是在聂初晴要走出病房时,说了句,“记得把皮剥掉!” “怎么不说让我帮你吃了呢?”聂初晴嘴里哼哼。 正走到门前,却听见敲门声,聂初晴以为是护士例行检查来了。 一拉门,“护——”停在了那里。 ------------ 208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害羞什么? 打开房门,聂初晴的手就这样僵硬地定格在半空,看见门外的三人,嘴巴张大地似乎能塞下一颗鸡蛋。 门外,纪文先拄着拐杖神色严厉,许是不喜聂初晴这般一惊一乍的的动作。他身后莫婧予挽着池婧,莫婧予见聂初晴这般心中自然不好受,她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池婧,随即又把目光移到聂初晴身上。 莫婧予很是大方地对聂初晴笑了笑,打个招呼,“聂小姐。” 一声聂小姐,疑了池婧。 且不说纪文先是知道聂初晴的,见儿子被这个女人迷的神魂颠倒,差点把公事原则抛到一边,自然也就对聂初晴有不少看法。 而池婧对聂初晴却是好奇的,一双眼睛睁得圆圆的,在聂初晴身上上下探寻。 聂初晴像只吓坏了个企鹅,呆呆地站在门口,不知让路也不知问好。 直到纪文先故作咳嗽了声,这才把聂初晴从怔楞中打回了现实。 “伯父...伯母...”聂初晴小心翼翼地低头问好,看见莫婧予时,迟愣会儿,“莫..小姐好。” 纪文先抿了嘴唇,语气十分不悦,他儿子怎么会喜欢如此没有礼貌的女孩子? 正要严厉责备,就被莫婧予适时地打断了,“伯父,伯母我们先进去吧。” 这一刻,聂初晴是十分感激莫婧予的。 她连忙往旁边退了一步,磕磕巴巴尽显紧张,“伯父,伯母,请...请进。” 纪文先冷哼一声,提了拐杖就率先径直往里面走。 莫婧予挽着池婧跟在身后,相继看了眼聂初晴,池婧眼底窜着一股意味深长的暗流,而莫婧予则是很温婉地一笑。 聂初晴默默地跟在三人身后,看着莫婧予挽着池婧的手,暗暗想,谁说情敌见面就应该分外眼红?能相安无事的也不少! 当然,这时聂初晴并未深究莫婧予的目的,虽说之前莫婧予给她树立的情敌形象过于乍眼,但此刻,还是心存感激的。 坐在病床上正看着文件的纪屿寒并不知道门外究竟发生了何时,只听见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回来了?”纪屿寒头未抬,但语气很是温柔,这让纪文先和池婧相互一怔。 久久未有人回应,纪屿寒这才抬头,在看见纪文先一行人时,霎时间愣了一下。 几秒后恢复如常,只不过起初的温柔变为了适当的客气,“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纪屿寒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地让人感觉不到这是句问句。 “我们怎么不能来?”纪文先顿生怒气,“是不是要等你病入膏肓才肯告诉我们?” 对于这件事,纪文先是生气的。纪家虽是商业大家,但祖上也是文人出身,最重孝道。常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今纪屿寒为了个区区女人,就把自己弄去了医院,这是孝道的表现吗?所以,纪文先越看纪屿寒越觉得他是朽木不雕,至于聂初晴,这个罪魁祸首,自然也是愈发讨厌了。 纪屿寒放下手中的文件,下床,扶着纪文先走向沙发处,“这只是小问题,没什么大碍,都是小初她小题大做。” 很快,众人的目光转到了聂初晴身上。此时,她感觉自己就像身处在一个空旷漆黑的舞台上,突然一盏聚焦灯把她整个人从默默无闻变为了焦点。 纪文先是知道纪屿寒和聂初晴的关系的,也清楚,纪屿寒刚刚一番话无疑是在暗地里告诉他们,这个女人是他所认定的。 纪屿寒是何人?按照以往冷冽的性格,又怎会屈从于一个女人,而现在,他却口口声声说是聂初晴让他入院细查。 一时间,就算池婧一开始再怎么不明白,现在也全然清楚了。 她有些尴尬地看了眼坐在身边的莫婧予,又看了眼站在一旁恭恭敬敬的聂初晴,暗叹了口气。 纪文先就算对聂初晴再不满,也不会在明面上让人小姑娘过不去。 “这几日,公司情况如何?”纪文先一开口便问公司之事。 纪屿寒敛了眸,语气清凉却不是恭敬,“都还好,产品泄露一事还有其他事情都已经查清。苏青在处理相关后续。” 纪文先点头,“这件事首要解决。” 父子俩一碰面就开始谈公事,一旁的三个女人倒是被晾在了一边。 池婧颇为不满地拍了下纪文先的手背,轻声呵斥,“你看你,都说了今天是和婧予一起来医院看儿子的。你倒好,一来就开始说公事,到底是公司重要还是儿子重要?” 池婧是一个慈母,对纪屿寒很是关心。当然这种关心除了身体方面自然还有情感方面。 她一旁默默地打量着聂初晴,一边言语中试探着纪屿寒。 此时,纪屿寒却从池婧的话中听到了某些讯息,按理说他住院的消息是没有让家人知道的。那今天父母是从何而知他受伤住院的呢? 想完,他一刀犀利的眼神落在了莫婧予身上。 “你说的?”纪屿寒看向莫婧予就像一只濒临发火的豹子,嗓音低沉危险。 刚刚池婧虽话中有话,但却无意透露出他们是和莫婧予一起来医院的。那想必,他住院的消息是莫婧予告知的了。 莫婧予被纪屿寒周遭的寒气压迫地神色慌张,她一心只想着如何在纪氏夫妇表现贴心的一面,却忘记这件事纪屿寒从未对外透露。于是她心里像是卷起了千层浪,久久不能平静。 纪屿寒眸色暗了一层,周遭的危险气息愈发浓厚,就连一旁的聂初晴也不禁打了个战栗,他再次问了遍,“婧予,是你说的?” 莫婧予胆颤地点点头,心中惊慌不减,开始为自己辩解,“最近我要代言纪氏珠宝,去公司的时候没看到你,顺嘴问了苏助理。这些都是她告诉我的。” 莫婧予拿苏青当了幌子,企图能躲过这一劫。 闻话后,纪屿寒若有所思,他打量似地看了眼莫婧予,只见她浑身微颤,眼神躲避,嘴唇欲言又止,一种很明显的逃避反应。于是,心里有些疑问倒也清明了不少。 莫婧予很得纪文先和池婧的喜爱,见纪屿寒对她如此严苛,纪文先不禁站出来为莫婧予说话。 “婧予这么多完全是为了关心你,你生气什么?难道真的打算一直瞒着我和你妈?”说着像聂初晴投去不满的冷嗤,“一点待客之道都没,天气干燥,也不知道上杯热茶。” 这句话像是冲着聂初晴说的,聂初晴一旁绞着手指,听见这话猛然抬头,看向神色各异的四人连忙说,“伯父伯母您们稍等,我这就去泡茶。” 只见聂初晴要端着一旁的茶具就要前往小厨房,正要抬脚却被纪文先用拐杖拦了下来。 纪文先这么做着实有些无理,聂初晴敬他是长辈便没发作,和颜悦色地问,“伯父您请说。” “端茶倒水这些事实在不好麻烦聂小姐。婧予最懂我们,还是让婧予去吧。”纪文先慢慢悠悠把莫婧予推了出来。 这无疑是在聂初晴脸上打了个响亮的耳光,仿佛就在说,只有莫婧予才是他们中意的。 聂初晴愣了下,看向莫婧予,似乎在她脸上看到了一丝笑容。 莫婧予得令起身,顺了顺衣摆,就向聂初晴伸出手,温婉谦逊,“聂小姐还是我来吧,不麻烦你了。” 聂初晴作为纪屿寒的女朋友,为纪屿寒一家泡茶实在用不上麻烦一说,莫婧予这么一提,倒是在告诉聂初晴,横竖她只是个外人而已。 聂初晴端着茶具的手倏然一紧,在众目睽睽中想要拒绝也是不能。 就在莫婧予想要接过茶盘时,纪屿寒不紧不慢地插了句,“说麻烦也不麻烦,小初总要和爸妈敬一杯茶。倒是这样麻烦了莫小姐,怪不好意思。还是小初去吧。” 纪屿寒不动声色地就为聂初晴出头,意思十分明确,只有聂初晴才是自己承认的女朋友。她莫婧予只是个外来之人而已。 莫婧予脸色像是抹了颜料般精彩。 聂初晴感激地看了眼纪屿寒,收到指示后点头就去泡茶了。 莫婧予的脸色很是难看,池婧看到这一幕也就了然,她只关心自己的儿子,只要纪屿寒喜欢她倒没有意见。何况,这位聂小姐看起来挺可爱,和儿子的性格倒也互补。于是便勾了嘴角,罢了罢了,自己也就不乱点鸳鸯谱了。 聂初晴很快把茶端了出来,茶香袅袅,融了这一片的清新。 见纪文先和纪屿寒有事要谈,聂初晴十分识相,给穿着单薄的纪屿寒披了件衣裳后,说,“伯父伯母你们先聊,我就先出去了。” 聂初晴很识相地退了出去,纪文先便也没再挖苦。 聂初晴像只蚯蚓似得无声无息地就钻了出去,走到医院不远处的广场时,收到纪屿寒的信息。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害羞什么?” ------------ 209 我爱的才是最好的 广场上寒风呼呼地吹,纵使头顶艳阳高照聂初晴也觉得心被吹的一颤一颤的。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寥寥几字把聂初晴雷的是里嫩外焦。 她停了步子,手指啪啪地在屏幕上回复着,“貌似丑媳妇很不受公婆待见呢。” 如此撒娇的语气难免让人心头一软,可是,聂初晴输完这一段话后,发送键迟迟没有按下。 风在呼呼地吹,把她嫩白的小脸儿吹地干燥生疼。 聂初晴歪头想了会,撇着嘴手指利索地按下了删除键,短信立马改成,“是呀是呀,丑媳妇害羞了。” 语气轻快,仿佛先前发生的事情都是浮云。 聂初晴反复地查看短信,直到确认无误后才发了出去。 几秒后,已发送三个字豁然跃于屏幕上,聂初晴舒了口气,看不远处有家咖啡店便径直走了过去。 咖啡店开在广场边上,门外是一圈白色篱笆,篱笆中种满了各色的花花草草,在这个单调的冬日里也增添的不少色彩。 聂初晴挑了一个靠墙的位置,左上方的墙壁上挂了两幅油画。不是什么大家之作,但很是漂亮。 撑着脑袋慵懒地靠在墙边,有侍应上来点单,聂初晴扫了眼菜单,随手点了几样。不多,但都是甜品,据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的东西能够扫去心中的苦。 “什么!他父母不同意?” 后方有声音传出,在这个安静的咖啡厅尤为突兀。两个小姑娘在谈话的同时也吸引了聂初晴的注意。 “嗯呀,不同意。”后方的又一记恹恹的声音回答道。 “为什么?” “还有为什么,他父母看不上呗,据说他父母看上的是市委家的千金小姐。” “那他怎么说?”对方着急的问。 另一个小姑娘似乎叹了口气,幽幽地说,“还能怎么办,父母之命不可违啊,这是孝道。” “尽孝就要牺牲自己幸福啦?这算什么孝道,这是愚孝懂么?愚孝!” 小姑娘略激动,声音尖细地似乎让整个咖啡厅的人都听见了。许是有些不好意思,稍后又把话放地轻轻的。 “那你们真的要分手?他不是很爱你吗?” “爱又能怎么样,抵不过现实的打压。” ...... 手机震动打断了聂初晴无意中的偷听,点开,是纪屿寒的回复,没有刻意回复先前的话题,倒是询问聂初晴去哪,注意安全之类。聂初晴看着两行没有温度的文字,心却是暖暖的。 甜品端上来了,一份提拉米苏,一份舒芙蕾,一份椰汁奶昔。顿时,先前发生的阴郁一扫而光。 其实,她所经历的与刚刚两个小姑娘所说有何差别呢? 纪文先带着莫婧予出现在病房内的目的昭然若揭,对莫婧予百般呵护和认可的心思也是澄明的。虽然聂初晴会因这些可以的举动而心中苦涩,但好在,纪屿寒用简单的一句话维护了她的面子。至少,纪屿寒的孝道不会是愚孝,爱情和亲情也是可以并存的。 聂初晴手指灵活,给纪屿寒回复短信交代了几句后就倚在墙边,看着墙壁上悬挂着的画出了神。 “这画说的是爱情。”旁边有道温婉的声音跃然入耳。 聂初晴回神,是穿着白围裙的老板娘,笑眯眯地看着她。 “爱情吗?”聂初晴对画向来没天赋,于是便顺嘴问了句。 老板娘健谈,笑眯眯地说,“大树和小树。” 聂初晴也只注意到画上的是两棵树,可为什么是爱情呢? “为什么不能是亲情?”聂初晴问。 老板娘莞尔,“亲情是百般呵护,爱情却是同舟共济。” 聂初晴愕然,再细细看画,却明白了些许。 病房内,纪屿寒抿了口温热的茶水,放下杯子,偏头对莫婧予扯了扯嘴角,“莫小姐今天不忙?” 莫婧予被纪屿寒抛了话头,霎时有些受宠若惊,她笑得有些羞涩,“不...不忙。” “是吗?”纪屿寒意味一笑,“看来,是纪氏员工怠慢了工作。” 莫婧予脸色一僵,她以为纪屿寒是在关心,岂不料却是在提醒她不该出现在这里。 她双手揪在一起,嘴唇咬的鲜红,眼眶有些湿润,却用力压着情绪。 气氛将至了冰点,在纪文先的一声冷咳后打破。 “婧予也是关心你。”纪文先不满地对纪屿寒说。 纪屿寒勾唇一笑,话语却是生疏,“那我还要谢谢莫小姐了,撇开工作专门来探望我这个病人。” 句句话不离工作,纪文先气地胡子一抖一抖,池婧在一旁尴尬地想要为莫婧予说话时,却被纪屿寒的眼神阻止。 池婧撇撇嘴,看着丈夫和儿子相互不悦的神色只好出面缓和,她略有歉意地对莫婧予说,“婧予啊,今天麻烦你了,如果你忙的话就先去吧,改天伯母找你喝茶。” 这会,莫婧予的面子彻底挂不住,本想靠着纪氏夫妻能够离纪屿寒近些,却不料纪屿寒把池婧拉在了自己一边。 莫婧予失落地起身,手指紧紧攥着包带,目光注视着纪屿寒充满眷恋,“那,我就先走了。伯父伯母再见。” 池婧叹了口气,起身拍了拍莫婧予的手背安抚,“路上小心点。” 莫婧予动容地点头,看向纪屿寒,却发现对方的眼神没有一刻是停留在她身上的。 失落地迈开步伐,高跟鞋踩在地毯上落地无声,直到拉开病房门。 莫婧予温婉的表情瞬间撕裂,靠着门背,嘴角勾起了丝诡笑。 池婧在门关后慢慢坐下,想起先前在场的聂初晴,便问,“屿寒,你和那位聂小姐?” 池婧是打心底关心纪屿寒的感情问题,她不在乎纪屿寒喜欢的人家世是否登对,只要儿子幸福,她是不会反对。当然,她也是很喜欢莫婧予,莫婧予深得她欢心。原先以为纪屿寒对莫婧予是存有好感的,但现在一看,却发现她还是十分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对于池婧的问题,纪屿寒没想过逃避,他大方的点头承认,“是,我们正在交往,以后我会和她结婚。” “放肆!”没等池婧继续问下去,纪文先已经火冒三丈,“她是哪根葱?配得上我们纪家吗?” 纪家除去祖上为文人外,后辈世代为商。纪文先为纪氏呕心沥血操劳半生只希望事业能在纪屿寒手上发扬光大。所以他认为能配得上纪屿寒的女人一定要是能在他身边有所助益。而莫氏,加上有早年的帮扶之恩,莫婧予对纪屿寒倾心已久,当纪家儿媳是意料之中的事。岂料半路杀出了个默默无闻的聂初晴,居然让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想。 面对老爷子的怒火,纪屿寒不以为然,他偏头,“她要嫁的人是我,不是纪家。” “可你是纪家的人!”纪文先硬声强调。 纪屿寒冷了脸,肃了语气,“我的感情不需要参杂利益” 父子俩针尖对麦芒,稍不留神就弥漫起一股火药味,池婧只好在两人中间周旋,她看了眼纪屿寒说道,“都别争了。”接着又转向纪文先,“儿子有儿子的幸福,你个老头子掺和什么?” “慈母多败儿!”纪文先瞪了眼池婧,似乎再责怪她不和自己统一战线,随即又向纪屿寒表明自己的立场,“你是纪家的一份子,适当时就需要做出牺牲!”哪怕是婚姻。 纪文先说的十分明确,他反对聂初晴,一个没有身世、净会惹麻烦的小丫头片子到底有什么好的?想比而言,莫婧予,莫家独生女,莫氏掌上明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又有什么不好的? “可我不需要这样牺牲,也不想。”纪屿寒坚定自己立场。 “你!”纪文先一个大叫,几乎要站了起来,可是起身的瞬间心脏一抽,又立马做回了沙发上。 纪老爷子被纪屿寒气得头发丝儿都要竖起来了,他一手捂着心脏一手指着纪屿寒,看着池婧说,“你看看你,教的什么儿子,慈母多败儿啊!” “啊,老纪,你别激动。”池婧见纪文先被气得够呛立马拿起水杯抵在他唇边,“来喝点水,消消气。” 池婧细声安抚着纪文先,一只手在他胸膛前顺气,一边语重心长地对纪屿寒说,“儿子啊,你就别跟你爸爸怄气了,莫婧予到底有什么不好的,他父母也看中你,我们也挺喜欢她的。” 其实,池婧认为,做她的儿媳妇只需要一点,那就是对她儿子好,那就足够了。不管是莫婧予还是聂初晴,其实她都没意见的,可是纪文先这个倔脾气,哎。 纪屿寒的脾气和纪文先一样一样的,认死理,“我爱的才是最好的。” “你这个逆子!”纪文先闻话气不打一处来,气纪屿寒,更气聂初晴,“那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不分是非?” 纪屿寒面色僵硬,听闻父亲这样贬低自己心爱的人更是不能和颜悦色,他沉了面色,嗓音清冷却含着怒气。 “霍绍庭要知道您把他女儿说成是不三不四的女人,会作何感想?” ------------ 210 干女儿还是亲女儿? 霍家在S市声名鹊起,在广告界亦是不可撼动的龙头。 当纪文先从纪屿寒口中听见霍绍庭这三个字时,面容不禁一青。就连池婧也蹙在了那里,两人互视,怕也是不相信纪屿寒所说的这句话。 许是怕自己听错,纪文先抖抖眉毛再次询问了一遍,“你说,那丫头是霍绍庭的女儿?”说完又怕自己没说清,在末尾重新添了一句,“霍氏广告的霍绍庭?” 纪文先的反应倒是取悦了纪屿寒,显然,他非常满意眼下父亲的惊讶。 纪屿寒扬眉,字字肯定,“难道父亲知道S市还有第二个霍绍庭不假?” 纪文先已是惊讶的合不拢嘴,霍绍庭三个大字在S市那可是响当当。何况,霍氏广告有着不输于纪氏的经济竞争实力,若是能联姻,强强联合那是再好不过了。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那个小丫头居然是霍绍庭的女儿? 这个问题在纪文先脑海中久久盘旋,忽然他灵光一闪,像是发现了什么,眼前的混沌顿时清明了起来。 他冷笑,这个丫头想必并非是霍家的女儿吧?这年头,想要靠着富贵人家上位的女人多不胜数,这个聂初晴学那些个女人认个干爹也不是没可能。 只是这个霍绍庭也是年近60,认这么个小姑娘做干女儿,想必是司马昭之心。 纪文先干呵了几声,干巴巴地笑道,“想必霍先生很疼爱这个女儿吧?” 一句别有用心的提问,纪屿寒眸色一暗,纪文先眼底的轻蔑很是明显,当下,纪屿寒淡淡地回答了句,“霍先生是挺疼她的。” 聂初晴和聂半夏姐妹流落在外,霍绍庭自然是疼惜,这回答纪屿寒回答的倒也真切。只是却在纪文先耳朵里却变了味道。 哼,疼爱,保不齐是看中人家年轻吧,这聂初晴果然不是什么好人,贪慕虚荣,是断断不能和儿子在一起的! 纪文先此时已经认定聂初晴不是个好女人,什么女儿,他纪家可不需要这么个扯后腿的虚荣女人。 于是,他当下便说,“小小年纪不学好!哼,这样的女人别想进我们纪家。” 在一旁听着的池婧有些不解,霍家家世可比莫家好太多,怎么这会老爷子还是反对? 便说,“我看这小姑娘不错啊。” 年轻不说还很懂事,先前老爷子这么挤兑她都没生气。最博得池婧好感的还是聂初晴那颗对儿子的真心,从临出门前聂初晴给纪屿寒皮外套时,池婧就看出来了,这个女孩子是真的对自己儿子好的。 “什么不错!你知道些什么?”纪文先瞪了池婧一眼,接着看向纪屿寒,“你来说说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哪里好?不三不四,还学年轻小姑娘虚荣。真是没家教!” 纪文先高傲地说出了这番话,岂料,纪屿寒沉了脸但却不怒,似乎他就在等待这一刻。 “爸,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纪屿寒拢了拢身上的衣服,领边似乎还有着聂初晴手里的清香。 这件衣服虽是纪屿寒的外套,但被聂初晴经常穿在身上,外套上沾有她的气息也不奇怪,此刻,淡淡的清香钻入纪屿寒的鼻头,恍若能在空气中看见那张纯净的小脸,小脸上噙着浅浅的微笑。才十几分钟过去,纪屿寒发现自己竟开始想念这个小家伙了,看来他得早早结束和父亲的对话才行。 纪文先对聂初晴的不满愈发强烈,同时他也没发现纪屿寒眼底露出的一丝玩味。 “我怎么乱说了。”心脏抽抽地不舒服,纪文先强忍怒气压着嗓子说,“据我所知,霍绍庭可没有女儿,想必是从外边招来的干女儿吧?这年头,倒是有不少小姑娘恬不知耻希望一日变凤凰。” 纪文先的话说的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池婧听完后身子一颤,打量着纪屿寒,却发现,他并未因为父亲的一番话而情绪波动,这是不是说明纪屿寒早就知道那个小姑娘的身份? 干女儿,这个称呼放在以前倒是个正经称呼,而放到现在,大众只怕会想入非非。说好听点是干女儿,说不好听点,情妇倒是也有可能的。 池婧心中疑惑,那个小姑娘心思看起来干净,一点儿也不像是这种虚荣女人,不免开口,“我觉得她不像,她...” “什么不像!你才见她没多久,这么快就被骗了?”纪文先强势打断池婧的问话,哼了一句,“果然是妇人之仁。” 被纪文先这么一通责骂,池婧想要再继续替聂初晴说好话也没有办法,于是她索性讪讪地闭嘴,听儿子怎么说吧。 纪屿寒神色坦然,面对纪文先强烈的说辞不惊不扰,他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双手环着膝盖,挑眉问道,“爸,你是不是误解了什么?” “什么误解?”纪文先冷嗜一句,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别以为我不知道,霍绍庭就只有一个儿子,哪来的一个女儿?别以为我耳聋眼瞎的好欺骗!” 果然,纪文先是先入为主,把聂初晴给误会了。纪屿寒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越是这样,到最后纪文先收获的震惊就会越大。 纪屿寒故意轻叹了口气,解释,“看来父亲真的是有些老眼昏花了。” 作为儿子,无故指责父亲,纪文先定是不能忍,不过在纪文先还未发怒,纪屿寒又说道,“我说聂初晴是霍家女儿,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 “我知道,霍绍庭的干女儿嘛!”一个情妇的身份也好意思拿出来说?纪文先冷哼,却也生气自己的儿子被狐狸精迷惑。 可纪屿寒并未生气,神色淡淡,“我何时说过她是霍家的干女儿?” “不是干女儿还是亲女儿不成?”纪文先没好气地顺了一句话。 说完,纪文先就彻底愣住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纪屿寒笑笑,并未说话。 一旁的池婧听得真切,却也不敢相信,“屿寒,你说的是真的?那个聂小姐真的是霍家的女儿?” 可是霍家什么时候凭空多出了个女儿呢? “千真万确。” 可是,一旁的纪文先怎么会相信,他定是觉得纪屿寒为了那个女人在骗他而已。 “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相信,霍家什么时候有一个女儿了?”纪文先故意试探着纪屿寒。 纪屿寒早就料到老爷子不相信,解释了句,“这件事具体还得问霍老爷子。” “混账东西!”纪文先憋在胸口的怒气还未发泄出来就被纪屿寒口中的事实给憋了回去,没伤及无辜倒是波及自己。大概还没有比这样还更加憋屈的事了吧! “爸,我说的是事实。您若不信大可去调查。” “调查什么?”纪文先倏然站起了身子,拐杖在地毯上敲的闷闷地响,“这件事这个S市的人都不知道,你觉得我能查出什么?” 霍氏广告在S市的传媒效力是数一数二的,想要掩盖一些事情,必然就不会被别人发现。 纪屿寒这么做无疑也只是想打消纪文先一些歪心思罢了。 “您不妨可以亲自问一问霍老爷子,他的话您应该会相信的。”见纪文先起身,纪屿寒跟着站起来,高大的身躯在无形间给人一种决然的压迫感。 纪文先思索半晌,适才发现这件事是一件大事,纪屿寒根本没必要为一个小丫头骗他。只是...... 他实在是对聂初晴喜欢不起来,不管她身后是不是霍家。 纪文先对上纪屿寒的眼,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不管那丫头是不是霍家的女儿,在我心里,莫婧予都是最适合的儿媳妇。” 如果非要他选择,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莫氏,毕竟当年,帮助纪家的是莫氏。 话毕,纪文先拄着拐杖闷声走了,这病房他是一刻都不想呆! 池婧见纪文先一脸怒意,暗着给纪屿寒使了个眼色。纪屿寒立马上前,搀着纪文先一起走了出去。 门前,纪文先怒色鲜明,纪屿寒侧头对池婧说,“妈,你好好照顾爸。” 说完又对纪文先说,“爸,我好像忘记和你说一件事。” “你说的事都不是好事!”纪文先讽刺。 纪屿寒也不怕纪文先再生气,把扶着他的手撤离,靠在门板云淡风轻地说,“我只是想告诉您,霍绍庭并非只有聂初晴一个女儿。” “两个女儿?”池婧惊呼,纪文先一脸地深不可测,他知道,纪屿寒必定会说下去。 “聂初晴还有个亲妹妹,叫聂半夏。”纪屿寒没心思打哑谜,“想必这个名字你们应该不陌生。” “聂半夏!宋宁西?”纪文先站直的身子往后退了一步,这个消息似乎比知道聂初晴是霍家女儿来得更加震惊。 ------------ 211 画的不过是爱情 宋家,纪文先是再熟悉不过了。弟弟纪文仲娶的不就是当年宋家小姐宋筝吗? 宋家与纪家结为亲家落实了两家在手的利益。然而,嫁出去的女儿终究还是泼出去的水。宋筝这些年在纪家只生有一女,膝下没有儿子加上纪文仲在纪家的地位终究抵不过哥哥纪文先。纵使在纪氏也只是个副董的位置,纪文仲一生不羁,并没有突出的管理才能。连带着,与宋家关联的利益也渐渐的淡了。 然而,宋家长子宋峰只有一子,宋宁西年少轻狂,但却颇受宋家宠爱。独子总会带着天之骄子的光环,在宋家的地位固然比宋筝这位出嫁的姑姑稳固的多。 “你说宋宁西的女儿是他和聂初晴的妹妹生的?” 纪文先拄着拐杖的手不经意间颤了颤,有股莫名的压力从心底而来。 这样一来,他似乎必须重新考量各家带来的利益了。 这个聂初晴,还真不简单。 纪屿寒淡定地回答,“嗯。” 沉吟了半刻,纪文先意味地看了眼纪屿寒,对聂初晴终究还是松了口,他说,“这个聂初晴还真不简单。” 纪屿寒点头笑笑,“我看上的女人自然不简单。” 纪文先一声不吭地从病房门口离开。 “什么时候带她来家里坐坐,你也记着,别有了女朋友就忘了家,家是根本。” “我知道了。” 池婧急匆匆地交代了几句,挎着包跟上了纪文先的步伐。 纪文先在前方走着,拐杖敲击地面的每一下都像是敲进了他的心里。 看来,儿子的婚事,他是无能为力了。如果没有宋家这一关系,他可以千般万般找出聂初晴的不足,可是一旦宋家掺和进来,他也将孤注难掷。 看着不断变换的电梯指示灯,纪文先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人各有命,儿子喜欢聂初晴也没什么不好的。莫婧予只当是和他们纪家没有缘分了。 “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池婧跟着纪文先走进电梯。 随着电梯地不断下行,池婧挽着纪文先的手,开口,“老纪,我觉得那位聂小姐挺不错的。” 纪文先因为这个话题已被纪屿寒气得够呛,此时听池婧重拾旧提,面子又开始挂不住。 “她给你吃迷药了?”纪文先目视前方,问道。 “哎呀,你怎么老是对人小姑娘有意见啊?”池婧一切都以丈夫儿子为主,若要问儿子的婚姻,她除了自己的考量外,完全是站在儿子那边的,“儿子喜欢,你何必要棒打鸳鸯呢?”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纪文先哀叹了口气,“我们纪家不是一般的家庭,纪氏如今强大起来固然是光彩照人。可是谁又能保证有朝一日不会又生风波?如果能有一位得力的妻子固然好,至少在风雨飘摇时能助屿寒及纪家一臂之力。起初原本以为聂初晴是个平凡的虚荣女人,这样的人只会在关键时刻拖后腿。根本不适合做我们纪家的儿媳。现在,是我老了啊,没想到她竟然会是这样的身份。唉......” 聂初晴有着霍家的身份和宋家的关系,等于有了不属于莫婧予的实力,单凭这样,纪文先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原本他也只是看中莫家的经济实力而已,强强联合更是再好不过。 池婧扯了扯纪文先的袖子,十分不赞同纪屿寒如此势力的看法,“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想这么多干什么?我生的儿子也只有我心疼,屿寒都30岁了,好不容易找到女朋友,你却来棒打鸳鸯。能不能帮衬纪家有什么关系?作为妻子只要贤惠才好,强势的女人心都不在家,照我看啊,那小姑娘不是那种强势的人。” 不管莫婧予还是聂初晴,池婧都印象不错,但她喜欢不重要,重点还是儿子。 “谁说我不心疼儿子了?”听见这话,纪文先不高兴了,什么叫他不心疼儿子?不是他一直唱黑脸,能有今天的纪屿寒吗? 池婧努着嘴巴,没好气地看了纪文先一眼,“你心疼?我可没看出来!” 纪文先和池婧琴瑟和谐两人很是恩爱,结婚几十年依旧恩爱如初。他看着池婧好像生气了,连忙柔和了脸色,把手里的拐杖换了一只手,把池婧往怀里带。一边搂着池婧一边温柔地哄劝,大概这世上也只有池婧能让他如此放下身段了罢。 “我哪里不心疼?儿子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难道也不是我的?”纪文先搂着池婧的肩膀,只盼怀中娇妻能够消气,只要消气他做什么也值得。 其实池婧虽已不是什么妙龄少女,但她有着独特的高雅气质和娇美容颜。即使儿子已经到而立之年,池婧看起来也只是像个三十岁的女人罢了,在这电梯耀眼的光流中,池婧的脸细腻光滑,尤其是脸颊那一抹红晕更加不输于少女的娇羞。 “儿子哪里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我可没看出你心疼他!”池婧顶嘴。 电梯停在了负一层,已有保镖在下等候。两人看似恩爱地走出电梯,实则却是池婧在一旁堵着气。 纪文先没辙,强搂着池婧坐进了车里。 等保镖上车,隔音板升起,池婧一个扭头,连忙撤离了纪文先的控制。 “婧婧。”纪文先无奈,喊着池婧的小名,“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屿寒好,选择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也是为了屿寒的将来铺路。你心疼儿子我又何尝不是呢?我只是不想他以后更辛苦而已。” 其实,父母与孩子是最深的眷恋,父亲的爱更是深沉。纪文先表面上强烈撮合纪屿寒和莫婧予在一起,实则为的是纪屿寒的日后。 “我......”池婧缓和了脸色,拉过纪文先的手,“老公,我知道父爱如山。但是我们的儿子已经长大了不是吗?你不能处处限着他,他早就能为纪氏独当一面,他根本不需要用婚姻来为自己的未来加码。你要相信我们儿子,他能够处理好一切。” 纪文先看着池婧逐渐缓和的脸,叹气,“但愿如此。” 池婧渐渐恢复了笑容,她为纪文先拢了衣襟,接着靠在他肩膀上。这肩膀曾经为她遮风挡雨,即使岁月如水,也仍旧有力。 “我们呀,就好好地生活着,公司有儿子管着。我们这门多年肩上的担子也该卸了,不然多累!”池婧话中有话,接着又指向窗外,“你看世界这么大,我们也该与时俱进多出去外面走走,你说是不?” 纪文先哭笑不得,世界的确很大,这么多年他从商时走遍世界,却没有时间去欣赏世界的美。池婧这没说,无非在提醒他,是时候该把大权交给儿子了。 纪文先低头看了眼靠在肩头正微笑的妻子,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串号码,“管家,帮我和太太订两张去巴黎的机票。” 交代了一句,纪文先挂了电话。池婧惊喜地抬头,夫妻多年的默契让她不问也知道了纪文先的用意,高兴地不顾形象在纪文先的脸上落下一个唇印,“老公,我爱你!” 脸颊一热,纪文先侧头看她,却没有任何嫌弃,嘴角浮起了许久未见的笑容,宠溺地对池婧说,“为老不尊。” 岁月静好,可以携妻子踏遍世界的土地,这便是时光最好的恩赐罢! ....... 纪文先夫妇走后,纪屿寒一个人看在窗前,望着花园内来往不绝突然心生空寂。 这个小丫头是不打算回来了? 这都两个小时过去了,纪屿寒的手机除了先前的几条短信外就再无动静。 “这个小丫头,真是无法无天了。”纪屿寒低笑了句,随即拿起手机。 广场上,咖啡厅...... 聂初晴吃完最后一勺甜品后,满足地摸了摸肚子,口腔内尽是奶油巧克力的香甜。 小店到处洋溢着甜蜜的味道,就连音乐都是暖暖的入心。聂初晴向周边顺视了会,果然,在做的大多数都是情侣呀。一个个浓情蜜意地,这不是让她独身一人感到异常尴尬么? 聂初晴看了眼外边的天色,又看了眼悬挂在不远处的挂钟,垂眸心想,应该没事了吧? 考虑片刻,她拿起包包准备结账。目光不经意回转到墙面,那副话说爱情的画着实吸人眼球。当下聂初晴便做了个决定。 买下一幅画在画廊是常见之事,而在咖啡厅却是少见。况且这幅画只是店内的装饰品。 老板娘怕是不愿割爱。 聂初晴好说歹说,双手合十像一只乞巧的小猫儿,“老板娘,这幅画我真的很喜欢,卖给我吧?卖给我吧?” “这...”老板娘蹙眉迟疑,双手在围裙上蹭着。 聂初晴睁着水灵的大眼睛,眼睛期盼可怜的光着实让人看着心疼,“这画和我就像是伯牙与子期,高山流水互为知音。这也是我执着这幅画的缘由,所以我愿意出高价买下这幅画!”聂初晴豪迈地拍拍胸脯。 老板娘看看那画,又看看聂初晴,实在不忍小姑娘一直恳求下去,当即应道,“那好吧!我原价卖给你吧!也不是什么贵东西,能遇见喜欢的人那便也是缘分。” 见老板娘松口,聂初晴兴奋地点点头。话不多说,老板娘微笑着从聂初晴身边走过,招来店里的帮手,取下了那副画。 画被茶色的旧报纸包着,便有一番意境。老板娘把画交在聂初晴手里,微笑,“一副好画得有个好名字,画如人,人如画。” 她会然一笑,看着画上流溢出来的意境和鲜丽的笔触,感叹说,“画说爱情。画的不过是爱情。” 两人相视一笑,不语共赏。 与老板娘闲聊一会儿,聂初晴便掏出钱包,下一秒她打开钱包却瞪大了双眼。 钱包中,只有两张粉色的纸钞,聂初晴尴尬地对老板娘一笑。 看来,她和这幅画真的只是缘浅。 唇瓣张张合合好不尴尬,就在聂初晴想要说话时,面前多出了一只深蓝色的手臂。 ------------ 212 床头打架床尾和 周遭的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伴随着身后之人一身的风尘仆仆,还有那散发于衣间的清冽气息。 “你......”聂初晴回身,你了半天又你不出任何所以然,眼中只有这个人的倒影,挥之不去。 除了惊愕还是惊愕。 纪屿寒把手中的卡递给笑眯眯的老板娘,“可以刷卡吧?” 老板娘一看两人的互动,眼神笑的愈发暧昧,俊男美女的组合也是吸引了店内众多情侣的羡慕。 “可以可以可以。”老板娘双手接过纪屿寒手中的卡,连连点头,刷卡时还不忘对聂初晴说,“这是你男朋友吧?对你真贴心!” 聂初晴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她感受到四面八方而来的光已经快把她穿成了刺猬。 “不走?”付款完毕,纪屿寒从老板娘手里接过卡,又从聂初晴手里拿过画,见她傻呆呆的,便问。 耳边传来酥酥麻麻的气息,聂初晴猛一抬头就对上纪屿寒那张含笑的俊脸,脸倏地一下红成了苹果。 一把拉过聂初晴的手,万般含羞,只想赶快逃离这里。 大掌被柔软的小手牵着,纪屿寒眼眸眯了眯,身体似乎窜起一股熟悉的悸动。 任由聂初晴拉着走,纪屿寒勾着唇角,男人清冷俊俏,女人温婉可爱,两人牵手走出门的瞬间,店内的目光才不舍地收回。 一位离得近的小姑娘同样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那男人好帅啊!”同时,又看了眼面前的男朋友,天壤之别,天壤之别啊。 当然,换做正常男人在听见自己女朋友夸赞其他男人时,都会生气。可是,刚刚那个男人身怀着与众不同的气质,这种气质像是融入骨髓与生俱来一般。他不是当下流行的暖男,甚至可以在眉眼处看出那人的严肃。可是当他把目光转到那个娇美女人的身上,严肃却转为了柔情,眼角溢满了对女人的宠溺。从掏卡到牵着女人的手一起走出店,互动温馨,羡煞旁人。 自然,那位小姑娘的男朋友没生气,只是略有尴尬地对自己女朋友说,“喂,你看哪里呢?”伸着手在小姑娘面前晃晃,“你更帅气的男朋友在你面前呢!” 小姑娘收回目光,略嫌弃地哼了一声。男朋友摸着鼻子好不自在,“你别看了啊,我也会吃醋的!”说完一个帅气的动作把钱包放在桌面上,豪气地对小姑娘说,“别客气地吃!今天你想吃多少吃多少,钱包为你候着呢!” “好咧!”霎时间小姑娘眉开眼笑,顺手拿过菜单,喜滋滋地又开始点单。 男朋友虽不明所以,但看着这幅景致也是开心不已。 ...... 聂初晴走出咖啡店后,嘴里不停地嘟囔,“丢脸丢脸丢脸...” 她的脸红扑扑地,就像个大红苹果,让人忍不住地想上去咬一口。 而纪屿寒确实是这么做了。 “呀,你干什么呀!”在嘴唇亲到脸颊的一瞬,聂初晴猛地松手跳开,就像只受惊的兔子。 她眼睛不停地看着周围,手掌拍拍心口,一边喃喃自语,“呼,好在没人看见。”又一边嗔怒地盯着纪屿寒那张迷死人的笑脸,“都是你,我丢脸死了丢脸死了!” “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纪屿寒疑惑蹙眉。 他不是把她解救于水火吗?怎么又成了让她丢脸的罪魁祸首了? “是你,是你,就是你!”聂初晴红着脸争辩。 好吧,是我... 纪屿寒无奈地低叹了口气,垂眸看见聂初晴冻得有些发红的小手。伸手拉过,用自己的手掌包裹着聂初晴的小手。拉着手,顺便也拉开了步子。 一前一后,没等聂初晴又开始唠唠叨叨,纪屿寒就拦下一辆计程车。像拎兔子一样地把聂初晴拎了进去。 聂初晴一缩脖,纪屿寒也跟着坐了进来,司机询问着目的地,紧跟着便是引擎发动的声音。 “不回医院吗?” “不回。” 看着车行路线与医院背道而驰,聂初晴黛眉微蹙,手背覆着干燥宽厚的大掌,纪屿寒手指的粗粝摩挲着聂初晴的指背,痒痒的,也麻麻的。 过了一会,聂初晴想起了什么便开始喋喋不休地问,“医生同意你出院了?” “嗯。” “你爸妈走了?” “嗯。” “你怎么找到我的?” “嗯......唔——”回答嗯的当下,纪屿寒腰间一阵疼。 “你敷衍我!”聂初晴瞪着眼睛像只发火的豹子,她这么关心他,居然还被敷衍!真是狼心狗肺! 聂初晴眼底窜动着巨巨燃烧的火苗,一个没忍住就会把纪屿寒烧成烟灰。 小姑娘脾气挺大,坐在前面的司机大叔看到这一幕乐呵了,操着一口不怎么标准的普通话,连忙说,“小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合,能不吵架就不吵架,动手伤害夫妻感情!” 纪屿寒因为司机的话憋了笑,转眼看聂初晴的脸,比先前的愈发红了。 想伸手触碰,却被躲开。聂初晴干巴巴地对着司机说,“大叔,我们不是夫妻。” “哦呵呵,不是夫妻就是小情侣了。”司机大叔是个健谈的人,打了个方向盘,车子拐上了辅路,“现在小情侣的相处模式和夫妻没两样,还没结婚呢,就一口老公老婆地叫着,这相处模式跟夫妻地可不就一样?都一个道理!” “......”聂初晴头一次被噎到说不出话来,怎么到旁人眼里她成了那个挑事的人了? 都怪这个人!哼!聂初晴眼睛怒狠狠的瞪着纪屿寒,手神不知鬼不觉地重新放在了纪屿寒的腰上。正想要屈指一掐时,手被稳当地钳住了。 怒眼对上纪屿寒始终含笑的眸子,就像是火焰遇着了冰水,火焰被浇熄,剩下缕缕青烟。 “老婆,想干什么呢?”纪屿寒一探身,把聂初晴落在怀里。 聂初晴一个激灵,挣扎,“谁是你老婆,可别乱叫啊!我可是身家清白!” 纪屿寒手臂搂着,不放手,一双俊眼始终含笑,“你不是谁是?” 接着便意味不明地捏着聂初晴的手,低声问,“你哪里清白了?嗯?” 纪屿寒眼底流光闪烁,如不是始终盯着他的眸子,聂初晴还以为自己看错。 “哪里都清白!哪里......唔!”聂初晴争辩来争辩去就只有这么一句话,词穷,就是她现在的状况。等再想说什么时,却被堵上了嘴。 唇间弥漫着男人口齿间的薄荷清香,等纪屿寒再想要深入时,却被聂初晴蓦地推开。 聂初晴看了眼前方的后视镜,见司机大叔正专心致志地开车,也就松了口气。 转眼看向纪屿寒,他的嘴唇似乎也染上的自己的唇膏,粉粉的红红的。 纵使被推开,聂初晴也仍旧是在纪屿寒的怀抱,手下意识地往纪屿寒小腹上一掐。 咝——纪屿寒倒吸一口冷气,“别乱动!” “乱动的是你吧?”聂初晴没好气。 见聂初晴没意识到现在的处境,纪屿寒贴近她,好生地解释,“你就不怕我在司机面前证明你的清白?” 这句话,露骨的暧昧,即使聂初晴再笨也懂得了其中的含义,更何况,她无意间还碰到了某处。 一个抽身,离得远远地,不说话,只是怒瞪。 如果怒瞪能把纪屿寒瞪死,估计他早已死了不下百回了。 只是腹间刚刚被聂初晴这么用力一掐,除了疼,还涌起一股熟悉的热气。 “回家再收拾你!”纪屿寒深深地看了眼缩在一旁一脸防备的聂初晴,压住热气低声说道。 说什么,聂初晴也都不去招惹他。一个人坐在一旁,扇着自己发热的脸。 车行地平稳,两人也接近沉默,一个向东看一个向西看。 付车资时,司机大叔还慈眉善目地和他们说了一通情侣间的相处之道。 听得聂初晴恨不能立马钻出车外。 叮咚——两人走入电梯,电梯铺着亚麻色的羊绒地毯,软绵地像踏在云端。 待门一闭合,纪屿寒反手按下了指示按键。 “哎,不是这...呜呜”聂初晴还未说完的话又被堵在了口间。 背靠着墙,冷冷地,可纪屿寒的胸膛却是热热的。 两人唇齿交缠,聂初晴身后的凉在彼此的热情中化成了一滩水。 电梯在高层停下,纪屿寒一手拿着画,一手牵着聂初晴。 输入密码,房门啪嗒一声开了,纪屿寒的家还是依旧的清一色。聂初晴觉得整个人像是被注满了热气,飘乎乎地,仿佛一下子就能飞上天际。 随手把画放一边,纪屿寒双手抱住聂初晴,唇齿呼吸间旖旎交缠,眉眼中溢满柔情。 喉间一紧,是再也不过明显的暗示。 傍晚的光亮逐渐细微,在阴暗不明中,纪屿寒抱起聂初晴,把微光踩碎,砰地一声踢开了卧室门。 当世界旋转,聂初晴背部是绵软的床榻,床榻间是清冽的味道,可聂初晴却在炽热的深吻中沉沦... 战事愈演愈烈,直到—— “嗯...” 身体填满的瞬间,聂初晴迷离地睁眼,此时,窗帘随微风晃动,床塌间传来的声音令人面红心跳,光亮细微,却是最好的景致。 墙面上两情交缠。 ------------ 213 时间还早 海岸间浪花拍打着岸头,聂初晴深陷于床榻,就像一条被海浪跑高而又落下的鱼。 鱼被抽去了鱼骨,只能如藤蔓紧紧依附在健壮的男人身上。 风起浪高,聂初晴又像是在海面上左右摇曳的孤船,扬了风帆却始终不敌扑打在身上的海浪。 随着海浪翻涌着,摇曳着,在被浪头打到制高点的那一刹那,男人女人接连发出了喑哑而满足的闷声。 床榻被汗水打湿,聂初晴趴在床头已是精疲力竭。一头黑柔顺直的长发对汗水浸湿,像是海藻一般密麻地铺在聂初晴脸上。 呼吸由急变缓,床下是扔了一团又一团的卫生纸,还有溢出乳色液体的安全套。聂初晴合上了眼,她已是不记得到底被纪屿寒要了几次,也不记得几次被纪屿寒带上浪头。 身上,如拆皮卸骨般的疼痛,连动一动手指都累得慌。聂初晴懒得动弹,任由纪屿寒替她清理了全身。 不远处的浴室水花流淌,却又倏而停止。在浴室门啪嗒一声响起时,聂初晴对上了纪屿寒精壮而又一丝不挂的身躯。 许是头发遮了眼,聂初晴没发现男人眼中的深沉。 累,还是累,总是美男就在眼前,聂初晴也已经没有再次欣赏的欲望。 纪屿寒身上水珠晶莹,挂在如沟渠分开的胸膛上,室内的光已被打亮,小麦色皮肤上晶莹的水滴散发出极具耀眼的光。 “累了?”待头发擦干,纪屿寒掀开薄被,把如若无骨的女人搂在胸前。 掀开遮挡住眉眼的秀发,聂初晴略有些发红的脸跃入纪屿寒的眼眸。 “要不要去泡澡?”纪屿寒顺着聂初晴的头发,低声询问。 欢爱过后的聂初晴慵懒地像只猫,微微地摇头,“不要,好累。” 纪屿寒低笑着,声音像是跳跃于靡靡空间中的大提琴,性感低沉。 他耐着性子,任由聂初晴在他身上躺着。床榻间,两人的阻隔只有一张薄薄的浴巾。任凭纪屿寒自制力再好,在美人在怀的强烈诱惑下也压制不住生理的渴望。 伴随着聂初晴浅浅地呼吸声,纪屿寒倒吸了一口冷气,蛰伏于黑丛中的野兽却已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挣脱牢笼。 “唔。”聂初晴不安地动了动。 这个动作像是有根羽毛轻轻地骚动着他浑身的细胞。 而慵懒无状地聂初晴轻合着双眼对一切都还不自知。 忽然,身子一轻,聂初晴猛然睁开眼,沙哑着嗓子也抵挡不住惊讶,“你,你要干什么?” “你说呢?”纪屿寒抱着聂初晴走向浴室,浴缸中早已放好恒温的清水。 “我真的好累。刚刚次数太多,我吃不消了。”聂初晴虽朦胧着双眼,但触碰着男人紧绷的胸膛多多少少也知道此时的情况。 纪屿寒把聂初晴轻轻放入水中,娇软的身躯在水光下麟麟摇曳,一朵朵红梅透着水光绽放在聂初晴雪白娇嫩的肌肤。红与白的相撞更加激烈了纪屿寒的眼眸。 手指扯过浴巾地一角,一拉扯,野兽蓄势待发。 跨入浴池,水波在两具紧贴地身躯上摇摆不停。纪屿寒是最敬业的钢琴师,手指不停地跳跃。由高耸往下,往下,最后再往下...... 在钢琴师按下琴键的瞬间,聂初晴发出了悦耳的声线。 “别,别来了。” “乖,就一次。”纪屿寒低嗓喑哑,手指不停。 聂初晴被指尖的弹奏引起了战栗,她躬了身子倏地又狠狠沉下! 浴缸中拍打着朵朵水花,纪屿寒在进攻的那一刻,心如澎湃! ...... 战况由浴室延伸到卧室,终于又在浴室中结束了爱的旅程。 夜晚,透过帘蔓是如此温柔多情,点点繁星在空中点缀。 一弯银月洒下清亮的光,细碎了一地的银子,也温柔了床榻间合眸的脸。 清晨,鸟儿不知严寒地叫着早儿。聂初晴身上的每一处细胞都在慢慢复苏。 动动手指,终于困难地睁开了像是沾满胶水的眼皮。 吃力的起身,被子从肩头滑下,却不难看见身上密密麻麻的红梅绽放。 聂初晴脸一红,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向她用来。她抻着手臂,在床头摸到了已是叠放整齐的衣物。 衣物都是崭新地,却很贴心地剪去了标牌。聂初晴勾了底裤,拿了内衣,簌簌地在被中穿好。 另一方床榻已空无一人,只是被褥上仍有着散不去的男人气息。 聂初晴眯了眯眼,快速地拿起剩余衣物走去了浴室。 再出来时,聂初晴已把披肩长发束成了一个丸子,一身白色的宽大粗线毛衣让她显得格外娇小。 此时她靠在厨房的门边,像一只驻守的动物。 料理台便厨具发出清脆地碰撞,奶锅中牛奶咕噜地冒着热泡,烤箱中土豆泥混合芝士的香气散发了出来。 纪屿寒穿着黑色衬衫,深灰色西裤十分正经地站在料理台前,他手上是一把冒着寒光的道具,一刀一刀切割着一片片新鲜嫩绿的蔬菜。 聂初晴探过头,悄悄地伸出手指捏了一块火腿,在想要再次收回手时,啪地一声,手背被轻轻地打了一下。 火腿跌落在菜板上,取而代之地不知不觉落在手中的盘子。纪屿寒忙着手中的活,头也不回,“把盘子放好。”使唤着聂初晴很是理所当然。 偷吃不成,聂初晴撇撇嘴,捧着两个堪比脸大的瓷盘慢悠悠地去了餐厅。 纪屿寒家她甚少去,通常两人都是在楼下住着的。此时在这里用餐,聂初晴还有些不习惯。 深色的装饰,白色的餐具,无一不彰显着主人的品味。 直到纪屿寒把剩下的早餐摆上桌面,聂初晴还未把不习惯抹去。 纪屿寒把煮好的鲜牛奶放在聂初晴的面前。 聂初晴慢慢地抿了口牛奶,许是太烫,在触碰到杯中液体地瞬间又吐出了舌头,“哇!好烫!” “慢点喝,时间还早。” 嗯?时间还早?聂初晴捧着杯子咀嚼着这句话。 “时间还早?我们要去哪里吗?”如果不是有行程安排,纪屿寒是不会提醒聂初晴注意时间的。 纪屿寒熟练地往聂初晴地盘子里添加切好的三明治,刀叉不停,“嗯,今天你和我要去公司。” “我去?不好吧?” 聂初晴咽下口中的三明治,惊呼出口。 她现在是待业人员,随意出入公司是不是太随意啦?而且被别人看见,会不会被乱嚼舌根?经过了蓝天一事,聂初晴也警惕了不少。 但听着纪屿寒那样说,聂初晴心中还是甜蜜蜜的,她似乎真的很享受能和纪屿寒在一起的时光。 不过......她不是妲己,可不想让纪屿寒公私不分。 于是她讪讪开口,“这样不太好,别人会说闲话的。” 纪屿寒手中摊着报纸,也就没有看见聂初晴脸色绯红由甜蜜到挣扎的过程。 听她这样说,纪屿寒收了报纸,一本正经,“怎么不好?” “就是...就是...”聂初晴扭捏着,“你就不怕别人说你公私不分?” “你回纪氏上班,重新负责企划,我的决定何人敢拦?”纪屿寒冷不丁地反问聂初晴。 咯噔,聂初晴绯红的脸像是经历了霜降一般,冷却了。 原来是误会了啊,还以为,他是要自己陪着去上班呢。 虽然有些失落,聂初晴终究还是松了口气。 “可是...” “不想回去?” “不...不是...”纪氏在行业中可是龙头,聂初晴当然想回去。 “那还犹豫什么,难道你不想在我爸面前证明自己?”纪屿寒一语中的。 聂初晴惊地抬眸,纪文先嫌弃她的出身不假,觉得自己贪慕虚荣也不假,但是让她回纪氏,会不会又引来他的不满? 犹豫间,聂初晴不知从何说起。 纪屿寒何等聪明,在聂初晴面色交加中看到了症结所在,淡淡开口,“你放心,我爸现在已经接受了你,他也已经把纪氏大权交到了我手上。” 换言之,任何人员调动,纪文先都不会过问。 “接受?”不是不接受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聂初晴一脑子疑问,她是不是穿越了?怎么一下午加一晚上这个世界就变了? 变得什么都是通情达理。 “你做了什么?”聂初晴问,纪文先一直坚持着自己门不当户不对怎么可能忽然接受,除非,“你不会是对你爸爸说我怀孕了吧?” 纪屿寒停下手中刀叉的动作,扯嘴含笑地问了句,“那未来纪太太你怀孕了吗?” “当然没!”聂初晴急忙解释。 “那不就得了。”纪屿寒一脸高深。 “什么意思啊,我不懂。”聂初晴穷追不舍。 纪屿寒叉起一块牛油果塞进了聂初晴喋喋不休的嘴中,声音消逝,他不耐地开口,“问那么多干嘛,快点吃,吃完去上班。” ------------ 214 需要勇气 当聂初晴重新踏进纪氏的一刻,她忽而觉得脚步竟然有些沉重。 纪屿寒脚步稳健走在前方,见身边人停在身后又折了回去,“不进去?” 面前隔着一道重重的玻璃门。 脚跟如同灌铅般沉重,想要迈开却又无能为力。 透过厚厚的玻璃门,聂初晴看见来来往往忙碌的人们,心中不澎湃是假的。当初她第一次穿过玻璃门走进办公区时,心情是激动,而此时,她满心复杂。 “我只是觉得,走进去需要勇气。”聂初晴回头,看向身后挺拔而立的男人。 走进去需要勇气,是的,她需要勇气,需要很多很多的勇气。不同于当日,她满怀憧憬想要为自己的人生添砖加瓦。而当她经历过起起伏伏后,她觉得,门背后竟是个可怕的世界。 人心总是隐藏在各种面貌后,微笑,不代表善良,严肃也不是与生俱来。在这个社会中,人们戴着厚厚的面具小心翼翼地活着,生怕踩住陷阱而一命呜呼。 而在聂初晴的事业中,在纪氏的短暂经历却是多姿多彩,聂初晴惶恐,经历了太多,也懂得了太多,这一次,大家的目光都会落在她的身上,有期待的,当然也有倒喝的,可聂初晴却不愿活在众人的关注之下,所谓获得越多的关注,就越有压力。 聂初晴驻足而立五味陈杂,纪屿寒抬手看了眼腕表后,轻声说道,“进去吧,别耽误了时间。” 随即,推开了办公室大门。 早上九点,不早不晚,朝九晚五的人们已开始一天的忙碌。 当纪屿寒一身商务装迈腿进去时,一声声“纪总早上好”如雨点般砸来。 聂初晴静悄悄地藏匿在纪屿寒身后,任凭前面的男人用伟岸的身子为她减少存在感。 无奈,纪屿寒是谁?只要他出现的地方就是焦点,高大的身躯,清朗的外貌,冷冽而又成熟的气质,当然,还有躲在他身后时不时探头的焦糖色身影。 当早上好的尾音还未结束,聂初晴就敏锐地捕捉到倒吸冷气的声音。 咝——呼——当大家看见聂初晴的身影时,首先是惊愕,接着便在纪屿寒凌冽的眼神中缓缓地舒开。 当众人聚焦,纪屿寒却视若无睹。他侧身退了一步,与聂初晴平行。 “愣着干什么,快去办手续!”对于聂初晴有些胆小的表现纪屿寒很是不满,他伸手就对着聂初晴的臀部一拍。 咝! 聂初晴一个激灵,环视四周最后又把目光落在刚刚行为大胆的男人身上。怒瞪,接着又是尴尬!聂初晴脸一红,低头下巴都快埋进了毛衣领。 纪屿寒倒是淡定,仿若他先前的动作是理所当然水到渠成。可是他却没有意识到这个亲昵的小动作却近乎吓掉所有人的眼珠。 在他们眼中,纪屿寒总是一丝不苟正直严肃,而刚刚这个动作却是柔情似水,就连平时紧绷的眼角也浮着淡淡的宠溺。 当然,这所有人中自然也包括聂初晴。 所有人心中都纷纷出现了多姿多彩的对话框: “这,这是总裁吗?” “今天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今天的总裁不一样!” “哇,总裁太帅了!” “那个是不是聂初晴?刚刚那个动作是不是等于确认了她的地位?” “纪总眼神好温柔,聂初晴好幸福啊......” ...... 众人眼中闪着浓烈的八卦欲望,聂初晴一战成名,在经历抄袭风波、盗窃风波后,办公室的人无一不知道聂初晴三个字,就连打扫办公室的阿姨也知道,这个聂初晴很受纪屿寒喜爱。就连初来乍到的新人们也在茶余饭后听说了聂初晴的事。 目光就像一道道X光线在两人脸上无限穿梭。 纪屿寒一声不吭,许是不悦大家的目光过于集中。唇瓣轻微地抿起,而先前温柔的目光也像是海市蜃楼般消失不见。 空气冷凝着,大家接到纪屿寒不满的目光后纷纷收回心思,想要各自工作却不忍收回放在两人身上的目光。 这时,行政处总监和人事处总监从办公室出来,当两人看到人群扎堆很是不满。人就像是小山一般挤在一处,两位总监自然是没看见被人群遮挡的纪屿寒和聂初晴二人。 “都杵着干什么?”行政处总监是位严肃的男人,他眉头紧蹙,声音不禁拔高,“都不用工作了吗?” 