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番外 一:我叫路鸣(一) 更新时间:2011-01-14 我叫路鸣。 我本该姓凤,可是,在我的坚持下,那个将我抚养成人的伟岸男子盯着我的眼睛沉默良久,终于点头。 我二十六岁,却喜欢像一个孩子一样仰望蓝天,一路高喊,追逐白云。 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在海边用自己的双手盖一所小竹屋。小屋面朝大海,前面种几颗椰树,屋子不要太大,能放的下一张床,一张书桌,一把藤椅,再留下我能走上五步的空间就满足了。 我会梦想着在书桌上放一盆小仙人掌,个头不要太大,半个巴掌即可。我喜欢仙人掌,因为它们可以忍受着亘古以来无边的寂寞生活在沙漠中。我像它们,所以喜欢。 是的,我是寂寞的,这点从不否认,也无法否认。 我无父无母,生来便与寂寞为伴,可是上天体恤我,所以派遣了一个小天使来到我身边,她就是我的妹妹,路雨。 当你懂事,当你知道这世界上这就是你最后一个亲人时,你会如何做?我相信你的选择和我的选择一样――保护她,爱护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这是一个哥哥应该做的,也是一个破碎家庭的唯一顶梁柱该做的。而事实上,我也做到了。 整个孤儿院,除了我和妹妹,二十二个孩子谁都可以揍我骂我捉弄我,我会当一棵树。但是,谁都不可以欺负我妹妹,哪怕一点都不行,我会变成一条狗,用锋利的牙齿和污秽的爪子撕烂他的衣服……每次我赶跑了一群小孩,纤细的双手撑在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时,臂膀之后的路雨就会小心翼翼的探出身来,看着我嘴角的鲜血带着哭腔的问道,哥哥,疼吗? 我可以发誓这个声音是我在这个世上听到的最温暖的声音,直到现在我也是这么认为。这声音很神奇,可以治疗疼痛,因为每次她这样问起我我就咧嘴一笑轻轻说道不,这不是哥哥的血,哥哥不疼。 于是路雨很开心的笑了,甚至被冷冽的空气冻出来的两条小鼻涕流了出来都未曾发觉。嘴角的两个浅浅酒窝随着笑容的展开而盛开,很漂亮。也许她像母亲吧,我想道。 这样的笑容维持了很多年,直到我十岁。 如果命运的池水没有波澜,我会一直像蹲在黑暗水底的青蛙,仰着脖子,看着头顶那一片如梦似幻的印着天空背景的蓝色水域,直到老死。 我也许会继续留下去,直到我可以离开孤儿院自力更生的生存下去。然后我也许会去读书,考上大学,毕业了参加一份稳稳当当的工作,娶个差不多的老婆,然后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也许会提前出去打工,赚钱养活妹妹,给妹妹找个好婆家,然后自己也置一份小家业,然后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 无论是哪种生活,最后的结果都是,在平淡中结束。 虽然平淡,但是有一种平凡人的小幸福。 生于平凡,归于平凡。这本没什么不对。 如果没有意外,似乎,我的人生便是如此,安静而淡然,像天际那一颗广漠星海中的星星,终年不温不火的时明时灭,一闪一闪,没有大光辉,偶尔小灿烂。其实这样也好。 可是,那可恨的上天偏偏尤其喜欢玩弄弱者的命运。 这一年,我十岁,妹妹九岁。有一天,孤儿院来了两辆车,车上下来四五个人,其中一个是中年人,个子不高,但是看上去很慈祥,他跟院长一番交谈后便走到我的面前,轻轻抱起我,笑着对我说,想不想读书?我对他说你是不是想收养我做儿子。他很惊讶,继而笑着点了点头,说孩子你很聪明,我很喜欢你,我会让你去学习知识,你愿意跟我走吗。我摇摇头,后头看了眼那个躲在院长身后偷偷哭鼻子的的柔弱身影,我指着她说道带我妹妹一起离开吧,求求你。 生活有时就是这么无赖,不跟你讲一点理,不为你留一份情。 他终究没有答应带路雨一起走。我和妹妹,终究要分开了…… 临走那天,我强忍着泪紧紧搂着路雨的肩膀在她耳畔说道,妹妹,有哥在的一天,你就不会被欺负,即使没了手我也会用牙齿去咬。等我,我会来找你,我会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我对天发誓。 路雨看着我,眨着泪眼迷蒙的大眼睛,咬着牙强忍着不哭,很用力很用力的点了点头。 于是,夕阳下,我在车里和路雨挥手依别,路雨一路追着,那个柔弱的身影却愈来愈远…… 一晃十年过去了。 这十年,我不是去读书了,也不是去打工了。那个接我走的男人也许很早很早就决定了我要走的路。从一开始的懵懂到后来的逐渐长大,我终于知道了这个男人的故事和他要收养我的意图。 如果社会要分个三六九等,无疑,这个男人属于最顶层最顶层的那一类,他像一个神明,掌握着无数人的命运,包括我。 这十年中,前八年也就是我十八岁之前一直接受着各种知识的培训,包括各类医药毒剂的,包括各类枪械兵器的,包括各个人体结构构造的,包括各类通行工具驾驶的,包括各类地区语言沟通的,包括各地各方风土人情的,包括各种拳术体术修习的。跟我一起的还有许多像我一样大的孩子,我们这些兄弟在共同成长中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其中,有些兄弟会无缘无故的离开,就像蒸发一样,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但是,没人敢问。就这样,从起初的热热闹闹几十人到最后的冷冷清清十几个人,我就是这几个人的其中之一,而凤须强,也是其中之一…… 十八岁到二十岁的这两年里,我的生活环境忽然从课堂来到了野外――无差别环境的野外。 这两年中,我接受过人间最残酷的训练,一个又一个的极限挑战,一个又一个的生存奇迹。 十八岁的生日,我是在冰雪中过的。那是在唐古拉山的南部侧翼,当时刮了暴风雪,白色的魔鬼,无穷无尽,漫天飞舞,我眼睛睁不开,只能凭着双手一点一点的摸着前进…..冰冷的雪灌进我的脖子,那寒彻心底的凉几乎将我最后一点体温带走,我一遍一遍拼命想着妹妹的模样,拼命的喊着离别时的誓言,拼命的告诉自己我不能死不能死我还没有履行我的誓言……也许是上天可怜我,也许是上天可怜我妹妹,我靠着一盒巧克力带给我的热量,徒手翻越了整个唐古拉山。最后当我被一头雪狼当成死尸给舔醒时,我惊喜万分,也不管危险不危险,抱着狼头就亲了一口。 十八岁那个夏天,我负重二十公斤只身一人穿行于亚马逊密林,迷失了方向,最后被毒蚁和瘴气毒倒,差点死在那片绿色墓地,不过很幸运,后来下了一场大雨,大雨将空气重新洗刷了一遍,而我也得以苏醒,最后跌跌撞撞还是横穿了那一片无边的热带雨林。 十九岁,四月,我接到他给我的任务去击杀一名东南亚的军火贩子,原因是此人与凤家发生了利益冲突。潜伏的地点就在南非博物馆前面那条街的下水道。可是目标的警戒心超乎了我的预想,他的四名保镖前后左右紧紧将他围在其中,寸步不离。没有办法,我只好放弃狙击,正面击杀。最后我用一枚指刺成功的刺进了他的脖子,完成了任务,但是付出的代价便是身中五弹。也许是上天的又一次仁慈,这五处枪伤都不在要害,最后我带着汩汩流血的伤口,跳入下水道,污水像烙铁一样灼烧着我的静脉和血管,疼痛让我脸上爬满了汗珠,可是我没有吭一声,反而我放声大笑,因为我知道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当我能够完成所有的考验时,就意味着我获得了可以自由独立行动的资格,那样,我就可以满世界的寻找路雨了。 果真,在我二十岁的生日前一天晚上,那个当年把我从孤儿院领走的可以称作是父亲的男人拍了拍我的肩膀,送给了我象征在凤家身份和地位的一样东西,那是一枚黄金指刺,指套低端一圈圈血红色的火凤纹盘旋而上,在暗金色的底纹映衬下显得妖艳极了,底部以上逐级呈螺旋状的尖锐,螺旋的纹凸被磨成了锋利的刀片状。我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指刺,这是象征身份和权力的东西,有了这枚东西我便正式有了自由行动的权力。当年和我一样一同进入凤家的几十个孤儿,到现在只剩下个位数了,这两年间又消失了四五个,而剩下的人中,我是第一个取得这种凤纹指刺的人。为此,我欣喜若狂,感谢苍天。 有了这种权力,第二天,我便兴奋的踏上了寻找妹妹的路途。 我悄然返回那座孤儿院,院长王阿姨告诉我十年前就在我走之后的没多久,路雨也被一对夫妇收养了。 我带着一颗激动的心问了她地址,然后立刻赶去。 上天仿佛有意捉弄我,待我赶到王阿姨说的那个小别墅时,那里早已废墟一片,青草离离,蛛网密布。我迈过一块块破碎的石料,小心避开那蔓草中的荆棘,抬头,一只瘦弱的黄蜂从窗台飞过,嗡嗡嗡的声音,是那么独孤。心中的那座塔,轰然倒塌…… 其后的时间,我便满世界寻找关于妹妹的线索,任何一条,绝不放过。 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我的心变得越来越急躁与暴戾,我的耳朵也出现了问题,经常出现幻听。有时走在茫茫人海的大街,冷不丁的耳边会传来一声小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哥哥,救我。茫然四顾,却是一张张匆然而过的麻木而冰冷的脸。 我几乎要被这种声音折磨疯了。“等我,我会来找你,我会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我对天发誓。”十年过去了,这句话依旧犹如在昨日,可是,当我沿着原路回来时,妹妹,你在哪里…… 这世间有很多悲惨,有些是人作恶,有些是天造孽。人可杀,天不可灭,所以我只能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来聊以自-慰,心里总幻想着自己一切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妹妹过得很幸福妹妹过得很幸福…… 这种混合了担心、希冀、焦急、幻想、自欺欺人的矛盾情感一直伴随着我的大脑,直到一次偶然的相遇…… 二十一岁的那个夏日,刚进三伏天,我穿过一片闹市,目的要去去执行一项任务。闹市的尽头是一条横穿的小河,一座座小桥跨过,河里,几条乌篷船滋溜溜的荡过,两尾调皮的小红鲤鱼儿追在后面,嬉闹着打着水花。我心情不佳,忧郁和压抑始终压在我心头,于是把帽子压低一点,慢慢踱上小桥。这时,小桥的那头迎面走来一个女人。我一看,心猛的一缩像触到了烙铁一般,灼的狂跳不止! ―――――――――――――――――――――――――――――――――――――――――――――――― (第三卷已经终结,接下来的时间我会暂停第四卷的上传,因为第一我要好好构思下接下来的情节,第二这几天我会着重于前三卷修改以及一些人物单篇,力图让漏洞少些,见谅。) ------------ 番外 二:我是路鸣(二) 更新时间:2011-01-15 十年,模样再变也不会变到哪里去,我记得清清楚楚,她,就是我的妹妹,路雨! 妹妹,我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的狂喜还未待爆发开来,一盆冰冷冰冷的水瞬间将我泼的心如死灰。 离得远我没有看清,可是,当她慢慢走近,终于走到我的面前时,“啪――”一刹那,所有的美好幻想全都崩碎,全都崩碎,全都崩碎…… 十年来我经历过外人无法想象的苦,可是我从没有掉过一滴泪,十年来我杀过坏人也杀过好人,可是我也从来没有掉过一滴泪。我以为我已是心如铁石,我以为我已是禽兽不如, 我以为我已是半点无泪。可是,现在,当那个日夜思念、活在梦境里的身影悄然走近时,我的泪忽然不可遏止的喷涌而下。 那是怎样一个少女! 人很美,亭亭玉立,个子很高,几乎到了我的鼻梁,身材俏丽,浑圆的臀,鼓起的胸,修长的腿……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一个青春少女才独有的曼妙身姿……可是,她长长的头发却凌乱的披散在脸上,头发很黄,似乎缺乏营养似得,再往长发下看,是一张苍白到可怕的脸庞,白的吓人,像一张白纸,甚至脑门上、鼻梁上的淡蓝色的血管都看的清楚。一道道淡红的印子,从上到下,延伸到额头,眼角,脸颊,下巴……到处都有瘀痕……嘴唇,从上瓣左到下瓣右,斜斜向下,一道咬痕触目惊心! 最让人心痛是那双眼睛,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空洞。 满眼都是空洞。 她不是盲人,但却和盲人的眼神无异。 曼妙的年龄,曼妙的身姿,曼妙的面庞……可是,那双眼睛,却满是呆滞,满是迟钝、满是浑浊、满是绝望! 她抿着嘴唇,表情呆滞,就这么走着,仿佛已不是一个人,是一具行尸走肉,是一个木偶,是一个机器人,是一颗没有思想的芦苇,永远那么浑浑噩噩、无明无暗、没有灵魂的的走下去! 妹妹……我攫着泪水,轻轻呼唤了一声。手放在她的额头上轻轻按摩着,这是我小时候最喜欢干的事。 她的眼睛迷惑而不解,像是一个迷路者偶然听到了归途声时的茫然。见我手放在她脸颊上,顿时惊慌失措,闪躲着眼神,捂着脸就想逃跑。 妹妹,是我,我是你哥哥,我来带你回家!我大喊。 可是没用。 她像是一个受惊的小白兔,拼命的想找点什么东西盖住自己的身形,以为这样便没有人能发现它…… 没有人能伤害她,没有,也绝不允许,老天都不行! 我心中怒吼着,热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滚滚而落。十年来,所有的泪和痛都积在了心底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不叫任何人发觉。我冷酷,我无情,我从来就没有怜悯之心,甚至那些同组织的兄弟姐妹们以‘冷血’做为我的绰号。可是这十年来又有谁知道我心中的温柔?又有谁知道我心中的孤寂? 没有!没有! 十年来,我一直是一把工具,一把杀人的工具,对这个世界我早已麻木,在我的心中,唯一还能让我有活着感觉的一件事就是,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我还有个妹妹,我已经是一台被控制的杀人机器,所以我发誓,在有生之年,我一定要找出这个妹妹,给她幸福,给她自由,给她想要的一切,让她再也不用受人摆布,再也不用受人强迫,再也不用受人欺负! 现在,我们见面了,在老天的安排下。 又同样,在老天的安排下,命运狠狠的甩了我一个大嘴巴子,因为我想的那些,我发誓的那些,不但一样没实现,可怕的事实却一件件的发生了。 她如此的情景,不正是被摆布,被强迫,被欺负了么?誓言何在? “妹妹,有哥在的一天,你就不会被欺负,即使没了手我也会用牙齿去咬。等我,我会来找你,我会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我对天发誓。” 我永远忘不了那个夕阳,我对路雨说了这样一番话,路雨跌跌撞撞一脚深一脚浅的跟在车子后面,一路追着,挥手告别,直到落在后面远的看不见…… 誓言呢?誓言呢?誓言呢! 狗屁誓言!我他妈的不是人!我不配当哥哥! 我握着四下惊逃的妹妹的手臂,泪水肆流的朝自己吼道,疯了一般抽自己的嘴巴,抽的嘴角血流如注…… 路雨吓的大哭,躲闪着,像个惊慌失措的羔羊,拼命拉自己的衣服想盖住自己的脸,盖住自己的身体。见吓着了妹妹,我急忙擦擦眼泪,摸着妹妹的头,挠了挠,强行挤出一丝笑来,温言温语的一遍遍的说道,妹妹别怕,哥知道你这些年受了许多委屈,也知道你心中的苦……你放心,我欠你的,我会用我所有的力量会还……别人欠你的,我也会让他用……全部……来还! …… 就这样,我把路雨像哄小孩子一样带回了凤家。义父和凤家的诸多长老也很喜欢她,对于她的遭遇,所有人都异常愤怒。 后来,凤家最精通医术的鬼叔经过诊断后告诉我路雨她因长期受虐待和惊吓,精神和神智,已经崩溃。听到这个消息,我怒发冲冠,一拳擂在走廊的铁质扶栏上,“喀拉”一声,铁管断了…… 带着一身的愤怒,我返回了遇到路雨的那个地方,四处打听,最后终于知道了真相。 原来,路雨九岁时也被一对夫妇领养走。这对夫妇没有子女,所以他们领养了她,那家女主人很疼她,本来,也许她会有一个很好的家庭,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被那个爱酗酒的男人败坏了。 他喜欢喝酒,每次都是酩酊大醉,喝醉了回到家,稍有不顺心他就会像一个没有人性的野兽一样毒打那对可怜的母女。路雨只是一个柔弱的小女孩,那个女人只是一个懦弱的妻 子,她们俩抱在一起,除了哭和忍受那个禽兽打到身上的伤痛,还能怎么办? 时间一晃过去了八年。路雨从一个可爱的小女孩长成了甜美的少女,可是随着她一同成长的还有那个禽兽养父的那颗日渐邪恶的心。无数次,路雨扶烂醉如泥的他回家时都看到了他那颗蓝幽幽的眼睛里的邪恶和欲望,酒精的臭味喷到她的脸上,她一次次想呕吐,可是她却不曾走开。她走不开,因为她需要面包,也需要水,她需要港湾,她需要可以躲避风雨的窝,她要活下去,因为她知道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里肯定有一个人正在找她,他的名字叫路鸣,是她的哥哥。 温顺柔弱的羊羔如何能抵挡住狼的处心积虑? 十七岁那年,那户人家的女主人病危,临走前只对她说了一句话,快逃,天涯海角,越远越好。 路雨想逃,甚至行装都准备好,可是那个男人的态度却忽而变得前所未有的好起来,再也不喝酒,再也不赌博,每日勤奋的工作,下班回来还带了大把大把好吃的糖大把大把的维尼熊芭比娃娃,只是,他依旧不肯让她去上学,害怕她离开他甚至还用特意装了一道坚固的防盗门,出门上锁。 路雨绝望了,他这是准备把她像兔子一样养在笼子里啊。没有电话,没有门,没有任何可以通往外界的通道,甚至,甚至连蓝天白云都再也见不到一眼。哥哥,你在哪里,你快来救我…… 男人依旧对她很好,好的简直不像话,他不让她做任何事,他烧饭,做菜,他不允许她自己吃而是一勺一勺的亲自喂她,他给她洗脸,洗衣服,甚至给她洗澡。十七岁的少女,身体已然发育,皮肤如脂玉般的白嫩光滑,泛着一种圣洁的光芒,男人还像小时候一样一瓢水一瓢水的从肩上淋下,一双粗糙的大手轻轻搓揉着肩,胸腹,背,臀,眼里除了认真,看不见半点波澜,像一无视世俗的圣者。 有时候,解掉伪善的外衣,圣者比魔鬼更可怕。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年,路雨来到了十八岁的路口。她更加消瘦,更加憔悴。一朵本该正在盛开的花朵却呈现出快要凋谢的迹象。 这不是那个男人想要的结果。于是,他决定打开房门。 当路雨瘦弱白皙的手微微遮在额上眯虚着眼睛看向那高挂晴空的刺眼太阳时,一行清泪,慢慢滑下。 温暖大地的神明啊,你能告诉我那个人在哪么,他欠我一个誓言,他欠我一个誓言…… 门开了,她活着的欲望又燃起几分。消瘦的身体也渐渐好了起来。她想起了女主人临终前的话,于是她偷偷的准备好一切可能的需要,在十九岁的生日的那天晚上,乘着那个男人欢快的喝的烂醉,抱着一个包袱,攥着一小盒幸运星,拼命的向外跑去…… 羊羔再快,快不过狼。 她的身体很弱,加上这么长时间没见阳光,骨质很脆,跑着跑着就崴了脚,再也动不了。 男人终于发现她跑了,怒吼着追了上来。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在酒精的刺激下满脸血红的颜色异常的可怕,他一把扛起路雨,像扛起一只羊羔,像扛起一只兔子般容易。路雨在他肩上,呆呆的看着他的脚跟,呆呆的看着潮湿的地面,没有了悲,没有了喜,没有了泪,没有了笑,没有了神采,也没有了生气,仿佛在刹那间空了,那里空了,什么都没有了…… 暴跳如雷的男人已经失去了理智,赤红着双眼,回到家他把她狠狠的掼在床上,便扑了上去。 他疯狂的撕扯着她的衣服和头发,边扯边吼,你是我养大的,你的一切一切都属于我,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 路雨没有反抗也没有眼泪,她就这么躺在床上,像一具没有了灵魂的木偶,任那个禽兽上下起伏。 身体撕裂般的疼痛,嘴唇也被咬出了血,依旧无泪。 但是,当她眼睛看到地面的上的一片东西时,一行清泪,缓缓滚落。 那里,小盒子空了,孤寂的躺在一边。满地的幸运星到处滚落。那是哥哥临走时送给她的东西…… 这一天,路雨二十岁,我二十一岁。不知是老天可怜我们,还是老天玩够了,我,偶遇了她…… 再下面的故事很简单了。 路雨的病情刻不容缓,鬼叔不擅长这一方面的治疗,于是我便带着她在全球范围到处求访精神科名医,后来在美国一个医生的治疗下她终于有了好转……至少,她能认出我是她哥哥了……那段时间,她说是她十年来过的最开心的日子…… 虽然她的精神慢慢的好转过来,可是,同样的那些可怕的回忆也一点一滴的清醒过来……她经常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一看就是一天…… 为了逗他开心,我努力学习讲冷笑话,讲娱乐圈新闻,将一切一个少女感兴趣的东西,努力的让她能忘掉那个禽兽,忘掉那些噩梦般的日子…… 我多么想有一天她能恢复到一个正常的充满属于她年龄的青春气息的状态,每天快乐的生活,快乐的笑,快乐的唱歌…… 可是我知道,即使她偶尔被我逗乐了,脸上有些许笑容,我依然明白那些笑容笑的有多勉强…… 幸福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在我找到她后的第整整九十天,那天上午,当我抱着一大堆买来的她最喜欢的芭比娃娃时,她却安静的睡着了,旁边还有几片未吃完的安眠药...... 她的面容安详且幸福,甚至,嘴角还有一丝微笑……她的睫毛还像小时候一样长,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动人…… 我抱着那些她小时候最喜欢的洋娃娃呆呆的站在那里,就那样一直站着,看着她,守着她,嘴里一句一句的重复着那句誓言。 “妹妹,有哥在的一天,你就不会被欺负,即使没了手我也会用牙齿去咬。等我,我 会来找你,我会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我对天发誓。” 路雨离开后的第三天。我回去找到了那个男人,他正在喝酒,喝的烂醉如泥。我杀人无数,好人坏人都有。可是我不会杀他,因为他不配为我妹妹偿命。 我揪着他的衣领,像拖了一只死狗一样顺地一路拖了几千米,拖到我妹妹的墓前,指着墓碑上妹妹的相片我告诉他,你折磨了她十年,我给你两条路,要么,十年,一天一个头;要么,用命来换。结果那个禽兽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磕头…..磕了整整一天,直到晕了过去,后来,我就放他滚了……” 以后的每年我都会带上许许多多亲手折的幸运星来看望路雨,不论风雨。 两年后,我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救了一个女孩子,她叫罗明月,她长的和路雨很像很像,我便认了她做妹妹。我欠路雨一个誓言,直到她死我也没能实现,所以我决定把这份誓言还到罗明月身上,不然,我一辈子会活在自责和内疚里…… 这便是我的故事。 我叫路鸣。 我二十六岁,却向往回到过去,回到孩提的童年。 我本该姓凤,像凤须强一样。 我喜欢戴帽子,因为帽子可以遮住蓝天,我怕一抬头就看见天上路雨那张凄楚的脸。 我住在地宫的六重天,那里有我一间小庭院,正是按照当年那座孤儿院设计的。 我留着长发,因为我听说头发可以把一个人的思念传递到天国的亲人。 我本该平凡的活着,死去,然后成为一堆枯骨。但是命运却悄悄把我带离了原地,远离那片人间祥和。 是的,这就是我,一个杀手的故事。 请永远记住这个杀手的名字――路鸣。 ------------ 番外 三:文中人物简介列表 更新时间:2011-01-16 《一世荣华》文中出现的人物简介(随着情节的发展一些简介的内容会即时更新中): 李观棋――文中主角,绰号小七,二十五岁,幼时习百家拳法,皆半吊子,善开门八极。智力武力皆上等。性格隐忍如冰,激荡如火。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李秀全――文中,李观棋父亲,李家村人,农民,有大山人的朴实。 陈晓兰――文中,李观棋母亲,s市人,七六年知青下乡认识李秀全,后与之结为夫妇。 李二毛――本名李秀山,绰号二毛,十四岁出山闯荡,二十七岁带着一个孩子瘸了条腿回乡,至于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性格放-荡不羁,被村人冠以流氓鄙视之。 李光耀――李二毛捡来的孩子,亲生父母不详,习八极,性格刚烈果敢。 疯道士――据说主角尚在襁褓时出现过一次,不知真假。 无色大师――同上。 美女蛇――喜穿旗袍。本名不详,身份不详,年龄不详,武力值不详,智力值惊人。 魁――本名不详,绰号魁。光头。习永春,武力值,变态。 张武举――绰号大个子,身高两米,习八极拳,天生神勇,有龙象之力。 张文状――绰号张老鼠,身高不到一米五,武力值不详,喜奏二胡,妙音不绝。 袁青云――南寻袁氏医药集团的当家人,袁家老二,为人正派,重恩义 袁青良――袁家老大,善中医针灸、药理。 袁小雕――袁青云独子,年方十七,少时丧母,无人管教,导致性格顽劣不服管教,后遇李观棋,拜其为师。 罗明月――二十四岁,主角红颜知己之一,少时其母弃家离去,三年前其父又为护袁青云安全伤重离世。袁青云遂收其为义女。精明干练,有女将之风。 罗雅月――十七岁,罗明月妹妹,聪明伶俐,相当可爱。 林晓――主角大学恋人,身份不详,后与主角分手,分手原因不详。 刘传道――年龄不详,约五十岁,霓裳流年老板,人称刘爷,城府心机皆上上,身份多重,对主角指点调教有道,其所图真实目的不详。 赵无极――刘爷臂膀之一,跟刘爷关系非同一般,身手未曾显露,性格古怪,琢磨不定,为人阴柔。 哨子――霓裳流年保安之一,本名赵丁华,重情义,懂的隐忍。 赵丁武――霓裳流年保安之一,哨子亲弟弟,二十岁,单纯。 大黑――霓裳流年保安之一,和黄百灵老乡,身材极高大,性格温厚,重情义。 小春――霓裳流年保安之一,正派,重情义。 阿龙――霓裳流年保安之一,妒忌心重,贪图名利,一直对李观棋心有嫉恨。 张德厉――霓裳流年前任保安,刘爷臂膀之一,善泰拳,实力超群,因掌握某秘密被刘爷软禁,后被李观棋所救,遂投靠之。 张如如――胖子女朋友,张德厉表妹,曾落于风尘,终被胖子感化,遂委身于他。本性不坏。 杨大伟――绰号胖子、杨爷。李观棋大学同学之一,体胖,重情义,与李观棋乃兄弟。做过娱乐圈狗仔,善侦查。是李观棋手下一员大将。 余功成――山西一商人,喜好收藏,那副神秘的山河图就是其收藏之物,后被美女蛇强行取走。 燕公主――家世神秘,行踪神秘,萝莉,身材火爆,性格刁蛮,会两招拳脚。 燕老――燕公主爷爷,身份神秘,八极拳宗师级的人物。后指点李观棋改进八极加入暗器一路。 楚婉君――娱乐圈头号女星,貌美,下文待续。 路鸣――凤家杀手之一,绰号‘冷血’,亦正亦邪,身手未曾显露,据说绝技乃套于右手食指的凤纹指刺,出手如电,来去如风。 凤须强――凤家杀手之一,绰号‘死神’绰号秦霓裳贴身保镖,兼修忍术与东方秘术,身法玄奇,善隐匿。据说绝技乃连环飞刀,刀刀入喉不见血。 肖红雀――身份不详,与李观棋罗明月二人在地宫偶有一面之识。 雷万道――杀手组织‘影盟’外堂之一风雷堂堂主,为人挣扎于正义与邪恶之间,重情义。 风堂主――风雷堂副堂主,原为囚犯后结识雷万道,为其所救。 聂小倩――绰号小妖精,性格泼辣,穿着性感,家世富足,乃正宗的豪门千金,曾被李观棋所救,为其倾倒,遂一心倒追,处处勾引,企图逆推之。 小岚――李家村邻居庆叔家的二丫头。下文待续。 黑天鹅――本名夏冰冰,李观棋红颜之一。人如其名,性格孤傲冰冷兼高贵美丽于一身,然而外冷内热,最终为李观棋感动,委身与他。 秦霓裳――李观棋红颜之一,凤家嫡系,性格平静如水,有大智慧,上天给了她一副美若天 仙般的容貌,同样却赋予她身不由己的命途。他们最后能否走到一起,下文待续。 黄百灵――南寻三河路最有名的一朵交际花,来自云南山洼子里,美貌,性格极为要强,一路上爬,颇有几分心智。 猥琐大叔――留中分汉奸头,缺一门牙,年龄五十不到,出租车司机,身份神秘,下文待续。 赵三金――南寻开源地产大亨,绰号千年老狐狸,家财万贯,为人城府极深,八面玲珑,低调,手下产业极多,五区势力不详,是一条懂得藏匿之术的真正毒蛇。 赵金生――赵三金独子,英国留过学,虚伪造作,最重面子。与主角颇有积怨。 王子――富二代,二十岁,头脑简单,胸无城府。其父王昌运,星级酒店连锁巨头。掌握五区势力黑衣堂。 左都――其父左绍堂,南寻公安局副局长。纨绔。 赵云――李观棋大学同学之一,是其铁哥们,毕业后入伍。下文待续。 阿秋――李观棋大学同学之一,铁哥们,毕业后出国。下文待续。 鲤鱼――李观棋大学同学之一,善计算机,曾协助李观棋救张德厉。 二爷――本名不详,年龄不详,只知道江湖人皆尊称其为‘二爷’,地宫的创立者。 ――――――――――――――――――――――――――――――――――――――― 另外还有诸多人物未曾出场,本列表即时更新中 龙战天―― 龙在川―― 龙潜渊―― 龙在野―― 龙孤鸣―― 龙在墟―― 龙琳―― 龙四儿―― 凤清舞―― 凤啸斩―― 凤啸杀―― 凤啸山―― 凤啸河―― 凤九瞳―― 凤凰―― …… ------------ 番外 四:武道与格斗的区别 更新时间:2011-01-16 文中主角主修八极拳法,但是仅到十岁他的授业恩师二叔便因故离开了大山,所以他的八极拳相当一部分上有自己在长期与野兽的厮杀搏斗中加入的东西,除了一些基本的套路和运气之法,早已跟常规的开门八极拳不太一样。不仅如此,随着主角生存逐渐受到各方面势力的威胁,所以后期他的武学之路还会有更多的元素加入,诸如各种格斗技、柔术、甚至忍术等等神秘技法,这些技法与他自小修习的武学在一起融会贯通,最终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独特武道。虽然武道跟格斗形式上差不多,而且本质上都是人体神经机能的改善、运动素质的增长和行动技术的熟练,而且对敌之时都是以战胜对方为目的,但是它们之间的一些区别还是要说清楚一些。 1、武道重于技巧、学术。格斗的终旨是不择手段,尽我所能,不留余地地去战胜对手。 那是讲求实效与力量的典范。但武道则更注重是研究格斗技巧。它通常并不带有与人拼个你死我活的思想,而是思考克敌制胜的方法和技巧。并且有一套完整的理论体系。这套理论体系不单单只有格斗技巧及其训练方法,更重要的是其精神内涵和哲学道理。武道家不以杀人或击败对方为乐。而往往是在研究出一些考克敌制胜的招法中来得到满足感和充实感。 格斗者的满足感通常来源于自己拳脚威力有多大和如何清脆利落地将对方击倒。也正因为这样,格斗者才强调要“狠”、要有“杀人的气势”。他们将这种所谓的气势等同于“勇气”和“自信”。其实,我个人认为那是误入歧途的思维方式。 正确的“勇气”和“自信”应该来源于长期的技术训练,从而相信自己的身手和水平一定能驾御和控制眼前的局面。在制服对方的同时,有多余的能力去约束自己,从而避免对方致残或死亡。 而强调要“狠”、要有“杀人的气势”的,恰恰缺少了驾御和控制眼前的局面的能力。不知后果,打到哪算哪,虽然也能取胜,但由此可见“武道”比格斗的要求要高出一层。 2、武道有其精神内涵。它能引领修炼者专著于技巧、学术研究,而不扁向残暴、置人于死地的思想。 而这些精神内涵贯穿于它的技术当中。有些人之所以认为某某技术没什么实效。其实它正体现出“因了解生命的脆弱而谨慎地对待生命”的精神。能将人制服的,就没必要将他打死或打残。 若一心想着威力,而莽故他人生命的。那根本不能算是武道。尽可能避免伤人,而又能克敌制胜的才是武道的精神之一。 武道中有通过艰苦的身心磨练以求更高境界的训练。格斗者同样也有这样的训练。但是他们追求的精神实质不一样。格斗者提高自己的实力,为了能更容易更轻松地击败对手。而武道者的修行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把技巧和能力看成是一门艺术。不断地突破自己的极限,千方百计地去寻求提高自己技巧和素质的方法。让技术更上一层楼,使这门艺术在自己手中更精纯。 3、格斗者将格斗视为一种工具或武器;武道者将武道视为一门手艺或艺术。 在格斗者心目中,一旦运用起格斗技,就象操起了一把刀一般,满脑子的想ko,甚至发展成:因看到对方被ko后痛苦的反应,从而产生快感和成就感的扭曲思维。在这种思想的驱使下,其技术运用直接了当、讲求功利。毫无技巧言。也可以说最大的技巧就在于它的简单、无技巧。 而在武道者的心目中,一旦运用起格斗技巧的时候,想的是“以招制胜”。利用自己的技巧和身体素质,与别人比技巧、比速度、比准确率、比距离感等等。一旦突破了对方的防守或防住了对方的凌厉进攻后,也就是破了对方的招法后,快感与满足感就油然产生了。继续进攻的动力减退了。于是出现“点到即止”、“留有余力”的情况。由于是破招,于是武道就出现了以巧破招(华丽)和以力破招(功力),从而变得精彩纷呈。 要一个格斗者去表演是不现实的。倒是单比功力击破而言。格斗才能与武道并排。 4、格斗是残忍的。如果用着格斗技之时,又怀恻隐之心,那么这就向“武道”方面发展了。 也正由于格斗的残忍。想要伤敌必先伤己。用种种残酷、痛苦的训练方法去提高自己的抗打、增强自己的威力,于是也必然造成对自身的极大伤害。 武道有一套完整的训练体系,但那只是末端,关键在于它有一套很好的精神哲学。引导我们遵循自然规律,循序渐进,建立基础再一步步向上练;虽学武而不要惹事生非,克制自己的不良欲望,从而避免出现以ko对手为乐的变态思想。所以,修炼武道能达到身心健康、身心共同锻炼的境地。 现在练竞技跆拳道的学员老是有多病痛。关键就是练技术不练精神。无强大的克制思想,不讲求按部就班,于是发展成:想不热身就不热身、韧带不好就去练高要求动作、基本功不扎实也不改进,于是技术运用错误导致受伤、莽故系统训练,近来有心情就狂练不休,造成疲劳引发受伤等等。 这样实在是走上了歪道,歪道岂有不伤身之理? 当然,武道是一个包含很多内容的体系。研究技巧和学术只是它其中的一个方面。不过由于是比较武道与格斗技的差异,而格斗技最大特点就在于它的技术运用和其指导思想都很直接、实效和功利。所以我就相应地着重了这方面的比较。 “武道”是包含格斗的。千万不能把我上面说的就认为是“武道”的全部。上面说的只是“武道”的一部分而已。 ------------ 第一卷 妖孽年少时 ------------ 第一章 天生异象 必有妖孽 更新时间:2010-10-18 据说李观棋出生时颇有异像。 那是那八十年代中的一个天寒地冻的冬天,那个时候农村家庭联产承包已经如火如荼的开展起来,李家一共十亩多的地,除了一块种了玉米其他的全部种了麦子。冬天对于农村来说本来是个清闲的季节,年青一点的喜欢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赌钱吹牛讲荤段子,年老一点的也三三两两的窝在炕头上聊天唠嗑谈收成抽旱烟,条件好一点的还可以听个收音机什么的,收音机是那种最老式的半导体,红灯牌的,有时候接触不良往桌角磕一磕就好了,要是碰到信号大好之时有幸听到单田芳的穆桂英挂帅那个桥段,原先侃侃而谈气氛热烈的老少爷们必定会敛气凝神大气都不带喘一个的生生听完,然后往炕头敲敲旱烟袋里的烟丝沫儿,大呼过瘾,满意而去。 这就是八十年代那个时代人的特征,简单,实在,不矫情。 这天晚上,大雨。村东的李家一家老少进进出出,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你道为何?原来这李家汉子李秀全的老婆要生了。他老婆名叫陈晓兰,s市人,七六年响应国家的号召来到了李家村当知青,现在生娃时已经二十八岁了,在农村十七八岁就结婚生娃普遍行为面前,陈晓兰李秀全算个异类中的异类了。 且说这陈晓兰在里屋哼哼唧唧呻吟了两个多小时,全家人翘首以盼,可肚里的娃就是倔强的不肯出来,村南四十多岁的乡村医生王大妈也累的满头大汗,她行医了十几年,接生过无数的小生命,虽然也遇到过难产的,可从来没有一个折腾这么久的,在与床上这个女人肚子里的小东西成功的对峙了两个小时后,王大妈终于累的吭吭直喘,灌了三杯水才好些...... 唉!王大妈盯着陈晓兰的大肚子心中不由的暗叹道,看来这孩子命中注定就是个折磨人的主啊。 就在全家送开水的送开水递毛巾的递毛巾的时候,男主人李秀全却不见了。 大家纷纷要去寻他,这时老二家的小兔崽子光耀自告奋勇站出来,众人一想小孩腿利索,就让他去了。 光耀鼻子挂着两条黄龙,披了个雨披,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 话说这小子今年才五岁,身子特滑溜,整天光着屁股爬杆上树,捉鱼摸虾,一颗参天大树他蹭蹭的一眨眼就窜到了树头,这方圆十里的山头基本上都留下过他光辉的身影。 光耀先是到隔壁几个邻居家看了下,没有,又跑到屋后的晒谷场的那个小棚子里,还是没有。光耀心里琢磨着,这全叔会去哪呢?这么大的雨,牛都不肯出去还别说人了! “牛都不敢出去.......”望着想到这里,光耀忽然脑中一闪,哈,在那里! 原来,李秀全家的牛棚子在村西,那里有块西瓜地,怕小孩来偷瓜,于是就在旁边造了个小瓜棚,现在是冬天,西瓜不能种了,茅草搭的瓜棚子还在。 光耀赤着脚在泥泞的草梗地上慢慢踱向瓜棚,这地方黑灯瞎火的,周围连个鸟人都没有,他心里难免有点打鼓。 下雨天,又是晚上,远处村子里的白炽灯光微弱的将黑暗中瓜棚照成一头不甚分明的未知物,仿佛潜伏的巨兽似的。 虽然刚进初冬,但依然有点冷,他的小棉袄被雨水打湿了,冰冷的贴在皮肤上,忍不住打了两个寒颤。哈了两口气,搓了搓手,光耀蹑手蹑脚,手电筒在瓜棚子上扫了几个来回,这种铝制的圆头的八十年代最流行的手电光线很差,再加上又下着大雨,光耀恨不得扒开眼睛也看不清里面的具体状况。 “叔肯定不在里面。”光耀撇撇嘴,心里反复而笃定的对自己说。 其实他是有点害怕。 大抵农村越是偏远落后的地方越容易诞生虚幻缥缈的怪力乱神,都市的星空是一幅排版的工笔,而农村的星空则是一幅泼墨大写意。当都市人绞尽脑汁的绘出出那些来自书中的神话形象而洋洋自得时,那些灵动的、古怪的山精、水鬼们往往正寄居在深山渊底的一隅嘲笑着他们苍白的想象力。 从光耀能听懂人话开始,他那个无良老爹李二毛便给他讲那些在当地代代相传的神异奇闻,用一个专业名词来说叫做“讲古”。 没有在农村生活过的人可能永远不知道也不理解“讲古”曾经带给我们童年的乐趣。那时候但凡是个孩子总喜欢缠着爷爷或者爸爸嚷道讲古给我听讲古给我听!现代的孩子可能再也享受不到这个既新奇怪异又惊险刺激的“讲古”了,因为他们的脑袋里早已被无休无尽的试卷、考题、作业和桎梏的思维塞满。 李二毛虽然今年只有二十七岁,但是他十四岁就跟老乡出去走南闯北,干的就是倒斗掘墓之事,所以惊魂动魄的异事自然不少,再加上从全国各地方道听途说来的奇闻怪谈,所以别看光耀才五岁,早被李二毛灌了一脑袋的妖魔鬼怪。 冬天的雨水很凉,虽然穿着棉袄,可光耀还是觉得后背仿佛有一条虫子在爬一样,凉凉的,痒痒的,想挠,却不知道哪里痒。 瓜棚外有个棚架,搭的支楞八叉,凌乱不堪。昏黄的灯光刚扫过,忽然,光耀心里猛的一抽,架子上伏着一个东西! 形态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一团黑影卡在两根木头的交叉处,活像家里泡的一盆海带,灯光扫过,两道瘆人的绿幽幽的光一闪而逝,圆圆的,里面有一个黑点,好像......好像是眼睛! 他清楚地记得这大冬天的,棚架光秃秃的,白天连个鸟毛都没有的。 那这是什么?鬼么? 光耀两腿有些软,他毕竟是个五岁的孩子,以前听过无数的诈尸还魂、水鬼山精、金兔银兔的故事,可故事终究是故事,无法体会到其中的恐惧,现在终于体会到了那种真切的感受。 “叔!你在么?”光耀用颤抖的声音一边对着瓜棚大声的喊道,一边期望能将这鬼东西吓跑。李二毛教过他,遇到鬼不要怕,鬼怕恶人,只要你气势上强过它,它就会被你吓跑。 声音被大雨稀释了很多,光耀甚至有种错觉,大雨将他的声音一滴一滴带到了土地里,连半点都没有传出去…… 一圈一圈雨水仿佛有无形的压力似地渐渐将光耀包围,越缩越小,光耀浑身发紧,牙齿咯噔咯噔的响,心脏也扑通跳个不停,手脚失去知觉,呼吸也越来越困难,仿佛什么东西扼住了他的脖子一样...... 渐渐地,光耀意识有些飘忽…… 就在他魂魄将离未离的一瞬间,只听得一声厉喝,“光耀!” 顿时,光耀如同魂归原位,脑袋一下子恢复了清明。 扑啦—— 瓜棚上那个圆物受到惊吓,翅膀一展,飞了出去。 “妈了个巴子的,日你个大头爷爷!原来是个猫头鹰,唬死我了!”光耀长长嘘了一声,愤愤的骂道,看到李秀全提着煤油灯从瓜棚里出来,“咦,叔我刚喊你你怎么不理我啊,我还以为你不在这里呢。” 李秀全没有说话,一把把光耀抱进瓜棚,煤油灯放到桌上,双手扒他的眼皮左看右看。 “叔你在干啥?” “眼睛疼吗?” “不疼,有点晕。” “记住以后别盯着那种扁嘴畜生的眼看。” “你说那只猫头鹰?” “不是猫头鹰,是一种坏鸟,小孩看了会头晕的,记住了吗?” “记住了!”光耀谁都不怕,甚至连人人敬畏的无良老爹都不怕,可在李秀全这个这个叔面前却乖的像个正常的孩子。 光耀看见瓜棚屋里正中央有个小土坑,泥土堆在四周,一只瓦罐碎在上面。 “对了,叔,你在这干啥呢?黑灯瞎火的。婶子快生娃了,全家都找你呢。” “呵呵,知道了,叔在找一样东西,刚刚灯叫大风给灭了,雨声那么大我也没听清你喊叔。” “哦,那找到了吗?” “恩,走,回吧。” “找的什么东西啊?” “没什么,一个小玩意。” “啊!什么玩意?好玩吗?叔给我看看。”光耀对这些小玩意最感兴趣,每次那个捏糖人的老头来到村子他总是第一个冲过去并且恭恭敬敬喊上一身爷爷然后骗来两个糖人。 “不好玩,光耀乖,别闹,赶明儿带你去集市买风车去!” 李秀全笑了笑,魁梧的身躯一把抱起小光耀,提着煤油灯,向家走去。 走到隐约可以看见忙碌的李家时,光耀憋了一路的孩子天性再也忍不住了,他悄悄的拉了拉李秀全的袖子,低低的问道:“叔......你是不是去挖金兔子了,我爸说金子埋在地下会跑的,所以以前那些大军阀就把金子铸成兔子,埋在地下用一根锁链连着捆住......” “……” 李秀全被搞的无语,敲了下光耀小脑袋,“别听你爸胡扯,哪有什么金兔子银兔子的,叔是挖自己埋下的东西,你也见过的,不信你看。” 泥土斑斑,暗晦无光。 光耀接过来摆弄了一下,忽然惊呼道,“这不是半年前那个疯道士的玉扳指么?” ------------ 第二章 异物现世 命途难测 更新时间:2010-10-19 李秀全给了光耀一个爆栗。 “看不出你个小兔崽子还对这东西这么惦记。”李秀全哈哈一笑。 光耀被敲了一板栗,挠了挠头,朝他叔不好意思的讪讪一笑,因为这玩意半年前正是他搞丢的。 原来,这个东西还是有些来历的。 半年前,陈晓兰的肚子还不是太明显,走路上街洗衣做饭倒是没什么问题。这天忽然心血来潮想去十里外的一座观音庙祈福还愿。 苍茫山茫茫群山,葱林翠色,是中国中东部内陆最大的原始森林,从东向西,何止百里?这茫茫林海中人迹罕至,端是一处原生态的神秘地所在。而李家村正是苍茫山外围离苍茫山最近的山村,三面环山,一面通向现代的世界,地形上看仿佛处于v字的底部似得。 当地除了李家村之外,还有一个叫石头堡的村子,据李家村大约十几里路吧。而观音庙就坐落于石头堡附近的不远的山头,由于当地居民都传这座观音庙很是灵验,所以平时四周大老远的村经常会去上些贡品什么的,求个财运,拜个富贵。 话归正传,却说李秀全媳妇如此之说,自然不放心一个人去,于是便骑着家里的唯一一辆自行车载着媳妇陈晓兰就出发了。 那个时候自行车也就两个牌子,凤凰牌的和永久牌的,而且是大梁车,不像现在的小轮车,又轻便又结实,这种大梁车唯一的好处就是结实耐用、载重量大。 话说李秀全载着媳妇就这么一路颠颠蹦蹦的朝观音庙驶去,半小时后,行至石头堡的时候忽然在路边发现了奄奄一息的邋遢人,浑身都是杂草,落魄的不像样,看他穿的还挺怪,像个道士服一样。 “八成是个疯子!”刘秀全心里嘀咕道。 陈晓兰信佛,心地善良慈悲为怀,平时杀个鸡都要念上几句罪过罪过,回头一定要虔诚祷告一番,时看到有人倒在路边而且十有八九是饿坏了,于是便让丈夫从包袱里拿出一些果子、饼之类的食物给他。 却说这疯道士刚才不知是真快要死了还是装死的,吃了两块饼,一袋干果,又喝了足足半瓶酒,最后一蹦起来了,孔武有力,生猛的像个野牛,哪有一点萎靡的神色? 坏了,遇上骗吃骗喝的了,这是刘秀全的第一反应。 还未等他质问,这疯道士却整了整衣服,对他像模像样的做了个揖,道,救命之恩,老道永记心间,他日有缘还会再见的,老道一身贫瘠,除了此物再无他物,我看出尊夫人已身怀有孕,也罢此物便送于你吧,有此物相助,令子将来必定一世荣华。 说罢,手执一玉扳指给李秀全。 李秀全望着他神神叨叨的模样,自然不肯信,无奈疯道士纠缠不已,只好答应。末了还附言耳畔交待李秀全在孩子未出生前一定要将此物埋于地下,搞的真像那么回事似得,李哭笑不得,一一答应。再欲交谈一二时,疯道士见玉扳指已托付有人一转身三下两下跑得没影了,快的几乎让人觉得眼花了。 “这像快饿死的人吗?”李秀全对同样嘴巴大的能吞下鸡蛋的媳妇说。 “像,死了的人……” “啊!媳妇你别吓人啊,大白天的尽说些不干净的。” “呸呸!什么死啊活的,我看八成是兔子投胎的!时间不早了,快点赶路,光耀那孩子还吵着要我给他带个面糖人回去呢!” “是,是,老婆大人请上轿!”李秀全哈哈一笑,一手扶着自行车一手做出请的姿势。 “几时学会油嘴滑舌了!”陈晓兰脸上一红,一阵娇羞。 二人的身影渐渐随着一辆老旧的永久自行车远去,风中,留下一句近乎自言自语的嘀咕,声音很低,很小,小的甚至连后排的陈晓兰都没听清。 “‘令子’?怪了,他怎么就知道一定是儿子的?” …… 后来回到家,李秀全早将这事抛到了爪哇国,见光耀这娃子一见这东西喜欢的不得了,索性就丢给了他。谁知奇异的事就发生了。光耀天生爱玩,整天跟村里一帮小孩上山下河满山头疯跑,这玉扳指不知道丢了多少次,可是每次丢掉总会叫李秀全意外的捡到,甚至有一次他故意把它扔下芋头窖中,谁知第二天他去田里干农活时一脚踩在了上面! 李秀全越发觉得此物不是凡品,那个疯道人恐怕也是有些真本事的。思前想后的一番琢磨,最终决定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便按疯道士的话照做了,把它埋到瓜棚里去,为了防止地底阴潮之气污秽而变色,还特意用腊封住装到陶罐里去,这才有了半年后“雨夜挖宝”的一幕。 “我以为这东西早丢了,原来叫叔你捡了去埋了起来,呜呜......”光耀把玩着扳指,可怜兮兮的看着李秀全。 “不行,你这个娃子太闹腾,你自己说你丢了多少次?每次都是我捡回来,这次不给你了,给你弟弟。” “弟弟?”光耀咬着手指疑惑道,“哪来的弟弟......”忽然明白过来,“哈,叔,你咋知道是弟弟,兴许是个妹妹呢,婶又那么漂亮,要是妹妹肯定也是个小仙女妹妹。” 李秀全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孩子真是一个妖孽,虽说只有五岁,可是却像成精了的小人参,别的这么大的还在玩泥巴过家家,这个孩子却早已上山爬树,逮鱼摸虾,满山头晃荡了。 “叔你真聪明!”光耀不禁有点懊恼的称赞道,当初自己怎么就没想出把玉埋起来这个方法呢。 “你这小鬼头!”李秀全忍不住刮了光耀一下小鼻子,“还要不要了?” “不要了,给妹妹吧,我是哥哥,哥哥当然要让着妹妹!”光耀站钉锤铁的说道,一脸的严肃,像个小大人一样,仿佛是妹妹而不是弟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李秀全看着光耀眉宇间的那丝还显稚嫩的固执和决然,微笑不语,记忆依稀又回到了五年前冰天雪地里那条通往村里的小路上,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拖着半条已经残废的腿,胸前绑着一个襁褓,男人的手在冰雪里颤抖,但是眼神固执而决然。 如今,两种眼神巧合而又必然的重叠在一个旁观者的记忆里,融合,升华,又分离,重组,两张差别巨大的脸竟有如此相似的灵魂,是天意如此?还是命中注定?李秀全一阵恍惚,忽然觉得人生意外之事太多,能掌控者十之二三,剩余七八事殚精竭虑穷尽心思可能还不如一次偶然的相遇。 唉! 命途这东西有什么真的很奇特,当初老二就是因为那固执而决然的性格几乎给他带来了灭顶之灾,如今光耀这个被老二李秀山于朋友背叛的绝望之际偶然捡到的孩子这么小就流露出跟他惊人相似的性格,那么,他会走上一条和老二一样充满未知危险的道路么?李秀全心里忽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那丝颤麻的感觉将他全身的神经电的猛一激灵! 咔嚓!咔嚓! 正在李秀全胡思乱想间,一道巨大的闪电凭空而起,瞬间将黑色的夜幕劈开,划拉出一道数千公里的缺口,雨水疯狂的涌灌而下! 光耀哇的一声大叫,一头拱到他叔怀里。 天地间仿佛没有了一切,只剩下电闪雷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出现在天穹之上,大地,就连大地也颤抖不止! 李秀全还未来得及开口,只听空中紧接而来的滚滚雷声犹如万江倒海,一声接着一声,一声比一声响! 九声之后,李家内屋里传来一声洪亮的啼哭! 孩子出生了!我的孩子出生了! 李秀全激动万分,抱着光耀大踏步朝家走去! ------------ 第三章 九方雷动 有子观棋 更新时间:2010-10-19 所有人都知道冬天是不打雷的,但是偏偏上天不知搭错了哪根神经,就在李秀全在抽闷烟担心着老婆时,天上轰然一声炸雷,奶奶的,比那战争年代的榴弹炮声音还响!竟然有雷声,而且是连响九雷,九雷之后,李观棋这娃娃也正好出生了,李家全家上下都纳闷不止,难道这娃娃是天上雷神下凡?越想越不对劲,过了两天雨停了赶忙去了附近一家庙里问个吉凶,在交了一百元功德善款又在一个和尚一口一个无量功德保你一生的苦口婆心下两口子又咬咬牙买下了一张五十元的开了光的佛祖明信片,最后折腾了一个小时才杀出重围,见到了在当地据说颇有能耐的无色大师。 无色大师本闭目参禅中,谁知两口子战战兢兢还未开口,这和尚竟忽地睁开眼,目视娃娃,大惊道:九方雷动,星坠凡尘,这……这……难道这世间的秩序真的要混乱了吗? 随后和尚一声一声我米头发我米头发……然后再也不理已经一致把他认定为神经病的小两口了。 小两口十分郁闷,本来想求无色大师一个吉凶的,谁料到这神棍和尚嘴里嘟嘟囔囔啥的也没听清,望着明信片上咧着嘴的弥勒佛,二人觉得怎么看怎么像奸笑。 正待离开,忽然一个年青小和尚跑了出来,道,二位可是李秀全夫妇? 李秀全正是李观棋父亲的名字,疑惑道,是我,小师傅有事吗? 小和尚见对了,笑着就递了一个签子给他,说道,这是无色大师让我转交给你的,一开始还不知道您名字呢,后来我去查了功德簿发知道的,无色大师说这签子上是他为你们孩子求的的命数及名字,都在上面呢。 李秀全接过一看,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一行碣诗: 人生本八奕, 奕终人散时。 人是局外人, 却观局内事。 最下面一行写了三个蝇头小字,大约就是这娃娃的名字了,李观棋。 李观棋小时候就知道这个段子了,是他绰号二毛的二叔告诉他的,由于听得多了,李观棋渐渐把这个平时在一帮小弟面前作为吹牛称王资本的段子给屏蔽在舌头里了,后来李观棋还分别到他爸他妈他姨他舅他外公他外婆那里去求证,结果让他险些吐血身亡,每个人的版本都不一样,二叔告诉他是一个小和尚送来签子的,舅舅却说是无色和尚当场做法求下天命给予李秀全,外婆却说都是胡扯,明明是那无色和尚本事不济做法半途晕了过去然后一声霹雳凭空掉落一只签外之签,上面书着小东西的命数和名字云云…… 李观棋小时候就可以看出他牲口的本质了,用农村话说就是这孩子野的不像样,而且打起架来从不正大光明的硬碰硬,专挑要害下黑手,墙角的砖头房梁上的棍都是他罪行累累的凶器,再加上从小便随二毛叔学些拳脚上的功夫,所以直至十岁时,村子里的小孩除了大哥李光耀他甘拜下风,其他的一律成为他的手下败将,再没有一个是他对手。如此孤独求败的过了二个月,李观棋这个鼻涕能流到嘴巴下的小孽畜手痒的不行,硬是央求他二毛叔带他进山里打野猪和黄皮子。 李家村是一个穷乡僻壤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背靠着还处在原始生态基本没有人的足迹的莽莽大山,山里什么都没有,就是山多、树多、畜生多。如果你在村里偶尔发现了一头野性十足的野猪嚣张的瞪着你,千万不要奇怪,四腿畜生跑进村里那是常有的事。在跑进村里的畜生中最多的就是野猪和黄皮子,野猪会伤人,黄皮子会偷鸡,而且听村里年纪大点的人说黄皮子偷鸡有自己的一招:为了防止鸡叫招来人,于是就骑在鸡身上,前爪一只扣着鸡脖子,一只拍它屁股,像赶马一样把它往深山里赶。李观棋对黄皮子的恨更甚于野猪,不光是因为他家那已失踪了半年的两只大芦花公鸡,最主要的是李观棋的一盆花了无数心血弄来的九节莲叫黄皮子慌不择路间给蹂躏的枝散叶落。 别看李观棋才十岁,每天都有三件事是雷打不动必定要做的。第一个件事就是清晨起来必定会到他家小院落墙角下面的小枣树浇上一泡童子尿;第二件事是和大哥李光耀一起随二毛叔打一个小时的八极拳;第三件事就是拾掇一下他那盆九节莲。由此可见那盆观景植物在李观棋的心中份量有多足。现在竟然教黄皮子给糟蹋了,他心中的愤然自然无以复加,心想一个人恐怕势单力薄不足以动摇他二毛叔的顽固规定,便拉上李光耀一起软磨硬泡。 终于,李二毛经不住两个孩子的挠胳肢拔胡子,只好答应他们。 一直以来李二毛反复的教导两个孩子,去山里玩可以,但是不能去十八岭那边十八岭这边正是李家村,另一边便是那茫茫的原始森林,里面野猪狗熊老虎多的数不清,村里的黄皮子大多老窝都在那边。 山里什么野兽最厉害?没在山里生活过的人可能第一选择是老虎,其实错了,最厉害是成年野猪。所谓一猪二熊三虎,老虎只能排第三位。野猪没事干的时候喜欢往树上蹭,所以长年下来成年的野猪往往皮厚肉糙,普通的猎枪最多擦掉它一层皮,根本伤不了它,碗口粗的树,它一记meng撞就能把它撞断! 两个孩子,一个十岁,一个十五岁,平时一起睡在瓜棚里的那张凉床上,明天就可以进山打黄皮子了,二人很兴奋。 李观棋从被窝里探出一个头来,“哥,你说明天咱能捉到黄皮子吗?” “能。” “二叔总是担心遇上野猪,其实野猪有什么好怕的。” “没事,有哥在呢,哥给你顶着你怕什么!” “我才不怕,野猪再厉害能厉害过二叔?你家后院里那根木人桩二叔一拳下去就断了!” “我爸不是怕野猪,主要是你太小,带你去万一要是遇上了野猪或者瞎子,你会拖后腿。” “凭什么是我太小,哥你不也不准去么以前?” “呃……” 李光耀顿时语塞,挠了挠头,道:“不让我去是怕你看见了会说偏心不带你一起玩了,其实,我是可以去的。” “瞎扯!你要能去我也能去!二叔那套八极拳你也就比我稍微强那么一点,你能去为啥我去不了!” “这个当然。我爸说过武术功法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一点点的差距也许就是那道生与死的鸿沟,跨过去就生,没跨过就死。” “啧啧啧――大师风范啊!我说哥,以前咋没见你这么文绉绉的?” “我打你!”李光耀揭开被子作势欲打,“屁股痒了是不?” “没有没有,开个玩笑,玩笑而已!”李观棋嘿嘿一笑,小脑袋一头扎进被窝里,没几分钟,呼呼的睡着了。 李光耀今年已经十五岁,隐隐约约已触到了豆蔻年华的外缘。近两年来,以前那个一个人能搅得李家村天翻地覆的小魔王李光耀渐渐的改变了性格,变得日渐沉稳,日渐寡言少语,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有一样没有变,对李观棋这个弟弟的溺爱和纵容。 望着那张稚嫩的熟睡的脸,偶尔一两句梦呓,好像梦到什么开心的事了,李光耀心中不禁的回想起关于这个弟弟的种种奇闻传说,说他是天上掉下来的孩子有,说他是雷打出来的孩子有,最离奇的还有说他是外面捡回来的。这个弟弟对他来说比亲弟弟还亲,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哥俩个像是前世就是兄弟一样,血液里燃烧的是一样的不稳定化合物,平时本本份份,安静的像那十八道亘古就屹立在苍茫山外围的岭子,可是一旦疯魔了、变态了、失控了,整个世界都会被他们搅成一滩浑水。 明天就要去打猎了,为什么我的心在剧烈的跳呢…… ------------ 第四章 十八岭子 更新时间:2010-10-20 翌日,李观棋这野孩子竟然起的比他大哥还早,天刚蒙蒙亮便把光耀连拖加拽从床上给弄了起来。照样跑回院子小枣树上尿了泡,而后叫起起还拱在像猪圈一样被窝里的二叔,三个人照例进行了他们每天都要进行的一项内容――打拳。 李二毛在有儿子之前在世人眼里是个标准的不务正业,混世魔王,村里稍微年龄大一些的人谁提到李二毛这个名字没有不摇头的。十四岁就跟着同村人出去闯荡,东西南北中,内蒙海南新疆东海,倒斗挖坟喝酒piao娼是样样不落,砍过人,也被人砍过,浪荡了十余年,滚下一身的泥淖,最后在自我挣扎间偶然看到街角一个襁褓里嘤嘤直哭的婴孩,李二毛心里咯噔一声,一种无形的感觉仿佛化为火将他冰冷的心一点一点的融化,漂泊了十几年才二十多岁就已身心苍老的他终于觉得累了,乏了,想回家了......但是人们常说天意弄人天意弄人,结果他在回乡的途中遭到仇家伏击,一条腿被废掉,后脑挨了一刀,后背到处是刀痕,浑身鲜血直流,唯独胸前用撕下的半截袖子拴着一个婴儿,像只狗一样狼狈不堪的爬回了生他养他的家乡。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这些年李二毛在挨打中学到了不少护身的本事,十年前在河北山区一带更是有幸结识了一位走江湖的八极拳老师傅,老师傅便亦师亦友的将一身本事尽教与他,至于他能领悟几分将来能发扬几分那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这也是老师傅在离开前给他的话。 回到阔别十余年的家乡后,李二毛仿佛变了一个人,再也不像以前那么飞扬跋扈惹是生非,简直低调的不能再低调,整天唯一的工作除了去田里帮他大哥李秀全锄锄草干点农活,剩下的功夫全部用来带孩子了,于是李家村从那以后便多了一个跛着脚背后拴着一个婴儿到处走的邋遢男人。 过了几年,等孩子长到五六岁能满世界疯跑跟人干架了,于是村西树林子里多了两个清晨练拳的人,一大一小,大的一瘸一拐,小的有板有眼。 又过了几年,村西的树林子里又多了一个娃,三个人,大的一瘸一拐,另外两个有板有眼。 时间终于又晃到了现在,还是三个人,还是这个树林子,还是这样的清晨,只不过当年一个只到他腰一个只到他腿的孩子现在却双双齐齐推高了半截,看着两个孩子在拳对拳的比划着谁都不服谁,李二毛眼睛似乎叫一阵风吹进去了,酸酸的,从没有过的感觉…… 一个小时后,一切收拾妥当,李二毛便带着二人往十八岭出发了。 十八岭其实不是一座山而是十八座山头的全称,往苍茫山方向看去,十八道岭,一岭比一岭高,一岭比一岭险,翻过这十八岭才是真正的苍茫山。 如果这老少三个一点一点从山头翻过去那估计一天也到不了苍茫山,所幸的是前人给他们留下了宝贵的财富。这十八岭子上有一条羊肠小道,是前人祖祖辈辈开辟下来的路。村子里有打猎的习惯,成年野猪、豹子、虎没法猎,一些小的像野兔山鸡之类的却是完全没问题的,这些猎物十八岭到处都是,但是如果想猎一些小野猪、鹿、野羊就必须要翻过十八岭进苍茫山才可以,所以时间久了,这条羊肠小道也自然而然的成形了。 正是上午时分,三人一步一步穿越在十八岭的丛山峻岭中,清晨的阳光一缕缕从茂密的枝叶间的缝隙里钻出来,洒下一地的光影。 光耀擦了擦汗,“爸,你说今天是咋回事,走到现在别说是兔子就是连个鸟毛都没看到!” “就是就是,二叔,”李观棋从包袱里摸出一水葫芦一通猛灌,“记得上个月我们在这里打了好多兔子野鸡山跳,还碰到一个黄皮子,不过跑的快,估计溜回岭子那边去了。” 李二毛拍拍两人的屁股,催促道,“赶路赶路,管那么多鸟事干嘛,今天主要是去岭子那边抓黄皮子,要是遇到一两个小野猪,嘿嘿,那就赚大发了,黄皮子和野猪在那些皮货商手里很吃香,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的学费就全靠它们了。” “真的?”李观棋眼睛都亮了,向李光耀挤挤眼,“嘻嘻,哥,听到没,二叔的意思就是今天不打到这两样东西就不回了!” “比比看,看谁打得多!”李光耀嘿嘿一笑,转身就往岭子深处跑去,一溜烟儿的功夫蹿了很远。 “等等!哥你耍赖!抢跑了!”李观棋大怒,求助似的望着他二叔。 李二毛手遮着眼向天空看去,“呃......今天天气不错哦,哈哈......” 哼! 李观棋飞奔而去,三下两下没影了。 “记得在十八岭子那头等我!” 李二毛望着两个孩子消失的方向,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脸的忧愁...... 话说李观棋对这片山头太熟了,只见他小小的身子极有韵律的像只小羚羊一样一跳一跳的快速穿行着,这是李二毛教给他的一个独特的本事,名字就叫羚羊跳。做法很简单:在奔跑的时候每过三步左脚稍微用力垫一下,下一个三步再换为右脚垫一下,频率逐步调整为和心跳同步,也就是心脏每跳一下交换一下左右脚发力,这样跑起来姿势会像羚羊但是却更快更有爆发力且双脚交换放松不易疲劳。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太阳已升的老高,密密麻麻的光斑将整个大地铺上了一层黑白豹纹。 这是十八岭中的第十岭了,“光耀哥怎么跑的这么快?这一路来一点人影都没见着。”李观棋大口喘着气,掏出葫芦,一口喝下。 呸! 奶奶的,好难喝!一点不解暑! 郁闷的回头看了看,二叔依然不知道还在哪个山头慢慢走。 “算了,等我跑到十八岭那头再说吧,反正昨晚二叔都跟我们说好了,这十八岭随便转随便玩,最后一定要在岭子那头等他,不能单独进去。”李观棋暗暗想道。 在这第十岭最高的山顶有一个石壁,石壁仿若刀劈一般,平整而光滑,石壁右侧是一片开阔的平地,最奇妙的是这块平地上有一个天然的小水池,池底池壁皆为石,池水不过一米有余,甘甜清洌,冰爽可口,尤其是这样的夏日喝上一口简直沁人心脾! 小观棋打定了主意,先去那里喝上两口冰凉可口的清泉顺便等一等二叔,如果还没等到那边直接去第十八岭等。于是背起小包袱腰间盘上绳子直奔山顶而去。 到了山顶,从石壁绕过去的时候,李观棋忽然听到石壁那边有人说话,细细一辨,一共有五个人,其中有一个声音正是李光耀! 奇怪......这十八岭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除了咱村的绝没有外人来,其他四个人是谁呢......光耀哥怎么会和他们再一起...... ------------ 第五章 美女蛇 更新时间:2010-10-20 听了一阵,因为山风很大,所以声音不是很清楚,最后实在忍不住好奇,小观棋便冲了大声喊道,“哥,你怎么在这里?” 四个人,三男一女,齐齐转头望向他。 三个男人,一个比一个怪,一个光头,前额有疤;一个身材跟他差不多;一个像个巨人,又高又壮,李观棋目测了下估计足足有两米。 这还不是最怪的,最怪的是那个站在水池边洗脸的女人,谁能想得到在这大热天的又是在这丛山峻岭中,地面坑坑洼洼不说,就是那些蔓类藤类植物牵牵绊绊也会让一个穿旗袍绣花鞋的女人行走自由的。 她也会羚羊跳? 正在李观棋惊奇间,那个长相猥琐的侏儒桀桀一笑,“又来了个更小的毛孩子,我敢打赌这个肯定会答应我们。” “矮子,你已经丢过一次人了,还想再丢一次?”巨人轻蔑的说道。 “草,张大愣,你说什么!”侏儒怒气冲冲的指看着他。 “看你头昂的那难受样,要不要借你个梯子?” “吗的,你再说,老子要发飙了!” 他身形先天畸形矮小,最恨别人拿身高说事,嘲笑过他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残了,总之要比活着悲惨十倍。但是这个世界上却至少有一双手数量的人敢嘲笑他,而面前的这个‘张大楞’却恰恰是就在这双手的数量内。 “发飙?嘿嘿,怎么发?难不成来个助跑然后像个猴子一样跳到我身上?”‘张大愣’句句带刺。 “哈哈哈哈......”旁边的光头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你妈个逼,死和尚!”侏儒气的脸通红,尖尖的脸儿看起来特别像老鼠。身后也不知背了一个什么东东,用布包着,老长老长了,整个形象显得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草,矮子我又没笑你,你乱咬什么人!”光头大怒,双手一卷袖子就要和侏儒干起来。 “好了!”水池边一个声音说道。 声音不大,李观棋差点没听清,但是让人惊奇的是三个大老爷们瞬间便停了手,站的直直的,像三根木桩。 旗袍女人缓缓转身。 什么叫阴柔的美,什么叫谜一样的媚,今天这样的女人终于出现了。年龄看不出,但总归不是很大,只见她着一身青花旗袍,绣花鞋,盘头插簪,身段妖娆,面容精致的像一幅工笔仕女,嘴角的那颗小痣却平添了万般风情,尤其是那双眼,眼神时而媚,时而庄,时而嗔,时而威,总之凡见过这个女人的阴柔之气都会不由联想到一种动物――蛇。 “哥,这女人忒妖......”小观棋踮起脚悄悄对李光耀说。 “小屁孩懂什么!” “你才小屁孩,她就是妖里妖气的嘛!”李观棋很不服气,脱口而出。 那边三个男人一怔,都愣愣的看着这个小孩。 “嘘!”李光耀赶忙捂住观棋的嘴,但已经晚了。 美女蛇呆了呆,妖里妖气......这个词已经多少年没有听到了?五年?十年?抑或更长?也许是大多不敢说,也许大多在背地说,可是这个词对她的耳朵来说确实新鲜。 “小朋友,你刚刚说什么?”美女蛇向这边缓缓走来,步子很轻,很细,但步与步间不多一寸不少一寸,轻步慢趋,步步生莲。 李光耀警惕的把观棋拉到背后,“你要干什么!” “他是你弟弟么?”美女蛇停住,笑着,盛开惊人的娇媚。 “你没听到他喊我哥?”光耀拽着观棋后退了一步,与她保持一段距离。光耀今年刚好十五岁,已是正上初中的半大少年,隐隐约约也通晓了男女之事,眼前这个旗袍美女蛇的魅力实在是强悍,在刚见到她的一个照面间即被秒杀,实在无法抗拒,所以他只能远远躲着,保持距离。 “哧哧......”美女蛇笑的花枝乱颤,“谁说喊哥的就是弟弟?” “不是弟弟还是哥哥啊!?”李观棋不屑的说道。 美女蛇没有答话,转身问侏儒,“张老鼠,你平时喊大个子喊什么?” “愣子!” 扑哧―― 偷笑声一片,大个子拳头握的紧紧的,脸憋的通红。 “正式的呢?” “愣子!” ...... “还记不记得那次在甘肃千里戈壁滩的石头城......那次你喊他什么?” “哥。”侏儒怂着脑袋,老老实实回答道。 在他看来喊大个子哥是世间最丢人的事,甚至比所有人叫他矮子还丢人,但石头城那次那声哥他叫的心服口服。 “那你两真正谁才是老大?” “他。”大个子这次没有笑,也没有气愤,一脸平静的看着侏儒。 美女蛇满意的点点头,转过身对两个小孩说:“现在你们还觉得喊哥的一定是弟弟吗?” “他们两是亲兄弟?”李观棋惊得嘴巴能塞下一个鸡蛋,见过兄弟两差别大的,可这对兄弟实在是太他妈冲击视线了!打死也不能相信啊! 如果真是亲兄弟那他们两个父母不会也是这个样子吧?李观棋心中心中一寒,努力把这歹毒的想法驱赶出去。 美女蛇嫣然一笑:“如假包换的亲兄弟。” “切,不相信,打死都不信,他们一个那么高一个那么矮,而且长得奇奇怪怪,一点都不像!”李观棋从光耀身后蹿了出来,这时他的好奇心严重的泛滥开来,一发不可收。 “他们不但是亲兄弟,还是双胞胎。”美女蛇像一条潜伏数日只为一击成功的蛇王,不骄不躁,一步一步把李观棋引进她的圈子里。 果然李观棋叫嚣了起来:“瞎扯也不带这么不打草稿的!他们要是双胞胎我就从山上跳下去!” “他们小时候有照片,长得一模一样。” “哼!我怎么知道是他们两个?” 美女蛇给了大个子和侏儒一个眼色,两人立刻卷起袖子,一个左手臂有个胎记,一个右手臂有块胎记。 “小朋友看到没,他们身上有胎记的,胎记是小时候带的,照片里也能看的到,所以他们的确是双胞胎。” 小观棋这下好奇心几乎膨胀的要爆炸开来。 “照片呢?照片在哪?快给我看看,奶奶的,邪了门了!” “哈哈,照片可以给你......但是你必须用东西来换……” “换什么?”小观棋下意识的捂住脖子,那里,正挂着那枚玉扳指。 “我要你带着路!” “呼――”小观棋呼了口气,没想到是带路,这个好办!“去哪里?” “一个坟墓。就埋在这十八道岭子里。” 听了这话,小观棋刚想说话,这边李光耀一下子打断了他,“我早已说了多少遍,我不认得什么坟墓,也找不到那东西,我只是来这里抓兔子野鸡的。阿棋只是个五岁大的孩子,他哪里知道!阿棋我们回去。”说完,朝他眨了下眼,拉住小观棋就要往回走。 “哥你干嘛,不就是那个破墓嘛,我知道啊!” “哦?你果然知道,挺聪明的小孩,呵呵呵呵......”光头笑着看了一眼李光耀,深有意味,却又一晃而开。。 傻叉弟弟!李光耀心里骂道! 美女蛇听到李观棋说知道那个墓,一抹难以察觉的狂喜涌上脸庞,表面看来却古井不波。 “是这样子的,小兄弟,我们家有个老爷子当年是老红军,在这一片山头参加过游击队打鬼子,后来人去世了听说就埋在这一片,所以今天来想参拜参拜进上一注香,聊表心意。”光头说道。 “哥,听到没,人家只是想进柱香,而且还是人家老爷子。走,我知道在哪里,这方圆几十里就那一座孤坟,不过说好了到了地方要把照片给我!”李观棋早将二叔的吩咐丢到了脑后,带着四个人就急急的往孤坟走去...... 这个傻叉! 李光耀心里又气又急,这伙人来历不明,一个个这么怪,又这么急切的想找出那座他爸经常去看望的无名野坟,他会给他们带路才怪!谁晓得就在这四个人即将相信自己不知道路的时候,这个傻叉弟弟硬是成功的被那个大妖孽旗袍美女蛇给套进圈子心甘情愿的去找坟墓,谁晓得他们要做什么事! 李光耀望着四人远去的身影,又忘了望后面那条羊肠小道,他多么希望这个时候能看见那个一瘸一拐的身影…… 站了一分钟,李光耀恨恨的一跺脚,向那座孤坟方向奔去…… ------------ 第六章 无名野坟 更新时间:2010-10-21 李观棋之所以会立刻答应给这四个人带路仅仅是因为那张可以满足他好奇心的照片吗? 错。 这孩子的好奇心和智商远远超乎了人们对一个十岁孩子的认知。之所以会带路第一他确实想看看那张照片到底是不是像美女蛇所说的那样是那对离奇的兄弟两个的,第二他想看看这个美女蛇究竟是三头还是六臂穿个旗袍绣花鞋竟敢跑到苍莽山里来,第三那座孤坟他是确实知道的,二叔一年必定会来上三次香,问他他又不说,没有瓜葛的人傻叉才上香,所以李观棋想看看到底这些个鸟人跟那堆土下面的谁谁谁是什么关系,跟二叔又有什么关联。 已是晌午,十八岭子内逐渐燥热了起来,岭子上到处是野雁和毛咕咕的声音,在第十四岭的山脚的因衰老而濒死的黄枝枯藤间,只见三个男人跟在一个怪异的旗袍女人后面,亦步亦趋,而旗袍女人则跟在一个赤着脚的小童后面,小童不住的回头看女人。 “姐姐好看么?”女人问道。后面张老鼠想笑却没敢笑,姐姐?做人家阿姨还差不多…… “好看,不过姐姐走路的姿势更好看。”李观棋道。 美女蛇心花怒放,忍不住摸了下小观棋后脑。 路上的藤枝荆棘越来越多,三个男人怨声载道,骂天骂地,骂完了又骂这鬼山头怎么生出如此难走的路? 没有人会想到这是李观棋故意的。 他为了解开心中的好奇,专带他们走动物都钻不过的枝繁叶乱的小道,终于,经过这一番观察,他晓得了这女人穿着旗袍踩着绣花鞋如何在密林山间自由穿行的秘密了。 那便是轻功! 他对武功一知半解,从未习过轻功,甚至就连看家本领八极拳也是个半吊子,但是他曾经听二毛叔说过轻功与蹦、跳形式相近而实质不同,蹦、跳只是正常范围内的上下移动,即使有练过的那些跳高选手也不叫轻功。轻功全靠一股浮劲在身,不需奔跑鼓势,只须两足一蹬,即可起高和跃远,其起如飞燕掠空,其落如晴蜒点水,着瓦不响,落地无声。《北史》就曾记载过,禅定寺旗幡竿上绳索断了,有沈光者口里衔着绳索拍竿而上直至龙头,事毕又透空而下以掌拓地倒行十余步,时人称为肉飞仙。 虽然李观棋不晓得这个肉飞仙的轻功到底高到什么境界,但是今天看了这旗袍美女蛇的动作,他差点没生出当场跪下磕头拜师的念头。 只见三个男人横冲直撞,毁坏了不少花花草草,女人则是在地上绣花鞋轻轻一点,整个人便如落地惊鸿一般咻而行出一仗,遇到横插出来的枝子,她的腰仿佛能扭成好几段,轻易的避开,这似乎又是二叔跟他说过的柔功…… “喂!小娃娃!什么时候到!吗的,这鬼地方越来越热了!”光头擦了下头上的汗,他没头发,所以汗很容易流下来。 “大叔,你忍忍,很快就到了,看到有桥的那个山谷了没?那里就是。” “你这娃娃怎么这么不懂事,不能叫我大叔!”光头嘿嘿一笑,面上尽是讪讪之色,望着身旁的美女蛇眼中寒芒加深,一身鸡皮疙瘩立刻起来了,“叫我小魁哥哥就行了。” “那怎么行,这位姐姐看上去就很年轻所以叫姐姐,你看上去这么老自然要叫大叔!大叔你说对吧?”李观棋一脸稚气的望着光头。很难想象这张貌似稚气的脸后是一个如此邪恶的脑袋。 光头感受到身边杀气渐浓,几乎要哭了,“我的小祖宗哎,我看上去老,其实今年才十八岁,不能喊叔叔!” “十八岁?不像啊,我哥哥已经十五岁看上去还像个小孩,你才十八岁怎么就这么像大叔?对吧这位小个子大叔。” “对——”张老鼠跟在光头后面看着他被一个小孩子玩的半死,心中乐开了花,正在幸灾乐祸间冷不丁的听到小孩喊了他声大叔,心中一个激灵,连忙改口道,“喂!喂!喂!小娃娃,别乱喊人!我比他还小,今年才十七岁,叫我小个子哥哥就行了!”说完立刻像旗袍看去,果然那里一双寒目在注视着他…… “时间不早了,我们快点赶路吧,过了这座桥就到了。”李观棋咧开嘴嘿嘿一笑,纯洁的真像个十岁的孩子。 美女蛇将这一举一动看在眼里,望着前面的小小的背影,如果这个时候再看不出这孩子是有意为之那她也不配称为东北三省人见人怕的美女蛇了。她心中一阵叹息,唉……这样一个贫瘠破落的山区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教出这样的天才…….一个十岁大的娃娃竟然知道借他山之石来攻玉,顺道还还敢从我身上讨了些便宜,最后竟然还知道张弛有度,见好就收……这样的暗亏我还从未吃过,嘿嘿,有意思…… 这是一个狭小的山谷,两边的山壁不高,但是却很湿滑,在泥土和岩石混合的表面到处爬满了青苔和绿藤,还有一个个白蚁蛀成的黑色的小洞。小溪两边长满无数的柳树,无数鸟类栖息其中,麻雀、鹧鸪、黄鹂、翠鸟、毛咕咕、黑雁头......多的数不清......谷底一条清澈的小溪穿流而过,里面鱼虾蹦腾,整个山谷也因此平添了不少情趣。这里是泥土和绿色的世界,小观棋经常在这一片转悠自然不觉得什么,可那四个来自大城市的怪人却一个个如沐春风,极为享受。 五人一行小心翼翼的走过那段生长满菌类蘑菇的独木桥沿着小溪走了不到一百米忽然听到前面小孩一声“到了!” 四人齐齐看去,只见前方的小溪往右的转折处是一片开阔地带,地面平整,杂草也没有旁边的那么多,似是有人经常修葺过,靠近山壁的一端一颗老槐树孤独的站在那,一条白色的路印子直通向那里,显然是人踩出来的。 “坟墓在哪?”大个子忍不住的问道,这光秃秃的哪里有坟墓? 美女蛇手一指,“在那。” 李观棋点点头。 老槐树枝叶垂垂条条,苍老干裂,树底下,一个小土包微微凸起,上面青草离离,几朵喇叭花横七竖八的躺着,仿佛在吹奏着孤单与寂寞。 土包前面立着半截 老槐树枝叶垂垂条条,苍老干裂,树底下,一个小土包微微凸起,上面青草离离,几朵喇叭花横七竖八的躺着,仿佛在吹奏着孤单与寂寞。 土包前面立着半截墓碑,中间斜着断开,碑上无字,最奇怪的是碑前横放着一根竹笛,一个酒壶,一把斑驳的旧烟枪。 “这是......他么?”光头疑惑道,左看右看这都是一座无名野坟,没有任何信息可以确定是那个人。 “那烟枪是他的,我认得......” 听了这话,小观棋不禁心中泛起了疑问,地下埋的是谁?这女人竟然认得他的东西,这与二叔又有什么关系? 想了又想,忍不住问道:“姐姐,这是不是你们说的那个老爷子老红军啊?” 美女蛇摇了摇头道,“这个......时间太久了,光凭这一件东西很难确定......” 光头绕着槐树转了三圈,又用脚踩了踩地,对美女蛇道:“要不要......” 美女蛇摆摆手,“看看再说。”转过身来温柔的对李观棋问道,“你真的不知道这墓的主人是谁吗?” 李观棋摇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路?” “这里的村民哪个不晓得这个坟的?十八岭子就那么大,这一座孤零零的坟在这躺了很多年了,谁看不到啊?”小观棋撇撇嘴,这女人的问题好傻好天真。 美女蛇刚想再问有没有人来祭拜过,忽然天空传来一声“嘎——”的叫声,只见一只白色的鸟盘旋了一阵,最后缓缓落到老槐树上,梳理下羽毛,高傲的看着下面的人 “是白丫!白丫!你来了!”李观棋欢呼雀跃,又是拍手又是高喊。 白鸟懒散的挥动翅膀嘎嘎了两声,算是回个礼吧。 “是他错不了了……”美女蛇淡淡的道。 望着那枝头神情孤傲的白鸟,美女蛇极力安奈住激动的心情。 “老大,你怎么知道......”大个子话未说完就听美女蛇说道,“这只白乌鸦通体雪白,椽子粉红,乃是一种极罕见的乌鸦品种,灵性异常,当年正是龙爷最喜欢的宠物,我有幸见到过,龙爷与它寸步不离,现在它出现在这荒野的孤坟上,所以我断定龙爷就葬于此!” 听到美女蛇这么说,三个男人立刻兴奋了起来。 “哈哈哈哈!终于叫咱们给找着了,他奶奶的,咱们寻了大半个中国,累的像狗一样,最终还是在这山旮旯里找到了。”张老鼠尖声尖气的叫到,刚说出忽然意识到话有些问题,瞄了旗袍一眼,没见异常,才把舌头给牢牢咽进嘴里…… “老大,既然已经找到了,你看…...”光头朝李观棋努了努嘴。 美女蛇眼睛微闭,像个佛陀一样入定了,一分钟后,朝光头点了点头。 李观棋搞不清他们搞什么名堂,不过听他们的意思这个坟就是他们要找的坟。既然已经找到那承诺就要兑现了。 “照片呢?拿来。”李观棋向美女蛇伸出手。 美女蛇笑了笑,取出一张照片,道,“照片在我这,却不能给你。” “为什么?你们耍赖!” “哪里耍赖了?当初说好了你带路我给你照片,但是现在你随便找了个野坟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啊?” “你们刚刚不是说就是吗,白丫你都见过!哼!我看你是想耍赖吧!”小观棋看他们在耍赖,气呼呼的撅起了嘴。 “天下的鸟儿多的是,我怎么能确定就是那只呢,除非你再说一个来过这儿的人,他应该会知道的。” “哼!没人来过了,我什么都记不清了!骗子,耍赖!”小观棋恨恨的说道。 “那我不问了,嘿嘿,小弟弟我们玩个游戏,我会算命,能算到一切东西。”美女蛇耐着性子说道。 “真的?”李观棋半信半疑。 “真的,不信我说个:你今天出来除了你和你哥哥一定还有其他人。” “对,我二叔也来了。”小观棋心里很惊诧。 “他在哪里?” “我和我哥比谁跑的快,二叔落在最后面,现在估计还没过第十岭呢。” “哦?让我来猜一猜你和哥哥、叔进山来干嘛的,呃......是来打猎的,而且是猎黄皮子的对不对?”美女蛇看了眼观棋腰间的麻绳和小布袋子就知道了。小孩就是小孩,无论他是不是天才。美女蛇已经渐渐摸清了这小孩的脾气秉性,利用小孩天真的好奇心一个一个套儿给设好了就等小观棋去钻,这也是美女蛇的可怕之处,东北第一妖孽的称号并非虚名。 果然小观棋很惊奇:“对呀对呀,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会算命。”美女蛇笑盈盈的说道。 “别吹牛!算命的都是假的!你要真会算命你再说一个如果对了我就相信!” 美女蛇呵呵一笑,手指轻掐,“好了,我已经又算出了一个。” “是什么?”李观棋好奇心大重,眼巴巴的盯着美女蛇,照片的事早已被抛之脑后了。 美女蛇朱唇轻启,“你的那个二叔肯定不知道这个坟墓!” “哈哈,你错了你错了!还说你会算命,我二叔经常来这里的,没看到这儿比其他地方干净么,就是他收拾的。” “哦,这样子......”美女蛇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个......小朋友,姐姐带你去个地方你愿不愿意去?很好玩的。” “去哪里?”李观棋歪着小脑袋问。 “去山外面,大城市里。” “什么叫大城市?” “就是大村子。” “有我们村大吗?” “呃......有。” “那我不去......” “为什么?” 李观棋指着张老鼠说道:“你们那的小朋友都太怪了,我害怕......” 旁边两个男人嘿嘿直笑。 “走吧,有姐姐在,这天下没有人可以欺负你!”美女蛇手牵着小观棋就走,一股绝然霸气的豪气由内而外,磅礴涌出,旁边三个每个手上都至少有十条人命的猛将虽然对这位旗袍美女蛇知根知底,但此时仍然感觉到心脏被压迫的难受,这就是传说中的上位者气场! “放开我!我不去!”李观棋死命耍了耍手,无奈纹丝不动,“快放开我,你这个妖里妖气的女人!”忽然纵起身子,抱着美女蛇手臂双脚犹如羚羊的蹬蹄狠狠在地上扣一下,整个后背便向后飞速撞去!这招八极拳‘贴山靠’跟‘羚羊跳’结合起来的招数贵在力道大速度快!如果二叔用这招,一颗碗口粗的树可以一下子撞断!小观棋虽然力道小没什么劲,但他自信在如此近距离下撞不断这个妖女的肋骨最起码也能让她撒手。 可是让他失望的事发生了:美女蛇另一只手几乎没动,被观棋抱住的那只只是轻轻滑了下不知怎么的就转动了方向前后整个调了个头,李观棋一头撞了出去,被一只纤手一拉,又跌了回来。 “啧啧,不得了......没想到这娃小小年纪竟然还懂得八极贴山靠,不过你这贴山靠可不标准啊。”大个子一路话都不多,现在忽然眼前一亮,没想到在这荒山野岭中一个小孩使起了他最喜欢的八极贴山靠。 “这下更有有意思了......”光头男桀桀一笑。 美女蛇行走极快,可怜小观棋用尽力气却丝毫没用,转眼间被她带离了山谷。 山风悠悠,水流沄沄。 孤坟依旧孤独的躺在那里,坟前一碑,碑上无字,碑前惟一酒壶、一竹笛、一烟枪,以前还有最忠实的白丫生死相伴,可是现在白丫也不在了,望着小观棋被四人带走,它嘎的叫了一声,翅膀一掀,冲天而起,朝第十岭飞去……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以上各章为李观棋的出生背景,里面涉及的异象、场景、扳指、白乌鸦、及所有出场过的人物还会再出现,到时所有的坑将会填上,所有的谜团也一一为你解开...... ------------ 第二卷 苍茫山虎人 ------------ 第一章 红颜祸水、谁沾淹谁 更新时间:2010-10-22 公元2010年5月20号清晨六点整,南寻市锦绣湖小区一间十几平方的房间里,一个声音忽然传出:“放开我!我不去!” 十秒后一个青年缓缓睁开了眼睛,揉了揉眼继而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抓起桌上一杯水就猛灌,头很晕,甩了甩,还是很晕,这一夜的梦让他这一觉仿佛过了漫长的十年。 青年摇摇晃晃站起来,从桌子下摸出一本日记本,日记本已经很陈旧了,但是青年似乎毫不在乎,打开本子就往上面写了起来。 内容很简单,就一行。 “第65次。――――――李观棋梦。” 日记上面的内容很相似,往上一条条分别是第64次、第63次、第62次….. 真是很奇怪的梦,这些年间不知是李观棋太思念年少时代的温馨还是太渴望再见到亲人,他总是在不断重复的梦到年少时的片段。就像今年,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梦到了和大哥李光耀、二叔李二毛去苍茫山打黄皮子的事,也梦到了那四个他恨的咬牙切齿的怪物,尤其是那个蛇一般妖艳的旗袍女人。这几年他一直在打听他们,可是却一直一无所获。 大哥,二叔,你们在哪? 李观棋站在窗台,看着外面浩瀚的天空心里一遍一遍的问道……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十五年了啊,李观棋叹了口气…… 十五年的时间到底有多长?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十五年不会让一个人经历生老病死,不会让一颗树经历晨荣暮枯,不会让一块石头经历水滴石穿,不会让一个世界经历沧海桑田。 十五年后,太阳依旧在发光,地球依旧在转,李家村子依旧落后闭塞,李观棋威风八面祸害四方的记忆仍然深深刻在村人的脑海里,李家村头号妖孽的称号依旧牢不可破。 人生就是一幕由喜剧到悲剧的舞台秀,途中看过别人演小丑,很开心,笑着骂一声傻逼,也演过小丑,很无奈,忍着被人骂一声傻逼,最后在谢幕之时看着台下的嘿嘿讥笑的唯一观众忽然明白了,我们都是上帝豢养的小丑...... 李观棋今年刚好二十五岁,能把人生看的这么透彻不能不说是有些智慧的。可惜他还只是停留在明白了自己是小丑却无能为力的阶段,到自己成为那个上帝还有十万八千里要走,可是他会一直一步一步走下去,为了解开所有的迷,也为了找到大哥和二叔,也为了那个一世荣华的梦…… ………………………………………….. 李观棋出身在中国中部长江中游横霸三省的苍茫山区的一处旮旯地,三面环山,极为闭塞,地图放大一万倍你也绝找不到这个小地方。当然,村名还是有的,俗,李家村。 有人说衡量一个城市的大与小,两种数量作为指标就可以了,娱乐城和城管。当然,李家村没有娱乐城,也没有城管,它只是一个小小的村子,说不上多偏僻多落后,但也绝说不上多发达多鲜亮。它就像满地大众现代奔驰宝马里面的一辆患有哮喘的老爷车,还是最老的那种,所幸它还能跑,虽然爬的像乌龟。 李家村所在的灵州市在地理位置上只是不起眼的小小一方土地,既不在国家大力推行的世界窗口东部某著名的经济圈内,也不在西部享受政策受益的的西部待开发经济圈内,处于那种不上不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夹缝中求生存的尴尬境地。数年前眼瞅着东部一山之隔的穿一样裤子吃一样饭的南寻市一夜之间那高楼大厦像雨后春笋一般遍地开花,灵州的领导层们那眼睛像涂了红药水一样,再也闭不到一起去了,组织了一批又一批的青年才俊前去南寻市取经。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经济模式这东西比枳要难活的多,适合南寻市的并不一定适合灵州市,哪怕只隔一个苍茫山也不行。当时灵州市招商局有个秘书意识到了这点,连夜赶工做了一份《关于灵州市行业集中发展的可行性报告》递交了上。被金银遍地迷住了双眼的领导们哪有心思看这份报告,当即发了狠话:树挪死,人挪活,搞则生,不搞,则贫穷万代! 那位秘书咽了咽唾沫,心里琢磨着看来这潭水得选择性的趟了…… 几个月后,灵州市完全照搬南寻市的经济模式轰轰烈烈的开展起来了,南寻市过来的地产商们的圈地运动也正式开始了。 南寻市的发迹不不是一种巧合,当地的小私营手工业作坊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特别发达,行业性集中整合是趋势之中的事情,不需要任何催化剂,就比如西红柿成熟了就会自动掉下来。而灵州市地处中部,要资源没资源,要交通没交通,当地几百年来的经济模式一直是农业占据主导,巴掌大的市场现在却想做些没有能力容纳的的事情来,这无疑是一场自杀行为。南寻市在发展新政策的带领下,用了大约三年时间完成了小型私营企业的战略重组,此间,南寻市涌现出一批独具特色和竞争力的本地银行,这些银行在企业重组整合的过程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往往投资一百万能获得高达两三倍的回报,如此大的回报率也给予了投资者们相当的信心。现在灵州市也再走南寻市的老路子,所以他们一鼓作气干掉外地的竞争者,资金大量涌进灵州市,几乎半年的时间,这些热钱就将灵州市的房价物价给炒了起来,只是他们没有料到,灵州市并不是南寻市,它没有那么大的市场容纳率与行业底子,待到他们发现投资出去的钱像像雨水一样渗入到灵州市的每一寸土地时,这些投资者慌了,又加上灵州市某些因蛋糕分配不均而与此意见不合的在市场上背地里使些暗箱行为,最终这些资本家们损伤惨重,逃回了南寻市。 他们走了不打紧,打紧的却是灵州人民,资本回撤导致的结果就是:政府无力补偿大量的土地补贴款项、房价物价市场动荡、企业框架成型工人就位却没有产品生产、社会治安持续走低…… 只是,这几年灵州市在经济上的剧烈动荡似乎一点没影响到李家村,这就是农村的好处,富没我穷也没我。 李家村人还是照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经营着那一亩三分田。 似乎平淡,已经刻入到李家村的血液里,永远的那么任劳任怨,无欲无求,风来便吹风,雨来便听雨,然后平淡一辈子后躺在玉米棒子地下,化为肥料,永远守候着那一方厚实的土地。 然而,李观棋,却是一个异类。 从出生时起,他便注定着要做一个刁民,做一个不甘平淡不甘人后的刁民,不为什么,也许为了那个不晓得真假看似荒唐的故事,也许为了拼得一世荣华尽享,也许仅仅只是为了争一口气。 因为我他叫李观棋。 梆梆梆! 李观棋打完拳回来一支中南海刚抽到烟屁股准备扔掉门就被拍的山响。 “喂喂喂!李观棋!起床没!都十点了,快起来!”一个豪放的女声在门外响起。 李观棋本来坐在书桌上正在抽烟,一听到这个声音,整个大脑神经仿佛触了烙铁一样,猛的收缩,飞快掐掉烟头缩回被窝里打起了呼噜声。 不是李观棋如临大敌,而是……这女人实在是个……妖精。 每次见到她,李观棋都头大了三分。不用想,敲门能搞出如此大动静且是女孩的人必是那个女人―这栋八层楼小圈子里绰号人见人怕的女鬼―聂小倩! 有时候李观棋真想问个究竟,你怎么会叫聂小倩呢?电影里那个痴情而又美丽的聂小倩的形象跟你这个聂小倩简直是格格不入嘛。 “大姐,行行好,我还在睡觉,让我清静会行不?” “不行!上星期是你自己说这周末陪本小姐去付刑场的!赶快起来,不然我踹门啦!” 听到这话,李观棋立刻起身,将桌上早餐盒什么的胡乱整理一通,顶着一具自然效果的爆炸头头皮发麻的去开门,这个疯女人什么性格他在这住了一年,简直太熟悉了。 门开了,噗,李观棋差点将头撞到门。 这女人…… “怎么?有异议?” “没,没。” 李观棋汗水淋漓,小声嘀咕着,“就是有也不敢说啊……” 女人通常都知道如何打扮自己,这仿佛是天生的本事,没有丑女人只有不会打扮的女人,而聪明的女人更是能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打扮方式,优点,无限放大之,缺点,无限缩小之,比如瘦小的女孩子在身高和胸围的尺寸上肯定比不过其他人,但是她们小巧玲珑,给人的感觉很精致可爱,做个diy大卷或者减个干练的日式短发便很精神,衣服上可以穿些短宽的韩式小衬衫加个精致的腰带小脚裤或者翻边7分裤;腿比较好看可以穿短裤,平时可以穿些高腰的雪纺裙视觉上拉长比例的,搭件小坎肩小马甲或者小西装,这样一搭配就会尽量的减少身高和尺寸上的差距了。 李观棋可以确定的是,眼前这个叫做聂小倩诡异名字的女人肯定是个会打扮的女人,而且是个聪明女人。 女人面容说不上祸国殃民,但对得起英气逼人四字,嘴角有颗小痣,乍一看很有点朱莉的感觉。穿的很惹火,清凉白色吊带,胸部波澜壮阔,那深深的凹地吸引了路过她身边的百分之八十的男人目光,另外百分之二十都去看她的脸了。 她个子很高,李观棋一米七六的个头在她面前讨不到什么便宜。个子高的结果就是腿显得异常修长,一条淡色牛仔裤恰到好处的将曼妙的臀部和腿部包裹在其中,也将大部分男人的口水挡在了嘴里没有流到地上去,脚底登着一双白色平底环网凉鞋。 李观棋是什么人,他可是深受现代神棍陶冶并对自己出生之异常报以极大期望的刁民,正因为他有了与众不同的故事,所以才能在这么多年路途不顺霉事连连的人生道路上没有丢掉希望丢掉幻想,他渴望着某一天他能忽然发觉自己醒来原来真是无色大师口中听起来荒诞无稽的“局外人”,拥有着多么与众不同的能力,这是他的梦,他的精神支柱,也是他一直未曾放弃的动力源泉。如此高定位的好处就是让李观棋的定力出奇的高,所以他险之又险的避开了那“大部分男人”这个圈子,再漂亮的女人一百年后都一样,所以对于女人,李观棋觉得,不是红粉骷髅,就是一具骷髅。 聂小倩完全无视李观棋那对看骷髅似得眼神,大大咧咧的走进李观棋的房间,这里摸摸那里碰碰,“猪!这简直就是猪圈!看看这衣服都什么味儿了,被子也不叠,还有这个饭盒也不放到垃圾篓里,窗台上的灰比你脸上的还要厚,还有还有这烟灰都快成骨灰味了也不清理,还有这…….” 听得李观棋一震头大。 聂小倩一阵指点江山,看着李观棋那怂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这笑不打紧,李观棋只觉得一个眼前女人那高耸的所在在随着她的全身微微颤动着,仿佛承受不了那紧紧的束缚,想要爆炸似得。 咳咳!李观棋唾沫蹦进了肺里,差点被呛死。 显然,他还没达到火候,面对着这个浑身上下都透着诱惑的妖精,李观棋实在没法把她当骷髅。 该死的,真糗! “给你!擦完鼻血快点跟我走,早点结束早点解脱!” 说完,一脸戏谑的递给李观棋一张纸巾。 李观棋恨不得钻个地缝,“呃……这个……最近有点感冒……身体不适而已……咳咳……那个小倩不是说要相亲吗,那快走吧,耽误了可不好。” “好了好了,不跟你贫嘴,快点准备下,上星期说好的这周末你要做我一天的男朋友的,那个赵金生实在是太烦人了,狗皮膏药一样,不给他说清楚没个清静日子了,”说到这聂小倩凑到李观棋脸边魅惑一笑,低语道,“这份差事好多人排着队都排不到哦……” 李观棋一阵鸡皮疙瘩。 怪不得在这栋八层楼的单元里,没有男人敢招惹一下聂小倩,敢情这小妞就是个小妖精,逮谁咬谁,吃的你骨头都不剩! 李观棋在聂小倩的“柔情”鞭策下,用最短的时间洗漱完,又换了套自认为还精神的西服,人模狗样的立在镜子前。 望着镜子里另外一张妖孽的脸,李观棋忽然想起了一句话:红颜祸水,谁沾淹谁。 ------------ 第二章 文艺男赵金生 更新时间:2010-10-23 一路上聂小倩没少给他交待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看我眼色行事云云,说到最后也累了,捏着额头闭着眼睛哼出一句最好能有独一无二的气质让那个赵金生知难而退就行了…… “大小姐,你说了半天也就最后一句的内容最重要嘛,独一无二?放心好了,我绝对会‘独一无二’的。” “没问题?” “没问题。” “真的?” “真的。” “好,进去!” 这家叫蓝梦的咖啡馆坐落在松河区出云街18号。 出云街市南寻市很著名的一条街,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文艺街。每条街道有每条街道独特的视觉聚焦点,而出云街的聚焦点就在于它是一条充满了文艺气息的大街。沿街两旁数量最多的就是环境优雅的咖啡厅和古典茶馆,就像法国很多诗人艺术家喜欢聚在巴黎左岸圣日耳曼大道的双叟咖啡馆一样,这里的文艺气息也深深的吸引了众多的年轻的艺术家前来寻找灵感。 聂小倩挽着李观棋的双臂,头微微靠着他的肩膀,嘴角露出一抹惊心动魄的笑,一股淡淡的木兰香水味钻进李观棋的鼻孔,很舒适很自然。腰贴的很近,隔着一层衣服李观棋似乎都感觉到聂小倩腰间那惊人的滑腻与触感,更要命的是她貌似d杯的高耸的所在紧紧贴在他的双臂上,任李观棋神经系统迟钝到不行,还是老实的将那惊人的弹性的感觉传递给了了李观棋的大脑。 “咳!” 李观棋忽然感觉那不争气的鼻子似乎有些痒,一股热意涌动。 “怎么了?” “哦,哦,没什么……”李观棋暗叹一声妖孽就是妖孽啊,爷道心差点失守。 这家咖啡馆面积不是很大,但特别温馨,周围墙壁上挂着很多文艺复新时期丢勒的版画,或许这家咖啡馆老板是版画的忠实拥趸吧。李观棋对这个毫不感冒,一方面他是个刁民,另一方面他是个护窝的主儿,家里的东西再怎么地也比外面的好。在李观棋看来版画这玩意唐朝盛起木版画的时候,欧洲那些艺术家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茹毛饮血呢。 大厅中堂的围栏里放着一盆木雕,一米高,一个男人半裸着身体,青筋蹦出古铜色的皮肤,下半身是原生态树根扎根于土,上身左臂前举右臂后延,一只苍鹰正立于左手之上准备展翅雄飞,这幅作品恐怕最叫人称赞的是那男人的眼睛刻画的栩栩如生,充满了坚毅和勇气以及不甘,仿佛一个即将奔赴战场的勇士。 李观棋望着这盆木雕,若有所思,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聂小倩再三拖曳才离去。 上了二楼,在一扇中国明式雕花翎窗前,一个男人在优雅的坐着。 头发很长,随意扎成一束,带着金丝边眼睛,皮肤白皙,穿着一身宽大的休闲服,举止优雅,从里到外给人的一种感觉就是:一身的文艺气质。 文艺男也瞧见了聂小倩过来,连忙起身,还未及说话就看见了小倩双臂挽着的那个男人。 “小倩,你来啦,我等你很久了。”文艺男轻轻一笑,声音很轻柔,可那笑前那一抹凌厉的意味深长的一瞥却没有逃过李观棋的眼睛。 李观棋耸耸肩,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朝文艺男轻轻点了点头。 “再来两杯咖啡,一杯加糖。”文艺男从容的招呼两人坐下,又叫了两杯咖啡,加糖的那杯递给了聂小倩,微笑道,“小倩,我知道你喝咖啡从来都是要加糖的,对吧?” 小妖精不置可否的媚笑一声,没有说话。 文艺男扶了扶眼镜,对李观棋微微一笑,方才开口道,“不知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和小倩是……” 李观棋心里无奈一笑,看来这个追小妖精的文艺男果然把自己当成对手了,不过这份面不露色的气质工作做的不错,正要开口,聂小倩早已接下话,“赵金生,你听好了,他就是我上周和你说的我男朋友,希望你以后不要来缠着我了!” 文艺男面上没有什么改变,只是拿着汤匙摇着咖啡,一双眼睛微笑着望着小妖精,“小倩,我们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了解你就如同你了解我一样,不是随便一个外人所能明白的……”顿了顿瞟了李观棋一眼,又继续说道,“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会一直追你,一直对你好,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心的。可是小倩,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找人冒充男朋友的事来伤我的心呢?” “谁说他是我找来冒充的!”小妖精果然是妖精,谎言被戳穿了,照样面不该死心不跳,一张大义凌然的脸就差没写冤枉两个字了,“他是我男朋友,在一个朋友舞会上认识的,不参半点假,不信你问他,我们已经好了一个月了!” 小妖精嗲嗲的半个身子都倚在李观棋怀里,弄的李观棋像个傻子一样推也不是抱也不是。 饶是文艺男修养甚好,却抵挡不住心上人在别人怀里撒娇带来的怒火,所幸他是文艺男,文艺男与别的男人最大的不同点就是―特别在乎形象,说白了就是文艺二字组成的龟壳,他一直生活在优越的环境里,觉得高人一等,觉得无人可敌,于是容不得任何有损文艺形象的行为出现,这也是他修养好的原因。他努力装作自己一副很大度很优雅的表情,朝李观棋伸出手,微笑道,“怎么称呼?” 李观棋摸了摸鼻子,是他在尴尬氛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的时候的一种惯有动作。 轻握即分。 “呃……我是小倩的男朋友,李观棋。”李观棋操着一口别扭的方言说道,不知是故意还是紧张。切!小妖精狠狠地鄙视了他下。 “呵呵,李先生你好,不知道在哪高就啊?” “经商。” “哦,不错。想必李先生的公司在南寻市应该小有名气吧。” “哪里,哪里,做生意的只要赚钱就好,什么有钱赚做什么。” 文艺男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李观棋,道,“这是鄙人的名片,如果李先生果真是经商的,也许以后会有用的到的地方。”说罢,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 第四章 装男友VS装斯文 更新时间:2010-10-23 赵金生,南寻开源地产大亨赵三金的掌上独子,南寻市富二代公子圈中排名在一只手内的其中就有赵金生的一份。而这个小圈子里广为流传的一个关于赵金生的段子就是,赵大公子于英国留学期间偶遇一位金发女郎,其后展开疯狂追求,本以为凭自家雄厚的家底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谁知金发女人嫌他没有艺术气质,说白了就是土,最终投入一位颇具浪漫气质的伦敦流浪艺书家怀中。 这个段子的最初传出者现在已无从考证,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位赵大公子留学归来以后整个人好像真的有那么回事了。于是赵家上下尤其是地产大亨赵三金更是开心的最不合拢。金钱易挣,贵气难寻,赵三金是他们赵家第一代打了天下的人,富不过三代,深谙历史王朝变迁之学问的赵三金知道想守住这份家业并不容易,原因就在于缺少了那份贵族之气。纵观那些朝代,最根深蒂固的不是那些战功显赫威震一时的将军们,而是那些不显山不漏水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将根扎的错综复杂遍地都是的世家。无论这个理论的正确成分占据着多少的百分比,总之每当看到几个商场老狐狸的儿子们在南寻市那幅乌烟瘴气、爬梁上墙的跋扈模样再想想儿子赵金生的气质谈吐儒雅大方,赵三金就想放声大笑,得意至极的笑。 李观棋哪里能看不出文艺男的心思,这是在示威,赵家势力如此之大,而且据说赵三金在南寻地下世界也掌有相当分量的话语权。聪明人一般当他知道他的情敌是赵三金儿子时会知道该如何做的。 可惜,李观棋不会。第一,他不是文艺男情敌,第二,他不聪明。 也许换个说法更好,他聪明起来的时候很聪明,但笨起来的时候却笨的很,比如,在帮朋友时。 “名片我收下了,不好意思我是个农民,从来没有这些东西在身,再说我识的字也少,呃……你这个名字叫找……找鸡……生?”李观棋一脸憨厚,配上那一口灵州地方方言结果赵金生三个字被生生说成‘找鸡生’。即使聪明如赵家大公子也只能吃下这个暗亏。 噗! 旁边小妖精没有刹住车,刚喝到口的咖啡喷了出来。 哈哈—— 没笑完就看见对面一张几乎绿了的脸。 “哦,哦,对不起了……哈哈……很抱歉……哈……我给你擦擦……”小妖精笑的肚子都疼了,没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长的欠揍的邻居竟然这么幽默。 “不用了,我自己来!”赵金生火不是一般的大,平时有洁癖的他别说是咖啡就是一点儿水弄到身上都会立刻将衣服换掉,幸好是小妖精喷的,他有火也不敢发。 “不好意思,”文艺男黑着一张脸却仍旧挤出一丝笑容来,“小倩,我去趟洗手间,失陪下。” “你去就去呗,去洗手间还要向我报告啊?” 文艺男原本想时刻给小妖精留下有礼有貌温文尔雅的印象,没想到却吃了瘪,不由得尴尬一笑,悻悻离去。 看着文艺男离开,小妖精对着李观棋媚然一笑,端起他的咖啡轻轻酌了起来。 “没想到你这么坏!哈哈。” “没有,纯属误会,人家是开源地产的大公子,我只是个刚刚失业的小农民,怎么敢出口不逊。”李观棋见自己的咖啡叫小妖精喝了,笑着摇了摇头拿过小妖精的那杯。 “听赵金生说你不是很喜欢加糖的吗,怎么……” 小妖精抱着手臂,胸前挤成一团李观棋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的旖旎所在,吐了吐气道,“怎么?你有意见?我本小姐现在忽然不喜欢喝加糖咖啡了就是要喝你的,你不同意?” “no,no,no,你随便,你随便……”李观棋望着她越来越靠近的身体越来越温热的吐气,吃不消,赶忙求饶。 “嘿嘿!”小妖精一脸胜利,“不过说真的,你刚刚那下真的很给力!小伙子不错,我看好你!” 小妖精像个长辈一样拍拍李观棋的肩膀。 “多谢前辈夸奖,小生会再接再厉,力争再创辉煌!” “哈哈哈哈……勇气可嘉,我们棋哥连赵家大少爷都不放在眼里,就凭这点南寻有几个?果然是我聂小倩看上的人!” 咳咳——李观棋差点被咖啡呛着,“我说大小姐,你还是去找宁采臣吧,千万别看上我,我可招架不住你!” “怎么,招架不住?”小妖精嘴巴贴到李观棋耳朵旁,腻腻的说道,“难道你……那方面不行?” 李观棋像个弹簧一样站了起来,大囧道:“我说的招架不住不是那个招架不住~” “那是哪个招架不住?”小妖精追身赶上,蛇一样缠了上去。 “呃…..”李观棋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我靠,这个妖孽还让不让人活了,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调戏良家少男! “唉,你是个女流氓…..”停了半晌,李观棋忽然悠悠的说出这么一句。 “只对你……哈哈……” 二人就这么一口一口喝着咖啡,静静的喝着,忽然间没有了言语。小妖精搅着调勺,一圈一圈,李观棋晃着咖啡,一转一转…… 仿佛静谧,就这么弥漫开来…… “他,很优秀,家里有钱有势有地位,跟你正是门当互对……人虽然恶心点但是最起码这幅还皮囊不错……你……对他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李观棋忽然轻轻在小妖精耳边私语道。 李观棋忍不住的问出了这一句他想问n次却未能开口的话。李观棋不是笨蛋,反而他很聪明,如果说世界上只有那百分之二的叫天才那么毫无疑问他可以归结到这其中。自从去年发生了那件几乎要了他小命的事后,他跟小妖精已经做了半年多的邻居了,在锦绣湖小区八幢楼这个小圈子里没有人知道小妖精做什么,没有知道她来自哪,没有人知道她为何一身名牌却肯租住在这廉价的出租房中,没有人知道她为何有事没事喜欢去那个叫李观棋的家伙斗嘴找茬胡闹,没有人知道她为何那一身火爆性感的打扮却从未招到哪怕一个流氓的骚扰……这些,只有李观棋知道,他心里跟明镜似得亮堂,可是他不愿去想,不愿去面对,他明白天与地的距离,也明白现实的无奈,所以他一边小心翼翼的抵挡这小妖精分不清真假有心还是有意的侵略,一边埋下一个大大的梦,那便是一世荣华…… 小妖精撇撇嘴,换个姿势半依在李观棋怀里,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儿像是说给李观棋听又像是自言自语,“没有……我和他之间不会有爱情的……你不懂得……” ------------ 第五章 癞蛤蟆、白天鹅(上) 更新时间:2010-10-24 一场三个人之间的舞台剧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就在一次意外的咖啡事件之后不欢而散了。地球还在转,太阳还在发光,而非要说这次的小风波对李观棋造成了什么影响的话,一个很不利好的消息就是,他与赵家大少爷赵金生结下了不大不了的梁子! 事情原本没有这么糟糕的,文艺男赵金生从洗手间出来之后调整了策略,几次或明或暗的暗示李观棋不要淌这滩水,只要你承认你不是小倩男朋友只是应小倩之请过来帮忙的就行,而他再降低一下姿态给足小倩台阶下,这样一来小倩无话可说,如此牺牲一个无关要紧人的面子而保全了两个人的面子的事,岂不是两全其美,皆大欢喜?谁料到这小倩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土包子竟是油盐不进、荤素不吃,还争锋相对将他冷幽默了一把,末了还大吃小倩的豆腐,这让他如何不气?更加让他怒火中烧的是在他心中被奉之为女神不可亵渎的聂小倩竟然对于那家伙吃豆腐的行为迎之不拒。 在南寻富二代圈子里被视为新一代青年才俊领袖的赵家文艺男赵大公子赵金生竟然马失前蹄阴沟里翻船,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农村土包子给败了面子,公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至于严重到什么程度,虽然李观棋没有评估过,但总归让他多了一分警觉,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李观棋是个人,只要是个人就会有东西让他害怕的,因为这个世间除了你,还有你关心的人存在。 他明白得罪赵家大公子的后果,可是他没有后悔过,即使某个妖孽在一边咯咯的笑道说有天大的事我给你扛着然后幸灾乐祸的等着看好戏时他也没有后悔过,也许对于李观棋来说,不犹豫,不后悔,便是他对人生最大的注解! 工作辞了,李观棋又回到工作前的生活状态。每天五点半起床,在小区活动场打一个小时的拳,胖子说这是花把式健个身还差不多伤不了人的,他笑了笑,没理他,因为他在十八岭子上亲眼见过教给他这把式的二叔曾经一掌劈死过一头溜出来的半大的野猪,后来野猪尸体被拖到村里,皮剥了之后才发现脑壳上一道深深的裂缝…… 打完拳,李观棋只觉得全身上下神清气爽,一看时间还早,索性又跑起了步。 李观棋所住的锦绣湖小区在南寻西南边,横跨全市的松河正好流经过这里,水质清澈,鱼虾可见,这在现在的大城市中可不多见了。 清晨的空气果然新鲜!李观棋忍不住猛的多吸两口。 忽然李观棋变态的鼻子捕捉到了到空气中的一股特别的香味,细细一琢磨,不是花香不是香水,似乎……似乎是女人身上的汗香味…… 汗怎么会有香味?不要拿男人身上的汗来作为反驳论据,男人是牲口,算不得。 古语有云香汗淋漓,由此可见女人的汗是有香味的,闻不到的男人别怪你是牲口,怪你鼻子不够毒。 李观棋加快了速度,跑过了前面的树林死角。 果然有女人,而且是个美女! 李观棋一直以为运动中的女人别有一番风情,那是一种健康之美,自然之美。就好像蒲公英之美不在于它的外形优雅姿态优美,而在于它的奔跑飞翔越飞越高。 由于是背面,看不清模样,只是如果用诱人来形容她的身材那简直是浪费了中华词库几十个关于身材描述的词汇的作用。只见她带着蓝色棒球帽,上着白色运动背心,下着运动短裤,胸部没有小妖精那么波澜壮阔可是却更显得青春靓丽健康自然。 面容由于角度原因,李观棋看不到,但瞧着她的背影在清晨的薄雾里灵动的凌波轻步,李观棋感觉这个身影似乎有些熟悉。 现在才刚到六点半,松河孤寂的流着,薄雾渐起,人很少,晨跑的更少。 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一快一慢,似乎都有些孤单。 路过美女身上,李观棋忍不住的露出一个自认为还算人畜无害的微笑,“嗨,早啊。”不为搭讪,不为泡妞,只为在这寂寞的城市里能有一个和自己一样爱好的同一类人道一声早安,少一份寂寞。 美女轻轻回头看了他一眼。 嫣然一笑,百花盛开! 什么叫一眼万年,什么叫做望眼石穿,李观棋终于知道了。 竟然是她?她竟然回来了…… 秦霓裳,一个和李观棋住在同一个小区的女子,半年前忽然离开了这里去了美国,现在又回来了。 当然这只是一般人对秦霓裳和李观棋两人关系的简单认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叫秦霓裳的女人是一个安静到极点并且干净到极致的女人,好像那千年冰山之中蕴养培育的一块暖玉,外冷而内暖,话不多,喜欢孩子,开过一个幼儿美术班,无论怎么样也不会与那个抽烟喝酒混日子没长进的公司小职员李观棋有任何的交集。 可是,偏偏不可能发生的事就那么发生了。 “这半年过得还好吗?” 李观棋尴尬一笑,摸了摸鼻子,想了半天,不知道该从哪说起,还是用这句老套的开局吧。 “嗯还好,你呢?”秦霓裳静静的站在他面前微笑的,一副黑框镜将她本已精致的脸的文静气质给生生提至了顶点,李观棋仿佛有种错觉,好像她就是一朵莲,出淤泥而不染,就像一个仙女,不沾半点烟尘。 秦霓裳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什么不自然,也没有什么可顾忌。所有人都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与她共同拥有一个的秘密,所有人也都不知道眼前这个被外人视作癞蛤蟆的男人在她心里却从未被当做癞蛤蟆。 “好就好……呃……我辞职了,目前是无业游民……”李观棋讪讪一笑,的确很糗,而且是在一个仙女级的并且与自己有过那么一段看似滑稽和无厘头的的过往的女人面前。 “哦……”秦霓裳抚了抚眼镜,仿佛在沉思一般,便没了下文。 秦霓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李观棋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因为某些尴尬的往事始终堵在两个人的思维里,仿佛正剧已无法表达中心思想而必须用更生动的哑剧来表达了,在这点上,两个人保持了惊人的默契。 “要不一起吃个饭吧?” “要不一起吃个饭吧?” 秦霓裳焉然一笑,这个男人还真是个冤家对头,命里的克星。 李观棋也没想到憋了半天,两人竟如此有默契的同时说同一句话。 ------------ 第六章 癞蛤蟆 白天鹅(下) 更新时间:2010-10-24 离锦绣湖小区大约五百米远的地方,有一座桥,桥是石拱桥,一百多岁了,上面爬满了青苔,斑驳参差,错落有致,颇有几分古意,桥下自然是横贯南寻市的松河。桥头两边的河提上长满了柳树,树杆笔直,颜色棕褐,树皮很糙,但每个枝条都很光滑,枝条上缀满叶子,像起伏的扁舟,在薄雾笼罩的清晨里若隐若现,摇曳着身姿。 李观棋忽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首诗: 柳岸荷风。 堤舞丝绦,素羽湖浮,浅底鳞游。 看连天碧色,遮波荷叶; 焕华佳貌,溢馥莲稃。 绿伞云合,红颜鸟聚,疑是遥池仙妾纠。 蝉声噪,引心烦意乱,柳下生愁。 想着想着,禁不住的念出了声。 秦霓裳正在疑惑李观棋不盯着碗里的小米粥盯着那些柳树做什么,忽然听到李观棋吟出了一首诗,她笑了,笑的很大声,甚至有些肆无忌惮,这笑没有嘲笑的成分也没有戏谑的成分,就像一个小孩子看着戏台子上依依呀呀的小丑而发出的由衷的纯粹的快乐笑声一样。 不知怎地秦霓裳觉得在这个男人面前总会很开心,总会让她不自觉的展现出一些平日绝不会出现的行为,就比如现在,笑的如此肆无忌惮。 李观棋无辜的看着秦霓裳,一脸纯洁。 “想不到,你还是个大诗人呢。” “你想不到的事还多着呢,下次有时间让你一一见识一下。” “好,这是你说的,我记下了。” “嗯……记下吧,免得以后又忘了……唔真好吃……陈姐,再加一碗粥……呃,你要不要加?” 秦霓裳轻笑摇了摇头。 这家早餐店的老板和李观棋很熟,是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女人,李观棋都叫她陈姐。陈姐听到他要再加一碗立刻忙活着又给他盛了一碗。碗很精致,青瓷的,粥很营养,小米加莲子。 李观棋急不可待的接过,刚喝到口,噌的一下差点把碗扔了。 “烫!”又是用手扇,又是捏耳朵。 陈姐和秦霓裳禁不住笑在一起。 “阿棋,又没人跟你抢,急成这样做什么?”陈姐赶忙端来一杯冰水,看了眼对面的秦霓裳,不禁啧啧称叹道,“阿棋,这是你女朋友吧,长的真漂亮,像个仙女一样。” 李观棋心里美滋滋的吃了密一样甜,瞥了一眼脸已微红的秦霓裳,嘴上却忙说,“陈姐你误会了,只是普通朋友。” “呵呵,阿棋不是陈姐说你,这个女孩子又文静又漂亮,简直比以前那个小流氓小疯子强一千倍,你可要抓住机会啊。”说罢还对他挤挤眼。 咳咳!晕死,大姐!李观棋心里一个霹雳打下,冰水差点呛死他。这只白天鹅他这个癞蛤蟆已经守望多时,听了陈姐前一句话还不错,可后几句千不该万不该提啊!在一个女人面前提另一个女人,这不是泡妞之大忌嘛! 果然,秦霓裳放下了粥,一脸促狭似的笑,“看来你还有故事嘛……” “呃……这个……那个女孩还是个小孩子,疯丫头,我只把她当妹妹,带她来吃过几回饭。”李观棋一脸讪笑着说道。 “下次带来我看看,帮你把把关。” “呃……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了?” “就是……就是……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我想的是哪样?” “想的是……” 李观棋要抓狂了,都怪陈姐的多嘴。