一时间,原本静谧无声的环境忽然间嘈杂了起来。 说话的人站在人群身后,大家听见斥责声后纷纷回头,让出脚步。 人群略有默契地分割出一条走道。 走道尽头是严肃而立的男人和面色微红的害羞女人。 这两人,行政总监是再熟悉不过了。 一个大步上前,语气恭敬,“纪总早。” 纪屿寒淡淡点头,公司本是个严肃的地方,而纪屿寒本身更是一个严肃的人,对于行政总监刚刚的斥责,他表示赞同。 “大家都去忙吧。一年最后一周大家辛苦了,今年会提高大家的奖金!”打了个巴掌,纪屿寒稍后又给了个甜枣。 怕被总裁削职责怪的众人们脸上浮现出喜悦,“谢谢纪总!”众人惊呼一声,元气满满地回到座位。 “去办手续吧。”纪屿寒亲昵地搂着聂初晴,对站在一旁不苟言笑的行政总监说,“你带她去办入职手续。” 行政总监讪讪地点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舔舔嘴角问,“纪总,那她的职位是?” 纪屿寒浓眉挑起,像是开玩笑地看着聂初晴,又像是询问,“你想要什么职位?” 他的话很轻,靠近聂初晴的耳朵,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 “我想要什么职位都行?”聂初晴也不禁挑眉,当然她清楚地知道纪屿寒这是在打趣。既然他有心开玩笑,那自己不奉陪岂不扫兴? 纪屿寒轻松地一笑,“你不会是想要我的总裁位置吧?” “怎么,不行?”聂初晴笑的坏坏的。 纪屿寒抵住下巴,憋着笑,佯装思索了会,随后点头,“不是不行,我是怕你如坐针毡。” “什么如坐针毡,你这是舍不得吧?”聂初晴咧着嘴角。 纪屿寒低笑,无奈地摇着头,“不贫了,快去吧。”接着又对在一旁看了很长一段秀恩爱戏码的行政总监说,“就让她顶替企划部一组的组长位置。” 咯噔,聂初晴的心跳漏了一拍。 企划一组的组长不是钱云云吗? 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聂初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纪屿寒,谁知却没得到回答。纪屿寒像是没见到聂初晴询问目光似的,交代完毕后便径直走去了办公室,因为,苏青已在不远处向她走来。 纪屿寒在公事上甚少出错,聂初晴也索性不问了,现在她是空降兵,纪氏这一块珍珠宝地也容不得她挑三拣四。 总监朝她打了声招呼,聂初晴便悻悻地跟在身后。 ...... 很快,大老板亲自带着一个女人上楼办手续的消息在纪氏大楼内传地沸沸扬扬。 这一天,聂初晴就像是活在针尖上的人。稍有不慎,就会被针尖扎住。 她着实是体会到这种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滋味了。 临近下班,聂初晴在办公桌前整理着资料,有几个月没接触工作,但也不见手生。 她垂着眼,专心致志。 但是她也不难感受到来自外界的目光。 上午时分,手续其实很快就办好。行政处总监亲自给办理,办的又快又好。 嗡——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着。 点开,是楼上那位传来的短讯。 “下班回家做饭?” 聂初晴思考了会,抻了抻脖子,“不了,打算去看姨妈。好久没去了。” 发送成功。 聂初晴放下手机,准备开始收拾。 可刚拿起手中的文件,手机又是飞快地有了回复。 “一起,待会我下来找你。” 看着这一通回复,聂初晴又像是被针尖扎了脑袋,太阳穴扯着眉梢丢丢的疼。 “别,你千万别下来!!!”聂初晴连续打了好几个感叹号。 她哪敢再让他下来啊,整整一个白天的时间,除了和齐悦纪筱的午饭时间得以清闲外,其余的她就像是被绑在柱子上的猴子! 就连现在,她分心发条短信,都能和门外的人对上。 尴尬,再尴尬。 千万别下来,千万别下来!聂初晴心砰砰地跳,几乎要跳到嗓子口了,她可不想再当一次猴子供人观赏。虽然,有纪屿寒在,聚光灯不会再自己身上。 手机没有如预期的震动,这是默认了? 就在聂初晴收拾好东西,准备踩点出去时。 啪嗒,办公室门开了。 ...... 聂初晴愣在了原地,额头浮上了三条黑线。真的好囧啊!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墨菲定律吗? 不想要什么,什么偏偏如期而至。 “现在走吗?” 纪屿寒难得一次准时下班。 他走上前,拿过聂初晴的外套和包包,另一只手伸出牵着仍旧发怔的女人。 聂初晴的脑子胀成了浆糊,不难想象,现在外面肯定已经变成煮沸的粥水了。 果然,不出所料,两人前后走出办公室,冷不丁地传来一声,氛围瞬间转换。 ------------ 215 好巧 对于纪屿寒的到来,聂初晴有些不习惯。 甚至,她觉得这样实在是太高调。特别是顶着众多人的目光跟纪屿寒站在一起,就像是旁边站了个世纪国宝。 众人目光比闪光灯还要耀眼。每一双眼睛明亮地堪比透着幽黑光亮的黑色玛瑙。 聂初晴跟在纪屿寒后面走着小碎步,一只手被大掌包裹,而另一只手却像是无处安放似的只能捏着衣角。 脸颊红彤彤的,耳朵火辣辣的,心脏......怦怦直跳。 聂初晴自认为是一个胆大的人,却不想会因为众人的目光而胆颤。 她一直低着头,直到纪屿寒把门关上都没发觉。 就在要一头撞上侧前方的人时,纪屿寒忽然出声,声音温柔的可怕,却具有神奇的魔力,“在想什么呢?” 聂初晴猛地顿住脚步,赫然发现,他们居然已经走到人群中央了!而刚刚纪屿寒的话瞬间就让周围的同事沸腾了起来。 “纪总,什么时候发喜糖呀?”沸腾的人声中横空抛出一个问题,是位明眸皓齿的小姑娘。 这个问题就像是在火柴上划燃的火苗,越来越盛,大家的好奇也跟着旺盛起来。 一人一个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抛出,围绕的无疑都是聂初晴和纪屿寒。 “对啊,纪总,你和聂组长什么时候发喜糖啊?” “纪总可是全公司的男神,聂组长真是好福气!” “这年头男人满大街都是,可是像咱们纪总这样的顶级男士可打着灯笼都不好找啊。聂组长你快说说是怎样捕获我们男神的心?” “是啊是啊......” ...... “呀,伙伴们,都别说了,快让当事人说说呀!瞧咱们美貌如花的聂组长脸红了哟。”站在前面的同事看着聂初晴堪比红苹果的脸打趣道。 话音刚落,一众的目光都移在聂初晴脸上。脸就像是被火烧着一般,聂初晴怪不好意思,第一反应就是解释,“大家胡说些什么呀?” 胡说?不像是吧?大家伙的目光从聂初晴的脸上挪到了两人相浅的手上,纪屿寒大手紧紧包裹住聂初晴的小手,这力道,这架势,哪点像是胡说的?更何况,一直眼高于顶的纪屿寒那张万年冰山脸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便的春风满面了,就冲着刚刚那句温柔地能掐出水来的话! 这不是爱情是什么? “聂组长,你可别害羞了,你瞧我们纪总的眼神,那可是万年难见呢!” 聂初晴可是一直低着头,听见那位同事的话立马仰头,接着就对上纪屿寒的眉眼,的确...很温柔... 可是,聂初晴还是觉得不自在,身子悄悄地往旁边挪了一小步,接着便想要把手从纪屿寒手里抽出。 感受到身旁小女人不安的躁动,纪屿寒未卜先知似地紧抓住聂初晴的手不放...... 聂初晴在众目睽睽之下扭头,眉毛揪成了麻花,不想纪屿寒却又顺势秀了一波恩爱,“别闹,大家看着呢。” 纪屿寒好看的眉眼在头顶的冷光下迷人深邃,可是灯光冷,他的面容却不冷,目光落在聂初晴轻施粉黛的小脸,温柔多情,他的嘴角略微上扬,却让所有人看见了他含着的笑容。 接下来,纪屿寒却在众人不解之下松了手掌。手背一阵寒风,没有了掌心的燥热却留着那温实的触感,聂初晴手指不禁抖动了下,低头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手背,不解抬头,眼神中却是失落的。 其实众人也不解,好好的牵着手,怎么又松开了? 很快,分秒之间,纪屿寒的大手又重新拾起了聂初晴的手。 这次,已不再是相握,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趁空穿过,与聂初晴水葱玉指紧紧相牵。十指交缠,缠绵了爱情。 “好了,大家别闹了。”这次聂初晴没再挣扎,纪屿寒侧头温柔含笑,接着又对大家说。 大家哄笑,难得的,纪屿寒没因为上下关系而对大家冷脸。这是个十分难得的机会,众人也是不想放过了。 大家纷纷趁势而上,“纪总,您先告诉我们婚期呗,我们可都要去沾喜气呢!我还想抢花球的说!” “就你?你一男的也想抢新娘花球?滚一边儿去!” 一位长得很是激灵的男同事跳高了脚,可随即就遭来周边单身女士的不满。 “你一男的也好意思抢?这儿可是有一大片未婚女士呢!” “就算是男的也想要沾喜气!不行噢?”男同事红着脸争辩。 大家一哄而笑,就连一直尴尬害羞的聂初晴也都没绷住笑容。 她与纪屿寒相视一笑,看来,得到大家的祝福也不是很尴尬的事。 “喂!你是男的懂不懂?是男的!你确定要挤在一群单身女性中对一颗花球虎视眈眈?” “有什么问题?”男同事不解。 和他对嘴的女同事卖了个关子,“难道不知道新娘的花球只有女性可以抢吗?难道你是......”接着她便用探索的目光把那位男同事盯的浑身哆嗦。 ...... 一阵欢乐,让纪屿寒体会到纪氏员工的活泼。可是时间毕竟是有限的,在聂初晴不动声色地抠着他的手指时,纪屿寒很是合作地抬起了手腕。 接着,“好了好了,大家下班的也都下班吧。关于婚礼的事,我向大家保证,一旦婚讯定下来,大家都可以去参加婚礼。” “好耶!” “老板万岁!” 大家欢呼,天空像是撒了花瓣似的一片热闹。 纪屿寒跟大家说完最后一句话,便拉着聂初晴往大门走去。 还没走到,却被眼前之人挡去了脚步。 目光相接,一冷一热。 可是这份炙热终究不能把冷冽融化,莫婧予攥着手袋一脸热切,旁边跟着她的小助理看见纪屿寒后便打了声招呼,“纪总好!” “来了。”纪屿寒转向莫婧予,语气是再也不能亲近的疏远。 或许他就是这样无情,只要认定了一个人,其余女人在他眼中都是多余。 莫婧予眼中的热切渐渐转淡,她不自在地抿抿唇瓣,艰难地开口,“嗯,有组广告要拍,过来商量下细节。” 她已是纪氏的常客了,是纪氏御用的代言人不说,当然,还有另一层关系。 然而,这一层关系在面前这一片热闹中分崩离析。 大家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热闹依旧热闹,但大家确实窃窃私语,热闹的是他们的眼神。 一种情敌见面的激烈场面似乎就要就此展开。 从莫婧予的眼神中不难发现,这个女人对纪屿寒的情感。 炽热的爱恋,却爱而不得。而对面的聂初晴,轻轻浅浅,两人交缠着手指默契十足。 这一幕,深深刺激了莫婧予。 原先,她来纪氏时,哪一次不是众星捧月?不是因为她是莫氏的女儿,而是,她是纪屿寒的女朋友。 这个身份,是她自己认定的。纪屿寒却没有一次承认过。 可当时,纪屿寒身边确实没有哪个亲近的女人,唯一一个能亲近的也只有她了。于是她便有了底气,也有了念想。 可是现在,莫婧予头顶上的光环不见了,能站在纪屿寒身边的也不是她。 是聂初晴。 聂初晴这三个字就像是一句魔咒,任凭她用尽手段。到最后,看见的却是两人手牵手,心连心的画面。 莫婧予紧紧咬着牙,足足半分钟,她才说了下一句话,这句却是对着聂初晴说的。 “好巧,聂小姐。” 目光停留在纪屿寒的手上,一手拿包,另一只手...... 眼睛深深地刺痛着,仿若有根针,从眼睛刺到了心脏,由轻到重。 “你好。”无奈之下,聂初晴的脸色有些不好。 她是不愿意见到莫婧予的,特别是那天纪文先对莫婧予处处维护后。聂初晴觉得,这个女人纵使被拒绝也是个不容小觑的敌人。 聂初晴和莫婧予两个女人间流动着微妙的气息,就算纪屿寒想再怎么无视,都无法完全避而不见。 恰巧,周围就是有这么一群起哄的人。 他们窃窃私语着,可话音却是离得近的人都能够听见。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纪屿寒牵着聂初晴的手绕过莫婧予。 聂初晴被拉着走,没有一丁点儿的反抗。 莫婧予强忍着痛苦与不甘,却依旧光鲜亮丽,她始终噙着笑保持着最完美的自我。 可是,这笑容里不是快乐,却是哀伤。 手包被深深地掐着,如果这是手,似乎都能被掐出血。 助理是了解这一切的,但是老板的事她也无能为力,只能找一个契机缓和,“婧予,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进去吧。” 莫婧予看了眼助理,情绪一下子有被安抚。 疗伤的办法之一就是工作。当助理携着莫婧予穿过人群时,却因为一句话隐匿了笑脸。 ------------ 216 妻以夫为天 莫婧予来纪氏绝非凑巧。 工作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则是知道纪屿寒回公司上班了! 前日一别,纪屿寒丝毫没有让莫婧予有幻想的余地。可是女人终究是感性的,在万般拒绝后依然能够见缝插针,用最好的言语去安慰自己。 据知,一直跟在纪屿寒身边的聂初晴自从蓝天一事爆发后就已经离开纪氏。虽此事是自己在无意中诱导蓝天而促成,但却没如预期所料。 但令莫婧予稍生愉悦的是,她接到了纪氏代言的邀请。 而现在,现实往往就是一把刀子,把莫婧予所以对美好的期盼刮落的一丝不剩。 穿过人海,莫婧予狠狠地咬着牙,虽面上微笑,但大家心里都清楚的是,她的心中应该是苦涩的。 直到—— 不知是谁在静悄悄的人群中说了这么句,“这次聂组长回来上班不就等于和纪总修成正果了吗?” 此话一丝不落地被莫婧予听见,脚步骤然停顿,她僵直了身体。 “嘘,别说了!”有个同事连忙捂住那人的嘴,看着莫婧予僵直的背影呷呷嘴。 一时间,整个大厅安静的可怕。每个人的心脏都在怦怦直跳。 这不是欢喜,而是紧张。 这里谁不知道,莫氏大小姐紧追着公司老板不放,说好听点是一往情深,说不好听点就是死缠烂打。可偏偏,就算莫婧予是死缠烂打,她们也不敢说什么,谁叫她是真正的白富美呢? 光是家庭身世莫婧予就处于高台,而他们这些只是为寻常生活而打拼的上班族。 大家伙面面相觑,不知是谁的手机忽然发出了震动。 小声接了电话后,带头离开了人群。 有一就有二,紧接着,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原地。 纵使是这样,莫婧予还是觉得她背后的目光不解。 其实,她停住脚步也只有短短地不到半分钟。可是这半分钟却让她完全丢了颜面。 眼睛被细长的眼线拉出妖冶的弧度,但此时,莫婧予咪着双眼,一双黑得如同深渊的瞳眸却让人不寒而栗。 “婧予,走吧。”助理暗自拍了拍莫婧予的背。 莫婧予看了颇为担心的助理一样,拉开了步伐。 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每一响无一不刺激着莫婧予的耳膜。而她的脑海中纪屿寒与聂初晴恩爱离开的画面挥之不去。 聂初晴,你走着瞧,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穿过拐角时,莫婧予的目光直逼玻璃大门,阴狠毒辣。 ...... 上了车,聂初晴有些闷闷不乐。独自靠在一旁歪着头,似乎是合上了眼。 纪屿寒熟练地掌控着方向盘,左手手腕的机械表滴答滴答地转动着指针,深色的表盘镶嵌在骨骼分明的手腕上,暗调却不失高雅。 许久,当车速上提,窗外的树木像是连成线般倒退,树木的倒影晃在了聂初晴眼皮上,一簇簇的黑影让她睁开了眼。 窗外的天色已是夜晚的色彩,南方的冬天总是格外湿冷,不到七点,外边已是灯影绚烂,整座城市都被笼罩在五颜六色的华彩中,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总会在这时开始自己的夜生活,攒局子、宅家......事不在多,但却丰富。 城市的夜总是喧闹的,越是喧闹,那么有些人心里就是越沉静。 “你今天太高调了。”聂初晴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纪屿寒注视着前方的路况,抽空侧目,“你指哪方面?” 看来高调的地方还挺多,聂初晴扒拉着手指,思索着措辞,“人和事。” “成事在人,谋事在天。”纪屿寒浅浅地回了句。 对这句不甚恰当的话聂初晴笑了,“纪先生,你在国外的时候没有仔细研读过咱们中国文字吗?” 纪屿寒挑眉,“你这是在挑战我的文学水平?” “嗯哼。”聂初晴耸肩,车厢内气氛也甚好,她不禁打趣,“所谓成事在人,谋事在天。成事嘛,我知道,你是那个人,可是天呢?” 说完,聂初晴伸出一只手指,轻轻地点了点窗外,“这个?” 明明这两件事都是纪屿寒策划实施的,她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所以成事在人,谋事在天这句话也只占了一半。 眼看着前方红绿灯交替,纪屿寒踩了刹车。 几十秒,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纪屿寒侧头眯着眸子,一双凌厉的眼眯成了一条细细的缝,但却不失深邃。他抽出一只手,轻掐着聂初晴光滑如牛奶的脸,意味深长地说,“我是人,也是天。” “天?天上的神仙?”聂初晴把纪屿寒的手扒开,却没松开,小手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 纪屿寒不置可否地笑了。 “哎,你是神话故事看多了吧?”见纪屿寒未说话,聂初晴抢了话头打趣。 红绿灯转换,纪屿寒踩了油门,却未抽出手。 他是老司机了,一只手也足以把车开得又快又稳。 聂初晴手指像是不停地小跳蚤般在纪屿寒的手上跳跃,这触感很舒服,但又是痒痒的。 这股蘇痒直达心底,索性,纪屿寒一把抓住聂初晴不安分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腿上,“别乱动,小心我在车上办了你。” 简单又直白的话把话题一转,聂初晴愣了,接着又把手抽开,“你最近是不是太补了?”老是欲求不满。 也不顾聂初晴的折腾,纪屿寒继续盯视前方,没忘回答聂初晴的问题,“的确,总要发泄出来才好。” 聂初晴精灵般的眼眸中闪过调皮的意味,她一手揪着安全带,另一手覆上了纪屿寒的喉结,而她的嘴唇却是纪屿寒最敏感的脖子。 “这样?”聂初晴用着最挑逗的声线,声音细得就像是一根丝线撩拨着纪屿寒,同时,朱唇呵出的热气像是长了腿一般爬入了纪屿寒的毛孔。 “咝——小丫头别乱来。”纪屿寒咬着牙,把控着方向盘的手背冒出了青筋,他倒吸了口冷气,让聂初晴又不难发现他脸上绽现的情谷欠。 想着纪屿寒开车不能动,聂初晴又大胆了不少,手指调皮地往下滑,像是挠痒痒般点过纪屿寒喷张的胸肌,“这样?”不等纪屿寒回答,手指又似长了千万只腿脚般顺势而下,待到一个地方,倏然停住,聂初晴伸出指尖在腰际的金属扣上点了点,眼角勾起挑逗的弧线,声调更是甜腻的像块蛋糕,“还是这样?” 这样的举动聂初晴从未做过,她之所以敢这样,也只是因为纪屿寒在开车罢了。依照他的性格,就算自己再做些什么他也会岿然不动地开下去,所以聂初晴也就胆大了起来。 面对聂初晴的大胆,纪屿寒眼底闪现一抹惊异之光,这丫头是不是被自己惯坏了?居然能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 “信不信我现在办了你?”纪屿寒声音幽幽。 话音刚落,聂初晴手指停顿,挑逗地笑容从眼角收回,“别,我怕咱俩车毁人亡。” 她指法娴熟地提纪屿寒整理好衬衫,又快速地回到座位,直视前方,好似刚刚发生的只是幻觉。 “不怕,我可以开到一个夜深人静的地方。”说着,纪屿寒一打方向盘,车子拐了一个弯。 聂初晴咯噔地一下慌了,“你,别...别...这样...” 看着一条不熟悉的路,聂初晴心想,自己不会真是要准备自作自受了吧? 越是这样想,心就越慌,连带着,嘴唇都在打着哆嗦。 “喂,纪屿寒......你真别...我...我刚刚就是开了个玩笑。”聂初晴慌慌张张地看着窗外,马路越来越偏僻,一攒攒的树影晃得人心不安。 纪屿寒车速是越来越快,就在聂初晴觉得她将要被拖去郊外时,车吱的一声,停了...... 聂初晴没敢看车外,只能紧张地闭上眼,拼命地沿着口水。 只听见啪嗒一声,安全带被解开,却不是自己的。聂初晴更加的慌乱了,身上鸡皮疙瘩在颤抖着。面前似乎有人影越来越近,一丝丝清冽的气息窜入鼻腔,就在聂初晴要睁眼大喊时,头顶上方的人低低的笑了...... 纪屿寒把聂初晴困在座椅上,低低地笑着,他背着光,但仍没抵住光线对他眉眼的精致描绘,“睁眼。” 他哄劝着聂初晴睁眼,不料聂初晴却拒绝,“我不要,你可千万别做坏事啊!” 聂初晴紧闭着双眼,耳边只有一辆辆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 咦?不是郊外吗? “睁开眼看看。”纪屿寒重复着最简单的话语。 最终,聂初晴死死揪着安全带,睁开了眼。 她愣住了,居然不是郊外! 第一人民医院几个大字散发出红色耀眼的光,她...什么时候到了医院? 好奇看向纪屿寒,“你...你不是要?” 纪屿寒没有离开的架势,明知故问,“对啊,我不是要?” 要什么?他可没说清楚,但是眼底的欲望却是有增不减。 聂初晴悄悄地把目光向下探,果不其然,她朦胧间瞧见了一团黑色的突兀。 吱!这这这!他不会是想要在医院门口? 聂初晴想象的东西可谓是天马行空,到最后她想也不敢再想地推着纪屿寒,“不,不行,千万不能在这...” 纪屿寒常年锻炼身体,胸前的肌肉犹如磐石般坚硬,哪是聂初晴一介女流就能推开的? 他岿然不动,聂初晴当然急了,这种事纪屿寒一个男的倒不怕什么,放在外边顶多被人说是放荡不羁,而她一个清白女儿家,要是被人看见了,那可真不知道会蹦出什么不堪的词汇,况且...纪屿寒是名人,周边说不定已是布满了记者。 这样的事,聂初晴可不敢,她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话音中的急色还带着哭腔,她推搡着纪屿寒,“你是不是喝了鹿血啊,这么容易冲动。” 可纪屿寒却没有退开的架势,反到越压越紧,车厢内一股股热气熏得聂初晴脸颊发红,“对着你,我要是不冲动就有问题了。”说着还用突兀顶了顶聂初晴的腿根。 要命啊! 聂初晴想哭,她今天可谓是水深火热,在公司当了一天猴子不算,现在又要做记者镁光灯下的大熊猫? 她不要啊! “要做回家做,在这里不怕影响不好吗?”聂初晴扯回了些理智,开始讲道理。 像纪屿寒这种商业名人是最讲究影响的,他平日的言谈举止都受到记者的“监控”,稍有不慎,第二天报纸头条将会掀起轩然大波,而纪氏也必将会收到影响。 “影响?什么影响?”纪屿寒抿着唇,像是在憋笑,聂初晴平视于他胸前的纽扣,亦不敢抬头,所以也就忽略了纪屿寒眼中的玩味,“还有,什么事得回家做?” 聂初晴语噎,抬头瞪了纪屿寒一眼。 他是故意的吗?自己做的这么明显,还让自己说?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当然...当然就是哪种事啦!”聂初晴牙齿打着颤,恨不得自己有通天的力气能把她身上的男人丢出外边去。 纪屿寒依旧是笑,这会,却是放开了声笑,声音清澈爽朗在车厢中激荡。 而在聂初晴眼中,这种笑却是不怀好意的,因为纪屿寒越来越近,他的手也是不安分的。 从腿到手,聂初晴是被吃尽了豆腐,眼看着自己就要被就地正法,啪嗒,又一声传了出来。 这会,聂初晴彻底傻眼了...... 安全带开了,这回,是自己的了...... 而纪屿寒很是利索地退到一边,也不顾自己的小帐篷在嚣张的立着。 聂初晴的脸是红了又青,青了又紫,就像调色盘一样精彩绝伦。 在她傻眼之际,纪屿寒伸手从后座拿了两人的外套,打开了车门,就这样走了下去。 车上的热气散了不少,聂初晴也渐渐地回复清明。 所以,是她想错了? 聂初晴瞬间舒了口气,紧接着又是一阵尴尬,所以,刚刚是被耍咯? 不等纪屿寒发挥绅士风度,聂初晴砰地一声打开车门,怒气冲冲地站在纪屿寒面前,仰头怒视。 “你刚刚耍我?”聂初晴气的咬牙切齿。 纪屿寒一只手拿着两人的外套,只穿着一件衬衫,衬衫领口敞开了扣子,露出微突的锁骨。 他淡定地回答,“我耍你了吗?我记得是你调戏我在先的吧?”说着还冷不丁地示意聂初晴瞧某个地方。 “可..可我分明见好就收了!”聂初晴急眼地想要跳脚,“是你说了那些有的没的!害得我...” “所以,你还是很期待咯?”纪屿寒一语中的,痞气地挑着眼角。 “......” 期待个头啊,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她分明是怕的要命好么? 可偏偏每次遇见这种事情到最后自己都是无言以对,理智呢?智商呢?聂初晴晃了晃脑子,试图找回自己的理智和智商,无奈,她的理智和智商好像在遇见纪屿寒后离家出走了。 “别急,等回家,夜还很长,纪太太你会很幸福的。”纪屿寒口中的话无疑不充满色彩。 “你!” 聂初晴跺脚,干脆也不解释了,反正这是已经在医院了一个电梯上去就能到姨妈病房,谅他也不敢在做什么! 眼看着小丫头背影越来越远,寒风把树叶刮的沙沙作响,纪屿寒一个快步跟上,把手中的外套披在聂初晴的身上。而他的手却是伺机搂住了聂初晴腰身。 聂初晴挣扎,腰间的力道却是越来越紧,“别动,保不齐我真如你所愿了!” “色狼!无耻!”聂初晴咬牙怒斥,但也老实了些。 但纪屿寒心情好像是特别好,没计较这两个词,而是说,“纪太太,你该庆幸我还是属于你的。” “什么纪太太,我还不是好么!”聂初晴啪嗒啪嗒地踩着高跟鞋,无理回应。 纪屿寒倏地搂紧聂初晴的腰,把她带入了自己胸膛,此时两人以走进电梯,电梯中三五人,两人紧贴着腰身,在旁人眼里就是对恩爱的情侣,便也没有多在意。 纪屿寒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耳语说道,“难道你不是?” “不.....”是还没开口又被纪屿寒打断,“哦对了,我忘记说了,刚刚我说的成事在人谋事在天,这个人和天都是我。” “你又不是神仙。”聂初晴怼话。 纪屿寒故意皱眉思索,接着悠悠闲闲地再开口问,“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妻以夫为天?”他一脸理所当然地卖弄着,“你是未来纪太太,我当然就是你的天了,你说,这个人和天是不是都是我?哦,你要是还不明白的话,我就总结一下就好了,一句话,我是你的全世界。” 这厮是在没穿衣服的鄙视自己的智商吗? 这句话能用这样解释? 聂初晴呷呷嘴,却伸出自己的双手给纪屿寒看,问,“你看见什么了?” “手指很漂亮。”纪屿寒老实回答。 “不对,在看。”聂初晴继续追问,“有些不一样的。” “你涂了指甲油?”纪屿寒看着指甲上发出的光亮回答。 “不对。” “那是指甲长了?” “还是不对。” “......” 纪屿寒索性不猜了,他对女生美容美甲方面一窍不通,每每看着聂初晴在家中摆弄着自己的指甲,他都不能理解。这些化学用品对他来说就像是颜料一般,可放在聂初晴身上却变得普通了,多一分是好看,但少一分也不会难看。 最后,聂初晴很是认真的开口,“其实你什么也没看到对不对?” 纪屿寒点头。 “那就对了,你说我是你的纪太太,但是戒指呢?”聂初晴晃着自己光秃秃的手指,说得十分认真,“你可没有向我求婚,所以我还不是纪太太。” “嗯。也对。”纪屿寒看着光秃秃的手指,甚是觉得少了些什么,于是又立马说道,“带上个戒指会更好看一些。” 接着,他又意味地看向聂初晴,“想结婚了?” “谁想?”聂初晴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谁想结谁去!” 趁着电梯上升的空档,纪屿寒也和聂初晴打着趣,“不行啊,你不想的话,我还真没法结。” “那么多女人想做纪太太,你找她们就行。”聂初晴啐了口。 没有求婚,她才不答应! 要说女人最幸福的时刻是什么时候?有一种回答是结婚的时候,而聂初晴却觉得,是被求婚的时候。 她原先也多多少少地想过,能在一片花海中被自己爱的男人求婚。 爱情伴随着花香,在点头的那一刻,会是有多幸福? 果真,聂初晴令纪屿寒有些黑脸,他的大掌在聂初晴腰际狠狠一掐,聂初晴一惊,接着便是沉沉的声线,“你听着,纪太太只有你一人,其他人我不许,也不愿意!” 一句强势的话听着不温柔却充满着爱意,有股暖流窜进了聂初晴的胸膛,暖暖的,甜甜的。 聂初晴继续抬手笑了笑,“看你诚意咯。” 纪屿寒不是傻子,聂初晴说的这么直白他岂会不懂。 戒指、求婚、婚礼,这三样一个都不会少。 只是想给她个惊喜罢了,不过看着聂初晴光秃秃的手指,纪屿寒居然觉得心里不舒服。 这个上面理应带一枚戒指才好。 想着想着,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 纪屿寒拉回神思,拉过聂初晴的手,顺势十指交缠。 骨科这时候病人有些多,走廊内熙熙攘攘,当两人经过一间病房时,被一句声音叫住了脚步,“纪总,好巧。” 来人是商圈人士,在一场商务宴会上跟纪屿寒相识。 纪屿寒点头礼貌回复,“王总好巧。” “家母这些日子住院,我和几个朋友也是来陪伴的。”王总说的很是恭谨,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久病床前出孝子,王总这样真是难得。” “纪总不也是吗?”王总被夸,立马回敬,目光落在聂初晴身上时,不禁好奇询问,“这位是?” “她是我未婚妻,聂初晴。”纪屿寒大方介绍,用词再也不是女朋友,而是未婚妻,称呼很是正式。 “聂小姐你好。”王总伸出手。 聂初晴礼尚往来,“您好。” 几人互为寒暄,纪屿寒就领着聂初晴往姨妈病房走去。 此时,从这间病房内走出不少人,有一人,看见两人相携的背影,目光复杂。 ------------ 217 找错病房了 “哎呀,给姨妈的东西还在车上!” 恰好要推开病房门,聂初晴却惊呼了起来。 东西是很早以前就准备好的,但一直也不得空给姨妈送来。于是聂初晴收回了正要推门的手,改推着纪屿寒的手臂。 她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兮兮的,还时不时地用拳头敲敲脑袋,好像真是脑袋瓜子出问题了似的。 这个举动目的明确,纪屿寒抿唇笑着,“你别敲了,再敲下去就真智商堪忧了。你先进去陪姨妈说话,我下去拿就是。” “那你快去快回哦。”纪屿寒发话,聂初晴又像只老鼠蹦的老远,一只手还左右挥动。 纪屿寒无奈地频频摇头,替聂初晴打开了房门就转身离去。 病房内好不热闹,将要跨年,小护士们把每间病房装点的喜气洋洋。花瓶中插满了鲜花,是红色的康乃馨,花瓶被放置床头,一入眼就是一片红色的热闹。白色的窗棱上向来不会单调,圣诞刚过,上面还装饰了不少彩灯。老人家不兴过圣诞,可聂雪玲住医院住的久了,自然喜欢热闹些,于是也就在医院和护士们过了一次热闹的圣诞节。圣诞过后,彩灯没有拆下,一直挂着,迎接着准备到来的新年。 聂初晴走进房时,电视节目正在放电视剧,而姨妈和新请的护工阿姨在有一通没一通的聊天。 “姨妈!”聂初晴站在旁边好一会儿都没被聂雪玲发现,只得出声。 正看电视剧看得津津有味的聂雪玲听到聂初晴的声音立马回应,是说不出的高兴,“小晴来了呀!”说着又把目光看向聂初晴身后问,“屿寒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聂初晴把包放在一边,一屁股坐在床上粘着聂雪玲,噘着嘴撒着娇,“姨妈,你怎么就关心他啊?我可是您沾着亲连着血的亲女儿!” 聂初晴年幼丧母,自然而然地就把姨妈当成了妈妈,每每撒娇都爱腻着聂雪玲。 聂雪玲也依着她,谁让她从小就疼聂初晴呢? “哟?吃醋了?”许久不见聂初晴,聂雪玲也没忘打趣,“我以为你有了男朋友就不要姨妈了呢?” 聂初晴美眸一圆,继而转向一旁笑得乐呵的护工阿姨,也不忘打个招呼,“张阿姨,您看!我姨妈一点都不关心我了。” 聂雪玲一家待人和善,张阿姨也是快照顾聂雪玲有一月有余,虽然算的是劳务工资但是聂初晴姐妹、聂雪玲罗城夫妇从未把她当外人。 “哎呦,小晴啊,你姨妈这是想你了。”张阿姨在一旁笑。 “有吗?”聂初晴歪着头,“那怎么没见姨妈关心我。” 忽然,手臂一疼,聂初晴许不是顾着聂雪玲的腿,大概就要从床上跳了下来,“姨妈!您捏我干嘛呀!” 聂初晴一边揉着手臂一边眼眶红红红的,虽然捏的是真不疼,但姨妈只关心纪屿寒都不关心自己的,聂初晴好歹也要为自己挣回一点关心。 “不捏你捏谁?”聂雪玲没好气的说了句,“谁让你这么久都不来看我。” “谁说的啊?”聂初晴鼓囊着,“前段时间不是没空吗?” 前段时间是真没空,被孙勇蓝天绑架,接着就是纪屿寒受伤,聂初晴虽然每天都往医院跑,但想着的都是纪屿寒的身体。 有些心虚,聂初晴转着眼珠子低下了头。 “真没空还是假没空?”聂雪玲故意问。 “真的!”聂初晴扯着聂雪玲的手臂,又把自己半截脖子露出来,“您看,脖子上的疤还在呢!” 聂初晴把领子往下一翻,露出了白皙的脖颈。可是上面却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女孩子家最忌讳身上有些疤痕,何况还是在这么明显的位置。 经聂初晴一说,聂雪玲很快就忘了怨怼,双手捧着聂初晴的脖子细细观察,“哟,还真挺深的。疼不疼呀?” 聂雪玲打小就宠聂初晴,这一点连聂半夏都难免有些吃醋。她看着聂初晴脖子上那一条虽说淡了点,但还是能看见痕迹的脖子,满是心疼。 她嘴巴开始不停地关心着,“这疤能去掉吗?” “不知道呢,每天抹一点祛疤产品,应该很快能去掉。” “那...”没有完整的答复,聂雪玲有些不放心。 现在小姑娘是见不得身上有一丝赘肉,更何况是伤疤了。好在这条疤不在脸上,但是在脖子上也终归是不好的。 聂雪玲是个时髦的人,思考片刻便说,“要不实在去不掉咱们去做个激光手术?”手术应该可以去掉的吧? 激光手术? 聂初晴窘了,姨妈真开放,这样都能想到。不过也不怕姨妈这样想,确实,女孩子白嫩嫩的皮肤上留下一组疤也着实不好看。 聂初晴深吸一口气,靠近聂雪玲,“姨妈,这手术是说能做就能做的?虽然吧可以消除疤痕,可是万一出意外呢?现在做皮肤类手术就相当于一次整容。而整容失败的又有多少,我惜命,可不想丢了脸还把命赔上。” 聂初晴呷呷嘴,虽然她说的有些夸张,但确实也是心中的想法。 聂雪玲不罢休,接着又说,“你这丫头,瞎说什么呢?哪有这么容易出问题?”此时电视频道正在播放广告,聂雪玲努努嘴,“喏,你看这个,多先进。” “姨妈......”聂初晴完全跟不上思维,只得语塞。 “得得得,我也不逼你了。不过话说在前头啊,你必须把这道疤给我除了,女孩子家家,夏天可怎么办哟。”聂雪玲语重心长。 聂初晴连连点头。 话说到这儿,聂雪玲紧接着又想起了纪屿寒,便问,“你还没告诉我屿寒怎么没来呢?吵架了?” “姨妈,他就在楼下呢,刚刚给您带了东西,忘了拿上来。”聂初晴无奈解释,这纪屿寒什么时候把姨妈给收买了?这一通通关心顿时让聂初晴醋意大增。 聂雪玲听到这话随即满意地点头,嘴上责备却有着掩饰不去的笑,“来就来嘛,每次还带东西。这年头物价这么贵,你们当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呀。” 聂雪玲持家有道,每一笔开支都精打细算,小到水煤电油,有时候,聂初晴和姨妈去市场买菜,时常可以瞧见聂雪玲因为菜钱而和小商贩争个面红耳赤的场景。聂雪玲虽然节省可花在罗扬和聂初晴姐妹身上的却不含糊,他们用的每每都是最好的。 聂初晴看着聂雪玲含笑的脸,想到这些年她照料她们姐妹的辛苦,眼眶倏地红了起来。 酸酸涩涩的,聂初晴不想让聂雪玲瞧见,硬是把酸涩给逼了回去,勾着聂雪玲的脖子,“姨妈,这些东西都是孝敬给您的,虽然钱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但是每一笔都花的心安理得。您啊,就好好收着吧。多吃点营养品身体棒棒的!这样我们也能放心啊。” “好好好。”聂雪玲一阵动容,见到孩子们都这么孝心,自己也就满足了,“现在啊,你们要对我的健康放心,我也要放心你们才行啊!你瞧瞧你,都25岁了,夏夏的女儿都生了。你呢,有动静没?” 说着,聂雪玲瞧了眼聂初晴的肚子,那里平平坦坦,丝毫没有什么异常的现象。 聂初晴自然知道聂雪玲的意思,一阵尴尬,脸红地说,“姨妈,您说什么呢?” “孩子,我说孩子。”聂雪玲很直白,“像屿寒这样的成功男人,你不得用孩子拴住他的心?你25岁一枝花,可三十岁呢,四十岁呢?你——” 聂初晴连忙打断,“姨妈,您扯哪去了!我们都还没结婚,怎么能有孩子?” 她才不想未婚先孕,虽然这个现象在社会上很普遍,但聂初晴依旧是骨子里很传统的女人。生孩子,也得持证上岗。 “也是。那他怎么说?”聂雪玲凑过嘴轻声问道,“见家长了吗?” 聂初晴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聂雪玲笑眯眯地拍拍聂初晴的手,“能带你见家长就足以证明他对你的重视。” 纪家是豪门,虽然聂雪玲没有接触过,但也难免担心聂初晴会成为纪屿寒一时兴起而交往的女人。这种例子无论是在电视剧还是在现实中都比比皆是。 “姨妈,您就别操心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聂雪玲沉吟着,“哎,我这几日啊,做梦总是梦见你妈妈,她在梦里问你们好不好呢。” 说起聂雪心,聂雪玲一阵伤心。 “那您就在梦里告诉我妈,我和夏夏都好着呢!”聂初晴宽慰。 两人在病房内谈笑风生,纪屿寒也趁空把礼品拎了上来。 他提着礼品盒健步如飞,却在临近病房前看到了一个男人。 而那个男人碰巧也见到了他。 两人互不认识,却在聂雪玲病房前相遇,这意味着什么?纪屿寒不禁多想。 “对不起,我找错病房了。” ------------ 218 那人没有犹豫,似乎真像是找错了病房,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男人背影消失,纪屿寒眯了眯眼,深色的瞳眸中划过深思。 拐角,男人收住脚步,直到身后空旷的走廊中响起了关门声,他平静如水的清雅面庞忽现一丝痛苦。 许久,痛苦沉淀,男人收紧握住的双拳,迈步离开。 ...... 病房内,聂初晴正和聂雪玲聊的热火朝天。 纪屿寒提着礼品盒走了进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呢。”聂雪玲看见纪屿寒很是开心。 聂初晴从床边起身,冲着纪屿寒一阵努嘴,“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纪屿寒把礼品盒放置床头,宠溺地看了眼聂初晴,接着又向聂雪玲打招呼,“姨妈好。” “哎,好好好。”聂雪玲见了纪屿寒,心情不错,连连点头,又拿来礼品盒往里瞧了眼,“哎哟,来就来,还破费什么?我这儿光营养品都能够开一家淘宝店啦。” 聂雪玲说话很是客气,但却也不假。房间橱柜中的确是有一柜子营养品。这些都是罗扬、聂半夏、宋宁西陆陆续续买的。再加上各家父母和纪屿寒买的,都多的数不过来了。 “都是晚辈们的心意。”纪屿寒淡淡地笑着。 瞧瞧,这个女婿多有礼节!聂雪玲眉开眼笑地,眼角的笑纹都深了好些。 想到这,聂雪玲又睨着聂初晴,“你看你,还杵在那当雕像?还不快让屿寒坐下?”说着又指了指那些礼品盒,“把这些都收起来吧。” 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她的待遇和纪屿寒的完全不一样,一个天一个地......霎时间,聂初晴有些不平衡了。 姨妈之命不可违,聂初晴去一旁搬了一张椅子,又把那些送来的礼品盒归置好。 等一切收拾完毕,纪屿寒跟聂雪玲正聊得开心,而聂初晴则累得直喘气。 “累了?”见聂初晴靠在一旁的柜边喘气,纪屿寒伸手拉过她让聂初晴坐在自己的腿上。 “干什么你?”聂初晴可没这么开放,姨妈还在旁看着呢,虽然这是她喜闻乐见的场景,但聂初晴还是拍掉了纪屿寒的手,坐在了聂初晴身边。 聂初晴拍的不重,但还是令纪屿寒的手背红了一块。 纪屿寒低头看了眼被拍红的手背,没吱声,倒是被聂雪玲一个眼尖给看见了。 于是聂初晴就成了众矢之的,聂雪玲对着她连连开炮,“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能温柔点吗?有哪家的姑娘像你这么暴力的?你瞧瞧咱们隔壁王阿姨家的女儿多温柔,就像画里走出来的姑娘一样。”姨妈絮絮叨叨,话磨的聂初晴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你看你,五大三粗的,这样搁在古代就是个男人,哪里像个小姑娘?幸亏有屿寒迁就着你,要不然我还真要担心你以后能不能嫁出去。” 聂初晴低着头,听着聂雪玲洗脑一般的唠叨教育。好不容易等她说完了,聂初晴揪着自己的手指慢吞吞地回了句,“嫁不出去就不嫁了呗,反正现在不婚族也挺多。” 正还要说下去,刷刷两道射线从一旁射过,如果这目光带有刀刃,那么,聂初晴早就被大卸八块了。 “净胡说!女孩子嫁人那是天经地义的事!”说话的是聂雪玲,对于聂初晴的不婚言论很是不赞同,尤其的是,纪屿寒还坐在这呢。 说着,聂雪玲还趁机问纪屿寒,“你说是不是?” 纪屿寒没吱声,笑着点点头。 这会,两人真像是同仇敌忾。弄得聂初晴里外不是人。 “好嘛,你俩都一阵队了。都来挤兑我,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聂初晴一阵委屈的控诉。 聂雪玲丝毫不同情,“你这是自作自受!” 哼,聂初晴急了,一个扭头干脆两人都不理。这两人像唱双簧似的,姨妈在一旁唠叨,纪屿寒在一旁捧场。 最后,聂雪玲用手指戳了下聂初晴的脑袋,恨铁不成钢,“你赶紧把那些脑袋里的花花肠子收起来,多和屿寒学学。看人家,对长辈多有孝心。” 纪屿寒看着聂雪玲讨伐着聂初晴很是欢乐,嘴角不住地溢出笑容。 “是是是,姨妈您教训的是。”聂初晴说着便抬手看了眼腕表,“不过,我的亲姨妈,现在呢,该到睡觉时间了,您老有话改天再慢慢说,快去睡觉!” 医院有规定,探视病人只能在规定时间呢,将近九点,病人就要开始准备休息。而探视家属就必须离开,虽然这项规定很是严格,但也是医院权衡再三针对病人健康所作出的决定。 最终,聂雪玲只有闭上嘴巴乖乖睡觉去了。 聂初晴和纪屿寒告别聂雪玲便准备吃饭。从公司出来太晚,聂初晴急着来看姨妈,便也没有吃晚餐的打算。不过,和姨妈说话甚是耗费了一些体力,在两人走到停车场时,聂初晴的肚子不适时宜地叫了起来。 “唔。”聂初晴捂着肚子,笑得尴尬,“我饿了。”而肚子里的饿虫们也非常应景地再叫了两声,很是欢快。 纪屿寒无奈地拉开车门,当下便做好了决定,“去吃饭。” 聂初晴欢快地上车。 路上,距离吃饭的地儿还有一段距离。车厢内聂初晴抱怨的声音不断响起。 “哎,你说姨妈是不是更年期了?” “......” 说着又转了后视镜,一手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饶有兴致的说,“你说我脖子上的疤有这么难看吗?” 纪屿寒一边开着车,一边听聂初晴的絮絮叨叨,偶尔才得以插上一句话。 “淡了不少。” “姨妈说要资助我整形。” 聂初晴对着镜子,细细地看着脖子上的疤,其实那颜色一点也不深,也就浅浅的一条,若不仔细看倒真也看不出。 聂初晴一副小心翼翼的在乎样逗笑了纪屿寒,他空出一只手捏了捏聂初晴的脸颊。 “花容月貌地不需要整形。”纪屿寒笑。 “真的吗?”聂初晴反问,接着就变得煞有介事,“可是女为悦己者容啊。长得难看可不行。” 噗嗤一声,纪屿寒笑了出来,什么歪理论。 “你的悦己者不就是我?”纪屿寒好一会儿才说话,“所以,我说花容月貌就是花容月貌。” “也对。” “......” 可是又过了一会儿,聂初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倒吸一口气,“我突然忘记了一件事?” 以为是要紧的事,纪屿寒立马打了方向盘把车子开到一旁踩了刹车。 静静等待聂初晴说话,谁知,见他停车,聂初晴却一副奇怪的样子问道,“为什么停车?” “不是忘记了一件事?”纪屿寒偏头疑惑。 “不不不,我是说。”见纪屿寒误会,聂初晴连忙解释,“你可以继续开车啦。这件事不需要停车的。” 车子重新开动,窗外渐渐飘起了小雨,小雨丝不大,但在一片霓虹中依稀可见。 组织好了语言,聂初晴表情收起很是严肃,“纪先生,你有没有觉得姨妈对你偏心了?” “怎么说?”纪屿寒目视前方。 聂初晴坐直了身体,吭了两声,说的话语中却是酸酸的,“我发现姨妈对你可好了,让我一度怀疑我是不是捡来的。” 就拿探病说,纪屿寒一出现,聂初晴就变成了沙包,成了聂雪玲唠叨的对象。而聂初晴也只能左耳进右耳出,聂雪玲可把纪屿寒当成了不含糊的聂家女婿,说的话那叫一个温柔,哪像对着他们,态度那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吃醋了?” “才没。”聂初晴嘴硬。 聂初晴虽嘴上这么说,但表情把心事展露无遗。 看着聂初晴把脸颊鼓成了包子,纪屿寒宽慰,“你姨妈不就是我姨妈,这醋吃的有点不合常理啊。” “什么时候是你姨妈了?”聂初晴反驳。 纪屿寒趁着前方红灯,转头看向聂初晴,眼眸黑而幽深露着温柔的笑意,“我们都要结婚了,怎么不是?” “谁说要和你结婚了。”哎哎哎,这个男人是不是搞错什么了?这都没有求婚呢,哪里来的结婚? 聂初晴其实心里挺介意的,听着纪屿寒轻松地说着结婚的字眼,自己的心却是沉沉的。 “咱们都这样了还不结婚?”纪屿寒没恼,慢悠悠地靠在车椅上。 这个男人是不是没开窍? 聂初晴有些小无语,侧了身子叹了口气问,“纪先生,你说结婚是不是还少了些什么?” “什么?” 纪屿寒从没和女孩子交往的经验,更何况结婚了。这让他怎么能想到。 算了不说了,这种事情让女孩子说出了也怪丢脸的。 聂初晴整理着自己的头发,目光直直地盯着前面车辆的车屁股。 纪屿寒见聂初晴不说话,也安静了下来。在隐约的灯光中,他嘴角上扬,黑眸发出明亮的光,却也是像在算计着什么。 ...... 夜晚,月凉如水,银白色的灯光打在地面上一片清凉。 床上,聂初晴额头上冒着豆大般的汗珠,手指撕扯着被褥。 “不要...不要...”聂初晴紧闭着双眼,不安的叫着,“顾枫言不要!不要!啊——” 忽然,在梦里的人消失的瞬间,聂初晴挣开了双眼。 用手抚额,却发现是一手冷汗。 旁边的男人睡的很是沉稳,聂初晴心脏砰砰乱跳,她从噩梦中惊醒,嘴里叫了一个名字。 聂初晴眨着如蝶翅般的睫毛,深吸的口气,把梦中忘却,重新缩回床榻腻在了男人的胸前。 男人沉而有力的心跳成为了催眠声,聂初晴放松了思绪渐渐入睡。 浅浅地呼吸声在房间流淌,黑暗中,男人睁开了凌厉的双眸。 ------------ 219 跟顾枫言有关的青春 青春,是汗水与操场的交织。 聂初晴的大学年代便是这样。 那一年,各大高校已经开始铺展塑胶跑道。可聂初晴却还是喜欢布满尘土的旧式跑道。问她为什么,她只是笑着,说自己还是喜欢尘土飞扬的日子。 青春似尘土,张扬在聂初晴的马尾。 “哎呀,你跑慢点儿!”两圈结束,聂初晴叉着腰喘着大粗气。 可前方的男孩儿却像有使不完的精力似的,即使停了下来仍在原地跑着。 “五分钟。”男孩儿抬手看了眼手表,微不可见地皱了眉,“再这样下去你还想不想追我了?” 话音刚落,聂初晴涨红了眼,“顾枫言,你真不害臊!” 顾枫言不置可否地摊摊手,“我可不像聂大小姐高风亮节。” “你以为我想的啊?” “哦?不是你说的吗?” 在顾枫言的反问中,聂初晴才发觉自己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阵懊恼,点了点脚尖沾落的煤灰。 这里是S大的老地标了,由于校园改造,遗落了不少老地方。例如这煤渣操场,又例如操场一旁的情人街。 煤渣操场,正如它的名字,地面是由煤灰铺就而成,四百米一圈的跑道围着绿草如茵的足球场。自从S大新体育中心落成后,这座历史悠久的煤渣操场渐渐地就被冷落了。不过它一旁的情人街每每一到晚上就能看见一对对捧着玫瑰的小情侣从那儿穿梭而过。 而关于聂初晴高调宣称要追求顾枫言的事儿,其实只是一个巧合。 首先,她承认自己的确不是故意的。 要说故意,也是面前这丫的! 想起这茬,聂初晴恨的那叫咬牙切齿! “都怪你!不是你我也不用遭这份罪。”聂初晴随即怒瞪,明亮的圆眸中冒着腾腾怒气。 顾枫言慢下脚步,哼哧了一声,不以为意,“这事怪不得我,是你出得风头。” “小人得志!”聂初晴继续踢着脚下的石子,此时雪白的运动鞋上已经沾了一圈深深的煤灰。 顾枫言黑眸一眯,很快便落在聂初晴不停歇的脚上。一个大步上前,牵着聂初晴就往另一方向走。 “哎,你——” 其实,关于这件事,还得从一个月以前说起。 顾枫言是聂初晴班上的辅导员,入学初期,聂初晴张扬的个性没少在顾枫言那里吃亏。 大一新生都得经历一段魔鬼般的集训,一颗颗鲜活的萝卜纷纷在军训后变成了一条条黑不溜秋的萝卜干。 而聂初晴却反其道而行,军训过后她不仅没晒黑,而且还更加的健康亮丽。于是,新生中聂初晴的名字就像烟花似的炸落在人群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开学第一天,聂初晴就与顾枫言相互深了印象。但此后,两人却没有什么交集。 只是,新生聂初晴成为S大新晋校花,而顾枫言这位大才子有时还能很凑巧的和聂初晴占同一个八卦。 一年时光很快过去,聂初晴生的貌美,成绩自然也不差,在同学眼里她几乎不怎么学习就轻轻松松地拿下期末考试榜首。 而顾枫言也还是连任辅导员。只是不同的是,成绩优异的聂初晴被推选为辅导员助理。 这对多少女生来说是近水楼台的机会,能接近这位大才子是她们梦寐以求的事情。 大学,总是要谈一场恋爱的,或低调,或轰轰烈烈,要不然四年青春会像落花流水般最终消失殆尽。 而作为助理的聂初晴对同学们时不时发出的嫉妒眼光不甚在意,撇去开学初期的小恩怨不谈,她还是很钦佩这位办事牢靠的学长的。 渐渐地,两人在日常合作中熟悉了起来。 身为助理的聂初晴有时会一白天都和顾枫言待在一起,或是办公,又或是找班上同学谈心。甚至有时候,默契的两人会在图书馆给彼此互留一个空位。 就像,那天晚上。 夏天的晚上蝉鸣纷纷,S大是一所学风开放的大学,自由学习,自由恋爱。这一夜,刮着小风,虽然闷热,但小风吹的聂初晴醉醺醺的。 聂初晴和顾枫言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顾枫言手里拿了几本书,有自己的也有聂初晴的。 “你看,前面好热闹。”忽然,聂初晴被前方明晃晃的光吸引住,不自觉地上前,在走近时,又回了头,“不会又是告白的吧?” 大学中,很多学生会选择晚上告白,在地上铺好珠光又或者是玫瑰花瓣,当事人站在中间,好不浪漫。通常这个时候,看热闹的人总是格外的多。 “要去吗?”顾枫言和聂初晴愈发的熟稔了起来,他知道,聂初晴是个爱热闹的性子。 果不其然,聂初晴兴奋至极地点着头拉着顾枫言就往前走。 前方,被通明烛火包围的是身材窈窕的学姐,一身粉色欧根纱裙衬得皮肤就像娇嫩欲滴的鲜花。这位学姐聂初晴很熟,是蔺雯。 “学长你看,是蔺雯学姐!”聂初晴忽然高叫一声,却不想拉来了周围的注意。 “主角来了,主角来了。” 不少人掺和,人声鼎沸。 “美女,主角来了,你可以开始表白了!” 同时也有不少人说着闲话。 “难道这个美女表白的对象是顾大才子?” “不知道啊,我听说顾大才子可是有女朋友的哇,不就是他的小助理吗?” “对啊对啊,聂初晴小学妹可是咱们S大难得一见的校花,和顾大才子也是郎才女貌的很!我看这表白,成功的几率,悬!” ...... 一大票子人嚼着舌根,直到顾枫言被人群推了上前。 一开始,聂初晴还是很热闹的,但当顾枫言真得被当成了主角,自己心里却又不是滋味。 怎么说呢,极不舒服,就像是自己的东西被觊觎了似得,恨不得立刻伸出手护住。 而顾枫言则是无奈,他翩翩才子,即使被当成了八卦舆论中心也是不失风度。 “顾枫言,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蔺雯红着脸温柔着嗓音。 她笑得腼腆,注视着顾枫言的眼充满着爱恋。同时她手捧一束鲜花,打破了S大素来只有男生这般大胆表白记录。 顾枫言双手插着口袋,没有接递上来的鲜花,这意味着当事人可能拒绝。 于是,蔺雯又大着胆子说了次,“顾枫言,我喜欢,你能做我男朋友吗?” 女生大胆表白的行为点燃了看客们熊熊的热闹之心,有喝彩的,也有喝倒彩的。 例如此时沸腾的人声中落下了这么句话。 “美女,顾大才子已经有女朋友了,你这表白白费了啊。” 此话一落,大家的目光纷纷落在同样在看热闹的聂初晴身上,八卦,暧昧,同时也热情着。 聂初晴作为第三位主角被推向了主台,她穿得没有蔺雯那样窈窕多姿,只是简单的白T和牛仔热裤,一头黑长的直发被绑成了鱼骨辫垂在胸前。此时,聂初晴眨巴着圆圆的眼睛,准备张口解释时,众人又在下方开起了玩笑。 “我怎么觉得聂大校花和我们大才子看着比较登对呢?” “是啊是啊。” “顾大才子你快说说,聂初晴是不是你的女朋友啊?” 一句句热闹的闲话落在空中,在聂初晴的耳膜处炸开。她一怔,看向蔺雯却发现她的表情不甚很好。当然,好端端的一场表白就这么换了主角,蔺雯尴尬地就好像外人似的,举着花,放也不是,想要交给顾枫言呢,对方却也不接受。聂初晴看着蔺雯眼底的怒气略有心虚,看向顾枫言时,却不料对方正像看好戏似的杵在那,双手插袋笑得很是狡黠。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花。也不能当你的男朋友。”忽然,顾枫言出声,看了眼尴尬地想要出逃的聂初晴后正言拒绝了蔺雯。 蔺雯早在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这位才子了,时间久的更是数不清,机缘巧合,两人同为辅导员。本以为近水楼台,却中间多出了位聂初晴。 而聂初晴无论走在哪都是亮眼的存在,人漂亮,学习成绩也好,是跟顾枫言十分般配的存在。 于是,蔺雯很大度地笑了笑,“果然是被拒绝了呢。”被拒绝不打紧,如果不知道竞争对手是谁,那就另当别论了。 于是她随着人群问顾枫言,“不知道顾大才子心仪的对象是谁呢?” “是谁?还用说吗!肯定是我们阳光明媚的聂学妹啦。”有人插话。 “可是聂学妹这么无动于衷真的不像啊?” “难不成吃醋了?” “说不定不是聂学妹呢?” “你怎么知道不是...” 大家的矛头对准了聂初晴,而聂初晴却看向顾枫言。她承认对顾枫言是有好感的,可是这种感觉很奇怪,说不清道不明,平时相处习惯了倒也没在意,只是刚刚顾枫言被推上去的那一刻,自己居然有些不舒服。 而聂初晴不知道的事,她和顾枫言的绯闻早已是沸沸扬扬,当事人一直没有澄清,于是大家也就相信其实聂初晴就是大才子的正牌女友,谁叫人小美女天天在大才子身边呢? “其实...” ------------ 220 搜索引擎无法搜寻的男人 人声鼎沸中,聂初晴咬着唇,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整个一尴尬的存在。 想求助顾枫言,却不料对方想看戏。 于是便也气不打一处来。 “其实......”聂初晴出声,打断了一片喧嚣。 难不成要承认了? 不不不,其实吧,说不定两人是清白的。 大伙面面相觑,心里都有各自的算盘,但本着看热闹的心态,大家也都纷纷闭紧了嘴巴。就等当事人表态了。 聂初晴眼底一片狡黠,刻意顿了顿,制造了一场气氛。 接着,她便叹了口气故作遗憾地说道,“其实吧,我和顾学长也没什么。”她撇过脸又问顾枫言,“学长你说对吧?” 但没等顾枫言回答,聂初晴又说,可这一说,却让人群中炸开了锅。 “不过呢,我也正在追求学长呢。就不知道以学长的高标准能不能接受了。”聂初晴说的轻松,心想着让你看好戏,看你下不来台了吧。 许不知,聂初晴却只是挖了个坑让自己一头栽了下去。 顾枫言从蔺雯跟前挪动脚步,一个大步就来到了聂初晴跟前。聂初晴168的个子对上顾枫言186的个头就像是小树苗对上了大树。顾枫言需要低着头才能好好说话。 “你说你在追我?” 咯噔一声,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信息尚未捕捉,聂初晴本想让顾枫言下不来台,对上顾枫言的提问后只得硬着头皮点着头。 “是。” “那请问学妹是打算如何追求我呢?”顾枫言巧挑一笑,像是奸计得逞般的高兴。 聂初晴心叫不好,却不听使唤的往下说,“那要看顾学长有什么要求了。” 众人纷纷叽叽喳喳,有的猜测顾聂二人早已成事,有的猜测二人只是清清白白,但却没想到的是,大家都猜错了。 原来,万众瞩目的校花聂初晴居然倒追顾学长! 常言道,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男生追女生不好追,女生追男生可不要太简单!何况对方还是貌美如花的聂初晴,这顾大才子还不早早的就给同意了? 可听聂初晴一说,大家也就知道原来顾大才子也是美人在怀无动于衷的那一款啊! 那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禁欲,没错就叫禁欲! 众人恍然大悟,皆是暧昧地打量着站在烛光中的二人。 聂初晴俨然成为烛光下的女主角,被众人盯着许是不自在,便低下了头。 顾枫言好整以暇地开口问,“是不是什么要求都可以?” 咝,这厮在得寸进尺? “当然!”聂初晴大义凛然,又想了想,“我可是清白姑娘,可不会陪睡啊。” 她一挺胸脯,像是豪迈的壮士,陪睡的话逗笑了顾枫言。 顾枫言瞳眸深幽,里面透着不与言说的色彩,嘴角是明显而温润的笑。 他的这句话很清淡,却足以让聂初晴记得一辈子,“我是正人君子,绝不趁机占便宜。聂学妹既然想追我的话,那总得付出代价才好。我这个人呢,注重学识,那么要是学妹能拿下这学期的特等奖学金。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这算是什么要求?聂初晴腹诽,难不成这个学长脑子学习学坏了? 不过,在后来这个不是要求的要求真的足以让聂初晴记忆犹新。 聂初晴是学霸,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是学霸并不是无所不能的,比如运动。 而恰恰,提出要求的顾枫言也不知道,就在提出要求的第二天,学校发出了消息。 本学年奖学金除了考核学习成绩和为人品格之外,还另加了一样——体育成绩。 而这个恰恰却变成了聂初晴的死穴。 ...... “你敢说这不是你挖坑给我的?”刚跑完800米还未平息喘气,聂初晴就被顾枫言拉着走,途中她不忍抱怨。 顾枫言拉着聂初晴的手,穿梭在一旁的情人街,没有因聂初晴的话而回头,“那也是你自作自受。” 顾枫言一手拉着聂初晴,一手提着她的双肩包。两人一前一后,一高一矮,一个玉树临风,一个娇柔多姿。在这个傍晚着实成为了比天边彩云更美丽的存在。 如果无视掉行人纷纷投来的目光还算是美好。可偏偏...... 顾枫言把聂初晴带到新体育中心,偌大的塑胶操场坐落在体育中心的正中位置。 他把聂初晴的包放下,伸手拍了拍聂初晴的头,“乖,为了追上我,你还要好好努力。” “那如果我不追了呢?”聂初晴真想反悔啊。 顾枫言双手环臂,歪着脑袋想了会,“古人云,食言而肥。你想变成大胖子?” 这本来就是个玩笑,可偏偏聂初晴却是挖了坑给自己跳,自尝了苦果,不吞下也不能结束。 接着顾枫言看着聂初晴比调色盘还精彩的小脸,又笑了,“不过如果你想放弃的话...” “...”聂初晴仰头,一脸疑问。 顾枫言无良地耸耸肩,“想放弃也不行,因为我不准。” 说着便推了聂初晴一把,让她重回跑道。 可是一个人跑多无聊,像聂初晴这种运动白痴一定得有个目标。于是...被推上前的聂初晴突然折返,拉着顾枫言一同上了跑道。 顾枫言被聂初晴拉着心里乐呵。但无奈聂初晴跑的太慢,没跑多久就降了速度,直到自己跑在了聂初晴前面。 聂初晴在后面屁颠屁颠地跑着,速度堪比乌龟,看着前方匀速倒退着奔跑的男人心生一笑。 可是忽然,像是有一阵风刮过,前方的人保持着倒退的身影,却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直到顾枫言消失不见,聂初晴在原地呐喊,却久久不见回应...... “不要...不要...!顾枫言不要!不要!啊——”忽觉天旋地转,聂初晴冷汗直冒,睁开眼却发现眼前是黑乎乎的一片。 身旁是熟悉的身影,却不是梦里那个人。梦从来都不是真实的,梦里的人早也消失无踪。 聂初晴用手指擦去冷汗,叹了口气,埋进男人胸膛,沉沉睡去。 不知多久,纪屿寒睁开双眼,凌厉的双眸在黑夜中犹如一只危险的豹子。 顾枫言?他在聂初晴叫喊着不要时就以清醒,可是当正要动弹时,却听见了这三个字。 睡在自己身旁的人做噩梦本该是担心,但却听见她叫喊了另一个名字。 这个名字如同禁忌般存在。聂初晴甚少提及这个名字,也不愿意提及。可现在,在梦中却赫然叫出了这个名字。 纪屿寒心中一凛,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觉得,聂初晴将要离他越来越远。 不!不行!他千辛万苦才得到的怎能又再次失去? 这个名字开始让纪屿寒患得患失。他伸手拿过床头的手机,输入了无数关于这三个字的发音。 但最后,无论是谷歌还是百度,搜索引擎上都没有这么一号人! 网页上空白一片,纪屿寒最终还是没查到任何相关。 自从顾枫言去了美国,他做了些什么,现在又在什么地方,这些,纪屿寒最终是无从而知。 一个为了功成名就而抛弃女友出国发展,而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可能一事无成? 这个男人在搜索引擎上毫无踪影无非是有两种可能,一是根本没有这个人,二是有人刻意抹去了他的存在。 而纪屿寒更倾向于后者。 故意抹去,意欲何为? 纪屿寒把手机放回了原处,胸前聂初晴的小脑袋不禁地拱了拱寻求温暖。 他收紧自己的手臂,把怀中女人困在胸前,鼻前尽是聂初晴常用的沐浴露的香味。 聂初晴不再噩梦,睡的很是恬然,可是纪屿寒却失去了困意。 顾枫言三个字让他存了心思,一个情敌般的存在像把烙铁深深的烙在了纪屿寒的心上。 淬着月光,纪屿寒顺延月光描绘着聂初晴标致的脸庞。这张脸,他描绘过无数遍,喜怒哀乐,都是他所熟悉的。她的一颦一笑,甚至是流泪的模样,都存留在他的心间。 如果他能,他愿倾尽一切只愿她能一直笑着,但是,如果有一天要面对她的离开。 不,他做不到。 他自认为是大度的人,但作为一个男人,唯独在这件事情上不能退让。 他能接受她的小打小闹,却不能接受她独自离去。 如果有一天,这个顾枫言回来了,他也不愿放手。 因为,这个女人本就是他的! 纪屿寒收紧了眸子,圈住聂初晴的手臂暗暗使力,像是要把聂初晴揉进怀里。 或许也只有用力,才能更好感受到聂初晴真实的存在。 纪屿寒暗暗地嘲笑自己,他不可一世,最后却因为三个字,一个名字,而患得患失。 随着夜色流淌,纪屿寒渐渐地合上了眸子,夜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过去。 ... 几日过后,新年伊始,聂初晴站在纪氏大厅,久久不能动弹! ------------ 221 视线的终端 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音在偌大的办公室内不曾停歇。 聂初晴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不知疲倦地敲击着。 只是,看似眼前的专注,可心思却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是的,她已经惶惶不安好几天。一切都源于那个梦。 还有那句梦里的吟喃。 她半夜惊醒,可仍旧清晰地记得在梦中的那声“顾枫言”。一个许久不提的名字,一个被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人,却毫无征兆地闯入了她的梦。 梦里的一切都是这么的清晰,沾满煤灰的白布鞋、穿梭于情人街的清秀身影、明晃烛光下清晰的俊秀脸庞、还有跑道上顾枫言不断后退的恐怖场景。 这些直至聂初晴醒来后依旧历历在目。 但噩梦惊醒,聂初晴最害怕的不是噩梦成真,而是自己在梦中不经意叫出的名字。 当聂初晴惶惶地再次睡去,却不知本应熟睡的男人已然睁开了双眼。 以往淡定的黑眸中此时却划过了惊慌,第一次,却有了即将失去的错觉。 第二日,清晨。 又一个工作日,当聂初晴意识逐渐清醒,想要靠近身边人汲取温暖时。 赫然发现,身旁的床铺已然空无一人。 脑海中似有什么闪过,很微弱,聂初晴也来不及多想便下了床。 但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以往,聂初晴爱赖床,可纪屿寒总会等她醒来送上一枚早安吻,可是今早却是有些反常。 先不说那枚迟来的早安吻,就连身边人的身影也都消失不见。 聂初晴收回了正要出门的脚步,定在原地迟迟不动。 她看着另一边依旧整洁如新的被塌心中升起隐隐不安...秀眉蹙起,冷不防地想起了昨晚的梦。梦境真实的可怕,但聂初晴却分不清萦绕在口中的名字到底是真是假。 走向餐厅,依稀可以闻见空气中飘来的尼古丁气味,很淡,却淡的有些刻意。甚至,在烟灰缸中也没有一根烟蒂。 厨房的玻璃上映着深色的倒影,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就像只被困足的小兽,稍有不慎就会挣脱牢笼。 “去洗手,吃饭。”不知是过了多久,纪屿寒端着两个盘子走了出来,神色淡淡没有异常。 聂初晴心虚地攥紧了手指,如果他问起,她要怎么回答?或许一切她都可以解释。 嘴唇不安地蠕动着,似乎要迫不及待地想要解释。可是,一直到用完早餐,纪屿寒依旧若无其事。 许是纪屿寒的态度让聂初晴极其不安,聂初晴越来越不确定自己是否说出了那个名字,于是她按捺不住了。 “你醒来得很早?”纪屿寒下巴处冒着青茬还未处理,但身上的烟气是骗不了人的。 纪屿寒收回摊开的报纸,眼神中似打量似疑问,却没有回避,“嗯,有点睡不着。” “那你...”聂初晴一颗心紧张的悬在嗓子眼,紧跟着说话也吞吞吐吐,“那你有没有听见我说梦话?” 聂初晴很直白地问纪屿寒梦话的事,其实是想告诉他,如果自己真说了那三个字的话,那么一切都是梦。做梦,是每个人都无法预见的事,那么,这样说,也是为了安抚纪屿寒即将到来的愤怒。 可是,纪屿寒却始终让人捉摸不透。 听聂初晴这样说,他却勾起唇角甚至抬起手轻抚着聂初晴的发旋,似关切,“做噩梦了?梦见什么了?” 聂初晴狐疑地打量着这张云淡风轻的脸,如果不是纪屿寒睡得沉了没有听见,那么就是他是在极力掩藏,那么为什么要掩藏呢,无非是不在乎。 想到这儿,聂初晴觉得后脊如蔓延了冰水,寒如刺骨。她不敢继续想下去,那么只能自欺欺人的让自己以为是睡得沉了罢。 聂初晴极其刻意地咧嘴笑笑,让自己尽可能放松下来,“咳,还有什么。梦见了一只怪兽呗。”她目光躲闪,没有正视纪屿寒的眼,手也不自然地端起一旁的牛奶,“昨晚的噩梦挺可怕的,我怕自己说了梦话打扰到你了。” 纪屿寒淡淡一笑,“傻瓜。” 聂初晴这才收了口气,帮忙着收拾餐桌。却没发现,她身后的纪屿寒疲惫的双眼却深沉了些许。 ... 手指在按下enter键的那一刹那停了下来。紧跟着,聂初晴乱如柳絮飞扬的思绪也都渐渐平缓。 她疲累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想要拿起一旁的咖啡提神,却发现咖啡杯早已经见了底。 一连几天的胆战心惊让聂初晴整个人有些疲累,接连着工作也都不在状态。 她看了眼电脑屏幕上闪烁着的文字。 “女为悦己者容,美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家人。” 这是文字的最后一句,也是整个“倾颜”系列的结束语。 当聂初晴退出纪氏后,爆发的一系列事件曾一度导致产品宣传生产搁浅。 直至纪屿寒一声令下,新产品依旧继续,只不过...先前的企划却是不能用了。 这个重新规划的重担又回到了聂初晴的身上。 一切进行的很是顺利,结束时,聂初晴传了一份到总监的邮箱,又传了一份给纪屿寒。紧接着,她留下了警惕,往自己的邮箱存了备份后把资料都存进了自己的U盘。 聂初晴深吸一口气,办公室内纵使有暖气也让人觉得有些冷。 这几天纪屿寒的脾气让人有些捉摸不定,沉稳地似乎也有些可怕。 甚至两人在私人时间也开始变得生疏了,以往,回到家中聂初晴总爱捏着薯片窝在沙发中看着电视剧。而自从纪屿寒把办公地点由书房改到了沙发上时,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为了聂初晴的人形靠枕,一边享受美人在怀一边工作也是享受。而聂初晴更是大胆,明知道纪屿寒不喜零食却偏要往他嘴里塞,最后直到整包薯片都塞进了纪屿寒嘴里,聂初晴才肯罢手。不过最后的最后,聂初晴往纪屿寒嘴里喂了薯片,而纪屿寒则把她压在沙发间狠狠地“教训”。 这几天,纪屿寒甚至改了工作地点,一个人在书房内敲敲打打,还有接不完的电话。 有多少次,聂初晴想要进去一探究竟,可刚能够看见电脑上的文字时,却恰好地被发现。一连数次,纪屿寒以聂初晴妨碍之由把她拒之门外。聂初晴满眼的不信任,这不仅仅是因为办公地址的改变,还缘由他的态度。自从两人交往,纪屿寒对聂初晴很是放心,甚至有几次苏青打来的公事电话也是当着聂初晴的面接的。可是最近,聂初晴只能惶惶地站在门外不说,就连接电话,也只能远远地看着纪屿寒的背影,一点儿声音都听不见。 这一切,像是无意却又是像刻意。刻意的忙碌,刻意的躲避。这不得不让聂初晴多想,甚至于,两人的lunchtime也被取消。 对于这些,聂初晴敢怨不敢言,只因为她无心的那句梦话。要说先前她是不确定的,那么现在她十分确定,纪屿寒就是听见了。 聂初晴重重地叹了口气,把U盘往包里放好后,拿过咖啡杯就想去冲咖啡。 刚没走几步,办公室电话叮铃地响了。 聂初晴原路折返,“聂初晴,你好。”公式化的声音从声筒穿过。 “呵呵。”对方一阵轻笑,这一笑倒是让聂初晴愣了,“少喝点咖啡。” 突如其来的关心之语让聂初晴没来由地心慌,她连忙看向玻璃门外,却发现一切如常,“纪屿寒,你不会是让人监视我了吧?” 聂初晴观察甚细,另一只手中还握着咖啡杯,正要磨杯咖啡,怎么就这么巧被纪屿寒说中了?要是没有人监视她,那么纪屿寒就是长了一双千里眼。 岂料,纪屿寒仍旧是轻笑,语气柔和得犹如春风,“没。我只是恰好猜到。” “猜也能猜地这么准,谁信?”聂初晴嘟囔了句,却听从地放下了咖啡杯。 “怎么不说我和你心有灵犀?”纪屿寒反问。 聂初晴俯身坐下,疏懒地靠在椅子上,“这个我倒是相信,不过也让我有惊喜。” “惊喜?”在聂初晴看不到的地方,纪屿寒正把玩着手中的签字笔,薄削的嘴唇放松了紧绷着的唇线,“不过我的确有惊喜要给你。” “什么惊喜?” “保密。” “只要不是惊吓就行。”聂初晴调侃。 此时,纪屿寒办公室内,苏青敲门进去,正要说话时,却被纪屿寒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苏青没说话,只是把手中的礼盒放到了纪屿寒的办公桌前。 “是惊喜还是惊吓到时候就知道了。下班见。”纪屿寒很快挂了电话。 接着,苏青把礼盒推到纪屿寒办公桌前,“纪总,这是刚刚送来的。” 纪屿寒放下手机,拿过了可以一掌包括的礼盒。 礼盒很小,蓝色天鹅绒包装,上面系着天鹅绒丝带,简约却不失典雅。 纪屿寒勾唇一笑,打开了盒子,瞬时间,幽黑的双眸就被盒子里散发出的光给映亮。 他满意地合上盒子,把礼盒放入了公事包中。 “明天开始新年假期。通知下去,各部门都不用加班。”纪屿寒拿过手中的大衣,一边交代,看得出他的心情很好。 苏青拿着行程簿飞快地记录着,同时也向纪屿寒报告了接下来的行程,“纪氏和霍氏合作即将开启。霍氏派了负责人员过来接洽,只怕现在人在公司了。” 听到这儿,纪屿寒薄唇一动,“那就让林副总过去。” 苏秦愣了下,但又很快恢复如常,“我知道了。” 纪屿寒正常下班还是头一遭,以往,他不是全公司最晚一个下班的高层就是呆在休息室过夜。可今天,苏青从纪屿寒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中看出了急切还有即使用沉稳也掩盖不了的欣喜。 纪屿寒能这样,也只关乎一人。 果不其然,一到下班点儿,聂初晴门口就开始热闹了起来。 她拎着自己的东西打开门,就看见正被包围着的纪屿寒。 “咳咳。”被人群淹没,聂初晴不得不刻意发出声响。 很快,人潮安静,自己手中的东西也被另一只手拿了过去。 “走吧。”纪屿寒没多说,拉着聂初晴往外走,霸气十足。 人潮中的小姑娘被粉红色的泡泡花了眼,“好帅,要是我男朋友也这样该多好。” “别花痴了,谁不知道,你还没男朋友。” “大白天的,别做梦了哈。” 一句句拆台的话让小姑娘面红耳赤,随即她又想到,“我看你们不知道吧,今天公司来了位超帅的男人,待会我去偶遇一番,说不定明天就脱团了!” 说着,小姑娘踩着十几公分的高跟鞋,扭着妖娆的胯部拨开了挡她前面的人。 一时间,小姑娘没说那个超帅的男人到底是谁,但依旧传得是沸沸扬扬。 很快,楼下传到了楼上,却谁也不知这男人究竟是谁。 而正在电梯中的纪聂二人是更不知情了。 高层专用电梯中途是不需要停靠的,因此,聂初晴只听见电梯坠落的声音在耳膜上黏糊糊的,当然还有身旁男人的清浅的呼吸声。 甚至,在聂初晴呆愣时,电梯以不知不觉地停靠,还没来得及跨步就被纪屿寒拉了出去。 今天是旧年的最后一天,老板特赦不许加班,因此在一楼大厅内来来往往的人格外地多。 纪屿寒没说一句话,就这样很神秘地牵着聂初晴的手,两人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是所有人都不得不驻足的美妙风景。 可这道脚步间的风景很快被打破,聂初晴目光触及到一旁,像是看见了什么,很快便停了下来。 纪屿寒手中一紧,回头发现聂初晴正呆呆地看着大厅内某个方向。不悦蔓延了俊脸。 可顺着聂初晴的目光看去,黑眸就像是冬日的深潭,让人无法捉摸。 视线的终端是一个男人,过分的英俊。 ------------ 222 陷入了爱,也注定卑微 站在视线尽头的那个男人背光而立。一头零碎的短发浸润着夕阳,每一根发丝都散发着金色的光。地上,男人的背影被拉得很长,不难看出此人身材高挑。夕阳温暖的光线像一只细润的画笔,沿着男人的轮廓细细描绘,于眉眼,桀骜专注,于身形,高瘦却不失挺拔。他背手而立,高傲挺拔,但面对眼前人员的话语,却是专注地抿唇倾听。 聂初晴逆光而立,因而更加清晰地看清楚了不远处某人的样貌。 “顾枫言。”三个字如重锤般敲击着聂初晴慌乱的心房,许是不久就会轰然坍塌。 自然,纪屿寒也看见也听见,他驻足而立,浑身散发着不可近人的疏离,而他的眼眸直直地盯着不远处的男人,如敌人般提防。而当他听见聂初晴细如蚊蝇般的呢喃后,心猛然一紧。 他最不想发生的事,或许即将发生。 镇定如纪屿寒,即使面临泰山崩塌也不慌于色。他握住聂初晴的手加了力道,一副等的不耐烦的样子催促,“走吧,要堵车了。” 堵车是每个上班族的噩梦,特别是S市这座地少人多的城市,即使是限号也无法缓解堵车的厄运。 对上纪屿寒似乎不耐烦的眸子,聂初晴试图从中窥探出一些不同,但却无果。 收住了眼神,聂初晴迈步紧紧跟上。 而那边,男人像是感应般把视线转向了出口处,一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令他的心怦然一动。 ...... “在想什么?” 上车后,聂初晴不如以往活泼,而是独自靠着沉思不语。 纪屿寒见状侧头询问,同时把手机屏幕关闭,在侧头的瞬间,聂初晴似乎看见了手机有封短信提示。 可纪屿寒并未理会,直接把手机丢入了公事包中。 “我...好像看见了一个人。”聂初晴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望着窗外,可是却怎么也看不到刚刚眼中的那抹风景了。 纪屿寒沉眸,眉宇间暗藏着隐隐的不悦,“熟人?” “......不...不算是,最多算是认识的人。”聂初晴强制的让自己镇定下来,最近这些天她总是心神不宁,或许是精神太紧张看错了也说不准。那个人是不可能出现在纪氏的。 聂初晴只得这样想才能掩藏住自己的慌乱。 可偏偏,纪屿寒却要打破这片看似平静的湖水。 “哦?我以为是熟人呢?刚刚我也看见林副总了,想必是和纪氏有合作关系,要是认识的话,以后能在一起吃顿饭也是好的。”他靠着被椅神色淡淡的说。 聂初晴一惊!这句话像是一声惊雷在她平静的天空中炸开,于是便有了千思万绪。可这些思绪闪现的太快,聂初晴还未来得及捉住就都已消失不见。最后,只留下“吃顿饭”这三个字在她脑袋中嗡嗡作响。 车由司机开着,见两人陷入谈话,司机很知趣地升起了隔音板。 两个人的独处空间更是让聂初晴不自在。 她抬手想拢起耳边发丝,却在太收拾发现,今日她是束发出门,耳边哪有垂下的发丝? 聂初晴指尖轻颤,触碰到耳际的那一刻却被纪屿寒拥入怀中。 纪屿寒拥着聂初晴许久未说话,他清浅且规律的呼吸撞击着聂初晴的耳膜。 一下下又一下下,每一次的起伏都令聂初晴心悸。 或许她该坦白,她不想因为这件事与自己的恋人产生嫌隙。 可一切又该如何说? 聂初晴睁着眼,眼珠一动不动地看着纪屿寒胸前的第二颗纽扣。指尖覆上,却能直接感受到胸膛的温度。 炙热,张狂。 “不要离开我。”沉默间,纪屿寒的一句话腾空而出。 “什么?”聂初晴显然心有不解。 于是,纪屿寒拥着聂初晴的手臂忽而收紧,像是在紧紧抓牢将要溜走的人。 “答应我,别离开我,嗯?”纪屿寒低低得重复了一遍。 对于聂初晴的惶惶不安,纪屿寒似有些患得患失了。 情敌见面,他自认为能够无坚不摧。但最终还是想错了,他不在乎顾枫言是否优秀,在乎的也只有聂初晴心中的想法而已。 曾经,纪屿寒有足够的自信,坚定的以为这个女人永远会是自己的,而现在,看着聂初晴魂不守舍,却也并不是为自己。心是千万般不确定。 为此,他还临时拿出手机拨出一则短信,为的就是让苏青查查与林副总见面的那个男人。 或许,答案就在他公事包的手机里。 可是,他还是想要听见聂初晴说一声“我答应。” 谁说男人注定要运筹帷幄,在遇见爱情后也注定会患得患失。 聂初晴用力地汲取着鼻尖纪屿寒身上的味道,干净却令她舒心。 什么顾枫言,什么噩梦!这一刻,她只想好好地抱一抱身边的这个男人。 顾枫言是已是过去,当初的离开她只不过是难过。而如今,聂初晴却想也不敢想离开纪屿寒的以后会是什么样的。 或许,本就不该离开!就像当时,从医院跑出后,终究还是主动回到了纪屿寒的身边。 “好,我答应你。不离开你。”紧紧怀抱的同时却没忘回答,一字一句满是诚意。 “别骗我。” “好。” 纪屿寒收紧手臂,仿佛要把怀中的聂初晴融入血液,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纵使是欺骗,也别让我知道。 他爱上了她,猝不及防,陷入了爱,也注定了卑微。 窗外的风景在急速地变幻,车厢内恋人相拥着,直到车行停靠。 司机把车停在一边,率先下车,拉开了车门。 纪屿寒牵着聂初晴走了下来。 这是一家餐厅,漂亮如城堡的餐厅。 许是即将新年的缘故,餐厅点缀上了一颗颗闪亮的灯泡,五光十色,炸亮了聂初晴的双眼。餐厅里的灯光明亮,映亮着街道两旁,恍若白昼。餐厅门口铺了一层红色的地毯,隆重而华丽,餐厅经理穿着黑色的燕尾服站在门口,恭敬地笑着,两撇八字胡像极了英国名流绅仕家中的管家。而这一切确如聂初晴所想,餐厅经理带领着侍童站成一排,黑色庄重的燕尾服配以古典式的领结,场面壮观的让聂初晴惊讶。 见来人,经理屈身,“纪先生里面请。” 还未等聂初晴从惊讶中,纪屿寒就拉着她踏上了红地毯。 “纪先生好。” 站成一字型的侍童们一致地屈身,用不高昂的语调恭敬地叫着。 聂初晴走上红毯,只觉得眼前的城堡越来越近,近到里面的亮光即将要刺疼她的双眼。 仿佛周围星光闪烁,前方便是浩瀚无垠的宇宙。 聂初晴整个人飘飘然,像是走在了云彩上。 纪屿寒一路浅笑着,在侍童的带领下沿着旋转式扶梯走到了二楼。 将手中衣物交给侍童,纪屿寒便弯曲了手臂。 可聂初晴还在惊讶中,就连自己何时上楼她都不知。而眼前这一切,又让她惊讶到说不出话。 二楼比一楼还要亮堂,因为在一楼看见的都是整齐摆放的餐具桌布,而二楼才是真正的天堂。一朵朵雪白的玫瑰沿着墙壁徐徐绽放,若不仔细看定要以为这些玫瑰是天生长在墙上,而仔细一看,却是精心地铺在墙面上。雪白色的玫瑰墙浪漫又震撼,空气中散发着玫瑰特殊的香气。头顶上,施华洛世奇水晶吊灯折射出耀眼的光彩,一束束耀眼的光宛如纱幔,照在花墙上便是柔和的白,而照在地面上却是耀眼的红。脚下依旧是一层红毯,但与室外不同的是,这层红毯却是特殊加工的羊毛毯,做成了红毯的形式,铺满了整个二楼的地面。鲜红的地毯上散落着零星的玫瑰花瓣,红与白的撞击许是明列,但却又浪漫。 纪屿寒抬着手臂不曾放下,看着聂初晴一脸惊讶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计划数日终究是没有白费。 “聂小姐,挽着我。”纪屿寒轻声提醒。 聂初晴恍然,才发现,两人还依旧站在旋转楼梯的尽头。 像是走红毯般正式,聂初晴抬头看了眼纪屿寒,只觉得他明如黑潭的眼眸中闪耀着温柔的光彩,像是着魔了般,聂初晴缓缓地伸出了手。 纪屿寒携着聂初晴迈步而走,即使是高跟鞋踩在地毯上也只觉得像是踩在云端。 脚底是零星的玫瑰花瓣,脚踏生香便也是如此。一切浪漫而庄重,浪漫的是无处不在的玫瑰,而庄重的是在两人踩上地毯走前的刹那响起了清灵的音乐声。 聂初晴适才发现,在另一边居然是她不曾发现的乐队! 一个小小的空间,铺满了玫瑰花瓣,又落座着一整只乐队。 这些意味着什么? 落座,聂初晴整颗心都还在砰砰地跳着。 直到,餐厅经理优雅地在两人桌前站定,手尖捧着一个托盘。托盘用黑色绒布遮盖着,像是盘中放置了一件宝贝,那样的小心翼翼。 脑中,像是有东西闪过。 “惊喜?不要是惊吓才好。” 有这么一句话回想起来,聂初晴的呼吸急促地一滞,心脏跟着也慢了半拍! ------------ 223 一个惊喜换一个愿望 灯光、音乐放缓了步调,静静地在玫瑰花的香味中流淌。 餐厅经理始终恭敬地弯着身躯,一动也不动。 头顶上水晶灯折射出的耀眼光芒打在托盘中的绒布上,一切又是这么凸出主题。 聂初晴先是看了眼纪屿寒,发现对方用期待的眼神回以她时,她又转向餐厅经理。 “这是...”聂初晴犹豫着,迟迟没有揭开绒布。 这是惊喜吗? 那惊喜又是什么呢? 没有人回答她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只有等她亲自揭晓。 聂初晴在纪屿寒的注视下抬起了双手,扯住了绒布的一角。 她的指尖泛着凉,凝滞在了这一刻。 这一刻,聂初晴眼中有惊喜,有期待。 惊喜是这件礼物的神秘,期待怕是希望这是心中所想。 不少电视剧中都这样演绎过,男主角包下一家浪漫的餐厅,手持钻戒,单膝跪地,那一句“嫁给我吧”让多少女人流泪。 聂初晴期待着,但心里始终还是惶惶的。 终究,黑色绒布还是被掀开,入眼的不是聂初晴的心中所想,而是一条湖蓝色的裙子。 打开裙子的瞬间,聂初晴是失望的。 因为,里面不是戒指。 但看见裙子却又安了心,聂初晴松了口气,拿着裙子在空中比划了会,转头,“怎么想起送我裙子了?” 其实,聂初晴倒也不在意纪屿寒送的是什么。但是,在一个寒冷地想要发抖的冬天里送一条清凉的裙子却是让人费解。虽然裙子是极漂亮,聂初晴还是心存疑虑。 纪屿寒,眉宇间有稍纵即逝的喜悦,因为他看见聂初晴脸上一直的淡淡的失望。 如他所想,聂初晴是有所期待的,可当现实和期待相出入,却又是失望的。 这样的反应恰恰如纪屿寒所料,愉悦了他,看来下一步计划可以实施的很顺利了。 “去试试。”纪屿寒没正面回答聂初晴的问题,一脸高深,把她推向经理。 经理接到纪屿寒的眼神,仍旧弓着腰,伸出一只手,对聂初晴说,“小姐请。” 经理恭敬有礼,聂初晴虽受宠若惊,但还是有些不安。 这个纪屿寒倒是卖什么关子? 大冷天穿裙子,真的好吗?不是她矫情,是她真的怕冷啊! 经理看着聂初晴紧张的步伐,不禁出言安慰,“小姐别紧张,裙子很漂亮。” 一句话没有解聂初晴心中的疑惑,倒是让她宽慰了不少。捧在手中的裙子轻如薄纱却不失重量。 很快,经理把聂初晴引到了更衣间,聂初晴向经理道谢就走了进去。 聂初晴捧着裙纱走了进去,更衣间明亮如昼,头顶七彩水晶闪耀着多彩的光。 这一刻,仿佛身处梦境。 聂初晴把身上厚重的大衣褪去,白皙的皮肤并未因寒冷而颤抖,相反,是如春天般的温暖。 显然,整层楼的温度都以接近最舒适。 一席裙纱上身,鱼尾散落在地,散发着湖蓝色的幽光。 聂初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呆了,一个陌生的自己。或许,她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裙子,深V处是数层薄纱,巧妙地遮挡住聂初晴傲人的胸脯,同时,薄纱的轻盈留以人想象的空间,聂初晴红着脸看着镜中的自己,性感却不失清纯。裙身在腰际处收紧,一圈碎钻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纤细小腰,聂初晴转动着腰身,目光顺着平坦的小腹向下,鱼尾裙摆从大腿处开叉,数层裙纱中可以看见笔直修长的细腿,而裙摆拖地,上面缀着细小的银丝,像极了一条刚上岸身上还聚着水光的美人鱼。 美人鱼晃着令人骄傲的鱼尾,最希望的是变成人类。而聂初晴穿着美人鱼的衣裳,怎能没有一双高跟鞋? 聂初晴虽穿着自己的高跟鞋,但看着镜中的自己还是稍有缺憾。 此时,咚咚咚,更衣室门被敲响。 聂初晴提着裙摆走了出去。 拉开门,依旧是毕恭毕敬的餐厅经理。 聂初晴狐疑,不等开口就被经理截住了话,“小姐请,先生在那边等你。” 经理恭敬的做出请的动作,而聂初晴纵使疑惑,也被经理的强势震得迈开了步伐。 走出更衣室,餐厅的灯光暗了不少,地上铺着浅浅的光晕,聂初晴迈步走着,却是小心翼翼地提着裙摆,脑后的马尾在空中左右摇摆。 墙上玫瑰如雪,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男人站在餐厅正中耐心地等候着。 等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他转过身,却被眼前景象所惊艳。 湖蓝色拖地鱼尾穿在聂初晴的身上就像是刚从深海上岸的美人鱼浑身散发出幽蓝色的光。裙纱修饰着聂初晴妙曼的身躯,婀娜多姿,细细的薄纱勾勒着一双笔直而修长地让人无尽遐想的玉腿,纪屿寒的目光由下往上,游移到聂初晴胸前时却紧了眸光。 该死!看着聂初晴若隐若现的胸脯,纪屿寒不禁懊恼当时为何不把裙纱设计地相对保守。 现在,倒是便宜了在场的一干人等。 见纪屿寒炙热的目光直逼胸前,聂初晴心脏狂跳,裙摆在不知不觉地放下,胸前似坦荡,又许是纪屿寒目光太直接。聂初晴尴尬地用手覆在胸前遮挡稍许。 美好的景致被聂初晴的玉手所挡,纪屿寒对上聂初晴惊鹿般的眸子,闪亮,迷茫,还有被皮筋束起的马尾,摇荡在肩处,像极了在森林深处迷失的精灵。 纪屿寒缓缓向聂初晴靠近,每近一步都可以闻见她身上天然的淡香。 这香气很自然,却比香水更让人觉得魅惑。 纪屿寒的目光紧紧的落在聂初晴脸上,看着美人鱼低头娇羞,他不禁低笑。 在聂初晴面前站定,纪屿寒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只见聂初晴抵着脑袋,马尾扫落胸前,却又是别样诱人的景致。纪屿寒顺着乌黑顺滑的发丝看去,白皙的脖颈精致的锁骨空空荡荡,再往下便是聂初晴刻意用手遮挡的“风景”。 纪屿寒俯身靠前,唇部擦着聂初晴的耳垂,沙哑的声音含着热气缓缓落下,“小初,你真美,不过...” 美中不足。 每个女人都是虚荣的,都爱听见夸赞,聂初晴也不例外。当她听见纪屿寒夸赞自己时,已抬起羞涩的脸,可是话却峰回路转,一句不过,让聂初晴羞涩的表情略有凝滞。 纪屿寒兴味的目光扫过聂初晴凝滞的脸,接着把她从头到脚打量着。 从发丝到脚跟,最后目光落下聂初晴不合时宜的鞋子上。 聂初晴是有先见之明的,果然,鞋子是失败的关键。她垂了头,嗓子眼像是被砂砾堵上,说出一句话都是困难。 嘴唇张了合,合了又张,最后好不容易挤出,“鞋子......” “嘘。”纪屿寒眼弧弯曲,露出深长的笑容,手指抵在唇中。 聂初晴呷了嘴巴,一脸疑问。 不知道纪屿寒到底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在聂初晴又羞又赧中,纪屿寒优雅地抬起了手,经理得令后上前,手中依旧是一件托盘。 但托盘未被绒布覆盖,里面的东西让聂初晴目瞪口呆! 如果说,每个女人都有一颗虚荣的心,那么钻石珠宝、美鞋衣裙便是女人所有的向往。 聂初晴穿着美人鱼一般的裙子,缺少了一双足以匹配的水晶鞋,纵使脖颈光滑如丝绸,没有钻石珠宝的点亮亦是黯淡无光。 但接下来,纪屿寒却像是变魔法一般把聂初晴变成了从童话里走出来的人鱼公主! 他从盘中拿出水晶鞋,银色的光芒闪耀着聂初晴的眼,纪屿寒缓缓蹲下,轻轻地抬起聂初晴的脚。 当脚背接触到空气,聂初晴不禁缩了脚趾头。她像一只木偶,任凭纪屿寒摆弄。 缓缓地,她才明白纪屿寒所谓的惊喜。 即使不是求婚,那么眼前的这些东西依旧让她又惊又喜! 当穿上水晶鞋,聂初晴垂眸,看着自己骨感的脚踝被闪耀的水晶鞋包裹,心里澎湃地要掀起惊涛骇浪! “你!”是什么时候准备这些的?聂初晴心有疑问。 可就在纪屿寒拿起盘中首饰的那一刹那,所有的疑问被首饰的惊艳逼回了喉间。 繁花似锦,这四个字在聂初晴脑海中徘徊。 她喜于美食时尚,却不知这项链是何品牌。 不过很快她也就不纠结了,纪氏偌大一家跨国公司,想要设计一条这样惊艳绝伦的项链难道不是手到擒来吗? 不过这条项链太过美好,美好到聂初晴眼中闪过的不只是惊艳,还有对设计者的深深赞服。 项链如繁花,链身缠绕如藤蔓,中间是细钻点缀,而从旁却是一朵朵冰艳的花朵。由小及大,向中间聚拢,冰艳的花透着浅蓝色的冷光,而宝石光彩渐变,于强光则是浅蓝,暗光则是深蓝,与聂初晴身上的裙子相得益彰。花团锦簇,蓝色宝石雕刻而成的小花点缀在链子上,花瓣周圈亦由细钻点缀,闪耀迷人,而每朵花中间则由光滑细润的小颗珍珠隔开,做工精细。整串项链让聂初晴目瞪口呆!美丽的好像专门是为公主而定制。 项链经由纪屿寒的手戴在了聂初晴的脖间,蓝宝浑然天成,冰凉的触感让聂初晴皮肤一惊,蓝宝在灯光下呈现的是深蓝,蓝光幽静深邃宛若深幽的海底,令人遐想。 伸手抚摸着花瓣,冰凉透骨,聂初晴蹙了眉头,看向纪屿寒,伸手阻止了他继续伸向托盘的手。 此时,托盘中还剩下一串手链和一对耳坠。 两者皆是与项链搭配,花朵与海洋的碰撞,唯美静谧。 “这些太贵重了,不适合我。”聂初晴说的真诚。 这些东西虽然未有任何标志,但即使是出自纪氏,以精良的工艺镶嵌而成,价值也过于百万。 且百万的价值堪堪只是项链,加上全身上下,少说千万也不夸张。 聂初晴何时这样奢侈过? 她卡里虽有余富,但也不会一掷千金。所以,当纪屿寒把比她全身家当还要昂贵的首饰戴在脖上时,聂初晴觉得自己脖上戴的不是项链,而是枷锁。深怕一不小心就会把头颅折断。 “人要衣装,我怎么舍得我的明珠被尘埃埋没。”纪屿寒不置可否地笑笑,绕过聂初晴的手,把手链拿出,正好趁着聂初晴未把手收回戴在了聂初晴手上。 手链和衣裳项链焕然一色,但却不单调,纪屿寒的眼眸像融进了这些许蓝色,蓝与黑的相加是聂初晴看不懂的意境,却让她忍不住地陷了进去。 此时,纪屿寒已放开聂初晴的手,穿过她的耳际,从后方拿起了耳坠。 耳坠是一朵五瓣花,不大不小,钉在聂初晴的耳垂大小得宜。纪屿寒手指流连于耳廓,暗光下,聂初晴只觉耳朵蘇痒,泛起了微微的红光。 纪屿寒垂头伏在聂初晴耳际,顺着光可以看见红透的耳垂被光映得几乎透明,连上面细小的绒毛都依稀可见。 “真美。” 眼前,是一位十足的美人,此身为她定制,只是从想象中摸索轮廓,却是意外的合适。 纪屿寒把手放在聂初晴顺黑的秀发上,一拉,发绳被手指勾住沿着聂初晴的发丝往下滑落,一头青墨如藻的发丝便垂在肩头。 灯光莹莹,聂初晴这才发现,纪屿寒早已换上了一套与之搭配的西装。 深灰色,低调却不失华丽,里边白色衬衫却没有以领结搭配,领口的扣子散开着,顺着光隐约可以看见深陷的锁骨。纪屿寒在灯光下站得笔直,一手放在身后,另一只手放在聂初晴眼前,做邀请状。 这个样子像极了王子邀请着公主。 每个女人都有一个公主梦,此时,聂初晴成为了公主的样子,而身边王子般的纪屿寒更是让这个梦圆满了。 缓缓把手放上,聂初晴冰凉的指尖放入纪屿寒温热的手掌。指尖的冰凉被烫化,接着便是血液在澎湃地流淌,冲击着晃荡跳跃的心脏。 水晶鞋耀眼生光,两人走到餐桌前,纪屿寒绅士地绕到聂初晴身后,优雅地替女士拉开了座椅,待聂初晴落座,自己才紧跟坐下。 此时,侍童像是接到了号令似的,一个接一个托着餐盘迈着优雅的步伐向两人走来,一道道精致的菜肴井然有序的摆放在桌面上。 经理从一旁拿出早已醒好的红酒,82年的波尔多漾着红宝石般的色彩。 纪屿寒举杯,邀请着聂初晴,“cheers.” “cheers”聂初晴轻抿,只觉红酒的醇香蔓延于齿间,这或许是年份的奥妙。 聂初晴好奇地看着酒杯,迷恋于酒杯中醇香迷人的味道,便连喝了好些。 不消一会儿,酒杯见了底,等一旁的侍童俯身满上红酒后,聂初晴便迫不及待地想再次伸手。 这个样子十分像偷着灯油的老鼠,贪油和贪杯都在彼此之间。 当聂初晴将酒杯再次抵在唇间时,纪屿寒伸出了手。 “酒虽好,但不能贪杯。”纪屿寒劝阻。 聂初晴其实是不胜酒力的,但是她却喜欢平常各种美味的东西。可是喝醉了,却也是麻烦。 纪屿寒向来不赞成聂初晴喝酒,此时一杯见底也快要到了极限。 “良辰美景,不喝酒岂不辜负了?”聂初晴笑笑。 聂初晴脸上泛着红晕,眼中似有些迷蒙,可脑袋却是清醒的。 纪屿寒不为良辰美景的说辞所动,很是坚持,“你酒量不好。” 说着便把切好的鹅肝放在了聂初晴面前。 鹅肝被煎制得焦香四溢,聂初晴抵着酒杯看着眼前被切割得甚是方整的鹅肝犹豫了会。 最终,还是放下了酒杯,拿起叉子叉了块鹅肝放入嘴中。 纪屿寒切割着自己那份鹅肝,看着聂初晴满足般的样子,心情甚悦,屡屡拿起酒杯轻抿。 聂初晴虽有心喝酒,但也碍着自己酒量不行而罢了手,可看着纪屿寒心满意足的样子却又是心痒痒,只得拿着眼前的餐食解馋。 餐厅很安静,除了现场乐队演奏的优雅音乐外,就只剩下两人刀叉与瓷盘的激撞。 用食间,聂初晴想起了自己的疑问,“这些就是你要给我的惊喜?” 纪屿寒用餐时不喜说话,但聂初晴的出现多多少少让他这个习惯有所改变。至少不会在被打断用餐时心有不悦。 他停下刀叉,平静地回答,“这些只是前奏。” 聂初晴握住刀叉的手指一紧,便又结结巴巴的问,“前奏就...这么豪华...那接下来还有什么?” 现在她身上的衣物首饰动辄千万,这些只是前奏......聂初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当然是让你永生难忘的。”纪屿寒卖了个关子却又不想扫了聂初晴的兴致,“毕生难忘才是无价。” “净知道卖关子。”聂初晴鼻子哼了句,虽嘴上有些不乐意,却也抬起刀叉接着用餐。 纪屿寒低沉醇厚的嗓音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你待会就知道了。” ...... 两人吃饱喝足,聂初晴看着窗外广场上聚集的等待跨年的人们出神。 外边一片好热闹的景致,人越集越多,一片喜庆的色彩。 而这边,纪屿寒唤来了餐厅经理,低声在他耳边交代着。 经理点头会意,欠着身退了下去。 忽然!本不明亮的餐厅灯光熄灭! 伸手不见五指,唯一的光亮却是从窗外而来。 “停电了?”聂初晴惊叫,从座位上起身。 可接着,她便又觉得不可能,窗外沿街灯光闪烁霓虹如龙,怎么可能只有这家店停电? 想着,耳边便传来一记熟悉的嗓音,“mayi?” 室内灯光随着纪屿寒的声音响起,却不是原先的光亮。 一束束斑斑点点的小光映在墙上,嵌在了白色的玫瑰花中。串串连连,闪烁着如同天上的繁星。 聂初晴是又惊又喜!天知道刚刚的忽然黑暗让她是多么惊慌,可现在纪屿寒站定在她面前,却又是失措了。 “mayi?”纪屿寒重复了一边先前的话语,等待着聂初晴的回应。 聂初晴这才恍惚地抬起了手。 放入纪屿寒的掌中,亦被他带入到了正中央。 聂初晴这才看清周围,一点点小小的星光跟随着玫瑰花的铺衬爬满了整座墙壁,恍若自己置身于浩瀚的宇宙。 震撼,惊喜! 聂初晴的双眼慢慢聚焦,落回纪屿寒的脸上。 只见他唇角上扬,像是预料般地问道,“喜欢吗?” 喜欢,真的很喜欢! 聂初晴激动地说不出话,只能捂住自己的嘴巴,黑暗中的星星是她最向往的存在,她无数次在黑夜中仰望天空,却是黑蒙蒙的一片,此时,却能够清晰的看见。 捂住唇瓣的手被纪屿寒牵开,他像是非要一个答案似得很是执着,“告诉我喜欢吗?” 聂初晴重重地点头,感动无以言表。 “那么,一个惊喜换一个愿望,可好?”纪屿寒牵着聂初晴的手,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 像是舞蹈的姿势,聂初晴一愣,紧接着,乐队便奏起了音乐。 音乐响起,纪屿寒带着聂初晴随着音乐摆动,湖蓝色的裙摆摇曳在地,像极了海面扬起的波纹。 看着周围的一切不敢合眼,怕一切都是梦,看向纪屿寒温柔如常的眉眼心中激荡。聂初晴圈着纪屿寒的脖子,身躯往前一靠,胸前的汹涌贴紧了纪屿寒坚硬如石的胸膛。 纪屿寒搂着聂初晴的腰忽而收紧,明眸中闪过一丝暗光,软香入怀却是动了情,纪屿寒狠狠地压抑住沸腾在血液中的疯狂,用着像是被粗石摩擦过后的沙哑声线说。 “现在,我要许愿了。” ------------ 224 实现愿望 “现在,该你实现我的愿望了。”纪屿寒声线沙哑别具性感。 隐藏在白色玫瑰花瓣中的冷光亮如星子,星光嵌在纪屿寒如海的深眸中,就如同闪耀了全世界。 聂初晴痴痴地望着纪屿寒的瞳眸,为他眼中的星光沉醉。 她朱唇蠕动,“什么愿望?” 纪屿寒低低笑着,嵌着星子的深眸饱含着对她的爱意,他放开了聂初晴,站在中间,头顶投来一束光线。餐厅内动人的音乐依旧奏响着,纪屿寒像一位魔术师,眼含笑意从不知是哪里的空间变出了一个盒子。 深蓝色的绒布盒被灰色丝带所点缀,华贵雍容,纪屿寒凝着聂初晴,只觉得点点星光下这是他见过最美的脸庞。 聂初晴不由多想,就已经知道绒布盒子中所为何物。 不是戒指又是什么? 不等聂初晴继续惊讶,纪屿寒抽了灰色丝带。 啪嗒一声,绒布盒子被打了开了。 屋内星光点点,却不是很明亮。就连纪屿寒头顶上的光束也淡了下去,可是即使这样,聂初晴还是看清楚纪屿寒手中的惊喜。 这是一枚钻戒,不是夸张是十克拉,却是简单好看。 完美对称的八心八箭在灯光下夺目照人,钻石不大,却是最精湛的蓝火切割。每一粒分子中都耀着蓝火精湛的光。 纪屿寒拿着戒指朝聂初晴缓缓走来,在她面前站定。 “我说过的,一个惊喜换一个愿望,现在,你可愿实现?”纪屿寒牵过聂初晴的右手,缓缓地说。 聂初晴穿着水晶鞋身着鱼尾裙,此时像个真正的人鱼公主,手链、耳环以及眼眸中都倒映着眼前王子的英容俊貌。纪屿寒深邃的眉眼中映着的也是聂初晴垂泪的模样。 人们常说,只有悲伤才会落泪。可现在,聂初晴所感的不是悲伤,是喜悦!她没有抬手,只是希望这一幕留存的能够久一些,能够把它完全记在心里。或许在垂暮之年还能将这一段璀璨的回忆拿出来细细品味。 不等聂初晴说话,纪屿寒便自作主张地把简直套在了聂初晴的中指。 中指,意味着约定,意味着订立婚约的约定。 灯光下,聂初晴手指水嫩葱白,指上的钻戒宛若来自遥远天际的一抹星光,明亮璀璨。 纪屿寒低头,执起她的手,低头亲吻,“你没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但是,我还是想再问一遍。” 他抬起聂初晴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纪屿寒沉稳的嗓音此时竟有些微微颤动,是喜悦也是期盼。 “请问,聂初晴小姐,你愿意成为我的纪太太吗?” 纪屿寒问得记正式又认真,深眸紧紧凝视着聂初晴的脸,深怕错过她任何一丝表情。 窗外,黑夜如浓墨似得散不开。广场上越来越多的人集聚在那,等待着新年,等待着欢祝,也像是在为两人圆满的爱情而热闹。 距离凌晨还有两个小时,意味着还有两个小时即将踏入新年。 大城市早已禁烟,但偏偏会在这一天放松了管制。此时窗外已有烟花的影子,天空中炸开五光十色的光束,欢腾热闹。 而纪屿寒却不为所动,他期盼的也只有聂初晴的回应而已。 聂初晴是个含蓄的人,她从未向纪屿寒说过直白露骨的话语,与其在言语上的轰轰烈烈,她却更向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细水长流。 可这一刻,她情不自禁了。 她抬手搂住纪屿寒的脖子,点着脚尖在纪屿寒的下颚落下一枚亲吻,落在耳边,张开,却很快合上。 天空,猛然被礼炮炸亮,透过玻璃亮了两人幸福的脸庞。 纪屿寒笑了,她在聂初晴合上双唇时,笑了,笑的满足。 这是他有生以来最满足的一次,这满足就像是小孩子终于尝到了甜美的糖果。甜甜的滋味直入心扉。 他听见了,因为她说,“我愿意。” ...... 手指点缀着天际的蓝火,美妙璀璨。 聂初晴的手被纪屿寒宽厚燥热的掌心所包裹,寒凉早已褪去。 两人用过甜点,纪屿寒就迫不及待地拉起聂初晴。 他坏坏地笑,“夜生活,开始了。” 纪屿寒笑得像一个行走社会的坏痞,却依旧让聂初晴心动。 夜晚,灯火邀人共赴温情。 聂初晴依旧穿着一身鱼尾,身上也仍旧是那些昂贵的钻石。 人鱼的梦并没有随着美好的结束而破灭,因为,纪屿寒说,“更美好的还在后面。” 聂初晴的脸募地一红,在触到纪屿寒染着热情如火的瞳眸后,垂打着他的胸膛,娇笑,“你坏!” “再坏,也只对你坏!”入骨的不仅仅是男人的爱恋,还有醉人的情话。 此时,纪屿寒在车中拥着聂初晴说着令她骨嘴心绵的话语。 怀中,聂初晴如水的温柔,让纪屿寒心驰荡漾,甚至他对当下的炙热已有些不能抑制。 轿车像一尾鲨鱼穿梭在夜色里,迅猛。 司机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停下。 纪屿寒拉开车门,为聂初晴披了外套。 “怎么来这里?”聂初晴不解。 聂初晴踩着高跟鞋,露着白皙的腿,忍不住在寒风中打了个哆嗦。 眼前豪华酒店灯光明亮,犹如宫殿。 纪屿寒头也不回地拉着聂初晴往前走,有些急迫。 “今晚就在这。”纪屿寒一边走一边说。 聂初晴跟着纪屿寒略有急切的步子,脸埋在外套下,却没有挡住羞赧。 酒店宫廷式的装修格外奢华,电梯没有停留地向上。 聂初晴踩着深黄色宫廷地毯,古典的纹路嵌着金丝银线一直绵延到走廊尽头。 壁灯是欧式壁灯,幽黄色的灯光比窗外月光还要柔和,温柔地洒在聂初晴的脚面上,同时也描绘了纪屿寒刚毅的脸颊。 脚踩在地毯上并没有发出声音,聂初晴似乎可以听见纪屿寒极力忍耐的呼吸声还有自己砰砰作响的心跳声,窗外炸亮的烟花点亮了聂初晴的眼,似乎新年就要到了。 还未多时领略酒店富丽的装饰,两人来到套房门外。 最高楼层的套房,亦是最高规格。 顶层是最开阔的视野和最豪华的装饰。啪嗒一声,纪屿寒用电子钥匙打开了门。 眼前是漆黑的一片,聂初晴视线模糊,想要摸着墙壁找到灯源开关就被纪屿寒按在了墙面。 “唔...” 唇被堵上,纪屿寒的唇冒着一丝凉气,可聂初晴却觉得两人交织的气息无比炙热。 两人吻得忘我,聂初晴肩头的外套掉在地上。两人唇齿交缠,盈盈月光下,地毯上是两人相拥的倒影。 月光如水,屋内并不亮堂,可纪屿寒却十分顺利地摸到了裙子的暗扣。裙子薄如纱,给了纪屿寒最好的便利,哗啦一声,聂初晴背后露出一片茭白的皮肤。 纪屿寒像一位舞者,用最翩然的舞姿带领着聂初晴在黑夜中探索未知的世界。 感情的世界最难得的是两情相通,这样情深意合的相拥何尝不美好? 纪屿寒把聂初晴抱在客厅,放在了铺满厚厚羊毛的地毯上。 月光把钻石闪耀,聂初晴手中的戒指点亮了两人绵如水的眼眸。 纪屿寒俯身而下,手中如剥洋葱般把聂初晴身上的人鱼裙子剥去。 嘴唇一下又一下地触碰着聂初晴削白圆润的肩膀,聂初晴双手轻轻搭着纪屿寒的背部,只觉他的体温炙热,拥有着融化积雪的热情。 地毯上,裙衫绽开出美妙的花朵,正如纪屿寒在聂初晴身上留下的印记。 渐渐地,动情...最后...水和火交融在一起。 窗外,天空中绽放出绚丽的彩花,映亮了天空,映亮了房间,遥远的钟声亦是响起,足足敲响了十二下,新年到了...... “纪屿寒,我爱你。” 在烟花绽放的那一刻,聂初晴到达了天堂,她大汗淋漓靠在纪屿寒耳边,表达着最直白的爱意。 直至最后,烟花结束,聂初晴沉沉睡去...... ...... 清晨,当一缕晨光映亮聂初晴的脸,她醒了。 昨晚的一切,美好地像一个童话。 她就是童话中的公主。 可是,童话再美却是不真实。如今,聂初晴却是真切地感受到腰腿间的酸痛。 以及,横在腰间的手臂...... 聂初晴转头,只见纪屿寒呼吸绵长而均匀,睡得很是深沉。 于是,她便没有惊醒他,轻轻地拨开他放在腰间的手臂,拖着酸软的身子下了床。 房内窗边,最好的视野,俯瞰着新年城市的样貌。 新年,总会伴随些不一样。外边,下雪了...... 天空中纷扬的鹅毛大雪借着来自天地的光白得刺眼,聂初晴许久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兴奋之余却用手挡住了眼。 再拿开,目光触及手中的戒指,却发现,钻戒不见了! ------------ 225 素戒里是两人的名字 聂初晴抬着手,窗外的雪光映着她的手指格外白皙。 只是,钻戒不见了! 原本在指尖的钻戒居然变成了一只简单的素戒。 没有钻石,没有其他繁杂的装饰,聂初晴左手抚上素戒,指尖细细地摩挲着戒圈上的花纹。 细细的纹路流畅如一气呵成,戒圈并不宽,窄细模样,而大小也十分契合聂初晴长而白细的水葱玉指。 聂初晴惊讶之余也没忘记把戒圈慢慢取下,对着窗外的自然光,铂金戒指十分耀眼。她把戒指捏在两指中间,沿着花纹一圈又一圈地看着,视线由外入内,却发现戒圈中间仿佛是有刻字。 H&Q 聂初晴把戒指放在掌心,H&Q是两人名字的缩写,她一眼就看明白了,虽然素戒普通,但也不失身份。何况,这是对戒。 聂初晴收紧手指,紧紧地握住了戒指,心里百般感动,都不是能用语言形容的。 眼圈红红的,鼻子塞塞的,聂初晴努力仰头想缓解聚集在眼眶的湿润。 站在窗前收敛情绪,恍惚间,腰间多了一双手。 身后是熟悉的怀抱和令人沉迷的男子气。 “醒了怎么不叫我?”纪屿寒慵懒地把头搁在聂初晴颈窝,时不时地蹭了蹭。 聂初晴望着窗外,看着映在窗户上男人满足的笑靥,笑了笑,“看你睡得沉就没叫你。” 两人穿着浴袍,白色丝绸浴袍在摩擦间升起了温度。