不然的话这大清早的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清晨多么好的美女多么好的泡妞气氛,都叫一句话搅和了! “哈哈哈哈……”秦霓裳看着他词穷大窘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她戴着黑框镜,面孔精致的像个天使,举止投足间优雅而大方,即使是笑,也被生生减去了三分热意而平添到暖意上,像一块千年寒冰中孕养的一块暖玉。 “活该出糗!”秦霓裳啐道。 李观棋讪讪的笑道,“我记得似乎每次我在你面前总是很糗……” “是吗,那你还记得我们一共见过几次面吗?” “九次!”李观棋斩钉捶铁的道。 “错了,十次!” “不可能,我清楚的记得――” “连上这一次!” “……” “汗……我又出糗了……” “知道我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么?”秦霓裳喝粥的样子很优雅,一只手扶着小碗另一只手拿着勺子每次都是一小口一小口像古代女子饮酒那样半遮半掩轻酌星点。 “因为你看上我了?”李观棋嘿嘿一笑,无耻的问道。 秦霓裳看着他微微一笑,道,“正因为每次你都会糗,所以每次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开心,所以我会记得。” “你这么说,我决定了一件事。” “什么事?” “以后我还会继续糗下去,直到天荒,直到地老!这样你就会一直开心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李观棋很少见的没有玩世不恭嬉皮笑脸的神态,而是一脸认真。 “真的?” “真的!” “好,我会期待下一次的见面。” “我也期待!” ……………………………………………… 李观棋今天很开心。 能让李观棋真正开心的事只有两种,一个是跟家人团聚,一个是遇到知己。当然如果中个五百万的彩票或者天上掉下个仙女砸中他他也会笑的想牲口一样,但那仅仅是笑,有时,笑和开心不是一回事。 可是,如果是一个可以视作知己的仙女砸中他呢? 虽然那场不经意间的邂逅已过去三十分钟,但是某个貌似纯洁的家伙还在为以为触到了一点点天鹅的仙气而沾沾自喜,像一只没有理想没有抱负的癞蛤蟆。 将那身已经湿透了的运动服脱下,换上一身休闲装,李观棋看看镜中的自己,平凡无奇,个头一米七几,相貌中等,皮肤较黑,单眼皮,黑瞳。 他有些不甘心。 难道妖孽了十多年的人生连一点点优点都找不到? 于是某人对着镜子自以为很有魅力的咧嘴一笑。 嘴咧的能看见扁桃体,牙齿洁白,眼角笑眯着,整个一无限亲善的表情,似乎在告诉许所有人我是一个好人,我真的是一个好人!‘貌似憨厚’这个词忽然蹦进了李观棋的大脑,直将他唬的心惊肉跳!怪不得今天秦霓裳的欲笑还羞的表情值得玩味,真他妈的郁闷。 原先那个公司的老女人就说过,你李观棋除了名字和那双眼睛像个最底层的南寻市小市民外其他的整个就是一丫农民之气! 且不说老女人的看法带了多少南寻市本地人的成分在里面,也不说是否李观棋十几年大山里的蹦跳就真的带了一身的农民范儿,存在即为合理,能站在镜子面前可以毫不掩饰的发现自己的平凡并且虚心的接受,李观棋觉得最起码自己活得很真实、够男人。 收拾好行头,头发随便弄了一弄,那双冒牌耐克往脚上一套,胖子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小七,哥在楼下,速度来!”大学时代几个室友兼死党嫌李观棋名字拗口不好读,七跟棋谐音,于是便一口一声小七小七的叫,一直叫到毕业后24岁至今。胖子便是当年睡在李观棋上铺的兄弟,听说他最近辞了工作于是便给他留意看看有没有适合的,今天就是来接他去一家公司面试的。 “死胖子,哥你个鬼!” “啊哈…小七你可以叫我死胖子,这个你天天叫我也就认了,可我是你这哥这个硬性指标不能改变,哈哈哈哈……” 两人在楼下一个熊抱,火星撞地球,胖子魁梧的身形竟然没有讨到便宜,胸口肋骨隐隐作痛。 “好小子!哥果然没有看错你!这份工作简直就是为你准备的,走!” ------------ 第七章 小纯洁、大纨绔 更新时间:2010-10-25 人有一个小小的通病:小圈子的利益永远大于大圈子的利益,而追逐利益是人的天性,所人们总是在追逐小圈子的利益并且忠于它。说的通俗点就是同样是好朋友但是总有那么几个最铁最亲最可靠。大学同学也一样,同样一个班但是却被宿舍分成了一个个的小圈子,每个小圈子都有它独特的凝聚力。李观棋一个班当年有三十六个同学,可现在很多都失了联系,也赖的联系,管你发财也好高升也好,总之他只有一个宿舍的四个铁哥们的消息。你说狭隘也好你说自私也罢,生分几许?熟络多深?时间自会告知。 李观棋一个宿舍四个人,胖子,阿秋,赵云和他,毕业两年了,阿秋和赵云听说一个远赴国外一个奔向部队,现在唯一在一个城市并且经常联系的就只有胖子了。 胖子本名杨大伟,其实并不怎么胖,之所以在朋友圈子里会坦然接受胖子这个称号,那是因为‘杨大痿’这个名字本身非常容易引发歧义的遐想,所以权衡利弊之下胖子不得不妥协接受。 “胖子,最近怎么样,听说你又成功的祸害了一颗水灵大白菜?”路上李观棋递给胖子一根烟调侃道。 “哎呦小七你可不能冤枉我啊,我扬大――你哥我是一个品德高尚心地善良的小纯洁,怎么会做那种事呢?” “草,算了,就你还小纯洁,你要是小纯杰我就是大纨绔!” 有时候生活中就有那么一语成谶的事,就比如现在。李观棋说这句话的时候纯粹只是一句戏言,可他不知道如果不是命运的捉弄,也许现在他真的就是圈内排的上号的大纨绔,而且更玄的是若干年后他果然成为一个大纨绔,当然这是后话...... 胖子的驾驶技术那是没得说,那辆破polo载着两人在满大街的名车宝驾中激流勇进智闯红灯,在成功的拐过十二道弯躲过n处电子眼之后,终于来到了目的地:三河路。 三河路是南寻市有名的酒吧一条街,南寻还有另外一条戌厘路酒吧街,但这两者却不同,三河路的酒吧全部是文艺酒吧,少了许多金属、疯狂、放纵及嘶声力竭,多了许多文艺、悠雅、轻松及和谐安静,光顾这里的也大多是艺术工作者、作家、白领、海外留学生、外国友人。 “胖子,你丫不会叫我来当驻唱吧?”李观棋看着街两边一排排的酒吧道。 “没有没有,”胖子嘿嘿一笑,“我们报社不是经常需要一些特别的花边新闻嘛......那个那个......你知道的......”边说边向李观棋挤挤眼。 “不就是人人喊打的狗仔队那些事嘛!”李观棋不屑道。对于自诩为一名从事严肃新闻的工作者的胖子,他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什么新闻工作者,不就是专门挖人隐私寻找爆点噱头的狗仔队嘛。 胖子尴尬一笑,讪讪道,“狗仔队那多低档次,咱是谁,能做那种事?咱是从事高端、深度、文化、草根生活类人文故事新闻采编的......” “得,得,得,别扯远了,说重点。” 胖子如获重释,连忙说道,“是这样的,我们社长大人有个朋友在这条街一家酒吧当总经理,这里人都喊他刘爷,据说以前是道上混的,而且涉足很多娱乐产业,像幕后、投资、酒吧、舞厅这块都有,只不过最近两年其他的都停了只专注做酒吧了。刘爷各种消息都很是灵通的,我们也买过他不少好处,后来跟他就熟了,前几天我来这里淘宝他问我有没有什么朋友是退伍兵的,他们那里的保安队缺了一个领头的,我就跟他强烈推荐你,说你别看腿小胳膊细,跑过江湖卖过艺,吞过铁球炼过气,一身的十三太保横练的功夫,刀枪不入......” “草,胖子这都行,哥服了你!”李观棋听的是一头汗水。 “哈哈……前面就到了,找个地方停车。” 胖子在三河路转悠了一个来回傻眼了,两边竟然没有一个车位。 “要不,停远点?”李观棋说道。 胖子眼往四周瞅了瞅,没发现敌情,于是大手一摆,“不用!你且看来!” 于是让李观棋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 胖子把车停到了一处榕树下,镇定自如的从后备箱取出一卷塑料薄膜往地上一铺,上面是一个自己刷上去的白杠,不仔细看还真和周围停车位一样,然后胖子又取出一个大大的塑料‘p’字挂在旁边的榕树上,把车往山寨车位上一停...... “胖子,你是我哥......”这是进入那家名叫‘霓裳流年’的酒吧前李观棋最后一句话。 霓裳流年内部装修的很温馨,空间很大,是一个集酒吧与舞厅与一体的综合性娱乐场所。 左边部分为柜台区,一瓶瓶名贵分隔在檀木暗间,高出的木制部分一块块欧式浮雕将整个柜台烘托的文艺味十足,用四个字形容便是:高、洁、雅、清。 中心大厅舞池嵌在木制格台,四周的桌椅呈放射状向四周延伸,舞池前方为一片开阔平台,上面有很多古典音乐设备,上空倒吊着一块块为了增强音乐张力的扩音板,扩音板两头尖中间宽,外型上正像是一页页扁舟傲游星空,好像这不是一个酒吧而是一个音乐会现场。 胖子显然是这里的熟客了,没来得及跟前台小姑娘调笑一二就带着李观棋直奔三楼总经理室。 李观棋在去三楼的途中注意到霓裳流年的过道走廊也很有特色,镂空的,镂空的部分又补上了了中国国画中传统的木雕,好像是连在一起的一具具实体雕塑,看起来很舒服很高雅。 走到总经理室门前,胖子恭敬而礼貌的敲了敲门。 “进来!” 里面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 两人推门而入。 这是一间中式风格的办公室,一盆巨大的水景鱼缸显的尤为显眼,鱼缸里古亭依依,断桥矗立,彩石嶙峋,水草飘荡,正是许仙会白娘子的桥段。 一个四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在鱼缸前逗弄几尾悠闲的小金鱼,看到两人进来知道是胖子带了昨天给他推荐的人来,微微一笑,招呼道:“原来是大伟来了啊,来来来,坐。” “刘爷果然精于饲鱼之道,看这几尾金鳞在刘哥这里越发的精神了。”胖子忙一脸谄笑道,他经常跟三教九流的人物打交道,奉承之道极会。 “哈哈,哪里哪里,”刘传道摆摆手,神情听了这番说辞却很是愉悦,“大伟啊,你上次和我说有个兄弟拳脚功夫很是了得,应该就是这位了吧?” “刘爷你好!”李观棋微微一笑,轻轻恭了一下身子,正儿八经的掏出香烟,“刘爷,抽烟?” ------------ 第八章 是猫是虎、自有时机 更新时间:2010-10-25 看到李观棋食指中指间夹得那两根中南海,胖子心中一阵哀嚎,靠了! 胖子不止一次的从他们那个猥琐社长口中得知这个刘传道刘爷的背景很是神秘,身为这家颇为有名的酒吧的老板,虽然算不上手眼通天,在南寻市却游刃有余,小道媒体甚至曾有消息说刘以前混迹娱乐圈时是国内著名女星楚婉君所在的寰球娱乐的投资人,如此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李观棋居然掏出五元一包的中南海,胖子尴尬的给了李观棋一个眼色。 李观棋微微一愣,不晓得胖子眼色的意思,在他看来给人递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这五块钱一包的中南海是他最喜欢的烟。因为它够辛辣,够带劲,能够时刻让自己保持清醒。每次晚上啃那些《资本论》、《经济学》啃的晕头晕脑的时候点上一支中南海,烦躁的思绪很快就会平复下来。 刘传道也是微微一愣,轻轻叹了口气,继而豪爽的接下了。 李观棋替刘点上,自己也点上,无辜的胖子像一盆观景橡树,被撂置在一边,楚楚可怜。 李传道吸了一口,叹道,“想不到现在还有年轻人喜欢抽这个的,让我想起了当年年轻的时候……” “我就叫你阿棋吧,大伟和我说了。”刘传道上下打量着李观棋,“阿棋哪里人啊?听大伟说你很有两下子。” “灵州苍茫山区的,小时候学过一些。” “苍茫山?” 刘传道仿佛身躯轻轻的震动了下。李观棋的眼神很犀利,一下子便捕捉到了这一点,不过他不确定这是不是刘爷不同寻常的反应。也许是自己感觉错了吧……李观棋心里暗暗想道。 “那片莽泽出英雄啊......我有个朋友就是那里出来的,叫李秀丙,你认识吗?”说完,刘传道紧紧的盯着李观棋。 “李秀丙?”李观棋努力的搜索着这个名字,可惜没有。李家村大部分都姓李,还从来没听过这号人。 “不认识。”李观棋老老实实道。 刘传道看他不似假话,便哈哈一笑,道:“瞧我这脑子,苍茫山那么大,怎么可能那么巧你正好认识呢,他是多年的老友了,很是想念,咳咳,这烟带劲,这么多年过去了,差点忘了这味道!” 李观棋看到刘传道完全没有大人物的架子心中自然十分惊讶,心下想到这个脾气倒是蛮对二叔口味的。 “刘爷说笑了,您是大人物,抽这等低货色自然是委屈了您,可是我只是一个生活在底层的农民,饿的时候能有口饭吃,饭后能有根烟抽就心满意足了,所以大伟说要给我介绍个工作,我就立刻赶来了,生怕别人抢了去。” 刘传道又是哈哈一笑,拍拍李观棋的肩膀,“大伟和我认识了一年多了,我圈子里有些朋友,所以平时一些消息也稍微比别人灵通些,”顿了顿,“呵呵,当然,不是免费的。” “大伟虽然平时有些懒惰小贪,耍些小聪明,但是对朋友绝对够义气,是个可交的兄弟,前几天他特意来找我,我有事外出了,结果他一直等我到晚上十一点,那晚我深更半夜回到家的时候看到一个人总是在我楼下徘徊,我还以为家里来贼了……阿棋,实话告诉你,保安部经理我本来是有了人选的,后来大伟拍着胸口向我保证,说你绝对胜任这项工作,看他那份不答应他就准备在我家过夜的劲儿,最后我还是答应了。呵呵,阿棋你这个兄弟真的不错,你应该好好谢谢他。”刘爷边边弹着烟灰边说道。 什么叫朋友?朋友就是当你遇到困难求助他时,他会竭尽全力的帮忙;什么是兄弟?兄弟就是当你遇到困难时他会竭尽全力的帮忙,解决好了然后告诉你。朋友给你的是承诺,兄弟给你的是惊喜,李观棋深以为是。大学四个铁哥们现在唯独胖子和自己在一个城市打拼了,原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些东西可能会在纷乱琐碎的生活中消消褪一些色彩,没想到这份友情这份义气却久而弥坚,愈加深厚。 “兄弟,谢了!” 胖子没有说话,从刘爷说他开始他就一直在窘迫中,刘爷把他说的越好他就越觉得不好意思,仿佛在刘爷面前越挑出他仅有的几个优点就越显得多么矫情一样。直到李观棋对他说了兄弟谢了,他才恢复了最佳损友的本质,“喂喂阿棋,千万别谢我,谢了是不是就代表我晚上蹭不到一顿妙鲜阁海鲜外加一趟兰桂坊?” “少不了你的,就怕把你吃成猪!” “哈哈当猪也好,最起码猪有四条腿,一身重量分散下来就会轻松很多,不像我现在爬个十楼就累的会瘫倒。” “哈哈……” “哈哈……” 刘爷和李观棋都被胖子这番话逗乐了。 刘爷放下手里的鱼食,走到办公桌前取出了一份合同,“阿棋,三百六十行,每行每业都隐藏了一个成功的密码,掌握了一个行业的密码还不够,一定要各行各业皆需通晓,因为万般通大道。阿棋,问你个问题,如果把人生比作对弈,走完一步之后,你会怎么做?” 李观棋想了想,“自然是让对手走。” “为何要让?” “因为下棋有规则。” “规则是谁定的呢?” “是…...所有人定的……” “错,是强者定的,当你被人用枪指着头时你觉得你还能据理力争的要回那一步棋的机会吗?” “呃……不能……” “呵呵,所以,人生的攀爬不是所有人规定的那样必须一步一步的熬,关键是你的――密码!”刘爷眼睛望着窗外的繁华浮影,满地的名车美人,当初自己又何尝没经历过前辈的循循善诱,一步一个脚印踏到今天这个台阶。社会不同了,方式也该改改了,刘爷暗叹一声,二十年前在这个城市打拼的光景浮光掠影般在眼前闪过,唉,人生如梦,岁月如梦啊……感叹一声,转过身来,目光又放到了眼前的小伙子身上,本来他不想对一个陌生人说如此之多的话,他不喜欢这样,这也不是他的风格,可是,今天他失态了,不是因为别的,也许从他的脸上隐约感受到了了当年某个人的影子…… “还有,阿棋,中原大地自古豪杰何止万计?但是最后真正上位的都是出身草野、身份低微之民,你又知道是为何么?” 李观棋略一思索,道,“因为身份低微容易博得认同感。” 刘爷满意的点点头,“但是再身份低微,一旦被推举为领袖那就不再低微了,为什么人们还是很拥戴他们呢?” “因为他们的姿态放的低,是猫是虎,自有时机。” “对头!好一句是‘猫是虎,自有时机’,孺子可教也!话我就点到这里,霓裳流年是个大渔场,能钓到几尾,那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哈哈哈哈…..”刘爷哈哈一笑,将那份合同递给了李观棋,“阿棋,你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如此这样,我也就放心了,你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了,具体的工作内容,我会让阿龙详细的告诉你。” “谢刘爷。” 刘爷拍了拍李观棋的肩膀,微微一笑,一只手伸了出来。 李观棋赶忙握上去,刚触及就发现刘爷的力道似乎大的吓人,顿时心里明白这是刘爷有意的小小试探一下,于是当下也不明说,只用了七分力回。 两只手肌肉凸起,青筋渐渐根根分明,胖子在一旁看的分明,他也明白这是刘爷故意试探下看看李观棋是否真有些本事在身,正欲出声,忽然两个人手分开了。 二人相视大笑。 “阿棋果然年轻有为!” “刘爷亦是神力犹在!” “哈哈。” “哈哈。” “还有烟么?” “有。” “拿一根来。” “好。” ------------ 第九章 彪悍的小妖精 更新时间:2010-10-26 晚上胖子果然狠狠地宰了李观棋一顿,望着胖子面前堆成小山的蟹壳,李观棋打趣道胖子你杀生过多,当心死后投胎成螃蟹。胖子哈哈大笑道,爷乃天上福神转世,福气冲天,贵气逼人,凡人沾我三分之运都可飞黄腾达,富贵一生,更何况小小的螃蟹,能被我吃是它的福分。 福神?李观棋心里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 心下想道,也许......胖子真是他的福神也说不定...... “对了阿棋,上午刘爷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密码,什么钓鱼的?”胖子嘴里叼着一只大螯,含糊不清的问道。 李观棋抿了口酒,咂了咂,味道似乎还不错,“也没什么,刘爷的意思就是安慰我不要以为保安就没有前途,任何一个行业都有它的成功密码,就比如保安的密码就是在于――人脉,他不是说了嘛,霓裳流年就是一个大渔场,什么人物都有,如果能够结识一些,那往上爬的路径可就不是节省了几十步几百步的问题,所以他又在话里说道当你取得一些成就的时候千万不能高昂着头颅,要放低姿态,懂得隐忍,这样才有机会成为不受人摆布自己可以制定规则的一方强者!” “了不得!了不得啊!棋哥要飞黄腾达了,呜呜,到时候可千万别忘了我胖子啊……”胖子一边拼命的往嘴里扔花生米,一边死命的鼓掌。 “忘你妹!八竿子打不着的一回事!来来,喝酒喝酒!” “干,不醉不归……” 正当二人酒酣正畅时,一位不速之客却不知怎么看见了李观棋,硬是厚着脸皮嬉笑着加入了蹭饭的行列,李观棋对她早已是有了七分免疫三分头疼,可胖子却是第一次看见她,这不见不要紧,一见却是大有火星撞地球之势。 一开始胖子见小妖精长得祸国殃民,心里十分不忿,这老天爷太他妈不长眼了,为啥我认识的都是姿色平平,对面这家伙认识的都是妖孽级的女人。忍不住想讨好一二,于是和小妖精二人侃侃而谈,有礼有貌。孰知聂小倩是个火辣急性子,胖子也是个执拗狂,,从三国聊到水浒,从民国聊到现代,从韩国棒子的可恶聊到小日本的可恨,从明星的花边新闻聊到今年有什么大片出世,越聊李观棋的声音越小,胖子和小妖精的声音越大,争论也越来越来多,聊到当下华夏第一女星楚婉君的绯闻男友,胖子说是寰球娱乐主席的二公子,小妖精则大怒说放屁根本没有。结果胖子争的面口水乱飞,小妖精争的面赤腮红,最后争的累了,两人都不说了,拼酒! 别看胖子长的胖,嘴上功夫可不得了,哄小姑娘的手段是一套一套的,按他自己的话说哥纵横情场十余年除了长相身材还从来还没有叫女人在哪方面鄙视过。在他的酒场世界里,目前为止还未遇到过能与他大战三百回合的女人,所以他根本未将眼前的小狐狸精放在眼里。 “老板,换大号的被子。”说完,胖子得意的看着小妖精。第一次被女人挑战,心里十分的不爽。 “希望你别变成醉猪!”小妖精一脚踏在凳子上一脚踩在地上,不甘示弱。 李观棋第一次被当成了路旁的电线杆,那是既孤独又无聊啊,想插上两句,无奈两人都不理他,划拳吆喝的正欢。 “唉!可怜的胖子……”李观棋摇摇头,看着胖子那叼的上天的模样,心中不禁暗想道,“看来你今晚要栽在小妖精手里……” 抬起头看看这个都市的夜晚,今晚的夜色不错,星星不多,但很亮,一颗一颗在自己所属的那片星空闪烁,不知道山里的父母和不知在何处的大哥二叔是不是也看着这片星空呢?李观棋看着星空端起一杯酒慢慢喝下,那一瞬的冰凉滑进喉咙的感觉像极了十八岭子上那一泓清泉,“也许,它们一定很孤单吧……”他忍不住的自言自语道…… 半个小时后,李观棋看着若无其事的小妖精终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小妖精两颊稍微有些绯红,她笑的很开心,推了推倒在桌子上的胖子,哼哼两声,一动不动,得意的做出一个“v”的手势,对李观棋说道, “你这朋友真逊!” 李观棋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简直不是个人……” “切,怎么骂人呢你!你才不是人呢。” “那换个词,你真的很彪悍!” 小妖精嘟着嘴,张牙舞爪的就要扑过来。 李观棋一看情形不对,嘿嘿一笑急忙摆手道:“那个那个你误会了,哈哈,我的意思是你是鬼,他是人,他怎么能和你比,我看这普天之下除了宁采臣,谁都收不了你!啊哈哈……” “不,有一个可以。”小妖精忽然一改疯态,看着李观棋认真而又安静的说道。 天上,一弯明月轻撒清辉,如纱如丝的月光笼罩在小妖精绯红的玉瓷一般的脸上,那里,正盛开着一抹惊心动魄的妩媚。 李观棋连忙稳住心神,目光移向别处。 笑道,“敢问小姐,可否告之呢?” “你亲我一下就告诉你!”小妖精眨巴着媚人的醉眼,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 “呃你醉了......回去吧我们,先把胖子送回去……” 小妖精盯着他吃吃地笑,像是真醉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烂醉如泥的胖子给扔到车上,小妖精坐在副驾,眼看着窗外的夜色,不知在想些什么。脚下一踩,胖子那辆polo便痛苦的载着三个人慢悠悠的往胖子家晃去。 南寻地处东部近海,气候为海洋性热带气候,多雨。整个城市有多道河流贯穿而过,像松河、泗泉河、滨河、睢隶河这些是比较大的比较著名的,还有许多小支流比如像丽水、枫支河、七桥河、木亭河、庄园河、天蒲河、观前河......这些小支流往往引自大河,河底覆以花岗,内壁设虑管,两侧河堤铺以鹅卵、造围栏、植柳树,所以水流途径之处,不是高档住宅小区便是那幽静清雅密林环绕的公园所在。 此时已是深夜十一点。 七桥河畔一辆很不拉风的polo里传来了一阵对话。 “就停这吧,我舅舅家在附近,今晚我不回去了。” “远不远?” “不算很远。” “那我送你到你舅舅家。” “不用不用!下车走两步就到了。” “真的?” “真的。” “哦,那好吧。” 梆―― 车门打开了,里面走下两个人,一个女人,一个男人。 女人满头酒红头发,短衫高靴,前凸后凹,身材火爆至极;男人则很普通,面容一般,皮肤稍黑,眉毛有点娘,嘴唇都点厚,单看哪部分都说不上帅,最多也就各个轮廓都很分明,但是这些部分组合在一起立马星眉剑目,棱角清晰。用一个词形容就是――耐看! 两人正是小妖精和李观棋。 ------------ 第十章 聂小倩与宁采臣 更新时间:2010-10-26 半小时前李观棋结完帐三人离开妙鲜阁,小妖精尚好,可胖子已经醉的完全没法走路了,没办法兰桂坊自然是逍遥不了了,只好先把胖子送回家。路上小妖精一反常态的没有吵闹,李观棋几次偷偷瞟向她发觉她趴着窗正入神的眺望着这迷离的夜色,晚风正浓,几缕青丝拂到他脸上。原来小妖精也有这么安静的时候,李观棋心里暗暗想道。到胖子家时,搬下近二百斤的他又是花费了一番功夫,等到把他完完全全的送到卧室扒了衣服盖上被子已是近夜里十一点了。考虑到深夜一个如此打扮的妖精遇到猥琐‘的叔’的可能性会大大增加于是索性便把胖子破车给开走了,直到出现在这里。 七桥河不是这条河有七座桥,而是有一座,名叫七桥,因而得名。 桥高两丈五寸,宽三丈三寸,按一个人正常的行走速度十六步足矣穿过。可是小妖精和李观棋却走了整整十分钟。 “现在好些了么?” “嗯好些了,但是头还有点晕晕的......” 小妖精倚靠在李观棋的怀里,手扶额头,蹙眉轻喘,像真的头疼似地。 “我要送你去你舅舅家你不愿,让你自己走你又头晕,大小姐现在已经十一点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啊!”李观棋十分头大,今晚这女人是十有八九缠上自己了,可是她非说自己头晕,他也辨不清是真晕还是假晕。 桥栏旁边,微风轻抚,美人溢香。 “真是个死人,木头,呆子!”小妖精恨恨的对着桥下的静静流水骂道。 莫不是在说我?李观棋心中暗暗想道。 “这样吧,你说一个故事来听听,说的本小姐满意了,说不定本小姐头立刻就不晕了。” “呃......说故事......”李观棋苦笑道,“我的故事都是些神鬼怪异,怕说出来吓着你。” “说吧,本小姐胆子远比你想象中的大。” “能不能不说?” “可以。” 李观棋刚想松一口气那边就听到“但是要亲我一下!” “那我还是选讲故事。”李观棋暗暗抹了把汗,这小妖精越来越难抵挡了,这样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哥这座堡垒恐怕要被攻陷啊…… “我就说一个。我的家乡在苍茫山区,苍茫山不是一座山的名字,而是一群山的名字,到底有多少个山头,恐怕村里最老的老人也不太清楚,总之从外面看,远处层层叠叠一山挨着一山,像一座进去了就出不来的迷宫。山区不像你们大城市里,你们这里高楼大厦车水马龙,而我们那里只有森林、大山、飞禽和野兽,在苍茫山最深处有许多珍禽异兽,其中就有一种鸟长得很像猫头鹰,它叫猫儿鸟,也是猫头,鸟身,但是和猫头鹰不一样的地方是猫头鹰是一种善良的鸟,而它则是一种极其邪恶极其危险的鸟。” “它会啄人?”小妖精不禁好奇的问。 李观棋摇摇头。 “会抓小孩?”又问。 李观棋又摇摇头。 “它是一种死亡鸷鸟,专吃动物的大脑,而且据说这种鸟是死婴临死前的怨念所化,它习惯出没在雨中,像一个邪恶的亡灵寻觅着落单的小孩子,一单发现目标它的眼睛瞳孔会散发出令儿童眩晕的微光,大人则不会受到影响。” “这么神奇?假的吧?” “没骗你,我听我家老头子说过我大哥小时候碰到过一次,差点变成白痴!” 扑哧―― 小妖精头也不晕了,跳出来抓着栏杆一口笑了出来,“我倒想你要是遇到该多好,把你变成大白痴、大木头!哈哈哈......” “白痴有什么不好,如果真有哪天我要是真变白痴了我就找个弱智的老婆,在全世界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傻傻的玩过家家。” “你真的那样想过?” “嗯。” “完了。” “怎么?” “完了,完了,你要真成白痴了,那我只有找块板砖把自个拍成弱智了,唉,命苦啊!” 聂小倩双手垫在桥栏上,头轻轻倚在上面,微笑着盯着李观棋。看惯了小妖精的媚笑,偶尔微笑却让李观棋心里叮咚一声,仿佛什么温暖如玉的东西一滴滴的滴进心里的最深处…… “其实……你可以不用拍的。” “不,要拍!”小妖精一脸倔强。 “你若真把自己拍傻了,会有很多的人伤心的。” “不,要拍!”依然倔强。 “很多追你的人会失望的,他们会说哎呀看那个傻婆娘就是当年美艳动人的聂小倩!” “不,要拍!”摇了摇头。 “你的……家庭…….也需要你,万一你傻了,谁去扛下那个担子呢?” “不,要拍!”眼神异常坚定。 “你的条件那么好,完全可以找到一千个一万个可以为你拍自己的男人。” “不,要拍!”聂小倩咬着嘴唇,鼻子一抽一抽的,几乎要哭了。 “唉…….”李观棋深深叹了口气,他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到这个局面,他更没想到两年前的那件事竟给她造成如此大的影响,过去了那么久,她不仅没忘记,反而渐渐的将之升华了,看来下次美女的忙可要少帮.......“小倩……其实我真不值得你拍…….我没钱,没房子,没理想,没出息,我不想做王侯将相,不想做一方霸主,我只是个农民,顶多算个刁民,这辈子吃得饱穿的暖玩的开心无聊时傍在父母的膝下听他们说他们爱情的故事就心满意足了我,这辈子我最大的梦就是可以做一只在两亩田边守着心中白天鹅的癞蛤蟆,没人打扰,也没人理会,渴了喝口河水饿了啃条玉米棒子,睡觉时再做个一世荣华的美梦,如此这般就足矣――” “不,要拍要拍要拍!呜呜呜……..你要做农民关我什么事,你要做癞蛤蟆关我什么事,我就是要拍也不关你的事!呜呜…….你是一个自私狂!大混蛋!大流氓!大骗子!大偷心贼!你没车没房没钱你是个农民你渴望过宁静的日子你以为就你不在乎那些,我告诉你李观棋,我聂小倩虽然是独生女,将来也要继承数以亿计的财富,可是我也从来没在乎过那些!我只在乎一年前的那个晚上为救我被砍的浑身是血的男人!我只在乎在我对黑暗恐惧到几乎窒息关头的那句不用怕我在这里!我只在乎那个满是鲜血的背着我走了十几公里的如山一样的后背!我在乎的是这些!是这些!那个夜晚我的记忆只剩下了你,我是女鬼聂小倩,你就是我的宁采臣!那晚的月亮很美,我倦了,累了,想睡觉了…….你的背真的很舒服,很安全,一点都不颠人,像一座山,你的脚步很轻,很软,像一支轻轻哼唱的催眠曲……..你这个小偷,偷走了一个少女的心就想着不负责任逃跑吗,告诉你没门!没门!” 聂小倩双手在李观棋胸前一阵狂擂,梦呓一般的话语伴随着眼泪像决了堤的洪水般滚滚而下。 李观棋轻轻的搂住聂小倩,心中狂震,他没想到小妖精对他用情竟如此之深。 轻轻将小妖精搂在怀里,眼里有点酸酸的。看着小妖精像小猫一样蜷缩在怀里的模样,恍惚间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个晚上他在西山景区准备回宿营的山里路上看见一个小丫头被一群流氓围在里面瑟瑟发抖,眼神全是绝望的恐惧,她看到了他,眼神是那样的无助和期盼,仿佛溺水之人看到了可以让她生命继续的行舟,他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可是那晚他无法抗拒她的眼神,她那柔弱惊恐的脆弱让他不由得想起另一张脸――林晓。 那晚是一个难以忘记的夜晚,充满了血、打斗、恐惧还有......温馨......拼尽全力终于将几个不知该叫他们流氓还是叫职业打手的男人放倒一地,然后轻轻抱起地上的衣衫破碎的小丫头,带着一身血污,像抱起一个小猫,小猫很乖巧,惨白的脸上泛着冰冷的光......李观棋就这么背着她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的走出整个西山...... ------------ 第十一章 初入霓裳流年 更新时间:2010-10-27 把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小妖精送走之后,李观棋一个人在车里静静的坐着,没有发动车子,也没有任何困意,点上一支烟,就这么静静的一口一口的抽着。他需要安静的思考,需要仔细的梳理一下思路,他没想到小妖精对两年前的那件事这么铭刻于心,那件事于他来说只是一件意外,也许如果时光倒流一次他就不会那样做,因为他自认为不是一个好人不是一个把正义感当作时刻行为准则的人,可是那晚小妖精那凄婉怯弱的眼神彻底触动了他心底的那根弦。李观棋二十五年的岁月里只谈过一场无疾而终的恋爱,而那个曾经他深爱过的女孩也曾有那么一刻同样凄婉怯弱的眼神,所以他记忆深刻并且久久难忘,她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叫做林晓。也许是从小妖精身上看到了林晓些许的影子,也许他对小妖精本身就存在喜欢的意思,所以这半年多来虽然他知道小妖精为何会舍弃豪宅锦院故意‘潜伏’在他身边,但他却从未在她面前提过只字片语‘揭穿’她――虽然一开始他就抱着否定的态度。至于为何要否定?答案很简单,他和她的距离就是天和地的距离,至少,现在是。 那么,现在如何处理和小妖精的关系呢? “头疼!”李观棋想了一阵,扔掉烟头,一踩油门,噌的一声车子向锦绣湖小区驶去。 一夜很快过去了,刚到五点李观棋就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揉揉惺忪的睡眼看了下,是小妖精发来的,很短,就一句。 “昨晚我很开心。” 李观棋脑海中出现了电话那头顶着一头酒红色头发穿着火爆身姿妖娆的小妖精形象,忍不住笑了笑,刚想回短信,铃声又响了。 “明天我要去美国一段时间了,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 想了想,毫不迟疑,李观棋啪啪啪摁了几个字。 “在那不准穿的这么暴漏!” “老娘喜欢!”小妖精一如既往的彪悍。 李观棋的另一种生活便这样开始了。 去楼下打一个小时的拳,然后沿着松河在小区周围跑上一圈,其目的到底是为了晨练而跑还是为了某个仙气盎然的天鹅而跑,没有人清楚,清楚地只有李观棋他自己和上帝,也许在那个薄雾的清晨那场梦一样的重逢在他心里隐隐已经生根发芽,至于什么时候瓜熟蒂落修成正果,李观棋除了一丝发自于那颗刁民之心的隐隐期盼,其余的就是淡淡的遗憾:从上次惊艳一瞥之后,他和那个仙女再也没有遇上一次了。 人活着就要有期盼有理想,这样生活才会有点盼头有点色彩。 李观棋现在就活着很有色彩。 吃完早餐,给胖子发了条短信,李观棋早早驱车赶去霓裳流年,今天是他第一天上班,作为保安部经理他要早点去熟悉一下酒吧的各个场所以及工作内容。 到了酒吧,白天的工作人员很少,不过阿龙和几个保安部的兄弟还在。 “刘爷每天晚上都在的?” “不是,经常不在。” “那不在的时候平时都是谁负责处理事的?” “是赵哥,他是三生的老人了,跟着刘爷一直呆了很多年,最近他有点事去了山西,过两天估计就能回来。” “哦。” “棋哥,我带你去各个地方转一下吧,熟悉熟悉。” “恩,好。” 阿龙带着李观棋各个位置什么前台后台酒水部甚至二楼的酒吧超市都转悠了下,一一给他们介绍这是新来的保安部经理,最后转到保安部的监控室,这里这个酒吧的情况一目了然的呈现在眼底。 “棋哥,这里就是咱保安部的大本营。我们平时的工作也就是维持下秩序,撑个场子,遇到外地来的不懂规矩的喝上两杯交个朋友,真正醉酒闹事很少,有刘爷在这坐镇,谁不得给三分薄面?以前有一伙南寻不长进的富二代看上了我们这儿一个服务员,硬是不懂规矩的要带走,结果被赵哥抓着脚直接就扔了出去,后来别说麻烦没敢来找,就连屁都没敢放一个。” “你们赵哥很威武!”李观棋竖起大拇指。 “呵呵,那是,不过听说棋哥你也很厉害?” “你听谁说的?”李观棋微微一笑。 “刘爷说的。” “那是刘爷未尽全力。” “棋哥你就别谦虚了,我跟了刘爷两三年了,刘爷很少在我们面前称赞人的,至少在我的面前他称赞过的年轻人绝没超过三人,你是其中一个,另外两个一个是赵哥,一个是个长得像仙女一样的女孩子。” “呵呵,全是刘爷得抬举,我是山里出来的,山里人别的特点没有就是帮亲不帮理,如果有外人欺负到自己人头上了,哪怕是头破血流也要把场子给找回来,所以以后的工作我需要兄弟们齐心协力一条心,我们不去惹别人,但是如果别人主动来找茬,动了哪怕我们一个兄弟,那么好说,我没别的要求,双倍返还,就这么简单!” “好!棋哥果然猛,比赵哥还要有魄力,就冲着棋哥你这么义气的一番话,阿龙我服你!” “恩。霓裳流年的基本情况跟我介绍下吧。”李观棋看到监控台上放了一本杂志,取过来一看,是《经济周刊》,很感兴趣,于是边听阿龙说边翻起来。 “霓裳流年一共有员工五十二人,正式的员工包括保安、服务员、柜台、dj、我们几个大堂经理,另外还有一些驻唱、乐队会有不定期的演出,其中我们保安部有十五人,除了你已经见过的我、哨子、大黑、小春,因为我们晚上才主营业所以剩下的下午才会来,到时候我一一介绍。” “嗯,麻烦你了!”李观棋笑着拍了拍阿龙的肩膀。 “棋哥看你说的,我们大家都是兄弟嘛。”阿龙也笑着说道。 正在这时哨子从门外进来,“棋哥,刘爷说找你有事,在他办公室。” “恩,我这就去。”他转过身对阿龙说,“这本杂志我先看看,中午给你。” “棋哥尽管拿去,我是个粗人,哪能看懂那些,只不过无聊用来打发时间的,哈哈......”阿龙笑的很纯,像个刚从农村来的对人情世故一无所知的愣头青。 李观棋点点头出去,随着门的缓缓关上,阿龙那张纯洁的笑脸渐渐消失,代之的是一张摸不透猜不明似乎带点嘲讽的玩味的表情。 “等赵哥回来,你会更好过......”他仿佛自言自语道。 ------------ 第十二章 名册 更新时间:2010-10-27 一路上,哨子不断的打量着这个新的头儿,说实话很失望,长的一般,个子也不是很高,非要说有什么亮点,那么就算那双眼睛吧,很黑,看人的时候给人一种摸不透的感觉。 在哨子打量李观棋的时候同样李观棋也在打量着这个新面孔,很瘦,个高,头发有些自然卷,说话的声音很干净。 “你叫哨子?”李观棋问道。 “对,棋哥!” “本名叫什么?” “赵丁武。” “哦,”李观棋哦了一声随即又问道,“你们以前的保安部经理叫什么?什么时候辞职的?” “叫张德厉,我们都叫他厉哥,大约一个月前辞职的。”哨子语速很慢,一字一句咬的很清,但是李观棋总感觉到他的话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遮掩。 “因为什么辞职的呢?” “他老家出了些事,所以就回去了。” “这中间一直没人顶个位置吗?” “没有。” “哦......” 李观棋心里有些纳闷:一个月的时间里霓裳流年这么大的场子竟然保安部都处于无主状态,这件事看来得好好琢磨一下了...... 来到刘爷的办公室,刘爷正在书架前徜徉。 看到李观棋进来,刘爷笑着招呼一声:“阿棋,早啊。” 李观棋微微一笑,道,“刘爷更早。” 刘爷递给了他一支烟,李观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竟然是五元一包的中南海! “昨天抽了几根,忽然间又怀念起当年的味道了,索性干脆买一包来好好回味下。”刘爷哈哈一笑。 “刘爷果然率性!”李观棋发自内心的赞叹道。 “呵呵,到了我这个年纪还谈什么率性不率性的,人说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现在的我正是不惑之年即将买入知天命的行列,再也没有了年轻那般放纵的心和健康的身体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所以现在哪怕能有这一丁点的进步我也安稳了、知足了,能享受自己喜欢的,就是一种幸福。”刘爷笑着扬了扬手里的那只烟。 “刘爷说的很对,能享受自己喜欢的,就是一种幸福......”李观棋重重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忽然想到:现在的生活,是否就是自己喜欢的呢? 刘爷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名字叫做《布满贫民窟的星球》,随便翻了两页,见李观棋还在那站着,一拍脑袋,“瞧我这脑子......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放下书,刘爷踱到书桌前,从抽屉里里取出一本册子放到桌子上,对李观棋说道:“阿棋啊,今早阿龙也把霓裳流年大致的一个情况跟你介绍了吧?” “嗯,说了。” “说了就好,我们这家酒吧经营的时间并不长,前后也就不到两年,但是在整个三河路中不算第一前三确是绰绰有余的。这两年来,我们这里来过很多有名有气的人,无论是商界的翘楚还是政界的精英。这是跟我们打过交道的人员名册,你拿回去好好研究下,以后这些人再来我们这里消费时,好好招呼一下。”说罢,把那个册子递给了李观棋。 李观棋很意外。意外无外乎来自两个方面:一是他没想到酒吧里竟然还有这个东西,二是没想到刘爷竟然这么信任他,竟然在第一天上班就把这么重要的机密交给了他! “谢刘爷栽培!”李观棋郑重的接下那本册子,虽然他知道这可能不是一份完整的名单,但是他依然对刘爷的信任充满了感激。 刘爷泡了壶龙井,慢悠悠的晃到鱼缸前,边逗弄那几尾黑头金鱼边对他说,“你以前没接触过这一行可能不了解这一行的水深,别看三河路处处窗明几净,亮亮堂堂,可是一到夜晚你能想象的到在黑暗中有多少权财交易的龌龊行为吗,霓裳流年不是圣地,不是卫道士的殿堂,它只是一个娱乐场所,有娱乐场所的地方难免会有这些龌龊在里面,用好听的话说这叫双赢,用难听的话说这叫互相利用。”刘爷顿了顿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所以,这本名册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我们的财神爷――如果不愿意这么叫你也可以叫他们冤大头,他们愿意来消费来砸钱,那么我们就要招待好,提供一个‘安全’的环境,这也是保安部最大的职责!” “刘爷你的话,我记住了。”李观棋一字不漏的把刘爷的话记在脑海里。现在的他就像一块海绵,无时不刻的在补充着自己的阅历、见识、思想以及处理事情的方法。刘爷见多识广,每句话都浓缩了几十年的经验在里面,这可是一笔不可多得的财富啊。 “呵呵,很好,阿棋你是一个不错的小伙子,霓裳流年里的年轻人中就你和无极的领悟力最好了,路,我给你铺好了,怎么走,就在于你自己了......” “刘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还是那句话,是猫是虎,自有时机。”李观棋道。 “好,很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刘爷郎爽的一笑,将那本《布满贫民窟的星球》也一并放倒册子上,“这本书你回去可以看看,立场虽然不是很客观,但是可以作为一种警示,看看北边的五区,贫民窟林立,里面有多少渴望出人头地拼杀四方的人?但最终的结果却是千人甚至万人中才能杀出那么一两员猛将。所以路途艰辛,一切在乎努力!好了,去吧!” 刘爷朝李观棋微微一笑,又递给他一支烟,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刘爷那我先出去了。”李观棋收起桌上的东西,很不雅的揣进怀里,这是山里带出来的习惯,山里打着了猎物怕猎物还会装死于是必须牢牢的绑在腰间或者揣在怀里,任谁都抢不去! 咯噔一声,门被轻轻带上。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剩下刘传道一人,腿搭在桌子上,面对着窗外的繁花似锦,他一口一口的抽着烟。 刘传道对李观棋这个新面孔的年轻人很是赏识,冷静沉稳,不骄不躁,这在现在的年轻人当中可不多见了,但赏识归赏识,野生的鹰儿总是要熬一熬的,所以李观棋猜的对,那本名册不是全册,一些特别重要的名字根本不在上面,而在另一个人的手里,那个人名字叫――赵无极。 “希望我这次赌对了......”刘传道似是自言自语,又仿佛对谁说一般。 ------------ 第十三章 我是一条狗! 更新时间:2010-10-28 一天的时光过的很快,刘爷在把那份名册及书交给李观棋之后就离开了,在直到日落西山的这段期间李观棋又在阿龙介绍下霓裳流年的基本情况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每个吧台、沙发、盆景、舞台、走廊、休息室、监控室,洗手间都仔细的勘察一遍,甚至连二楼围栏哪个方位观看下面来来往往的美女最清楚都叫他给探索出来。这点阿龙心中也暗暗留了个心神:这不知道跟刘爷什么关系的外来家伙做事竟然这么滴水不漏,难道是想在我面前先烧上个三把火?这个世界上的事很奇妙,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就可能引发一场千里之外的大风暴,这就是人们所说的蝴蝶效应,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有可能引发出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来,阿龙永远也想不到正是李观棋为了熟悉尽快霓裳流年而进行的这一上午仔细的勘察,数天之后,一件前任保安经理遗留下来的棘手且艰难的大事就这样叫李观棋看似的误打误撞给解决了...... 傍晚十分李观棋在监控室吃了阿龙送过来的工作餐,那本《布满贫民窟的星球》还未翻到第十页,大春小黑一干人等纷纷来了,阿龙指着李观棋对来的几个年轻人介绍道,“这就是我们保安部的新任经理李观棋棋哥,刘爷亲自任命的。” ‘亲自’两个字阿龙咬的不是很重,只轻轻带过,只有少许的聪明人嗅到了那么一丁点儿的酸味儿。也许是出于一些不甘心,也许是出于对刘爷的畏惧吧,阿龙在很快速的说完这句之后立刻退身到李观棋的背后,很聪明的让出了主角的位置。 “棋哥!”除了大春小黑上午见过之外其余十余个异口同声的喊道。 只见霓裳流年的宽大豪华的监控室内,一边是十几个身穿黑色西服的精壮汉子,另一边却是一个个子不高穿着似乎有些破旧的完全跟不上时代的改良中山装的男子。 忽然,李观棋笑了笑。 他的眼神很好,以前和大哥和二叔在山里打猎,百米外的兔子躲在树根错杂的洞里只露两个耳朵出来,那爷两还没反应过来,他便用弹弓嗖的一声,一击必杀!十余个人虽然同时恭恭敬敬的喊声棋哥,但他们脸上各各不同的神色便早已把他们出卖。 那句话说的不错,强龙难压地头蛇,他虽然是经理,虽然是他们这些人的头儿,甚至虽然是刘爷亲自提拔的,但说到底他还是一个无名之辈。这些人哪个不是身手了得?哪个人不是呆了一年半载?甚至其中的许多是霓裳流年前身的保安。一来他们资格老,二来他们确实有实力,三来他们不晓得这个新经理是否有足够实力。所以就凭这三点也无怪乎许多人看了李观棋那身匪夷所思的巨土中山装再看看自己鲜亮乌黑的西装而暗生鄙视之情了。 李观棋心思剔透的很,也许有人会称这叫智慧,但是他宁愿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想不到,这样就不会有太多烦恼不会有太多纠缠,就像他跟小妖精说过的白痴一样,别人笑他太傻时不去反驳不去争辩,反而配合的呵呵两声,谁更傻老天在看。 于是看着众人一幅口服心不服的模样,李观棋微微点点头说道,“大家好,我叫李观棋,木子李,观棋不语真君子的观棋,今年二十五岁,苍茫山区出来的,小时候被大山里的狼叼去过,命大,没死成,自己拿砖头砸死了三只幼崽爬回了村子。长大后,嫌农村贫穷,嫌爸妈没出息,所以我又狼心狗肺飞的爬进了这繁花似锦的都市。本以为来到了都市就来到了天堂,却没料到这天堂之大却无我容身之地,于是我辜负了前公司的好意负心的辞职了,又爬,爬来爬去,爬来爬去,最后爬进了霓裳流年,为的就是能在这里站起来变回人!由此可见我是一个心狠手毒、没心没肺、忘恩负义的混蛋。” 李观棋说话很慢,一字一句,像是背书。 “你们听了我这番话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等了三分钟,没有一个人说话,十五个黑西服笔直的站着,像一颗颗松树。其中有一颗微微的颤动了下,似乎想说些什么,嚅嚅半晌最终没有开口。 “你们没有话说,那好我说一句,”李观棋手背在身后,身体似乎有些微驼,很多人以为这是一个典型的年轻人的不良身姿,可是山里出来的人都知道,只有背部微驼才能时刻保持着最大的肌肉力量防御着四周突然袭来的野兽,这个习惯,李观棋已保持了十五年。 “李观棋是一只狗,一只只知道爬来爬去的狗!同意的请举手。”说罢自己首先举起了手。 十五个西装面面相觑,没人想到眼前这个不是很高大的新任经理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然后便是沉默,再沉默。 十几人的监控室里,一只不算很高昂,不算很突出手掌孤独的在那里举着,它在等待...... 阿龙心中冷笑一声,这算什么?自嘲吗?以狠勇的姿态唬住我们吗?然后把懦弱藏进虚伪的外壳吗?嘿嘿,你的道行离赵哥还有十万...... 没等他想完,一件让他决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十四个西服哨子第一个举起了手,“棋哥,我也来自农村,家里还有年迈的父母,而我却没能侍奉在他们膝下,我对不起他们,我也是一条狗!” 大春第二举起手,“棋哥,我家住在长江江畔,三年前,家乡发了洪水,我家老头子被困在山上生病死了,而我却没有赶回去,我也是一条狗!”说罢,这个身高超出李观棋一个整头的彪悍男人竟然像小姑娘一样哭了。 小黑第三个举起手,“棋哥,我是在城市中长大的,没经过苦没经过难,但是去年那场松河龙舟赛上那个落水女子那样苦苦求救,我却漠然走过,我也是一条狗!” 第四个...... 第五个...... 第十四个...... 每个人都说自己是一条狗,事实上也确实是一条狗。年轻就要拼搏进取,但是拼搏进取是要付出代价的,当你在都市为那一世荣华的梦苦苦打拼时你以为你很苦,你想过远在家乡的亲人们想过需要你去帮助你去关心的人他们比你们更苦吗?人活一辈子,这辈子不用对得起谁,只要对得起良心,即使你是一只宁愿跪地爬行三十年也要换来富贵荣耀六十年的没心没肺的疯狗! 阿龙体会不到这种情感,因为他是一个真正没心没肺的人。当一个真正没心没肺的人站在一群痛恨自己没心没肺的人中间,于是尴尬就产生了。 阿龙现在就很尴尬,举手不好,因为自己离李观棋最近,站的最靠前,一开始迟迟不举现在却一改态度,在如此多的人面前他拉不下这张脸;不举手也不好,别人都举了,弄得跟搞一场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的活动一样,他如果如此不合群那面子上更拉不开,所以现在是弄得两头难。 就在阿龙尴尬至极不知如何是好之际,监控室的们忽然被推开了。一个全身白色的阴柔男人径直走了进来。 阿龙大喜:“赵哥!” 赵无极脸上没有表情,看着阿龙只是轻轻点点头。 转身面向李观棋,拍了拍掌,“了不起!了不起!李兄果然是俊杰良才,怪不得我一回来刘爷就极力向我推荐你,刚刚在门外你的那些花我听的清清楚楚,兄弟我很是钦佩!” 原来这就是李观棋才来一天便已如雷贯耳的赵无极,于是忍不住打量了一下,个子比他稍微高上一些,人长得不赖,但是气质却阴柔了一些,尤其那双无时不刻闪烁着别人猜不懂意味的目光,似乎给人一种难以相处的冷漠的感觉。但从眼神上虽然李观棋的眼神也会给人一种猜不透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是藏在一个‘睿智的白痴’的目光下,而赵无极的却是藏在‘近乎绝情的冷漠’的目光下。 阿龙说过刘爷欣赏过的年轻人中其中的两个,今晚终于第一次见面了。然而阿龙却纳闷了,原本以为两人的碰面绝对会是一场火星撞地球般的壮烈,而他也可以隔山观虎斗,好好的学习一下经验及方法。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一向自负高傲眼高于山的绝世煞男赵无极赵哥竟然第一回合就以示好的姿态迎接李观棋的到来。 难道是刘爷在其中横插了一脚?阿龙不是蠢蛋,他心中暗暗想到,张德厉出了事后剩下的赵无极一家独大,刘爷为了找个有力量跟赵无极抗衡的一直寻觅了一个月,这才找到一个叫李观棋的家伙,会不会因为怕李观棋羽翼未丰便已遭赵无极扼杀所以才会插上一脚作为平衡一下呢? 李观棋心中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赵无极竟然会把姿态放的这么低,这甚至让他有种小小不安全感,就仿佛一只老虎对你张开血盆大口时却忽然对你说对不起先生,其实我是猫。 幸好李观棋不是傻子,不会在关键时刻忘记所以然。 “赵兄客气了,观棋第一天上班,以后还会有很多地方需要请教赵哥,请赵哥一定要多多指教,哈哈......” 他伸出了手,赵无极接过,握了握。 又伸出了半臂身子,赵无极又接过,轻轻碰了下。 “散了吧,各自回到各自岗位!”这次赵无极没有等李观棋下命令,有时候面子给足了就行了,上司还是上司,脸面该拿回的自然会拿回,更何况,他是赵无极...... 刘爷的办公室里一个身影走了进来,很轻,但是刘爷仿佛背后有眼睛似得,说道,“无极,他,怎么样?” “好!” “到你呢?” “差一点。” “哈哈,时间还有......” “我在等着......” ................. 工作很清闲。虽然晚上来玩的人很多,但其实酒吧很安静。很有火爆的dj,没有震撼的舞曲,没有疯狂的人群,这里的一切都很安静,仿佛不是为宣泄只是单一为了喝喝酒为了平静一下白天躁动的灵魂而来。 这时,木吉他的声音像是空旷的山谷飘下的三千叮咚山泉,传遍了酒吧每一个角落。 风吹崖壁清声扬,草木生丝冷月光。不闻金石铿锵声,但闻竹笛青石上。 李观棋的心弦似乎被某种东西拨动了,这种似曾相识的封存已久的遥远的感觉潮水一般一遍一遍冲刷着他的回忆,他不禁想起校园西园里他抱着一把木吉他坐在草地身边躺着小烟的场景,幸福而又温馨。 场中看去,正是夏冰冰――夜色霓裳的驻唱。 夏冰冰半坐在高脚椅上,吉他垫在腿上,任天顶的光影的流淌于手臂面颊,她像一只高贵而孤独的天鹅,在一个人的舞台上,双指飞舞,音符满天。 一曲终了,夏朱唇轻启,字字珠玑,音音玉润: 是谁在风中等你 是谁在雨中盼你 是谁在人群觅你 是谁在红尘守你 凄凄咽泣 泪眼迷茫 伴着思念迷失了方向 学会遗忘 模糊模样 不想再用眼泪逞强 回忆 却在无声的反抗 在这刺骨的寒风中 沉默是最好的收场 漫天凋零的落叶 在哭泣中幽幽低唱 声音在这迷茫寂寥的深秋埋葬 故事的结局凋谢在烟雨楼 思念在月圆时候悄悄的流 轻轻化为乌有 我在天之涯 等你到白发 回忆被冲刷 岁月被风化 一世迷茫 盼到人月两断肠 青石小巷 在雨中不见了模样 深锁眉头 寒风泪流 飘向思念的那一头 我放开你的手 是因为不愿看到你难受 带着冻结的问候远走 驱散深秋紧锁的哀愁 “这个女孩叫什么?”李观棋站在二楼的围栏前对保安部的小赵问道。 小赵今年才二十岁,别看年龄不大,却在夜色霓裳呆了近两年了,所以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棋哥,她叫夏冰冰,才来两个月,歌唱的很好,这里的人都很喜欢她,老板也很喜欢。” 小赵眼望向下方那个舞台的中央,眼神里的仰慕李观棋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 第十四章 黑天鹅 更新时间:2010-10-29 “她很特别。”李观棋抽出两支烟,递给小赵一支。 小赵忙接下,给他点上又给自己点上,“是啊,当初夏冰冰来这的时候我们都惊为天人,甚至阿龙还一度对她展开过追求。” “结果呢?”李观棋微微一笑。心里有一个大致的答案。 果然,小赵一哼鼻子,“结果在一次下班看到她上了刘爷的车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呵呵......阿龙满聪明的……” 小赵撇撇嘴不屑的道,“什么聪明,就是会拍马屁而已,棋哥不是我跟他有过节,我在这呆了两年了,早看他不顺眼了。他这个人我太了解了,为人小气、嫉妒心重,而且外强内怯,是个欺软怕硬的小人,前段时间赵哥不在刘爷表态有意让他来任保安部经理,没见他那得瑟的样,蹦的就差没上天了!” 李观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下面那只万众瞩目的仿佛童话世界里的王后一般的黑天鹅,不时的吐出一个烟圈。 黑天鹅清澈如泉的妙音在这两个男人的耳朵边优雅的跳了支华尔兹。 小赵心里有些惴惴,这个新任经理来历不明,这两天也不知从哪得来的惊人消息说这个人跟刘爷过过招并且两人半斤八两,刘爷的身手有多高他不清楚,因为没有过过,也不敢过,可是他知道这里连三河路公认的第一狠人赵无极也要服服帖帖的拜在刘爷门下,足以可见刘爷没有几分武力值那是不可能的。他不是个傻子,他知道在不知敌我的情况下仅凭着晚上那一番煽情的自嘲就确立了自己的阵营是一件十分不明智的事,可是他是实在看不惯阿龙,就像他哥哥哨子也看不惯他一样。 “你和哨子谁是哥哥?” 就在小赵说了那番话在因为没收到任何回应而心里惴惴之时,李观棋忽然开口,并且说了这样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 “棋哥,你怎么知道......”小赵疑惑道。 “呵呵,我注意到你们长得很像,年龄也差不多......” “哦......他是哥哥......” “你们哥俩,不错。阿龙么……”李观棋轻描淡写,仿佛并不关心这件事,关系的只是下面那迷倒众生的黑天鹅,“不值一提……” “谢棋哥。”小赵轻轻的说了句,心中大定,有些话不必说的太明,会意即可。 顺着李观棋的目光看去,下面,那里正立着一只孤傲无双的黑天鹅。 霓裳流年豪华的硬件设备将舞台中央黑天鹅的天籁余音反射成一片一片的喝彩,掌声中,黑天鹅那张精美的犹如瓷器一般的面孔朝台下微微一笑,欠了下身作为答礼,便抱着吉他就往后台走去。 这个时候有个人忽然走上了舞台,优雅的一伸手。 “夏冰冰小姐,我可以请你喝杯酒么?” 李观棋不看还好一看差点骂娘,叉!这不是那个斯文败类‘找鸡生’么?怎么?才在小妖精那边吃瘪这边又准备另起炉灶,重开美人宴? 反观下面,夏冰冰却不是很意外,这种情况这两个多月里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但无论发生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 “对不起,我很累!”话如其名,很冷,冷的像冰,不带任何感情,仿佛她对面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棵树、一根电线杆。但是这次跟以往不同的是,这根电线杆可不是一般的电线杆,而是南寻年轻一代中可以排的上号有数的电线杆。 赵金生很尴尬,回头看看台下角落里坐着的那五六个圈子里的男女牲口那副手到擒来的模样就觉得更尴尬。 赵金生最看重的是什么?金钱?不是。女人?也不是。他最看重的是面子。 上次在小妖精面前叫一个乡巴佬给弄得毫无面子,为此他恼火异常,甚至一度派人去调查过那小子的日常行踪准备给他一个教训,无奈没有找到最后只得作罢。可现在竟然比上次还要尴尬,难道他赵金生的面子在一个只不过长得漂亮一点的女人面前就如此的不值钱?他甚至生出了这样的念头,难道赵家的威名在南寻已经渐渐的衰落了? 当一个人被激怒了他会怎么做?百分之九十的人会选择把场子找回来,而赵金生也确实是属于这百分之九十的行列,所以他这一次不会轻易罢手。 “嘿嘿,夏小姐累没关系,可以到那边休息一下,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请你喝喝茶聊聊天而已。” 夏冰冰一张俏脸上没有其他表情,看着一只手指向那四五个纨绔的角落的赵金生冷冷的道,“第一我不喜欢喝茶也不喜欢喝酒,第二我不喜欢和陌生人聊天,我的表演已结束,请你让开!” “夏小姐何必这样固执,大家只想交个朋友而已,我叫赵金生,想必开源地产你也听说过,这三河路两边有一半是出自赵姓业下,而那边那几个年轻人的家庭同样不是政界背景就是商界大亨,所以,夏小姐,我觉得你有必要过去一趟!”什么叫威逼利诱?这就叫威逼利诱!赵金生满以为这个喜欢装纯装冷酷的妞儿听到他的话会大吃一惊,然后乖乖跟着他走。可是他失算了。 夏冰冰像一只真正的黑天鹅,黑天鹅的骄傲仿佛是那种与生俱来的,它不屑于任何的权利、金钱、势力和威慑,所以它是高贵的,是不可侵犯的,任何企图侵犯它高傲的登徒子得到的结果只能是一句不屑。 “你觉得有必要?”黑天鹅冷酷如冰。 “有。”赵金生心笃如石。 “可我觉得没有!”一句话瞬间将赵金生的自信击的粉碎。 黑天鹅就这么轻盈的从赵金生面前走过,留下一句淡不可闻的不屑,“一群纨绔......” 赵金生气血上涌,再也不顾保持斯文的文艺男形象,一步跨到黑天鹅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黑天鹅脸色更寒,“怎么?赵大公子!” 不待赵金生开口,那边几个看的郁闷了的牲口早已耐不住性子冲了上去。 “丫装什么纯!我们赵哥亲自邀请你那是你的荣幸,别表面故作清高私底下却跑来苦苦哀求跟我们吃顿饭!”王子,南寻最大的六星酒店老板王昌运之子,今年刚好二十岁,头脑简单,胸无城府,性格最为叛逆火爆,见赵金生碰了一鼻子灰忍不住冲了上来。 “草,陪小爷几个喝杯酒难道就那么难?装纯的女人多了去了,别以为自己真是个没被癞蛤蟆爬过的天鹅!”左都更嚣张,顶着一身的酒气,红着脸大声的嚷嚷道,他有狂的资本,因为他老子是南寻公安局副局长。 “嘿嘿,女人还是笨点好......”与前两个一看就知道无脑败家子的高调不同,这个说话的男人年纪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头发很长,几乎跟赵金生有的一拼,脸上总是挂着一丝邪邪的笑。 还有两个女人,性感而风骚,望向黑天鹅的脸上尽是嫉妒的神色,她们一身名牌和高傲仿佛在告诉周围人她们,并不是花瓶。“别他妈给姐装,就一小酒吧卖唱的,得瑟什么啊,姐家里的娱乐厅比你这整个酒吧还大!” 黑天鹅就那么被这群被激怒了的富二代们给围在了当中,依旧冰清玉洁,依旧冷艳无双,只是那份深深的藏在心底的属于女人天生的无助,在此刻,却悄悄地爬上了那张充满厌恶的脸。 正当大厅里见势不妙的保安们准备过来处理时,西北角舞台边上传来一声沉稳而淡淡的声音。 “闹够了么?” ------------ 第十五章 赵金生的妥协? 更新时间:2010-10-29 四男两女,六个在南寻富二代圈子里响当当的人物齐刷刷的转过头来。 “是你?”赵金生几乎在一瞬间就认出了这个不久前被小妖精叫去装扮男朋友的乡巴佬,那件事之后他到处找他却不得,没想到不是冤家不聚头,今天竟然在这里碰个正着,而且看情形似乎这个乡巴佬的大本营就在这里。 “呵呵,赵大公子。上次一见已经快过去一个星期了吧,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李观棋呵呵笑道,眼神却暗示了一下黑天鹅旁边的哨子。 哨子领会的到,不动声色的招呼两个人把黑天鹅和把她围住的几个叫嚣的败家子给隔开了。 “李先生果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上次你说是经商为生,不知这里是否就是阁下其中一处聚宝地呢?”赵金生对他深有芥蒂,一见面即亮刀剑。 “不是。”李观棋淡然说道。 “那上次那个小倩男朋友的身份?” “也不是。” “这么说来李先生只是一个冒牌货,一个离家出走的女人为了找到一条不回家的理由而雇来的冒牌货?哈哈哈哈......”赵金生尽情的笑,放肆的笑,似乎要把上次丢掉的面子给生生笑回来。 当他以为这次这个叫李观棋的穿着老古董的乡巴佬这次没话可说时,他忽然开口了。 “你笑完了么?”声音很沉稳,不像是准备缴械投降尴尬出丑的样儿。 赵金生笑声渐灭,“怎么?” 李观棋笑着问道,“请问赵大公子,小倩现在在何方你知道么?” “我去过她家,聂老爷子说她去美国了。”赵金生小心翼翼的说道,搞不清李观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也知道,她亲自告诉我的。”李观棋道,然后又问。 “去之前跟你有过联系吗?” “这有必要跟你说?” 李观棋没理会,“她去之前告诉过我。”继续问道,“上次一别之后跟你有过联系吗?” 赵金生没吱声,他渐渐意会到这个乡巴佬要表达的意思了。 果然,见他未吱声,“上次别了之后我们一直有联系。”顿了顿,李观棋又问道,“上次见面之前,你们经常联系吗?” “......” “呵呵,不好意思,我以前和小倩是好朋友,所以经常联系。听你如此这般说来,你是一厢情愿,苦苦追在人家屁股后面却被人家忽视的连我这样一个雇去的人都不如喽?” 也许是之前喝酒所致,也许是这番话涨红所致,赵金生的脸微微变了颜色。连赵一起来的三男两女都感觉到了这位开源地产未来的继承人此刻是多么的愤怒和尴尬。 赵金生没有想到这个叫李观棋的乡巴佬说话竟然这么处处藏锋,这几个问题无非是想告诉他,即使再是冒牌货、再用经商名义装b,可人家是真真切切的小妖精邀请去的,并且眉来眼去、大有猫腻,反观自己,小倩不理不睬,视若无物。虽然上次他丢了面子而这次乡巴佬丢了面子,表面上看似乎扯平了,但是真的扯平了么?难道我赵金生的面子会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乡下小子面子画上等号?而且这前后两个回合的最终结果却是小倩对我依旧冷冷淡淡,而和这个乡巴佬却勾肩搭背、偷偷摸摸,从这个层面讲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面子? 赵金生前后稍微一想,怒火便又不自觉的窜上了脑门。 他是一个斯文人,斯文人从来不会动武,动武也只是在背地里。 所以,赵金生生生将暴怒压在胸口,脑海里一遍一遍的去想他家那只老狐狸挂在他书房里的那幅墨宝:“制怒”。 “李先......李兄,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赵金生重重呼出两口气,等呼吸平稳了,手扶了扶那付法国带回来的prada金丝边眼镜说道。 “赵兄严重了,当然可以!”李观棋笑的很纯,好像面对的是他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赵金生看了一眼几个保安背后的黑天鹅,慢条斯理的道,“跟李兄接触不多,前后仅仅见过两面而已,但是李兄的锋芒鱼睿智让我甘拜下风。是蛟龙便应该龙腾四海劈风斩浪,怎么能窝在一个小池塘里拜拜虚度年华呢?李兄如果不介意,我开源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不知李兄给不给这个面子?” 一旁的王子和左嘴巴长的能吞下一个鸡蛋,任他们只灌满女人各种体位的脑子想也想不出这位赵大公子刚刚明明差点暴走为何转眼间却反而抛了绣球?他们两想不出不代表所有人想不出。两个胸大无脑的女人依旧胸大无脑,只是旁边角落里有一位却嘿嘿一笑,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嘀咕道:“想不到这个绣花枕头还能倒出一点他老子给的货......” 李观棋稍微有点意外,随即释然。 坦然一笑,边说道,“赵兄客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些年我懒散惯了,喜欢自由,也许是挪窝挪怕了,最近两年越来越懒得动,只想呆在一个地方让自己静一静......”这句话并非全是客套之言,十分之中有五分是真实的感慨。 赵金生叹了口气,两个女人旁边也有人轻轻的叹了口气,很轻很轻,没有人听见。 “既然李先生那样说那就算了,看来我们没有缘分,希望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今晚之事多有得罪!包涵!”赵金生冲李观棋一抱拳,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左都、王子年龄都不大,前几年疯的不得了,张牙舞爪,几乎能爬上天。后来闯了点事,被家里老头子看得死死的。幸亏后来跟了一个大哥也就是当下南寻年轻一辈中风头最劲的赵金生混,这才解得了禁出令,所以两个人对赵金生那是一口一声大哥满眼都是崇拜。看到赵金生走了,二人急忙赶上。其次是两个花瓶,最后是一个长发男人,个子很高,穿的很休闲,脸上总是挂着一丝邪邪的笑。路过李观棋的时候,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你叫李观棋,我记住了,记住我的名字,以后我们还会再见,我叫......路鸣!”说罢诡异的一笑,离去。 这场小小的风波最终在这样一个外人很难明白的结果中结束了,前后经历的时间很短,也不得不短,因为刘爷在路鸣最后离开霓裳流年之前来到了二楼大厅,有刘爷出马,场子里的争端不可能会很长的。 看到路鸣也离开了,刘爷收住了脚,一转身,回去了。 舞台上还剩下李观棋一干保安和那只一直未说话的黑天鹅。 “散了吧,散了吧,没事了!” 于是,看热闹的人群慢慢散去。 李观棋走到黑天面前,“夏小姐,你没事吧?” ------------ 第十六章 王道 更新时间:2010-10-30 在女人的所有赞美词中,‘冷艳’很异类,首先,冷艳的女人第一要素是冷,其次才是艳。虽然绝大多数男人喜欢美丽、漂亮又乖巧的女人,但是物以稀为贵,与之相比冷艳高傲的女人反而更受男人的追捧,越是难得到的男人越想去征服,这是男人骨子里的那股雄性征服欲在作怪。所以赵金生之流才会对黑天鹅那么感兴趣,否则的话单凭长相以赵家的家底赵金生一声吆喝南寻十几所大学校花系花能从赵家别墅门口排到泗水桥。 虽然李观棋对黑天鹅十分有兴趣,但那也仅仅是兴趣,在妖娆四方的小妖精和的仙落凡尘的秦霓裳的双重淬炼下,李观棋的美女免疫力大幅度提升,所以他在对黑天鹅夏冰冰说这句话的时候能够做到目不斜视心态自若。 但是,李观棋显然低估了夏冰冰冷艳中的‘冷’。 夏冰冰那绝代的容颜满是冰冷之色,没有任何不自然,仿佛一切是浑然天成,就那么轻轻看了眼前这个帮他解了围的男子一眼,微微的摇一摇头,然后一个转身,便往后台走去。 周围好多人在盯着,李观棋就这么被晾在这里,哨子大春几个人在一旁暗乐,这女人可让不少人吃过瘪啊...... “真是一只高傲的黑天鹅......可是你对敌人高傲也就罢了,对自己人还这么......唉,对赵金生那混蛋还说了几句话,对我咋一句都没有?难道我在她心里的档次还不出那混蛋?”李观棋心里无奈的想道。 算了人家不理就不理吧,一挥手,哨子几个各回各岗位。 “路鸣?这人是谁?看来得向刘爷打听一下......”李观棋心里暗暗琢磨着。 霓裳流年又恢复了热闹与喧嚣,一场小风波反而给酒吧里带来了激情与活力,人们纷纷议论刚刚那几个人谁是谁谁的家族在南寻势力有多大。吧台男男女女单身贵族继续寻觅着有缘人,西北角休闲区一桌一桌的情侣继续他们中断了的调情,靠窗的四个老外仿佛聊到了什么有趣事,愉快的大笑,至于那些白天明面儿上的东西解决不了的老板们此刻却依旧在vip包厢里酒桌上解决,当然这里的一切也无关他们的事。 总之一切正常...... 李观棋舒了口气,推开门,走进了刘爷的办公室。 有些意外,赵无极也在。 刘爷正侍弄那两尾黑锦头,赵无极立在刘爷身后,一动不动,像一颗笔直的松树,甚至李观棋进来了也熟视无睹。 “刘爷。”李观棋轻轻说了声。 刘传道转回身来,呵呵一笑,招呼道,“阿棋来啦,坐。” “不用了刘爷,下面人很多,忙的很,我说完就走。” “呵呵,是要说刚才发生的事吧?” “刘爷已经知道了?” “我在二楼全看到了。”刘爷点上一支烟,抽了一口,“阿棋,这件事从你职业的角度来说做的完全对,这点该嘉奖。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那几个纨绔子弟全是废物,给他们一些教训本来也无可厚非,但是你要知道都是你们都是年轻人,火气盛,而且他们每个人背后都有一座山,虽然霓裳流年量他们老子来了也不敢来放肆,可是......” “刘爷是担心他们会私下里找我麻烦?” 刘传道赞许的点了点头,“所以从一个朋友的角度来说,你这次没有给他们台阶下的做法会让你以后碰到不少麻烦的。年轻人嘛,在拥有绝对的实力之前,还是要潜伏起来,直到观测出敌人的弱点,才突然暴起,一击必杀!所以,锋芒内敛,厚积薄发才是王道!” 李观棋深深一躬,说道,“刘爷教训极是,观棋以后定会注意!” 刘爷乐呵呵的摆摆手,“好了好了,没事就下去吧,毕竟在这一块你是个新手,很多经验还没学到。” “那我下去了,刘爷。”李观棋点了点头,转身刚想往门外走去,又折了回来,“刘爷问你个人。” “谁?” “他说他叫路鸣。就在刚才那几个纨绔中间,戴鸭舌帽那个长头发的。” “哦……难怪我没认出……他还说了什么?” “还说我们还会见面的。” “哦……没事,他是一个很有趣的年轻人,他说的对,你们还会再见面的,等待就可。” “噢……那没事了,我下去了刘爷。” 路过赵无极身旁,赵无极还是那幅奇怪的模样,一动未动。 砰―― 李观棋出去后,良久,赵无极的嘴里才蹦出几个字。 “你真的决定培养他?” “是。” “很好......” 然后刘爷偌大的办公室里又是久久的寂静和无言,好像没有赵无极这号人的存在一样...... 李观棋出来后,心里忍不住回想起刘爷所说的那番年轻人要锋芒内敛厚积薄发的话,再结合到这几年他就是因为锋芒毕露这个性格才导致了一次次的跳槽无所建树,最后,他想通了一个道理:三十年众生马牛,六十年诸佛龙象。人,想活的精彩,就必须另辟蹊径,敢闯敢拼…… 老实说,中国的人才是一代比一代少,八九十年代的改革开放,使这个闭关锁国封闭了几百年的国家犹如一捆浇上火油的干柴,几点火星子就可以烧出熊熊烈焰。可以说八九十年代下海经商,谁会闹腾谁的胆子大谁就能一马平川拼下一世荣华。这不是某些个白手起家的个例,也不是原始资本的最佳培皿,这是是整个社会的发展趋势,换而言之是国外与国内经济‘大环境’与‘小环境’的互趋融合。当初第一代打拼的凤凰男们现在俨然成为了各个地方的一方霸主,你可以说他们崛起的手段不那么光明通透,可以说他们钻了政策法规的空子,但是你不得不佩服这一代人的智商和勇气。很少人敢第一个吃螃蟹,也很少人在吃下之后能消化的了,但是恰恰有一些人不仅敢吃还能消化,所以,他们注定成为枭雄。 李观棋自认为距枭雄还有千万之远,人生不过百年,俯仰之间,浮舟渡梦,苦乐一世,流年皓首。年轻无愧年老时、守护好亲人朋友这便是他最大的追求,与其做什么枭雄霸主一方豪杰,李观棋更愿意当一个愤怒时敢手持板砖骂天地没心没肺没良心的荣华富贵的大刁民。 可是该死的命运会让李观棋的这个梦实现么? 没人知道。 也许,老天都不知道。 ------------ 第十七章 鞭子抽你的,不一定是敌人 更新时间:2010-10-31 霓裳流年外一辆豪华的保时捷suv旁。 “赵哥,那个乡巴佬就是上次让你出丑的那个?草,穿的那么土还敢跑出来吓人。”左都问道。 赵金生没说话,从兜里摸了包烟,递给了那个叫路鸣的长发青年一只,点上,然后才递给左都和王子两个,而令人奇怪的是左都和王子竟然没有任何异议。 “就是他!”赵金生恨恨的蹦出了几个字。 “妈的这么嚣张!他什么来头?”王子一卷袖子,“赵哥,咱这口气不能白咽了,这样,这个小子交给我,虽然最近一段时间我们家老头子把我看得死,但是明的来不了咱来暗的,正好五区我们家黑衣堂的黑貂是我的好哥们,要不要这个事我让他来帮个忙?” 左都一看王子这么给力可不干了,急忙把左都推一边去,“赵哥还是交给我吧,我帮你解决,他家那黑衣堂算什么,我爸还是公安局局长呢,赶明儿叫几个鸡过来到霓裳流年走一走场,那边我一个电话这边保准逮个正着,到时候别说什么李观棋刘观棋了,连上霓裳流年那刘老头,统统抓走!” 一边两个虚岁刚到二十岁还在校园的脑残在抢着献计献策,另一边,路鸣却在一旁悠闲的抽着烟,啧啧,这中华的味道就是不错…… 一开始听到王子的话他还没什么反应,可是当听到左都要把霓裳流年一网打尽的时候,他忍不住笑了,笑的捂住了肚子。 “你……” 左都一脸疑惑,他不敢对这个人发火。因为平时他视之为偶像的赵金生对此人非常客气,不,应该是简直客气过了头,所以他不敢。不错,他是个嚣张跋扈专玩校花的花花公子富二代,但说到底,他只是一个还在校园的没见过真正世面没经过风雨历程的学生仔,他敢于欺负的对象是那些没钱的、需要他钱的、跟他不是一个档次的人,对于那些跟他生活在同一个圈子、同一个水平线、同一个档次的人,他就失去了金钱和权利的庇护,成为一个弱者。 “哈哈哈哈……好一个妙计,不知道左大局长在听到这个妙计之后会不会拍案叫绝呢?” 咳咳―― 赵金生尴尬的咳了两声,看了一眼路鸣,然后低下头去对傻逼似的还在云里雾里的左都苦笑道,“呃……那个……小都和王子,这件事你们两个就别插手了,那个乡巴佬没什么背景,就是一丫会装b的农民,对付他好办,我自有办法。呃……至于霓裳流年么,呵呵,以后我们还会来玩的……呵呵,不是有那小骚货夏冰冰在么……” 赵金生打了个哈哈,他料定这二傻逼不晓得霓裳流年背后的那座阴阴大山。但是他们老子一定知道,就像当初他也是逐渐参与到家族事业当中之后那个老狐狸才告诉他这些华夏土地上不显山不露水的隐秘家族,而霓裳流年,正是其中一家扎的遍地都是的庞大根须的小小一枝。笑话,别说王昌运还是个副局长,就是正局长来了也不是说想把人一锅端了就一锅端了! 两个愣头青见赵金生这样说,心里也不免狐疑起来:看来这霓裳流年还还真有后台,赵哥刚才表现的完全是弱势,恐怕一开始就没算将事情捅大吧…… 他们脑袋也不是那么迟钝,至少基因不是那么垃圾,因为有他们老子在那里站着呢――除非这老子当的不是货真价实。 王子默默后脑勺,他家是做酒店连锁的,平时的爱好除了玩女人就是品尝美食,所以虽然今年虚岁才二十岁,身材却微微的小胖,头圆圆的,这一摸后脑勺,给人的感觉像摸一颗保龄球一样,特滑稽。 赵金生望着他憋的那模样,忍不住说道,“王子,有问题就问,瞧你憋的那样。” 王子呵呵一笑,“还是大哥眼神好!我有个问题闹不明白,既然那个乡巴佬之前让大哥出过丑,这次又来坏咱好事,为啥大哥你最后还拉拢他进开源啊?最后还被那乡巴佬装逼的拒绝了,这……不要怪弟我直话直说啊,这……真有点丢人,我都觉得面上无光……” 赵金生看了路鸣一眼发觉他貌似并不关心他们的交谈,只是依着车别着腿一口一口的抽着烟,一脸享受的模样,于是他转回头,也抽了口烟,看着眼圈在在这旖旎的夜色中缓缓上浮,嘿嘿一笑,“我们家老头子曾经说过一句极为恶俗的名言,但我却深以为是并且牢牢记住:鞭子抽你的,不一定都是敌人,还有可能是爱抚。” “我靠,赵老爷子威武!” 王子和左都异口同声的赞道。 “所以,判断是不是敌人要经过三次拉拢,这也是我们家老头子经商这么多年的成功秘诀之一,很多以前是敌人的人现在跟我们赵家的关系却日益深笃。所以那个乡巴佬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怒火,第一次示好我给了他名片,没有效果,这次又拉了一把,还是不为我所用,所以这次我可以确定了,他,是敌人!” “不对,大哥,不是说要三次么,怎么这才两次?”左都问道。 “如果是三次,那我就已是我们家老头子。” “哦……”左都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大哥,拉拢最少也要有才有实力才成啊,那个土的掉渣的垃圾,指不定在霓裳流年只是保安货,拉拢他做什么,拉去给你们家看门啊?哈哈哈哈……”王子哈哈大笑,一把将还剩半截的烟头扔的老远。 “你见过有其他人让能我如此愤怒过?” “呃……没有……”王子耸拉着脑袋。确实。能让南寻赫赫有名的开源地产大公子如此的愤怒的人还真不多,原因很简单。 道行不够。 “那大哥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既然已经认定他是我赵金生的敌人,那么很好办,对待敌人只有两个方法:要么消灭他,要么让他臣服!” “大哥,有用的着小弟的份上尽管开口!”两个小纨绔异口同声的说道,然后又涎着脸道,“那个……赵哥下次在我家老头面前帮忙多松动松动成吧,手痒了…….嘿嘿……” 两个纨绔两个月前在五区外围的五环上飚车出了事,之后被两家老头子双双下了禁闭令,严禁外出。两家老头的目的都是为了外部找人顶着,内部避避风头,可这二个傻叉还真以为老头子生气要没收他们车。这不,今天有赵金生带着,两家老头子才放心放这两个小魔王出来,两个月没沾车了,手早痒的不行。 “我会帮忙的!” “谢谢赵哥!”二人惊喜道,“走,回去。” 赵金生点点头,刚想叫那边悠闲自在抽烟的路鸣上车,却见他叼着个烟头,也不吐,双手插在口袋,小流氓的一般的站在那里,立了三秒便转身而去。 “我先走了,今晚酒喝了不少,头痛。” 赵金生急忙追下道:“让我送你吧,开车快!” 路鸣一摆手,“不用!我想一个人走走!” 赵金生大急:“那―――” 没等他说完,前面那个人就飘来一句话:“放心,我答应了就会去做……” 语气懒懒散散,但赵金生听到这句话,立马钻进了车。 “阿都,今天你来开。” 左都一脸兴奋,大喝一声,“好,我来!” ------------ 第十八章 请问,你是小偷吗? 更新时间:2010-10-31 夜里两点半,李观棋才疲惫的回到住所。今天是他第一天上班,感觉还不错,虽然这种夜场生活他以前没有经历过,但是可贵的是他学习能力很强,所以经过一晚的适应又加上处理了赵金生的搅局,总的来说他给几天自己的表现打上六十分吧,将将就就好歹及格了。 此刻李观棋正在锦绣湖小区的外面,他是打的回来的,司机是一位三四十岁的师傅,这个年龄说实话是最酷最累的,上有老下有小,全家的担子都要他一个人去抗,这不,都半夜了还要辛辛苦苦的工作养家。表上显示十四元,李观棋给了他二十,说不用找了,给我零钱也没出放。师傅推脱了一下最后到底还是接受了,道谢了一声,便离开了。望着远去的车顶上大大的‘出租’二字,李观棋轻轻叹了口气,自己不也是把自己租给别了了么? 夜风正浓,一丝一丝的发梢被拂向了脸庞,今晚的月色很美,那一轮洁白仿佛世间最美的玉。盛夏已过去大半,再过一个月估计天气就要渐渐转凉了吧,不知道千里之外的父母还好么? 李观棋心里暗暗想到,等这里工作稳定了些一定要回家一趟。这几年一直忙着在这都市里打拼,一直忙着寻找大哥和二叔的信息,苍茫山里那个宁静而偏僻的小村子和小村子里的那两位老人几乎被他塞到了脑海的最拐角处,平时最多也就打个电话问候一声,所以他对此一直怀有深深的歉意,不然下午他也不会说那一番自嘲的话。 夜色里的小区真的很静,没有一丝白天的喧闹和悸动。 经过楼下,李观棋掏出钥匙刚想打开楼道大门,忽然听到一楼的居民房间内有动静。 不得不说李观棋的耳朵很灵,虽然这大半夜的很寂静,但是那个声音也很小,仿佛是一阵窸窸窣窣的爬动声,不仔细听绝对会以为是一只老鼠在动。 难道是小偷? 李观棋知道绝不是老鼠,这个小区虽然不是很豪华的小区,但是很干净很整洁,平时从来没有出现诸如老鼠之类的讨厌物,而且老鼠的声音没有这个明显。 李观棋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也不是一个特有正义感的人,他从小在农村长大,小农思想深深的铭刻在他的骨头里,所以他的一举一动很有偶然性,或者可以换一个词来说,那就是全凭个人喜好。他来了兴趣,于是他就会去管,他没有兴趣,于是他就不去管。 今晚,很累,所以他不想管。 世事有时很奇妙,越是不想碰到的事,越容易碰到。 就在他打开了门,转了一道弯,正要去摁电梯的时候,忽然旁边一楼101室的大门轻轻的开了一道口,一个不大的身影蹑手蹑脚的钻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大袋子,看他吃力的样子,明显很重,顺地脱着。门刚带上,抬起头就看见了电梯口站了一个穿着改裁的土不啦叽的中山装的男人,男人也在看他。 小小的走道下,夜里两点半,两个人,四只眼就这么对视着,一片寂静,很诡异。 啊—— 十秒钟后一声尖叫传出,随即在极短的时间内又戛然而止。 “那个……呃……请问,你是小偷吗?”李观棋挠挠脑袋,不知该怎么说,愣了半天挤出了这句堪称经典的问。 “你才是小偷呢!我……我只不过路过……倒是你!你这人这大半夜的不去睡觉,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做什么,想吓死人啊!” “……” 李观棋这下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见过小偷嚣张的,也见过小偷不怕人发现的,可是今天这个小偷却颠覆了他脑海关于这个名词的概念。 眼前这个小偷既嚣张,又不怕人发现,最最重要的是,她还是一个小偷中绝无仅有的——美女大盗…… 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这女孩一身黑色皮衣,身材娇小,但是胸前那高高的耸起却让李观棋眼前一亮,眼睛睫毛很长,鼻子小小的很可爱,嘴巴揪起来那样看上去气呼呼的,仿佛怪李观棋打扰了她的好事。 我靠……这就是传说中的童颜ju乳么?? 妈的,赚大了赚大了!原本还在为自己不想做好人却逼不得已总是碰到做好人的机会而耿耿于怀,现在,完全没有了。如果每天都能抓到一个这样的美女小偷,也不用去上班了,干脆就当个专业反扒拉倒。 李观棋一边无比yy的想着,另一边那个小萝莉却不干了,这土厮竟然这么淫dang的笑,难道他想那啥那啥? “喂不准笑!” 她说不笑,李观棋却不鸟她,他骨子里认为自己是个刁民,即使将来发达了、爬上去了也是一个大刁民。既然是刁民,那么这深更半夜里邪恶一下又何妨? “哈哈哈哈……你说不准笑就不准笑,你是谁啊,再说我又没笑你。” “哼!那你笑什么?”小萝莉气呼呼的说道,那张美丽的小脸在这楼道的莹莹之光下显得尤为的洁白,一身黑色的皮衣却将那身惊人的洁白自私的包围在内。 “我笑看见了一只大老鼠,背着一包薯片惊慌失措的从人家家里溜出来。” “你才是老鼠!” “我是老鼠,可我只吃自己的东西,有的老鼠却吃别人的东西,哈哈。” “你——”小萝莉词穷,却不肯投降。 “你才是小偷,这是我自己家,我到自己家拿点东西有什么问题?哼!” “这是你家?”李观棋不由得莞尔。 “嗯,不错。你最好快点走人,不然就凭你深更半夜鬼鬼祟祟的在我家家门口,我……我去报警!” 李观棋嘿嘿一笑,此刻他一点睡衣都没有了,这小萝莉挺有意思啊,逗逗她也不错。于是他说道。 “哦,原来是你自己家,那我们就是邻居了,我错怪你了,哈哈。”李观棋顿了一顿,看见小萝莉呼了口气好一脸蒙混过关的欣喜模样,立刻话头一转:“不过——那个,邻居妹妹啊,有个事好得要你帮忙,昨天我在阳台晾衣服,口袋里的钱包一不小心掉到了你家的窗台上,今天敲了一天门都没人应,现在主人终于回来了,呵呵,麻烦你现在就开下门,我去取下。” 小萝莉一听急了,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看过了,根本没有什么钱包!” “你早就看过了?” “嗯嗯!没有钱包,所以你也不用去看了!”小萝莉望着那个土厮一副拦路虎的模样心中大急,心想,你丫不会也是个同行想劫财劫色来着? “呵呵,可能你的眼神不好没有看到呢,我那钱包很小,肯定是卡在玻璃缝里了,我去看看就知道了,呵呵。” 说完,李观棋就往小萝莉走来,看着情形怕是要推门而入了。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小萝莉一口说了四个不行,袋子都不要了,急急拉住他的胳膊。 李观棋嘿嘿一笑,早猜出这小萝莉会拉住他。 “怎么?” “好了!好了!我承认了!”小萝莉见谎言被戳穿了,也不见慌张,索性光棍一些,干脆直接承认了。 哈欠—— 打了个哈欠,还未等李观棋说话就先说了,“那个,那个谁,哦,是你,别指!对,就是你,你家住几楼?本小姐困了,想睡觉!” …… 无语。赤裸裸的无语。 李观棋行妖多年,自认妖孽的道行不算浅,不信去问问李家村哪家烟囱里没被堵过?哪家瓜园子里没被扫荡过?哪家房上瓦片没被砸破过?哪家小猫小狗没被蹂躏过?哪家同龄小孩没被当拳靶子过?可是这些所有的一切在今晚的女大盗、小萝莉面前都是浮云。 浮云! 躺在床上的李观棋反复的想着这个词,直到现在他也没弄清到底他哪根脑筋坏了,竟然荒唐的真的把一个女小偷给带上来睡觉,而且这漂亮的小萝莉现在就在隔壁平时空闲下来的一个房间内。 把她安排好之前,李观棋也仔细的盘问了一番,无奈,小萝莉虽然脑袋不如他聪明,其他的都交代,就是牵扯到为什么穿的一身名牌皮草却大半夜跑来偷东西和偷的是什么时死死咬住,半分不让。这越来越让他感到好奇,那个袋子不算大,但是看重量却是不轻,估计是个箱子什么之类的。但好奇归好奇,他最终也没有强行打开看看。不是他想助长小萝莉这种小偷行为的嚣张气焰,只是他看小萝莉实在不像是需要钱财的人。 今夜竟然会遇到这么多的事,先是赵金生,再是隔壁这小强人,难道选择了新工作,从此,我的生活也要发生改变了吗? 李观棋就想着想着,终于抵挡不住一阵阵的睡意,禁不住的沉沉睡去…… 而那边,小萝莉却没有睡着。躺在床上,靠着床头,一身皮衣已经卸去,一件粉红色的吊带衫被早已那高耸的所在撑的变了形状。 此时,闻着隔壁那个逐渐响起的微弱的呼噜声,小萝莉轻轻把那个袋子拿上床来,打开。 一个精美的四方体盒子。 小心翼翼的剥去盒盖,拿出来。 是一副精美的画。裱在红木相框里。 画中,一个男人立于绝峰之上背手而立,睥睨天下。背后,是千万群山。 万里河山藏云海,气吞天地如虎狼! 小萝莉轻轻的摸着那片山河,一寸一寸的摸,每一寸都不放过。 “这便是苍茫山么……” ------------ 第十九章 她是个鸡 更新时间:2010-11-01 这一夜李观棋睡的特别舒服。梦里甚至还出现了两个女人,一个是秦霓裳,站在一团模糊的雾中,静静的朝他微笑,那黑色的镜框中,是一双误落凡尘的双眸。另一个女人竟然是小妖精聂小倩,她扭着水蛇一般的腰肢,一步三摇的赤裸裸的勾引他,到后来不知怎么的忽然又哭了,哭的梨花带雨,哭的一塌糊涂,正当他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间,小妖精忽然一抬头,眉头一簇,愤愤的说道,你才是小偷,我……我只是路过借点东西罢了......待他仔细一看,小妖精那张脸却逐渐变成了那个半夜遇到的还大胆猖狂的在他家里睡觉的童颜ju乳小萝莉的脸...... 第二天上午直到九点钟,李观棋才悠悠醒来。由于昨天是他第一天上班,所以白天去熟悉一下环境以及工作内容。今天则不用了,白天不用去,下午四五点钟去就可以了,这也是李观棋心安理得的像个猪一样睡到九点的原因。 一骨碌爬起来,李观棋直接冲了出去。 不是去洗手间,而是隔壁那个小萝莉的房间。 笑话,那个小萝莉可是有前科的!现在都九点了,之前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莫不是把我整个家都搬空了? 李观棋就这样提心吊胆的一把推开小萝莉的门。 遭了!果然跑了! 房间一览无余,没有人。被子叠的整整齐齐,连窗台以前很凌乱的杂物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地面还有些潮湿,不用说,肯定是这个小丫头拖得。 浏览一圈,没有东西少的,其实说话实话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值得拿的。 李观棋走到床前,床上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的香水味儿,跟秦霓裳身上的香水味不同,秦霓裳是一种木兰草的淡雅,仿佛是天上的仙品而非人间凡物,而这个小萝莉的则是一种篱草的清新,没有过多的辅助香草味只有篱草一种,简简单单却又真真切切的让人迷醉。 李观棋贪婪的猛吸一口,一抬头,发现床上躺着一张小纸条。 “那个......那个谁,昨晚谢了啊,我会感谢你的,早晨喊了你几遍都没喊醒,郁闷......怎么跟猪一样,我已经偷偷记下了你号码了,下次请你吃饭,哈哈哈哈,本小姐去也!”末尾的署名是――燕公主。 “汗,这名字,强悍!” 李观棋无奈的摇了摇头,脑中不由得出现了另一个风骚天下的妖孽身影,叹了口气道,唉,又是一个彪悍人呐。 穿好衣服,肚子饿的咕咕叫,李观棋刚准备下楼吃点东西,胖子的电话便打来了。 “小七,今天白天不用上班吧?…….什么?上班?别跟哥装,哥已经问过刘爷啦,哈哈哈哈……我会未卜先知。行了行了表废话,速度来我这帮我搬东西,哥今天搬家!” 李观棋郁闷的挂了电话,一大清早的好不容易能有空闲的时间让他琢磨着怎么样能把秦霓裳这只白天鹅给约出来慢慢的培养一下感情嘛,谁想到这么美好的幻想竟然生生叫这个胖子给踩破了,没办法,忙还是要帮的,谁叫他是他的最佳损友呢。 吃完饭,又坐了一路公交车,李观棋终于在胖子的热情欢迎下开始了他的苦力之行。 胖子原先住在泗泉河泗水桥附近的小区,现在不知道缺了那根筋,硬要从那里搬出来,搬进条件更好的梨园了。 泗水桥那边小区很安静很古典,小区里什么树都不多就是枫树多,每年秋天,小区主干道两边枫叶红了,大片大片的火红色的枫叶随着秋风飘飘荡荡,地上这一片,那一片,到处都是,小区里上初中高中的男孩女孩们还会挑上一两片特别好看的收藏,至于写没写些情诗密言做不正当只用,那就没人知道了……还有那些毛球,风一吹,顺地滚,要是小孩子看见了,定会吵着闹着捡起一两颗点成火球,烧的很好看很好看……总之那个小区,李观棋去过n次,走在里面,心旷神怡,真有一种温馨的感觉。 可梨园这边不同了,规划的整整齐齐,硬件设备更完善,物质条件更好,小区中心还有一个小广场,天天晚上还有人在里面跳舞,当然价格也更贵。但是不知怎么的,李观棋觉得这里没有温馨感也没有家的感觉,至少再也看不到那些纯真的少男少女们认真的捡起枫叶,也看不到满街的孩子快活的踢起毛球了。 “胖子,你脑袋叫驴踢了?以前那里住的多热闹多好,为啥要搬来这个冷冷清清的一个个人像你欠了他钱似得鸟地方?”李观棋帮他从车子上卸下桌椅的时候,擦了把汗,问道。 胖子支吾了一声,便把头偏开了,“快点搬,擦,小七别给我偷懒,我看着呢!” 李观棋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心思不细腻,也不可能在十岁大哥二叔就双双离开身边的情况下一个人在苍茫山的凶禽野兽中生生闯荡了十年。 胖子那一瞬间的不自然轻而易举的落入了他的眼。 “胖子,为啥要搬?”李观棋一把拉住正在忙活的胖子,轻声的问道。 “哥有钱了,发达啊了呗,嘿嘿……你小子快点干活!”胖子没好气的说道。 “草,有啥事不能跟你七哥说的!快点,别卖关子,我对你太了解了,你丫刚脱裤子我就能知道你要放什么屁!” 胖子憨憨的一笑,默默的干着活,没有说话。 看着他那个没有参杂任何杂质的笑,一如当年在学校球场跟人群殴胜利之后人堆里露出的那般干净和温暖,李观棋恍惚间甚至觉得时光一霎那又回到了从前。那时的胖子还很苗条,百米十三秒,阿秋照旧天天有花痴追踪,赵云照旧迷恋于国术武功,功课挂了一门又一门,而他,还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孩,自以为和林晓那份纯纯的恋爱能够天长地久,可是一场乞丐与公主的美梦最终还是像泡沫一般,消失在空中…… 李观棋是一个善于总结经验的人,正是因为他经历过一场失败的恋爱,所以才会对恋爱中的挫折特别敏感。 “是嫌那边太吵?” 胖子摇摇头。 “是那边跟邻居过的不好?” 胖子摇摇头。 “是那边嫌二人世界人多不够浪漫?” 胖子又摇摇头。 “是确实发达了?” 胖子摸出了一只烟,静静的抽着,直到抽到快到烟屁股才抱头重重的摇了摇。 李观棋望着他那痛苦的模样,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忽然涌上他的心头。 曾经,曾经的曾经,那段忧郁,悲伤的时光,他又何尝不是这幅表情?忽然,所有的一切他都明白了。 “是不是你那颗水灵小白菜……” 胖子的手停了下来,沉默了半晌,看着李观棋,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 从他的眼睛里,李观棋看到了疲惫、无奈、失落以及一个叫做迷恋的东西…… “小七,你说我是不是个男人?” “是!” “为啥以前你都说不是?” “以前不是,但现在是!” “现在也不是!” “是!” “不是!不是!要是的话为什么我做不到绝情?要是的话为什么我这么窝囊?要是的话为什么对她一再妥协?要是的话为什么她那么贱我还要处处帮着她爱着她护着她听她的话?我不是男人!我不是!”胖子吼道。 一个大男人,这么大白天的,忽然就在周围人的惊诧与指点中,像小孩一样嚎啕大哭扑到了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今天我才知道她是个鸡……” ------------ 第二十章 张如如 更新时间:2010-11-02 看着胖子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李观棋心里知道,胖子这家伙这次真的动了情。 胖子的嘴很会哄人,尤其是对女人,大学时代那情书那肉麻短信写的叫一个神迹啊!所以他不像李观棋被伤过一次就对此敬而远之,他谈过很多次恋爱,但是每一次都浅尝辄止。用胖子自己的话说就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嘛还是要款式多些的好。 可是现在看到他这个样子,李观棋就知道胖子已经陷入了情网。 “呜呜......她是一个骗子......昨晚我们社里的一位同事对我说在一家夜总会看到有个人像她,我不信,他当场就跟我急了,说不信你来看看。于是我就去了,谁知,到了那里正好碰到......呜呜......碰到她在一个男人的怀里......我向那里人打听了一下,她果然在里面上班的......”胖子呜咽的说道,“小七你说,我对她那么好,要什么给什么,为什么她还要做那个?为什么!” “昨晚我一个人浑浑噩噩的回来等着她,心里还在幻想着她能对我冷淡一些,不理不睬一些,甚至和我吵架,这样我才能狠下心来跟她了断。可是,没有!她没有那么做,她很温柔,很乖巧,跟我说上班遇到什么什么趣事,谎话说得像真的一样......还跟我说泗水桥那边太小了,咱们搬个大些的地方住吧,将来要是结婚了还能多添个宝宝......阿棋,我真的很爱她,可是为什么她要骗我呢......呜呜......” 看着胖子一个人静静的吐着从外表绝对看不出的悲伤,李观棋轻轻的叹了口气,抓着他的肩膀大声说道。 “胖子,别哭了,你他妈再哭就真不是男人了!你如果真爱那个小白菜,你就应该把话给她挑明了!我不知道爱一个人到底需要多大的包容心,我只知道爱情不存在欺骗,即使是欺骗也是善意的谎言,可是听了你说的那些话,我不觉得那个小白菜的谎言有任何的善意!所以兄弟......” 胖子不停的摇着头,想把脑袋里所有的动摇的想法驱赶出去一样,他像一个倔强的孩子,硬生生抱着那块已有污迹的糖果,死死不放。 “不......我做不到......我不想放弃她......她已经偷走了我的心......” 李观棋听到这句偷走了我的心,心中一震。前晚小妖精的话还句句在心“你这个骗子,偷走了我的心......” 世界上真有那么一种爱,爱的那么彻底,爱的那么疯狂,爱的那么义无反顾,爱的可以包容一切。也许以前用这话说胖子李观棋打死也不相信,可是现在却有小妖精的例子在前,他不得不相信,虽然他不知道小妖精的爱到底感激的成分占了几成...... 看来胖子是注定要遭受这段情劫了。 李观棋无奈的摇了摇头。 “好了好了,胖子,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要去面对,你可以选择用劝说和包容来回应她,但是作为兄弟,如果下次我当场撞见了她......我会毫不客气的给她一巴掌!别劝我,劝我也没有!” 胖子怔怔的看着李观棋那张认真的脸,看了半晌,忽然拥抱了他一下,“谢了,兄弟......” 二人就这么各怀心事的把一件件东西运了下来。 盛夏之后的阳光不是那么的刺眼,但是照到身上却有一种微微的灼痛。地上,几只蚂蚁正在忙忙碌碌的运着米粒,一阵风吹来,翻滚了几下,又继续驮着他们的食物,钻进了这个城市的缝隙。 看来,秋天不远了...... 费了一上午的功夫,终于把胖子家给搬过来了。刚搬完,女主角终于姗姗来迟。 是她。那颗水嫩小白菜。叫张如如的女人。 李观棋见过她多次,脸蛋挺嫩,身材也蛮不错,就是那喜欢发嗲娇嗔的本事却让他少了几分留意多了几分敬而远之。总之当时他只觉得这女人偎依在胖子身边似乎很依靠他的样子,但是现在看来,她是不止依靠胖子一人,而是依靠很多人...... “阿棋!”张如如似乎很惊喜的样子,连忙放下包,要给他端杯水来,“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好些日子没看见你了呢!” “你是大忙人,当然见不到我这个闲人......”李观棋不咸不淡的说道,胖子在一旁看着他苦笑。 张如如却没有听出来李观棋丝毫的异样,热情的给他端来一杯水,又削了两个苹果。 李观棋没有吃,看着胖子一口一口却吃的很幸福,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口中甜,心头苦,强颜欢笑谁人知?胖子啊胖子,你完了...... 张如如瞅见李观棋苹果也不吃话也不愿说,心里还以为是帮忙搬东西累了。于是她又去泡了一壶茶来,殷勤的放到李观棋面前。 “阿棋啊,上次听大伟说你现在在三河路那边的霓裳流年当经理啊?哎呀,不得了不得了,比他强太多了!”张如如一脸鄙视的指着胖子,一转脸,对他却是满脸春风。 不知怎么的,李观棋总觉得她的笑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娇媚感觉。 “没有,小保安而已!”冷冷淡淡。 “哎呦阿棋,什么时候这么谦虚啦,那霓裳流年南寻哪个不知道的?叫大伟多跟那个姓刘的多接触接触,可他这个榆木脑袋就是不灵光,总是不听我的话。不然也也不至于现在还呆在那个破报社!” “一个小酒吧里的一个小保安,没有值得骄傲的。”李观棋头扭了过去,看着窗外的天空,不愿与她对视。可是她尤不死心。 “霓裳流年啊!阿棋,你竟然说它是一个小酒吧?哈哈,我敢保证,全南寻市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只知道它是个小酒吧,只有百分之一的人知道它不止是个小酒吧!”张如如一脸自豪。 李观棋心里咯噔一声响。不止是个小酒吧?这句话如何说?他虽然是个经理,但是还是个菜鸟,任何有关霓裳流年的核心机密他无权知道,也不会有人告诉他。那么现在这个小白菜竟然知道这其中的内幕?? “我猜你是这百分之一的人中的一个。”李观棋决定从这女人嘴里套些话出来,套话的本事,他不是没见过高人,十岁时十八岭子上那个风姿绝代的旗袍美女蛇给他上过一堂深刻的课。 “哈哈,阿棋你说对了,我确实是这百分之一的人!”张如如看李观棋愿意主动跟她聊了,心里十分开心。 “可是有一点我不信!” “什么?” “绝对不止百分之一知道,我猜应该有一大半都知道!” “呵呵,阿棋,这你就错了,完全错了。” “哪里错了?” “因为霓裳流年的秘密只有少数上流社会人才知道。” “不对!” “哪里不对?” “照你说上流社会才知道,那下流社会肯定不知道了。那你算是算哪个……社会的?你怎么会知道?” 胖子又苦笑一声,看来这个兄弟到底还是有意无意的讽刺了下张如如。 “呃……”小白菜忽然面色有些微红,娇嗔的看了李观棋一眼,“我……我表哥在里面上过班……都是他告诉我的……” “哦?”李观棋一听,来了精神。急忙站起来问道,“叫什么名字?” “张德厉……” ------------ 第二十一章 迷局 更新时间:2010-11-04 张德厉?那不是霓裳流年的前任保安部经理么?李观棋心头暗喜,关于张德厉当初在哨子第一次提起他的时候他早就怀疑这其中会有什么隐瞒,因为在霓裳流年的老员工每个人提到他时都只是一笔带过,只是说他回了老家,甚至连老家在哪都支支吾吾,现在,眼前这个天性风骚的张如如竟然是张德厉的表妹,看来这个谜题应该能解开了,他焉能不喜? 中午李观棋没有走,直接蹭了一顿午饭。期间,虽然对张如如玩弄胖子感情深有芥蒂,但是没办法,胖子那鸟人像是吃了迷魂药一样,所有的苦涩他藏在心底,一点也不漏出来,对张如如依旧体贴呵护,无微不至,看的他一肚子火。 但是有火他也是憋在心里了,因为毕竟当着胖子的面不好表达出来,而且人家那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张如如到底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很一般的女人,比起当年那个旗袍美女蛇来差了十万八千里,所以才一顿饭的时间就被李观棋略施小计将前前后后的话给套个干净。 通过她的口中,李观棋终于得知了关于张德厉这个前任霓裳流年保安经理的一切。 原来,霓裳流年一个月之前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晚一个来历不明的光头在霓裳流年灌了几瓶酒,看见了台上倾城之容的黑天鹅夏冰冰,一时间惊人天人,非要邀请黑天鹅喝上两杯。黑天鹅那是何等的孤傲,当即拒绝。没想到这光头不依不饶,大闹酒吧,掀翻了几张桌椅,声称不赔他喝酒就把场子给烧了。那晚正好刘爷带着赵无极去了五区办些事不在,所以张德厉只好独自处理这件事。霓裳流年作为有着特殊背景的酒吧,处理这样的事自然无需大张声势,于是张德厉带着一伙千挑万选、身手不凡的兄弟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光头佬给请到了后台喝茶。张德厉满以为按惯例好好教训一下给他长个记性就行了,没想到后来发生的事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那个光头喝的醉醺醺,甚至走路都一晃一摇的,但是当几个兄弟攻击快落到他身上的时候,这猛人立刻恢复了神志,于是犹如猛虎落到羊群中一样,哨子大春作为整个保安部除了张德厉外最强悍的两个首先被扔出了人堆,摔的七荤八素,东西不辨。张德厉一看情形不对,铁拳一架,便冲了上去。 张德厉出身云南,少年时曾随家人在泰国定居过一段时间,期间他遇到一位泰拳老师,从那以后便苦修泰拳一流。众所周知,武学里有文练武练横练,泰拳就属于横练,具有超强的杀伤力,属于格斗术里面的顶尖术法。泰拳有四法:拳、肘、膝、腿,其中拳法最刚猛,肘法最毒辣,膝法最凌厉,腿法最迅捷。张德厉习泰拳十余载,早已习到了全身可伤人的境界,看那光头伤了诸多兄弟,大吼一声,两只铁肘便如犁耙一样向光头迅猛扫去!光头在人群里大发神威,刚擒住一个人的手臂还未待发力忽闻背后一阵利风袭来,那双大手忽然软的像软藤一样刁钻的反缠上来,却见张德厉身材不高,却用的是势大力沉的砸肘,而那光头身材高大,却用的是软绵无力的手法,在众人看来这种玄乎的对拼几乎没有悬念,那光头以掌接肘,手不断也残!因为他们亲眼见过张德厉一肘击断五块大理石板! 就在一班人准备看那光头的惨叫声时,却见电光火石间,光头左手对击的肘一个缠粘,瞬间滑至小臂擒住,接着一个侧身,双肩一沉,便将这股冲劲个卸去大半,右手顺势贴着张德厉的前胸一滑,滑倒了脸部,手背对准张德厉鼻子,短桥窄马,猛地一甩,张德厉踉踉跄跄后腿三四步,捂着鼻子,眼泪直往下窜! 众人目瞪口呆,还未反应过来,那光头身形又动。双腿犹如骑马之姿,迅捷而来,两只大手简直灵活的不像话,对着张德厉就是一顿封魔乱舞! 光头出招太快了,张德厉心中暗暗叫苦,这家伙绝对是个咏春火候至少在三十年以上的怪物!而且他的动作很简单,就是上中下三搒手,每一次对碰中都寸劲暗留,或搭、或截、或沉、或标、或膀、或腕指、或黏、或摸,这样一轮一轮,简直把他当成了木人桩,还绵绵无休了。饶是张德厉常年习泰拳,皮肤硬如牛皮,骨骼坚似磐石,可这咏春寸劲专破各种横练硬功是天下皆知的,很快的,张德厉撑不住了,一个不留神,光头一个挫手挫中了他的后脑。人的后脑是全身神经最密集也是最脆弱的地方,即使张德厉久练泰拳,可这一区域却很少练到。 于是这个在当地小有名气的泰拳高手就这样直挺挺的倒下了。 这件事很吊诡,首先,一个看似流氓的光头小混混喝的醉醺醺的想调戏一下黑天鹅夏冰冰,被一群如狼似虎的保安给带进去教训,可最终的结果却是一帮由退伍的特种兵、武师、格斗高手组成的十几人的虎狼之队被一个人打的落花流水,甚至连领头的都叫人给打成了中度脑震荡,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靠管子进食和呼吸!这光头是什么人?竟然如此生猛? 其次,更吊诡的是,事发后,光头大摇大摆而去,而据张如如从他表哥张德厉那里得知的具有华夏龙家这个庞大隐世家族众多下属产业之一背景的霓裳流年在当晚下达了追击令,当晚真个南寻地下世界暗流涌动,各种势力都牵入到寻找光头男的激流中,敢于挑战这座庞大的战舰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然而,仅仅过了一晚,仅仅是一晚!第二天,一切归于平淡……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刘爷甚至没去看望一下医院的得力下属张德厉,只是吩咐了一声,好生看好! 这便是张如如知道的全部。李观棋心里反复思量了三四遍,有几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他脑间而不得解。 第一是,那个光头到底是谁?李观棋心中某个地方隐隐有个点,但是在思维和这个点的中间仿佛隔了一层膜,无论怎么努力,总是达不到那里。 第二是,霓裳流年背后的龙家终于浮出水面……这龙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族?为何有那么恐怖的势力?刘传道刘爷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第三,为何整个霓裳流年,包括最信任他连客户名册都给了他的刘传道刘爷都瞒着他关于张德厉的事?难道保安部经理这个位子只是一个“替代”性质的挡箭牌?这其中难道另有隐情? 第四,胖子和刘爷只是单方面欣赏的一般朋友,并不是什么过命的交情,为何这样一份待遇相当优厚的职位刘爷一口就答应了而不从内部提拔? 吃完饭,胖子开着那辆破车,将他送到了锦绣湖。望着胖子那张胖胖的、隐藏着淡淡的哀伤的脸,李观棋心中咯噔一声:所有一切的疑问都是从胖子主动找上自己开始的……那么…… 胖子绝对没问题,这是李观棋坚信的!不管世界变成什么样,他始终相信,在这个纷扰世俗的红尘里,总有那么几个可以把后背交个他的人。也许我们都是孤独的,也许我们都是寂寞的,也许我们都是自私的,但是孤独的背后,在寂寞的夜里,在自私的尽头,总会有那么哪怕是一丁点儿的温暖在等着我们,这种温暖无关爱恨、无关情仇、无关利益,无关私欲,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么这个温暖的背影应叫做——兄弟…… 胖子没问题,但是如果他被利用了呢? ……… 李观棋下车之后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现在,他隐隐约约感受到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中,他甚至感觉到一切的一切都被人掌握在手中,仿佛是一颗旗子,一步步走入别人设好的棋局里…… 既然棋局已然开始,那么是否就意味着,他苦苦的奋斗了好几年却没有进入的那个层次的世界,现在却主动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那么,他的大哥他的二叔,他们正在那个世界等他么? 没人知道。 只有老天在看着这一切。 ------------ 第二十二章 这就是传说中的SM? 更新时间:2010-11-05 李观棋思绪重重的回到他住的那个8幢的楼道口,摸出了钥匙就往孔里捅,他脑袋里装着事,所以开门自然是心不在焉,捅了好几次都没打开。烦躁之意渐重,他忍不住一脚踹上去,啪嗒一声,一个小金属物从锁孔里震了出来。 我草!这哪个缺德鬼干的! 李观棋忍不住骂道,因为地上赫然躺着一个半截的小铁片。 很明显,这是谁恶作剧把这玩意给生生塞进去的。 刚骂完,门里面咣当一声门关上的声音,随后一个少妇带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小毛孩子往外走来。李观棋知道,这女人正是101室的住户,也就是被昨晚半夜遇到的那个叫燕公主的极品小萝莉‘光临’的那家。 少妇打开门,小男孩拽着她裙子,忽然看见了地上的小铁片,一个飞奔过去,捡起来,又装进兜里。转头对呆住了的李观棋嘿嘿的一笑,“哇,叔叔,你好厉害啊!竟然能破解了我的机关!看来下次我得再重新布置个……” “……” 少妇一看对面这年轻人脸渐渐由黄变白又变青,赶忙一把拉住那倒霉孩子,“呃……那个……先生,实在不好意思啊,我们家小云调皮的很,他不是有意的,下次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等他爸回来一定好好教训他!” 小男孩一看妈妈不帮他反而帮别人,还要等爸爸回来教训他,不愿意了,撅着小嘴愤愤的说,“哼,爸才不会教训我呢,他最疼我了,教训你还差不多……” 少妇一看小男孩不乖了,扑扑他的额头道,“小云啊,只有不乖的孩子才会被打屁股,乖孩子爸爸妈妈都会疼爱的知道吗,快点给这位叔叔道个歉,我们还要赶去给你买喜洋洋呢。” “不对,那我怎么看到过你也被爸爸用鞭子打过屁股?还用绳捆着,比我惨多了!” 少妇一把捂住小男孩的嘴,可惜,晚了。 在旁站站着的李观棋尴尬的把每一个字都听进了耳朵。 少妇年纪不大,顶多二十六七岁,上面吊衫短裙,下面黑丝袜高跟鞋,身材很诱人,该凸的凸,该凹的凹,尤其是那一对饱满,几乎要撑开那束腰的短衫,用熟透了的水蜜tao来形容她,毫不为过。 此时这个水蜜tao却尴尬的像个西红柿,红里透红,红的不能再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sm?” 李观棋虽然内心最邪恶的角落在听到这句话后暗道一声爽,可是毕竟他和这个熟透了的水蜜tao没什么交集,当着一个陌生人的面听到了陌生人最最隐私的事情,而且这个陌生人还是个美女,于是再厚的脸皮也不能保证还能让李观棋的脸色一如往常。 他手捂着嘴,咳咳了两声,以掩饰内心的伪装。 “呃……那个,没事,小孩子嘛……童言无忌,哈哈……” 听到这话,水蜜tao脸上又是一红,红的几乎能滴出血来,这个‘童言无忌’到底是说小云前一句无忌呢还是说他后一句无忌?呃,还是两方面都有呢…… 这个死人! 水蜜tao无限幽怨的看了李观棋一眼,似乎是怪罪的眼神,又似乎是害羞的眼神。看的李观棋小心肝扑通扑通一通乱跳! 到底是大了几岁,水蜜tao很快淡定下来,脸色也恢复如常。 他拖着小男孩,向李观棋点点头,说了句“放心,下次我会看好这孩子,这锁以后没问题的。”便翼翼的走了出去。 李观棋望着那远去的俏丽背影,长长呼了口气。叉,竟然叫一个小毛孩子给耍了顿,这叫什么事这都…… 咣当一声,关上大铁门。照例是路过101室,走到电梯旁。 摁下了七楼。 百无聊赖的等待中,李观棋忽然发现在电梯旁的垃圾篓里有一张十分漂亮的美女图片,捡起来一看,是一份报纸,上面在一个带墨镜助理的帮助下刚钻出轿车走进一家服装店的女人正是华夏第一女星,楚婉君。而报纸的标题更是让李观棋瞪圆了眼睛:《楚婉君深夜购内衣送神秘男友?》,再看看报纸的名字:清蒸急娱! 我叉!这不是胖子的那家报社吗? 李观棋赶紧重新翻到那篇文章一看。 呼,不是―― 李观棋吐了口气。 只要眼睛没瞎的都应该能看出那个图片里的墨镜助理是个女性,可是偏偏愣是把人家一个女的给整成了‘神秘男友’,还大书特书……幸好署名的记者不是那个死胖子,不然写这种无聊的蛋疼的消息,他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奇怪,这户人家女的刚见过,男主人他只见过一两次,是个四十岁不到的带着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人,应该是个成功人士,怎么会这么八卦看这种没品味没营养的文字垃圾呢? 电梯来了,李观棋一把把那张报纸给揉成了一团,重新扔进垃圾桶,这种东西就应该呆在垃圾桶里,一转身,闪进电梯。 上午帮胖子搬了半天家,中午又被心情郁闷的胖子灌了了不少酒,现在头脑嗡嗡的响。打开门,李观棋立刻跳到了床上,鞋子都没脱,直接拱被窝里去了。 刚睡到半醒半睡、犯迷糊的关头,那个万恶的手机忽然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李观棋一把把手机扔到地毯上,继续蒙头大睡。谁知那手机跟较了真似得,丁零零零倔强的响个不停! 不得已,他只好郁闷的去接。 不看号码不知道,一看号码,心里一凉,擦,是小妖精! 于是某人立刻虚伪的换了一副腔调,“喂,呃……是小倩吗,哈哈,你在那边还好吗?啊?没有啦,刚刚忙,正在上班呢,调的静音,哈哈…….啥,啥?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怎么敢不接你的电话?