腰间双手收紧,聂初晴低头,发现纪屿寒指间的闪闪发光。 捉起,聂初晴问,“这个,什么时候准备的。” 她的语气很淡,像是过了大吃一惊且满满惊喜的时刻,但依旧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男人藏的这样好,莫不是早有计划? “再睡一会儿。”回答的是一句无关的话。 纪屿寒把脸完全埋在聂初晴颈间,语调慵懒,一副完全没睡醒的样子。偏偏手掌却是很调皮地揉着聂初晴的肚子。 聂初晴只觉肚子热热的,覆在上面的手动作轻柔缓慢。 如果不是心中憋着疑问,聂初晴定觉得纪屿寒这般的动作是慵懒之下的放松,可是...现在聂初晴却觉得纪屿寒这是在顾左右而言他呢? 聂初晴心中憋着疑问,果断拒绝,“我不困。” “嗯。”纪屿寒继续在颈间慵懒,呼出的热气搔得聂初晴颈间痒痒的,心头酥酥的, 见聂初晴不困,纪屿寒也倒不勉强,觉得赖在她身上也挺不错,两人就这样站着。 聂初晴见纪屿寒完全一副不愿回答的样子,可心中困惑哪是这么容易消散? 于是她扯住纪屿寒的手,回了头,小声嘟囔,“你怎么什么事都瞒着我啊?” 纪屿寒眼神慵懒却不是锋芒,一头零碎的短发未经打理,撒着日光却很一副阳光少年的样子。 “不瞒着你怎么能叫惊喜。”纪屿寒叹了口气。 “那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聂初晴连连发问。 “嗯...”纪屿寒抬目,佯作思考,片刻后,“不久前。” 不久前,意味着可能是几天前,又可能是一周前,又或者是一个月前。 聂初晴紧跟着沉眸,想起了先前那几天纪屿寒对她连连躲避的场景。 见聂初晴站在原地像是思索,纪屿寒打了个呵欠,转身向浴室走去。 直到浴室门砰地一声想起,聂初晴像只老鼠似得飞奔过去。 她咬着唇站在浴室门口来回踱步,步履轻快是难得的愉悦。 纪屿寒在浴室冲了澡,一拉开门就看见聂初晴踮着脚尖哼着歌乐得像只偷了香油的可爱模样。 见门猛然拉开,待纪屿寒拿了块干毛巾一边擦湿头发一边走出后,聂初晴又开始乐不颠儿地跟在背后。 “你说不久前是多久啊?” “这些都是你特意准备的吗?” “这些我怎么都不知道啊?” 一连串噼里啪啦的问题抛出,已经成为了聂初晴的习惯。纪屿寒也是没立刻回答,把毛巾丢在一边的沙发上,坐在床边拿起了当日的早报。 纸张沙沙的晃动声还有聂初晴噼里啪啦清脆的声响和在一起,倒也不是烦人的声音。 “......” 聂初晴穿着浴袍在纪屿寒面前晃动着,直到说出了最后句话,“难怪你上次老躲着我。”说完耸耸肩,蹲在纪屿寒的面前,用手指尖抠着他的膝盖。 膝盖麻麻的,聂初晴的表情如春风拂面,甜蜜地泛着粉红,纪屿寒看着报纸,但浑身的感官都被聂初晴的手指给控制了。 纪屿寒索性把报纸一叠放在旁边,手臂穿过聂初晴的腋下,十分轻巧地把她提了上来。 聂初晴轻得像一只兔子,在被提上来的瞬间,左手紧紧握起,而右手则凭空挥舞。直到稳当地坐在纪屿寒的腿上,聂初晴才把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惊吓般地喘气。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聂初晴眼有余惊。 “是你胆子小。”纪屿寒淡笑。 聂初晴握着拳,捶着纪屿寒的胸肌,可是很硬,没打疼却几乎伤了手。 索性,聂初晴也不打了,收了拳,怒嗔,“这和胆子没关系。” 任凭谁,忽然腾空都会吓一跳的吧?就像她经常会做一个梦,梦见自己处在某个台阶或者山崖,身后并没有人,偏偏这样,可最后还是突然从台阶或者是山崖坠了下去。最终惊醒时,聂初晴都会发现自己小腿在不经意地抽搐,心脏也会在猛烈的跳动。 聂初晴怒嗔,纪屿寒也只是弯了弯犀利的唇角,面色也柔和了许多,也是知道聂初晴并不是真的生气。 可忽然,见聂初晴两手空空,纪屿寒弯着的唇角募地绷紧,一把捉住聂初晴的右手,问,“戒指呢?” 聂初晴先是愣了下,没想到纪屿寒会这么轻易地发现,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了左手,摊开了手掌。 “在这呢,我就是取下来看看。早上起床发现手上的戒指不见了,没想到看见这个,吓了我一跳...我以...” 聂初晴对上纪屿寒严厉的眼眸细碎得解释,可没解释完,纪屿寒就像没耐心似得拿手中的戒指拿去,小心翼翼地带回了聂初晴手上。 小心翼翼,就像对待世间最珍惜的宝物,戴上了,落下一个虔诚的吻。 “戴上就不许摘了。”纪屿寒自说自话。 聂初晴惊愕,想起了先前的问题,“你还没说怎么突然又换了一枚戒指呢?” 被冷不丁地抱上腿,聂初晴劈头的散发有不少贴着脸颊,这会儿一说话就黏在的嘴唇上。 纪屿寒则伸出手,仔细地清理着黏在聂初晴唇瓣上的头发。 指尖有荧光闪烁,被深黑的发色昭显出光泽。 是对戒!真的是对戒! 虽是冬天,可聂初晴眼中却是百花齐放,千万种愉悦的颜色再眼中绽放,就犹如此时的心情。 “平常还是戴素戒好一些。” 纪屿寒拉过聂初晴的手指,在自己的掌心摊开,细细观看,看着水葱般的玉指上有着属于自己的印记,心情也是莫名的好了起来。 聂初晴的手一直被纪屿寒把玩着,被戒指套牢,心境也似乎变了不少。有了这一层关系,近日来的胆战心惊已经烟消云散了。 聂初晴看了眼窗外,窗外还飘着雪,又看了眼挂在墙壁上的挂钟,眼珠子转了转随即想起了今日的行程。 “今天要准备做什么?上次答应姨妈要去陪她的。”聂初晴说。 她从纪屿寒掌心抽出手指,拉着纪屿寒的睡袍腰带,动作轻柔,又带着些小心翼翼。 因为,她似乎有感受到男人早上特有的......欲求不满。 小心询问,良心建议,也不至于最后会被饿狼扑食。 纪屿寒双手下放,搂着聂初晴的腰,更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而眼神中却是散发着野兽的饥饿。 这种讯息再明显不过了,纪屿寒勾着聂初晴的衣摆声音沉哑,“时间还早,再睡会。” 接着便顺势而躺,连带着聂初晴也跟着躺了下来。 “可是....” “没有可是!” 纪屿寒一个翻身,把聂初晴压在了身下。手指挑了衣服,在滑白的肌肤上跳跃。 聂初晴一阵嘤咛,随即便被燃起了熊熊烈火。 ...... 纪文先身体不好,但依旧有着晨起锻炼的习惯。 不过他今天并没有出门,穿着一身加厚唐装,挺直了身子坐在沙发上。 冬天,花瓶内插了不少梅花,红色的颇为喜庆。 据说,这是专门让人从雪山上采来的雪梅,傲雪凌霜最是傲人。 红色喜庆,却没有住进纪文先的心里。 他撑着拐杖的双手青筋爆起,双眼凝聚的凌厉让人浑身打颤。 “混账!” 他怒气冲天,把手中的报纸狠狠地扔在了桌上,啪得一声令众人唇下一滞。 ------------ 226 被说成是同性恋 元旦新年一大早,纪家众人就齐聚客厅。 只是众人面色各异,只因为坐在沙发正中的纪文先此时黑沉了脸。 “混账!”纪文先把手中报纸愤愤合上,随即又狠狠地扔在了桌上。 报纸纸张在空气中摩擦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见丈夫这样生气,池婧在一旁搓搓手指,顺带俯身拿过了那份令纪文先这样生气的报纸。 报纸并非是纪文先时常拿在手上的经济时报,而是一份娱乐性报纸。 这份报纸还是纪文先准备出门时管家战战兢兢给递上的。 ‘纪屿寒夜会佳人,两人共赴酒店。’硕大的标题占足了娱乐版面的头条,而下面则有数张在餐厅的照片,其中包括纪屿寒求婚场面。则又一个硕大标题跳了出来,‘纪氏大手笔求婚,疑喜事将近!’ 下面一版则是洋洋洒洒地分析了个大概,总之,话题围绕着纪屿寒携佳人用餐,求婚,共度一夜而不知不羞。 池婧合上报纸,抿着嘴唇,可眼角却出卖了她故作镇定的神色。她的眼角忍不住地上扬,但又碍着纪文先铁一般的脸色,佯装气愤地附和,“哎呀,屿寒这样做太过分了!” 实则,池婧则在心中大大称赞,他儿子开窍了,开窍了啊。她心中这股子愉悦已经恨不能去别墅门口点炮庆祝了。 纪文先撇了眼池婧很是虚假的面色,脸色更不好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哪会觉得儿子过分?”纪文先没好气地说。 如果放在先前,纪文先不疑有他,出了这种事,池婧绝对会和他在一条阵线。可是自从从医院回来后,纪屿寒不知道给自家母亲灌了什么迷魂汤,池婧每日每夜地在纪文先耳朵里念叨,儿媳妇,儿媳妇。 可纪文先还是中意着莫婧予,说了几句,池婧就不高兴了。 “儿子不喜欢她有什么办法?” “娶莫婧予对莫家也算是报恩。”那时,纪文先叹了口气。 池婧急了,“你总不能逼着儿子吧。屿寒可是我的心头肉,小时候你逼他做各种事情我都没拦着你,唯独这次,你不准干预!”说着还挽起了袖子,一点没有纪家夫人的温婉贤淑,大有一副你不同意我就揍你的架势。 这种情况放在纪文先这是大腿拧不过细胳膊,也只得嗯嗯啊啊地糊弄过去,谁叫他宠着自家老婆呢? 不过,今早,他看见娱乐版块硕大的标题真是气愤了。 目前,聂初晴的身份尚未公开,媒体间甚至除了霍家人和纪文先夫妇都不知晓她的身份。放在不明真相人的眼前,岂不成了一桩丑闻? 纪氏当家放荡无羁,夜会佳人......若拿来给有心人利用,这话题可不止是流言娱乐这么简单了。有心之人必定会把握这个机会重击纪氏。 池婧不想新年伊始就与纪文先争辩,索性鼓了嗓子头转一边。 这边,纪文仲一家人坐在一块,纪筱像是没睡醒一般蔫蔫儿地靠在宋筝肩上,宋筝从没见过自己女儿如此没有生气过,但女儿不多说,自己也没有多问。 倒是纪文仲,从池婧手里接过报纸,大致看了眼娱乐版块,眉头紧皱像是思考着什么。 “大哥大嫂,屿寒这新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纪文仲放下报纸说。 纪文先听弟弟这么一说很是不解,心中怒气未消,语气有些重,“什么好事!咱们纪家上报纸上的商政报纸,什么时候上过娱乐版块了?” “娱乐版也是报纸。”池婧没好气地插了句。 “妇人之见!愚昧!”纪文先拍着大腿气得不轻,这个老婆怎么在关键时刻就拎不清呢? 池婧没答话,但两人似乎有些剑拔弩张,对这种新闻素来不感兴趣的宋筝自然也不会插嘴,目前她只关心女儿的状况。 说起这个女儿,前些日子还是笑容满面,可是今天却是这样,问了也不说,真让她担心。 见纪文先气得不轻,纪文仲倾身拿起桌上的茶壶给纪文先倒了杯水,待茶杯放置纪文先手上,则开始分析。 “大哥,你想想,现在纪氏马上又要推出下一轮新品了。原先公司路线是推出新品之际定会召开记者会发布,此前也没有任何造势或者吸引大家的宣传。这次倒不如趁着这次媒体口中的八卦与喜事来个顺水推舟,推出即将推出新品的消息?这样一来,加大了大家对产品的期待,到时候利益也会更上一层楼!” 纪文先在气头上,纪文仲说的此番话也是斟酌了许久,生怕一个出错又惹怒了纪文先。 “这...”纪文先稍有迟疑,但很显然在思考纪文仲所说之言。 纪文仲害怕纪文先不信任他,说的推心置腹,“大哥,虽然我在纪氏没有功劳,但我所说所做都是为了纪氏好。你可要相信我的苦心!” 的确,纪文仲并未什么商场天赋,除了挂有一个副董的空头衔也并无其他。就连先前爆出新品泄漏一事,就算纪文先削了纪屿寒的权职,可最后自己这个手握大权的人却丝毫引不起重视。 这对他来说也算是极大的蔑视。 纪文先厉眉松动了不少,目光缓和,叹了口气,“我不是不信你,你别多想。” 听纪文先这样说,纪文仲倒也松了口气。 靠着宋筝的纪筱看着面色凝重的大伯和父亲,也坐直了身子开解,“大伯,其实大哥上娱乐版面也挺好,谁没有件风花雪月的事?况且这照片拍得挺好的,大哥很帅,未来大嫂也是很美哒!” 作为纪家唯一的女孩,掌上明珠,手中珍宝,纪文先再气也不会发在纪筱身上。 “筱筱,你不懂,哎。”纪文先又叹了口气。 纪筱抿唇看向纪文先,“大伯,我只知道有情人应该终成眷属。大哥是有情人,这样做有什么错?” 纪筱向来直言不讳,堵住了纪文先的嗓子,她见势头变好,继续说,“大伯,您天天忙着公司的事,大哥也天天埋头在公司。他没谈恋爱以前您都不知道媒体是怎么样说他的!” 接着,纪筱冲一旁的池婧挤了挤眼。 池婧会意,接着一拧大腿,居然挤出了点眼泪,“老头子,你是不知道,他们居然说屿寒不近女色!” “君子都不近女色。”纪文先辩言。 他许是不清楚其中具体说法,池婧说的很含蓄,但绝不是纪文先所说的君子。 “你懂什么?”池婧一抹眼泪刷地往下掉,“他们说你儿子是gay!” 纪文先当即脸色青白交加,接着隔了好久才问,“gay是什么?” “就是同性恋。”纪筱幽幽地说了句,但随即就遭来宋筝的责怪,“小姑娘家说这么多干什么,大人说话别插嘴,先管好自己的事情!” 纪筱抿唇垂了眸又蔫了下去。 池婧趁纪文先还在怔楞,便添油加醋,“你是不知道前阵子儿子被说成什么样,他没说你也就不知道,可我这当妈的多心疼儿子啊。买来报纸一看,好嘛,那些七嘴八舌的媒体说咱儿子是同性恋只喜欢男人,还说这么多年没和女人传八卦就是因为喜欢男人。你说,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一派胡言!我纪家男儿怎么会是同性恋!”纪文先怒斥,但又很快发现不对,问,“这些年婧予不是和屿寒走的近?” “近是近。但是是发乎情止乎礼的亲近,说白了,就是普通朋友。”池婧冷哼了句,为了儿子的幸福她豁出去了。 纪文先横了一记眼神,对池婧用意是再明显的清楚不过了,“朋友可以发展成女朋友。” “儿子不喜欢怎会将就!”池婧打呼,这个老头子怎么这么迂腐,“难道你想让儿子真成同性恋?” “这当然不是...”池婧气场强大地像一名巾帼英雄,把纪文先激得是当场蔫儿了下去。 然而,八卦事件最后在池婧这么一搅和下,纪文先也渐渐地没了火气。 所谓,有情人终成眷属,也不是坏事,更何况,如纪文仲所说,也并无道理。 时间一晃而过,一个小时就过去了,宋筝拉着纪筱上楼谈心,纪筱握着手机实在是心不在焉。 而这边,纪文先和池婧一起去了书房,客厅也只有纪文仲一人在默默地喝着已经快凉了的茶水。 绿茶凉了,茶香中伴有苦涩。水中茶叶倒立,一根根很是分明。 纪文仲喝了口茶,拿起被搁置一旁的报纸,卷起,走上了楼梯。 回到自己书房,纪文先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 即刻便有女声接入,纪文仲没有可以寒暄,长驱直入。 “看了报纸吗?内容很精彩,我想,是时候行动了。” ------------ 227 这么大人了还喜欢这么玩,怄气? 聂初晴又被拉去给纪屿寒暖了被窝。两人一阵折腾,一晃眼就到了中午。 两人叫了RoomService,直到两人手牵手出了酒店,聂初晴脸颊还是红彤彤的。 侍童把车从地下停车场开了上来,见纪屿寒走出门,就连忙把车钥匙还给纪屿寒。 车是用餐时,纪屿寒打电话让司机开来的,因为新年,纪屿寒也打算亲自开车,便给司机放了一天假。 纪屿寒绅士地拉开副驾门,待聂初晴坐好后特别殷勤地替她扣上了安全带。聂初晴的脸红得比刚刚还严重。 “这么爱脸红。”扣好安全带,纪屿寒宠溺地捏了捏聂初晴的脸。 脸颊热热的,软软的,就好像刚蒸好的鸡蛋羹。 不过这脸红的因素也着实在他身上,纪屿寒不等聂初晴发作,便关上了车门。 聂初晴用手在脸颊便扇风,企图给自己些凉气把红晕压下。徒然无果,便不知从哪拿出一瓶水,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口干舌燥,都是拜这个男人所赐! 且不说聂初晴昨晚上被折腾了一晚上,客厅、浴室、卧室,只要是能躺人的地方都皆有二人运动后的证据。而纪屿寒更像一只不知饱腹的狼,一个又一个高难度的姿势折腾着聂初晴直不了腰......更甚者,几个小时以前,纪屿寒又像是揉面似的把她揉成各种形状,事后她疲累地连床也不愿意下了。 现在,聂初晴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把纪屿寒大卸八块。 聂初晴摇下车窗想吹吹冷风,窗外风雪已经停止,地面上一片湿漉漉,道路两旁树上压着白雪而商店房檐上还挂着冰冷,窗外的温度也是极冷的。刚进入驾驶座的纪屿寒直感到凉飕飕,不顾聂初晴的脸色,把车窗打了上去。 为了安抚,纪屿寒还是轻声说了句,“这样吹风会感冒。” 这样吃饱餍足后的关心在聂初晴心里可就是事后给个甜枣,不在乎!她十分不想搭理这个男人,担心她会感冒,做的时候怎么就不担心了?私心,这是私心! 可是聂初晴又不得不搭理纪屿寒,“快开车。” 因为她好像看见门外侍童那道似无似有的意味笑容是对着她的脖子的!聂初晴把头发往胸前拨,很急切地想要遮挡住脖子上的印记。红红的,很是显眼,在情人眼中这是情趣,在外人眼里...那就是玩味了... 聂初晴脸皮薄,心里还是不得不感谢纪屿寒的,至少穿着的不再是那身避前不避后的性感裙装,要不然,浑身的印记还不被大家看了笑话。 想到这,聂初晴又羞又怒,愤愤地瞪着纪屿寒。看他一脸悠闲地泛着笑的样子,揪着衣领的手不由地再紧了些。 纪屿寒依令发动了座驾,车架离开酒店门口,一旁雕像的阴影处有团白影,咔嚓咔嚓地闪着白光。 一路上,聂初晴盯着他就好像豺狼盯着虎豹,只有更恨,一旁开车的纪屿寒在红灯停下后也感觉到一旁凶神恶煞的目光,对上聂初晴的脸,这张脸是红得不能再红了,再看她放得极其不自然的手,目光一紧,接着便把脖子上戴着的围巾解了下来。 戴围巾这种事,由不得聂初晴愿不愿意,纪屿寒一个倾身,很是熟练地把围巾系在了聂初晴的脖子上,看到很是完美地遮挡了脖子上的红梅后才收了手指。 聂初晴这个心里啊,自然还是气头上,她也不是能让自己吃亏的主,此刻气不过,纪屿寒怎么做她就非要对着干。于是,她就毫无畏惧地把围巾扯了下来。 见脖子又暴露在空气中,纪屿寒转头一个目光凛冽,没有说话但气场十足。聂初晴一缩脖子显然是有点吓到,当然她是不会半途而废的,一人做事一人当,谁让她现在不开心呢? 聂初晴手指揪着围巾底部的麦穗,目光落在手指上,气弱地说,“热。” 纪屿寒似乎也不是真的生气,待聂初晴说完后,也就挑了嘴角,露出个似有似无的笑。这种笑聂初晴不常见,但是见着的时候却又是自己某些小伎俩被看穿时,自然而然聂初晴会以为这是嘲笑了。 于是,便故意壮了胆子,伸直了脖子,瞪大眼睛,“我不热!” “哦,我知道。”纪屿寒淡淡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前方。 见纪屿寒反应平淡,聂初晴又觉得没意思了,也不敢再次大胆撩拨,万一一个不小心又在车上被正法,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么大人了还喜欢这么玩,怄气?”纪屿寒倒也是直言不讳,调笑中反问。 聂初晴一个冷哼,没搭理。 “怎么啦,我说的有错?你也不怕脖子上的东西被人看见?” “怕什么,反正脖子上的东西是你留下的,给别人瞧见,我都不怕,你怕了?”聂初晴睁着大眼,怒怼。 纪屿寒倒也不急回答聂初晴的话,也挺乐得看见聂初晴跳脚的模样。总之,最终还是聂初晴自讨了没趣,乖乖的把围巾重新戴了上去。 车子停停走走,最后在医院停车场熄火。聂初晴同纪屿寒下车,两人迈入电梯时,纪屿寒伸手揉乱了聂初晴的头发,“真是爱胡闹。” 这句话宠溺的就像是对自己的孩子说的,聂初晴双唇嚅嗫了一会,也没再说话,伸手湾上了纪屿寒的胳膊。 ...... 聂雪玲的腿伤好了个大概,医生刚刚来说,下周就可以出院了。乐得聂雪玲是笑得合不拢嘴。 同时让聂雪玲笑的还有另外一件事,喜事,大喜事。 于是,在聂初晴进病房后,发现今天家人都集在了一块。 姨丈、罗扬、聂半夏带着果果、形影不离的宋宁西以及坐在病床上笑眯眯的姨妈聂雪玲。 在聂初晴和纪屿寒一同踏入病房后,聂雪玲一个眼尖就看见了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中荧光闪烁,笑容愈发地深了。 病房里,上到老下到小目光热烈地都快着了火,融去了雪水不说,还令聂初晴多少不自在。 “咳。”宋宁西见大家互相不说话故意咳嗽了声。 被盯地发毛的聂初晴上前一个叉腰,“你们都不怀好意地盯着我们干什么?” “当然是看某人幸福美满的样子咯。”聂半夏一旁打趣,就连怀里的聂彦昕也貌似听懂了似得,笑得直拍手,“幸福!幸福!” “我们什么样你没见过?”聂初晴反问,顺带下巴抬了抬对向一旁看热闹的宋宁西,“你们甜蜜的时候是有过之无不及吧?” 聂半夏被怼了一句,半天憋不出一句话,只得瞪了眼宋宁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姐妹时常拌嘴,宋宁西虽然有时腹黑,却不是能掺和进去的主儿。被瞪之下,他也只得摸摸鼻子,讪讪地看着聂初晴。 聂初晴一出现在病房就成了众矢之的,被目光集结不说,还被炮语连轰,憋得一身热气。 于是她便解了围巾,随手递给纪屿寒。 纪屿寒伸手拿过围巾,也把自己的大衣脱了下来,顺带着放到一边。 许是两人都忘记了一件事,当聂初晴脱下围巾后,一朵刺眼的大红梅在颈间吸足了眼球。 “啧啧啧,这沐浴在幸福中的女人果然是不一样。”聂半夏的嘴巴可是不愿饶过聂初晴,把女儿放下,来到聂初晴面前上看下看。 聂初晴不明所以,后退,疑问地看向纪屿寒,却发现他也在憋着笑,烦躁地推开了聂半夏,“看什么看。” 聂半夏呷吧了嘴,笑得一肚子坏水,她转身来到纪屿寒面前,讨好,“姐夫好事临门,不给个红包?” 话毕便伸出手。 纪屿寒若是先前不明所以,这会儿目光无意间看到床头柜的报纸,也就多少知道了些。 “红包以后补上。”对这声姐夫纪屿寒还是很满意,笑着应允了聂半夏。 “补什么补!”聂初晴一个性急,打断了两人的话,“你们到底再笑什么?我怎么感觉自己是动物园里的猴子!” 头一次聂初晴把自己比作猴子还当众说了出来,惹得众人憋着笑也憋不住了。 “小晴过来这边坐,屿寒也一起过来。”最后还是聂雪玲招招手,让两人过来坐。 “姨妈,你们到底在笑什么?” “笑什么,你会不知道?”聂雪玲拉过聂初晴的手,手指碰到聂初晴指间的素戒,转脸责怪,“都戴上戒指了还不打算让姨妈知道?” 说着,众人又是笑声连连。 原本坐在一旁耷拉着脑袋的罗扬也是笑的无奈,“我的傻妹妹,你都自作主张定下终生了,还不许我们笑一会儿?” ------------ 228 如果不是我 聂初晴看了看罗扬似笑非笑的打趣,又看了看手中的戒指。 不想明白现在也明白了。 聂初晴又赫然想起脖子上的东西,大惊之下立马捂了脖子,这会没有看出来的人也看到了十成十。她往边上瞪了眼纪屿寒,眼神中无不透露,“这都是你的错!” 纪屿寒笑着扶额,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了好了,别气了。我们也不是故意笑你的。”罗城好脾气,看聂初晴脾气上来了立马安抚。 聂初晴对罗城自然发不出脾气,说出来的话有些撒娇,“姨丈,我一进来就被你们盯着笑,能感觉不怪吗?问你们你们还不说!” 罗城呵呵地笑了声,起身拍了拍聂初晴的肩膀,目光慈爱柔和,“别恼了,你给我们这么个大惊喜还不许我们笑笑?” 聂初晴不解,什么大惊喜? “不就是戒指吗?还有什么惊喜?现在情侣间戴戒指挺正常的吧?”聂初晴连问三声,最后不得已看向纪屿寒。 要是先前觉得聂初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那么现在纪屿寒是确定聂初晴是真糊涂了...... 他从旁拿来先前看到的报纸,内容没细看,仅看了个标题,但也知里面的内容多多少少和昨晚离不开。 纪屿寒把报纸拿到聂初晴跟前,聂初晴伸手一翻,看见标题不免大声读出,“纪屿寒夜会佳人,两人共赴酒店!”接着纪屿寒顺手一指,又读出了下一个标题,“纪氏大手笔求婚,疑喜事将近!”读完后聂初晴抬头,嘴巴张大得能塞下一枚鸭蛋,“这这这......” 现在记者消息这么灵敏?聂初晴咋舌,不过仔细想想也不吃惊了。现在八卦记者就像六臂金刚似的,放着宁可错报一百也不放过一千的精神无处不在,就连前段时间某某明星拉着窗帘干的事儿都能被八卦记者扒得一干二净,更何况纪屿寒这种光明正大的行为? 但聂初晴又仔细想想,她和纪屿寒进展的其实挺快,且不说交往没多久就同居,更甚于求婚也是快了点。可答应求婚,聂初晴也不是脑袋一热,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纵使不能确认自己在纪氏看见的到底是不是顾枫言,就算是又怎样呢?就算顾枫言此时站在她面前,她的选择还会是纪屿寒。对于顾枫言,早年或许残存着爱情,但时间会是一阵风刮来一阵灰尘,蒙去早日的情感,等日后拂开,这情感也再不是鲜明跳跃的了。所以,他,终究只是个回忆。 对于报纸上的报道,内容详尽地似乎攥写报道的记者是身临其境,细节甚至比聂初晴这个当事人还要清楚。聂初晴脑子里很快地闪过了个年头,但随即又狠狠地压了下去。 聂初晴把报纸还给纪屿寒,试探着询问,“报道的事你知道?” 如若不知,那么反应就会像是自己那样大吃一惊,可现在纪屿寒是风平浪静,显然是知道什么似得。 纪屿寒拿过报纸,并没有看内容,回答,“知道。”如若不知,岂会放纵报纸刊登?纪屿寒心里貌似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眸底冒着精光。 身为多年兄弟,宋宁西并不像聂初晴那样好哄骗,一个跨步上前拍着纪屿寒的肩膀,戏谑,“兄弟你行啊,这事要是被你家老头子知道了,会不会气得跳脚啊?” 宋家和纪家关系匪浅,宋宁西也时常在纪家走动,纪文先古板性子,面对大风大浪不曾皱眉,唯独反感的就是家中人登上娱乐版面,所以多年来纪筱和纪屿寒从未上过娱乐头条。但即使宋宁西不是纪家人,但有着一层亲戚关系,纪文先对宋宁西也时不时唠叨一番。 纪屿寒听闻宋宁西的话不置可否,显然是料到家中情况,便说,“估摸着现在已经是知道了。” 不过知道又怎样,纪屿寒并不担心。 可纪屿寒不担心,聂初晴却是着急,纪文先对她印象本来就存有误解,要是看见报纸上刊登的内容,现在岂不是坏上加坏?指不定就会像众多电视剧里说的那样,明日就会勒令纪屿寒和她分手。 “啊?这么说你父母真知道了?”聂初晴一个激灵一把抓住纪屿寒的手问。 纪屿寒淡定地很,手心覆上聂初晴发冷的小手,安抚似得轻捏着聂初晴的手背。 “别担心,一切有我。”纪屿寒安抚道。 “可是,这不一样!”纪屿寒是纪家唯一的儿子,纪文先倒不会为难他,可自己却又不一样。说是让自己宽心,可聂初晴还是慌了神。 这时宋宁西看热闹不嫌事大,嬉皮笑脸地说,“怕什么啊,如果老爷子棒打鸳鸯,大不了你俩私奔。到时候抱个孩子回来,不怕他不承认!” 话音一落下,聂半夏就踹了一脚过来,顾忌着旁人在,没多说,也只是怒骂,“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宋宁西这张嘴口无遮拦的,他说的这个方法不正是聂半夏和他自己的遭遇吗?虽然没有遭到棒打鸳鸯,但也是抱了个孩子回来,弄得最后宋峰也是不得不同意,好在,宋母乔蕙芝和聂雪玲是多年牌友,先前还撮合宋宁西和聂初晴。只是没想到后来是歪打正着意外促成了宋宁西和聂半夏。 老人家都以为当时是两人情投意合,却因拌了嘴错失彼此,要是知道是一夜情,否则哪会这么容易糊弄过去? 这些实情聂初晴和纪屿寒自然是知道的,可是木已成舟,而宋宁西也是真的对聂半夏有了感情。 可是聂初晴自身情况就不同了。 纪屿寒搂着聂初晴的肩膀,指间戒圈在聂初晴的肩膀上散着优雅的光,“别听他胡说。这事老爷子知道是不假,如若真有事,他会立即采取行动的。现在相安无事也说明事情还没你想的那么糟。” “你怎么知道?”聂初晴没头脑地问了这么句。 纪屿寒笑笑,“知父莫若子。” 一句知父莫若子成功地打消了聂初晴的担心,没过一会她也就不担心了。 就连一旁舔着棒棒糖的小公主也跑了过来,扯住聂初晴的手睁着大眼睛问,“初晴妈咪你要生宝宝了吗?” 许多话小朋友都没有听明白,唯有宋宁西刚刚胡诌的那个抱孩子回家的建议被听了去。 孩子也只有对孩子敏感,便也继续天真无邪地说,“那我希望初晴妈咪生一个弟弟。”一边说还一边用胖乎乎的小手摸着聂初晴的肚子,好像她真的怀孕了一般。 于是,众人的目光被小孩子都吸引到聂初晴的肚子上,吓得聂初晴连忙澄清,“你们别看我。”说着摇了摇头。 就连纪屿寒也跟着摇了摇头。 但为了怕小孩子失落,聂初晴便问,“果果为什么喜欢小弟弟,小妹妹不喜欢吗?” 小公主舔了舔棒棒糖,一手揪着自己的辫子嘟着嘴思考说,“小弟弟的话以后我可以欺负他,小妹妹的话,以后你们就不会爱我了。” 小女孩子特别希望大人关注,自然不希望再出现一个人分走自己的爱。 这种无邪的想法让聂初晴笑了,摸着果果的头打趣说,“那让你妈妈和你宋爸爸再生一个好不好?” “好!”听到这样讲,果果拍着小手又去找宋宁西了。 这段时间,果果对宋宁西黏得紧,虽然没告诉宋宁西是她亲生父亲的事实,但就这现在的态度恐怕也早已承认了。 见把话题丢在自己身上,聂半夏羞红了脸,“姐!”接着又对上宋宁西很是赞同的脸,又愈加羞涩,一溜烟儿就跑去了洗手间。 众人一片大笑,但却除了罗扬。 ...... 霍氏办公室,节假日加班的不少,都是兢兢业业的人们。 这一天,不知道哪阵风儿把老董事长给吹了来。在工作区溜达了一圈后对着加班的众人说了句奖金加倍后就溜达着去了副总办公室。 众人欢呼,同时也是干劲十足。 副总办公室,顾枫言三字名牌立在桌上,烫着金文彰显着身份。 顾枫言对霍绍庭的到来很是诧异,而霍绍庭在看见放在沙发上的报纸后也多多少知道了顾枫言此时的心情。 “我知道你现在在恨我。”霍绍庭叹了口气。 顾枫言往彼此的杯子中加满了茶水,茶水入口苦涩加盖了香气。 他从不知,普洱竟是这般苦涩。 可是舌尖上的苦涩哪有心里这般疼痛,疼了也不是今天的事。早在五年前便开始疼了。 顾枫言放下杯子,热气熏了眼,心中苦涩却又无奈,“我很感激董事长的知遇之恩。” “哎...如果不是我...”霍绍庭浓浓的愧疚。 ------------ 229 五年前 如果说还有什么能够让这个久经商场的雄霸老人低头的话,那就是他终生愧对的两个女儿了。 如今霍绍庭拥有着美满的家庭,却不知内心却像一枚已经破碎的镜子。 聂初晴的决绝,聂半夏的冷漠,把这个依然后悔的父亲推距千里。就连那可爱的小外孙,霍绍庭都不曾听过她叫一声外公。他年逾半百,最奢望的是什么?无非是家庭团圆,儿孙围绕承欢膝下。 想到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霍绍庭深深觉得,这就是报应,报应啊! 他覆在杯子上的双指颤抖着,唇瓣干涩,眼里已然尽是悔意,“枫言啊,我...我没有想到...当时...” 霍绍庭一度哽咽,如今顾枫言事业有成,可这却不是他想要的,想到这霍绍庭不禁开始后悔,当初如若不是他,或许女儿和顾枫言怕是早能修成正果,而如今女儿幸福了,可顾枫言却...... 霍绍庭说的这些,顾枫言并不是毫无感觉,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他能怎么办呢?咎其责,也只能说自己时运不济罢了。 “董事长,您别说了,我不怪你。”顾枫言咧唇脸上始终淡淡的,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 霍绍庭自责地很,“枫言呐,我只是希望你能理解我,当初拆散你们,只是为了给你们更好的将来。” “我懂。”顾枫言何尝不懂,一位父亲费尽心机却是为了女儿的将来。 可这些,聂初晴不懂,也让她很足了霍绍庭。 莹白的灯光下,霍绍庭两鬓斑白,时光催人老,这一点都没错。可是这位老人,却没有五年前的意气风发。 霍绍庭一直把顾枫言留在海外培养,而这个小伙子虚心好学干劲十足,哈佛研究生毕业后进入霍氏海外分部,短短三年取得了绯目的成绩,也是因为他,霍氏才能顺利在美国上市。 如今,将他调回,对外是霍氏副总,对内,霍绍庭却把他当做孩子般。 霍绍庭捏着皱起的眉心,沙哑的嗓音充满着愧疚,他很想做些什么弥补这个孩子,也算是替自己赎罪。他说,“我一直把你当做孩子般看待,在我心里,和你子晔一样,可你终究是因为我.....但我不希望你恨我,我也想做些事情弥补。许家的女儿今年刚从比利时回来,如果你愿意的话,改天我安排你们见面。” 霍绍庭话中有话,无非想的就是把那位许家小姐介绍给顾枫言借此减轻自己的愧疚。 顾枫言恍然,目光中似晃过齐悦小心翼翼的双眼,他想也不想地摇头拒绝,“对不起董事长,我恐怕要辜负您的好意了。” “枫言呐,你..”霍绍庭似乎是害怕顾枫言钻牛角尖又连忙说,“现在初晴和纪屿寒在一起了,木已成舟。你还是放弃吧...” 顾枫言滞了目光,决然道,“如果我告诉您,我只要她呢?” “不行!”霍绍庭猛地站起拒绝,而顾枫言像是早就看透了似的,轻声笑说,“董事长您坐下,别激动。” 顾枫言目光深邃,里面的内容却让霍绍庭看不全懂,“枫言,我这辈子对不起的只有四个人,初晴姐妹和她们的妈妈,最后一个就是你。我知道五年前我的行为已经注定要我如今付出代价,但是我的女儿好不容易幸福了,我真的不想...咳咳咳!咳咳咳!”话未说完,霍绍庭猛烈地咳嗽起来。 顾枫言收敛起眉间的深邃,立马拍着霍绍庭因剧烈咳嗽而上下抖动的背,叹了口气,“董事长,你说的我懂,如今物是人非我会认命,这或许是五年前早已注定的。” 在顾枫言一字一句沉稳的安慰中,霍绍庭咳嗽轻缓了些,五年前....注定是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 ...... 五年前的顾枫言依旧是那个站在梨树下阳春白雪的白衣少年。 他挂着浅笑,只是很快他身旁多了一个火红色的身影。 女孩儿挂着银铃般的笑声像是一只小尾巴一直跟着顾枫言,笑声在清浅的梨花香中摇荡。 “枫言,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女孩叽叽喳喳的说。 顾枫言浅笑,“好。” “那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我想吃南食堂做的糖醋小排了。”女孩鼓着樱红色的小嘴做了一个嘴馋的表情,接着便又想起什么紧跟着跳起了脚,“枫言,你先等等我!刚刚光顾着来找你我把小悦晾在图书馆门口了,待会食堂见哦!” 女孩儿高叫着,越跑越远,顾枫言不由担心地在身后喊着,“小晴跑慢些!” 不一会儿,聂初晴的身影便窜没了影,顾枫言忍俊不禁,有她在的每一天都是这样欢声笑语。 半个小时过后,聂初晴火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南食堂。她穿过重重人海,踮着脚尖望去,在定住一点后很快迈着步伐跑了过去。 这边,顾枫言已经替聂初晴点好了她最爱的糖醋小排,聂初晴从包里拿出湿巾,擦擦手指后顾不得形象大快朵颐起来。 顾枫言把聂初晴随意丢在餐桌上的课本拾掇好,放在了自己的身边。顾枫言今年大四,却决定读研,其中多多少少因为着聂初晴。 聂初晴含着排骨,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顾枫言聊天,手舞足蹈的,“哎,你说小悦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啊。每次问她都神神秘秘地不告诉我。” 齐悦是聂初晴在学校唯一的闺蜜,两人自开学以来一见如故,加上同寝,关系是愈发的好。而聂初晴恋爱的消息也是第一个告诉齐悦的。 顾枫言伸手给聂初晴碗里夹了些蔬菜,没抬头,“我不知道。” “哎,担心死我了。这小悦一声不吭的,万一给人骗了怎么办?”聂初晴不免抱怨。 “齐悦是成年人了,做什么都有自己的尺度。”顾枫言开解,顺带着捏着聂初晴的鼻子,笑得灿烂,“你呀,就好好关心你自己吧。我觉得齐悦比你靠谱多了。” 聂初晴嚼着排骨给顾枫言一个白眼,却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心生醋意,而是兴冲冲的说,“你这样夸小悦没用的,她又不喜欢你。” “臭丫头,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见聂初晴还要继续“贬低”自己,顾枫言索性塞了一块大一些的排骨堵上了聂初晴的嘴。 聂初晴吃得香,顾枫言也是心情舒畅。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忽然,聂初晴小脸一皱,嘴巴里的排骨吐了出来。上面还有浅红色的血渍。 “好痛啊!”聂初晴可怜兮兮地突然捂着腮帮子,嘴巴里还弥漫着一股咸咸的血腥味。 顾枫言赶忙递上一个碗和一杯水,让聂初晴赶紧漱口把脏水吐到碗里。完了,还让聂初晴张开嘴。 聂初晴一看大庭广众之下,扭扭捏捏地死活不张,但嘴巴里越来越痛,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这一哭,真是吓坏了顾枫言。顾不得许多,顾枫言扒了聂初晴的手,往她腮帮子上一用力,聂初晴便张开了嘴。 于是,食堂内出现了一副怪异景象,女生泪眼朦胧,而男生却担心地撬开女生的嘴往里瞧,这一幕窝心却又奇怪。 顾枫言检查完毕后对着正揉着腮帮子痛咽的聂初晴说,“你长智齿了,旁边口腔发炎,咬到了口腔壁上肿起的肉。” “啊?”聂初晴从不知道自己长了智齿,只觉得有时自己牙肉有时会疼疼的,可是过了几天就没事。许是这样,聂初晴也没多注意,加上最近熬夜复习上火,引发了炎症,这才被一并发现了。 “那怎么办呀?”聂初晴急急地问。 顾枫言迅速收拾着桌面,拉起她,“去医院。” 医院内,聂初晴费力地张开着嘴巴,任由牙科医师拿着冰冷的器械在自己的口腔内敲敲打打。 完了,牙科医师摘了口罩卸了手套,在病例单上龙飞凤舞地写着。 “的确是长了颗智齿,看大小应该是几年前长的。周围口腔发炎,待会去拍个片子确定牙齿长势后开点消炎药就行了。”医生循例说。 聂初晴捂着腮帮子,口齿愈发不清,“医森,啪片纸干什么?” 医生抬眼,淡漠了会,“如果牙齿长歪了就得拔掉,要不然影响周围健康的牙齿。” 聂初晴唔了一声,随即医生开好了单子。 从医院出来,聂初晴小脸皱成了核桃,当即吞了两颗消炎药嘴巴能张开一些也不至于口齿不清了。她叹了口气,揪着手中的报告单。 顾枫言瞧着她的样子心有不忍,搂着她安慰道,“过两天我陪你来拔牙。” 聂初晴有气无力地应了声。 两人从医院台阶走下,沿着小路逛着,电影泡汤了,只能用散步代替。 忽然间,聂初晴觉得身后有道光一直在紧盯着自己,从学校到医院,让自己好不自在。她回头,却发现什么都没。 “难道看错了?”聂初晴喃喃,随即跟上了顾枫言。 暗处,一个黑衣男人拿着手机,毕恭毕敬地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先生,他们刚刚从医院出来。” ------------ 230 被寂寥的五年 在聂初晴拔牙后的一天,顾枫言徒步来到了一间茶室。 拔了牙齿的聂初晴捂着肿痛的腮帮子不情愿地看着刚挂电话顾枫言,眼神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狗,让人心生爱怜。 “枫言哥哥,你要去哪儿呢。”聂初晴摇晃着顾枫言的双臂荡呀荡的,只要她一撒娇就会称呼顾枫言为哥哥。 顾枫言看着聂初晴脸颊微肿楚楚可怜的样子霎时间眸色难辨,他把手机顺势收往衣兜中,大手轻轻地揉着聂初晴的发顶,“申请留校读研的老师有事找我,先让我过去一趟。” “什么事不在学校说,非要去茶馆?”就在顾枫言接电话时,聂初晴竖起耳朵听见了电话中人提到的茶馆见面的要求,一时间也觉得奇怪。 顾枫言愣了一下,“刘老师刚好在那边办事,就顺便让我过去一趟了。” 他说的话其实句句都有些不合常理,但聂初晴还是相信了,捂着肿痛的腮帮子,提了个不是要求的要求,“那,带我去呗?” 大大的眼神中闪着精光,最后的尾音小心翼翼地收紧,就像是害怕被主人抛弃的小狗那样讨好。 “不行。”顾枫言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换来聂初晴的不满,“我不打扰你还不行吗?我就是想吃那边的板栗酥了...” 没想,顾枫言依旧拒绝,“不行,你想吃的话我给你带回就是。” 接着又看着是不是揉着腮帮子的聂初晴宽慰,“你的脸都肿成猪头了不怕被别人笑话?” 聂初晴曾经对顾枫言说过,女生有两种情况是不爱出门的,一是没洗头的时候,二就是没化妆的时候。 但是聂初晴一张姣好的脸根本无需化妆也是明艳动人,但此时被拔了一颗智齿,腮帮子还是肿肿的。许是顾枫言说的话戳在了聂初晴的心窝子,她也就打消了一起跟去的打算。 无疑,顾枫言是早到的那一位。但是约他的人非常细心地已经预定了雅间,于是便让服务员带到了雅间。 “请问是顾枫言先生吗?我想和你谈谈。”对方的声音深沉沙哑,是属于成功人士的淡定成熟。 顾枫言迟疑,“请问您是?” 对方没有立即回答,像是思考般几秒后幽幽开口,“我是聂初晴的父亲,想见你一面。” 父亲,这个词在顾枫言与聂初晴的交往中甚少听见,甚至顾枫言从未听见聂初晴说起她的父亲。而聂初晴是住在姨妈家的,隐约得知她的母亲在聂初晴年少时过世,却对父亲的存在讳莫如深。 顾枫言一度认为,父母是聂初晴心里的伤,父母双亡不是没有可能。 而现在,对方声称是聂初晴的父亲,这多多少让顾枫言留了个心眼。 但后来,对方只说了一句,“其实我没必要骗你。”这沙哑和无奈的口吻像极了一位父亲对女儿许久不见却不得见的遗憾。 这年头有骗子装成儿女向父母骗钱的,却很少有骗子装成父母向女儿男朋友诈骗的。何况,对方是如何知道他女朋友叫聂初晴,想到这,顾枫言答应了对方见面的要求。 末了,双方约定见面时间地点后,顾枫言说,“我带她一起去。” 她指的是聂初晴。 可没想,对方拒绝了,指名让他单独前往。 于是,早到的顾枫言有些蹙促地坐在雅间中。雅间很是别致,并不是包间,每个雅间均由屏风隔开,一旁还放着绿绿葱葱的富贵竹,寓意吉祥富贵,而雅间门则是一帘帘古时候常见的竹席帘,卷起,放下,便隔绝了屋内屋外。屏风是苏绣的,婉约清丽的苏式美人儿在白色的绸布上温婉多情。雅间不算隔音,但茶室中高谈论阔的人不在少数,以茶清心,固然不会有人刻意偷听。 一茶一水,洗涤着浮躁的尘世。 当雅间竹席帘被掀开时,顾枫言立即起身。 从竹帘外走来一群人,黑色风衣高大威武的壮汉们簇拥着走在中间身穿灰色毛呢大衣的男人。 男人走进来,顾枫言细看便知这是给他打电话的那个人。因为,他已从男人的眉宇间看到了些许聂初晴的影子。 黑色风衣的壮汉们替男人拉开座椅后准备站在一旁守护,没料却被男人赶了出去,“你们都出去吧。” “霍董这......”壮汉们犹豫着,但拗不过这位霍董的坚持,掀了竹帘分别把手在一旁。 “您好,我是顾枫言。”顾枫言并未被眼前的架势所震慑,一来他虽不明白聂初晴的父亲找他所为何事,二来从他走来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一个表情都能看出这是位慈祥的父亲。 顾枫言礼貌地伸出一只手,静静地等待着回应。 商场上,多为握手表示礼仪。可这位霍董却没有伸手,而是伸出如老树枯枝的手拍了拍顾枫言的肩膀,慈祥和蔼地说,“做吧,别拘泥。” 顾枫言便依言坐了下来,没许久,服务员走了进来礼貌询问,霍绍庭便点了一壶碧螺春,茶香四溢,霍绍庭拒绝了旁边服务员的服务,亲力亲为地为两人斟好了茶。 顾枫言绝不会相信这位霍董会平白找他喝茶,况且撇去霍绍庭自称是聂初晴的父亲来说,他们并没有能一起喝茶的契机。 而现在,这个契机只能是聂初晴。 顾枫言并没有因对方是长辈而畏畏缩缩,该问的还是必须得问。 “霍董,不知您找我所为何事。”很官方的说法,但尽显礼貌与生疏。 霍绍庭抿了口碧螺春,细不可见的扬起了嘴角,目光中露出了一丝赞赏。但很快,随着杯子的落下,这抹神色很快便消失无踪,而此时的顾枫言也无从知晓。 顾枫言见霍绍庭不紧不慢,也没相逼。反倒是霍绍庭的沉默给了顾枫言能够细细打量这位成功人士的机会。 霍绍庭腰杆笔直地坐在那儿,一点儿都不让人觉得这是一位将近60岁的老人。灰色呢绒大衣简单而商务,却让人不得不意识到这个男人年轻时候必定是一位身形健硕的美男子。举止投足间也不难看出霍绍庭极好的修养,不管是对服务员还是跟在身边的保镖都是以礼相待,那双与聂初晴颇为相似的眉眼中比聂初晴更多了些成熟稳重还有持久历练的沧桑。聂初晴阳光明媚,骨子里是平易近人的,可眼前这位老持稳重,虽是和蔼可亲却是让人亲近不起来。或是年纪与经历所成就的,这位正在茗茶的老者身上散发出的气场就像是浑然天成一般。 像是被顾枫言的目光所扰,霍绍庭茗茶的动作一顿,淡淡地笑了,“怎么?还是不相信我是小晴的父亲?” 霍绍庭的直言让顾枫言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收回目光礼貌地回应,“霍董您误会了。” 至于自己到底再看些什么,顾枫言并未继续说下去,因为,这些都不是重点。 “叫霍董生疏了,你若不嫌弃尽可叫我一声伯父。”霍绍庭纠正了顾枫言对他的称呼。 顾枫言领会,“伯父客气了。” 两人的对话各显生疏,每次举杯的瞬间也是各有心思。而霍绍庭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与顾枫言闲聊,却句句不在重点。 “听闻你是S大赫赫有名的高材生?”霍绍庭把眼落在这个俊雅清秀的少年身上。 此时的顾枫言还不能称之为男人,未出社会,身上还是有一层未被剥去的青涩。 顾枫言搭在桌上的手指微微一颤,随之笑着回答,“也只是比平常人用功点罢了,比不上伯父这样在商场的所向披靡。” “哦?你认识我?”听到这,霍绍庭扬起了眉梢。 顾枫言淡淡一笑,“由霍氏承制的广告在国内首屈一指,自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霍氏广告创始人霍绍庭本人却是低调,顾枫言先前并未知晓这位老者是谁,只是忽然想起有一天和聂初晴看电影当她看见电影开始前播放的一则广告后尽显异常,也是这一次,顾枫言记住了这次广告。 若不是霍绍庭眉宇间的淡笑,他也会想不起这一则细微的小事。 那次广告正是国内知名企业家霍绍庭的专访。 顾枫言所言并未是溜须拍马,霍氏广告在全国知名是铁一般的事实,这是这句话恰恰也让霍绍庭看出面前这位清秀少年的正派。 霍绍庭看人一向锐利,此时,他勾起唇角,似有似无地说了句,“天道酬勤,成功是必然的。” 两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闲天,却没有一句是指向聂初晴,这让顾枫言着实奇怪。 霍绍庭指名见他却要求不能让聂初晴知晓,这多少会让顾枫言疑心聂初晴与这位父亲的关系。 直到—— 霍绍庭从茶香中扯出一句话,让顾枫言大吃一惊。 “您说让我去美国发展?”顾枫言清冷的面色上掺了不少震惊。 霍绍庭淡定如初,眼前少年的吃惊属他的意料之内。 他点了点头,开出了一个条件,“美国哈佛,学子的向往之地。我安排你入学,毕业后进霍氏工作,但前提是,这些年你不能联系小晴。” 对于顾枫言来说,能够前往哈佛深造这是有史以来的梦想,可是出国却亦是心中的一个念想。顾枫言是单亲家庭,母亲是苏州人,而父亲在他初中时在一场意外事故中撒手人寰。获得了赔偿,却不够家庭生活,租房、水煤电以及家中昂贵的开销都令他们望而却步,拮据的母子不得不苦求亲戚的帮助,但这只能是一时。此后母亲单靠一份家政职业撑起了这一个家。高中,顾枫言单靠一笔笔不菲的奖学金免去了学杂费和书本费。家境贫穷,唯靠的只有这一双手,高中一毕业,顾枫言去餐厅足足端了3个月盘子,换来也仅仅不够上大学的费用。母亲拿出了平日省吃俭用的工资,见不够又四处奔走向吝啬的亲戚借了些。千辛万苦下顾枫言终于走进了大学。 家境使然,顾枫言也是勤工俭学,数年的奖学金都落在他头上,除去自己在S市生活的费用,顾枫言把余钱悉数寄回了家中。 听见哈佛,听见不能联系聂初晴,顾枫言终究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恐怕要辜负您的好意了。”顾枫言委婉拒绝。 面对诱惑,大多数人都把持不住,而顾枫言却拒绝了,霍绍庭不免疑问,“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毕竟高等学府都是每个学子的梦想。 顾枫言抿唇笑得有些苦涩,却也承认的干脆,“以我的经济情况,我想我无法在哈佛就学。” 经济情况对霍绍庭来说是最好的解决情况了。 他笑得干脆,“这些你都不用担心,既然把你安排到哈佛,我自然会安排好你的一切。不至于会让你在异乡生活窘迫。” 霍绍庭做出了最大的诱惑,可顾枫言依然不为所动,“但我还是要谢谢伯父的好意,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已经申请在校读研,相信不久审批就会下来。” 贫者不受嗟来之食这是顾枫言的傲气,当然,他自然不会蠢到相信霍绍庭所做这一切是毫无目的的。 谁知,霍绍庭闻言顾枫言的拒绝很是不在乎,只是说,“这件事你可以慢慢考虑,希望你能考虑周全,这是你的未来,属于你的,自然由你做主。” 如若不属于你的,当然也由不得你做主。 这是霍绍庭并未出口的话。 顾枫言不由抬眼望向霍绍庭,他眼神中的坚决震慑了他,同时也升起了一处疑惑。 许久,顾枫言问,“伯父,您究竟为何这么做?” 霍绍庭于他,最大的关联便是聂初晴,但聂初晴却不叫霍初晴,顾枫言想不出霍绍庭此行的缘由。 霍绍庭往茶叶中添了一壶热水,直到茶香再次弥漫在两人的空间。 屋外不隔音,尚可听见此起彼伏的谈论声。但顾枫言却真切地听见了一声叹息。 顾枫言是聪明的,“您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初晴对吗?” 霍绍庭拿着杯子的手狠狠一颤,杯子在木桌上晃动,有稍许茶晃了出来烫了霍绍庭的手指。 顾枫言连忙从旁抽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霍绍庭擦擦手指,抿了唇瓣,“她是我的女儿,我所做一切当然是为了她。” “可她似乎不想承认你。”顾枫言淡定地说。 “这是我的错。”霍绍庭像是想起了往事,幽幽地合上了眼,却未继续说下去。 顾枫言看着合上双眼的霍绍庭,他脸上虽是棱角分明,却在每一处棱角背后都是一位父亲对女儿的愧疚。 看到这些,顾枫言便了然。 能让一个女儿对自己父亲那样恨,不外乎是父亲的抛弃,而聂初晴随母姓,就更不难看出霍绍庭当年所做之事伤透了她们母女的心。 良久,霍绍庭睁开眼睛,这双看遍世态炎凉的双眼此刻有些浑浊,里面浮动着点点露水。 他恳切地说,“我的女儿需要一位足够优秀的男人来相配,如果你真心爱她的话就更应该接受我的提议。” “就算不去美国,我也能足够优秀。况且,我的离开对她是最大的残忍。”顾枫言反驳。 他们是热恋的情侣,如若几年不能相见不能联系,那么感情终究会淡了下去,他无法做到对聂初晴的不闻不问,他做不到。 “现在的离开是为了更好的重逢。这个道理你应该懂。”霍绍庭说。 顾枫言沉默,无疑,美国哈佛是对他最大的诱惑,这是他做梦都想去的地方。 可是他终究是放不下。 后来,霍绍庭只给了顾枫言三天时间考虑,这期间霍绍庭不会主动联系他,却给他留了电话方式。 或许他这样运筹帷幄,早已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当顾枫言浑浑噩噩不想去考虑这个问题时,他接到了母亲的来电。顾母告诉了他一个惊天的好消息,让顾枫言不由一怔! 重复问了一次,“妈您说什么?” 顾母在电话那边显得格外激动,“阿言呐!家里的债都还清了。” 还清债务对顾氏母子来说是一件高兴的事,可是顾枫言却对这件不明不白的事忧心忡忡,因为他知道,家里欠的债务并不是母亲一夜之间就能还清的,每年除去自己的学杂费和母亲和自己的生活费,能够还款的也就是两万,余下还有将近五十万。 能够一夜之间还清债务,顾枫言不得不提起戒备,便问,“妈,这些钱是哪里来的?” 这话问的有些严肃,不是顾枫言故意为之,而是文化水平不高的母亲虽说生活阅历丰富,却也是善心之人。善心是最容易被人抓住的软肋。 顾母沉浸在高兴中,并未察觉出顾枫言的警惕,同时却又引出了自己的疑问,“傻儿子,你说什么呢?这钱不是你让人送过来的吗?” “我...”我没有三个字被死死噎在了喉咙里,顾枫言不能说,一旦说出,母亲又将沉迷于往日辛苦之中,莫名而来的钱财必定会让这个家走向崩溃。 “怎么了?”母亲疑问,却仍掩不了兴奋,一边唠唠叨叨一边夸着顾枫言,“儿子你太棒了,为公司做了一个项目就能有这么多分红,妈妈以你自豪!” 这些日子,顾枫言是有在企业学习,但也仅是学习,做项目他是没有资格的。而这些他也从未告诉过自己的母亲,哪怕是公司名称。因此,顾母也仅仅知道顾枫言目前是在一家企业上班。 “妈,替咱家还钱的是谁?”顾枫言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顾母闻言嗔怪了句,“你这人,怎么连你助理名字都忘记了呢?你助理不是一个叫凯文的年轻人吗?” “凯文。”顾枫言喃喃着这个名字,脑海中有枚种子破土而出。 “对啊,凯文,一个蛮洋气的名字。”顾母记得十分清楚,“你说你年纪轻轻这个记性怎么就差了呢。以后还怎么在霍氏好好待了?” “霍氏?” 顾枫言一听这名字声音不由拔高。 “是啊,霍氏。”顾母再后知后觉也察觉此时顾枫言的不对劲,细细地问,“儿子怎么了?” “哦,没事。”顾枫言压下惊讶,可心中却是沉了一块大石,接着他想起几日前他与霍绍庭的一番谈话。 