借我十个胆也不敢啊……嗯嗯,好,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哈哈……呃,那拜拜啊!” 放下电话,小妖精那蛮不讲理的条条款款犹在耳边转啊转,什么不准抽烟,不准喝酒,不准看美女一眼,不准睡觉睡过头,不准不想她,也不准太想她,不准不接电话,不准去泡酒吧…... 汗,还不准泡酒吧,哥现在的工作就是在酒吧里……李观棋郁闷的想道。 聂小倩啊,聂小倩,你可对得起你这个名字。 这是李观棋在睡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ps:实在想不到什么报纸的名字好听些,于是就随意弄个《清蒸急娱》,这张报纸是个小坑,与燕公主那幅图有关联… ------------ 第二十三章 林晓 更新时间:2010-11-06 这一觉睡的好舒服,全身筋骨没有一处不舒坦通达的。 看了下时间,刚好四点钟。于是他爬起床,洗把脸,随便糊弄一下乱糟糟的头发,拎起那件重新改裁过的中山装,往三河路赶去。 这件衣服是小妖精以前硬拖着他去一家专门经营中山装的手工店铺定做的,跟以前的老式中山装不同,现代的中山装在原有造型的基础上加入了时尚元素,比如腰部和袖口就做了修身窄收的处理,领子也由原来的翻领改为短式立领,从整体上看去更加挺拔、休闲以及英武。至于历史赋于中山装的涵义比如那前面四个口袋所代表的礼、义、廉、耻在这个时代已经则没有几个人知道了。 这个社会一切都在发展,一切都在变化,人在变,物在变,沧海在变,桑田也在变,那么爱情呢?爱情也会变吗? 来到霓裳流年的时候才四点半,人不多,大部分都是工作人员。 跟柜台mm打了声招呼,在这个叫小眉的一张可爱小苹果脸的娇笑中,李观棋直接去了后台的监控室。 人不多,就哨子和他弟弟小赵几个在。其他的人估计各自有任务。 李观棋名义上是保安部的经理,其实刘爷并没有给他布置很多的任务,比如像谁谁谁的上班时间是几点,到几点了跟谁换班,或者谁谁谁你的工作区域是哪里,要注意哪些事项,这些都没有教他,也没有让他去处理,而是霓裳流年的二把手赵无极一手操办,仿佛李观棋这个经理的位子只是一个虚职。 这恰恰也是李观棋心里对刘爷动机怀疑的一个地方。当然,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他会选择静而待之,任赵无极指挥,爱怎么指挥怎么指挥。用拉风的话叫‘以不变应万变’,用装逼的话叫‘隐忍方成大道’,用通俗的话叫‘装傻装孙子’。 坐在监控屏幕前的一个小赵看到李观棋走了进来,连忙让了位子给他,“棋哥来了啊!” 李观棋拍了拍小赵肩膀,示意他继续坐着。看见旁边有个高出一级的大理石台,便在众人的惊讶眼神中,像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地道农民一样,蹲在了上面! 摸出一包中南海,抽了几根抛给了哨子几个人。小赵今年才十九岁,半大的孩子一样瞧了眼瞪着他的哨子,吐了吐舌头,说道,“呵呵,棋哥,我不抽烟的。” “是个男人了,可以抽。”李观棋微笑着鼓励道。 “棋哥,他不抽!”哨子摇了摇头,很严肃。 “呵呵……”李观棋无奈的笑了笑,这对兄弟蛮好玩的,弟弟这么怕哥哥,想当李光耀那家伙和我比拳比了五年,每次都是赢,可是五年中我却从没怕过他,他也从没管过我。 “呵呵,没事,哨子,小赵也不小了,是时候该让他自己在天空体验一下风雨了……” 哨子没说话,眼睛看着李观棋,像是看见什么让他感动的东西似得,隐隐约约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又看了眼旁边唯唯诺诺的小赵,轻轻叹了口气…… “不,他还小……” 李观棋苦笑着摇了摇头,虽然他不晓得小赵家发生过什么事,但是他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哨子对这个弟弟的溺爱和关心,也可以很明显的体会到长兄为父的那种责任感。 他又何尝会忘记大哥李光耀被那女人带走前的那晚说的的那句“没事,有哥在呢,一切哥给你顶着你还怕什么!” 李观棋就这样蹲着,微驼着背,一口一口的抽着烟。 姿势不敢说多俊俏,但绝对足够拉风。 有人研究过,据说抽烟的姿势有三十六种,但大抵就分那么几大类,无非就是叼烟和夹烟。叼烟有人喜欢在唇角,有人喜欢在唇中,有人喜欢用牙齿咬住;夹烟有人喜欢中指和食指,有人喜欢拇指和食指。李观棋是个平凡人,平凡到和大多数人有共同的爱好和兴趣,他喜欢游泳,喜欢锻炼,喜欢意淫,喜欢竖中指,喜欢前凸后翘的mm,你把他扔进人堆里绝对找不出……但李观棋有一点和大部分人都不一样,那便是抽烟的姿势。 李观棋喜欢用舌尖轻轻抵住烟屁股,抽烟的时候,用牙齿微微转动烟身,轻轻吸上一口,那种辣辣的独特的烟草味便会像细小的麦须扎在舌尖的感觉一样,萦绕不绝,直传到心里,李观棋美名曰先润心,再润肺,吸完一口后,他还会口一张,一圈圈环环相套的烟雾神迹般将轮廓逐个放大放大再放大,随后消散到空气里。 很多哥们相当羡慕这家伙的抽烟姿势,配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睛觉得又拉风又有谱,更夸张一点的说简直是魅力无限,秒杀众生。可在李观棋长达二十五年祸害人民群众的人生历史上颇具讽刺意味的是,到目前为止竟然没有一个女人为他的拉风而有谱的抽烟姿势所吸引,没有一个。小妖精讨厌他抽烟,秦霓裳更天降仙子,凡尘不染。这辈子唯独谈了一次恋爱还是在几年前上大学那会,可惜,那时的他不抽烟。 那个女孩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林晓。李观棋已经不记得刚开始是怎么搭讪上她的,仿佛记忆里的这个女人或者说女孩现在已渐渐的在脑海里淡化。她是左嘴角有颗小痣还是右嘴角的?李观棋已经说不清,虽然他的记忆很好,五岁就能将整部唐诗三百首背下…… 是的,他是刻意去忘记这个女孩的。 而与此相对应的一个记忆,李观棋却记得清清楚楚,永世难忘:在经过紧张、刺激而又甜蜜的初恋阶段之后,某个艳阳高照之日,学校来了一伙人,衣着鲜亮,贵气逼人,万众瞩目中,女孩仿佛一个遗世独立高傲无双的公主一样登上了那辆加长林肯,绝尘而去,他在看她,她却没有看他,甚至连一眼都没瞧。 他望着手里的一个纸条,那是她之前给他的,上面写着:谢谢你带给我的回忆,可惜,我们终究不生活在一个世界。 自负与年少轻狂,究竟哪个在少年阶段的心绪里占据着更重的分量?李观棋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此时此刻,他第一次感到了卑微、屈辱与不甘,以及……一个叫做心碎的东西…… 鸟飞过,天空还留下了飞翔的痕迹,可是那个女孩这样离开了他的世界,仿佛从来没来过一样,李观棋甚至没去猜一下那女孩的背景没去想她离去的原因,因为从她走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以淡漠来对抗心里的悲伤,不理会则不伤悲。他不想以一个蚂蚁的视角来感叹大树的高远辽阔,也不想以一个脆弱的心来面对天空自怨自艾。 因为,他是个男人。 从那以后,李观棋没有再谈过一次恋爱,你说他对爱情心死了也好,你说他心里有了阴影也好,总之,这个家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会沾一点,浅尝辄止,游戏其中,唯独爱情这东西他退避三舍,碰都不碰。 监控室很大,而且还装了换气机,所以室内的空气流通情况还是非常畅达的,几只烟的烟雾很快消散干净。李观棋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准备下去巡视一圈。这时大春推门进来。 “棋哥,刘爷说找你有事。” “知道了,说我马上就去。”李观棋淡淡的说道,身子却没动。 大春看了李观棋一眼,似乎有些意外,最后还是憨憨一笑,门带上,出去了。 ------------ 第二十四章 神秘客人 更新时间:2010-11-07 大春临走前的那抹意外李观棋看在心里,也明白的通透,无非就是他说了那句“知道了,说我马上就去”而没有立刻动身。 按照以往如果刘爷叫他去,李观棋会立刻赶去,哪怕手上有事也要放下。可是今天,他并没有那样做,因为他从小白菜张如如那里知道了一些‘真相’,虽然这‘真相’现在依然没有全然解开。所以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被动,不应该这么像一只傻傻的羔羊一样最后怕是被宰了都不知道。不疯魔,不成活。既然真个霓裳流年都对他守口如瓶不动如山,那么他就选择主动一些、强势一些,将这滩水给搅的更浑一些,浑的彼此都看不见对方,那么他也就安全了。 这是李观棋的想法,也是他十多年的捕猎经验:对于猎物,你心里越是恐惧,它越是嚣张;你越是强势,反而它会害怕,会自动露出马脚,这时,你便可以迅猛出击,一击必杀! 对于刘爷的最终动机,李观棋虽然不晓得是善意还是恶意,但是对那些潜在的、可能出现的危机,处于大山中的男人天生的自我保护心理却促使着他敏感的做出防卫的姿态。 来到刘爷办公室的时候,刘爷穿着一身唐装,照例在悠闲的喂鱼。 “呵呵,阿棋你来了?” “嗯,刘爷。”李观棋笑着说道。 “这两天上班感觉怎么样?还可以吧?”刘爷微笑着,一边撒着鱼食一边说道。 “还可以。” “嗯,表现不错。不过经验方面还是要多向无极学习一下,虽然无极和你差不多大,但是无极在这一行已经混了快十年了,我还没专注做这块的时候,他在这块已经混的风生水起了,所以,有什么问题你尽管去问他。” “嗯,我会的。” 刘爷喂完鱼,转身走到书桌旁取出一个信封,递给李观棋。 信封鼓鼓的,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刘爷,这……” “呵呵,阿棋啊,今天叫你来是有事的。有个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李观棋忙竖起了耳朵:“刘爷尽管吩咐。” 是这样的,过几天,会有一个很重要的客人要来这边。很不巧,那天我和无极要去一趟五区处理事情,实在抽不开身……所以……” “刘爷放心,我会接待他的!” 刘爷微微一笑,道,“错了,不止是接待。记住,我要你寸步不离的保护好她!” ‘寸步不离’刘爷说的很慢,足矣显示出这个客人身份的尊贵。 李观棋从刘爷的语气中自然晓得轻重。于是他重重的点了点头,“刘爷请放心,他少了一根头发,请刘爷回来责罚我!” “责罚倒不用,阿棋我知道你的身手不错,只是,你一定保证这个客人的安全。你是一个聪明的年轻人,我一直很看好你。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你只要记住一句,这个客人出了任何问题,会出现你绝对想象不到的严重后果…..她应该会来呆几天,这信封里是一些钱,你带着她好好转转……没其他的事了,你出去吧,过几天等她来了,阿龙会告诉你的。” “知道了,刘爷,那我先出去了。” “嗯。” …… 李观棋带上们后,刘爷走到窗前,点上了一支烟。他心里忽然有些烦躁。不是担心李观棋这边,那个女人背后的力量远远超乎他的想象,那些时刻隐藏在黑暗中的所在可以在瞬间把一切敢于侵犯她的敌人击杀!所以他根本不用担心。他现在烦躁的是另一件事,五区那边的事…… 五区是一个特殊的地区。 特殊到什么地步,这样说吧,好人闻之色变,因为那里全是坏人;坏人闻之丧胆,因为那里坏人特别坏。 五区是一个历史的产物,是一个时代的遗弃儿。 那里聚集了南寻――这座超现代化城市――大约三十多万的贫民和各类犯罪分子。五区与南寻仅仅一河之隔,然而就是这个睢隶河却生生将两个本是一个城市的两个地区给隔成了两半,一半是天堂,一半,却是地狱。 社会在发展,人类在进步。但是即使那全球百分之八十的人在或富裕或中产或小资或普通的生活环境中高唱赞歌却仍旧掩盖不了那百分之二十的人生活在最低水平线以下的事实!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别墅的数量永远跟贫民窟的数量成正比。 而五区,就是由无数个贫民窟组成的巨大的贫民世界。贫穷滋生罪恶,没有人会反对这句话。当睢隶河河东繁华的南寻歌舞升平醉生梦死时,在河西那片黑色而肮脏的土地上,每天都有无数的犯罪出现,杀人、*、强奸、盗窃、卖yin、诈骗、街头斗殴、贩毒、武器交易、斗狗场、黑市拳、地下赌场……几乎人能想到的黑暗与肮脏的行为在五区随处可见…… 善良的墓地,罪恶的乐土。 如果你去了五区,在通往那里的有个叫三刹口的地方,路边有一块破旧的木板,上面用石灰刷着这十个字。 是无奈?是恶作剧?是悲天悯人?是绝望透顶?是诅咒毒骂?没人知道这十个字是谁写的,也没有人知道这十个字的心态。也许是一个愤愤不平的社会学家,也许是一个罪行累累大彻大悟的罪犯,也许是一个被逼出南寻的心灰意冷的破产小商贩,也许是一个到处流浪可怜兮兮的乞丐,也许是一个左都那样在此飚车飚出人命的小富二代。 五区的存在给南寻抹上了巨大的黑点,每一任权高位重的市长都想把这一块给彻底治好,但是一年又一年,这里的穷人越来越多,治安越来越乱,对面的城市却越来越发达,越来越时尚,越来越富裕。 原因很简单,五区的地下世界每天流动的不明资金占到了对岸这座都市的四分之一。大量的斗狗场、地下赌场、黑市拳、赛车为对岸那座城市洗白了不知多少钱,各种势力纷纷在五区寻找代言人,暗中扶持各自的帮派,为他们干些不可见人的勾当。 五区的错综复杂远远超出一般人的想象,这也是数任少数可以被那些蝼蚁一般的草民喊为青天大老爷的市长所棘手的地方。牵一发而动全身,五区这个金钱与利益的博弈场在这数年中已形成了一张大网,对外,牢不可破,坚不可摧,对内,罪恶满地,贫民挣扎…… “善良的墓地,罪恶的乐土......罪恶的,究竟是谁呢…..” 刘爷扔掉烟头,望着窗外的繁华世界,无奈的苦笑道….. *********************************************** ps:暴力街区新鲜出炉,嘿嘿,那部电影的灵感...... ------------ 第二十五章 杯具的‘偷窥’ 更新时间:2010-11-08 李观棋出了刘爷的办公室一直在思索着一件事:那个神秘的客人到底是谁?竟然被刘爷这么看重?如果小白菜张如如所说的关于霓裳流年是那个神秘龙家的外围分支产业的话都是真的,那么恐怕这个客人就不是跟刘爷有些瓜葛而是跟那个神秘的龙家有些关系了。 头疼!这件事无论如何现在是想不明白的,看来只有静等那人到来再观其变吧。 李观棋站在二楼的围栏旁,揉了揉脑袋,似乎有点晕,这才进霓裳流年两三天,一团团解不开的迷雾便将他彻底的淹没,似乎,想脱身都是不可能了,因为如果他之前的猜测都是对的,那么这股势力已经彻底的卷进他的生活――至少,这份工作胖子是胖子牵头才进来,这说明胖子已经被拉入了漩涡,而对任何伤害到他兄弟的人和事,李观棋这个在山里跟猛禽野兽拼了十几年的山里男人向来的作风是,拼掉我半身血,换走你一条命! 脑海中胖子那张猥琐的脸又浮现出来,这一次,李观棋没有鄙视,没有竖中指,没有说傻逼,没有说草,没有说叉你妹,而是握紧了拳头,心中暗暗做下一个决定…… 忽然,楼下一阵噼里啪啦的掌声和吆喝声将李观棋从思绪重重中拉了回来。 原来,黑天鹅夏冰冰出场了。 “这个冰块……” 李观棋心里一阵瑟缩,仿佛周围温度瞬间下降了五度似得。 不知怎么的,李观棋一看见夏冰冰,心里就不由自主的想起冰箱里存放的冰块来,寒气逼人,触手皆僵。 只见黑天鹅夏冰冰在万众瞩目中款款登台,今天她没有抱着吉他,而是走到了钢琴边,朝台下微微一颔首,便坐了下去,看来是要边奏边唱了。 来霓裳流年的人中极少有身份低下的人,虽然身份的高低并不与个人涵养成正比譬如赵金生左都王子一流,但是终归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做的,一大群朋友都坐在一桌,你看见黑天鹅立刻便把哈达子流的满桌都是,朋友会瞧得起你?你的面子会有光? 所以,此刻,台下绝大多数的男人正襟危坐,以君子的掌声和正经的称赞来‘欣赏’着这位据说是三河路头牌的夜场王后。 夏冰冰一袭黑色礼裙,长发盘在脑后,那精致如瓷的脸上,略施薄妆,舞台两侧的柔光灯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泛出神秘的色彩,宛如一位高贵的俯视天下的王后。 黑天鹅坐定后,十指轻舞,音符跳动,那悦耳的钢琴声便犹如叮咚泉水一般涌向了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顿时全场安静了,所有的男人,所有的女人,无人不被台上的那个黑天鹅王后给生生拉走视线。 台上,是一朵天山万年冰封的雪莲,冷傲而无双;台下,是众多遥望那朵雪莲的狗尾巴草。 在这其中,也许会有那么一两颗比较独特的狗尾巴草有机会跟这朵雪莲产生点什么,或偶遇,或邂逅,或欣赏,或接触。李观棋勉勉强强算是一颗比较独特的狗尾巴草吧,可惜这颗狗尾巴草似乎运气差了些,他跟这朵雪莲没有偶遇,没有邂逅,没有欣赏,没有接触,有的只是一场误解和尴尬在十分钟后等着他…… 夏冰冰每晚的演出时间都很短,就一首歌,唱完就走,没人知道她住哪,身份如何,为什么要来霓裳流年驻唱?虽然之前得知她曾经上过刘爷的车,但李观棋不是那个被他评价我不值一提的阿龙,他可不认为黑天鹅上过刘爷的车就跟刘爷有什么潜规则,原因很简单,两个。一个是刘爷是个有身份的人,有身份的人是绝不会做让自己丢身份的事――即使是存在丢身份的可能;第二,黑天鹅的骨子里都透出着一份孤傲,这样的女人会甘心做金丝雀么? 一曲终了,黑天鹅照例朝台下微微揖下,而后在下面无限挽留的眼神中款款离去。 李观棋站在二楼抽着烟听完了她整首歌,烟劲很大,嗓子有些发干,于是他往楼下走去,弄点水喝。 路过拐角忽然一个身影闪过,李观棋收脚不及,两个人咣当一声撞在一起。 “哎呦!我擦,谁他妈――哦哦哦是棋哥啊!呵呵!” 那个身影被撞的鼻梁骨隐隐作痛,刚想骂出,一看是李观棋,慌忙改了声音。 “大春,这么冒冒失失的,有什么急事?”李观棋看大春一脸不好意思想道歉的意思,摆摆手,这些都是小事,浮云一般,不值得提,虽然大春那体格撞在他身上像撞一块铁板上一样痛。 “噢,没什么大事,百灵说她老妈会在九点给她打电话,不巧手机丢在更衣室了,她现在在客人那里走不开,就叫我去帮她拿下。我正在大厅值班,赶时间回去呢,来不及了,怎么办呢!”大春一脸的愁色,可怜兮兮的看着李观棋。 霓裳流年虽然是个文艺酒吧,但凭其神秘的背景和刘爷的名头,藏污纳垢之类的行为自然不屑去做,但是女人却又是必不可少的。有句话说的好,酒桌上的女人是战场上的胜利之匙。二战时期纳粹德国之所以能闪电般吞并欧洲大陆,与那些无数的从酒桌上带回情报的漂亮女人们不无关系。霓裳流年只是一个小小的分支,每晚都有大量有身份有地位有权势的人前来消费,面对这样一份财富,霓裳流年会傻傻的让它溜走吗?即使霓裳流年会,它后面的那座大山也不会。南寻只有一个霓裳流年,但是全国各地有多少个“霓裳流年”?没有人计算过,也没有人知道。唯一知道的是每晚“霓裳流年”中那些精英的女人们会把一条条涉足商业、娱乐、投资、股市、新闻、人脉关系、企业机密的数据交付上去,然后会在华夏某个极其神秘的地方出现,于此同时出现的还有全国无数个其他地方的“霓裳流年”的数据,这些数据会有人汇总,然后提取,然后分析,然后投入后台庞大的资料库,再然后……就是一条条指令的发出……李观棋来了两天,凭他的智商和从张如如那里打听到的只鳞片爪,早已猜的八九不离十,就等刘爷把那层窗户纸给捅破了。 而全名黄百灵的百灵,便是这样一个精英。李观棋见过她四次,暗中窥视侧脸三次,心中意淫了二次,交谈过一次,只有一句话,你好。从头至尾,李观棋对她的评价都是一个,此女天生风情万种。 看看表,八点五十三分,怪不得这么急。 “听你俩的口音,应该是一个地方的吧?”李观棋问道。 大春点点头,道,“嗯,两个邻县,隔的不是很远。” “你去值班吧,我帮你去找找。” 大春一听李观棋说要帮他,立刻闪了人,溜的比兔子还快,因为那边确实忙的不得了,赵无极盯的又紧,根本没时间溜开的。 “那行,那行,哈哈,棋哥,百灵说丢在左边的那更衣室了,你去找找看,别走错了。”大春边往回跑,边哈哈笑道。 叉,这个傻大个不会就等我说这句话的吧? 李观棋一边往更衣室走去一边愤愤的想道。 霓裳流年后台有两个更衣室,三个休息室,都很大,设备很豪华,而且里面还分了许多小分间。更衣室设在去往休息室的那个走廊的最左面,推开玻璃门,便是两个更衣室。 更衣室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安静的不像话。这里跟大厅的喧闹简直是构成了极强的反差。 李观棋一步一个小心,他有些心虚,因为这里毕竟是更衣室,万一被当成个偷窥美女换衣的变态色狼那就不好了,电影电视小说中这样的狗血情节可没少见。 小心翼翼的推开左边那扇门,轻步走了进去。 卧槽! 李观棋哀嚎一声。 一共八个小分间! 该死的大春,也不告诉我是那个间,这他妈叫我怎么找? 无奈,一看表八点五十五了,赶紧找吧。百灵的行为他懂得,大抵无论自己活的多么疯魔,却始终还是要给家人一个乖女儿的背影吧,所以为了她能有这份觉悟,他还是决定帮她。 于是李观棋就这么一间又一间的扫过去了。 然而这一扫却让他大为后悔。 手机没找到,只见无数女人的黑丝袜、胸罩、内裤、化妆盒、假发却一堆一堆的躺在那里,那些黄的、黑的、紫的、花的、粉的、镂空的、透视的、情趣的、蕾丝的内衣就挂在架子上,有些面积仅有他手掌大,有些透明的简直能看到下面好几层,有些造型奇特的让他大开眼界,李观棋的鼻子一阵发热…… 擦,这下可是过足了瘾!李观棋回头看了看,幸好这里没人。 无奈的暗暗抹了把汗。 他没有恋物癖,也不是变态狂。可是这么多的奇异小物件着实在刺激着他的眼球,没办法,找手机总得这里翻翻那里瞧瞧吧?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李观棋一边反复告诉自己我是帮人忙的我是帮人忙的,一边终于颤抖的伸出了那双罪恶的双手…… 世界上的事有时就是这么的无巧不成书,而恰恰正是因为那些巧合的存在,才催生了一个叫缘分的东西,虽然这份巧合有时会让人被误解和尴尬。 正当李观棋眼观鼻鼻观心的拂过那些性感小物件需找那只百灵鸟的手机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女人赫然站在外面。 四目相对。 整整五秒。 “啊!!!” ------------ 第二十六章 黄百灵 更新时间:2010-11-10 李观棋从来没想到给他留下了几乎万古冰川印象的黑天鹅夏冰冰竟然也有属于女人独有的尖叫时刻,而且更没想到的是这个尖叫的对象正是他自己。 望望自己此时的形象:左手提着一个黑蕾丝的丁字裤,右手一只肉色丝袜,站在那里,惊慌失措的望着外面人,这算什么?算一个被抓个正着的偷窥异物狂么? 忽然间,李观棋有种无奈的想笑的感觉,这也……忒他妈巧了…… 咳咳咳―― 李观棋看到夏冰冰捂着嘴巴的模样,连忙扔掉手里东西,手插口袋,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没想到……你是个变态……” 李观棋一口热血差点吐出。望着夏冰冰轻描淡写的表情及似乎超越了鄙视层次的语气,李观棋无奈摇了摇头,想死,真他妈的糗到姥姥家了。 “夏小姐,我想……你误会我了……” “我只相信我的眼睛,再说,你也无需解释什么,因为,这与我无关!”孤傲、拒人于千里之外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呃……夏小姐,你就当我解释给自己听的,但我必须要说,是百灵的手机丢这里了,我来帮她取,而并非是你想的那样我是个什么什么的……” 夏冰冰看着眼前一脸怂相的男人,个人不高,人长的虽然平平常常,但是却棱角分明,耐看却不耐细看。昨晚正是这个男人的出现帮她解了围,虽然基于他的职责所在她对他说不上多大的感激,但是毕竟人家帮了她,一点点的感谢还是有的。女人的心思远远比男人要敏感的多细腻的多,一丁点儿的小事都会激起可能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涟漪,所以对于这个男人,夏冰冰冰冷的外表下却裹着一丝稍微过得去的好感,可是没想到现在竟然发现了他如此…….如此难堪的一幕…… “流氓……” 黑天鹅冷如寒玉、精美似瓷的脸上不知怎的竟然泛上一阵红晕。 李观棋有些茫然,不晓得为啥忽然间这个冰块会有此反应。待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忽然大彻大悟,冷汗狂流。 黑天鹅正怔怔的盯着那条黑蕾丝丁字裤,脸上一片粉红,说不出的娇艳欲滴…… “我靠,不会这么巧吧,难道这块巴掌大的性感到爆的布片是她的???” 一分钟前那性感小裤裤若有若无丝丝麻痒的手感还残留在心里,一分钟后小裤裤的主人就这么面色红晕半羞半怒的盯着他,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霉走桃花? 老天啊,求你让地面裂个缝吧,让我钻进去避避先…… “呃……那个……夏小姐,我不知道这是你的……” “还说!流氓!出去!”黑天鹅大急,脸红的不能再红了,一向冰清玉洁高贵如王后瞧不起天下男人更别说让男人沾得半点瓜葛的她,今天却被一个只见过一次的男人看到了她最隐私的东西而且还触摸了甚至之前还有可能把玩了一番。她是一个睿智的女人,做事一向条理清楚原则分明,可是今天遇到这种事,于是她慌了,她像一个十七八岁青涩的小女孩一样用嗔怒和羞涩来掩饰心中的慌乱。 李观棋摸摸鼻子,这是他尴尬时候习惯的行为动作。 走,自然要走,活着换个词更好,开溜。 废话,到了这个地步再不开溜,等着再被其他人看到啊? 于是李观棋用自认为最和善最良民的表情给黑天鹅回报了个笑,说夏小姐你放心,今天的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这就走。 刚转身准备走又被黑天鹅冷冷叫住,手机在抽屉里。 于是某个内心最邪恶处大呼赚到了赚到了的男人屁颠屁颠的取了手机。 路过她身边时,李观棋一脸认真的赞了句,那个款式很漂亮……而后在黑天鹅冷的近乎能杀人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回去的路上,李观棋把老天骂了痛快,本以为让他一饱眼福了一回,没想到却是一场无比尴尬的相遇,幸好没有第三人发现,不然哥在霓裳流年也不用混了。 一想到刚才发生的荒唐事,李观棋心里就来气,一切都怪那个破手机,如果不是去找什么手机,根本就发生不了这样的事。 想到手机,李观棋忽然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拿了出来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叉,九点零一分! 擦,都怪刚才的事耽误的! 李观棋飞奔而去。 可惜,还未跑出两步,手机果然‘如愿以偿’的响了起来。 来电号码显示的是‘妈’。 李观棋有点矛盾,黄百灵是做什么的他很清楚,黄百灵家庭是做什么的他猜的也很清楚,黄百灵母亲打来电话要说什么他预感的也很清楚,现在的问题是他改怎么办? 接,还是不接? 这是一个问题。 铃声锲而不舍的响着,李观棋与之对峙了半晌,没办法,终于没熬过它,还是接了。 “喂,百灵啊,怎么这么迟才接呢?是不是有事啊?”一个中年妇女担心着急的声音传了过来,声音带了些方言,很质朴,一听就知道是农村人。 李观棋琢磨着用什么身份来说话,犹豫半晌,终于还是开口了,“阿姨,你好,百灵现在正在上班,上班规定不准带手机的,所以您别急,她回来我让他给您回电话,行吗?”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半晌。 “哦,这样啊,呵呵,你是我们百灵男朋友吧,上次百灵都和我说了。” “呃……是…....是的。百灵是个很好的女孩,她经常会说家乡的有趣事,还说等有钱就把你们接过来住呢。” “呵呵,是啊,我们百灵一直都很乖的很孝顺的,每周都会跟我们通话一次,隔三差五还给我们寄东西回来,去年冬天家里的手套围巾睡衣暖水袋我们都没想到的她全给寄了回来。每年过年回来都会给我和她爸买很多东西,那些很贵的燕窝药酒人参鹿茸一买就是一大堆,家里的叔叔伯伯邻居也家家都有份,我让她不要这么浪费钱,她不听,唉,拿这孩子也没办法。以前人家都说百灵是我们这十里八村的头枝花,多少人跑过我们家门来说亲都被我拒绝了,因为百灵是个性格要强的孩子,她总不甘心窝在这山洼子里,一心往上爬,这些我都知道。我这个做妈的也没啥别的图的,只图她能平平安安一辈子,在外面能找个自己喜欢的对她也好的男人就行了。” 李观棋听着电话里絮絮叨叨的话,思绪仿佛又回到了自己上大学时电话那头母亲的谆谆嘱咐,一种温暖而熟悉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 “阿姨,放心吧,我会对百灵好的,你们也不要太牵挂了。” “恩谢谢你小伙子,不过你要答应我可一定要照顾好我的女儿呀,百灵本来有哥哥的,那年发大水所以……我们老两口年过百半,现在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了,我们没有能力保护她,可你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她,不能让她受哪怕一点点的欺负,就当阿姨这边求你了好吗?她能平安幸福过一辈,我们老两口这边就是死了也心愿已足了,呜呜……” “阿姨!阿姨您别哭,好人有好报,您和叔会长命百岁的。百灵在这边你们放一万个心,我保证我会保护好她的,没有人可以欺负她!我说道做到!”李观棋听着那边阿姨的声音呜咽着,心里早已不是滋味,他没想到黄百灵这个看似如此风骚成性周旋于男人之间的三河路最有名的交际花竟然有着这么如此让人感动的一面。 “小伙子,阿姨相信你的话,阿姨在这边先谢谢你。阿姨期待着今年过年你和百灵能够到我们家来看看,到时候正好把亲戚凑齐一起吃个饭。” 黄母一句话生生将李观棋冷汗给逼了出来,慌忙说道,“呵呵,阿姨,离过年还早呢,到时候我和百灵商量一下……” “呵呵,行啊,那你先和百灵说说,对了,小伙子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阿姨,我叫李观棋。” “呵呵,观棋……观棋……恩我知道了,你先忙吧,我晚点再打给百灵。” “好的,阿姨再见。” “再见。” 摁下结束键,李观棋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擦擦脑门上的汗,一转身就看见一个人在他身后。 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 ------------ 第二十七章 胖子的喜事 更新时间:2010-11-11 不是别人,正是黄百灵。 李观棋看的一失神,因为他从没有这么近距离仔细的端详过这只号称在整个南寻都有名的交际花的百灵鸟儿,没想到这个百灵鸟细看之下竟然比平常见到更加风情万种颠倒众生。 只见她里面穿着黑丝吊带外面又恰到好处的搭了件珍珠流苏坎肩,腿上是网格黑丝,脚下是八寸大高。整个人慵懒的斜倚在墙壁上,一只脚微曲,那一头浓密的粟黄色大波浪卷清爽的披散在她洁白的玉肩上,两只极具视觉冲击力的大耳环时刻不在彰显着主人的风情与诱惑。最有感觉的是卷发映衬下的那张略有些西式的脸,微微泛蓝的眼珠,妩媚的俏媚,挺拔的鼻子,厚而性感的双唇,还有嘴角那颗神秘的痣,乍一看去甚至有些好莱坞女神朱莉的感觉。 李观棋以前不是没看过她,可是今天让他惊奇的是似乎今天的她要比上次更加漂亮,那一头卷发中间的那张性感诱惑的脸甚至让李观棋觉得比起小妖精来也不逞多让! 看到这样的美女一个眼神下来十个男人怕是有九个都要被当场秒杀。可是李观棋偏偏很倒霉,黄百灵的目光中没有媚,没有电,没有娇嗔,没有酥软,而是一种带着些许促狭的玩味的意思。 李观棋被她这种目光盯的实在有点迷糊,然而她的一句话却立刻点醒了他促狭的原因。 “嘿,过年去我家不?”黄百灵展眉一笑,万千风情扑面而来。 李观棋大囧,刚才打电话没留意后面还有个人,估计一通话给她听个正着。 “呃......那个......黄小姐是吧?你来了怎么不赶紧说声啊,你妈那边问东问西,搞的刚刚我都不知怎么应付才好。” 黄百灵笑的很好看,两边甚至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她斜倚着墙,看着五米外那个穿的很土甚至有些微驼的据说是来自山里的男人,手机正握在他手里,翻盖还开着,而手机的那端正是她这辈子最最牵挂的人,也是最最疼她爱护她的亲人,那是她的山,她的港湾,她的臂膀,她的整个世界……很少有人能理解到她对父母的这份爱为何如此深沉,只有她自己知道,几年前的那场大水冲走了她的亲哥哥,也冲走了两个老人悲痛欲绝的哀嚎,从那以后,她便下定决心要做一个女强人,做一个绝不逊色于男子的女强人,她决心一步一步往上爬,她要让两位一夜间遭受丧子之痛的老人活的幸福安康,要让所以准备看她家笑话的人闭嘴,她要告诉所有的人黄家不会倒,她要告诉所有人黄家还有她这样一个女儿存在!黄百灵便是这样的一个有执念的女人,而有执念的女人不是疯子便是傻子,所幸,她是前者,于是这么短短的几年间她便用她疯魔般的手段开辟出一片属于她的王国。 黄百灵就这么看着这个男人,直到把这个男人看的心惊肉跳浑身难受时,忽然止住了笑。 “你叫李观棋对吧?” “是。” “新来的保安部经理?” “是。” “有女朋友了没有?” “......” 这个突兀的问题让李观棋很是无语,他搞不清这个女人的意图,只好讪讪的一笑,“呃......目前,没有。” 微风阵阵,黄百灵哦了声,耸了下肩,而后娇然一笑,一束束小发卷在她光洁的脸上拂来拂去,嘴角那颗美痣也平添了无数神秘。 “我在后面听了,你回答的很好……我妈挂了电话肯定是一脸的开心,因为她真以为我找到男朋友了,所以,我应该谢谢你……” “呵呵,黄小姐不好意思,你不用谢我的,刚刚你妈问的急我答的也急,结果才这么糊里糊涂的成了你男朋友,你不要见怪。下次你再给你妈回个解释下就行了!” 黄百灵往后轻轻拂了下那一头粟色波浪,笑道,“为什么要解释?男朋友这个身份丢你人了?” 李观棋大为窘迫,忙摆手,“没有没有,黄小姐如此漂亮,这怕这个称号一放出去无数人会争的头破血流的。” “真的?”黄百灵慵懒而带着性感的疑惑的表情问道。 “真的!”李观棋竟然真的仔细又看了她的脸一遍,确信的点点头。 “咯咯……”黄百灵轻笑,“那你为什么不喜欢这个称号呢?” 李观棋嘿嘿一笑,挠挠头,道,“因为这只是个称号……” “那如果——不只是个称号呢?”黄百灵睁着那双无限诱惑的媚眼,步步紧逼。 “呃……那我……那我……考虑考虑!呵呵……” 傻笑中,李观棋把手机还给了黄百灵,一黄一白两只手在那么零点五秒的时间里碰触在一起,而后又一触即分。 “再见吧,我还有事,先走了,今天我欠了你一个人情,改天请你吃饭。” 黄百灵一身波西米亚风格的造型,娇笑一声,款款离去,留下李观棋一人站在原地发呆。 当然,李观棋不是十七八岁的懵懂少年,至少因为一个女人而陷入呆傻境界李观棋还做不到。他发呆是因为他在思考一些东西,人的一生忙忙碌碌究竟想得到些什么?魅力如黄百灵者以美色谋取权势利益,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让身边的人都过的幸福安康,那么自己呢?自己在外面没心没肺的飘荡这些年,家人未曾关心过,权势利益未曾增加过,那么自己是否连黄百灵都不如? 忽然间,李观棋为自己曾经对黄百灵行为的不齿和轻视而感到后悔! 转身望去,那个风情万种的背影已在拐角处,一闪而没。 半夜两点,月明星稀,凉风习习。 出得霓裳流年,三河路依然灯火通明,一派繁华似锦。 刚想招手打的,胖子便打来电话说马上开车来接他去吃夜宵。 李观棋本来纳闷这么晚了这个死胖子怎么还没睡,一想到他的职业便也释然了,大抵想获得第一手的小道消息就必须付出比别人更多的汗水,狗仔队也有生存法则啊! 还是上次胖子和小妖精飙酒的那个妙鲜阁,夜市很火爆,刚坐定,胖子便大声吆喝道老板上一箱雪花。 “胖子,你丫今天今天抽风是不?这么晚还不死去睡觉?” “哈哈,他爷爷的,喜事!大喜事啊!哥郁闷了这些天今个终于爽了一把!哈哈哈哈哈……” 胖子暴力拆了封皮,抽出两瓶雪花,张嘴一啃,一瓶递给李观棋,一瓶自己便竖起脖子咕噜咕噜灌了起来。 ------------ 第二十八章 社长的秘密 更新时间:2010-11-13 快乐有时是一件很简单的事,街头帮了一位毫无瓜葛的老奶奶过了马路感觉很快乐;公交上人堆里揩油揩到一两个冷艳极品身上感觉很快乐;四下逃匿的小贩中奋起神力暗揣了城管两脚感觉很快乐;萧索秋天和恋人在卖烧饼的大叔那里买了一张烧饼分开吃时感觉很快乐;黑网吧里张牙舞爪烟雾缭绕的在dota上大杀四方一天一夜感觉很快乐......很多时候当我们步履匆忙的往那座山头爬去时,那些零星丁点的留在山脚的脚印却会永远的铭刻在记忆的罅隙里,辟如,你的记忆里是否曾几何时有过这样一幅画面?繁星点点下,在闹市陋巷中,饥肠辘辘的你和你的几个狐朋狗友于近乎绝望中突然发现了一露天排档,大声吆喝的弄上酒桌三宝龙虾螺蛳花生米,于是把酒言欢,无所不谈,聊女人,聊票子,吹牛,装逼,侃倒众生,聊到兴奋处,敲着碗,拍着桌,唾沫乱飞,疯癫之状莫可言语,只叹天地乎独存于我矣...... 十个人中九个会有过这样的经历,他们才是真正的男人,而剩下的那个孤芳自赏孑然一身的人,不叫男人,叫杯具。 李观棋不是杯具也不愿做杯具,他有一大帮的狐朋狗友,近至眼前的胖子,远至不知在何方的赵云、阿秋、九段、三千,甚至小妖精也可以算成是狐朋狗友的圈子里的一员。 既是狐朋狗友,酒场上的比拼自然不甘落后。望着胖子一口气吹了一瓶的壮举,即便李观棋心有悸悸场上却是不肯退缩,当下仰头咕噜咕噜也灌下一瓶。 “好!” 胖子双掌拍的山响,“小七果然坚挺了一把!不枉我酒桌上多年的教导啊!哈哈哈哈......” “把你妹啊!老子酒量绝对不逊你,以前不是不能喝,是不想!知道不?你丫的死胖子今天什么喜事,速度报来!”李观棋肚子有点撑,打了个嗝,刚夹起几粒花生米又掉了,索性用手抓。 “哈哈哈哈,我七威武!”胖子大概肚子饿了,留着哈达子在那盘滋滋冒响的铁板牛肉里叉来叉去,连吃几大口才呼着气含糊不清的说道,“呃......是这样子的......我们那个社长大人平时说多讨厌有多讨厌,妈的,那鸟人简直就是衣冠禽兽斯文败类中的极品,天天压榨我们这些下属员工,天天加班不说,还想着法的克扣我们工资,社里没有人喜欢他的,草。今天不知道犯了什么病,整天唉声叹气的,火气大的要死!妈的看他那要死要活的模样,老子心别提有多高兴了,哈哈,老子经过两天的调查终于发现了这厮会如此郁闷的秘密了。小七你猜猜是因为什么?” “叉,我哪知道?”李观棋跟看白痴一样的看着胖子,那神情似乎在说老子又不是神。 “嘿嘿,我跟你说――”胖子身子凑了过来,一脸神秘兮兮的道,“那个斯文败类昨夜家里被偷了!” “我擦,就这事?”李观棋无语的对他竖起了中指,“家里上小偷这也太平常了,胖子你丫不故作神秘会死啊!就会装逼!我表示鄙视!” “别,别,哥话没完呢。”胖子扔了几粒花生米进嘴里,“小七,你道那鸟人被偷了什么吗?” “叉,我怎么知道!有屁快放!” “嘿嘿,我听说被偷的是一幅他花了二十万高价买回来的油画!二十万呐,就这样被偷了!那个吝啬鬼,看不心疼死他!哈哈哈哈哈,哥爽的很……” “汗……我说你高兴什么个劲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哎,胖子啊,不是哥说你,你丫这思想水平和道德修养真得加把劲向哥靠齐了,你的社长大人再怎么吝啬无耻欺压劳苦大众,可人家毕竟现在丢了二十万啊,你怎么能在在一边隔岸观火的暗爽呢――”胖子刚想竖起中指,就听他又说道,“至少,也应该叫上你们社里所有的兄弟姐妹,一起开个庆祝会啊!” “我靠,你比我还无耻!”胖子鄙视道,右手却竖起大拇指。 “好,小七,就冲着咱这份臭味相投,来,干!” “干!” 瓶对瓶撞在一起,砰的一声,在这寂静而喧闹的末夏夜色里传的很远很远… 吃完夜宵已是夜里三点,那箱酒终究只喝了八瓶,李观棋只喝了三瓶,胖子知道他不能喝,于是独自干掉五瓶,面不改色心不跳,最后感觉到量也差不多了,于是也就结束,回去睡觉。 虽然酒驾南寻查的紧,而且逮着一次不但罚款扣分还拘留,但是这大半夜的,胖子向来是有恃无恐。 照例把李观棋送到锦绣湖小区,临走时李观棋又敲开了车窗,说道这么晚回去小白菜会不会不让你进门呢要不就在我这挤一晚吧,胖子笑了笑,笑的很轻很轻,轻的似乎有些勉强的意味,抛给李观棋一支烟,说道她敢! 点上烟,袅袅烟雾中,看着那辆忍辱负重的polo疾驰而去,李观棋皱着眉,叹了口气..... 来到八幢楼下的大铁门前,李观棋照例掏出钥匙去开门,捅了两下,捅不进去,似乎里面被什么东西嗝住了。 妈的怎么回事?他心里急了,打不开门这叫他今夜睡哪?难道要露宿街头? 左搞右搞搞了一会还是没个反应,李观棋这下真急了,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心里纳闷道怎么回事,以前不是好好的吗? 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声惨嚎,“我叉,不会又是那个小兔崽子搞的鬼吧!”一脚踹去,吧嗒一声,果然那个小铁片又掉了下来。这下李观棋心中的无明业火烧成了熊熊的火焰山,心中恨恨的想到,下次逮着那个小鬼他妈的非狠狠揍他一顿不可!草,真霉!发泄似得重重带上铁门,郁闷的往电梯口走去。 转过弯,摁下电梯,百无聊赖间目光左右随意一瞟,余光所掠之处,废纸篓里的一个物事忽然突兀的蹦入眼帘。 李观棋忽然心中咯噔一声响。 “难道……” ------------ 第二十九章 线索初现 更新时间:2010-11-14 电梯已到一楼,可李观棋不去管它了,现在有一件极其有趣的事等着他去证实,这件事表面看来与他没什么关系,可是李观棋性格的一大弊端却驱使着他像着了魔魇一般去搞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这个性格从小就有,那便是对不知道的不了解的新奇的东西特别好奇并且千方百计的想弄清楚,当然,很多麻烦也因此而生,譬如,当年在苍茫山十八岭子上正是被旗袍美女蛇利用了好奇心他才一步一步钻进美女蛇的圈套。 李观棋走到那个废纸篓前,轻轻捡起昨夜揉成一团的报纸,舒展开来。 还是那幅图片和报道,照片上的楚婉君带着墨镜,性感的身材、绰约的风姿依旧忍不住让人联想翩翩。 可是李观棋的目光并没有在这个当前华夏头号红火女星上留恋片刻,而是若有所思的将报纸一遍又一遍的在掌间摩挲着,现在有两件看似毫不相干的巧事会有可能因为这张报纸而相连到一起,而恰恰却是这两件事勾起了李观棋的好奇与求知欲。 站了一分钟,李观棋对着101水蜜tao家的那扇门,笑了,随即一头钻进电梯。 无巧不成书,你又能奈何呢? 回到家里,冲了个凉,往床上一趟,美美的燃起一支烟,中南海什么都不好就是一点好,时刻让你保持清醒的认知和不断的思索,譬如现在。 “呼――嘘――” 一圈圈的烟圈中,李观棋想着之前在妙鲜阁露天夜市上胖子对他说的那番话。 胖子说他们那个斯文败类的社长大人昨夜家里被盗了,而碰巧这101室的人家昨夜也被盗了,而且主人他见过,正是一个长的斯斯文文的四十多岁的男人,至于败类嘛,玩皮鞭的男人不是败类是什么?而且女主人这么年轻,一看就知道八成是个二奶,这两者会不会是同一家呢?也就是说这个101的主人就是那个死胖子口中的社长大人呢?如果单单是这点,李观棋也不会武断的认为两家就是一家,那张报纸,还有那张报纸,李观棋昨晚就纳闷了这户人家说什么也不像是没有品味的人家,为啥会有这样的报纸呢,现在他终于差不多搞清问题了:这个水蜜tao似的女邻居八成就是那个斯文败类社长在外的秘密据点!而且,那个小兔崽子很有可能就是斯文败类的种! 看看时间,已经三点半了,可李观棋却没有丝毫睡意,他裹着薄单被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奇心一旦被撩了起来,想灭火可就得费些劲了。心里头的那丝好奇像小虫一样越翻腾越大,越翻腾越痒痒,他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那个叫燕公主的童颜巨ru小萝莉究竟偷那幅价值二十万的画做什么?她又不缺钱。那是一幅什么样的画?文物?名家手笔?能价值二十万? 这件事本与他无关,他也无需了解实情,他为何要沉溺其中非要弄出个三七二十一呢?不是李观棋太八卦,当然与生俱来的好奇心占据着一部分比例,其余的全部原因只有一个:从他进霓裳流年起他便隐隐感觉到自己身边的人或事渐渐多了起来,其中有些是善意,也有些是恶意,然而不论是善意还是恶意,他都欣喜异常,因为他隐隐觉得自己从此刻开始已渐渐步入了这几年一直想查探一番的那个‘圈子’,这个‘圈子’于平头百姓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般存在,可是它又确确实实是存在的,而且自己的大哥和二叔极有可能在这个‘圈子’里的某处静待他的到来,它像一个巨大的铁幕把自己罩在其中,与外界隔绝联系,深厚而圆滑,外围的人穷尽一生恐怕也难以寻出一两个‘点’切入进去,所以,他相信现在在他身边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有可能牵涉到那个‘圈子’,他需要发现这样的‘点’,进而,切进去,洞悉它们,这样的‘点’,霓裳流年算是一个,现在,他希望这件事可以算一个…… 余烟袅袅,一支中南海很快抽完了。 哈――欠―― 一阵困意袭来,李观棋甩了甩想的有些痛的头,弓着身子,像个小虾米一样,沉沉睡去…... 翌日,一阵铃声将他吵醒。 迷迷糊糊的把手机摸过来,一看是小妖精的短信。 “懒猪,快起床!猜猜现在我在哪?” 李观棋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哀怨的回了几个字。 “女侠,你行行好放了我吧,困着呢!哈欠――” “都几点了,还困?给老娘老实交待,是不是昨晚出去鬼混了!” “没有!绝对没有!这是赤裸裸的污蔑!昨晚看书看的晚了,所以才……嘿嘿。” “没有就好,哼!叫我知道你骗我,哼哼,结果,你懂得的!” 隔着一个太平洋,李观棋似乎都看到了电话那头那个妖孽得意的笑,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是,是,小生听令则个。” “废话少说,我就在你楼下,速度起床来接我!” 一句话让李观棋浑身打了个激灵,什么?就在楼下?这这个小妖精才去几天这就回来了?难道我的清静日子从此又要结束了? 顾不得多想,急忙给小妖精回了条。 “女侠,你……你不会开玩笑的吧?” “谁给你开玩笑!快死下来!本小姐累的半死,再不下来接我,哼哼,结果,你也懂得的……” 一听此言,于是,李观棋在接下来的三分钟内闪电般的穿好衣服洗簌完毕,急急忙忙的奔下楼去。 开玩笑!这个小妖孽的手段有多少他心底亮堂的跟明镜似得,兴许这边一个不答应,那边她立刻打电话报警说他屋里发现无头尸体等云云,这样的事以前他不是没经历过,结果那次他正在被窝里呼呼大睡时,一群武装到牙齿的神兵从天而将,把他像小鸡一样给从被窝里直接拎起来,警察后面的小妖精笑的花枝乱颤,捂着肚子,眼泪都流了出来。所以,对小妖精,他真的是从心底发怵! 一路狂奔至楼下,四下望去,只见芭蕉摇曳,暖阳如煦,哪里有小妖精的身影? ------------ 第三十章 嫂子,帮个忙行不? 更新时间:2010-11-15 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在李观棋前二十三年劣迹斑斑的历史上他从未认为有人会在妖孽的程度上超过他,但是两年前认识聂小倩后,一切都改变了,他杯具发现这个女人的变态和极端远远超出他的想象,而且背后还有深厚的背景能为她扛下所有的责任,诸如报警说他屋里有无头女尸这样的事只是‘小菜一碟’,还有更变态的,譬如她为了那一丝不知是感恩还是爱恋的念头抛弃了锦衣玉食奢华享乐,傻傻的在他身边以邻居的身份潜伏了两年,这份心意,李观棋不是傻子,只是他一直把她当做一个孩子,一个固守着梦中那颗糖果死死不放的孩子,对此无可奈何,也相当感动。但是,他却不敢答应她,即便那晚她如此露骨而纯粹的表白。第一他不知道小妖精的那份心意到底感恩的成分占了几成;第二他和她之间有着难以弥合的差距,而这种差距在当年和林晓的身上出现过,他受过伤,他怕了,他不敢再轻易的尝试......所以,他有意无意的想要躲着她,譬如,现在。 怀着万分不愿的心情,李观棋冲到楼下便立刻后悔了:末夏的阳光温暖而舒适,花圃争奇斗艳,一个母亲在教小孩子骑单车,远处,暖风如波浪一般一潮一潮的拂面而来......小妖精呢?哪有她的身影? “你到楼下了吗?”短信铃声响起。 “到了,没看到你啊!” “哈哈,终于叫本小姐给叫起床了......” 李观棋忽然明白过来,被小妖精耍了! “真被你打败了......”李观棋垂头丧气的回了条短信。 作为回应,聂小倩只有七个字。 “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便弄了些吃的,又回到住处,这两天一直忙着各种各样的事,功课都落下了。 从书架上取下那本刘爷送的《布满星球的贫民窟》,坐在书桌前,像个认真学生,看了一个小时,又将那份名册前前后后研究了一遍。里面资料很详细,每页一位客人,从姓名、相片、身份到兴趣爱好、消费记录、人脉关系,一应俱全,甚至在每页的页眉处还有一个等级评估,分为a、b、c、d四个档次,a级最为尊贵,也是重点结交或可以利用的等级,李观棋大致前后翻了下发现a级的客人竟然多达二十多人,整份名单大约一百名客人,而且李观棋竟然还在a级客人中发现了老熟人的身影――开源地产大公子文艺男赵金生。 虽然李观棋知道肯定还有a级以上的客人名单在赵无极那里,但他已经对刘爷给予他这个外人的信任感到满足了。 生活就是这样,新奇的企望总是有的,但总归要归于平静。 进入霓裳流年之前,李观棋是在一家普通的小公司任职,公司的女上司虽言语刻薄但总归待遇上还是不错的,可是当这两年他千方百计搜寻当年事件的一些蛛丝马迹而不得时,于是他辞了工作,怀着新奇的念头,渴望着能够寻着一两个‘点’真正切入那个‘世界’,让他一探究竟,今生不解开大哥和二叔失踪之谜,他会遗憾终身,负罪终身! 然而真正来到了霓裳流年,几天下来,似乎新奇又渐渐归于平静,什么都没改变,他还是他,徘徊在外围,霓裳流年还是霓裳流年,二者似乎并没有真正的融入一体。 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在种种巧合之下,曙光终于初现了。现在,两个真正的契机现在就摆在李观棋的面前,一个是燕公主,一个是张德厉,突破迷雾,必须从这两人开始! 既然已经理好了思路定下了目标,那么,下一步,便是实施了。 想到这里,李观棋兴奋的放下手里的名册,踱到窗前,燃起一支烟,在袅袅烟雾中,他拿起电话。 “喂,胖子吗,中午你和小白菜在不在家?找你有事......” ...... 中午时分,李观棋又去了胖子家蹭了顿午饭。期间,他告诉了胖子101室那个男主人的情况,胖子当即一拍桌子,妈的,不是那贼子却是谁?只道他吝啬抠门刻薄下属,没想到还如此三心二意、滥情无度,连私生子都弄出来了! 李观棋微笑不语,当下给他布置了一件任务:查清那厮失窃的那幅画究竟是什么来头。凭胖子这几年积累下来的近乎专业侦探的发掘水平,这应该不是难事。 另外一件事,李观棋虽然依旧生板着脸,但无奈有求于人,不得不稍微缓和了一下脸色,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询问了张如如一件事,你表哥张德厉现在在哪? 张如如虽然水性杨花,但对胖子这个好朋友李观棋却是独具青睐,好感倍加。见他问她,便毫不犹豫的告诉了他,他在一家私人医院内疗养,现在还处于恢复阶段,吃饭都很困难。 是谁的私人医院?李观棋继续问道。 霓裳流年的,张如如答道。 我能去看望一下吗?李观棋问。 你去不了,张如如道。 为什么?李观棋问。 不知道,霓裳流年禁止外人探望我表哥,我每次去探望他还是要经过同意才可以呢。张如如道。 李观棋闻张如如此言,哦了一声,默默的掏出两根烟,抛给胖子一支,自己点上,缓缓抽了起来。最近他烟瘾越来越大,每次遇到难解的疑惑他都要禁不住的想抽上一支。 李观棋闻张如如此言,哦了一声,默默的掏出两根烟,抛给胖子一支,自己点上,缓缓抽了起来。最近他烟瘾越来越大,每次遇到难解的疑惑他都要禁不住的想抽上一支。 头疼啊,刚想从张德厉这点突破没想到就被刘爷或者说赵无极给封锁住了。他不知道他们到底想瞒住所有人什么或者说想瞒住他李观棋什么,但是,他绝对坚信一点:这个张德厉脑袋里绝对掌握着什么重要的信息,而这个信息绝对是他需要的! 那么,现在,用什么办法可以跟张德厉见上一面并且挖出他掌握的秘密呢? 坐在沙发上,背佝偻着,像是一个在农田劳作感觉累了便在田埂歇息片刻的农民,抽了一支,又点上一支。胖子在旁边知道他在想问题,静静的看着,没去打扰他,张如如在厨房收拾盘筷什物。 就在第二支快抽完的时候,李观棋忽然噔的一下站了起来,吓了胖子一跳。 只见他一脸奸笑的的拧掉烟头,转头对厨房甜甜一喊。 “嫂子,帮个忙行不?” ------------ 第三十一章 无耻黑手流 更新时间:2010-11-15 时间真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当你闲的淡疼的时候,度日如年;你忙的淡疼的时候,度年如日。 一周的时光在李观棋的忙忙碌碌中如白驹过隙般匆匆而过。这一周里李观棋做了不少事情,也收获了很多。名册上那些老客户,他见了不少,该恭维恭维,该巴结巴结,他出身大山,十岁之后一个人在深山老林里闯荡了近十年,无数次从虎豹的利爪下逃生,也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多年的山林生存经验无时不刻的不在告诉他隐匿好自己的身形是多么的重要,而且他深知道自己现在只是个保安部的小小经理,再怎么蹦跳,也不可能在小水坑里卷起大风大浪,所以他隐匿住正义、善良和傲骨,以低眉顺眼到近乎谄媚的姿态在短时间内迅速结交了一大批朋友。 他做这些事的时候,刘爷和赵无极看在眼里,没有任何鼓励或者干涉。一周内,刘爷只是叫过他进去又送过几本书给他,善面笑语,其他的什么都没说,而赵无极见到他依然那幅不冷不热琢磨不透的表情。 胖子那边也传来消息,一周的时间他虽然没能将燕公主查出来,但关于那幅画所有的一切及与他们社长的关系,他已全部弄得通通彻彻,李观棋已经把第二个任务交代给了他;而另一边,张如如也已基本完成自己交代的任务,下一步的线路也业已布成。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李观棋很满意自己布下的人生中第一个小小的局,这个局虽然不是什么大局,但是好歹,它是一块敲门砖,有了它的运转,那个铁幕围成的蛋壳一般的神秘世界才有可能打开一两个缺口让他进去。 目前,这个小局内的所有事和人似乎都向着他掌控的方向发展,但是,他算漏了一个人,赵金生...... …… 今晚是周末,来玩的人特别多。李观棋刚瞅了个空来到一楼大厅,靠窗的那个雅座间忽然传来叫喊:“哎棋哥,棋哥,这里!这里!” 李观棋一扭头,原来是袁小雕这小子。 一想起袁小雕这倒霉孩子,李观棋就一头冷汗。事情是这样的,三天前,袁小雕这个才十七岁的毛孩子带一帮差不多大的毛孩子来到霓裳流年喝酒,据后来他自己说,喝酒是假,垂涎一下黑天鹅夏冰冰才是真。本来一群处在青春期的小牲口喝喝小酒,yy一下台上的美人岂不是美事一桩?谁知后来不知怎地袁小雕和另一个同来的黄毛小牲口因为什么事杠上了,死命的拼酒,袁小雕小细胳膊小细腰的,哪里是别人的对手,四瓶一下肚,撑得不行了,头也云里雾里。一群牲口在起哄嘲笑,袁小雕肾上腺素一个狂飙之下,憋着个红脸架起双拳,冲上去就揍,无奈,身材瘦弱,起初还讨的一些便宜,后来被那个高他一头的黄毛小牲口的疾风一顿暴雨给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这时,李观棋拍马杀到,大喝一声住手!大抵十六七岁的年龄,最为嚣张和爱面子,所以‘住手’这个词对一群体内充满啤酒与肾上腺的年少轻狂的少年们来说无异于一剂催化剂,五六个觉得折了面子不知天高的小牲口们狞笑着将李观棋围在了其中。然而接下来的事却让一旁正拽着别人衣角擦鼻血的袁小雕终身难忘。只见李观棋像一只泥鳅一样钻来钻去,身形灵活的不像话,两只手不着则以,一着必是上三路,下三路,专击要害,端是无耻至极! 几个小牲口在学校个个是风云一时的小霸王,天天除了泡妞耍帅吃英语美女豆腐,剩下的功夫,全用来打架了。狠的碰到过,硬的碰到过,手段如此下流、如此无耻的还真没碰到过! 望着那几个有的捂着裤裆有的捂着下巴有的捂着胳肢窝有的捂着脚的哭爹骂娘之犬类,牲口程度上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袁小雕小雕哥当即任鼻血肆流百丈,睁着一双贼亮贼亮的眼睛,看着气定神闲的李观棋,发出一句惊天动地的丧嚎:爹!娘!我找到师傅了!! “棋哥!快来啊!”望着李观棋慢腾腾的挪过来,袁小雕这个小牲口心下大急,又招着手催喊道。 “怎么?又想让我教训一顿?”李观棋拍了拍他肩膀,在旁边做了下去。 袁小雕急忙恭恭敬敬的给李观棋倒了一杯酒,双手举上,看看四周没人,小心翼翼的说道,“嘻嘻,师傅,现在可以喊了吧。” “喊你个大头鬼,叫棋哥!”李观棋拿起筷子就给他一下子。 袁小雕敏捷的躲开,嬉皮笑脸的说道,“师傅啊,你就从了我吧,你要不从,我以后天天跟着你,不走了!哼。” 无语…… 李观棋对这孩子相当的无语,这两天他天天来找他,死活要拜他为师,张口闭口师傅长师傅短的,昨天教训了他一顿,可根本没用,这不,这倒霉孩子今晚又来了…… 经过这三天的了解,李观棋才知道,原来这孩子不知是大脑哪根线短路了,和那黄毛小牲口几个不同,那几个打架是属于管他三七二十一上去就a主将的无脑强a流,而他硬是是非要把他自己标榜为走无耻黑手流路线的主儿,按他的理论,打架无非就是撂倒对方,既然求的是这个目的,那为何还要管手段无耻或高尚呢?所以三天前一见李观棋大发神威黑手无敌的壮举,他才会大呼‘爹娘我找到师傅了’! 李观棋端起杯子,一口干下肚,斜瞟了眼袁小雕,心想被这小牲口认了师傅,那还岂不是变相的承认了自己很无耻很下流?不行不行,这种吃亏事不能做! “好!师傅海量!”袁小雕噼里啪啦,傻逼似的鼓着掌,愣是没看见李观棋基本将他无视掉。 喝完起身就走。 “哎哎哎!师傅你走干嘛啊,你――” 李观棋哈哈一笑,“好了,我要,上班了,还有很多客人在等着招呼呢!你小子喝完酒赶快给我滚回家去,听到没有!” 袁小雕涎着脸,道,“嘻嘻,师傅,你要是答应我呢,我现在立刻就滚回家,而且我对灯发誓,绝不带半点爬的!你要是不答应呢,嘿嘿,那我明天还会来……” “叉,威逼利诱是你棋哥从五岁就玩剩下的,现在你拿这招来对付我?哈哈哈哈哈,你小子愿意来就来,反正正好给霓裳流年增了一笔消费,不愿意来就不来,哥正好在一边偷笑。” 看着李观棋邪恶的笑容渐渐远去,袁小雕一撅嘴巴。 “哼!想我人人敬畏的人称一枝梨花压海棠的袁小雕小雕哥是何等人也?想当年那颗无数人趋之若鹜的水灵灵的校花大白菜硬是被我花了两周时间以情为主以钱为辅以计为谋闪电拱倒,哼哼,现在,拱倒你这个师傅,很难么?”他自言自语道。 忽然又意识到自己话有问题,一拍嘴巴。 “呸呸呸!我真是傻逼……” ------------ 第三十二章 刘爷的气息 更新时间:2010-11-16 袁小雕这倒霉孩子的心思李观棋不可谓不清楚通透,他之所以屡次拒绝当他什么劳什子的师傅,一来近期自己所布局中三条主线平稳发展,坐等收获的时刻他不想有什么外界因子横插进来搅乱棋局,二来也想考验一下袁小雕的耐心和人品,既然袁小雕主动介入,那么未尝不可借力一下他背后的家族――凭李观棋那双巨毒的招子,小雕哥南寻有名的富二代混世小魔王身份很快败露。 ‘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群,消灭外来侵略者!’这是李观棋这两天在研究抗日战争那些资料史论中得到的最大启发。 把酒言欢,奉承交结,虚以委蛇,互相利用,反正一晚的事就是这些,时间久了,连李观棋自己都怀疑过自己带着这具假面以后会不会隐匿的过深把本相都忘了,就像那句话说的,坏人做久了,做着做着,就忘了善良…… 忙碌的日子里时间过得真的很快,上班的时候天都未黑,可一眨眼现在就到十一点了。忙里偷闲听完夏冰冰一支天籁之后,小赵跑了过来。 “棋哥,刘爷叫你过去,说有事。” 李观棋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办公室在三楼,路上,二楼的走廊里却不巧遇到了那只百灵鸟儿。 依旧是那幅风情万种迷倒众人的容颜,波浪大卷、白皙皮肤、异域风情的蓝眼睛、惊心动魄的媚笑再伴上那一身波西米亚的时尚风,这......这简直就是一个老少通杀的混血极品!李观棋心里曾不止一次的泛起疑问:这女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肯定混了些其他血统吧?当然,他可不敢当面去问,因为他怕她。自从上次那件事后,李观棋发憷的对象中除了小妖精又多了一个人,黄百灵。所以,每次见到她,他总是要退避三舍。原因没有其他,看一看现在的情形就知道。 李观棋硬着头皮想从黄百灵身边绕过,没想到黄百灵不知怎的,一个趔趄,往地上摔去。明知道她是在耍他,可没办法,李观棋不得不伸手一揽,半搂着那具妖娆的性感,入手处,弹性可佳,滑腻惊人! “大姐,求你了,下次别这样了行不?”李观棋求饶。 “那你答应了过年跟我回去喽?”黄百灵看着李观棋,媚着眼,嘟着嘴,娇嗔道,手指不断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圈,身体还不安分的扭动着,扭的李观棋几乎要崩溃了。 “呃……那个……这件事――哎,无极,你来了啊!” 黄百灵慌忙从李观棋怀里跳出来,待到发现四周空无一人时,那个说谎话的孙子早已像个兔子噌的一声,一溜烟窜上三楼! “真不是个男人!哼!”黄百灵气的一跺脚。 来到刘爷办公室时,刘爷戴着眼镜,正在书桌前不知在写些什么。 “刘爷。”他淡淡喊了声。 “哦,阿棋来了啊。”刘爷见李观棋来了,呵呵一笑,取下眼镜揉了揉眼,道,“这两天我也有事缠身,酒吧里的事你辛苦了……” “没有没有,刘爷你这么说我会惭愧的,其实大多杂七杂八的事都是赵哥操劳的,我天天优哉游哉的,一点不辛苦,呵呵……”李观棋笑着说道。 “呵呵阿棋你不用谦虚,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功劳,我会嘉奖你的,不过眼下叫你过来是有件事要和你说的。” “您说。” “是这样的,明天,我和无极要去趟五区办事,大约要三天时间才能回来,前几天也和你说过了。” “我记得。”李观棋身子站的笔直笔直的,配上那身中山装,干练爽达,这一点刘爷看的也很是舒服,毕竟这个时间穿中山装的年轻人太少见了。 “嗯,所以,这两天霓裳流年就交给你了,遇到麻烦不要慌张,先弄清原委,是我们的错要勇于承认,年轻损点面子没什么,年老了可以赚回来;不是我们的错也不要太在意,仍然要做到心平气和,不动如山,再忍让他三次,如果三次之后对你以笑脸,那么恭喜你你们化干戈为玉帛了,如果三次以后对你以蛮横,那么便不必留手,霓裳流年永远会站在你这边......你懂得了么?”刘爷盯着李观棋的眼睛说道。 “观棋铭记在心!”李观棋微微颔首,脸上却是古井不波,无喜无悲,无嗔无怒,这份学自眼前男人的沉稳功夫却是愈来愈深厚。 刘爷看着李观棋,微笑,点了点头。对于这个苍茫山出来年轻人,他从一开始就满怀信心,经过了这两周的时间他更是确定了这种信念。他从没见过一个完全外行的人可以在短短两周时间内完全融入霓裳流年,更主要的是他像一个巨大的海绵一样拼命的吸收着各种经验、人脉、关系、交情、人心......他这二十多年的时间看上眼的年轻人屈指可数,即将到来的那位客人和麾下赵无极占据二位,剩下的那个便是眼前的这个叫李观棋的年轻人,所以,他不止一次的在赵无极面前断言过此子不出十年,必成大器! 刘爷抽出两支烟,递给李观棋一支。 一时,烟雾袅袅,如禅如韵。 半晌,刘爷背对着李观棋,忽然毫无征兆的说了句,“阿棋,你心中有疑问吗?” 李观棋看着那个魁梧如山的背影,心中一惊,他摸不清刘爷为何道出这句。 难道,他已觉察到什么? 不会!绝对不会!李观棋不相信刘爷的势力或者说那个家族的势力会强悍至斯,连他布的那两条如此隐秘的线也会发现? “有……”思量半晌,李观棋还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这也是刘爷教给他的道理。 “那为何不提!!!”刘爷依旧没有转身,声音徒然变厉,仿佛一声炸雷轰然响起! 李观棋瞬间便觉得温度下降了两度,心脏像是受了什么压迫似得,异常难受。但是他咬紧牙关,牢牢守住嘴巴,他明白有一类强者身上会有一种强者的威慑气息,这种气息会让人忍不住颤抖,进而吐出口中实言。 “刘爷不说自然有不说的道理,我不提自然有不提的应该,刘爷想让我知道自然有让我知道的时机!”李观棋到底还是顶住了压力,没有把私下调查张德厉及那幅画的事情给说出来。 那边,沉默半响,最终,还是缓缓转过身来。 刘爷又恢复了温和、平静与沉稳,轻轻的笑了笑,道,“呵呵,阿棋,受惊了,刚刚只是试探你一试,因为五区……五区的事,实属机密……等我回来必详细以告。” “小事,刘爷。”李观棋也报以微笑。 “嗯……顺便还要说下,前几天和你讲会有一个极为尊贵的客人前来,算算日子也许就是这几天,她来了,阿龙会告诉你的,做好接待,保护好她!” “我记住了,刘爷。” “好了,下去工作吧……” 轻步走出刘爷办公室,带上门,又往前走了十余米,李观棋这才长长呼出一口! 搓了搓满是冷汗的手,李观棋心有余悸。没想到不显山不露水的刘爷身上竟然有这么一股杀伐威慑之气,这种气息不是李观棋这个只宰过四条腿畜生的小后生所能比的。李观棋万万没想到刘爷只是问他为何没有对霓裳流年和五区那边的瓜葛产生疑问,而并没有牵涉到一丝一毫他心中的所想。 “奶奶的!差点不打自招!”李观棋拐下二楼,叉着腰,像是一个没有半点文化素质的刁民,呸的吐了口口水。 ------------ 第三十三章 黑天鹅的悲泣 更新时间:2010-11-17 进入午夜之后,人流量大大减少,大多数的还是工作人员在忙活着。李观棋像往常一样做着下班前的最后一件事:监控室遛了一圈,又去后台各个场所转悠一下,一切正常,没有任何情况。只是在后台休息室看见了一件很意外的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夏冰冰抱着双膝蜷缩在床上里侧,一头乌黑的秀发本是盘着的,现在却散落在双肩,像一只受伤的天鹅,轻轻的啜泣着,隔着一道玻璃门李观棋仍然可以感受到她的悲伤...... 李观棋不是一个好色的男人,但他绝对算一个怜香惜玉的男人。 看着这只黑天鹅如此的悲伤,他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他必须要做些什么。 轻轻扣了扣门。 夏冰冰头伏在膝盖上,没有动静。 又扣了扣。 这次听到了,她抬起头,李观棋一阵心紧,只见她脸上梨花带雨、满是泪痕,一双灵动无双的黑眸此时却微微有些红肿了,这样的黑天鹅,莫说是人,就是佛祖看了也心疼啊! 李观棋早把以前的尴尬抛之脑后,对着里面大声喊道:“夏小姐,开开门,有什么伤心事一定要说出来呀,别自己一个人在哭了!” 夏冰冰摇摇头,又继续啜泣起来,李观棋看的分明,那乌黑的发丝都被泪粘在脸上了。 他心中大急,也不晓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与她有莫大关系的刘爷早就回去了,这可怎么办...... 李观棋急的团团转,任他如何敲门劝导,可夏冰冰只是在哭,就是不理他。 看着里面那只犹如受了伤便把自己流放到墙角一口一口舔shi着伤口的黑天鹅,李观棋大为头痛,这管也不好,不管也不好,到底应该......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纸和笔,笔是考上大学出村时母亲送的,纸是那本日记上撕下以备有用的。 一分钟,写好,从门底缝里塞了进去,只露个了细角儿出来。 隔着玻璃门他又大喊道:“夏姑娘,我走了,我知道我劝不了你不哭,可是等我走了你看了这纸上的字,一定会笑的!” 见夏冰冰仍未理会,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吧嗒吧嗒,走到走廊拐角一个闪身,在拐角处躲了起来。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第五分钟,就在李观棋快失去耐心准备开闪的时候,那个微露的纸角嗖的一下没了,于是某个快乐的像个孩子的牲口,带着一脸欠揍的笑,离开了霓裳流年...... 回到锦绣湖又是凌晨两点多了,李观棋看了一集《喜羊羊与灰太狼》,那本《布满星球的贫民窟》早已看完,于是又翻了几页《博弈论》,最后抱着书,沉沉睡去...... 这一睡就到上午九点半,照旧,是被手机铃声吵醒。 李观棋无奈的摇摇头,他发现进入霓裳流年以后有两个习惯渐渐改变了,第一是晚上习惯晚睡了,并且每晚的精力似乎都很不错,第二便是每天上午都习惯了被手机吵醒,不是电话便是短信,甚至连闹钟都不用设了。 抓起手机一看,胖子打来的电话。 “喂。” “喂,小七啊,哥猜你现在肯定没起床!对不对?”耳边传来胖子那粗糙的像破锣似的嗓音。 “对你妹!打扰了老子的美梦,回来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李观棋愤愤的骂道,从屁股底下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点上才继续说道,“说吧,什么事,是不是有好事汇报?” “哈哈哈哈,七哥威武!一猜就猜到了!不错,是有好事,我已经找出了那个家伙,不过那家伙不买我账,跟他好言相说还是不肯合作,于是老子昨晚找了几个当地流氓围了他,我呸,这个鸟人不见棺材不落泪,其实他妈的是个胆小如鼠之辈,稍微一吓唬尿都吓出来了,一下子不但把什么都抖出来,还透漏了个重要的信息!”胖子讲的兴奋,隔着手机都能想到他唾沫乱飞的情形。 “哦?什么信息?”李观棋来了兴趣,看来这件事越来越有趣了。 “被偷走的那幅画是假的,是这个奸商龟孙子做出来的赝品卖给我那社长的……” …… 结束了通话,李观棋点起一支烟,走到窗前,望着那万里无云的晴朗,久久无言。 他在思考问题。 胖子是三天前被他派去山西的,刘爷之前给他的那笔不菲的钱李观棋全部让胖子带上了,起初胖子不肯拿,被他一个小擒拿,撇住了手,死死的掰,看你要不要!最后胖子终于在这招李观棋在大学经常用的招数的淫威下不得已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接下了,并且一口一声要辞职以后专业给他跑腿。 现在既然找到了东西的源头,那么这件事就简单了:想方设法把那幅画给弄回来!李观棋相信凭胖子的层出不穷的龌龊手段,他一定能圆满完成任务的。 现在还剩下一个问题,既然已经弄清燕公主偷去的是一幅假的画,那么她现在是否发觉了呢?如果发觉了,她会来找他吗?毕竟当夜她在他那里睡了一晚,她会不会由此怀疑是他半夜里掉了包,给她换上一幅赝品呢? 这又是一个难解的问题…… 头疼! 燕公主的身份,李观棋虽然不晓得,但是那一身名牌和刁蛮任性的言谈举止,不用猜,肯定又是一个非富即贵,对他来说,这种非富即贵的身份如果一旦搅入局中无疑又是一种麻烦…… 中午随便出去吃了顿饭,下午李观棋没有出去,而是坐在书桌前一页一页的翻着书,还是那本《博弈论》,每一页上都密密麻麻的注满了注解和个人评论,累了就喝口冷开水,乏了,就抽口烟,腰酸背疼了,就歇息一下打套拳,拳还是二叔教的那套八极拳。虽然李观棋出生时先天体弱,后来他二叔还是选择了教他这套以攻代守刚猛脆烈的开门八极拳。所谓开门即是破开对手防守大门之意,六种开法包括顶、抱、单、提、挎、缠,以三靠三合为要点招不离胯;八种开式为阎王三点手、猛虎硬爬山、迎门三不顾、霸王硬折缰、迎风朝阳掌、左右硬开门、黄莺双抱爪、立地通天炮,这六种开法八种开式练至极致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可伤人也!当年十八岭子上李观棋用了一招八极贴山靠对付美女蛇,这贴山靠正是八极拳里面的独门绝技,合六开之力,以背为盾,化盾为刃,以意领气,以气摧力,端是一招刚猛辛辣之招!可惜,从五岁习拳到现在,二十年已经过去了,李观棋虽然火候令人尴尬的并没有涨上个几成,但是好歹一些架子还是能拉的出来的…… 一下午的时光就在这样练拳与看书的交替休息中过去了,上午刘爷来过电话说今天去了五区,所以叫他早点去霓裳流年。于是才四点钟刚过,他便往霓裳流年赶去。 路上,李观棋抬头看了看天,一如既往的蓝天白云,清澈如湖水,只是,在那一方碧蓝之上却始终嵌着那么一两片乌云……此时正是阳光正烈,身体却莫名的感觉到有种凉意…… 今晚,会有什么事发生吗…… ------------ 第三十四章 缘来是你 更新时间:2010-11-18 来到霓裳流年刚好正值斜阳如画清风送爽,只见一抹金辉将霓裳流年这栋三层的建筑上上下下染了个金碧辉煌,端是富贵无比。 李观棋是打车过来的,刚开车门下车,一个人就急急忙忙的赶将过来。 “哎呦棋哥,你可算是来了,我都等了好一会了!” 李观棋很意外,阿龙在这里等他?难道有什么事?于是他问道。 “阿龙,你找我有事?” “棋哥,我都快急疯了!当然找你有事,刘爷上午临走时交代了说这两天可能那位贵客会来,这你知道吧?” “恩知道,怎么说?” “上午刘爷和赵哥才走,结果就在刚刚他给我打来电话说今晚她就会来!所以我在这等你来赶紧做好准备。” “哦......时间还来得及......” 李观棋哦了声,付了钱,转身往霓裳流年走去,阿龙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到了里面,人不是很多,保安部的兄弟们也只有六七个在。 李观棋在监控室内摸出一支烟抛给阿龙,自己也点上,抽了一口,一脸享受的吐了口气,问道。 “那个客人性格怎么样?” 阿龙不晓得李观棋问这个做什么,只好如实回答。 “不知道,我只见过她几次面,没说过话。” “以前就是刘爷和赵哥接待的?” “不是,只是刘爷和她在一起过。” “赵哥每次都不在场?” “不是,在场。” “哦......他平时一年来几次?” “呃......这个不好说,有时候半年来一次,有时候几个星期来一次,这不,半个月前还来过呢。” “这霓裳流年的老人都认识他?” “不,她每次来都带着墨镜,谁能认得啊?我是去刘爷办公室正好有事才知道她长的啥模样的,不过,棋哥,我跟你说,我阿龙这一辈子还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简直像画中的仙子,一尘不染!唉,只可惜她太神秘了,神秘到连赵哥都没资格见她的份......”阿龙无限惋惜的匝了匝嘴道。 “怎么?是个女人?!” 李观棋大为惊奇。从刘爷第一次提到此人的语气中他便猜测此人必是霓裳流年背后那座大山中走出的某位人物,所以他一直以为它是个男人,没想到今天阿龙说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美的像仙女的女人。 “嘿嘿,棋哥,我敢打赌,你见到她肯定会被当场秒杀!”阿龙吞云吐雾,一脸戏谑。 “哦?”李观棋微笑道,“何以见得?” “哈哈......‘世人皆爱牡丹,余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现在萝莉控已经陈旧,御姐控已经泛滥,还有美腿控、制服控、异域控神马的这些都是普通人的口味,早已不在流行。” “那现在流行的是......” “女神控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哈哈哈哈......女神么......如果在女神面前一个照面就被秒杀,那么我早已死了几十回了!”李观棋扔掉烟头哈哈大笑,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出现了一个曼妙如仙,轻笑如玉的身影...... 这个神秘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一点上李观棋很是好奇。他知道阿龙肯定知道一些内幕的,不然刘爷不会只通知他一个人,但是他没去问他,阿龙这个人他摸的很清楚:小心眼、嫉妒心强同时又欺软怕硬没有魄力,但好处是办事利索,当个使唤的喽啰还是非常好用的。于是李观棋便吩咐他调出一间包间,硬件设施没问题,小细节花些心思就可以了,譬如,他让阿龙把顶灯光线调成舒缓的暖黄色调,桌子上放上一束蓝玫瑰,茶具全换成紫砂...... 如此一直忙活到六点,酒吧里客人越来越多了,可那个神秘女人的身影却迟迟未见。 “来了吗?”站在门口的李观棋问旁边的阿龙。 “还没有......棋哥,你已经问了快十遍了......”阿龙不住的擦着脑门上的汗。 又过了十分钟,阿龙脑门上的汗越来越多,动作也显得很不雅。 “棋......棋哥,你先盯会......我肚子......有点......”阿龙手捂着肚子,艰难的说道。 “去吧。” 阿龙估计吃坏了东西,肚子早已翻江倒海,一听到李观棋让他去,感谢的点点头,飞一般的冲进霓裳流年...... 李观棋一个人在外瞎转悠一会,也没瞧见哪个可以称作是‘女神’的女人,索性回去了,该来的肯定会来的,如此大的架子,这样等她要等到什么时候? 今晚的霓裳流年人气很旺,舞台上一支当地有名的管弦乐队在演奏着优美的旋律,大厅那巨大的空间里几乎到处都是人群,那东首长长的吧台上今晚也是人满为患。 李观棋无事做,从服务员那取了一杯酒,端着一边慢慢溜达,一边搜寻着那名册上的人。 踱过吧台时,李观棋的眼神一扫而过,余光中,忽然一丝细细的光线乍的闪了下,那样的熟悉,那样的深刻,那样的......魂牵梦绕...... 疾步走上。 她靠在吧台的最偏处,穿的很简单,下身牛仔上身休闲t恤,戴了个棒球帽,一头秀美尽揽其中,一副黑框镜安静的架在那精致如瓷的绝世面容上,四周无人,端着一杯酒,轻轻的摇着,正三圈,又反三圈,像一个乍入凡尘百无聊赖的仙女。 “小姐,要一杯咖啡吗?” “谢谢,不用。” 刚说完,秦霓裳感觉不对,声音似乎很熟悉......缓缓转过头去...... 入眼处,是一个男人的脸,咧嘴,傻笑,眼睛很黑,有点呆,长得不咋地,穿的是土里土气的中山装...... 然而就是看到这样一个男人,这个无数人穷尽心思也难搏她一笑的的仙女一般的女人此时却眉目一展,微笑如莲花般安静的盛开...... “咖啡呢?”秦霓裳微笑道。 “呃......你等着,我马上去取!”说完,他真的一转身要走。 秦霓裳哧哧一笑,拉住他,“榆木脑袋。” 李观棋讪讪的摸摸后脑,仿佛秦霓裳一句话那里真变成榆木一样。 “对了,你怎么会到我们这里来呢?上次一见我们又快半个月没见了吧?”李观棋此时心中大为愉悦,上次一别之后,他只要有时间能起得来,必定要去晨跑一下,什么锻炼身体之类的借口都是屁话,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像那个守株待兔的农夫一样用毅力和坚持一直守到她这只白天鹅的出现,然而他没想到的是,白天鹅原地没有守到,在这里却偶遇了。 “嗯,半个月了......”秦霓裳轻轻抿了口酒,像在想着什么,一只手支着脑袋,一只手端着杯子,望着旁边的李观棋道,“‘我们这里’......?” “呵呵,我现在在这里上班。” “什么?你在这......这里上班?”秦霓裳似乎很惊讶。 “对。” “哦......” “怎么啦?”李观棋见她一脸不相信,问道。 “没有......只是很惊讶你这么快就找到工作了,而且似乎这份工作看起来还不错......”秦霓裳微笑着看着李观棋,举起杯子,“来,庆祝一下你又获得新生活。” “谢谢。” 叮的一声,两个杯子碰到一起的那一刹那,想起以往数次似乎注定的偶遇,秦霓裳忽然升起了一种错觉:这辈子,难道老天真让我甩不开他了么? 二人都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站着,看着。 耳边,黑天鹅那天籁之声,如琼音绝响。 今晚的歌曲,叫《缘来是你》。 ------------ 第三十五章 打情骂俏 更新时间:2010-11-19 李观棋从能爬开始就在李家村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兴风作浪了。踩过人家田,刨过人家园,点过人家草,翻过过人家院。不过,这些与拼着一身剐带着一群还流着鼻涕的小畜生们去后山沟偷窥大友媳妇比起来顶多只能算是浮云。其实大友媳妇不算漂亮,甚至还有些丑,大额头,塌鼻梁,眼睛平平也有些眯眯的,不过在封闭落后的李家村也算个西施美人了,而且她贵在年轻,平时又穿的很花哨,所以年少时代除了母亲几乎没见过女人的李观棋会认为她很有味道,并且几个小畜生一怂恿便立刻冲了出去,即使后来被大友扛着渔叉追了四座山头累的像个死狗一样也绝没后悔。 直至去年第一次见到秦霓裳,他才知道原来天底下真的有仙女,大友媳妇到了秦霓裳面前简直连浮云都不算。对于仙女,他本没有任何非分之想,然而命运有时真的很奇怪,越是不抱幻想的东西它越是给你留有一线希望,所以,后来两人之间才阴差阳错的有了那件尴尬事的发生,对于这件事,秦霓裳面红耳赤,李观棋也尴尬不已。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但它仿佛就像藏在两人心底的一对精灵虫,没事出来蠕动一下,撩拨一下心弦。 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喝酒呢,正值晚上八点,夜幕苍穹之下,一对男女漫步于霓裳流年五百米外的一个公园内,男的开口问道。 心情不好,自然来放松一下喽。秦霓裳缓缓说道,夜晚的风很凉爽,吹拂到身上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昏黄的路灯下,柳枝轻舞,一两枝柳条垂将下来,挡在面前,秦霓裳难的调皮了一回,双手一边穿花拂叶般拨开柳枝,一边迈着轻盈的步子一跳一跳的向前。 你要是跳舞,肯定很好看。后面某只看傻了的蛤蟆,垂涎三尺的说道。 你猜对了,很多人说过我跳舞好看。秦霓裳在前面,转回头轻笑,风将她的秀发吹拂的四下乱飞,那一刹那的美丽,言语难明。 那敢问小姐我能有这个荣幸么,李观棋继续憨着脸,讪讪询道。 不能。秦霓裳拉下脸。看着面前那张逐渐泄气如苦瓜的脸,扑哧一笑,等着吧,还未到时候。 李观棋一听此言,果然又眉头尽开。追了上去。 说说你们家乡的故事吧,我喜欢听。秦霓裳手扶一柳枝,轻轻一拉,几片叶子残留手底,轻轻嗅了嗅,一股大自然的清新之味,沁入心脾。 我家乡很穷很落后,是一个小山村,四周都是山,这些你不是都知道了嘛。李观棋道。 我就是喜欢听那些大山里的故事,你到底说不说。秦霓裳假意嗔怒。 说,说。李观棋嘿嘿一笑,他哪里能抵抗的了秦霓裳,犹豫半晌一下又嚅嗫道,只是,只是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啊。 苯,真苯,榆木脑袋一个!笨的像个……像个……像个什么呢,秦霓裳鄙夷的道,想了半天,那半句到底没想出来。 像个癞蛤蟆?李观棋轻问。 对对,我就想说这个呢,咯咯,你笨的就像个癞蛤蟆,简直是又丑又脏又笨!秦霓裳娇笑道。 呵呵癞蛤蟆也好啊,我就喜欢当癞蛤蟆,癞蛤蟆不愁吃不愁穿,是田里的宝,受人尊敬,白天晒晒太阳,晚上看看月亮,没事时还能幻想一下天鹅mm,这样的生活我做梦都在向往。李观棋一脸没出息的道。 你幻想天鹅不知道人家天鹅幻不幻想你呢,秦霓裳戏谑道。 那可不一定哦,李观棋满脸自信,又道,天鹅不理它,它就一直等在那里,下雨了,不走,刮风了,也不走,无论春夏秋冬,无论艰难困苦,它就那么一天又一天的守望,虽然它很丑,虽然它身份很低,但是它敢用性命来担保,这世界上如果有人要欺负天鹅mm,它一定会挡在它的前面,拦下所有的风雨,即使腿瘸了、手断了、血干了,它也会拼劲一身力气拖住敌人,让天鹅逃跑!说不定哪天天鹅被癞蛤蟆感动了,它就会自己送到嘴里来呢。李观棋慢慢的说着,笑着,笑容中却带着一丝丝额外的坚定,一字一字,不像是话,倒像是承诺。 秦霓裳听着听着,一开始是一脸戏谑的笑,到后来笑容渐渐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伴在他身旁,一边走,一边安静的聆听,一字不漏,不像是听,倒像是品味。 这样的天鹅会很幸福……良久,秦霓裳路那未知的前方,忽然呢喃了一句。 什么,你说。李观棋没听清,问道。 没事……秦霓裳轻笑,刹那间,温暖如玉,千万花开。 二人就这么在宁静如谷的草地上,漫步着,轻走着,他们的肩相聚二十厘米,他们的手相距十厘米,那他们的心呢,相距......多少厘米?李观棋没有算过,也算不出来,但至少他知道这个距离会随着时间的增长而缩短,他有这种感觉,虽然这个仙女下凡一样的女人并没有也从来没有跟他袒露过心声和言语...... 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吧,占用了你上班的时间,我会不好意思的,秦霓裳看时间已不早了,便对他说道。 没事,能陪你这样的大美女出来散步聊天,我现在还以为是在梦中呢,李观棋笑道。看见了秦霓裳,他早将接什么神秘客人之类的鸟事给忘到了西伯利亚去了,所以当秦霓裳提议去外面走走他立刻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反正阿龙那小子认识她,看他那趋炎附势的德行,肯定会招待好的。 贫嘴!秦霓裳脸色微红,轻轻打了下他,说道。 这一下打的李观棋心中像吃蜜一样甜。这就是传说中的打情骂俏吗......他情不自禁的想到。 二人奕奕然的往霓裳流年的方向走去。 这个公园叫柳园,因里面有大量的垂柳而闻名。 柳园不大,一个前门,正对三河路,还有一个后门,正对着另一条路,凤翔路,刘爷和赵无极去五区就是经过这条路的。 二人肩并肩,轻言笑谈的沿着河堤走过一排排柳树,快到前门时,忽然门外一声急刹车,接着很快闯进一群人。 这群人来的很诡异,一个个寸板头,穿着肥大的短衫,走路很轻,十来个人走在一起竟然没有发出半点噪声。 李观棋心中一紧,一种不秒的感觉浮上心头,不由自主的拉住秦霓裳的手,秦霓裳大羞正想脱手,忽然听见他一声耳语:有问题,别放手...... 李观棋手里满是汗,被围不是第一次了,不过这次看这些人一个个杀气如此之重,怕是要来取命的......拉着秦霓裳不动声色的向后退去,后面是一排排茂密的柳树,那里,可以借助地形逃跑...... 一伙人进了公园后,手一拉,公园大铁门被关上,随即慢慢合围上来...... 跑!李观棋大喝一声,拖着秦霓裳就往后门奔去,刚奔出几步,一个曲折,又拉着秦霓裳向左边小山坡奔去。 李观棋猜的没错,后门也有埋伏,就在他们刚折向小山坡,后门也冲出四五个杀气腾腾的男人,一掀短衫,立刻抽出一把锐利的短韧,追了上来。 满天星斗下,南寻北部一处风景秀丽的小公园内,和谐,优美,安静,怡人,此刻已全然看不到,取而代之的是一场生死攸关的捕猎...... ------------ 第三十六章 血战(1) 更新时间:2010-11-19 十年前,李观棋孤身一人在苍茫山打猎时也曾遭到围攻,不过围他的不是人,是狼。大约十只狼组成的狼群极富经验的将他逐步包围收缩在一个方圆十米的小圈子里。当时,李观棋十五岁,身子很单薄,全身上下的武器就只有一支自家磨制的铁叉,铁叉有双尖,大约四十厘米,背后连杆,杆是枣树树心木,然而就是这样一种危境,李观棋却并没有恐慌和惧怕,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实力,即使不能力敌,带着一身伤全身而退还是可以的。 可是,现在,在奔跑中,李观棋拉着秦霓裳的手却微微的颤抖了,十几年来第一次颤抖! 他有些心慌,有些恐惧,因为这一次围他的是比狼更残忍的人,他手里没有铁叉,没有武器,甚至连一个木棍都没有,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他的身边,多了一个秦霓裳...... 转头看去,秦霓裳勉强一笑,脸色因奔跑过快显得稍微有些潮红,却并无恐慌惊惧。 李观棋心里闪过一丝佩服,一个女流之辈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做到如此镇定与沉稳,实在难得...... 柳园不大,但是这片小山坡上却种植了大量的柳树,借着地形,李观棋拉着秦霓裳曲曲折折的穿行着,身后,是一群握着锋利短刃的凶徒。 李观棋现在已经完完全全明白了这伙人肯定是冲着他们来的,虽然不晓得目标到底是他还是秦霓裳。在这些人进入柳园的第一时间里李观棋就准备掏出电话给哨子留个信息,谁知一摸口袋才晓得那个用了三年的小强诺基亚之前叫阿龙借去打电话忘了还。可以说,现在是完完全全跟霓裳流年联系不上了。 “待会尽量躲在我的背后,这个山坡过去有一道围墙,围墙东段有一截墙缺个口,不高,到了那里你踩着我肩膀,应该很容易翻过去。”李观棋满紧紧握了两下那只平时借他十个胆也万万不敢碰的纤纤玉手。 粗糙,茧子甚至铬的她手掌有些疼,但是却异常的温暖,那粘糊糊的汗水又无时不刻不在彰显着紧张,这是旁边这个山里出来的卑微男人手上传来的感觉。秦霓裳从未被男性朋友这样亲密的握住手,她没有想到原来男人的手掌是如此的朴实、厚重与温润,有了这支手,她便感到暖意,感到安全,感到有可以依靠的身影...... 十六七个人一步步走了上来,围成了一个圈......李观棋一阵恍然,仿佛时光又倒回到十年前的那个深山老林里,只是那次,他胜了,带着背部一道巨大的爪伤和左臂几近流干的鲜血。这次,他还能胜吗? 你怕吗,李观棋将秦霓裳挡在背后,左手握着她的右手,耳边轻语道。 秦霓裳精致而白皙的脸露出了一抹浅笑,轻轻摇了摇头。 李观棋忽然转回头,看着那一群人,忽然爆出一阵无比豪迈的笑,哈哈哈哈哈哈...... 谁是你们的头儿,笑完,李观棋仿似变了一个人,一股常年跟野兽厮杀沾染出来的凶悍之气决然凌世,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犹豫和退缩。是的,一个女子尚且可以在凶险绝境中镇定自如轻笑如靥,他还有什么理由去恐慌惧怕呢? 是我,李观棋话刚落音,走前来一个留着莫西干发型的壮汉,块头跟大春差不多,很奇怪,他的手里没有任何兵刃,就那样空着一双肉掌。 李观棋抱了抱拳道,这位兄弟,眼下情形你我都清楚,你为刀俎我为鱼肉,不知兄弟能否为我解得一两个不明之惑也好让我死的明白。 壮汉面容很冷峻,浑身的肌肉仿佛铁铸一般,听了李观棋的话,沉默了五秒,嘴里缓缓挤出一个字,说。 李观棋微微一笑,点点头,表示感谢,随即道,不知兄弟与我有仇? 壮汉摇摇头。 哦,那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了,李观棋笑笑,如果我问兄弟雇主是谁兄弟肯定是白问对吧? 壮汉点点头。 好吧,那么换个问题,是否可以透露下我的命值多少钱,劳烦各位这么兴师动众。李观棋一边道一边在这种境地仍然没忘能占便宜则占便宜,无耻的摩挲着那只青葱玉手,秦霓裳面色羞红,指甲一掐,疼的李观棋直咧嘴,却始终没松手。 一百万。这次壮汉毫不迟疑的说了出来。他本是一名海军陆战队员,五年前退役回到了农村老家却发现这世上唯一的家人――父亲早在一年前就因病离世了,于是他像一只疯癫的怒虎,嘶声力竭的咆哮传遍了整座大山,为什么不送他去医治,你们的良心都叫狗吃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当他的亲戚用还打着补丁的衣服擦去无奈的泪和凄凉的笑时,他忽然知道了原因,因为他们缺钱,他们贫穷,他们善良,他们本分,他们即使跪地也无法打动那些该死的医生为一个即将死去的老人免费医治,他们没有足够的砝码放在天平的右端,所以,生命,便这样坠落下去……父亲下葬那晚,他跑到山里,疯了一样用一双肉掌生生将一块巨石劈成了一块碑,上面用鲜血书下七字:此生,决不受贫穷! 哈哈哈哈……想不到我的命这么值钱,即便死我也心满意足了,不过兄弟,大家都是头顶天脚踏地的男人,现在是,将来也是,即使死了到了阴曹地府也是,男人之间的事就男人自己来解决,即便最后的结果是你捅死了我或者我捅死了你,冤有头,债有主,与旁人是没有干系的,你说是不是?李观棋说这话时秦霓裳的眼睛似乎被风一吹,痒痒的,有点异样的感觉。 壮汉盯着他身后的秦霓裳,一动未动,那双拳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沉默了十秒钟后他轻轻的叹了口气。 对不起了,今晚是死命令,不能走漏一点风声……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要怪,就怪你那该死的命运吧……壮汉狠狠的甩着头,仿佛要把脑海里所有的仁慈甩出去一样。 我本仁慈,却屠戮苍生! 我本道德,却与恶起舞! 这便是我那该死的命运么? 手一挥,十几个人便如狼似虎般冲了上去。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ps:兄弟们给点力~~~没有红,收藏一下也多谢了~~ ------------ 第三十七章 血战(2) 更新时间:2010-11-20 苍穹之上,原本满天的繁星,此时却被两朵乌云遮住了光彩。苍穹之下,华夏大地东部一隅的一个小公园里,此时正上演着一幕惊心动魄的厮杀。一个男人用宽阔的后背为一个仙女一般的女人挡下了所有的攻击,只见他全身上下唯一的对抗那些一尺多长锋利窄刃的武器就是那仅几寸长的用拳缝夹住的开啤酒用的启瓶器。刀光血影,拳脚飞扬,每一拳下去都会有一声惨叫,每一脚踢中都会有一声哀嚎。 在极度危机中,李观棋藏在骨子里的凶悍被彻底的激发出来,他像一条疯狗,招呼向身后女人的刀他拉着她能闪则闪,不能闪就用手臂用胸用肩去挡,即使皮开肉绽,即使鲜血纷飞,他依旧挡在女人的面前,从未退缩一步!但是你砍到他一刀,这个男人乌黑深邃的眼眸里会立刻露出一种几乎野兽般疯狂的光芒。 此时,五岁便打根基练了近二十年的半吊子八极拳在潜能的激发下迸发出惊人的威力!只见李观棋肩、肘、拳、胯、膝、脚这六大部位招招呼应劲气流转,肩撞,肘击,拳击,胯提,膝顶,以秦霓裳为一个中心原点,脚下马、宫、虚、盘五种步法交替变幻,远远看去像一台搅拌机,飞速的搅动起来。 李观棋从没想过自己的八极拳可以运用到如此境界!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心头上燃着一尾煞有灵性的火苗,这火苗将他全身的经脉、血肉、骨髓烘煨的暖暖和和。众所周知八极拳练气是始于闾尾,发于项梗,源泉于腰,行步若淌泥,流转似河道,所以最忌身子凉,因为身子一‘凉’所有的气便凝聚与腰,散不开来,气之不散,威力便大打折扣。只是今日不知是何原因,也许是那不愿秦霓裳受到一点点伤害的强烈执念吧,他竟然达到了那种练武人梦寐以求的‘灵性之时’。 只见刀光剑影中,一个男人的身影像一个闪烁的精灵,行动快的吓人,那枚扣在拳缝里的启瓶器此时像一个巨大的杀器,要不击中,击中必是侧腰、手踝、面部等人体最脆弱也关键的部位。 秦霓裳宛若仙子一般,平时所见皆是仙台琼阁,锦树玉栏,哪里见过如此血腥暴力的一幕。她捂着胸口,强忍着那一丝吐意,看了看四周,周围昏暗一片,柳枝摇曳,影影幢幢,远处模模糊糊的物景像一头头择人而噬的鬼物......东面不远的地方是一面有豁口的墙,可是,被围住的他们能逃出生天么......现在她非常后悔一件事:平时阿强总是像幽灵一样隐匿在黑暗中,哪怕是一只苍蝇扰了她,他的飞刀也会立马叫苍蝇断为两截,可恰恰就是今晚秦霓裳严令阿强不要跟上来,免得他和李观棋会有什么冲突...... 闪开! 一声爆喝。 几个人带着一身血迹悄然后退,让出了一条道。道的那端,那个个留着莫西干的身高最少一米九的壮汉一步步踏前,步履沉稳,底气浑厚。 你,很不错,够狠。壮汉面色冰冷,望着地上呻吟的八九个兄弟对李观棋说道。很难看出他在称赞人,不过熟悉他的兄弟却心里骇然:那至今朝人伸出没超过十次的拇指此时却直指苍天...... 李观棋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一天他会对空气有着如此强烈的需求。他大口大口的呼着气,肺似乎破了个洞,所有呼进去的氧气都散逸了......甩了甩头,脑袋有些眩晕,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秦霓裳一把扶住了他。 朝她感激的笑了笑,咧嘴牵动了伤口,疼的他直吸溜。 还笑,笑的像个流氓一样,怎么没把你疼死啊!秦霓裳寒着脸怒斥道,看着那张依旧嘻嘻哈哈的脸,不知怎的,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任血污涂染白皙,眼泪大把大把的流了出来...... 什么身份、地位、名誉、利益,什么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一切都是假,能为你挡下所有的刀剑,能为你守护起一方天空,这才是真,这才是男人! “我要做一只癞蛤蟆,一直守护着那只白天鹅,天鹅不理它,它就一直等在那里,下雨了,不走,刮风了,也不走,无论春夏秋冬,无论艰难困苦,它就那么一天又一天的守望,虽然它很丑,虽然它身份很低,但是它敢用性命来担保,这世界上如果有人要欺负天鹅mm,它一定会挡在它的前面,拦下所有的风雨,即使腿瘸了、手断了、血干了,它也会拼劲一身力气拖住敌人,让天鹅逃跑!说不定哪天天鹅被癞蛤蟆感动了,它就会自己送到嘴里来呢。”秦霓裳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出现着这个男人说过的话,再看看他几近油枯灯灭的状态,越想越悲伤,越想越感动,她一直以为她对他没感觉,他们的关系只是一次小小的尴尬事件所维系的稍微特别一点的朋友,可是今天,她错了,这个山里来的貌不出众的男人已经在她心里扎下深深的根,也许他说的对,那只白天鹅最终还是心甘情愿的送到癞蛤蟆的嘴里去。可是,当这只白天鹅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时,癞蛤蟆却已经奄奄一息了...... 李观棋剧烈的呼吸着,方才那一番打斗虽放到了八九个人,但是为了护住秦霓裳,他中了许多刀,血流了很多,导致大脑处于缺氧状态,眩晕一阵阵袭来。大脑缺氧,视网膜神经也直接受到影响,现在,他的眼中开始出现重影现象。而且最糟糕的是他的肺不知是不是被刀锋刺到,只怕现在像一个裂了缝的风箱......这些身体的负面反应,李观棋十几年的猎人生涯很清楚后果。 他摇摇欲坠,可是他强迫着自己牢牢的站在前方。因为,对面,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对手。 过奖了。李观棋低低的应了句,透出无限的疲累。 你已经是强弩之末,还要抵抗吗?壮汉轻叹一声。 要。简洁明了。 凭什么?壮汉一脸惋惜。 凭我的腿还能站住。李观棋笑了笑,摸了摸口袋想找烟,可惜摸了两个都没有。 壮汉望着面前这个矮了他一头的男人,衣服破烂,混身是血,右手手背中了一刀,皮肉红瘆瘆的翻卷着,拳缝处,那半截尖锋血珠滴滴落下。虽然他表面面无表情,可是谁能想的到他心中翻腾的滔天巨浪?他从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在护着一人的情况下放倒他八九个兄弟,这些小弟的全是他一手带出来,有几斤几两他心中知根知底。 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来自大山。壮汉笑道。 如果我猜的不错,你也来自大山。李观棋亦笑道。 何以见得?壮汉问道。 因为你我的脊梁都很直。李观棋一脸肃容,朴实的像十八岭子神秘孤坟上的那颗老槐树。 壮汉沉默了许久,忽然爆发出一阵狂烈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说的不错,大山里出来的男人脊梁都很直,无论是贫贱如狗,或者是威猛如虎,哪怕是变成了一个金钱的奴隶、刽子手,哪怕是我那一生窝囊活活穷死的老头子,直至死,他们也直着脊梁!这是他们长处,也是他们的弱点,兴许他们以后就死在这个弱点之下,可是即便这样,他们依然不会弯下脊梁半分,因为那里寄居着大山的灵魂! 壮汉须发怒张的狂吼。忽而又是一阵狂笑,笑得眼泪都下来了,顺着脸庞,热泪滚滚而落,他像是自言自语的喃喃道,山里那些善良的人们就是因为直着脊梁才如此受穷,就是因为直着脊梁才会受尽欺负,就是因为直着脊梁才会被社会鄙弃......可是,一代又一代的传承者们,脊梁却从未改变过,依旧那样直,也许,大山的山魂真的寄居在那吧...... 壮汉苦笑着摇摇头,人生最无奈的事莫过于决心做个彻彻底底的坏人后却发现良心却未被狗吃的干净,尚存一些。 让她走。壮汉深深的叹息一声,指着那个犹如谪落凡尘的仙子道。 ------------ 第三十八掌 血战(3) 更新时间:2010-11-21 没有人敢质疑壮汉的决定,就像狼群不敢反对头狼一样。 剩余的十人默默让开一条道,草地,宽约两米,青草上面是淋漉的血,有他们的,也有那个小强一样倔强的不肯倒下的男人的。 这是一条生之道,走了出去就是生,留下来,就是死。 他们干多了今晚这样的事,出现过十个还是二十个这样被男人拼死保护的女人?他们已记不清,但结果却记得很清楚,因为结果从来只有一个,那就是女人从死活不肯离开到真正把刀架上她脖子后溜得比谁都快。 真正的生死面前,爱情还能剩下多少份量? 于是这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自以为悟得了大道的男人一个个做好了又一次对女人鄙夷的准备。 然而,令他们大跌眼镜的一件事发生了。 秦霓裳一听那个壮汉放她走,二话没说,转身就走。 …… 两队人排成的人道。人道左边,一个男人浑身浴血,摇摇欲坠,而他拼死护住了的那个漂亮女人,此时,却头都没回的疾步离去,甚至走前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留! 这女人怎如此绝情?这就是男人拼了命换来的东西吗? 众人心中无不生出一种悲凉甚至对人性绝望的无奈。然而待他们转过头,更令他们愤怒的一件事出现了,只见那个近乎油尽灯枯的男人此刻看着女人的背影竟然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男人真犯贱! 队伍最后一个留着长发的杀手呸的一声吐了口唾沫,也许为了鄙视这个男人的傻逼,也许为了同情那些鲜血的白流。 看到秦霓裳的身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李观棋苍白的嘴唇无限疲惫的动了动。 好了,你们动手吧…… 不是他没有能力反抗了,只是鲜血留得太多,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离了一般,肺部呼吸越来越困难,大脑眩晕的厉害,而且眼睛的重影也越来越严重,看四周的人影影幢幢……而且最最重要的是那个他答应了要踢她挡下所有风雨的女人现在已经安全了,她安全了,剩下的,就不重要了…… 壮汉满脸敬容的看着眼前这个拼命呼吸的山里男人,震撼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他纵横五区四五年间还从未碰到过可以心生敬意的对手,可是今天他真真切切的碰到了,他完全知道如果不是为了保护那个女人,这十八九个兄弟十有八九会被他一一放倒。 这世间还有如此至诚纯净的情感吗? 壮汉忽然觉得有些惭愧。 可是惭愧归惭愧,既然他已经接下了这单生意,那么生意就是生意,不是成功就是失败,谋划了这么多天,还花钱收买了他们一个内应,身后还有十多个兄弟在跟着,所以,任务,总是要结束的…… 你是一个汉子,一个真正的汉子,如果有来生,我会选择和你做兄弟,这句话是真的,我可以用性命来发誓!壮汉郑重的一字一字的说道。 我相信。李观棋莞尔一笑。人生不过百年,匆匆碌碌而来,又匆匆碌碌而去,一辈子,总要守护点什么,为了那颗心。所幸,他找到了应该守护的东西,并且圆满完成了任务,所以他没有遗憾了。 壮汉点点头,背过身,缓缓离开,朝远方走去。 八九个杀手,带着复杂的表情,逐渐朝那个貌似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男人走来,手里的尖刃闪烁着寒光…… 李观棋小时候最恨黄皮子,因为黄皮子老是偷他们家的老母鸡和鸡蛋,所以他隔三差五的去山里捉,一捉就是十几年。十几年与黄皮子的斗智斗勇中,他终于摸透了黄皮子的狡诈和伪装,所以假死再逃生这一招对李观棋来说简直是驾轻就熟。 只见利刃在即将刺入他咽喉前五寸处的时候,李观棋那双灰暗的近乎已经没有了生机的眸子忽然爆发出猛烈而妖艳的光彩! 吼―― 双手迅猛无双的握紧成拳,双拳合一,从下至上,猛地一搓,那柄利刃受巨大力道一激,脱手而出,这乃是八极拳金刚八势中的降龙之式五岳朝天锥,化力为尖,和咏春中寸拳有异曲同工之妙。 突生此变,那名被击飞兵器的杀手还未反映过来,只见李观棋一个虎抱,与他身形贴在一起,腰胯一转,背向于他,大吼一声,合顶、抱、担、提、挎、缠六开之力,肩背向后猛地撞去! 正是八极拳中闻名天下的近身靠打的绝技:八极贴山靠! 练习贴山靠无不是从小便靠墙、靠树、靠桩,宛如野猪那般,当年李二毛一靠之力,甚至碗口大的树咔嚓一声一下便断!由此可想而知其威力之大! 那个杀手不是那条可怕的东北美女蛇,如此近的距离他完全没法躲,只能眼睁睁看着观棋的肩背在瞬间内贴上自己的肋骨…… 啊!!! 一声惨呼,一百五十余斤庞大的身躯砸向身后的众人…… 后面的人还未待反应过来,只见那个几秒之前还奄奄一息的男人在电光火石间向东急窜而去,而东边百米开外就是一堵围墙,围墙之上正有一段缺口…… 一百米。 李观棋跑步从来不止一百米。 可是从来没有哪天的一百米会有今天这么艰难。 不错,他之前的濒死的状态有很大一部分是伪装出来的,谁不想活着,活着多好,活着就有新鲜的空气,活着就有美味的食物,活着就有幸福的希望,所以他会挖空心思,想出这招一石二鸟之计,既成功的将秦霓裳送走,又成功的将那个实力恐怖的头狼调走,这才使得他有一线生机…...然而,他受了伤,而且很重,这是一个铁一般的事实。 所以,他的脚步难免受影响。 一百米,他一路狂奔,身后是一群冷血杀手。 一百米,冲过了,便是生途,没冲过,便是死地。 空气像被压缩的固体,呼到肺里,却乱撞乱碰,一阵火辣辣的疼。 鼻腔,一股血腥的气味直窜大脑。 视线,影像重叠,天地晕转。 他,已是极限! 模模糊糊的脑海里满是血红的影子,一会是秦霓裳的倩影,一会是那个头狼的叹息,最后却是站在夕阳尽头的大哥和二叔。 兄弟,你还好吗? 阿棋,你要好好练武,将来才不会被欺负哦。 李光耀和二叔一脸微笑。 夕阳的金辉洒满了他们一身。 李观棋像一头被人人喊打的野狗,疯了一般,死命的奔跑。 这是一场生命和时间的赛跑。 十米。 九米。 两米。 一米。 奔至墙角,左腿一个二叔教的羚羊跳,借助那触碰墙壁后的反弹力顺势右腿又是一个羚羊跳,二跳之力下,李观棋的身躯像个滑翔的风筝,从东墙那处豁口,一闪而没! 生途! 生命,到底是跑过了时间。 ------------ 第三十九章 一线生机与梦 更新时间:2010-11-21 当李观棋穷尽脑力与体力翻越了这堵生死之墙时,他的生理机能已到了极限。 强弩之末,摇摇欲坠…… 那截断壁残墙约莫两米多高,李观棋重伤之躯,全凭着那股强烈的生念和那巧妙的身法才得以越过。他身后的那些杀手们个个身怀绝技,这道小坎自然无法阻挡,按理说即使他翻越到这边也难以逃脱。 然而,道德经有云:“出生入死”,天地生万物,虽然千变万化,无有穷尽,而其道不外乎一阴一阳,盈虚消长,进退存亡而已,可谓死之极即为生。所谓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那一又遁至何处去了呢?可见,冥冥之中,天道总是留有一线生机的。 就在这边李观棋的五识六感彻底与这个世界失去联系而那边墙上已有三人跃上墙头之时,忽然,一辆改装杜卡迪重型机车突如其来的出现了,经过李观棋时一把将他曳上后座,急速驶去! ……… 青山高高绿水长唷 白云飘飘野花香哟 太阳暖暖鸟欢唱唷 阿哥何时回家乡哟 藤蔓弯弯榕树壮唷 蝴蝶翩翩蜜蜂忙哟 明月朗朗映水中唷 阿妹想哥心荡漾哟 歌声叮咚。 溪水咕咕。 迷迷糊糊,一会寒气如潮,一会炽热难当…… 李观棋觉得身体仿佛消融了、解散了、蒸发了,只剩下思维化身为分子、化身为虚无,躲在空气中静听着那似有似无飘渺的山歌,静看着下方的一幕。 这是苍茫山十八岭子内的一处山涧。邻居庆叔家的二丫头小岚头上戴着一朵油菜花,两只小脚丫泡在溪水里,也不管卷着裤角撅着屁股在水里捉鱼的李观棋听不听,自娱自乐的咿咿呀呀的唱着山歌。不远处的溪水里,另一个‘李观棋’正卷着裤管撅着屁股在那里捉鱼。 山风吹拂,空谷传响。那小溪泛着白沫儿一路向北,流去,伴着愉快的歌声。溪旁的老树,树叶涌动,绿意盎然,一派祥和清新、温暖似春的画面。 阿哥,你说我唱的好不好?小岚唱的有点累,就听了下来,问道。 李观棋依旧撅着屁股,手里握着根钢叉,一脸认真的盯着水里。 阿哥!!小岚撅着嘴,有点生气了。 嘘―― 李观棋手指放在嘴上。 随即看准水下,右手猛的一扎。 哗啦哗啦―― 水花乱飞,溅了他一身。 哇!好大一条鱼儿!小岚惊叫着,飞奔过来,一脸喜色。 阿哥,你真厉害!她说道。似乎刚才的生气早已消散。 哈哈哈哈,守了你几分钟了,小样,还想跑?李观棋得意洋洋的叉着腰,一脸得瑟,几乎不可一世。 阿哥,今天我们有鱼吃喽,你说是放你家煮还是放我家煮?小岚双手捧着那条被叉了个洞的死的不能再死的鲤鱼道。 啊?当然是我家喽,我抓的嘛,你要去吃,就去嘛,嘻嘻……李观棋没心没肺的说道。 阿哥!小岚哼了一声,一生气,把鱼甩到李观棋身上,说道,你抓的鱼,给你!我才不稀罕咧,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天天到我家蹭饭吃,下次干脆我拿扫把把他赶出去得了! 别别别呀!李观棋一看小岚以后不让他去蹭饭了,涎着厚脸皮,慌忙讨好似得道,好好,姑奶奶,放你家放你家行了吧。 哼!小岚鼻子一翘。 李观棋满脸讪笑。 …… 天上仿佛无形无质的李观棋望着下面这温馨而和谐的一幕,忽然心里一惊:这不是童年时代发生过的往事吗?自从大哥和二叔失踪之后,以前的一幕幕回忆总是频繁的出现在梦里,每一次梦到,他都会记录在日记里。这些日子在霓裳流年上班,天天熬到半夜才睡觉,本以为再也不会再梦到,没想到,今天还是梦到了,这,是第几次了? 想到这里,忽然下面又传来一个声音。 阿棋!阿棋!快回去!你大哥和二叔出事了! 天上的李观棋大惊,浑身像筛糠一样颤抖了起来。 往下看去。只见模模糊糊的视线里,幼年小伙伴二宝奔了过来,一把把鱼掼在地上,拽着小李观棋就走。边走边说,你大哥和二叔叫一般叫一个穿着奇怪的女人给抓去了!快回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大哥! 二叔! 这个消息像一声惊雷般落在李观棋耳朵里,他拼命的扭动着身子想赶上去,但是却是徒劳。身子仿佛被困在泥潭里一样,已不受他控制,前后左右都有压力,压的他一动不能动! 窒息!死一般的窒息! 周围仿佛突然间时空变幻,刚才那一幕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死一般的空间。这个空间没有空气、没有水分、没有生命,只有那如血一般的残阳。残阳的尽头,站着两个身影。 一高一矮。 视线渐渐拉近。 看清了,逐渐看清了,那熟悉的轮廓。 兄弟,你还好吗? 李光耀暖笑如阳,伸出了手臂。 阿棋,你要好好练武,将来才不会被欺负哦…… 二叔坡着个脚,微笑着,慈祥而安宁。 残阳的金辉洒满了他们一身,是那样的耀眼而灿烂。 李观棋泪流满面。 泪水漫过了唇,漫过了脸,漫过了下颌,漫过了……那颗心…… 忽然,他奋起全身的力气向前跑去!这一次,他一定要抓住他们的手! 大哥!二叔!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走,求求你们别丢下我!大山那么大那么空旷,我一个人和那些野兽度过了十几年,每天奔跑在空荡荡的山谷里,只有石头和树木和我说话,我好孤独,好害怕,这十几年你们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这些年从来没找过我?你们知道我多想你们吗?你们知道这些年我像疯了一样到处找你们吗?你们知道吗?你们知道吗?你们知道吗! 李观棋奔跑着,哭泣着,像一个受了委屈找到了亲人的孩子。 十五年,整整十五年了。山,还是那座山,可是人却不是那个人…… 一个人的心最恐慌的不是‘死’,而是‘空’,尤其是那做如此大的‘空’山。那种奔到这个山头奔到那个山头却始终物是人非的‘空’,整整噬咬了他的心十五年……没有人可以想象出还是孩子的李观棋在狼爪在虎口在熊掌下生死绝境时到底对大哥和二叔有的那种依恋,那是刻在心窝里的痛…… 可是,梦总归是梦。 是梦就有醒的那一刻。 大哥和二叔的距离看起来如此近,又如此远。 残阳渐渐化为黑幕。他们的身影也渐渐远去,远去,远去……直至消失…… 不要!!! 一声凄厉的怒叫。 “师傅!师傅!你醒啦?呜呜呜呜呜……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如来佛祖感谢凤姐显灵,师傅你终于醒了,也不枉我一番辛苦,呜呜呜呜呜……” ------------ 第四十章 虎人(第二卷 终) 更新时间:2010-11-22 李观棋慢慢睁开双眼,印在眼帘里的是一张他怎么都没想到的脸。 袁小雕。 “师傅,你好些了么?”袁小雕手臂垫在李观棋脖子下,慢慢将他扶起来,关切的问道。 李观棋嘴唇慢慢蠕动着。 “……啊……唔……” 声音嘶哑难听。一句话,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袁小雕左手急忙拿起那个军用水壶,壶嘴小心翼翼的对准他的嘴唇,一点一点的润进去。 “师傅,别急别急,先喝点水。你伤口我都已经帮你包扎了,唯独胸口下那一刀刀口实在是深,估计伤到你的内脏器官了,我没敢动,只是止了血消了毒。” 喝了点水,李观棋的嗓子终于恢复了一些。只是胸口肺部不时的传来一阵剧痛让的他的眉头紧缩。 “谢……谢……你……” 袁小雕赧然一笑道,“谢什么,你是我师傅嘛,我还等着你好了尽快教我本事呢!” “师傅就……免......了,叫我……棋哥……就好……” “好好,叫你棋哥,叫你棋哥还不行嘛,哈哈哈。”以往为非作歹祸害天下的小雕哥今日难得的做了回好人,反而有些不习惯,连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好。 为了掩饰窘态,他急忙接着问道,“对了棋哥,你怎么会惹到那帮人的,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李观棋虚弱的拿起水壶,看到手上绕了几道纱布在手背处结成一个结,“这些……都是你做的?” “是啊,手艺不太好,棋哥别笑我啊,以前就学过一点野外自救常识。”袁小雕道。 “是丑了点......”李观棋苍白的嘴唇会心一笑。 “这是哪?”他举目四望,却发现这是一处陌生的楼层,像极了地下停车场,不知道多高,巨大宽阔的整层里竟然没有一堵墙,甚至连一个防护栏都没有,只有那十几根粗大的水泥柱孤独的立着。 空气里似乎还有一丝腐臭难闻的气味。 “是五区。”袁小雕答道,“那个雷万道穷追不舍,于是我慌不择路的就沿着凤翔路狂飙,一路飚到这里来了......” “雷万道?” “就是那个伏击你的杀手头子,壮汉。” “哦......什么!他又追上来了?”李观棋急急问道,他心中一惊,不会还在英魂不散吧? “嘻嘻,棋哥,没事了,你放心吧,他不会来了,快到五区的时候半路上忽然又杀出了一个猛人把他拦下去了,棋哥我跟你说那个猛人绝对是个bug,我睁大了眼都没看清他的模样,像一团藏在黑暗中的影子一样,一会东一会西,只看见满天的飞刀像活了一样,啧啧,神迹啊!” “哦......” 又多了样让李观棋费解的东西,头疼啊,算了,还是等身体好些再想吧。 “说说你小子怎么会救了我的吧。” 袁小雕一听问到重点了,急忙清了清嗓子,道,“呵呵,是这样的。本来我晚上想去继续找你求你当我师傅的,谁知到了霓裳流年才知道你不在,一问人说你出去泡妞了。于是我就也跑了出去,骑着摩托到处溜达,谁晓得不知是碰巧了还是天意如此,路过那个偏僻的什么鸟园的时候正好看到雷万道那个魔鬼带着一群爪牙在攻击你和那个妞,师傅你――呃棋哥你可真厉害啊,那么多人打你一个你竟然用一只手放倒了一地!本来啊,我是想冲过去救你的,可转念一想我那三脚猫的功夫冲上去也是累赘,所以就在外面报了警,然后静观其变等待时机,没想到这一等警察没等来,却等来了救你的机会。所以我就一把把你拉上我的车,上了车后本以为这下安全了吧,可没想到雷万道那魔鬼也抢了辆摩托紧追不舍,我没命似的飚着车路都没认清,结果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开到这里......到了这里后你一直昏迷,而且刚才还乱动,像梦游一样抽搐,吓死我了......” 李观棋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前后。袁小雕的出现,可以说是一种巧合,也可以说不是一种巧合。 一瞬间,李观棋心中泛起了一种想笑的感觉,不是笑自己,不是笑别人,是笑苍天。 苍天像一个俯视大地的主宰,它玩弄着每一个人,它可以让一个人不明不白的被追杀,也可以让另一个人极度巧合的去搭救。 李观棋忽然想起了一句谒语,播下的因,必有结成的果。 “小雕,辛苦你了!”拍拍袁小雕的肩膀,李观棋无限欣慰的说道。 “不辛苦不辛苦,能为棋哥效劳,是我最大的荣幸,就盼着哪天棋哥你好了,能教我个一招半式的,我就感激的痛哭流涕了。”袁小雕袁小雕一脸谄笑,像个乖宝宝,丝毫看不出这厮曾经为了送花只身闯进女浴室被列为全校公敌的禽兽行径。 “不过棋哥,说句实话,我小雕打心底的实话。今晚你好生猛啊,那一招一式游走在刀尖,看的我心惊肉跳,差点从墙上摔下去!呜呜,我要能学到你的十分之一,以后别说左都那孙子,就是叫上一起狼狈为奸的王子,俩孙子一起上我也能干过他们!草!” “呵呵,怎么?那俩败家子,你也认识?”李观棋疑惑道。 “一个学校的,擦,那俩孙子,比我高了两年级而已就他妈的给我装逼,早看他们不爽了。咦,棋哥,你怎么会知道他们的?” “哦,他们去霓裳流年玩过,所以我认――” 忽然,李观棋话停了下来。因为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光。 赵金生! 从被那帮不明人物围住开始,他的脑海便一直在思索着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究竟是谁是在幕后花钱买他这条命?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赵金生,肯定是赵金生那丫的在背后指使! 从第一次和小妖精在一起他就显露出敌意,可惜当时李观棋虽有防范之心却无防范之举。第二次又发生了冲突,赵金生一反常态的用重利收买,可惜对于这种反常,李观棋并没有意识到“不为我所用便为我所杀”的觉悟。 归根结底,李观棋对于潜在危险没有保持足够的警惕性,所以,最终,他为自己的大意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一想至此,整件事的前前后后现在已经很清清楚楚了:赵金生两次事件后心怀恨意,花钱雇凶,杀人买命! 而那个叫雷万道的头狼,就是赵金生雇来的杀手! 李观棋想通了前后,虽身体犹甚为疼痛,但是心里却是甚为欣喜。如果不知道被人摆了一道还不清楚敌人是谁,那么有第一次危险就会有第二次。现在他已经知道了敌人是谁,所以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会有充分的准备来防范。所以,他没有理由不欣喜。 “有烟没有?” “有!有!”袁小雕急忙应道,可一看他浑身是纱布的样子又犹豫了,“我说棋哥......你这一身的伤,能不能抽烟啊......” 李观棋笑了笑,手轻轻伸进袁小雕的上衣口袋里把它摸出了。 黄鹤楼的。 李观棋一脸惋惜,此时他最希望出现的是最烈的那种中南海。 袁小雕望着这个满身被鲜血和纱布缠住还悠然悠然的抽着烟坐在地上半倚着墙的男人,心中感慨万千。 这是一个真正的硬汉,也是一个真正的虎人! 李观棋吞云吐雾,迅速干掉了半支烟,边意犹未尽的眯着眼感受着肺部那种烟雾麻醉伤痛的过程,边缓缓说道,“讲讲雷万道的故事吧......我知道你应该了解不少......” 袁小雕嘿嘿一笑,挠挠头,“我对他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是‘影盟’外部一个外堂的堂主,习的是横练之功,尤其那双铁掌,听说连石碑都能拍的粉碎。” “‘影盟’是什么?” “‘影盟’是五区最闻名的一个杀手组织,它们分为内堂和外堂,雷万道好像就是一个外堂的堂主。” “什么是内堂?什么是外堂?” “这个......”袁小雕得意洋洋的认为终于在准师傅面前有了显摆的表情渐渐消失,换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怂样,“呃......这个嘛......据我估计,内堂就是处理内部事务,外堂就是处理外部任务的......” “哈哈哈哈,不懂装懂是练武的大忌,如果以后不改掉,休想叫我教你武功!”李观棋不顾伤势哈哈大笑,笑声甚至将上下的楼板震的嗡嗡响!绝境逢生,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大笑的呢? 袁小雕听了李观棋的话,愣了两秒,忽然醒悟过来。 接着,他做出了一个让李观棋瞠目结舌的动作。 扑通一声跪倒。 “师傅在上,受弟子一拜!” ------------ 第三卷 崛起的枭雄 ------------ 第一章 暴力街区——五区! 更新时间:2010-11-22 (此章开始正式进入重头戏,李观棋将会在五区的血与火的激荡中快速崛起,龙家的一切也正式慢慢解开其神秘的面纱,另外,推到大业,也正式从此卷开始,希望大家能够继续关注我,在这里先谢谢了……) 南寻市地处华夏东部近海,乃是综合实力全国可以排进一双手内的综合性大都市。环境优美、气候温和。市内多河道,是南寻显著的特点。松河、泗泉河、滨河、睢隶河这些是比较大的比较著名的,还有许多小支流比如像丽水、枫支河、七桥河、木亭河、庄园河、天蒲河、观前河......这些多的数不清的河道往往覆以花岗,内壁设虑管,两侧河堤铺以鹅卵、造围栏、植柳树,水流途径之处,不是那精致美观造价不菲的高档别墅,便是那幽静清雅密林环绕的公园。所以,这些河道不仅为整个城市平添了一股清新活力的天然之趣,还在城市的规划上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在这些河道中,有一条显得尤为特殊,那就是睢隶河。 睢隶河地处南寻最北部,如果从地图上看整好将南寻与几千米开外的五区隔离成一条天然屏障。 睢隶河南边便是酒吧林立,繁华似锦的三河路,背景神秘的霓裳流年便是坐落在此间。来这里消费的不是富一代就是富二代,但是正如纽约虽为国际大都市但仍旧逃脱不了被贫民窟包围的下场一样,三河路北面与之隔河相望的正是南寻著名的五区。 以前你如果来南寻旅游,问当地的市民南寻的地标是哪个区域,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会说:农民!当然是左岸名流! 现在你再去南寻旅游,问当地的市民这个问题,百分之四十的人会说左岸名流,剩下的百分之六十的人会摇摇头说道,应该是五区吧…… 左岸名流出名是出名在它的地皮可以用寸土寸金来形容,那里面的住户所拥有的资产占到了整个南寻的百分之六十以上!左岸名流作为南寻的地标,不令人惊奇,但是令人惊奇的是这五区是个什么样的地区呢,竟然比左岸名流还出名? 其实,五区,是一个贫民窟。 事情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界八十年代,南寻作为东部地区第一批划入改革开放的实验特区,造城运动从那时就轰轰烈烈的开始了。当时南寻的城市规划者将南寻按几条主干道河流的纵横交错为分界线分为了六个区,为了简单方便,干脆就命名了一到六区。各路工程队就这样开入了南寻,一座座一栋栋高楼就这样拔地而起。本来事情一帆风顺,似乎没有任何的问题。然而历史还是为二十多年后的今天留下了巨大的麻烦。 当时负责承建五区的工程队也承建六区,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六区先期完成了,而纵观此时据开发南寻动的第一铲土已经七八年了,其他各区也都在半开发市民半入住的过程下一一完工,整个南寻大都市的雏形已初步成型,城市日新月异,经济一飞冲天。 然后就在1989年春南寻五区完成一半的这个时候,中国却发生一件大事。 一场席卷中国的各大城市的运动爆发了,南寻市作为华夏大地首批试点开放及‘睁眼看世界’的大城市,自然无可幸免,甚至情况较之其他更为严重。一开始五区的工程还能继续下去,但是随着新闻喉舌的错误引导及少数人的故意操纵挑拨,事态终于扩大至失控,五区工程不得不全面停了下来。 1990年初,这件事终于平息了,南寻也恢复了稳定,五区的建设本该也应该恢复,谁知此时变故却生了。 原来,由于这场浪潮的席卷,南寻高层决策者也基本上大换血了,这一换血最终导致了五区成为了一个半成品。 大凡新官上任必烧火三把,然而烧归烧却有个原则那就是不烧前把薪柴。不知是上面出于何种情况考虑,原先支持五区项目的几个高层现在却不巧全被调走,剩下两个老狐狸当然不会傻傻的站在反对的立场,停止五区建设的议案中,这两个是最先表决通过的。 于是五区就像一个还未出生便已夭折的婴儿,残缺身体被它的父母抛弃在南寻的一陲,睢隶河日夜流淌,风景如画,一边繁华如锦,烟火通明,一边却破旧苍老,危楼林立。 于是,两个世界,便既矛盾又合理的存在于同一个世界,一个是天堂,一个是地狱。 九十年代后期开始南寻急剧发展,由一个华夏东部大都市逐渐变成世界闻名的窗口性大都市。随着经济的大规模发展,一个新的问题却以一种历史上前所未有的速度蔓延蔓延开来,那就是――城市贫困人口数。到底什么样的人算是贫困人口?虽然97年出了一个最低收入保障似乎指明了这道分界线,但是可笑的是这条分界线的制定貌似并没有给那些低于平均线以下的人们保障了生存的权利,饿死倒不至于,挣扎呗,日本人说过中国人是世界上体质最好的民族,耐毒,耐压,耐死,生命力顽强。 这些潮水般的城市贫民是从哪来的?他们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一夜间生出来的。他们的家园在乡村,他们是被某种力量从乡村驱赶到城市来的。城市控制了他们的土地,却又不给他们提供生存的机会和认可的市民证,于是他们只能聚集在一起,自生自灭。 五区,恰恰在南寻这漫长的城市化进程中担任了不光彩的一面:二十年来,五区渐渐演变成为一个城中城、贫民窟,无数南寻生存不下去的可怜人群体寄生到了这座小城中。 贫困产生罪恶。近些年来五区各类各样的贫民数量急剧增加,两年前的一次统计中一度达到了二十万人! 盗窃、*、杀人、黑帮火拼无处不在,南寻在这里从九十年代末就设置了独立的管理机构,十几年来五区渐渐由一个市下辖区向一个地方独立区域发展,说白了就是这个地方渐渐的由有政府管理变为了三不管地带。演变到最后,现在的五区已经变成了由无数个毒品交易场,地下格斗场,斗狗场、赛车场、赌场、性-交易会所、血、谎言、欲望及二十万贫民组成的巨大地下黑暗世界! 这是一座罪恶之城,这是一座欲望之城。这里法律单薄,人心邪恶,同样这里也是有钱人的博弈场和追求刺激的地方,据说左岸名流那些达官贵人们每晚流失在这里的钱足够二十万贫民每人吃上一份牛排加咖啡。 这是一座暴力之城,这是一座黑暗之城。这里有无数的黑暗协会和帮派成为了睢隶河南岸那些资本家们手里操纵的旗子和地下世界的代理人。 袁小雕之所以知道雷万道,只是因为他们袁家与五区的某股黑暗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种家族里最隐蔽的力量,没有人会轻易的透露出来。从刘爷对提到五区的谨慎态度中就可以一叶知秋。李观棋不是傻子,该问的会去问,不该问的一句都不会提,所以,他并没有问袁小雕任何关于他的家族与五区的联系。 此时,就在李观棋与袁小雕在五区某处隐蔽的废弃楼层内对话的时候,另一边睢隶河连接五区与南寻的睢隶大桥上,一个带着棒球帽黑框镜的女子,气质绝美,宛若凌仙,一动不动的立于桥边。 远处的河面,几点渔火犹未眠。 夜风飘然下,那长发纷乱成丝,似乎发丝钻进了眼睛,泪水黯然滚落。 她左手拿一张纸巾轻轻擦拭着眼睛。 身体一颤一颤,不像是风,像是哭。 “他去了哪里?” 看着水面那点渔火。像是哭腔,没有谴责,没有怪罪,只是静静的问。 “我赶到柳园,已人去楼空……” 回答她的是一个仿佛忽然出现自空气中的男子,一袭黑衣,垂首默立。 “他是生是死?” 平静,有些许颤,但没有大悲,也没有大恸。 “不知道……”男子头低的很低,似乎都要埋到胸口。 “但我拦下了追杀者……”沉默了很久,男子终于低低的开口了,一字一字。 女人依旧没有回头,安静的擦完最后一滴泪,转身向南走去。 “我欠他一条命。” 路过男子身边时,女人轻轻说了一句。 男子没有说话,看着女人那渐渐远去的梦中一千一万次梦到的倩影,一丝苦笑爬上嘴角,于此同时,那里,一丝鲜血也缓缓流出…… 他的身影又渐渐变淡,归于黑暗,像是从没出现过…… ―――――――――――――――――――――――――――――――――――――――――――――――――――――――――――――――― ps:这章可别被河蟹了啊~~~偶怕怕~~~求红票压惊~~ ------------ 第二章 飞刀,又见飞刀! 更新时间:2010-11-23 凌晨五点,天已蒙蒙见亮。 就在那个仙女一般的女人离开睢隶大桥后不久,另外一边,南寻某处豪华的别墅大厅内站着两个人。 两个男人,个子都很高,一个文质彬彬戴着金丝边眼镜,一身艺术男形象;另一个高大威猛,头发寸板,肌肉盘虬,精似铁铸,端是气势逼人。 “雷堂主,怎么......”赵金生看着雷万道提来的那个箱子疑惑道。 “这单生意,我放弃。”雷万道平静的说道,说完把箱子轻轻放在地上,“这是五十万定金,一分不少。” 赵金生大惊,“雷堂主......这又是为何?难道嫌少?少没关系啊,钱不是问题,只要你要了那小子的命,一百万不够两百万......不不不,五百万!五百万买一个穷山沟里出来的乡巴佬的命,这生意划算啊,雷堂主你可要想清楚——” 一听此言,雷万道忽然目射厉光,一脸怒意。赵金生一个哆嗦,生生把话截了住。 “乡巴佬?好像赵大公子并没有说实情呐——” 雷万道冷哼一声将尾音拖的很长,背着手,转过身去。 赵金生掏出手绢擦擦头上的冷汗,稳了稳情绪,急忙赔笑道,“雷堂主,我承认关于他的身份我有所隐瞒,可您昨天也没问不是?” “你!”雷万道怒目可又为之语塞。毕竟,他也确实没问。 叉,该死的杀千刀的混蛋路鸣,给我介绍了这么一个棘手的单子!雷万道心中早已将路鸣一家上下所有女性给问候个无数遍。 赵金生讪笑,递了根烟上来,雷万道冷哼一声没接,赵金生尴尬的又收了回去。 “雷堂主,虽然没向你说明那个乡巴佬的身份,但有一点我可以绝对像你保证:那小子绝对是个货真价实的乡巴佬,而且,”他顿了顿,上前来,一脸神秘的说道,“他在霓裳流年才不到一个月,刘传道和赵无极二人对他并不信任,所以……他不算在那个家族的羽翼之内,而是个……圈外之人!” 对于这个南寻开源地产赵家大公子的一番说辞,雷万道显然并未买账。 他冷笑道,“也许赵大公子说的是实情,可是,这单生意另请高明吧,我还有事在身,告辞!” 不由分说,雷万道踏着大步离去,留下赵金生一个人像傻逼似的愣在当场。 出得赵家这处私密别墅,雷万道手捂腹部,眉头紧皱,撩开衣服,那里纱布浸红,血渍斑然,纱布中央,一柄短柄飞刀犹然插在那里! 飞刀刀柄很奇特,柄异常短,呈弯月状,柄身有凸起螺旋纹,上面绘着一幅古老的暗色凤凰涅槃之图,凤头正对刀身,凤口大开,一身火雨流星,造型端是奇异万分! 不是他不想拔出刀,只是这刀刀口有血槽,一拔出必然流血至死! 雷万道眉头大皱,回想赵金生先前一番说辞说这个叫李观棋的山里汉子并不是龙家羽翼之下护物,话八成不假,但午夜那个在三刹口将他截下的善使飞刀的神秘高手缺又是谁?他的武力强悍到超乎他的想象。尤其是那诡异的来无影去无踪的身法似乎有些忍术的成分,再加上神乎其神的飞刀绝技,要不是他这个当年打遍部队无敌手的兵王撤退的快,恐怕现在早已成为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怎会有如此奇异的兵器?难道他是龙家之人?这个李观棋与龙家又有什么瓜葛? 一连串的问题涌上心头,雷万道顿时觉得头大如斗。 本以为是一笔区区百万的简单生意,没想到现在搞得这么复杂!现在倒好,没闻到腥却惹来一身骚!而且这件事引起的严重后果还远远没有体现出来,只怕更大的麻烦会接踵而来! “恐怕这次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了……”雷万道苦笑一声。对于李观棋其人,他无任何仇恨,相反昨晚反而相当佩服他。那是一种英雄与英雄间惺惺相惜的感觉。只不过他是个极守信用之人,答应了的事必会去圆满完成,这也是近些年他能在‘影盟’这个高手遍地的杀手组织内一路风水水起坐上堂主之位的重要原因。所以他才会锲而不舍的追杀李观棋。 “我还是去三长老那里原原本本把事情报一遍吧……”雷万道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很不平常,恐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招来大祸:如果那个李观棋真的跟龙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那么恐怕一场狂风暴雨即将袭来。他出事了没关系,但他身后这些个跟着他出神入死的兄弟们…… 想到这里,雷万道不由的加快了脚步,离去。 他前进的方向,正是五区…… ……………. 天色逐渐变亮,苍穹之中到处是稀薄的如纱一般的云。月亮也渐渐被那启明星夺去了光辉。 黎明,就这样到来。 棋哥,我们走吧,天亮了。广漠浩淼的天幕,万丈之下,一个坐落在五区外围的一幢裸露着无数钢筋水泥的大楼内,一个少年扶着一个青年,缓缓从巨大的光秃秃的楼层上站起。 正是李观棋和袁小雕。 去哪,李观棋问道。经过一夜的休整再加上他另袁小雕目瞪口呆大呼变态的超强身体恢复力,现在,他一身的外伤已好的差不多了,伤口基本愈合,已无大碍,纱布能撕的都撕掉了,只是昨晚一夜间几乎要掉他小命的那道肺部之伤却不是说好就能好的,毕竟,那是五脏六腑,属于内伤…… 袁小雕把紧急医药备用箱和水壶等东西往怀里一抱,左手边扶着李观棋边走边笑着说,去我家的革命根据地啊。 革命根据地?李观棋心中大震。这个倒霉孩子的意思岂不是要带他去他们家族在五区的代言势力处? 这是每个家族最最隐蔽的事,也是绝不外传的秘密,怎么这个傻小子要带他去那里?李观棋十分的疑惑。 可是袁小雕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他感动万分。 “棋哥,我学过一些医学常识,你的伤不能再拖了,这五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而且到处都是罪恶,只有杀人院没有医人院,所以我决定带你去我家在五区的根据地去医治。” “可是这是你们家的秘——”李观棋话没说完就被袁小雕打断了。 “你是我师傅,是我这辈子跪拜过的除了父母之外的第三人。”袁小雕轻笑,“这个理由够充分吗?” 李观棋微笑着,又无奈的摇摇头。最后在袁小雕的搀扶下,沿着裸露着钢筋、没有扶手的楼梯,一步一步走下楼去。 楼下,正停着那辆改装过的杜卡迪重型机车。 ------------ 第三章 天子脚下 岂有蠢夫? 更新时间:2010-11-23 (不可思议――――拼了!拼了!上班时间内心惊肉跳吐血完成第二更!晚上还有第三更!求收藏!求票票压惊!) 东方天际,一轮红日将黑暗划开了一道缝,万道霞光顿时涌进了人间大地,也给五区这个晦暗的小型城市带来了些许暖意。 此时,五区内一条宽阔大道上,一辆酷到爆的改装杜卡迪重型机车迎着晨阳,在淡淡的薄雾里拖曳着一条长长的光影,一骑绝尘,一路东去,发出粗暴的轰鸣声。 车明显是经过改装的,后座被拓宽,重心被放低,更加利于急速飙车。 “擦,你小子开慢点不行啊!”李观棋提心吊胆的坐在后面。袁小雕很细心,知道李观棋肺部出了问题呼吸有困难,随意特地把头盔给他戴上,防止风灌进喉咙。 “哈哈,棋哥,你放心啦,我小雕是何许人也!那可是五区飙车界大名鼎鼎的‘闪电猿’!这才130码,不算快的。再说这是五区啊,开车就要把数据刷起来,不然会被嘲笑的!”袁小雕大声喊道。 说着说着,忽然他一踩刹车,杜卡迪发出一阵刺啦刺啦磨地的刺耳声音,随即又一推-油门,车又利剑一般猛地向前冲去,路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黑痕,袁小雕兴奋的大叫起来! “咦――耶――” 这孩子脑袋坏了!李观棋无奈的摇了摇头。都说在极快的速度下人的肾上腺素会大大提高,全身会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极爽感觉。这也是许多那些整天吃饱了没事干闲的淡疼的人所谓追求刺激的一种死亡游戏。玩机车的有多少人机毁人亡?李观棋自认为不能够做到太上忘情,相反他还很贪恋红尘,要不然他也不会在昨晚那一百米的生死线上拼尽全力垂死挣扎。所以,对于飙车这种所谓的刺激,他是从来不感冒的。 “丫再这么疯狂,老子不教你武功了!” 于是袁小雕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将速度降了下来,乖的像个孙子。 路很阔。两边是稀稀拉拉的像是被什么巨-物咬了一半留下的建筑物。 行了二十分钟后,路变成了街,终于有了人烟。 只是街上车极少,只有少量不怀好意的全黑玻璃的车逡巡在马路两边。街头两只瘦弱的流浪狗在翻着垃圾箱。 一派凄凉破败的景象。 “这就是五区?”李观棋禁不住的问。说实话有点失望。五区虽大名鼎鼎,但李观棋作为一个良民与恰好解决温饱问题的伪富民,他还从没来过这方灰色的土地上。只是从朋友的口和新闻中得知这样一个地方是多么的腐化与堕落。 “是。不过这五区外区的普通居住区。真正那些大家族的隐蔽势力点都在内区和……地下……” “地下?”李观棋一脸不解。 “呶,地下。”袁小雕嘿嘿一笑,一耸肩,嘴朝两侧的地下努了努。 “这地面看似实在,其实,这下面是无数的巨大的地下世界……这是五区为什么比左岸名流还著名的最大秘密!” “啊?!”李观棋顾不得风灌进肺的剧烈疼痛,长大了嘴大大的惊讶了一回。因为他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谁又能料到,多年以来,在各种势力和财团的推动下,五区一栋栋破旧灰暗的的建筑之下竟然诞生了一个真正的可以堪称世界第九大奇迹的庞大‘地下世界’――地宫! 李观棋坐在后座,心里无限感慨着,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残酷,富人用穷人的血汗换成一堆堆的金钱或者筹码,无限挥霍在各种龌龊的交易和充满铜臭味的赌场,他们不需要付出任何的代价,甚至那可怜的一点点的道德谴责。这样一个浩大的工程要耗费多少物力?人力?财力?最后买单的还不是那些最底层靠着一点残羹剩炙勉强活命的蝼蚁之民..... “小雕,有烟没有?”李观棋心里堵的慌。 “哎呦棋哥你烟瘾咋那么大?这风大的要是能点着了才怪呢!” 李观棋没有说话。看着两边的大楼出神。 两边是一排排老式的大楼,虽然高,但是那灰暗的颜色和腐锈的气味总在提醒着人们这是一位有了年代的老人。大楼上面挂满了廉价的衣物、袜子、内衣、被单,还有那长条状的黄豆和面粉制成的豆卷在晨风中孤独的飞舞。防盗窗上锈迹斑斑,和窗周围的墙壁比着谁更灰暗。阳台不应该叫阳台,应该叫绿苔。但有一点让李观棋很纳闷,每家每户的阳台上基本都养着花,那些在清晨里盛开的还滴着露水的花儿们稍稍给这个灰暗的世界带来一丝颜色。阳台四周墙壁上,裸露在外的乱七八糟的水管、电线和墙壁里翘出的钢筋断头掺杂在一起,危险重重......总之,这样的楼比南寻里面最旧最破的老城区还要旧还要破。 李观棋不是悲天悯人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他没有博爱的心,也没有能力去博爱,但见到眼前这个似乎被南寻这个富爸爸抛弃的穷儿子,一种从良知的最深处冲天而上的愤慨却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妈的,真该拉那些吃的油头满面的父母官们来这里住上十天半月的,让他们也体验一下被抛弃的感觉! 袁小雕在前面听到了师傅的怒骂,嘻嘻一笑,转过头来说道,“棋哥,看不出您老还真是个愤青啊,嘿嘿。” “嘿你个头!专心开车!”李观棋敲了他一下头。 袁小雕吐了下舌头,嬉笑着转了头去继续开车。 “在五区,难道没有法制机构吗?”憋了许久终于李观棋还是没忍住,问道。 袁小雕这次学乖了,没回头直接就说了,“有,怎么没有!五区本来是南寻的一个区,只是这两年渐渐有分离出去的迹象,因为五区太难管理了。警察局和法制机构什么的都有,只不过形同虚设,因为这里的地下势力太强大了,强大可以影响到那些当官的仕途,棋哥你想啊,哪个官会做毁坏自己仕途的事?” “国家从没过问过这里?” “怎么没过问?过问了又怎么样,五区盘根错结,是历史遗留下来的问题,根本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而且你以为就只有南寻的地头蛇们把这一块给吞了?” “怎么?还有‘强龙’进来分一份羹?”李观棋愕然。 “当然,五区是一块蛋糕,既然已经有很多人尝过,那么就证明它是没有毒的。”袁小雕愤愤的道,“没毒的蛋糕,不上的是傻逼。那天子脚下,又岂有蠢夫?” 望着五区所谓的内区渐渐出现在眼前,李观棋没有说话,也无话可说。 五区这个游戏是有钱人玩的,每个人都伸出了一只手,每个人都想分得一两块蛋糕吃吃。 只是,有谁知道那只做了这个蛋糕的手,又是谁的呢? ------------ 第四章 袁家大本营 更新时间:2010-11-23 (今天第三更!看在我这么幸苦的份上,童鞋们,收藏吧!新人不易,你们的收藏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从昨夜栖息的那栋半成品的破败大楼出发,到现在,过去了整好半小时,这才到达袁小雕所说的‘内区’,可见五区当初设计的规划蓝图,规模真的很大。 李观棋定睛望去,发觉这里跟刚才路过的那些外区的灰暗大楼相差很大。袁小雕带他来的地方正是袁家位于五区内区一处小湖旁。 湖水清澈见底,鱼虾可见。颗颗水草,随浪摇曳。湖旁树枝繁茂,清脆欲滴,微风吹拂,叶影婆娑。 端是一处风景绝妙的所在! 而在小湖旁边便是一栋四层的巨大别墅,外侧走廊上,从上到下四排立柱撑着,走廊之内,间与间有浮雕,柱与柱有吊栏,一派欧式风格。远远看去,仿佛嵌在那绿树环绕中一样。 小雕,这便是你们家的……大本营?李观棋瞪圆了眼,那幅神情叫袁小雕看的直流冷汗,鄙视道,棋哥,你丫不会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房子吧? 叉,想哪去了。李观棋一个爆栗便在袁小雕脑袋上开了花。说你棋哥我生平什么漂亮房子没见过,美国白宫巴黎卢浮宫伦敦水晶宫西藏布达拉宫莫斯科克里姆林宫除了龙宫没见过你说我哪个没见过? 哇棋哥你不会吧,这些著名的建筑你都去过?袁小雕一脸崇拜。 李观棋又一个爆栗敲在了袁小雕的头上道,丫明明说你说‘见’,怎么又变成‘去’了? 哎呦,袁小雕捂着头直呼痛。心中将这个半路上捡回来的便宜师傅鄙视个半死,嘀咕道,电视上看到的就说电视上看到的嘛,搞的我白白浪费表情…… 说什么,李观棋嘿嘿一笑,问道。 没,没,没什么,我可什么都没说啊。袁小雕嘻嘻一笑。昂起头,挺起胸,一脸纯洁之色。脑门上两颗青春痘油光锃亮。 走吧棋哥,我带你去我家大本营见识一下吧,嘿嘿。袁小雕急忙叉-开话题,扶着李观棋这个准师傅的手,沿着鹅卵石路,一步步朝那栋建筑走去。 一路上李观棋心里泛起了无数的感概,五区的破败和陈旧,他是一路看过来的,没想到还是那句话说的对:越是贫穷的地区越能体现出奢华和腐败。五区的外区脏、乱、臭、旧,垃圾遍地,环境恶劣,那里的贫民喝的是浑浊的来自睢隶河南边南寻用不完的自来水,穿的是小市场上淘来的几十块钱的廉价衣,住的是几十年前的爬满绿苔和爬山虎的老楼危楼旧楼。这些是外区,可是一踏进内区,在这片袁家势力范围内,即使李观棋做好了惊叹的准备,但仍然要忍不住的哀叹一声:和外面想比,这里简直就是一处人间仙境! 来到了幽静的院门外,袁小雕手放在门左边的感应器上,上面显示屏红光一闪。只听咯噔一声,笨重的大铁门缓缓打开。 进来棋哥。袁小雕把李观棋扶进了大门。 这儿平常都没有门卫的么?李观棋见四周空无一人,禁不住的问道。 袁小雕哈哈一笑,说棋哥你丫也忒土了吧,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要门卫?要门卫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守住门不要让任何陌生人进来么?现在门上有感应器,还是指纹的,而且门上有摄像头,双重认证身份,而且你别看这院子大的吓人,其实这里到处是隐藏的摄像头,哪怕一只小鸟飞了进来,在里面的监视屏上也逃不掉身影,有了这些天眼,你说还要一个长着肉眼的门卫做什么呢?哈哈哈哈……说完他得意的笑道。 靠……李观棋摸摸脑袋道了一声。这些高科技啥的他可不太懂,在大学学的是金融专业,与远程监控这方面知识搭不上茬。 从外面看的时候感觉也就不远,也就四层小楼,也就不怎么大。可待李观棋真正踏入袁家的院子时,不得不感概:大!实在是大手笔! 只见这园子约莫百丈,里面植满无数树木,其中以法国梧桐和椰树居多,树与树间,有天井相连,天井内植百花绿草。院内路道笔直,两侧为花园葡萄藤绿廊,中间路辅以青鹅卵点缀,看起来既清新自然绿意浓浓,又温馨和谐心情舒畅。园子最左为一地下入口,估计是地下车库。最右为一一层建筑,方形,无门,怪怪的不知是什么作用。 笔直干道两侧树木的最前方的建筑便是袁家位于五区的大本营所在了。 到了里面你可别说自己出现幻觉这类话,这是袁小雕在进去之前对李观棋说的最后一句话。 于是扶着李观棋就这么大咧咧的直闯了进去。 在李观棋的想象中,他满以为这栋建筑之内必会有很多人聚在一起商议着或者谋划着家族内最隐蔽的事情,然后忽然看到袁小雕带着一个陌生人走来大吃一惊,接着会发雷霆之怒,甚至会对他不利。 但事实却是李观棋有些多虑了。 进来后,李观棋第一反应是,走错了地方…… 这哪里是家族重地,这哪里是核心基地,这分明是一个公司一个办公楼嘛。 只见一楼内甚至还设了前台。里面一个长的有酒窝的很可爱的女孩子,甜甜的朝李观棋一笑,接着对旁边的袁小雕甜甜一笑,“小雕哥哥好。” “嗯,小月牙,这是我的师傅,我平时喊他棋哥,你也喊棋哥。” “棋哥好!”叫小月牙的女孩听了袁小雕的话这次对李观棋反而没有笑,而是一脸的惊奇,上下打量。 “哎,好……”李观棋微笑的淡淡应付了下。 一路往楼上走去的过程中,李观棋越来越晕了,这,这到底是公司还是什么啊,有前台,有经理室,有主管室,有财务室,有会计室,一个一个的小格间,一个一个的办公室,一个一个的职业化套装,一个一个的职场丽人……唯一不同的地方便是每走到面前每个人对袁小雕都很会恭敬的喊上一声大公子好,然后在听说了李观棋是他师傅之后无不啧啧称奇。 小雕,告诉我,我眼睛是不是受伤出现幻觉了,还是――我脑子坏了?李观棋揉了揉眼,望去,还是那个世界,还是那个‘公司’…… 哈哈哈哈哈啊……袁小雕笑的捂着肚子,就差没满地打滚了。 “走,到了二楼你就明白了!” ------------ 第五章 良叔的叮嘱(第一更!) 更新时间:2010-11-24 二人进了电梯,李观棋也没注意,看袁小雕摁下了一个健电梯便开动了。 忽然李观棋觉得不对劲。 明明去二楼,怎么感觉是往下的?再一看按键,确实是‘2’呀。 小雕,我又出现幻觉了?李观棋摸了摸脑袋,那里确实有点晕了,自从进了这栋建筑就弄得稀里糊涂晕乎乎的。 袁小雕又一次笑的没心没肺,惊天动地。 笑完才开口道,棋哥,我说去二楼没错,不过是地下二楼。 地下二楼?李观棋手向下指了指。 嗯哼。袁小雕一耸肩膀。 李观棋愣住了,先前这孩子跟他说五区下面是一个巨大的空心世界他还有点半信半疑。谁知很快的现在就碰上了一个。 很快来到了地下二层。门一开。李观棋就看到一个他足以让他心跳飙到一百二十的空间。 大。 这是他的第一感觉。 豪华。 这是他的第二感觉。 科幻。 这是他的第三感觉。 怎么样,棋哥,我家的这些设备还可以吧。袁小雕得意洋洋的扶着李观棋的手步出了电梯。 牛叉……呆住了半晌,李观棋才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他的内心此时那个震撼啊,简直是无以复加。他从未见过地下有如此棒的实验室似得空间。 只见一个巨大的犹如一个工厂似得空间里,两边是一排排奇怪的高达三四米的巨大灌装机械及机械手臂。那些机械和机械手臂都在富有节律的运行着,但噪声都很小。旁边无数身穿白色消毒衣的男男女女拿着各式各样的仪器来来回回的穿梭着。 棋哥,走,跟我来。袁小雕笑了笑带着李观棋从侧面一个大门进去了。这是一个通向里的走廊,走廊两侧还放着一盆盆的花草。转了两道弯,路上跟几个人打了招呼,最后拐进一个挂着医疗室牌子的房间。 这是一个不算很大的房间,但是设备和药品看上去却很齐全,房间里侧还有一个贯通的门,透过玻璃窗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面有多大型的医疗器械。 袁小雕蹑手蹑脚走上前,扯开嗓子一声叫唤。 “良叔!” 鼻子架着眼镜正趴在桌子上拿着放大镜翻阅一本厚厚的书的老人顿时被吓的一个激灵,放大镜都甩了出去! “哎呦,小雕你这死孩子!怎么神出鬼没的,走路也不带声响的,就会闹腾!吓死我这个老头子了!” 老人长吁短叹的靠在椅子上一遍一遍的用左手捋着胸口,右手摸找到一根挠痒的扒手。 小雕一看这阵势,急忙赶了上来,一脸谄媚的笑,又是敲背又是按摩,“良叔,你瞧你瞧,您这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做不到制怒制嗔,您要给我小雕做个好榜样啊。是您年纪大啦,没听见小雕的脚步声,来来来,让小雕给良叔松松身子骨……” 良叔在小雕的推拿按摩下舒服的哼着,一脸享受,边哼边说:“你这孩子,就是嘴甜,都十七了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这样下去如何是好啊,看来我得多督促督促老四那边。” 袁小雕一听良叔要去找他爸好好管管他,心里一急,不得不使出杀手锏,蹲着伏在良叔腿上,使劲的摇啊晃啊,“良叔,小雕知道您最疼小雕了,我爸是什么性格您又不是不知道,那火爆臭脾气简直跟您的温文尔雅相差千万,谁不知道在你们那一辈里就数您老上善若水,厚德高远,小雕我将来一定要向您的方向发展,您可千万别可劲的把我往我爸那推啊。” 良叔被他摇的头晕,不得不败下阵来,“好了好了,甭给我戴高帽,我是看着你这臭小子从爬行动物变成现在的小混子,肚里几根花花肠子我清清楚楚,你小子心里肯定在想你良叔我不是什么善也不是什么德只是最好说话最容易妥协对不对?哎哎别晃了,别晃了,好好,我不唠叨了,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闹腾……” 袁小雕嘻嘻一声,站了起来。回头看了眼李观棋,又转回头去说道:“良叔啊,我找到师父了。” 良叔这才注意到小雕身后站了个年轻人。 “他,是你师父?” 良叔架起小金丝眼镜,睁大了眼,仔细的上下瞅着这个年轻人。 个子不高,眼神里有种很特别的东西。一身很古板的年轻人中极少见的中山装,只是上面破了很多口子,有些口子处的布料上甚至浸红了一大片,胸腹之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纱布缠了很多,瘆红的眼色让人有些心颤。 “你受伤了。”良叔盯着李观棋的眼睛道。 这个良叔的眼神很厉。这是李观棋的第一感觉。仿佛像被一个透视镜前前后后看个通透一样,这种感觉极不舒服,而且莫名的,心脏似乎受到某种压力而跳动加快了。从小雕和他的对话里,李观棋早已听出了这个良叔的身份。难道这种可以看透人似的眼神和压力就是传说中的观遍人间百态的上位者所表露出来的‘气场’?这种感觉,当年在十八岭子上那个美女蛇身上体会过,在刘爷身上也体会过,现在的良叔,是第三个。 “是。”李观棋道。 “伤到了肺。” 李观棋心中大为震惊,没想到这个袁家估计辈分很高的老人眼神竟然这么毒,一眼便看出他肺部收了伤。 “是。不知老先生是如何得知的?”李观棋看他年纪估计已过花甲,本想也以良叔称谓之,但是小雕已经说了自己是他师傅,这样一来如果再喊良叔会显得很尴尬,所以他用老先生代替了。 “你面色苍白手捂胸腹之处,且说话时语速过缓,呼吸之间眉头轻皱,且呼吸用口多于鼻,这不是肺部出了问题是什么?” “佩服。”李观棋由衷的赞叹道。 “小伙子,你既是小雕亲自认的师父,而且他还将你带至此处,那么其余话我也不多说,作为小雕的叔父,我只有一句你要牢记……” “谨听老先生教诲!” “中国古语有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前有小雕救你,后有我来医你,我不求你涌泉相报,小雕是个好孩子,只不过这些年没了母亲才导致现在的放浪形骸,你既以答应做他师父,那么这个孩子,我希望你能教好他,不止是武功……” ------------ 第六章 男人的背(第二更!) 更新时间:2010-11-24 良叔的治疗方法很奇特,没看他用任何的诊断器械也没有用任何的药品。他只是吩咐李观棋除去上衣到那边床上躺下。 是要听诊么?李观棋问道。 不,良叔说道,用针灸和一些家传的中药就行。 良叔头发已经半白,一丝不乱齐刷刷的梳到脑后,脸上皱纹很多,但是精神状态很好,双目炯炯有神,那副小圆框镜架在鼻子上看起来很像电影里的科学怪人。 袁小雕给李观棋拿过来一个靠枕垫在他头下。说棋哥你别看我良叔头发都白了,其实他很厉害的,一手内家拳法简直是神乎其技,只可惜我对那些正规正矩的武功不感兴趣,不然我肯定叫良叔教我了。而且不光这样,良叔还是我们袁家医药产业的首席大顾问呢。 去把我针盒取来!良叔对袁小雕一瞪眼,止住了他聒噪的声音,说这小子这些年啥没学会尽学会拍马屁了! 呵呵,老先生大才!劳烦了! 李观棋对老人敬佩的一抱拳,又点了点头,轻轻解下那件破烂的衣服,又脱了衬衫。 衣衫除去,李观棋半裸的身体背对着良叔面前。 良叔本手里端着袁小雕递过来的盛着消毒酒精、棉球、针灸盒之类的玻璃盘,看到李观棋的身体,忽然愣住了。 袁小雕在一旁盯着他也愣住了,昨夜光线暗淡他帮他简单包扎伤口的时候根本没看到。 “师父……” 小雕很少见的没喊他棋哥。他的眼睛似乎有点疼。 是的,是有什么东西灼痛了他的眼睛! 那是怎样一个男人的背啊!背不是很宽,不是很厚实,不是很矫悍。但是恰恰就是这样一个不是很宽不是很厚实不是很矫悍的后背上却布满了――疤痕!疤痕!几乎到处都是纵横交错的疤痕!惊心怵目。这些疤痕有老的,有新的,有早已愈合的,有还鲜红的翻卷着皮肉的,无数白森森的灰印白印红印盘虬卧龙般的镀在这个男人的背上,仿佛一幅苍劲有力的草书,给男人这个词重新的定了义。 男人者,当渡人间百劫,当历千辛万苦,方得仙酒三两杯。良叔六十多岁了,记性不好,已忘记了当年说这话的人的模样,可是他却牢牢的记住了他伟岸如山的背影和这句激励了他一辈子的话。在他眼里,他是一个神一般的人物,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他叫龙战天。 如出一辙。 几十年后,良叔仿佛又再一次看到了那副伟岸的男人的后背,同样的震撼,同样的伟岸,同样的让他心生敬意。 阿棋,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来自大山?良叔问。 是。老先生怎么知道。李观棋道。 那些新伤口虽平整干脆,应该为刀伤,但那些老的伤痕却个个如犬牙交错,参差不全,必为野兽撕咬或利爪所伤。良叔应道。 老先生眼神锐利博学多才,小子实在很是佩服!李观棋见这个良叔三两眼间便把他的身世出处道了出来,由衷笑赞道。 阿棋不必如此谦虚,你既为小雕师父,那你我就为平辈了,看得出来你也是率性之人,既然我们都为率性之人,那么不介意的话阿棋你就叫我一声老哥吧。良叔笑道,手上更加快了动作。那药水应该不是普通的酒精,因为擦拭在伤口上李观棋明显感受到一阵火辣辣的疼后便是一股从药里间散发的暖意汩汩的向伤口里渗去,仿佛把这些伤口泡在温泉温润一样,十分舒服。 李观棋明显感受到这个良叔对他的态度好了许多,他心里正纳闷着什么原因呢,那边一边伺候着的袁小雕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良叔,你叫我师父喊你老哥,我师父又不让我喊他师父,估计是怕喊老了,嗯……估计是这样……那既然这样的话就不对啦,你是我叔啊,我喊师父喊棋哥,那么这样一推下来,我该喊您喊良哥才对。说完偷瞟着良叔捂着嘴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李观棋咳咳两声,大为尴尬,还没想到这茬,这关系辈分搞的乱七八糟的。 良叔老脸也是一红,瞪着袁小雕大怒,滚一边去,尽给我添乱!师父就是师父,纲常不能乱,下次必须喊师父!听到没有! 袁小雕一听良叔这个老爷子下了命令要他喊师父,乐的头点的跟拨浪鼓一样,对李观棋眨巴眨巴眼说道,师父,嘻嘻,这不怪我,以后我就不喊棋哥了哈! 李观棋尴尬看一眼良叔,干笑了一下,说你爱喊就喊! 是,师父!袁小雕缩着膀子,脖子挺得高高,作了一个极不标准的立正,像一只斗胜的斗鸡。 去去去,到一边站着去,别碍我事。良叔推了推鼻子上的小圆镜,把袁小雕赶到拐角,端着玻璃盘对李观棋道,转过来,后背的外伤基本没问题了,前胸还有手臂有不少刀口,我先给你清洗下消下毒。 李观棋道了一声谢,缓缓转过身来。 李观棋是坐在床上,良叔是站在地上。所以,当李观棋转过身来的时候,良叔的视线恰好可以直视到他的脖颈。 然而,就在良叔的目光由地上缓缓上升到李观棋脖颈的时候,忽然,他的眼中闪耀出一种极其震惊的光彩! 手里的玻璃盘在颤抖的双手中一个不稳。 啪―― 摔到地上,一地碎片。 针盒也裂了,凌落满地的银针。 “你……你……你到底是何人?!” 良叔忽然指着李观棋一声厉喝! 这一声响可吓得旁边袁小雕一个哆嗦。李观棋亦是没头没脑,如坠五里雾。 我是李观棋啊,小雕的师父……他一脸纳闷的道。 不对!良叔急切的大吼道,不对,不对!说着说着一大把年纪的竟然跳了起来,脸憋的红红的,像是遇到什么大惊大奇之事似得。 你不姓李,你姓龙!你姓龙的!对不对?良叔仿佛神经质了,甚至有点嘶声力竭。袁小雕在一旁看着不对,急忙扶着良叔,手放在他胸前,一遍又一遍的往下捋着,良久才把他这股胸中的郁躁之气消平。 良叔,你怎么了?小雕扶着他,轻轻的问道。 良久,良叔那急促的喘息声才渐渐平缓下去,盯着一脸茫然的李观棋思索了半晌,最后他对小雕轻轻摆了摆手表示没事,然后缓缓走到李观棋面前来。 “阿棋……呃……老弟……刚才我失态了,不好意思……只是,我想冒昧问上一句,老弟,你胸口那玉扳指是从何而来?” ------------ 第七章 神秘玉扳指 更新时间:2010-11-25 李观棋心中大惑。 良叔的反常他看在眼里,起先以为是他将他认错了人,没想到原来良叔不是认人而是认物,而且不是别物,正是他打五岁起便挂在脖上的玉扳指! 说起来这玉扳指的来历他是一点都不知道,不光是他,曾经年少时关于这个东西他问过他老爸李秀全无数次,可李秀全也含糊不清,只是说他幼儿时体弱多病,这东西是一疯道士所赠,说留镇住厄运的。 二十年里,没有人认识过这个扳指,也没有人见到扳指后会有异常。可是今天,在五区里,在袁家兄弟中老大的良叔面前,这枚玉扳指可能要真相大白了! 良叔,你知道这东西?!李观棋心中大为惊喜,解除心中好奇一直是他性格中最顽强的一点。 怎么,老弟这扳指你不知道?良叔因激动过度而显得潮红的脸上现在却是满脸不相信,眼珠子瞪着都快掉地上了。 不知道。李观棋摇摇头如实道。 那......那你怎么会带着它?良叔问。 我小时候我爸送给我的,他说是去庙里上香的时候在路上一个疯道士用它换了我妈两张大饼和半瓶烧酒。李观棋说道。 什么!?良叔几乎晕倒,看着地面,忽然喃喃低语了一句李观棋绝想不出话,我靠......两张大饼和半瓶烧酒......就换来了......换来了......天下? 老哥,什么天下不天下的?李观棋见他仿佛如痴如醉的模样,忍不住的问道。 良叔一个激灵,抖了下身体,仿佛梦境中忽然醒来了一样,急忙笑了笑对李观棋说道,老弟啊,没什么没什么,人老啦,总会疑神疑鬼的,我见到你这个扳指就以为是他随身之物,后来转念一想又不可能,毕竟都过去二三十年......哈哈,你别心里去,现在我先给你疗伤。 良叔终于恢复了正常。给李观棋前胸以及臂膀上的伤口都消了毒之后又吩咐他躺下,原先那盒银针已经散落了一地,良叔也不去管它,一招手袁小雕过来了,去,把我那盒璃宝金针取来。于是袁小雕屁颠屁颠的跑去拿过来一个盒子,李观棋一瞧,盒子造型相当考究,外设木刻,内设锦缎,古色古香,估计是最昂贵的檀木所制,而且里里外外看起来竟然是个镀金的盒子!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李观棋心中无限感慨道,可怜自己请胖子吃顿饭连大饭店都不敢去...... 自从良叔看到自己那枚扳指之后似乎对他的态度又上了一个台阶。虽然李观棋对良叔的那番解释绝不相信,这枚扳指必有大来头,可是良叔一个劲的打马虎眼死活不说不说,他也没办法。 很快的,针灸了大约半个小时,良叔便说道,好了,再喝上我们袁家独有的中草药秘方,你这肺部的受损部位就会复员如初。 不得不承认这个不知道在袁家的权利枢纽中扮演什么角色的良叔针灸技术那是堪称大师,手法纯熟,认穴奇准。只是让李观棋多了个心眼的是,半个小时里,良叔边给他针灸边闲聊似的有意无意的问及他的家世及与这枚扳指的一切。李观棋自然小心翼翼应付,该说的说,不该说的绕着说。 师父,穿上衣服吧,别冷着了。袁小雕嘻嘻道。原先那套已经破烂不堪,聪明如小雕者早已拿过来一套新的衣服,不是中山装,而是一套黑色休闲西装。 李观棋微微一笑,点点头,接过来穿上。里面衬衫外面西服,精神很抖擞,人似乎也比以前挺拔帅气了许多。凭李观棋脚上那双山寨耐克的品味就可看出他自然不认识这套西服上gucci是什么东东,只是他感觉很舒适,于是就给袁小雕一个称赞的眼神,袁小雕得意一笑,很是骄傲。 老弟,你这肺伤虽然已无大碍,但是还需要疗养才能彻底康复。干脆你就在这里住上些许时日,待伤完全好后再走。良叔一脸真诚之意道。 老哥心意我领了,但是我还有工作在身,恐怕逗留几天怕是不可能了。李观棋感谢的说道。 虽然李观棋已经如此说,但是这良叔还真是个倔老头,他摇摇头道,老弟可能有所不知,这肺乃人体五脏之一,为五脏之华盖。诸气者,皆属于肺,朝百脉而主治节,为魄之处,气之主,主宣发肃降,通调水道。但是其不耐寒热,易被邪侵,尤其是损伤之后一定要调理得当,不然以后肯定会留下气喘的病根。所以老弟啊,你务必的多留几天,以待完全康复了才能走,这事我做主了! 李观棋无奈,只好一拱手:一切有劳老哥,只希望能少些日子,观棋就万分感谢! 哈哈哈哈,没问题没问题,我必会全力以赴!良叔大喜,手一指旁边小跑腿的说道,小雕,速去给你师父安排个住处,记住,要在后园里找一间最好的! 哎,好嘞!袁小雕收到命令乐不可支的一溜烟窜了出去。 小雕走后,良叔又对李观棋说道,呵呵老弟休要着急,你且安心等上一等,我这就为你配制草药。 有劳。李观棋颔首。 二十分钟后,良叔的中药配好了,李观棋喝了一小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苦,反而有些甘甜之味。这让从小被二叔灌遍了中药并留下心里阴影的他暗舒了口气。 怎么样?感觉。良叔在旁边关切的问道。 嗯……不苦……味道不错,而且喝到肚里感觉像有一团火一样灼烧着肺……李观棋砸吧砸吧嘴说道。 呵呵,没事,那是药力的体现,感觉灼烫说明你的身体正在吸收着那些药力,另外我特意加了甘草防止你喝不了苦。良叔一道道皱纹的额头上满是笑容。 多谢老哥!李观棋道。 这时小雕这孩子已经办完了事跑了回来。 师父,走,我带你去后园转转。那里比这里更漂亮。袁小雕拽着李观棋手臂就往外拖。 良叔破天荒的没训他,只是慈祥的一笑,去吧,带你师父好好转转,要是让我知道没把你师父给伺候好了看我不抽你屁股! 嗻!小雕子领命!袁小雕学着小太监的模样两手一拍,一掸衣角,单膝跪了下去。 当然,迎接他的自然是良叔的一顿鸡毛掸子 ------------ 第八章 开山焚林! 更新时间:2010-11-25 袁小雕带着正式取得合法称号的便宜师父出了埋在地底的诡异医疗室,一路返回。李观棋虽然有诸多的疑问,但即使是小雕的便宜师父,也是不好问的,于是李观棋干脆来个三不管,管你有什么秘密呢,与我何干?我只关心我那扳指的来历。 看来,呆在五区的这段时间一定要从那个良叔老狐狸那套来秘密。李观棋心里暗暗想道。 师父,想啥呢,看你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又想昨晚那小娘皮了?那小娘皮漂亮是漂亮,但是忒狠心了,师父你可要想好了哈,你用命换来她一次生机,可最后那小娘皮却一句话都没留的急急忙忙跑掉,我他妈的在旁边看的窝火,真想冲上去甩给她两嘴巴子!师父,要这样的女人,不明智啊!袁小雕看李观棋失神,以为他在想那个仙女,于是苦口婆心的劝道。 哎呦――师父你又敲我干嘛,袁小雕捂着脑门哀怨的鬼叫着。 叫你乱说,那可是你未来的法定的师母!知道不!李观棋又扬了扬曲起的食指。 唉唉唉,别别,师父,我怕了你这招了行不,你说师母就师母。袁小雕急忙讨好似得说道。 哼哼,知道就好。李观棋邪邪的笑着。 袁小雕虽嘴上服软,心里却十分不服,撇撇嘴,小声嘀咕道,下次再被砍,我可不去救了……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呢…… 李观棋是什么耳朵,袁小雕这点声音清清楚楚的尽收耳底。 小雕,非要我说出原因你才肯服服帖帖的认这个未来师母么?李观棋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笑道。 当然,我只相信我眼睛,你不说,我就不认!袁小雕狡黠的笑道,很贼。 李观棋忍不住又扬起了食指,被袁小雕敏捷的躲开,嘿嘿,没打着,小雕做着鬼脸道。 唉……李观棋忽然叹了口气,摸了摸口袋,没有。小雕,弄根烟来,他对袁小雕说道。 袁小雕小心翼翼挪到这个喜欢敲人脑袋的师父面前,战战兢兢拔出一支烟给他。 擦,你小子我又不会吃了你,真没出息!李观棋接过烟,相当无语。 嘿嘿。袁小雕皮笑肉不笑。 两口烟下肚,李观棋这才悠悠说道,你以为她是只顾着自己逃跑么? 怎么?不是跑是什么?袁小雕不解道。 笨!李观棋吐了口烟,一个烟圈缓缓上升,这是他的拿手绝活,看的小雕两眼放光。 她是赶快离开,去搬救兵了!李观棋说道。在那种情况下,两个人在一起绝对一起死,但是如果一个可以离开,那么它就有搬来救兵的希望,所以她几乎毫不思索的选择了后者,因为她足够睿智…… 袁小雕静静听着,看着师父脸上的微笑的回忆似得表情似乎很幸福,他想了一会,忽然觉得有些想不通,于是开口,师父……那……的确…….她是很睿智……可与对你的关心想比,到底哪个多一点呢…… 李观棋深深吸了口烟,自顾自的微微一笑,似乎很有自信的说道,她能那么决断的快速离去,说明她急切的想去搬救兵救我,这就足以说明一切了……你说呢小雕? 袁小雕撇撇嘴,师父的话似乎有理,可又好像全是猜测,毕竟人家女的前后什么话都没说啊…… 哎呀算了算了师父别想了,想这头疼事干吗,感情这玩意最他妈费神了,走走走,我带你去后园看看,那里比这漂亮多了。袁小雕拉着李观棋就往外走。 路过前台那个漂亮小姑娘面前,袁小雕拍拍台子,小姑娘抬头,小雕哥哥好,她甜甜一笑。 喂,小月牙,那个,我不喊他棋哥了,你也不能喊了,知道不?小雕说。 为什么呀?小月牙很奇怪,这一会前这个袁家小少爷还叫她喊棋哥呢,怎么现在又变了? 因为现在我正式喊他师父了,你要是喊他棋哥,那岂不是比我还长了一辈了?不行不行不行,这么吃亏的事我小雕可不干!袁小雕像个蛮横的古代小皇子似得对小月牙说道。 小月牙一听这话,忍不住哧哧的捂着嘴笑了起来。边笑边说,好好,那我也叫师父行吗?说完还一脸挪耶的看着旁边的李观棋。 满以为这个连袁小雕都唯唯诺诺的看上去像个卫道士一般的严肃‘师父’会狠狠训斥小雕一番,可她没想到,这个貌似一脸厚道淳朴的年轻人在听到小雕这番话后竟然无耻的一笑,随即道,那也行啊,我正想收个门内女弟子呢。 哈哈哈哈,听到没,听到没,小月牙,我师父要收了你呢。袁小雕没心没肺的在一旁瞎起哄。 小月牙脸顿时羞红了半边天。 好了小雕,我们不正经的人该走了,别妨碍人家干正经事。李观棋揪着小雕耳朵就走。 小月牙又是一阵脸红。 唉!师父!疼!疼啊!小雕狂呼,搞的整个一楼的工作人员纷纷捂着嘴笑。 出了这栋建筑,袁小雕带着李观棋直接朝建筑后面绕去。 怎么?后面还别有洞天?李观棋问。 嘿嘿,到了你就知道了。袁小雕嘿嘿一笑。 这栋楼占地很大,旁边又是小湖,所以李观棋才会对这后面还有建筑表示惊讶。可是待他绕过那曲曲折折的排成排的树林以及一片凸起的长满各种花的小山坡后,拨开那密密的荆树,一个让他更加惊呆的画面展现在他面前。 前面,竟然是一个小山谷! 这……这……这是哪来的?天上掉的?李观棋瞠目结舌。之前在那湖边没有看到任何的山。怎么现在一下子很突兀的出现了山谷? 这里本来就是一片小山,山下有片湖,湖后面还有一个山谷。袁小雕道。 那……山呢?李观棋有点语塞,指指现在仅剩的一个小山谷和四周平平的地问。 当初我们家决定在这开辟一个大本营的时候,开山工程已经慢慢展开了。那时候到处都是荒山野树,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石头,就像这里,这里原是一处小山头,湖也没有这么大,后来这一片被人工生生削平了,湖也通过人工挖掘,扩大了,不过考虑到观赏性最后还是留下了那个小山谷。袁小雕很欠揍,因为他说这些的时候不知是故意装逼还是怎地,一脸的轻描淡写,仿佛这样的工程跟玩儿似得。 牛叉,开山焚林! 李观棋道。 ------------ 第九章 小白兔与胡萝卜 更新时间:2010-11-26 李观棋心里除了震撼还是震撼。他万万没有想到在当今时代竟然还有古代才有的劈山造湖焚林为田的大壮举,而且,完成这一大壮举的不是一国,不是一市,而是一个小小的家族!这需要耗费多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和时间?但是,袁家办到了...... 鬼斧神工般的削山造湖、庞大的地下实验室、无数精密而先进的仪器,外面还有体系庞大的实业,李观棋不得不对袁家的隐藏实力重新做了评估。 袁小雕一路带他来到了那两座小山前,当然从远处看小,走近了一看也算两个庞然大物了。山谷就夹在其中。 没有凌乱的山石和荆棘,没有荒芜的枯木和衰草,到处是平整的路面,一层一层,参差分明,路上铺的是青石,每隔一段还有鹅卵石路面,路两侧皆植柳树,垂垂髫髫,情趣盎然。 一道如练的清溪顺着山谷蜿蜒北上,溪水中鱼虾蹦跳,水草流荡,个别高低落差之处,瀑布涓涓,白浪滚沫。而这清溪之上,便是那一幢幢的精美异常的带着异域风情的小别墅。别墅底座似是完全架空,只见道道水流仍自建筑底下汩汩流淌。 别墅前方有架设的弯折小道拾级而上,两边有护栏,底板为木制。 此时,李观棋正与袁小雕漫步于上。 师父,如何?袁小雕手往眼前之景一扫,得意洋洋道。 李观棋憋了好久,一肚子鬼斧神工不可思议叹为观止穷极想象诸如此类的词,想说,忽然又想起了外区那一栋栋老旧破败的危楼,犹豫半晌,终究没说出来,只憋出了一句:叉,太腐败了...... 袁小雕带着李观棋进了最右边溪上那栋,也是最大的一栋。 别墅很大,上下两层加起来估计有三百多平米。 进去之后李观棋才发现里面的设施极其豪华。最让他满意的就是这栋别墅一楼的整个左间竟然是一个大健身室! 跑步机、臂力器、哑铃各式各样的健身器械自然是应有尽有,而且让李观棋眼前一亮的是:竟然有一个木人桩! 这玩意可是好东西啊,练咏春必不可少的东西啊。 李观棋啧啧称赞。虽然他学的是八极拳。但是咏春是他非常喜欢的拳法流派,小时候二叔也没少教他练过一些,只不过当时的他对一肩能撞断一颗碗口粗树的二叔异常崇拜导致了八极拳成为他小时候主修之拳。 小雕,这平时是谁住的啊?李观棋问道。 袁小雕摸出两支烟,一支抛给师父,点上,又给自己点上,吸着烟含糊不清的说我啊,不过我爸有时也会来住上两天。 怎么,你爸现在不在五区啊,李观棋问。 哪有这么巧正好在五区,我爸不常来五区的。我们家做医药生意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既然是医药生意肯定会与政府挂上点关系的,嘿嘿,虚衔虽然是虚衔,但好歹有很多人惦记,多少人眼巴巴的盯着呢,哪能那么自由,想来就来。袁小雕娓娓道来。 李观棋望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又想起以前他说的那些关于五区关于天子脚下岂有蠢夫的话,觉得他并不像良叔说的这孩子整天就知道疯,长不大,是个小纨绔,败家子。于是李观棋盯着袁小雕微微一笑道,小雕啊,我发现你的脑袋瓜子还是挺好用的嘛,最起码比王子和左都那样的傻逼富二代强上一百倍。 袁小雕苦着一张脸,说师父啊我满以为会是一百五十倍的没想到才一百倍,你太不给力了。 好了好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记住别小瞧任何人,这是你师父我几乎用一条命换回来的真理!李观棋忽然静了下来,站在窗口,一口一口的吸着烟,眼神里像是有股若隐若现的火焰。 师父,怎么了,难道你已经知道这次阴你的孙子?袁小雕疑惑的问道。 嗯……李观棋道。一口烟勃然喷出,袅袅升起,又袅袅而散。 是谁?麻勒戈壁的,玩人不玩命,什么深仇大恨竟然找十几个职业杀手,而且头头还是‘影盟’雷万道那个变态,要不是师父你身怀绝技,一百个也死翘翘了。袁小雕一脸愤怒。 哼!李观棋冷哼一声,一股戾气渐渐涌上脸庞。他从小活在山里,打了十几年的猎。十岁前有二叔和大哥护着,没吃到什么苦头,也没体会到生与死的挣扎。可是十岁后,他只剩下孤身一人。一双手虽没沾过人血,但是畜生的血在他手上却从未消褪过颜色。与那些猛兽搏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长期下来自然带了一身的戾气。只不过李观棋平时注意克制自己,努力不让自己发怒。可是这次,现在,回想起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他真的怒了! 手中烟头啪的一声被弹出了窗外,也带走了李观棋最后一丝犹豫。 深思之后,李观棋拍拍小雕肩膀,说小雕你帮我个忙。 小雕昂着头拍拍胸口道师父你尽管吩咐。 李观棋欣慰的点点头,说道,阴我的那个鸟人叫赵金生,开源地产赵家的大公子,你帮我去查一下这个赵金生和左都、王子这两个败家子的关系。 赵金生?袁小雕吃惊道。那家伙怎么敢对你动手? 怎么说?李观棋不解。 袁小雕抽了口烟,娓娓说道:开源地产虽然表面看起来虽然很大,其他他们主要实力是体现在财富上,说白了就是赵家很有钱。五区也有他们的代言人,不过很弱,根本不是我们袁家的对手。虽然南寻上流几乎所有人都看好这个赵金生将来会带赵家一路高歌猛进下去,但是师父实话跟你说,这个赵家大公子连他老头一根手指头都不如!他老头是一个真正的阴谋家、政治家、狐狸,老奸巨猾,圆润无比,八面玲珑,生性最是谨慎,他不可能同意赵金生做出这样冒险的举动得罪霓裳流年。赵金生敢对你动手,所以我断定,他是瞒着他老爸私自下的手! 听了小雕这孩子这样一番不简单的话,李观棋陷入了沉思。 ……….. 连续干掉两支烟后。李观棋忽然长长舒了口气,拍拍小雕肩膀邪邪一笑。小雕心头一紧暗道不妙。 果然,李观棋说道,小雕啊,你最近要多累一些了哦,第一帮我查查赵金生和左都王子的关系,从那两个小纨绔查起比较方便,第二帮我查一条可以直接跟赵金生他老头联系上的通道。小雕,你知道的…….嘿嘿。 说罢,对他挤挤眼,邪笑。 小雕急忙后退,连连摆手,不干!累! 事成之后,教你可以一招放倒左都和王子的绝技。李观棋奸诈的抛出这样一个诱饵,他知道袁小雕一定会上钩。 小雕像个被胡萝卜诱惑的口水满地的小白兔,可又怕被这个便宜师父给忽悠了。 多长时间可以学会?小雕讨价还价。 一天!李观棋嘿嘿一笑,继续抛饵。 成交! 小白兔终于没忍住。 ------------ 第十章 两姐妹 更新时间:2010-11-28 (抱歉,昨天停电鸟。) 正当李观棋向大弟子袁小雕面授机宜时,门当当当的响了起来。透过那道玻璃门可以看到外面奕奕然的站着一个美女。 “进来就进来,还用敲什么门啊,真是的。”袁小雕望着健身房大门的方向说道,继而又转头对李观棋淫-荡的一笑,“师父,你好运来了,今天介绍个美女给你认识,嘿嘿,你可要抓住机会哦......” “靠!”一个字,是李观棋的回应。 门开了,果然是一个美女的身影。 美女一身清凉套装,端着一盘茶水,绿裙子,蓝玻璃盘,印衬在一起,再配上那幅美丽端庄的古典味儿,整个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养眼又养眼的江南女子。 “小雕,家里来客人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下?也让我准备准备啊。”美女说罢,责备的朝袁小雕看了一眼。 袁小雕狡黠的吐了吐舌头,跑了上去又是揉肩又是捶背的,“嘻嘻,我的好月姐哎,您就别怪小雕了,我已经跟大管家说过了,当时你不在,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哪有时间再去跟你说啊?” 美女看这边小雕胡闹那边还有客人在看着,还一脸不知所谓的笑,当下大窘,脸上一红,一闪身脱离开袁小雕,盘子交给左手,右手顺势就把小雕可怜的小耳朵给提溜住了,“死小雕,去去去,一边去,没看到有客人在吗!” 袁小雕嬉皮笑脸,“月姐你说错了,他可不是外人,是我大名鼎鼎小雕哥的师父!如此一排辈分,人家可在你之上哦。”说罢奸诈的笑起来。 “什么?他就是你找的师父?”小雕口中的‘月姐’盯着李观棋上下打量,疑惑道。两个月前,这个倒霉孩子就一个劲的吵着要找师父要找师父,结果一直找了两个月都未找到。今天却带着一个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说是他师父,心里忍不住有些疑惑:难道他有什么过人的本事? 李观棋微微一笑,“你好,我叫李观棋,是小雕的师父。” “哦,你好,我叫罗明月。” 美女微然一笑,把茶水往窗前那圆桌上一放,轻轻又说道先生请喝茶。话音间礼数有加,温婉可见,仿佛那江南小桥流水间飘洒的一蓑烟雨,古典味儿随处可见,端丽清新。 “月姐,我师父可是青年才俊,现在在南寻一家很有名很有名的一家酒吧当经理,而且他身怀绝技,性格温和,高调做事,低调做人,谦虚谨慎,虚怀若谷,为人正直,坦荡不屈,道德高尚,品行优良,从不干欺男霸女乱七八糟之事,也从不干花天酒地左右逢源之事,什么移情别恋家花不香野花香之类的就更别说了,我师父沾都不会沾。”袁小雕把这个便宜师父夸的天上有地下无,说的是唾沫横飞,末了,还对罗明月一眨吧眼睛,“月姐,这样的男人,你可要抓住机会哦......嘿嘿......” 小雕说完李观棋真想一巴掌把这小子给扇到西伯利亚去。 罗明月也万万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当面给她说起媒了。“小雕,你......你都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一跺脚,狠狠盯了那个一脸纯洁的倒霉孩子下,脸早已红透了半边,一只手去寻耳朵没想到却被小雕敏捷的躲开了。 “哈哈,月姐,我说的都是大实话,你不是正好没男朋友么,正好可以将我师父列为重点观察对象。将来万一真的成就了一对鸳鸯绝配,啧啧,我小雕也算是完成了一件大功德啊!”袁小雕这野孩子一边拍着手,一边没心没肺的调笑。 罗明月脸色娇红,李观棋亦是有些尴尬。 饶是李观棋脸皮再怎么厚,饶是他心里对能占美女便宜这类事欣然以受――甚至心里还对小雕这孩子暗暗竖起了大拇指,但好歹这也是初次见面啊,就是流氓也得做一个有文化有礼貌有道德有理想的四有流氓,所以他讪讪一笑,为了岔开话题不好意思的对罗明月说道:“呃……那个……咳咳……罗小姐别理会他,小孩子嘛,哈哈哈哈……不知道小雕喊你月姐,你是小雕的表姐还是……” 也许袁小雕的一番话只是有意调侃一下罗明月,也许只是有意捉弄一下便宜师父,但是往往说着无意,听者有心。 罗明月脸上一丝红晕虽然渐渐的恢复正常,但是看着眼前虽然外貌很一般但是却彬彬有礼有一种特殊感觉的男人,她心里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却真的暗暗的留了个心。小雕说的也是实话,自己今年已经二十四岁,可是一向待她犹如己出的袁家给他介绍了许多有钱多金的公子哥,可是不知怎么的,对于这些出生高贵的人她始终没有安全感,这也是她至今单身的一个原因。只是现在,这个小雕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男人,他到底怎么样呢?是否真的像那个小魔王所说的可以把他列入观察名单呢?他是不是也是一个出身显赫的富公子呢?一时间罗明月的心里思绪万千,竟然没有听到李观棋的话。 “嘿!月姐!花痴不带这么个花法的哦!哈哈哈哈哈哈……”袁小雕瞧见月姐盯着李观棋呆住的样子,捂着嘴拼命笑起来。 罗明月一个激灵才醒过神来,不由得大为窘迫,脸刷的一下红了,偷看了李观棋一眼,手里搅着裙角,一脸娇羞低低的问道,“先生……说什么……刚才……” 李观棋老脸也一热,摸摸鼻子,这是他尴尬气氛下的一种习惯动作,“呵呵……我刚才问罗小姐是小雕表姐还是……” “哦,不是,我是小雕干姐姐,现在和妹妹都在袁家帮忙。”罗明月声如蚊蚁。 袁小雕止住了笑,此时又忍不住接口道,“嘿嘿,师父,她妹妹你见过的,就是那个在前台上班的小月牙,小月牙是我专属喊的名字,其实她叫罗雅月。” “哦,这样啊……”李观棋又仔细端详了下罗明月,果然眉目间有些一样,尤其是那双眼,都是像水灵灵的山泉,但是小月牙是苹果脸,很纯很可爱,罗明月是鹅蛋脸,很美很端庄。 “你们聊着,我去到良叔那里把剩余的中药全拿过来……”小雕这话是对两个人说的,但是却暗暗的对师父一挤眼。 “人小鬼大!” 李观棋食指一屈,还没来得及敲在小雕脑门,小雕早已哈哈一笑,噌的一声溜了出去。 ------------ 第十一章 另一种说法 更新时间:2010-11-29 袁小雕虽然会搅和,但是有他在场,至少三个有话可以说。现在袁小雕离开了,这个屋内的气氛反而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罗明月脸颊微红,为了掩饰心中的慌乱不知所措的摆弄着衣角;而另一边,男主角却故作镇定的摸出一支烟,兹兹的抽了起来。 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烟味,也熏染出一丝丝的寂寞。 一支烟抽完,还是李观棋先开了口:“不知罗小姐从事何种工作呢?” 罗明月眼睛不敢瞧他,低低说道:“我大学学的是中医专业,所以现在跟着良叔学习中医药方面的知识。” “哦。我看到你妹妹在那前面当前台,怎么,这里不是袁家的内部产业么,怎么还设前台?而且整个上下都像一个正儿八经的公司,这是怎么回事?” “呵呵,你说对了一半。”罗明月轻笑道,“你看到的没有错,这里的确是袁家的核心和基地,也是一个公司,至于为什么要用公司的方式来运作家族产业,这已经是五区很多家族最流行的一种运作方式了,因为五区是一个特殊的地方......” “挂个虚名?” 罗明月赞赏的看了李观棋一眼,说道:“对,就是挂个虚名,但是又不仅仅是这么简单。如今信息爆炸的年代,五区这些年的乱几乎已成了天下皆知的事,要知道,这些事不光是我们关注,也有很多国外在关注,听说去年春节前美国的华盛顿邮报还抬出了世界人权组织的名义强烈要求来五区进行连续几天的探访。所以无论是‘上面’的机构还是我们自身利益都要求我们‘整个容’,以一个正规的姿态面对整个世界。这也是五区所有势力达成的一个共识。不然你随便走在大街上,旁边说有人斗殴立刻围上来百十来号人,那岂不是世界大乱了?在中国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这番说辞和之前李观棋所听到的关于五区的传言似乎有些出入,于是他忍不住的问道:“那为什么小雕跟我说五区虽然有法制机构却无行事能力,意思是形同虚设,根本不顶事?还有以前听说五区是犯罪者的天堂,善良者的地狱,很多黑帮在街头火拼,经常会造成很多平民伤亡?” 罗明月笑笑:“小雕虽然很聪明,这几年在他爸爸旁边耳濡目染也学到了不少东西,但是说到底还是个十七岁半大的孩子,一些事情只能看到表面。五区的确很乱,这不可否认,但这乱是相对而言的,先生从五区外区过来的时候可曾见到街头有斗殴犯罪之事?” “没有。”李观棋老实说道。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外区除了看到一片片荒凉破败的居民区,倒是没瞧见有何异常。 “那你来到内区后,可曾见到有黑暗暴力之事?” “没有。”这次更老实。何止是未曾见暴力冲突,这里简直美的像天堂一样,道路宽阔的不像话,两边复合式的立体绿化带甚至让南寻都汗颜。一片片巨大的工业区似的宫殿式别墅群或是隐藏在山间,或是深掩在密林,小雕说这些都是外界家族在五区的据点,当时李观棋就倒抽了好几口凉气。 “呵呵,这就对了。你看不到,别人自然也看不到,但是偏偏人们都传闻这五区是个地狱般的地方,传闻这里人心险恶,传闻这里道德沦丧,传闻这里人人都是魔鬼,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五区的‘乱’,有,但不是在外区,也不是在内区,而是在一个鲜有人知、极其震撼的神秘之地......”罗明月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 神秘之地? 李观棋皱着眉.......心里思索着......忽然脑中一闪。 难道是......那里? 望着李观棋的目光所向,罗明月笑了笑,“对,你猜对了,就是那里......地下!” 这是来到五区后第二次听到这个神秘广阔的地下世界了,第一次是袁小雕说的,这次是这个袁家掌舵者的干女儿。现在李观棋心中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这个地宫调起来了,一种像猫爪似的感觉一遍又一遍的催促着赶紧去那里看一看究竟,他隐隐有种预感:说不定那里会找到一些关于二叔和大哥失踪的线索...... “罗小姐,这个地下世界究竟是怎么出现的?小雕跟我说过,不过他也一知半解,好像不知不觉这地方就出现了一样。罗小姐可以告诉我吗?这对我很重要。”李观棋急切的问道。 罗明月淡然一笑,轻轻给李观棋倒了杯茶,“先生喝口茶吧,喝完我慢慢说。” 李观棋点了点头表示谢意,小酌了一口,滋味醇甘,香气如兰,忍不住赞道,“好茶!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应该是安徽黄山的顶级毛峰。” 罗明月一脸惊讶,“想不到先生对茶还有如此研究,小女子佩服!” “呵呵,没有什么,以前在家里我爸好这一口,所以乱七八糟的茶叶都会有一些,所以时间久了,这味儿一闻就出来了。”这句话本来是说给罗明月听的,可是刚说完李观棋心里反而想起了另一件事来:按理说他们家一个农村家庭,他爸李秀全和他妈陈晓兰都是靠种地为生的地地道道的农民,不说天天饿着肚子,但这生活应该过的紧巴巴的才对,可是自他有记忆开始,李家一切都不像是缺钱的人家。八十年代自行车在农村还是很稀缺的东西,尤其是山里,李家村和附近的石头堡没有其他一家有自行车,可他家却有三辆!那些村民们还不晓得茶叶是何味时,李家的毛峰、猴魁、铁观音、碧螺春各类顶级名茶却应有尽有!后来李观棋考上了大学,一个山洼子的娃念大学本来是一件叫家庭伤筋动骨的难事,可是情况却恰恰相反,李观棋四年大学期间虽做不到出手阔绰但只要他开口,李秀全翻山越岭给他打过去的钱必是超出很多!以前他还从未想到这些事,现在一句话忽然把这些事都勾连在一起,李观棋心里不自然的泛起一个疑问:这些钱都是哪来的? “李先生,你有心事?”罗明月看他边喝茶边陷入沉思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李观棋一下子醒了过来,呵呵一笑,“没有,只是刚刚说到茶叶忽然想起了一些往事来。” 罗明月轻笑,“我看是想家了吧?” “呵呵,也许吧,我已经很长时间没回家了......” “那为什么不回去看看呢?相隔千里,再多的电话也比不上一次慈爱的抚摸呀。” “呵呵,我也想回去,可是我要寻的亲人还没找到,即使现在回去了,面对着茫茫的空山,我的呼喊却只有大山的回声,我会发疯的......” “你家在山里?” “大山。” 罗明月忽然幽幽叹了口气,一脸黯然。李观棋看她神色不对,问道:“怎么啦,罗小姐?” “即使家在大山,即使远在千里,可是好歹你在大海里飘荡的时候还有个可以回眸的港湾......而我想回眸,可是那里却是一片空白了......” 罗明月说着说着,眼圈渐渐红了。李观棋一看慌了,笨手笨脚想拍着背安慰一下,又怕会有尴尬和窘迫,想了半天最后没法了,只好一遍又一遍的劝道,“罗小姐你别哭啊......有什么伤心事就跟我说......我最见不到女孩子哭了......” 罗明月看着他满脸为难又笨拙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擦了把盈-满眼眶的泪水,静静的说道:“让李先生见笑了......我,我真丢人......” “没事,女孩子爱哭才可爱嘛。不过可以问一下......你刚才说’一片空白’,你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了?”李观棋小心翼翼的说道。不是他八卦,而是他觉得这个女孩心中一定有很多苦想找个人倾诉一下,所以他才如此问。 罗明月听到李观棋说‘女孩子爱哭才可爱’时,一脸红晕;听到他又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时,又一脸黯然。半晌才幽幽的说道:“这个世界我只剩雅月一个家人了......我爸年轻时就跟着袁家,是袁青云也就是袁小雕的父亲的司机,这一跟就是二十年多年,直到三年前,爸爸载着袁青云在地宫被袁家仇家伏击,爸爸开着那辆已经满是弹孔的车子,在死人堆里忍着五处枪伤的剧痛,像疯了一样冲出了重围,最后把袁青云安全送了回来。回来之后爸爸几乎完全成了血人,良叔让人按住爸爸,拼命的往那些骇人的枪洞上撒止血的药粉,可是没用......嘴里、鼻腔到处都在像喷泉一样往外涌着血......” “雅月那时才十四岁,吓得大哭,我伏在爸爸的胸上,那些血好烫,灼烧着我的脸,也在灼烧着我的心,任凭良叔劝说拉扯都不放开。爸爸的手颤抖的厉害,但是却死死抓着我的手,血块堵住了喉咙,他拼命的想对我说话,我知道他一定有很多话要对我说,我也多么想再最后听到他一声慈祥的女儿…….可是他目眦欲裂,苍白的嘴唇却始终着讲不出一个字来......” “爸爸的眼睛在最后一次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记住我的模样后,渐渐失去了光彩,爸爸呜呜......爸爸他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带着无限的爱,带着无限的遗憾......带着我们这对从此孤苦伶仃的姐妹撕心裂肺的哭声......” “后来第二天袁青云就在袁家上下宣布了一个消息,认我和雅月为干女儿,视同己处,从那以后我和雅月就寄居在了袁家,我在良叔那里打下手,雅月还在上学,现在是暑假,所以在那边玩玩瞎胡闹……” 幽静的健身房里,窗明几净,窗外不时传来一阵阵舒适的溪流声,空气里弥漫着顶级毛峰的沁人的香味,两个人,一男一女,此时静静的围坐在玻璃圆桌边,绿裙子的女子淡淡的诉说着她的故事,西服的男子淡淡的倾听着她的故事。 女子说到伤心处,呜咽着,眼泪滴滴滚落。 男子便停止了倾听,默默递上一张张纸巾。 时间,仿佛在此处停住。连同这对男女心中的伤,各自凭吊。 ------------ 第十二章 杯具了的小雕哥 更新时间:2010-11-30 有一句话叫做: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 自从两姐妹的母亲生完罗雅月就因病去世后,是罗爸爸一手将两个女儿拉扯大,期间的难和苦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真正能体会到。所以罗爸爸在弥留之际才会对生命如此的留恋,对未留下只言片句如此的焦急,对未将儿女托孤袁家如此的遗憾。 当罗明月边矍着泪边絮絮的说完这个故事时,时间已悄然走过一个小时。 李观棋从她说话时起就一直静静的听着,因为他知道此时她需要的是倾听。他明白这个二十四岁的女孩心里堆积了多少悲伤、矛盾和压力。悲伤是因为父亲的意外去世,矛盾的是现在却要常伴在父亲用命救下的那个人身旁,压力是妹妹才十七岁,但是它们姐妹已没有了任何家人,虽然袁家每个人对她们都很和善,尤其是袁小雕这个看似最游手好闲泼皮无赖的纨绔富二代,对比他小半岁的雅月一口一声个小月牙简直像亲妹妹一样,但在她的心里,袁家再好,始终是别人家,住的再舒适,始终是寄人篱下。 李观棋轻轻拍着那个伏在桌上啜泣的女孩,手很轻,很柔,就这么拍着……时光仿佛依稀又回到了从前,邻居家那丫头小岚为了一块丢失了的糖果而嘤嘤哭泣,李观棋也是这么坐在她身旁,用一只笨拙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他不知道这样的动作能起到几许安慰,也不知道这样的动作能减轻几许伤痛,他只想用那手心的一点温暖告诉悲伤中的人儿,你不孤单,你的身边还有人…… 一个女人在悲伤的时候,最需要的是什么? 除了纸巾,就是男人的胸怀。 罗明月愈渐悲伤,忽然转过身一下子扑到李观棋的怀里。 啜泣终于转为恸哭。 李观棋一个愣神,想动,却发现怀里的人儿抱的那样紧,于是终于没有动...... 健身房玻璃门外的一个染着一撮红发的少年本来想进来,望着屋里的这一幕,他会心一笑,又转身离开了...... ...... 下午,袁小雕带着李观棋又把附近一些地方给跑了个遍,美名曰体验一下美丽的大自然。还驾着小舟去了湖中的八角亭游玩了一回。 玩着玩着很快到了晚上。到了良叔那里‘心甘情愿’被扎了一回又捏着鼻子喝下良叔特别熬制的中药后,罗明月打来电话说回去吃饭,于是喊上小月牙,三个人一道回去了。 回去的路并不是白天走的那条通幽的曲径,而是从地下穿行。 原来后园与这里竟然在地下有连通的道路! 晚餐很丰盛,四个人,五菜一汤。菜做的很精致,汤也烧着很可口。 四个人中,罗明月最淑女,一根豆角要分几段才完全咬下;李观棋最儒雅,细嚼慢咽,其母陈晓兰对于烹调之事颇为精通,受其陶冶,所以每当吃到兴处,往往点评有佳;小月牙最可爱,那盘番茄炒蛋盘子周边排成一圈很好看的黄瓜片,她说好看,于是谁都不让碰;与其他三位相比,袁小雕简直是外星来的。这位在学校自称顺推之王的威名赫赫的袁小雕小雕哥,只见他左手拿着筷子,半个身子倚在桌子上,大杀四方,风卷残云。尤其是那盘爆炒酥蟹,小雕吃的是满嘴金黄,左手一支蟹腿,嘴里叼着蟹身,右手又是另一支蟹腿,桌上的蟹壳几乎推成了小山,可这位小雕哥似乎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小雕哥哥,你怎么搞的跟饿死鬼投胎一样啊?”小月牙捂着嘴偷笑。 “岂止是饿死鬼,而且是真没出息!”罗明月看了李观棋一眼,苦笑着无奈摇了摇了。 李观棋笑了笑,只说了一句,“可别被卡住喉咙哦。” 对于流言,我们外表威武内心更强大的小雕哥是从来不屑一顾的。在他眼里,神马都是浮云。“嘿嘿,你们继续说…...唔……好吃……最好说到我把这一盘解决光,哈哈哈哈……我吃,我吃,我拼命――” 袁小雕想哭了。 任凭他内心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完全无视三人的奚落和鄙视,可惜最后他还是没有强过师父的乌鸦嘴。 就在袁小雕得意洋洋的说话的时候,一小片蟹壳还真的像李观棋说的卡住了喉咙,上不上,下不下,想咽咽不进,想吐吐不出,难受的眼泪都憋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两姐妹笑的肚子都痛了。 李观棋不禁莞尔,他也没料到这边他刚说完,那边小雕这倒霉孩子就杯具了,这概率! “厨房在哪边?有醋没有?”李观棋笑归笑,看到袁小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样和那双望向他的哀怨的眼神,禁不住一阵鸡皮疙瘩,给他弄点醋来吧,被鱼刺卡住用这玩意不错,蟹壳想必应该也能用吧。 “醋在那个台板上,我来拿。”罗明月掩嘴奔出,和李观棋一起向厨房走去。 厨房就在最东边,穿过大厅顺走廊到头就是。 二人并排走去,罗明月的个子中等,和李观棋相比,恰好到李观棋的鼻子。 据说,这样的身高叫情侣身高。 二人就这样走着,小月牙的笑声和袁小雕的哭丧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妙的声音。 那是一种逐渐由不同变成相同的契合声,譬如,脚步和心跳。 两人在长长的走廊里,脚,一步一步,心,一跳一跳,逐渐融合为一体。一起迈步,一起落下,一起呼,一起吸。仿佛一个是另一个的影子。 “我们好有默契……你发现了吗……”到了厨房,罗明月回想着路上的那种感觉,一脸娇羞的低语道,说完脸立刻红了…… “嗯……是有些……”李观棋摸摸后脑勺。 他处境尴尬的时候喜欢摸鼻子,气氛暧昧的时候喜欢摸后脑勺。这仿佛已经成为了一个固定的行为动作。 “好像,呃……好像影子一样……”李观棋接着说道。 “也许吧……”罗明月摆弄着手指,低着头,头发遮住了她的脸。 短暂的十秒,她忽然抬起头,一拂头发,灿然一笑,“小雕快卡死了吧?” “差不多。”李观棋耸肩,道。 于是都哈哈一笑,两个人。 “醋在那边,那个尖嘴儿瓶里面!” 李观棋伸手去拿。 罗明月也伸手去拿。 于是,两只手,一只粗糙一只白净,就那么巧之又巧的触在了一起。 心跳,便又一次奇妙的的融二为一了。 ------------ 第十三章 “旖旎” 更新时间:2010-12-01 李观棋没有想到自己的生活会有一天这么的闲适和惬意。 在李家村那个闭塞的小地方生活了十几年,前十年最有趣味,因为有大哥,还有那个村民众口讨伐的老流氓老光棍李二毛二叔。但是十岁之后,大山便空寂了起来,一起空寂起来的还有当时李观棋那颗幼小的心。 如此失魂落魄的又过了近十年,那个李家村二百多村民从未对之报过希望的李家独子李观棋竟然神奇的考上了南寻大学——一所全国重点大学。其实李家村很多人大字根本不识一个,在他们眼里,只要是大学,哪怕是四流野鸡大学,也是牛-逼哄哄的,所以,当邮递员翻了三座山趟了两条河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把那本红红的录取通知书送到李家时,很多人拥堵在 李家门口看热闹。当时李观棋在里屋看书,听到声音跑了出来,听到的第一句话是那个邮递员的,上气不接下气:他奶奶的,你这小子的大学里,有我一双腿!记好了,大学毕业后哪天混发达了要还回来,知道不?李观棋当时的回答是两只腿我还不了要不还你个四条腿喝油的吧,结果邮递员大叔后来直呼这孩子有胸怀大志。 这是李观棋十岁后仅有的一次热闹。 那晚,李家大摆宴席。全村几乎都去了,场地就在李家门口,三十多桌,一分礼金没有收,也不知从哪弄来这摆宴席的钱。 那晚李秀全喝的有点高,脸红的像个猴屁股,但是只要别人敬,他还是照干,干完还立刻会回敬一个。喝到最后,众人瞧他那似乎执拗起来的劲儿,怕他喝出问题,于是纷纷劝阻。谁知没用,这个男人今晚似乎是跟自己卯上了,别人不跟他喝,于是他便自己喝,起初用杯子,后来用瓶吹,一瓶咕噜咕噜一口气就那么干了。所有人都慌了,连陈晓兰也不晓得这老头子今晚得了什么失心疯,为什么这么跟自己过不去?于是一大群人拉拉扯扯的去夺李秀全酒瓶,夺着夺着,酒瓶一个滑手摔倒地上,啪的一声摔碎了。望着那些碎片,李秀全忽然悲吼一声,魁梧的身躯软软的委顿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最后,这个平日在李家村威望甚高的男人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 对于老爸李秀全的反常,李观棋虽然不知道原因,可是从这场热闹之后,他确实又陷入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空寂。这段空寂也许是他性格里的成分使然,也许是大哥和二叔的失踪带走了他所有的热闹使然,也许是……那晚李秀全烂醉如泥般躺在床上被陈晓兰打了十几个嘴巴子却仍在如傻如狂的大喊你不是我儿子你不是我儿子那几个字使然…… 上了大学后,赵云、阿秋和胖子三个铁哥们的到来又使得李观棋心中的那份空寂悄然隐藏在了某个角落,这一藏,就是四年。 而后又是二年社会打拼。 这二年里,虽然有胖子这个最佳损友每每在他困难时帮助他,可是他心中那份沉淀酝酿了十几年的空寂却愈加的积厚与沉郁……李观棋已经记不清这二年中有多少个夜晚他坐在阳台上,仰望浩瀚摧残的星空,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他也记不清这二年中有多少个夜晚他躺在满是酒瓶的公园草地,嗅着泥土的气息,一遍又一遍的梦呓似的呼喊…… 他想过闲适和惬意,但没想到在他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后,在五区,在袁家,在这里,在这对同样可怜的姐妹面前,闲适和惬意竟然就这样真实的摆在了他的面前…… 这种生活是他以前从未过过的。 一栋如此大的房子只有四个人住,而且还有两个美女! 没事时与美女玩玩暧昧,吃吃美女烧的美味。有事时需要自己动手吗?不用!打个响指,那个便宜徒弟会立刻过来供他使唤。如此不愁吃不愁穿土地主的日子,不叫惬意,叫什么? 一晃时间过去了三天。 又是一个与美女独处的夜晚。 还是那个溪上的三层流水别墅。 三楼最靠窗的一间客房内。 很静。 窗外溪流汩汩,山风阵阵。 窗内正下有张床。 洁白的床上有两个人。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一定要……脱吗?”一个男声犹犹豫豫的响起。 “当然……你不脱……我……我怎么能找的到啊……”女声似乎很羞涩,赧然说道。 “噢…….那我脱了啊……”男声说道。随即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啊!!!”女人一身尖叫。 “怎么啦?怎么啦!”男人急忙问道。 “你……你身上……你身上怎么这么多的伤痕!”女人颤着音,像是害怕,又像是心疼。 “没事。老伤是打猎时野兽弄的,新伤是这次遭了人暗算。”男人呵呵一笑,仿佛这算不得多大的事一样。 “那……你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 “哦......”女人沉默了,再后来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准备好了,你呢......”女人的言语中三分娇媚七分害羞,用一句诗来形容便是,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男人中最起码有八成会被这样的娇羞当场秒杀。 男人似乎也是这八成之一。面对耳边的轻问,他吞吞吐吐的道,“呃......准备好了......” “人家这可是第一次......你要配合点啊......”女人依旧娇羞的道。 “放心吧,我会配合的,只要你不喊我就不喊......” 女人如蚊蚁般低低嗯了一声,然后又听见她说道。 “你往那边躺下......眼睛闭上......”“你不准看,偷看也不行!人家紧张......”“再看,再看你自己弄!”“位置不行......你过去一点......这样的姿势我很累......”“色狼!怎么又睁眼啦,再看我扎你眼了!” 呻吟声渐起。 似乎一片旖旎。 ..... 这样寂静而清凉的夜晚,山谷清幽,溪流婉转。 清风,携着泥土与自然之味,久久的回荡在那座流水别墅的一间房内。 按理说这样的环境,任何人置身于内都会感到心旷神怡。 然而,房内的男人此时内心却十分的不爽。 不仅不爽,反而有些郁闷。 “我说明月大小姐啊,你放了我吧,我求求你了!”李观棋一脸求饶。他实在是无语。本来针灸这样一门细活良叔来做是半点不疼的,可是今天良叔赶去南寻了,小雕小月牙都跟了去,临走时良叔一脸信心的对他说明月是他关门弟子,由她代替他,绝对不会有大问题的! 现在,李观棋终于明白了这不会有大问题是什么意思,敢情就是在不会出人命的基础上把他当做个活体铜人啊! 瞧瞧时间十分钟已经过去了,罗明月拿着针在他身上乱扎乱捅,他能不呻吟,能不叫唤吗? “咦,怎么回事呢?我扎铜人的时候穴位认的都很准啊,怎么这会找不到了?棋哥,你是不是练了什么移穴换位换位的功夫啦?”罗明月半跪在床上,一只手撑着床面,一只手捏着针,一看就知道是个半吊子。的确,这姿势长时间下去很累...... “我练——”李观棋几乎要吐血。勒个去,还移穴换位,你咋不说自己没练好认穴的功夫? “怎么啦,棋哥?”三天下来,罗明月已经熟稔的喊李观棋为棋哥了。 “我想死......” “咯咯咯咯......”罗明月大笑,“好了棋哥,不捉弄你了,其实我是故意逗你的,我这就认真的帮你针灸哈。” 李观棋心中一阵哀嚎:枉我一世聪明,竟没看出来这个文静端庄的姑娘还藏有这么一颗妖孽的心...... 罗明月此时心中忍不住小小的得意了一把。上午良叔离开的时候特意叮嘱她一定要把他留住两天等他回来,另外要用好的药材和配方,全力给他医治。真不明白这个袁家的老大为何对这个看上去并不出众甚至还很普通的男人如此另眼相待。所以她才会难得的轻松一回,戏耍了这个男人一下。 当然,对于李观棋心中的铜人般的哀怨,某美女是完全无视的。 只见她忽然间屏气凝神,如入忘我之境。然后,侧身,曲肘,提腕,手动。 这一动,就不得了。 八字。 运指如飞,眼花缭乱! ------------ 第十四章 黑衣人又现 更新时间:2010-12-01 先前罗明月说她这两年跟随良叔身边学习医药之术,李观棋并不认为她能学得良叔几成火候,良叔的针术李观棋被扎了好几天自然心里有数,那简直是快狠准皆有之。直到刚刚看到罗明月的出针手法,李观棋这才对这丫头刮目相看。 看来,名师出高徒,果然不假! “不知道雅月和小雕去南寻干什么,又没开学现在。”罗明月帮李观棋针灸完,又给他端来了内服的中药,说道。 “雅月上午碰到我和我说了,她想去市里同学家玩玩。小雕是我托他去帮我办点事的。估计明天才能回来……” “哦……”罗明月哦了一声。把桌子上治疗的瓶瓶罐罐收拾在一起,端了出去。 李观棋下了床,套上一件白色t恤。撇撇手弯弯腰,又做了几个侧身折腰的动作。还不错,肺部没有什么明显的不适,呼吸中也不像原先有一种钻心的痛。看来这针灸和重要在一起的治疗还是蛮有作用的。 顺势屏气凝神,站立如松,而后双拳一摆,一套开门八极拳的小套路行云流水般的打了出来。霎那间,房间里气流激荡,风势如潮。 待罗明月回来时,她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她终于明白了袁小雕为何死死认准了这个师父,敢情人家是有真材实料的。 “怎么样?还能入明月小姐法眼不?”李观棋打完一个套路,走到罗明月旁,腰身一弯,行了个西式贵族礼,优雅的问道。 “棋哥!”罗明月幽怨的望了他一眼。 “好好好,不逗你了,哈哈哈,那个……明月,你觉得咱这套八极拳打的如何?”李观棋哈哈一笑,接过仍然幽怨着眼神的罗明月递过去的毛巾,擦了擦汗道。 “八极拳我听过,但是是第一次看见人打过。所以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良叔平时喜欢打些拳,听他说他打的是内家拳法,全靠一种内劲伤人。当时打在身上没什么感觉,但是一两日后就会疼痛难忍,去医院检查就会发现整个內腑都受了伤。” “的确。内家拳练到了一定境界确实能造成这种伤害。而且良叔说的那种内劲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练出来的。” “那你和良叔哪个厉害?” 李观棋一头汗水。他刚说完上面那句心里就琢磨着她会不会问哪个厉害这样的问题呢,结果她还真问了。 唉,女人呐……天生八卦!这几乎是所有女人免不了的通病,哪怕是看上去再端庄再文静的女人…… “这个不好说……第一我和良叔没切磋过,第二他内家拳法注重内劲入体,打击面像胸腹之处最有效果,背部厚实,除非浸淫数十年否则内劲断难伤敌。而我所修八极拳法最注重近身肉搏,合六开之力,以摧枯拉朽之势破开敌人防守。这两种拳法各有特色各有威力各不相同,所以比较起来……呃……比较难……”李观棋本不欲细细解释,可一瞧见罗明月那期待的眼神,没法,只好稍微给她讲解了一些。 果然,罗明月见李观棋能这么认真的为她解释,心里很开心。又是要给他擦汗,又是要给他泡壶茶解乏。 对于美女的这番热情,李观棋虽做不到一个成色十足的君子,但是也仅限于稍微讨些个言语上的便宜,具体涉及到行为动作时,他确是一是一二是二,从不做出越线之举——即使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已经越来越发现到罗明月对他的感观发生的质变。 也许是因为他心里那个仙女般一尘不染的女人吧。 所以对于罗明月的危险举动,李观棋都小心翼翼的防备着,不然说不定哪天一个大意心防叫这女人给突破了,他可不想背上一个三心二意的名头。 咱是农民,也是刁民。 可是即使是刁民,咱也要做一个从一而终的刁民。 晚上躺在床上,他如是想到。受工作影响,李观棋的作息时间跟以往大大不同,带来的影响便是譬如现在,他一点点睡意也没有…… 而墙壁的另一边,则躺着另一个同样未眠的人。 两个人,一男一女,同一个时间,同一个方向,同一个心情,同一种思念。 可惜,女人思念男人,男人却思念另一个女人。 仿佛两道不和谐的平行线,歪歪曲曲,有些部分重合了,有些部分却在平行的追逐,永远也没有交点…… …… 正是夜里十一点。 正当五区内区偏东一处绝美的流水别墅里一对男女正在辗转反侧,各怀心思时,内区南部的一处隐秘深林的建筑大厅内,此时却充满了无限的萧杀之意! 只见这个大厅高达数丈,厅顶琉璃玉珠,金碧辉煌,面积奇大,仿佛礼堂一般。大厅内部无一面墙壁,唯有四根巨大石柱撑住穹顶。 任何人站在这样一个建筑中,怕都会被这恢宏气势所震慑。 然而,此时,眼下这股气势却诡异的完全消失了…… 建筑还在那里,高度还在那里,巨大还在那里。 既然一切都是完好如初。 那么气势又怎么会完全消失了呢…… 大厅下。一边。站了二十六个男人。每个男人都很结实,很强壮。甚至一些人的肌肉有些吓人。从他们的防御脚步上可以看出这里的每个人都习过武,而且还不低。这些男人中有的杀过人,有的打过人,有的被人追杀过,也有人被人打过,但说到底,每个人都是条汉子,是条硬汉子。 但是此时,二十六个硬汉子却一脸恐惧的望着前面,他们的脚步仍然是防御姿态,可是却在颤抖;他们的眼神仍然是桀骜不逊,可是却在惊慌。仿佛那前面的东西是地狱里跑出来的恶鬼,是收割生命的死神。 可是,前面,不是恶鬼,不是死神,是一个人。 一个全身裹在黑衣里的人。 一个仿佛和黑暗融为一体的人。 一个似乎从空气里渐渐出现的人。 他就那样随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不清他的眼,因为他的头发很长,长的将他的脸颊也完全遮住。 那两根巨大的石柱,一根在他左面,一根在他右面,粗如合抱的石柱和中间瘦弱渺小的那个人将对面二十六个硬汉的视线拉成了一条诡异的线形。 他赤手空拳。可是二十六人的手心里都沁出了汗。没有人能形容二十六人心中的感受,他们只觉得眼前这个黑衣人浑身带着浓烈的死亡气息,不错,是死亡气息,这是这些整天在刀口上添血的人最敏感的东西。 这股死亡气息甚至将整栋大厅的恢宏气势给生生压了下去! “雷万道在哪里?” 黑衣人淡淡说道。 ------------ 第十五章 石柱上的对决 更新时间:2010-12-02 “阁下深夜造访,如此情形,怕是是敌非友了,只是,敢问一句阁下今夜前来是为寻仇和还是为生事?”为首一位三十多岁的身材高大右臂纹着复杂花纹的男人抱拳道。 “雷万道在哪里?” 黑衣人没有理会,长发下那张模糊的脸,看不清任何表情,只是一句淡淡的问。 “那敢问阁下找雷堂主何事?阁下既未回答我的话,又何多此一问?” “雷万道在哪里!”一声厉喝,黑衣人没了耐心,漆黑的双眸忽然射出一道厉芒! 那厉芒犹如实质,将二十六人的眼睛刺的生疼。 “大家并肩子上!” 纹身男已看出这黑衣人与雷万道必结下生死大怨,此时雷万道雷堂主与一批兄弟却正在“影盟”总部,现在这风雷堂仅剩下这二十六人,大敌当前,只怕再不抢先一步攻击,先机尽失,必会于这神秘莫测的黑衣人面前任其宰割!所以他果断下达了格杀命令。 二十六人一听此言,握紧手中的尖刀,立刻如潮水一般围了上来。 黑衣人的眼睛微闭,仿佛入定了一般。只是当这些人的刀寒光快逼近他的皮肤之时,他冷漠的眼神中忽然又是一道厉光。 只见他纵身往后一跃,如大雁翻飞,整个身体便后转一周腾空而起,就在空中将落未落之际,双手电射而出,两道闪烁着死亡之光的飞刀便激射而出! 啊!啊! 两声惨叫。 地上立刻多了两个尸体。 刀刀入喉! 但是,这已经无法喝阻剩余那些被怒火代替了理智的男人,他们已经完全被激怒了,被点燃了,从没有人能在这间屋子里欺负自己人,也从没有人能在他们二十余人面前随随便便就干掉了两个兄弟,这是绝对不允许的!绝对! 纹身男人估计是这伙人的头儿,见两个片刻前还生龙活虎的兄弟现在却像死鱼一般躺在地上,那喉咙处的血洞还在汩汩的往外流着血,心中的悲怒像火山一般爆发了。 “你——必——须——死!” 他一声爆吼,压住身后暴走的兄弟们,双腿猛的在地上一蹬,顿时腿内传来恐怖的咔咔声,那是腿骨在巨力作用下相互摩擦的声音,在这股强大的反冲力下,纹身男的整个身体单枪匹马的如离弦之箭向黑衣男急速冲去! 面对这种冲力,黑衣男也不敢大意,力量向来不是他的强项,不然上次也不可能在雷万道那里吃了些亏。只见他双手微动,两枚短柄飞刀,悄然扣在手上,而后身形急速往后滑去,前方正有那四只石柱中的一只,黑衣男鬼魅般闪至此处,蹬蹬蹬,借这股冲力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着蹿上了那个石柱! 纹身男亦借冲力紧身追上石柱。 二人宛如耍杂技般,一百多斤的体重,此时,竟然犹如脱离了地球吸引力一般顺着一只巨大的石柱垂直向上跑去! 地上二十四人看得呆了,这种诡异的情景,他们何曾见到过? 然而,重力终究还是存在的,二人借助巨大反冲之力跑上石柱,虽可行至一段距离,但最终还是会跌落下来。 只见上面黑衣人在离地面五米左右的距离时,反冲之力已抵消的差不多,再无蓄力可用。石柱粗大,一只手断然抱不开来,于是他右手高高擎起猛地往石柱一扎,锋利无比的飞刀瞬间滑至石柱内,仅留下刀柄在外。借助这稳固的刀柄,黑衣男的身形重新稳了下来,像是一个在浮冰上行走的人重新回到了厚实的地面一样,低头朝下一看,纹身男惯性不减,犹然在上升中。 二人一上一下,正好对视。 这次,纹身男终于看清了黑衣人的面孔,很年轻,皮肤苍白,眉目之间颇有一股煞气。 黑衣人对着他忽然诡异一笑。左手的飞刀把玩似得扬了扬。 纹身男略一思忖,忽然明白了一切。 不好!上当了! 原来这孙子拼了命一样的攀上这石柱并不是躲避硬碰硬,而是有意把我引上这里,待升到最高点时,他有飞刀,我只有短刃,以其之长攻我之短,而且我四肢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他却有无数把飞刀,一柄为借力点,另一柄便可很轻易的射杀我!即便我双手松离,也是垂直落下,仍然逃脱不了飞刀的直线! 我草!这孙子……这孙子怎一个奸诈了得! 黑衣人仿佛看出来他内心的想法,邪邪一笑,点了点头。 “你既已经明白,那么,去死吧……”语气很淡,仿佛这足下之人已是必死之人。 说完,黑衣人左手急如闪电,一抹银色之光直奔下方的头顶! 风堂主!!! 二十四人惊呼! 五米的空中,没有任何借力点,身体还在惯性的作用下往上冲,而且,最最危险的是头顶的那个煞气四射的魔鬼已然飙出了他的飞刀! 这样的情况下,还有一线生机么…… 二十四人的心底已然堆满了绝望和……恐怖! 可是接下来的情况让他们大为震惊。 只见还未等众人惊呼声完了,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被称作风堂主的纹身男在电光火石间,右脚往石柱上斜着猛磕一下,磅礴的劲力从脚尖喷涌而出,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石柱甚至被踢出了一道凹痕! 又是借助着这道强劲而急速的反冲力,纹身男双手和前胸贴在石柱之上,宛若一个陀螺般顺着石柱生生转了半圈,也恰恰躲过了那道致命的银光! “好险!” 纹身男大口大口喘着气,吹落鼻上的一缕断发,心脏剧烈的乱跳。 刀尖上生存了好几年,第一次,第一次与死神如此的近……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闪过?!这种几乎堪称绝境的险途,他怎么可能在没有借力点的情况下做出那样的动作?不可能!绝不可能!”黑衣人心中亦是狂震,原以为十拿九稳可以要掉这个纹身男的命,没想到情况却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没关系,我的飞刀,可不是一把!嘿嘿,我倒要看看老天能救你几次!” 黑衣人对下方喘着大气像壁虎一般伏在石柱上的纹身男又是一阵邪笑,道。 左手微动,赫然又是一枚飞刀在手。 手很白净。修长。没有茧子,没有疤痕。玉润珠滑。仿佛女人的手一般。但很多人见到这双手都会很害怕,怕的要死。仿佛它有一种令人害怕的魔力似的。 刀很奇特,状似弯月,柄身有凸起螺旋纹,上面绘有暗色凤凰涅槃之图,凤头正对刀身,凤口大开,一身火雨流星,煞是神秘。 就这样一只手,就这样一柄刀。 若是分了开来,恐怕没有人会畏惧其中的任何一样。 但是,恰恰就是组合在了一起,许多生命,便消失了在其中。 宛如流星。 宛如闪电。 银色光华便这样灿然开放在纹身男的头顶,像是一场最美的烟火。 然而欣赏这场的烟火的人们,此时,却在地面,又一次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据说壁虎在遇到危险时会选择断尾,然后乘机而逃。舍弃尾巴,为自己赢的一次生机,这么浅显的道理,壁虎都懂,作为万物之主的人类又怎么不懂呢?可惜,就是会有那许多的人不敢赌上一赌,畏首畏尾,结果拜拜错失了生机。 可是当生命收到威胁时,还会畏首畏尾吗? 也许有人会。 可惜,这位风堂主绝对不会。 就在这又一枚飞刀奔来的千钧一发之际,他左手中的利刃也学着黑衣人猛地往柱上一扎,身体以这个借力点为中心,四肢为辅,上下猛的调了个头,右手一松,缠在腰间和石柱的一根细不可见的钢丝绳急速抽了出来,顺着调头的那股势,猛地向上一抛,不偏不倚,正着黑衣人那半截刀柄! 这个动作仅仅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然而他快,飞刀更快!银色闪电挟着一股破开一切的凌厉之势急速飞来,眼看即将扎上自己的头顶,纹身男咬咬牙,头一歪,左肩膀毫不保留的暴露在刀尖之下! 噗—— 一声穿透骨肉的恐怖闷响从身边里传来。 入肩处,只留下小半截刀柄。那只凤口打开,正对着伤口,仿佛一个此时正在嗜血的魔物,一身妖异的火焰,异常恐怖! 血瞬间洒落半空! “老——子——和——你——拼——了!” 纹身男一声大吼。忍着剧痛手按着插在石柱的刀柄,猛力催动,整个身形便冲天而起,待到升至刀柄处,有了实质性的落力点,于是便奋起平生的神力,腿骨在巨大的力道下咔咔作响,汇双腿之力于一足,在那仅有的露出的半截刀柄上猛地一踩!金属打造的刀柄竟然在这巨力之下咯噔一声……断了! 上有钢丝绳牵引,下有这股巨大的反冲劲力,纹身男魁梧的身躯向斜上方的黑衣人急速冲去,速度甚至比之地下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极短的时间内。黑衣人决然没想到这纹身男竟然有这么决断的心,以一个肩膀的代价换来可能的生机,难道他就没想到在这样的高空,万一忍受不住飞刀入体的疼痛而手轻轻一松就会活活摔个半死吗?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然而容不得他多想。 因为。 纹身男的拳头已经到达了他的胸前。 右臂骨节啪啪作响,一段一段的劲力顺着上臂、肘、前臂,最后疯狂的涌入右拳,最终在右拳处爆发出无可匹敌的力量。这种巨大的力量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让他右拳的速度达到一个极致! 疾如炮弹! 势若铁锤! 带着一口怨气,带着一丝杀心,就这么,狠狠的,狠狠的朝黑衣人前胸轰去! ------------ 第十六章 绝技 更新时间:2010-12-03 黑衣人大惊,把他引上石柱的原因就是硬碰硬的对拼并不是他的强项,所以他故意挑了这么一个险地,凭其诡异多变的身法,用飞刀一举拿下此人。 可没想到就在这么一个如此被动的局面里,这纹身男照样化被动为主动,以极小的代价换来了贴身近打的机会,而且,拳劲还如此恐怖! 上次他已和雷万道大战了三百回合,深知近身之下飞刀难以出手,而且雷万道所练的硬气功拳掌之间的磕磕碰碰简直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反应。这个被称作风堂主的纹身男走的是跟雷万道一样的拳路,都是硬气功,出拳凶猛,力大无比! 黑衣男右手握着刀柄,双足贴紧,整个身体像是蝙蝠一般挂在石柱之上。他只有一个借力点,没有钢丝,没有任何可以躲闪腾挪的依靠,所以当纹身男那蕴含着恐怖劲力的右拳急速超他飞来时,他暗道一声苦也,用唯一能动的左拳迎了上去。 梆―― 一声闷响,像是敲击灌满了水的水缸发出的那种低沉,两只拳头在急速运动中撞在了一处! 巨大的力量在两人之间爆裂开来! 那根异常坚韧的钢丝绳首先受不了这种巨力的拉扯,噌的一声从中间断开! 纹身男大叫一声,失去了钢丝绳的牵引,又加之被从上而下拳力压迫,整个身体像一颗流星一般向水泥地面急速坠去! 而上面,黑衣人的左拳刚沾上下面的炮弹一般的拳头便用了一个滑字决,拳头轻轻往侧一滑,再猛力发劲,将这股来势给击变方向。可是这拳劲力的恐怖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虽然他已经将以柔克刚做的足够好,可惜这力量上的悬殊还是让他很难将所有的拳劲滑开。就像是一列急速开来的火车,旁边一辆汽车从侧面撞击它,力图使它改变行驶方向,可想而知,无论小汽车角度如何正确力道如何大,即使能够让火车稍微偏离一下轨道,它自己也会被撞飞!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黑衣人如断草一般被巨大的力道给击飞了出去!脱离了那枚赖以借力的刀柄,黑衣人如水中浮萍般在大厅五米之上的空间内,缓缓升至最高点,又在重力恐怖的加速度下,直往下落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两个人片刻之前还犹如壁虎般盘在石柱上进行着力量与速度的对决,而此时,却同时陷入了即将从高空坠落的绝境! “风堂主!” 地面上看傻了的二十四人见纹身男从石柱上坠落下来,急忙冲了上来,两个身高体壮的壮汉最先奔到,伸开双臂就想接住。 “闪开!!!” 半空中一声大吼,两个壮汉给这声吼叫给生生喝退了一步! 然而就是这一步的距离,纹身男的生命才这样保住了…… 只见纹身男即将落地的瞬间,硬是快如闪电的强行扭转腰部,身体上下翻了个翻,腿向上,手向下,两只脚在那道来自半空中的银光之上间不容发玄之又玄的狠狠一夹! 没有人看清那枚银光来自何方,没有想到即便是在空中急速坠落还有这等利器能如此准确的击向目标。 刚做完这个动作,纹身男终于与地面‘亲密’接触了。只见他手一落地,身体立刻缩成一团,顺地打滚了十几米远方才把这股冲劲给卸掉。当然,全身上下被地面擦破无数处,表面看去,鲜血淋漓,没有一处衣服是完好无损的! “堂主!” 二十余人大惊,急忙围了上来。 “没事,还没死。”纹身男单手撑地,擦了擦嘴唇上的血说道。 此刻,他的心脏疯狂的跳动着,脑海唯一的画面,便是刚才那道仿佛时空的罅隙里穿射而来的银光…… 这个黑衣人实在是太恐怖了,受了我一拳,被击飞到了空中,竟然还有余力发出这种杀招!要不是我应变的快,恐怕这条命今天就搁在这了……纹身男心有余悸的暗道。 蹬蹬―― 就在一群人围在纹身男身边时,前方,一个黑色的身影忽而从中跳了下来,皮靴重重嗑在地板上,声音是那样的尖锐和刺耳,宛如那魔鬼在即将进食前牙齿嗑在一起的声音…… “老天!他还没死!” 无数人震惊的张开了嘴巴,心中的恐怖达到了极点! 这样的高空,受了一拳,这样一番比拼……可是现在,他……他竟然看上去毫发无损的站在面前……他是怎么落地的?他会飞么?或者说他不是人?是鬼?魔鬼? 静。 安静的像一片死地。 宏伟的大厅,金碧辉煌,巨大的空间里此时却没有任何声音,只有扑通扑通的心跳和躺在地上那个肩膀上还插着一支飞刀的男人的大口喘息。 嗬――嗬―― 仿佛离开了水的鱼儿,拼命的张开嘴,却仍然无法呼吸。 二十四个人,还有一个已经是强弩之末的人。 他们的对面,是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衣里的人。 头发很长。 手很白净。 刀也很锋利。 他似乎很疲惫,因为他的呼吸节奏忽快忽慢。 但似乎又兴奋,因为他的眼神流露出一种异样的光彩。 像是一头狼王,发现了另一头值得一战的狼王。 纹身男轻轻对旁边的兄弟说道:“扶我起来……” “堂主,你……” 纹身男摆摆手,轻轻一笑,说道:“扶我起来……” 两个人急忙把纹身男架了起来,入手处,只觉得一片滑腻,往手上一看,满是鲜血。 “风堂主,你需要马上止血!” 纹身男面色虽然苍白,但依旧带着微笑,嘶哑的说道:“无妨。” 站定,望向对面。 对面,亦望向他。 两个男人,就这样对视着,眼神中充满着彼此的敬意。 生死相拼的两个人,此刻,似乎没有了仇恨,只有酣畅淋漓的爽快和……敬意! “你,很不错。”黑衣人道。 “彼此。”纹身男道。 “想不到风雷堂虽小,两位堂主却是深藏不露。雷万道让我受过伤,你,是第二个。”黑衣人道。 “是么……呵呵,如此说来,我也该满足了……没枉费了这些年的对大哥的仰视……”纹身男听了这话,似乎很欣慰。 “有个问题,我没想明白。”黑衣人问道。 “请说。”纹身男,微微一笑。血丝挂在嘴角,像一抹最艳丽的唇彩。 “最后那一刀……” “你是想问我是如何接下的?” “对。” “当时我身在半空,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东西,没有任何角度调整视角,没有任何理由可以看到飞刀,并且用脚夹住那枚极快的飞刀。” “对。” “你真的想知道原因?” “对。” 纹身男忽然笑了。笑的很大声,笑的很洒脱,也笑的很沧桑,笑的很悲情。仿佛这笑中带着无数的回忆和往事……以及……不为人知的故事…… 半晌,忽然止住了笑,对黑衣人开口道,“阁下既然知道我风雷堂,想必雷堂主的名头你不可能没听过。” “听过。”黑衣人淡淡道。 “那在下的名头你阁下又是否听过?” “没听过。”直截了当。 “这就对了。因为风雷堂是大哥创立的,我是后来过来的。” “然后?” “那敢问我大哥雷万道之前的身份,阁下又是否知道?” “知道。部队的。常年驻扎南沙群岛。兵王。”黑衣人说话很简洁,仿佛惜字如金。 “呵呵,看来阁下比我想象中的要知道的多……”纹身男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那么剩下的情况就好说了。我……是一个囚犯,就关在南海一个岛上……终日被手铐紧锁着双手……从那时起,我就苦练着双脚,当时的想法很简单,用手能办的事,我一定会做到用脚完成的更好……于是这一练就是五年……所以,我的脚比我的手、我的拳更快……” 黑衣人听的很认真。尤其是那个囚犯的故事。 “雷万道救出了你?” “不是救,是给了我,新生。” “哦……这么说,你的脚才是你最大的秘密?” “可以这么说。” “那为何刚开始,你没有对我使用这个秘密?” “看过小李飞刀吗?”纹身男没有正面回答,却突兀的问起了这个问题。 “枕边之物。” “哦呵呵,里面有个荆无命可曾知道?” “最喜欢。” “荆无命的右手剑比左手剑更快,这是他最大的秘密。” “是。” “他的右手只为一个人准备。” “是。” “我的腿也是。” 纹身男忽然静静的道出了这么一句。 “看来,那个人,绝不是我。”黑衣人忽然有些遗憾。 “绝不。” “所以你未对我用脚?” “我的脚为那人所留……”纹身男忽然有些黯然。血流了很多,此时,他的大脑已经因供血不足而出现眩晕感。 “你想用脚向那人讨回点东西?” “是。” “如果我剥夺了你讨回自己东西的权利……你会……” “非常遗憾!”纹身男看着黑衣人,低沉的说道。眼神里,没有屈服,没有求全,没有任何关于软弱的字眼,只有男人间的坦诚和真性情。 黑衣人忽而长长的叹了口气。 “好好养伤。” 他一步一步往外走去。 “希望有一天,你用脚向那人讨回属于你的东西后,我能有幸领教一下你的绝技……” 哒,哒,哒…… 皮靴嗑在地板上的声音在这个空旷的大厅里一声声的回荡开来。 如此久远。 如此寂寥。 …… 大步离开了这幢建筑,黑衣人径直往前走去。 走了两步,忽然,停了下来。 “出来吧!” ------------ 第十七章 守望者 更新时间:2010-12-04 如此深夜。 四周寂静无声,空旷一片。只有那道路两边的桫椤树在夜风中发出孤寂的唦唦声。 甚至,连蚂蚁也睡去了。 可是,这黑衣人却停下了脚步,突兀的说出了一句出来吧。 是他眼睛出了幻觉?还是耳朵幻听? 然而,就在他说完这句话,后面五米外的桫椤树下,一个颀长的身影却诡异的闪了出来。 仿佛一道隐匿在凌乱水面里的倒影,这一声召唤,却将水面缓缓抚平,而后,这个倒影才渐渐真实可见,渐渐还原为人形。 个子很高。年龄不大,大约奔三的光景。长发。头上一顶棒球帽。就那么懒洋洋的倚在桫椤树上,单脚支地,摸出一根烟,对他邪邪一笑,瞬间点了火,便抽了起来。 夜风凉爽。 似乎很享受。 昏黄的路灯下,只有兹兹的抽烟声。 “路鸣?” 黑衣人似乎认识这长发神秘男子,而且还很熟。只是,语气里多多少少有些意外。 “嗯哼。”长发男子耸了耸肩膀,那意思似乎是是又怎么样。 “里面一幕你看了个完整版?” “是。”路鸣一脸认真道。 “如果我现在没出来,你是否准备出手了?” “是。”表情依旧认真的像个课堂里回答老师问题的乖学生。 “这么说这件事你也有份?” “是。不但有份,而且还很有份。” “怎么说?难道……是你丫幕后主使的?” “no,no,no,”路鸣摇着手指,“我只是个拉皮-条的。