心不由地沉了沉。 顾母沉浸喜悦,却不忘告诉顾枫言,“枫言呐,你猜猜我在哪?” 顾枫言笑了笑,“您在哪?” “你这个臭小子,明知道还问我!你进了一个大公司,福利还这么好,瞧瞧这员工分房,可这是我三辈子赚不来的钱哟!”顾母此时正站在一处12层的高楼向下望,街道上车水马龙,是她从未见过的光景,“咱们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房子!” 顾母自说自话,而顾枫言的手却是僵硬的,他连忙问,“妈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顾母抚摸着公寓的白瓷砖,爆了街道和门牌号。 当顾枫言赶到小区门口时,却不得不开始佩服霍绍庭的大手笔还有那谋人的手腕。 一个小区,外表看似与寻常小区无意,里面却是寻常人偿还不起的房价。 当顾枫言赶到12楼时,更是咋舌。 原来这是一套现房.....拎包入住...... 眼前富丽堂皇,可顾枫言却觉得像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顾枫言看顾母高兴的样子并未戳穿这一切的真相,人总是贪心的。母亲受了这些苦,他不忍还让她和自己继续偿还巨债。 于是,当他走出小区,站在霍氏大楼门下时,拨通了霍绍庭先前留下的那一串号码。 “这一切你都计算好了。”当顾枫言见到霍绍庭时,心中的大石越压越沉。 霍绍庭靠在大班椅上,黑眸深邃,“我这么做希望你能理解。” “如今我若不能理解,想必也不行了吧。”所有的一切都被霍绍庭调查的一清二楚,而他又把自己逼到了悬崖,往前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的女儿。”霍绍庭叹了口气,玻璃墙上夕阳的无限光景落在办公室的地毯上,美好而凄冽。 顾枫言无法理解霍绍庭这种对女儿变相的补救,“你若想补偿,大可正大光明,可是你却算计了我。” 霍绍庭沉声却又无奈,“她不会接受的。” 在这阳光下,顾枫言看到一位想要补偿自己的女儿却又无力的父亲,皱纹在他如老木的脸上肆意蔓延,这是无奈也是悲哀。 顾枫言直直地站立在那,一动也不动,夕阳的光线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拖在长长的地毯上。 “对不起,孩子。希望你能理解我,我这么做是为了你们的将来,我希望我的女儿能够幸福,也希望我的女婿能够年轻有为。现在你可能会恨我,但你要相信,我只是一名普通的父亲。” 这是顾枫言在离开霍氏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一切他只有认了命。 五年,只要五年,这是他与霍绍庭最后的协商。 与聂初晴分开五年,五年后回国...... 顾枫言站在聂初晴宿舍楼下,望着远方渐渐下沉的夕阳还有远方穿着天蓝色外套笑得明媚的姑娘,眯了双眼。 几天后,顾枫言和聂初晴分手,梨树下再也看不见那女孩明媚的笑容。 又过了一周,飞机穿过白云翱翔在蓝天...美国,一个繁华的国家,却让顾枫言寂寥了五年...... ...... “我知道你恨我。”霍绍庭念念不忘地是当时顾枫言看向他恨意的双眼。 尽管这些年他待顾枫言如亲子般,但依旧不能确定这个已经不能称之为男孩子的人拥有着怎样的心思。 五年,沉寂了顾枫言和聂初晴的爱情,也让顾枫言改头换面。 “伯父,您别这么说了。”顾枫言终究无法狠心恨他,霍绍庭只是用了一种卑鄙的手段让他成长,也让他成功。 而聂初晴的爱情却是让他始料未及。 五年,心中想的只有那个远在国内的人。可是他无法见她,甚至连声音都无法听见。 直到回国,知晓了聂初晴与纪屿寒的成双成对,心如铁锤般凿过,疼痛地无以复加。 伯父,这个词,顾枫言许多年未再叫过,这一刻,霍绍庭听见这个称谓亦是感慨万千。 他做错了,自以为是的运筹帷幄却让一个无辜的孩子失了幸福。 霍绍庭拄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这双手比五年前似乎还要枯槁,这大约就是岁月的力量。 催人于无形。 “枫言,我很想补偿你,是我对不起你...”霍绍庭一直在说着道歉的话语。 顾枫言沉默。 良久后,淡淡开口,霍绍庭闻言怔楞。 ------------ 231 疯狂的念头,将就的婚姻 顾枫言迎着光,看向玻璃窗外,视线虽及对面的建筑,却好似看向更远的地方。 他深吸一口气,对自己又或者是对霍绍庭说,“您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辜负了您的期望,因为三年前,我已经结婚了。” “结婚?”霍绍庭喃喃地摇摇头。 对于这个事实,霍绍庭并不承认,那时候顾枫言爱自己的女儿爱到死心塌地死去活来,怎么能轻易结婚。 现在他这么说,无外乎是想减轻自己的愧疚罢了。 思及此,霍绍庭连忙开口,“枫言,你不必这样。”说着便叹了口气,望着这个面若清风的男人,愧疚之心更加浓烈了。 顾枫言沉默了会,继续说道,“伯父,我没有骗你,我的确已经结婚了。” “你...”霍绍庭语结。 顾枫言接着说道,“说起来还是我辜负了您的期望。” “你不是——”霍绍庭疑惑的心思愈发浓烈,他根本不信,当初顾枫言信誓旦旦,宁可不去美国也不愿离开聂初晴,可...现在的一切似乎已经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原来,不管是当初的男孩还是现在的男人,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中。 可霍绍庭不知的是,顾枫言这段婚姻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就像是手中握着一样自己并不喜欢的东西,但拿也不是丢也不是。渐渐地,他学会了逃避,一味地逃避着内心的纠结,可是现在说出口后,顾枫言才发现自己对这段婚姻是多么的不情愿。 这五年来,霍绍庭掌控着顾枫言的行踪,只知道他勤工俭学,也知道他对自己女儿的心心念念。可结婚一事,似乎是个秘密,而这个秘密,霍绍庭连一点儿苗头都没看见。 而顾枫言对当初因何结婚而记忆犹新,这是一段并不情愿回忆的事情。 齐悦,如若不是站在他的面前,他定不能仔细得记起她。爱一个人爱得深了,他的眼里也只有那个人而已。而这时,顾枫言却在饭点后街巷遇见了这位故人。 这是一个飘着雪花的冬天,美国冬天不仅寒冷,时不时也会飘着雪花。顾枫言依旧勤工俭学,纵使有霍绍庭背后资助,可是他却不想欠他太多。 在唐人街的一处中餐馆找了一份后厨杂工的活计,顾枫言白天在学校研究课题,晚上便来到这里为生活打拼。这一天,也是如此。 顾枫言把洗好的白瓷盘放入收纳箱并抱着起身时,目光被一具身影挡住。下意识抬头,却只见一个眼睛红得像一只兔子而且身上的棉袄脏兮兮的女孩站在自己的面前。 “我...我终于找到你了。”女孩喘着粗气,一身狼狈,却不敌心中喜悦。 顾枫言一顿,望着这张带着泪水却又清白的小脸,记忆在脑中乱窜。 齐悦,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窜入脑海。 于是,顾枫言吃惊之下便问,“你是齐悦?” 许是没想到顾枫言还记得她,女孩儿破涕为笑用手把眼泪揩去,一双明亮杏眼在黑夜中宛若明珠。 女孩重重地点头,“学长!你还记得我!你知道我...”齐悦话音还未落下就朝着前方的顾枫言张开双臂,“你知道我找你找好久了。” 齐悦把脸埋在顾枫言的颈间,闷闷的说,“学长,你知道吗,我好担心你,你不辞而别又——啊!”忽然手臂间传来一股力量,硬生生地把她拉开,齐悦不由大叫。 “你找我?”顾枫言呆在美国2年却也没学会开放的性格,齐悦对于他来说只是个并不熟悉的学妹而已。但对于投怀送抱,顾枫言依旧是不为所动。 硬生生被顾枫言拉开,除去手臂的疼痛,心中还隐隐升起一股失落。 齐悦怯生生地说,“两年前你和初晴分手,然后不辞而别就来了美国...我担心你,想来找你,可是我还没毕业,我...” “你为什么担心我,为什么想来找我。”顾枫言截断齐悦的话,蹙起了眉头。 “我...”齐悦低头,声音如蚊子般细小,可小巷子安静的很,顾枫言还是听见了,“学长,其实我,我很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齐悦千里来美国,追寻着自己的爱情,如果她喜欢的不是自己的话,顾枫言是感动的,可是齐悦喜欢的偏偏就是自己。 顾枫言几乎想都没想地拒绝,“抱歉,我不喜欢你。” “我知道你喜欢初晴,不,应该是你爱她。”齐悦呐呐,“可是你们已经分手了啊,这代表我是不是也有机会?” 突如的表白多多少少让顾枫言惊讶着,他不由地开始正视这个大胆的女孩。 个子不高的女孩儿有双好看的杏眼,但此刻却是朦胧的。齐悦个子不高却凹凸有致,一双驼色的雪地靴和米色的大衣让她很有青春气息,一阵风吹过,天上飘起白色的雪花,洒在齐悦墨黑色的齐肩长发上足足地像一个站在雪地里却又孤零零的洋娃娃。 美好的事物终究会让人心生怜惜,顾枫言重新端起收纳箱,淡淡地说,“你走吧,我不喜欢你。” 齐悦何时喜欢上他的,顾枫言并不想知道,而他也更不能接受这份突如其来的表白。 齐悦揪着手指,手心被指甲咯得生疼,早知会被无情拒绝,可偏偏还是想勇敢一回。只是没想到拒绝会来得如此让人难受。 顾枫言没看她一眼,就在要迈进后厨房时,一声响亮的咕噜声从身后传来。 齐悦尴尬地垂下眼,而顾枫言则蹙着眉头说,“你等着。” 两个小时过后,齐悦站在顾枫言清冷的公寓内尴尬不已。 原因竟是在顾枫言好心带自己去吃东西时,却收到房东的电话。已经来美国小有三个月,一切瞒着家里,只说自己去了旅游。拒绝了家中的资助,带着自己的小金库只身上路,只是钱总有用光的时候......恰不巧,齐悦被房东赶了出来。 毕竟由自己而起,顾枫言又做了件善事,天黑渐晚,外边也不是安全的地方,顾枫言索性把齐悦带到了自己的公寓。 “你在这住一晚,明天你联系家里人买机票回去吧。”顾枫言把齐悦的行李放下。 “不,我不想回去,我想和你在一起!”齐悦握着双拳十分认真。 “我不想和你在一起。”顾枫言依旧是拒绝。 可这时,齐悦一手把自己的大衣拉下,里边是粉蓝色的格子衬衫。她捏着扣子,一颗一颗地把扣子解开,胸前的风景随着呼吸一上一下。意思,再明显不过,齐悦也做好了接下来的打算。 而此时,顾枫言也仅仅只是撇开眼,在扣子全未散落之际拦住了齐悦的手,俯身把掉落在地板上的大衣拾起,盖在了她的胸前。 顾枫言望着咬唇恳求的齐悦,语气中似有淡淡的厌恶,“齐悦,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可是我愿意!” “你愿意,我不愿意。不早了,房间在那边,去休息吧。”顾枫言指了走廊尽头的一间房后遂迈步走去了自己的房间。 砰的一声,隔绝了齐悦的希望。 窗外的雪花簌簌地落着,两间屋子的灯一夜都是敞亮的,两人各怀心事。 当顾枫言躺在床上辗转时,脑子里无非想的是聂初晴那张嬉笑的脸,青春飞扬,大眼中有着自己的倒影。 想着想着,似乎聂初晴就好像在自己眼前,顾枫言勾起唇角笑了......直到笑容被手机嗡鸣声打断。 “妈——” 十五分钟过后,顾枫言挂断通话的手指还是僵硬的。电话中微弱的女声让他痛彻心扉。 癌症,一个恐怖的词汇让顾枫言第一次觉得死亡是多么可怕。 母亲突发心脏病,去医院检查时,却发现已是胃癌中期。她一生多舛,唯有放不下的就只有这个儿子了。 然而,顾母并不知道顾枫言和聂初晴的事,只是隐隐中觉得儿子有了心上人。 “阿言,妈妈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如果你结婚了,妈妈就算现在死也甘愿。” 母亲说了这么一句,却不是希望自己活下来,最大的愿望便是顾枫言的幸福。 “妈知道你有心上人,有喜欢的人别藏着掖着,妈没几年活头了,就希望能死前看见你成家。”伴随着顾母不停的咳嗽声,顾枫言痛彻心扉。 顾枫言是孝子,两年前因不忍母亲的辛苦而顺应霍绍庭的意愿来到了美国。这时,又升起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几日后,顾枫言站在拉斯维加斯的天空下,望着手中的证件黯然失神,与旁边喜笑颜开的齐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霍绍庭自知当初是自己做的孽,如今知晓顾枫言已经成家,也无法出言责备。 顾枫言当年这么做虽是愧对了自己的女儿,如今聂初晴已然找到幸福,而顾枫言也不是孤家寡人,多多少少让霍绍庭松了口气。 临走前,顾枫言沉默着,眉间看不出他的情绪,霍绍庭拍拍他的手背,留下了这么句话,“人各有命。” 顾枫言咀嚼着这四个字,心中苦涩。 ------------ 232 几日后,新年的气息未曾削减,聂初晴一踏进公司,发现小姑娘们各个儿都衣着鲜亮打扮的也是光彩照人。 聂初晴权当是新年新气象,走过办公区时并未好奇上前询问一番,自顾自地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一周一直到除夕前,是纪氏最忙的时刻。因为纪氏珠宝在不久之后就要正式面世了,聂初晴把自己的包包挂好,打开电脑后拿起自己的杯子走向茶水间。 “聂组长好。” “初晴姐早。” 聂初晴拿着杯子,一路上不乏有人笑眯眯的打招呼。办公室的妹子们大多都是未婚,个性开朗不说,最大的爱好便是闲暇之余互相八卦。 于是,聂初晴便感觉到身后不少目光是聚集在自己身上的,可是狐疑转身时,却空无一人。 “难道是错觉?”聂初晴晃晃头,许是这些天过的有些松散,感觉失灵也说不定。 但,这一切都不是错觉,就在聂初晴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走廊时,躲在各个角落的众人就像是涨潮似得涌了起来。 大家纷纷小声说话,主角当然是聂初晴,而引发这一八卦浪潮的当属前些天的娱乐早报了。 “啧啧啧,看不出来啊,咱们纪总居然这么浪漫。” “我倒是觉得聂组长身材不错。瞧瞧这小腰,瞧瞧这白细大腿。”办公室的八卦领袖指着手中报纸中的照片连连咋舌。 但也有不少人关注的是聂初晴身上穿的衣服还有当时两人用餐的环境,毕竟高档奢华的东西总会引来关注。 一位小年轻看着当时聂初晴穿的蓝色鱼尾裙,眼神中满满的羡慕,“这衣服一看就是私定,看看,还有那首饰,一看就像是咱们公司的手笔,可这些咱们怎么都没见过呢?” “你懂什么啊,从总裁办那里传出来的,据说啊,这些都是老板亲自监督定做的。” ... 大家手拿着报纸不肯撒手,而正在磨咖啡的聂初晴却像个没事人似得靠在一边,直到耳边的敲门声让她忽然激灵。 “外边都掀翻天了,你倒好跟没事儿人一样呆在这太平。”齐悦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一身奶白色大衣里面是一套黑色的商务裙。 聂初晴许久不见齐悦,不是互没联系,而是这段期间齐悦有些奇怪,每每约她,总是不见她得空。 聂初晴翻了个白眼,一副事不关己毫不知情的样子,“外面掀翻天关我什么事?” 齐悦像是打量外星人似得打量着聂初晴,抬起手就要捏聂初晴日渐红润的双颊,“人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你这面带桃花的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我确实是不知道。”咖啡机发出叮咚的声音,聂初晴转身按掉,待把咖啡倒杯子里了,却没有加奶加糖。 许是近朱者赤,聂初晴已然渐渐习惯了黑咖啡的滋味。尝了口,咖啡的苦滋味蔓延着舌尖,可聂初晴却笑了。 “喏喏喏,现在就该给你一面镜子,看看你这副含羞带笑的模样。”齐悦的语气酸酸的。 聂初晴立马收了笑容,放下杯子,拍拍自己的脸,问,“有这么明显吗?” “有。”齐悦笃定地点头,“而且还是那种幸福得能气死单身狗的模样。” 聂初晴含羞瞪了齐悦一眼,立马还嘴损她,“我知道你就是单身狗,不过我舍不得气死你!”说罢便跟上学时期那样搂住齐悦的脖子。 可是,齐悦好像心不在焉,这要是搁在以往,齐悦会立马跳起来咯吱聂初晴,而她现在站在这里一动也不动,任凭聂初晴偷袭成功。 聂初晴很快发现不对劲,松开齐悦的脖子一脸关切,“怎么了?有心事?” 齐悦是一个简单的人,一旦有心事都会挂在脸上,这是瞒不了聂初晴的。 见齐悦还是毫无反应地站在那,聂初晴捅了捅她的胳膊,齐悦这才像个活人似得惊叫起来,“痛!干什么呢你!” “你还知道痛啊,我问你话都不知道回答我。”聂初晴不满地说。 齐悦先前心不在焉,聂初晴说了什么她根本没在意,便说,“你说什么了?” 聂初晴没好气地重复了一遍,“我说啊,你这只单身狗有心事了?说给姐妹听听,说不定能帮你排忧解难!” 单身狗三个字正中齐悦心窝,可聂初晴不知道啊。处于一片好心,也是希望齐悦能事事都好。 齐悦眼底蔓延着苦涩,但也嘴紧得很,愣是不说,打着哈哈,“没啊,刚刚在想着工作上面的事,出神了。” 聂初晴狐疑地打量着齐悦,见瞧不出什么异样,便也不做纠结了。 “好了好了,不逼你了,你看看你,工作别太拼命,都瘦了。”聂初晴拍拍齐悦的肩拿起咖啡杯正要回办公室。 齐悦愣了下,立马佯装不悦,“已经有人愿意为你承包鱼塘啦,我这个小虾米当然得自力更生。” 聂初晴一阵哈哈大笑,便也没反驳,走出了茶水间。 门合上的那一刹那,齐悦原先隐藏的表情顿时展露无遗。在无人的空间里,似失落,似悲伤,似不甘......单身,她早已不是单身,但现实如此,她和单身又有什么两样呢? ...... 聂初晴沿原路走回茶水间,不同于先前的空空荡荡,此时走廊前已经挤满了人。 她自然而然地停住了步伐。 大家几乎都是道贺,叽叽喳喳地没玩没了,聂初晴虽不喜这种高调的行为,但还是没有阻止。 她拧了拧眉心,耳边嗡嗡的声音就像是蜜蜂的针扎着耳膜,刺疼刺疼的。不得而知,之所以大家这样欢腾,必定是看到了报道的吧? 聂初晴清了清嗓子,正打算平息道贺声时,人群身后传来了一阵冷咳。 “咳咳,吵什么吵,现在是上班时间?不用干活啦?”刘总监带着黑框眼镜一脸严肃地站在人群中。 不怒自威的神情让鼎沸的人声瞬间消失。 刘总监看了眼一脸尴尬的聂初晴,波澜无惊地说,“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接着便转身,迈出一步时又停了下来,“大家快去工作,别聊一些有得没得。”话毕便留下一个凌厉的背影。 人群一哄而散,聂初晴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不过她也不得不佩服这位总监的威严。 从刘总监那里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刘总监没说责备她的话,倒是和她聊了聊关于珠宝上市的事情。 聂初晴照自己的想法说了大概,最后出门时,刘总监对她说,“一个小时以后,霍氏会派相关人员过来,你待会上楼去总裁办公室开会。另外,霍氏的人在这段期间会留在公司办公,你的小组要好好配合。” 刘总监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公司高层已经把新产品主策划的位置留给了聂初晴。这本是个大好机会,是个人人都梦寐以求的机会。可是聂初晴听见霍氏两个字便像是忽然绷紧的皮绳,一下弹开,反应剧烈,“霍氏?” 刘总监翻阅着手中的文件,见聂初晴惶惶地样子便回答,“对啊,这次是和霍氏合作的。” 剩下的聂初晴并未多问,只是推门出去了。 走回自己的办公室,聂初晴张开自己的手心,赫然发现里面竟是冷汗涔涔。往常纪氏自己的产品都是独揽设计,而这一次却有霍氏加入,这着实是一个不划算的买卖。纪氏有着强大的实力,偏偏也让其他公司分羹,这多多少少也参杂了些私人关系,聂初晴不由往深处想了想,难道这个私人关系是因为自己?这个想法很快就被聂初晴扼杀在了脑袋里,凭着纪屿寒那份公私分明的心,断不可能会因为自己这样做。可又是为了什么呢?聂初晴没多想,撇去私人关系不说,她充其量只是一只小虾米,也揣测不了上意。 不一会儿,总裁办就来了开会通知电话,聂初晴很快整理了文件。 从楼下到楼上用了五分钟时间,但对于聂初晴来说却是如光速一般,她多多少少在脑子里想了一圈,如若霍氏的来人是姓霍的怎么办?霍绍庭是董事长,虽然不会亲自出面,可下面还是有个霍子晔,聂初晴想想就头疼。 推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聂初晴感到齐刷刷的眼光。来人都是些资历深厚的总监,而聂初晴站在那显然是沙丁鱼见了鲨鱼一般。 纪屿寒站在众人中间,与霍氏洽谈代表握手商谈。不一会儿,他便从人群中发现了躲在一旁的聂初晴,他黑如穹宇的眸子深邃地让人无法看清楚里面的思绪,见他一直盯着自己,聂初晴只好扯了嘴角笑笑。 “人齐了,咱们去隔壁办公室开会吧。对了,顾总,在此之前我要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纪屿寒淡淡地对那位顾总说。 顾总低笑了声,“能让纪总亲自介绍的人想必尽是人中龙凤。” 纪屿寒穿过人群走到聂初晴面前,此时,聂初晴在这道熟悉的声音早已呆滞。 待顾枫言转身,纪屿寒便拉了聂初晴上前,“这就是我要向你介绍的人,聂初晴,这次珠宝策划负责人,也是我的未婚妻。” ------------ 233 这五年有没有想过我? 聂初晴回到办公室时,脑中紧绷了一个小时的弦终于松了下来。随即,她便像一条被抽去鱼骨的鱼摊在大班椅上。 只有在高度紧绷的情形下,聂初晴才觉得自己是真正无坚不摧的。一旦放松下来,她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头疼欲裂。 她抬起葱白的手指微微地按压着太阳穴,等头疼欲裂的症状好些了时,摊开手掌,却发现上面布满了细细的冷汗。 聂初晴看着手心的冷汗,方觉得这些汗都源于在楼上所见到的顾枫言。 原来,前日在楼下那恍惚的一瞥竟然不是眼花,往事历历在目,聂初晴拧着眉心,仰靠了一阵这才好了些许。 那个当初狠心离开的男人,回来了。 没有了往日的那些浓烈情感,再见到这个男人,聂初晴除了震惊也就没有了什么。只是作为霍氏代表而出现在纪氏,这一点却是让聂初晴意想不到的。 聂初晴翻动着这次霍氏带来的资料,作为负责这次珠宝方案的主策划,聂初晴必须要非常清楚地了解乙方公司,并且从中做出最优方案。 霍氏,聂初晴并不陌生,或者说这与她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这些却是她不愿承认的。 霍氏带来的资料中,其中为了更好地促进两方合作,对方还带来了自己人员调动的资料。 翻到顾枫言那一张时,聂初晴的目光滞在了那里。 资料上说,顾枫言在哈佛深造结束后就直接进入霍时,期间一直负责霍氏在海外的相关事项,直至公司上市,便从美国调回了中国,任亚太地区副总裁一职,地位仅次于霍子晔。 聂初晴的目光落在亚太地区副总裁一词上,看着顾枫言那张印在纸面上也丝毫不碍于他英俊外表的照片,冷冷地笑了。生性敏感多疑的霍绍庭怎会把如此大的权力交予给一个顾枫言,而且他的地位直逼霍子晔。光凭这一点,聂初晴不难想到顾枫言是怎样在霍绍庭面前卑躬地讨好。 至于,霍绍庭,大概是老糊涂了罢!他或许不知道顾枫言是有多大的野心,可聂初晴却是明明白白的清楚。 把大概资料浏览完,聂初晴开始研究霍氏的广告风格。 只看了个开头,桌前的办公电话就叮叮地响了起来。 聂初晴一手翻动着资料,一手接起,只听见对方的声音传入自己的耳畔,似笑非笑,“你这样公事公办,我还有些不习惯。” “额...”聂初晴愣了下,遂想起自己冷硬的声音,似乎是被先前的资料所带动,于是便柔了嗓音说,“这不是纪总您希望的吗?” 聂初晴的嗓音温柔地像是能掐出水似的,揉着江南女子的小娇羞,纵使隔着电话也能感受到她的温婉。 纪屿寒在那边笑了笑,半开玩笑地说,“我似乎不该放你回公司。” “不该放你也已经放了。”聂初晴听着纪屿寒只对她温柔的低沉嗓音,心情也愉悦了不少。 “再说,你不是不爱养闲人吗?”聂初晴继续打趣,她尤其记得每每纪屿寒斥责下面的人办事不利总会说一句他向来不爱养闲人的犀利话语,因此也就记在了心上。 聂初晴的嘴一旦伶俐起来,十个纪屿寒也不是对手,听出话语中的打趣纪屿寒低低地说了句,“你除外。” 随即,聂初晴便羞红了脸,连忙翻动着自己本该翻动的纸张。 “在工作?”纪屿寒听到了从电话那边传来的忙碌声音。 聂初晴嗯了一声,细细地看着眼前地资料,很是敬业,“在看霍氏那边带来的资料。” “人员资料都看完了?”纪屿寒突然问道。 聂初晴的手忽然间就那么抖了一抖,心跳也跟着慢了一拍。像是在隐藏着一种未知的情绪,聂初晴咽了口唾沫,强忍着心中的翻腾,说,“看过了。” 纪屿寒长着一双鹰一般的眼睛,聂初晴深怕他看出自己的异样,这种情绪不是心虚,更多的是在乎。她一点也不想纪屿寒因为顾枫言和她多生龃龉。 电话中的纪屿寒像是毫不知情的样子问聂初晴,“你认识顾总?刚看你的反应感觉怪怪的。” 纪屿寒这样问出来让聂初晴的心咯噔一下,周围的一切都好像静止了,唯有两人的呼吸静静地在电话两边穿梭。此时聂初晴心中有两个小妖精在争论不休,认识或不认识,各具观点。 最后,聂初晴竟然承认了,“顾总是我大学时期同专业的学长。” 聂初晴隐瞒了两人曾经的感情纠葛,她不是不想承认,只是觉得她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慢慢地告诉他。或许,等这个案子完结之后会好一些,聂初晴心中暗暗地想着,反而忽略了纪屿寒在电话中的一阵沉默。 两人各怀心事,许久,纪屿寒意味深长地说道,“既然是学长,那么你们合作就应该更默契些。” “嗯,顾总他,的确很优秀。” “好了,你去忙吧。我见你会议结束后跑得快就没来得及和你说,待会顾总会和你仔细讨论关于珠宝案的事情。” 聂初晴公式化地答应着,很快,两人并未多做甜蜜,而是很快挂掉了电话。 电话那头,纪屿寒看着桌前黑色的小电话若有所思,直到苏青打断这才皱起了眉头。 “有事?”纪屿寒此时有些沉闷,见到苏青打断也稍有愤怒。 苏青抱着文件看着纪屿寒转阴的脸色,关切地问道,“您放心顾枫言和聂组长的合作?” 自从聂初晴重回纪氏后,苏青对她的称呼也就变成了聂组长。 纪屿寒拧着眉心,两根锋利粗浓的眉毛几乎结成了一条线。但很快又松了下来,纪屿寒张了薄唇笑道,“你见过放风筝的人吗?抓得太紧反而会让风筝线断掉,不如放任它飞翔,终究只要风筝线在自己手上,风筝就还是自己的。” 苏青思考了会,很快便了然,原来纪屿寒并不是心有愤怒,而是成竹在胸。 ...... 挂了电话没多久,聂初晴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站在门外的助理压着雀跃的表情故作严肃地告诉她顾枫言已经在办公室门口了。 聂初晴先是愣了一会,很快打发了想要看热闹的助理并让顾枫言进来。 “等一下,帮我泡两杯咖啡进来吧。”助理关门前被聂初晴叫住。 得到进入许可的顾枫言走进聂初晴的办公室,站在办公桌前,看着那张只能每日浮现在脑海中的脸,一时忘记要说什么。 倒是聂初晴一副安然的样子,对顾枫言伸出一只手,“顾总请坐。” 客气地就像对待一位陌生来客,这样的态度让顾枫言从中看见了聂初晴对他的不屑,难道短短的五年内,她就从没想过自己? 一抹痛色在顾枫言的眼底炸开,他坐在聂初晴对面却是紧张异常,他舔了舔自己略微干涩的唇角,沉沉地嗓音从喉间溢出,“初晴,好久不见。” 这句寒暄的话语本该早些说出,只是先前在楼上时,反倒让聂初晴占了先机,而她也只是极其礼貌地向自己伸手问好。而如今,时隔五年,再次见到她的时候,这句问好的话也是拼尽了顾枫言的所有勇气。 “好久不见。”聂初晴淡淡回答,眼中却是风平浪静。 顾枫言的目光贪婪地落在聂初晴身上,毫无遮掩地打量着她,一身成熟的装扮掩去了昔日的青涩,淡淡的胭脂装点着她细腻的脸庞,聂初晴嘴角勾起了一道弯,却是顾枫言陌生的样子,最后,目光怔怔地落在聂初晴纤细的手指上,一枚简单而又吸人眼球的戒指打乱了他的眼。 “你...”顾枫言想起纪屿寒对她的介绍,未婚妻三个字这一刻在让他看见聂初晴手中戒指时又有了很好的证明。 顾枫言嘴唇张了却未合上,目光久久地落在聂初晴的手指上,其实他从报纸上看过有关纪屿寒求婚的传言,但他还是有些不相信,记者总是会夸大其词,他不信在他苦苦思念她的五年里,聂初晴会爱上其他的人。他想过聂初晴会生气地各种状况,唯独没料到眼前。 聂初晴见顾枫言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指,不自然地用另一只手盖住了戒指,眼神落在顾枫言身上淡淡地说,“你看到的就是这样。” 顾枫言苦笑着,不情愿地说着恭喜的话,“那真要恭喜了。” “谢谢。”聂初晴笑着点头。 顾枫言是来谈合作的,聂初晴拿出资料正准备和他细谈。还未张口,就听见对面急切的质问。 “这五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 234 认错了人 话刚问出口,两人皆是一愣。 聂初晴抬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抿唇不语。想与不想,如今都没任何关系了,不是吗? 而顾枫言则觉得自己话语有失,尴尬一笑,“失礼了,或许我不该这么问。” 聂初晴再也不属于他,这样问实属唐突,可事实上他却是真心想知道答案。或许他不是死缠烂打之人,但痴心一片也需要一个残忍的现实让他放手。 尴尬许久,顾枫言看着聂初晴从容平和的模样便也想起了五年来自己的痛苦煎熬,他忍不住开口,“你可知五年前...” 聂初晴抬眼望着他,看到了他眼里的激动和一片深情,静静地等着顾枫言说下去,五年前的事情或许早有定局也或许是两人缘分已尽,就在顾枫言即将说下去时,短促的敲门声响起。 顾枫言的一番话被站在门外的助理给打断,助理推门走了进来,把咖啡放在两人面前。 等助理走后,聂初晴大有等顾枫言说完未尽之话的架势,手中的银勺细细地搅拌着咖啡,香气拂过鼻尖带来一阵轻松惬意。可顾枫言抿着薄唇,却说不出话来。或许刚刚他真的想要把自己五年来的思念倾数倒出,不仅仅是思念,还有他的不得已。可是被打断后,却发现不知从何说起。 聂初晴搅动着咖啡,见顾枫言抿唇不语便随意找了个话匣子,“黑咖啡,尝尝,不知道你能不能喝得惯。” 她本身是喜欢甜腻的食物,可是近朱者赤,她的喜好竟一点点朝着纪屿寒的喜好所改变。顾枫言原先本不喜咖啡,却因为聂初晴当初的爱好而不得不喜欢上,只是那时候,聂初晴还只是喜欢加糖加奶,现在却是一杯苦涩浓香的黑咖啡。 而后来,顾枫言到了美国,许是太过于思念聂初晴,他恨不得把一天的时间花费地一滴不剩,因而咖啡成为了很好的提神良药。渐渐地,顾枫言也习惯了黑咖啡的滋味。 原来,五年来,两人的爱随着一点点情人间的小习惯的改变而渐渐流逝。 “味道不错。”顾枫言抿了口咖啡,苦涩在喉间蔓延,就如中药一般苦到了心里,他不禁问道,“什么时候改了喜好?” 这句话并非是在关心聂初晴的喜好,而是顾枫言情不自禁的发问,这样的喜好代表着两人的曾经,换掉了是不是就意味着两人再无可能? 顾枫言双眼漆黑如墨,盯在聂初晴脸上如灼热的火焰一般,他企图在聂初晴的脸上找出一丝僵硬,如果是这样,是不是就说明她还是放不下他?顾枫言就这样痴痴地想着。 可是事实并未他所愿,聂初晴眉心舒展清浅地笑着,话音不紧不慢,“或许是开始在乎他的时候。” 对于喜好,就像是对于一个在乎的人一样。只要是在乎的,聂初晴愿意改变。 听到这样的话,仿若心间被插了一刀,鲜血淋漓,顾枫言用这样直白的方式验证了自己心里所想。 后来,顾枫言并未执着于两人的私事,他此行的目的并非只是来询问聂初晴过往之事,他从公事包中拿出一叠资料,是霍氏那边过往的广告资料,而这边聂初晴则拿出纪氏珠宝相关资料。 两人讨论了一番,不知不觉已经夕阳西沉。杯中的咖啡已经见底,两人就针对各家风格而争论不休。但默契的是,两人皆认为此次霍氏广告适应于纪氏珠宝,而不是纪氏珠宝依附在霍氏广告。 得出结论后,二人相视一笑,许久未见却是有不言而喻的默契。聂初晴看了眼手表,把手边的文档都依次归纳好塞进了抽屉。 同时顾枫言看着聂初晴一系列连贯的步骤眼角浮起了笑,同时也有淡淡哀愁。几年前的聂初晴不如现在细心,每逢期末任课老师发的一叠叠资料都会被聂初晴弄得乱七八糟,最后顾枫言不得不每次在复习过后帮她收拾。 如今,聂初晴已然学会了细心,同时也不需要自己了。 眼看就是下班时间,今天是聂雪玲出院回家的日子,聂初晴早已和纪屿寒约好要一同去姨妈那里。她起身拿过自己的手机看没有未接来电和短信后就塞进了自己的手提袋中,从办公室一旁的沙发上拿过大衣,准备穿上时,纪屿寒推门而入。 许是没想到纪屿寒会这样进入聂初晴的办公室,顾枫言一愣。而推门而入的纪屿寒看见办公室内还有第三个人在,眉心微拧眼底拂过一丝惊愣,他又见聂初晴手上拿着大衣,便走了上前。 从聂初晴手上接过大衣和手提袋,另一只手则搭着聂初晴的腰问顾枫言,“都谈完了?” 顾枫言的目光直直落在聂初晴身上,只看见她很是自然地递过自己手中的东西,而纪屿寒也是很自觉地接过,两人就像是从未商议过的那样默契,而自己却是像一个多余的存在。 顾枫言淡淡的点头,“谈得差不多,有一些内容需要日后详细商议。” 纪屿寒淡笑,“总归双方合作案展开顺利,日后顾总也得时常光临纪氏,加上你和小初是校友,相较之下你们两人的合作是再好不过了。” 听到纪屿寒的话,聂初晴后脑一震,对纪屿寒的话有些疑问,“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校友?”或许,聂初晴更想问的是纪屿寒到底知不知道两人过去的关系。 纪屿寒挑眉,亲昵地捏了捏聂初晴的鼻子,旁若无人的大秀恩爱,“你说呢?” 聂初晴许是觉得自己太大惊小怪了,纪屿寒做事事无巨细,怎么会不调查这次从乙方公司派来的代表,只是这样又多了一层胆战心惊,纪屿寒面色如常好似从调查中并未发现她和顾枫言的曾经,只是越是这样聂初晴越是不安。 最后,两个男人公式化地寒暄了一番,在顾枫言拒绝纪屿寒想要载他一程的好意后,也不愿多做停留,率先走出了聂初晴的办公室。 在迈出门地那一刹那,顾枫言清楚地听见纪屿寒对聂初晴的温柔话语,“我们也该走了,姨妈半小时以前就催我带着你回家,这会她该急了。” “她怎么不打电话给我,好歹我也是她外甥女!”聂初晴娇嗔着。 纪屿寒耸耸肩很是轻松地答道,“打电话给我这个外甥女婿也不一样?” 说着不顾聂初晴的反对狠狠地在聂初晴脸上亲了一记。 顾枫言的脚步停在门口,听见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咬紧了压根,他双手握成了拳头指关节处泛着白,在听见两人爽朗的笑声后却是再也待不下去,迈开大步仓皇地离开。 纪屿寒搂着聂初晴,嘴唇上扬着笑容,目光随着顾枫言仓皇的背影逐渐变得锋利,直到聂初晴拉着他往外走时,又恢复如常。 顾枫言等着电梯,脑海中那两人的甜蜜笑声挥之不去,有这么一刻,他觉得自己是做错了。妄想着能凭着自己与聂初晴昔日的情分挽回自己的爱情,可是他看到的却是自己爱恋的人投入他人的怀抱。 叮,电梯门打开,顾枫言伸腿迈进空荡荡的电梯,如今他只想快些离开这里。就在电梯门合上之际,电梯内闯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两人分别站在电梯的两边,顾枫言颓废地靠在电梯内,闭着双眼不想看不想听。 齐悦站在一旁,看着顾枫言这样,却是不值。她恋了他这么多年,可有哪一刻他是真正地看过自己?或许连自己的生日、自己的爱好、甚至于两人的结婚纪念也不知晓罢。 齐悦眼中泛着浓浓的哀愁,她看着顾枫言如今的失魂落魄就像是看见了现在的自己。齐悦揪着自己的手指,随意揪动中拨到了指间的戒指,随后,她便又安心地笑了。至少,他现在是属于自己的,聂初晴现在已恋他人,顾枫言迟早会看见自己的。 之后,电梯内响起齐悦温柔如水的嗓音,“我在餐厅订了位置,晚上一起去吧。” 如若齐悦不说话,顾枫言定会忘记电梯内还有第二人。此时他微微张开双眼,撇头对上说话之人恳求地双眼。 这双眼清澈如水,泛着浓浓的哀愁,同时眼珠上有一层薄薄的雾好似一不留神雾就会化成水。 顾枫言呆呆地看着这双眼,却不知被这双眼所吸引,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着齐悦的眼睛,原来她的眼睛这般好看。 于是,他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齐悦是在网上订的餐厅,据说这家餐厅的大厨祖上曾是清朝的御厨,专门做江浙菜。而顾枫言最喜欢的就是江浙菜了,许是私心,齐悦知晓顾枫言今日会来纪氏,也盼望着下班能和他一起共进晚餐然后一同回家。 两人坐在餐厅内已是许久,窗外夜幕渐深,繁星在遥远的天际闪烁着银色的光。这家餐厅没有豪华的装饰,就连地址也是坐落在一个丝毫不起眼的小巷中。但就是这样大隐隐于市的神秘,这家餐厅同时也吸引了不少慕名而来的食客。 厅内没有水晶吊灯,而是一颗颗橘黄的小灯泡被罩上了上好的油纸灯罩,橘黄色的暖光打在一处处木质桌椅上使得屋内散发着古韵的气息。 齐悦拿着菜单点了几样小菜,可样样都是顾枫言爱吃的。她把菜单递给顾枫言询问他的意见,而顾枫言似有些心不在焉,浏览了一遍菜单后却合了起来。反倒是问穿着旗袍的服务员,“你们这有没有酒?” 服务员穿着旗袍婀娜多姿,是江南女子的婉约清丽,她推荐道,“有,我们这有上好的花雕。” “那上一坛。”顾枫言把菜单合上递给服务员。 服务员拿着菜单退了下去。 接着,齐悦连忙对顾枫言说,“你酒量不好,就别喝了。” 哪知,顾枫言却摇了摇头,“总是想学着喝一些。” 齐悦深深地望向他,心想着他这是想借酒消愁吧,本来应该阻止的,可齐悦看着顾枫言这样忧愁的样子,于心不忍便放任他喝了去。 绍兴酒很快被温好了送上来,可桌上并未上好菜,顾枫言就这样一杯杯开始喝着,他酒量浅,几杯酒下肚脸上就泛着红红的色彩。花雕入口温润甜雅呈透明的琥珀色,可对于顾枫言这样酒量浅的人来说,一坛子似乎有些强人所难。可说着是强人所难,齐悦和顾枫言都知道,其实这一坛子酒是顾枫言自己强迫着自己。 一杯杯下肚,最后桌子上的菜未动一口顾枫言就微微开始醉了。齐悦怕顾枫言这样灌酒伤着胃,挑着他平时最爱吃的统统夹入碗里。好说歹说,顾枫言也是吃了一点。 一顿饭,两人却像是陌生人似的没有交流,但顾枫言心里的苦只有齐悦懂得,而齐悦心中的苦,顾枫言却浑然不知。 结账离开后,齐悦扶着顾枫言走去停车场。一吹冷风,顾枫言身上的酒气也淡淡地散了去,他渐渐地睁开眼,望着扶着他的齐悦,眼底的深情浓厚地化也化不开。 齐悦望着他,任由顾枫言伸出略微颤抖的手,他的嘴巴动了动,可下一刻,齐悦却揪紧了顾枫言的衣裳。 “初晴,初晴...”齐悦听见顾枫言在他的耳边喃喃,而他的手却像是在抚摸着聂初晴的脸颊般温柔。 齐悦终究是伤心的,眼中的迷蒙终于克制不住滚落了下来。 或许她做这么多也抵不上聂初晴在他心中的分量。 齐悦深吸一口气伸手抹去了自己的两行热泪,她把顾枫言安置在副驾上,自己则绕去了驾驶座。 齐悦是没喝酒的,但车厢内的酒气也将要把她熏醉,一路上,齐悦关注着顾枫言的一举一动,只见他静静地靠在座椅上闭目,也就安心了不少。 夜是那么得深,如同两人的心思,当齐悦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顾枫言移到床上时。 她的身子却被顾枫言压了下去。 屋内是清浅的月色,洒了一地的碎银。顾枫言眯着眼,透着月光他好似看见聂初晴深深凝望着他的脸。 这或许是幻像,可他真真实实的感受到怀抱中的僵硬,以及来自于聂初晴身上淡淡的幽香。 齐悦被顾枫言一把抱住,这个动作她幻想过不下数次,可这一次真切地发生后她却是如此心痛。她抵住顾枫言的胸膛,轻声颤抖,“枫言你别这样,你醒醒,放开我。” 齐悦挣扎着,她或许知道顾枫言是把自己当做了谁,可是她不愿意就这么地被当成替身,她是齐悦,不是聂初晴。 “不!我不放!”顾枫言紧紧拥着齐悦,贴着她的耳边轻声细语,“我放手你就走了!我不想放手。” 齐悦捶打着顾枫言的胸膛,她不依,顾枫言说的话是对她最大的羞辱,“顾枫言你看清楚,我是齐悦,齐悦!” 可是,顾枫言哪知他看见的一切都是酒后的幻象?齐悦那张浮着怒气的脸早已变成聂初晴嗔怒的样子,愤怒中平添了一种迷人的风情。 顾枫言不管不顾,抬了头对着齐悦的唇便吻了下去,好似这样才能堵住这些喋喋不休的话。 “初晴,初晴...”顾枫言喃喃着,闭着双眼描绘着舌尖的形状。 齐悦有气无力地拒绝,却被顾枫言狠狠按着头,听着心爱的男人口中叫的是别人的名字,两行清泪很快滴在了顾枫言的脸上。 一切很快有恢复了平静,平静似乎也只是前兆,在顾枫言风卷残云地舔舐完后,他又停了下来。顾枫言缓缓睁开眼,他的睫毛很长,睁开眼时,睫毛如扇子一般扫过齐悦湿润的脸,睫毛上沾上了细细的泪珠。 从始至终齐悦都是睁开眼的,她或许幻想过和顾枫言亲密的一天,但却不想会是现在,她紧张地呼吸着,胸前的饱满随着呼吸一上一下,挤压着顾枫言的胸膛。 忽然,顾枫言一个翻身,齐悦的身体在床上弹了弹。她惊得想要尖叫,可顾枫言却像是把握好时机似得再次堵住了齐悦的话。 渐渐地,齐悦在顾枫言的亲吻中迷失了自己,化成了一滩水,最初的反抗也渐渐消失。 毫无技巧的男人在这时候通常都会无师自通,银白色的月光下,顾枫言就像是一名厨师,细心温柔地剥着手中的洋葱。 衣物如剥落的洋葱一般安静地散在地毯上,在齐悦缩着肩膀打着冷颤时,却在顾枫言眼里是静谧美好,他掌间吹弹可破的肌肤在月光间盈盈发亮。他攥紧齐悦发颤的手指,衣扣在指尖松动,直到向下,黑丛中的蛰伏隐隐抬头。 夜,是那么漫长,也是这么多情,在疼痛撕裂地那一刹那,齐悦情不自禁地在顾枫言光洁的背上留下数条抓痕。 顾枫言耸动着自己的身躯,唇间一张一合好似喃喃,“初晴,初晴...” 这一刻,齐悦滚落的热泪在床榻间溅成花朵,如散在地毯上的衣物一般,她收紧了手臂,埋在顾枫言颈间忍不住失声痛哭。 齐悦痛哭,这个男人所有的温情都不属于她,他认错了人。 ------------ 235 活在当下 晚上,聂雪玲家中好不热闹。自打出院后,聂雪玲每每看见窗户外边走动的人影就倍加羡慕。可转眼一瞧自己不争气的双腿,又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这会子,好不容易出院了,聂雪玲成为了家中最为活跃的人物。 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就像过年一般,聂雪玲不服自己腿脚不便捶着胸口承诺要煮一桌好菜。 聂初晴和纪屿寒赶到姨妈家时就已经接近晚上七点了,正赶上即将开饭的好时候。 一进门,聂初晴就从纪屿寒手中拿过大包小包的营养品放入了橱柜,聂雪玲一看见竟又开始忍不住唠叨,“你看看你们,来就来,还带东西,真当姨妈是外人了?” 纪屿寒笑笑把聂初晴的大衣挂好,聂初晴把橱柜门哐得一声关好也跟着笑了。 “在路上看着觉得好也就买了,您啊,就慢慢喝吧。”聂初晴走到一旁沙发上坐下。 小吃货聂彦昕把薯片嚼得嘎嘣脆,听见了有关吃的东西开始摇头晃脑地,“姨姥姥,我可以帮你吃掉,统统吃掉!”说着手掌摊开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圆,也是在告诉大人们自己能吃掉这么多东西。 在一旁看电视的聂半夏皱眉看着吃得乐此不疲的女儿,“你再吃就变成胖娃娃了。” 小女生早熟的很,前日看电视看见减肥广告后就开始嚷嚷着要减肥,一进超市就跑去了卖减肥茶的地方,一个小手趁聂半夏和宋宁西不注意竟藏了两盒减肥茶在购物车中,直到结账的时候收银员从购物车中扫描时才发现。 小朋友揪着两根羊角辫瘪着嘴貌似有些不开心,看着妈妈一副威胁加诅咒的样子,立马跑去了正跟罗城下象棋的宋宁西旁边。 “爸爸,你说我真的会变成胖娃娃吗?”聂彦昕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宋宁西。 宋宁西停下准备落子的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宝贝吃多少都不会变成胖娃娃。”说完小朋友乐得笑了,转身指责聂半夏,“妈妈你骗我!” 聂半夏美眸一瞪,脸颊上浮着明显的怒气,看向宋宁西好像在说,“真是慈父多败儿。” 宋宁西耸耸肩,挪了个位置,把女儿抱在膝上,两父女其乐融融。 在一旁看热闹的聂初晴一脸不解,特别是听见小朋友喊爸爸的那一瞬间,她伸手捅了捅身旁纪屿寒的胳膊,小声问,“果果知道她的爸爸是谁了?” 纪屿寒深深地看了眼聂初晴,抬手揉乱了她柔顺的头发,抿着唇看聂初晴扒拉着自己的头发含笑地点点头。 “小朋友现在都挺早熟的,宋宁西心里这根刺扎了太久,憋不住就索性说了出来。好在果果也知道宋宁西对她好,也没有多反抗,只是闷了几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纪屿寒捏着聂初晴的手指淡淡地解释。 聂初晴从旁抬起双眼眯了眯,“你怎么知道?” “宋宁西大晚上睡不着觉给我打了电话。” “给你打电话我怎么不知道?”聂初晴直接问。 纪屿寒一脸深意地看向聂初晴,“你说呢?” 聂初晴还真仔细想了想,前几个晚上,额...自己脑子里只有那些“心惊肉跳”的激烈搏斗的场景,事后自己已经累得睡死过去,就算外边打雷也是听不见的。 她的脸刷的一下,全红了。而纪屿寒像是没看见一般把玩着聂初晴似润珠一般的手指。 厨房一边,罗扬倚在门框安静地吸着烟,看着聂雪玲忙的热火朝天。 终于一根烟已经燃尽,罗扬走了进去,看着厨房一团糟皱起了眉头,“妈,还是我帮你吧。”说着便撸起自己的袖子。 聂雪玲不服输也不承认自己是大病初愈,愣是把手中的菜勺放下,打退了罗扬的手臂。 “帮什么帮,一边去,年轻人去一边聊天,别在我这个老太太这里添乱。”聂雪玲一把推着罗扬一把把厨房门给拉了起来。 罗扬无奈地摇着头从厨房门口走出,看见客厅坐着的都是成双成对,心中也不免阴郁了许多,望向窗外的万家灯火,他的眼里闪现出纪筱倔强的脸。如果没有吵架的话,或许今天纪筱也应该出现在这。 前不久罗扬正式带着纪筱见过了罗城夫妻,同时也是在不久之后,两人开始了情侣间的第一次争吵。 这些都只是小问题,情侣间磕磕碰碰只要一方讨好很快就会烟消云散,可是纪筱这次不知道是怎么了,一路犟到底,两人冷战已经快持续一星期了。 这边罗城和宋宁西的棋局也结束了,果果不知道从哪里搜刮了一些烟花,吵着闹着要去楼下放烟花。向来有女万事足的宋宁西也便依着,被女儿拉了出门。罗城一边收拾着棋盘,一边看到了一脸苦相的罗扬,便冲他招了手,“罗扬过来,咱爷俩也来一局。”说着便把即将收拾好的棋子又摆了出来。 罗扬依从便也和罗城下了几局。 ...... 酒席间,除去小孩子,每人面前都有一个酒杯。聂雪玲把珍藏多年的红酒拿了出来,虽不是什么名牌红酒,但也是醇香浓厚。 “来来来,今儿是个高兴日子,大家都喝点。”说着拉开瓶塞,给每人都倒了一点。 聂初晴闻着杯子里的酒毫不吝啬地赞扬,“哇,好香。姨妈这是你的存货?” “那当然。”聂雪玲嘬了一口红酒,得意洋洋。 聂半夏也端起酒杯喝了口,“这样好的东西,姨妈怎么舍得拿出来了?” “我啊,是想得开了,看见你们都圆满了也高兴,人生总要及时行乐才好,有些东西生不下来死不带去的,还不如及时享受。现在有个词怎么说的?”聂雪玲皱着眉头绞着脑汁想着。 “活在当下。”纪屿寒回答道。 聂雪玲恍然地点头,“对对对,活在当下。” “那我们为活在当下干杯!”宋宁西举起酒杯。 大家也纷纷举起酒杯,玻璃杯的碰撞声清澈悦耳,但也怎么都比不过一家人的欢声笑语。 聂初晴被酒杯中的酒勾起了馋虫,嘴唇正碰到玻璃杯时,就被纪屿寒给拦了下来。 “你不能喝酒。”纪屿寒夺过聂初晴的酒杯。 聂初晴抿着唇不悦,“一点也不能喝?” “不能。”纪屿寒果断拒绝。 不明真相的众人看着两人这些对话忽然脸上有如烟花炸开般,直直地盯着聂初晴的脸。 聂雪玲更是激动地走了过去,给聂初晴拿来了好多补身子的药材,弄得聂初晴一阵迷茫。 “不不不,姨妈,您这是干嘛呀?”聂初晴的面前人参当归堆了一个小堆,还有一罐子细细研磨的珍珠粉。 聂雪玲打开瓶盖看了看里面的珍珠粉,抬头笑眯眯地对聂初晴说,“孕妇怀孕的时候多喝点珍珠粉,生出来的小孩子皮肤好。” 说着便要往聂初晴的汤碗里到珍珠粉,却被聂初晴一把拦住,“姨妈,我没怀孕。” “你没怀孕那谁怀了?”聂雪玲依旧笑眯眯的,忽然间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一般,大声问,“没怀孕?” 聂初晴确定得点头,“我没怀孕。” “那怎么不让喝酒?”聂雪玲呆呆地问,感情都是大家会错意了? “额,这个...”聂初晴心虚地看着纪屿寒。 这时,聂半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哈哈,感情大家都误会了啊。”接着拿起旁边的珍珠粉仔细瞧了瞧,又看了眼尴尬的聂初晴对不明真相的聂雪玲解释,“姨妈是这样的,前几次姐夫每每看见姐都是醉醺醺的样子,索性也就不让她喝酒了。对吧姐?”说着冲聂初晴一个激灵地眨眼。 聂初晴没领情,纪屿寒把聂初晴酒杯中的酒悉数倒进自己的杯中淡淡一笑,“是这样没错。” 领会错意的聂雪玲不禁有些失望,想着反正这两人都要结婚了,就算现在怀孕也没什么。不过这事她也急不来,得看孩子们的意思。 于是便也不计较了,冲着纪屿寒说,“就让她喝一点,不会醉。” 说着便让聂初晴得到了特赦令一样,酒杯中多了一点点红色的液体。 最后,聂初晴心满意足地尝了一口红酒便乐颠颠地开始享受着纪屿寒替她剥好的虾。 看到这一幕,聂半夏打趣,“哟哟哟,你俩还没结婚呢,就这么恩爱了,结婚了还得了?” 聂初晴咽下嘴里的虾,看着聂半夏空空如也的碗问,“吃醋了?” “切,我吃哪门子醋。”聂半夏努努嘴。 聂初晴看着妹妹纵使生了孩子也还有着淘气的本质,心头一软便从自己碗里夹了块虾肉放进聂半夏碗里,“吃吧吃吧,你就是嫉妒我没人给你剥虾。” 聂初晴一句话揭了聂半夏的短,聂半夏转头瞪了眼宋宁西,宋宁西摸摸鼻子好不尴尬。 宋宁西不喜吃虾,便也没有剥虾壳的技巧。但经聂半夏无言的暗示,讪讪地夹了块虾肉,细细地剥着。 剥好了,小心翼翼地放进聂半夏的碗里,哄着,“媳妇,吃虾。” 聂半夏心满意足地把虾吞了下去。 一时间,宴席上其乐融融,蔓延着家的温馨。 饭后,聂雪玲也没闲着,她把宋宁西和纪屿寒叫到了房中。 房间顶灯泛着白白的光,聂雪玲戴着一副眼镜不知在找什么。宋宁西和纪屿寒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忍不住好奇的姐妹俩偷偷地趴在门外看着,聂初晴忍不住对聂雪玲说,“在找什么呀?要帮忙吗?” 聂雪玲从一堆东西中抬头,拧着眉毛轰赶着扒在门边的两人,“去去去,去外边陪孩子,我有话和他们说。”说着便让宋宁西把房门合上了。 聂雪玲房中有两张竹编的藤椅,冬天上面铺了两层厚厚的棉絮。聂雪玲从大箱子中找到两个小盒子,拿在手中,让宋宁西跟纪屿寒坐下。 把盒子打开,里边是两个玲珑剔透的玉坠。玉兰形状,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玉的颜色冰凉透骨,中间没有任何瑕疵,放在灯光下呈现出温润的色泽。 聂雪玲把玉坠拿出,放在手心,对坐在藤椅上的两人说,“这东西啊,我本打算等小晴和夏夏结婚的时候再拿出来的。不过想了想,现在拿出来也一样。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也是留着给她们姐妹俩的嫁妆。” 说着,聂雪玲便要把玉坠放到两人手上。 纪屿寒没有接,反而是让聂雪玲收回去。 聂雪玲手上拿着玉坠,叹了口气,“我知道以你们的家世是看不上我手里这种普通的玉坠,也知道你们也送了不少首饰给她们。但是这玉坠的意义不一样,毕竟是她们妈妈留下的最后两样东西。” 宋宁西动容地望着聂雪玲,“姨妈。” 聂雪玲眼眶渐湿继续说道,“这玉坠呀,原来是从一块玉石上割下来的。这还是我的父亲从新疆无意中得到的上好和田玉,当时那个年代流行赌石,我爸爸也参与了,无意间得了这么个纯净的玉石便切割成了两份。” “后来啦,他过世了,这两份玉石也便放在我和雪心手上,我把玉石打成了玉佩,而雪心怀上第二胎后特地打磨成了两朵含苞的玉兰花,说是要在女儿出嫁的时候亲手给她们戴上。” “可没想到,唉...”聂雪玲抹了把眼泪,声音有些喑哑,“没想到我这妹妹命薄,没等到孩子出嫁就...所以这两枚玉坠我一直保存着,现在想着是时候交给你们了。” 聂雪玲把玉坠放在两人的手心里,把他们的手指合上,“这是她们妈妈最后的遗物,现在交给了你们,也是希望你们以后能好好照顾她们。这两个可怜的丫头早些年吃了不少苦,特别是小晴。” ------------ 236 过去的也该过去了 纪屿寒把盒子攥在手中,用劲捏了几分,说,“姨妈放心,我会的。” 聂雪玲连连点头说好,坐在一旁的宋宁西同样拿着盒子,思索半分后尝试开口,“姨妈,既然果果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我想什么时候把她的名字改回宋姓。” 