顺便从中赚点外快。” “……” “嘿嘿,如你所猜,这单生意是我介绍给雷万道这头老虎的。” “……” “所以你不能找雷万道麻烦。万一他挂了,那我岂不是留下了骂名?” “……” “风三是雷万道小弟,与我无关,所以,我一直在欣赏着你们的精彩表演,没有动哪怕一根手指头。” “……” “喂喂喂,你这只臭虫小强怎么啦?好歹吐句人话啊?不说话的样子,人家会感觉很害怕,呜呜……”路鸣竟然学女人捂着心脏,一幅怕怕的样子,极其欠抽。 “……” “喂,我靠,丫不会被我气死了吧?小强!小强!回个话撒!” “你吗隔壁的……” 黑衣人闭着眼睛,沉默半晌,胸口急速的起伏,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燃烧着一样。嘴唇轻动,只讲了这五个字。 路鸣一头汗水。 等了半天,结果金口一开,是这个五个很让人郁闷的字眼。 “草,小强不是哥说你,你丫能不能吐点象牙出来,怎么骂人呢?” “你妹的,劳资不但要骂人,还要打人!” 黑衣人仿佛真的被激怒了,伸手一捞,左扣着一枚飞刀就要超路鸣飙来。 “别,别,别呀!”路鸣急忙摆手,嘴里烟都吐了,一脸堆笑。“强哥!我喊强哥还不行吗!嘿嘿,喊习惯了,一时半会改不过来啊——”望着黑衣人那貌似要变绿的脸,路鸣急转道,“打住!我打住!咱不说这个!” 黑衣人这才缓缓将刀收回去。其实他也不是想真和眼前这爱装逼的家伙干上一架,只是除了那个仙女他最憎恨这个世界有其他人喊他小强,任何人。 话说回来,真要是干起来,还不晓得谁能胜呢。 两个人谁更强一些? 这个问题他也想知道。可惜,从他们认识的那一天起,他们就一直在打,打了这么些年还是没分出胜负。 “给我个解释,否则,非打不可!”黑衣人瞧着对面那个又掏出香烟的家伙,带着厌恶的表情说道。他最讨厌烟,因为他觉得烟会损伤他的神经,这样,他的手就会迟钝,他的飞刀也会厌恶他。 “嘿嘿。”路鸣美美的点上,享受的深吸一口,缩着脖子,面上的神情要多陶醉有多陶醉。“我说强哥嘞,你干嘛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啊,这件事你就不要多管了,哥们我做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看过我哪天是神经病胡闹过了?” “不,这件事我一定要过问到底……”黑衣人忽然声音一低,神情似乎有些黯然,看的路鸣暗暗惊奇。 “为什么?” “因为,你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也惹到了我。”黑衣人说这句话时,语调前轻后重,仿佛惹到前者,前者并没有多大的愤怒,并不会带来很严重的后果,而后者的愤怒完全因前者被惹而起,并且更加严重! “秦霓裳秦大女神?” “是……”黑衣人表情很怪,仿佛极不情愿这个玩世不恭的长发流氓这样喊她。 路鸣忽然笑了起来。猛抽了两口烟,手插在手袋里,缩着脖子轻轻抖了抖,一片落叶轻轻飘下。“那晚秦大小姐和那个叫李观棋的在一起这我确实没想到,但是……好在最后秦大小姐没事,一点点都没事……” “叉你妹的!你他妈的知道没事两个字怎么写的吗!那晚要不是那个山犊子用那条贱命护住了她,她还会没事么!你还能站在这里说风凉话么!”黑衣人暴怒,一声声虎吼,在这个寂静辽阔的五区一隅,久久回荡。“很久以前路鸣我就和你说过,此生,如果有谁敢伤的了秦霓裳,我即便追到刀山火海阿鼻地狱,忍受千刀万剐,也要将他立毙刀下!无论任何人!任何人!” 末夏的夜风似乎有些凉,路鸣竟微微感到些许寒意。究竟是夜风所致还是前面这此时已如疯如魔宛如煞神的好友,他已说不清。 “此生,如果有谁敢伤的了秦霓裳,我即便追到刀山火海阿鼻地狱,忍受千刀万剐,也要将他立毙刀下!” 沧桑、执拗、激荡、悲愤……诸多的字眼已形容不了这句话回荡在风中久久不散的话。每个字,每个字,都是黑衣人从胸膛从眼睛从手臂从心从肺从灵魂从躯壳蹦出来的,带着炽热体温,带着鲜红的血液,带着男人的承诺。 每个男人内心中都有一个希望守护一生的女人,于是一些男人们抱得美人归。 然而命运大多数的时候总是喜欢捉弄美好,于是,大多数的男人们随着时光的流逝,将这份守护埋在了心底的最深处,偶尔一两个深夜的窗口,静静点起一支烟,还会记起她们的身影。 除了这两类,还有一类男人。他们是偏执狂。命运给他们安排了平行线的角色,可是他们依旧偏执的将深埋心底的那份守望,挖出来,放在手心,每时每刻,每分每秒,守护着那个女人。 麦田的稻草人,痴傻一生,燃尽生命,也要让鸟雀勿扰。 路鸣忽然感觉眼睛有点酸。认识这个经常打架斗嘴的凤须强已经三年多,第一次,第一次才发现他是个如此执拗的情痴。 “唉……”他深深叹了口气,道,“须强,这件事,我只能说抱歉。因为它不是我所能决定的,这是上面给我的命令…….” 凤须强没有说话,他微闭着双眸,口中念叨着“上面的命令……上面的命令……上面的命令……”忽然哈哈大笑,状若疯癫。“上面又下命令了…….哈哈哈哈,很好!很好!这次不是卖女儿,换成要女儿的命了!哈哈哈哈哈,很好!很好!” “那个李观棋我调查过,身份低微,没半点特殊,为什么成为家族目标,这点我也很奇怪。而且,上面特意交待自己不能出手,必须雇佣‘影盟’出手。所以……” 路鸣低着头,不敢正式他的眼。半晌,忽而抬起头,满脸的无奈和落寞,“须强,其实……我们无法改变什么……只能遵从命运的安排……你懂么……” “我不懂!不懂!我只知道一个可以把女儿当作利益的交换品出卖出去的人,不值得我去尊敬,不值得我去卖命!”凤须强嘶吼道,像一头发了疯的野狼。 “可是他给了你第二次生命!给了你第二次人生!”路鸣怒啸。也许是对凤须强,也许是对自己。 “不!不!我不想听这些!我只知道,如果哪天霓裳真被卖到了龙家,即使杀到血海黄泉,我也要把她带出来!!!”凤须强仰天咆哮。 “你能护得了她一天,能护得了她一辈子?再说你这样护着她。她有被你感动过么?那晚她和那个李观棋在一起的时候,你在哪?是不是被人给当电灯泡一样的支开了?你跑来找雷万道拼命,她在关心着你的生死吗?你为了她而愤怒,她又是为了谁而伤心?须强,这些你想过没有!你想过没有!值得么!”路鸣猛地冲到这个多年老友面前,使劲的晃着他的肩,想把他晃醒,不再轻视自己的价值! 可以,他不是他,他永远不会了解一个已经将某个女人种进心魇的疯魔男人该有的举动。 凤须强忽然一把掰开路鸣的双手。 暴怒的神情忽然渐渐散了去,一丝丝的清明与冷酷似乎重新回到了他脸上。 凤须强长长的黑发在夜风下凌乱的飞舞着,不时扫过脸庞,将路灯的光影解剖为一道道一道道的斜痕,印在脸上。 那里,没有了煞气。 那里,没有了感情。 那里,没有了思想。 那里,只有守望。 “你说的对……路鸣,我们都是木偶,被人提着线的木偶,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也无法拯救别人的命运…….我们的一生为一个人而活,是他给了我们生命,给了我们新生,给了我们武功,给了我们举手投足间可以要敌人命的本领,给了那些凡夫俗子门人人羡慕的背景……可是,我与你又有不同……自从霓裳出现在我眼前,我便知道此生除了要做木偶,还要做一个守望者……我不求什么,只求在远处静静的看着她幸福……这也是我的命……哈哈哈哈,值得么……值得么……我又去问谁……” 路灯下,昏黄的大道,一个黑影,一步一步,走去。 伴随他的是一阵放-荡不羁的狂笑。 地上,一个影子越拖越长,越拖越长。 长的像守望的距离。 ———————————————————————————————————————————— (ps:凤须强的角色个人很有感觉,就是名字没想到,很搓。汗个。令外,求收藏!) ------------ 第十八章 强吻 更新时间:2010-12-05 翌日,又是一个万里晴空的日子。 最近的天气一直很好,李观棋的心情也很好,尤其是每日和罗明月插科打打诨偶尔再揩一揩油,这种神仙般的日子让他很是享受。 虽然以前经常被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小妖精骚扰,插科打诨也不算少,可是那时不叫享受,叫遭罪。小妖精是什么性格?罗明月又是什么性格?简直不能比,一个是妖孽般火辣,一个是淑女般乖巧,所以和小妖精在一起,他不仅没感觉到享受,反而有种被时刻调戏的感觉,这点就让他很被动,也很发怵。 “棋哥累了吧?休息一下喝口茶吧。”罗明月施施然的端着一个茶盘走了过来,笑着说道。 李观棋长呼一口气,放下臂力器,笑着接过杯子,小酌了一口。 “红茶?”他鼻子很灵。 “哇,棋哥,你真的很厉害!我今天故意没有泡绿茶,而是换成了红茶,没想到你一下子就猜出来了。”罗明月又是惊奇,又是赞叹。 “呵呵,其实不是我厉害,只是我茶我喝的多,红茶绿茶其实很好分,喝到嘴里那舌尖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 “良叔比较喜欢喝一些,所以这家里才会存了些许茶叶。对了,良叔昨天说去南寻那边有急事,也不晓得是啥事呢。” “应该比较重要吧,如是不重要,想必他也不会如此匆忙的离去……”李观棋平静的道。 当然,脸上平静不代表他心里就风平浪静,小小的波澜还是有的。他不是十八岁的愣头青,也不是刚从山里爬出来的衰娃子,这片都市,他已呆了好几年,虽说生存法则之类的东西他还远远无法做到去制定,但适应是没问题的,所以从第一次见到他胸前的所佩之物良叔表现出来的异状里,他可以很肯定的判断,这绝不是偶然,肯定有一些真相被良叔遮掩在嘴里,而且这一定是惊人的真相!正因为心里有了这份惦念,所以在良叔那番很容易就听出来的极其挽留的话语后,李观棋也没做多少推辞,顺水推舟的就留了下来。 留下来无外乎两个目的,一个是观察良叔这几天的一举一动与看到玉扳指之前的对比,譬如那热情的过份的驱寒问暖,譬如昨日的匆匆离去,不辞而别……李观棋相信这些举动都不是无目的而为之的…… 另一方面是想弄清楚良叔到底对他的意图是什么。这是肯本问题。这个问题不摸清楚,李观棋永远惴惴难安。 当然,能够认识这对身世可怜的姐妹则是他的意外之获。 此刻,某个无耻的农民正在盯着这个‘意外之获’露出邪邪的笑。 “看什么呢!色狼!”罗明月望着对面这男人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脸上还是那种逛街时路边流氓经常露出的那种表情,娇羞一声,啐道。说完,脸立刻红了半边。 “呃……没!没有!我看到……有只苍蝇!对……是苍蝇!咳咳……”李观棋猛地醒过神来,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讪讪一笑,干咳两声,急忙无耻的矢口否认。 “哼……色狼一个,今天我才发现……”罗明月心怦怦跳,脸上滚烫:他刚才对我那种邪邪的笑,到底想什么呢……呸呸,该死,我怎么想到这些…… 越想心越乱,越想脸越红。 最后干脆丢下一句“我去厨房看看豆浆煮好没……”,捂着红烫的脸,急忙离去。看的没心没肺的某人在后面哈哈大笑。 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又简单的吃了顿美女亲自煮的早餐,还别说,那碗小米粥熬的跟那锦绣湖小区旁边的陈姐那里有的一拼,一样的精致,一样的芳香扑鼻,禁不住令人食欲大开。 吃完饭,罗明月神秘兮兮的凑上来说,看你好得也差不多了,这几天憋在这个小房子也憋得够呛吧,今天我带你去我们的地下世界看看热闹去。顺便再帮你买几件衣服,我自己也要买点。 现在去?李观棋问。 当然。你不想去?罗明月撇撇嘴,这近一周的相处,她已经基本上摸透了这家伙的性格,越是神秘的东西,越好奇,越好奇,就越忍不住的想了解个完完全全,她决不信这家伙会对五区的地宫不敢兴趣。 李观棋果然没有令她失望。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一样,急急的说,去去去,当然要去,什么时候出发,现在么?快点啊! 哈哈哈哈,罗明月很有损形象的大笑道。 有句话说得好,开心可以让所有的外在化为本性。现在的罗明月是真真正正感到开心,所以她舍弃了端庄、文静和淑女,哈哈哈哈的大笑,现在的她才是她真正的本性,乐观、洒脱、无拘无束,放下一切的累赘。 笑啥笑!快走啊,我都等不及了!李观棋见她乐的像个什么样子似得,急忙催促道。 好啦好啦,现在就走。去地下室,我去开车。罗明月哈哈一笑,看他急成这个样子,也不逗他了。 二人从别墅下到地下的车库,那里,一辆崭新的红色甲壳虫停在那里,异常可爱。 这是我去年生日的时候云叔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罗明月拍了拍车顶盖,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李观棋看在眼里,没有说话,也不好说什么。他知道罗明月的心头始终有一个心结,所以袁青云对她再好,对她再关心,哪怕是把她真的当成了亲身女儿来对待,这个心结依然存在。但李观棋相信时间会解决一切,这个女孩心头的伤痕需要时间去弥补,就像‘云叔’这个称呼变为‘爸爸’也需要时间一样。 我们走吧……李观棋温暖的一笑,说道。 嗯。罗明月很乖巧的点点头。 二人坐定。车缓缓的开动了。 李观棋心中暗暗赞叹,不得不说,这丫头的车技可以啊,车库不是很大,那个直接通往前面那个‘地下工厂’的隧道也不是很宽阔,可是车子却异常的平稳,而且动作娴熟的很。 技术不错!李观棋微笑着竖起大拇指赞叹了下。 将就吧,我平常不怎么开,雅月开的比我好,她经常会开出去找同学玩。罗明月见李观棋夸她,忍不住有一丝的羞赧。 呵呵,还是孩子嘛,平常有些玩心也是应该的。李观棋呵呵一笑说道。 是啊,我平常会管她,管的很严,她有什么事都要先报告我我批准了才行。罗明月道。 啊?你这么霸权?小心你妹妹会讨厌你这个姐姐哦。李观棋打趣道。 罗明月忽然神情黯然了下来。 怎么了?李观棋问道。 犹豫半晌,罗明月终于幽幽的开了口,语气很低,仿佛带着连自己也不确定是对还是错的心情,“我知道对这小丫头管的太严,她会怨恨我……可是我没办法……这个世界上我就这么一个妹妹了,如果我不管她,谁来管她……我看过很多新闻,说那些没爹没娘的孩子最容易误入歧途,自暴自弃。所以我得管着她,好好管着,不然万一她要是学坏了,走了歧途,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父亲的在天之灵交待……” 李观棋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明月,别给自己太多的压力……其实雅月已经不小了,而且很懂事的,你没看到前面那些工作人员都很喜欢她么?所以有些东西你必须要放开手了,因为她有自己的翅膀,终有一天她要学会自己飞翔。即使现在你用羽翼护住她一时,你难道能护她一生不让她见识风雨的侵袭也不让她见识彩虹的美丽?” 罗明月静静的开着车,车很慢。也静静的听着话,旁边这才认识一周的男人的话。 这样的话,很多人跟她说过。良叔,云叔,甚至袁小雕那个小p孩偶尔也装的像个老人似得跟他扯几句这样的话,可是她从来没有把哪个人的话听进心里去,因为她觉得他们不懂自己,不懂一个亦姐亦母的那份情结。 可是今天,这个才认识了一周的男人道出这样一番话时,她却真正的听进了心里,甚至每个字都印在大脑…… 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瞬间涌上心田。 忽然,她有种想哭的感觉。不为悲伤,不为感动,为的是那颗心的复苏…… 自从父亲走后,罗明月的心就变凉了,凉的像块冰,凉的像块铁;她自怨自艾的活着,自我流放,自我孤闭,妹妹是她唯一的欣慰和活下去的信念;她总是认为自己是孤独的,是无人理睬的。别人,一群一群,在燃放着烟火,而她,只能缩在冰冷的墙角,远远的看着,热闹,本不属于她…… 人活在世界上,都是寂寞的。 有人找到了有相同寂寞的人,于是,恩爱携手,共度余生;有人却终其一生也没有找到,于是只能独自孤独,让心慢慢冰封。 她一度认为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可以让她那颗冰封的心复苏的人。 可是,今天。她忽然觉得这个人,她找到了。 就是,他。 这个旁边的男人。 虽然他的过去一无所知,虽然才认识一周,可是经过了这短短几天的相处,她相信这就缘分,上天注定。 当一颗用坚硬的冰块包起来的心遇到了足矣让它融化的温暖,它会继续选择傻傻的藏起来,还是勇敢的冲上去? 于是,某个外表坚强内心柔弱的女人此刻却果断的选择了后者。 车吱呀一声急刹住。 李观棋身子猛的一个前倾,还未待明白怎么回事,一个柔软的所在忽然贴上了自己的嘴唇。 一丝冰冷。 一丝清滑。 一丝温暖。 一丝芳香。 “唔……”李观棋刚想说话,忽然反应过来,这,这,这不是罗明月的嘴唇么!!! 难道,我被强吻了? 这是李观棋最后一个念头,随即,沉沦于无边的迷醉。 时间,此刻,仿佛静止了。 ------------ 第十九章 罗明月的表白 更新时间:2010-12-06 小小的空间。 男人,女人,此刻,正上演着一幕温馨而甜蜜的接吻。 女人的动作很笨拙,茫然无措的索取,仿佛第一次接吻似得,脸上还轻滑着一两滴泪水。是被那一番话语感动的泪?还是寻见有缘人欣喜的泪? 反观男人,表情很奇怪,亦推亦容,仿佛正陷于被动与主动之间的矛盾似得。 他不是正人君子,从来都不是。 对于女人对于爱情,他从来都不迂腐顽固,他不相信道德,不相信说教,不屑于拥有那些伪君子们靓丽的外衣和口碑,所以在他的思想观里,老婆今生今世只能有一个,但是红颜知己却必不可少。 缘分到来的时候,很奇妙。 为什么要为了不伤害一个女人而伤害许多个女人呢? 所以,当李观棋经历了罗明月吻他时最初两秒的推阻之意也就释然了。这是个可怜的女孩,这个世间,她已没有了父母,没有了最关心自己的亲人,他还有什么权利去拒绝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孩爱的机会? 这样残忍的事,他现在做不到,以后也做不到。 几分钟后,罗明月捂着俏红的脸颊埋首在胸。 “对不起……” 声音很小,像蚊子哼哼一样,还带着一丝颤音,仿佛不相信自己竟然会鬼使神差的做出这样的行为一样。 李观棋温柔的笑了笑,“是我该说对不起……” “棋哥……你会看不起我吗?”罗明月歪着头盯着他幽幽的问道。 “真是个傻丫头,怎么会呢,我是看不起自己也不会看不起你,你是个坚强的女孩,很多人喜欢着你支持着呢,不要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尝试着去接纳别人的关怀,也许,有一天你就会发现人活在这个世界不仅仅是为自己而活,还为关心着你的人而活。” 听了李观棋的话,罗明月明显好了许多,神情之中沮丧的意味少了很多。一丝隐隐的期盼绕着她的心转啊转啊,终于转到了极限,忍不住断续的开口问道,“棋哥……那你……是属于关心我的那一类人么……”一直以来都是男生打破了脑袋主动追求他,她却从没跟男生如此赤裸的表白过,鼓起最大的勇气说完这句话,罗明月原本白皙的脸上早已一片羞红。 李观棋一愣,他没想到自己给她的鼓励反而促使了她如此快的跟他表白了。 其实他从罗明月这几天对他几乎无微不至的照顾中早已看出了她对他有那么一点意思了,感情这种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刻意的躲避或者刻意的去接收都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所以李观棋一直未有任何反应,也怕有所反应,因为他怕他的反应会伤到一个女孩的心,譬如,现在。 是直接告诉他他心中已有心上人?还是间接告诉她她不是他心中的最爱?这样说又会不会让一个刚建立了信心和恢复了温暖的心瞬间又回到零度一下?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浆糊一样在李观棋脑海里搅啊搅啊,直将他搅的头痛无比。 算了,还是跟她直接说了吧!玩暧昧虽然流行,可是他李观棋却玩不起,不为泛滥的同情心,只为那他一直认为的未叫狗吃光了的仅存的些许良心。 于是他对她说道:“明月,其实……我只是关心你的很多人中的一个,只是你没有发觉…..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也知道你心中想些什么,对于你想要的答案,可能,我这里并没有…….因为这样的问题,在你问我之前我也曾想对另一个女孩说,以前在想,现在在想,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也会在想…….所以,在那个女孩从我心中的那个位置挪走之前,我还没有做好接受另一份爱的准备……明月,我这样说,你明白么……” 温言温语,如沐春风。 罗明月静静的听着这番语气中满是诚恳的话语,脸上并没有李观棋想象的那种幽怨失落的表情,而是一种意料之中的表情。 “棋哥,我不在乎!” 沉默良久,竟是这样一句无怨无悔的话。 李观棋心里此时不仅仅是意外,而是感动。如此一个善良而又执着的女孩子,此时他又能说什么呢? “傻丫头,你真傻……”李观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秀发,无限感慨的说道。 ……. 隧道的另一个出口便是那栋四层别墅前面的车库,从那里可以爬升上来,继而从前大门出去。 也许是破除了心与心之间的那一层隔膜,也许是彼此都吐出了各自的真实想法,一路上,二人说说笑笑,气氛较之以前更为亲切更加热络。 都说五区是个落后陈腐的区域,可是在这内区里,竟完全看不到这种情景,超宽的水泥地面,两边有护栏,再外面就是一片片的空旷及寂静,无数的观赏性的植物飞一般的往后倒去。视野的尽头,则是那一处处的隐藏在山林里的各种神秘势力所在地。没有人真正分得清这些多得数不清的势力谁是谁,也没人知道这些势力到底哪些是属于南寻资本家们哪些是属于那些外来分羹者。它们就像袁家一样,从五区形成气候开始变不显山不露水的将根扎在这片乐土,外界的荣耀和纷扰与它们无关,它们只默默无闻的发展的自己,壮大自己,慢慢将羽翼扩大扩大再扩大,直到有一天所有人都突兀的发现一夜之间这片大地上怎生忽然多了个如此庞大的势力! 即将见识到那片神秘的地下世界的面纱,李观棋此时的心里十分的兴奋,一路上忍不住问东问西。 “明月,你说五区地下早已空了,这,这似乎有些不可思意吧?”李观棋挠挠脑袋,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好久,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哪里不可思议了?”罗明月笑笑,反问道。 “我的意思是技术层面上,按照目前的科技,如此大面积的地下空间开发,会不会有什么安全隐患啊?” “安全隐患?” “对。就是万一出个塌方啥的事故,直接被活埋,那岂不是杯具了?要知道这样的事山西那边可是常有的。”李观棋道。 罗明月嫣然一笑,“棋哥,你还真会想,这地宫之内的每天的流动人口基数没有一也有八千,要是像你想的那样一下子塌了那上万人岂不是全没命了?如果万一真出了这样的事,你信不信上面会调动一切力量把五区整个来个掘地三尺,到时那些见不得光的所有的隐匿起来的势力将全部被拔除?” “呃……这个,上万人,影响也确实太大了……我信。” “呵呵,那就对了,五区是最自由的地区,自由到法律几乎为空白,这个说法是相对来说的,选择的层面不同看待的便不同。事实上,五区也是被盯着最紧的一个地区,我们这个圈子内自己内部出的事,比如恩怨、比如犯罪……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没人去管没人去问,这已成为多年的一个惯例……但是如果因为其他一些原因引发的事故,比如你说的那种情况,那么所有人会把眼睛盯在这一片,不是一两个个人,是整个上面。这个不光是五区所有地下势力的行为底线,也是生存底线。”道路很宽阔,只有偶尔的几个排成长条的车队嚣张的擦肩而过,所以罗明月开的很舒心,细细的给李观棋解说着。 “这么说五区现在基本上是属于自治性质的了?”李观棋烟瘾来了,抽了根放嘴里。 罗明月瞪着他,就这么一直瞪,直到把不明白所以然的李观棋瞪的心惊胆颤。 “大小姐哎,开车要紧!开车要紧!”李观棋忽然明白了罗明月为何瞪他,急忙讪讪一笑,取出嘴里的烟,在衣服上蹭了两下又装回盒里。 开玩笑,烟可以不抽,命不能不要啊! 罗明月看他到底没有抽烟,很是开心,像是打了个胜仗一样,一脸笑容的继续说道,“五区现在的确是自治状态,一些政法机构也只是挂了个名而已,很多事情是我们自己私底下解决的。” “按理说没道理啊,国家怎么会允许这样一个特殊的地区存在?不怕会为全国其他地区树立一个反面的榜样么?” “哼……反面榜样?”罗明月冷哼一声,“五区存在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的,也不是一个地方两个地方的,你看看现在的社会哪里没有罪恶,哪里又是人间乐土?你想一想,处于社会金字塔的最高端的那些人,是愿意选择让这些犯罪像零星的火焰一般这里烧一点那里烧一点,还是愿意选择集中在一起让他们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自生自灭?” “呃……这个问题,确实……我不是那些人,但是作为我个人如果要选的话我当然选后者。”李观棋道。 “这就是了。五区能存活下来,有它自身的历史原因,但更多的是外部的原因,总之存在即为合理,而这所谓的合理,也是一个社会的悲凉。五区外区如此脏乱,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贫民聚拢而来?这不是社会的悲凉,人心的悲凉是什么?” “你说的对……”李观棋叹息一声,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始终萦绕在心头。伸手想去摸烟,忽然想起旁边丽人,又罢手。 …… 随着二人在车上的聊天,路两旁的建筑渐渐密集了起来,人流也多了许多。 “地宫的入口马上就到了。”罗明月道。 “是么……” 李观棋心情有些不佳,懒散的应道。 不经意的一抬头,猛然发现,前方,一个无比巨大的兽口似得地下入口突兀的横亘在那里。视线一刹那间似乎暗了下来,阳光在皮肤上打了个冷颤。 黑黝黝的洞口。 仿佛要吞噬万物似的。 这就是那神秘的地宫么? ―――――――――――――――――――――――――――――――――――――――――――― (求票票啊,我伤心。。。) ------------ 第二十章 地宫 更新时间:2010-12-07 古人说一叶可知秋也。 现在李观棋终于也有了这种感受。 只见周围建筑虽多,但皆为低矮之楼,最高的也不过五层。而这地宫仅仅一个入口却比五层建筑还要高上许多!外形看上去犹如一对雄鹰的翅膀,翅根深深扎在土层数米以下,以一长条笼形建筑为主体,高约五米,建筑两侧分别伸展出去的侧翼,每个长约数十米,由钢索斜拉牵引,整对翅膀构成一个完美的力的对称体,远远看上去,仿佛一只苍鹰正准备鼓起磅礴的力量,冲天而起,端是气势非凡!要知道,这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入口就已是如此的气势,那地宫的规模也因此而可见一斑。 “怎么样?感觉如何?是不是有种想顶礼膜拜的冲动?” 罗明月瞧见李观棋眼睛都瞪直了,忍不住打趣道。却没想那家伙竟真的一脸认真的说:“你还别说,我正有这种想法呢!” 罗明月狠狠的心里鄙视了他一番,道:“你还是先把这想法压一压,到下面了再好好膜拜去吧!” 车流量很大。前面的入口处有两个通道,一个进道,一个是出道。 李观棋前后左右一看,竟然发现,周围不是宝马奔驰就是保时捷法拉利这样顶级名车,罗明月红红的小甲壳虫被夹在中间异常的显眼。 正看着,旁边一辆卡宴车窗内忽然伸出了一个头,穿着一身红,留个披肩红色长发,对着罗明月就吹了个流氓哨。 “嗨美女,现在堵车没事干,咱聊聊天啊!” 草,这都什么世道!若不是李观棋听到他的声音,十有八九会认定他是个女人。 罗明月这样的事见得太多了,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睬都不睬,一摁按钮,直接把车窗给升上去了。红毛猴子吃了瘪,不由得讪讪的缩回头。 李观棋想笑,瞥见某人瞧他立刻又收住。罗明月看他那模样以为又在寻她的开心于是便故意冷着脸问道你笑啥。 李观棋无奈说我这不还没笑嘛。 那你准备笑啥,罗明月又问。 这下李观棋是真的无奈了,苦着脸道真没笑啥。刚说完发现某位美女又用了先前的招数,死盯着他,这一招对李观棋可谓是无解。没办法某男只好道出实情,道之前还不忘了加一句保险,我说了你可不能再盯着我置我们生命于不顾,不然打死也不说。 罗明月对他也没法子,无奈摇头道,行,我保证,你说吧。 某男见后路已有,于是嘿嘿一笑,开口道,我想笑的是以前看你是个典型的文文静静的淑女,现在再看怎么看怎么像…… 像什么,某女龇着牙嘶着气儿,似笑非笑的的催促道,快说! “像……” “说!” “像……” “说!!!” 像,像,像更加有个性的淑女!某男望着某张逐渐逼过来的脸急忙快速的说道。 哼,记在账上!罗明月白了他一眼,一踩油门,加速冲了前去。 李观棋赶忙拉好安全带,这丫头发起疯那是不得了的,不做点儿预防措施保不准会跟哪辆车来个亲密接触。 他越来越发现罗明月这丫头性格中很多的东西在以前都被压抑住了,但现在貌似被他一点一点给开发出来。不过最令他抓狂的是他渐渐发现开发这些东西是一件错事了,因为他觉得从她内心似乎释放了一头妖孽。 又一头妖孽。 一头潜力堪比聂小倩的妖孽! 幸好,罗明月技术还行,虽然中途某男有几次惊呼,眼珠子差点呼出去,但好歹是平安行过了这一段路。 就在车即将开到入口那个路障处的时候,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 李观棋往前一看,原来那路障处需要查证件的,众多进去的车辆一辆一辆老老实实的进去,没人敢硬闯。 李观棋心中好奇,于是问罗明月,“怎么?这地宫还要收门票之类的?” 罗明月几乎要吐血,用鄙视的表情看着他,说:“这是地宫……这是全国仅有的一个地宫……这里每晚流动的资金绝对不低于八位数,你觉得……你觉得它还有必要收那几十几百的门票钱?” “呃……应该……应该不必要吧。”李观棋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脸红,依旧强大的嘿嘿一笑。 “这个不是收门票,是通行证。”罗明月看他那脸厚的强大模样,十分无语,于是便纠正道,“五区的势力结构非常复杂,用‘暗流涌动’这个词来形容最为恰当不过了。从这个‘暗’你就可以看出这些势力到底神秘成什么样子了,其中一支最为强大最为神秘的势力,便是这地宫的拥有者!” “地宫的拥有者?” 李观棋大为吃惊,立刻收敛了嬉笑,惊问道,“地宫不是很多的势力集体拥有的么?就像公共基础设施一样。怎么还有拥有者?!” “地宫确实是很多势力在共同经营,但……”罗明月脸上迟疑了下,看了看李观棋,一咬牙又说道:“其实……他们只有经营权,没有占有权……整个地宫的所有权归一个人所有……因为这地宫就是他用一手之力建起来的……” “啊!?” 李观棋完完全全被震撼住了。他没有想到这气势如此磅礴,如此浩大的一项绝无仅有的工程,堪称世界第九大奇迹的工程,竟然是……竟然是一个人的势力建起来的?这不仅仅是财力的问题了,能在‘上面’的不反对下用私人力量创造了这么一个庞大的地下世界,这需要多么大的能量? 罗明月又说道,“地宫建好后,那人便把一些经营权拍卖给了五区的各大势力。由于地宫为很多不正当行当提供了便利途径,所以这些经营权当年被各大势力抢的头破血流,大打出手。后来又是那个人出面将整个局势给稳定了下来,而且又在这些经营权的背后加上了一条新规则,那就是所有经营者里面必须成立一个类似于工会联盟的组织,每个势力选择一些代表加入这个‘联盟’,地宫所有的事情皆由这个‘联盟’来处理,外围任何势力不得插手,联盟的盟主每两年换届一次,轮流坐庄。” “那个牛-逼的人物到底是谁啊?怎么这么逆天?不但能把地宫给建起来,还能把这一帮龙蛇混杂的各类势力给整的服服帖帖,而且我看什么工会,什么联盟,说白了还不是他想把所有地宫内的势力给圈养起来的手段之一?” 罗明月眼睛一亮,忍不住升起大拇指,惊喜道,“棋哥,虽然越来越发现你脸皮够厚,可是也越来越发现你真的很聪明耶!想不到你竟只听我说了一遍就一眼看出那个人的如意算盘!厉害!” 李观棋嘿嘿一笑,“这没什么,一个很简单的投资与回报的关系。要知道这世上任何投资都要要求回报的,无论你是商业投资、教育投资、科技投资、理财投资、人文投资等等等等,只要付出了,它的投资者们就想收到回报,不要求回报的投资这世上只有两个人。” “两个人?” “对。” “是宣布捐出了几乎全乎家产的慈善家巴菲特和盖茨?” “不。真正的慈善家不会留下姓名。” “是那个收养了几十个孩子自己却在捡破烂卖血过活的老人?” “不,他要回报的,孩子的笑脸和自己心灵的慰藉就是他要求的回报。” “是那几个为了救人却牺牲了自己生命的大学生?” “不,他们令人钦佩,但要求的回报更明显:救下落水者!” “难道是上帝?” “不,我不信有上帝,所以,它被我最先排除在外!” “那时谁啊,棋哥你就别卖关子了,赶快说啊,马上到我们了!”罗明月急忙努努嘴示意李观棋朝前面看看。 李观棋一看,果然快到了。也不急躁,敛了笑容才一字一字的道,“两个人,一个叫父亲,一个叫母亲。” 他说的很慢,想是用心说出来的,所以说的很费劲。“世界上,只有父母,只有父母对子女的投资才不求回报,他们把所有的心血投在子女们的身上,不求金钱,不求权势,不求名,不求利,哪怕子女们抛弃、打骂、不孝、混蛋,哪怕全世界都将他们摒弃在外,可父母仍然会疼爱他们,关心他们。” 罗明月一怔。 低下头,沉默半晌。 慢慢又抬起头,眼睛泛红,坚定的摇了摇头,“你的话我同意一半,父亲是,母亲不是!” “不,父母都是。” “不!不!母亲绝不是!如果是的话,为什么我和雅月的母亲会选择抛弃我们?她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跟了另一个男人,抛夫弃子,这种女人,凭什么叫做母亲?她又在我和雅月身上投资了什么?什么都没有!” 罗明月大声的说着,边说边哭。 李观棋一丝无奈的笑爬上嘴角。低了一张纸巾过去,轻轻说道,“明月,别太难过了,如你所说,她不配叫做母亲,不是母亲那就是陌生人,那么你干嘛还要为一个陌生人难过流泪呢?” “棋哥……我不是因为难过流泪……是……是你……是你这个坏人又把我弄哭了……呜呜……坏人……” 罗明月倚着身子拱到李观棋怀里大哭,泪水几乎沾湿了他的衬衫,边哭边捶打着他的胸膛,仿佛这样才能消解掉她那无边的怨气似得。 李观棋手抚摸着她散落满怀的长发。轻叹一声。 慢慢掏出一支烟。 ―――――――――――――――――――――――――――――――――――――――――――― (ps:求收藏啊求收藏!写书真的很累,各位童鞋们,你们的一个收藏就是我最大的动力啊!!) ------------ 第二十一章 二爷 更新时间:2010-12-08 很快到了关卡。几个五大三粗的墨镜男人逡巡在那里,那个情形个电影里面的黑社会差不了多少。 罗明月估计常来地宫,这种情形怕是见过不少,车即将穿过那种似乎是刷卡的装置中间时,不慌不忙的从身上掏出一章卡片,伸出手往上面一贴,旁边立刻有电子和声传来,“身份无误,请通行!身份无误,请通行!” “可以了,就这么简单!”罗明月盯着李观棋得意的一笑,开口道。 李观棋自然很是无语,这丫头这仿佛看刘姥姥一般的眼神对男人来说,摧毁力是无可比拟的,甚至连他这样强大到无耻的内心也很是受打击。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当穷n代还在为妻儿老小填饱肚子而苦苦奋斗时,富二代们早已用父母的钱给儿子买ipad当玩具给情人买别墅当小窝了。李观棋前十八个年头没翻出过十八岭子,目光所及最远处,也就是整个那片茫茫的苍茫山区。没有汽车,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别墅,没有自来水,没有娱乐设施,有的只是大山,有的只是溪流,有的只是无尽的林海,有的只是数不清的野兽飞禽……李家村就像一个封闭的、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一样,喝山上下来的甘甜清洌的山泉,吃自家种的绝无污染的农作物,睡的是竹子搭成的凉炕,唯一一项可以算作是娱乐的活动便是很多闲人聚在一起斗地主炸金花或者搓搓麻将下下棋。不过李观棋不喜欢这些,与之相比他更喜欢脖子上套着那把二叔送的牛角大弓腰里别着那把木杆铁叉跑进苍茫山打野猪。当然成年野猪他是不敢惹的,他专挑几个月大的跑不快的小崽子下手,也可谓是欺软怕硬。 所以,这深厚的农民底子给刚见到五区种种奢华或不可思议的李观棋带去了相当额外的‘震撼’,当然‘震撼’这个词还是换成‘没见过世面’比较形象。 罗明月可不管他一脸怂样的郁闷劲儿,自顾自的捂着嘴乐开了花。 “好啊棋哥,我错了还不行么,您是大人物,以后肯定会比我们这些女人家眼界开阔的多,谁也不是生来是王侯,都是自己拼出来的,你说对吧?” 李观棋瞧见罗明月一边咯咯的笑一边还不忘打趣他,邪邪一笑道,“再说!再说,棋哥可要发飙了…….”说完两支魔爪朝着她比划着,只把罗大美女给吓得花容失色,连连求饶为止。 正打闹间,车窗忽然被敲了。 两人抬头一看,是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 罗明月降下车窗,“怎么?有问题?” 墨镜男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说道:“麻烦请给我看下会员卡。” “会员卡?”罗明月脸上隐隐有了不悦,“你们这儿的规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来这儿的次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为什么现在要什么劳什子的会员卡?以前不是有了通行证就行了么?” 墨镜男不气也不恼,仍然毫无感情的机械似得说道:“今日情况特殊,上面规定,除了通行证,必须要有会员卡才能进入!” 罗明月一听心里纳闷了,今个儿是什么日子?怎么会管的这么严?望着外面那张铁面似得脸和后面不停传来的嘀嘀嘀的催促声,没法子,只好又掏出了一张卡片。 卡片很精美,金光灿灿,中间什么标志都没有,就两个古体篆字:地宫!卡片下面一行是三个蝇头小楷:罗明月。写的端是精美别致,秀气内藏。 看到这张造型别致的名片,李观棋仅仅只是觉得很精美,很用心,可外面的墨镜男立刻换了神色! “呵呵……小…….姐……没想到您……您会是我们的核心会员…….今天不好意思了,打扰到您了,给您带去的麻烦,请您谅解!”墨镜男结结巴巴的说完,毕恭毕敬的举了个躬,然后冲前面一招手,示意放行,态度前后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罗明月微微一笑,并没有回他的话,只是冲他轻轻点了个头,就关上窗,车子继续往前行驶。 李观棋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摸摸后脑勺,急忙开口问道,“明月,你那个……叫什么来着的卡?为什么那个墨镜男一见着会变得那么客气?” 罗明月叹了口气,摇摇头道,“这就是现在的社会,有钱有势有地位,你就有了尊重,有了礼貌,有了别人的畏惧……这卡是我作为‘袁家人’这个角色的身份换来的奢侈品……有了这张卡,地宫几乎所有的消费品几乎都可以免费带走……” “啊?还有这样的?”李观棋长大了嘴巴,“带多少都可以?那我要是装满一卡车的名表名钻带走呢?” 一道黑线瞬间扑上罗明月脑门。 …… “当然……是有个限度的……呃……好像是十万元以下吧……其实这卡最主要的作用不是体现在钱上,而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整个袁家一个庞大的家族拥有这种签名卡的数量绝不超过一只手,小雕和雅月都没有……懂了吧?” “小雕都没有?”李观棋疑惑道。 “没有,云叔说他还未成年,不能给他,防止他会胡闹。” 李观棋点点头,哦了一声。 一些从未有过的新的思考此刻缓缓浮进他的脑海:按理说袁家江山是袁青云一手打下的,而目前的袁家说话人也的确非袁青云无疑,可是这七八天来与袁家尤其是罗明月这个半个袁家人的相处中,他渐渐发觉了许多问题,譬如袁家的势力如此之大为何以前于南寻却是闻所未闻?袁家涉足医药行业,这个行业按说是必须有国家背景或者与国家沾点关系才能玩的转,可是既然如此,为何袁家在五区又要建立地下势力?这不怕适得其反,搬石头砸自己脚吗?而且还有最大的一个疑点,就是罗明月两姐妹。 按罗明月所说,她们两姐妹是因为父亲救了袁青云一命,袁青云为了答谢忠义的兄弟才认了两姐妹为干女儿。可是经过这么多天的接触,李观棋发现袁家似乎对罗明月尤其重视。第一,这两年来,袁青云不让罗明月做任何事,只是要她跟着家族医药技术的顶梁柱良叔学习,而另一边却对唯一的儿子袁小雕放任自流,任他在学校胡作非为;第二,罗明月竟然知道五区如此多的秘密和地宫如此多的内幕让他很吃惊。她的关于社会关于现实的有些观点和见解甚至连他这个大男人都自愧不如,这是一个从毕业开始就一心研究医药的女孩子脑袋里天生就有的吗?绝不可能!所以他敢肯定袁青云没少在她面前灌输这些思想;其三,刚才罗明月说这种金卡是一种身份的代表,那么甚至连袁小雕都没有份的这种金卡她居然会有,打死李观棋他也不相信袁家是因为未成年才没给袁小雕的。 综上观之,作为一个外姓,作为一个干女儿,发生在罗明月身上的一切都在促使着李观棋做出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个猜测甚至连罗明月这个傻丫头自己都绝没没想到过! 似乎……似乎袁家已将罗明月作为家族继承人来培养! 这是一个极其令人震惊的猜测!这样的猜测,李观棋想不通其中道理,可是又完完全全存在这可能性,而且这种可能性还不小! “棋哥!” 正在李观棋思考着这些问题而入神时,一个幽怨而又略带气愤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李观棋抬头一瞧,果然,那张脸直瞪瞪的看着他,眼神幽怨呐。 “怎么……”他刚想问,就发现自己的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含在嘴里了。 汗……肯定是刚才想问题时不自觉的掏起了烟,连自己都没发觉。 他讪笑一声,摸了摸鼻子,“呃……哈哈……老毛病了,一时半会还真该不过来,啊哈哈哈……” 罗明月恨恨的一跺脚,踩着油门就冲了前去,吓得李观棋急忙把烟收回去。 “我靠,我得下多深呐,貌似有点害怕……”李观棋瞧着从入口进来一直是下坡,可这说着想着,好歹十多分钟也过去了,按罗明月的速度,这坡依然未下完。 这通道比袁家流水别墅下面的通道不知高大了多少,这宽度估摸着至少是六车道的,两边是明亮如昼的隧道墙壁,墙壁上每隔一段便是巨大的换气机似得装置,也不知是用什么技术来保持这个庞大地宫的空气湿度及足够的新鲜空气的。 “快了,地宫建的很深,据说比国内最好的防空洞还要坚固,所以你尽管放心好了,核弹爆炸了也炸不到这里。” “对了明月,在外面问你这个地宫的建造者到底是谁你后来忘了说了。” 罗明月撅着嘴,“还不都怪你,把人家惹哭了才忘了!” 李观棋嘿嘿一笑,无辜的耸了下肩,“我说大小姐哎别啥事都往我身上推可好?” 罗明月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算了,不跟你扯那些无聊的事了。这地宫的拥有着谁也不晓得是谁,别说是我,就是云叔恐怕也不知道。” 听罗明月如此说,李观棋大为惊奇,“那他如何跟这些经营者打交道的?” “他如此有权势有能量,自然不是一人,他也有自己的属下啊,真笨!” “哦,那他叫什么?如此一个神秘的人,总不会别人一提起他就‘那人’‘那人’的吧?” 罗明月白了他一眼。 “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整个五区凡是知道他的存在的任何人都要恭恭敬敬称他为――二爷!” ------------ 第二十二章 生存法则 更新时间:2010-12-09 一个活在井底的青蛙,如果不是因缘际会跃出那口井,它会了解到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吗?不会,绝对不会。它的视野仅仅局限于那一平米的灰色天空,看不见彩虹,看不见阳光,它会直至老死的那一天也一直固执的认为着自己已经观遍了花花世界,尝遍了酸甜苦辣。它会错误的认为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没有问题,而认知又决定判断,所以他又会错误的认为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判断没有问题,于是,境界的差距就产生了。这种差距带来的直接结果是,有人成了枭雄,有人成了平民。 心有多远,梦就能飞多远。 如果你的骨子里都没有成王成侯的念头,甚至,连想都没想过,你觉得上天会掉下一顶王冠吗? 这是李观棋毕业后的这三年里从无数涉猎的书籍里汲取出来的营养,他一直牢记,并努力学习运用。他有这颗心,所以每当遇到新生事物或者不懂的地方,他像一块海绵一样,保持着惊人的求知欲和学习欲。在霓裳流年是这样,现在,和罗明月在一起也是这样。 “明月,再给我说说地宫的事吧。没事干,闲的慌……”李观棋不敢抽烟,又实在憋的难受,只好没话找话大发时间。 罗明月斜瞟了他一眼,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唉,好啦好啦,随便你了啦,想抽就抽吧,把窗户打开。但是只准抽一根啊!” 李观棋如遇大赦,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得,“行行,你说什么都行,哈哈,我就知道咱明月是最心软的了!”说完,急不可耐的掏出烟。升级了,黄鹤楼的,从袁小雕身上搜刮出来的。 罗明月脸上一红,轻轻啐了声,花言巧语,就知道骗女孩子,你老实交待这句话对过多少个女孩子说了。 李观棋一听,大为无辜,叼着烟还没点上便急忙申辩说我哪有,我发誓这绝对是原创,而且是第一次对你说,而且从能顺地儿爬开始俺就从没骗过女孩子一次,这苍天可以作证啊。 罗明月见他一脸冤枉相,忍不住偷偷一笑,说道,好啦好啦,相信你还不成么,你要敢骗我,我就在下次针灸的时候把你扎成筛子! 啊!李观棋惊呼,不用这么狠吧? 必须的!罗明月先嘿嘿一笑,紧接着便正色道,那个,关于地宫我已经跟你说的差不多了,其他的东西我还真不知道,毕竟我也只是来过有限的几次而已,都是来买衣服的。 “买衣服?”李观棋心中大奇,“这地宫不是说很多人为了经营权抢的头破血流吗,再怎么说这抢到之后会有个大用处的,但是你说来买衣服,难不成还有人在这里开服装店不成?” “正解!”罗明月打了个响指,赞叹一笑。 “不明白……求解释!”李观棋想不通,不懂就要问,这是上小学老师就教的。 “其实也没什么。当初拍卖地宫经营权的时候,有很多的买家,南寻的有,京城的也有,甚至连旁边灵州这样的二流小城市也有,总之非富即贵。所有人都明白地宫的建成将会改变什么格局,所有人也都明白地宫的正式运营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地宫从建成那一天起便被所有的博弈者定位为一个自给自足生命力顽强的独立生态体系,所以,有服装店不奇怪,而且只要人生存需要的东西,这里都有卖。”罗明月慢条斯理,顿了顿又说道,“而且,能来地宫的人都是拥有会员卡的人,”她掏出那张金色卡片扬了扬,“这样的卡,袁家不超过十张,所以你可以想象到地宫这每日近万的人流量到底是哪些人来光顾了!” 李观棋嘴里有烟含着,所以也不至于太丢人张成o型。 “上……万……像你这样的?” “地宫会员卡也分等级,我这种自然是贵宾卡,金卡,估计总数量在二百以下,其他绝大多数的卡是白色的银卡。还有一种超级贵宾卡我也没见过,听说是镶钻的,总数量不会超过两双手。” “哦,怪不得在门口那个墨镜男看到了金卡如此恭敬呢。”李观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刚才说了地宫就是一个小型社会,一个完整的小型生态体,外面社会上有的一切,这里都有。但是有一点不一样,外面流通的货币是金钱,而地宫从不流通金钱。”罗明月解释道。 李观棋有点摸不着脑袋,“不流通钱?难道那些普通的会员卡也可以随意免费消费?” “对,金钱在这里没有意义。这里只流通积分。”罗明月道。 “积分?” “是。说白了也就是会员卡。每张会员卡上都有积分,积分可以兑换成人民币,同时人民币也可兑换成积分。地宫是一个特殊的存在,里有很多外面没有的特殊场所,比如黑市拳,比如斗狗场,比如还有许多地下赌场,这些场所在外面的世界是法律上不允许的,所以它们的存在本身对经营者来说就是一种压力,为了稍微缓解一下这种压力,地宫联盟便想出来这么一个方法,用积分来代替金钱的流通,这也是掩人耳目减少视线聚焦的一种方式罢。”罗明月细细的道来。 “说白了就是块遮羞布。”李观棋猛吸一口,屈指轻弹,烟屁股飞出车外。 “你说的对。它就是块遮羞布。光鲜的外表下掩盖不住无数的丑恶和肮脏。”罗明月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厌恶之色,“棋哥你可知道五区的恶名不是出自外面那些贫苦的人家,而是绝大部分出自这地宫之中。很多亡命之徒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成为了地宫诸多经营者们手下的豢养猎物。别的不说,就说五区最出名的黑市拳,其中一个最大最有名的场子就在这地宫之内,每晚都在上演着血腥的厮杀,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很多的外面的有钱人来捧场观看。其实那些人前来寻求刺激倒是次要,赌钱赌输赢才是真正的目的。一想到一帮禽兽围着铁笼子看着两个同类厮杀个鲜血满地,那情形简直令人发指!” 罗明月越说越来气,车子开的飞快,嗖的一声便与几辆车擦着门过去了,骇的李观棋一头的汗。 “唉唉唉,明月大小姐,消消气消消气,您犯不着跟车子过不去对吧?” 罗明月犹不解气,哼了一声,又狠踹了两下油门这才恢复了慢速。说道:“这些人一些是亡命之徒为了躲避外面法律的追究走上这条路,其实剩下的大多是被逼上梁山的贫民,他们生活在最底层,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才走上这条可以快速赚取金钱的道路。这里的生存法则便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这里没有失败者,因为失败者的代价就是失去生命。真搞不懂你们这些男人为什么都这么崇拜血腥暴力,太粗俗了,上次小雕那孩子还硬是央求我带他来看一场‘比赛’,结果被我提着耳朵就扔了出去。” 李观棋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笑道,“呃……明月啊……这……你这不能一竿子打死所有人对吧?你看看棋哥我是那样的人吗?这样说吧,小雕要是在我面前敢提去看什么拳赛啊比赛啊什么的,我直接一脚踹飞!” 美女显然不是很相信这个自从熟食后便越来越油嘴滑舌的男人,盯着他看了半晌直到某人直叫唤注意车注意前面她这才挪开了眼。 二人就这样边说边开,车子在豪华的迷宫似的地下通道里赚了好几个弯后,终于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入口处。 什么叫气派,什么叫恢宏,什么叫史诗,什么叫奇迹,今天李观棋全看到了。 如果说在地上面入口处李观棋看到的是‘叶’,那么现在,他终于一窥‘秋’的全貌了。 只见入口处是一个高约十米的大门,两侧门柱,方形,粗约两人合抱,上面绘满了文艺复兴时期的浮雕,乍一看去倒有点像凯旋门似得。门眉正中两个巨大无比的狂草“地宫”,龙飞凤舞,气势磅礴。字的两边分别翱翔着两条青色巨龙,巨龙威严怒目,浑身充满了凌然霸气,使人一看便生出畏惧之感! 大门里面便是一个超级宏大的空间。 大型商场大家都见过,但是大型商场到了这里面前简直就小的像家庭居室一样!一条条类似于步行街的街道出现在李观棋面前,四通八达,纵横交错,李观棋甚至相信如意自己是一个人来这里,绝对会迷路! 街道极宽,恐怕就是六辆车同时前进怕也是宽敞的很。街道两边是一间间堪称豪华的店面,果然如明月说的什么店面都有,吃的、喝的、玩的、用的、男人的、女人的、奢侈品的、必需品的……反正只要是外面社会有的这里样样不缺。甚至眼尖的李观棋还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家成人用品店。此时李观棋才真正理解了为什么那些经营者打的头破血流才争取来的经营权会开一家小小的店面,这里的店面仅仅已成为摆设,没人会在意赚来的那点利润。地宫联盟,这才是真正的目标! 取得地宫经营权便意味着可以参选地宫联盟了,对他们来说,能跟地宫联盟挂上关系,即使没有竞选到盟主,哪怕稍微有一些表决权,对他们本身的意义也远胜于这些店面带来的收益。 罗明月载着他一路穿行过几条街,往最深处开去。 ------------ 第二十三章 地下广场 更新时间:2010-12-10 李观棋不解,心里纳闷这也头不是说买衣服的吗,怎么还往里开啊?于是就问她往哪去。 罗明月神秘一笑,低低的说了声,带你去见个人。 是谁啊,搞的这么神秘?李观棋问。 现在不告诉你,告诉你就没有意思了。罗明月得意的打了个响指,说道,做好了,我要加快速度咯! 李观棋看她故意转移话题,没法,只好放弃问她。 车子在畅通无比的街道上一路向北驶去。其实在这样的地下人很容易失去方向感,之所以知道是北那时因为街道的两边有指示牌。 在李观棋不时的惊叹声中,车子大约又行了十分钟分钟,此时再看去,两边的景象又发生了变化。 原先是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街道,街道两边是一间间挨在一起的精美橱窗和店面,可是现在呈现在李观棋眼前的却不是街道,而是异常宽阔的圆形广场,广场的四周是一个个不知通向何处的通道,通道内明亮如昼,金碧辉煌。 按理说这样深的地下,人呆久了或多或少都应该感觉不舒服甚至患病。一方面是因为人类骨子里天生的那种孤独感,一遇到外部情景的触发,这种孤独感很容易会让人心情抑郁,时间一久,各种各样的孤僻症便出来了;另一方面是因为地底湿气大,阴冷潮湿,寒气入骨,那种滋味可不是一般人能长时间承受的了的。 可是李观棋现在看到的广场竟然完全颠覆了以往的人知。首先是空间上。只见这个广场上空犹如苍穹一般,从中间顶盖向四周呈弧形逐渐斜下,最高的顶盖处距脚下的地面大约数十米高,上面装饰了无数的造型奇异的吊灯,从下面看去,简直犹如坠入了银河星海当中,到处是繁星点点。这样巨大的空间人处在其中别说压抑了,应该换成震撼和开阔这两个词才是;其次是机体感觉上。由于是开着车窗,所以李观棋能很清楚感觉到外界的温度。就他这个习惯了山区寒冷天气的男人,此时,却是没有觉得丝毫的凉气!甚至,他穿着西服还微微有些热意。 “美丽的罗明月小姐,请问这是哪?”李观棋已经看傻了。 “这是未来。”罗明月笑,“恭喜你,你穿越了!” 广场直径大约有一千米宽。广场正中心是一个巨大的立柱,粗约数米,估计承载了整个地宫大半的重量。周围那些不知通往何处的隧道,一共有七个,个个高约四米,每个隧道口都标着不同的奇怪的标志,而且更诡异的是每个隧道里的主体颜色都不相同,从左边排起一圈下来分别是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 李观棋只觉得今日地宫一游简直让他大饱眼福了,以前只能在科幻小说中看到在梦中梦到的情景现在却真真切切明明白白的出现在他眼前,这……这如何能叫人不激动? 明月你掐掐我,快,快,李观棋急忙对罗明月说道。 听闻此言,罗月明连一点给他反悔的机会都没有,立刻在他腰间软-肉上给狠狠来了一下子! 啊―― 地宫深处熙熙攘攘的车流和人流中,某辆甲壳虫内传来一声惨叫,同时伴随这声惨叫的是一阵咯咯咯的娇笑声。 “明月,那是肉啊,活生生的肉,不是橡皮!哎呦……哎呦……疼死我了……” 李观棋哀怨的表情配上幽怨的眼神恰到好处的将一个极度委屈、生性懦弱的男人形象给展现出来,这份演技,即便是最苛刻的导演来了恐怕也会赞赏几分。只可惜,唯一的观赏者却是一个对他已相当了解的女人,所以,他卖力的演出只换来了一句毫不留情的打击,“疼吗?呃……应该会有点,嗯,没事的,这点小疼算什么?等今晚的那几针下去你绝对会忘了现在的疼的……嘿嘿……我敢保证!” 李观棋立刻不叫唤了,目不斜视,气宇轩昂,嘴角还带了那么一点微笑,乍一看去简直蛋定到极点。 罗明月还从未瞧出来这家伙还有当演员的潜质,看他一本正经判若两人的模样,忍不住的乐的哈哈大笑。 谈笑间,罗明月载着他从橙色通道进了去。 刚穿过门口,就听通道里不知哪传来的电子合声“身份无误,请通行!身份无误,请通行!” 李观棋摸不着头脑,就问罗明月道,“怎么上面查了一次,这里还要再查一次?” 罗明月笑笑,一只手开车一只手摸出那张会员卡,说:“玄机就在它上面。” 李观棋疑惑道,“玄机?神马?” 罗明月玉指往上指了指,说道,“这上面是什么?” “车顶。” “再上面!” “地面。” “之间的!” “土层。” “土层下面!” “车顶。” “……” 罗明月叫这个不开窍的家伙给气得半死,有时候她真有些搞不懂为啥有些事情上这个家伙一点就通,说话不是一语中的就是一针见血,比如关于五区的看法,这个死人往往会切中本质,连她这个被袁青云强行灌输了不少东西的人都甘拜下风,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很多小事上,不知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这家伙总是绕着圈子跟她玩捉迷藏。 “明月咋啦?”李观棋看她不说话,关切的问道。 “被你气的!哼!” “哦……嘿嘿,没办法,谁叫咱笨呢。明月你快说吧,别卖关子了。” 其实李观棋又如何能看不出她想问什么。七个通道,七种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她又掏出了金色会员卡,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卡的颜色十有八九是跟通道颜色一致的,这张金卡估计就是‘黄色’那个层次……不是他不想说,只不过他是一个刁民,刁民的世界里普遍有一条准则便是不放过任何可以逗一逗美女的机会。 还是那句话,李观棋肯本就不晓得什么叫做脸皮,所以对于这些习以为常的厚颜之事他根本就没任何脸红的准备。 果然,罗明月盯他看了半天这家伙依然神色如常,丝毫没有红意。 果然是脸皮厚到一定境界了……罗明月暗暗啐了一声。 “如你所想……”她第一句便语出惊人,“会员卡有七种颜色,分别是赤橙黄绿青蓝紫,”顿了顿又鄙视的看了眼李观棋,“也正如你所想,分别对应着这七个通道…...” “七种会员卡中,红色就是那种超级贵宾卡,我这种是黄色,次之,以此往下类推。每个等级的会员卡可以进入对应等级的通道,高等级的可以进入低等级的,但反之不可,必须等你赚够了足够多的积分把卡的等级给提升上去才可以。” “啊??还有这种事?”李观棋惊讶道,“那我直接进去不就得了?大不了没蒙过去被赶出来而已。” 罗明月哈哈一笑。 “怎么?不行啊?” “棋哥,我问你一个问题。”罗明月笑的肚子痛,一只手捂着,不得不减了速度。 “你问。” “你说一辆车,哪怕是辆悍马,能抵挡的住激光的穿透吗?” “……” 李观棋语塞,忽然明白了她为什么笑。敢情不怕你乱闯,就怕你不闯!想挑战一下激光武器的威力?行,你来闯吧! “这种卡是自动感应的,所以我们进来的时候直接会有机器合声提示。” 李观棋很有挫败感的低低哦了一声。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便开口,“不知道那位‘二爷’搞出这么多的名堂来做什么?直接弄一个综合的不就行了,还分的这么细,劳民伤财啊!” “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听云叔说这个七个通道各有玄机,每个通道内都有一个掌事者,这七位掌事者很神秘,在南寻地下世界中地位极高,而且他们在地上世界也有伪装,只是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甚至连云叔这样耳聪目明的上位者都不晓得前六道每一道的掌事者。另外,每个通道内都有不少隐匿极深的特殊势力。” “特殊势力?”李观棋疑惑。 罗明月点点头道,“不错,是特殊势力。比如……杀手组织。” “杀手组织!”李观棋听到此言心中一惊。前些日子他遇到的伏击那可是实打实的杀手组织啊,而且名字听袁小雕说叫什么……什么“影盟”的。 想到这,他立刻问罗明月,“明月你知不知道那个叫‘影盟’的杀手组织是不是在这里?” “就知道你想问这个!”罗明月撇撇嘴,白了他一眼,“‘影盟’确实在这里,但是我劝你还是别想了……” “好!好――”李观棋听说那个组织果然藏匿在这里忍不住兴奋的大喊两个好字,可是还没喊完又听罗明月说你别想了,于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罗明月蹙着眉道,“‘影盟’是一个很神秘的组织,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没人知道他们到底有几个王牌杀手,没人知道他们的实力到底强到什么程度,也没人知道它的巢穴到底在哪……追杀你的雷万道厉害吧?其实他只是一个外围风雷堂的堂主……” “你刚才不是说它在这里么?” “它在红色通道里……那里面,别说我,就是云叔也......一无所知!” “这么说必须只有积分足够了才能进入?”李观棋望着窗外,不知在想写什么。 “是。可以这么说。” “积分要怎么才可以赚?” “要么用钱换,但是越往上到了黄色这种阶段,金钱都失去了效力。” “那么,另一种呢?” “比赛……” 罗明月叹了口气,“这也是五区暴力的根源……” 李观棋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对了,你问这些干什么?” “呵呵,没有,只是随便问问……” 李观棋轻笑。 搁在暗处的手掌,却渐渐握成了拳…… ------------ 第二十四章 天下流氓是一家 更新时间:2010-12-11 二人就如此一般边行边聊,很快又一个十分钟过去了,在李观棋晕晕乎乎不辨方向的感觉中,车子终于行完了这段看上去充满了金属质感的黄色神秘通道。 入眼处,仿佛又是另一片天地。 仿佛来到了巴黎街头。街的两边是一个个展览馆似的巨大建筑,高约数米。有依休闲会所风格而建,有依体育中心风格而建,有依豪华商场风格而建,有依皇家宫殿风格而建,甚至远处还有一所中国古式风格而建,亭台楼榭,弯檐如勾,门口还立了两个大狮子镇守。 甚至,在街上还有一颗颗仿真的树木花草以及中世纪复古风格的装饰路灯。 无数衣着亮丽名贵高雅的商贾名流们穿梭于这些建筑中,熙熙攘攘,络绎不绝。看上去似乎并不比地上面任何一处商业中心差上许多。 “看到没,那一栋栋大的像篮球馆的建筑就是五区最闻名也最臭名的黑市格斗场、赌场、斗狗场,还有一些非法博彩钱庄等等。”罗明月指着那一栋栋巨大的宫殿一般的建筑说道。 她的一番话让李观棋陷入深深的感概中。 是的,这里汇聚了这个世界的丑恶,自私,欲望,暴力,贪念和挣扎这些恶的念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地洞,然而这个地洞小的容不下那些全部的恶的念头,所以恶念只是念头,没有形成恶行,可是,这里,在这里,有了这样一个空间上也是心灵上的巨大的洞穴存在,这些恶念逐渐被催化为一个个真实的恶行! 李观棋忍不住思考一个问题:当一个人看到身边的一群人都卸下了伪善的面具,暴露出赤裸裸的邪恶,他还能保持正义多久? 是的。 这样的人,是一群人。 一大群人。 如果说之前行过的那些地方用一个词来形容,便是‘人烟稀少’,进进出出车子的数量绝对要多于行人。而这里,却是一个相反的情景:人的数量绝对要多于车子! 罗明月开着甲壳虫随着一通进来的车子缓缓朝左边一处地下室开去。 地下还有地下室?不错,确实是有。大概地宫的设计者们充分考虑到了空间对于地宫的重要性,所以在设计车库时,仍然采用了地下车库的做法。 车库很大,凭李观棋这双犀利的眼神很快瞅到了一个位置,于是便停在了那里。刚停下,旁边一声惊呼便穿了来。 “哈!美女!咱又见面了!” 李观棋抬头一看,靠,这不是上面冲罗明月吹口哨的穿的一身红的那个红毛猴子吗?没看出来,他竟然也是地宫的贵宾,而且还是和罗明月相同的那种黄色金卡会员? 李观棋还未来得及搭腔,罗明月直接抛了个冷脸过去,“不好意思,你是谁,好像我们不认识!” 红毛小猴子在上面吃了个瘪,自讨没趣,可是似乎他的脸皮比起某人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只听他一阵唏嘘,“唉美女啊,不能这样说啊,你说中国十三亿人中咱俩个陌生人能在半小时内连遇两次,这就是缘分――” “谁跟你缘分不缘分的,我还有事,别挡着我路!”罗明月毫不客气打断了小猴子的话。 小猴子嘻嘻笑了下,仍然油腔滑调的说道,“美女呦,千万别这么说,什么都能不信,可缘分这东西不能不信,不然有可能错过一段命中注定的爱情哦!” “错你个鬼!谁晓得你是哪个啊!真讨厌!”罗明月一脸厌恶之情,手上用劲猛的一拉,车门咔的一声关上,拉起李观棋的手就要走。 小猴子的无耻厚颜简直上了一个境界,这个时候竟然弱弱的问了李观棋这样一句话。“哎哎,这位大哥,小弟这厢有礼了。可以问下大哥您是否可以给小弟一个机会,让小弟对这位美女放手一追呢?” 李观棋这次真的无语,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的境界足够高,可是今天却发现了一个在境界上只比他高不比他低的角色。 无视女人的无视,这才是一个流氓最高的境界。 “兄弟,你强,我只能这样说!”李观棋嘿嘿一笑,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紧接说说道,“不过,这位美女我已经内定了,你没机会了,哈哈哈哈……哎呦!” 刚笑的兴起就立刻感觉到腰间软-肉被某人狠狠掐了一下,忍不住痛呼一声。 转头看去,罗明月正在又羞又怒的看着他,显然,那个词‘内定’惹得我们罗大小姐内心起了相当大的波澜。 红毛小猴子也是个十足的混子模样,听得李观棋如此说便也悻悻然了,哈哈一笑,朝李观棋一拱手道,“这位大哥好福气啊,能遇到如此美女,只可惜我认识晚了,呜呜呜呜呜……”关好车门继续又道,“不过,能认识大哥也是缘分呐,呵呵,小弟叫肖红雀,不肖之子的肖,红色的红,麻雀的雀,希望大家以后能交个朋友哈。” 这红毛小猴子刚说完话李观棋还未待细细思量下南寻肖姓这个姓氏有何方神圣,旁边,早已有人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肖红雀?小红雀?哈哈哈哈……”罗明月笑的捂着肚子。 她这样一说,李观棋这才反应过来,没想到这倒霉孩子不仅穿的有趣,竟然还取了个如此有趣的名字。不过这个名字倒也蛮配他的着装和打扮的。 肖红雀内心足够强大,这点毋庸置疑。可是再强大的内心也有一片柔软的所在,就像一个鸡蛋看起来外壳坚硬,其实里面却是柔软的不行。从小到大,他内心最大也是最易被攻下的弱点便是他的名字,红雀。有时候他自己都在纳闷:为啥父母那么强悍的人在给儿子取的名字上却异常不强悍?自从这个名字跟了他之后,也不知道被多少人嘲笑过,‘红雀’就‘红雀’,偏偏还姓肖!这加一起不是小红雀是什么? 美女的笑声一声声传来,肖红雀脸上也一阵阵的汗颜。 “唉……美女,我说至于么……名字就是个符号而已……神马都是浮云……哥不在乎。” 李观棋强忍笑意,也朝肖红雀拱了拱手,“红雀兄勿怪,呵呵,能被美女笑也是一种幸福,不是么?” 肖红雀连连点头,“嗯嗯,就是这样说。这位大哥如果是性情中人呐,哈哈。” 李观棋也笑道,“我叫李观棋。木子李,观棋不语的观棋。旁边这位是…….呃……我的……个人医生,罗明月小姐。” “哈哈,很高兴认识你们啊,罗小姐和李哥。以后大家就算认识了,下次如果你们去南寻玩,我请你们去吃饭。” …… 就这样,李观棋二人在这地下车库里就稀里糊涂的认识了一只不晓得南寻哪里飞来的红毛麻雀,甚至短短的十分钟里李观棋便与他称兄道弟,关系热络到不行。 “你哪里都能结识朋友!” 往那个‘巴黎街头’去的路上,罗明月不屑的对李观棋道。 李观棋挠挠头,一脸无辜,“没办法,人缘好。” “切。”罗明月看着他,撇撇嘴,接着说出了已经让李观棋直接奔溃的话。“天下流氓是一家,我算是明白了。” 二人就这么走走说说,一路穿过繁华似锦的街头,直奔一处夹在两个高大建筑中间的低矮的清代小别院建筑走来。 这栋小别院很有古风味。整个建筑青砖灰瓦,弯檐吊角,木廊竹墙,古色古香。 如果不是罗明月径直他来这里,他定会怀疑自己的视觉出现了问题。谁能想到在这样一个地下数百米的土层里竟然会有一个风景秀丽的清代庭院! 这是真实的世界吗? 进入了地宫开始,李观棋便时常问自己也问罗明月这个问题。 而作为解答,罗明月则轻笑不语,只是上前,轻轻扣了下门。 静默了一分钟,门缓缓的真实的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年轻人。 头发很长。 个子很高。 带着一顶很时尚的渔夫帽。 帽子下面的那张白皙的脸静静的看着外面的两人。 一丝微笑,出现。 亦正亦邪,琢磨不定。 不知为何,乍一见到这张脸,李观棋总觉的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在哪里呢? 罗明月见到开门人,脸上立刻绽放出惊喜的笑容,大呼一声,“鸣哥!”小鸟一样,一头钻到男人的怀里。 男人点点头,轻轻抱了下她,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长发。 “我原本来地宫买点衣服的,想顺路过来看看你,本来猜你不在的,可是没想到你的真在呀。”罗明月温顺的说道,那感觉就是一个小妹妹见到了自己的大哥一样亲切自然。 “呵呵,难得明月还记得有我这个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明月已经有两个月没来看哥了吧?”男人微微一笑,对她说道。 “鸣哥!我哪有!最近天天忙着给人治病,那病人还老不听话,真像多扎他几针!哼……”罗明月摇着男人手臂,嗔道,边说边偷偷看了看身边的另一个男人。 李观棋冷汗直流,这丫头,怎么没事就喜欢往自己身上扯? 男人呵呵一笑,轻轻拍了拍罗明月,罗明月乖的像小羊一样,站到了一边。 “李兄,你好!” 长发男人微笑着,伸出了手。 李观棋迟疑半晌,仔细盯着他的面容看了看,忽然恍然大悟,哈哈一笑,接过那只手,握了握。 “我想起来了,你是路兄!” ------------ 第二十五章 兄妹 更新时间:2010-12-12 李观棋想起来了,这个被罗明月喊为鸣哥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路鸣,上次在霓裳流年和赵金生那几个纨绔在一起的那个年轻人。现在,他清楚的记得他在临走时还留下了一句‘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而且后来李观棋还向刘爷打听了这个人,刘爷给他的话是,这是个有趣的年轻人,可以结识。 可是,这个不明底细的路鸣怎么又跟罗明月扯上了关系了呢?李观棋心头暗暗纳闷。 路鸣见李观棋认出了自己吗,微微一笑道,“呵呵,当日一见已过去近一个月了,没想到李兄还能记得我,路鸣深感荣幸啊!” 罗明月在一旁惊讶的张开了嘴,“鸣哥,原来你跟棋哥认识啊?晕,我还正准备给你们相互介绍呢!” 李观棋呵呵一笑,没想到这丫头神秘兮兮的说要带他来见个人,原来这个人就是路鸣。 “明月,我跟路兄原先见过一面的,所以还有些印象。” 路鸣看着罗明月先呵呵一笑,接着用怪怪的神情盯着她说道:“丫头,你前几天就一直说带个男朋友来让我把把关,难道就是――” “鸣哥!”罗明月羞得脸大红,急忙打断了他的话,这些话她是私下在短信里透露的,怎么能当着男主角的面说呢,人家是女孩子,这不羞死人嘛!经不住一边埋怨,一边偷偷瞟了某人一眼,入眼处,那个男人正在摸着鼻子讪讪的装傻。 路鸣笑呵呵的打趣道,“这有什么,敢想就要敢说嘛,你不敢说,哥帮你说出来,你应该感谢哥才对啊!” “鸣哥!你……你再说,人家……人家以后不理你了!”罗明月脸红的不行了,好尴尬。 “哈哈哈哈哈……”路鸣哈哈大笑起来,“好啦好啦,我的好妹妹,哥不说了还不行么?走,跟我进去,看看我这小院如何。”他一边笑,一边对两人说,见李观棋还楞楞的站在那里,他戏谑的催促了声,“楞啥子,妹夫?快走啊!” 这边李观棋大感尴尬,那边罗明月也是一副羞赧的表情,暗中狠狠掐了下路鸣的胳膊,掐的路鸣哈哈大笑。 三人进了屋子,路鸣给二人各沏上一杯茶,又去弄了一盘子水果。 罗明月可不客气,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而且一路上还和李观棋说了那么多的话,自然是有些口渴,于是谢都不带谢一个的端起茶杯就喝,咕噜咕噜,毫无淑女之范。喝完之后觉得不解渴儿,又拿起了个橘子,剥了皮一瓣一瓣的往嘴里塞。 李观棋瞧不下去了,怎么这丫头在家里跟在这里完全是两个样儿的?于是就打趣道,“明月,呃……我发现我之前关于你说对了一句话,嘿嘿。” 罗明月看他那一脸的不怀好意,于是咬着牙齿,细噘着橘子,斜眯着他,用怪怪的语气问道,“哦?什么话儿,说来听听……反正现在也没事做,晚上还有针灸的活儿……” 李观棋听了前半句挺好,没问题,刚想讲,忽然又听到了下半句‘针灸’那句儿,不由得汗毛倒竖。 开玩笑,身家性命现在都在人家手里掌握着呢,怎么敢随便爆料人家不淑女一面的事呢!想到这里又见某美女这样逼问,当下讪讪一笑,没了下文。 路鸣在旁边正想听听李观棋关于他妹妹之前说了什么话呢,现在却见他这个妹妹只用了个威逼连利诱都没用到就把李观棋给整个闭口不言了,忍不住大为好奇,开口就问,“李兄,是那句话啊?怎么不说了?哈哈,兄弟心中亦有好奇,也正在等着呢。” 对面罗明月一听路鸣这样说,急了,忙放下橘子,插嘴道,“哎呦,鸣哥!你怎么什么都想知道啊!他只是……只是想对我说为啥我在家里比在这还要疯上一些,随意一些。”说完对李观棋使了个眼色,“对吧,棋,哥?” 路鸣把头转向李观棋,于是看到某个貌似纯洁的牲口像个傻子一样样呵呵的笑着,便笑边愣愣的点头,“对!对!是这样滴!是这样滴!” “哈哈哈哈……”路鸣大笑道,“李兄果然是一个有趣的人……” “呵呵,路兄也是一个同样有趣的人哦……”李观棋亦道。 路鸣笑了几声,而后渐渐缓了下来,摆了摆手,“哪有,我算是一个最笨最无趣最无聊的人了,不信你可以为明月。” 罗明月一听急忙插嘴,“这点我的却可以作证,鸣哥不但无趣无聊,而且还无厘头!经常喜欢说一些冷笑话哦。” 路鸣急忙止住她的话,“哎呦,我的大小姐哎,哥哥就这点家底儿还叫你给抖出来了,这个是国家机密,知道不?本指望李兄能对我冷笑话的功力夸上一两句呢,可你这提前一说不等于让李兄有了心里准备了么?真不懂事啊!” 看着路鸣指着她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罗明月禁不住得意的大笑,那意思好像是我就说你拿我怎么招? “不行,不能让你在我俩说话的旁边,我那些冷笑话都叫你听光了,我一说开头你肯定会把结果捅出来,那就没有趣味了,呃,这样吧,天也不早了,明月,我和李兄去后院小路上走走,你去厨房随便烧点吃的吧,反正这儿你很熟悉,一切东西都知道在哪,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路鸣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一幅准备好海量段子的模样,看的罗明月一阵鸡皮疙瘩:棋哥惨了,这下准要被冷笑话冷死! “去,去,去!谁要听你的冷笑话!别把我冷的掉鸡皮疙瘩!”罗明月撇着嘴,一推二人,将二人赶去了后院,自己则去了厨房淘米切菜张罗午饭。 后院,不大,没树没草。 但是却有一个小池塘,池塘里有假山三五座,假山之上有喷泉,有绿色塑料做的柳树,虽然是假的,但是也绰绰约约,风姿优美,给这个本应是黑暗荒凉的世界平添了无数的绿意。 池塘正中还有一座小四角亭,与之相连的则是一条横穿池塘的木板小道,架在水面上,走在上面,很有去公园喂鱼的闲趣感觉。 此时,李观棋和路鸣二人正漫步与此之上,边慢行,边闲聊。 “李兄觉得我这里,如何?”路鸣指着周围转了一圈,问道。 “甚好!”李观棋微微一笑,“如果我是从地面之上直接钻个洞掉到这里,我会怀疑来到了天堂!” 路鸣笑了,看看亭子,看看池塘,又看看假山,又看看那座清式风格的宅子,悉悉索索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李观棋一愣,竟然是中南海的。 “你也喜欢抽这个?” “怎么,你也是?”路鸣略一惊讶,随即释然,抛出一根递给他,自己也顺道点上,狠狠抽了一口,道,“没办法,这烟够劲,也只有它能让我时刻保持清醒……” 李观棋若有所思,“人有时候确实需要保持清醒……” “不是有时候,我是需要――时刻,对,时刻……”路鸣像是勾起了什么往事一样,眼睛直直的盯住了那虚空,似乎虚空里有他的想知道的答案。 接着便是一阵沉默。 一分钟,两分钟…… 五分钟后,李观棋抽完了烟,终于打破了这种沉默。开了口。 “先说你,还是先说我呢?”一开口,便是这样莫名的一句话。 然而路鸣听到后却是无奈的一笑,叹了口气,像是遇到了一件极为难办的事一样。 他开口:“是我先提起的,还是我吧……” 又摸出一支烟,叼在嘴上,却没点。 “你说的对,如果我是从地上直接掉进这里,肯定也会以为出现了幻觉。但是,现在这里确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的,就像你我真真切切的存在一样。这里本应黑暗,却光明一片;本应荒芜,却盎然生机;本应阴森,却人气旺盛,本应消失,却真实存在……我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了,越生活,越觉得离上面的世界好远……我渐渐的恐惧阳光,渐渐的恐惧世人,渐渐的恐惧地面,渐渐的恐惧……感情!我开始害怕与人交往,害怕与人打交道,害怕与人发生感情……从在这里的三个年头开始,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昆虫,是个会活动、长有四肢的黄土,是个惧怕光明的黑暗幽灵……我一边痛苦着思想的挣扎,一边切割着最后的残存的人类情感……我知道如果这种思想一直歧化的发展下去,那么我的结果是变成一个……精神错乱者!但是,就在这时,我遇到了一个女孩……” “是明月?” “是。就在我即将彻底陷入疯狂的时候,在南寻的一个公园里我认识了明月……当时,她和同学被几个流氓拦住,像个懦弱的羔羊一样可怜兮兮的望着我……” “然后你救了她?”李观棋看着他问道。 路鸣轻轻笑了声,“没。我没救。当时,我的情绪上已经即将疯狂,内心充斥着压抑和黑暗,算不算是一个‘人’都难说,又怎么会关心他人的死活。” “那怎么……” “是她的脸……我路过的时候,公园很暗,她留着长发,脸遮住了,看不清模样……可是当我带着木然的眼神偶然的一瞥时,一张让我心几乎蹦出嗓子的脸庞突兀的出现在眼底……当时,我完全陷入了呆滞状态!因为,因为,我妹妹!我看到了我妹妹!” 路鸣的眼睛迷离着看着虚空,黑色眸子,明亮而充满妖异,声音颤抖而激动,仿佛那里正在重现着四年前的那一幕似得。 ------------ 第二十六章 故事 更新时间:2010-12-13 李观棋像看一个患有强烈妄想症的病人一样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正在手舞足蹈的表演着,是的,可以用表演来形容,只见他双手向四周莫名的挥舞着,仿佛那虚空中有他想紧紧攫住的东西,眼睛迷醉而痴恋,似乎出现在前面的是一个时光隧道,一支幻想之舞,一曲可以带他回到过去的轻柔萨克斯。 他的动作,说不上美,但,绝不丑,或者用另一个词来形容更为贴切:梦呓。 在他语速时而缓时而急的叙说里,李观棋终于明白了关于他的故事。 原来,路鸣,是一个孤儿。 他无父无母,但是却有个妹妹。 他和妹妹的童年在一家孤儿院中度过。 被孤儿院抚养长大后,他也许会考上大学,毕业了参加一份正当的工作,娶个差不多的老婆,然后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也许会提前出去打工,赚钱养活妹妹,给妹妹找个好婆家,然后自己也置一份小家业,然后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 无论是那种生活,最后的结果都是,在平淡中结尾。 虽然平淡,但是有一种小幸福。 生于平凡,归于平凡。没什么不对。 如果没有意外,似乎,他的人生便是如此,安静而淡然,像一颗星星,终年不温不火的时明时灭,一闪一闪,没有大光辉,偶尔小灿烂。 可是,那可恨的上天偏偏尤其喜欢玩弄弱者的命运。 兄妹两在十岁时分别被人领养走,一个在天南,一个在海北。 临走那天,哥哥很用力很用力的对妹妹说,有哥在的一天,你就不会被欺负,我发誓。 妹妹眨着美丽的大眼睛,很用力很用力的点了点头。 于是,夕阳下,两个幼小的身影,挥手依别,愈来愈远…… 领走之后,各自的境遇却又是不同,妹妹遇到了一户没有子女的普通家庭,虽然女主人很疼爱她,可是男主人的性格却很暴戾,喜欢喝酒,常常喝醉,一喝醉就会殴打她们母女。而于此同时,哥哥却遇到了一番新奇的际遇。他被一个拥有着恐怖能量、操纵着万千人群的男人收为义子,那个男人如此的强势,如此的霸气,如此的耀眼而唯一,他的一言一行都深深的影响着这个骨子里透着一股儿狠劲的小男孩。 从那时起,兄妹二人便开始了两段截然不同的命途。一个,小小年纪便接收了越来越多的教育、培训和指导,他的老师们全是各个领域最顶尖的导师、学者和教授;而另一个,小小年纪却越来越多的出入厨房、厅堂、菜市场和酒吧,其实她胆子很小,她去酒吧不是喝酒,不是泡吧,而是为了找人,找那个名义上算做他‘父亲’的男人,可是每次找到那个喝的醉醺醺浑身臭味的男人,男人的眼里总会泛出一阵像狼一般绿幽幽的神色,这种神色,她年龄小,所以不理解,但她的身体却每每不寒而栗……曾经的无数次想撒手而离,却又无数次不得不把他那双污秽的双手放在自己白净的肩上,每每想到此处,她就想吐,吐得彻底,吐得干净,可是这样的事在十年中一次次发生,她一次次的忍住…… 终于,又一个十年过去了,这场游戏,命运似乎玩够了,也玩厌了,于是它又安排了一次阴差阳错的偶遇,让这对命途多舛的兄妹见了面。然而,这次的见面真的充满了久别的温馨和感动的泪水么? 这个问题,谁都可以答上来,因为结果很简单,要么是,要么不是。可是有一个人却永远也答不上来,路鸣。 当路鸣在一次任务中穿过那条从未经过的闹市时,一个身影蓦地从身边闪过,慢悠悠的往前踱去。 虽然只有那余光的一瞥,虽然只有那十年前的面孔,但他还是一眼便认出,这个人,就是他妹妹,亲妹妹。 于是他追了上面,拍了拍肩膀。 女孩,回身。 这十年,路鸣接受过人间最残酷的训练,一个又一个的极限挑战,一个又一个的生存奇迹。那年,暴风雪中他靠着一盒巧克力徒手翻越了整个唐古拉山,最后被一头狼当成死尸给舔醒时,他没有掉一滴泪;那年,炎炎盛夏他负重二十公斤只身一人穿行于亚马逊密林,最后被毒蚁和瘴气迷晕差点死在那片绿色墓地时,他没有掉一滴眼泪;那年,在南非的博物馆前为了杀死目标,他身中五弹,最后带着汩汩流血的伤口,跳入下水道,污水像烙铁一样灼烧着他的静脉和血管时,他没有掉一滴泪。这十年的经历,他以为他已是心如铁石,他以为他已是禽兽不如,他以为他已是半点无泪。可是,现在,当那个日夜思念、活在梦境里的身影悄然转身时,他的泪忽然不可遏止的喷涌而下! 入眼处,一片心惊! 那是怎样一个少女! 人很美,亭亭玉立,个子很高,几乎到了路鸣的鼻梁,身材也很好,浑圆的臀,俏丽的胸,修长的腿和手臂……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一个青春少女才独有的曼妙身姿……可是,她长长的头发却凌乱的披散在脸上,头发很黄,似乎缺乏营养似得,再往长发下看,是一张苍白到可怕的脸庞,白的吓人,甚至脑门上、鼻梁上的淡蓝色的血管都看的清楚,一道道淡红的印子,从上到下,额头,眼角,脸颊,下巴,到处,到处都有瘀痕……嘴唇,从上瓣左到下瓣右,斜斜向下,一道咬痕触目惊心! 最让人心痛是那双眼睛,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空洞。 满眼都是空洞。 她不是盲人,但却和盲人的眼神无异。 曼妙的年龄,曼妙的身姿,曼妙的面庞……可是,那双眼睛,却满是呆滞,满是迟钝、满是浑浊、满是绝望! 仿佛她不是一个人,是一具行尸走肉,是一个木偶,是一个机器人,是一颗没有思想的芦苇,永远那么浑浑噩噩、无明无暗、没有灵魂的的走下去! 妹妹……他攫着泪水,手放在她的脑门上,这是他小时候最喜欢干的事,轻轻的喊了声。 少女的眼睛迷惑而不解,像是一个迷路者偶然听到了归途声时的茫然。见路鸣手放在她脸颊上,顿时惊慌失措,闪躲着眼神,捂着脸就想逃跑。 妹妹!是我,我是你哥哥!路鸣大喊。 可是没用。 少女像是一个受惊的小白兔,拼命的想找点什么东西盖住自己的身形,以为这样便没有人能发现它,没有人能伤害它。 路鸣的热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滚滚而落,十年来,他所有的泪和痛都积在了心底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不叫任何人发觉。他冷酷而无情,从来没有怜悯之心,所以被那些同组织的兄弟姐妹们以‘冷血’做代号。可是这十年来又有谁知道他心中的温柔?又有谁知道他心中的孤寂? 没有!没有! 在他的心中,唯一还能让他有活着感觉的一件事就是,这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他还有个妹妹,他已经是一台被控制的杀人机器,所以他发誓,在有生之年,他一定要找出这个妹妹,给她幸福,给她自由,给她想要的一切!让她再也不用受人摆布,再也不用受人强迫,再也不用受人欺负! 可是现在,他们见面了,在老天的安排下。 又同样,在老天的安排下,命运狠狠的甩了他一个大嘴巴子,因为他想的那些,他发誓的那些,不但一样没实现,可怕的事实却一件件的发生了。 她如此的情景,不正是被摆布,被强迫,被欺负了么? 那么他路鸣十岁那年的誓言呢? 妹妹,你放心,有哥在的一天,你就不会被欺负,我发誓。 你发的是什么誓?现在的结果呢?这些年你又都做了些什么?偌大的世界,你找一个目标无论他藏身何处你只需一个月,那么现在呢?小小一个中国,找一个女孩,找了三年五年依旧没有找到?最后还是靠老天对这个女孩的同情才偶遇?你有用心去找么?你有用心去关心她么?你有用心去维护那个誓言么? 狗屁誓言! 我他妈不是人!我是个禽兽!牲口!冷血无情!该千刀万剐!该万人唾骂!我不配当哥哥! 路鸣一边握着四下惊逃的妹妹的手臂,一边泪水肆流的朝自己吼道,疯了一般抽自己的嘴巴。抽的嘴角血流如注,还不停止。 少女吓的大哭,躲闪着,像个惊慌失措的羔羊,拼命拉自己的衣服想盖住自己的脸,盖住自己的身体。 路鸣见吓着了妹妹,急忙擦擦眼泪,摸着妹妹的头,挠了挠,强行挤出一丝笑来,温言温语的一遍遍的说道,妹妹别怕,哥知道你这些年受了许多委屈,也知道你心中的苦……你放心,我欠你的,我会用我所有的力量会还……别人欠你的,我也会让他用……全部……来还! …… 路鸣又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良久,才缓缓吐了出来。说了许久的话,他觉得似乎有些渴,可惜此处无茶。 四角亭就在面前。 可他似乎更喜欢踱在这水面小道的感觉,于是来回慢踱。 “然后呢?”李观棋在一旁,靠在围栏,看着他,静静听着这个男人的诉说。 这样的地下,自然没有风,也没有沙粒。 可他的眼睛却有一丝酸涩。 ------------ 第二十七章 承诺 更新时间:2010-12-14 “后来?后来……” 路鸣喃喃的念叨了一声,看了眼李观棋,忽然又背过身去,烟夹在手指间,夹的很用力,一根根筋都似乎凸了出来,声音有些呜咽,“后来…...我带她在全球范围内求访精神科名医,终于有了好转……至少,她能认出我是她哥哥了……那段时间,她说,是她十年来过的最开心的日子……” 李观棋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仿佛沉浸在美好回忆里的男人,对于这个故事,他有些伤感,也有些萧索,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冷酷无情,人心邪恶,难以辨别。故事的结尾,他本不想问,因为他不想残忍到再次触痛路鸣心底的伤。 可是他没想到,路鸣一口一口的抽着烟,自己慢慢的说了出来。 “虽然她的精神慢慢的好转过来,可是,同样的,那些可怕的回忆也一点一滴的清醒过来……她经常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一看就是一天……为了逗他开心,我努力学习讲冷笑话,讲娱乐圈新闻,将一切一个少女感兴趣的东西,努力的让她能忘掉那个禽兽,忘掉那些噩梦般的日子……我多么想有一天她能恢复到一个正常的充满属于她年龄的青春气息的状态,每天快乐的生活,快乐的笑,快乐的唱歌……可是我知道,即使她偶尔被我逗乐了,脸上有些许笑容,我依然明白那些笑容笑的有多勉强……幸福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在我找到她后的第整整九十天,那天上午,当我抱着一大堆买来的芭比娃娃时,她却安静的睡着了,旁边还有几片未吃完的安眠药......她的面容安详且幸福,甚至,嘴角还有一丝微笑……她的睫毛还像小时候一样长,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动人……我就抱着那些她小时候最喜欢的洋娃娃愣愣的站在那里,就那样一直站着,看着她,守着她,嘴里一句一句的重复着那句誓言,像个傻子一样……” 路鸣梦呓一般絮絮叨叨的说着,说完,又转过身,说道:“我真像个傻子,不是么?妹妹这么多年一直在在遭受苦难,而我,却从未保护过她……” 李观棋叹了口气,安慰道:“路兄…...不不必太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一丝苦笑爬上路鸣的嘴角,“不是我的错……是这样么?也许吧……可是我欠妹妹一句誓言,这是一个我这辈子再也还不完的债。” 李观棋嘴中泛苦,可是心里还是闷的慌,想抽根烟,一摸烟盒,却空了。路鸣抛了支跟他,“谢谢。”他笑了下。 “那个人,你怎么处理了?你杀了他?”他问道。 “没有。” 路鸣的回答却让李观棋很是意外。 “那样的禽兽,我杀了他只怕还会脏了我的手,他也根本不配为我妹妹偿命!在妹妹离开这个世界的第三天,我便找到了那个垃圾,当时他正在一家酒吧里喝的烂醉,我揪着他的衣领,像拖了一只狗一样顺地一路拖了几千米,拖到我妹妹的墓前,指着墓碑上妹妹的相片我告诉他,要么,十年,一天一个头,要么,用命…...结果那个禽兽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磕头……后来,我就放他滚了……” “在世人的眼里,膝盖又怎么会有命重要呢?”李观棋轻轻熄灭烟头,微微一叹。 “不错,这个世界不怕死的人毕竟只有少数,绝大多数的人当面临生与死的抉择时,什么友情、爱情、尊严、耻辱……一切都是狗屁!我不杀他,因为他根本不配我杀!” “那,明月那丫头……?” 路鸣微微一笑,说道:“她长的和我妹妹太像了,尤其是那双眼睛。所以,四年前的那个晚上,我才会出手救了她和她同学。我欠妹妹的那个誓言,此生不还,我即便是死也死的不瞑目……所以,从遇到明月的第一天起,我便决定了,我欠妹妹的幸福全部还到明月身上!这下,你该知道我们的关系了吧?”说罢,用一种促狭的眼神看着李观棋,那意思仿佛在说,这下不用吃醋了吧? 李观棋大窘,这都哪跟哪,乱七八糟的!正待调侃一二,忽然心中一动,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便开了口。 “路兄。” “嗯?”路鸣看着他,“有问题要问?” “嗯。” “说嘛。” “好。”李观棋笑了声点点头。 二人慢慢沿着水上小路踱向池塘正中的四角小亭。 “路兄能够袒露心胸,说出如此感人的往事,可见对观棋没有见外。只是……” “只是我为何连一些个人秘事也会毫无顾忌的一同告知?”路鸣见李观棋吞吞吐吐,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 “对,知我者路兄也!” “呵呵……”路鸣浅笑,“我说这些其实是与你有些关系的……” “与我?”李观棋疑惑。一丝隐隐能抓住却又抓不牢的感觉缓缓浮上心头,于是赶紧问道,“李兄但说无妨!” 路鸣看着周围的极美之景,背着手,慢慢说道:“李兄可知起先我为什么要问你觉得我这里布置如何呢?” “不知。”李观棋老实回答,这个路鸣很神秘,而且是敌是友,现在还未能分辨,一切的回答还要小心才是。 “是因为我想让你看到,这里的一切一切都是一般人没有力量完成的,能完成这样壮举的,只有大神通、大手段、大魄力的枭雄!”路鸣的语气激昂而迷醉,似乎毫不掩饰对这样枭雄的向往。他蓦地一转头,看着李观棋又道,“在通往强者的道路上,只有做到无情、无义、无爱,才能扫除在敌人眼中的一切弱点!这是强者的成功法则之一,也是最重要的法则之一!但是很遗憾,这点我做不到……因为我有弱点……妹妹还在人世前,她是我的弱点,妹妹不在了,这个弱点又落到了明月身上,任何伤害到明月的行为,只要有我路鸣存在的一天,我就绝不允许它发生;同样任何让明月感到心伤的事,只要有我路鸣在的一天,我也绝不允许它发生!我已经违背过一次那个誓言,这次我绝不会再违背!” 李观棋挠挠脑袋,听的有些迷惑,“这……我有些听不懂……” “你当然听不懂!”路鸣忽然大喝一声,“因为我本来是要杀你的人!” 李观棋怔住了。看着路鸣那双凌厉如刀的眼,他忽然想起了一周前被追杀那一幕。 难道是他主使?可他为何又要如此说? 可脑中又蹦出了那晚他和赵金生一流混在一起的画面。一时间,李观棋心乱如麻。 正当他思维混乱,乱作一团时。 这时,路鸣却缓缓收了凌厉的眼神,换上一幅微笑,开口:“你应该猜的到那场追杀和我的关系了……我告诉你,不错,想杀你的,不是雷万道,不是风雷堂,是赵金生,也是我!雷万道只是我雇来的打手,他们只为钱做事。” “你呢?你为什么做事?”李观棋苦笑一声,似乎有些疲累的道,“我们无冤无仇,你会想杀我,是因为那是任务,对么?” 路鸣转过头去,没有看他,细长的背影良久才传来一声叹息,“是的……我只是一枚旗子……” “当年,我和妹妹十岁时二人各自被收养了去。收养我的就是一个我所说的枭雄,他光芒万丈,需要我一辈子来仰视。他养育了我,给了我新的生命和使命,我所有的本事,所有的光亮,所有的不平凡,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给与我的,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所以,我为他卖命,卖的心甘情愿……他的话,十几年里,没有一次我敢违背过,这次,也不例外……” “可是,这次,恐怕你例外了……”李观棋盯着路鸣,脸上挂着奇怪的表情,似叹息,似遗憾,似欣喜,又似感动。 “是的……恐怕这次我例外了……对你,我下不了手了,因为我发现明月爱上了你……那个人是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他对我有天大的恩情。但是,恩情再大,大不过一个誓言……这就是我心中的道。”路鸣静静的说道。 “所以你对我袒露了如此多的心声和秘密?” “是。”路鸣说道,“我只想提醒你,以后的路,你要小心走了,我最多只能违抗他一次,但绝没有第二次…….所以我希望你要尽快变强,强到比我更强,这样,你我就不会在生死地相遇,而那时我也没有能力去救你,这样,我也就不会再有良心上的负担了,可以安然守护在明月身旁。” “谢谢。”李观棋朝他深深的点了点头,这一声谢谢是他发自内心的,不管之前他对他做了什么。他来自大山,大山的辽阔和宽广早已深深的融入了他的血液,所以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向来不是他的作风。 “谢倒不必,但如果真想谢我那就答应我一件事。”路鸣认真的盯着李观棋的眼睛说道,“不管什么时候,在明月对你的爱消失之前,无论是心里还是生活,你必须给她留一个位置!” 路鸣的话斩钉捶铁,铿锵有力。 “路兄你可能误会了,明月对我似乎只是好感……应该还说不上爱……” “不,我认识她四年了,她心里想什么我一眼就看了出来……我只问你一句,这样的承诺,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李观棋汗颜,有些尴尬,路鸣貌似知道他很多事,秦霓裳的存在他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才说了必须留一个位置这样的话吧。 沉默许久,终于,他慢慢道出了三个让路鸣颇为欣慰的字,“我答应。” “好!”路鸣显得非常高兴,“这句话我记下了。男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为一个誓言一个承诺牢记了十七年,我希望,你也可以做到!” (求收藏!码字也不容易啊,大哥们!给点力吧!) ------------ 第二十八章 崛起! 更新时间:2010-12-15 对于路鸣主动抛来的橄榄枝,李观棋当然很乐意的接下,很感动,但不矫情。男人之间有一种情怀,叫做惺惺相惜,这种情怀,他在雷万道的眼神中看到过,现在他又在路鸣的眼神中看到了。 二人在四角亭畅谈良久,直到罗明月喊他们回去吃饭。 这番畅谈对李观棋的作用可谓是极其重要,包括了路鸣对于他现状的分析、点评及需要发展的方向和一些建议。通过路鸣的口中,李观棋得知了自己目前正处于一个巨大的风口浪尖之上,好几股势力波诡云谲的缠斗,而李观棋就是这缠斗的战利品或者说羔羊,虽然甚至连路鸣都摸不清这种风浪的原因是为何,但是,路鸣身后那深不可测的势力想要除去他,却是一个铁一般的事实。末了,路鸣又给了他一个建议,大致的意思就是现在至少有三股势力卷入这场游戏:他身后的势力,李观棋所在的霓裳流年的势力和袁家的势力,这三股势力每一股都是巨无霸,实力深不可测,无论这三者于他是敌是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一个人的力量莫说去抵抗,就是逃跑都没这个可能!所以路鸣告诉他,从此刻起,你必须培植自己的势力,在最少的时间内,崛起!而五区,就是这样一个绝佳的宝地! 崛起! 这两个字宛如天上的炸雷,咔嚓一声轰然在李观棋心头炸裂开来!一股前所未有的野心,此刻,仿佛那滔天的骇浪一般疯狂的激荡着他每一个细胞,每一个神经! 十五年前,他眼睁睁的看着大哥为了救下他而被那个美女蛇掳走,之后,二叔了为了寻找大哥而踏出了苍茫山。这十五年中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人活在这世间不就是为了能让自己和亲人们过上幸福的日子么?可是为什么二叔跛着条残腿还要为本该属于自己的一道劫而埋单?自己非但没有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反而害的他们生死不明失踪至今,这不是自己的错又是谁的错呢?可是自己为什么又会泛这样的错呢?想来想去想了十几年,终于现在想清了,答案不是别的,是实力! 弱者都要屈服于强者。 十五年前,他们只是李家村普普通通的村民,势单力薄,单靠一双拳头一双腿,如何与那几个背景深不可测的人相斗? 因为没有实力,所以注定了要付出代价! 李观棋是个山里人,大山的淳厚和平实蕴育了他与世无争淡然一生的小农思想,能吃饱,能穿暖,能有个暖脚的漂亮媳妇,这就是他最大的追求和梦想。可是可能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在他的骨子里潜伏着一股不甘平凡不甘软弱的怨气。 现在,这股怨气在未知的敌人一步步将他逼上生死之路时,终于光明正大的爆发了出来! 我要变强!我要崛起!我要让命运从此改变!我要让所有伤害过我的人加倍偿还! 龙潜在渊,必有飞黄腾达之时;凤栖于梧,亦有一鸣惊人之日。 李观棋在活了二十五年,今天第一次生起了这样强烈的决心,他要一鸣惊人,他要一飞冲天,不管是个什么样的结局,起码,他做出了这样的决心,也算是迈出人生新篇章的第一步。 午饭很精致,罗明月的厨艺让两个男人都赞不绝口,路鸣还不停的拿李观棋打趣罗明月,把罗明月羞得面红耳赤。 下午的时间,路鸣很自觉的让了出来,所以罗明月带着李观棋逛了一下午的商场,给他买了不少衣服。 试衣服的时候,罗明月总是很贤惠的站在李观棋的身后,一边端详好不好看,一边又给他系领带扣扣子,就像一个妻子为丈夫挑选衣服一样。每当店员赞叹道说小姐你先生好有型哦或者说小姐你和你先生站在一起真的好搭哦时,罗明月总是又羞又喜,刷卡都比平常积极了好点,看的一旁的李观棋相当无语。 不得不说李观棋的体力相当好,这不,才大病初愈,全身挂着大包小包,像个人形衣架一样,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他能耐住性子,生生陪着罗明月逛街逛了四个小时! 等到他们踏上归途,开着那辆可爱的红色甲壳虫返回地面时,李观棋看了看后座的堆成山的东西,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心里感叹到:怪不得人都说男人最怕的一件事中,逛街排名前三,敢情这不仅仅是考验耐力啊,这还考验了体力! 回到袁家流水别墅已是晚上六点,罗明月不顾一日疲劳依然去给李观棋做了晚饭,这点也让李观棋心里十分的感概,唉,这样的女孩可不多见了…… 吃完晚饭,罗明月又给他熬好中药,喝了,又针灸了一回,才算是彻底忙清。这时,已经是晚上快九点了。 罗明月刚对李观棋嘀咕说雅月和小雕这两孩子怎么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事之类的话,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而且,还不止一个人。 待他们走进房间,李观棋一瞧,多了一个。 小雕最先进来,依然是那幅吊儿郎当的样子,头上那撮红毛真像个草标,无数次李观棋都想把它剪下来;雅月次之,一幅青春可爱的少女模样,那白皙的脸颊和她姐姐相比又是另一番风格;良叔第三个进来,依旧步履稳健,尤其那幅金丝边小眼睛,平添了几分学者教授的风范;第四个人,中年男人,和良叔眉目间有些神似,但是却方脸阔额,身材更加高大,看上去不怒自威,只是鬓角处却已生出几缕白发。 这个男人的到来,李观棋有种感觉,这个房间瞬间多了几分威压,那种感觉形容不上来,只觉他注视过来时心脏被挤压的很厉害,甚至喘息都有些滞涩! 这人是谁?气场怎如此之大? 正当李观棋心头暗暗思忖道时,罗明月早已惊叫一声,迎了上去。 “云叔!你怎么来了?” 中年男人呵呵一笑,轻轻的抱了下明月,摸了摸她额头,慈祥的说道:“怎么?我的明月不想让我来啊?” 罗明月抱着男人的手臂摇道,“我哪有!您要来,明月欢喜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不想让您来呢!” “呵呵,云叔知道,云叔当然知道明月最喜欢的老头子还是――你良叔的,对吧?”男人一脸笑容,看得出,他对罗明月的疼爱是那种发自心底的疼,没有半点假。 那边,良叔在一旁一听老二这样说,乐的哈哈大笑。 这边罗明月可不干了,撅着嘴,狡黠的说道:“云叔!你要这样说,明月下次就真喜欢良叔了,到时您可别后悔啊?” “呃……后悔!肯定后悔啦!呃……哈哈哈哈……”男人豪迈的笑了笑。 笑完,男人看向李观棋,对旁边的良叔说道,“这位就是……” 李观棋急忙一拱手,谦逊的道,“我叫李观棋!” 废话,不谦逊能行么,他再笨,此时也应该明白了眼前人是何方神圣了。 果然,男人,也抱拳拱了拱手,中气十足的说道:“呵呵,你的名字我已经听说了……鄙人袁青云,是明月的父亲。”说罢,又笑着伸出一支手来。估计怕李观棋有误会,所以接着又说道:“明月是我干女儿,喊云叔喊了几年,习惯了,所以一直都是这样,你别见怪啊。” 李观棋看这个权高位重的袁家掌门人对他说话竟然如此客气和谦逊,急忙上前,双手握住,“您,您,这是太客气了……” 看着他手足无措的窘迫模样,明月姐妹两加上袁小雕这倒霉孩子三人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 “师父啊,你可要给我这个徒弟做好表率啊,不能见到大人物就架不住势啊,这样看上去很衰,哈哈哈哈……”袁小雕拿师父打趣道,刚笑的一塌糊涂时忽然瞥见父亲大人狠狠的盯着他,狡黠的朝他吐了吐舌头,立刻闭了嘴。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要保持绝对的尊重!难道你平时也是这么打趣我的?”袁青云严厉的批评道,批的小雕低下头,一幅乖乖受教的样子。 袁小雕真的这么乖么? 其实这个时候如果有人低下头从下面看的话就会发现,袁小雕正在对身后的小月牙做着鬼脸,一会斜鼻子,一会挤眼睛,老头子的话,他向来是听的,只不过,左耳进,右耳出,进的没有出的快。 李观棋急忙出来帮小雕说话,“小雕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很多东西一点就通,我比他大不了几岁,平常像哥们一样相处,这‘师父’也就只是个代号而已,没必要那么认真的……” 袁小雕连连跟声:“对对对,师父这句话说到我心坎去了!平时师父和我就像大哥带小弟一样,对了,爸,我跟你说,师父他真的很厉害耶,那晚他一个人放倒了八九个,我亲眼所见!而且连那个雷老虎都拿他没法!” 袁青云看着李观棋微微一笑,朝老大袁青良使了个眼色,袁青良会意,说道:“小雕跟我去实验室拿点东西,明月你们两姐妹也来帮帮忙,东西多。” 三人尾随良叔而去。 偌大的房间里,顿时空了下来,就剩下两个人。 袁青云和李观棋。 (满地打滚求收藏!) ------------ 第二十九章 袁家掌舵者 更新时间:2010-12-16 “随便坐,千万不用客气,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就行了。”袁青云一脸的微笑,对李观棋招呼道。 “我也跟明月一起喊您云叔行吧?”李观棋试探的低低询道。 “当然,看得出来观棋你我都不是拘于小节之辈,所以这些称号什么的随意即可,没有特别讲究之处。” 李观棋由衷的赞叹一声,说实话,这位手握大权身价无法估量的袁家掌门人竟然有如此随和的性格,确实出乎了李观棋所料。 “对了,观棋啊,你是怎么收了小雕为徒的?这孩子我清楚的很,生在富贵人家就落了个眼高手低看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德性,上次我训了他几句没出息之类的话,结果这小兔崽子受了激,当场立下军令状,一年之内靠自己的实力混出个名堂,不然就不踏进袁家大门一步,所以后来才到处找师父,你应该是他找的第四个了,前三个都叫他气走了,所以观棋啊,你可要耐住性子哟,这个小兔崽子不是个省油的灯。” 李观棋笑了笑,“云叔见笑了。说起来小雕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一周前,我被人追杀,本来是决无生还之机的,后来是小雕骑着摩托带着我这才逃脱,所以我这个师父欠了徒弟一命。” 袁青云眉头微蹙道:“这个,我听小雕说了,他说那些杀手是风雷堂的,带头的正是绰号雷老虎的雷万道,只是观棋啊,云叔有一点不明白,不知方不方便告知?当然,我也只是关心一下,没有别的意思,不方便说也没有关系……”说完微笑的看着李观棋。 不知怎么的,李观棋心里总觉得今晚的事有些不对劲似得,至于哪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就是每当和这个袁家掌门人聊天时,他总感觉袁青云的话语间带了太多的客气……这种客气他感觉似乎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可他只是个小人物,甚至没见过多少世面,为什么袁青云会对他有如此的热情与谦逊的态度呢…… “云叔尽管问,我的命是小雕救的,我的伤是良叔和明月治好的,袁家待我有再生之恩,如此大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李观棋诚恳的说道。 “好!好!”袁青云连道两声好,情绪似乎很兴奋,看着李观棋,满脸洋溢着欣慰的笑,“观棋,有你这句话,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袁家必将站在你身后!” 李观棋心中一凛,‘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袁家必将站在你身后’这句话如果是从小雕或是明月的口中说出,他会淡然一笑。可是,现在这句话是从袁青云口中亲自说出!这样一来,这句话的份量就太重了! 这算不算是一种立场的表态呢? 可他又为何要明确立场呢? 这又算不算是一种示好之举呢? 又或者说抛了个大大的诱人的糖果过来,就看他接不接? 难道,袁青云有意拉他入袁家阵营? 又或者他身上有什么袁家特别看重的东西? 可是,他只是个小人物,小到几乎湮没在人海里的小人物,他又有什么袁家能看重的呢? 一个个难解的问题蹦入李观棋的脑海,袁青云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引起了李观棋脑中的惊涛骇浪。 “云叔这句话,观棋非常感动,谨记在心!”李观棋暂时摸不清袁青云到底的想法,所以只好打了个太极,只字不提关于表态的一些话。 袁青云见他说这句话时诚挚的面孔,心里也是相当的欣慰,围着他转圈,边看着他边不住的点头。最后说道:“呵呵,不错,不错,不错,老大果然没有看错人!观棋,你绝对不是个池中物,终于一天,你会化为飞龙,一飞冲天的!” “云叔又何出此言呢?” “呵呵,莫要误会,呃……这也只是我个人的希望……听雅月说她姐姐似乎对你很是关心,哈哈……所以,说不定以后我会成为你的岳父呢,谁不想自己家的女婿能有一番大出息呢?你说是吧?哈哈哈哈……”袁青云大笑。 李观棋原本以为如此一个权高位重之人必是一个严肃而谨慎之人,没想到他竟然还会拿他打趣,如此随性与幽默。 气氛很轻快,二人一老一小,似乎特别投缘,远远看去,二人交头接耳,乍一看上去,像两个好兄弟在交谈呢。 一番聊天之后,李观棋终于明白了为何袁青云对他如此另眼相待。 原来,袁青云一向决不轻易来五区的,第一,他是个公众人物,像五区其他许多势力一样,家族一把手往往不参与进来,这也是掩人耳目的一种方式。第二,他是做医药的,这块生意与政-府挂钩,为了减少麻烦,他必须尽量减少来五区的次数。他这次之所以会来五区,完全是因为一个人,就是他,李观棋。 确切的说,不是为李观棋,是为李观棋脖子里的那枚玉扳指! 第一次良叔给他治疗的时候就对那枚玉扳指表现出极为异常的行为。从那时起,李观棋就怀疑,良叔知道那枚玉扳指的来历,只是后来无论怎么问他,他都不说。 上次良叔借口去南寻办事,实际上不是办事,正是将李观棋和玉扳指之事告知袁青云。所以才有了袁青云乘着夜色,匆匆赶回五区之事。 一见面,袁青云就对他李观棋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和客气,而后又首先表明了立场,让他放下心来,再然后才是一点点的挖掘他的身世、背景、玉扳指的来历以及他目前的生活状态。 当然,第一个袁青云最关心最想问的问题就是到底是谁想要追杀他李观棋?这个问题,李观棋没有跟他说实话,因为他不想把路鸣给牵扯出来,人不能做无义之事,人家路鸣冒着叛变的风险将一切实情托盘相告,他自是肯定不会告诉袁青云的,只是表示目前只知道杀手是风雷堂,还不清楚幕后凶手是谁。 第二个问题便是小心谨慎的问他是如何进的霓裳流年的,是所以会小心谨慎,李观棋的猜测是这恐怕与霓裳流年的背景是那个传说中的隐秘家族龙家有关,面对这样一股庞大而神秘的势力,即使身份贵为袁家掌舵者,也不得不小心谨慎。对这样一个问题,李观棋倒是如实相告,没说半点假话,毕竟也没什么好说的,自他进入霓裳流年,刘爷也仅仅只是把他当一个正常的保安经理培养,其他一些隐秘之事,从未有过交待。袁青云听到这样的答案后,先是仔细的思索了一番,摇摇头,似乎也不得其要,于是便问了第三个问题。 第三个问题问的不能用小心谨慎来形容了,简直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他问道,那枚玉扳指可否借我一看? 对于这个请求,李观棋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如果说之前良叔看到玉扳指后的异状可以用认错了旧物来解释,那么现在,一切都不用解释了。这个东西,必有大来历! 于是李观棋将玉扳指取了下来,交于袁青云,而后站在袁青云旁边,贴的很近,大约两寸远。 这个距离是寸拳发挥出最大威力的最佳距离! 袁青云手似乎有些颤抖,仔仔细细的端详着那枚玉扳指。 通常一块好玉,人们常常会用晶莹剔透,完美无瑕来形容。可是这枚玉扳指却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好玉,它内有浑浊,外有瑕疵,甚至轮廓上还有一丝缺口。但是,他却有其他玉所没有的东西,那便是扳指上的龙纹! 一条血红色的巨龙,仿佛嵌在扳指里,绕着整个扳指围成一圈,首尾相接。巨龙怒目圆睁,气势骇人,刻画的异常逼真。 不知是什么颜料刻上去的,童年时代的李观棋因为好奇用了许多方法想洗去这图纹,可是却是徒无功。 袁青云站在灯下光盯着玉扳指越看越激动,越看越兴奋,他的眼神中不时泛出一股异样的明亮的光彩,脸上的肌肉甚至都不自觉的发生了轻微颤动而一无所知! 看了半晌,他又取来一个玻璃杯,又倒上纯净水,而后将玉扳指缓缓放入其中,一脸紧张的盯着杯子。 李观棋正摸不着头脑,如坠五里雾时,只见杯子里渐渐发生了变化! 纯净水慢慢由无色便为红色,起先是淡红,接着是浅红,再过一会又变成了暗红,总之时间越长,红色越来越深! 这,这……李观棋呆了,说不出话来。 戴了这块扳指二十多年了,还从未知道把它放在水里会有这种情况! 你再把手放到杯底摸摸,袁青云对李观棋说道。 李观棋照做,刚放上去,嗖的一下,收了回来。 这,这,这……怎么回事? 李观棋心头骇然,他明明记得杯子是凉的,水是凉的,为何现在杯底是一种温暖的感觉? 云叔,这怎么回事,您就别卖关子了。李观棋急急的对袁青云说道。 袁青云呆呆的看着杯子,神情是如此的专注,甚至连近在咫尺的李观棋说话都没听到,口中喃喃的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 是它,是它,果然是它…… (本书已有二十万字,码字不易,请路过的大大们收藏下,流年感激不尽!) ------------ 第三十章 扳指的秘密 更新时间:2010-12-17 “云叔,什么‘是它’‘是它’?您就别卖关子了,赶快告诉我吧!” 袁青云越是对这枚玉扳指表现出异常,李观棋就越是好奇与着急,所以他不停的催促袁青云。 良久,袁青云终于从近乎痴狂的迷醉中清醒了过来,他小心翼翼的从杯子里取出扳指,又小心翼翼的交还到李观棋手里,手覆着他的手背,轻轻把扳指给握起来,又慢慢的拍了两下,这才开口说道:“观棋,有一番话我要问你,是关于这枚扳指的,你要如实回答,因为这可能会关乎到你的生命安全,这,你懂得吗?上次的暗杀事件……”袁青云没有说完,话留了一半,因为他相信李观棋这样聪明的年轻人会领会他的意思。 果然,李观棋略微沉吟半晌即刻明白,“云叔的意思是,这枚来历不简单的玉扳指恐怕正是造成上次风雷堂追杀我的真正原因?” 袁青云点点头,郑重的说道:“雷老虎是个机器,谁给钱,他就接下任务,所以,他应该不知底细。这样看来,真正的幕后凶手可能已经注意上你的扳指了!所以我想问你的问题就是在我和你良叔见过这枚扳指之前到底有几个人已经见过了?你好好想想,这可能就是你想调查出真相的唯一线索!” 李观棋听了这位气场非凡的袁家掌舵者的一番话语之后,心中立刻一凛,心里暗想虽然自己没有将路鸣背后的势力才是幕后真凶这个秘密告知于袁青云,但是刚才袁青云的一番分析亦并非没有道理,尤其是最后一句,他李观棋自认与人无冤无仇,更别说得罪与人,现在想想恐怕这个神秘的势力怕是真的盯上了他的这枚玉扳指了。 “见过它的人太多了,我从记事时起就带着它,村里几百号人没有不知道的,长大后来到南寻读大学,很多同学也知道,再后来便是在南寻找工作上班,夏天了穿的衣服少,所以也偶尔有些朋友会看到。现在要问到底有哪些人看过它,一时半会还真说不上来,因为太多了!”李观棋道。 “那有没有特殊的人群看过呢?”袁青云思忖半晌又问道。 “特殊人群?” “就是一些有比较大的背景的,比较大的势力的人。” 大背景?大势力?李观棋一听到这两个词首先浮入眼前的便是一张妖艳到极致的面孔――小妖精。 在他的记忆里,小妖精曾经有一次在他洗澡的时候强悍的闯进浴室,要不是李观棋手疾眼快遮住了要害,那便宜就被占大了。现在想想,要害是遮住了,恐怕那没扳指应该被瞧个正着。 可是无论如何李观棋也不会相信小妖精会对他不利,况且,小妖精知不知道玉扳指的秘密还是个问号呢。 想到这里李观棋忍不住问道:“云叔,你说这枚玉扳指是有大来历是吧?到底是什么来历,您倒是跟我说说啊,不然我会急的发疯的!” 袁青云叹口气,摇摇头对他说:“观棋,不是云叔不想告诉你,只是……只是这确实是一个极大的秘密!如果你的羽翼丰满,可以承受足够的风雨,那么我可以告诉你,这对你来说是个责任和义务,但是在你没有足够的成长之前,我如果告诉了你这个秘密,相信云叔的话,这对你绝对会是一场灾难和……杀机!” 李观棋静静的听着,没有气馁。他已经从袁青云的话语中感受到了这枚扳指的重要性,在他的翅膀足以承受住这枚扳指的重量之前,他会选择低调,选择积蓄,选择隐忍。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他懂,从十四岁扛着完好无缺的黄皮子皮毛进城被那些同行小贩像狼一样的眼神盯住时,他就完全懂了。所以,现在,他知道该怎么做。 “云叔,您的良苦用心,观棋自然知道,这个问题,我会在另一个时间段问您的,这个时间段,不会超过一年!”李观棋说话没有袁青云那种压迫感十足的气场,但是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腰很直,眼很亮,似乎有一丝光彩闪过。 袁青云欣慰的点点头,望着窗外迷茫的夜色,他唏嘘的道,“观棋,你很像一个人……真的很像……” “哦?哪里像?” “我说不上来……也许是那种绝对的信心……” “你们是朋友?” “不……呵呵,我怎么能和他成为朋友,他在我眼里犹如神一般的存在,他是我的导师,是我的教父,是我一生仰慕的所在……我这一生如此的劳碌与拼命,就是为了能努力接近他十分之一的高度……” 李观棋心头骇然。 袁家如此大的家业,如此世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可袁青云竟然说还不如这人高度的十分之一! 难道袁青云口中的‘他’也是华夏一方隐蔽势力的掌舵者? 他说我与这个人很像,这句话是无意说之还是另有心意? 我本一介山民,又如何能与如此伟岸的‘人’或者说‘神’相提并论?莫非这此间的媒介便是这枚玉扳指? 一团团疑问在李观棋脑海里绕来绕去,心中似乎隐隐有一层薄膜隔在真相与迷雾之间,只要轻轻一捅,一切真相便会大白于天下,可惜,就差了那么股力道。 “云叔,你说这枚玉扳指的秘密知道的人群多不多?我朋友当中倒是有几个是有钱有势的富家子女,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知道呢?”李观棋被诸多的疑问搅得头疼,问云叔吧也不现实,所以干脆退而求其次,从一些侧面稍微探听一下,毕竟关乎到自己的生命,这可不是小事,万事于心中得有个了解和知情。 袁青云略微思索了下,道:“在我看来,很多家族是不会知道这个秘密的,而且即使知道这个秘密的任何家族未被列为第二代继承者的年轻人中,应该没有人会知道扳指的秘密。” “为什么?”李观棋不解的问。 “这个很简单。扳指隐藏的秘密实在太重要了,任何一个风声的走漏都有可能引起真个局势剧烈的震荡!所以那些家族的领导者们凡是了解这个扳指的,都不会轻易的告诉其他人,哪怕是亲生子女!就像明月和小雕,他们没有一个知道的,而且我和老大之所以会知道一些内幕,那是因为我们兄弟两当年和这枚扳指的主人有过一些交往……”云叔一脸郑重的说道。 李观棋哦了一声,点点头,表面虽没有任何波澜,内心却涌起了一股小小的波动。缘由不是别的,正是那句‘哪怕是亲身子女,就像明月和小雕’,这句话让他觉得心中对罗明月的猜测又暗暗对了几分! 作为亲生儿子的袁小雕在袁青云平常的话语间竟然会排在罗明月之后,这就足以说明袁青云的一些习以为常的行为及意识…… 既然云叔认定富二代们还没有能力分享得到扳指秘密,那么估计小妖精也不会知道了。 “云叔,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想了半天,虽然他自己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和想法,可是他决定还是礼貌性的请教一下袁青云,毕竟,人家一个大人物如此关注和关心他这个小人物,虽然中间可能有扳指和罗明月的关系,但是,感动,却是真真实实的存在的。 袁青云似乎没有料到李观棋会有如此一问,呆了一呆,迟滞了两秒,一脸的欣喜毫不隐藏的奔上了脸庞,“观棋……你是个好孩子,莫说你和明月的关系很好……即便不是她的原因我也绝对站在你的身后,绝不会让人伤害到你的,你放心吧,不不仅是我的该做的,还是我的承诺!呵呵,几十年前,我欠了那个人一个天大的人情……现在,我要把这人情还回去……我说过,你注定是一条龙,注定会一飞冲天!我也知道你心中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计划,所以,放心大胆的去做吧,袁家会做你坚强的后盾!” 袁青云说这话的时候,身躯从未有过的伟岸,眼神从未有过的坚定! 李观棋深深的朝他拜了一拜,感动的说道:“云叔,这番话,观棋牢记在心,无论何时,将来!” 袁青云感慨万分的将他扶起,喃喃自语:“从此,我们的命运,便绑在一起了……” 李观棋低着头,轻轻说了句:“云叔,我真的值得您这么做吗……” 袁青云微微叹息一声,“没有办法……扳指选择你,是你的命运;我们选择你,也是我们的命运……也许,我们存在的使命就是为了等你的到来……” “云叔请放心,将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只要我李观棋真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那一天,我保证,小雕的成就要在您之上!”李观棋一字一字的说道。 袁青云欣慰的一笑,抛了根烟给他,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他们三个我就交给你了!” “三个?”李观棋没有反应过来,疑惑道。 “对,三个!”袁青云哈哈大笑。 “对,三个!”李观棋亦相视大笑。 (流年保证情节会越来越精彩,满地打滚求收藏!码字不易啊,尤其是现在,手都冻红了!呜呜~~) ------------ 第三十一章 李观棋的决定 更新时间:2010-12-18 (好戏即将上演!李观棋会在热血澎湃的格斗大赛内愈加变强么?请拭目以待!求收藏!) 一场目前看来身份地位极不对称的简单会晤就这样结束了,虽然对于玉扳指隐藏的秘密李观棋仍然一头雾水,但是至少他得到了几个信息。 第一,这枚扳指极其极其重要,一旦所有人都知道了是他拥有了它,那么无穷无尽的麻烦必将坠落在他身上,所以当下的工作之一便是要对这枚扳指绝对保持隐蔽,不能在再泄露半点风声! 第二,不管这枚扳指与他有着怎样的关系,袁青云,这个袁家目前的掌控者已经做出了立场上的表态,无条件支持他,或者用另一个说法更好,无条件支持这枚扳指背后真正的主人! 第三,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组建起一支完全属于自己的势力,一个人的智谋再多力量再大,毕竟是一个人,个人的力量在战场上如何能抵挡的了千军万马的冲击?所以,他,需要帮手!这不仅是云叔话里行间透漏出来的对他的殷切期望,也是路鸣反复强调与建议的。 其实,关于第三条,李观棋自从在柳园遭遇了那次追杀之后,他便隐隐生出这样一个想法的雏形。他知道,大哥和二叔的失踪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甚至他的内心深处有这样一种猜测:二叔本身与某个隐藏在社会背面的隐蔽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那座十八岭子里衰草连天的孤坟里的无名老人恐怕也不是真的‘无名’,相反,应该‘大为有名’!所以,他必须拥有一支完全属于自己听命于自己的力量,才能彻底的防止造人暗算此类事情的发生! 可是,要想组建这样的力量又谈何容易? 且不说现在他一无钱二无势三无背景四无人,就连最基本的朋友圈子里都没有多少可以用得上的人才,更别说组建一支团队了! 虽然袁青云许诺袁家会站在他身后,为他提供一切便利,可是,说到底,袁家并不是一个靠地下势力发家的家族,它最初是靠医药发家,并且一直是以次为中心产业,因此可以说袁家的家底子完全是白色的,只是近几年受形势影响才偶尔粘了些晦暗的与法律擦边的东西。所以,虽然袁青云如此说,其实,能用的上的东西少之又少,至少,人,是想都不用想了,除了小雕、明月、雅月三个,他还真想不出其他帮手来…… 但是有一点,袁家却是绝对能帮得上忙的。 那就是,钱。 有了袁家作为后盾,至少,李观棋不用担心经费的问题。 现在唯一的难题便是‘人’了。 袁青云走后,偌大的房间里就剩李观棋一人。他抽了一根又一根烟,想来想去,想的头都大了几分,却始终想不出到底有哪些可用之人。路鸣虽然因为罗明月的关系和他交好,但是这种事却不能把他拉进来,忠义二字已经刻在他的骨髓里,所以要他背叛那个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还有,刘爷交给他的那份名单,虽然上面有不少商界乃至政界的名人,但是无奈,这份名单的档次过低,说白了就是这些人钱少,官小,而且有些人最多结识了半个多月,关系根本还没有打牢固,想要把这些人拉入攻守同盟简直是妄想!所以对于这些人,李观棋分析道到最后,无奈的摇摇头,结果当然是――“pass!” 既然这批人已经基本pass,那么在霓裳流年手下的一批人呢? 哨子兄弟俩,小黑,大春,这四个是对他最忠诚的手下,也是他最信任的四个手下,等回到霓裳流年时可以考虑探一下他们的想法。阿龙和赵无极是一丘之貉,所以他基本上不用考虑。另外还有一些人,要么李观棋和他们不熟,要么就是关系不是特别铁,所以基本上也不用考虑了。 霓裳流年除了这四个,还有一个特殊的人,李观棋也想要把他拉进自己的阵营。他就是躺在医院里的霓裳流年前任保安经理――张德厉。 在李观棋出事之前,他曾布下了两条线,一条是以胖子为得力干将,调查燕公主和那幅画为主要任务,出事后到现在他手机还在阿龙那里,这么多天没有联系也不知道情况进行的怎么样了;另一条线是拜托了胖子的姘头张如如去办的,主要内容是接触上张德厉,给他带去一些李观棋交代的信息,然后再带回一些回复的信息。当然,这些信息都是在霓裳流年严密的监视下进行的,不过李观棋对张如如相当有信心,这女人逢场作戏的能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这些都是出事之前他一手布置的线,现在,一眨眼,一周的时间过去了,一周没和胖子以及张如如联系,也不知情况会不会有变。 另外,霓裳流年也不知会对他的无故失踪有什么反应,是动用内部关系四处寻找,还是不理不问犹如对待一个透明人一般? 秦霓裳那次离开之后会不会再遇到什么风险?现在又是否安全呢?对于他的失踪,她又是何种态度?是淡然?悲伤?抑或是忘记? 小妖精回来了没有?若是回来了发现他失踪了,会是什么反应?是淡然?悲伤?抑或是忘记? 他失踪一个星期,胖子会不会急的发疯?会不会拼命的给他敲电话?抑或是联系以前的同学寻求帮助? 那个风情万种曾调戏过他的黄百灵对于他的失踪又是什么样的反应? 还有那个高贵如天鹅,遗世而独立,曾经与他发生过尴尬的误会的的夏冰冰会对他的失踪感到欣喜吗?现在如果他回去了,她会不会还讨厌他红着脸骂他流氓呢? 李观棋越是想到这些,胸膛里那颗踏上归途的心就越是焦急,恨不得立刻返回南寻,返回霓裳流年,不求别的,最起码应该让关心自己的人知道自己还好好的活在这世上吧?不然你在这里享福,吃好喝好玩好,无聊时还有美女陪你聊天逛街,可是那些关心你的人呢?说不定人家正在为你的事担心不已呢。 这样的话做的就太不对了。所以李观棋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作出了决定:即日便回南寻,回到那里把以前投下的网给收回来,至于能网到多少条鱼,说实话,李观棋心里也没底,总之一切看天意吧!等把该处理的事处理完之后,该见的人见完之后,他便再重返五区,直指地宫! 为什么直指地宫? 笑话,他现在不缺资金,最缺的就是得力的手下和人才!他搜遍了身边的朋友圈子也没有发现几个人,所以此时他的视线不得不落在这里――地宫。 地宫,今日他去过一次,无论是他亲眼所见或是罗明月的介绍,地宫的庞大及深不可测的底蕴都让他升起一股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在那里,李观棋完全可以想象的到有多少大才之人被湮没在鲜血与掌声的碰撞中。 “无数的武力值与智力值近乎变态的变态们妄图在地宫――这个通往富贵最快捷之路上,一场又一场的与台上陷入疯狂的对手厮杀决斗,最终获得不菲的积分,然后晋级下一个斗阶,赢得的场次越多,你离成功便越近,直至最后,一世荣华。”这句一直在地宫角斗世界里流传最广的一句宣传语就可以更好的解释这一切。 所以,李观棋决定了,等他解决了身边的一切繁杂事务,再布置好几条线,然后,便是他重返五区,重返地宫,发掘人才的时候了。 随着围绕在他身边或暗或明的各种势力已经旋转起来,一场几大家族间的博弈就在云波诡谲的暗流下悄然开始酝酿,柳园追杀事件是个导火索,这件事发生以后,李观棋就已经觉察到,他的生活,从此要变了。 所以,在下一个追杀事件到来之前,他要加快步伐,迅速的组建自己的势力,而地宫,便是他重中之重的头号目的地! 在那里,他要以一个低微的外人无从所知的身份,在无人干扰的情况下,在最短的时间内提升自己的斗阶,以便在更高阶的通道内寻到自己的得力帮手! 另外去那里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一探那位地宫内的王者“二爷”的究竟。在他的潜意识里,这个神秘莫测手段通天的“二爷”总像是一个他应该认识的人似地。这种感觉,很奇妙,奇妙到他也说不太清楚。 在结束与云叔一番促膝长谈之后,李观棋和进来的袁小雕又交谈了一会。 原来,小雕此番的外出便是李观棋先前用‘最短时间内教会他放倒左都王子之流的方法’这个诱饵换来的交换物。 李观棋身上有伤,又对外面放出的那两道线不是很放心,所以他特意差使小雕作为信使,联系上胖子,给胖子带去一些他的信息,告诉胖子不用担心及下一步的做法诸如此类。 见到那个胖子了?李观棋笑着问小雕。 小雕似乎很兴奋,见师父问他,连忙急急说道,见到了,见多了,师父,你还别说,那个胖子还真够哥们,一听说我是你徒弟,二话没说,立刻带我去了一高档娱乐城给握找了个极品mm,还说这就当给兄弟的徒弟一个见面礼,把我感动的那个叫…… 叉,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叫你跟他说的事情你都说了吗?李观棋想给他一榔头,没想到这倒霉孩子一下躲开了,嘿嘿大笑。 师父,你这招不行了,嘿嘿。小雕一脸得意。 是么?李观棋邪邪一笑,左腿猛一蹬地,身体嗖的一声,像一道影子一样直接飘到小雕身旁,曲起中指,梆的一声敲在他脑门上。 哎呦――师父饶命啊! 袁小雕大叫,一边跳,一边跑,捂着脑门求饶不已。 李观棋嘿嘿笑道,我这招还行不行了? 小雕连连作揖,口中赞道,牛叉啊,简直牛叉到不行! 小雕一边恭维,一边忽然又想到什么似地,说道,师父,我这次去南寻还帮您办了件事,您猜猜? 是关于……赵金生的?李观棋问道。 师父,你,你怎么知道的?小雕又是惊奇又是赞叹。 李观棋微笑一声,抛了一根烟给小雕,道,我交于你的一共就三件事,第一是帮我联系胖子,第二便是调查一下赵金生和王子左都德关系,第三便是找到一个可以联系上赵金生他老头的方式。第一个你已经做了,所以,剩下的,不就都是有关赵金生的么? 师父威武! 袁小雕摸着犹在疼的脑门,由衷的赞叹道。 ------------ 第三十二章 推倒! 更新时间:2010-12-19 待小雕出去之后,已是深夜近十一点光景。李观棋白日陪着罗明月逛了一下午的街,大包小包的东西不用说皆是他一人扛在身上,半天下来,果真累的够呛,腰酸背疼不说,脚跟子像扭伤了一般,极不舒服。所幸罗明月当真贤惠之至,正在李观棋全身难受之时,只见她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热水走了进来,看那架势,似要侍候他洗脚。 李观棋慌忙翻身下床,这可如何使得,咱活了这么大,除了十岁前让女人也就是母亲大人洗过脚,还从没有让其他的女人给他洗过脚呢。 下来。罗明月温柔一笑,放下水盆便要帮他解去鞋带。 明月,我自己去洗就行了,这,这可不敢劳您大驾啊。李观棋慌忙涎着脸,嬉笑道。 罗明月脸色一暗,怎么?我不配给你洗脚?嫌弃我? 哪有!李观棋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地,唏嘘道,像你这么贤惠的女人,恐怕是许多男人一辈子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 明月哀怨的斜瞄了他一眼,叹气道,可惜啊,有些男人不用打灯笼就一下子找到了,却是个铁石心肠! 李观棋讪讪的抹了抹鼻子,尴尬一笑。道,这……这……其实就洗个脚嘛……其实也没什么,呵呵,对吧? 罗明月不理会某人的嬉皮笑脸,径直把他双脚摁住,强行解开鞋带,又拖去皮鞋、袜子,最后把两只脚摁在水里。 乍一入水,啊! 李观棋一声大叫。 罗明月狡黠的看着他,撇着嘴低低的道,这就是对你刚才犹豫的惩罚,哼! 李观棋汗水涔涔,心道,人说谁都可以得罪,但千万别得罪美女,看来这句话是千真万确了。 深夜,月色皎洁,清风送爽。 五区北部一处不知名的小山谷内,芬芳扑鼻,溪水汩汩,鱼虾浅唱。 溪流之上,乃一处设计别致的流水别墅。 此时,别墅内的一处临窗的优雅房间内,一个美丽端庄的长发女子正半蹲在地上,为一个男子洗脚。 女子的神情那样认真与仔细,白皙的双手轻轻搓揉着男子的双脚,脚心、脚背、脚踝、脚趾,每一处都拿捏搓揉,每一处都按摩轻抚,如此轻盈舒适的手法也让坐于床畔的男子相当享受,甚至在热水的温暖与玉手的滑腻间微微的呻吟起来,欲睡欲醒。 夜,是如此的静谧,静的似乎连窗外的山风擦过石壁时发出的呜呜声也听的一清二楚。 女子一边按摩着男人的脚心穴位,一边轻声问道,明白就要走么? 那声音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如此的温柔如此的娇弱如此的留恋,仿佛一个妻子在当夜问来日即将奔赴战场的丈夫一般,轻声细语间,满是无限辛酸泪。 明天就要走么? 明天就要走么? 李观棋嘴里一遍一遍品着这句话,他的心忍不住的颤动了,回想起这七八天来罗明月陪他一起欢声笑语的日子,一起打趣调侃的日子,一起探讨五区现状的日子,一起购物逛街的日子,恍惚间,仿佛什么仇恨抱负都消失了,只剩下这些充满温馨充满回忆的日子,甜蜜而幸福。这种感觉,已经多久没有重现了? 对,明天走……罗明月如此问,李观棋实在也找不到什么话语能够更好的表达出他的心境,于是干脆化繁为简,只淡淡的说出这句话。伴随着这句话一起说出的,是接下来的一句:上次,路鸣给提了个请求让我必须答应他…… 什么请求?罗明月没有抬头,继续轻轻的揉着他的脚板说道,只是,李观棋很敏感的从她手的力道上感觉到了她内心的一丝波动。 他说,李观棋顿一顿,看了眼蹲在眼前的女子,才继续道,他说无论何时,在你未忘掉我前,我必须为你留下一个位置……可是,明月,我不能把所有的位置留给你,因为,我的心告诉我,那里还有其他人,我不想骗你,也不想骗我自己……这句话的意思,你懂么…… 这句话,李观棋说的很轻,很轻。轻的似乎只有二人才能听得到。 说完,他久久的望着她,眼里充满了歉意。 罗明月没有说话,长长的乌黑的头发,散落了一肩,偶尔黑发中间的那张白皙美丽的脸颊上浮现出一丝矛盾和挣扎…… 良久。 她终于抬起了头,咬着嘴唇,坚定的看着李观棋,摇了摇头道,棋哥,你知道我喜欢你的,对不对? 知道。李观棋点点头。 那就行了!她自嘲似地的笑了笑,又道,只要你知道我喜欢你,我爱你,这就足够了,对于你到底对我喜欢几分,爱几分,在心里的位置占据了几分,这些,都不重要,我也不在乎……所以,棋哥…… 李观棋苦笑,有时候,感情这玩意真叫人头疼,其他任何事,他都可以做到决断果敢,唯独感情不行,这也是他的软肋之一。 委屈你了,明月……他忍不住的轻轻抱起罗明月的头,那张白皙玉面,早已泪光点点。 棋哥……明月在李观棋怀里,轻轻啜泣着。 嗯,李观棋应了一声,像哄着一个孩子般轻轻拍着她的背,什么事,说啊。 我……罗明月像个刺猬蜷缩在他怀里,支支吾吾,欲说还休。李观棋看去,脸早已羞红了大半。 说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李观棋鼓励道。 我……我……罗明月刚说了个我字,又停滞不前了,嚅嗫半晌,脸红红的,像个苹果,下面的话,始终讲不出来。 我说大小姐啊,有什么事你倒是说啊,这么下去不是要急死人啊!李观棋无语的道。 跟这丫头在一起这么多天,还从未发现她有这样吞吞吐吐的时刻,所以他心中那个急啊,恨不得立刻从她嘴里把要说的话给挖出来晒晒。 终于,一番天人相斗之后,罗明月轻如蚊语的道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我……我……能不能…..晚上留在这里……你明天就要离开了…… 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一句李观棋几乎都听不见了。但是,前面的他听的清清楚楚。 当他听到那句话,几乎立刻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于是急忙又再问了一遍,明月,你说啥? 低头看去,怀里泪痕犹在的美女一脸娇羞,头半遮在黑发里,性感不可方物,眼睛幽怨又气愤的瞪着他,那意思似乎是在说,我就不信你没听清楚,这种事还要人家女孩再说一遍么! 这一瞪差点没把李观棋魂儿给勾飞了。 媚眼如丝,浓情蜜意。 李观棋像个傻叉一般呆住了,如果说上次车里的那一吻叫他惊心动魄,那么这一次绝对叫他刻骨铭心! 他结结巴巴的小声问道,明月,你,你不后悔? 罗明月埋首怀间,三尺青丝,无限阑珊美意。于是羞赧低语:无怨无悔…..只希望,你能给我留下一份铭在心中得回忆…… 李观棋仰望窗外明月,轻叹一声:又一个执念的女子啊…… 对于女人,李观棋不是嫩手,大学时代和林晓谈的那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让他第一次尝到了女人的滋味,也让他尝到了被抛弃的滋味。 从毕业后的这两年里,虽然有小妖精无时不刻的骚扰,可是李观棋却从未对她有过半点邪恶想法,他是一个流氓,一个刁民,可是他心中有着自己的道,这个道决定着他所有的行为和处事,所以,他一直像一个以不羁为伪装的卫道士,虽有坚守却放浪形骸,有意让人鄙夷,他人笑我,我笑他人。 所以,对于罗明月的要求,他本意拒绝。 本无呷蜜意,何必惹芬芳?眼前这个女孩如此好,你为何又要伤害她呢? 可是,当他低头一瞥到她那可怜楚楚无怨无悔的表情,他又心软了。 为了不伤害她而伤害她,虽然拗口,可是,这却是李观棋此刻心中最真实的写照。 当你的痴情遇上我的绝情,谁又该无情?是你,还是我? 于是,李观棋像个该挨千刀的牲口,带着进一步是刀山退一步是火海的决然,一个纽扣一个纽扣的解开了罗明月的衣衫。 瞬间,一具晶莹玉洁的胴-体出现在他面前。 玉魄冰肌何处去,喜看庭草吐新芽。 一种无法形容的不真实感,忽然涌现在李观棋的心底。 只见,月光下,罗明月的胴-体,因紧张而瑟瑟发抖着,背对着他,蜷缩在他怀里。洁白如纱一般的月光轻洒在她的肌肤上,泛出晶莹的光泽。 李观棋用粗糙的手轻轻抚摸着那个光滑如水的玉背,从上,一路慢慢滑下。 手下,那具胴-体,不知是害羞还是紧张,此刻,微微的颤抖着。像个初次遇上大灰狼的小绵羊。 你怕么?李观棋从后面抱着她,两具浑身赤裸的身体,如此和谐而唯美的贴合在一起。 我怕……罗明月声音颤抖,头埋在被子里,羞赧的说道。 我会轻点的……李观棋温言温语,给予她无限的呵护和温柔。 说完,大手缓缓上移,又从后背一路上滑,漫过玉肩,漫过玉颈,漫过锁骨,而后缓缓下移,渐渐攀上了那两座高峰。 ------------------------------------------------------------------------------------------------------------------ (这是猪脚第一次推倒,这意味着第二次、第三次已经不远了,请各位童鞋们慢慢等待吧,好戏在后头~~~求收藏啊) ------------ 第三十三章 云雨 更新时间:2010-12-20 圣洁的玉-峰,如此的柔软而富有弹性,伴着指尖惊人的滑腻,那一抹撩人心扉的颤栗始终在李观棋的心间激荡冲撞。 第一次叫男人碰触身体的罗明月,此时犹如一个慌不择路的小鹿,瑟缩着,到处躲藏,被窝、怀中、枕下,却始终躲不掉胸口那只粗糙的手掌上传来的阵阵酥麻感,这是这辈子从未经受过的奇妙感觉。 那双羞人的手停在胸口片刻,又缓缓下游,沿着那片高地滑下胸腹,到小腹,再到小腹更下面的地方。 罗明月只觉得脸颊滚烫,心脏怦怦的跳个不停。 那双充满魔力的手,和她的肌肤来回的摩挲,从难以启齿的羞人的地方给她带去了一阵阵抽搐似的快感。 这种仿佛触电似的快感如潮水般一遍一遍冲刷着她身体的每寸肌肤,每个细胞,每个神经末梢。 人在一紧张的的情况下,生理机能会自动做出些反应,所以她的那双玉腿在乍一感觉受到侵犯时,立刻反射性的紧紧闭合着,用尽所有力气,将那只魔手死死的夹住,不让它再前进一分。 李观棋自然知道这是绝大多数天性害羞的女人第一次时会有的行为,为了解开她初经人事紧张而害怕的心结,他一边用嘴唇温柔的在她耳边摩挲着,轻语着,一边缓缓的吹着气儿。 这是一个上帝的杰作。 他像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一样,用吻,湿润了她身体的每一寸。 每一个吻,都给身下的丽人带来无穷无尽的快感与颤栗。 在一丝丝麻痒而又说不出的欲望的催动下,罗明月渐渐放下了天性中的防卫,犹如一只鸟儿,张开翅膀,迎接属于她的美妙云雨。 是云雨。 但不是狂风暴雨。 李观棋又怎么会狠心而粗鲁的对待这样一个女孩呢? “明月……”李观棋一只手抚摸着她的秀发,在她耳边轻轻的唤道。 “嗯……”声音很急促,面色潮红的短短的应道。 罗明月正值美妙年华的身体,此刻,在那只魔手的挑逗与刺激下,娇-喘微微,春意阑珊,一声一声想止住却用不自觉间哼出的低低呻吟,若隐若现,时有时无,几乎让她羞愧至死…… 这时,只听那个坏蛋如梦似幻的声音又浮现在耳边,温柔而又绻缱:“明月,我进去了……” 无限羞意霎时又席卷而来,直将她冲击的面红耳赤。 头深深埋在李观棋怀里,像一个害羞的燕子,点点头,用微小的仅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浅鸣一声:“嗯……” 于是,李观棋便以最大的温柔和最细心的呵护,慢慢的,慢慢的,进入到了她的身体…… 乍一进入,他立马感觉到身下的美人嘤咛一声绷紧了身子,她的指甲,也不知不觉间,扎入了他的皮肤…… 探索……无尽的探索…… 美妙……无尽的美妙…… 啊―― 一声更似于呻吟的痛苦,融化了这末夏的风情,也融化了男人的心…… 罗明月在那个男人的怀里,紧紧咬紧牙关,忍受着那属于女人的骄傲的独特而唯一的疼痛…… 她想过有多痛,可是没想到如此痛…… “明月……委屈你了……”男人心疼且歉意。 罗明月眼角挂着两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是幸福的泪?是委屈的泪?是伤痛的泪?还是喜悦的泪?她不知道……只是在满是红晕的脸上,犹然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这是我的幸福……” 轰然间,两人心中各自的纠结崩碎坍塌,所有的歉意、愿望、想法、爱与不爱、心中所属……全都化为烟尘,化为清风,化为今晚那一曲最美妙的琴瑟合鸣…… 痛苦之后,便是天堂。 而这对天堂里的男女,此刻,已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空间,忘记了生命,忘记了一切……只剩下无尽的索取……和无尽的享受…… ……. 翌日,李观棋谢绝了袁家人的再三挽留。那个可爱的小月牙甚至眼睛红红的几乎要掉眼泪了,在一大群人的轰然大笑中,李观棋使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重新逗乐。 照旧是小雕送他。 小雕还是骑着那辆很拉风的重机。 袁家门口,罗明月眼角一行离人泪,依依不舍的与那远去的身影挥手告别。 如果说之前她对李观棋的感情大部分还是处于好感和喜欢时,那么直至此时面临分别,她终于明白了,原来,自己已经彻底的爱上那个男人…… …… 小雕一骑绝尘,机车飞速的在五区大道上呼啸而去。 同行的还有许多其他的车,这让李观棋意想不到。 上次来五区的时候那是清晨,所以来往之车比较少,结果给他造成了一个错觉:五区如此萧索。可是现在再看,车来车往,而且绝大多数是顶级名车,简直是繁闹至极! “师父,我技术可以吧?”小雕一边加速一边嘴里发出兴奋的怪叫。 李观棋撇撇嘴,“呃……凑合吧……” “赶明儿有时间了,我带你去看看我和人飙车,那叫一个刺激啊!对了,左都和王子那俩孙子也喜欢这口,经常被我虐,嘎嘎……”小雕讲的唾沫乱飞,眉飞色舞。 “哦……” “哎师父,等你回霓裳流年了,一定要教我功夫啊,上次你承诺我的可以一招放倒别人的绝招你还没教呢!” “呃……” “师父!”小雕大吼一声。差点没把李观棋吓掉下去。 “要死啊你!这么大声!” 袁小雕嘿嘿一笑,“师父,你今天怪怪的……” 李观棋做贼心虚,“叉……我……我哪里怪?” “哪里都怪!不怪怎么会心不在焉?是不是脑子里还在想着昨晚某些动人的画面呢?哈哈哈哈……” 袁小雕没心没肺肆意狂笑着,丝毫不顾及身后便宜师父一脸的尴尬。 “叉你个小p孩!想什么呐!你师父我为人正派,一表人才,什么动人不动人的乱七八糟,再说我撕了你的嘴!” 李观棋大为汗颜,一大清早天没亮,明月那害羞的丫头便从他怀里像小鹿一样蹑手蹑脚的跑回自己房间,原以为没人会发现,没想到小雕这倒霉孩子啥都不留意专门留意这个…… 小雕哈哈大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师父,男子汉大丈夫,敢偷腥就要敢承认,嘿嘿,我可是直到你内情的,不知道那位仙女似地姐姐现在还在不在等你呢――”还没说完,就看李观棋毫不客气的将手随意放在小雕的耳朵上,一扭。 啊―― 一声惨叫回荡在五区朝阳下的大道。 ------------ 第三十四章 归来(1) 更新时间:2010-12-20 在那辆改装杜卡迪令人热血澎湃的嘶哑轰鸣下,李观棋师徒二人很快穿过五区,穿过睢隶大桥,穿过柳园,一路径直来到霓裳流年。 由于是清晨,霓裳流年的大门还是紧闭着的,只有小门敞开。 李观棋步入其中,袁小雕紧随其后。 刚入内,迎头便遇到一人。 很巧,是阿龙,那晚出事前,李观棋最后接触的一个人。 阿龙估计今天值班,现在出去有些事,刚一抬头,便发现了万道晨光中奕奕而来的那个熟悉身影。 “棋……棋哥!你回来了?”阿龙结结巴巴的说道,手似乎都激动的有些颤抖,眼睛瞪得老大,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样。 李观棋微微一笑,拍拍阿龙肩膀,“呵呵,我回来了……今天你值班?” 阿龙仿佛没有听到他的问话一般,呆呆的问李观棋道:“棋哥,你……怎么会一点事……都……都没有?” 李观棋表情略一迟滞,便一拉阿龙胳膊,笑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呵呵,我手机呢,给我,我要联系下朋友,报个平安。” 阿龙急忙擦擦头上的汗,堆笑道,“棋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以为这一周多的时间,你出了什么意外呢……呵呵,手机在我这,那天你也太大意了,怎么丢在我这里了,这些天我还有给它充电,就等你回来呢……”说完急忙从身上掏出一个手机。 李观棋笑着接过,像看着一个老朋友一样看着手里的手机,可正不是它么?诺基亚的,最老土的那种,寿命极长,堪比小强。 “麻烦你了,阿龙。”李观棋轻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春他们在不在?” “上午就我和三子、耗子他们值班,剩下的兄弟都轮休。” “哦……那刘爷呢?什么时候从五区回来的?”李观棋哦了声又问道。 “刘爷也不在,两天前才回来。” “哦……好了,没事了,你去忙吧。我给刘爷打个电话。” 李观棋朝他点点头,便闪身去了监控室,袁小雕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监控室里面只有耗子一人。见到李观棋进来,惊呼一声:“棋哥!” “嗯。”李观棋笑着嗯了声,拍拍耗子后背。 “棋哥这些天,你去哪了?是不是家里有急事不辞而别啊?”耗子年纪不大,寸头,头上有个刀疤,从前额到后脑,斜斜的一整条儿,据说是学生时代被人围了之后留下的痕迹,二十露头的样子,脸上还有许多未消的青春痘。 李观棋眉头一皱,心里忽然想到了什么事,于是开口问道:“耗子,我不在的这一周时间,刘爷有没有找我?” 耗子摸着脑袋想了想,便说道:“刘爷和赵哥最近两天才回来,之前听说在五区有急事缠身,所以我们告诉他说你不见了,刘爷当时也没顾得上,只是让阿龙代为处理下。最近两天刘爷回来了,便真正的到处找寻你。” “哦……”李观棋哦了一声,微笑了下,抛了根烟给耗子,又问了句,“那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兄弟们都怎么传的?” 耗子急忙接住烟,掏出火机先给李观棋点上了才给自己点上,满脸堆笑道:“棋哥,你是不知道啊,咱们兄弟都以为你叫妞给勾走了!” “怎么说?” “那晚,你不是和一个美女搭讪吗,然后你就和她出去了,这一出就再也没有回来,不是被勾搭走了,是干吗?”耗子嘿嘿嘿的猥琐的笑道。 李观棋给了他一爆栗,这个爆栗极为给力,直敲得旁边的袁小雕一身鸡皮疙瘩,仿佛感同身受似地。 “去外面看看,这里有我。” “行行,等我抽完烟。”耗子嬉笑道,咕咕两口直接干掉余下的,干完便蹭蹭的跑了出去,边跑边四处宣说棋哥回来了棋哥回来了。 耗子走后,偌大的监控室内就他和小雕两个人。 李观棋皱着眉,一口一口的抽着烟,烟雾瞬间将他包围起来。 氤氲中,袁小雕觉察到了师父的那丝不同寻常的异样,于是便上前来,挨着蹲在地上的师父也蹲下在旁边,轻轻问道:“怎么?师父,有情况?” 李观棋又深深吸了一口才回答道:“没有……只是觉得有一些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袁小雕不解的问道。 “气氛!” 小雕摇摇头表示不解。 李观棋呵呵一笑,看着小雕,一字一字的说道:“小雕,记好了,观察决定细节,细节决定成败!所以无论何时何地一定要保持一双‘慧眼’,这双‘慧眼’不是要求你视力好,目明,而是要心灵通透,心明。说白了就是不要用眼去看事情,而是要用心!你懂么?” 小雕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我一回到霓裳流年就碰到阿龙,难道你没发现阿龙的神色和说法有异常?” 小雕仔细想想,很有挫败感的摇摇头。 李观棋微笑道,“神色需要对比出来的。阿龙一看到我,满脸的震惊和颤抖,那种神色不像是一个不知道内情的人,反而,似乎他的潜意识里认为我回不来了……你再想想刚才的耗子,很镇定,一副完全不知道内情的样子,甚至以为我被女人迷走了……另外,小雕,你还记得我的手机是在阿龙手里么?” “我记得。” “那你还记不记的,那晚我出事,你在外面看,最后报警了没?” “报了!这个我绝对记得!因为我播了n遍110才通,而且说了马上赶来的,可是最后连个鬼影都没见着,我勒个去,这些鸟警察!”小雕一脸愤愤的说道。 “这就对了……这件事我在五区一直没想通,现在回到南寻,换了个地点,也换了个思维模式,现在终于想通了……”李观棋眉头终于舒展开来,自顾自的笑起来,连嘴里的烟也似乎异常有味起来。 小雕急急摇着李观棋手臂,问道,“想通什么啊,师父,你快说啊,别卖关子,急死我了!” 李观棋微笑不语,眼神看向那烟雾氤氲的虚无处,仿佛,那里,有他想要的真相和答案。 ----------------------------------------------------------------------------------------------------- (求收藏!) ------------ 第三十五章 归来(2) 更新时间:2010-12-21 李观棋先给胖子去了个电话,告诉他一切安好。胖子倒是蛮淡定,一方面可能是上次小雕已经跟他说了的缘故,一方面可能是他绝对相信李观棋小强般的强悍生命力,所以电话那头没有任何安慰询问的话语,只是抄着那副破锣嗓子使劲的吼道,小七,晚上不三瓶打底压惊,你不是我兄弟! 其次又给小妖精去了个电话。喂喂了半晌,小妖精那头的沉默才陡然化为一声尖锐的女声:你到底是谁!听着那熟悉的声音,李观棋立刻陷入了迷惑,明明是小妖精啊,怎么会有如此问?于是他反问,你是不是小妖精?这不问不打紧,一问问出了问题,原来,小妖精这称号一直是李观棋他背地里对聂小倩的称呼,结果这一嗓子直接把小妖精喊进了暴走状态,小妖精又哭又闹的在那头咆哮个不停,一个劲的质问他这段时间是不是被别的狐狸精给迷走了?怎么音讯全无,打电话都不是本人接的?花了半小时,李观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只小妖孽给拿下,叫她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挂了电话。 第三个电话便是给刘爷的,大致的说了下他的情况,没想到刘爷那边沉稳的一笑,道那晚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那个杀手组织我已经和他们交涉过,以后没事了,阿棋这些天你受委屈了,你遇到这样的事,不仅是你的厄运,也是霓裳流年的耻辱,霓裳流年没有保护到你,这是我们的失误,过些日子我会补偿你,现在欢迎你回家。刘爷已经这样说了,李观棋还能说什么呢,除了感动还是感动。末了,刘爷告诉他晚上一起吃个饭,给他压压惊。李观棋想想胖子一直是晚归族,于是便答应了。 秦霓裳的号码李观棋没有,所以他想打也没得电话打。 打完电话,李观棋在霓裳流年又呆了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里,李观棋该交代的交代,该说明的说明,如果不声不响没了消息一个星期然后又回来了却不对同事们交代说明一下,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等到把这些事全部处理完,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李观棋对小雕说你先回去吧,等明天你早点过来,到锦绣湖小区那里去,我就住在那边,明天我教你一个绝招。 袁小雕一听师父让他走,不干了,拍拍屁股便一下子坐在地上,赖在那里了,撅着小嘴,小孩子一样气呼呼的。 李观棋微笑道怎么了,小雕撇撇嘴说不告诉我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让我急的乱跳,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李观棋无奈摇了摇头,有时候小雕这个未成年的小屁孩子脾气还真倔,倔的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看情况如果不告诉他实情,他真会在这里坐上一上午呢。于是哈哈一笑,示意他把监控室门关紧一些,然后便开口道:有句话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话现在看来一点不假,当初我置身事内的那几天,头脑一片混乱,丝毫理不出半点头绪。现在我跳出了这件事再回头看时便发现了诸多疑点。 “疑点?”袁小雕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李观棋笑笑,“是的,疑点。” “第一个疑点便是,雷万道本不认识我,如何知道我的行踪?又如何知道我会在柳园出现的?” “师父,人家可是杀手组织啊,而且是一个超级杀手组织,情报方面的工作应该很充足吧?”小雕反驳道。 李观棋摇摇头:“不,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刚才在我和刘爷通完电话后,我这种想法便改变了!因为从刘爷的话中我已得到了一个信息:雷万道在那晚之前根本不知道我与霓裳流年有关系!所以他也根本不可能知道我在霓裳流年的一切日常活动!” “噢,那这就说明……” “对!”李观棋轻笑,点点头,“这就说明有人在我从霓裳流年一直到柳园的这段时间内一直在跟踪我!而且,跟踪我的这个人,跟风雷堂一点关系都没有,并且,他对我的一切很熟悉,我在霓裳流年的一切动作,他都了如指掌,这样的人,呵呵,很容易找到……” 袁小雕摸摸脑袋,看他师父脸上一脸的自信与笑意,便问道:“难道……师父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李观棋点点头。 “是谁?” “阿龙。” “就是还你手机的那小子?” “是他。”李观棋手背在背后,微笑道,“我还正琢磨着那晚怎么会糊里糊涂的把手机给阿龙,原来,是阿龙有意为之,他有意我无意,当然会着了他的道。没了手机,我在被围时就不能联系霓裳流年寻求救助了。而且你在报警后并没有发现警察前来,我怀疑警察局那边也有他们的关系……” 袁小雕疑惑道:“风雷堂虽然见钱眼开,但是雷老虎的做事风格向来是干脆利落,手段光明,勾结官僚这类事,他们应该不屑去做吧?” 李观棋敲了下他的头,“谁说是他们做的手脚?” “那是?” “赵金生之流……”李观棋轻蔑的说道,“赵金生不是有个小兄弟叫左都么?左都他老子不是南寻公安局副局么……” 袁小雕听师父这样一说,恍然大悟!必是赵金生事先跟左都打个招呼,左都再稍微在他老头的辖地上动些手脚,这种虽看似小却起着大作用的事便很轻易的搞定了。 “对了小雕,上次让你去查赵金生和那两个小纨绔到底是什么关系捆绑在一起的,你查到没有?” 袁小雕听师父如此问,这才想起这茬事还没说,于是急忙说道:“靠,师父你要不问我差点忘记了。上次我就查到了,他们三家属于狼狈为奸的类型,几家老头子原本就认识,不过两个月前发生的一件事却让那两个小王八孙子对赵金生感恩戴德。” 李观棋兴趣大增,眼睛一亮的,问道:“什么事?” -------------------------------------------------------------- (ps:如果大家觉得这本书还有点期盼,就收藏吧,拜谢!) ------------ 第三十六章 袁家隐秘(1) 更新时间:2010-12-21 “我查到两个月前,五区外区一次飙车比赛中出了一次交通事故,一个小孩被车撞死了,而当时出事那辆车里整好是王子和左都!后来这件事被三家势力联合压了下来,一点风声都没漏,王家左家两家老头子大怒,于是就关了两个小王八孙子禁闭,是赵金生把他们两个保出来的并且答应带他们,所以这俩王八孙子才会对他如此恭敬和崇拜。” “哦?有这种事?嗯……有趣……”李观棋略一沉思,心中便有了计较。转头对小雕说道,“你先回去吧,记住明天的时间,这边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小雕点点头,转身往门外走去,刚走几步,忽然想起来什么,又回来,“差点忘了,师父,明月姐在我来之前还让我带了些可以护理你伤势的辅助药方,就在车上,我拿给你哈!” 不待李观棋答话,蹬蹬蹬跑了出去,瞬间又回来,手里提着一个小木盒子。 李观棋笑了笑,无奈摇摇头,接下了。揭开木盒盖子一看,里面一个小格一个小格的,每个小格里仔仔细细的包上一小包精致的药包,鼻子放在上面轻轻嗅了下,不是中药却是什么? 这个丫头……唉……果真是打着灯笼没处找…… 圆满完成明月姐交代的最后一个任务,袁小雕一路哼着流氓小调跨上酷酷的重机,跟师父一摆手,噌的一声向五区疾驰而去。 开足马力,一路狂飙四十分钟,很快回到了袁家大本营,从院内那个地下车库经过地下通道直接一路冲到流水别墅的下面。 袁家。 流水别墅。 此时,三楼临窗最大的一间客厅内站着三个人,袁青云、袁青良、袁小雕。 “人,安全送到了?”袁青云问。 “嗯。”袁小雕答道。 “霓裳流年那里有什么反应?” “刘传道和赵无极都不在,只有一些值班的在。” 袁青云听了小雕如此说,便哦了一声。 站在旁边的袁青良似乎想到什么似地,转头有些疑惑的问袁青云,“老二,看,你也看了,问,你也问得差不多了,你说……他会是和咱们想的一样么……” 袁青云皱着眉头想了想,道:“虽然我只和他交谈过一次,但是他给我的感觉很不一般……当年那个人和咱们兄弟交情也不是很深,可是我们却受了人家几辈子的福禄……昨晚和他谈话后,回到房间休息时,我又把两人的形象对比了一番,这越对比就越发现,及其相似!无论是性格、眼神、动作、习惯……还有那眉宇之间的长相……” 袁青良动容道:“这么说,他肯定是了?!” “虽然无法百分百判断,但是百分之七八十的可能性还是有的。况且我已经对他表过态,他是个聪明人,虽然仍然不晓得自己的来历,但是有些事,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嗯……”袁青良点点头,叹口气道,“如此这般,也不枉我袁家对他一番诚意啊!” 袁小雕在一旁听得糊里糊涂,干着急,寻了话间的空当急忙插嘴道:“爸,良叔,我师父到底是谁啊?什么身份?怎么我完全听不懂你们说什么啊?” 袁青云和袁青良对视了一眼,又一同看了眼前这孩子一眼,各自的眼神中皆有一丝犹豫。 两人沉默半晌,到底袁青良比袁青云和小雕平时更为熟稔,于是先开了口:“小雕,有些事本不想与你知道,但是又不能不与你知道……我且问你一句,这几年来,你是否对你父亲颇有怨言?” 袁小雕不料良叔会有此一问,愣住了,看看他那平时极为严肃且缺少交流的父亲此时双鬓都有了些白发,心中莫名一酸,嚅嗫说道:“没有……” “那你又是否对你父亲这两年来重视明月更甚于你而感到苦恼过呢?”袁青良高架的镜片后,是一双高深莫测的眼睛。 袁小雕沉默了。他不是神明,也不是圣人,他只是个十七岁比同龄人稍微成熟一些的少年,哪个少年在明显感觉到父亲的培养重心从自己身上倾斜过去心里能一点都没有想法?更何况罗明月只是一个外姓人――即使他对他的明月姐很喜欢――这种喜欢带有一些缺少母爱的影子。 沉默半晌小雕才低沉的答道:“我游手好闲,没明月姐有本事,这是应该的……” 袁青良慈爱的盯着袁小雕,摸摸他的头,轻叹一声道,“无论如何,你是你父亲唯一的亲身儿子,你自小没了母亲,他不爱你还有谁爱你?这几年之所以会冷淡你、批评你、训斥你、对你的进步视而不见、对你的行为大加约束,那是因为他想让你学会自律,学会自强,学会自力!袁家的家业来之不易,你知道当初战胜了多少逆境才换来了今日的一番风顺吗?不在苦难中爆发,就在苦难中灭亡,小雕,你要牢记这一点啊!另外一点,有个秘密,我要告诉你,家族的继承人,我和你父亲已经选中――”袁青良说道这里停顿了下,看小雕脸上并无异色才缓缓开口,道出两个字:“明月!” 无悲,无憾,相反,反而重重吐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这便是袁小雕的反应。 “知道为什么吗?”袁青云有些悲伤的看着儿子,脸上的皱纹,似乎瞬间多了几条。 袁小雕嘴角轻轻一咧,一如以前最爱做这表情的老爸,摇了摇头。 “因为,袁家,我准备放弃了……” 这一声,不亚于晴天霹雳,字字如雷,轰然炸碎在袁小雕的耳畔,转眼望去,父亲袁青云望向他,目光慈蔼,爱意无限,隐有泪珠滚动。 “爸!怎么!”小雕终于觉察到事情的不寻常,急声问道。 袁青云无语,只是摇头,似有什么隐秘之事不愿与小雕说起。 袁青良观望再三,见他这个弟弟始终犹豫再三,再也忍不住,猛一拍大腿,站起,“老二,干脆就跟小雕直接说了吧,他也不小了,你又能瞒的了他多久呢!” ------------ 第三十七章 袁家隐秘(2) 更新时间:2010-12-22 小雕心里咯噔一声,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传来。 果然。 袁青良转过身来,对小雕说道:“小雕,让良叔来告诉你一切!我们袁家的旗号已经打不了几年了,因为有一股极其强大的势力即将吞并我们,袁家大劫将至!到时候,我们就会成为别人的傀儡,成为别人的工具,成为别人的炮灰!眼下,一股股势力蠢蠢欲动,一个地下权力大规模变更的混乱年代即将到来,到时候即使是我和你父亲都无法保证自身的安全,更别说你!所以,为了避免在未来不远时的可以想象的大规模的冲突伤害到你,你父亲决定袁家由明月执掌,而你,我们也为你寻到了最稳最有前途的靠山――血龙戒的新主人――李观棋!” “什么!”袁小雕惊呼,霍的站了起来。 如此一个家族的辛秘,小雕自然是第一次听到,心中的震撼程度绝不亚于一场八级地震。 “那明月姐岂不是到时候很危险?”略一思索,袁小雕便想到了这样一个现实问题。 如果说为了保护他的安全为了留住袁家的血脉,父亲和良叔才想出这么一招偷梁换柱的计谋,那么,这对明月姐公平么?人家即使得到了人人羡慕的家主之位,又能换来什么幸福呢?还不是最后被最信任之人摆了一道? 越想,袁小雕越觉得袁家对不住罗明月姐妹二人。他挠着头,直挠的像乱草一样,吼出了至今为止最胆大的一次:“良叔,爸,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人家只是一对可怜的姐妹!!” 袁青云满脸的悲伤,两鬓的白发似乎又多了几根。 他声音有些颤抖,悲恸的眼神中,几颗英雄泪在闪动……“我欠她们爸爸一条命,现在,我的儿子又将要欠她们女儿一条命,这样的债,这辈子,我怕是还不清了……可是,小雕你说,除了明月,我还能把袁家交给谁?你是我袁家唯一的后代,万一你要是出事了,我如何有颜面去跟地底下的祖宗们相见……” 袁小雕无言以对。这几年来,他这个老爸对他,除了训斥就是训斥,这也直接造成了他越来越叛逆,越来越染上纨绔子弟的恶习,可是今天,他没有想到,原来,老爸还是那个老爸,爱还是那份爱,只不过,一个用心良苦的付出,一个却没有善解人意的理解…… 袁青良拍着袁青云的背,宽慰道:“老二,也别这么伤悲。去年南寻天桥下面的古玩街上不是有个算命的疯道士说过一句话嘛,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冥冥之中,自有一线生机,还说我们袁家造福世人,福泽天下,早已积下无数的善德,今年霜降之前必有贵人相助,可解大忧!这不,现在贵人不已经出现了吗?有了李观棋这个拥有血龙戒的贵人,说不定,我们袁家会借此消弭灾祸!” 袁青云苦笑,“但愿袁家能撑到他崛起之前的那一刻……” “爸,良叔,你们说我师父是什么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啊?什么血龙戒,什么贵人的……”袁小雕疑惑的问道。 袁青云缓缓点上一支烟,抽了两口才说道:“小雕,这件事是个秘闻,整个华夏大陆知道的人寥寥可数,所以你当然不可能知道。血龙戒其实是一枚扳指,玉材所制,扳指上面纹有血色龙纹,而且那血色龙纹很是神异,遇水即散,遇物即温,而且无论怎么散,血红之色却始终不消,仿佛是源源不断的从扳指内流淌出来一样。血龙戒是当年叱咤风云的一个神一般的男人留下的遗物,他叫龙战天,我们都叫他龙爷,当年我们袁家就是沾得龙爷的一分泽被才逐渐踏上高速发展的正轨。当年,龙爷创下庞大家业后,担心家族内部将来会因家族权力分配问题上出现分裂,于是便立下遗嘱:拥有此枚血龙戒者,拥有家族一切继承权!所以,这扳指可以说是一个家族的信物,也可以说是一个权力的象征!” 袁小雕倒抽了口气,他发誓自己从认识李观棋以来也就是对他那身本事和人品相当崇拜,至于其他的秘密,还当真没瞧得半点出来,没想到这个便宜师父竟然拥有如此奇诡的身世和背景! 但是,这,这是真的吗? “爸,会不会弄错啊?我师父看上去好平常啊,唯一比平凡人独特一点的可能就是那身功夫吧,而且他还在霓裳流年上班,那可是一个特殊的地方啊!” 听到儿子有如此之问,袁青云也是相当欣慰,小雕这孩子能说出这番话就说明他对于当前形势的嗅觉还是比较灵敏的。于是赞扬的点点头道:“这就是局势诡谲的体现。霓裳流年背景很神秘,据我所猜,他们的靠山估计就是龙家,也就是刚才和你说的那个龙爷的家族。而你师父持有血龙戒,是龙家唯一的第三代继承人,这样一来,刘传道把你师父招致麾下这件事可就要细细玩味一番了……” 袁小雕想想,道,“莫不是他们知道了师父的身份?” “不,”袁青良立时否定,“他们绝不会知道。现在的龙家已经不是以前龙爷那时候的龙家了,当初龙爷执掌家族时那是何等的正气,何等的凛然!可是现在的龙家仗着家大业大无恶不作,为了吞并其他势力这些年间不知搞的多少人家破人亡!所以我现在十分怀疑龙爷的仙逝就与龙家子孙的争权夺势有关!可以说,现在的龙家执政者早已违背了龙爷的意愿,那个位子,是从你师父手里生生抢了去的!” 袁小雕大为震惊,略一思索,便说道:“良叔,您的意思就是若刘传道是忠于现在的龙家,发现师父是龙家少主则必会汇报上头;若刘传道另有想法,也不可能公然收留我师父,因为那样风险很大,对不对?” 袁青良捋须,满意的点点头。 “那到底刘传道那老头的举动是为何呢?好像霓裳流年一向还没有收留外人的习惯吧?”小雕这点上到底是想不通,忍不住问道。 袁青云凝思,抽了口烟,摇摇头,“这点我和你良叔都没参透其中奥妙……龙家的秘密极多,就像另一个龙家最大的敌手凤家一样……所以你要牢牢追随你师父的身影,他拥有血龙戒就注定了此生大起大伏的命数,你跟着他,将来即使不能称王封侯,也必定一生荣华!” 袁小雕似明白似又不明白的点点头。 ------------ 第三十八章 密会张德厉(1) 更新时间:2010-12-22 就在这边袁家直系两代人关门密谈的时候,另一边李观棋也踏上了去胖子家的路途,不过,他不是去见胖子,因为这个时候胖子必定潜伏在某个明星的豪宅前好好坐着自己的本职工作,他去见得是胖子的姘头――张如如。 见张如如无非就是收回当初从她这放出去的一条线,而线的那头正是霓裳流年的前任保安经理――张德厉。 胖子家住在梨园小区,这小区虽然交通便利设施齐全,可是邻里之间的氛围可远远没有之前胖子住的那个长满枫树的泗水桥小区好。当然,好处也有,就是去那里更方便了。 不到半个小时李观棋便赶到了胖子家。他家在四楼,李观棋看电梯人蛮多,干脆一扭头跑进了旁边的楼梯间,蹭蹭噌十几秒钟一口气奔到了他家门口。 才摁了一下门铃门就开了。还是那张脸,美算不上有多美,但是很机灵,加之身材娇小,很有那种小鸟依人的感觉,怪不得胖子要死要活的不肯甩了她。 张如如一见是李观棋,惊喜万分,急忙开门寒暄着让他进去。寒暄之间难免要拉拉扯扯有些个碰触,李观棋倒是既自觉又警觉,无奈这女人反倒是很不在意,直接拖着他的手一直往里面拉。 李观棋大为窘迫,这种情形万一叫邻居啥的看到像什么样子?一个女人,有夫之妇,拼命拉住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往自己家里拽,这,这实在是…… 唉……李观棋心里默叹一声,没办法,谁叫他来是有求人家的呢,忍着吧。 “观棋,随便坐随便坐,我去给你削个苹果,哦,对了,你是喜欢吃苹果还是喜欢吃橘子呢?我去给你拿。”张如如一边招呼他坐,一边热情的要给他拿水果吃。 李观棋自然不会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因为受宠若惊一般都是对对方有好感,甚至有超越了好感层次的感觉才会出现,所以‘受宠若惊’他可不敢这样想,感觉怪怪的,很不自然。 “呃……那个……嫂子,我来就是说两句话就走,就是上次托你办的那个事怎么样了,呵呵,我这是硬挤出时间偷溜出来的,酒吧那边正催我回去呢。”他急忙把来意说明,怕这女人再多做纠缠,那就更扯不清了。 张如如听到他这么说,一脸哀怨的望着他,幽幽的说道:“唉……我就知道你没事肯定不会特意来看我的……你们这些男人呐……” 李观棋一阵恶寒,鸡皮疙瘩一身,这女人发嗲起来还真要人命…… 张如如没有理会他的话,依然默默的起身去了厨房削了两苹果,又剥了一个橘子,苹果切成一块块,橘子也剥成一瓣瓣,整整齐齐弄了一盘子,放上跟刀叉,这才返身回到沙发边。 “你先吃几片苹果,解解暑,吃完我才说!” 她情绪似乎有些失落,幽幽然的望着李观棋说道。 李观棋无语。这女人他始终搞不懂她到底对他啥意思,话说回来,朋友之妻不可欺,即使她对他有个那啥的意思他也绝对装作无动于衷。而且这女人天性风流,裙下之臣打死他他也不相信只有胖子一人。 在张如如的严密督查下,李观棋拿起刀叉乖乖的吃了两片苹果,又吃了一瓣橘子,这才算是正式过关。 “现在可以了吧,嫂子?”李观棋讪讪一笑,拿起空下一半的水果盘子,那意思仿佛在说,看,你的话我已经照办了,接下来就该听我说话了吧? 张如如婉然一笑,点点头,往他旁边的沙发上一坐,大腿翘二腿,感觉又难受,索性直接脱了高跟鞋蜷缩进沙发里,又顺手抄了个抱枕压在腿上,免得裙子走光又叫面前这胆小的男人尴尬。“问吧。” 李观棋如蒙大赦,急忙开口问道:“你表哥看到了我写的便笺,他怎么说?” 张如如道:“那天,我照你说的去探视了表哥,然后又用你的方法支走了其他人,把便笺交给表哥,表哥起先问我怎么回事,我就对他说你先看看纸上面说什么,他就看了,看了之后立刻变了神色,他又问我你是什么人,我告诉他你是霓裳流年的新任经理,他一听便把我叫到床头悄悄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说在霓裳流年里藏着一个重要的东西,你回去叫那个李观棋取走,最后还万分交代我一定要亲自跟你说……” “就这些?”李观棋道。 “怎么?还嫌少啊!”张如如嗔道,一双美目又射出可以杀死男人的幽怨的眼神。 “呵呵,不少,不少……那你表哥说了那东西具体藏在哪、是什么东西了吗?” 张如如想了想摇头道:“没说。还没来得及说外面人就回来了。我一看他们进来便匆匆宽慰了表哥几句,然后离开了。” 李观棋听了张如如的话,陷入了沉思。那张便笺上只写了一句话: 伤已好了,为什么不回家呢? ――一个霓裳流年的外人 不是李观棋故意打哑谜,实在是容不得他多说,他得考虑这其中担的风险,故想来想去决定赌一赌,他赌张德厉能看懂这句话的意思,他赌张德厉的住院是霓裳流年一个幌子,实际他是被软禁起来了! 可是,按理说这件东西对张德厉很重要,他让自己去找,为什么又没有说出它的藏身之地呢?难道他也不晓得这东西在哪?又或者,一个更大胆的猜测是他也根本不是这东西的主人? 虽然张德厉和霓裳流年之间,他始终感觉有问题,可是一时半会没有见着张德厉本人他也猜不透这中间有什么玄妙。 除非,他能见上一面张德厉! 想到这里,他笑盈盈的面向张如如。张如如一看他这副模样,心中早已明白了七八分,当下霍的起身,急急摆手,“不干!不干!给你办事别说没有酬劳,就连说话都不愿与人家说上两句,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坚决不干!” “谁说没有酬劳?”李观棋笑意更浓,像一个大灰狼在引诱小白兔一般,“再帮我一次,给你这个数……”说完双手食指搭在一起。 “十?十……什么?一百?一千?”张如如身体往外跑,可一听到有钱拿,那就不一样了,头扭着就是不肯转回去。 “十万,做不做?做,就是你的私房钱……嘿嘿,不做,我就给胖子了……” 张如如愣了半晌。脸上忽然千树万树梨花开。 “哎呦,观棋呀,呃……嫂子忘了,厨房里还炖着一锅鸡汤呢,来来来,咱喝了,喝了再谈……” ------------ 第三十九章 密会张德厉(2) 更新时间:2010-12-22 和张如如一番仔细的商量之后,李观棋便开始了他回到南寻后的第一轮行动,那便是:拯救张德厉! 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其实操作起来就难上万分了。首先,软禁张德厉的是霓裳流年,换句话说就是刘传道刘爷。万一要是营救失败,李观棋的身份再败露,那可想而知他会有什么后果……其次,这样的白天,要将一个大活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医院弄走而且要不留下任何痕迹,尤其是科技这样发达的年代,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的话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李观棋就是这样一个人,敢赌,敢拼,敢做!所以他很快将话语化为实际行动了。 行动上有张如如的配合,他自觉得没有问题。技术上,他没这份本事,但他想到了一个人,鲤鱼。 鲤鱼本名李羽,是李观棋在大学足球队时认识的一个朋友,因为名字拗口难念,便谐音成了鲤鱼,又形象,又好记,简直妙极。 这个鲤鱼是计算机系的高材生,特别擅长于入侵电脑及监控系统之类的技术,所以让那所医院的监控系统短暂的瘫痪上几分钟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鲤鱼在大学曾经为了女人跟人打过架,后来有一次被人报复围在小巷里,是李观棋路过救了他,所以这个人一直对李观棋怀有深深的感激,毕业后数次请他和胖子聚会吃饭。 李观棋决定找他帮忙。 他拨通鲤鱼的号码,简单说明了来意,并约他出来谈。鲤鱼这小子果然是条重情重义的汉子,二话没说,直接答应了,甚至连缘由问都没问一声。 半个小时后,二人便在松河区出云街上的一家咖啡馆碰了面。 这家咖啡馆正是上次他在小妖精面前-戏耍了赵金生的那个蓝梦咖啡馆。 刚见面鲤鱼便迫不及待的勾着李观棋肩膀道棋哥,啥时再去学校体育场踢上一回吧,我脚都痒了,很久没秀我的脚法了。 李观棋撇撇嘴不屑的道,鲤鱼啊,就你那脚法也敢在我面前显摆?先去搞定那个死胖子杨大伟再说吧。 鲤鱼不屑,嘿嘿一笑道棋哥我经过一番苦练,最近进步很大,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才是! 侍者把咖啡端了上来,李观棋点点头,待其走远,压下声调,对鲤鱼郑重说道:“鲤鱼,踢球的事简单,这周末就可以去。但是今天确实有件事要麻烦你了!” 鲤鱼头伸了过来,一摆手,面容诚挚的看着他,“棋哥,你想说的我大致能明白,其余的我也没有想知道的,两年前不是你救得我我现在兴许就躺在地下与黄土为伴,这两年虽然我们为讨生活各自为营,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你曾对我的帮助,我一直未忘,而且这几年过去了,花花绿绿的风景经历过不少,可是回过头在想想,还不如几场足球赛记得清晰……棋哥,你只要告诉我是哪个地方,我就能帮到你,电脑我都带来了!”鲤鱼说完,打开背包,果然是电脑。 李观棋甚是感动。男人之间的情义,有时候话语都是多余的,眼神足以代表一切。他感慨一声,拍拍鲤鱼的肩膀,“十分钟,我只要十分钟就足矣……” …… 半小时后李观棋来到了距霓裳流年西方大约十几公里的一个叫樵楼门的地区,这里是南寻的郊外,再往远处就是一片片的树草和山坡。 而张德厉所在的医院,也正坐落在这里。 李观棋下了车后,沿着这个设施和外貌都远逊于市中心的地区慢慢行着,两排是一栋栋七八层高的居民楼。虽然档次不如市内,但是比起五区来,还是要好上许多的。 步行大约十分钟,穿过了一个小型广场和一个看起来很隐蔽的农贸市场,李观棋终于看到了一栋高大建筑的背影。不错,就是背影,他正是决定从医院后面的墙壁爬上五楼的住院室,然后救出张德厉! 正午的阳光有种让人昏昏欲睡的味道,一只黑猫喵唔一声从脚下淡然行过,又好奇的转回头,尾巴翘的老高,仿佛对这样一个呆呆望着前方的男人不屑至极。远处的农贸市场零星的寥落下几声吆喝。 李观棋反复来回行走,边走边嘀咕着什么。此时如果有不知情的人发现他的话,兴许会以为他是一个神经病呢。 其实他是在计算。 他在计算时间,计算他能攀上五楼放倒两个壮汉并且救出张德厉的精准时间――鲤鱼已发来信息说已侵入监控系统并且发现张德厉病房内有两个壮汉保镖。 一阵风吹来,李观棋的脖子似乎有些凉意,看来,秋天已经在不远处了…… 摸出一包烟,五块中南海的。这种烟最烈,也最能让人清醒。 掏出一支,静静点上,深深吸了一口,整个身心都沉浸在那种肾上腺加速分泌的快感中,怦怦,怦怦,一下一下,心脏由慢加快,加快,再加快,慢慢升到了一个极点,皮肤下面像有一块电热丝加热一般,暖热之意直通心底,那种全身膨胀、肌肉紧绷的感觉让他觉得此时双臂拥有着巨大的力量……怦怦,怦怦,一下一下,又慢慢的,慢慢的平息下来,进入到那种玄秒的‘静’态…… 静之至,便是动之时! 李观棋原本紧闭的眼睛此时猛的一睁,两道慑人的光彩瞬间聚集到了那间五楼的白色窗户! 扔掉烟头,身体猛的一个加速,犹如流星一般李观棋急速向那堵近三米的院墙狂奔而去。刚及至墙前,他身体一个变向,正向的身体瞬间变成斜四十五度,巨大的冲力化为无限的动力,手一按墙面,冲力直直的将他身体带至墙头最高点,而后胸脯贴紧墙沿,蓦地一翻,整个身形便如大雁一般轻飘飘的落到那边去。脚乍及地面,身体又蜷缩成一团,向前快速滚去,十秒不到,便贴到了医院的主体墙面。 李观棋解下腰间的三爪钩,拿捏好力道,轻轻一抛,这种事他在苍茫山十几年的打猎生涯中经常做,所以得心应手,只见钩子轻飘飘的便直飞上了二楼的水管管道凸起处。他顺着绳子全凭手劲便慢慢向上爬去。院墙内有一株高大的梧桐树,树叶很是繁茂,所以李观棋的身影在树影的遮掩下,外人不特别留意的话也是很难发现。 就这样,到了二楼位置上,又向上抛出钩子,按部就班,一步步向上爬去,离那个窗口越来越近。 ------------ 第四十章 密会张德厉(3) 更新时间:2010-12-23 李观棋幼时常年活跃在山野老林,李家的年货诸如各类脯肉腊肉等等都是他在山里猎取而来,獐子,野兔,山跳,小野猪还有各类禽类数不胜数。所以他的大部分的身手尤其是脚步上的功夫可谓是熟之又熟,用猫腰垫脚、波澜不惊当可形容。 只见此时,李观棋几个攀爬之下已来到了五楼的高度,双手双脚如猿猴一般附着在那几根靠拢在一起的白色的塑料管道上,管道顺着那扇窗户的左侧整好弯曲了过去,估计里面正是一个洗手间。正在这时,耳朵中传来鲤鱼清脆的声音,棋哥,开始吧,我要切断他们的监视器了,相信我,没问题! 这玩意是鲤鱼塞给他的通讯器,很小巧,黄豆大点,往耳朵一塞,既不碍事又方便实用。 收到消息,李观棋立刻沿着横亘的管道一点点轻轻挪过去,挪到了管道插入墙壁的地方,没了借力点,于是他又抡起了手里的三爪钩,一圈一圈慢慢感受着力道,拿捏好,轻轻一抛,爪子便朝那个白色窗台的窗棂飞去。 爪子是钢制的,如果碰到窗棂肯定会发出异常响声,房间里的两个壮汉也肯定不是一般的凡品,这样的响声,他们绝对会上前查探一番,只要一上前往窗下一看,那李观棋的身影必会无所遁形! 可是为什么李观棋还要如此做呢? 他不是傻子,也不是神仙,他无法猜测出里面人的行为,但是,他能知道现在鲤鱼的行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一次,他愿意把生命赌在那句‘相信我,没问题!’上。 就在钢爪慢慢飞向窗棂,即将撞在一起的时候,忽然房间里传来一阵警铃,呜――呜――凄厉的铃声猛然大作,将钢爪撞击窗棂的声音淹没的一干二净!此时,十几里外的一间咖啡馆内,一个男人紧张着电脑屏幕,忽然发出一声兴奋的啸叫:“oh,yes!” 同一时间,这边,李观棋乘着这声凄厉的警铃身,双腿猛的一蹬,身体如荡秋千一般哗的一声跃进那扇窗户!乍一落地两个壮汉立即反应过来,厉声喝道,你是谁! 李观棋二话没说,猛已一启动身形加速向两人冲去。废话,就十分钟的时间再罗里吧嗦半天,还有时间救人么? 两个壮汉一看来人这般,顿时明白了他的目的,随即四只铁拳便迎了上去。 李观棋诡笑一声,冲出的身体半途忽然打了个折,扭向另一方,两个壮汉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见那人手持一物猛地往他们脚下的地上一砸,刹那间一股强烈的白磷味弥漫开来,于此同时蹿出大量的白色烟雾,瞬间将整个房间笼罩的看不分明。 李观棋这边还好立刻戴上湿口罩,那边两个壮汉可就遭殃了,猝不及防间眼泪鼻涕早已被熏出一大把,双腿一曲,蹲在地上哀嚎,休说战斗力就是连走恐怕都走不了了! 间不容发,就在这时,李观棋快速解下病床上张德厉的束缚,只在他耳边讲了一句话张德厉便不再挣扎。“我来送你回家的……” 单手架着张德厉,站在窗台,抓紧那根钢爪的牵引绳,轻轻问了声他:“你的腿能撑住身体么?” 张德厉笑道:“放心,我还没衰弱到那个地步。” 李观棋点点头笑道,“好吧,走!” 话刚落音,两人便如炮弹般直坠楼下。牵引绳和手掌间发出蹭蹭噌的声音,李观棋只感觉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直传心底。到底是血肉之躯,无论茧子有多厚,如此巨大的拉扯力下,说不疼那是瞎扯!两人的腿随着身体的下降,不住斜向下蹬向墙壁,这也是为了减少冲力。就在快到着地的时候,恰好牵引绳也到了头,原来这头是用特殊器材系在李观棋腰间的,像吊威亚那般,二人的身体没有受到半点高空坠落的伤害。 如法炮制的翻过院墙,一辆黑色面包车刚好经过,车门一开,二人便闪身进入。 回头看去,五楼的那间房间此时,浓烟滚滚,警铃大作!四面八方的人群大叔大婶大姑娘小媳妇像炸开了锅一样纷纷向这边聚拢,看那兴奋劲,犹如过年一样,没办法,看热闹一向是中国人的天性,此为无法避免。 …… 南寻有一处郊外叫做西山。西山山脚是一派原生态的农业风光,近几年当地政府瞅准了时机大打农家旅游的招牌,因此倒也能吸引很多过惯了锦衣玉食豪宅名车生活的都市人前来。 西山的山脚原本很是落后,房舍大多是砖瓦结构的院落,这些年发展迅速,院落很多变成了欧式风格的尖顶独立小别墅。但是北山脚的一些零散的住户,却始终欢喜这种小院落,再有钱也不肯换成楼,于是密林围绕的古朴、宁静、天然的小院落这道风景线才得意保存下来一些。经济、实惠、安静、有内涵,这里也成了很多大学生蚁族蜗居之地的不二之选。 此时,在一家王姓人家的院落内,来了两个男人。 女主人大约四五十岁,穿着很朴素,看到院内来人,热情的迎上去,客气了一番,还把他们带到西厢一间客房看了下是否满意。 李观棋去稍稍瞧了下,房间既安静又典雅,桌椅等物都是古董样式,做工相当精致。房间外有独立的小院,小院里长了一颗大桂花树,现在末夏时节,虽不如秋日挂花香的情景,但是郁郁葱葱的,看起来十分舒心。树下铺满青石子,石子地面上还有石桌一台,石凳两方,桌面用水墨刻有楚河汉界。院左右侧皆有高大的木头架子,架子上有横板,横板上放着一盆盆花草,姹紫嫣红,煞是可爱。架子一端有可上下的活动木梯,估计是为了方便浇水修剪之类。 “可满意?”女主人笑着问李观棋。 李观棋自然颔首。笑道,“我这大哥从乡下来,田间劳作伤了身子,所以我带他来南寻找找看有没有好机会,以后他住在这里就麻烦阿姨了。” 女主人急忙摆手:“不麻烦不麻烦,你放心好了,这里安静,空气又新鲜,最适合修养身体了。” 李观棋笑呵呵的点点头,转身对张德厉道:“如何?” “谢谢……”张德厉只说了两个字,眼神中却是一股难以铭说的感激。 ------------ 第四十一章 密会张德厉(4) 更新时间:2010-12-23 安顿好必备的生活用品,甚至女主人还送来了一篮子红枣山药枸杞等干货,把这些琐事全部弄好,又和张德厉谈论了约半小时,张德厉将两个月前霓裳流年与他的前前后后的事简单描述了一遍,李观棋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了一跳,没想到张德厉掌握的秘密竟然牵涉到了他一直以来最迫切最渴求的信息! 原来,两个月前的那个晚上,霓裳流年来了一个外形怪异的客人。他是个中年人,光头,头上后脑下来一道刀痕十分的明显,进了霓裳流年以后看见了台上的夏冰冰,顿时惊为天人,不停得上去骚扰她,张德厉作为保安部的经理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于是便新平气和面带微笑的跟他交涉。可没想到这个来历不明的人似乎有意找茬,三两句话没说便掀桌子砸板凳,如此一来,张自然不能不管,于是便把他请到后台特殊‘处理’。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光头竟然是个扎手的点子,十几个身手矫悍的兄弟拿不下他一个,反倒被他伤了不少。甚至到最后身怀绝技的张德厉都惨败于光头掌下。 这一段的诉说和李观棋之前了解到的并无二异,可是不同点却出现在下面他说出来的。 光头击败了所有人后,一脸嚣张的扬长而去,临走前还回头冷冷的对躺在地上的张德厉说你们刘老头欠了我们老大一样东西,现在我是来讨要的,这只是个小小教训,等你们刘老头回来你告诉他我叫魁,他自会明白一切。还有,别以为躲起来就能逃得了,全中国没有我们老大找不到的人!下次,我还会来,希望到时你们把东西备好,不然别怪我们撕破脸都不好做!说完这话,光头便嚣张离去,留下面面相觑心有余悸的众人。 直到张德厉说到这里,李观棋脑中早已悬在半空的的那个结终于轰然一声炸裂开来,仿佛有醍醐灌顶的感觉。难怪一直以来,他心里总觉得张德厉的事会牵出一些对他极有用的信息,现在终于明白了问题的所在――光头!就是那个光头!他早就怀疑这个光头他在哪里见过似地,现在经张德厉一回忆,他终于想起这个人是谁了!不是别人,正是十五年前那座无名孤坟前那个旗袍美女蛇的手下――曾经叫他喊过魁哥的光头男! 苦苦寻觅了多年,现在,他终于寻到了一条可以联系到当年大哥和二叔失踪的线索! 张德厉对他说完这些,末了,又苦笑道,我张德厉跟了刘爷七八年,一直以为深得刘爷的赏识和器重,唉,没想到,最后就是因为这个魁的事结果还是毫不犹豫的抛弃了我这枚棋子…… 李观棋惊问道此话如何说? 张德厉哀默一声,缓缓又道出了一个秘密。原来,魁的事发生过以后,张德厉便被送往一所霓裳流年所创的内部医院,其实他受的伤只是一些轻伤,并不是传言的脑震荡,按理说本应该休养一段时间便好,可是令他奇怪的是似乎医生准备让他长期住院,而且更奇诡的是还有数名保镖此步不离时刻看着他,那样子似乎不是保护他,更像是……软禁了他!起初他不解,后来再一次赵无极的探视后,他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内幕。原来,那光头身后的势力竟然是霓裳流年的死敌――原氏凤家!他到霓裳流年来的原因就是曾经刘传道用不光明的手段取走了他们原氏凤家的一样宝贝,而这宝贝,现在就藏在霓裳流年内! 李观棋霍然一惊道,宝贝?随即略微一想,便觉不对。对张德厉说道,奇怪,这个秘密按理说是赵无极主动告诉你的,赵无极现在都没事,你如何会被软禁? 张德厉微微一笑,道,那是因为这宝贝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了。 啊,李观棋心中一惊,随即释然,道,正因为这样所以他们才会严密的监视住你,不让你行走半步吧? 张德厉恨恨的跺了跺脚,呸道,不让行走半步还好!你知道为何过去了两个月我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吗,我告诉你,他们的医生不但没有起到救治作用,反而每天的针剂里面添加了微量的毒素,他们想让我不知不觉中慢慢死去! 如果说此前对刘爷的栽培欣赏之意李观棋还存有感恩戴德之心,那么现在闻张德厉之言后,他已经出离的愤怒了! 明人不做暗事。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实在是令人发指! 厉哥,这件屋子我托张如如已租下一年,你且在这里安心养伤,剩下的事,等伤好了再说,有什么缺的尽管告诉我,我会帮你置来,眼下还有些善后之事需要去处理,明日我再来看你罢。李观棋拍着肩宽慰的对张德厉说,说完笑笑,转身刚想离开,忽然只觉得背后噗通一声。 待转身一看,惊住,须臾,赶忙上前扶起张德厉,急急的道,厉哥,你这是做什么! 张德厉死死单膝跪在地上就是不肯起来,口中激动万分的喊道,见过少主人!少主人以后千万别喊什么厉哥之类的,只怕折煞我也! 李观棋哭笑不得,这,这演的是哪一出?他小牲口、小流氓、刁民、乡巴佬、山娃的称呼倒不少,但少主人这称号他听到的却是大姑娘出嫁――头一回。 张德厉犹自跪在地上不起来,最后李观棋没办法了,用命令的口吻才把他双腿给捋直了。 难道少主人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张德厉疑惑的问他。 什么身份?这回轮到李观棋迷惑了。 张德厉指了指他胸前道,我被刘传道放弃,数年的交情竟不如一个小玩意来的重,心若死灰,对情义二字早已深恶痛绝,任何人到了我面前我都会怀疑三分。但是你知道为何你在救我时我二话没说就跟你走了吗? 为何?李观棋好奇问。 因为我看到了你胸前的那枚血龙戒!那是血龙戒啊!我龙家的无上至宝血龙戒!时隔这么多年,多少龙家人翘首以盼,终于把这枚血龙戒给盼回来了!你说,你有血龙戒,我还有什么怀疑的?即使你要我这条命,我也会毫无怨言!张德厉颤巍巍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的激动。 李观棋如坠五里雾,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张德厉看李观棋的迷惑不似假,索性心一横,道,少主莫急,听我细细道来…… ---------------------------------------------------------------------------------- (李观棋终于从张德厉这个意外的角色口中得知了自己真实的身份,龙家、凤家两大隐世豪门的神秘面纱即将揭开了吗?敬请继续关注本书~~~) ------------ 第四十二章 寻物 更新时间:2010-12-23 蓝梦咖啡馆所在的出云街号称南寻最浪漫最温馨的一条街。街道两边长着有些年代的年代法国梧桐,据说是民国时从外国专程运过来的。午后的阳光,有一股叫人欲睡又欲醒的味道。斑驳的梧桐叶在阳光的照射下,招摇出一地的碎影,和着那风的节拍,慢慢地,慢慢地舞起一道夏末独有的影像。 此时,蓝梦咖啡馆外,一个男人正漫步而来。 男人似乎有心事,而且很重,黑且细浓的眉毛将那幅刚毅的脸颊淡化了出许多额外的精致与温柔。男人的步子很缓慢,每一步都是出脚轻,落脚重,据说这样的人性格很务实,喜欢脚踏实地的感觉。男人的背似乎有些佝偻,两个膀子鼓得比平常人要高些,据说,经常练武的人和经常活在危险中的人习惯于这种走路姿势,因为这样可以时刻防御来自四面八方的未知攻击。 这个人自然不是别人,正是李观棋。 他离开蓝梦时是一幅模样,现在,回到蓝梦时又是另一幅模样。 而造成这样变化的正是张德厉最后那番话――关于他身世的一番话。 通过张德厉的口中他得知了,原来自己胸前这个从小一直所佩之物竟然是龙家传世之宝! 上次袁青云已对他说明这个扳指叫血龙戒,但是他支支吾吾的到底也并没有把血龙戒的来历给说个清楚,现在他终于搞起了原来这东西正是龙家家族第一代家主龙战天之物,象征龙家无上的权力及荣誉。龙战天生前立下遗嘱拥有血龙戒者当为王!可是据张德厉所说早在几十年前龙爷仙逝后这枚血龙戒就已经失踪了,现在,怎么糊里糊涂的跑到自己脖子上了?难道张德厉一直口口声称的少主真的是自己? 简直是胡扯!李观棋想到这里忍不住的想抽自己一嘴巴子,这扳指明明是一个疯道士机缘巧合遗落在我们家的,又怎么可能是真正意义上的传承呢……家里的老爸老妈如果知道自己这么想非揍我一顿不可,还以为他们儿子就这么想生在富贵人家呢。 想到这里李观棋自我嘲笑一番,摇摇头,这枚扳指,就权当是天降奇遇吧,既然上天给它赋予了如此沉重的责任,那么现在,就由他接过这个担子吧。人活于世,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除了天地再对得起亲戚朋友,这辈子也就算功德圆满了。 大踏步走进咖啡馆,鲤鱼还在那里等着他。 二人中午在一起吃了顿饭,当然,李观棋请客。 席间,李观棋认认真真敬了鲤鱼三杯,本来鲤鱼对他的客气大为不快,认为自己帮这点忙算不得什么,可是实在拗不住他那副认真劲儿,没办法,只好从之。 酒足饭饱之后,鲤鱼说下午还有事,要离去。李观棋便于他许好下周一同踢场球,到时候再喊上大伟。鲤鱼一脸兴奋的说道棋哥说好的,可不许到时候推脱有事啊。李观棋笑道当然,你就等着到时候被虐吧。 送走了鲤鱼,李观棋又马不停蹄的赶往霓裳流年。现在时间紧急,关于血龙戒的巨大谜团像一圈圈束缚住他大脑细胞的病毒,驱之不去,如影随形。虽然目前一切看上去平静无奇,但是李观棋隐隐的感觉到这股平静之下一股股暗流在涌动着,换句话说似乎现在所有的秘密与迷雾都在酝酿,在发酵,在积攒,直到事实与真相彻底爆发的那一刻!所以现在一分一秒都是最宝贵的财富。他不得不把它们充分的利用起来,在事实与真相彻底爆发前努力提升自己手中的资本。 在西山北山脚的小院里,张德厉告诉了他刘传道在乎的那个宝贝到底是什么,原来是一个u盘。至于u盘里的内容他就不得而知了。 张德厉住院期间听赵无极说了全部实情,当下心里十分惊惧,害怕赵无极这是在向他‘摊牌’――说白了就是准备除掉他以绝后患,心里反复思忖再三,决定去争取一次活的机会。于是便在第二天的一个疏漏中侥幸逃脱,并且化了妆潜入霓裳流年,经过一番惊险的打探终于摸清了一个重要信息:原来那东西就藏在通往二楼的红木楼梯上。只可惜当时张德厉查探半晌几乎将楼梯上上下下走了个遍也没有发现这个u盘,反而这种反常的行为引起了霓裳流年内部人员的警觉,待到张德厉发现身边情况有异后为时已晚,想走,已来不及,于是第二次又被抓回了医院。 现在李观棋返回霓裳流年的目的很清楚:找出上次张德厉没有找到的东西――u盘! 到达酒吧的时候,酒吧里人稍微比上午多了一些。阿龙回去了,大春带着几个兄弟在值班,乍一见李观棋回来惊喜的不得了,又是驱寒又是问暖的,态度和阿龙比起来区别立分。 李观棋笑笑,一一打了招呼,大春这汉子,耿直,正义,憨厚,正是他要拉拢的潜在对象,只是不知道他对刘传道和霓裳流年或者说‘现在’的龙家是一个什么态度。 把他们都支走之后,又装模作样的来来回回上上下下的巡视一番,尤其是上二楼必经的那段做工考究的楼梯。 “哎哎小黄啊,对,对,你过来下,帮我个忙。” 小黄笑着说道:“棋哥您吩咐就行。” “帮我找下手机链子,那链子是我女朋友送的,很重要,我刚刚忽然发现丢了,估计就丢在这一楼二楼的。” “哦,呵呵,当然行。我马上帮忙找!棋哥果然是个重感情的人!” 李观棋笑笑,刚转头看见小刘走了过来,于是又道:“哎哎小刘啊,帮帮忙,帮找个东西。” “行啊,棋哥,找什么?” …… 不到十分钟李观棋便发动了四五位同事一同与他寻找所谓的子虚乌有的“手机链子”。 当然,李观棋自己也在这寻物大军之内。 他仔细的上下于那段楼梯之上,细细的,一点点的摸索着可能存在的暗格与机关。可是让他失望的是,他从上到下地毯式搜索了一遍,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难道没有?难道东西不在楼梯上?难道张德厉的信息有误?又或者说那东西已被刘爷转移走了? 李观棋有些不甘心,他止住了身形,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舌尖细细品味着那烟嘴上的苦味…… 回忆像波纹一般一圈圈在脑海中扩散开来,李观棋仔仔细细的在其中搜索着第一天来到霓裳流年时那番仔细的查探的光景。记忆的触角慢慢由一楼的各个角落慢慢延伸……慢慢延伸……最后延伸到楼梯……又从楼梯的梯层、梯面、梯角、梯柱慢慢往上延伸……不对!李观棋的大脑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梯柱!那个梯柱!梯柱有问题! (求收藏!) ------------ 第四十三章 U盘 更新时间:2010-12-24 小时候李观棋在二叔的书房内看到过一本佛教的典籍《大方广佛华严经》,名字拗口,但好奇于封面的庄严肃穆,于是便随手翻了,其中上面有这样一句话,“一切诸果,皆由因起;一切诸报,皆有业起。”因为二叔在下面加了红点,所以格外醒目,也让他牢牢记住。 这些年李观棋渐渐的明白了这种因果之说,虽不愿承认,但也不得不接受――自己就身临其境的感受到了诸多的因果。譬如,现在。 第一次来到霓裳流年,本着尽心尽责的态度,仔仔细细将酒吧上下严密勘察了一番甚至连卫生间都没错过,此举不但赢得了手下兄弟们的敬佩,而且更为玄妙的是它竟为二十余天后的一件事――寻找储有机密资料的u盘――结下了果,顺着这个‘因’李观棋甚为轻松的找到了这个‘果’,不可不让人感慨喟叹。 凭着记忆,李观棋想起了这楼梯第四五层踏板左侧的立柱似乎有些问题。于是眼观四周,乘着大家都在猫着腰找寻的空当,轻轻挪步上去,路过那个立柱。立柱做工考究,大约三十厘米为一段,段与段间以活木相接,立柱中部饱满两头细长,中间刨有浅凹槽,凹槽相连在一起正组成了一幅幅迥异的画,牡丹、月季、荷、玫瑰……应有尽有,典雅富丽。 李观棋手慢慢的摸着那段中部的饱满凸出之处,入手处只觉得清凉滑腻,宛如一面镜子般毫无滞涩,可惜正面没有异常。但当他的手触摸到背面去的时候,忽然,一个小活动结似地东西硌到他的掌心,李观棋心中一动,捏住那物,轻轻一拔,没有反应,又轻轻一旋,果然松动! 李观棋大喜,三两下旋开那暗格,拉开那扇“小门”,伸手便将里面一个方形小巧之物给捏在手心,取了出来。 仍旧关好那个暗格的“小门”,欣喜间,正待抽手回来,忽然一个让李观棋心脏骤然一紧的声音蓦地传来,“哟,李经理您在干嘛呢?” 声音如莺声燕语,此时,于李观棋来说却无异于晴天霹雳! 转头一看,靠,不是那个百灵鸟却是谁? “擦,这女人……怎么走路都不带点声响的……这不是有意要吓死人吗……不知道刚才那一幕她有没有看个正着……这下麻烦了……”李观棋心头思绪万千,纷乱之至,甚至忘了回答黄百灵的话。 黄百灵仍旧是那副波西米亚大波浪卷配上露肩褶皱流苏大摆裙的风格,裙摆之上,一朵朵蜡染印花的牡丹争妍斗奇,再加上手腕、脚踝、腰间、指尖、耳朵上繁琐层叠的首饰搭配和裙边上婀娜的荷叶边、波西米亚式绣花、各种无规则拼镶的面料……好一派夏日风情! 她甩了甩头发,波浪瞬间由一个海岸打向另一个海岸。 “喂!问你话呢?你是不是看我看傻啦?” 黄百灵望着直勾勾盯着他一言不发似乎呆住的李观棋,脸上稍显红晕,心中有些气愤。无论她走到哪里,总会有些男人围在她周围,巴不得抢着跟她说话,可是像这样说话被男人无视,还是第一次…… 李观棋一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结结巴巴的说道:“呃……不好意思,黄小姐……呵呵,你今天太漂亮了,所以我……呃……一时失态,抱歉,抱歉!”说完讪讪一笑。 黄百灵听了他如此说,禁不住面上又是一红,心里好奇:今天这个男人是怎么了?以前见到我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找借口溜开,现在怎又是另一幅面容了?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李观棋暗暗把u盘扣在手心,站起来,微笑道:“刚刚在找手机链,这不,小黄小刘她们都在帮我找呢。” “哦……你有女朋友?” “没有啊,怎么?”李观棋道,心中想到莫不是又叫我过年跟你回去冒充男朋友吧? 黄百灵撇撇嘴,“你刚刚不是说手机链是你女朋友送你的?我还以为你为了泡妞连班都不上了呢!” “哦,呵呵……不是……呃,还没追到……”李观棋摸摸鼻子,尴尬的笑了笑,看来自己不在霓裳流年的这几天,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去追秦霓裳那个在别人眼里美得像仙女一般的女孩子了……汗啊…… “对了,你这几天到底跑哪去了,怎么一声不响就不见了?害的人家为你担心呢……”黄百灵眨着媚眼,扶着梯栏,偶尔贴一下他的身体,又一触即分,若即若离。涂着紫色指甲油的指甲有意无意的碰触一下李观棋的手,又轻点额头,扶胸蹙眉,犹如弱不禁风的西子。 “你……怎么啦?”李观棋看她那副似乎身体不适的模样,怕上当,可又出于男人的风度不得不问。 “我……我心口……痛……哎呦……”黄百灵好像真的痛一样,眉头紧皱,幽怨的望着李观棋。 “真的假的啊?”李观棋眼睛瞪得大大的,显然有些不相信,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眨眼就胸口痛了? “哎呦,你是死人吗,人家在痛还问真的假的,真是个没良心的男人!”黄百灵跺着脚,看着他,恨恨的啐道。 “啊……那我该怎么办?”李观棋手足无措,这种情况他可没遇到过。 黄百灵幽怨的眼神中忽然多了一丝羞赧,低声道:“你帮我按摩一下就会好了……” “按摩?”李观棋茫然,“按摩哪里?” 黄百灵娇羞无限,妖媚的扭了下腰,白皙的玉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痛处,低如蚊吟般的呓道:“当然是……这里啦……笨蛋……” “啊!?”李观棋抽了口气,大为汗颜,那里…..那里不是胸么……当下大窘,立在原地,按也不是,不按也不是,又不好再问什么,所以脸上表情极为丰富。手足无措间,何止是手不知放什么地方,连脑门子上的汗一并都急出来了…… 小黄小刘几个服务员在下面窃窃私笑,小声嘀咕着,“瞧,百灵姐又在捉弄棋哥了……”“看来还是棋哥认识百灵姐的时间太短了,不了解她的本事啊,咯咯……”“棋哥这下窘大喽……” 就在李观棋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面前的黄百灵咯咯咯的一通笑,笑得花枝乱颤,笑得捂住了肚子,看上去什么毛病都没有了。 我靠,被耍了!李观棋哀叹一声。 ------------------------------------------------------------------------------------------------- (一日三更啊,童鞋们,大伙收藏啊) ------------ 第四十四章 画 更新时间:2010-12-24 当李观棋刚悲壮的生出被耍了的念头时,那边,黄百灵咯咯一笑,粟黄色波浪大卷轻轻一甩,留下一个极潇洒的背影和勾魂的眼神,如风一般的远去了。 “咯咯……李哥,不好意思了跟你开了个玩笑,上次说请你吃个饭的,就明天吧,等我电话……”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噔噔噔响亮的声音,逐渐远去。 李观棋因紧张而狂烈的心跳也渐渐舒缓下来,他的右手心满是汗水,刚刚这女人有意无意的碰触这只手,也不晓得是发现了什么故意的试探还是巧合的捉弄……长呼了口气,他把手心里的小巧u盘暗暗地在衣服上蹭了蹭,又重新塞回里衣口袋里了。 不是他做贼心虚太过谨慎,实在是这玩意太重要了,谁也不晓得里面究竟储存了什么资料,赵无极和张德厉贵为刘爷的左膀右臂,按理说贵重至极,可是,恰恰是为了这个小玩意,刘爷竟然愿意砍断自己一条手臂,由此可见它的重要性。 东西到手后,李观棋没有多做停留,假意和霓裳流年其他一些经理聊了些工作之事便离开了。 出了大门,李观棋便直奔胖子家而去,那里还有一个女人在等着他摆平呢。 二十多分钟后,他便赶到了现在交通便利的胖子家,果然,张如如在那里等他。 一见面张如如便狡黠一笑,手往李观棋面前一伸,“阿棋,这次是你说的哦,我已经帮你办好事了,十万元呢?拿来。” 李观棋嘿嘿笑道:“哟,嫂子,还能少的了你吗?而且那可是你表哥啊,为你表哥租个房子然后再付出一些日常生活用品的钱,貌似是应该的吧……” 张如如一看李观棋有点想赖账的意思,可不干了,“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就要算话,阿棋,你可不能跟大伟学呀,他这辈子也就这点出息了,你要跟他一样,那你这辈子也就完了!” 李观棋瞧她把胖子贬得一文不值,心中大为不忿,“大伟怎么啦,大伟人家可是新闻工作者,搞文化的,文化人!” “对,文化人!”张如如想笑,又忍住,啐了声道,“还不是整天围着这个明星那个明星转,像个苍蝇似地!估计是人人喊打了!” 李观棋禁不住也是一乐,也不知这会那死胖子现在又端着相机躲在哪个角落守着呢。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李观棋想到还有其他事要处理不能耽搁太久,于是便起身递楞住的给张如如一张卡。 张如如有些犯傻,“这是……” “钱啊,”李观棋笑道,“十万整,应该足够一年房租、租车费、你表哥的日常用品、还有其他各类花销的费用了吧?” 张如如一时有些懵,半晌才反应过来:“晕,阿棋,我和你开玩笑的,谁想真和你要钱了啊,我表哥的事我不帮谁帮?拿走拿走!”连连推让。 李观棋轻笑,没有说话,只是慢慢掰开了张如如的手,轻轻把卡放了进去,道:“放心吧,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就要做到。十万元对现在的我还不是难事,这钱就当是给胖子和你平时生活的一点补助了,胖子喜欢吃荤菜,以后你多买点,做好吃一点,饭再做香一些,好好对他,别辜负了他对你的一片心意,我这个做弟弟的也就心满意足了……” 张如如忽然觉得脸上有些烫,低着头,声音似乎有些变样,“谁……谁说我做的饭菜不香……谁说我辜负……了他……” 她像是说给别人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半晌,没有听到动静,抬起头,原来,那个人已经走了,只有一摆一摆的门,晃悠悠的立在那里…… 手里那张黑色的卡,静静的躺着,似乎还带着某人的温度。 于是,她怔住了。 …… 回到住所,李观棋洗了个澡,又换了身休闲装。对着镜子随意抹了两下头发,最近的头发越来越长了,看来是得去修理下了。 打理好一切,他关上门,锁好,又拉上窗户,打开电脑,把那个神秘的u盘放了进去。 他紧紧的盯着电脑画面。终于电脑上显示出现了新的移动硬盘,他赶忙点进去,却发现里面偌大的空间里,就一个很小很小的图片文件。 “这是什么?”李观棋禁不住的暗暗疑惑道。 等他点开那个小文件,一幅气势磅礴的黑白水墨画便立刻展现在他面前。 画中,一个男人立于绝峰之上,背手而立,看不清面容,只能瞧见他伟岸如山的侧影。而他的背后,则是千万群山。 曾经,‘气吞万里如虎’的境界,李观棋始终不得要领,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这种气势:只见男人举手之间,天地群山的光彩似乎都淡了几分。 李观棋愣住了。 难道被刘爷视为宝贝的机密文件就是这样一幅图? 左看右看,除了画中的男人给了他强烈的压迫感和大山给了他无限的亲切感之外,李观棋愣是没瞧出这幅画有什么特别之处。 唉……他喟叹一声,刚想关闭窗口,忽然脑中划过一道灵光。 他急忙瞪大眼睛,重新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遍。这一次,他发现了重大玄妙! 他的视线逐渐由穿老式对襟装的男人转向他身后的那片大山……山,层层叠叠,一峰高过一峰……一岭高过一岭……像龙骨一般一截截的凸起,直蜿蜒向不知名的远方…… “靠,这,这……”李观棋越看越惊奇,越看越迷惑,喃喃自语道:“这……不是家乡苍茫山的十八岭子吗?” 不错,李观棋仔仔细细的数了下,一共整好十八道。 这片山头从能蹦能跳以来他便整日穿行其中,熟悉的简直不能再熟悉,可是从上俯瞰倒是头一次,所以他才迟迟没能认出来。 关掉电脑,取出u盘,李观棋慢慢踱到窗边,一拉窗帘,末夏的阳光仍有些刺眼,他眼睛微闭,心里却沉思着一个问题:为什么刘爷会对这样一幅图视若珍宝呢?难道这图中其中隐藏着什么秘密? 摸出一支烟,点上,兹兹一声,一团烟雾便如迷一样的飘走…… ------------ 第四十五章 刘爷的饭局 更新时间:2010-12-25 一下午的时光很快过去了,傍晚时分刘爷来了电话说阿棋晚上来妙味轩请你吃顿饭,给你压压惊。 李观棋自然无二话,当下就应道马上就去。 挂完电话,又检查了遍穿戴,皮鞋稍微擦了擦,便立刻往妙味轩赶去了。 半小时后,李观棋赶到了妙味轩。 妙味轩位居霓裳流年不远处,规格不是很高,但是清净,而且它们老板据说跟刘爷关系相当好,所以霓裳流年很多保安部的兄弟都喜欢在里面聚餐。 李观棋赶到的身后碰巧刘爷开着车也刚到,同行而来的还有面无表情的赵无极。 刘爷跟李观棋寒暄一阵,便拉着他进了去。 看得出刘爷对这顿饭很用心,三个人吃七八个菜就已经算多的了,可是李观棋没想到刘爷竟然叫了整整一桌子! “呵呵,刘爷你点这么多菜,咱们三人吃上一晚恐怕也吃不完啊。”李观棋笑道。 刘爷亦微微一笑,摆摆手,“不,今天特殊,阿棋苍天庇佑你大难得脱,这顿饭,不仅是为你压惊,也是为霓裳流年对没有保障好你的人身安全的歉意。” 李观棋连忙抱拳道:“刘爷言重了,那晚的事只是我个人的恩怨,与霓裳流年无关,刘爷不必自责,况且事情已经过去了……” 刘爷哈哈一笑,“阿棋果然是个心宽之人……不过你放心,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一次,我刘传道决计不会让它发生第二次!风雷堂那边我已经和他们沟通过了,他们本意不是针对你,只是这中间信息沟通出现失误,最终才导致误会的发生,他们也对此表示了歉意,这是――”说完刘爷从怀里拿出一个鼓鼓的厚实的信封,笑着,慢慢放到他外套口袋里。李观棋忙推却,“刘爷――”刘传道摆摆手,止住了他的话,说道:“这是风雷堂为了表示对你的歉意作的一些赔偿……不要推辞,这是你应得的。” 既然刘爷已经这样说了,没办法,李观棋只好点点头,接收了这笔看起来不菲的金钱。说实话,李观棋现在并不缺少资金,离开袁家时袁青云早已交代罗明月将一笔可观的资金存入了他的账号,还送于他几张信用卡,按袁青云的说法就是‘以做零用’,于是这才有了下午给张如如卡的那一幕。 “满桌子的菜再不吃恐怕就凉了,来来来,阿棋我先敬你一杯,祝你大难无恙必有后福!”刘爷笑呵呵的一只手放在李观棋肩上,一只手举起杯子。 李观棋急忙也端起,“刘爷,您这是折煞观棋啊,不敢当,不敢当……”说完看刘爷一口干急忙也一口干了。 刚喝完第一杯,刘爷左边一直默默无声的赵无极也端起了一杯酒,虽然表情还是那副机器人一般,但是好歹话语中有了些许温度,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难以捉摸真假的笑意,“李兄,此番厄难实在叫人遗憾,这些天愚兄也对你的安危甚为关心,幸好此时已安然无事,愚兄也放下心来,此杯当为敬祝,先干为敬!”说完,赵无极举杯一饮而下。 无论平时赵无极对他的态度如何值得玩味,此时这番话却是说的极是漂亮,李观棋心中一动,笑着说道:“赵哥的关心,观棋心领了。多余的话语咱也不用说,全在酒里。干!”说完也一口饮尽。 二人喝完,相视,皆笑。 觥筹交错间,似乎皆大欢喜。 酒过三巡,刘爷似乎又想起什么似地,一拍脑袋哎呀一声,李观棋急忙问何故,只见刘爷又举起酒杯,道:“阿棋,还有一事需万分感谢你,没有你这篓子就捅大了,结果将会非常严重!” 李观棋奇道:“不知刘爷所言何事?” “那晚你拼力救下了霓裳流年的贵客,若不是你,她此刻怕已出了事,她若是出了事,十个霓裳流年恐怕也是难以赔偿……”刘爷慨叹道。 “贵客?”李观棋似乎还在迷糊,心头嘀咕着哪来的贵客,不是秦霓裳么…… 刘爷奇道:“我去五区前不是跟你说霓裳流年将会迎来一位重量级的客人吗?她不是别人,正是那晚你所救的年轻姑娘,她叫秦霓裳,阿龙没告诉你?” “什么?秦霓裳就是那位神秘的客人?!”李观棋这下真正的震惊了,心中无数杂乱的想法蹦入脑海。 如果说秦霓裳是霓裳流年的贵客,而霓裳流年又是龙家的势力,难道说秦霓裳是龙家之人?或者跟龙家有关系?万一她要真和龙家有关系,那么会不会有一天自己会和她站在敌对的阵营上呢?到时候又如何处理与她的关系? 一时间诸多思虑,搅乱心神。 刘爷看他愣住的样子,问道阿棋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李观棋这才恢复常态说没事,继而又自顾的一笑,这声笑是为可笑的命运,也为该死的天意…… “我真不知道她是霓裳流年的贵客呢,”他笑着对刘爷道,“以前我就认识她,那晚酒吧里偶然看见了她,她说要出去走走,于是我便和她去了柳园,当时阿龙没看见,所以他没说,后来的事就那样了……对了刘爷,她现在在哪呢?”最后一句才是李观棋最关注的问题,所以他急急的问到。 刘爷轻叹一声,“天佑贵人,看来这一切都是天意啊……霓裳这丫头很小我便认识,可以说看着她长大,幸好这次没事,不然我这一辈子心里愧疚……”拍拍李观棋肩膀,又道:“阿棋,我不知道你和这丫头是如何相识的,但是我告诉你,当你出事后她找了我跟我说了事情的经过,我一看她的样子顿时心疼的不得了,因为以前那一双美丽的眼睛现在肿的像核桃一样,不用说,肯定是哭红的……而且是为你!” 李观棋浑身一震。看来自己毫无理由的信任她就像她毫无理由的新任自己一样,也许你会问为什么?答,毫无理由。 刘爷又和他碰了两杯,在满室的热络气氛间,忽然用半劝诫半正式的语气说了一句话,话语很轻,可是一字一字很清楚,“阿棋,有件事我必须和你说一下。”说完锐利的眼睛直直看着李观棋。 “您说。”李观棋恭恭敬敬停了筷子。 “你和秦霓裳那丫头没有结果的……” 李观棋心中咯噔一声,不露声色的道:“刘爷,您多虑了……我们只是朋友……” 刘爷呵呵笑了声,道,“说这句话也是我的一个责任,因为我担心你会因为感情问题破坏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因为……”他说到这里,忽然压低了声音,倚了倚身子过去一点,“霓裳已经有婚约在身……她的婚约牵涉到两个巨大家族的利益,所以你若搅和进去,会有无穷无尽的危险!” “啊!”李观棋大惊。 ―――――――――――――――――――――――――――――――――――――――――――――――――― (求收藏啊) ------------ 第四十六章 哨子的猜测 更新时间:2010-12-25 (今天是圣诞节,祝各位专程或路过此地的朋友们童鞋们节日快乐,平安幸福!)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晚上,霓裳流年一干兄弟悉数到来。对于李观棋的归来,平日和他关系最好的哨子小赵兄弟俩最为激动。小赵甚至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没抹在他棋哥的西服上了。 李观棋微笑着像哄一个哭闹孩子一般搂着小赵,安慰的说道:“这不是回来了吗,哈哈,啧啧,哭鼻子多丑,瞧那些小姑娘在朝你笑呢。” 小赵朝四周偷偷看了看果然有几个服务部的小姑娘捂着嘴偷笑,急忙站直了身子,正经起来,看的李观棋和哨子哈哈大笑。 “棋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现在才回来?”哨子慢慢和李观棋一起走向监控室,路上正色的问道。 “嗯……不过还好,我没事。”李观棋见人多耳杂,也就没有细说。 哨子哦了一声,心里也明白。于是对李观棋使了个眼色,李观棋心中有数,点点头,二人便一路默默向里间走去。 待行至监控室,李观棋招呼一声众人,而后各自分了任务,去酒吧四处巡视一番。 众人各个散去后,偌大的监控室顿时只剩下他和哨子二人。 哨子见已无人,便小心翼翼凑上前来,低声说道:“棋哥,霓裳流年又出了件大事……” “哦?什么事?”李观棋静静看着哨子说道。 哨子犹豫半晌,想说又仿佛顾忌什么似地,半天终于小声道了句:“棋哥,你还记得张德厉这个名字不……” 李观棋一听心中蓦地一震,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呼了口气,淡淡的道:“知道……怎么说?” 哨子手托着下巴,侧着头看着李观棋,又转过去,沉思半晌终于说道:“棋哥……这件事我本不欲与你说,因为这与你无干,而且你干涉进来可能还会给你引来麻烦……但是,偌大的霓裳流年我竟然悲哀的发现找不到其他人一吐为快……” 李观棋微笑,双手搭在哨子的肩膀,认真的说道:“哨子,有时候男人间的信任,看一个眼神就足够了……如果你信任我李观棋,那么我可以发誓你的话我会烂在肚子里!” 哨子听了李观棋这番话,终于不再犹豫,看着他,重重的点了点头。 “棋哥是这样的,以前关于厉哥的事我没有跟你多说那是因为这其中是有内幕的……”哨子面上的表情很痛苦,仿佛在忍受着内心的折磨一般,情绪低落的说道:“其实,厉哥不是回老家了,而是被刘爷给软禁在一家医院里……虽然刘爷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在波澜诡谲的局势下更好的保护厉哥所以才把他安置在那,可是厉哥带了我好几年,可以说是我进入社会的启蒙老师,对于刘爷对他的不公平待遇,我却敢怒不敢言……一直以来我的心里充满了愧疚……” 李观棋微微一笑,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哨子,如果我是张德厉,听到了你这番话,我会非常欣慰的……记住,有些事我们没有能力去改变,但是我们的思想不能被左右,我们的眼睛不能被麻痹!”顿了顿,见哨子若有所思的模样便又问道:“对了,你说的那件大事呢?什么事啊……” 哨子这才从沉思中反应过来,急忙说道:“是这样的,我听说厉哥今天从医院被人劫走了!” “哦……”李观棋哦了一声,“对你来说,这应该是个好消息啊?” 哨子却不这么认为,他疑虑道:“不,现在难说……我怕这是刘爷想给厉哥一个了断才做出的烟幕弹……因为厉哥这件事我们十几个兄弟都在看着,他如果明地里下手,谁能眼睁睁看着厉哥去死?可是现在他制造这样一幕外人劫走之戏,那么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厉哥消失掉……所以,棋哥,我怕……” “你怕万一你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厉哥很可能现在已遭遇不测?” “对……是这样的……”哨子忧郁的低着头,情绪很是低落,“整个霓裳流年我找不到别的人可以听我说这样的话,而且……我也不敢找别人……” 李观棋现在终于明白今日的哨子为何闷闷不乐了,原来是这般缘故,看来哨子真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 他哈哈一笑,摸出一支烟抛给哨子,“放心吧,我说吉人自有天相你相不相信?” 哨子看了看李观棋那充满自信的笑容,似乎也受到了莫大的感染,振奋了下精神,道,“棋哥,你说的话,我信!” “为什么?”李观棋问道。 哨子点上烟,重重的吸了一口,吞云吐雾间,似乎忧愁也随着氤氲的烟雾消散在空气了…… “因为我相信自己的思想和自己的眼睛!” “好!”李观棋大声赞道,哨子果然是个可以信赖的得力干将,他心中暗暗想道。 “哨子,棋哥问你一个问题……” “棋哥请说!” “你家族可有龙姓之人?”李观棋想到半天,决定以这个问题作为引子。 “姓龙的?”哨子摸着脑袋想了半天,什么七大姑八大姨小舅子小叔子乱七八糟的都过了一遍,貌似没有什么姓龙的,于是便开口道:“没有!” “哦……我就随便问下,呵呵。”李观棋笑道。既然哨子听到龙姓没有异样表情,那么事情就简单多了:他肯定不知道霓裳流年与龙家的秘密!想到这里他便继续轻松的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要离开刘爷离开霓裳流年呢?” “离开?”哨子睁大了眼睛,似乎有一丝明亮的光彩,可瞬间又黯淡了下去,他低声嚅嗫道:“我和弟弟在霓裳流年好几年了,除了当保安看看场子打打架,出去了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如果――”李观棋一脸真诚的望着哨子,“――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棋哥也另谋了出路,闯荡天下,需要助手,哨子你会来帮我么?” 哨子惊讶的张开嘴,“棋哥,你――”还没说完即被李观棋用手势止住。 “呵呵,你不必现在作答,等过些时日我带你去见个人后,到时我还会问你同样问题你再作答……” 哨子似乎心中有些明白,于是点点头,并无他言。 “好了,话我就说这些。以后如果你心中还有什么不痛快的事找不到人倾听的,棋哥不介意当个倾听者!哈哈……”李观棋说完,又抽完最后一口烟,转头面向哨子。 “夏冰冰那个冰美人现在在后台么?” ------------ 第四十七章 黑天鹅的蜕变 更新时间:2010-12-26 在一路美女帅哥的热情问候中,李观棋面带笑容,频频招呼,终于杀进了号称美女集中营的后台化妆间。 此时,化妆间里很热闹,莺莺燕燕,环肥燕瘦,简直叫人眼花缭乱。演出人员、服务人员、工作人员……不少人在这里或是化妆,或是卸妆,或是闲聊,或是休息……幸好这化妆间空间极大,而且装潢格局错落有致,所以人虽多,却不显拥挤与杂乱。 刚一进来,鼻子甚为灵光的李观棋竟然在如此众多的美女中间一下子便分辨出了那丝属于夏冰冰的独特的清新香水味,不可谓不是变态! 一干美女们看到李观棋进来,纷纷与他打招呼,一时间竟有种误落女儿国的错觉…… “咦,这不是李哥吗?这些天去哪里逍遥了?怎么有空来这里啊?”此时对着小镜子描眉的霓裳流年四朵金花之一的燕姿一转头间恰好看到李观棋漫步进来了,笑盈盈的说道。“嘘――”李观棋急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燕姿刚有些疑惑,可一看到他朝自己身旁努了努嘴便立刻明白了。心里恨恨的瞥了眼旁边的冰美人,又转向李观棋,玉指朝李观棋一指,鼻子嘴巴揪在一块做了个鬼脸,便拿着心爱的化妆盒索性离开了,离开前还不忘对他耳语一番:“李哥,祝你碰壁成功!哈哈……” “#¥%……&*” 李观棋差点没吐血。有这么祝人的吗?有这么瞧不起人的吗?太没公德心了,呜呜…… 虽然是这么想,可是他心中难免会有些打鼓:这个冰块可是出了名的冷面,我跟她搭讪会不会不理我呢…… 打鼓归打鼓,而且还相当吃不准夏冰冰的脾气,可是他已经来了。其实他来看望一下夏冰冰并不是他有非分之想,只是出于男人对美女关心的天性过来关心一下,上次他犹然记得这个冰美女好像有什么伤心事哭成了泪人…... 就在李观棋刚走到夏冰冰身后时,恰好,夏冰冰刚卸完妆,一回头。 两道目光就这么突兀的撞在了一起,力道很大,撞得有点晕。 当然,肯定是李观棋晕――没有人能在和这只三合路有名的黑天鹅对视五秒钟后保持清新不晕的…… 不知怎么的,就在两人像演默剧一般对视了五秒后,最先开口的反倒是夏冰冰,“你……回来了?” “嗯……”李观棋做了个自认还算人畜无害的笑容。 “哦……” 夏冰冰哦了一声就停在那里,没起身想走,也没转身过去,就这么面对着面前这个男人的方向,似乎有一道隐形的胶水将她的身体固定住了一样,每次想挪开,总有莫大的阻力。甚至,她不知道这阻力到底来自面前这男人,还是自己的内心…… 她的内心世界宛如一片寒冷的冰雪之地,这许多年来,极少有人能踏上这块土地,给予它哪怕是一个温热的呵气。可是偏偏有人有人就做到了,他不是别人,正是眼前的这男人……她记得第一次和他见面就是他帮她解了围,在一群纨绔的包围中,他一把拉住她的手,拽到自己身后,那个背看起来如此的宽厚……第二次说起来很可笑,是在换衣间,当时他竟然手里拿着她的内衣躲在那里不知道在做什么勾当,这简直让她羞愧至死,差点把他当成了变态流氓,直到后来听黄百灵一说才知道是场尴尬的误会……第三次是在她悲泣的时候。她独来独往性格孤傲,像一朵雪莲,只有风雪和寒冷才能读懂它理解它,所以在霓裳流年的姐妹大家庭中从来她都是被排斥在外的,即使在她哭泣的时候,也没有人去关心她,理会她――除了一个人,他就是李观棋――眼前这个男人。当时他百般的安慰她,开导她,还别出心裁的写了张纸条,上面工工整整地写上只能骗骗小孩子最笨拙的笑话。虽然她知道这显得有些幼稚,可是她却真的很感动…… 她一直倔强的把自己比作成一个刺猬,只有时刻把自己蜷缩在自我的世界里,全世界才伤害不到她。可是她忘了,即使是刺猬,它坚硬的外壳下却是一颗柔软的心,也许外界一个不经意间温暖,除非它感受不到,只要感受到一点,那苦苦经营的‘世人勿近’的假象便轰然而碎! 而现在,她的刺,似乎逐渐的缩回体内…… 李观棋傻傻的站在那,看着同样傻傻的站在那得夏冰冰,他很想跟她说说话,可是他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平常也有网上聊天,跟以前的同学或者朋友,――既省钱又方便,可是有一点很不好的习惯,那就是他有的同学或朋友喜欢打哦字,一打哦字他就无语了,因为哦字的画外音很像结束语,说白了就是不想聊了……所以李观棋现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好沉默。 二人沉默半晌,旁边路过的美女们有些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些捂嘴偷笑,甚至还有些远远聚在一旁看热闹,估计是拿二人打趣。 李观棋觉得不能再沉默了,男子汉大丈夫,不就是说句话么,有啥好害怕的?于是便道: “那个――” 戏剧化的一幕出现了,他刚说出俩字就发现同一时刻夏冰冰竟然也开口了,也是这俩字。 心有灵犀! “呵呵,你先说,夏小姐。”李观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 夏冰冰面上一红,点点头,道,“你可不可以别叫我夏小姐……” 李观棋疑惑道,“那我叫你……” “你比我大……你就叫我冰冰吧……”声如蚊蝇,面色羞红。 看的李观棋目瞪目呆,差点哈达子流一地。 瞧他那一幅猪哥像,夏冰冰顿时面红耳赤。 李观棋急忙收敛心神,正襟危坐,貌似一幅君子相。“呃……好,好吧,那我就叫你冰冰了以后,不过你也不要叫我李经理,叫我李哥、棋哥、或者直接叫我小名小七或者七哥,什么都可以!”李观棋见现在的黑天鹅对他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激动的不得了,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说给她知道…… “嗯……”夏冰冰轻轻点了点头,看了李观棋一眼,又急忙转开头,“上次的事,谢谢你……”小声说道。 