这件事宋宁西思忖了许久,或许早在知道自己有个女儿后就想大大方方的告诉大家这是宋家的女儿。可那时候聂半夏避他如避蛇蝎,一开始他觉得聂半夏是在讨厌他,可后来却知道了,这种讨厌是出于她对女儿的爱护。在他缺席的五年中,她们母女俩相依为命互相为伴,这一点他不管做尽什么都是比不上的。如果那时与聂半夏商量换姓的事,聂半夏肯定一百个不愿意。现在,宋宁西好不容易和聂半夏修成正果,改姓一事也就耽搁了。 聂雪玲沉吟片刻,点点头,“既然已经知道了,改回姓氏也无可厚非。但这本来是你和夏夏应该商量的事,怎么?”聂雪玲觉得奇怪,改姓这件事本由他们小两口自行商定的,如今宋宁西却来问她。 宋宁西似乎有难言之隐,在聂雪玲狐疑的目光下缓缓地说,“夏夏的意思是说无论女儿姓什么,都是我们的女儿。”转而言之,聂半夏对改姓之事保持着犹豫的态度。 聂雪玲也猜到是这样,叹了口气,“夏夏的脾气从小就执拗,喜欢一条路走到底。她的意思定是不想改姓了。” 宋宁西点头,聂雪玲又道,“她从小就没有安全感,当初生孩子的时候也是独自一人在国外生产,对孩子的感情自然是倾注了全部,如今让她同意把孩子姓氏改掉恐怕会让她有所顾忌。” 宋宁西不解,“果果是我们俩的孩子,改回宋姓理所应当,而且我也不会把孩子从她身边夺走的。”每每提到孩子改姓的事,聂半夏总是含糊过去,至今都没有给宋宁西一个明确的答复。 这时,坐在旁边闷不做声的纪屿寒忽然插了一句话,“这代表你做的还不够。” 这句话仿佛一言惊醒梦中人,瞬间让宋宁西的眼睛明亮了起来。 他拍拍脑袋直呼,“我懂了!”笑得跟十几岁的阳光大男孩似的。 聂雪玲也明白了过来,“前日你妈也给我通了电话,说要把你和夏夏的事情定下来,既然你知道怎么做了,这些就不用我说了吧?我这也不是逼婚的意思,你和夏夏两情相悦,孩子也这么大了,给她们母女一个名分也是理所应当。以后夏夏嫁给你了,果果自然要入你的户口,改成你的姓氏。” 宋宁西一旁摩挲着手指,连连点头,“好的姨妈,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和夏夏商量去。” 说着他一个欠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动作急迫得就好像迫不及待地要去迎亲似得。 纪屿寒见没他什么事,也站起了身子。就在准备说辞时,聂雪玲叫住了他,“屿寒,你等等。” 聂雪玲特意叫纪屿寒停了下来,她拿出一直放在手边的相册,打开,多张合影中夹杂了一张全家福。 不是罗扬一家的,而是聂雪玲一家的。 图片中聂雪心笑得温婉,霍绍庭那时候还是她的丈夫,眉宇凌厉却因身旁之人而温柔,霍绍庭怀中抱了个小娃娃。小娃娃许是看见前方有逗人开心的小玩意儿,咧开嘴开心地笑着。 聂雪玲的手指抚摸着这张有些褪色的老照片,里面聂雪心容颜依旧,却随着照片的褪色而泛了白,或许这也是她的最终结局,如此的苍白无力。 纪屿寒的浓眸之下的温和目光一直落在霍绍庭怀中一直咧嘴笑的小娃娃身上。 聂雪玲见状便说,“这是小晴满月时候的照片,虽然照片也是不少,但只有这一张是最完整的。” “您想说什么?”纪屿寒把目光从幼年时期的聂初晴身上收起,眸光转为平淡。 聂雪玲把照片放在手上,眉间有淡淡的愁绪,“我想你多多少少已经知道了小晴父亲的事。” 纪屿寒点头,“我已经见过他了。” “那我想请你帮个忙。”聂雪玲道。 “您请说。” 聂雪玲目光又重新落回旧照片上,往日回忆如走马观花般在她眼前掠过,“我希望你能让他们父女解开心结。” 纪屿寒听闻聂雪玲的请求,眸光一震却是没说话。 聂雪玲许是觉得这个要求有些为难,但为了孩子,她还是说了出来,“我知道这个要求是在为难你。这个要求放在一开始我是说什么也不会提的,可是这一病,倒是让我想明白了。小时候家庭的破裂在小晴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现在她长大了,虽然不说但不代表她也就忘了。我这个岁数,也经历了病痛,说句不合时宜的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现在只希望小晴能解开这个结。” 纪屿寒从小生长在健全之家,无法懂得被父母抛弃的痛,自从遇见了聂初晴之后,他发现小时候见过的那个小女孩虽然是笑着的,其实却是悲伤的。她的心里有根想拔却拔出不了的刺,她怕疼,害怕一拔出来就会鲜血淋漓。时间一长,聂初晴索性也就不拔了。 对霍绍庭的恨就是她心中的那根刺,可是每每见到他,聂初晴都会用最恶劣的语言去撩动自己心里的那根刺,只要一疼她便会记得那段过往,这些纪屿寒都知道。 纪屿寒蠕动着嘴唇答应了下来,“这件事我会尽力,只是我担心...” 聂雪玲也知道纪屿寒在担心什么,笑了笑,“小晴这丫头是嘴硬的,我和她提过她父亲的事情。我瞧着她的反应不像原先那么激烈了,也就知道她在渐渐放下,只是她需要有人在后面推她一把,这样迈出了第一步也就能走下去了。 纪屿寒应允,“我试试看。” 聂雪玲笑着点头。 纪屿寒离开时,看了眼聂雪玲手里的照片,那张最美的全家福让纪屿寒恋恋不舍,于是他突然对聂雪玲说,“姨妈,这张照片能给我留做纪念吗?” 聂雪玲递给他笑笑,“别让小晴看见,她觉得自己小时候长得丑总是不让看小时候的照片,要是看见这样全身光溜溜的,只怕会炸毛。” 炸毛是聂雪玲在医院学会刷微博后学来的新鲜词汇。 纪屿寒把这张照片放入钱包夹层,深邃的眉眼耀着星光,“我会藏好。” ...... 据说,在几天后,宋宁西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聂半夏拉去了民政局,砰砰砰,几个敲章下来,两本热烘烘的红本子也就到手了。 为此,宋宁西特地利用自己的名人效应在微博发了一个高大七位数的大红包。 全民皆乐,说的也是这样,常年因花边新闻上头条的宋宁西在消沉了半年后再次上了头条,这一次是一家三口出现在公安局的照片,三人面色愉悦,宋宁西牵着聂半夏和女儿的场景被媒体大肆报道。因此,公众也都知道宋宁西已经有了一个女儿,五岁大。那之前的花心又作何解释呢?报纸上洋洋洒洒地把宋宁西与聂半夏分分合合的爱情写得让人不禁泪流满面,原来宋宁西的花心只是逢场作戏,苦等了妻子五年,中间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刺激心爱之人出现而故意为之,花心也是因为痴情。最后宋宁西洗白了自己花花蝴蝶的形象,转身一变变成了一个痴情好男人,温柔好爸爸。 聂初晴坐在办公室拿着助理从外边拿来的报纸,看完了这一篇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入口的咖啡差点把自己噎住。放下报纸,却是哭笑不得。 不过她不难想到这样一篇报道其中有宋家在里面周旋了不少,虽然报道内容很是浮夸,但聂初晴知道这是最好的方式来解释女儿的来历,这样无论是对宋宁西还是聂半夏都是一个完美的结局。 聂初晴刚放下报纸,助理就抱着一堆文件敲了门进来。 看见桌上的杂志,助理很是兴奋地说,“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啊。” 聂初晴看了眼满是羡慕的助理说,“的确。不过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以后你也会找到登对的另一半,也不必羡慕别人。” “嗨,我这连个八字都没呢,可怜单身狗一枚!我这也不是羡慕,也就是感叹,现在多金的帅哥全都是美女的。我等这些平凡的丑下鸭也只能靠边站咯。”助理拍了拍自己的脸打笑。 聂初晴从纸张中抬头打趣,“现在人工美女也不少,你不用灰心,男人都不喜欢一碰鼻子就会歪的女人。” 小助理闻言,直摸着鼻子咯咯笑。 “怎么我说得不对?”聂初晴不解助理为何笑成这样。 小助理摆摆手,“现在天然美女可都是难得,就像你和报纸上这位,不都身边美男相伴?想当年纪总和宋公子可是公司多少姑娘的梦中情人呢!” “也是你的?”聂初晴托着下巴故意问道。 小助理立马收住嘴,现在纪屿寒可是名草有主的人了,正主就在她面前,她怎么好说自己其实也暗恋纪总来着? 于是小助理讪讪笑道,“不,不是,聂组长你可别生气,咱们纪总可是洁身自好的人。” 说着话题又转到了宋宁西身上,小助理目光落在报纸上的母女身上,遗憾地晃头,“没想到宋公子居然一个这么大的女儿。” “万事皆有可能。” “可是这也太玄幻了,这女人仔细一看也不过二十出头,生孩子的时候岂不是未成年?”小助理像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大胆猜测着。 接着她又细细打量着报纸上聂半夏暴露的精致五官,忽然,小助理“咦”了一声。目光在聂初晴和报纸上女人身上,她指着报纸,“组长,你有没有发现报纸上女人和你很像?还有这个小女孩?” 小助理手指指着报纸一边细细打量着。 聂初晴听了淡淡一笑,对着小助理大方承认,“她是我妹妹,自然像。” 聂初晴甚少在公司说自己的私事,这次对助理承认还是头一遭。小助理闻言大惊,嘴巴里足够塞下一个大鸭蛋。 “果然一家人就是一家人,基因优良啊!不过还得恭喜你啦,妹妹如今幸福了,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结婚?”助理恭维着,也是为刚刚自己的大胆失言而缓和气氛,毕竟聂初晴现在的身份今非昔比。 聂初晴勾唇,淡淡一笑,手指不自觉地抚摸到胸前用红绳串起的白玉兰吊坠,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表情一滞。 没有了先前的玩笑,聂初晴挥挥手把小助理赶去了工作。 她一个人靠在椅子上抚摸着玉兰吊坠...... “这是送我的?” 某天早晨聂初晴醒来后发现胸前多了一枚好看的吊坠,清雅的白玉兰含苞待放是她喜欢的样子。她摸着玉兰吊坠,和田玉的温润直达她的心底,抚摸着便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温暖。 前日晚上纪屿寒把她折腾地再无力气,因此胸前何时多了这么一枚吊坠聂初晴是不知道的。 “好看吗?”纪屿寒反问。 “当然,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样的?”聂初晴臭美地站在镜子前细细看着胸前的玉兰花。 “我不知道。”纪屿寒突如回答。 聂初晴站在镜子前僵了一下,用不解的神情望着坐在床头的纪屿寒。 纪屿寒朝聂初晴招手,“来。”就把聂初晴招到了怀里。 他搂着聂初晴,把玩着她拿着玉坠的手指说,“这是姨妈给你的,是你妈妈特地为你们姐妹打造的。” 聂初晴不相信,抬头盯着他的下巴,“如果真是妈妈的东西,为什么小时候不给我们?” 纪屿寒的下巴方正有力,上面冒着青虚的胡茬,慵懒中平添了一些男人味。聂初晴就这样细细地盯着,没有挪动目光。 纪屿寒握住聂初晴的手指,把那晚聂雪玲说过的话对她说了一遍。 末了,纪屿寒加了句,“这么多年了,过去的也该过去了。” ------------ 237 以后离他远一点 聂初晴的手指有些凉,也有些无力,面对纪屿寒的劝说她陷入了沉思。 “我...”对于这个聂初晴很犹豫。 纪屿寒倚在床头,让聂初晴靠在他的胸前,手指间把玩着聂初晴肩膀垂落的一撮发丝,“你恨了他快20年,他也花了20年来求得你的原谅。可是人生中没有多少个20年能让你一直恨下去。” 聂初晴趴在纪屿寒胸前,感受他的心跳,他的话伴随着胸膛砰砰的心跳声撞击着聂初晴的耳朵。人生到底有多少个二十年呢?或许一只手都能数过来,聂初晴已经恨了第一个20年,霍绍庭苦苦挽回了20年,可是时间总是不经意间在人的脸上留下岁月见证的痕迹。聂初晴不禁想起那日在家门口的一面,他捂着心脏脆弱的样子,霍子晔一脸担心的样子,一副父慈子孝的场景。这一刻,聂初晴只是觉得特别讽刺。 他明明有了优秀的儿子,他把最完整的父爱通通给了他的儿子,甚至为了他们母子不惜伤害她们母女,等坏事做绝再回头,真的能让彼此解开心结吗? 聂初晴深知,她做不到。 “他已经有了自己幸福的家庭,还来找我们干什么呢?”聂初晴闷闷地说。 “现在再幸福,可是不是圆满那也不算幸福。”纪屿寒答道。 聂初晴抬头,“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纪屿寒没料到聂初晴会突然问他。 她点头,接着又往上靠了靠,把头完全靠在纪屿寒的胸前,“他们离婚的时候我才三岁,那时候或许什么都不懂,但也知道那时候开始爸爸就不能和我们住一起了。幼儿园、学前班,每当我对着大家说霍绍庭是我爸爸时,小孩子们总嘲笑我,说我谎话精。无论我说什么他们都不行,甚至,我曾去他家找他,却被挡在了门外。对于他来说,我和小夏就是他不要的孩子,难道真的就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 聂初晴抚摸着胸前的玉兰花,隐隐得似乎能感受到妈妈给她带来的力量。 恍惚间,透过窗子,那边遥远的天际,妈妈似乎在微笑。 “妈妈,我真的要原谅他吗?”聂初晴喃喃,窗外阳光正好,灼热的阳光透过玻璃融进了她的眼底,眼睛一阵刺痛,她闭上了眼,阻隔了阳光,但眼角那抹灼热依旧还在。 聂初晴默默地对着窗户发呆,以至来自门外的敲门声由小变大。 等她完全清醒时,外边的敲门声似乎停了。办公室一半是透明的,即使窗帘拉了下来也能依稀看见里面的人影。聂初晴察觉自己失态,连忙站了起来走向门边。 啪嗒一声,门开了,正准备离去的人顿住了脚步。 他转了身,却看见眼睛猩红的聂初晴,连忙问,“你怎么了?” 聂初晴见到顾枫言,心中终归是还有些异样,她眨了眨舒缓着眼部的干涩疼痛。稍后睁眼,问,“有事?” 顾枫言点头,自从霍氏和纪氏达成了合作协议之后,由顾枫言带领的优秀团队在珠宝案期间都需在纪氏办公,这不是硬性规定,却对顾枫言来说是求之不得。 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穿过聂初晴的身边兀自地走了进去。 聂初晴本想拦住,但公事为先也就放任了。 桌上放有先前聂初晴看过的娱乐报纸,她见顾枫言坐在办公桌另一面,走过去时就把报纸收走。 顾枫言也看见了报纸,这样一份全民性质的报纸报道了这样一则喜事,他怎么能不知道。 “要恭喜你妹妹了,孩子很像她,也很像你。”顾枫言说道。 聂初晴一愣,许是没料到顾枫言开门见山的一句话却是一句恭喜。她平淡地回了句,“谢谢。” 聂半夏是她的亲妹妹,她的女儿自然会和聂初晴像那么一点,顾枫言想起报纸中小女孩幸福的笑容,手指不禁泛白。如果当年他没有离开,那么聂初晴一毕业,他们就会结婚,甚至也会有一个孩子。想到这,顾枫言开始暗暗后悔着。 聂初晴从桌上拿过一份珠宝设计稿,抽出初定稿放到顾枫言面前,“这是今天设计部那边送来的。” 珠宝设计一向都是纪氏的原创设计,这次,聂初晴和顾枫言要根据设计图去找寻更适合的方案。 “正巧,我也是想和你说这个。”顾枫言正色道。 聂初晴脸上浮现疑问,“你也拿到了设计稿?” 纪氏的设计稿除了内部人员之外,一向都是保密的,就算是霍氏那边也不能逾了规矩。就算是聂初晴自己所要原稿都必须经过总裁审批和签署一份保密协议。 顾枫言摇了摇头,否定,“我只拿到一份初定稿,其余的是霍氏这边拟定的广告方案。” 聂初晴松了口气,经历了前次的事件后,她变得更加小心翼翼,生怕出了岔子,纵使这个人是顾枫言。 聂初晴从顾枫言手里拿过广告方案,一张一张仔细地看着。 顾枫言看她仔细的样子,不禁看入了迷,甚至觉得这个曾被他万般呵护捧在手心的花骨朵,如今已经成为了绽放的玫瑰。而这朵玫瑰的美丽却不是属于他。 聂初晴浑然不知自己在被注视着,她很仔细地翻阅着手中的资料,直到翻到一行,愣了一下。 “代言人是莫婧予?”聂初晴忽然眉心拧了起来。 顾枫言道,“是,怎么了?” 聂初晴心里涌起一阵不好的感觉,莫婧予来者非善。她很少从心底排斥一个人,可莫婧予却是其中的一个。资料上附上了以往莫婧予代言的抓拍照片,每一张都是美轮美奂。莫婧予强大的气场和高贵的气质,纵使隔着照片聂初晴也能清晰地感受到。 “没,我就是问问。”聂初晴放下照片,接着又想起了什么,“没有其他人选了?” 顾枫言狐疑地看了眼聂初晴,只见她一脸得不自然,便说,“她是纪氏这边的御用代言人,纪氏珠宝一直都用她代言。这次也不意外。你觉得她不合适?” 聂初晴摇摇头,“她经验丰富,知名度深广,如若真是她代言也再好不过。只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顾枫言问。 岂料,聂初晴依旧是摇头,“我还没想好。” “据说她是纪总这边定下来的人,如若你觉得她不合适,也是需要跟纪总商量。”顾枫言最后补了句。 聂初晴看着照片上光彩耀人的莫婧予,就像见到她本人一样,带给她巨大的杀伤力。 眼睛一阵刺痛,聂初晴揉着眼睛,略有些疲累地说,“就先这样吧,其他的等我把具体方案做出来我们再详谈。” 久久,顾枫言只是凝着聂初晴并未说话。 等聂初晴睁开眼时,只见顾枫言手中拿了一瓶眼药水。 聂初晴看着眼药水,略有些不悦,“你怎么还没走。” “眼睛又疼了?”顾枫言拿着眼药水站在这,没走。 聂初晴淡淡地嗯了声,“老毛病了。” 这的确是老毛病了,聂初晴本身眼睛不是很好,夜间视力下降,白天有时候也会干涩疼痛。这是老眼疾了,小时候严重的时候会疼,可长大了这方面的问题又不知不觉好了些。 许是刚刚见了阳光的缘故,聂初晴这会又是疼了起来。 “你坐下。”顾枫言拧开眼药水瓶盖,说着把要起身的聂初晴按在椅子上。 聂初晴挣扎着想要起来,顾枫言这样的好心对她来说是抗拒的。 “别动,我给你滴眼药水。”顾枫言力气大,压着聂初晴的肩膀不让她动。 最后聂初晴顺从地任顾枫言滴了眼药水。 药水润了眼睛,也舒服多了,几分钟过后聂初晴张开眼睛对上顾枫言关切的黑眸。 这双黑眸早不如几年前那样的干净澄澈,现在多的是世故是沧桑,还饱含了一丝压抑。聂初晴仿佛要被眸中的黑洞所吸引,清醒之下立马转开眼。 “那个,谢谢了。”聂初晴有些尴尬。 顾枫言把眼药水合上放到聂初晴面前,“你总是忘记带这个。” 聂初晴惊地抬眸,是啊,她怎么会忘了大学时期的这段过往。顾枫言是知道她有这毛病的,只是自己丢三落四,最后也只有顾枫言随身带着眼药水,每逢在图书馆自习时帮她滴上一滴。 从顾枫言刚刚滴眼药水的熟练程度,聂初晴就知道他没有忘。总是那盒眼药水是新的,他们也回不去那段青葱的岁月了,青春注定是要用来怀念的。 聂初晴不会傻到再问顾枫言为什么会随身携带一盒眼药水,有些事不戳破总是好的。 她别开眼把眼药水还给他,“这个你收好吧,我的眼药水在我未婚夫那里,今早上来公司的时候忘记拿过来了。” 聂初晴刻意提醒顾枫言她已经有未婚夫,而他仅仅只是公司的合作伙伴。于公他们理应公事公办,于私他们已经是注定擦肩的陌路人。 这样的意思,顾枫言又怎会不明白? 他默默地收起眼药水,右手掌包裹着瓶身,用力一握,瓶身的棱角铬在了掌心的肉里,疼,真的很疼。 顾枫言吸了一口气,转身离了聂初晴几步,“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聂初晴起身相送,等拉开办公室门时,刚好看见从外边走来的纪屿寒。 顾枫言作为霍氏那边的代表,礼貌地对纪屿寒点了点头。 纪屿寒颔首,可目光却是落在他身后的聂初晴身上。 顾枫言站在一旁深感自己的多余,同时也看见了纪屿寒含情脉脉的眼神,一股无力和不甘又再次涌上了心头。 他沉了口气,手掌垂在下边握成了拳,“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着,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这时,纪屿寒快步走上,抬手抹去了聂初晴眼上的水痕,像是不解又像是讽刺地说了句,“哭了?” 纪屿寒嘴角含着深意的笑,不温暖,让人打着寒战。 “才不是,刚刚眼睛疼了。”聂初晴的脸被纪屿寒的目光审视得发烫,抬起双手刻意地拍打着自己的脸。 纪屿寒如鹰似得双眼看得通透,一眼就看出聂初晴的不自在,但也没点破。 只是转眼的好态度变得冷漠了些。 他推开聂初晴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发现里面光线太强,遂把窗帘拉上了些许。 聂初晴亦步亦趋地跟在后边,在他拉窗帘时小心翼翼地靠在了他的后背。 纪屿寒的大衣上还透着一股寒气,上午他去了一趟外边,现在许是刚回来。 聂初晴使劲嗅着纪屿寒身上清冽的味道,鼻子哼哧哼哧地像一只小猪。这幅可爱模样逗笑了纪屿寒,他转过身,坐在聂初晴办公椅上,一手拉过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滴了眼药水吗?”纪屿寒看着聂初晴通红的眼睛。 聂初晴立马点头,“嗯。” 可是纪屿寒扫了眼桌面,却没看见眼药水的痕迹。圈住聂初晴的手臂忽然间收紧了不少,对着她沉沉的说,“下次眼睛疼就去我办公室拿眼药水,办公桌下第一个抽屉里就有。” 聂初晴猛地抬眼,却不知打说什么,她看着他阒黑的深眸,里面闪着已然看破一切的光。 此时,聂初晴就觉得她像一个没有穿衣服的人,毫无遮挡地被纪屿寒看了个便。 于是她把头埋进纪屿寒胸前,额头顶着他坚韧的下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下次不会了。”说完直起身子亲了亲纪屿寒的下颌。 聂初晴做了个真诚的保证,加上主动的亲昵取悦了纪屿寒。他也没多说,只是搂紧聂初晴以动作做出了回应。 冬日温暖的阳光照在着间午后的办公室,两人难得惬意,聂初晴眯着眼,声音细不可闻地说了句,“以后我会离他远一点。” 许久之后,就在聂初晴觉得自己快要睡着时,仿佛听见一声温柔的回应,“好。” ------------ 238 他们的情人节(情人节特别篇,大家情人节快乐!) 屿晴篇 新一年的冬天,喜气洋洋。随着农历春节的一片喜气,聂初晴迎来了她第若干个情人节。 聂初晴穿着白色毛衣红色羊呢短裙惬意地窝在沙发上。 “老公,我要吃巧克力!”聂初晴冲着厨房里某个忙碌的身影大声叫着。 这时,从楼梯上“滚”下个小胖娃,同时对着厨房内大叫,“爸比,我要吃巧克力!” “小孩子家家吃什么巧克力。”聂初晴不满地瞪了小胖娃一眼。 小胖娃不服气,“妈咪一把年纪吃什么巧克力。” 聂初晴收起盘在沙发上的双腿,起身叉腰怒视着蹲在地上的小萝卜头,“哎呦喂,今天是情人节,小孩子一边去。” 小萝卜头有样学样,也叉着腰站了起来,“我也要过!我要和爸比一起过!” “我是他老婆,他要和我过。” “我是他小情人,他要和我过!” 人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可这家,两个女人就足够了。 母女俩闹得不可开交,此时纪屿寒从厨房走了出来,把刚做好的巧克力放进聂初晴的嘴里,“宝贝,淡定点,注意胎教胎教。” 接着又放快巧克力到女儿的嘴里,“宝贝啊,妈咪怀着妹妹呢,让着点妈咪啊。”说着亲了亲女儿的脸蛋。 纪小朋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转身抬手摸着聂初晴还未凸起的肚皮,煞有介事地说,“妹妹乖,姐姐不和爸爸过情人节了,和你过好不好啊?” 聂初晴额头一阵冷汗,这女儿智商随了谁? 接着她又像是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不是弟弟?” “女孩多好,爸爸的小情人。”纪屿寒摸摸女儿光滑的脸。 聂初晴又塞了块巧克力,不高兴了,“我要儿子,我也要情人。” “女儿好。” “儿子好。” “女儿..” “儿子...” ...... 聂初晴怀二胎后变得有些无理取闹,比女儿还幼稚,最后纪屿寒怕她动了胎气,不得不停止争执,顺从了她,“儿子,生儿子。” 其实,生男生女,也不是说说就能决定的啊? 今年情人节,是四个人的情人节。 西夏篇(齐悦&霍子晔、罗扬&纪筱客串) 情人节这天,宋宁西久违地登上了娱乐版头条。这是继几年前他们婚礼实况后的头一发头条。 可是,当聂半夏捏着报纸咬牙切齿,撕拉,报纸被撕成了两半。 因为,头条的主角不是她。 “宋宁西!我要和你离婚!”聂半夏对着别墅外正和女儿跳扭扭操的宋宁西一阵怒吼。 果果这一年已经是小学四年级了,身体开始变得窈窕起来。 她拉了拉宋宁西的胳膊,“爸爸,妈妈要和你离婚。” 跳扭扭操正入迷的宋宁西停了下来,望着别墅内,眉毛颤了颤。 “爸爸,你是不是又出轨啦?”这是果果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新词汇。 宋宁西摸摸鼻子,立马捂住女儿的嘴,“乖乖,这个词千万别乱说,会导致家庭破裂的!” 果果被手掌困得喘不过气,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只得发出呜呜的声音。 “宋宁西你是不是又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时从不远处的小栅栏那里传来一记愠怒的声音。 宋宁西放开手,只听见果果对着来人一阵欢呼,“舅舅,舅妈!” 齐悦大着肚子挽着霍子晔站在栅栏外对动作迟缓的宋宁西一阵怒吼,“还不开门?” 这怀孕的孕妇脾气怎么都这么怪? 聂初晴也是,这齐悦也是...还好他家夏夏没怀二胎,要不然...宋宁西一边走过去一边心里默默哀叹。 霍子晔看着一身运动装的父女,邪魅地一笑,“小夏呢?” “在里面呢。”宋宁西一边开门一边迎着客人。 这些年,果果长高了不少,站在齐悦身边,不像女儿辈的,倒十足地像姐妹。 屋子里,聂半夏怒火未消,看着宋宁西走进来,一个大步就冲了过去,“你给我解释!” “老婆老婆听我说,听我说。”宋宁西没顾身后的客人,此时老婆为大。 霍子晔夫妻倒也不生疏,紧跟着就走了进来,还一边打趣,“哟,小妹,你这脾气。”说着比了一个大拇指。 聂半夏这会儿才注意到有客人,上前乖巧地求安慰,“哥,你看他!快给我出气!” “哎哎,老婆,家庭暴力可不行啊,就算是大舅子,出气之前总要给个理由吧?”宋宁西不免开始求饶。 聂半夏火爆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拿起地上的报纸递给霍子晔,“你看,不知道又和哪个小明星闹上了绯闻。” 报纸上狗仔只拍到了宋宁西和那个女人的侧脸,两人低着头说话,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是谁,可聂半夏和记者一眼就看出了这是宋宁西,记者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言过其实的内容。 霍子晔和齐悦纷纷围了上来,两人看着八卦,多年的默契让他们互相抬头看了一眼,接着齐悦说,“你们不觉得照片里的女人有点面熟吗?” 聂半夏冷哼了一声,小明星都长一个样,有什么像的。 宋宁西则是很努力地点着头,他讨好地拉着聂半夏的手,“老婆,我真是无辜的,她...” “她是谁我不想知道!”聂半夏气得脸红脖子粗。 齐悦则挺着大肚子上前一步,“亲爱的,今天是情人节,再有矛盾也得过了今天的呀。你让我这个孕妇挺着六个月的大肚子千里迢迢的从美国赶回来过情人节,现在可别让我白跑一趟啊。” 齐悦因去年怀上了一对双胞胎,可把霍子晔乐坏了,二话不说把她带去了美国待产,齐悦体质不好,头三个月格外小心,可在美国闷了快半年,整天看见的不是霍子晔就是家里的月嫂保姆,心里都快长杂草了。 这下好不容易回来过情人节,她可不想白跑一趟。 聂半夏闻言,立马牵过齐悦坐下,“嫂子,对不起啊,让你们看笑话了。” 霍子晔鞍前马后地帮齐悦脱外套放包包,一副居家好男人形象,听到聂半夏这样说,笑了,“这是哪的话,一家人嘛。” 齐悦笑笑,招了果果过来,封了个大大的红包,引得小家伙眼光闪闪。 聂半夏暂把宋宁西的绯闻事件放到了一旁,和大家伙一阵欢声笑语,唯独冷落了宋宁西。 又过了一阵,门外门铃响了,保姆跑去开门,只见罗扬纪筱牵着儿子从外边进来。 “新年快乐,情人节快乐。”三人齐齐向里面说着恭贺的话。 罗扬的儿子穿着黑色小西装,俨然一副小绅士的样子,惹得齐悦和聂半夏很是喜爱。 两人拉着小朋友爱不释手,捏捏左脸蛋,亲亲右脸蛋的。 纪筱坐在罗扬身旁笑着说,“你们这么喜欢儿子,干嘛不生一个?” 齐悦停下手,指指自己的肚子,“这里有俩。” 聂半夏则气呼呼地嘟囔了句,“谁要生这个花心男人的儿子。” “花心男人?”纪筱不知情地问了句。 宋宁西大呼冤枉,“老婆真的不是...”说罢还看了眼纪筱。 纪筱显然没接收到宋宁西求救的信号,连忙坐到聂半夏身边求着八卦。 人都凭着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这种事情当然不会说出来,可是围在聂半夏旁边都是闺蜜级别的女人,何况还都是亲上亲,自然是没有顾忌了。 巴拉巴拉一大段说完,聂半夏喝了口水,纪筱听完后可谓是闷着笑,最后干脆笑倒在了聂半夏身上。 “我的天啊,亲爱的,你再仔细看看这是谁?”纪筱指着报纸上的人,又指了指自己。 聂半夏狐疑地盯了良久,开口,“你?” “对啊,不是我还能有谁?”纪筱笑得肚子都疼了,看聂半夏脸色不好便开始解释,“那天宁西表哥找我出去,是想给你送个情人节惊喜的。没想到却被狗仔拍照了。” 纪筱笑的很是无辜,那边宋宁西被验证了清白连连点头。 聂半夏撇了宋宁西一眼,又拍着纪筱的手,没好气地说道,“就这个狰狞样,我怎么认出是你?” 纪筱撇嘴,“能怪我吗,当时鼻子痒打了个喷嚏,谁知道会被拍上。” “好了好了,这下真相大白了。”罗扬在一旁笑哈哈的。 纪筱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指着罗扬跟大家说,“他今早看见报纸也没认出是宁西表哥,还说我勾搭了哪个野男人,硬是拉着我发了好大一通闷气。害得我解释了半天。” 齐悦听了喘了好大一口气,“你们还真是有趣,笑死我了,哈哈哈。” 齐悦直捂着肚子笑,害得霍子晔一通担心,深怕笑动了胎气,“老婆,别笑了,孩子会吓坏的。” 一向以孩子为重的齐悦立马止住了笑声,大呼了几口气,深怕引来孩子不满。 说起孩子,聂半夏捂着这么多年没动静的肚子,拿了一块巧克力塞进嘴里。 可是一嚼,胃里却像翻江倒海似得让她恶心,众目之下,聂半夏赶忙去了厕所...... ------------ 239 那你会不会为了我这样做? 聂初晴在纪屿寒怀里睡了个不错的午觉。这期间,办公室居然很安静,就连敲门声也没。 总之,当聂初晴被纪屿寒牵出去时,整张脸红得像涂了颜料似的。看着办公区一双双发光的双眼,聂初晴心中只想呐喊几个字:羞死宝宝啦! 午餐两人选择就近解决,于是纪屿寒便带着聂初晴去了距离公司不远处的一家西餐厅。两人坐在餐厅中风景最好的位置,一张长方形的桌子把两人分成了对面。聂初晴瞧着摆放在桌正中的鲜花拧起了眉头,一张秀脸皱得跟核桃似的。 其实这也不怪她别扭,她一向甚少吃西餐,不是不爱牛排红酒,而是不爱这西餐礼仪。就像现在,一盆花,挡去了纪屿寒这张俊得可以下饭的脸,同时两人中间就像是隔了一条银河般的遥远。虽然餐厅内钢琴曲,小提琴演奏不间断,可其中却是没有人说话。这倒不像是在中餐桌上那样可以把酒言欢。 聂初晴不成想,那万一有人要说话是不是还得捏声细气的?那对面的人能听见吗? 趁着纪屿寒点餐的空档,聂初晴脑子里掀起了头脑风暴。 这时,侍应生欠了欠身,用极优雅的声音问道,“不知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纪屿寒看见聂初晴眨巴着眼睛忽然放空,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便让侍应生把菜单递给聂初晴。 “小姐。”侍应生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也正是这个动作和面前的声音让聂初晴忽然有了动作。见侍应生久久举着菜单,聂初晴过意不去便礼貌地接过,快速地看了一遍菜单后合了起来,冲侍应生歉意地摇摇头。 “再加一杯橙汁。”待侍应生准备离开时,纪屿寒叫住了他。 侍应生记录好客人要求便欠身离开。 聂初晴看着侍应离开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子,带侍应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后忽然起身搬起了自己的凳子。 别看着凳子看着细胳膊细腿的,可里面的材料可是实打实,聂初晴费了好大一通力气。 看聂初晴突然坐在自己身边,纪屿寒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又低低地笑了。 聂初晴跨越了银河,心情好了不少,笑眯眯地捧着自己的水杯喝了口柠檬水,“这样多好,吃个饭真心不用这么累的。” “每次都这样淘气。”纪屿寒宠溺地拢着她耳边的碎发,却没让她搬回原处。 聂初晴笑着,眼睛完成了两道弯弯的月牙着实让人着迷。 不一会,红酒和橙汁还有牛排都被端了上来。 这边纪屿寒把自己面前的牛排切好后调换了聂初晴桌上的牛排。 聂初晴咬着被细细切好的牛排,眯了眯眼,“这次广告代言非莫小姐不可?” 许是没想到聂初晴会这么问,纪屿寒停下切割的刀,目光在聂初晴一张欲言又止的脸上落下。 似乎还有话要说,纪屿寒便也没说话,只是耐心地等待着下文。 聂初晴停下摆弄刀叉的手,捧着橙汁,喝了一大口,“你对这次珠宝案有什么看法。” 第一句话直指莫婧予,第二句话却是提到了和她相关的珠宝案。纪屿寒不得不深究其中的意味。 “以往,公司在新品上一向是独挑大梁,现在与霍氏合作可谓是创新出尘。”纪屿寒简单的说道。 聂初晴见状点点头,“霍氏广告实力当然不容小觑。” “那是自然,霍氏在你弟弟的手上经营得很好。”说完,纪屿寒看了眼聂初晴。 聂初晴握住刀叉的手一紧,一个错落,刀子切在了盘子上,发出清脆却又有些突兀的声响。就像她此刻的心情,有些突兀也有些复杂。 霍氏怎么样关她什么事?聂初晴不免觉得纪屿寒有些多事,就算他有心撮合自己与霍绍庭一家的和睦,但也不需要明着暗着告诉她,聂初晴脸色暗了不少,窗外的白光打在她的脸上虽然光华无暇,也更能清晰地看见她眼底的不虞。聂初晴清楚地知道自己暗恨了霍绍庭这么多年,现在虽然恨意淡了,但听见这些话不免会触碰到她紧绷的神经。 何况这个人还是她的身边人。 纪屿寒是玲珑之人,他见聂初晴的反应便清楚一个事实,强扭的瓜不甜,这件事还需要慢慢来。 和霍氏的合作并不是他主动的,而是那日霍绍庭亲自来说。明眼人一看只知道这或许只是两家为了恒久利益而拟定的合作罢了,深究下去,纪屿寒清楚的知道霍绍庭这样低声下气地求合作为了也只不过是那个迟迟不肯认他这个父亲的聂初晴罢了。 为父之心很是感人,纪屿寒也就答应了这次合作。这次合作,说白了其实算是霍氏免费提供广告宣传,头等的利益悉数给纪氏占尽。想到这一层,纪屿寒每每都叹笑,霍绍庭为了挽回女儿真是下了血本啊。 “霍氏怎样与我何干?”聂初晴冷冷地开口。 纪屿寒低叹了口气,见自己目的被看穿,开门见山地说,“那你想怎样。” 好端端的午餐,现在被两人变成了一次谈判大会,聂初晴像是一只刺猬引得纪屿寒节节败退。 聂初晴挑了眉毛,“如果我要你取消和霍氏的合作呢?” “不可能。” 纪屿寒回答的极其笃定,商人在商言商,撇开霍氏参与其中的关系不说,单凭霍氏广告的宣传实力,纪屿寒这边就已经省了许多力气。况且,和霍氏合作带来的不仅仅是两家公司关系上的亲密,更还有利益。 聂初晴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只是轻松地笑了笑毫不在乎地说,“我就知道你是个奸商,无商不奸啊。” 纪屿寒抬酒杯的手未曾停下,也知晓聂初晴尴尬那句话也纯属玩笑。他了解聂初晴,她从不会拿公事上的事情去要求他,但是她有时也会有自己的独特想法却不会自作主张的去干涉他的决定,这是她的精明之处,也是让纪屿寒着实欣赏的地方。 “这句话我权当你是夸我。”纪屿寒晃着红酒杯。 “我当然是夸你了,你想想要不是有你这个奸商,纪氏能发展到如今规模?连代言人的算盘都打的噼啪响。”聂初晴冷笑。 前半句话纪屿寒还是很受用的,可是后半句却有些意有所指。 聂初晴一想到要和莫婧予合作就满心地不舒服,代言人这事并不属于她的职责范围,同时这也不是霍氏那边商定的。那么不是霍氏,就只有纪屿寒这个决策人才能拍板的可能了。 莫婧予一直是聂初晴的心头刺,本不应把私人恩怨带入公事上,可聂初晴还是放不下心结。她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怎么能忍受另一个女人对她的男人虎视眈眈。更何况那个女人有着最天然的优势,借着这次拍广告的机会又更可谓是近水楼台了。 聂初晴咬着牙,心中不禁埋怨了几分。 “代言人不是我定的。”纪屿寒不耐解释,却不忍聂初晴误会。 聂初晴满满的不信,一瞥脸,“不是你还有谁?“ “是爸定的,据说当时莫婧予亲自找到老头子自荐,老头子看在两家的情分上也应允了。”纪屿寒无辜地解释完,还不忘向聂初晴表达衷心,“两家的情分归情分,想必老头子也是看在两家利益上才答应的,绝无私情!” 聂初晴想到那日纪文先对她嫌弃的口吻心里难免苦涩,虽然后来纪屿寒说过他父亲已经不再强求了,可不代表纪文先就会对她满意,想到这,聂初晴觉得自己的爱情真是前是狼后是虎啊。 “你父亲喜欢莫婧予这个我不强求,我也相信你对她没有私情,但是我就是过不了心里的这一关。”聂初晴如是实话实说。 “明里,莫婧予现在是珠宝的代言人,也是当红炙手可热的明星。可在我心中,她是一个女人,是可以威胁到我的爱情的女人。所以咯,我也不是这么大公无私,以后一起共事可不代表我不会使坏。”更何况,令聂初晴尴尬的是,纪氏的不少员工曾一度巴结莫婧予,也曾一度认为她是纪氏未来的女主人。 是不是女主人聂初晴不在乎,她在乎的无疑也只是这个男人而已。 女子多思,聂初晴是最典型的小女子也不过。 “所以你想让我把莫婧予换掉?”寻思一会,纪屿寒开口。 “那你会不会为了我这样做?聂初晴把机会重新抛回了纪屿寒。 这件事她不宜开口,虽然她的确不喜莫婧予,但也终究没什么深仇大恨。 纪屿寒深深地望着聂初晴,眼眸漆黑如墨,让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脸上的笑意愈发浓厚,使得聂初晴更加不懂那笑意背后的真正含义。 ------------ 240 你问,我愿 “那你可愿冲冠一怒为红颜?” 聂初晴见纪屿寒未答话,换了种温和的语气,夹杂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纪屿寒抿唇笑着,看着聂初晴隐忍咬唇的表情,心情甚悦。 既然高兴,干脆答应了不是?这是一举两得的事。聂初晴暗暗想着,被纪屿寒这双含笑的眼盯得近乎要发毛。 其实纪屿寒最痛恨威逼利诱之事,他是一方帝国的霸王,何时能被别人拿捏在手掌心?不过,当聂初晴这样小心翼翼试探时,他心情却大好了,不但不讨厌这种行为,相反得高兴了起来。总之,他把聂初晴的行为归之为吃醋,甚至还跳出一个更胆大的想法:他还想多看看聂初晴吃醋的表现。 聂初晴此刻的心怦怦直跳,她被纪屿寒这种意味的笑容惊得背脊一片冰凉。她对上纪屿寒那双将被笑容溢满的眼睛,通过浓浓的笑,她似乎看见了纪屿寒对自己不自量力的嘲讽。纵使面前放得是顶级的西冷牛排,此时嚼在口中也是淡然无味。 终于忍无可忍,聂初晴停了刀叉,叹了口气,“刚才的事你就当我不自量力吧。” “你难道不相信你有这样的能力?”纪屿寒笑容忽地一收,脸色阴鸷起来。 聂初晴摇摇头,“你公事上的事情我怎么能轻易评判,这不是不自量力是什么?” 她的冷言冷语似乎惹怒了纪屿寒,他拿起一旁的餐巾给自己擦了唇角,同样的一句冷哼,“你倒是知趣。” 纪屿寒这句话是真真儿的嘲讽力十足,不过聂初晴却是不知道,还以为纪屿寒是认定了她自己的不自量力,心情越发不好了。 总之,在之后的就餐时间内,聂初晴并未主动亲昵,纪屿寒也摆出了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态度。两人也互不搭理,坐在一起,可中间好像是隔了一座冰山。吓得侍应生不敢靠近。 女人生气有时就是会那样的没由来,聂初晴觉得这次可能是自己过分了,但纪屿寒也应该顾全她的面子给她一个台阶,岂料他不仅没给自己台阶还把自己嘲讽了一通,这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双Q不成正比! 聂初晴生着闷气,把纪屿寒给她切的牛排推到一边,反倒一直吃着沙拉。这样的举动也让纪屿寒吃味不少,两人互斗着暗气,谁也不理谁。 直到—— “真巧,你们也在这。”旁边忽然响起一道声音,莫婧予挽着一位中年男人站在他们面前。 聂初晴和纪屿寒互看一眼,虽有不解也没乱了礼仪,“莫小姐真巧。” 而纪屿寒则是淡淡地打了声招呼,“吃饭?” 莫婧予对纪屿寒意外的问话显得有些受宠若惊,她一上楼梯就看见坐在最显眼位置的两人。心里一阵嫉妒,脚步停也不停地挽着身旁的男人走了过去。 “刚刚在金伯伯公司那里谈了点事,这不,陪着金伯伯一起用餐来了。”莫婧予热情地说。 聂初晴端坐在一旁,抿着唇,眼底挂着淡淡的笑。可莫婧予却看明白了,聂初晴面色不佳,一定是和刚和纪屿寒吵架。这么多年关注着纪屿寒,莫婧予深知他的脾气,从不主动服软,向来只有别人讨好他的份,也没见他从来对谁这样上心。 顿时,莫婧予也就得意了起来,原来聂初晴对纪屿寒来说也不过如此。 她的笑愈发明显,挽着身边的男人笑说,“金伯伯,这位就是纪氏的纪总。” 来而不往非礼也,听见莫婧予这样介绍自己,纪屿寒也不得不站起来,对金大中伸出手,“金老板,久仰大名。” 金大中现已50多岁,据说和莫家是莫逆之交,感情不比与纪家的差,而具体的,纪屿寒也只是听到这些传言和知道这个人,其他也就没交往了。 金大中是混迹商圈的老油条,顶着一颗硕大的啤酒肚,地中海的发型在阳光下锃锃发亮。 纪屿寒如此年轻有为,却这样谦厚,不禁让他感到惊讶。他伸出自己粗短的五指,笑得浓厚,“纪总客气了,我对您才是久仰大名啊。” 金大中的话用了敬语,坐在一旁的聂初晴冷眼旁观着这互为恭亲的一幕,假,真是假,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对另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何需用敬语?当他长辈都不为过了,这样的想法岂不是昭然若揭? 果然不如聂初晴所料,金大中看着年少有成的纪屿寒,心里的算盘打的噼啪响,“纪总威名早在商圈远扬,老头子我虽然经营着一家小公司,但跟纪氏一比,那就是小河和大海的差距啊。听闻纪氏珠宝素来精致雍贵,不晓得这次新品纪氏可有选择心仪的商场入驻?” 纪屿寒眼底一副了然的表情,他的手指点着桌面上的烟盒,脸上始终挂着笑,但给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莫婧予七窍玲珑心,纵使看不清纪屿寒的心思也是知道他的为人的,金大中这番话定会惹得纪屿寒的不快。 于是她松开挽着金大中的手,一改羞涩之举,大大方方地无视了聂初晴这个企图降低存在感的小虾米的存在走到了纪屿寒的身边,说着话,也亲昵地挽上了纪屿寒的手,“金伯伯,您上次还和我爸爸说让他投资你的商场呢,现在又想让屿寒的纪氏进驻,是不是太贪心啦?” 金大中听莫婧予这样说,也领会到她实则是在给自己台阶,纪屿寒这个人素来不好相与,他这一番话定然是唐突了。 于是金大中耸起肥肉四横的脸,笑出了褶子,“婧予说的对,是我唐突了。纪总您别见怪。”说着又不着痕迹地扫了眼纪屿寒的桌面,“纪总还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就留我老金的账,别客气!” 金大中赔着笑,装着自己的大度,可心里却是战战兢兢的。 接着,没等纪屿寒说话,莫婧予就开了口,语气中含尽一股小女生的娇昵,“金伯伯,现在呢,大家可以好好吃一顿饭,这商场的事情啊,可以留着以后详谈。屿寒你说对不对?” 纪屿寒淡淡地嗯了一句,算是给足了莫婧予的面子。 可纪屿寒难得的顺服让聂初晴大为跳脚,脸上不虞的颜色是愈发浓厚。这点很不巧被莫婧予看到,心中不免充斥着讽刺的笑。 早就听闻纪家有意和莫氏结亲,虽然前段时期无缘无故跑出了一位默默无闻的未婚妻,可看着纪屿寒和莫婧予这样的亲昵样子,觉得这位未婚妻其实也是言过其实吧? 看见莫婧予和纪屿寒这样熟稔,金大中也大了胆子,转为一名和莫予声同辈的长辈姿态对莫婧予说,“婧予啊,纪总这样优秀,以后你嫁到纪家想必你爸爸也就放心了,像纪总这样人品出众的人定不会亏待了你。” 没想到金大中会这样说,莫婧予像是被一道雷劈中,浑身打颤到不行,她看了眼纪屿寒,发现他浑身散发出一股浓烈的不悦。 心猛得一惊,这个金伯伯,真是把自己害苦了! “金伯伯,不是你想的那样!”见纪屿寒不做声地抽出自己的手臂,莫婧予连忙对金大中使了脸色也做出了解释。 无奈,金大中却以为这是小女儿的娇羞,又说,“婧予啊,你也别害羞。你是金伯伯看着长大的,就和女儿一样,这金伯伯看人准没错!” 金大中完全没有看见纪屿寒此时阴鸷的眼神,反倒是想借着纪屿寒和莫婧予关系为自己的商场好好铺路,有了莫氏的投资,又有了纪氏的入驻还不能财源滚滚? 可是金大中注定是打错了算盘,这边纪屿寒没说话,金大中又向聂初晴发了难,不过这话又是在向纪屿寒“叮嘱”,“纪总呐,以后你娶了小予,可要好好待她,这女孩子啊,最容易吃醋了。以后可要让小予好好替你把把关,别让身边的助理想错了法子。” 莫婧予没说话,因为她知道金大中这样是彻底惹怒了纪屿寒,要是她帮话的话也会殃及自己。不过听着金大中最后一句话,再看见聂初晴一脸吃瘪的表情,也是大爽!她料定聂初晴不敢随意呛声,要是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举动被纪伯伯知道了,恐怕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一个地方,四个人,各怀着心思。 最终,莫婧予还是小看了聂初晴,聂初晴蹭地一下站起来,用旁边的餐布擦了手,把自己的垂在腿边的手抬了起来,在众人视线之外对着纪屿寒的大腿一拧。 随即,纪屿寒发出咝的一声。 对面两人陷入了迷茫,也不知道这一声到底从何而来。 这时,聂初晴走到纪屿寒身边,亲昵地从椅子上拿起他的外套,靠着他,对纪屿寒说,“亲爱的,你吃饱了吗?” 纪屿寒闻见聂初晴一身的醋味,笑着点了点头,说,“等会儿,还没结账。” 聂初晴挽着他,可手指却是用力掐着他,多可气,力气就有多大,她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推开站在一旁的莫婧予,说,“这位金老板不是说他买单吗?金老板如此热情我们也不能拂了他的情意。” 金大中看着这幕亲昵的场景一下子愣了,“你...”一句话卡在喉咙里愣是说不出来,纵他再愚笨,此时也能知道,自己拍错了马屁。 纪屿寒忍着手臂见传来的剧痛,宠溺地拍了拍聂初晴的手背,想让她适可而止,“好,那我们恭敬不如从命了。” 接着,纪屿寒又对金大中说,“金老板,不好意思,我和我未婚妻要回公司了,最近公司忙得紧恐怕要怠慢了。” 什么?未婚妻?金大中愣愣地看了眼莫婧予,只见她一脸菜色地杵在那里,好似刚刚一副看似恩爱的场面变成了愚蠢的作秀。一时间,慌了,“纪太太,对不起。老金我有眼不识泰山,刚刚那些话纯属无意,也希望纪太太您能大人不记小人过。” 金大中态度转变的快,不知道聂初晴的名字,却一口一个纪太太叫的格外地恭顺。 这样的人十足讨厌,聂初晴转手拿起自己的包拎在手上,嫌弃的神情愈发明显,对这位五十岁的金老板也无须客气了起来,“金老板,我记得这条路附近有家店挺适合您的,不妨推荐您去试试。” “纪太太您请说。”金大中几乎点头哈腰。 纪屿寒也饶有兴味地纵容着聂初晴此刻的刁蛮,也配合地说,“小初,你喜欢的那些东西可能未必适合金老板。” 聂初晴讥诮地笑了声,“怎会,只要人没瞎,就老少咸宜。”接着报出店名和地址,末了还不忘问金大中,“金老板您说是吧?” 金大中一听店名字,心中大呼,那不是一家眼镜店吗?一时间也明白了聂初晴是在讽刺自己看不清事实就随意拍马屁。但自知理亏的金大中也只好吞下了这颗苦果,因为他看得真真儿的,纪屿寒那脸上不同于刚刚,表现出来的是宠溺!敢问这世上有几个人能让纪屿寒这素来平淡的脸上有这番表情,可见这女人对他的重要啊! 冬天的气温不免低下,餐厅内的暖气保持了室内的温暖。可这金大中却像是临夏般大汗淋漓,他手背连连擦汗,还不忘点头哈腰,“是是是,纪太太推荐的是。” 莫婧予这脸上也挂不住,本想接机让金大中为自己造势,结果这金大中忒不懂看人脸色了,如今给她惹了这么个大麻烦,日后她还得去纪氏拍广告,但想见纪屿寒一面却是愈发地难了。 莫婧予的目光转向正和纪屿寒亲密挽在一起的聂初晴,气得咬牙切齿,聂初晴,你等着! 聂初晴跟纪屿寒两人走下了楼梯,但快走到餐厅正厅时,聂初晴停住了脚步,朝旁边招来一个小侍应,又朝纪屿寒一伸手,“钱包。” “什么?”纪屿寒对聂初晴这阴晴不定很是迷茫,刚刚发泄了一顿,这醋是到底消没消? 聂初晴没好气地重复了句,“钱包。” 纪屿寒见她不好惹的样子,便顺从地拿出了钱包,聂初晴抓过钱包,打开,从中抽出一叠大钞递给侍应,“这是楼上VIP6桌的账款,不用找了,若是有人来结账,你原封不动地退回便是,多余的就算作小费吧。” 一餐饭其实也用不得这么多钱,且不说那瓶酒是纪屿寒私藏的,就以他在这家餐厅的消费额度来说,每每消费都是半折。不过看聂初晴这般气汹汹的模样,纪屿寒还是选择了沉默。 待两人出来,一路走着,聂初晴这张脸就没有天晴过。 纪屿寒只好拉着她问,“还在生气?” “哪敢!”聂初晴毫不客气地回了句。 纪屿寒见她这张快要气得涨红的小脸,心生喜悦,伸出手在她脸上揉啊揉的。 “干什么呀。”聂初晴被揉得反抗了起来,加上先前的气愤开始对纪屿寒拳打脚踢。 于是路过的人都能看见一个美貌如花的女人正对着一个英俊地过分的男人拳脚相向,不过这男人没有生气,反倒是很享受的表情。这是揉碎了一路少女的芳心啊。 等聂初晴打得没力气了,纪屿寒一把搂过她,低着头,嘴唇抵着她的太阳穴,“还吃醋呢?” “吃醋,谁告诉你我吃醋了?”聂初晴被纪屿寒抱了个满怀,也没力气挣扎了,可这张嘴却是厉害的。 纪屿寒作势深吸了口气,满满呼吸间都是聂初晴身上的清香,可他却说,“谁说没有了,我都闻到一坛浓浓得老醋味了,再熏下去可不得熏晕了?” “熏死你得了。”聂初晴猛地推了纪屿寒一下,推不开只好再次言语相向,“讨厌这味道那就去找刚刚那一位啊,她对你可是翘首以盼呢!” 想到莫婧予对纪屿寒一副含情脉脉的表情,聂初晴心中怒火再次燃烧,同时身上的醋味也愈发浓厚了。 纪屿寒见聂初晴这样急躁,没着急安抚,反而乐得笑开了,“小初啊,你这是吃醋了。” “吃醋?吃你的吗?做梦吧你,唔.....唔..”聂初晴喋喋不休非要否认,最后还是被纪屿寒低头以吻封缄。 两人在阳光下唇齿交缠了许久,待纪屿寒享受够了,聂初晴已是红晕爬满了脸颊。 纪屿寒刮了刮她的鼻子,“小样,吃醋还不承认。” “我吃醋怎么了,我喜欢红醋米醋白醋陈醋还有那做寿司的寿司醋!”聂初晴迎着纪屿寒的脸讥辩道。 “好好好,你喜欢的醋可多了。那我呢,也喜欢你吃醋。我们互相喜欢,扯平了!”纪屿寒抵着聂初晴的脑袋笑道。 “谁和你扯平了。” 聂初晴一用力,后退了一步,对着纪屿寒做了个鬼脸,“甜言蜜语的男人最不可信了!” “那稍后我帮你出气可好?” “随便!” 聂初晴一转身,把纪屿寒撂在了身后,背着手迎着阳光往公司走去,她一边走,脸上泛着的红晕还未消失,嘴角也挂起了浓浓的笑,亲吻间,被埋没在唇齿中的温柔声音言犹在耳。 “你问,可愿冲冠一怒为红颜,我说,我愿。” ------------ 241 是不是帮很多人这样做过? 一个月过去,聂初晴在这段日子里忙得四脚朝天,几乎没睡过一次好觉。 早上天一亮就起床洗漱,晚上夜色浓稠才仆仆归家。连带着,纪屿寒的福利也少了许多,自然也不怪他越沉越黑的脸色了。 这会,纪屿寒终于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让聂初晴重归纪氏,是不想埋没了她的才华,空置了她的理想。可现在,她比自己还更加忙碌,晚上睡觉前不是抱着笔电就是抱着IPAD,俨然纪屿寒觉得自己失了宠。这时候,纪屿寒居然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中午,聂初晴适才跟顾枫言商定了重新修改的广告方案,正准备接手下一份资料时,电话座机想了。 “上来。”简简单单两个字,可想而知纪屿寒是有多哀怨。 聂初晴抱着座机,脚尖在地板上一个用力,转椅便转了个圈。 此时窗外阳光正好,撇去了冬日以往的萧瑟。暖洋洋的日光轻抚着聂初晴疲惫加深的脸,舒服得让人立马想闭眼睡觉。 聂初晴听着对面浅浅的呼吸声,笑了,“我还忙着呢?” “几点了?”纪屿寒反问。 “唔。”几点?聂初晴还真不知道,抬手看了眼手表才道,“一点。” “饿了吗?”纪屿寒继续问。 聂初晴捂了捂早已饿空的肚子,可怜兮兮的说,“早饿了,一大早我都没吃早饭。” 纪屿寒早上起床时,聂初晴早已离开家了,前些日子,聂初晴终于想到了买车。一个空有驾照的五年新手小司机在跟纪屿寒说了自己的想法之后,纪屿寒欣然同意,可下决定时却被聂初晴打断。最后,聂初晴居然自己按揭买了一辆奥迪。 于是,两人这一个月间一起上下班的几率甚少。 纪屿寒在电话那边早已黑了脸,刚想责备,又想到这些日子聂初晴的疲惫,强压着不悦,命令,“上来,我订好了餐厅。” 纪屿寒刚说完话,聂初晴这边就传来了敲门声,“初晴姐,你要的外卖送来了。” 助理在外边说话的声音不大,却不巧又传到了纪屿寒的耳朵里。 “外卖?你中午就吃外卖?” 聂初晴小心翼翼地嗯了句,这时她已经强烈的感觉到那边的不悦了。 “......” “亲爱的,我...”聂初晴讪讪地开口,“今天实在是太忙了,刚刚才和顾总谈好广告的事,待会又得去开会,出去外面吃来不及了啊。” 聂初晴只有在撒娇的时候才会对纪屿寒说亲爱的,许不是心虚地认为自己冷落了纪屿寒太久,面对这时的纪屿寒,聂初晴早就抛弃了怀柔政策。 “哼,随你。”啪地一声,纪屿寒摔了电话。 聂初晴抿抿嘴,起身去助理那里拿了外卖,又拿着手机思忖了半天发了一则反省十分及时的短信。 “亲爱的,今天我们一起回家哦。我下午把事情都安排一下。” 没过三十秒,手机就嗡了声,“不忙了?” 这语气,哀怨地跟小媳妇一样。 聂初晴歪头笑了笑,“不忙了,反正公司是你的,案子是你的,你都不着急,我拼命干嘛,还惹得你不高兴。╮(╯▽╰)╭”为了凸显自己的无辜,还特意在句末添了个颜表情。 这会,不知过了几个三十秒,聂初晴都没等来信息。 收到某人的卖萌短信后,纪屿寒依旧冷着一张脸,推门而入的苏青拿着日程本正狐疑着怎么开口,只觉这空气中隐隐的泛着冷硬生生地把话憋回了肚子里,而看纪屿寒一旁的歪歪扭扭的电话,心中也了然了几分。 纪屿寒凝着脸无意中目光触及到一旁的日历,看见其中某个日期被记号笔加重,冷滞的眼神忽然热切了不少。 不等苏青开口,纪屿寒便问,“公司年会是在月底?” 苏青翻了行程,“是的。这次因为珠宝案原本定在年前的年会推到了年后。” 于是,纪屿寒便笑了,眼角漾着谋划。 待聂初晴把肚子填饱后,行政处发来通告,原定于年底的年会忽然被改成了年前,并且为了犒劳公司员工的辛苦,年会前一天公司放假。 看到这一消息,被加班折磨得近乎疯狂的人们大呼感恩。吃饭有力气了,工作更有力气了。 而伴随着年会通知到来的还有纪屿寒的回复短信,“晚上一起去超市。” 聂初晴想了想,抿唇乐着回复了个“好”字。 就这样,熬过了几天,纪氏员工为了准备即在眼前的年会纷纷向大街涌去。 为此,聂初晴接到了不少邀请逛街的电话。 可此时的聂初晴哪里像休息的样子?浑身散架,连喘气都嫌累。而真正出力气的那个人则心满意足地在卫浴间冲凉。 聂初晴心里不免暗叫,这哪是放假!分明是压榨啊! 所以当纪屿寒擦着滴着水珠的头发走出卫浴间时,就看见聂初晴整个人趴在床上,被子好似人一样慵懒,只堪堪遮住聂初晴的臀部一下,以至于背部裸露的肌肤又让纪屿寒疲累的细胞有所觉醒。 于是,纪屿寒几乎头也不回地踏入卫浴间,不一会儿,冷水哗啦啦的声音重新从玻璃门中传了出来。 “明天年会啊年会。”待纪屿寒从衣帽间出来,聂初晴依旧趴在床上蔫蔫的。 他一边系着衬衫扣子,一边对聂初晴如打霜般的没力气毫无反应。 于是,“年会啊年会。”聂初晴又重复了一次。 “嗯。”纪屿寒吃饱之后又恢复了高冷。 这样的态度引得聂初晴强烈抗议,“色yu熏心的臭男人!” 聂初晴趴在床上哼哧哼哧,很快纪屿寒穿好了衣服坐在了床头。 他抚摸着聂初晴背部露出来的雪白肌肤。上面红梅朵朵,好似一副白雪红梅图。这倒是让他心生不少自豪。 “别动我,累...”在纪屿寒流连她的背部之时,聂初晴嘟囔着。 纪屿寒连人带被地把聂初晴捞起,手指灵活地帮她捋顺发丝,“今天好好休息。” 休息?想错了吧?现在都下午了,还要怎么休息?明天就是年会了,聂初晴还想着出门买一套合适的礼服,女人逛街是最需要时间力气的了,可现在聂初晴觉得自己就像一条鱿鱼,哪儿都是软趴趴的。 聂初晴索性翻了个白眼,“纪总,我谢谢你啊,休息日有这么折腾人的吗!”为什么累趴下的总是我? 纪屿寒若有所思地嗯了声,接着往下说,“好不容易休息两天,我总要谋点福利才行。” “你这是纵欲!”聂初晴差点没背过气,扯着先前几乎喊哑的嗓子,“纵欲过度小心肾亏啊。” 聂初晴若有其事的嘟囔了句,接着身后的被子一凉,屁股上啪地一声炸开了花! “纪屿寒!你暴力!”聂初晴怒瞪。 “是你不听话!” “我哪儿不听话?”聂初晴反问,接着原本抱着她的人竟开始动手动脚,惹得聂初晴直呼求饶,“别别别,别动那...痒...” “你不是问我哪里不听话吗?我身体力行地帮你回答回答!”说着纪屿寒便有着怒火上阵的冲动。 聂初晴苦瓜似得快哭了,“别,我疼。” “那你说,谁不听话,谁暴力?”纪屿寒半压着身子。 “我我我,我不听话,我暴力。”聂初晴乱挥着手。 其实纪屿寒也没真想再来一次了,昨晚上两人做了半夜,阵亡了3个杜蕾丝,早上又不同姿势地做了两次,纪屿寒是吃饱了,看到聂初晴这样比加班还苦累的样子终究是于心不忍。 他翻下身,替聂初晴盖好被子,“睡一会,我去做饭。” 被放过的聂初晴也是真累了,没反抗,闭上了眼睛。 等醒来,是外边一阵阵的香味,聂初晴起床穿好衣服趿拉着拖鞋走了出去。 要问男人什么时候最美,聂初晴现在的回答是,心爱的男人为自己下厨的时候。 此时她靠在厨房门边,看着纪屿寒如艺术家的手掂着锅,动作极其性感。 聂初晴悄悄上前,从口袋里伸出双手冲着纪屿寒手下伸去。 忽然腰间多出了双手,纪屿寒掂锅的动作顿了顿同时也关了煤气,“不睡了?” 聂初晴懒懒地点头,“饿了。” “饿了就去餐厅,准备吃饭了。”纪屿寒把锅里的意大利肉酱面分入盘中,从餐具柜中抽了叉子。 聂初晴松了松手,摊在纪屿寒面前,但就是没抽开,“你给我洗。” 纪屿寒端着盘子,想着拒绝,可后背着温软的气息让他心神一滞,也不知怎么的他居然放下盘子,拖着背后像袋鼠一样的聂初晴走到了水池旁。 温水哗啦啦的流着,纪屿寒从旁挤了洗手液并在自己手中打出了泡沫,接着一点一点抹到了聂初晴的手上。纪屿寒的动作很轻,手掌和手指间的配合好像早已熟知这样的事情,一点一点如羽毛般的轻盈和舒服。 待水冲完,聂初晴迷瞪着双眼,语气不善,“你是不是帮很多人这样做过?” “没,就两个。” ------------ 242 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厨房通亮,在这个惬意的中午聂初晴就这样问出了一个令她心塞的问题。 而仔细打量对面回答问题的男人,眼眸纯净坦荡,一点儿也不像是会掩藏的神情。 况且,纪屿寒在回答时丝毫不拖泥带水,所以接下来聂初晴打算继续问下去。 “哪两个?” 纪屿寒深深地看了聂初晴一眼,抿唇不语。 聂初晴被这样的眼神所震慑,下一秒便又耸肩,“你不会是要和我说这两个人是我和你吧?” 她一副嫌弃这样的答案很是俗套的表情,但心里却隐隐期待着,这样洗手的姿势太亲密,要是还有第三者,聂初晴保不定会开始乱想什么。所以她心里默默念叨着,我和你,我和你,我和你。 “不是。”纪屿寒似乎懒得思考,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好像头顶有一盆掺了冰块的凉水浇了下来,聂初晴浑身一个激灵,感官顿时被放大了数百倍。 有时候,人不想什么出现,那么心里所想的偏偏会和现实背道而驰。 聂初晴几乎是急了,立马问,“那是谁?” 这样子好像是伤心的妻子抓住出轨的老公,有丈夫出轨的气愤,还有自己受伤的委屈。她的鼻头红红的,好像只要轻轻一碰,眼睛上泪腺就会受到刺激,眼泪也会随之哗啦啦地流下来。 此时,纪屿寒靠着料理台,察觉到她的吃醋便伸出手刮了下聂初晴的鼻梁,笑了声,“小笨蛋,我还不屑于对别的女人那样。” “那你说不是你和我,那还有一个人是谁?”聂初晴委屈地瞪着眼。 “唔,这个...”纪屿寒迟疑了会,“如果告诉你这个人是筱筱,你会不会生气?” 纪屿寒除了给聂初晴这样手把手地洗手外,还有个人就是纪筱。 额!聂初晴站在厨房里犹如风化的岩石,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说话功能,“她是你妹妹,我当然不会生气!” 连妹妹的醋也吃,还真当自己是醋缸呀!聂初晴在心里默默地吐槽。 说句实在话,纪屿寒向来都是生人勿进的样子,只是出于对家人的溺爱,纪屿寒从小对这个妹妹都是格外的疼爱,纪家向来阳盛阴衰,池婧一心想要个女儿,生下纪屿寒以后的确也怀上了女儿,只是在孩子不足三月时,却不小心流产。因此,纪文先心疼池婧就再也没让妻子再次怀孕,直到弟弟纪文仲的女儿出生,弥补了池婧失去女儿的心伤。因此,纪筱成为了整个纪家的掌中宝。 想到这,聂初晴眼珠子提溜一转,跟着纪屿寒端着盘子的步伐,有点难为情地说,“你说,纪筱要是和我哥在一起了,以后是她叫我嫂子还是我叫她嫂子?” “我是她哥,她随我。”纪屿寒像是看一个白痴一样看着聂初晴。 聂初晴脸一红,拉开椅子,“可是她真要嫁给罗扬了,出嫁还不得从夫?难不成你还要让罗扬一起叫你一声哥?” 这辈分果然是有点乱,聂初晴卷着意大利面,心思就像是缠绕在叉子上的面条一样揪在一起。 但这个问题纪屿寒从来也没考虑,要让他称呼自己的妹妹作嫂子,可能吗? “罗扬怎么样我管不着,纪筱是我妹妹,这个改变不了。” 聂初晴听纪屿寒这样说也作罢不纠结,想这么多都是自寻烦恼,现在最打紧的还是明天的年会。 所以吃完饭,聂初晴直奔衣帽间,把自己的衣服铺了一地。 她紧皱着眉头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各式各样的衣服,有休闲装,裙装,大衣,运动装,羽绒服,可偏偏却没有一件晚礼服! 聂初晴想起前几天纪屿寒带回家的盒子,那是苏青下班时交给纪屿寒的,聂初晴只知道里面是衣服,也只是认为是纪屿寒年会上要穿的定制西装。 这纪屿寒有了西服,那她穿什么才能相配呢?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纪屿寒才公开自己没多久,聂初晴可不想因为自己让他落人笑柄。 于是,聂初晴把地上的衣服都收了起来,开始纠结挂在另一个衣橱的裙子。 这些裙子都是没有拆吊牌的高档裙装,无论穿哪一件出来都能看出这个人的品味,所以,穿这个去年会也行吧? 于是聂初晴拿了一条Valentino的裙装。 收拾完餐具的纪屿寒在客厅和房间都没看到聂初晴的影子,刚想去卫生间敲门时看到衣帽间的门敞开了缝隙。 这边聂初晴刚把裙子整理好,这是一条露肩挂脖的白色裙装。轻如蝉翼的裙衫上嵌以蕾丝花叶所点缀,三条复古如藤蔓般的绳子束紧了聂初晴的腰,这条裙子极其性感,上半身由吊环拉下的裙布堪堪遮住了聂初晴性感的骄傲部位,再加上裙纱的稀薄,更让人遐想非非。聂初晴站在镜子前,因为这件裙装羞红了脸。 刚想转身换掉裙子,却发现纪屿寒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外。 聂初晴手足无措地揪着裙摆,红着脸,“我...我在找适合明天出席年会的裙子。”可是,只有身上这一件是最适合的,但却让人想入非非。 所以正当聂初晴想着要不要开口说出门买一条裙子时,纪屿寒走了上前,围着聂初晴转起了圈圈。 很快,纪屿寒看着聂初晴背后露出的雪白背部,皱紧了眉心,“这条不行。” 聂初晴也知道不行,可是只有这一条合适不是?而且,她也想出门,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被压榨地多了,体力也就跟不上了。 “只有这件合适了。”聂初晴垂着头。 “换掉,不穿这件。”纪屿寒几乎没商量地拒绝了聂初晴,他看着这条裙子的尺度,不禁埋怨起当时买衣服的助理,穿成这样给别的男人看?这在纪屿寒的认知里就是一个大大的NO! 聂初晴站在那不动,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那明天我穿什么?” “穿什么也不穿这一件,更何况,你想别人看见你的背部然后想入非非?”纪屿寒好心地指了指聂初晴的腰间位置。 聂初晴扭头看去,脸蹭地一下就红透了。 腰上白如丝绸,但上面却有着浅浅的红色!一点点,粉红的印记!聂初晴立马想到是什么,立即转头怒斥,“禽兽!” 纪屿寒没有理会聂初晴的斥责,走向自己的衣柜,从里面拿出了一件盒子。 聂初晴定睛一看,这不是苏青交给他的那一件吗? “拿去,明天穿这个。”纪屿寒把盒子往聂初晴手里一塞。 聂初晴打开盒子,里面根本不是西装,而是一条黑色的裙子! 疑问爬满了眼球,聂初晴说,“我以为里面是西装。” “西装早就订好了。”纪屿寒把衣柜关上,对聂初晴说,“不去试试?” 聂初晴抚摸着裙子的布料,光滑如水般的触感让她心头一动,她狡猾笑着,“不试,你选的必然合适,明天穿上惊艳全场!” 接着她便盖上了盒子,仰头,“你是不是早就替我准备好了?” 聂初晴还穿着身上那条颇有情趣的裙子,仰着头时能看见脖子上的血管,而她的脸窜着红晕,娇羞可爱。 纪屿寒喉头不自然地滑动着,淡淡地嗯了一声。 “哇呜!”聂初晴大叫欢呼,“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明天我会变成公主是不是?” 聂初晴开心地叫着,嘴角上是让纪屿寒能够快乐的笑容,而她的双眼明亮地犹如黑夜中的明星,光彩熠熠。 纪屿寒伸出手环上聂初晴的背,收紧了手,噙着宠溺的笑容,“我的小公主明天肯定是全场最美的。” “什么小公主呢,说得跟你女儿似的。”聂初晴踮着脚,把下巴搁在纪屿寒的肩膀上,轻轻地说。 “你可不就像是我的女儿?” “那女儿能这样?”聂初晴从纪屿寒怀里钻出,重重地亲了口她的嘴唇,接着便又慢慢地伸出右手,直直向下,“还是能这样?” 忽然右手轻轻一捏,引来了纪屿寒的重叹,“嘶,你这磨人的小妖精!无法无天!” “那我还是不是女儿了?”聂初晴的手一直覆在纪屿寒的阳刚出,嫣红的嘴唇轻合着赞叹,“亲爱的,你真雄壮。” 聂初晴的主动勾引使得纪屿寒再也把持不住,加上她身上这条令人血脉喷张的裙子,纪屿寒一巴掌落在聂初晴的臀部,狠狠地咬着她的耳根,“看来不好好教训你,你就不听话了,嗯?” 说着,他抱起聂初晴,踢开了卧室的门。 紧接着,惊呼转换成一声声叹息,空气间中的分子皆在这个热情洋溢的午后化作了爱情的天使。 第二天晚上,纪氏年会在希尔顿酒店最大的宴会厅举办。 ------------ 243 不张扬不怯懦,这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聂初晴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看着电梯不断变换的数字,头顶上从水晶灯中折射下来的光让她更加清晰地看见投影在电梯墙壁上的自己。 蔷薇色的红唇,性感的大波浪,一束发被编成小辫子折向后方因此露出了聂初晴饱满光洁的额头。镜子里的聂初晴眉眼如黛纵使紧张着也毫不遮掩那一抹令人着迷的风情。 呼吸,再呼吸。聂初晴暗暗得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出丑。 几秒后,电梯打开。随着侍者的指引,聂初晴来到了宴会厅的大门前。 纪氏年会,参加的不仅是纪氏员工们,还有一些和纪氏有着重要商业往来的伙伴们。早早的,宴会厅内衣香鬓影,香槟塔高高筑起,一叠叠精致的餐点在铺满白色花瓣的巨型长桌上摆放整齐。 宴会还未正式开始,纪屿寒就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来敬酒的除了精心打扮的女员工外,自然还有各家合作公司的高层。 “纪总年轻有为,今年十大经济人物非纪总莫属啊。” “客气,今年高氏也是收益不菲。” “江山代有才人出,我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怎么能比上你们年轻人。哎,不行咯,纪氏光一个报纸头条第二天股市就能碾压高氏,这点老头子早就比不了咯。” 高氏,纪家常年以来的竞争对手,说话的正是高氏的当家人高正。纪屿寒没去理会高正含酸带醋的语调,从路过侍应手中的托盘内取了一支香槟,兀自安静地喝了起来。 高正自讨没趣,受邀参加纪氏年会也不敢大张旗鼓地教训这个目中无人的晚辈,于是便悻悻然地找别人聊天去了。 今年纪氏发生了不少事情,为了安抚人心,纪文先夫妇亲自参加了年会。 一身宝蓝色修身旗袍把池婧的身材修饰得窈窕有致,古典的发髻配上一个黑色小型手包,池婧的出场引来了在场人员的欢呼。而站在池婧一旁的纪文先也是一身笔挺的西装,他与池婧挽着手臂一路走来,眉宇间的凌厉只会在和池婧说话时化为柔情的温泉,两人脸上毫不做作的恩爱羡煞旁人。 纪屿寒在远处就看见父母的出场,走近,“爸妈。” 池婧已有好多天没见到儿子,作为一个母亲的天性,池婧忍不住伸手整理纪屿寒的衣襟。而一旁的纪文先看见夫人对儿子如此体贴冷哼一句,“多大的人了,消得你这样帮他整理?” 言下之意是,夫人你做得太多了。 池婧不乐意地努嘴,“我儿子你管得着?” 能把纪文先怼得说不出话来也只能是池婧,因而他把话头转向了纪屿寒,“多大的人了,还让你妈操心,也天天不着家,还把父母放眼里吗?” “别说了!现在这种场合是用来教训儿子的吗?”池婧拉扯着纪文先的袖子轻声怒怨。 纪文先抖了抖胡子,并未说下去。 纪屿寒一旁淡淡地听着说教,时不时抿上一口香槟。在不知情的人眼中这像是一副父慈子孝的场景。 池婧许久不见儿子想念的很,便多说了几句。 末了,池婧环顾厅内,问纪屿寒,“你那丫头呢?” 池婧问的自然,她不像纪文先一直吹胡子上脸,在宴会厅没见到聂初晴不免关心了句。 能让纪屿寒收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也只有聂初晴一人了。听见母亲这样问,纪屿寒很配合的回答道,“她快到了。” “等她到了记得把她带来见见我们。好歹也快是我们纪家人了。”池婧细细嘱咐。 纪家人三个字极大程度得愉悦了纪屿寒,高兴之余他立马答应了。 池婧挽着纪文先要去和其他来宾打招呼,擦肩而过时,还听见纪文先不悦的声音,“这次不见,以后都不要见了。”话音刚落,他舒展了浓郁的眉头,整个人显得轻松愉悦。 纪屿寒始他终盯着不管开合的大门,可偏偏视线中没有出现预想中的身影。 “苏青。”他叫来了在一旁和同事聊天的助理,“你去问问聂初晴怎么还没到。” 原来是着急了,苏青笑着颔首,拿出手机准备拨通聂初晴的手机时。 只见宴会厅大门又被推开。 一抹精灵般的身影像是从森林般闯入了凡间,每个举止小心翼翼深怕惹上了祸端。 可聂初晴一出场注定是需要成为焦点,所以当她站在门口时,宴会厅的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 好美!众人心中不禁惊叹。 聂初晴那一身黑色单肩纱裙在灯光下闪着润泽的幽光,肩膀上是用黑纱点缀的小花朵,连接着背部与胸前的位置。恰到好处得遮掩了性感的锁骨,同时又令人遐想。聂初晴轻扯着纱裙,一层层轻薄的黑纱如波浪般垂在聂初晴的膝盖上方。这是一条小礼裙,设计的一点也不雍容华贵,但却是清新怡人,加上聂初晴一头乌黑的卷发,妩媚清新既不冲突也是相辅相宜。 聂初晴在门口小心翼翼地看着宴会厅内来往的人群,很轻易得目光落在她的目标上。 于是她露出轻快得笑容,穿着银色十寸高跟鞋走向她的王子。 纪屿寒亦看见了聂初晴,那个从森林中走出的仙女。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聂初晴缓缓向他走来。穿上高跟鞋的她不再是小鸟依人,头顶和纪屿寒下颚平齐的她抬起高傲的下巴,向众人宣示着这个男人的归属权。 聂初晴看着纪屿寒的一身白色西装,明眸眯成了一条线,“啧啧,亲爱的,你穿上白色西装真帅!” 帅得就像漫画中的小受,当然,这句话聂初晴只是在脑海中暗暗补了一句。 可是纪屿寒偏偏就这么敏锐得捕捉到聂初晴眸中那一抹狡黠的光。 他伸出手毫不犹豫得搂上聂初晴的腰,一抹宠溺的笑在唇边挥之不去,“当然,为了我的公主,我必须帅气一点。” 这句话声音不大,两个人足以听清,可是这暧昧的动作跟纪屿寒脸上那一抹浓浓的笑意,在场的人无不认为两人正大方得秀着恩爱。 “那当然,不过今天我要当你一个人的女王!现场这么多女人,你准看我一个!”不是没注意到身边传来暗送的秋波,聂初晴强势霸道得回抱着纪屿寒。 纪屿寒笑着不语,只是把腰间的手收了又收。 两人恩爱也秀着够了,聂初晴作为纪屿寒的女伴也被带着去跟宾客们寒暄。 那些宾客都是明眼人,眼睛雪亮得犹如透光的镜子。他们把纪屿寒跟聂初晴的一举一动都看得真真切切,而前段时间出现的一些八卦新闻他们也是关注了许久。毕竟纪氏是整个商业圈不容小觑的一股力量。 俗话说得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聂初晴踩着高跟鞋优雅得如同女王,跟在纪屿寒身边。与商业伙伴的寒暄也更是进退得宜,那些被邀请而来的商业巨头们对聂初晴的言谈举止尤为赞叹。 待纪屿寒和聂初晴离去后,他们纷纷轻叹,“不张扬不怯懦,这是当之无愧的纪氏女主人!” 聂初晴在场的表现丝毫对得起大家闺秀四个字,礼貌谦逊张弛有致,在众人眼中对她出生的鄙夷也渐渐地转为释然。殊不知,聂初晴的身份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爸,纪总他们在那边,我们要不要过去。”这次霍氏应邀而来的除了霍子晔还有霍绍庭。 父子俩的出现给这个年会带来了不少震撼,毕竟商业圈内,霍绍庭这样的铁面人物也不是这样的好说话。加上近些年,他有意把权力交给霍子晔,能邀请到他参加另一家公司的年会也是要费一番大功夫。 霍绍庭看着聂初晴如黑夜中的一抹珍珠,心里微微颤动,或许在今天这样的状况下聂初晴也不会再像以往抗拒他。 霍绍庭点了点头,跟霍子晔一道走向纪屿寒他们。 正和公司董事打完招呼的纪屿寒转头就看见迎面走来的父子二人,两人皆是一身灰色西装,霍绍庭老当益壮丝毫不减当年的英俊,而霍子晔更是青出于蓝,年轻俊朗的面庞下隐约含着不拘一格的神情。 “纪总!”霍子晔率先一步握住纪屿寒的手。 纪屿寒回握着,“两位大驾光临,纪氏蓬荜生辉。” 聂初晴挽着纪屿寒站在一旁,先前游刃有余的社交现在已变得僵硬。她惶惶的看着面前有着相似俊容的父子,却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直到,霍绍庭深深地看了聂初晴一眼,目光悠然慈爱,“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这样客气。” 聂初晴的身子微微一颤,若不是靠在纪屿寒身上,许是要倒了下去。一家人这样的字眼分量十足,但落在霍绍庭嘴里却是这样自然,聂初晴满怀深意地望着霍绍庭,嘴角却勾出复杂的笑容。 纪屿寒深知聂初晴与霍家不可割去的关系,也知道聂初晴逐渐对过去的事放下了,只是嘴硬得不想表达。 于是他把手覆着聂初晴的手指,把手心的热量传递给她发凉的手指。 “既然是一家人,我们就不必客气了。小晴,你说是吧?”意外的,纪屿寒把话势抛向了聂初晴。 从没想过纪屿寒会在这时问她,聂初晴像是一只即将受惊得想要扑翅的小鸟,眼眸中闪着诧异的光。 可是这种场合,不能失礼。私底下她怎样任性都行,可是现在,她不行。 聂初晴缓了缓僵硬的表情,用最温婉如水的声音答道,“当然。” 她的回答让霍绍庭喜出望外,一声当然让他觉得这二十年来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可是看着聂初晴这样的反常,霍绍庭又觉得这只是聂初晴的公关词汇。 一句当然,愉悦了霍绍庭同时也让他陷入了迷茫。看着聂初晴那张含笑如花的脸,霍绍庭不免想起了几十年前的聂雪心,也是这样的笑着,可是聂雪心的笑却是那样的真实。 四人的气氛一度陷入僵直,霍绍庭的手指微微颤动,霍子晔把一切收入眼中。他扶着霍绍庭,转而向聂初晴,欲言又止。 直到—— “霍董,霍公子,欢迎欢迎。”身后,纪文先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热情得走向父子二人。 “哪里哪里,纪董才是客气了。” “客气,我们两人这才是客气!一家人还说得这样生疏,霍兄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霍绍庭点头如捣蒜。 这边,聂初晴第一次见到纪文先如此不排斥她的样子心中很是诧异,但想着在霍绍庭面前,纪文先也不会表现得如此明显。可仍旧还是陷入了迷茫。 池婧站在纪文先一旁温婉如水,对着聂初晴温柔一笑,又对着霍绍庭说,“霍董有初晴这样的女儿真是福气啊。刚刚不少宾客都向我们夸奖初晴的懂事。” 池婧的话语让霍绍庭跟聂初晴二人面色一僵。 很快,霍绍庭便笑笑,“小晴这孩子从小不在我身边,但是我很庆幸她是我的女儿,同时她在霍家也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一句话,成功得树立了聂初晴在霍绍庭心中的地位,承认了聂初晴的身份,同时也告诫着纪文先不要小瞧他的女儿。 没错,纪文先是小瞧聂初晴的,一个没有身份的私生女如何跟他儿子相配?可现如今,霍绍庭一句话成功扭转了纪文先的看法,不管是不是私生女,在霍绍庭眼中,这个女儿一向是很重要。 纪文先领会到话中的意思,连连点头,“那是自然,作为纪家未来的儿媳妇,初晴十分优秀。” 两人皆是深深得看了眼聂初晴,也使得她不得不低下头,且不说霍绍庭的态度她在不在乎,如今纪文先的态度转变很是让她吃惊。难道霍绍庭女儿的身份真的如此重要?如果她不是他的女儿又会如何?聂初晴脑中凌乱了起来。 ...... 在长辈的寒暄中聂初晴有些站不住脚,纪屿寒看出她的累意便让她出去透透气。 这样的宴会不是他想的,但却是最能告诉公众聂初晴身份的时机。 带着聂初晴往宾客中走了一遭,两人琴瑟和谐,在众人眼中俨然就是一对恩爱的未婚夫妻。而先前对纪屿寒感情生活的胡乱猜测也就不攻自破。 聂初晴告别了长辈,从侍应盘中重新拿来一杯香槟,一个人坐在休息区看着宴会厅内的来来往往。 “哟,纪家少奶奶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呢!”一句打趣的声音冷不丁地从一旁传来。 聂初晴忙收回神思,抬头就看见齐悦端着香槟靠在一旁。 如是对陌生人聂初晴必然竖起防备戴上面具,可这个人是齐悦,那么一切也就放松了起来。 聂初晴拍拍身旁的位置,让齐悦坐下,齐悦端着香槟,她的头发被打理成波浪又被编成了鱼骨辫,松松垮垮得垂在脑后,每一股编发间都撒上的亮粉,闪耀十足。而她一身白色无暇的纱裙,裙摆上映着浅绿的颜色,腰间是用白色缎带系成的蝴蝶结,手指间的戒指在玻璃美酒与灯光中闪着夺目的光一副天女下凡的仙气感。 “你说你一个黄花大闺女,把戒指戴在这个部位,不怕嫁不出去?”无名指,可是已婚的标志。 齐悦调笑的面容僵硬了些,她看了眼指间的戒指,很快又恢复的笑,“嗨,我不是省去麻烦了吗?” 聂初晴冷哼一句,“我们这几个,就你还是单身。” “我这不是不急嘛,大不了单身一辈子。”齐悦像是下了某种决定语气中透着坚决,但很快她又说,“又或者,你抛弃纪屿寒,咱们百合去?” “滚开!”聂初晴嫌弃得轻推着齐悦。 齐悦开心得笑了起来,这样的笑在这段日子中还是第一次,放松的毫无防备的,也只有在朋友面前才会如此肆无忌惮,但也正因为是朋友,她才产生了愧疚。 于是齐悦鼓起勇气,轻声开口,“亲爱的,要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聂初晴起初愣了下,但很快也是不以为意,“你做的对不起我的事还少啦?当初逃课害我被老师罚做班务,外出打工晚回宿舍害得我不得不向社管大妈兜着这件事,还有啊.....” 聂初晴说了很多,但是都是小事,可齐悦要说的远不是这些小事能比上的,可最终,她还是没有说出口。 所以,初晴,你会原谅我的对吗? 齐悦心里泛着苦涩,心理反射到了生理,就连肚子也都在不安的叫嚣。 聂初晴很快发现不对,推了推她,“怎么了?” “啊,没什么。”齐悦闪烁着眼睛,同时捂着肚子。 这时,穿着粉色礼裙的纪筱不知从哪窜了出来,一脸急促,一把拉着她们,劈头就问,“你们带了那个没?” 女生间都有不可说的默契,那个,自然而然成为某个东西的代名。 聂初晴晃了晃头,“我例假前几天刚过。不过小悦有,她是这几天。” 于是纪筱便急迫又期待得看向齐悦。 齐悦一脸惨白捂着肚子的手不禁渗出了冷汗,她对上纪筱的眼,“没...我最近周期不稳..所以..所以没带。” 齐悦好像极力掩饰着什么,脑海中闪现着前段日子的某个回忆。心中有个影子不断在叫嚣,周期不稳也让她隐隐约约产生了某种期待。 纪筱许是很急,拿着手机找到了宋筝,两人急切得离开。 齐悦的额头微微冒出冷汗,把聂初晴吓了一大跳,连忙用手拂去,“怎么了,不舒服?” 对上聂初晴关切的目光,齐悦慢慢地摇了摇头,“没,没事...可能是昨天没睡好。” “你啊,拼命三娘。”说罢便要扶着齐悦往休息室走去。 齐悦捂着肚子,生怕被聂初晴发现,又讪讪地松了手,任由聂初晴扶着。 两人衣着鲜丽光在面容上也是人群中的一抹焦点,只是没想到再去休息室途中,两人遇到了顾枫言。 “怎么了。”顾枫言与二人皆是熟识,这彼此间的复杂关系却是说也说不清,他看着齐悦,眉头皱了起来。 聂初晴扶着齐悦,面容上略有担忧,“小悦她昨晚没睡好,我带她去休息室休息一会。” 聂初晴近日来跟顾枫言走得近了些,但两人也是发乎情止乎礼,没有任何的的逾越。 反倒是齐悦,自从是那日后,顾枫言像是躲避似得逃离她,甚至搬进了公司的公寓,两人过得好似陌生人一样。每每在纪氏,她看见顾枫言,想上前搭上一句话,可不等走到,顾枫言便在她眼前消失。后来,她不免看见顾枫言跟聂初晴在办公室内商讨公事,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交给我吧。”顾枫言朝聂初晴伸出手,想要接过齐悦。 聂初晴和齐悦皆是一愣,“不用了,我带她去就行了。”顾枫言跟齐悦认识,可在聂初晴的眼里两人的相识却是因为自己,如果把齐悦交给他,两人也许都会尴尬。 可顾枫言没有放手的架势,依旧伸着手,但他朝聂初晴身后看了眼,“纪总在找你,别耽误了正事。” 话毕便自然得从聂初晴手里接过齐悦。 顾枫言的动作自然而然,聂初晴心头像是窜过了一丝火花,她狐疑得皱起了眉头。 纪屿寒在身后早将三人的互动看的真切,他的眼眸深不可探同时暗藏着能够窥探人心的锋利。他走到聂初晴身边,捉住她的手挽上自己的手臂,“走吧,宴会要开始了。” 聂初晴惶惶点头,可就在她迈出步伐的那一刹那,前方人群哄闹响彻大厅,走近,她的眼底闪过深深的厌恶。 ------------ 结局篇 ------------ 结局篇:244 想要羞辱她,要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莫婧予作为落在公众视线的明星,一出场定是众星捧月般。 当宴会厅大门被侍者推开时,伴随着清冷气息扑面而来的还有几个高挑的身影。 莫家一族原是北方人,祖辈高大威猛,后来莫家爷爷取了温婉贤淑的莫家奶奶后,莫家奶奶身体孱弱,北方寒冷的天气实在不利于身体恢复。于是莫家爷爷当下决定把产业置往温暖的南方。而后来莫予声娶妻,娶得是S市前市长的女儿,虞婧从小热衷运动,因此骨骼长得十分快,如果说莫婧予高人一等的身材是上天恩赐的话,还不如说这是一家子优良的基因。 但莫家从商,虞家从正,可偏偏生出来的女儿却要走上演艺圈的道路。虞家姥爷因此气不打一处来,而莫予声是个宠爱女儿的爸爸。见莫婧予有志如此,便花了大把的钱财替莫婧予在娱乐圈疏通,同时联合各方好友替自己女儿造势,其中就包括纪氏。这也是莫婧予作为半路出家是如何在娱乐圈过得风生水起。 莫家人一席正装从门外走进,哄闹的不仅仅是那些看客们,就连纪、霍两家在见到莫婧予后都惊愕住了。 此时,聂初晴的脸如霜降一般寒冷僵硬。 她面无表情得对纪屿寒说,“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 纪屿寒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惊喜?说是惊吓才好吧!现在在宴会或者是红毯,最忌讳的不是走光或者是失误,走光或者是失误还能利用公关自圆其说。可是撞衫呢?两条一模一样的裙衫在看客们眼中势要做个对比,有一人穿得精致漂亮那么另一个人则是穿得不合时宜,那么这一个人是谁?另一个人又是谁? 聂初晴不禁开始佩服莫婧予的手段。 一条裙子穿在两个不同人的身上会是什么样的效果?现在这个问题已经得到了很好的解答。 只是,聂初晴一直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良好心态不去主动惹事。而现在,莫婧予却是踩到了聂初晴的底线,聂初晴冷冷的笑了笑,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一旁的纪屿寒完全被聂初晴此时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招来了苏青,劈头责备,“怎么办事的!莫婧予怎么会穿一模一样的裙子?以后办不好事就主动地上辞职报告。” 苏青穿着无袖长裙,虽然宴会厅打了暖气,但是她还是觉得冷。 “对不起纪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现在立马联系设计师,让她另外送来一条裙子。”苏青说罢就要从手包中拿出手机。 但被聂初晴制止了,“苏青姐,不关你的事。这显然是某些人别有用心。”说罢又瞪了纪屿寒一眼,“既然她要羞辱我就要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 苏青也被聂初晴此时冷冽的气场所震慑到,这个样子跟纪屿寒发怒时根本没有两样,难不成两个人在一起久了,连性格也会融合?她看了看聂初晴接着又望了望纪屿寒,纪屿寒没辙,也便让苏青作罢。 苏青站在一旁也没有继续和同事们谈天说地的欲望了,索性跟在老板身边。她看到不远处莫婧予衣着翩翩,也不由得疑惑,“奇怪啊,Selina向来只做独品的,这次怎么会...” Selina就是聂初晴和莫婧予身上黑裙的设计师,高级定制往往就是独一无二,而这位品味独具一格的设计师向来都只设计纯黑或者是纯白的衣裙,用她的话来说,“这个世界不是黑就是白,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恰巧聂初晴听到这话,转头,“确定这条裙子会是独一无二的吗?” 苏青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要放在之前,她定会胸有成竹的肯定,可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乌龙,她也不确定了。 聂初晴神情暗了暗,拉了苏青走到一旁,凑着她的耳朵说了几句话。 几分钟过后,聂初晴从角落里出来,走到亮处,挽着纪屿寒的手臂,笑得格外明丽,“走吧,莫小姐大驾光临,我们也正好去会会她。” 纪屿寒听出聂初晴的别有用心,没有担忧,而是问,“能搞定?”就这样走过去,免不了莫婧予的讽刺,加上现在有记者在,纪家是主,莫家是客,就算莫家再无礼纪家也得以礼相待。 聂初晴点点头,目光一直落在和纪文先夫妇攀谈的莫婧予身上,只是这目光多了些算计。 “我要是搞不定,你会帮我吗?”两人正要往前走,忽然间聂初晴顿住了脚步。 纪屿寒淡笑,“会,但要看怎么帮。” 聂初晴眼眸圆润的转了一圈,“如果我要是把她拖到楼梯口找人揍她一顿呢?” “那你尽管揍,大不了我出医药费。”纪屿寒不以为然,他就喜欢聂初晴这种露出本性的小心思,本性不坏却容不得有人欺负,这比那些故作温柔心里却又抓毛的做作女人好太多。 “好,你说的!”聂初晴搂紧了纪屿寒的手臂。 当然,她不会真的把莫婧予拖到角落让人打一顿,但又有什么比当众打耳光有趣解恨得多?而这关键就在于纪屿寒的态度。 好戏,似乎要开始了。 那边,莫婧予踩着黑色高跟鞋,一身和聂初晴一模一样的裙纱只是后摆处被做成了拖地长摆。莫婧予把一席波浪的长卷发盘成发髻,而盘发的一边则是用黑纱做成的玫瑰花固定。加上她妆容妖冶,活生生地像一朵黑夜中的玫瑰,性感妖娆,同时也获得了身边人的一致好评。 “婧予今晚真漂亮,在场这么多女生都被压下去了。”池婧在一旁夸赞道,但也注意到了莫婧予可以的装扮,一模一样的裙子不知道聂初晴会如何招架,这一点倒是让池婧很是期待。 莫婧予获得池婧的肯定,心中自然十分开心,笑得十分谦虚,“伯母夸奖了,今晚伯母才是万辉星光啊。” 每个女人都喜欢被夸赞,就连池婧也不例外,虽说她想一旁看戏,但没曾想莫婧予这样谦虚,心里自然也是高兴得不行,于是她连连笑着点头。 就连纪文先也是很看好莫婧予,“这样好的小予做不成我们纪家的媳妇真是可惜了。”说罢还叹了口气。 这样的话对莫婧予来说是格外的刺耳,自从纪屿寒向外界宣布他和聂初晴恩爱有加时,这无疑是对莫婧予扇了一个不小的耳光。在商圈和娱乐圈,有谁不知道莫婧予一直高调得承认自己和纪屿寒的关系,而现在,这种高调却成为了对她的嘲笑。 莫婧予僵了脸色,却把情绪控制得很好,“伯父这样说真是折煞侄女了,婧予何德何能。” 纪文先只是深深得看了眼莫婧予,没再说话。 倒是一旁的虞婧甚是心疼自家女儿这样的谦恭,在她眼里,莫婧予生来就应当是公主,怎么能被一介平民给羞辱?更何况这个平民样样都比不上自己的女儿。 “我这女儿就是死心眼,当初说认定了一个人就死都不放手。现在啊,我想介绍一些青年才俊给她,没想到她还是看不上,真让我担心死了。”虞婧在一旁愤愤不平。 这话中无疑说莫婧予对纪屿寒痴心一片,又斥责了纪屿寒耽误了莫婧予,这让纪氏夫妇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莫予声兀自站在一旁没说话,很显然他也很想帮女儿出气,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招待完宾客的纪文仲夫妇带着纪筱走了过来,这下主人家都集齐了。 莫予声摸着手腕上的蓝宝石袖口,像是有意无意得说,“文先兄啊,怎么没见到屿寒呢?” 话音一落,纪屿寒就带着聂初晴从一旁走了出来,“莫伯伯大驾光临,是屿寒失礼了。” “怎么会。”莫予声言不由衷,目光转向他身旁的聂初晴,“这位是?” “她是我的未婚妻,聂初晴。”纪屿寒把挽着聂初晴的手放下,转而搂住她的腰,又是一个更亲密的动作。 聂初晴也不忘礼仪,笑得很是大方,并且伸出了一只手,“莫伯伯好,我是聂初晴。” 聂初晴手上戴着前日报纸上曝光过的手链,莫予声无形之间也就知道这个人就是当时纪屿寒不惜登上娱乐早刊的女人。 莫予声干笑了声,没有伸手握住聂初晴的手,“聂小姐的大名早已是如雷贯耳,但不知聂小姐是哪家的千金?” 呼!会场一阵冷凝,就连纪屿寒也发觉出莫予声的来者不善,这完全就是为他女儿报仇来着。可在这会场,除去纪氏一家还有莫婧予也没有谁知道聂初晴的真实身份了。 莫婧予本想提醒莫予声不要过了头,可是转念一想,聂初晴一个私生女的身份,谅她也不敢在大众承认,而莫予声的想法却是明确的,就是羞辱聂初晴,这一点和莫婧予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现场的人都在为聂初晴倒着冷气,就连纪屿寒也抑制不住愤怒,这莫予声太欺人太甚,来他的地盘羞辱他的女人,也不想后果? “莫伯父,其实她是——”就当纪屿寒要站出来为聂初晴说话时,就被一记声音打断。 ------------ 结局篇:245 你不就仗着纪屿寒喜欢? 霍绍庭本不想参与热闹,但当他发现聂初晴被众人围上时,一股不容旁人欺负女儿的护犊之情油然而生。 他站在远远的一旁,不是没听出莫予声冷漠的讽刺,所以这是为他女儿出头?不过想要踏着自己的女儿来捧高莫婧予,莫予声还得问他霍绍庭同不同意! 老爷子一个脾气上来,眼看着就要怒气冲冲地往前。 不料被霍子晔拉住,“爸,你冷静点。” “你要我怎么冷静?”霍绍庭指着前方,“你看见了吧,现在你姐姐正被那姓莫的老头羞辱!你能咽下这口气?我霍绍庭还没不济到需要别人来替我教女儿!” “我看见了,那莫予声似乎不知道姐姐的身份。” “哼!管他知不知道,想欺负我的女儿,就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霍绍庭气呼呼的。 刚想冲上去,霍子晔依旧是死死拉住他,“霍子晔,你想干什么?” “爸,你现在冲出去不见得是帮姐姐。”霍子晔耐住性子,一眼望去他好像在人群中看见那抹白色的身影,有些纤弱也让人心疼。 霍绍庭生气得问,“你说怎么办。” “站在原地看好戏!”霍子晔扯了一抹笑。 “好戏?你想气死我是吧?”霍绍庭急于维护女儿,来不及多想霍子晔的深意。 霍子晔见霍绍庭果然想歪,解释道,“爸,你觉得我姐像是被欺负的人吗?”说着他目光投向人群。 只见聂初晴丝毫没有被羞辱的样子,嘴角噙着淡淡的笑。但这抹笑容除了霍家人,没人懂得。 就当纪屿寒要像大家公布聂初晴身份时,聂初晴却发出了声音,“我不是任何人,就一个普通人而已。” 莫予声嚣张得忘记现在是在纪家的地盘,只见他拉扯着眼角的笑纹,“一个普通人还敢在这里指手画脚?” 莫予声的声音更是响亮到全场人都听见,那边霍绍庭被刺激得怒火中烧,霍子晔不得已向侍应要了一杯凉白开给老爷子降降火,而这边纪屿寒的脸色更是乌云压城,这让一旁看好戏的人们纷纷闭紧了嘴。 但有一个人心思却是透明的,那就是莫婧予,她秉持着看好戏的心态,全程看着父亲如何羞辱聂初晴,只想着她被羞辱到再无任何脸面,却不想低估了聂初晴的战斗力。 聂初晴拍拍纪屿寒的手背,示意他不用在意,接着冲着莫予声甜美一笑,“那请问在场的哪一位不是普通人,莫伯伯难道您天赋异禀?” “你!”莫予声被怼得说不出话来,“我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 “哦?那您说你是什么身份?”聂初晴面对莫予声的挑衅很是不惧。 莫予声以为聂初晴会惧怕他的身份得意洋洋得笑了一声,“我是...” “爸,别说了!”一旁的莫婧予察言观色,发现无论是纪屿寒还是其它纪家人脸色都黑到不行,要是放任父亲再这样说下去,恐怕纪家人会让他们下不来台。 可是莫予声一生自大狂妄,他就冲着多年前帮衬过纪家的面子就认为只要这个情面在,纪家人不会让他失了脸面。 于是他拂下莫婧予阻止他的手,“女儿,怕什么。一个没名没分的小丫头还怕了不成!” 莫予声大有一副主人的风范,“我堂堂莫氏当家人,商业委员会荣誉会员,不仅如此当年纪家落魄的时候也是我出手帮衬。你觉得你这个小丫头能比得上我家女儿?” 这话一出,倒是惹笑了众人,看着莫婧予这么精明的模样,怎么会有一个狂傲却没头脑的父亲? 真是笑话啊! 就连纪家人,也讽刺得笑了。 眼看着莫予声落入了自己的陷阱,聂初晴忽然问了句,“不知道莫伯伯出席纪氏年会收到了邀请卡吗?” 聂初晴这样一问,把莫氏夫妇问住了。因为她知道,因为自己的关系也为了不必要的尴尬,这次纪氏年会并未邀请莫家夫妻,然而莫婧予作为珠宝代言人出席年会却是必然的。于是,莫氏夫妇也算是不请自来。 按理说,希尔顿酒店的服务是一等一的,怎么会放没有邀请卡的莫氏夫妇进来? 原因不由而知。 “聂初晴你别太过分!你算个什么东西!”见自家父亲被刺激到脸色不好,莫婧予站了出来。 俗话说,枪打出头鸟。此时的聂初晴就是一把火力十足的枪药,一个莫予声都无法羞辱她,莫婧予就算出头也奈何不了。 “那你算是东西咯?”聂初晴巧妙得问。 是东西,回答不对,不是东西,回答更不对。莫婧予一双被棕色眼线描绘的摇曳的双眼被气愤漫红了眼球。 见莫婧予不说话,聂初晴又补充道,“今天是我们纪氏的年会,莫小姐即使带着家属出席也不算什么,但是做了着喧宾夺主的事情,你们觉得合适吗?” 话音刚落,众人目光落在纪氏夫妻身上,只见他们脸色黑沉皆是抿唇不语。 而莫婧予却误会了其中的意思,以为纪文先夫妇和她一样觉得聂初晴太放肆。 “聂初晴别以为你今天能站在这里就是多么了不得的身份,今天如此不代表明天依旧。像你这么个低下的女人,有什么资格站在我面前?”私生女,比普通人还不如的身世,被自己父亲嫌弃得想要抛弃,有什么资格冲她这个大家闺秀犯浑? 话说得太多,嘴也干了,聂初晴没想到自己说得如此明白,纪屿寒和他的父母表现的也如此明白但有些人却还是不明白。于是她冲侍应生一招手,拿了一杯香槟,喝了一口后继续战斗。 “我是普通人的身份,不是生来高贵,可偏偏我爱的人爱我,这是我永远高你一等的地方。”聂初晴牵紧纪屿寒的手,两人手掌的热量在彼此的血液中传递着,“还有啊,莫小姐,你刚刚说今天如此不代表明日依旧,难不成办完晚宴你打算委身做小三?” 一句小三打了莫家人的脸,也让大家哄堂而笑。 “聂初晴,你不就仗着纪屿寒喜欢?放荡!下贱!”莫婧予被惹急了,说出的话也下作了不少。 从未见过一个大家闺秀会如此说话,在场的人面色都僵了,只有少数被邀请的记者不停得按下快门。莫家人此时都未意识到,就是这样一个嚣张的夜晚,成为了他们在S市的笑柄。 聂初晴听完莫婧予的话,不怒反笑,“我就是仗着他喜欢我怎么样?总比你想要当小三也爱而不得的强。” 聂初晴一改以往唯唯诺诺的样子,光鲜亮丽,自信嚣张,一副正室击退小三的样子得到了大家的一致欣赏,就连一向低调的纪文先都觉得,纪屿寒没有看错人,聂初晴生来就该是纪家人,不服输也不怯懦! “明明是我先爱上屿寒的,你才是小三。”莫婧予像是被惹急的疯狗,无论聂初晴说什么,她都咬上去。 这次,聂初晴并没有说话,她递了个眼神给纪屿寒,仿佛在说,“亲爱的看你的了。” 怔楞中的纪屿寒收到指示立马一副妻管严的样子,“莫小姐是你误会了吧,爱情从来不分先来后到。我纪某承认的女人从来只有聂初晴一个!” 说完这句话,人潮沸腾了。 “霸道总裁的深情表白啊!初晴真幸福。” “要是我,我现在立马求婚!” “求婚!” “求婚!” ... 一句句看热闹但却很捧场的声音从人群中飘出,此时莫婧予已是被纪屿寒羞辱得体无完肤。 纪屿寒站出来示意大家安静,接着又拉着聂初晴对大家说,“大家放心,会让大家见证我们的幸福的!” 纪屿寒豪言一出,莫家人更是站不住,特别是莫婧予,如果说聂初晴先前的巧言令色是鞭打着她的皮肤,那么纪屿寒对她的无情却是渗入骨髓。 恨,好恨。 此时虞婧看见女儿和丈夫被如此羞辱,自是气不打一处来,虽然她并没有想要羞辱聂初晴的意思,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纪屿寒,你未免太没良心了,当初我们是怎么帮你的,你不会不记得吧?怎么,现在就学会忘恩负义了?”作为政要之家,虞婧的口才自然不差。 面对质问,纪屿寒很是不在意,毕竟他认为当日莫氏的帮忙他还得也都该还完了,还任由莫家人在纪氏捞了不少好处。 见纪屿寒不说话,聂初晴站了出来,想要欺负她男人还得问她同不同意! “伯母,中国是传统礼仪之邦,十年前你对纪氏究竟有什么大恩,我这个晚辈虽不是很清楚,但所谓大恩不言谢,您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宣扬莫家曾经对纪家的恩惠,难道当日行善是另有所图?” ------------ 结局篇:246 他的女王是个小恶魔 要说莫家对纪家的那点儿恩情,这倒是整个S市津津乐道的事情。无疑口耳相传的是莫纪两家相互扶持,莫家更是慷慨解囊临危救济,这纪家并未萧条于经济危机,相反和莫家的婚约上了报纸的头版头条。 只不过,纪屿寒从未承认过这婚约的事实。他父亲并不是他,想要用自己的婚姻去成全他的报恩,这完全不可能。于是,这些年,纪屿寒以退为进,虽从未承认过婚约的事实,但也没排斥莫婧予的接近。所以在外界的眼中,莫婧予是金光闪闪甚至不惜委曲求全投身于娱乐圈的纪氏少夫人,为了让纪氏更好发展她不惜用尽手段拿下纪氏珠宝代言。这些,纪屿寒虽知莫婧予在其中使了不光彩的手段,但也没即可拆穿,否则任凭当日初定下的代言人被街头突如而来的车辆撞断了双腿这样劲爆的新闻,而在今日却无人提及呢?原因很简单,纪屿寒默认了,甚至是纵容了。 将近十年,纪屿寒多次跟莫氏合作,也给足了莫予声父女的面子,也默许莫予声把自己的人安插在纪氏,也让他们捞了不少好处。那日的恩情,也算是报完了。 只是前不久,莫予声接到了消息,当初他安排的人在这些年不是转职就是移民,皆被纪屿寒踢出了纪氏。为了更好的利益,他不得不老调重弹,借着当日的情谊想把莫婧予的婚事提上日程。至于这突然出现的聂初晴,谅她也没有这些个胆子。 但这些只是莫予声的臆想,聂初晴并不是兔子,而是一只刺猬,就算是一只看似无害的兔子,可惹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所以这一次,对事情的预想完完全全得脱离了莫氏夫妇能控制的范围。 此时,聂初晴的一句问话更是戳到了虞婧跟莫予声的痛处。 “你,你胡说什么!”虞婧也败下阵脚,慌乱得扯着裙角。 “我有没有胡说,伯父伯母心里清楚,要是真被我这晚辈说出了真相,怕莫家今日起会大跌颜面。”聂初晴垂在一旁的手动了动,纪屿寒立马收紧了自己的手掌,他知道其实小姑娘也是在害怕。 害怕,能不怕吗?其实她不知道什么真相,也不清楚当日两家究竟有什么渊源。她会这样说完全是看不惯莫家夫妻倚老卖老。她一个小辈受委屈无所谓,当着所有人打纪家面子,纪屿寒能忍? 不过既然跟纪屿寒商量好让她做今晚的女王,聂初晴也所谓女王到底了。其实吧,要说聂初晴敢这样作威作福,也少不了纪屿寒和纪文先夫妻的支持。 一切,看他们从头至尾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就清楚了。 莫予声也不敢料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娃居然有这样的勇气,站在宾客前数落他们的不是,震惊之余自然气得不轻,转向纪文先控诉,“纪兄就这样认可一个市井泼妇做纪氏少夫人?” 莫予声像是被拔了毛的公鸡四处跳脚,不过他怎么样都没想到当初纪文先对莫婧予的态度会因他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池婧挽着纪文先的手稍稍使力,暗示着他该说话了。 “咳。”纪文先像模像样得咳嗽了一句,“小晴,你说的够多了,作为晚辈不得无礼。” 这会,纪文先对聂初晴的称呼由先前的聂小姐变成了亲切的小晴,聂初晴的地位可想而知。这句话虽是嗔怪,但却有长辈对晚辈的宠溺,在场人都看得明明白白。 聂初晴微微勾唇,做出个很乖巧懂事的样子,“莫伯伯,是晚辈失礼了,请伯父莫要见怪。” 此时的莫予声切切实实得感受到了纪家和这个聂初晴的沆瀣一气,气不打一处来,捂着心脏呼呼得喘气。 “啊,老头子!” “爸!” 莫婧予跟虞婧立马扶住被气得不轻的莫予声。现在在聂初晴那里吃过瘪的虞婧恨得咬牙切齿,却不敢说任何一句话反驳,这口牙,也就默默地吞下了,谁叫当初他们帮忙时的确想过不光彩的事呢。 可是这些莫婧予却不是那么想息事宁人,她天之骄女怎么能被聂初晴这个私生女比下去呢? 更何况,她还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聂初晴你太过分了。”莫婧予出声控诉,做足了一个担心父亲安危的女儿。 此时,虞婧已经把莫予声扶去了休息室,因为是不请自来,想要用休息室还得征得宴会主人的同意,一旁服务的小侍应谁也不敢得罪,只得小心翼翼得问纪家人的意见。 无疑,这又是对莫家的一种侮辱,大家也渐渐看明白了,这纪家人是借着新媳妇的嘴在莫家人面前立威呢! 大家都能看得明白的事实,莫婧予怎么会看不明白,可是她不想就这么被羞辱了去。 看着与她装扮相似的聂初晴,冷哼了一句,“别以为穿上的龙袍就是皇帝了,你想要一步登天也要看自己够不够分量!” “莫小姐现在也是黄袍加身,只可惜也只是东施效颦。”聂初晴反讥。 “哈哈,原来聂小姐知道你身上的裙子和我穿的一样啊,私生女也不过如此,只配穿赝品。”莫婧予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对聂初晴冷嘲热讽,就是想看到她脸上慌乱的样子。 一句私生女让人群中又沸腾了起来,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的无疑不是聂初晴这个私生女的身份。 “原来聂组长是私生女啊!真看不出来。” “纪氏怎么会选一个私生女做少夫人,看来还是比不上莫小姐。” “私生女,可不是不光彩的身份,这会聂初晴是偷鸡不成了。” ...... 这时,趁着大家沸腾中,霍子晔扶着拄着拐杖的霍绍庭走了出来。 霍子晔先是讥笑,“莫小姐知道的不少,但从何而说家姐是私生女?” 霍子晔突然站出来为聂初晴说话,一个反问又让大家交头接耳。这意思很明白,从何而说、家姐,这都说明了聂初晴的身份是霍家公认的。 “聂初晴姓聂,跟你霍家什么关系,难道不是私生女是什么?”莫婧予以为自己掌握了一手资料,很是自傲。 只不过,她掌握的资料只不过是那通电话里的只言片语,因为相信,她便深信不疑。 难道其中有诈?不,不可能的,这是纪屿寒亲口说的,怎么会有错?莫婧予往对面的人群中看去,并且蹙起了眉头。 霍子晔像是听见了惊天笑话似得笑了开来,“看来莫小姐还是不知道实情啊。” “什么?” 