李观棋急忙摆手,道:“这没有什么,我最见不得女人哭了,女人一哭我就慌了神了,所以我妈知道我这个秘密后一有什么管不住我的只要嘴一张假哭两声,我立马什么都听她的!” 噗哧―― 夏冰冰一听他说的有趣,竟然笑了起来。 她笑,李观棋也跟着傻乐。“冰冰,你笑起来比不笑的时候好看的多……” 夏冰冰听了,脸上又是一红,却不再笑了。但是微勾的嘴角却欺骗了她精心的掩饰,于是李观棋心中大为欣慰。 “今天人多……”夏冰冰看了眼周围窃笑的人群,低低对李观棋说道,“下次再聊吧,我的表演结束了,得回家了……” 说完羞赧的捂着额头,似乎那里很热似地,另一只手胡乱的拾掇起桌上的女生私藏之物。 “那要不要我送你?”李观棋赶上问道。 “不用了……” 夏冰冰捂着脸提着包包就往外奔去。 刹那间,青丝飞扬,满室流光。 李观棋看得呆了。 ―――――――――――――――――――――――――――――――――― (裸奔两个月了,给我点收藏,安慰下吧) ------------ 第四十八章 美女蛇再现! 更新时间:2010-12-26 这晚是李观棋过的最充满惊喜的一晚,恐怕他自己都没想到原来女人的心思可以变化的如此之快。从上次到现在才过去多少天,夏冰冰待他不但没有了之前的冷漠和无视,反而一身高贵的难以近人的傲气也消逝无踪,这种感觉仿佛就像她终于从广寒宫里孤芳自赏的嫦娥仙子回归到了人间一样。 这种态度转换之快,个中玄妙,恐怕李观棋一辈子也难以理解。 这是他自上次出事后复出后的第一次上班,忙忙碌碌了一晚上,大事小事堆在一起,给他的感觉是似乎比以前要多了。忙里偷闲的空当儿他也难免会产生这样一个想法:难道刘爷和赵无极准备逐步真正的接纳我,让我更多的参与到霓裳流年的管理中去? 这个问题只是他偶然想想,至于结果是不是这样,他还真的无从说起,不过,一晚上又和赵无极碰到几次,只是擦肩,却总能发现赵无极眼中看他时有种很特别的东西,较之出事前,似乎多了几分……忌惮! 这种变化,李观棋自然不晓得原因,反正总归不是因为张德厉之事――刘爷在饭局上并没有对白天发生的张德厉的事提只字片语――也许是不想让他这个外人知道罢…… 很快,下班后,酒吧晚班工作人员纷纷离去。 李观棋落在最后才走,因为胖子给他来了个电话说不忙,叫他慢点在老地方等他就行了。 老地方自然就是他们二人经常聚餐吃饭的地方――妙鲜阁。 二十分钟后,李观棋哼着昆曲的名段悠然赶到,站在妙鲜阁门口,掂着脚,叼着烟,一派流氓风范,正想打个电话催一下人怎么还没来,不经意间一转头忽然看见里面靠窗的桌子边一个胖子宛若怒目金刚的盯着他。 叉,来这么早! 李观棋急忙喜笑颜开的进去了。 “汗……我还以为你在路上呢。”说完一屁股扎到胖子旁边,不待他开口,搂着好兄弟道:“好好,你是我老大,我应该先来等你的,是我的错行不,我自罚三杯!嘿嘿……看着,我喝掉了啊……”接着便是咕噜两声,干掉一杯,又干掉两杯。 早已熟悉了胖子套路的李观棋连消带打的去除了他的怨气,可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擦,小七不是我说你,你丫就不能男人点?尽学女人!只有女人才用杯子喝,咱爷们!爷们就用瓶吹!” “我靠,您胖爷是什么量啊,那是海量,大海一样的量,万中无一的海量!我可不行,我那点充其量也就叫个小溪的溪,溪量而已,自然不能跟您比您说不是?”李观棋搂着胖子背,又是吹捧又是赞扬的,直接把这些天委实辛苦了准备向他大倒苦水的胖子给灌得晕晕乎乎,忘乎所以然。 酒菜上上,胖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李观棋晚上才吃过,不饿,在一旁看着他吃。 胖子边吃边道:“奶奶的,这些天饿死我了!吃的都是些咸菜豆腐萝卜汤,嘴里能淡出个鸟来!” 李观棋奇道:“怎么?这些天你一直在外面跑?”他以为胖子这几天又是为蹲守某明星吃了不少苦,谁知一开口,他就愣住了。 “还不……是因为你……那事……”胖子嘴里塞着两片五花肉,含糊不清的说道。他喜欢吃荤,又戒不了口,所以这两年才渐渐发胖了。 “是那幅画的事?你不是n天之前就调查清楚了吗?怎么现在还在忙这个?”李观棋奇道。 “哪有!”胖子嘟囔着,“事情又出现了变化后来……一开始你不是托我帮你查下那副油画的来历吗,于是我就从我们社长查起,我花钱买通一个他们家的亲戚,她告诉我说那幅画是我们社长从一个山西人的私人画展上花了二十多万高价买回来的,于是我就顺藤摸瓜一路查到那个叫余功成的大约五十岁的山西人,当时我去山西找到了他,问他这画什么来历,谁知那老小子死活不说,油盐不进,最后没办法我花了点钱雇了几个小流氓准备给他点‘颜色’看看,这样一吓唬那个余功成到底是屈服了,告诉我他卖给我们社长的只是一副赝品,正品不在他这。我就逼问他正品在哪,他又咬着牙关死活不肯说了,我一生气就把他儿子提到面前来威胁他,最后他终于浑身筛糠一样说出了画的去向……” “被谁取了去?”李观棋大感振奋,急忙问道,看来胖子那次山西之行大有收获! 胖子嫌坐着不舒服,便干脆很不雅的蹲在了板凳上,一脸享受的吃了快肉,又喝了口酒,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小七莫急,待哥慢慢道来……” “那个余功成说他们一家从祖辈开始就喜好收藏,那副画正是他父亲因缘巧合得来的东西,一直作为私藏品,从未面世过,这次搞了这个小型私人画展也是出于家里经济的考虑,可是没想到就在画展开始前一天一个女人带着两个跟班找上了他,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把画取走了,末了还留下了一笔不菲的金钱……少了一幅画,这余功成嫌已设计好的画展展位空了一个不好看,于是干脆拿了幅平日临摹的赝品弥补上,本来不指望它能卖出去,可是谁料到,第二日来了个冤大头,一看到这画啥都不说直接开价二十万问他愿不愿意,这余功成也是个胆小懦弱之人,明知这是幅赝品可是又怕得罪来人不敢不卖,于是最后就稀里糊涂的把画给这个冤大头了,哈哈哈哈……没想到我们社长大人成了最后的冤大头……小七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胖子哈哈大笑。 李观棋点点头,“你们社长不是好人,该!” “谁说不是呢!”胖子道,“来来,别我自己吃啊,一起!一起!干,干!” 和他碰了几杯,想起来一个问题,于是李观棋开口道:“对了胖子,那你有没有问清楚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就是大致的模样,是什么样子?有没有描述?” 胖子想了想,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拍着桌子道:“有,有,我想起来了,他说……那女人长的及其妖媚,年龄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可是给人的感觉去决不低于三十岁,另外他说那女人的两个跟班外貌很怪异,一个看上去有两米,又高又壮,一个看上去只有孩童的个头,又矮又丑――” “什么?!”李观棋闻言大惊,手里的玻璃杯子咣当一声掉到桌上,没碎,但酒水却洒了一桌,剩下个空杯子滴溜溜的在桌上滚着圈儿…… “小七,怎么了?”胖子霍地惊坐起,在他的记忆里,李观棋一向稳重,这种失态以前不是很少发生过,而是从没发生过! “那个,那个女人,她,她穿着什么?”李观棋急急的问道,“胖子好好想想那人有没有说?” 胖子迷惑了,“小七你说什么啊?” 李观棋急的一跺脚,“我擦,就是那女人穿着什么衣服余功成有没有说?” 胖子哦了一声,“这个……我想想……”忽然一拍大腿,道:“想起来了,他说了!他说那个妖艳的女人穿的是现代人很少穿的――旗袍!” “旗袍!”李观棋惊呼一声,酒也不喝了,兴奋的围桌桌子不住的走着,嘴里喃喃自语:“是了,是了…….就是她……就是她……时隔十五年,终于又发现了你的影子……哈哈哈哈…….” ―――――――――――――――――――――――――――――――――――――――――― (十五年前匆匆一瞥的美女蛇,今日终于再度登场,虽然只是旁人口述......大家多多支持啊!) ------------ 第四十九章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1) 更新时间:2010-12-27 兄弟俩喝着聊着一直搞到夜里一点多,期间张如如打了两次电话过来催他回去,胖子唯唯诺诺,结果还是李观棋抢过电话直接说嫂子我胖哥今晚喝多了,就到我那挤一晚上了,张如如没法,只好答应了。其实李观棋让胖子在他那睡一晚只是个幌子,实际上他是有事要与胖子详谈,而且这一谈估计会花上很长时间,于是索性直接让他去那住处了。 饭后,依旧是胖子开车,依旧是那辆小破车,一路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锦绣湖小区,不过路上一个路口猛的蹿出一辆电瓶车差点和他们擦上,倒吓了胖子一大跳,酒意也醒的差不多。 回到住所,掏出钥匙打开了门,李观棋让胖子随便做,自己去洗了把脸振奋一下精神,然后又去抽屉取了两包烟往桌上一扔,“胖子,今晚我们就别准备睡觉了,促膝长谈!” 胖子酒意已醒――其实他今晚喝的不多――他从李观棋的语气中已经听出他这位兄弟身上近期发生了某些不同寻常的事了……“小七,你就别吊我胃口了,速度说吧,一路上早就听你不停的说有什么大计划大计划的。”说完,撕开一包烟,抽出两根,抛给了李观棋一根。 李观棋呵呵笑了声,给胖子点上又自己点上,坐在沙发上享受的抽上一口这才一脸郑重的对他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了,前因我先放一放,待会再与你说。胖子,现在我先问你一句话。” 胖子看他那凝重的模样,感觉事情不同寻常,于是也敛了不正经,深深抽了口烟,认真道:“小七,咱俩是兄弟,有话直接说就行,我听着呢。” 李观棋点点头,理了理思维,沉重的道:“胖子我这样说你可能会不信,但是我必须要说……自从进入霓裳流年以来,我发现我已经被卷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中……就是这个东西……” 说完李观棋将胸前的玉扳指掏了出来,放在桌上。 胖子看到此物顿时一惊,脱口道:“靠,这不是你从上大学那天就戴着的东西吗……” “就是这个扳指,以前我不晓得它的来历,可是现在我知道了,它不是一个凡品,它的名字叫血龙戒,这个东西据说代表着无上的权利和一个庞然家族的继承权!怀璧其罪的道理相信你也懂得,所以我已经被一些势力给盯上了……” “啊!”胖子眼睛瞪的老大,捏起桌上的那枚扳指,左看看右看看,就差没用牙咬一咬检验一下货色了。他看着李观棋,一脸怀疑的道:“小七,这,这貌似有点太假了吧……大学那会一去澡堂洗澡兄弟几个还都嘲笑你这玩意怪模怪样,怎么现在就突然间变成了稀世珍宝了?” 李观棋无奈笑笑,摇摇头,“我也没料到会是这样……可是经过了近期的一些事我才终于看到了这枚血龙戒的不同凡响……上次我被人追杀估计就是这枚血龙戒惹得祸端……” “什么?!”胖子霍的站起来,一脸怒火,“擦,被人追杀?上次你那个徒弟什么什么小雕的来告诉我说你是被他们家接去做客了,追杀二字毛都没提,这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 李观棋呵呵笑笑,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不要激动,“哎呀胖子,是我的错,我的错行不,我赔罪,再说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么,一点事都没有,啊哈哈哈……” 胖子还想争辩些什么,看李观棋嘴上明亮的笑容,忽然释然了,唉……他暗暗叹了口气,这个兄弟还是那副臭脾气,什么难事都自己一个人扛…… 安慰好胖子,李观棋这才接着又说道:“这场阴谋据我所知牵涉到很多势力,南寻不少有实力的家族都卷在其中,像制药的袁家,像房地产业的赵家,像霓裳流年背后的龙家等等等等,甚至还有一些杀手组织、五区各类庞大势力!我现在渐渐的感觉到快要被推倒风口浪尖上,避无可避的风浪就要到来,只能奋起全身的力量去抵抗,可是我现在势单力薄,急需要一些可以信得过的帮手――” “哦,我知道了――”胖子顿时明白了这小子叫他半夜到他家的目的,原来是想把他拉上他的贼船,当下嘿嘿一笑,一摆手止住了李观棋的话,说道:“小七你还记得上次我在山西帮你办事后给你去了个电话,电话最后一句我说了啥你还记得吗?” 李观棋咧嘴笑笑,拍了拍胖子身上充满律动的肥东道:“前面部分忘了,唯独就记得最后一句死活都忘不了――‘下次我看我就辞了工作专程给你当跑腿的得了’是您杨爷说的我没记错吧?” 胖子嘿嘿一笑,右嘴角叼着烟狠吸了口道:“你知道就好,反正杂志社这份破工作风里来雨里去不招人待见,回去还要看那个老王八败类的脸色,没啥好留恋的,明天我就去辞了去!”李观棋闻言大喜,“好!大丈夫当断则断,是为英雄!胖子你以后就跟着我混,专门帮我处理情报这一块的内容,别的我不敢讲,如果上天庇佑我将来真的打下了一片江山,一半,归你!” “真的?”胖子一听可精神了,哈达子都要流了出来,可转念一想随即却忽然摇摇头道:“不好,不好,有了江山固然可喜,可是咱是什么人小七你是知道的――最怕动脑啊,到时候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事想想头都大,恩恩不好不好,绕脑子的事打死也不干!这样,哪天你要真发达了,哥想想……呃,哥啥也不要,能吃的好穿的暖兜里有私房钱,注意,是私房钱――就是不能叫如如知道的钱,嘿嘿……然后若是在大街上碰到哪个不长眼的混蛋惹了咱,回头一个招呼,七八个小弟给我搞定他这就是我要的生活了,哇哈哈哈……” 胖子半意淫半憧憬的猥琐描述着未来生活,这边李观棋早笑的乱七八糟,“哈哈……胖子,不得不说,你这个理想可真够差劲的。不过――放心,只要你真的喜欢这样的生活,只要我将来真的有能力办到,一定让你实现!” 这算是李观棋的对好兄弟的正式承诺,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正式承诺――努力,奋斗,崛起,为自己,也为身边的朋友! ------------ 第五十章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2) 更新时间:2010-12-27 这世界有那么一种人,他们用味道发现同类并且把它们作为知己,说好听点叫做知己,说流氓一点就是‘臭味相投’,而胖子和李观棋正是这些人中的佼佼者。 李观棋用心做出了这样的承诺,胖子自然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也绝对相信他能够做到。 “好,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他豪爽的举起手掌。 “说得好!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李观棋也举起手掌,两只手掌重重的撞在一起。 “对了你这里有啤酒没?这两年来咱们兄弟俩第一次联手,值得庆贺一下!”胖子说。 “有,我去拿。”李观棋说完跑到厨房,从冰箱里摸出几罐啤酒提了过来。 怦怦两声,二人各自拿起一罐,李观棋道,“来,胖子,干!”刚想喝,却被胖子一把拦住,“不,慢着,还有个事,嘿嘿……”“啥事?”李观棋迷茫不解。胖子奸笑道:“让我帮我,你再答应我个条件!”李观棋鄙视道:“擦,丫有屁就早点放,没看到这正要干杯的行当啊?”胖子一脸奸笑不怀好意的道:“刚才你有个对我的称呼我很满意,不不,是太满意了……嘿嘿,以后你必须用那个喊我我才答应你!”“啥称呼?大伟?胖哥?伟哥?――”李观棋一时还想不起来了。 “伟你妹啊伟!杨爷――喊杨爷!擦,这么威武的称呼难道你说过就没一点印象?”胖子一脸被打败的模样。 “不干!”李观棋大呼吹亏,“除非你也要喊我李爷或者七爷!” 胖子一盘算感觉这样也不错,哈哈一笑道:“行行行,那咱就说定了这么喊,威武着呢,是吧,七爷?啊哈哈哈哈……” 李观棋亦笑,“来,干!” “干!”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 第二日南寻生活报接到投诉电话说昨夜两点多锦绣湖小区某栋楼层里传来了两个疯子的声音,犹如鬼哭狼嚎一般,还不时的吼出一句古诗,及其悲壮,怀疑是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强烈要求报纸呼吁一下各病院清点人数云云……当然这是后话。 且说这兄弟俩喝完酒后,李观棋便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情况以及这些天来发生的诸多事一一说与胖子听,包括从小时如何得来这枚血龙戒,如何跟着二叔学习武术,二叔和大哥又是如何失踪,如何考上了难寻大学,如何被风雷堂追杀,如何被袁小雕所救,又如何结实袁青云一家并得到他们的资助,又如何在地宫结识路鸣搞清了阴谋的来源,又如何救了张德厉并且获得了那个秘密u盘,甚至对霓裳流年所扮演角色的种种猜测……一件件事情,巨细无遗,全部告知了胖子。 对于胖子,他完全信任,没有任何保留。 二人从夜里两点多就穿着大裤衩坐在沙发上光着膀子一直聊到天色渐明,霞光入窗。期间,二人饿了啃口凉面包,渴了喝口王老吉,困了就弄根烟。就在这样的烟雾缭绕中,二人趴在桌上,头对头,李观棋将他目前所有的人际关系表以及日后所有的计划一一列在纸上,胖子作为参谋凑在旁边,挖空心思的想,想到哪里需要有补充的就抢过笔涂鸦一般添上几笔。 有时候两人也会有争执,争得面红耳赤,最后往往是胖子败下阵来,一番仔细思量后转而对李观棋的看法称赞不已。 尽管胖子不大喜欢动脑力去像李观棋那样一条条分析这件事发生的原因、引起的直接结果、引起的间接后果……相比于这些他更喜欢直接叫李观棋列好要办的事,然后明明白白交给他,他动手就ok了,这样对他来说又方便又简单。但是李观棋还是不停逼迫他一定要给些有营养的建议,没办法,胖子只好用烟堵住哈气连天的嘴,铅笔支在眼皮上,强忍困意胡乱提了一些意见。 这些意见大部分都很无厘头,李观棋气的想吐血也没办法,但是惊喜倒是有一些,譬如有一条建议就很有意思。这是关于调查那幅画的,胖子的意思是这样:既然十五年前那个穿旗袍的女人现在是因为那幅画又再度出现了,那么很好办,再用一招引蛇出洞,直接在那幅被抢去的画上做手脚即可。至于具体方法么,可以借助媒体曝光就说这个余功成以大量赝品冒充真品骗取金钱……这个法子李观棋细细一想感觉还是可行的,最起码可以扰乱一下那女人的视线,说不定还真能钓出这条美女蛇的真身…… 二人如此这般参详了一夜,理好目前的各种关系以及制定好以后的几条明线,末了,李观棋还透露了未来几天处理完身边大小事后就奔赴五区地宫,好好的探索一下地宫的秘密! 凌晨五点多,这对兴奋了一夜的兄弟俩终于感到了有些疲倦,双双倒在沙发上,就这样在烟雾氤氲中沉沉睡去…… 这一觉就是半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唷~~~~”临近中午时分,在一阵令人蛋疼的忐忑神曲中,李观棋被吵醒了,迷迷糊糊从身下拽出那只小强诺基亚,一看,是袁小雕,这才想起自己昨天交待小雕今天早点来的。 擦,头真痛―― 李观棋抱怨一声,接通了电话,那头袁小雕亢奋的声音立刻传来:“师傅!我来啦!就在锦绣湖小区大门口,你出来呀!” “唔……马上去……” …… 挂上电话,李观棋这才发现房间里乱七八糟,烟头到处都是,烟灰散落一地……桌上、沙发上、地板上五六个易拉罐横七竖八的躺着,几页满是密密麻麻小字与涂鸦的纸这里飘一张那里落一张,一股难闻的令人作呕的气味弥漫在屋内…… 李观棋揉着眼瞄了一圈,竟没发现胖子的踪影,胖子呢?怎么无声无息的不见了?想到这,他急忙又拨了胖子手机,接通了一问才知道原来他心里怕张如如担心,早早就醒了回去了,怕吵醒他,临走才没打招呼。 唉,这个胖子…….李观棋叹了口气。 ―――――――――――――――――――――――――――――――――――――――――― (大家看了后别忘了点下收藏,收藏是动力!) ------------ 第五十一章 授技袁小雕(1) 更新时间:2010-12-28 五分钟闪电洗脸刷牙换衣――这是大学时代万恶的点名制度下练出来的速度,又把房内胡乱拾掇了一下,地扫一遍完了又拖把拖一遍,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打开窗,一股凉爽又略带些松河水草清新之味的微风顿时扑面而来,精神也立刻为之一振。 待下了楼来到小区大门口,那个正在那里倚着重机不停做着耍帅造型频频抛媚眼勾引往来小美眉的不是小雕却是谁? “师父你来啦!”远远看见李观棋过来,袁小雕兴奋的一跃从机车上跃下来。 李观棋点点头嗯了一声,瓮声瓮气的自顾的甩甩头:“奶奶的,昨晚战斗了一夜没睡,早晨才睡去睡到现在刚醒,头疼死我了!” “啊?师父……你,你不会是传说中的一夜六次郎吧?好强悍的战斗力!小雕弱弱的问上一句,师父您玩的是一一还是――”袁小雕眼里放光,作无限猥琐意淫状。 “叉!想哪去了,找死是不是?”李观棋听小雕如此说差点一头晕倒,“我说的战斗是指与困难战斗与人生战斗,懂不,表想错了!我擦!肚子好饿,先去吃个饭再说――” 李观棋嘿嘿直笑,手放额头连连敬礼,表示不知者无罪,看师父一脸无奈象,心头暗乐。 二人随意在小区附近的一家四川大排档内吃了顿饭。三个菜,一个芹菜爆猪肝,一个红烧鲫鱼,还有一个西红柿蛋汤,菜不多,但是盘盘红艳艳,那辣味吃的不习惯辣食的小雕额头大汗淋漓。李观棋笑着问他感觉如何,他一边呼爽一边擦汗继续埋头大吃。待二人风卷残云般的搞定三盘菜,老板笑着上前来问道味道还可以吧,不待李观棋说话小雕这孩子就抢了去,说道好吃好吃,辣归辣但吃的快意,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你这里没有一个招牌菜,最好要是你们的家乡菜,到时候要有了,我天天来这吃。老板憨厚的笑了笑说行,这个建议我一定采纳。李观棋笑着调侃道老板,既然这小孩给你提了如此妙的建议,你可不能不表示点啥,我看就这样吧,到时候你把他名儿放进菜名子得了,这孩子名小雕,小雕就是小鸟,所以小鸟二字不可少。老板笑道要的要的。小雕一听可不干了,急急申辩道小雕非小鸟,雕乃老鹰,所以小雕就是小老鹰的意思。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李观棋和老板二人皆相视大笑,一时间满室欢语,心情舒畅。 付完帐离开大排档,李观棋带着小雕进了小区。 锦绣湖小区顾名思义此小区临锦绣胡而建。锦绣湖位于南寻市北部方向,正好隔在环城而流的睢隶河与南寻市主体区域中间,面积不大,但是风景极好,前些年依湖而建的诸多化工厂近些年在南寻各界奔走努力下终于全部迁走,锦绣湖的湖水水质情况也得到了大幅好转,因工业污染几乎绝迹的飞禽与鱼类也渐渐回到了这个往日的水泽天堂。锦绣胡小区正处于锦绣湖的南面。 说实话锦绣湖小区算不上难寻的一流小区,甚至连二流小区都有点玄,第一因为它虽然风景优美,但是偏离了市中心太多,而且周围空旷一片,没有什么高档消费场所,不方便;第二,它的交通不太方便,无车一族还好可以打的打公交去上班,勉强一下将就一下可以,但有车一族的富翁们却要望洋兴叹了,因为这里通往市区其他地方只有一条路,而且路况不是很好,车子跑在上面,心疼啊! 就是这两点便直接导致了锦绣湖小区的住户大多是蜗居于此的都市白领一族――经济又实惠,风景还不错,何乐而不租? 锦绣湖小区的背后就是锦绣湖公园,公园不大,却古木参天,年代久远,很有意境。很多小区的住户――尤其是老年人――喜欢在里面林荫小道散散步,偶尔在古老樟树下下下棋,一些喜欢遛鸟的则一个个把鸟笼挂在凉亭里相互比拼,还有些时候老人们架上一支京韵大鼓唱上两嗓子,那听起来,腔是腔,调是调,铿锵有力,韵味十足,必能引起一片喝彩叫好声。 李观棋带着小雕来到锦绣湖公园后,翻过护栏寻了一处僻静的湖边,对面便是如蓝绸带般的锦绣湖,身后则是一排排高大的樟树,对这样一处所在,李观棋极为满意。 “小雕,过来!”他朝湖边正在玩石子打水漂的袁小雕招了招手。 袁小雕大声应了下,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看来听说要正式教他武功了很是兴奋。 “师父,是不是要开始教我神功了呀?那开始吧,还等啥呀。”他兴冲冲的道。 “神你嘴神!”李观棋一脑门子黑线,“不是神功,是武术,国术,体术,血肉之躯练出来的,懂不!” “是是是。”袁小雕连忙点头,笑嘻嘻。 “行了!好好听我说!我的时间不多,过几天我可能就要消失一段时间,我估计短期内你也学不好什么基本功之类的,所以我现在教你一招最简单最实用练好了也是最强悍的招数,这样……呃……你打我一拳!”李观棋朝他招了招手,双脚不丁不八站稳。 袁小雕摇摇头,“不打!” “擦,叫你打你就――”李观棋刚说完‘就’字就发现一只拳头闪电般的在眼前放大放大再放大….. 我日!奸诈啊!这都跟谁学的,李观棋郁闷的想道――嘴上说不打,卸掉他师父的防范之心再出其不意偷袭之,实在是无耻。 然而,虽然袁小雕出拳够奸诈,对一般人来说,出拳速度也够快,可惜李观棋终究不是一般人,无论是力道还是速度,在苍茫山深山老林中摸滚爬打了十几年的李观棋都远远的高出袁小雕这个含着金钥匙出身的富二代太多太多,所以当李观棋发现袁小雕的拳头快速袭来时,只用左手轻轻一个格挡而后往左一个牵引,不待小雕抽身后退歪着脖子一个沉肩撞去,再看那头,小雕,便飞了…… ------------ 第五十二章 授技袁小雕(2) 更新时间:2010-12-28 袁小雕年少时常常因顽皮被父亲提着小耳朵怒其不争的呵责说,知道我给你取的名字小雕的含义吗,小雕就是幼鹰,就是希望你早日能学会飞翔而不用像废柴一样躲在老鹰们翅膀下的意思。 这一次,他终于学会了飞翔,不过是被撞飞――而且姿势很不雅,撅着屁股弯着腰向后飞去! “哎――呦――屁股啊――疼死我了――” 小雕扶着屁股,也不知开花了没有,一步一瘸的的朝李观棋走来,边走边哀怨道:“我说师父,您好至于这么记仇吗,不就是偷袭了下您,您也用不着全力下这么狠手吧?” 李观棋一脸无辜,耸了耸肩膀,“全力?没呀,我只用了两分力而已……” “#¥%%……” 小雕无语。弄了半天,自己拼了吃奶劲人家只用了两分力还照样被击飞,这,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师父,这招叫什么,好强悍,好霸道!我就学它,就学它!”小雕捂着屁股,疼痛感渐渐的被师父刚才这又简单又霸道的一招给引走了。 “这招是八极拳中的贴山靠,招式简单实用,目前来看最适合你了。”李观棋说道。 其实这确实是贴山靠,但是用不是真正的贴山靠。贴山靠是开门八极拳中的绝技,合六大开之力,聚于肩背,再借腰腹扭转之力,猛烈一撞!通常之下,一个习贴山靠上了年头的成人这一撞之下便可让一颗碗口粗的树立刻折断,由此可见这贴山靠的力道之猛!这点,从它的名字上也可以看出来,贴山靠打,贴人撞击。 但是李观棋此时教授袁小雕的却不是真正的贴山靠,只是发力和击倒敌人的原理差不多,这是因为他考虑到小雕以前并没有习过武,也不会体内力道流转这些技巧,所以贴山靠中汇合六开之力和扭转腰腹之力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一窍不通。所以没办法,只能将一些皮毛和套路先让他练着,套路走熟了,以后等他从地宫回来再好好给他打基础吧。想到这里,他便对小雕说。 “小雕,看清楚我刚才的套路了吗?这一招叫贴山靠,要用好这一招必须耳聪目明,见力卸力。” 袁小雕摸摸脑袋说道:“师父,我记得我刚才打你的时候,你随意一拨便把我的拳引向了一旁。” 李观棋点点头,“对,这就是卸力的一种,小雕有一条你要牢牢记住:我教你的这个贴山靠只有近身才能发挥作用,无论何时何地你万一遇到了险境,不要慌张,一定要沉着冷静,等他出手了,看清,看准,一举卸去他的来势,然后趁势近他的身,以贴山靠招呼他!千万千万要记住:近身就是你的生命线!听到没有!” 袁小雕看着一脸严肃的师父,郑重的点点头。 “好了,下面我教你几种卸力的手形、身形以及脚步步伐,卸力不光要求耳聪目明眼疾手快,而且对人的反应能力要求很高,这些都是要经过大量的枯燥的练习才能提高的,所以,小雕还有一点你要记住,想学武,不怕苦!还有,现实不是武侠小说,都是血肉之躯,武术并不神秘,万般武术,其实都只是自身潜能的开发,让你速度比别人更快,让你力量比别人更高,这个世界没有武功谁低谁高,有的只是谁的速度更快,谁的力量更高,所以,武术的本质就是速度和力量,当你的速度和力量达到一定程度,那么你就可以以万变应万变,如果你的速度和力量达到更高的程度,那么你就可以以不变应万变……人的潜力无穷无尽,能开发多少,不是取决于你的师父,而是你的心……记住了么?” 这番话,不是教自己八极拳的二叔说的,也不是他大哥李光耀说的,它算是李观棋自己这十几年莽莽群山闯荡中悟出来的。十几年的独自闯荡,山里的一切无时不刻的启示着他一个道理:跑的快,你能追到猎物也能在猎物追你时保命;力气大,你才能拉开那张牛角弓杀死野兽。所以,速度和力量才是一切功法的本质! “师父,你好厉害!”袁小雕崇拜的看着李观棋,由衷的说道。 接下来的半天时间里,李观棋就手把手的教他怎样的站姿更容易定住身形,怎样的步伐更容易移动,怎样的手型更容易截住对方的进攻,怎样的呼吸频率才更容易让精神集中,怎样的发力才更容易创伤对手……每种动作教完之后李观棋还要求他跟自己对练一遍,一遍如果不行,那么再来一遍……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太阳渐渐在湖滩的碎石上拉出一道道金黄的余晖...... 虽然小雕很用心的去学这些技能技法,可是无奈自身条件有限,很多动作照学没问题,套路和身法也没问题,可是一轮到对练时,他总是慢上一拍,就好像造一个人光造了躯壳缺乏灵魂一般。 李观棋放慢速度一拳打去,他也知道格挡,也知道卸力,可是待李观棋第二次换了个角度打去,他就猝不及防了。于是又交待他无数次一定要懂得应变,不能死板的固守着套路,套路只是用来规范动作而不是固定死动作!这就好比两点之间当然知道走直线最短,这直线就相当于套路,但是有时候走稍微弯折一些的线路也能到达目的地,要知道,最简洁的不一定是最适合的! 可是如此反复跟他说他还是摸不得要领,每次李观棋只要一变拳的方向或者力道,他总是掌握不好自己相应的方向和力道,这可如何是好? 李观棋让他练着,自己在一旁观察,边看边思索着对策,想了半天,最后终于明白了他缺什么。 反应力!缺反应力! 不是他不明白以不变应万变和以万变应万变的包含关系,也不是他不知道如何在发现对方改变力道和方向后改如何回应,只是他的反应太慢了! 一切看在眼里,传到脑袋里时脑袋里也有想法,但是这想法还来不及变成命令指挥全身做出反应,对手的攻击已经落到自己的身上了……这就叫眼睁睁看着被打,极为悲催! 眼看天色暗淡下去,李观棋也找出了袁小雕的问题所在,于是便让他早点回家。临走之时,他教给了小雕一个极为简单却又让小雕哭笑不得的可以提高反应能力的法子:回家了叫雅月用手夹住一张纸,你手在下面时刻准备接住,如此这般经常练,一段时间后反应能力必有提高! ------------ 第五十三章 引蛇出洞 更新时间:2010-12-29 生活,仿佛又平静了下来,李观棋依旧过着与大多数人截然相反生物钟的生活,每天下午六点上班,凌晨一点下班,然后睡觉一觉睡到上午,起来了出去吃个早饭,沿途再跑跑步打打拳,这中间还有可能接到几个或是甜蜜温柔或是蛮横暴躁的电话,很明显,前者是罗明月,后者则是小妖精,然后下午的时光则是用来指导袁小雕。 对这个半路收来的徒弟,他教的很用心,其中不仅仅是因为小雕救了他一命的缘故,更多的是作为一个师父应有的责任感。 如果不是发生了那次的追杀事件,如果不是了解了血龙戒的不凡来历,如果不是自己也被牵涉进这场格局诡变的风暴,李观棋很可能会很享受目前的一切,享受平静,享受安心,享受和谐……可是遗憾的事,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虽然发生的有些让他猝不及防。 命运既然扯掉了伪善的面具并以邪恶向自己,那么,除了反抗,还能妥协么? 不能!李观棋骨子里的那股倔强和不屈就决定着必须为不能! 所以,温水一样的环境淡化不了他胸腔内跳动的那颗时刻保持危机意识的心! 暴风雨就要来了,而现在,正式暴风雨前那一刻死一般的宁静! 胖子果然在那天和他一夜详谈之后第二天便辞去了工作,甚至,他要求女朋友张如如也一并辞了跟着他一起干。他原以为说服张如如会很困难,甚至他都做好了被白眼被拒绝的准备,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张如如想到没想一口应承了,而且破天荒的头一回称赞他脑子变活了! 这个让他一度挠破头皮,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在反复的讨好追问下,张如如终于说出了原因,原来他表哥张德厉之前给她去过一个电话…… 有了这两位情报高手的加盟,李观棋在某些事情上的游走显得就更加方便。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一周。两天前胖子又只身赶去了山西余功成那边,昨天还打了电话回来汇报了一下进展情况。原来他到了那边之后又花钱买通了当日那场画展上购买过余功成两幅画的一位商人,让他去当地一家最大的新闻媒体投诉余功成以赝品冒充真品欺骗买家,而他展示的两幅作品其中一幅却被换成了美女蛇强行带走的那副――胖子特意让人临摹的,另一边又对余功成玩起了威逼利诱的好戏,于是一场精心策划引蛇出洞的阴谋便在胖子的导演下开始了。 另一头,站如如也没闲着,她被李观棋派给了一个特别的任务:想办法把一个文件包交到开源地产大亨赵三金手上。 张如如起先推脱说她干不了这个,理由是人家贵为南寻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开源地产的主席,我这种小角色而且还是个女人怎么可能接触到人家?结果最后李观棋只说了一句话她就老老实实的答应了。 李观棋大有深意的说了句:就是因为你是女人,所以才能接触到他,而且我相信你不行,你的朋友圈子里肯定有行的,就当是帮我李观棋个忙,这份人情我会记住。 张如如混迹交际场合不是一天两天,她在认识胖子之前就是一朵有名的交际花,交际花之所以能够常盛不谢花开不败,道行不可谓不高,所以她并没有因为李观棋那句话的开头而有所羞愧和难为情,但是那句话的结尾却真正勾起了她的兴趣,‘这个人情我会记住’,从她表哥的电话里她已经隐隐猜到了李观棋与那个隐世豪门龙家的微妙关系,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一直都是,所以她很不介意将这个‘人情’卖个李观棋一个…… 其实李观棋要张如如交给赵三金的文件包里很简单,就两张纸,一张是签有他宝贝儿子赵金生亲笔签名的委托书,另一张则是一则新闻稿件的初稿。 这两张纸加在一起也就一克重,但李观棋相信若是把这两样东西放到赵三金的手上,那么立刻会有千斤重!原因很简单,只因它们一张是赵金生跟路鸣签订的委托协议,而此时同样一份协议的副本他已悄然派人送到了刘爷手里……而另一张更有趣,是关于两个多月前五区一场富二代飙车引发的车祸的精彩独家报道。 给赵三金看了这两样东西,李观棋相信凭那只老狐狸的慎重与圆滑,他一定会亲自来到霓裳流年斡旋此事,到时候他再在刘爷那边施加压力,让他们两家鹬蚌相斗,最好形势越乱越好,越乱对他就越有利。 这几天李观棋也抽空去了西山看看,张德厉在那里过的很愉快也很悠闲。他的伤恢复的很快,全身的力量也差不多回到了伤前的百分之八十。 其实他和那光头魁的那次较量并不像外界传的那样一边倒,他负了伤,光头魁也负了伤,只不过那厮仿佛是金刚铁骨,抗击打能力实在是变态! 张德厉出身云南,自小习武,少年时代便流落泰国各地,后来不幸误入黑市拳坛,没想到历经百胜而无一败,成为了一个个地下生死拳场的传奇人物,后来因缘际会遇上刘传道,刘传道一眼便看中了这个年轻人的恐怖实力,于是从那以后张德厉便成为了刘传道手下一员大将。 李观棋去看他时,张德厉正在院内悠闲的逗着一只鹦鹉说话。鹦鹉是房东刚从集市里买回来的幼鸟,还不懂人语,所以他没事便喜欢教一教它说话。 李观棋关心的问候了他身体恢复情况还有感觉这地方如何如何等等此类问题,张德厉一笑,随意展示了下他那遒劲的肌肉,看的李观棋啧啧称赞。二人这一聊又是半天。张德厉将上次因匆忙未来得及说的一些关于龙家关于霓裳流年的情况又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于他听。 这一次,李观棋才真正得知了为什么张德厉一个外姓人会了解龙家如此多的秘密,原来这其中竟大有玄机。 ------------ 第五十四章 龙家往事 更新时间:2010-12-29 原来,张德厉正是龙家之人,他父亲姓龙,叫龙庆年,是龙家远房亲戚,可喜死得早,他幼年是跟着母亲过的,母亲姓张,所以便随了母姓改姓张了。因为是远方亲戚,所以父亲在的时候还能从龙家稍微沾上些许富贵之气,但是自从幼年丧父之后,与龙家的关系也就慢慢的淡了,母亲也是个要强之人,一看这门远房亲戚不冷不淡的态度,心里受不得这份委屈,便带着年幼的儿子回到了云南老家过着孀居的生活,有关龙家这个富贵亲戚的一切也都是母亲告诉他的。 经过张德厉的解说后,李观棋对龙家现任的一些嫡系核心掌权者也大致有了了解。 原来龙家的天下正是几十年前龙战天一手打下,当时年轻的龙战天手里有三大引以为傲的资本,第一便是手下二百多号历经过抗日战争洗礼的兄弟们,这些兄弟们个个身手矫悍,曾经让远近的日军闻风丧胆,第二便是有脚下茫茫无际的苍茫群山作为大本营和根据地。第三便是他带着二百兄弟几年时间内用命拼回来的惊人财富,金银元宝、美玉、玛瑙、瓷器、夜明珠,还有大量难以估价的稀世之宝…… 后来,新中国成立了,国家在全国范围内的对土匪、马匪和民间武装组织进行了大规模的解散或清剿。龙战天的土匪武装自然是一个难解决的问题,第一他们武装规模比较庞大,而且个个历经多年的战争洗礼,是真正的‘悍匪’!第二他们在当地一不暗偷二不明抢,可以说是秋毫无犯,所以除了劝散还真不好用其他方式解决。可是就在当地政府派出代表翻山越岭来到他们占领的山头准备沟通时,代表们惊呆了,因为此时这里早已人去楼空,偌大的山头只剩下高高的被风吹的呼喇喇响的龙字旗幡和一地的碎碗碎酒坛……二百多号曾聚嚣山头的旧日‘土匪’竟如蒸汽一般一夜之间消失殆尽,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没有知道他们会在哪里出现….. 有巨量的财富做后盾,从此,属于龙家的传奇便真正开始了。 龙战天以几乎神的大智慧将整只队伍隐匿到到了社会的背面,不显山不露水,不参与任何会被注意到的事情,默默的发展着自己。有了队伍,便有了人,有了人便有了力量,有了力量便有了可以支配别人的手段。如此一般,龙家慢慢的朝一个家族的雏形发展而去…… 后来龙战天结了婚,膝下有三子一女,老大龙在川,龙在川有子龙潜渊,老二龙在野,龙在野有子龙孤鸣,老三龙在墟,龙在墟无子,只有一女名曰龙琳,老四最小,是四妹,名曰龙四儿。龙战天这三个儿子也纷纷继承了他的智慧和勇力,成人之后,个个成为一方诸侯,打理家业。 时光悠悠一晃晃到了七十年代,龙家的势力在此时达到了顶峰,势力当时几乎遍布中国整个地下世界,它们寻找了大量的‘代理人’替它们抛头露面,无论是当时大规模的铁路、公路、桥梁建设、钢铁冶炼还是各大重要基础设施工程建设,背后皆有他们的影子。 借助于这种特殊的‘代理人’模式,龙家才得以在七十年代那种残酷的政治环境中屹立不倒,称霸十年。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就在龙家处于最好的发展时机并隐隐有取代当时另一个隐世豪门凤家成为中国地下第一豪门时,变故却发生了――龙家的支柱、精神领袖老爷子龙战天在此时突然暴毙身亡! 龙爷这杆大旗一倒,龙家整个乱成了一团。龙在川带上了象征家族王者地位的血龙戒,成为新的龙家家主,另外二兄弟作为辅佐,三兄弟第一次体会到了危机二字。 任龙家三个颇有乃父之风的儿子苦苦撑住家族不倒,但是无奈屋漏偏逢连夜雨,凤家见龙战天已死认为有机可乘,于是便落井下石,蚕食龙家家业,手段狡诈之处,简直用‘无孔不入、令人发指’当可形容。 龙家在苦苦挣扎中又过了几年,转眼间来到了八十年代中期的一个冬季,在凤家的不断蚕食下,原本巨大的家业,此时,境况却可用满目悲凉来形容。观此时凤家,人丁兴旺,底蕴丰厚,家族中涉足的行业枝开叶散广布中国,再反观龙家,此时,兄弟三人虽各个结婚,可是唯有老大龙在川诞下一子,刚满月,取名龙潜渊,其余二人皆无子女,而且龙家的财富严重缩水,比起七十年代最鼎盛时期,至少缩水三分之二以上。此时,两大豪门的实力实在不可同日而语。 然而就是在这个冬季,就是在这样一个困难重重的时期,龙家却遭遇了最猛烈的一次生死之机――凤家在这个冬季向龙家发起了最后的围剿,这次,不光是单单经济上的围困,而是想彻底从根上铲除龙家,让龙家从这个世界消失! 龙家似乎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 然而,再后来的事很吊诡:龙家就在凤家杀上门即将覆灭它的那一个下午,忽然间凤家的人马又如潮水一般的悉数散去,一场危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过去了…… 事后龙家的族人们流传着各种各样版本的传闻,有说龙在川与凤家达成了某种利益上的交易,有说龙在川答应了凤家某个条件,也有说龙在川以一个龙家的惊天秘密换取了家族的生存……种种说法,存出不穷,到底真相是哪个,恐怕只有那几个龙战天嫡系才知道罢。但是事后一个很值得琢磨的事发生了:凤家退去后,龙在川悲伤的宣布,他手下的大将李秀丙和刚满月的儿子在混乱中不幸双双遇难….. ……. 龙家的故事和最后的这些猜测,作为龙家广大枝叶边缘之一的龙庆年自然听闻了一些,他结婚后,如实的把一切告诉妻子,妻子有了孩子后闲聊之时又告诉了孩子,这孩子,名字叫张德厉。 李观棋张德厉二人就这么坐在大樟树下的小棋盘方桌边,慢慢聊着,时间不知不觉间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侯门深似海,爱恨情仇多…… 听完龙家的崎岖往事,李观棋悠悠一叹。 “厉哥,那现在的龙家是谁在掌控?” 张德厉轻轻站了起来,背着手,抬头看着那颗枝繁叶茂的樟树,那里,每一颗枝干都很粗壮,每一枚叶子都很饱满,无所偏薄…… 他静静的道了声,“龙孤鸣。” ------------ 第五十五章 约会夏冰冰(1) 更新时间:2010-12-30 从西山回来,李观棋只觉得大脑有些混乱,郊外田野里传来一阵阵清新泥土气息的风,末夏时光,放眼望去,仍是郁郁葱葱一片,充满了生机和绿意,又听见扑啦一声,一群飞鸟仿似约好了似地忽的从林间争相南飞,叽叽喳喳,好不热闹。蹭落的几片树叶,悠悠飘下…… 然而这一派悠然的田园风光却丝毫没有让李观棋感到身心放松,因为一个个谜一样的问题纠结万分的缠绕在他的大脑细胞上。 龙家与凤家哪来的这深仇大恨,竟闹到了生死相见的地步? 龙家当年到底许诺了什么条件才换回了生存的机会? 如果说当年龙在川是家主,那么即使做到现在也才二十五年时间,算算他的年龄,现在也才五十多岁,为何现在的家主换成了第三代的龙孤鸣了? 既然血龙戒是龙家至宝,是家主的权力象征,那么现在这么宝贵的东西又是如何落到他们李家的? 龙战天当年为何会突然病逝?袁青云曾跟他提过说现在的龙家已经不是龙战天时代的龙家,难道,龙战天的突然离世这中间隐藏了什么阴谋? 龙家与凤家的那场争斗,既然最后并没有发生毁灭性的冲突,缘何偏偏只有龙家大将李秀丙和一个小婴儿双双遇难?难道这其中又有什么阴谋? 还有一个最最重要也是李观棋最最关心的问题,这个问题一天不弄个彻底他一天不会安下心了,这个问题就是,他,李观棋,究竟与龙家有没有关系? 这个问题要是在两个月以前,他会不屑一顾得笑笑。他叫李观棋,苍茫山里爬出来的小字,身家清清白白,父亲李秀全,李家村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母亲陈晓兰,当年下放的知青,除此之外还有两个亲人,一个是李家村的头号老流氓李二毛二毛叔,还有一个就是二毛叔的儿子――大自己五岁的大哥李光耀。 俗话说的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的狗窝,自己家再贫穷再简陋,那毕竟是自己家,别人家再富贵再奢华,那毕竟是别人家,李观棋就是再没心没肺他也不会做出谁有钱就认谁做爹的事。但是现在,情况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且不说这枚无数人拼的头破血流的血龙戒无缘无故的跟了自己二十五年,也不说袁青云、张德厉这些与龙家大有渊源之人死死认定自己就是龙家少主,就说他十岁时十八岭子上发生的那件事,无数个夜晚,他苦苦思索,无数个梦境,他重复回忆。终于,想了这么多年,忆了这么多年,而且这段时间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渐渐想通了一些问题:第一,岭子上那个无名孤坟恐怕不是真的‘无名’,而是非常‘有名’;第二,那个美女蛇当年去苍茫山寻的东西只怕正是血龙戒;第三,二叔,有故事。 二叔的事,他想过很多,但是每一条想法想到最后都进入了死胡同――听父亲说二叔离开村子时才十四岁,瘦弱不堪,十几年后回来了,却一身深不可测的武功……这十几年里,二叔究竟去了哪里,经历过什么,又遇到了什么事为何会回来? 这一团团的疑问始终氤氲在迷雾中,看不分明。但是当年那条美女蛇现在却出现了,这无疑给李观棋带来了一丝光明和希望。也许她,就是一个解开二叔及自己身世的契机! 下午时分,李观棋到了锦绣湖公园时发现袁小雕早已来到了这里等他,目光从上扫到到下,却在手部停住了,他一愣。 那里,有一个小保温桶。 “师父!”袁小雕跳着,大声喊道,“怎么现在才来呀,我都等半天了!” 李观棋道,“去了趟西山那里,所以耽误了些时间……唔……你手里的啥?” 袁小雕这才想起手里还有东西,急忙提起来朝他面前一举,嘿嘿奸笑道:“师父……你好福气……这是明月姐叫我带给你的,嘿嘿,是明月姐亲手,注意,是亲手煲的鸡汤……” “哦?是么!”李观棋一听是罗明月做的鸡汤,来了劲,急忙接过来打开盖子凑上去闻了闻,“嗯……嗯,香!很香!” 袁小雕挤眉弄眼的说道:“嘻嘻……这么好的媳妇,师父,你以后可不要做对不起明月姐的事哦……” 李观棋手一扬,“又找揍是不是!” “没!没!我说的是实话,大实话啊!”小雕急忙上蹿下跳躲藏。 “废话少说,汤先放一边回去再喝,先检验一下你这几天有没有进步……”李观棋说完放下鸡汤,双拳一摆,立刻朝袁小雕扑去。 “别,师父!我还没做好准备…….哎呦……疼……呜呜呜……再打、再打我还手啦――哎呦,还真打…….” …… 晚上上班时,竟然发现刘爷还没走,要是以往,早走了。 这几天,刘爷一直走的很晚――李观棋观察的很仔细,具体的说是自医院张德厉那事发生后,刘爷一直走的很晚。 表面看去,刘爷对于张德厉的逃离表现的很淡定――至少在众人面前是如此。但是李观棋清楚的很,刘爷表淡定的面容下是一颗更加警觉的心,甚至他相信此时若是霓裳流年再有异常情况发生,必会被他抓住! 游走于来来往往的人群,李观棋的表现越来越成熟,对于人际关系的处理也越来越拿捏得当。刘爷交给他的那份名单他已经和他们接触的差不多了,当然说有多么铁多么铁那是不可能,但是至少彼此之间只要不涉及至关利益相互给几分面子还是可以的,也不枉了这么多个夜晚对于名单的彻底研究。 转眼间到了晚上九点。正当李观棋端着高脚杯,这里招呼一下那里招呼一下时,前后左右的男人们忽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李观棋自顾的一笑,砖头向舞台看去――不用想,肯定是黑天鹅夏冰冰上场了! 果然,回头一看,舞台上一个高挑华贵的身影缓缓出现在薄雾笼罩里。 黑色裹身裙,葱白的腿,脚上是银色水晶鞋,高挑而性感。 一头长且黑的小卷发慵懒的披散在双肩,头发下那张精致如瓷的脸,没有笑容,没有愠怒,只有那淡漠的眼神,如同一位立于雪山之巅的女王俯视众生。 在这个舞台,她就是女王。 白色,蓝色,黄色,红色,紫色,蓝色,来自各个角度各个方位的效果灯瞬间将这只黑天鹅照的如梦如幻。 李观棋端着酒杯,觅到一处寂静地,一边摇着杯子,一边静静的欣赏着台上佳人的表演。 夏冰冰朱唇轻启,偌大的空间顿时回荡出一阵清澈空灵的天籁…… …… 一曲结束,夏冰冰微微弯身朝台下福了一福,便朝后台走去。 刚下舞台,穿过两道弯,准备回化妆室卸妆时,一道身影蓦地堵在自己面前的路上。 “你…….”夏冰冰刚说出一个字,脸蓦地红了,结舌道,“李哥……你来做,做什么……” 李观棋微微一笑,挠着脑袋说道:“没什么……听了你的歌,很有感触,所以来……呃……来……来向你要个签名――” 夏冰冰瞧着他词穷的样子,抿嘴轻笑,“那签哪呢?” “呃……签……”李观棋左看看又看看,忽然看到自己捋了半截袖子的胳膊,灵机一动,把手臂一抬说道,“这里,就签这里!” “你真要签名?”夏冰冰一张俏脸促狭的望着他。 “那是自然,只是签名!不然你以为呢,难道你怀疑我的动机不纯?”李观棋嘿嘿一笑。 夏冰冰见他打趣,面色一红,捏着裙角低低斥道:“去――”看到旁边台子上正好有只笔,开心的一把抢了过来,说道:“你不是要签名么,正好这有一支笔――”说完,突然拿起笔朝李观棋胳膊写去。 噌噌噌噌―― 瞬间,笔走龙蛇,夏冰冰很快捂着嘴偷笑着收起了笔。 “这签名好吧?回去千万别洗了,至少要保持三天,不不,保持一星期才行!” 李观棋手臂弯过来,低头一看,傻眼了,哪有什么签名,分明只有一只四腿扒拉的小乌龟趴在那儿! “汗……”李观棋差点吐血。 “冰冰,我发现你越来越开朗了。”二人并肩朝化妆间走去的路上,李观棋悄悄跟夏冰冰说道。 也许是第一次听李观棋嘴里喊出冰冰这两个字,心里总感觉怪怪的,禁不住面色一红,低低道:“哪有……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是这样么?还是因为某人而变成这样的呢?” 某人追在旁边,紧紧盯着这位绝色美女,眉色间,一脸莫名的笑意。 “是……不,不……不是……”夏冰冰不敢看他的眼,语无伦次间,忽然加快了脚步,捂着发烫的脸颊,瞬间把李观棋甩在后面。 一群男女看着这一幕,尽在旁边挤眉弄眼,哧哧直笑。 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小鹿一样羞涩远去的背影,恍惚间仿佛时间又回到了大学时光,回到了和林晓花前月下的温馨。她们的背影是同样朦胧,她们的话语是同样的轻态,她们的笑容是同样的羞涩…… 上天毁了他和林晓的那段姻缘,现在,难道上天又还给他另一个林晓了么? 想到这,攥紧手里的电影票,他快步向化妆室走去。 ------------ 第五十六章 约会夏冰冰(2) 更新时间:2010-12-31 第二天,兴奋了一夜的李观棋罕见的早早六点就起床了,一路小跑到楼下,顺着一条青砖小道绕到了小区后面,没错,正是锦绣湖公园。 到了地方后,照旧寻到以往教小雕的地方,深深呼吸了一次,站定,提气凝神,势随意动,意动,则头动,则肩动,则肘动,则手动,则尾动,则膝动,则足动,瞬间一套开门八极起手式便如行云流水缓缓流出身体。 好多天没有这样畅快的打拳了,现在这乍然打了一回,李观棋顿时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舒服的,尤其是体内那股子‘气’往日盘踞于体内四处,如死水一盘,现在这股‘气’却是活了,宛如被某种力量给擤了起来。这正是八极拳中独特的用气之法――擤气。擤气瞬间,内气如灵蛇游动,如骏马奔腾,时而稳,时而坚,时而狡,时而滑,可定身形,可壮筋骨,可增杀伤,于是全身上下感官思维无一不通透灵明。 正当李观棋沉浸在拳法的酣畅淋漓时,忽然听得旁边传来一阵朗爽的笑声,“哈哈哈哈……” 他停了下来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老人正捋着胡须在看着他,笑声,正是他发出来的。 李观棋稍稍打量了下老人,只见老人身穿白色练功服,左手拿着一支太极剑,胡须很长,头发已经半白了,但是精神异常矍铄,尤其是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充满了力量感,很难想象这是一双老人的眼睛,而且老人脸上的皱纹很少,这些都很正常,唯一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老人的脚上竟然是一双罕见的以前农村流行的手工千层底布鞋,这玩意他小时候穿过,所以很有印象,这些年在都市里还从没有在其他地方看见过。 “老先生早啊。”李观棋朝他微笑道,走上前来抱抱拳,“不知老先生因何故而笑?” 老人听他如此一问,笑呵呵的摆摆手,谦逊道:“没有没有,我只是刚才晨练路过,看见小兄弟这一套八极拳术练的炉火纯青,便不自觉的叫好起来,没打扰到你吧。” “哦原来如此,”李观棋笑笑,谦虚的说道:“只是些拿不出手的把式而已,让老先生见笑了,我看老先生你身姿昂然精神矍铄步伐沉稳,想必肯定比我这半吊子武功强上太多,呃我猜一猜……我猜老先生一定在太极拳上造诣颇深?不知是也不是?” 老人闻言爽朗一笑,捋须摇摇头,“小兄弟,这你可就猜错了,别看我提着太极剑,晨练打的也是太极花式,可是我却更加钟情于你的这个……”说完指指他。李观棋大为惊喜道:“难道老先生也习八极拳?” 老人扶须颔首,继而叹道,“唉,人老了,比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你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去逍遥世间,而我们却不行喽,孩子们又各奔东西不理我们这些老人家,没办法整天无所事事无聊之极,于是就学点强身健体的养身之术,打发时间而已……” 李观棋微笑道:“老先生不能这样说,做没有意义的事才算打发时间,可是像您这样有积极向上态度的,不是小子我故意恭维您,您已经真的很了不起了!说不定我到了您这个年龄,早天天找人搓麻将下棋遛鸟了。” “哈哈哈哈……”老人一阵豪迈的笑声回荡在这清晨的湖边,甚至树头上几只甜睡的鸟儿都被这笑声一下子惊醒了,哗啦一声飞去。笑完,对李观棋说道:“小伙子,你很有趣,老头儿我已经很久没这样和人开心的说话了……你就住在前面小区?” “对,老先生您呢?”李观棋问。 “我?”老人眼睛一睁,笑容仿佛都汇聚到那清明澄净的神色中去了,“呵呵……我居无定所,膝下子女也都顾着忙他们自己事去了,所以我干脆决定搬到一处清静的所在,最后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这里,昨天才搬来,这里林子多,空气好,所以我很喜欢。” “老先生您眼光不错,这里虽然地势有点偏,交通也不是很便利,但是绝对是一处养生的妙地!” “对头!”老人立刻笑呵呵大声应道。看来两人这点上不谋而合。 “小伙子,别老先生长老先生短的叫了,拗口不说,还把我喊的感觉好老似得,我姓燕,燕国的燕,今年刚好古稀,你就叫我燕老吧,我听着也舒服。” “行,那我就叫您燕老。我叫李观棋,您就叫我阿旗就可以了,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哈哈,对,对。” 燕老盯着李观棋,一边点头,一边扶着剑柄慢慢转回了身,看来是要准备回去了。刚转身,想起什么似得,又回过头,面上带着笑容,开口道。 “嗯……小伙子,你,不错,人不错,八极拳也不错……只不过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而且现在不是古武盛行的时代,很多时候八极拳作为近身靠打的威力被器械和武器严重抵消了,所以小伙子你可以考虑一下加入一点辅助器械进你的身法动作,另外八极拳必代辅练劈挂掌,否则一对一还好,一旦被多人围攻,必会吃亏……” 闻此言,李观棋心中一震。长期以来关于八极拳一些短板和弊端的想法始终萦绕在他心里,尤其是上次柳园出的事让他意识到了在群战中八极拳的严重缺陷,虽然那次事后他也觉得八极拳必须要改进,可惜无论怎么尝试始终不得要点。 思维上的固定让他一直破不掉原有的模式,所以在改进八极拳上他始终抓不住那个点。 现在,燕老的一席话瞬间点拨了他。 是啊,为什么不考虑加一样辅助性的器械进来呢?这样既可以增加杀伤力、防御力,也可以让在陷入器械围攻之时有个格挡之物,不用一味躲闪。 一语道醒迷中人! “燕老――”刚开口想对燕老道谢一番,却发现燕老的背影已悄然远去…… 清晨的阳光虽然柔弱,但是光线却比午日更加单纯更加让人沉醉。一阵远风,飘飘悠悠滚落几片树叶,合着那最动听的鸟鸣。 燕老肯定是个八极拳大家。李观棋望着那个背影,暗暗想到。 …… 悠悠忙碌一天,一个周末便这样悄然而过。然而李观棋却并不觉得无聊,因为晚上,他有一场电影。 和夏冰冰。 都市的夜晚,总是如此的热闹与喧嚣,当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虚伪与浮华时,香车与美女便自然而然成为了街头的主旋律,吸引着一个又一个羡慕的眼球,这其中,有男人,也有女人。 一个金字塔底层的人有了仰望,所以能活的热烈,活的真实,那么到了顶峰之后的人呢,他们,又在仰望着什么?头上这片星空么?还是他们自己?李观棋从来没有爬上过那一层。 所以,他也很想知道。 晚上时分,李观棋很早来到了三河路路口,离霓裳流年不远,大约三百米。 他和夏冰冰约好在此见面。可是已经过了约好时间十分钟了,他却始终没有看见那个高挑俏然的身影,禁不住心里有些着急。 刚拿起电话想问她下到了哪里,一扭头便瞧见远处急急奔来一个人。 一身白色束腰休闲裙,脚上是一双绿色的平底的环网凉鞋,手中还提了个粉红别致的小包包,可爱又不失庄重,整个打扮看起来又和霓裳流年完全不同的风格。在霓裳流年给人的感觉是高贵、典雅,给人一种完全难以靠近的冰冷感觉,而现在她却给人一种优雅、贵气却又不失平和、自然的感觉。 说实话,比起霓裳流年那个万人瞩目的黑天鹅,他还是更喜欢现在眼前这个平实自然的夏冰冰。 他觉得,这,才是真实的她。 “对不起……我迟到了……”夏冰冰一脸歉意。 李观棋笑着摇摇头,厚颜无耻的说道:“没有。你这样的大美女,别说等十分钟,就是叫我等你一小时,一天,我也会毫无怨言的。” “油嘴滑舌……”夏冰冰蓦地脸一红,不知是因为仓促的奔跑还是因为它的话。 李观棋嘿嘿一笑,说道:“走吧。” 夏冰冰嗯了声,轻轻点了点头,不想让他发现她的脸红,于是侧着头让那头乌黑的长发随风飘扬,在这个末夏的夜晚,盛开成一抹最美的风情。 二人就这么走了。夏冰冰在前,李观棋在后。 走着走着,某人就追了上来。于是,两人一同前行。 他们的手一同摆出,升至最高点,又快速下落,落至最低点,而后再上升…… 两只手,一只粗糙如木头,一只柔滑如白玉。 白玉很纯洁,它总是很悠闲的轻摆着,宛如它主人的心情一样愉快;木头很邪恶,它一次次不怀好意的去碰触白玉,哪怕只是得到一丝丝的暗示便会乘势入侵。 然而每次和白玉的碰触,白玉总会如遭电击般的咻然避开。 然而那只粗糙如木头的大手没有放弃,它历经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一次又一次的考验,渐渐的,渐渐的,它被另一只白玉一般柔滑的小手接纳了。 于是,在这个华灯初上、流光溢彩的都市夜晚,李观棋的大手勾着夏冰冰的小指,肩并肩,向电影院走去。 ―――――――――――――――――――――――――――――――――――――― (还有大约十章左右等猪脚处理完一些遗留的事后,本卷就将结束,到时第四卷即将探索神秘的地宫,那时才是真正的热血之时~~) ------------ 第五十七章 约会夏冰冰(3) 更新时间:2011-01-01 一场电影,一百二十分钟,时间不算短,可对李观棋来说却快的如白驹过隙,还未感觉得到便匆然逝去。 二百二十分钟里李观棋穷尽脑力想尽了可以跟夏冰冰搭上话的段子,只可惜电影不给力,是个文艺片,并没有提供多少便利,无数次想抽自己一嘴巴子为什么不买张恐怖片的票呢,真笨。 反观另一边,夏冰冰这个已回归人间的蟾宫仙子也对来自身旁男人的无数次佯攻正攻未有理会,正襟危坐,安静的欣赏电影――用欣赏一词来形容她比用看更好――因为此时,她真的心无旁贷。 看着身旁端坐如莲的美女,心思压根不在电影的某人急的心里犹如猫爪一般。老天,这不符合他的设想啊,按他的设想,电影只是一个幌子是一个场景是一个陪衬,在这个陪衬下他才是最大的主角,能够很夏冰冰聊上句话肉麻之语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可惜,老天也未让他得逞。 电影散场后,不知为何潜意识里浑身酸痛的李观棋强打精神笑着问道,冰冰,电影还好看么? 夏冰冰绝代妖颜上瞬间开出一朵妖艳之花,促狭道好看,很好看呀,对了,你怎么好像一幅不大喜欢看的样子啊,总在那坐立不安的,老是往我这边望,是椅子上有东西还是我脸上有东西? 于是某人一脸尴尬,摸着鼻子,讪讪一笑,忙言左右企图转移视线。 回答我!夏冰冰脸色一拉,冷哼了一声,似乎有点不高兴了,唬得某人立刻不敢再打擦边球,憨着脸老老实实的答道,不不不是电影不好看,是我第一次和美女约会而且是你这样的顶级美女,难免会有些紧张,你说对不对? 对你个头……夏冰冰羞赧,低低啐了声,油嘴滑舌一看就知道以前就是这样骗女孩子的,老套。 肚子饿不饿?李观棋悄悄在夏冰冰耳边说了句,要不我们去吃点夜宵吧,现在才八点多,还早。 夏冰冰有些犹豫,李观棋笑着说道你平常从霓裳流年下班也是这个时候,就当多唱一首歌的时间被我预支过来请你吃饭了,行吧? 昂起头,四下看看,依旧车水马龙,熙熙攘攘,无数不知疲倦的人们往来奔波,去放松,去放纵,去释放白天的压抑,似乎没有人去理会夜色有多深,时间有多晚….. 于是夏冰冰有些心动了。 她一直生活在孤独中,所有人的艳羡带给她的只是更加孤寂的世界。世上有一百万一千万颗世人瞩目的钻石,但是最闪亮、最高贵的钻石却只有那么寥寥些许,所有人都喜欢它们,于是它们也被所有人珍藏在小小的玻璃罩内,贴上生人勿近的标牌。 像一条河流,她站在此岸,世界站在彼岸,她想过去,因为红尘吸引了她;世界也想过来,因为美吸引了它。但是恰恰中间的那道河流阻住了一切,她和世界都认为不可能,所以最后世界依然在彼岸,她依然在此岸。 偏偏就有这样的一根筋,他偏不信渡不过那条河,于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一次又一次的落水、被淹、呛水,终于最后成功的到达了此岸。 看起来坚固的防线,竟如此不堪一击。这就是女人。 李观棋和夏冰冰的身影慢慢由相隔二十公分变成了十公分,再变成五公分,再变成紧紧相依,慢慢的,慢慢的,远去…… 二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了一家小面馆。馆子确实不大,一共才四张桌子,桌子是那种塑料做的,很滑,很容易清洗油腻。面馆里的锅碗瓢盆就放在另一个小隔间,那里简陋的支起一个小台,台子分成了三段,高度层次分开,一段放灶,一段放陶瓷盆留和面用,还有一段放了很多瓶瓶罐罐的,估计是油盐酱醋蒜葱之类的。 店老板是对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夫妻,深陷的皱纹间写满了生活的艰辛,不用猜,十有八有来自农村。男老板矮胖,偏偏还戴着一顶高高的帽子,估计是哪个少数民族的吧,看起来很滑稽。看来了有人进店来,于是便热情的上来招呼问是要吃面还是水饺混沌,李观棋笑笑转头问道冰冰你想吃什么。夏冰冰肚子还真有点饿,想了想说道老板你这有没有那种荠菜馅儿的混沌,李观棋忙说我也来一碗,大碗的。老板一脸朴实的笑,说荠菜馅儿的混沌向来没有,不过我可以现在做,十分钟就能做好。夏冰冰微笑着道了声谢。 夫妻俩便立刻忙开了。其实也不是真的很麻烦,馅儿是现成的,在拌点调料就好,皮儿也有,不够还可以再擀点儿,主要就是包成混沌的功夫。 那边一忙开,这边两人也在等待中无聊起来,端起水杯一口一口的抿着,打发时间。 冰冰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李观棋知道夏冰冰天性里就不爱说话,属于那种冰冷性格的,你不找她说,她肯本不会主动找你说,于是便想了个游戏的办法让她多开口。 什么游戏,夏冰冰仿佛看出他的意图似得,抿了口水,嘴角带着一抹笑意,淡然问道。 李观棋见她感兴趣,来个劲头,从桌上盛放筷子等器具的盒子里拿了一根汤勺出来,往桌上一放,说道这样,我们把这根汤勺旋转起来,等它停下后勺头指向谁谁就要回答对方提出的一个问题,一定要如实回答,敢玩吗? 怎么不敢玩,不就是回答问题么,夏冰冰有些不屑。不过李观棋又提醒了句话让她有些犹豫。 记住,是任何问题哦! 她当然会犹豫,这个男人在她心里一直是个矛盾的所在,一方面她很想像对其他人一样不理不睬他,可是她的心又无时不刻的提醒她她已经悄然喜欢上了他。这个男人时而正经时而流氓,万一要是轮到他问自己问题,谁晓得他会问什么流氓的问题呢。想到这里夏冰冰脸色咻的变红了。 冰冰,不就是个游戏么,我保证只问正经问题,可以吧,李观棋仿佛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一脸促狭的笑。 夏冰冰脸颊发烫,一甩头,狠下心来,说道谁说不敢玩,玩就玩! 好!李观棋赞了声,便拿起汤勺用力在桌上一拧。 汤勺咕噜噜滚了起来,一圈又一圈,像个遇到混乱磁场的司南,于是二人在桌沿支着头,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等待,紧张兮兮。 但是,不争气的汤勺很让人失望了。 竟然指空。 李观棋无奈摇摇头,尴尬笑笑,道了声再来。于是又拨动汤勺,而这次,有了结果。 滴溜溜转的汤勺慢慢停下,不偏不倚,正好对着他自己! 靠! 暗骂一声晦气,那边夏冰冰早已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 这是天意哦,不能怪我,那我开始了。夏冰冰幽默的耸了耸肩,一脸莞尔。 说下你来到霓裳流年之前的故事,这是夏冰冰想了半天后才开口的问题。 李观棋一愣,他本以为这下夏冰冰会狠狠刁难他一下,比如问些你坑害过多少良家女子或你有没有对女孩子说过谎之类的棘手问题,但是她没有,她只问了个关于他的故事。 这个问题范围大,跨度也大,其中还牵涉到了很多伤痛的回忆,他本不想说,但抬头一瞧到那双纯真而期待的眼神时,忽然释然了。 于是,他像一个第三人称的叙述者,站在历史的下一个站台,回首凝望间,缓缓地,缓缓地,将那一丝丝的记忆化为一句句平实的言语。 ------------ 第五十八章 约会夏冰冰(4) 更新时间:2011-01-01 老板说是十分钟就好,可是待李观棋把他自小到大的故事巨细无遗的跟夏冰冰说了一遍后,混沌还没有做好。 没法,李观棋只好看了眼夏冰冰,耸肩表示无奈。 夏冰冰轻笑,她注意力并没有放在混沌上,此时,她所有的心都扑到了那个故事里。 那个故事是她听到的最离奇最惊险的故事,甚至比她的故事还离奇还惊险。 故事里的那个小男孩在李家村掀砖揭瓦祸害相邻时,是如此的调皮如此的可爱;腊月寒冬里在白雪皑皑的腊梅树下跟着哥哥和二叔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的打着拳时,又是如此的认真如此的坚毅;十八岭子挨挨挤挤的密林中和四个外来坏人周旋时,又是如此的机警和聪慧。她简直无法想象到这样的童年会有怎样大的乐趣。 只是,乐趣背后的心酸,谁又能懂他? 夏冰冰是个女人,她拥有者另其他女人嫉妒的容颜和气质,可是不仅如此,上天仿佛特别眷顾这身世可怜的女孩,除了给予她绝代容颜和高贵气质外还给了她一颗更加敏锐的心,这颗心,可以很容易的帮她像个时空罅隙中的偷窥者一样窥探到别人的心情,痛苦,或是快乐。 虽然眼前这男人像个旁观者一样平静的叙说着自己的往事,语气丝毫不带半点感情,可是敏锐的她却还是从那零落画面间寻到了一丝有关悲伤的蛛丝马迹。是的,这个男人在掩饰,用他自以为淡定的语气。可是埋藏心底的悲伤,真的能掩饰的了么? 棋哥……夏冰冰看着他,轻轻唤了声,听起来无比的温柔。 李观棋身体似乎做的久了有些僵硬,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抬起头茫然的说道你说……什么了刚才? 夏冰冰看的出来,他已掉入到记忆的深穴,他想退出,可是一只只梦魇般的手死死抓住他把他往里拽,仿佛卡在记忆和现实间,进退两难。 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轻轻握上他的手,给他冰冷的心添上一丝温暖。 李观棋感受到了这股温暖,心神慢慢的慢慢的,回来了。 我没事……他看着她,轻笑。谢谢你…… 一丝俏红爬上夏冰冰的精致如瓷的脸庞,刹那间,白里透红,笑中藏羞,美的惊心动魄,绝代无双。 棋哥,那后来呢,那几个坏人本来不是要把你抓走的吗,怎么最后失踪的反而是你大哥和你二叔了?夏冰冰看他没事了,羞赧的抽回手,轻轻的问道。 李观棋端起杯子,慢慢抿了口水,仔细梳理了下思绪才开口:那天,那四个怪人最后硬是要我跟他们走,我自然不会答应,于是那个光头便一把抓住我,把我提着往前走。我拼命反抗,又蹬又踢,混乱中还狠狠咬了他一口,他被我激怒了,一下子把我举得老高就要狠狠掼下来,当时我才十岁,吓傻了,正要叫唤时却突然听到一声――放了我弟弟! 是你大哥吗?夏冰冰听到紧张处,忍不住问道。 是的,李观棋又抿了口水继续说道,是的,是我大哥李光耀,他不放心我一个人,所以又追了上来,这时正好赶到,一看到我被光头举起来要摔,立马大吼了一声冲了上来。我哥当时大我五岁,个子挺高,但是身板很瘦削,看起来没有半点威胁,所以光头不屑一顾理都没理他,正想吓唬吓唬我时忽然我哥的身体就扑了过来,一头撞在光头身上,猝不及防之下光头一下子被撞飞了足足三米远,他飞了我也飞了,可是刚要落地就被我哥一把接住。光头狼狈的在旁边满地的树叶上滚了一身灰,大怒,骂了声刁娃子爬起来就朝我们冲过来。正在这个时候,二叔终于赶到了。他坡着脚一瘸一拐的边急忙赶来边大吼住手。光头没理会,正要下手,被后面的旗袍女人一声厉喝给喝住了。旗袍女人皮笑肉不笑的来到我二叔面前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才开口说了声还记得我么,当年我们见过,十年了,好久不见……二叔没有接她的话,只是看着那脚下的那片山那片土,不停的喃喃自语道该来的始终还会来,躲也躲不掉……既然你们已经找到了这里,其他的我也不多说,我跟你们出去,这就走...... 后来呢,你们两个怎么办?夏冰冰似乎受到了李观棋情绪的感染,语气有些索然。 后来……李观棋眼神有些迷离,看着空间的未名处,仿佛那里正在重新播放着当年的片段似得,于是又接着说道后来二叔对他们说我可以跟你们走,这孩子是我亲侄子,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必须发个誓我走以后不能再为难他们,否则我绝对有能力让你们四个来的了出不去!听了我二叔这样一番话,光头那三个人立刻想翻脸却被那旗袍女人一个瞪眼给瞪了回去,她思考了半天最后笑着答应了,果然发了个重誓。我二叔一看她答应了,于是就跟他们走了……后来,三天后一个夜里,大哥给我留了封信便也从此消失了……你知道一个人最悲伤的是什么时候吗,不是离去的那一刻,而是离去后的那一段时刻。那种心里空空的感觉,像溺在水里的水草,漂漂悠悠,却缠不到任何东西,茫然四顾之时却又恍然无措,这种感觉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段时间我像疯了一样找遍了附近几十里的山头,每一个山谷,每一个小溪,一遍一遍喊着大哥的名字,喊得嗓子都哑了,可是却再也听不到回音……我知道二叔和大哥的离去都与那个穿旗袍的女人有关,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她的身影,网上、现实,到处托人问、打听关于她的蛛丝马迹……来到霓裳流年,最初,也有这样一层目的。 故事说完了。 夏冰冰听的入了迷,她一直以为眼前这个男人活的很洒脱活的很轻松,偶尔还耍下流氓的气质占些女生便宜。只是今天她才真正认识了这个人,原来,他放-荡不羁的外表下竟然隐藏着十几年来的哀伤。 忽然间,她觉得她想握一握他的手。 李观棋盯着夏冰冰,看着她的眼圈渐渐有些变了颜色,忽而淡然一笑,伸出了手指在她眼睑下轻轻一个抚摸,而后笑着说道,别光顾着说我了,说说你的故事吧,这样才公平嘛。 夏冰冰嘟着嘴不愿意了,狡黠说道,可是,游戏我没输啊,而且汤勺也没指向我,嘿嘿……李观棋盯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温暖,说道可是我想听呢。 看着他眼神中的温暖,夏冰冰一向寒冷的心也瞬间充满了感动,于是莞尔一笑,道,好吧,我说。 她单手支着下巴,一边看着对面的男人,一边扶着头发,慢慢说道其实我的故事比起你很简单。我是一个单亲家庭,跟着母亲生活在南寻这座都市的一处缝隙里,说是缝隙,因为我们住的那个巷子很狭小,房间也狭小……母亲身体不好,而我又要上大学,生活很困难,一直都很困难……不过幸运的是在我的学业即将没法继续下去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人――刘爷。他看到我的家庭很不好还要照顾母亲,很受感动,于是就问我喜不喜欢唱歌,我说喜欢,所以后来他便让我在霓裳流年上班,他答应我每天只唱固定时间,还给了我丰厚的薪水……然后就是上班,一直到现在。 往事,李观棋说得快,夏冰冰说更快,仿佛那些曾经的困难现在看来犹如浮云一般飘然而过。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个坏女人?夏冰冰问。 不,你是个坚强的女孩……李观棋一脸真诚。 ------------ 第五十九章 燕老 更新时间:2011-01-02 爱情,往往会是一种错觉。 这是大学生活中李观棋得到的最大启示。 当年他如此深爱着林晓,他以为林晓也会同样深爱着他,并且他还以为他们的爱情会天长地久永不凋谢。可是,最后他错了,错的后知后觉,错的一塌糊涂。原来,林晓给他的,只是一种爱情的错觉,一场曾有过山盟海誓傻的可爱的两年之恋,盛开之后,便是华丽的凋谢。就像大话西游里紫霞所说的那样,她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局。 对于夏冰冰,他不认为这是一种爱情,但是他不否认这他们之间有一种相互喜欢的情愫,仅仅是情愫,犹如面粉还没发酵成为爱情的面包一般,目前阶段。他从来都不是一个顽固守旧的人,他只相信自己的心而不会牢牢的守着那根虚伪的道德线,所以,他不介意和夏冰冰交往,不介意自己慢慢喜欢上她。 看完电影,又在小面馆吃了顿加一起没超过十块钱的馄饨,吃完后,送她回家的路上,夏冰冰难得调皮的捂着肚子边笑边打着李观棋袖子边叫痛。 吃多了?李观棋一脸促狭的问道。此时正是九月天。夏末的夜风最是温柔,拂在面庞,犹如撒了一层水雾的面纱,既凉爽扑面,又耳鬓厮磨。 看他打趣似得眼神,夏冰冰红着脸啐了声,都怪你,吃不完非要往我碗里夹,害的我把肚子都撑痛了,你说怎么办吧? 李观棋哈哈一笑说道这好办啊,我背你! 一分钟后,万里月光下,一片繁华都市中,一个男人背着一个女人,幸福的前进。 男人的双腿很稳,每一步都不带丝毫打颤的,每一步迈的都很大,就像一座移动的山。 女人的身材极好,气质极佳,只见她双臂搂着男人,脸颊因羞红而不敢贴着男人,于是只好尽量侧到一边,她的头发很长,甚至在男人背上发梢也尽是触到男人的鼻孔害的男人连连打了几个喷嚏,于是女人哈哈直笑。 气质是天生的,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骄傲。所以,即使她在背上这样的姿势,仍叫人生不起半点亵渎之意。 夏夜星空下,二人就这么和谐又完美的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面。 一步一步,走向前方。 也许,是走向未来。 …… 把送夏冰冰送到她口中说的‘南寻的缝隙’――一个果真狭窄的巷子――位于西北的老城区。巷子两边是一家家院子大门,这里的建筑跟西山那边的四合院有些像,大门都是高槛铜环,很有些七八十年代的老式风格,乍一进来李观棋还以为来到了影视剧中那些遗老遗少贵族们的深宅大院了。 来到她家门口,他本意送她进去,可是夏冰冰却摇摇头说她妈妈现在身体不好,怕带了他进去会有什么想法。李观棋自然能理解一个母亲的心,于是笑了笑说那我走了,明天再见。夏冰冰点点头。 于是二人就在这暧昧的相互注视下,渐渐拉开了距离。 李观棋,一路远去。 回去的路上,李观棋心情异常兴奋,一路忍不住啸叫了好几声,惊的路边人纷纷绕道而行害怕遇上个疯子。 刚回到锦绣湖小区,张如如就打来了电话说一切搞定了,那份文件成功送到赵三金手里。李观棋一听大喜,连连称赞她大才,一番夸赞吹捧之后又不忘许诺种种好处直把张如如美的欢天喜地的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他摸出一根烟,走到了窗前――这是他深思问题时习惯的位置。现在赵三金那边想必已经得知了整件事,刘爷这边也得知了,那么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将会有一场好戏上演! 忽而扔掉烟头,他疾步走进卫生间,解开衬衫的扣子,镜子里是一个满是伤痕的胸腹,左一片,右一片,有刀痕,有抓痕,有擦痕,还有撞击产生的淤痕,尤其是胸腹之间的那处弯月状的刀痕,那是上次差点要了他命的一刀,刀尖入体,而后又在巨力下扭曲,这是何等的疼痛,可是当时他救秦霓裳心切竟然忘记了疼痛!现在对着镜子再看,伤疤上的皮肉隐隐有些鼓起,凸起的痕纹宛若盘虬的树根,怎么看怎么触目惊心,怪不得罗明月第一次见到时吓得尖叫呢。 赵金生,你不是伤害我的唯一一个,但是这些伤痕中肯定有你造成的,放心,我会换回去,而且,是双倍!李观棋盯着镜子手指轻轻的抚摸那些伤痕,忽而阴笑道。 对于赵金生,李观棋要说没有怨念那是一句空话,这个斯文败类第一次和他见面时就暗地里跟他使劲,当面不敢撕破脸怕影响在小妖精面前的形象,背地里却不知道能干些什么勾当出来,就像这次,竟然想要了他的命,人心恶毒至斯,除了以牙还牙作为‘回报’,他还能做什么? 洗完澡后,又看了两个多小时从刘爷那新拿回来的书。前几本老书已经看完。虽然做不到完全记得住内容,但是李观棋看书有个习惯,看到精彩处喜欢做笔记,一本博弈论笔记记了一大本,简直可以单出一本评注了。刘爷对他的这一点就特别欣赏,不止一次夸赞过他年轻人中能有此定力专注看书的已不多了,青年中你算是个中优秀。 每天的生活也就是这个节奏,晚上回到家洗洗澡,,躺床上看会书,然后想想明天要办的事,再然后……便是沉沉睡去。 一如今日。 便已沉沉睡去。 周末的日子就是睡的舒服,因为第二日白天不用上班。早晨六点,他便一骨碌爬起,这次不是被手机铃声吵醒,而是真正的自然醒,当然,这中间也许还包含了一些兴奋的因素――不出意外今天赵三金会来霓裳流年。 起了床,照旧五分钟洗脸刷牙,照旧不坐电梯一路小跑跑下楼去,照旧沿着青砖小道抄近路来到了锦绣湖公园,照旧是那个湖边的老地方。只是这次,他到了后却有些意外,因为平日清晨空无一人的湖滩之上今日却多了一个身影。 是燕老。李观棋眼神好,大老远一下子便从那身白色练功服上认出了他。 燕老――他远远一路小跑过来,面带笑容高声的打了声招呼,今天您怎么在这边练啊? 燕老听见背后的声音,停下了行云流水般的太极身形,转过身来。 哦呵呵,是阿棋啊,你今天来迟了哟,燕老扶着长长的胡须笑道,我刚搬到这片,人也不熟,就认识你一个,所以今天晨练我便来到了这里,有个熟人边聊边练,也是其乐无穷啊你说是也不是? 哈哈……是,燕老所言极是!李观棋哈哈大笑,人生能逢一良师益友不容易啊,眼前这个自称燕老的老人就可以算上一个。 燕老,昨日你对我说的在八极拳实战中加入器械的建议我昨天回去思忖多时,始终不得要领,不知燕老是否可以再给个建议什么样的器械更适合融入八极拳呢?李观棋微笑着抱拳道。 这个问题实际上李观棋在昨日晨练后便苦苦思索起来,上次柳园那次惊心动魄的生死大战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他几乎用命换来了一次经验,那就是八极拳在群战当中的短板。双拳难敌四手,八极拳的拳法理念便是合六开之力破开敌人防守,这个过程是快速的、短暂的,而且六开之力开阖之间全靠体内一股劲力流转,宛如潮水,一潮接着一潮,劲力不绝,潮水便不绝,其中一潮便是六开之力合六为一之时,且每潮之间是有时间间隔,所以如果此时群战中再有其他人前来攻击,浑身血肉之躯,难免会在格挡闪避中收到伤害。 一听李观棋此言,燕老眼神中精光外露,沉声道,阿棋你真的打算修习这样独辟蹊径的另类八极拳?要知道天下武功各有各派,各有所长,最注重门派之分,就是八极拳门内的分类也分的一清二楚。摒弃本门,接受外门,你真的能做到? 能。 李观棋点点头。 ------------ 第六十章 拳意与暗器 更新时间:2011-01-02 李观棋之所以不假思索的一口应承下来,与他从未受庭门派系思想的影响大有关系。他的八极拳师承自家人,正式的算二叔,私下里李光耀也会指点他一二,他走的是野路子,并无江湖上的门派之念,完全是自由风格。所以什么门庭之分,什么派系之别,他统统不屑一顾。还是二叔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他一直奉若真理:老子是流氓,看谁更嚣张! 他嚣张,所以并没有把练武之人最看重的门内门外看的很重。可是,他没想到他面前的老人的嚣张和他比起来,却丝毫不落下风。 老爷子一看眼前这年轻人眼皮不带眨下的立刻应道说能,昂首挺胸,理直气壮,禁不住伸起了大拇指大大赞扬了一番。 好,我就看中了你这点。说实话八极拳我练了几十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看到一个能将八极拳技法和器械完美融会贯通的人,如果你做到了,那不光是老头儿我佩服,对你自身的武学理念也是一种扩大。 这个我知道,可现在的问题就是我有些疑惑不知道该串入什么兵器好,大型一点的不但携带不方便而且还有可能被人民警察给请去喝茶,所以我想到了两种,一种是特制的匕首,一种是折叠刀,燕老您看这两样如何?李观棋说道。 燕老静静听着,略略一思颔首道,你这两样都不错,但是用来防身还是差上一截,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昨日我见你拳法行云流水,气劲十足,隐隐之中已有自成一家之气,想必教你的那位老师也是一位内家养气高手吧,既然你的底子如此好,为什么不在放开思维一下呢,非要局限于近身靠打的短刃? 嗯?近身靠打?短刃?难道要以一条相反的途径来补填上这块短板?……燕老的话像一盏明灯瞬间点亮了他心中的晦暗,一个大胆的想法快速在脑海形成,吐口而出:燕老,您的意思是不是以远距离的杀伤来补充近身靠打的缺憾?也就是……暗器? 燕老满意的点点头,捋着胡须赞道,不错不错……你很优秀,是我见过悟性最好的年轻人之一……武术不是神秘更不是伪科学,相信这点你也知道,同样,暗器也并不是只存在于武侠小说中,这门功夫古老的甚至超乎任何一门技艺,上至远古的打猎下至现代的标枪,甚至五岁大的娃娃也知道抓起石子可以伤人,这些都是暗器,只不过有的暗器大,有的暗器小。暗器越大越容易把握力度找准方向,反之越小则越难瞄准目标约越过距离,所以想要一枚小小的暗器发挥最大威力,必须体内流转足够多的气劲! 气劲?李观棋惊愕,这个说法倒是没听过。 对,气劲。燕老呵呵一笑,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透着宗师风范,看的李观棋暗暗心折。 只听燕老又说道:八极拳经过多年的演化已经分成了各大家,每一家皆有自身最注重的部分,诸如“气道八极”“力道八极”“势道八极”等等。昨日清晨看你练了会,你习的正是最正宗的气道八极,以气御劲,以气导势,所以你非常适合修习暗器!而且八极气劲越足,你的暗器威力越大,相辅相成,浑然一体! 燕老这么说我要是将暗器之术练好,对我八极拳的修行也有帮助?李观棋听了如此一说,异常兴奋,忙急急问道。 可以这么说。燕老一手背后一手捋须,点点头。每样拳法都有拳意,可是八极拳的拳意不同流派却抱着不同的看法,有的认为拳意在于力,有的认为拳意在于势,有的认为拳意在于气……可是,和所有人看法不同,我却认为拳意在于力、势、气的三者结合,三者,缺一不可! 燕老,什么是拳意? 燕老听李观棋有如此一问,禁不住愕然,半晌才疑惑的问道,怎么?你师父没有跟你说过? 没,我没有师父……功夫是小时候我二叔教我的,十岁的时候二叔就……外出打工去了……李观棋笑着说道,只是,笑容有些勉强。 燕老哦了声随即耐心解释道,拳意是一种玄妙状态,很难用语言来解释清楚,但是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你在打拳过程中有没有遇到一种特殊的状态,就是某个瞬间你感觉似乎气力忽然增大了许多,不但如此,速度、感官、准确度、辨识力各个方面都大大提高? 各个方面都……大大提高?李观棋有些惊诧,这,这难道是变身超级赛亚人?不然怎么会瞬间提高? 他细细回想,可并没有想出什么异常。于是便道,没有。 那有没有遇到什么性命攸关的时刻呢?通常情况下拳意都是在紧急时刻领悟的。燕老补充道。 性命攸关的时刻……?李观棋刚回味这句话,忽然,一个记忆便涌上心头。那次,那次在柳园被风雷堂追杀自己不是突然间好像变了个人吗,实力好像瞬间上去一倍,而且体内仿佛有一道热流沿着经脉到处滚动,滚到一处那一处便力道奇大,厚实无比,自己后来还纳闷过是怎么回事呢。想到这里他急忙说道,燕老,我确实遇到过这样的情况,那一刻仿佛浑身透明了很多,感觉像把自己看透了似得。 对!就是那个感觉!燕老兴奋的手舞足蹈,连连说道,对对,那种状态就可以称作拳意,拳意境界不是你想进入就进入的,各种机缘巧合因势利导才能偶尔激发出拳意。拳意的三个要诀力、势、气,其中就八极拳本身技法而言只用到了力和势,气用到的很是有限,所以这也是我大力推荐你修习暗器的原因。你本身属于“气道八极”,练得年头越长体内气劲越悠长,所以这多余的气劲完全可以帮助你将一枚暗器练的出神入化! 真的?李观棋心头大喜,忙道谢万分。 不过燕老,那您看什么样的器械比较适合做暗器呢? 燕老笑道,这个嘛,随意,武侠小说上形容暗器的最高境界飞花摘叶皆可伤人,所以,理论上,只要你拿得动,只要你带的下,只要你随手可得,皆可。 喔……李观棋心中大定,燕老的这番话他记住了,看来这下要好好留意一下有什么趁手的东西可以利用。 这边,正当李观棋暗暗思忖时,那边却忽然瞟到老爷子正在看着他,左看看,咂咂嘴,右看看,又咂咂嘴,接着又捋捋胡须点点头,似乎越看越满意――那脸上不断盛开的笑意早出卖了一切。 这像什么,似乎......似乎有点像......老丈人挑女婿! 半晌,李观棋瞧着这老爷子仿佛挑女婿的眼神,终于有点受不了,赶忙装作咳嗽咳咳了两声。 这一咳嗽,燕老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异状,随即哈哈一笑摆正了身姿。 燕老,您,您有什、什么问题吗?李观棋有些心虚,结结巴巴问道。 咳咳......那个,是这样的......呃,阿棋,你有女朋友了吗? ------------ 第六十一章 拜师 更新时间:2011-01-03 小学老师谆谆教导过我们这样一句话: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心里想什么,眼睛中就会表露出什么,想法越热烈,表露越明显。但是表露想法容易,理解想法就不是显得那么容易了。所以,很多人即使把他们的眼皮用牙签撑起来让他们死死盯着别人的眼睛看他们也不一定能看出个三七二十一来。但是就有那么另一类人,眼神巨毒巨辣巨好,一眼下去,无所遁形。而李观棋则是这一类人中的佼佼者。 燕老的眼神,他太熟悉了,当年李家村不知多少大妈大婶在他十八九岁时满村子追他要给他拉红线找媳妇,那种放光的眼神与燕老此时的眼神一重叠,妈呀,简直天衣无缝。 李观棋有些无语,怎么刚才谈暗器谈拳意谈的好好地,怎么这会又忽然问了个这么……这么……那个滴问题?看着燕老那满脸的皱纹下仿佛写着大大的期待两个字时,他刚要吐出的‘有’这个字瞬间又咽了回去。 “呃……那个…….燕老,我……目前还没……”他无耻的应道。 燕老一听他说没有,眼睛一亮,顿时来了精神,立刻呵呵干笑说道,阿棋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孙女,平日也是乖巧可爱……呵呵,这个……要不你们那个……认识一下?哈哈,你们年轻人的事……嗯,这些应该一说就懂的吧? 饶是燕老几十年的厚黑沉淀,这样一番话说出来来时仍然有种像推销滞销商品一样别扭。 燕老说的别扭,李观棋听得也别扭。 擦……这燕老果然是为自己孙女找女婿来了。李观棋心头大汗,暗叹道这都什么混乱的时代,敢情全家老小不问年龄辈分齐上阵钓金龟婿来了? 唉,这个时代,男人满大街找媳妇,台上台下,就差没摆个小摊抄起大喇叭吆喝了,甚至还找到电视台在镜头面前接受全国人民的检阅最后像小宠物一样被一个女嘉宾乖乖迁走,和他们相比,这是我的幸运,还是我的不幸?他李观棋悲哀的想到。 “呵呵燕老,您都年近古稀了,下下面那辈儿的事改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了您说是不?再说就是您认同了我您孙女还不一定能看上呢您说是不?” 燕老哈哈一笑,大喇喇的一摆手说道:“呵呵,不是我这个老头子闲的无聊啦,只是我孙女这个丫头顽劣异常眼光甚高,而且还颇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所以我想给她找个能制住她的男朋友,我看阿棋你就不错,所以我想让你们认识一下,哈哈……先从认识开始,没别的意思哦……要不过两天我把她叫过来,你见见她,看看感觉如何?” 李观棋没想到燕老性格这么直率,说着讲着直接就要把宝贝孙女拖过来,当下略有些尴尬的讪讪道,“啊,那个……这样啊……燕老,呃……这事过两天咱再讨论吧,因为这些天我确实很忙……对了,我还有个问题想请教您呢。” 燕老一听他想转移话题,也不勉强,打个了哈哈便笑了起来,说道好好,这个我们过两天再说,你有啥问题尽管问吧。 李观棋见燕老终于放过了他,心中大定,略略一思便说道:“燕老建议我今后辅练暗器之术,只是观棋至今没有修习过此术,不知从何练起啊?” “哦这样……”燕老捋须,背身过去,似乎在思索又似乎在考量,李观棋站在他身后,恭候静待。 “你以前生活在大山里?”沉默良久,燕老忽然开口问道。 “是。在大山生活了十几年。” “那应该经常打猎?” “是。” “用什么工具?” “弓箭、铁枪,有时赤手空拳。” “铁枪如何用的?” “有时做近身之物,有时做投射之物。” “好,那就没问题了!”燕老忽然笑了起来,紧锁的眉头也忽而的舒展起来,紧接着说道,“阿棋,这样,我想出了一套法子应该可以帮助到你:你回去以后用硬币练习,记住要一元的硬币,其他的重量小,容易发飘,手夹住硬币,另外在两米外的地方随便用什么器具开一个小孔,小孔不要过大,能让硬币轻松穿过就行。你在投射硬币之前要气运丹田,用八极拳中独有的‘擤气’将六大开的气劲慢慢汇聚到手腕上,然后再用你当年打猎时所用的投掷铁枪的动作朝小孔狠狠掷去,一次没穿过不要紧,再接着练,直到命中率能达到百分之八十就差不多了。你练过武应该知道所有的武功都是大量单调重复的动作训练出来的,所以,你必须每天保持着大量的练习!两米练的差不多时再换四米再换八米再换十米……只要你能不断的将八极气劲融汇到手腕再辅以硬币练习,日后,无论何种物品,伸手即是利器!” “可是……燕老,您说的气劲流转我现在还做不到啊?”燕老的话李观棋固然兴奋,可是兴奋之余一想到这个问题就有些气馁。 燕老呵呵一笑,“你还年轻,很多八极拳练了一辈子的人也不晓得如何流转气劲又何况是你?但是你很有悟性,气劲的感知很大程度上是需要悟性和专注度的,这两点,我对你很有信心,我相信你只要勤加练习八极,终有一天你会完全领悟的。记住,硬币练习只是练习你的准度精确度,除却在家里练习还要在野外、风中、雨中甚至水中全气候练习,这样才能培养出你对准确度和对距离感以及对外界自然环境的超强感应力;而八极拳的气劲练习则是决定了你的暗器的力道,也就是――杀伤力!暗器之道便是:举手投足,皆可伤人!做到了这点,你就是――暗器之王!” 燕老的话轰隆一声在李观棋的心里炸开了,仿佛一条新的武学之门缓缓向他打开,那里霞光万丈,宏途万里,一片开阔。 暗器!暗器!暗器!此时李观棋的心里什么念头都没有唯独剩下暗器二字,上次柳园被围,如果会暗器,他至于被要掉半条命吗?还有两年前的西山救小妖精那次,四五个职业杀手轮番攻击他,如果那时他要是会暗器,又何尝会被鲜血淋淋的伤遍全身? 想到这里,李观棋越想越兴奋,也不顾燕老愕然的眼神,在原地来来去去的走动着,脑中不停的闪过各种念头。忽然他一顿脚,停下,转身面对燕老,忽的跪下去。 “师父!”说完,郑重的磕了个头。 这一个头,毕恭毕敬,认认真真。 燕老觉没想到他会有如此举动,急忙扶起他,“阿棋,你这是做什么?” 李观棋慢慢站了起来,轻笑,“燕老,你我非亲非故却对我指点迷津,教授技艺,观棋虽然不是迂腐守旧之人,但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还是懂得的,所以这一个头您必须要受!” “好,好……”燕老心中百感交集,欣慰良久方才转过神来,说道:“唉……我已经多久没遇到你这样能对上我眼的年轻人了……阿棋,说句实话,自从昨天第一次见你习这八极拳,我便不知怎么搞的心中似乎始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像一个多年的老友站在我面前一样……所以阿棋,师父之说万万不可,你就当我是一个,嗯,‘良师益友’吧,哈哈……” 李观棋感动万分,点点头,诸多话语本欲再说,一看时间经过这一番的耽搁已经过去甚多,晨练只怕也不成了,又怕耽误燕老休息,于是便询问燕老。 燕老微笑,亦是同意。于是二人约好明早再交流。 燕老走后,李观棋站在原地望着微波粼粼的锦绣湖面发呆。 远处,几帆孤舟,棹摇橹摆,在一层层的水波荡漾中,渐渐化为星星点点的黑影,消失在远际。 它们驶向自己的港湾。 它们都有自己的归宿。 我的呢? 李观棋忽然感到有些迷惘。 ------------ 第六十二章 又一神人 更新时间:2011-01-03 中午刚吃完中饭没过一会,刘爷忽然来了个电话要他回霓裳流年,不用多想李观棋已大致能确定他要说的内容,果然,电话那头传来刘爷沉稳的语调:阿棋你过来,赵三金来了。 挂完电话,李观棋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该来的终究是来了,这个时刻,他已盼望良久,也许,一场精彩的好戏就要上演了…… 来不及再回到住处,直接给袁小雕去了个电话叫他下午找雅月练,不用来找他了,那边小雕还在嘟囔着不知说些什么,这边他干脆直接挂了,没办法,时间紧迫啊! 刚打完电话抽身就想招一辆车,没想到这时手机又嘀嘀嘀的响了起来。 “我去――”他以为又是小雕那倒霉孩子,抄起手机刚想训一顿,一看,是胖子。 真是越忙越会乱,怎么这会电话说响全响起来了,李观棋心头暗叹一声,于是接起来,那边立刻传来胖子破锣似的嗓音,“喂,喂,是七爷么?” “就是爷我!杨爷,怎么了?”他没好气的问道。杨爷是胖子的新身份,胖子说这称呼听起来特威风,特牛-逼。 “哈哈,七爷果然够爷们,居然没忘杨爷的名头,哈哈,这点我很满意,不,不,相当满意啊……” “草,丫有屁快放!哥哥我现在忙着要赶去酒吧,那赵金生老头子来赔罪了,估计又不少好处在等着我呢,少了我这个主角怎么行?你丫的速速说来,别耽误我时间!”李观棋心头大急,强忍住想骂他一顿的冲动,催促道。 “我日,这么重要的事你不早说!好了好了,我不跟你瞎扯淡,说重点,是这样的七爷,话说我在这布置了一趟,现在又苦守了几天,今天终于有成果了!刚刚我终于发现了有人来找余功成的麻烦,逼他交出真画了!你猜是哪个?” 李观棋一听有了结果,顿时精神为之大振,忙急急问道:“是那个穿旗袍的女人?” “不,不是,是个矮子,侏儒,一脸络腮胡,年龄大约四五十岁,打扮的很怪异,身后还背了个二胡――” “对!就是他!”李观棋激动万分,用有些颤抖的声音大叫了一声。 “我草……耳朵聋了……”电话那头是一段沉默,五秒钟后才传来胖子杀猪似的声音:“我说七爷……您老说话可不可以稍微小些,我――听――得――见!擦!耳朵差点给你弄聋了!” “哦哦哦……不好意思,我失态了…….”李观棋没心没肺的干笑两声,一个激动,竟然忘了嘴上还对着手机话筒来着。“那个矮子我认识,那天夜里我跟你提过他,他就是当年那个旗袍女的手下,我敢确定肯定是!” 那边胖子的声音立刻传来:“哎哎,认识就好,那你快说,我该怎么办现在?这矮子正在余功成的小别墅门前,余功成也在那里,正在被矮子威胁呢,我在偷窥他们,现在怎么办你速度说。” 听完胖子的叙说,李观棋眉头一皱,心中略一思索,既然那矮子是旗袍美女蛇的手下那么跟着他肯定能找出他们老窝啊,如此一想,心中便有了计较,于是急忙对着话筒说道:“杨爷,这样,你速速盯紧那个侏儒的身影,看他往哪里去,盯住便是,但是切莫打草惊蛇,那鸟人不是一般人,你可要小心,别被他发现了,有情况随时打电话来!” “行,我知道了,我挂了,你那边自己小心,等捞多少便宜捞多少便宜。拜拜。” “行,拜拜。” 李观棋挂下电话邪邪一笑。这个胖子就是贪,自己下的赵三金这招棋又岂是为了捞便宜的?如果仅仅是为了捞便宜,我还用的着如此大费周章的两头忙活?哼哼,赵金生,你给我等着被你老头冰封个几年吧…… 结束完通话,李观棋决定直接打的朝霓裳流年赶去。 手一招,一辆不算光鲜的出租车停了下来。 一拉车门进了去。“师傅,去――”李观棋一抬头,愣住。 老天,这,这,这个司机……朗朗乾坤,浩浩日月。神州大地竟还有如此神人? 司机是个大叔,看不出具体年龄,长的及其悲惨,一根超大的酒糟鼻子像胡萝卜一样戳在脸上,属于典型的粗制滥造型。戴着个小圆墨镜,嘴角还叼了根烟,顺着烟往里看去,一口金灿灿的黄牙,乍一看像金牙一样,最中间他-妈的还缺了一颗,简直是无敌到死。最最奇妙的是头发明明是寸板,竟然却留了个中分汉奸头!李观棋这些年见过不少人,这个,绝对是长相最牛-叉的一个。且不说这份独领风骚的霸王气场,单单寸板中分头的视觉冲击力就能秒杀任何人! “去哪?”大叔停下车后,瞟都没瞟他一眼,叼着烟嚣张的说道。一只手在座位上打着节拍,腰和屁股还一扭一扭的,似乎在听什么歌曲似得。 “大叔,去霓裳流年。”李观棋急急的说道,一带车门,拉好安全带,坐等车开。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等了半分钟忽然发现车子还没动,忍不住往左一看,草,敢情这大叔还在那扭啊扭得,high的不像样。 “我勒个去――”李观棋几乎要吐血,“大叔你倒是快开呀,搞什么飞机,我有急事!” “啊――?你说什么――?”大叔仿佛刚刚听到李观棋说话似得,耳朵凑了过来,接着又问道去哪啊。 我日!李观棋心中暗暗骂了一声,手一伸瞬间把大叔耳朵里耳麦给摘了,大吼一声:“去霓裳流年!!!” “哦哦哦,小伙子你干嘛这么大声,震得我耳朵疼。”大叔这次终于听清了,嘿嘿一笑。这不笑还好,一笑那个门牙上的缺口仿佛一个散发着无边业力的黑洞,尽惹人注目。 李观棋几乎立刻想掏出小强手机给这位大叔拍张照片,这可是个雷死人不偿命的大叔,这要是拍了照片发到网上,那岂止是一个‘红’字能概括的。转念一想酒吧那边还有急事,只好放弃。 “大叔啊,你快点开吧,我真的有急事。”李观棋就差没跺脚拜菩萨一样拜他了。 “好好好,嘿嘿,这就走这就走!”霸道大叔咧着大嘴豁着牙叼着烟,一踩油门,只听车子轮胎发出咯吱一声,猛的和地面擦了一条黑印,而后急速往前冲去! 李观棋没想到这猥琐怪大叔说走就走,猝不及防间,身体猛的向后靠去,差点没把颈椎给折了。 我日啊……遇到个疯子!李观棋心中一声哀嚎。 一路上,霸道大叔很健谈,天文地理娱乐八卦政治丑闻什么都聊,而且是抢着聊。无数次李观棋提着一颗心看着车子从别人的车屁股底下堪堪避过去,他敢发誓两车的距离在那一瞬间不超过五厘米,那边大叔还在喋喋不休的喷唾沫星子……而且这怪大叔的脸面几乎厚到了一定境界,无论李观棋装作怎么样不耐烦的姿态,甚至明言很累想静一静,大叔可不管这些,你累你的,我讲我的。没事还塞上一根烟过来恭敬的点上,李观棋被搞着直接无语,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不过看那烟却很顺眼――老朋友,中南海。 “哎,小兄弟啊,我跟你讲,你知道为啥这路边这些枫树怎么来的么?告诉你是这样的,几十年前我们南寻还没怎么开发,路是小路,街是小街,还有很多小岔路横在中间,当时路边别说什么树啊草啊什么的,连个屁护栏都没有!后来上面来了个领导,停车到一个酒店吃饭喝酒,完了就开车走了,当然那时候酒驾查的没这么严……哦,不不,我记错了,当时没有查酒驾的,况且领导嘛,开车肯定有司机的,哈哈……那个,他车开到半路忽然觉得肚子胀得慌,必须要小解,于是他要司机赶紧停车,一跑下车到处找隐蔽场所准备开尿,这样的地方可是他找啊找,怎么都找不到。最后急的没办法,直接在旁边一棵小枫树上解决了。后来他一回去,觉得这树,好,很好,还能当小解用,要大力倡导种植,于是从那以后这路两边的枫树便多了……嘿嘿,就是这样地。哎,哎,小兄弟啊,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为啥咱南寻这么有名却没有著名大明星哩?我告诉你那是因为……” 李观棋只觉得脑子里像有一只,不,是一群苍蝇嗡嗡嗡的在那打架!他忽然想起了周星星童鞋的一句台词“这个家伙没事就长篇大论婆婆妈妈叽叽歪歪,就好象整天有一只苍蝇,嗡对不起,不是一只,是一堆苍蝇围着你呀,嗡嗡嗡飞到你的耳朵里面。救命啊!救命啊!”…… 二十分钟的煎熬终于过去了。李观棋甩下一百元,夺路而逃! “喂喂,小伙子,找你钱!”大叔急忙叫道。 “不用了,多余的您拿去整整容吧!”李观棋头都没回的蹿进霓裳流年。 “整容?俺长得如此之帅,还需整容吗?”大叔顺手抄起一面小圆镜,摸摸脸,边照边自恋的说道。 放下镜子,斜瞟了眼霓裳流年恢弘奢华的大门,不屑一笑,低低的嘟囔了句:“刘传道啊刘传道,你可别栽在一个小嫩娃的手里哦……” ―――――――――――――――――――――――――――――――――――――――――――――― (又一个超重量级boss出现!极度强大!) ------------ 第六十三章 千年老狐狸 更新时间:2011-01-04 刚进入霓裳流年大门便迎头遇上哨子,哨子一看到他一把拉住急急往楼上拽,“棋哥,快点上去,刘爷估计找你有急事,叫我在楼下专门等着你看你有没有来呢!对了棋哥,刘爷找你会不会――” 李观棋笑笑拍拍哨子肩膀示意一切没问题,哨子这才安下心,点点头下去了。 李观棋整了整一服,深呼了口气,抬腿便朝刘爷办公室走去。 到了门前,轻轻敲了下,“刘爷。”“进来。”里面传出一声很有磁性的中年男人声音。 门一开,李观棋一步跨了进去。 里面除了刘爷赵无极外,果然还有另外两个人。一个赵金生,还有一个中年人,短发,国字脸,鹰钩鼻,竖眉,李观棋听他爸说过长这种眉毛的人一般特别工于心计。再看他的眼睛,他眼睛很小,小到甚至时而眯着,如果你是第一次看见他你一定会觉得他的眼有点像狐狸的眼,但恰恰就是这种眯却时刻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仿佛那道厉光是一个刺,对人有着实质的伤害似得。总之,这个赵三金,浑身上下都是内敛的‘芒’――看不见,却感受的到! 这就是南寻赫赫有名的人称千年老狐狸的地产大亨、家财万贯的赵家当家人――赵三金?李观棋心中一阵感叹,看起来人模狗样文质彬彬的赵金生到他这老子这份气场恐怕还差上十万八千里! 再说那边,赵三金看到李观棋进来,急忙站了起来,瞧见身旁宝贝儿子还傻傻的坐在那稳如泰山,叹口气暗道这孩子到底还是嫩。于是一把把他揪了起来。赵金生诚惶诚恐,虽然看进来人的眼里能蹦出仇恨的火花,但是没法,有他老子在旁边瞪着,只好照做。 “呵呵,这位就是李观棋李先生是吧?久仰久仰!”赵三金朝他一抱拳,满脸的谦维之色。 “无名小卒而已。久仰赵爷威名。”李观棋没有多说,抱拳只是淡淡应了声,因为他知道今天的主角一定要让给刘爷和这个老狐狸,让他们两个斗,他自己千万不能被牵扯进来。 刘爷见他一来,人也齐了,那么现在可以好好坐下来谈了。于是朝李观棋一招手,“阿棋过来坐吧,随便坐。”李观棋应了声,慢慢走到李爷爷右边,老老实实坐在旁边。 “赵大老板,现在人也来了,那么我也不多说其他的。霓裳流年是什么样的情况想必我们刚来南寻扎根时赵老板你就知晓了吧,阿棋来到我们这里上班,时间虽不长,可是我对他极为赏识,曾经他入酒吧的第一天起我就许诺过有霓裳流年的一天,就有能保证你安全的一天,结果没想到这话刚说出一个月他就出事了,虽然不是在自己的场子出的事,但是所话说的好,冤有头债有主,人在做,天在看,昨个儿不巧有人送了一份文件给我,是一份原件,上面还有你家赵大公子的亲笔签名在上面,直到这时我这才晓得到底是谁下的手!”刘爷声音逐渐拔高,怒意赫然。实际上出事是小,但让霓裳流年坠了面子事大。虽然他很不愿与赵家交恶,但是现在骑虎难下,他不得不当着李观棋的面做出些姿态,不然以后传出去说霓裳流年怯弱胆小连手下人都保护不了,那霓裳流年在三合路也不用混了。 “呵呵,刘老哥,关于这件事我十分的抱歉,而且我也是收到了一份那样的文件这才发现原来犬子竟然做下如此糊涂事,实在万分愧疚。”赵三金满脸堆笑,似看上去似乎无比真诚。 刘爷对赵三金的一套圆场可不买账,冷着脸道,“我当然相信赵大老板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我要对令公子说的是你可以找杀手杀掉我们霓裳流年任何一个人,但是我告诉你,一条人命,霓裳流年绝对有能力让你还两条!”说完,刘爷眼镜之下的目光如利刃般直射赵金生,看着赵金生入坠寒窑!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空气中仿佛有电流穿过一般,李观棋处在中间十分不舒服。尤其是刘爷那浑身散发出来的压迫性气场,杯子热茶的热气本是扶摇升上,一缕直线,没想到现在竟然变的飘飘渺渺,有如虚幻。赵金生只是个蜜罐里泡出来的阔少,哪经过如此气势压迫,额头、鼻梁、脸上顿时冷汗涔涔,像刚蒸过桑拿一样。 正当赵金生心脏狂跳,气喘不匀,上下不接之时,只听“哈哈哈哈”一阵朗爽的笑意,瞬间将这种莫名的气场威压冲散了。 “刘老哥,你我相识不是一年两年了,平日关系也如兄弟般亲密,这样算起来金生可以算你世侄呢,这一片一亩三分地上谁人不知刘老哥你身手高明气势了得,你这样吓唬他,莫把你世侄吓坏了…….呵呵……” 赵三金笑完,回头看了眼赵金生,忽然厉斥道,“还不给这位李先生道歉!给我好好的道歉!枉你喝了这么多年洋墨水,眼睛怎么这么不通明,不知道李先生是霓裳流年的人么!幸好李先生身怀绝技,不然这要是真出了事,你吃不了兜着走!” 赵三金这番话像是故意说给别人看,但更像是发自内心的恨铁不成钢。糊涂啊儿子,你怎么连招呼都不跟我打就自己跑去找什么杀手,还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你要是真能把人做了那也死无对证。可最后结果呢,不但人家好好坐在这里一点事没有,而且这事还给人抖开了,现在赤裸裸的证据一百万委托书都在人家手上,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只能赔礼道歉舍财消灾吧……想到这,赵三金这个平日只有算计别人的份没有别人算计自己的份的老狐狸,一脸的痛心疾首,既怒又气。 赵金生心里十分不服气,看李观棋的眼神几乎都能喷出仇恨的火焰,可是转头再看平常无所不能的父亲此时却一脸火气的盯着自己,半晌,没办法了,只好站起来,头一低,弯下了高贵的腰,鞠了个躬语速飞快的说道:“对不起,李先生!之前我们之间闹了些小矛盾,大家都是年轻人,有时难免会干些糊涂事,今天特意向你道歉,对你造成的伤害我表示歉意。对不起!” 李观棋平静的看着眼前低头道歉的赵金生,面无表情,既无接受道歉之意,也无拒绝道歉之意,就那么生生把他凉在那里。赵金生鞠在那里,是起也不是,弯下去也不是,相当尴尬。 刘爷见赵三金给足了面子,他本意也不想将场面闹得过僵,一方面大家都是在南寻地头上混口饭吃,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另一方面,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没有出现最坏的结果,那么讨回面子再讨回一点利息作为给李观棋的补偿这件事基本上就算解决了。可是他也没想到李观棋这年轻人竟然如此霸道,看样全然没有把赵三金这个地产界巨头放在眼里啊。这是一种狂妄,还是一种自信?刘爷看着李观棋那双黑的犹如深邃夜空的眼眸,第一此感觉有些神秘……思量片刻,他决定先保持沉默,静待事情发展…… 一场无言的等待。气氛又渐紧张起来……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赵金生脸上汗珠一滴滴滚落,这样弯腰头不能抬的姿势很难受,他求助似地望向老狐狸父亲。却看到一张逐渐阴暗的面孔。 此时,赵三金脸上阴云密布,一种从未有过的耻辱感瞬间喷涌进心里!一股无名之火轰轰燃烧了起来,远超对儿子的怒。士可杀不可辱,这个叫李观棋的年轻人太嚣张了!他阴冷着面孔正待开口,忽然,只听站在一角几乎被遗忘的那个据说和刘传道关系非比寻常的长发年轻人开了口:“阿棋,既然人家已经诚心道歉了,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你就也稍微退一步,给找大公子一个悔过的机会也给赵大老板一个补偿的机会吧,而且你的事霓裳流年也有责任,我们也会补充一下你……” 一看,正是赵无极。 赵三金听了赵无极这番话,眼睛一亮,禁不住对这个神秘的年轻人重新认识了一番。这番话很是巧妙,一方面给足了李观棋的面子,一方面给了他们父子足够的台阶下,再一方面还强调了霓裳流年对他的负责……简直是一箭三雕,厉害,厉害!赵三金心中忍不住对这个赵无极赞叹一声。可是他心中也泛起了疑惑,怎么这人如此低调?从开始到现在极少听到他的事,只知道他犹如贴身保镖一般,刘传道走到哪他必到哪,而且刘传道对他极其信任。这个赵无极到底和刘传道什么关系?赵三金此时心里起了极大的好奇心。不待他多想,那边只听李观棋终于开了口。 “好吧,我可以接受把我的命和你的这个道歉划上等号,但是我要先收回一些利息!” 李观棋淡淡说道。 “行,你开个价,要多少钱?”赵三金小眼睛笑意盎然的盯着他。钱能解决的事,不是难事。 可是,当他看到这个叫李观棋的年轻人下一步动作时,他眼里瞬间闪过一抹蝮蛇一般的阴狠厉芒! “噗――砰――” 一枚匕首被李观棋猛力插入桌面! “我不要钱!” ------------ 第六十四章 暴力与艺术 更新时间:2011-01-04 “我不要钱!”李观棋将一枚匕首狠狠的插在桌面上,这个动作将对面四人均吓了一跳。 刘爷、赵无极、赵三金、赵金生,四人霍的全站了起来。 “你想如何!”赵三金厉喝。 “阿棋不可!!”刘爷满脸震惊,急急喊道。他想到李观棋的性格强硬,是一条给我一刀只要杀不死必还你两刀的狠人,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如此的强硬,甚至不给在座包括他在内的三个人一点点颜面!而且李观棋在霓裳流年做了近两个月,这两个月来李观棋的一言一行他看在眼里,他一直以为这年轻人城府足够深厚做事也足够慎重,甚至他还把他相较过无极,可是今天为什么会这般浮躁? 难道是我一直看走了眼?还是今日一切是他故意为之?脑袋如此冲动,如何能叫我放心的下把大事相托?刘爷忧心忡忡的想到,盯着李观棋,万般思虑皆在心头,一时间种种想法纷乱如麻。 那边再观李观棋,闻见刘爷喝止,望向他轻轻摇了摇头做了个放心的眼神,而后望向赵三金,围着那枚匕首,边背手踱着边说道:“赵大老板,我知道你有金山银山,钱的事对你来说简直不算事。可是――”他话锋忽的一转,双手放在胸前的衣服上猛地一拉,只听哗的一身,瞬间衣服被拉扯开,露出白皙的胸腹。 面前四人不知道他意图何在,忍不住往他胸前望去,这一看,四人皆皆倒吸一口凉气,立时间浑身上下犹如爬了一只蚂蚁似得,麻嗖嗖的凉意直泛心头! 即使闯荡江湖久已的刘爷也从未见过这一惨烈之景! 只见,出现在他们视野的是一幅他们从未看过的躯体:整个胸腹之上,一道一道数厘米长的疤痕犹如犬牙般纵横交错着,如此的凌乱,如此的悲壮,触目惊心。长长地条状疤痕间,无数条或粗或细的灰色印子上下密布,肺部位置一道惊心动魄的疤痕突兀的结在那,灰白的印记,像死婴的小口,像虬枝曲引的树根,又像贴错位置的胶布。那些表皮打着结的凸起,每一处每一寸的伤痕似乎都在向人诉说着他们主人经历过的飞人的痛苦和苦难! “看到没!这就是你这个宝贝儿子带给我的礼物!所有的这些!所有!”李观棋犹如一头发了狂的狮子,管你是地产大亨还是什么大亨,曾经强加到我身上的伤痛,我一定要还回去,让你懂得什么叫做真正的‘利息’!他拍着胸脯咆哮,“对,你们是有钱,可惜,我不需要钱!懂吗?懂吗!” 赵三金眼睛微眯,死死盯着李观棋,脑袋里不知想些什么,忽然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那么请问李先生,你拿了把刀插在桌子上,又说不需要钱作为补偿,又把杀手们留下的伤口给我们看……莫非你要我儿子以同样的方式来偿还这些?” 赵三金故意在‘杀手们留下的伤口’这几个字上语气咬得很重,他是说给刘爷听。 果然,刘爷一听忍不住说道“阿棋――”可刚开一半口即被打断。 却被李观棋手一摆,止住了刘爷想说的话。 “刘爷,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暂且歇上一些,我先于赵大老板把话挑明了,这样大家心里都有数……”说完不待刘爷再有言语转头便看向浑身散发着阴冷气息的赵三金和忍不住颤抖的赵金生,他不卑不亢的说道:“赵大老板,从此刻起,我谨以我个人的身份和你说话,与霓裳流年无任何干系!我不要哪怕一分钱,但是我必须要这位尊贵的赵大公子也体会一下利刃入体的感觉,让他明白我李观棋这些伤口远远不止一百万这个价!” 刚说完就看到赵金生浑身一个哆嗦,身体瑟缩着往他老爹的身后挪。 赵三金身体亦是一震,他决然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穿中山装的年轻人会如此的狂妄。 “阿棋你到底想闹到什么地步!我说过了你的事霓裳流年也有责任,我们会帮你,你不要自己走错了――”旁边赵无极看他行为反常,一声厉喝吐口而出,只可惜刚说到帮你二字便被李观棋打断。 “不。”李观棋看着赵无极感激的笑了笑,“没事,赵哥,我知道我走的是对的……” “怎么样,赵老板,我知道这件事令公子只是雇主,直接伤害我的是杀手,不过没关系,我知道轻重,我不要求他多,这满身的伤痕,我数过,一共六十三道刀痕,六十三道我不要求全部还回,我只还一刀,而且放心我不会伤及要害,只是在皮肤表面轻轻一划,对,就那么轻轻一划,放心,我的刀很锋利,不会很痛,只有一些痒,就像蚂蚁叮了你一口一样,而且还不会流很多血,只有一颗颗鲜艳的小血珠沿着割开的皮肤缝儿慢慢的渗透出来……这样的刀口很浅,所以赵大公子请放心,绝不会留下任何伤疤……赵公子,怎么样?”