霍子晔耸耸肩,并不想多说,只是说了句,“我同父亲的意思是,关于我姐姐的身世,霍氏会专门开一个发布会。而聂初晴绝不是莫小姐所说的私生女,这点,我可以赌上霍氏几十年的名誉!” 这句话铿锵有力,一字字撞击着聂初晴的心扉,当众承认了她的身份,可是,她不需要! 聂初晴没有道谢,没有笑容,就像个依旧在战斗的女战士,等着某个时机的来临。 而霍绍庭只是深深得望着聂初晴,看着她坚强的模样,很开心也很心疼,这样的坚强是用多少悲伤铸成的,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啊。 此时,众人还处于这个惊天消息的消化中,这时,苏青从外边提了一个纸袋子进来,走到聂初晴身旁,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聂初晴笑着点头,接过纸袋子递到莫婧予面前,“莫小姐模仿秀也结束了,要不要考虑换件衣服?说不定我手里的裙子会比较合适?” 莫婧予心头一凛,下意识就说,“什么模仿秀,明明是你学我穿衣服,可笑的是你吧。“ 聂初晴一看莫婧予如此心虚的表情就知道她身上这条裙子的来路。 她好心劝道,“莫小姐,奉劝你一句,Selina的品牌是国际上炙手可热,而我手上这一条更是独一无二的珍品。” “哈哈,珍品,你去穿啊,恰好你厚颜无耻得模仿了我的穿着,你不觉得你现在穿得就是一个笑话吗?”莫婧予依旧执迷不悟。 聂初晴低叹了口气,话中有话得说道,“的确是笑话,干脆还是我去换了吧。” 见聂初晴低头,莫婧予更是趾高气扬,一脸不可一世的表情。 殊不知,这都是聂初晴的一盘棋。 聂初晴转身提着袋子就被纪屿寒抓住了,只见纪屿寒十分不解得看着她。 而聂初晴只是冲着纪屿寒眨眼,调皮得笑了笑,让他安心。 看来准备十足啊,他的女王其实也是个小恶魔! 不一会儿,聂初晴走了出来,一席珍珠白的拖地长裙让她变得更加高雅,与先前黑色纱裙不同的是,此时的聂初晴更像是从城堡中走出的公主! 只是,她身后跟着一个畏畏缩缩的小女孩。 看见莫婧予时,那人睁大了双眼! ------------ 结局篇:247 跟着女王殿下一起打小怪兽,甚是快哉 众人的目光都在聂初晴的身上,一开始大家只以为她穿着黑纱裙好看。可现在,换上了一席白色长裙后更是美若天仙啊! 所以当大家目光纷纷定格在聂初晴身上时,没有人会注意到她身后的那个女孩子。 那女孩的表情精彩极了,虽然穿着普通工作服,但胜在颜值高。只是这张高颜值的脸上的表情居然是惊恐!俨然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纪屿寒对聂初晴的装扮很是满意但却又是不满,这种漂亮他一个人欣赏就够了,摆在大众眼前干什么? 于是纪屿寒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弯腰伸出手臂,一个极其绅士的举动告诉大家,这是他的女王。 聂初晴会然一笑,配合得把手搭在了纪屿寒的手臂上。 高调的秀恩爱惹得在场的道贺声此起彼伏。 除去,“穿着我不要的衣服,也配得意?”莫婧予站在人群前端不屑一顾。 聂初晴倒是很坦然,“这是难得一见的珍品,独一无二,怎么变成莫小姐不想要的了?” “哦?聂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不记得刚刚求我换下这一条裙子的事了?还是聂小姐办完模仿秀之后又要来一场个人秀?” 聂初晴转了个身,将绝好的身材展露无遗,同时也笑着问莫婧予,“我求你?莫小姐你没搞错吧?” 还没等莫婧予说话,纪屿寒就一手固定了聂初晴的腰,佯装不悦,“好好说话,乱动什么!” “...” 聂初晴动了动嘴唇,实在是不懂这莫名的愤怒从何而来,只见纪屿寒邪魅得挑着嘴角,覆上她的耳朵,“要秀身材晚上回家去秀,我喜欢不穿衣服的那种!” 变态!色狼! 听完纪屿寒这直白的话聂初晴的脸不争气得红了,心里的抱怨直线攀升,是不是男人无时不刻看见女人姣好的身材都会发情? 两人的亲密举动无疑又是闪瞎了一众单身人士,特别是莫婧予。 “难道聂小姐不记得刚刚求我穿上你身上这条裙子的样子了?”多么谦恭多么恳切!莫婧予怎么也想不到这其实只是聂初晴的一同玩弄。 聂初晴摇摇头,话嘛,她当然说了,可是不能承认啊,要不然多不好玩。 既然这样,那么就否认好了。 就在大家等着聂初晴如何手撕情敌时,只见她轻轻悠悠得问了句,“今天几号来着?” 这话故意得像是要挑拨,因此也没人敢答话,谁知道这位强悍的纪氏少夫人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莫婧予只觉一口气被堵在嗓子眼里,第一直觉是难受,硬是憋着一口气没发作,“聂初晴别装模作样,做了就是做了,有什么不好承认。” “可是,我做了什么?”聂初晴一副茫然样,接着有敲敲脑袋面露歉意,“哦,不好意思,我最近记性不是很好。” “你分明就是不承认!”莫婧予心中暗呸了口,这聂初晴分明就是打死不承认! “我要想起来才能承认嘛,要不,你替我重复一遍?” 聂初晴借着佯装不记得把难题重新丢给了莫婧予,大庭广众之下,莫婧予也不会笨到真的要学聂初晴求人的样子。 莫婧予双眼猩红,鼻孔因愤怒而撑成的一个空洞,“聂初晴你以为你东施效颦就能得到公众的认可?你以为你把衣服换下了大家就不会记得你模仿我的样子了?别忘了你身上这件衣服可是求我我也不愿意换的垃圾!” 发飙了,莫婧予真是气急了,口无择言气急败坏。 可是纵使是这样,聂初晴还是没生气,因为好戏开始了。 “真的是这样吗?”聂初晴冷声得问了句。 莫婧予一副不知从哪儿借来的勇气,抬起了高傲的头,“不是吗?” 这时,聂初晴把纪屿寒带往一旁,让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那个女孩子站了出来。 “莫..莫小姐。”女孩子畏畏缩缩不敢抬头。 莫婧予眉心一拧,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但却想不起来,“你是谁。” “我...我...”女孩子依旧是不敢说话。 莫婧予见这女孩子畏头畏尾便冷笑一声,“聂初晴你从哪里找来一个胆小鬼演戏?真不敬业。” 聂初晴不急不躁的拍拍女孩的背,“小杨,不怕,实话实说就是。” 小杨点点头,“那天苏助理来店里说取跟Selina老师预定好的裙子,刚好那时候莫小姐也在店里。” 听到这话,莫婧予惊得抬头,“是你?” 小杨害怕得不敢抬头,毕竟两边都是权贵,她没胆得罪,不过她更害怕的还是丢掉在Selina身边工作的机会。 “别怕,继续说。”聂初晴安抚道。 “那天苏助理把裙子取走之后,莫小姐和她助理从更衣室走了出来。当即就要我拿出一模一样的裙子,可是Selina一向只做独一无二的单品的,哪有可能做第二条裙子啊。我当时就拒绝了莫小姐,可莫小姐非不听,还让助理大肆搜找,最后....最后在缝纫台上找到了一条一模一样的。”小杨一边说话一边看莫婧予的脸色。 莫婧予根本不知道小杨到底想说什么,就算穿的一样有什么错?难道她穿还不如聂初晴好看?倒是莫婧予身后的助理突然想到了什么,拉着莫婧予的手想要说什么。 可是聂初晴哪会容许这个好的机会白白丢掉,不容助理说完,就让小杨继续说了下去。 “我想大家都知道,Selina老师的作品一向都是独一无二,所以当那一件作品被苏助理拿去以后。莫小姐拿走的只是当时老师没有完工的失败品。” 失败品三个字如无形的巴掌狠狠地扇到了莫婧予的脸上,她气急败坏,“你胡说什么!小心我告你诽谤!” “莫..莫小姐,当时我就跟您助理说过这个不是正品,可是她非要拿走,我,我实在没有办法啊。”小杨惊恐得缩着头。 但很快,莫婧予想到不对,狠厉得等着聂初晴,“不对,为什么这件事你当时不说,非要现在说!是不是聂初晴威胁你了?” “不不不,聂小姐没有威胁我。本来我是打算什么都不说的,毕竟店里出了这样一个失误,不仅我丢了工作,对店里的名声也不太好。”小杨赶紧答道。 这时,站在一旁的聂初晴突然发声,“莫小姐,你现在知道到底是谁在东施效颦了吧?” “聂初晴,你无耻!” “我无耻都总比你没脸没皮得好,我刚刚已经把另一件正品拿到你手上了,可是你不要,非要眼巴巴得揪着身上这件赝品不放。你说,是谁丢脸?”聂初晴伶牙俐齿,一点也不顾莫婧予的面子了。 不过她这样说话不带脏字得骂人还是第一次,而且居然感到莫名的爽快! 莫婧予紧紧揪着拳头,把身后想努力缩小存在的助理拉了上前。 “啊!”不由分说,莫婧予一个巴掌甩了上去,助理顿时脸颊红肿了起来。 莫婧予眼神如刀,分分钟想把聂初晴碎尸万段,但还不及此时丢人来得生气,“你这个废物!” 莫婧予的脾气助理是知道的,但没想到一直掩藏很好的情绪会突然这一刻激发出来。她向来不敢惹发疯的莫婧予,这一次她几乎是死定了。 莫婧予甩了助理一巴掌,助理也因此倒在了地上。莫婧予不解气,用尖锐的高跟鞋踹了几脚,俨然不顾纪氏代言人和莫家千金的身份。 眼看着小助理就要被踢得痛晕,不忍莫婧予就这样砸场子的纪屿寒走了出来,“好了,别踢了。莫婧予这毕竟是纪氏的年会,你要发疯请去外边,这里不容你胡闹。” 莫婧予一头被盘得整齐的盘发此时变得杂乱不堪,她张着鲜红的嘴唇,冷冷的笑着,“我胡闹还不是被聂初晴给逼的?好...很好,聂初晴看来我是小看你了,论心机我比不上你,可是你别忘了风水轮流转。今天你这样对我,明天或许就有人打你巴掌。”话间,莫婧予目光一转,落在齐悦的身上,“说不定,那个人就是你的朋友。果然啊,一丘之貉,你和你的朋友都一样,夺人所爱,真是一群贱人!” 齐悦被莫婧予决然的目光盯着害怕,那眼神中有莫名的笑意,也有看透一切的狠厉,心不免被揪了揪,五脏六腑好似又开始翻滚。而霍子晔不知不觉间站到了齐悦的身边,发现她有些不对,牵住她的手,用手心的热量安抚着。 齐悦一愣,对上霍子晔温情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很快抽出了自己的手。 手心一空,霍子晔没有惊愕,更多的是无奈,一直望着齐悦的脸,温柔又怜惜。 “希尔顿酒店就是这样的服务吗?任凭有人砸场子?”纪屿寒听见莫婧予的讽刺冷了脸,出声就斥责酒店服务。 被经理急忙叫来的安保推门而入,拖着莫婧予的双手就要往外拉。 聂初晴站在那里愣愣的,刚刚莫婧予的话她并不太懂。 而莫婧予现在显然是知道了什么,刚刚霍子晔跟齐悦的互动她可是一清二楚呢! “哈哈,我就等着看好戏!聂初晴走着瞧!”直到莫婧予跟莫家夫妇被“送”出宴会厅,里面才恢复一派热闹的景象。 聂初晴安抚好小杨后,略带歉意得走到纪文先跟池婧面前,“抱歉伯父伯母,是我失礼了。” 刚刚聂初晴的举动无疑是嚣张得不能再嚣张了,虽然把莫婧予虐得很惨,但她做得似乎有些过分。 “你知道就好。”纪文先胡子一吹,冷哼,“不过,你做得很好,纪家人就要不惧人欺负。” “伯父...”聂初晴没想到纪文先居然没有责怪她,心中暗自捏了把冷汗。 其实纪文先是很不满莫家人这样喧宾夺主,平时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也就算了。可聂初晴好歹是他儿子承认的未婚妻,在年会上大闹一番毫无理由得羞辱聂初晴,这样的举动不是在打他纪文先的脸? 所以聂初晴这样做,也算是给他出了口恶气。 只是,从此以后,莫家跟纪家恐怕不会友好往来了。 想到这,纪文先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把亲家母叫来一起吃顿饭吧,也好商量你们的婚事。” 纪文先突然的松口让聂初晴措手不及,呆愣愣得站在那不知道说些什么。 纪屿寒很快便反应过来,搂着聂初晴的腰高兴得答应了下来。 经历过一段笑话,宴会厅内很快恢复了热闹。 而年会也在纪屿寒闪亮得登台跟精彩的讲话中正式开始。 讲话结束后,便是公司高层的开场舞。而作为今晚当之无愧的女王,聂初晴自然是要成为纪屿寒的舞伴。 一曲优雅的音乐中,聂初晴身穿白裙踩着脚尖细碎的光半靠在纪屿寒身上。 “不会跳舞?”许是感觉聂初晴的僵硬,纪屿寒笑谑。 被看出了尴尬,聂初晴脸一红,“知道还说。” 一眼就能看出自己不会跳舞,非要说出来,让她出丑就好玩? 纪屿寒此时倒是身心愉快,毕竟小丫头刚刚主场了一幕大戏,真是意犹未尽,“刚刚的强势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快就弱了下来?” “你还说!” 聂初晴瞪了纪屿寒一眼,随着音乐的脚步,纪屿寒也带着聂初晴转了一圈,旋转,勾腿,摆手,在纪屿寒的带动下聂初晴很是自然得完成了舞步,同时其他人也加入了舞池。 见自己不再受关注,聂初晴双手轻搭在纪屿寒的肩膀,踮脚凑到他的耳边问,“纪总对我的表现可有评价?” 聂初晴用娇俏的语调问着纪屿寒,就像一个讨着表扬的小孩。 纪屿寒便合作的伸出一只手,拧了下聂初晴的小鼻子,“鄙人跟着女王殿下一起打小怪兽,甚是快哉。” ------------ 结局篇:248 谁想嫁了 随着音乐的高潮起伏,两人的舞步时而悠缓时而欢快,但唯独没改变的是两人时时的交头接耳。 纪屿寒低着头,而聂初晴抬着下巴,鼻子抵在纪屿寒的下颚处。 她兮兮笑着,“本女王也很爽。” “你就不怕莫婧予报复?”纪屿寒笑了笑。 “怎么报复?” 纪屿寒想了想,“比如又发生先前那样的事。” 发生这种事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女人的嫉妒心可以支持这个人做任何事情。再加上莫婧予目前还和纪氏有合作,跟聂初晴也有着工作上的接触。再加上刚刚这么一闹,莫婧予是再也不可能给聂初晴好脸色了。 聂初晴想也不想,“你当我笨?这种事情发生了第一次我就不会允许再发生一次。” 她的语气中自信而极具张扬,像是先前的乌龟脱去了笨重的壳。本性就这样自然而然得暴露无遗。 纪屿寒就这么望着她,忽明忽暗的灯光渗进了他的眼眸,只见那漆黑如墨的眼球中流转着不一样的神采。 就这么被盯着,聂初晴脸颊一红,不好意思起来。 许久聂初晴咬着唇小心翼翼得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做得太过分了?” 聂初晴回想起刚刚,也觉得恍然如梦,她的张扬在大家面前暴露无遗。虽然把他们驳得哑口无言,但那时候聂初晴却忘记了这其实是纪家的年会。 纪屿寒低笑着,“不会。我只是在想什么原因让你变成进击的巨人。” “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你呗。”聂初晴抬头对他狡黠一笑,吐了吐舌头。 纪屿寒收了收放在聂初晴腰间的手,但也停住了步伐,换了个方向,把聂初晴带出了舞池。 “嗯,这个答案我喜欢。”纪屿寒把聂初晴按坐在沙发区的座椅上,自己却向另一边走去。 因为喜欢,才会变得更加强大。 因先前被纪屿寒带着去见跟公司都有合作的合作商,聂初晴也因此喝了不少酒。此时她只觉得晕乎乎,靠在沙发背椅上快要睡着。 恍惚间,聂初晴眯着快要下垂的眼,好像眼前有一道黑影。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她面前,那双手有着冰凉的温度,触碰着她的额头却是那样的温柔。聂初晴看不清那是谁,只听见细小的叹息。 “你终究还是不属于我。” 等聂初晴再次睁眼时,却发现视线里都是城市入夜的霓虹。她动了动,身上的大衣随之滑落在胸前,那一抹细微的檀香气息闯入了她的鼻尖。 “唔,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聂初晴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正在开车的纪屿寒。 纪屿寒侧头看了眼刚醒的聂初晴,伸出右手把大衣拉了上来。 “去个好地方。” “可是,宴会怎么办?”聂初晴抚了抚额头,只觉得香槟也是有度数的。 “我打好招呼了。” 聂初晴木纳得点点头,便不再说话。 窗外的风景是拉了线一般的霓虹,天空如凝墨般抹也抹不开,聂初晴有些累,但内心却是兴奋的。 车厢内蔓延着淡淡的酒香,好在纪屿寒是没有喝多少的,但这样的酒香混合着聂初晴身上的淡雅清香也是醉人。 纪屿寒一瞬不瞬得盯着前方的路况,可没多久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便说,“裙子的事情我很抱歉。” 承诺只让她做全场独一无二的女王,可最终却失了言。 聂初晴佯装在意得点点头,“嗯,你是该抱歉。” 纪屿寒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聂初晴接着又说,“不过这莫小姐向来矫情,只是谁让她是你的桃花呢?”而且这棵桃花又大又鲜艳,不让人膈应都难。 “...” “所以咯,为了保护你这棵稀有的大树,我也只能把她这根桃花给折了。”聂初晴低头把玩着大衣的袖子,耳垂上的珍珠耳钉闪着优雅的光。 纪屿寒被大树这样的比喻逗笑,问,“我是大树,你是什么?” “我啊,我是种树人。你这颗树是我种下的,所以你也只能属于我!”聂初晴霸道得一笑。 难得轻松的话题逗笑了两人,一直到车子停下,车厢内都流淌着纪屿寒低醇悦耳的笑声。 当车子停在游乐园,聂初晴才披着大衣走了出来,这个游乐园聂初晴不陌生,是纪屿寒上次带她来的那个。 聂初晴拉着大衣,往前走了几步,回头,“怎么带我来这里?” 身后依旧是那个极富有浪漫色彩的旋转木马,蓝蓝得星空下,星子如钻石闪耀,一圈圈白马围绕着中间的圆柱匀速旋转着。聂初晴很喜欢这里,但是这里却又不属于她。 毕竟这是纪屿寒为了另一人而建,聂初晴每每想起,心里就不是滋味。 所以她的神色也黯淡了不少。 纪屿寒从后面走上来,他没发现聂初晴的神色变化,而是搂着他问,“你喜欢这里吗?” 聂初晴许久才点了点头,“可是喜欢又怎样呢?”就算是再喜欢也不属于她,这些又有什么用。 “喜欢,那就送你好了。” “你开玩笑吧?”聂初晴一脸得不可置信,什么叫喜欢那就送你好了,这不是对纪屿寒很重要的一段回忆吗?怎能说送人就送人,想到这聂初晴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纪屿寒煞有其事得点点头,“没开玩笑,明天我就把转让书签好给你。” “不,我不要。”聂初晴果断得摇头。 “为什么。” “这是你为别人而建的,送给我不合适。” 纪屿寒让人打开了走向旋转木马的栏杆门,牵着聂初晴走了进去。 “谁说我是为别人而建的?”纪屿寒牵着聂初晴走到一匹白马前,一个公主抱轻松地就把聂初晴抱了上去。 紧接着,不等聂初晴错愕,纪屿寒也坐了上去。 “笨蛋。”随着白马起起伏伏,纪屿寒抱着聂初晴在她耳边轻轻地说。 聂初晴错愕,“什么?” “你真的是小笨蛋啊!” 聂初晴没懂,只是回过头愣愣的望着他。 只见纪屿寒轻轻地吻着聂初晴的额头,松开时才说道,“我说过这是为一个人而建的,但没说是为别人而建的。” 聂初晴更加疑惑。 “所以说你是小笨蛋啊,没心没肺,我为你建了这么大一座游乐园,你就不感动?”纪屿寒一脸心伤的表情。 感动?吓一跳才对吧! 聂初晴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颗鸭蛋,“你开玩笑呢?” “我像是经常开玩笑的人?” “谁说不像,你可不就经常开玩笑?”聂初晴反驳。 纪屿寒恍然,但随后又暧昧大笑,“的确经常开玩笑,不过,那通常是在床上的时候。情不自禁的。” 聂初晴一开始没想到这些,听见纪屿寒说的,脸立刻刷的一下红了。 片刻,她又说,“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这座游乐园都成立不知道多少年了,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你呢!” “谁说不认识?”纪屿寒否定。 聂初晴歪头想着,脑袋中蹦出了小时候的一副画面,可是现在想着却很荒唐。 “不知道是谁那时候躲在公园悄悄抹眼泪的。”想着想着,忽然间纪屿寒淡淡地说道。 这声音浅淡得如一根牵引线,把聂初晴一点点牵回到了过去。 “是你?那个小哥哥?”聂初晴惊讶得开口。 “总算还不是太笨。”纪屿寒终于舒了口气。 一幕幕光景像是乘坐了时光梭一般蹦到了聂初晴的眼前。 “今天晚上没有星星,不过我答应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看一次星星。” “真的?” “嗯。” ... “那我们约定吧,以后你一定要带我看星星哦?” 回忆收住,聂初晴怔怔开口,“所以你早认出是我了?” “嗯。”纪屿寒大方承认。 如果不是认出,纪屿寒也不会如此确定聂初晴在他心里这种特殊的存在。 所以缘分是一个圈,即使两人背道而驰,在最后也终会相遇。 “本来想结婚的时候告诉你的,但是我有点迫不及待了。”旋转木马停住,纪屿寒把聂初晴抱了下来,拉着她往外走。 几乎是一边走着,聂初晴痴痴傻傻得问,“迫不及待什么?” 今晚上,聂初晴跟纪屿寒的谈话几乎都是一问一答模式,两人就跟学生和老师一样,一个好奇一个解答。 “当然是迫不及待娶你了。” “哦,那你得先问问姨妈,还有刚刚你爸也说要找个时间跟姨妈见面。”聂初晴顺着纪屿寒的话说了下去。 这是,纪屿寒忽然收住脚步,脸上漾着明暗不分的光,他笑了,笑着时还不忘打趣,“这么说你也很着急咯。” 着急什么?聂初晴猛地抬头,对上纪屿寒意味的笑容。 “你是不是着急想要嫁给我了?”纪屿寒就这么明明白白得问了句。 聂初晴大羞,抬起手就捶向他的肩膀,“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害臊!谁想嫁了?” ------------ 结局篇:249 霍绍庭这些年受的折磨不比你少 透过纪屿寒的眼睛,聂初晴仿佛看到了无边的穹宇,满是星光,每一颗星子都缀着恬淡的幸福。 而纪屿寒每说的一句话在聂初晴耳里都变成了美丽的情话。 “谁要嫁了?”见纪屿寒不语,聂初晴又重复了一遍。 只不过这一次,聂初晴却是勾着嘴角,像是期待。 果然,纪屿寒不负期望,低头亲吻上聂初晴的嘴角,“你不嫁谁嫁?” 纪屿寒的唇瓣含着淡淡的酒香,而聂初晴的嘴角则是酒香与花香的混合,一时间两人不觉沉迷于着美妙的味道。 四片唇瓣淡淡地厮磨,吮吸,最后在聂初晴的闷哼中相离。灯光璀璨下,聂初晴的染上了一层珠光,晶莹透亮。 “纪总堂堂大人物,全国上下不知是多少女人想要嫁给你,就算不做名分也有不计其数得想要爬上你的龙床,你说谁想嫁?”聂初晴仰着头打着趣。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相望间纪屿寒深情承诺。 “即使有再多的女人想要嫁给我,但我也只爱你,脑子里,心里,眼里,都只有你。” 纪屿寒像是开了窍一般,真正说起情话时却一点儿也不害臊。 羞得聂初晴直把头埋在了纪屿寒的胸膛中。 这个冬日居然一点儿也不冷,纪屿寒穿着一套笔挺的白西装站立在这一片耀眼的灯光下,如果旁边有观众,那么他就是当之无愧的男主角。 聂初晴脸颊贴着纪屿寒挺拔的胸膛,砰砰的心跳声撞击着她的耳,而她的脸颊被纪屿寒一片炙热的肌肤而染红的脸。 纪屿寒勾起聂初晴的下巴,眼中是浓浓的爱意,“你呢?你愿不愿意为了我而只取一瓢?” 回应纪屿寒的不是流淌着爱意的情话,而是充满着浓情的行动。 聂初晴亲吻着纪屿寒的嘴角,那样小心翼翼,如同对着眼前人的情感,温厚而珍惜。 直到仰头仰到脖颈酸疼时,聂初晴打算撤离。却不料后脑勺被纪屿寒那炙热的大掌拖住,唇部接触到一片温热。 两人的温情中而交换着彼此的爱意,口腔间飞舞的两只彩蝶互相嬉戏,这样一个夜晚注定是热烈而激情的。 回到家中,纪屿寒忙不及把聂初晴小心翼翼得放在床。上,窗外的月光如灯火般明亮。 裙子滑落,圆削的肩头在月光下珠白透亮,聂初晴勾着纪屿寒的脖子支起单薄的身体,唇瓣落在纪屿寒的脖颈处,“亲爱的,爱我。我想要你。” “是你要的,等会可别怕痛。” 聂初晴难耐得点头,越发等不及的在纪屿寒脖颈处留下一串串湿润的吻。 夜是那样的绵长,月光飘洒处传来恋人间幸福的呢喃,难耐,低吼,直至最终传来快意。一切结束得又是那样意犹未尽,几个小时过去,聂初晴如挤压的海绵般被一滴滴得挤出水分,而纪屿寒则是畅快得把海绵拧出水分,又像是揉面团般把海绵揉成各式的形状。 最终,聂初晴趴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直到纪屿寒把她抱起放在早已充满温水的浴缸中。 “好累,我不想动了。”聂初晴趴在浴缸边缘无力得说话。 “刚刚主动说要的是你,最后投降的也是你,亲爱的你太弱了。”纪屿寒坐在浴缸旁按着聂初晴酸软的腿。 聂初晴垂着头,睁开眼便能看见纪屿寒毫不遮掩的躯体,脸一红喃喃,“食色性也,况且在下面的是我,受累的还是我,最后吃饱喝足的倒是你了。” “食色性也,这句话我倒是能理解,不过...”纪屿寒的双手越发的不老实。 忽然手指一伸,随着聂初晴的一阵尖叫,浴缸中的水溢在了卫浴间的瓷砖上。 温热的水漫过两人相叠的身躯,纪屿寒抽出手指,暧昧得对聂初晴说,“亲爱的,你又想要了。” 聂初晴抿着唇羞红着双脸。 这时,聂初晴又“啊!”得一声,趴在了纪屿寒身上。 空气中聂初晴的皮肤透着温温的热气,她娇嗔得瞪了眼躺在水中眯眼的男人,接着身体发出阵阵讯号。 水花一波一波从浴缸中溢出,伴随着阵阵暧昧的拍打声,击落出点点水滴。 ...... “老婆?”结束后,纪屿寒搂着聂初晴躺在床上。 聂初晴迷瞪着眼,懒懒地嗯了一句。 “找个时间回趟家吧?”纪屿寒忽然这样说道。 而聂初晴也只当他说的是纪家,翻了个身,埋在纪屿寒的胸前,“好,你找一个时间吧。” 今天纪文先首度承认了聂初晴的身份,而聂初晴却迟迟没有拜访长辈,这难免有些失礼。而对方又是纪屿寒看中的人,聂初晴自然也会想到一些礼数,“那明后天挑个时间,去见长辈总得带上心意。” “我说的不是纪家,而是霍家。” 话音落下,聂初晴挣开了眼,霍家两个字如一记醒神药让聂初晴大脑倏地拨开了迷雾。 她抿着唇,心中的波涛滚滚地翻涌着。 纪屿寒撩开遮住聂初晴脸颊的碎发,温柔得揉着聂初晴的肩膀,“今天他们在记者面前已经承认了你的身份,明天你就再也不是默默无名的聂初晴了,霍家小姐的身份一旦被公开就意味着你将和霍家紧紧联系在一起。” “他们公开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压根也不需要。”聂初晴咬着唇愤愤说道。 纪屿寒语重心长得分析,“是,你是不需要,可是你父亲需要。因为他想给你一个光明的未来。” “他是我的黑暗。有了他,我只会更痛苦。” 聂初晴话音刚落,纪屿寒就忽然问道,“那如果有一天他消失了呢?” 紧跟着,聂初晴抬眼,皱着眉心望着纪屿寒。 她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中掺了多种连她也不清楚的情感。 纪屿寒伸手抚平聂初晴的眉心,“如果有一天他消失了,那是不是你的黑暗也消失了?” 消失?意思是他有一天会死吗?聂初晴被纪屿寒的话引入了深思,她恨了这么多年,觉得自己的恨是对霍绍庭最好的折磨。可是没有了霍绍庭,自己的恨又是那样的没有意义。 换句话说,她是真的恨吗? 这一刻,聂初晴有些迷茫,仿佛置身于一团迷雾中,伸手不见五指,却又拨不开。而前方却又是霍绍庭隐约的身影,纵使聂初晴怎样前行,那终究是一处不可达到的幻影。 恍惚间,聂初晴摇摇头,“如果他消失了,我的恨就没有意义了。” “其实,你对他的从来都不是恨,而是爱。” 聂初晴愣住了,喃喃,“爱?” “你对你父亲的爱,父母的离婚,母亲的逝去让你渐生了浓浓的不安。霍绍庭另组家庭,这样的行为让你在意识中告诉自己无法拥有父亲的爱。因为在乎,你借助相反的方式来引起霍绍庭对你的关注。只有恨,才会让霍绍庭对你有深深的愧疚。而只有你自己知道,是不是真正得恨着他。”纪屿寒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聂初晴默默地揪着手中的被子,回想起小时候的一点一滴。 三岁还未长大,却已记事,小时候父亲爽朗的笑容从心底被挖掘出来,聂初晴眼中酸涩,一滴滴热泪像决堤的洪水倾斜而来。 终究,聂初晴还是哽咽了,“我真的很希望能有个幸福的家庭,可是当时我已经失去了幸福的勇气,甚至是生活的希望。那时候看着妈妈死也不愿合上的双眼,我就想,我一定要恨下去,只有恨,才能让自己好好地活着。” “那这些年你真的过得好吗?”纪屿寒继续问道。 “不好,一点儿也不好。” “不好的话那就宽恕吧,你的人生不该只有恨。”纪屿寒叹了口气,只希望聂初晴不要再执着于母亲的死,“逝者已去,霍绍庭这些年受的折磨不比你少,你一天天长大,而他也老了,他也会走向生命的终端。” 聂初晴没回答,只是仰头问纪屿寒,“你是他请来的救兵吧?” “救兵?”纪屿寒被逗乐,“怎么这样说?” “你一直都在帮着他说话。”聂初晴趁机咬了口纪屿寒的胸肌。 胸前一痛,纪屿寒咝了一声,却没动手打她的屁股,或许这是她最后的发泄吧。 最后,无声无息中,聂初晴合上了早已疲累的双眼。而纪屿寒则靠在床头看着她恬静的睡颜。 最后的沉默告诉他,聂初晴妥协了。而沉睡中的聂初晴不知是看见了怎样的梦境,扬起了薄润的嘴角。 关上了灯,纪屿寒滑入被中,搂着怀里娇俏的人儿,一夜好梦。 ------------ 结局篇:250 我看是交恶还差不多 “太过分了,那个女人简直欺人太甚!” 一场宴会,几人欢喜几人忧愁。回到家的莫予声把脱下的大衣狠狠地摔在沙发上,大衣袖子在沙发上弹了弹,恢复安静。 而莫予声像是发泄不够似得,手掌狠狠地拍打着沙发背,皮质沙发霎时间发出啪啪的声响。 虞婧害怕莫予声气着,连忙让保姆沏了降火的甘菊水,趁着温热递到莫予声面前。 “老爷子,消消气。” “这口气能消吗?”莫予声火冒三丈。 莫婧予坐在一旁闷不吭声,只是垂头看见自己身上这条可笑的裙子,顿生讽刺,猛得起身。 虞婧左右不知所措,劝不了这个也哄不了那个,只能唉声叹气。 “纪家太过分了,一点也不顾两家的交情。” “交情?我看是交恶还差不多!”莫予声口干舌燥,喝了口甘菊水继续咬牙,“我看就是那个姓聂的女人给他们下了迷魂汤。” 虞婧呐呐,“那丫头到底什么来头?把纪家人收得心服口服。” 对峙间,虞婧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这个聂初晴别看身子瘦小,但散发出来的气场较之男人也能比得上,倒是一个极具魅力的女人。可偏偏这样的人却是那样得理不饶人,三言两语就把莫予声和自己气得够呛。 “哼!来路不明的野丫头。” “哎,等等!”此时虞婧像是想起了什么,“那时候霍家人是不是说那个聂初晴是他家的女儿?” 莫予声没开口,显然陷入了沉思。 “到时候让人去查,横竖小予也是纪氏的代言人,管他是什么人,让小予工作上压她一头就是了。” 二楼房间,莫婧予披着棉质浴袍顶着湿哒哒的头发从浴室中走出来,光裸的脚趾抹着鲜红色的指甲油,走在黑色的地板就像是红与黑碰撞出嗜血的恶魔。 她走向酒柜,倒了一杯只有男人最爱的烈酒。一饮而下,辛辣的酒液烫烧着她的食道,一直流向脾胃。 紫罗兰的床上是莫婧予洗澡前换下的黑色裙子。莫婧予一手勾着它,另一只手上拿了一把剪刀。 顿时,黑色的纱织裙摆嘶啦一声,像是被撕裂的鱼尾,破碎不堪。 “聂初晴,聂初晴,聂初晴...”莫婧予一刀一刀如凌迟般绞着手中的裙衫,她所有的怨气聚集在银色发出刺眼的剪刀上,而她手上的裙子则是她最恨的人。 直到,裙子在剪刀下顿时化为碎片,莫婧予依旧是不甘心,把它们全都扔进了一个垃圾桶。 “聂初晴,总有一天我要把你踩在脚下!” 安静的卧室充斥着莫婧予的怒吼,莫婧予面目狰狞早已不是大众所熟知的那样美丽。 正巧回卧室的虞婧听见女儿房中不寻常的动静,担心得敲着门,“小予,怎么了?” 门外一声声规律的敲门声响起,莫婧予变脸似得收起了狰狞。 开门,面色清淡,“妈,怎么了?” “我刚刚听到你好像在大叫,以为有事?” “哦,没事,刚刚看到一只蟑螂,已经打死了。” 可虞婧还是不放心,想要一探究竟,可莫婧予偏偏死死得挡在门外,严防死守。 “妈,我没事,早点睡吧,明天我还要开工。”莫婧予不想再多说,说着就要关门。 虞婧木纳得点点头,怀着满腔疑虑离开。 关上门,放置在床头的手机嗡嗡震动着,莫婧予看着来电,眼底划过一丝愕然,这个时候他怎么会打电话? “喂。”划开接起,莫婧予疑虑得开口。 只听见对方呵呵一笑,却让人惊悚刺骨。 “有事?” “怎么,没事就不能打电话?” 对面的男人透过电波传送着自己的笑意,低哑的嗓音此时却像是沙子互相摩擦间发出的声音,难听,也让人心烦。 莫婧予不耐地开口,“我想我们不是深夜打电话的关系。” “呵呵,我只想关心关心你。” “你的好意我心领,要是没事,我挂了。”作势,莫婧予想要挂断。 “今天晚上心情如何?” 正准备挂断,莫婧予的手忽然顿住,听见电话中的人这样问,她的眉头紧紧得蹙起。 “你说呢?”莫婧予重新把手机放在耳边,语气生冷。 对方不紧不慢,呵呵一笑,“我猜很不好。” “你们纪家人就这么无耻?” “不是我无耻,是他们,而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怎么帮?”想着在众人面前所受的屈辱,莫婧予满腔的恨意如熊熊烈火灼热得燃烧着。 “只要按计划行事。” 莫婧予多次跟电话里的人打交道,接触越久越发现这个人远不如他所看到的,如果纪家人都是野心勃勃的狼,那么只有这个人例外,他是狐狸,狡猾聪明,却又是变色龙懂得隐藏,因为恶毒,他又是暗藏着剧毒的毒蛇,可以在无形中致人死地。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贸然开始只会加深我的嫌疑,我不同意。” 莫婧予直接拒绝,而对面的男人也没强求,“随你。” ...... 第二天,聂初晴起床第一件事就是下楼取了塞在邮箱中的报纸。 摊开一看,娱乐版块却是什么也没有。 纪氏年宴宏大规模,媒体只是大篇幅得冲着宴会的奢华跟纪氏未来的展望做出了报道,其余一概没有。 正当聂初晴盘腿坐在沙发上盯着报纸时,纪屿寒已是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身蓝白条纹衬衫外面套着深蓝色英伦西装,笔挺的西装裤包裹着他强而有力的腿。他就这么静静的站着,窗外点点阳光落在他的肩头,宁静而又安然。 空气中静静流淌的是清冽的薄荷味道的剃须水。 “昨晚上纪氏已经派人把消息压下来了。” 被冷不丁的声音吓了大跳,聂初晴蓦地抬头,只见纪屿寒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领带在她面前不知是站了许久。 聂初晴会然的拿过纪屿寒手中的领带,像是演练了千百遍似得在纪屿寒的脖子上熟练得摆弄。 最后压好了褶皱,纪屿寒又说,“就算纪氏不出面,你爸爸也不会任何不利于你的消息传出去。” “这就是以权压人的作用?”聂初晴打趣。 “算是吧。记者从来没有守口如瓶这个规矩,你只有用权力压制,他们才会老实。” 聂初晴耸耸肩不置可否,但得到了纪屿寒的回答后她便把报纸叠好起身放在了餐桌上。 直至端出做好的早餐,三明治,糖心蛋,还有牛奶和橙汁。 当纪屿寒看见放在自己面前的是一杯甜冷的橙汁时,他蹙了眉头,甚至想起身把橙汁倒掉。 聂初晴一手压住杯口,“不许倒!” 纪屿寒疑惑得挑眉。 聂初晴呷了口牛奶,冲着他抱怨,“咖啡是不健康的生活方式。” “可是我习惯了。”纪屿寒淡淡开口,早上没有咖啡提神怎么行? 可是,可是,聂初晴眨巴着精灵的双眼,像是有话要说。 纪屿寒作势就要起身,被聂初晴抢先一步站起来把他压在了座位。 凑过头,嘴唇距离耳朵几公分不到,聂初晴小声得说了几句话,说完后立刻回到座位上。 仔细看还能看到她泛红的脸颊。 而纪屿寒此后竟没有强势得要喝咖啡,聂初晴一句话像是一枚钉子把他钉在了凳子上。 他拿起橙汁,小小得喝了一口,“真的想要孩子了?” 聂初晴害羞得点点头,但不等她回答,纪屿寒又抢先说到,“那就到时候别喊累。” “...” 两人就孩子问题像是达成了一致,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想要孩子也算是一件好事。 但是,两人都忘记了,他们现在只是未婚夫妻,就算有了孩子,那也是无证上岗。 中午午休,聂初晴向纪筱跟齐悦宣布了自己的重大决定! “你真的决定要怀孩子啦?”一高兴,纪筱止不住大声惊叫。 四周听见动静,不少惊奇的目光投了过来。聂初晴立马捂住纪筱的嘴,做了个小声点的动作。 纪筱立马讪讪地点头。 相比纪筱的吃惊,齐悦倒是有些心不在焉。 平时最爱咖喱的她今天只点了一些清粥小菜,一副筷子像是挖掘机似得拔弄着饭粒。 “齐悦?”聂初晴推着齐悦的手臂。 “什么?” 聂初晴皱起眉头,发现齐悦面色有些苍白,就连嘴唇也像干燥脱皮似得,而她的脸今天居然是素面朝天。 “你这是怎么了?不开心?” 齐悦反应过来,摇摇头,用勺子扒拉着排骨就往嘴里塞。 可还没嚼几口,胃突然就抗拒起来,像是有浪潮般翻涌着。 齐悦瞪大双眼,立马捂住嘴,拿着包包跑去了洗手间。 座位上,聂初晴跟纪筱一脸呆滞。 ------------ 结局篇:251 重回霍家(新文求收藏!) 空旷的洗手间空无一人,唯有头顶上橘色的灯光中似有灰尘在飘荡。 齐悦把水龙头拧到最大,胃里的食物顺着下水道消失得无影无踪。鞠一捧清水醒了醒神,齐悦望着镜子中毫无血色的脸,苦涩得笑了。 包中,放有昨天匆忙从二十四小时药店中买来的几只验孕棒。就在上午得空时,齐悦拿去卫生间试了试,不一会儿,验孕棒的那两条杠杠告诉了她答案。 怀孕,她怀孕了,那刻她惊喜无比。 齐悦抚摸着自己仍旧平坦的小腹,从没想过里面会有一枚种子生根发芽。这让她想起那个夜晚,也唯有那个夜晚才是让她怀孕的最好证据。 要不要告诉他呢? 这个想法在齐悦脑海中回荡过无数次,可每次都告诉她不要。 因为,顾枫言不会让她留下这个孩子的。同时也注定了,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没有父亲。 齐悦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自己笑得那样温柔,许多年前,妈妈也是这样对自己笑得,这样得真心。或许这就是每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期盼和喜爱。 她暗暗得做了一个决定,她想要自私一回,就算顾枫言不爱她,那么让她拥有他的孩子也是满足的。 所以,她将倾尽一切爱护这个孩子。 “宝贝,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长大。”齐悦摸着肚子轻轻地说。 见齐悦许久未归,聂初晴追来了洗手间,“齐悦!你好些了吗?” 一进去就只见齐悦站在那,脸上残留的水珠顺着下巴沿着脖颈流入了衣服中。 聂初晴不顾齐悦的反常,立马抽出纸巾擦去她脸上将要下落的水珠。 “你怎么了?”把废纸揉成一团丢进废纸篓,聂初晴关心得问。 齐悦暗暗回神,她掩去眼中喜悦的神情,镇定得回答,“哦,没事,就是有点不舒服。” 把包包拉上拉链,齐悦便迈着腿往外走。 聂初晴见状跟上,关切的问,“不舒服?看你反应这么大,要不要去医院?” 两三步就回到了原来的座位,纪筱一脸担心得放下原本准备打电话手机。 “怎么样,没事吧?”同样的话题,两个人纷纷问了一遍。 聂初晴一脸无从知道的样子,齐悦露出个安心的笑容,答道,“没事,就是胃有些不舒服。” 齐悦的肠胃是三人中最好的,现在却忽然出现不舒服并且这样强烈的症状,这令其他两人心生奇怪。 聂初晴拉着齐悦坐下,起身向食堂讨要了一杯温水。 温水暖胃,比咖啡牛奶好一些。 齐悦拿着温水,只觉得腹部还是在翻涌似得,顿时皱起了眉头。 最后,还是用温水压了压,这才好了些。 纪筱看着奇怪,“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你这样我很担心。” 齐悦放下杯子,想也不想得拒绝,“不用,我就是这几天工作力度太大,估计引起了肠胃炎,下午请个假回家休息就好。” 齐悦这样坚持,二人见状也不好强硬下去,便也依了她。 饭后,三人分别时,在电梯处遇见了正要上楼的顾枫言。 顾枫言看见三人脚步顿了顿,深深得看了眼齐悦跟聂初晴,“吃饭?” 三人中只有聂初晴和他最熟,“刚好吃完。齐悦有些不舒服,就提前回来了。” “不舒服?吃药了吗?”果然,顾枫言把注意力完全放在齐悦脸上,只见她面色惨白毫无生气,心中也顿生了关心。 这样突兀的关心让齐悦怔了怔,很快她恢复如常,淡淡地摇摇头,“回家休息就好了。” 一旁的聂初晴觉得这两人的气场有点莫名的怪,拧了拧眉心,但依旧没抓住什么异样。 四人陷入沉静,走出电梯后,聂初晴准备跟着齐悦一道去请假,岂不料被顾枫言喊住。 “初晴,跟我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现在?着急吗?” 顾枫言指了指办公室的方向,“就是有关广告,如果你有事的话,我先去你办公室等你。” “我...”聂初晴下意识得想要拒绝。 她看了看齐悦,一心想陪她去请假。 只是齐悦说,“小晴,你就去吧,工作最重要,我有纪筱陪着,没事。” “对啊,嫂子,你去吧,我陪着齐悦就好。”说着纪筱便扶着齐悦走了进去。 门前,聂初晴抿唇,抬头看了眼顾枫言,迈了脚步,“走吧,办公室说。” 回到办公室,聂初晴放下提包,从一旁的柜子里拿了两个杯子,问,“咖啡还是红茶?” “咖啡。”顾枫言想也不想得回答。 聂初晴得到回答,转身便走了出去。 回来时,聂初晴端着一个盘子,里面一杯咖啡一杯红茶。 顾枫言看着聂初晴杯里的红茶,“你原来貌似挺讨厌喝红茶的。” 聂初晴大学时期钟爱咖啡或者是冰淇淋,像红茶这种茶类饮品一度不受她的青睐。顾枫言望着她的脸,发现这些年这个女孩真的改变不少。 人,最难改掉的是习惯,可偏偏她把自己的习惯改掉了。 “哦,跟纪总商量过,打算要孩子。”所以就不能喝咖啡了。 顾枫言心跳漏了一拍,显然震惊,“你...” 没等他继续问下去,聂初晴便直入主题,“你要和我商量什么?” 见聂初晴无心谈话,顾枫言把手中最新的决议书递了上去,“代言人换了。” 也是这一天,莫婧予高调得来到公司,却收到了导演更换代言人的消息。 她雷霆震怒,“凭什么?” 导演早已不满爱甩大牌的莫婧予,只是也不敢得罪她,只能淡淡得说,“这是总裁下发的命令。” 说着递上决议书,纪屿寒三个大字龙飞凤舞得映入她泛着火光的黑眸。 从纪氏走出,莫婧予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认为在得罪纪屿寒之后,还能凭着他们多年的交情坐稳代言人的位置。 现在现实把她伤害得遍体鳞伤,甚至是无力反抗。 纪屿寒早就想这么做了吧?他从来都不曾喜欢过她,没下狠手只是看在两家多年的情分。如今,莫家大闹年宴现场,虽然记者被镇压下来,但是也伤了纪家人的面子。 果然这世上,是一报还一报。 不过,她不甘心!凭什么她聂初晴此生就能平步青云,而她注定是灰头土脸? 莫婧予不甘心,拿起手机飞快得按下一串数字,“是我,我决定了,计划如期举行。” “...” “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得想看见纪屿寒后悔的样子了。” ...... 又过了几日,在纪氏如火如荼的准备工作中,香水广告问世。 各大商场的LED屏幕上放出了广告先导片,收货了无数关注。也是这样的日子,年味越来越重,也迎来了除夕。 除夕这一天,聂初晴依旧加班,下午三点,CBD的商场门前挂满了喜庆的红灯笼,来来往往的车辆踏上了回家的步伐。 加班结束,纪屿寒也结束了这一年最后的一个商业洽谈。 他回到公司接下了聂初晴。 “晚上去哪跨年?”聂初晴看到车后座堆满了礼品。 除夕之夜是纪屿寒一手包办,当聂初晴问他要如何过时,纪屿寒只说一切有他。 来年春节,聂初晴通常都是在姨妈家,跟着姨妈一家一起跨年。 今年,似乎不一样了。 有了纪屿寒,一切都变得充满了惊喜。 聂初晴坐上车,看着窗外浓浓的新年气象,眯了眯眼。 “后面的东西是送给谁的?”聂初晴冷不丁得问。 纪屿寒打着方向盘,注视着前方的道路,“给长辈们送去的。” 聂初晴默默的哦了一句。 窗外的视线越来越远,天边的残阳勾出一道道红色的光,映在了天际,火红的太阳被群山遮挡,只剩下半个咸鸭蛋。 聂初晴望着越来越陌生的路,心没来由得一紧,“我们去哪?” “别说话,到了我叫你。” 心中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等车穿过一道黑色高门时,聂初晴的预想成真了。 “霍家?”聂初晴问。 她虽答应过纪屿寒回来一趟,但这却是无限期的许诺。 没想到这个小把戏被他看穿,除夕之夜居然带她来到了这里! 车稳稳当当的停在花园内,旁边就是偌大的池塘,池塘中间有一道巨大的喷泉,源源不断的泉水向天空涌去,说不尽的奢华,以及聂初晴心中道不明的情感。 副驾门开了好一会,聂初晴仍旧黏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直到纪屿寒把她拉了下来。 不,她还没有做好准备,怎么可以就这么来? 或许她从来都不知道要一怎样一种心态进入这里,客人?还是主人? 她哪一种都不想,客人也好主人也罢,她只是没想过还会回来罢了。 “你们来了。” 远处一记温柔的声音让聂初晴站直的身躯微微一颤。 ------------ 结局篇:252 方芮 花园中的喷泉踩着温柔的节奏喷着水花,水柱落下的声音不大不小,可聂初晴身后的那一道声音却令她浑身竖起了防备。 聂初晴身如冰杵,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纪屿寒就这么望着她,等待她的回应。 方芮从门口一步步走向前,一抹温柔的笑容让她越发从容大气。一米七的身高让她拥有了绝好的身材,二十年过去了,这个女人的脸似乎格外被岁月眷顾。 “小晴来啦?”方芮上前拉过聂初晴的手,像是对待自家女儿般亲昵,“快进去吧,大家都在里面等着呢!” 大家?这个大家是指谁?据她所知,霍绍庭这边是没有兄弟姐妹的,就连奶奶也在她出世前去世了。所以,这个大家指的是方芮这边的亲人咯? 聂初晴顿生讽刺,若是方家一大家子人都在里面,看到她这个前妻的女儿难道就不会觉得糟心吗? 想到这,聂初晴冷冷地笑了笑,低头望着方芮牵住她的手。然后,不动声色得抽回,走到纪屿寒的身边挽住了他的手臂。 只觉手掌一空,方芮诧异得看着自己的手掌,她的心中有着无数的大起大落,在聂初晴挽上纪屿寒的手臂的那一刹那,她抿起了唇瓣。 对于聂初晴,方芮一直是愧疚的。几十年前年轻气盛的她对于插足聂家她不觉有错。如果爱一个人都有错的话,那么这世上最大的错误就是爱情。所以当她抱着为霍绍庭百般艰难才生下的儿子跟霍绍庭并肩站在聂雪心面前的时候,她觉得她面前那个美丽得过分的女人注定是输家。聂雪心有倾世容颜这是不假,但这个男人注定是要在乱世称雄,那么他需要的必然是身后强大的权力和财力。这两样只有方芮才给得起。所以,方芮以成功者的姿态占据了霍绍庭太太的位置,甚至让媒体竞相报道她跟霍绍庭空前盛世的婚礼。所以她想要的都得到了,聂雪心带着女儿净身离婚,可是若干年后,她发现自己仍然是输家。要想让一个男人永远记住一个女人,你会怎么做?所以当聂雪心毫不犹豫得从楼顶直直下坠时,霍绍庭后悔了。聂雪心用自己的死不瞑目让霍绍庭记了一辈子,甚至霍绍庭午夜梦回时,嘴里喃喃得依旧是聂雪心的名字。 方芮终于想通了,她用权力逼迫了霍绍庭,用计谋用孩子让她当上了霍太太,可是存在于这个男人心里的,永远都是那个洒脱的聂雪心。甚至,当她知道这些年聂雪心患有严重的抑郁症时,她豁然发觉自己才是那个早就一切悲剧的凶手。 如果一切能重来,她可能觉得自己做的并没有错。但是,往事不可追,她只有替聂雪心好好照顾她的女儿,这是赎罪,也是忏悔。 聂初晴对方芮是存在着恨意的。她永远忘不了方芮抱着一个强抱婴儿站在她家门口的胜利姿态。那个家早已不复存在,据说当年霍绍庭再婚后,新婚妻子便重新选了一处别墅,而那个有着聂初晴记忆的家,如今已然成为了别人的天地。 想起妈妈,想起过去的种种,聂初晴的手指近乎嵌进了掌心的肉。纪屿寒一路走着,一路观察着聂初晴的情绪,居然发现聂初晴一直在拼命的隐忍,浑身僵硬且是冰冷。于是他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聂初晴的手背,用最能舒缓她情绪的声音对她说道,“别怕,一切有我。” 聂初晴愣愣的看着纪屿寒,僵硬得扯了嘴角,“放心,我没事。” 几人一路走着,鹅黄色的壁灯如薄纱般洒在厚重的宫廷地毯上,地毯上用锦线织就的画栩栩如生。几人穿过富有浓浓欧式宫廷气息的回廊,来到了大厅。 “绍庭,你看谁来了?”方芮如尽责的女主人般殷切得对霍绍庭说。 正说着话的霍绍庭停住动作,慢慢地望向客厅,虽是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可岁月依旧是对他格外狠厉,一时间他的脸竟也越发苍老。因为激动,泛白的唇瓣在灯光下微微颤动,而爬满皱纹的眼角已经湿润了。 “初晴,你......你来了......”因为激动,霍绍庭隔了好久终于把话说明,“好好好,真好....今年终于可以吃一顿像样的团圆饭了。” 因为激动,霍绍庭还不禁咳嗽了几声。 “爸!您喝水!”一旁一道妙丽的倩影引来了聂初晴的目光。 看清来人后,聂初晴微微眯眼,“聂半夏,你怎么在这?” 聂半夏把杯子递给霍绍庭后,看着聂初晴严厉而充满质问的神情,低了头,“我...我...” 聂半夏实在不知该如何说,因为她知道聂初晴心中在想什么。于是她便一把把身边的宋宁西拉了起来,“是他把我拐骗过来的!” 刚吞下一个干果的宋宁西很是无辜,聂半夏捏住他的手臂使了七八成力,痛得他在心里嚎叫,同时又看着聂半夏可怜巴巴的眼神。咽了口水,说,“咳,是我把夏夏带过来的。” “真的?”聂初晴不信。 聂半夏立马又扯住宋宁西胳膊,“是是是,不信你问他。” “啊,是是是!不信你可以再问我。”宋宁西立马把手臂从聂半夏手里抽出,龇牙咧嘴得揉着快要被掐断的手臂。 霍绍庭看着姐妹俩的互动,张着略有些干哑的嗓子,笑呵呵,“一家人站着说话干嘛,快来坐下,小晴快过来,屿寒也过来。” 聂初晴不情不愿得被纪屿寒推了出去,聂半夏恰好接住,把她按坐在霍绍庭身边。 而纪屿寒拎着刚从车上拿出的礼品递了上去,“霍董,这是一点儿心意,您请收下。” 霍绍庭接下一看,是自己想要多时清末紫砂名家邵二泉的二泉铭壶。这把壶市面多为仿刻,且难辨真假。但这会,纪屿寒居然拿了出来,想必依他的为人和能力看,不至于拿一把仿冒品送给未来老丈人。 壶面一侧,嵌着阴刻行书,正是王羲之的名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霍绍庭把壶暖在手中把玩了一番,许久才放下,但人却因为这件礼物乐呵上了,“屿寒有心了。” “霍董客气,这是晚辈该做的。”纪屿寒勾唇笑了笑。 霍绍庭择称谓上纠出了错处,“那么生疏干什么,你不是外人,就不用叫这么官方了。” “是啊,姐夫,您可是咱家未来大姑爷啊!”霍子晔从房间出来就听见客厅一阵热闹,走下来是恰好听见这一说,便趁势插话。 聂初晴一向不喜霍子晔一副痞痞的流氓像,正打算用眼瞪着好告诉他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的道理时,纪屿寒即刻改了口,“伯父。” 一声伯父拉进了两家的距离,也算是拉进了聂初晴跟霍绍庭的距离。 聂半夏靠着聂初晴,盯着霍绍庭手中的壶,眨了眨眼小声得问聂初晴,“姐,你说姐夫送的那把壶是真的吗?”她可是听说在古玩店这种老壶一买一个假的啊! 聂初晴一回头,不满得嘟囔,“我怎么知道。” “难道姐夫是偷偷买的?”聂半夏又问。 聂初晴本就因纪屿寒直截了当的“绑架”心悸得不行,这会儿,又发现他居然还花了心思准备了礼物。 这些,她统统不知道! 聂半夏看着聂初晴半青半紫的脸色,微微发憷,“姐你不高兴?” 不高兴,当然不高兴!糊里糊涂地被纪屿寒摆了一道,当然不高兴! 聂初晴一横眉,就对聂半夏严加警告,“别烦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不知是哪里惹到她的聂半夏此时特别无辜,撇了撇嘴,就没打算再问下去。 纪屿寒跟霍绍庭聊了一些财经要事,聂初晴在一旁听得想瞌睡。 霍绍庭极其顾着聂初晴情绪,发现她闷闷不语,便问,“很闷?” 聂初晴动动嘴唇,也不好说真的闷,毕竟他们的圈子对聂初晴来说真是繁杂,便也摇了摇头。 霍绍庭闪着眼睛,生怕说错话聂初晴会一气之下得离开。 要是问霍绍庭这一生最害怕的东西是什么,恐怕对于他来说,最害怕的无非就是女儿们对他的无视了吧! 聂初晴也没真放下脸色,她基本上对霍绍庭已经没有了其他的怨怒,看着他身体越来越不好,自己也会渐渐的担心。于是,便站起来说,“我有点无聊,去花园里逛逛。” 纪屿寒本打算和她一起去,但被聂初晴拒绝。 此时聂初晴想的是一个人静一静。 早春的风吹得有一些冷,从远方传来热闹的鞭炮声噼里啪啦,是浓浓的年味。 聂初晴环着手臂愣愣地盯着前方上空绽放的烟花,直到—— “姐,我们能谈一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