李观棋把玩着那把匕首,呢喃的说道,仿佛那匕首不是匕首,是最熟悉的最亲切的朋友……原本的暴怒情绪此刻却忽然平静下来,宛如大海的瞬息万变,滔天骇浪瞬间又变成了古井不波,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不,不!我不要!”赵金生到底是文弱书生,李观棋的话越是轻柔他越是害怕,拉着他老爹的袖子急忙求救。 还是那句话说得好,越是有艺术的暴力,越是让人心生恐惧。 赵三金眼睛虚眯,手上一串佛珠慢慢滑动,整个人犹如老僧入定般站在原地。只是,这极力的按捺却掩饰不住脸部肌肉的轻微颤动。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耳濡目染的赵金生自然很熟悉老爹这个动作,他很清楚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老爹怒了,真的怒了…… 曾跟着自家老狐狸出入过各种名利场,也出入过各种博弈场,胜负乃常事,战神拿破仑都有兵败之时又何况是凡人?所以得利占大多数,失利亦占了不少。但是这些年无论是哪次失利赵金生还从未见过赵三金有如此情绪失控之时!能叫这个城府极深深得制怒三味的老爹当着刘传道的面怒了,这会引发什么后果?赵金生惴惴不安的想道。 李观棋看赵三金仍在强忍怒意,心中一动,继续将了一军,“怎么?赵大老板对李某人这番话还有忌讳?如果当真因为刘爷在场有所忌讳,那么好办,我李观棋现在就辞职!” “啪――”刘爷一拍桌子,脸上隐隐泛起一丝怒气,他怒李观棋自作主张,他怒李观棋不给他面子,他怒李观棋不理智的胡闹。“阿棋你醒醒!别胡说,什么辞职不辞职的,别叫愤怒掩盖了理智!” ------------ 第六十五章 得与失 更新时间:2011-01-05 李观棋是个猎人,他十岁开始独自背着弓箭在深山老林里转悠,除掉大学的四年和毕业后的两年,整整九年,他在大山中闯荡了整整九年!九年里他搏斗过无数的猛禽野兽,也杀死过无数的四蹄牲口,无数次刺里逃生的猎人经验告诉他,当你被野兽咬了一口你一定要还他一枪,不还,它会以为你很弱小,很好欺负,进而它会更加嚣张,甚至视你为口中美味。 所以当他得知身上诸多骇人的伤痕其中某些就与赵金生有关时,他愤怒了,愤怒之余他也暗暗下定决心,此仇必报!这种决心无关睚眦,无关肚量,只是一种作风――九年的战战兢兢中留下最后的作风。 他朝刘爷拱了拱手,道,“刘爷,我李观棋在霓裳流年的短短两个月时间里备受您的器重,这点我无限感激,您对我已足够好,而且我也把您当成了我红尘历练中的启蒙之师,可是今天这事既然我已经知道了真相,既然我已经弄清了原委,那么,刘爷,这事您就别管了,我也不想让您难做,我说过我纯粹是以个人的角度与赵大老板说的那一番话,与霓裳流年无关。只希望您能作为个公正评判者,看着我向赵大公子讨回一点点利息,而且我说过,债,不求任何偿还,我只要这一点利息!我只想告诉世界,我李观棋的命是人命!是和他赵大公子一样的人命!不是一条狗命,打死了赔点钱就可以了!” 刘爷对这番怆然的话无言以对,他的本意中其实原本隐隐藏了一种私心:他希望赵家能稍微赔点钱,他这边也作为点补偿,然后李观棋这边也能满意,如此一来皆大欢喜,既向所有人宣示了霓裳流年保护自己人上决心,对内稳定军心,对外保住颜面。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他一直看好的李观棋今个儿怎么像换了个人似得,非要把事情弄的这么僵,这不是逼着他跟赵三金撕破脸面吗?……正在想着,那边已烧上无明业火三尺的赵三金听完李观棋的话开了口。 “好!好!”他尖声连道了两声好,有些激动,咳咳了两声,甚至声音都有了些变样……赵金生有些惊惧的望着因气极而异常的老爹,赶忙递上一只手帕然后畏缩的闪到他身后。只听他老爹连道了两声好后又盯着李观棋意味深长的说道:“很好……李先生恐怕是鄙人三十余年里见到的头一号霸道人!不错!很不错!年轻人能有这份霸气不容易,可是我要提醒你一句,霸道和狂妄有时就是一线之差,仅仅这一线之差,奉劝你下年轻人,在没有充足的实力保证前还是不要过分才好,免得一步走,踏入深渊!” “怎么?赵大老板?我已说过我们之间的纠纷现在已与刘爷无关,您不必有所顾虑,该怎么半就怎么半,千万不要留手,往死里整我都行,但是,今天这一刀我是要划定了!”李观棋说完抄手猛的拔起桌上匕首,握在手中,朝着赵无极父子这边就要刺去! 形势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竖子尔敢!” 一声霹雳,老狐狸眼中爆起一道厉光,厉声喝道。 “阿棋不可!”“阿棋万万不可!” 刘爷、赵无极脚下双双一动,两道残影呼的一声猛的挡在了李观棋的身前。 “阿棋有话好好说,一定还有其他补救之法,没必要动刀动枪的,听刘爷一句话,刘爷知道你受了大委屈,也明白你的心情,放心,刘爷绝对站在你这边,帮你做主,但是你必须先把刀放下!听我的!”刘爷一把夺掉他的刀,好言相劝。李观棋木然站在原地,既没说话也没反对,只是那眼神中充斥着不甘、恨意、和疯狂,紧紧盯住赵家父子……. 赵三金冷冷一拂衣袖,道,“刘老哥,今天本来我们父子两是抱着诚意而来,真心诚意的想道歉并且想弥补一下李先生的损失,可是没想到,我们诚意道歉,你们却并无诚意接收,看来这趟算是白来了,那么既然如此,很好,今天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如果你们这位李先生还想继续闹下去,我赵三金也全无话说,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一接招了,刘老哥,告辞!” 赵三金抱拳,看着李观棋冷哼一声,一甩头拂袖便走。赵三金畏惧的看了李观棋一眼,缩着脖子跟在他老爹身后,亦步亦趋。 刘爷一看事情闹僵了,严重违背了他当初的设想,急忙拦住赵家父子,“赵大拉板留步,刘某人还有话说!” 赵三金闻言身形停住,双手背在身后,眼睛依然是那副微眯的模样,沉稳如山。 刘爷略一思索,微笑着说道:“无极说的对,无论今日阿棋是如何的不理智,他到底是霓裳流年的人,只要是霓裳流年的人,我刘传道必定不会让他当着自家人的面吃亏,这也是我们霓裳流年一贯的作风。这样,既然我们今天都带着诚意而来,那么我们就各自让一步得了,赵老板我有一个提议,你看行不行,如果你能接受,那么今天就把这件事给解决了,以后咱们各行各的道,各走各的桥,各发各的财,怎么样?”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这个笑脸人还是有着龙家势力做后台的刘传道。面对刘传道笑着抛来的橄榄枝,赵三金这只老狐狸又怎会拒绝?于是他也微笑的抱拳道:“刘老哥但说无妨,只要不伤及犬子身体。”橄榄枝接归接,狡猾的老狐狸还是附上了让步的底线。 “呵呵,好,赵大老板果然爽快!”刘爷哈哈大笑,笑完,快速走到李观棋面前,李观棋望着他,很平静,很难想象之前与赵三金这只老狐狸对峙那样铿锵有力的话是来自这样一个平静如水面的年轻人。 “阿棋,你近过来……”刘爷看着他轻声说道。 李观棋点点头。虽然他心里有准备,可惜他敏锐的感觉还是让他捕捉到了刘爷嘴角那一抹难以察觉的怒意。 他附耳过去,刘爷轻轻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声音很轻,轻的几乎连赵无极都没听清,更别说赵家父子了。 整个过程大约一分钟,只见说完之后,刘爷笑笑鼓励似得拍拍李观棋的肩膀,反观李观棋,也轻轻的点了点头似乎对什么刘爷提出的什么看法表示同意…… 说完,刘爷返回至赵家父子面前,笑呵呵的道:“赵大老板,我已劝阻了阿棋要还回一刀的想法,而且阿棋刚才也决定退一步,所以赵大老板请放心吧,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们不会要令公子一根毫毛的。” “好,既然刘老哥如此说我自然安心了,请说吧,什么条件,赵某人能做到的必定会全力以赴!”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狡兔三窟必留后路的习惯已深入他的骨髓了,所以即使到了这个份上,他仍然忘不了给自己的话留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刘爷笑道,“赵老板果然豪气,刘某佩服。咱们闲话以后再叙,直接入正题。是这样的,那份委托书原件我可以交还于你,这件事的所有恩怨也可以一笔购销,但是作为对阿棋死里逃生的补偿,你们要付给阿棋――”说到这,刘爷忽然顿了顿,看着赵三金,脸上一种似乎疑思的神情。 “多少?” “不要钱……只要一套西山那边的‘鸿图园’……” “鸿图园?”赵三金忽而虚眯忽而圆睁的眼睛此刻又突然睁开了,每次睁开都会像陨星爆炸般爆出一道道锐利的锋芒,这次也一样,又是一道奇异的光彩。这道光彩之下,刘爷只觉得眼睛似乎有些痛。 这死老狐狸功力不减当年啊! 刘爷心里感慨道,当年的老家伙们一个个上天入地起来,而自己却日益老去,忽然间,他有些伤感…… “他不要钱,要那里做什么?我可以给他五百万,八百万,甚至一千万也行!”赵三金稳稳说道。 “不……”刘爷无奈摇摇头,一脸歉意的说道,“赵大老板,如你所说,你我相识不是一年两年了,今天的事我实在已经做了让步,只能如此了,那套房产市场价顶多也就值一千万,赵大老板你又何必――” “不!不行!无论如何,一千万可以给!宏图园不能给!这不是简单的得与失,让他另换个条件!”赵三金一摆手,决然拒绝。 “你――!”刘爷没想到赵三金对他的话想都没想便断然拒绝,心里恼怒之意莫可名状。 赵无极、李观棋霍的站了上来。赵金生也噌的一声,畏缩到赵三金身后。 气氛,瞬间又紧张起来! ------------ 第六十六章 进与退 更新时间:2011-01-05 人类社会中有很多圈子,大的,小的,亲戚的,朋友的,爱好的,层次的,地位的,背景的,利益的……圈子虽多,但任何圈子都有一个生态系统,无论是金字塔的低端还是金字塔的顶端。这个生态系统之下的每一个个体都有它生存的既定潜规则,譬如警察,它需要强盗,虽然它们是对头,但是没有了强盗便也就没有警察,是正论,又像是悖论,矛盾而又合理的存在在这个世界。所以同一个圈子的食物链中,高等次的不一定是低一等次的克星,同样,也有可能是朋友。如此一般这种理论推广到金子塔顶层同样也适用。刘爷和赵三金身份上并不是同等,刘爷做生意,赵三金也做生意,可是赵三金却是刘爷的消费者,是客人,是赵三金此类人的存在才促使着刘爷的生意能够运营下去。可是,刘爷又是个特殊的生意人,因为传闻他背后有一个神秘的龙家。 恰恰就是这样一个龙家的存在,霓裳流年几年来始终犹如一块在喉之鲠卡在南寻许多权贵们中间。任何想动刘传道这个外来者的人,必须先掂量一下人家庞大的后台。所以,霓裳流年就在这样一个特殊的环境里慢慢成长了起来,并且还和诸如赵三金这些大财阀门建立了良好的沟通关系,一直以来相安无事。 可是,今天,刘爷却火了。 愿意给一千万的现金却不愿给不到一千万的豪宅?这是什么逻辑?而且最让他生气的是这个赵三金竟然对他软化僵局的努力视而不见!这就是你赵三金带来的诚意?这就是你赵三金最后的答复?你让我霓裳流年的颜面往哪放? 刘爷满腹怒火憋在心里又不好发作,于是忍不住提高了声调硬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赵大老板自己许诺带着诚意前来,刚刚我刘某人也说了与其这样僵着不如大家各退一步,海阔天空,可是阿棋已经退了,赵大老板您呢?――难道还信不过我刘某?” 赵三金眼观鼻鼻观心,六识通明,神色却是无半点波澜,手中佛珠捻转速度却是愈来愈快、愈来愈快。仿佛在沉思,又仿佛在掂量……半晌,鼻子里终于哼出了一句话,刘爷听到,心中咯噔一声,犹如枯木折断。 “不,我早已说过,一千万,可以,‘鸿图园’,不可以!我不知道李先生为什么盯着了一套中看不中用的房产有何用,但是,这个问题上,没有商量!半点也不行!” 骑虎难下。 刘爷终于彻底知道这句成语的含义。 进退两难。 刘爷也终于彻底理解这句成语的心情。 一种从未有过的憋屈感犹如蛛丝一般瞬间在心里结遍了每个角落。没有哪天像今天,会如此的难做。脚下的步子也从来没有哪天像今天这样如此的犹豫。 前进一步,则树大敌;退后一步,则失人心。 到底是进还是退? 刘爷心烦意乱,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一条条窜出来,又被他一条条的否决。眼前这种糟糕情况是他决计没有料到的,不过让他很纳闷的一个问题是:本来这僵局是处在李观棋和赵三金之间的,怎么斗转星移间忽然变成了自己和赵三金的了? 正当刘爷胡思乱想间,忽然只听赵三金一声冷哼,“既然,刘老哥对我的话也没有意见,那么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就此告辞,后会有期!”说完,转身就欲离去。 “慢着!”刘爷沉声道。 一道人影随着这声忽地无声无息的闪到了赵家父子的前路,赵无极。 “怎么?”赵三金斜睥刘爷,“难道刘老哥要对我手无寸铁的父子二人用强?就是你们霓裳流年有人撑腰,我想,也不必如此霸道吧?” 句句带刺,刀刀见血。 刘爷强忍心中怒意,沉声道,“赵大老板,有两点我要说明,第一,我霓裳流年从来就没有人撑腰,如果非要说是撑腰,那么也是我们自己给自己撑腰……赵老板你眼神向来很好,这次,希望你不要看错!第二,我们天道地道人道什么道都有就是没有霸道,希望这点你也不要看错!” “那这是何意?”赵三金眼皮一翻,看着赵无极阴阳怪气的说道。“对,姓刘的,你口口声声说你们是好人你们不霸道,一边又让你的狗腿子拦住我们的路,你到底想干什么!”赵金生狐假虎威的厉声喝道。 “闭嘴!”赵三金一脸怒气的看着赵金生,吓得他一个激灵下意识捂住嘴。 赵无极一双寒目冷冽的盯着赵金生,“你说谁是狗腿子!”一把抓住衣领,几乎没有力,轻飘飘的就把身材高大的赵金生给生生提在了空中。 “无极不可无礼。”刘爷轻道。赵无极闻言半晌才放下,吓得赵金生弯着腰像狗一样大口喘着粗气,再也不敢放肆半句。 “赵老板,不是我不让你们走,实在是今天这件事如果不解决,我刘传道不仅失信与阿棋,也失信于所有兄弟,以后我刘传道如何还能再带领霓裳流年混下去?” “这么说,今天您刘爷的建议,我赵某人是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是走不出这个门喽?”赵三金满脸阴沉低低说道。 刘爷亦是满脸的无奈,弯腰抱了个拳,骑虎难下心情复杂的慢慢说道:“希望赵老板能别让我刘某难做……” 赵三金闻言浑身一震,他那虚眯的双眼猛然间又睁开了,一道厉光宛若星星耀火,直射刘爷,口中响起一阵桀桀的笑声,笑声很听起来很难受,仿佛两片铁块在一起剧烈摩擦所发出来的兹呲声。笑完,他大喝一声:“好!好!你刘传道刘爷的做法很好!我赵某人在此受教了!今日我赵三金父子二人会昂头走出这道大门,只用两条腿,我发誓绝不会动半只手指,如果刘老哥硬是要留下我们父子二人,那么我也无丝毫话可说,这是你的地盘,你为刀俎,我为鱼肉,我愿意引颈受戮!金生,手给我,我们走!” 说完,一拽宝贝儿子的手,往门外疾走。 “无极!!”刘爷大吼一声,整个面庞极度扭曲,忽然间狰狞万分。 一股极其庞大压迫气息如潮水一般自刘爷为中心在这个偌大的空间里汹涌而来! 啪―― 赵无极脚下一蹬,身影在这股气息膨胀开的瞬间便忽然变得虚幻起来,似乎有些不真实,又似乎确实很真实,总之飘飘渺渺间,赵无极的身影竟然在虚幻再次变得真实的时候,他又出现在门前――正是赵家父子的去路之上! ------------ 第六十七章 催眠术 更新时间:2011-01-06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赵三金停下了脚步,眉头一皱,双目看向赵无极,眉宇间一种莫大的威压忽然犹如惊涛骇浪般狂涌前去,饶是赵无极常年跟在刘爷身前身后几乎已练到心如弱水可沉万木的境界,但是单独面对赵三金的气势,仍是落下一截。心脏如鼓槌般咚咚咚直响,越跳越快……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赵无极死死看着赵三金的眼睛,那里现在却诡异般的从棕灰色变成了赤红色,仿佛不是人眼而是什么禽兽的眼睛似得,三角,锐利,虚幻,迷惘……像,像狐狸……像成了精的狐狸……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的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滚落,这汗珠渐渐带走了他的定力、坚韧、杀伐、忠诚还有……信心,他拼命的想移动身体,可是,他动不了。浑身上下皮肤上犹如被涂了一层紧肤水一般异常难受,而且身体似乎成了别人的身体,再也不听大脑指挥了。这种从未有过的异常让他惊骇万分! “无极,让开!让他们走!”正在赵无极心神被摄入泥塑般呆呆站在前方一动不动时,刘爷的声音如雷鸣而来。 刹那间醍醐灌顶,如醉方醒。 赵三金头未回,眼中奇异神采缓缓消逝,取而代之的又是那种微眯的仿佛半睡不醒的模样,转着佛珠冷哼一声便奕奕离去。赵金生亦步亦趋的乖乖跟在后面,临走还不忘狠狠的瞪下李观棋…… 二人一走,偌大的办公室里先前那种仿佛被抽掉了空气一般的压迫感顿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安静、沉默和心有余悸…… 安静的是李观棋。事,因他而起,怨,亦因他而起。刚才这差点擦枪走火的一幕,他一直看在眼里,他知道刘爷在全力为他谋求利益,可惜,他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想上阵,却没那个资格,言无用,不如无言,所以他安静。 沉默的是刘爷。赵三金如此不给他面子,他又能如何?难道真要把赵家父子强行留下?这几年来他遇到过很多难题,比如上次五区发生的事就是一例,可是再难,也没有今天这般难解决,因为他还没想出办法,所以他沉默。 心有余悸的是赵无极。他断然万万没有想到赵三金这只老狐狸竟然还有如此通天能力,竟然能不动一手一脚直接打败他,想想刚才他那赤红的异样的眼和自己全身无法动作的感受,这,这还是人吗……难道他真的是狐狸成精了?冷不丁冒出这样一个想法,他忽然打了个冷颤,心有余悸。 “刘爷……刚才我动不了了……” 赵无极的话有些迟钝,因为这件事确实很诡异,他不知道如何说出口。可是刘爷仿佛不用多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似得,咳咳两声,调整了下情绪,才对他往沙发上招招手然后又对李观棋招招手。三人便坐下了。 刘爷清了清嗓子,稍微想了想才缓缓开口:“刚才一幕我全看到了,无极,不怪你,怪就怪你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我知道你心中的疑惑,但是赵三金并不懂武功,也不是什么妖魔……” 赵无极急急反驳道,“可是刚才明明――” 刘爷轻笑,只是刚交恶了赵家,笑容难免有些勉强。笑完他说:“圈子里早就传言赵三金这只老狐狸以前修过心理学,而且在其中一个领域堪称大师。” “什么领域?” “催眠!” “催眠?”赵无极惊呼,“难道我刚才被催眠了?不可能!怎么我一点都没感觉到?!” 刘爷掏出一支烟默默点上,“如果你能感觉到那他也就不敢妄称催眠大师了。催眠这玩意其实不神秘,就是通过改变环境的气场来暗示对方的五官六识发生错误的判断,无论是言语环境还是动作行为环境。刚才你正是看了赵三金的眼睛才坠入了他的催眠,你感觉自己不能动其实是一种幻觉,是他通过眼睛传递给你的虚假信息。但是你在这种幻觉里所受的痛苦却是真真正正能危及到你的生命的,比如,他会控制你的身体让它去杀人,或者被人杀……” “啊――”刘爷的话让赵无极惊出了一身冷汗,没想到这催眠之术如此霸道,几乎让他着了道。难不成下次次次见到赵三金都要闭着眼睛?想到这个问题于是赶忙问道:“那刘爷,赵三金这样的人该如何对付?总不能我见着他就闭眼吧?” 刘爷微微一笑,道,“闭眼也没有,传递信息有很多方式,眼神传递只是一个方面,即使你闭上了眼,他还可以利用诸如气场、语言、动作等等的方式来传递这种信息和暗示。不过,方法也不是没有,不然的话那他赵三金岂不是无敌于天下了?抵抗催眠无非就是定力好、毅力强、精神专注、很难被外界环境影响罢了。当你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感觉到身体出现异常反应时,只需保守元一,精神高度专注,把注意力全身心的放到某一件事或者某一个东西上,让你大脑再也无暇接受分析和理解其他外来信息,那么你很快就会摆脱心障,脱离一切幻觉,回归真我!” 刘爷边抽烟边不紧不慢的讲到,这番仔细,一是讲给赵无极听,一是讲给另一个年轻人听,李观棋。 “阿棋,怎么不见你说话?是不是心情还是感觉很不好?呵呵,有什么话就对刘爷说,我有没有把你当外人,你是知道的……”刘爷见李观棋双头抱头深深埋在膝盖里,就这么蜷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于是对赵无极使了个眼色然后笑呵呵的拍了拍李观棋的肩膀安慰。其实,在他心里,今天没有帮他取回应有的补偿,心里也是相当的惭愧。赵无极明白了刘爷的意思,亦是宽心劝慰,鼓励安抚。 安静。 绝对的安静。 不是这个空间,也不是刘爷赵无极两个,更不是窗外熙攘繁华的三河路。 安静的,是李观棋。 片刻前,他曾如狮子般怒吼。片刻前,他曾如猛士般执刃。片刻前,他曾如火山般愤怒。片刻前他曾如骇浪般嚣张。然而片刻之后,一切的英勇果敢、豪情万丈、嚣张狂傲如涨潮退潮般呼啸而来又奔流而去,俯仰之间,不见半丝伪装,而后就这么,就这么变得彻底安静了…… 刘爷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赵无极更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个被刘爷相当看好并被暗中选为“天命者”的年轻人从一开始的锋芒毕露渐渐变成了现在的锋芒内敛。可是越内敛,越锋芒,今天,他忽然感受到了。 沉默半晌,李观棋忽然抬起了头,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脸的决然。“刘爷……今天的事是我的不对…….我不该那么冲动不该那么不理智的,我辜负了您的心意,也给霓裳流年带来了麻烦,所以,请允许我――辞职!” ------------ 第六十八章 借刀 更新时间:2011-01-06 “什么?辞职?!”刘爷以为自己听错了,霍的站了起来惊问道,“阿棋,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今天你也看到了刘爷已经为你全力的争取利益了,只可惜最后到底没有把事给解决,这是我的无能,没人怪你。至于你所说的冲动、不理智的行为,现在事情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还有什么好愧疚的呢?阿棋听刘爷一句劝,留下来,看我为你做主!” 刘爷字字如铿锵,他很少跟人如此诚挚如此肯定的说话,可是今天他对李观棋说了。 李观棋听着这番很暖心的话,执拗的摇摇头,说道:“不,刘爷。我已考虑清楚了,我没有您那份修养跟心性,这个耻辱我绝对放不下,所以,刘爷,我必须辞职!请允许!” 如果说刘爷的话是铿锵有力,那么李观棋的话就是斩钉锤铁。似乎已经贴了心要找赵家那宝贝儿子的麻烦。 刘爷听见李观棋如此决然,大怒,沉默半晌一拍桌子边站了起来:“阿棋!你……你今天太让我失望了!”赵无极也说道:“阿棋,人是活的,脑子也是活的,为什么要一根筋的走到底呢?那赵家在南寻势力非同小可,且不说赵三金那几个在南寻能呼风唤雨之能的兄弟,单单就说赵三金,他的关系网盘根错节勾带极多,所以事情有时候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你要搞明白这一切,不然,即使你单独按自己的想法行动,你也会败的一塌糊涂……” 赵无极的话说完,静,便弥漫开来。 窗口,一缕缕午后的暖阳透过那做工精巧的真丝窗帘投射到沙发三人的身上,那些光线爬上皮肤的感觉,有些温暖,亦有些舒心。如果三人只是大理石雕塑成的人像,那么,这个安静而祥和的小世界必将是一幅唯美的和谐画面。只可惜,空气里隐隐充斥着的复杂情绪却打破了这种静态,打破了这种唯美。这情绪里有愤怒,有失望,有愧疚,有安慰,有自怜,有恨意,可是唯独没有后悔――李观棋做出了辞职的决定后就没有后悔过…… “刘爷,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无论如何,您对我的恩情,我李观棋一辈子铭记于心,即使以后我不在为您做事,即使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观棋不是白眼狼,对我的好,日后我会双倍报答,只是今日之事,我必须要向赵家讨个说法,人我可以不伤,但是,鸿图园,我必须得讨回!你说我冲动也好说我疯狂也罢,我做的一切,无关金钱,无关鸿图园,关乎的是――尊严。为了尊严,我必须要做我该做的事……所以刘爷,对不起了!” 刘爷静静的听着李观棋的话,嘴里一口口的香烟抽的厉害,几口吸大了,“咳咳――”仍不住咳嗽起来。咳了半晌还是不停,一旁的赵无极一看急忙去倒了杯水,又帮刘爷捶了捶后背,直到他喝了水不再咳嗽。 刘爷对他摆摆手,于是他又退到了一边。 “阿棋……”刘爷似乎为了这件事费了很大的神,半倚在沙发,揉着额头,疲惫的说道:“给我三天时间,我会帮你弄回鸿图园……如果你还相信刘爷,不要辞职。”说完,缓缓吐了口气,似乎卸下了一个重担一般。 听了刘爷的话,李观棋浑身一震,他没想到刘爷竟然对他如此看重,在‘进退之间’到底还是选择了后退,给他和所有看着的兄弟们一份交待! “刘爷您这么说……我……我无以为报,唯有感激…...此事算我李观棋欠您一个天大的人情……”他站了起来,朝刘爷深深鞠了一躬,诚恳的说道“一切但凭刘爷做主!” “好了,起来吧……我也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我来想办法逼那老狐狸交出鸿图园。”李观棋无言,想想只能这样,于是点点头,转身走去,行至门口,又回头,看见刘爷起身,缓缓向书桌走去,赵无极看了李观棋一眼,无喜无怒,只是淡淡点点头,于是,李观棋离去。 这间办公室又恢复了宁静,一如往常。 刘爷坐在书桌后,烟,抽了一支又一支,抽的猛了,便咳嗽。 赵无极关切的说道,少抽点吧,对身体不好。 刘爷对赵无极说出这话似乎有点惊讶,抬头看着他,那里,正是一张年轻的脸,苍白,帅气,只是长发盖住了半边,甚至触长到了嘴,仅露出另外一半儿,眉宇间一股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深沉犹如泡沫般时而泛起时而消散。眼神有点飘忽,似笑似非,如果是第一次见,肯定大部分人会觉得这种眼神很邪、很阴、很妖异、很难以让人欢喜――除了刘爷自己。 咳咳~刘爷低下头,不再去盯着那张脸看,因为他发觉在他看赵无极的最初,赵无极也在看着他,可是,就在二人眼神交际的那一瞬间,赵无极已经不自然的把头扭了过去……仿佛二人间堵了些东西似得,想疏通,却不知从何处下手…… 刘爷低着头边咳边淡淡说道,我还好,以后会注意的,谢谢…… 那这件事怎么解决,真打算跟赵家撕破脸?赵无极站在刘爷身后,他已习惯了这个位置,也习惯了这个角色,轻轻问道。 撕破脸倒不至于,只是我霓裳流年当年虽标榜着龙家的招牌,但是一直属于自力更生,从未借助过龙家来立威,赵三金今日之所会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就是因为我们没有一把可以真正架上他脖子的‘刀’……所以,现在,我要去借这把‘刀’……刘爷眼盯着桌面,一道道烟圈吐在木质纹理上,雾霭迷蒙,沉声说道。 难道真的再要去求助龙家帮忙?赵无极闻此言蓦地说道,惊讶之色不绝于脸。 刘爷手臂支在桌上,烟夹在中指和食指间,任青雾袅袅,飞升三尺,缓缓点了点头说道,对,就是要问龙家借这把‘刀’…… 听了刘爷的话,赵无极噌的一声,一个箭步跨到书桌前,大声说道,可是我们不是已经决定脱离龙家了吗?既然已经走了出来,为什么还要走回原地?难道就是仅仅为了一个李观棋?! 刘爷无言,半晌,点点头,颓然道,不错……就是为了他,他是我一手选出了的“天命者”,我决不放弃他,即使因为他我要再踏回原地! “不!” 赵无极极力掩饰住心里的激动,强压声调说道:“我不同意……回归龙家,就意味着我们的妥协,而且,会大大增加我们的安全风险!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龙家这次涉足进来,那么必定会再与我们有所接触,你是知道的,多一分接触,我们就少一分安全……万一你的“天命者”身份被龙家发现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些你都考虑好了吗?李观棋不理智可以,但是你,绝对不能不理智!” “我很理智!”刘爷态度强硬,狠狠把烟头摔倒烟灰缸里,说道:“不去求龙家,我如何能留住阿棋?不留住阿棋,‘天命者’找谁来担当?难道我会忍心让你――”说到这里刘爷忽然心中一颤,似乎什么东西瞬间撞击上那心间最柔软的一片,泛起一地的柔情。在那里,藏着一个秘密,一个全世界只有两个人知道的秘密。他,从来都是认为自己很强势,没有牵挂,没有担忧,没有弱点。他一边一遍的用这样的想法骗着自己,却一遍一遍的又用行动来戳破谎言…… 赵无极忽然感觉心似乎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一般,一阵阵抽搐的疼,由心,一路上游,渐渐疼到眼角,又在惊愕间,微醺了眼眸。他,从来都是认为在这个世界,他,是孤独的,是无所牵挂的,他一遍一遍的用这样的想法骗着自己,却一遍一遍的又用行动来戳破谎言…… 一个只有一面的硬币是无法掷出两个不同的世界,一把只有单刃的剑是无法刺出耀眼的双锋。于是,刘传道和赵无极珠联璧合的在南寻两年间七进七出,大开大阖,于满地权贵中杀出了一片天地。当全世界都在惊叹于刘爷的谋略赵无极的骁勇时,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种默契来自于何处何地。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刘爷的声音中透着深深的倦意,不是头疼,是心疼。“龙家那边我来联系,你这边一切准备妥当,小心行事,万不得给龙家留下半点蛛丝马迹,不然我二人必死无疑!” 他心意已定,且如此倔强,赵无极又能说什么呢? 他默默的为刘爷倒上一杯热开水。 ------------ 第六十九章 带话 更新时间:2011-01-07 南寻这些天天气一直很好,尤其是今天。虽已是下午,阳光依然那么耀眼,一地的暖阳释放着末夏最后一次的炎热。走在漫无目的的大街,一分一秒,李观棋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影子在一点点的拉长,也许,只有安静思考时的身体才是对外界最敏感的吧,他静静的想到。 一条街一条街的走过,那些闪过的,飘过的,路过的,场景,一如那十几年前飞奔过的家乡山脚的麦田,也是一条条一块块如此飞一般的经过。只不过满目绿色换成了五光十色。 李观棋摸出一支烟,静静的含在嘴里,也不点上,就那么静静的走着,回想着他精心策划的这一步步,从那张委托书的两头布线,到成功把刘爷逼上跟赵家对峙的道路,再到后来把刘爷逼上抛弃自己底线用超乎理智的行动来答应对他的承诺,这些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他一手策划的,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细节,他在之前几乎已经全部想好。至于这中间的变数,他也评估过,可能最大的悬念就是在于他在刘爷的心中到底占据着什么样的地位,在刘爷的心里,到底是他重要还是和赵三金交好重要,说实话本来他也是没底的,但是他敢赌一把,敢拼一把,这就是一个超级赌徒的心理。 就像十年前在苍茫山深处一座独木桥上和一头瘦狼对峙一样,瘦狼站在一头,他站在另一头,就那么狠狠的对视着,狼的眼睛闪着嗜血的光芒,他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当时他才十五岁,独木桥就是一根圆木,很小,也很窄,上面长着很多菌类和苔类,村里人说山里遇见狼,要二话不说掉头跑。此时如果他一枪扎断圆木那么他肯定能逃走,可是他没有那么做,他敢赌,敢拼,所以他选择了和瘦狼一样,向独木桥中间走去。 狭路相逢勇者胜,最后,他胜了,那头瘦狼嗷唔一声摔下了木桥。 这就是李观棋。你可以称呼他为一个勇者,也可以称呼他为一个赌徒。 街上熙熙攘攘,人头攒动。这一片是南寻北部最大的一片商业街,位于三河路正南,中间隔着大约一千米远。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这儿来的,只是想着想着,忽然一抬头便发现到了这里。 也许,这就是生活吧,不经意间,早已不是灯火阑珊处。 如此想着,走着,看着,忽然发现一个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二十多岁的样子,瘦削,个子比他高,在下午有些虚幻的阳光中隐隐给人一种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他面色极其苍白,赵无极脸色也苍白,但是赵无极的白更像是皮肤的白,可是眼前这个堵住去路的年轻人看上去似乎像多年没有见过阳光一般,一种病态的白。 年轻人出现的很诡异,无声无息,但是更诡异的是他的穿着――如此这样一个明媚的下午,如此这样一个暖色的末夏,他竟然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衣,感觉上与夏天无比的突兀。是的,全黑,几乎像黑袍一般,只是要薄上许多。 这个人突兀的出现让李观棋很纳闷,他以为与他无关,见他丝毫没有让路的样子,于是一闪身,准备从旁边绕过去。 可是,他错了。 黑衣人忽的一闪,又一次挡在了他的面前。 李观棋就是再傻现在也明白这个黑衣人不是个路人而是故意为之了。 “阁下,怎么?我们认识?”他沉声问道。 “不。”黑衣人的回答简洁明了。 “那我们见过?” “见过。” “可是我怎么对你没有印象?” “我见过你,你没见过我。” “那我们有相同认识的朋友?” “是。” “哦……”李观棋脑中急转,一边快速搜索着自己见过的人里面有没有眼前这个人,一边仔细观察着来人的表情,心中隐隐有些明白此人的目的了,他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绝不是巧合。于是他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问下阁下,为何要阻我去路?” “替人带话。” “谁?” “一个人。” “男人还是女人?” “女人。” “叫什么?” “你救过的一个女人。” “我救过的不止一个。” “我保证这个你绝对最难忘。” …… 李观棋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一个安静如莲、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形象忽然闯了进来,对,是她,既神秘又美丽的女人,自己自那件事以后一直牵肠挂肚的女人――秦霓裳。难道这个黑衣人真的是替霓裳传话来的?一想至此,于是他急忙问道。 “是霓裳?对吗?” 黑衣人的眸子很黑,那漆黑的一片令人想起像那神秘的星空。此刻,听到自己说出霓裳这个名字后,那星空忽然泛出无数的黑色霞光,直直朝自己激射而来。嗖的一声,几乎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他就觉得自己眼前一黑,然后就是脖子上似乎突然多了一道铁闸,一用力,一阵阵窒息的念头直窜脑海。 我叉!遇上他妈的神经病了! 李观棋心中大骂一声,这年头神经病太多了,官府抢土地,大人砍小孩,甚至一头猪跑到电视上都能变个凤姐出来,这不,今天又遇到一个,自己刚说了声霓裳就要掐死自己! 呼吸,越来越困难,越来越困难……不是李观棋太逊,只是他哪里想得到自己会被这黑衣人突然发难,而且这黑衣人的身法也极其诡异,怎么眨眼间还在两米外,怎么眨眼后,就听一阵风吹,然后,一只手就放在你脖子上了…… 黑衣人满目赤红,似乎里面全是恨意,手上渐渐用劲。 “咳咳……慢……着……要……死……了……”李观棋脸被憋得通红,几乎能冒出血来,声音嘶哑的从喉咙里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断断续续,看上去似乎随时可能挂掉。 终于,李观棋的声音带回了一些黑衣人的理智,他赤红的眼睛逐渐清明,又恢复了漆黑之色。 手,慢慢松开。 “记住,霓裳的名字,你没有资格喊!”黑衣人淡淡的说道。那双漆黑的眼眸里,一片复杂之色,有羡慕,有嫉妒,有恨意。 咳咳咳咳―― 李观棋捂着嗓子拼命的干呕,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从来没有感觉到原来,人世间最好的美味不是山珍海味,而是憋了五分钟后吸到的那第一口空气,简直爽到极点。 “我日……你到底是她什么人,为什么要下这么毒的手……你不知道我和她是好朋友吗,草!”李观棋大怒,一边呸呸的吐着唾沫,一边愤愤的盯着黑衣人。他只能愤愤,因为他知道这个黑衣人肯定与秦霓裳有着莫大关系,而且秦霓裳能叫他来带话说明她对他非常的信任。所以既然霓裳对他都如此信任,自己对他又如何能产生恨意呢。 “说实话,我很想杀死你……”黑衣人看着李观棋冷冷说道,眸子里不带一丝的感情,“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李观棋双手撑着腿弯着腰,侧头看着他问。说实话,他确实很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霓裳喜欢你……”黑衣人忽然把头偏向别处,幽然说道,只留了一个侧面给李观棋。 “你喜欢她?”李观棋心思剔透的很,看黑衣人的表情和语气大致就猜了出来。 “不!”黑衣人忽然大声说道,断然否决。 “霓裳喜欢你,所以你必须得死,所以我必须要杀你!” “这就是她要你带给我的话?” 黑衣人一怔,忽而沉默了。的确,这并不是秦霓裳要他带的话。 “她……她是一个仙女……这世上没有人能配的上她……所以,你如果真的是个男人,就不要再去纠缠她了,她终归有她要走的路……” “你到底要说些什么?霓裳现在在哪?那晚出了事后,我一直在担心她,这一转眼过去快一个月了,我知道她身份神秘,而且还是霓裳流年的的贵客,我也知道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她,可是,我从来没有非分之想,只是对她的安全很担心,我只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过的还好吗?过的还幸福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她现在很好……很安全……而且……有我在,我发誓我会保护好她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黑衣人一脸决然。 ------------ 第七十章 黑衣人凤须强 更新时间:2011-01-07 这个来历不明的黑衣人几乎把李观棋给气的吐血。你说你是来带话的,可是怎么问你你都不说是什么话,遮遮掩掩,尽扯些不着边际的话;你说你是来找麻烦的,可是你又喋喋不休的说‘你给我离秦霓裳远点我会保护好她’之类的话;你说你不是来找麻烦的,可又不问青红皂白的差点把我给勒死。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李观棋只觉得遇到这个会诡异武功的粗线条一根筋后,脑袋被搅得有些乱,思维也被搅得有些乱。实在忍受不了了,于是干脆直接问了。“喂喂,我说这位兄弟啊,你可不可以把话说清楚啊,我现在听的很迷糊。干脆我们直接点,别拐弯抹角的了。有几个问题希望兄弟你来解释下,第一你说你见过我,而我却没有印象,是什么时候?第二秦霓裳自己为什么不来见我,让你来带话?第三带秦霓裳让你带的话到底是哪句?你说了半天还是没提一个字。第四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知道的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多,譬如……那些隐世家族们!” 黑衣人身体猛的一震,‘……那些隐世家族们’这句话久久回荡在耳朵,他没有想到李观棋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他是如何知道他们这些极其隐秘的家族之事的?难道霓裳流年的刘传道把一切都告诉他了,又或者说霓裳流年已经把老底透给了李观棋?黑衣人惊疑不定,一个个疑问闪进大脑,站在原地,微风吹过,各种想法也纷然而过。 “好,你的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但是我回答完之后你也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否则,免谈!”黑衣人前后仔细思索了一番,还是对李观棋的身份惊疑不已,所以他决定一探虚实,好好套一下这个李观棋心中的秘密。 “好!我答应你!”李观棋沉声应道。 李观棋答应的如此爽快让黑衣人又多了几分疑色,他心里暗暗留了几分意。 “好,够爽快……现在,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了。第一个问题,你还记得你从柳园逃亡的经过吗?” “记得。是一个少年偶然救了我。” “之后呢?我说的是往五区那边跑的时候。” “之后就是那个少年一直载着我,急速往五区驶去,因为后面还有追杀者。” “对,我见到你的时候确实是一个小孩骑着摩托载着你,当时,后面那个杀手正在追着你们,就在那个时候,我看见了你,而且,是我把他个杀手拦了下来,地点就在睢隶大桥那边。” “什么?雷万道是你截下去的?”李观棋惊呼出声,那天出事之后,他一直在想到底是谁在后来帮他把紧追不舍的雷万道给拦了下去,没想是这个黑衣人做的,这么说来他当时肯定是秦霓裳派去的。 “你竟然认识雷万道?不错,就是我,可以说是也算我救了你,这个暂且不说,先回答你第二个问题霓裳为什么自己不来。我告诉你,霓裳不是不来,是来不了!” “我说过,我知道的东西远超乎你的想象……你说霓裳来不了,怎么,她受伤了?” “不。她没有任何伤,但是,她被禁止外出……如你所猜,霓裳的身份确实很神秘,她的家族不希望她再和你有任何往来,所以从那晚出事后,她便被家族监控起来,一举一动皆不能离开。” “什么!他们怎么能这样!有这样做家长的吗!这不是非法拘禁吗!靠!”李观棋一听秦霓裳被关在家里,一下子火了,怪不得这阵子死活见不到她本人呢,原来是被管制起来了,原因竟然还是跟自己交往了。 黑衣人看着李观棋满脸怒气,撇过头,背对他,淡淡说道:“第三个问题……霓裳要我带的话就一句:忘了我吧……” 忘了我吧……忘了我吧……忘了我吧…… 一声声、一声声撞的他鼓膜生疼。李观棋有些发呆,他以为秦霓裳会对他说你还好吗,他以为秦霓裳会对他说我很想你,他以为秦霓裳会对他说过段时间我会来找你……他想了很多种可能,可是偏偏没想到这一种。 “她真的说这句?”李观棋神色间有些迷茫,喃喃的问道。 “是……”黑衣人语气忽然间有些萧索。“另外,她还让我跟你说一句,她说过几天一场雨就要来了,雨后,天会变冷,让你多穿一件衣服……” 微风浮动,暖阳如絮。一丝丝伤感间,心头竟然有了些许寒意。难道秋天真的快要来了?李观棋眼角有些酸。“她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是什么,能告诉我吗?拜托你了!” 黑衣人沉默。 心中泛起无限的伤感。一直以来,自己在秦霓裳心里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呢?保镖?助手?朋友?或者是……单相思?一直以来,自己像一个小丑,站在路人甲的位置,静静的看着对面的两情相悦,有谁理解过我的心? 一声轻叹。 黑衣人眼角滑过一滴伤心泪,幸好,整个世界,都没有发现。 “好吧,我告诉你一切……”一阵风飘过,刮着他竖到肩膀的长发丝丝缕缕掠过脸庞,苍白无色的脸上,泛着若隐若现的光斑。忽然开了口,“我问你,你对凤家知道多少?” 黑衣人的话让李观棋大惊,脱口而出,“凤家?莫不是龙家的夙敌凤家?” “你竟然连凤家和龙家是夙敌也知道?”黑衣人比他更惊讶,心中泛起无限疑惑。点点头道,“就是那个凤家。秦霓裳正是凤家嫡系。而之所以凤家要她和你不再交往是因为霓裳她……已经……已经许了人家,而且,这户人家不是别人,正是――龙家!” 李观棋大惊,“什么?!她,她……她被许配给了龙家?凤家和龙家不是夙敌吗,怎么……还有,她是不是自愿的?” “凤家是和龙家世代结下夙愿,一直斗了三代人。可是家族之间,既有相斗也有相同的利益,所以只要在某些共同利益的基础下,凤家不介意把霓裳作为棋子来换取最大的利益――自愿?能自愿才怪!这帮狗日的还是长辈,算什么长辈,尽欺负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放心,我不会让霓裳去做她不喜欢做的事,绝对不会,只要我还剩一口气!”黑衣人说到此处,满脸的愤怒之色,毫不掩饰。 “霓裳被逼和龙家的谁有了婚约?”李观棋恨恨问道。 黑衣人漆黑的眼眸盯着李观棋,似乎有些疑虑该不该把这件隐秘之事告诉他,考虑半晌,权衡再三,还是淡淡说出了三个字:“龙孤鸣。” “什么?!龙孤鸣?现在龙家的家主龙孤鸣?”李观棋惊愕。 黑衣人亦愕然:“龙孤鸣你也知道!” “我说过,我知道的东西,比你想象的多……我还有个问题可以请教下阁下么?” “说。” “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黑衣人微微一愣,看着他,淡淡说出了三个字。 “凤须强……” ------------ 第七十一章 半年之约(1) 更新时间:2011-01-08 “你是凤家嫡系?”李观棋听他说自己叫凤须强,忍不住有了这个怀疑。 凤须强淡淡答道,“不是。霓裳是,我不是。” “那怎么她姓秦,你却……” 凤须强背着双手,轻轻往前走着,道,“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李观棋说好,于是二人慢慢朝前行去。 此处为两道繁华的购物街最靠外的街口,左边熙熙攘攘,热闹一片,而右边则便是一片波光粼粼的小湖,湖水清澈,鱼虾嬉闹。湖边每隔两米有个石柱,石柱间有铁链相接,就算是简单的护栏吧。凤须强沿着着护栏慢慢走着,看着那在远处几艘飞过的小艇引起的一浪一浪泛着小浪花的湖面,他忽而停了,站定,一只脚踩上铁链,转头问李观棋,有烟么?李观棋点点头,于是摸出两支,一支给他一支自己,都点上,缓缓抽了一口,那边凤须强终于开口了。 “凤家是个很神秘的家族,神秘到绝大部分的人不知道它的存在……而且它的神秘之处还有一点,你知道吗,当初一手把凤家这个庞大家族给创立起来的,是一个女人!” “啊?女人?”李观棋惊讶万分,一个女人竟然能创下如此基业?这,这简直不能简单的用‘女强人’三个字来形容了,简直就是‘女超人’! “是的,确实是一个女人。她很强势,也很有霸气,很难想象一个女人竟然会比男人更加有魄力,就是因为她的强势她的霸气和她的魄力,为了保存凤家嫡系绝对的实力,结果在她的子孙中她立下了规矩,凡有她凤家血统的男性一律姓凤,女性则可以随父姓,霓裳是她的外孙女,所以她可以随她父亲姓秦。而我……确切的说我与凤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是凤家人从小收养了我,所以我就随了凤姓,名字也是凤家人起的……” “哦……原来如此……”李观棋终于对凤家的情况算是有了一些了解,正欲问这个凤须强霓裳的婚事详情时,忽然另一个想法闪电般的钻进大脑,一切迷雾忽然如云开雾散――是那次被追杀的事! “凤兄,我可以问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吗?” “说。” “上次我出事之后,一直在想到底得罪了哪家,想来想去百思不得其解,现在听了你的一番话我忽然想起来了,幕后到底是不是你们凤家在指使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了我让秦霓裳死了这份心,乖乖的答应和龙家的这份婚事?”李观棋前后一想,所有的晦暗忽然全部柳暗花明了。 凤须强沉默。良久。开口。 “是……” “这么说果然都是你们凤家干的……只是我不明白,难道你不知道那晚如果不是我拼了一条老命替霓裳抗下所有的刀,她很有可能香消玉殒?你们凤家是中间信息出现错误还是即时情报出现了错误?” “的确……你猜的很对……”凤须强黯然低下头,脸上泛着一种矛盾的神色,有恨,有怒,也有无可奈何。“那晚没有人知道她正好好你在一起,甚至连平时寸步不离保护霓裳的我也被霓裳给支开了,现在……我终于知道她支开我的原因了……那件事出了以后,所有人都吓了一身冷汗,幸好最后霓裳没有事,凤家担心她再会出什么岔子同时也是为了防止再跟你交往,于是从那以后便不准她外出了,直到婚期那天。而且还警告她如果再跟你有任何联系,那么下一次就不是仅仅让你受伤这么简单了……” 哐当―― 李观棋心中愤怒无处发泄,一脚揣在铁链上,踹的铁链晃晃悠悠来回荡着,秋千一般。妈-的,竟然拿我来作为威胁,棒打鸳鸯,这他妈是一个大家族的作风吗?明知道霓裳不喜欢那个什么龙孤鸣也不想嫁到什么龙家,还强逼着她去嫁,这不是包办婚姻吗?都说豪门深四海豪门深四海,果然如此,连自己的婚姻大事自己都做不了主被人控制,这跟木偶有什么区别?生活在这样的大家族里能幸福吗? “凤兄你快说霓裳的婚期在什么时候?我还有没有时间?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霓裳被当成一颗棋子、一件礼物、一块筹码,我一定要赶在她婚期之前把她救走!” 凤须强一凛,漆黑如夜空的眼眸直直盯着他,浑身的黑衣,垂肩的黑发,苍白的犹如地下爬上来的吸血鬼的脸,黑色潮水一般的死亡的气息瞬间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开来…… 李观棋不料这个行装诡异、和世间绝大多数人的形象迥然不同的凤须强竟然有如此深的死亡气息,似乎他不是人,而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毫无生命迹象的死物一般。这股死亡气息里充满了各种负面情绪,绝望、悲伤、失落、厌世、仇恨、死亡、嘶吼、挣扎……种种恶相,皆生于心,愈演愈烈。 他苦苦挣扎。 忽然,凤须强轻笑,笑声中带着一丝骄傲。 凤须强:“你真的想救她?” 李观棋:“是。” 凤须强:“我也想救她。” 李观棋:“我知道。” 凤须强:“而且我有决心。” 李观棋:“看出来了。” 凤须强:“哦?你看出来了?” 李观棋:“如果我连这股死亡气息里你的决心都嗅不出来,那我也不必自不量力的想救秦霓裳了。” 凤须强:“很好。如此,你也知道了,我要救霓裳是抱着死亡之心,如果需要,我愿用命来换取霓裳的自由……那么,你呢?” 李观棋:“……” 凤须强:“怎么?不敢回答?” 李观棋:“……” 凤须强:“看来霓裳所托非人……” 李观棋:“不……我不会用命来换取她的自由……我知道霓裳已经爱上了我,从那晚她为我流的眼泪中我就知道……所以,我不会狠心的独自死去,如果可以,要么一起自由,要么一起死去……” 凤须强:“……” 凤须强无言。像一具黑色雕塑,呆呆站在原地。 “能告诉我霓裳的婚期是什么时候吗?”李观棋掏出了烟递给他一支,问道。 “明年,年后,三月。” “三月……三月……”李观棋缓缓吐着烟雾,口中反复念叨着,“这么说我还有半年时间……” 凤须强看了他一眼,道,“不错,你还有半年时间。如果你真的不想看到霓裳落入火坑,这半年里,你必须变强,最少,你要强大到有资格跟凤家叫阵……否则,我敢保证,你会像一只蚂蚁一样被轻轻捏死……”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的……”李观棋看着远方的湖面,目光里闪过一丝狠决。 “好了,你的问题我该回答的回答了,不该回答的很多也回答了,现在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没意见吧?”凤须强亦看着波澜不惊的湖面,平静的说道。 “说。” “第一,你到底是如何得知龙家凤家的那么多隐秘之事?这个世界,只有极少数人能知道这些……另外,我不希望听假话……” 李观棋蹙眉,半晌,才缓缓开口道:“这件事我本有顾虑,但是凤兄既然你能坦然对我说了那么多关于霓裳的事,我只有以同样的真诚相待了……龙家的事,抱歉我只能跟你说我是从一个龙家的远房亲戚那里打听来的,至于凤家……是一个朋友,路鸣……” “路鸣!”凤须强略有一惊,随即释然。“哈哈哈哈……那家伙一直是神经病,亦正亦邪,阴阳怪气……你可知道虽说上次那件事凤家是要杀你的最终幕后,但是雷万道的直接雇主就是路鸣?” “知道。” “知道你还和他做了朋友?”凤须强惊奇,眼神中充满了不敢相信的神色。 “为什么不?至少,他现在绝不会愿意再杀我。” “……”凤须强沉默。半晌,慢慢说道,“一对神经病……” 李观棋若有所思,“也许吧……还有问题么?” “有!第二,你和刘传道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那么器重你?” “这算两个问题,还是一个问题?” “无所谓,反正我也没规定自己要问几个。” “呃……好吧……我和刘爷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偶然一个机会踏入了霓裳流年,信不信由你,另外至于他为什么那么器重我,我可说不上来,要问你去问他去。不过你这样一问我反倒有个疑惑了?” “哦?什么疑惑?” “你说霓裳流年是不是有龙家背景?” “这你也知道?” “知道。” “是。” “既然霓裳流年是龙家势力,那为何把凤家的秦霓裳奉为上宾?难道就是一个龙家准儿媳的缘故?” “不,原因当然不止这些。霓裳流年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相当特别……知道这个名字的由来么?” 听凤须强这样一问,李观棋不由得愣住了。霓裳流年……霓裳流年……秦霓裳……秦霓裳……难道?一个想法忽然蹦进大脑,急忙问道:“难道取自秦霓裳的‘霓裳’?” “聪明!” ------------ 第七十二章 半年之约(2) 更新时间:2011-01-08 “刘传道是龙家集团之人自然不假,但是他跟我们凤家却有很好的交情,尤其是和一个人。” “谁?” “霓裳的母亲。”凤须强静静说道。“凤家一系皆是子孙满堂人丁兴旺,可惜唯独霓裳她们家这一支是个孤苦的命,她是单亲家庭,父亲去世的早,十几二十年前霓裳的母亲还在世时,和刘传道的关系非常好,甚至可以说他们是一对知己……后来,霓裳的母亲因病去世了,刘传道与凤家瓜葛也少了,但是这份感情还是在的,可以说刘传道是看着霓裳长大的……后来,直到两年前,刘传道决定开一家酒吧,虽有龙家背景,但是这两年来刘传道皆是白手起家,没有动用龙家特权半分,于是‘霓裳流年’的名称便一直用到现在……” “原来如此。”李观棋恍然大悟。 “我还有第三个问题要问你。” “什么问题?说。” “我们立个赌约:半年之后,如果你仍然一事无成而霓裳也不得不接受家族的命令,那么我会杀了你,然后带着霓裳远走高飞,你不得有半点怨恨,别说到时我拆散你们之类的话;但是半年之后,如果你一飞冲天拼下一世荣华,并且成功的把霓裳给抢了回去,那么我会祝福你们,然后悄然离开。不要跟我说公平不公平之类的话,如果你是个男人,我就问你一句,敢不敢接受这个赌约?”凤须强满脸认真的说道。 认真,当然认真。有关秦霓裳的事,他每一件都很认真。他像秦霓裳的影子一般活着,她在,他也在,她若不在了,影子自然也就不会存在。秦霓裳吩咐的每一件事,他绝不会违背,总是老老实实的去完成。为了她,即使与整个世界为敌,他也无怨无悔。 对于秦霓裳,他言听计从。可是,今天,连他自己都搞不清为何会第一次违背了秦霓裳的意思——来之前她只吩咐他一句话:告诉那个叫李观棋的人,我已嫁人了。可是最后,凤须强还是把所有的真相全部告诉了李观棋。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驱使着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指挥着他。总之,他像一个天真的孩子,傻傻的与另一个男人口头定下了一个半年的赌约,他不期望什么,也不奢求什么,他只天真的想到也许老天能够降下一份气运砸中这个叫李观棋的男人让他真的在半年之后有能力挑战凤家——他,对自己的能力已经绝望了…… “好,我接受这个赌约。”李观棋平静的说道。“半年之后,我会让霓裳过她自己想要的生活……” “好!爽快!”凤须强淡然说道,虽平静,脸上却有一丝止不住的欣赏之意。眼前这个男人是霓裳心中喜欢的男人,所以,无论有意无意,凤须强都是要拿他与自己比上一番的。 “击掌为约?” “击掌为约!” 二人相视,于是皆伸出手掌,掌掌相击。 “啪——” 湖边响起一道响亮的击掌声,惊得水面刚露出头的一只鱼儿,跐溜一声,又蹿入水里。 …… 半小时后,李观棋赶回了家里。 又过了大约一个小时,袁小雕酷酷的驾着重机来到了锦绣湖小区门口。 李观棋出去接了他。 “嘻嘻,师父,叫我来什么事?是不是要检查我特训的成绩?”一见面袁小雕便笑嘻嘻的问道。 李观棋没空跟他瞎扯淡,直接问:“小雕让我看看你反应力练得怎么样了!”说完不待小雕答话,直接一个滑步滑到他的左侧,照准脖子就用手扣去。 “我靠——”小雕眼瞪的老大,只说了句我靠就再也来不及讲其他话了。急忙头一低,堪堪避过那只手。 李观棋咦了一声,对于袁小雕能避过他很是意外,口中道了一声好,再来! 于是化掌为拳,肘部下沉,左腿曲蹬,一个箭步冲上前,腿往小雕左侧腰椎处一搪,右拳如流星般直直飞奔小雕的背部而去。只见袁小雕不慌不忙,腰部一扭一跨,顿时将李观棋腿部这道力给卸去,趁势双掌化掌为拳朝李观棋右拳格挡而来,只听砰砰一声一支拳对上两只拳,李观棋的手臂竟然被那双拳中的力道给震得微微一麻。 好小子!几天不见,进步神速啊! 李观棋站定双脚,忽然弯腰,双腿猛的一发力,整个身体以头部为尖端,其中双拳位于头部之前,像一个倒三角锥般朝招式已老近在咫尺的袁小雕急速弹射而去!袁小雕正处在李观棋的侧位,二人刚刚交过一招,而且自己刚刚卸去一股腿劲,正要得意卖弄一番时忽然发现,刚落地的师父李观棋又急速攻来,而且这次距离这么近,他慌张了,嘴里哇哇哇大叫。情急间,侧着身子就地一个拦路打滚,啃了一嘴的灰,这才玄之又玄的躲过了师父的攻击。 “啪!”李观棋双脚落定,稳稳踩在地上,拍拍手,望着地上呸呸直吐唾沫的袁小雕笑道:“不错,不错!有进步!” “有个p的进步啊,竟然以这么丑的姿势落地,哎哎,太丢人了,我真是太丢人了!”袁小雕边拍着尘土边一脸懊恼的说道,“不过师父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奸诈了,我还没准备好你突然间就开打,搞得我猝不及防啊!” “哈哈哈哈…….”李观棋哈哈大笑,“这个不能怪我,我是跟某个人学的……”说完看和袁小雕。 袁小雕不愧是将他师父一身厚颜功夫学到了家,涎着脸无耻问道:“嗯?某人?谁这么无耻这么下流这么奸诈?如果叫我知道是谁,我一定打他个屁滚尿流!嘿嘿,您说是吧,师父。” “是你个头,我擦!记住,无耻可以,但不能超过我。但是很明显,你现在已经远远超过我了……”李观棋拍着袁小雕肩膀打趣道。 “我师威武!”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小雕,你能连着接下我两招,已经有很大进步了。不错。看来这些天的特别训练还是有成效的。记住要坚持下去,只要能够坚持,想来将来放倒七个八个也是不成问题!” “真的?师父!”小雕一脸惊喜。 “是。此事再说。今天叫你来这里一是看看你有没有长进,而是有件事叫托你办下。” “什么事师父你直接吩咐就行了。”小雕拍拍屁股说道。 …… 半小时后,袁小雕受了李观棋机宜,连连点头,屁颠屁颠跑了。 李观棋摸出一支烟,叼住,点上。青烟缭绕,袅袅上升。 “三日。三日之后,杀回地宫!” ———————————————————————————————————————————————— (快了快了,终于快了。还有几三,三天之后,李观棋处理完世事后就会以另一个身份杀回地宫,在那里,真正的生死考验来了!) ------------ 第七十三章 又见燕公主 更新时间:2011-01-09 如果说在袁家的那一个星期堪称李观棋生活至今最闲适的时期,那么现在,则是他最繁忙的时期。不是身体上的繁忙,而是脑力。 在他的运筹帷幄下,一切的一切正在按照既定的轨道发展,而且所有的指标均达到了他理想中的状况,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而东风,即将发生。 下午三点半袁小雕离开锦绣湖小区后,李观棋的手机响了,是胖子打来的。电话中胖子告诉他山西那边那个背二胡的侏儒行踪已经掌握,他的落脚处正是当地一家农家小院,那个旗袍女人虽然没有露面,但是确确实实那个小院是他们的一个落脚点。李观棋电话中吩咐胖子不要打草惊蛇,盯住他们行踪,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能弄上个窃听器进去。此等勾当,甚得胖子心意,于是高呼七爷威武此类话语云云。 结束完通话,李观棋刚回到住所楼下想去开铁防盗门,忽然旁边松树闪出一个靓丽的女孩身影。一身绿色紧身裙,头上戴了个时尚前卫的星条旗头巾,面容俏皮可爱,皮肤白嫩水滑,身材娇小,胸围却火爆的吓人,一个典型的童颜巨-乳。 看着这个乍然出现的小美女,李观棋不由得愣住了,因为这个人,他认识,正是燕公主――那夜在胖子社长家偷走了那副神秘画的那个女孩,后来她甚至还荒唐在李观棋家里睡了半夜。 这个彪悍女子正是困扰李观棋的诸多谜团其中之一。那副画穿旗袍的美女蛇在找,不知依附何方势力的社长在找,这个神秘又彪悍的燕公主在找,他李观棋也在找……如此多的人都在找一幅莫名其妙不知内容的画,这幅画到底存在着什么秘密?这个问题李观棋苦苦思考过,却百思不得其解。正当他想着盼着上天能够带给他一点点启示一点点线索时,没想到今天上天果然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答复――这个迷局中的主角之一燕公主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意外之喜! 李观棋大为兴奋,这个女孩可是个宝啊,千万不能再轻易放走了,也许通过她关于那幅画的一切迷雾便可一吹而散。想到这,他脸上自顾的露出极为满意的笑容。 这个笑容的含义是满意,表现形式为嘴角往两侧咧,咧到不能再咧时再眯着眼,同时伴以从龇着的牙中间发出来的嘿嘿声,嘴两边的脸部肌肉往上斜吊着,使整个头部看起来异常的开心。但是,在燕公主看来,这个笑容却显得异常的邪恶,那龇牙咧嘴的想象要多坏有多坏,就差没标榜个我是坏人四个字在脑门子上了,她甚至感觉到了他那牙间上一闪而没的耀眼小星星。 “嗨,嗨……”燕公主勉强露出个友好笑容,一幅看到流氓的表情让李观棋异常郁闷。 “喂喂,这么快就忘了我了?那晚你偷人家东西被我抓个现行而且后来又在我那硬是蹭了半夜的觉咱都没这么生分,怎么今天再见着了这么生分啊?”李观棋心里有些愤愤然,语气酸酸的说道。 “你胡说!”燕公主一脸刁蛮,狡辩道,“你才是小偷呢,你不但是小偷还是流氓色狼偷窥狂,谁知道那晚你鬼鬼祟祟半夜不睡觉在那干嘛,而且你半夜溜到我房门外面偷看我睡觉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告诉你我睡觉从来都是警觉性极高的,就是为了预防你们这些色狼偷窥狂占咱女性同胞们便宜!哼!”燕公主双手叉着腰,嘴喋喋不休的说着,仿佛有理的是她而不是李观棋一样。 嘴硬,也许是刁蛮性格小女生们的通病吧。 “好好,我是小偷我是小偷行了吧。”李观棋哄着道。废话,不哄着行吗,这个刁蛮小公主可是大大的重要,自己还要套她话呢,端是万万得罪不得。另外这个小丫头背景未明,谁也不晓得她是哪个家族的千金,得罪了她,那不是找抽吗?所以他只好决定委曲求全:“呃,那个, 公主啊,呵呵,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啊?而且上次你个我留的那个纸条我可是急着上面内容呢,你说记下我电话了,以后会打给我请我吃饭的,怎么一直都没有联系我?”李观棋决定一步一步引,话要慢慢套。 燕公主一听李观棋的话,一下子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了,于是嘟着嘴,一幅老大不愿意的说道:“哼哼,公主我忙的很,在找东西。上次把你那当成免费旅馆了,你应该感到庆幸才是,饭少不了你的,慢慢等着。今天公主我来是被逼的,被逼的,也就是不愿意的,懂吗?”她说完,又嘟囔起来,“非叫我来想什么亲,见什么面,我还纳闷怎么这么巧又是这个小区呢……没想到咋搬到这个破地方来了,而且没想到这样也能遇到这个男人……哎哎,小姐我杯具啊杯具……” “喂喂,你在那叽叽咕咕说什么?”李观棋瞧她在那嘟囔,心中好奇,忍不住问道。 “我不叫喂!哼,我叫燕公主!喊我公主!”燕公主愤愤然说道,那一幅张牙舞爪的样子和这身绿色裙子的文静造型相当不符,不过她自己却没有呢觉得任何不适。 “嘿嘿,忘了,不好意思。那,公主,请问你刚才在那嘀咕什么相亲啊见面的?” “这是本小姐我的私事,关你什么事,哼哼,不要以为我睡了你半夜你就了不得了……”燕公主一脸不以为然的不屑道。刚说完,回味一下刚才说的那一句忽然觉得话里好像怪怪的,‘睡了你半夜、睡了你半夜’似乎……似乎自己吃亏了呀……一抬头,果然看到一个男人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最不合拢。 “笑什么笑……”燕公主气呼呼的说,不知咋的,一丝红意瞧瞧从耳朵根子一直蔓延到脸蛋,那高耸的胸脯忽高忽低,幅度颇大,看来小姑娘是气的不轻啊,正所谓是又气又羞。 “哈哈哈哈哈……”李观棋大笑。“好好,我不笑了,那你说你来这干嘛的,不会真是想我了来看我的吧?” “看你个头。”燕公主白了她一眼,一摆裙角,摆到这边一下,又摆到那边一下,似乎在炫耀那件漂亮小裙子似得,见李观棋的目光根本没有放在上面,气的哼了一声。一挺胸脯,骄傲的说道:“告诉你,你别自作多情了,我可不是来看你的。我是来看我――男朋友的!” “哦,你男朋友?”李观棋惊奇道。 “对。” “他也住这小区?” “怎么,你能在他就不能在啊?哼。”燕公主得理不饶人,果然配得上刁蛮公主的称号。 “没有没有。”李观棋嘿嘿一笑,不跟他一般计较。“说吧,他是谁?兴许我还能认识呢?” “切……”燕公主不屑的说道,用鄙视的眼神从上到下细细打量着李观棋,说道:“啧啧,你啊你,虽然个头和他差不多,呃,长的吧也凑活,但是你皮肤没有他白,你也没有他老实,而且最最重要的一点是你没有他厉害!” “怎么?他会武功?”李观棋问。 “那是当然!”燕公主骄傲的像个开屏的小孔雀,越发得意起来。“他不但会武功,而且武功强到能吓死你,哼!听好了,咳咳,人家可是个八极拳的高手!八极拳知道不?那是一种著名的拳法,厉害着呢!” “八极拳?”李观棋眼睛瞪的老大。 “怎么?怕了?哈哈哈哈……就知道你这个小偷大色狼偷窥狂没听过……” 李观棋越听越心惊,越听越害怕。禁不住问道:“那个,公主,你说你男朋友长得个头跟我差不多,皮肤比我白,一样的帅气,但是他会八极拳,而且也住在锦绣湖小区?” “对,是啊。”燕公主双手合拢在胸口,满眼都是幸福的小星星,似乎那个‘男朋友’就是她梦中的白马王子。 “他叫什么名字?”李观棋惴惴不安的问道。 “呃……为啥要告诉你?”燕公主不满。 “不告诉我就代表你是装出来的、骗我的,故意拿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男朋友来炫耀以满足你的虚荣心!”李观棋用激将法。 果然燕公主发飙了,立马蹦了起来,挺着胸腹气呼呼的瞪着他说道:“你,你,你,你气死本公主了!好,好,我这就告诉你他的名字,哼,免得你说我炫耀。那个谁,你给我听好了,他叫李――观――棋!” 一句话犹如天雷瞬间将李观棋轰的里焦外嫩。 他惊愕的问道燕公主,“他,他……叫李观棋?你确认?” “呃……是啊,难不成……你认识?”燕公主一脸狐疑,忐忑的看着他。 “不巧,正好认识。” “啊?……那……他,现在在……哪?”燕公主懵了,刚才伶牙俐齿的嘴皮子现在结结巴巴打顿,显然不是一般的心虚。 “不巧,就在你面前。”李观棋淡淡一笑,右手放于腹间,一弯腰做了个优雅的礼节,“区区正是李观棋。” 燕公主:“……” …… 十分钟后。三幢一楼的客厅。 三个人,各有心思。 一个老人,一个年轻女孩,一个年轻男子。 “爷爷!”女孩一脸羞红又娇嗔万分的摇着她爷爷的手臂,她娇嗔,因为她十分钟前刚遭遇一番尴尬。而那场尴尬的暧昧者,此刻,正站在她对面,脸上暧昧的笑甚至还没有消失。 “呵呵,小公主啊,爷爷给你介绍的这个李观棋李先生怎么样啊?有没有看上眼?”燕老一脸慈祥的笑,轻轻抚摸着孙女的头发,疼爱的看着她。 “别说了别说了……呜呜,羞死人了,丢死人了……爷爷你为啥一开始不跟我说那家伙就是这家伙。你只说个子跟你差不多,皮肤白白的,八极拳打的很高明,名字叫李观棋,你为啥不给我照片先看看,呜呜……如果知道是这家伙,打死我也不会去的……爷爷坏,坏死了!”燕公主一头拱到爷爷怀里,又抓又挠,像个没大没小的小狮子一样。 “哈哈哈哈……”燕老捋着胡须大笑,转头对一脸促狭看着她的李观棋说道:“阿棋,刚才你们的第一次见面,感觉怎么样?说实话,我哪里知道你们之前认识。不过这样也好,认识了就更方便你们以后的交流。对了阿棋,我这突然把公主叫过来跟你见见面,你不会怪我这老头子太心急了吧?” 李观棋无奈的笑了笑,说:“怎么会呢,我知道燕老也是一片好意啊。没关系,见见就见见嘛,何况我对公主的印象很好,她很聪明很伶俐而且还很漂亮,,这点上我想任何人都不会说半个不字的。不过燕老,还是那句话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最近我的确太忙了,而且我们年轻人的事,我们私下里会好好交流交流的。”说完,笑着看了燕公主一眼,“是吧,公主?” “哼……谁要跟你这大色狼交流!”燕公主鼓着腮帮子,红着脸,啐道,“哼,坏,很坏……爷爷是,你也是!” 李观棋没想到她竟然在燕老面前说他大色狼,不由得大为尴尬,看看燕老,那边也是老脸黑红。 “好了好了,你们年轻人慢聊,我老头子去楼上逗逗老王他们家那只会唱京剧的鹦鹉去,哈哈……”燕老哈哈一笑,轻轻拍了拍燕公主的头,又走到李观棋面前,轻轻拍拍他的肩膀,挤挤眼,做了个你懂我也懂的表情。 李观棋心中叹了口气,他忽然想起了时下一个形容老年人的词儿:往前活了。 燕老走了。房间里瞬间剩下两个人。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气氛有些旖旎。 正当小丫头要开口以大色狼偷窥狂作为开头语时,忽然面前的男人先开了口。 “公主,问你个事。” “嗯?什么事,这么神秘兮兮的?”燕公主看他一脸正经模样,于是反问道。 “呵呵是这样的,来来来,这边听我慢慢说,”李观棋一脸憨笑的拽着燕公主胳膊,把他拉到桌前,又是倒茶,又是削苹果,简直像对一个上帝一般。 燕公主狐疑的看着李观棋的举动,搞不清他要干嘛。“喂喂喂,大色狼,你到底要干嘛,问什么快说吧,别搞的本小姐浑身难受。” “嘿嘿……”李观棋一脸奸笑,点点头道:“好,这就说。是这样的,就是上次你偷的那东西,我现在知道了,是不是一幅字画?” “嗯?你怎么知道这事?”燕公主一听他说的是有关那幅画的事,心中忍不住一惊。 “哦,是这样的。我有个同学,他的老板正好就是你那晚光顾的那家主人,从他那里我了解到失窃了一幅画,听说价值二十万,我的天,二十万啊!你说我能不好奇吗?公主你快说说呀,那幅画到底是怎么样的作品,怎么那么贵啊?还有,你拿了人家那么贵重的东西会不会触犯法律?我会你担心啊!”李观棋深情款款的对燕公主说道,那表情似乎真的是为她着想一般。 燕公主对李观棋的说法半信半疑,那幅画的秘密极少人能知道,而且外人知道了也没什么用。“那个谁,哼,谁要你担心了!”她嘟着嘴道,“没啥好好奇的,不就是一幅破画嘛,上面也没啥内容,就是一幅风景画,都是山,再来一个人站在那儿,画的也一般,没有什么优点……真不知道你还对它有什么好奇的。” 李观棋听她这么一说,心中忽然一动,另一幅画面出现在那面前:一个男人立于绝峰之上背手而立,睥睨天下。背后,是千万群山。万里河山藏云海,气吞天地如虎狼! u盘!那个u盘中的画! u盘里的那副画不正是莽莽群山和一个人物的肖像吗?李观棋心中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想法大惊。那么,会不会真的有这种可能呢? 他急忙开口:“公主,那副画,你能给我看下吗?我对字画之类的真的很喜欢,我想看一下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幅画竟然值二十万元……可以吗?” “不!”燕公主一口回绝。“画不在我这了。” “啊?”李观棋大惊,“不在你这在哪?汗……你不会把它转手倒卖了吧?” “呸呸呸,什么倒卖不倒卖的,你以为是赃物啊,告诉你那不是我偷来的,是本来就属于我的,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有什么大不了的?哼!画不在我这,被我送人了。一幅破画,呸,有什么了不起的,公主我研究了一个月也没发现什么秘密――”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打住了话头。抢着说道,“总之,没什么好看的!想看,画是没了,不过我相机拍了下来,你想看随便看去吧。” “真的?”李观棋本来听说她送人了,心中大为失落,后来忽然又听说她竟然有照片,心中又转为喜,急忙说道,“在哪里,给我瞅瞅,我一眼就能看出是国内哪个名家手笔了,说不出来我喊你一声姐!” “好!你说的!你说的!”燕公主抓住了李观棋的话,兴奋的活蹦乱跳。“我这就给你拿去!” 一分钟后,李观棋终于在相机里看到那幅画。 果然是那幅画! 一模一样! 万里河山藏云海,气吞天地如虎狼! ------------ 第七十四章 最后三天(1) 更新时间:2011-01-10 巧合,无处不在。 李观棋之前绝没有想过那幅画和u盘里的那副画会是同一幅,不是他思维不够敏捷,只是二者之间实在没有多大的逻辑联系,很难将它们用一条直线给联系起来。很多天前李观棋就已经叫胖子去追查那幅画的事,为此还一路追到山西,费了相当大的力。那幅画胖子见到过,可惜他一直未有机会给李观棋看,结果就这样一直阴差阳错的到现在直到从燕公主这重新发现了这个秘密。也可谓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燕老的好意,自然只能是心领了,更何况燕公主这个小刁蛮公主一心跟他斗嘴,什么大色狼偷窥狂的无时不刻不挂在嘴上。但是刁蛮归刁蛮,李观棋能感觉的到她对自己有好感,甚至还有几分隐藏在刁蛮里的感激,这些,凭李观棋敏锐的感觉和判断力自然可以分辨出来。 另外半天的相处中,李观棋有意无意的偶尔问起她的家庭情况时,她总是巧妙的把话题转开,避开这类问题。从她狡黠的眼神里,李观棋虽然猜测不到任何东西,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她的家族肯定不小,这点从燕老那一身宗师级的武功身上就可以大致瞧出来。 燕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势力?他们与那副画又有什么关系?美女蛇抢走的那副真品和他u盘里的那副电子版的照片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几方势力都在争夺这幅画?这其中又隐藏了什么惊人的秘密? 漩涡,越来越大。迷雾,越来越深。 纷乱的线索密密麻麻到处都是,每一处看似都是突破点,但是每一处都不好突破。就好像看着一团乱麻却无从下手一样。看来要拨云见雾,找出真相,只有快刀斩乱麻了――远离此处,最短的时间内在地宫打出一片天下! 只有拥有了绝对的实力,秘密才会主动向你坦诚真相! 三天,还有三天。三天之后,战斗生涯即将开始! …… 离开燕老家之后,李观棋拍马赶去了西山,在那里和张德厉呆了整整一下午,大致跟他说了一下三天后的计划,然后又详细跟他研究了以后要走的每一步。包括每个可能发生的事件,每个事件背后的细节,可能出现的问题以及处理问题的手法手段等等,甚至关于资金的来源、调配和利用,每一点都和他仔细讨论了一下,另外还拨了哨子的电话,让他听听张德厉的声音。二人就这么窝在树下的那张小方棋桌上,整整一下午,一地的烟头和烟灰,他们专注而仔细的讨论,以至于微风吹过,几片樟树的大叶片落在了桌上二人都没有拂去。最终李观棋做了一项决定:三天后当他离开这里时,把这外面的一切大小事物交由张德厉及胖子来处理! 末了,临走时,李观棋和张德厉两只大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又撞了半个胸。而后李观棋把银行账号和密码全交给了他,告诉他这些权当你的生活及活动经费,胖子等他从山西回来你和他自己分配。张德厉是聪明人,也是能成大事的人,想做出一番成就来自然少不了经费,所以他也自然没有虚情假意的推辞,点点头,直接接下了。李观棋笑笑。这笔钱是袁家提供的经费,虽然数额不菲,但他不担心张德厉会吞掉,他相信他不会做出这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事,另外胖子是他妹夫,他二人之间自然也没什么好防备的。 像交待后事一般将大事小事巨细无遗的跟张德厉交待一遍之后,李观棋从屋里取出一瓶二锅头,斟了两盅,二人举杯,四目相视,没有多余的语言,只有男人间的义气。 于是,李观棋一口干下,张德厉亦一口干下。 好酒,哈哈哈哈。李观棋摔碎酒杯大笑。 好酒,哈哈哈哈。张德厉亦摔碎酒杯大笑。 我李观棋以天地为誓,江山,打了下来,有你一份……这是李观棋留的最后一句话。 ……. 晚上,告别了张德厉,李观棋马不停蹄的赶往霓裳流年上班,没离开的一天他就要上一天班。说职业道德也好,说回报刘爷的全力挽留也罢,总之还有最后三天时间,无论辞不辞职,不会影响到他的计划。 自从刘爷说出了那个承诺全力帮他追回鸿图园时,李观棋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本来,与赵三金见面之前他便想好了在这件事中他能获得的最大利益。五百万?一千万?不,那只是一组数字,没有任何意义,有了袁家的资助,钱不是问题,这点也是袁青云那晚与他密谈之后的共识,所以他不要钱。 不要钱,难道真的想划上赵金生一刀才舒服? 不。当所有人都认为中午他在三方谈判时的表现很冲动很不理智时,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么做的原因,并且乐于这么做。冲动和愤怒只是他做出来的假象,或者换个词更准确,姿态。做这样的姿态无非就是赌一把,赌刘爷到底对他有多重视,如果的确很重视很重视那么他必定会最终站在他这边,与赵家交恶,如此,李观棋的目的便达到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而这‘利’,便是鸿图园! 赵三金一生敛财无数,所谓得财易守财难,这个社会普遍有仇富心理,赵三金深知狡兔三窟的道理,所以他花费巨额财富修建了一处庞大的房产,正是鸿图园。鸿图园市价确实如刘传道所说约莫千万元,除了面积极大,论豪华,论设计,论造型,论地段,论品味无论如何跟左岸名流那些动辄上千万的豪宅不能相提并论,但是有一点所有的建筑都比不上它――鸿图园下面修有密室,密室面积极大,而且有密道通往五区。这个秘密是路鸣透漏给他的,而且还万分叮嘱他务必要逼迫刘传道哪怕逼得他去借龙家势力也一定要拿下鸿图园! 有了鸿图园就有了自己可以秘密培养势力的基地,这就是李观棋冒着刘爷跟他翻脸的风险寸步不让赵三金半分的真正原因! 有了资金,就等于有了马达有了动力,有了基地,就等于有了车身有了框架。 现在,就看刘爷的能量到底有多大了。 …… 第一天,天阴蒙蒙的,很灰暗,风刮的也大,一直燥热的末夏仿佛忽然间被泼了盆凉水……这一天过的无声无息,没有任何情况。酒吧里碰到赵无极两次,眼神里有善意,亦有寒意,说不清,总之,笑的很耐人寻味。张德厉还打来电话说哨子找过他要求离开霓裳流年但是被他拒绝了,理由是时机未到。李观棋笑着赞了声说你做的对。 第二天,天气依旧不好,灰白的天空仿佛死人的脸一样,看了让人心情郁闷。这一天,刘爷和赵无极这边依旧没有消息,碰到刘爷一次,他脸上有笑,笑的很有力量,李观棋似乎受到感染,于是也笑了。另外这天白天的时候,李观棋赶往了五区一次,去的袁家,与罗明月一番温存后,直接进入密室,然后就是一番长达半天的密谈。参与密谈的只有三个人,他,袁青云,袁青良。 第三天,呼呼的北风终于越过长城,越过山岭,越过那一座座高楼林立的北方城市,来到了南寻,于是,人们终于不再敢穿短袖。这一天发生的事很多。南寻东部一家五星酒店起火,浓浓的黑烟,将阴雨绵绵的天空更添上几抹惨淡,现场还有几十枚长枪短炮的一顿猛拍,估计第二天会上很多头条。除了这件,西南群英路上还发生了车祸事件,一个小男孩路过斑马线时被疾驰而来的保时捷撞飞然后飞到信号灯柱上意外戳中后脑不幸身亡。为什么不直接讲撞死而讲撞飞呢,搞不清,反正肇事司机说他爸叫李刚。大事归大事,李观棋自认是草民p民,管不着也管不了,于是悠闲自在…… 除了这两件,李观棋还真不晓得这天发生了什么大事。不过有一件事,他应该会欣喜,――鸿图园的钥匙到底被手段高明的刘传道刘爷给弄回来交给了他。 ------------ 第七十五章 最后三天(2) 更新时间:2011-01-11 第三天最后一个下午,四点。 李观棋请了黄百灵吃饭。至于为什么要请她吃饭,那是因为黄百灵一直要请他吃饭,推脱的次数多了他自然也感觉不好意思,于是,作为赔罪,他便请了她吃饭。 饭是在锦绣湖小区门口的那家大排档吃的,上次和小雕在这里吃过,四川风味,临走还和老板要求过要吃他们的家乡特色菜。二人到了那老板一下认出了他,笑呵呵的接待了他们。 这顿饭吃的很有风情,二人聊的也很有风情。 黄百灵像一只百灵鸟,巧舌如簧,不时的把李观棋逗的哈哈大笑。反观李观棋,一改往日见她避头就走的怂样,谈笑风生,大大方方,看上去,从没有过的放松。 这种情况让黄百灵很意外。她最喜欢看这个男人一副一见到她就手足无措然后借口逃避的模样,然而今天的情形却有些异样。这个男人今天给她的感觉很奇怪,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详细的,她也说不清,反正就是很洒脱,很轻松,没有任何的羁绊和牵扰,就连那脸上的笑也少了往日的游戏风尘嬉皮笑脸之味多了几分纯真自然本性流露之味,好像看破了红尘,又好像洗尽了铅华……按理说这个男人的这种状态是自己最欣赏也最乐意交往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样,黄百灵忽然感觉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他,似乎……似乎就好像是一个看透了生死的人临死前的返璞归真…… 从大排档出来时,天边,晦暗的云一片片的积压在一起,扭曲着,翻卷着,叠加着,像是一团团被堆在一起的棉花。二人刚走两步,萧萧的秋雨便黯然的飘落下来。 秋天,秋天真的来了,而今日,正是立秋。 二人手拉着手。拉的是手心。李观棋的拉着黄百灵的。据说一大半的情侣都喜欢拉男人拉着女人的小手指,因为这样更浪漫,更甜蜜。但是李观棋更喜欢拉住手心,尤其是拉住喜欢的女人的手心,因为这样更稳,更能保护她。至于黄百灵是不是他喜欢的女人,他可以很肯定的说,不是,至少现在不是,但是现在,他必须拉着她,因为,她喝醉了。 黄百灵是什么人,那是南寻上流社会一支有名的交际花,游走于各大名门贵族阔家大少之间,逢场作戏,陪酒谈天那是她的拿手好戏,她又怎么会醉呢? 她又怎么会醉呢?李观棋苦笑一声,望着身侧歪歪扭扭媚眼如丝醉态万分的美丽女人,手心里又传来一阵阵的温暖。今天的黄百灵不晓得怎么回事,一杯一杯,而且是白酒,越喝脸越红,越喝话越多,喝着喝着忽然大骂了他一声混蛋,然后呜呜的哭了,哭的眼泪像小溪一样顺着脸颊淌下来,哄都哄不好……这样的情况,李观棋如何能不拉着他? 二人慢慢走着,一步一步走着。黄百灵的手放在李观棋的手心里,另一只手环在李观棋的腰上,一抹惊人的娇艳和红晕像一朵桃花印在她的脸上,异常的美丽。头靠在李观棋的肩膀,她喝了不少酒,一呼吸,混着美女口舌津香的酒味呼在李观棋的耳畔,有点痒,又有点麻。 耳畔麻,心亦麻。 李观棋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看她的脸,不去想她的容。两个傻子,只是这样相互依靠着,冒着如丝的凉凉的第一场秋雨,向前,一路行去。 感受着手心的温暖和肩上的香气,李观棋心中感慨万分,三天之前,他想过很多离开的方式,也想过很多送别她的人,但是她绝没有想到会是黄百灵。 人生,难道真的这么巧吗? 或者,这又是天意呢? 欠她一顿饭,终究在这最后的一天,还了。老天是如此公平。那么别人欠我的呢?老天会降下启示在什么时候还么? 天意,天意,到底是老天的意思?还是老天也无奈? 望着在绵绵秋雨下逐渐萧瑟的那一街一街的如梦繁华,他忽然想起了一首诗: 我一直在原地 未曾离开半步 安静的像个孩子 但是 命运 这可恶的命运 却一步步把深渊推向我的脚下 它企图将我推下 它企图阻我挣扎 于是我像个疯子扑上去 我的眼里闪烁着冷酷 我的牙齿挥发着残忍 我本善良 却被逼着屠戮众生 是的 咽喉 我只有扼住命运的咽喉 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我只有扼住命运的咽喉 才能迎回属于我的春天 黄百灵嘴里嘟嘟囔囔着呓语,手舞足蹈,八爪鱼一般缠在李观棋身上,双腿,几乎吊在空中,不沾半点地面。 李观棋看着他,笑笑,忽的双手一探,将她拦腰抱起,黄百灵娇呼一声,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一头波浪般的浓密秀发散乱在李观棋的胸怀。 真醉,还是假醉?李观棋已来不及思考,因为正在这时一辆急速驶来的黑色本田轿车突然改变方向一路撞断一排护栏,直直冲向他! “白灵小心!”他大吼一声,抱着黄百灵猛的向一侧一闪,入地处正好踩住一截凸起的石头,脚下一个不稳,摔了出去。 “啊!”黄百灵一声尖叫,滚落在一旁的斜坡草地上,正要爬起,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呆在那不要动!”一转头,李观棋刚从地上爬起来,满手的鲜血。 “啊,李哥,你受伤了!”黄百灵酒意醒了大半,看到那鲜红的血顺着袖子淌的满手掌都是,吓得尖声大叫,正要朝他奔去,忽然只听咯吱一声,不远处围栏外的那辆黑色轿车又猛的发动,朝这边急速撞来! “有人要我命!你快走!”李观棋不顾擦拭一下满手的血,甩开膀子便沿着松河朝一边跑去,后面的本田紧追不舍。 黄百灵到底是女人,虽然聪明,到底还是没有秦霓裳那种大智慧,所以,这种场面,她第一反应不是掏出手机,而是又惊又急傻傻的向李观棋的方向追去,高跟鞋碍事,跑了两步,脚一甩,直接光着白净的脚丫子奔了过去。 李观棋正在狂奔间,一回头,正好瞧见那个俏丽的异域风情的美女光着脚丫子摇摇晃晃的跑来,禁不住大骂了一声傻女人。骂归骂,脚下却不能停,因为车子还在后面紧追不舍。没办法,一咬牙,继续狂奔而去。 正在这时,忽然,前方拐弯处又闪出一辆黑色本田截了道,压过一溜的低矮灌木,直接冲将过来! 后有追兵,前有阻拦,李观棋没法,只好一个箭步蹿上另一个方向,而这条正好通往横跨松河的富贵桥。富贵桥是一座小桥,桥两边设置有水泥塑的石台,专门防止机动车辆通过的,所以两个黑色本田撞了几次始终撞不开石台后,便选择了快速离开。 李观棋长呼一口气,以为脱离了险境,刚掏出手机要拨刘爷的号码,这时,忽然,桥对面快步走来两个戴着墨镜的黑色西装男,李观棋刚觉察出危险,一纵身想跃下桥。 但是,却慢了一步。 有时,生与死就是那一步的事。 两个墨镜男手如闪电般从怀里掏出枪,两个黑洞洞的枪口直直指向李观棋。 李观棋大惊,刚想做出规避动作,“砰――砰――” 两声,只两声,李观棋刚抬起一半的脚,便忽然间软了下来…... 全身上下,五脏六腑,刹那间犹如棉絮一般,瘫软…… 低下头,他的眼睛瞪的老大,他恐惧,他惊疑,他不敢相信,但是他又不能不信――西服上两个手指粗向外汩汩喷着黑红色的血…… “李哥!”追上来的黄百灵正好看到这一幕,尖叫一声,拼命捂紧嘴巴,眼泪却止不住的往外流……应验了……一切不好的预感应验了…… “砰――砰――”又是两声。 一片路人的惊乱中,李观棋的身躯像一座被推倒的塑像,带着满身的鲜血,带着满心的不甘,带着满脸的恨意,带着满眼的留恋,慢慢的,慢慢的倒向一边。 而那边,正是桥外。 只听“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浪花,也是一种花。此刻,它正在盛开,伴着一片片触目惊心的血红。 ―――――――――――――――――――――――――――――――――――――――――――――――――――――――――――――― (杯具了,这章本来是昨天的,结果正准备发时忽然停电了,这么月的全勤就这么没了...悲哀...) ------------ 第七十六章 有倒下,才有崛起 更新时间:2011-01-12 心痛,往往会有。 每个人都会有。 黄百灵也不例外,虽然久经红尘历练早已将心磨得冰冷坚硬的她很少会产生这种感觉,但是,现在,她确实心痛了。 犹如揪走了一块或者一角又或者一大半的心,总之,说不清,她只觉得心像是个残缺的月亮,虽然依旧在散发着柔美的光芒,可是,这光芒,却隐隐约约,忽明忽暗,一丝冷咧,痛彻心扉。 他倒下了,就这样倒下了,带着一身的鲜血,带着一身的不甘从桥上急速坠下,直到落入水面,沉了下去。黄百灵甚至从他倒下的那一瞬间看到了他脸上那样狂烈的悲愤的笑。 他是在笑这该死的老天,还是在笑这该死的命运?又或者还是在笑他这脆弱的生命? 一朵花儿最璀璨的时刻也许是花开瞬间,人们都乐意去看。可是,对那珍贵的生命之花,最璀璨的又是什么时刻呢?是花开瞬间,还是花谢满地?黄百灵无法做出选择,因为她已经惊得傻了,呆了,魂儿飞了,散了。可是围观的人们,他们会做出选择,很乐意的选择――慢慢聚拢而来,整排桥栏趴满了人,脖子伸的老长,像一只只鹅,眼里闪烁着兴奋刺激的光芒。是的,飞车、追逐、枪击、落水、鲜血……他们已经多久没有看到这么热闹这么刺激这么像电影的新鲜事了。水面红艳艳的一片,像是在家里水盆里杀鱼染红的情景一样,天气好,又热闹,为什么不看?不看白不看!什么?救人?救个屁的人,我救他,谁救我?万一救了上来逮不到犯罪者拿我顶罪怎么办?…… 细雨,终究挡不住看客们的热情;阴霾,终究堵不了麻木者们的罪恶。 十分钟后,大量的警车开到了这里,接走了软软倒下的黄百灵。现场,亦被封锁。大量的长颈鹅被制服者们稍微一呵斥,立刻吓的四散逃逸…… 出事后,各方反应不一,并迅速做出了相关反应。 除了警察,首先赶来的便是庞大的新闻媒体队伍,长枪短炮,一顿猛轰。不巧,现场正好拍到刑警取走的犯罪车辆因撞击桥前石台而遗落现场的车牌,甚至,车牌号都给拍的清清楚楚…… …… 紧随其后赶到现场的便是霓裳流年众多兄弟,领头的正是刘爷和赵无极,后面跟着大黑、小春、阿龙……刘爷脚步异常急促,甚至呼吸都微微有些颤抖,不是害怕,不是畏惧,是愤怒,是心痛! 刚全力争取过来的准备全力培养的人才,现在竟然,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出了事,这还了得?如果他真的这样无缘无故甚至连仇家都不知道是谁的一命呜呼,那么自己的努力岂不是付诸一空?自己挖空了心思用多出来的白发和皱纹换来的心血岂不是梦境一场?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人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动自己人了?难道这世道真的发生变化了? 刘爷望着那一大片的血红河水,忽然觉得心里有一种空,彻底的空,人说竹篮打水,应该即是如此了。 “无极。”他淡淡的开口,声音有些异样,很慢,音调压的很低,仿佛用牙齿狠狠咬出来的。 赵无极心中一凛,看着那张忽然有些苍老的侧面,静静道:“是要彻查此事?”跟在刘爷身边已久,刘爷的很多话,不用说明,他即可猜的。 “是……”刘爷缓缓吐了口气,这口气极长,像是憋了许久的,又说道:“这件事,必须彻查清楚,尤其是我刚把鸿图园的钥匙交给他他就出了事……我想尽快弄清楚真相……三天,可以吗?” “可以。”赵无极笔直的站着,有些微卷的长头发覆盖在脸上,只说了两个字。 …… 夏冰冰知道了这个消息后,一时间呆若木鸡,眼泪簌簌的像小溪一般沿着那白皙精致的脸庞流了下来……最终喃喃自语,你答应我的事呢,为什么不兑现就先走了,为什么,为什么…… …… 另一边,就在李观棋出事后的一个小时,胖子匆然从山西赶了回来。接他的,是张如如和张德厉表兄妹俩。三人没有回胖子家的泗水桥小区,而是直接去了西山张德厉的住所,同时,从另一个方向还有另一个赶去那里――哨子…… …… 袁家袁青云在当天第一时间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宣布辞去家族产业公司总经理之位,就在整个南寻都在猜测为什么袁青云尚在壮年要选择退位时,袁青云继而表示辞职后新的继任者将会是他的子女。可是,当人人都以为是他儿子袁小雕时,让人大跌眼镜的事发生了,袁青云竟然宣布一个陌生的名字:罗明月。竟然是罗明月,这个袁青云收的义女竟然最终继承了袁家理事会董事长的职位,让南寻众多媒体和南寻众多名门望族迷惑不解…… …… 当天,在;李观棋出事河边围观的众多人群中,一辆出租车硬是狂摁喇叭加一口地道市骂杀出一条血路冲到人群最前面。开车的是一个带墨镜的极品大叔,短发,留着强悍的汉奸头,相当拉风。另外牙齿还缺了一颗,让人一眼看去忍不住感慨,此乃神人一枚。 大叔出神的看着那片触目惊心的血红水域,眉头微微一皱,嘴巴咧着,一个黑漆漆的洞仿佛向外幽然冒着一股股强悍的因果业力…… 大叔自言自语。 “有倒下,就有崛起......” …… 同样,围观的人群中,还有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色风衣中的年轻人,别人均对着事发的大桥和桥下的警察在打捞着尸体指指点点,只有他若有所思的盯着那片被染红的河水,眼里闪过一丝迟疑之色,忽然一转头,快速消失了…… …… 在霓裳流年的强力干预下,南寻警察局顶着压力派遣打捞队整整忙活了一下午,几乎将那片令人心颤的红色的水域翻了个底朝天,就差没把水抽干了,可是,别说是尸体,就连一根头发都没找到。 中了四枪,全部是心脏部位,枪枪见血,中枪之后又坠落桥下,落入水中,直至沉没。富贵桥两边的电子眼忠实的记下了这一幕。很多媒体和现场围观的人群纷纷猜测这个据说身份是霓裳流年的经理凶多吉少了,尸体估计被松河水给冲到下游某个地方。 ……. 世界,纷纷扰扰,人流,熙熙攘攘。 像一枚石子滚落池水,也许可以激起涟漪几许,可是涟漪终归要回归平静,回归自然,直到一切如常。 风依旧在吹,雨依旧在下。 秋雨有些凉,而且绵绵细雨渐渐有变成绵绵小雨的迹象,于是看客们渐渐散去,散去,留下一片空地。那里,留下他们的脚印,又被秋雨驶去,最后汇聚在一起,一路冲刷,流进了松河。 于是,血红的水域,便淡了许多,直至恢复清澈。 一切都发生了。 一切又像没发生。 也许,只有上天才知道真相。 ―――――――――――――――――――――――――――――――――――――――――――――――――――――――――――――――― (本卷结束!哈哈哈哈,终于终于结束了!好有感慨啊,终于要买入下一卷了。下一卷将是李观棋最重要的一段奇异经历了,充满了战斗,充满了热血,充满了激情......地宫神秘的主人到底是谁?地宫里到底藏着多少秘密?地宫与各大家族有什么秘密,一切敬请关注一世荣华第四卷!) ------------ 第四卷 涅槃火中生 ------------ 第一章 消失(一) 更新时间:2011-01-17 (从这章开始正式进入第四卷,主角在此卷中将会进一步解开身世之谜。本周意外发现有分类强推,所以更新从明日开始调整为三更,求票票和收藏。) 转眼间,秋至已过去一星期。连续一周的绵绵细雨将整个南寻的气温给拉下来七八度,街上的短裙凉鞋少了,长袖t恤和牛仔裤等一些秋装则成为时尚界的主流,花花绿绿的混杂在一起,看起来也蛮好看。 此时,一个温婉漂亮的女孩正穿着一件绿色的洋溢着青春气息的长袖t恤呆呆的站在窗台边,眉宇间一抹淡淡的忧愁却忍不住让人怜惜一番,窗外,一只花蝴蝶翩翩起舞,带来一阵阵清新泥土的气息。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轻轻的从身旁传来:“明月,不用担心了,阿棋一身的本事,做事谨慎小心,不会有任何危险的。而且这件事是他谋划了很长时间的,方方面面各种意外及危险都做过评估和最坏的打算,他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顽固执拗,打定主意要去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所以,我只能帮忙却无法劝阻……可是明月,现在看到你这样,爸爸很心痛……” 说话的正是袁氏集团的前任董事长袁青云,不过在一周前他已经正式把位子让给了他的女儿罗明月。 听到袁青云如此关切的话,罗明月心中一阵感动,她转过头看着他,握着他的手一脸哀求的神色说道:“爸,我求你件事,你能不能告诉我棋哥到底去哪里了?他就这么一声不响的消失了,而且还是以那种方式,他现在到底有没有事,到底有没有受伤啊?” 罗明月名义上是干女儿,可是袁青云这两年待她真的比待小雕这个亲生儿子还要好,甚至把家业都传给了她――虽然让位这件事有一部分的私心是为了保护袁小雕,但是说到底他还是把她当自家人看待的,不然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袁家产业交给外人。罗明月对于袁青云的这份厚爱自然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连称呼也在前段时间由‘叔’悄悄换为‘爸’了…… 望着女儿那急切和担忧的神色,袁青云暗暗叹息一声,心道这丫头果然深陷情海了不能自拔了,于是轻轻抱了下她,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说:“明月,原谅爸爸,爸爸知道你爱上了阿棋,非常关心他的安危,可是这件事爸不能对你说出实情,因为这件事是极其机密之事,中间牵涉到很多的关系利害,但是爸爸可以保证,你的棋哥现在没事,而且正在国外,而且他肯定会平安的回到你的身边。倘若他要是敢不回来,我让人把他绑回来向你赔罪,怎么样?” “不,不要绑!”罗明月听说这个干爸爸要把他绑回来急忙摆手说道,“算了……棋哥的事你们既然不想让我知道我也就不强求了,反正我知道这么做肯定是怕我担心,人一担心就容易出乱子,这个道理我也懂得。既然确定了棋哥没出事,那我也就放心了……不过爸,什么时候时机到了可以告诉我真相了,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啊!” 袁青云哈哈笑道:“这个肯定的,你是我女儿,是袁家现在的当家人,又是阿棋的女朋友,到时候不告诉你我告诉谁去?” 罗明月一听他这个老爸说她是李观棋女朋友,脸上一红,心里却像吃了蜜一般甜,当下嗔道,“爸,人家不是……什么…..什么女朋友啦……只是,只是朋友而已……” 袁青云呵呵一笑,也不与她争辩。看了下表抬头对她说道:“我还要去找你良叔有些事,马上要下去一趟。” 罗明月点了点头说好。 袁青云在她额头上吻了下,微笑着走了出去。 门咣的一声带上了,可是在带上的一刹那,袁青云回眸一瞥,看到了两行清泪从明月脸上缓缓滚落。 …… 袁家地下二楼密室。 袁青云袁青良两兄弟此时正在关门密谈,袁青云蹙眉说道:“老大,你说咱们这样做会不会有风险?” 袁青良抚了抚鼻上的那副小圆眼镜,笃定的说道:“风险?什么事能没有风险?世间万物没有什么事能事先算的一清二楚绝无差错的。所以依我看,风险不仅有,而且从一开始到最后结束全程都充满着风险,不仅如此,从今天的角度回头再看过去恐怕咱们袁家从决定追随血龙戒那一刻起,风险就已经存在了。” 袁青云沉思半晌,也同意这种看法,于是点点头说道:“言之有理,虽然咱们事先已经做了无数的准备和预测,但是世事变化人力莫测,总会有一些掌控不了的地方……唉,咱们也只有祈祷李观棋果真有真龙天子之命吧……” 袁青良沉声道:“话也不能这么说,阿棋这个小伙子无论是品质道德勇武谋略还是骨子里的那份狠决之气都颇像几十年前的那个人,这点我不会看错。这次的金蝉脱壳之计咱们也只是作为参与者提供稍许的帮助,整个计划的策划者全部是他一人完成,你真的认为难道这些计谋是一个从山沟里走出来、才在社会上闯荡两年的平凡人能够想出了?” 袁青云心中一凛,仔细把这件事的整个来龙去脉梳理一遍,只觉得其中繁杂琐碎却条理分明,果真如老大所说,非有天赋者不能完成也,于是心中大定,开口道:“如此一说,我心里的那一点疑虑也算放下了。现在情况越来越紧急,凤家吞并我们袁家的野心已经越来越明显,估计要不了两个月必会有事发生,老大,我们也该提前做好准备了,不能任人宰割啊!” “哼!当然不能!我袁家这几十年来除了服过当年那人还服过谁?任何人哪怕是凤家想打我们的主意,即便是无法阻挡,也要让它付出惨重代价!”袁青良冷哼一声说道,说道激动处一拳砸在桌子上。 “老大也不必太气氛,他凤家以大欺小,不得人心,迟早有一天会遭报应的。眼下最重要的事还是帮助李观棋在南寻快速站稳脚跟扩大势力,多一个关系非同一般的盟友,我们也多了一份安全保障,兴许,在凤家这件事上我们还能有机会借助到他的力量。” 袁青良点点头道,“不排除这种可能……我们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来帮助他了,在我们无限资金的支持下,他在南寻已经有了一些暗中的力量,另外这次他以金蝉脱壳之计成功的让自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混淆了所有人的视线,而且一箭双雕的是还成功的让赵三金与刘传道彻底结下了梁子,只怕这次要斗得两败俱伤罢……” ------------ 第二章 消失(二) 更新时间:2011-01-17 袁青云眼中闪过一丝赞叹的神采,颔首道:“此计当真妙不可言,依我看恐怕还不只一石二鸟一箭双雕,应该是一箭三雕才对,除了第一掩饰行踪混淆视线第二蚌鹬相争渔翁得利,这第三还成功的为自己谋下了鸿图园,这鸿图园地下都庞大密室,而且据说有暗道通五区,可算是一件绝好的硬件设备啊,这下赵三金那老狐狸恐怕是吃了不小的一个暗亏。” 袁青良捋须,点头称是,道:“老二,你别看这李观棋年轻,智谋和胆识比起你我二人却只赢不输。谁也不曾想到他竟然敢去那地宫血腥暴力的拳场闯荡一番,此等决断杀伐之心除了血龙戒的真正主人还能谁有?” 袁青云道:“正是。那天他拿到鸿图园钥匙后我们配合他玩了一次双簧,而且还祸水东引嫁祸给赵三金,之后便是他借水脱壳,远远遁离。外人看来他就此神秘‘消失’再也看不见任何踪迹身影,没人能想到实际上他却是从水里潜走,来到了我们袁家地下密室,将各种后续计划一条一条像倒豆子般从肚里巨细无遗的倒了出来,详细精妙之处,连我都不得不佩服……” “哈哈哈哈……”袁青良边笑边背着双手走到那一排盛放着无数中医药材的木柜旁边,看了看那些药材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我们都老了,天下是他们年轻人的,我们只能做些保驾护航的工作,把希望传承给他们这一辈吧。我一辈子痴迷医学并无留下子嗣,下辈子没什么留恋的,只希望小雕明月雅月这三孩子能够沾点血龙戒主人的光,一生平安,生活富足,哪怕是走了也走的心满意足了……” 袁青云见这个平素里不苟言笑一心沉醉于研究的老大语气中颇有悲凉之意,忙宽慰道:“老大,别说这么丧气的话,你今年才五十多岁,大好时光还在等着你,世界这么大,五光十色,精彩着呢,还没享受就想着要离开,这可不行,你得在我这个弟弟面前做个积极的好榜样啊。” 袁青良叹了口气道:“一切随缘吧,人在做天在看,也许,情况不会像我想的那么糟糕。现在我没什么担心的,就是阿棋那边我担心可能会出点差错。要知道地宫的暗黑格斗大赛可不是外面世界的普通格斗赛所能比的,论激烈程度,那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这个我也知道……”袁青云蹙着眉说道,“平日地宫的那些黑市拳场都是各自有各自的赞助商,所以看情况偶尔举办个单场赛邀请赛什么之类的。可是再过一个月,一年一度的‘世界暗黑格斗大赛’就要到来了,相比于外面的那些赛事,暗黑格斗赛这样的终极格斗大赛几乎完全取消了规则,没有裁判,没有秒数,除了眼、裆不可攻击之外其他任何身体部位都可以作为攻击区域。这样的比赛无论是暴力程度还是残忍程度,恐怕都直追古希腊奴隶角斗大赛了,所以你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可是现在一切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想回头都回不了了,我们作为后援者也只能选择相信阿棋的实力……” 袁青良摇摇头:“老二,其实我担心的不止这一点,还有一点,就是他的面容问题。” “面容?”袁青云愕然,随即问道:“老大,你的本事我是清楚的,给他稍微换个形象这类的事我想应该是小菜一碟。怎么,难道会有问题?” 袁青良面色凝重,想了想才开口说道:“当日他问我可否有古医秘法能叫人改变容貌的。因为他已是本该‘死去’的人,如何还能在比赛场出现,于是为了防止在地宫内会被人认出,他才会想出这么一招易容还面之法。后来我也的确用针灸和草药替他截住了面部一些血脉导致肌肉稍微发生了些改变,但是问题是中医里的这个秘法是有时间限制的,我只能替他维持一段时间的面容改变,这个时间估计是一个月,再长了估计就会慢慢再变回去……唉这该怎么办呢……” 袁青云看老大面现难色,于是想了想便道:“老大你也别犯难了,他这次一去大概正好需要一个月,大不了等他再回南寻的时候你再帮他易下容不就得了?” 袁青良叹道:“嗯……目前没有什么好法子,我看也只好这样了……”说完他忽然又想起什么似得,放下已送到嘴边的茶转身问袁青云道:“对了老二,小雕这孩子这两天在做什么呢,怎么也看不到影儿了?” 袁青云呵呵笑了下,端起最爱喝的顶级黄山毛峰送到嘴边,轻轻酌了口才欣慰的说道:“他这两天忙的很呐,一方面跟阿棋在南寻留的那些兄弟兵团打的火热,一方面又在勤学苦练着他师父教他的武术。我还听他说,他师父临走前还给他介绍了个姓燕的老先生,据说一身八极拳的造诣已臻宗师级了,看来小雕真的开始走正路了,哈哈哈哈……” 袁青良听到袁小雕这孩子终于开窍走正途了,亦是大为欣慰,捋着胡须哈哈笑道,“好好好,这样就好啊,这孩子我是看着他长大的,脾气倔的跟你一个样,难得现在这么好学上进,嗯,嗯,不错不错,这样更好,将来万一真的发生什么大事了我也放心把他交给阿棋来管着。我说老二,这样看来你最后一块心病也该没了吧?” “哈哈,没了没了……今日心情不错,真想咱哥俩能碰上一杯,可惜无酒,可惜无酒啊。”袁青云大笑。 袁青良亦笑,随声应道:“可惜无酒,可惜无酒,无酒却有茶,不如――” “以茶代酒?” “以茶代酒!” “来,干!” “干!” 于是,两个老男孩,卸下名利的担子,回归到最原本的洒脱,以茶代酒,轻轻一碰,半世的繁华骄傲便化为醇郁的香味,氤氲飘散。 ------------ 第三章 俄罗斯少女琳达 更新时间:2011-01-18 在俄罗斯靠近中国东北的远东地区有一个小地方叫做库勒城,地处偏僻,气候严寒,冬天经常十天飘着五天雪,以捕鱼及貂皮为主要经济来源,除了这两样作为主要生计,另外城里有不少酒坊,专门酿制俄罗斯地道的传统烧酒,这里气候寒冷,所以老少爷们没事都喜欢喝两口烈酒御寒,剩余的还可以交易给其他地方换些钱,比如卖给临近的中国东北一些酒商,所以这也稍稍的在外界为库勒城带来一些名声。 俄罗斯疆域辽阔人口稀少,所以库勒城与其说是叫城其实按中国来说也就是一个不大的小村子,全城人口加一起还不超过五百人。库勒城结构也很简单,就一个十字形的两条交叉街道,街道两边是一排排的‘小红楼’。这种小红楼造型很别致,不同于大城市的那种典雅大方高阔端正,这里的建筑还未完全脱离传统的木造建筑,只是在石制与木制的混合主体结构上多矗立一些半圆帐篷式的顶盖以及大斜面的拉伸,大多数是两层,主体建筑通体漆上了红色的漆,所以看上去就像一座座‘小红楼’一般,在冰冷的天气里看起来异常的温暖和喜庆。 此时,正值秋天,天气还不是特别冷,只见一栋小红楼前,一个老人正在从家里一趟趟的往外面搬着木桶,木桶不大,大约比家里盛水的水桶要小上一号。老人一看便是传统的俄罗斯人,大胡子,大鼻子,小眼睛,长的很有喜感,戴着一顶高尖的帽子,看上去像圣诞老人一般,特别滑稽。他往外搬桶放到地上,外面则有一个小女孩把地上的桶往街上的小卡车里搬。小女孩一头金色长发,大毛衣罩在身上,也不知是不是别人的,袖子都长了一截,不时要卷一下,不然就会掉下去碍事。由于她低着头不停的搬桶,长发盖住了脸所以看不清她长的什么样,只能看到脖子和那双小手像脂玉一般的白。 这种体力活别看那大胡子搬的轻轻松松,可这小女孩毕竟力气上要差上许多,车里一共才十几桶而地上已经堆成小山了。小女孩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看了看地上又看了看车上,一咬牙又继续吃力搬了四五桶,终于累得呼呼直喘气,小嘴一撅不干了,叉着腰看着大胡子一手夹着一个桶飞快的又出来了,大声抱怨道:“爷爷,你欺负琳娜,我不干了!” 这一抬头正好将金发捋到肩膀后,露出了一张洋娃娃一般的脸,碧蓝色的眼眸像湖水,精致而又不失可爱的小鼻子,还有那散发着青春光泽的红润小嘴,这张脸无论从哪方面看美丽的如小天使一般。 大胡子一看宝贝孙女终于熬不住了,哈哈哈的一阵大笑,说道:“我的小琳达,这下可不怪我,本来我自己可以搞定,完全搞定,可是你非要跟我打赌,现在打赌输了就要承担后果,可不许耍赖哦,不然我就去对柳芙娜说你不遵守诺言,哈哈哈哈……” 琳达气的小脸红红,柳芙娜是她同学,也是她最大的敌人,因为她曾经在大学里用卑鄙的手段抢了她男朋友伊凡,所以她心中一直对她抱有一丝不忿,谁知这个爷爷现在偏偏又要提她,这如何能叫她不生气?而且更生气的是,上午跟爷爷斗嘴,斗到最后就打起了赌,赌什么,赌她今天会不会遇上一个比伊凡更好的白马王子,赌注就是她赢了爷爷就答应给她买一个银镯子,万一她输了就要帮爷爷搬酒。结果太阳都快落山了,别说白马王子没有,就连一只白色的苍蝇也没遇到啊。 “呼呼――爷爷你要再提柳芙娜那个鬼丫头我就真生气了,哼!”琳达生气归生气,可找不出别的话来辩驳,只好撅着嘴不满的说道。 大胡子桶抱在怀里,咧着大嘴嘿嘿直笑,脸上皱纹一道道浮现出来,“我不说了琳达,反正柳芙娜那个小妮子现在不也是被那个小兔崽子伊凡给甩了吗?不过你要记得,你打赌输了,自己承诺过的事就要办到哦,坚持到底就是胜利,我数数,一,二,三……二十,嗯,一共还有二十桶,很快就搬完了,加油,爷爷支持你!”大胡子说完对着孙女挤挤眼,一握拳还做了个鼓励的手势,刚鼓励完一溜烟儿又跑进去搬酒去了。 可怜的琳达欲哭无泪,只好一边愤愤的咒骂这个老头儿胡子一根根掉光,一边用被木桶蹭出了不少青印子的手臂继续往车上搬桶。 原来这木桶里装的正是当地人自家酿的烧酒,现在正往外地出售。几十公里外有一个稍微大些的城市叫卡里索尼亚,酒运到那里会有酒庄收,他们再把这些烧酒经过一些加工和包装再倒手交易给中国东北地区或者俄罗斯的其他地区。这样大的木桶其实并不是很重,为防止不同地区的气温不一样而导致的热-胀冷缩,所以桶里的烧酒一般只装满百分之八十,这样一来就更加轻了。 可惜琳达到底只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手有些软,拿不住劲儿,二十桶酒她憋足了劲累的直喘气也才搬上去十二桶,手肘又酸又痛,还微微有些涨麻。 琳达心里愤愤,忍不住一脚踢向地上的一只酒桶,只听哎呦一声,酒桶嘣嘣闷响丝毫无事她却抱着脚却连连转了几个圈儿。“该死的桶跟爷爷一样坏,合起来一起欺负我!”她愤愤的骂了一声,嘴里里因为疼痛吸溜着气儿。 转头看看那道门,空空的丝毫没爷爷身影,琳达暗暗叹了口气,心里想道看来今天这些桶真得自己搬完了,这个心狠的爷爷竟然真舍得让她孙女受累,看我爸爸回来我不去告状,哼! 她跺着脚,如此狠狠的想着,憋了一口气在心里,越想越觉得愤懑,于是也不管手上会不会被木桶钢丝圈儿硌出红印子,索性赌气似得闭着眼睛就拼命往车上搬,她心里想着勒的印子越多越好呢,最好能划破手流点血,最后让那个狠心的爷爷后悔去吧! 地上的桶越来越少,终于还剩下最后一个了,琳达很兴奋,甩了甩酸胀的膀子,卷了下又掉下来碍事的袖子,白皙的手臂使劲抱着最后一个酒桶,撅着肚子慢慢的笨拙的往车上放去。谁知这只桶上溅了一些洒落的烧酒,有些湿滑,在快要放到车上去忽然手臂一滑,整个木桶往地上坠去。 “啊――”琳达吓得一声尖叫,响彻了空旷的街道。 就在木桶快要掉到地上时,忽然,一只有力的手在空中恰好把它接住了。 “没事吧,美丽的小姐?”一口生硬的俄语从琳达的面前传来。 ------------ 第四章 乌鸦 更新时间:2011-01-18 琳达一抬头,一个东方男子的面孔出现在面前,此时正值夕阳西下,由于方向的原因男子的身后正好是那轮金灿灿的斜阳。在有些刺眼的落日余晖里这个东方男子仿佛加入了照片里的晕染效果,浑身周围泛着淡淡的金黄色,异常的唯美。 “美丽的小姐,是我脸上有东西吗你看的这样仔细?”男子轻轻把木桶放到车山,笑着问道。 “没……没有,对不起先生……我……”琳达忽然觉得像是触电了一般,心跳一下子加快了,嘴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眼前这个男子长着一张东方人的面孔,个子不高不矮,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和皮靴,头上还戴了一顶牛仔帽,帽子下脸额头上一道闪电叉状的疤痕斜斜延伸过眼睛,显得既神秘又平添了无数的刚毅之感。额头下的那双眼睛,又黑又亮,仿佛那漆黑天幕上闪烁着的两颗明亮星星,让人向往,又容易让人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琳达牙齿咬着嘴唇,呆呆的看着他,一下子又看的入神了…… “呵呵呵呵……”男子去掉手中的皮手套,手套放在一起,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说道:“看了我脸上是真的有东西了。”说完两只手煞有介事的往脸上随便一抹,完了对琳达说道:“美丽的小姐,请问这儿哪里有旅馆呢?我需要休息。” “哦哦哦,旅馆?先生我们这儿就是旅馆啊。”琳达一听这个浑身充满了一种特殊魅力的男人想要住旅馆,她一下子蹦跳了起来,指着自己家家门就说道,“先生,看到没有,‘旅馆’两个字在这儿呢,很明显的,您就住在这里吧。” 男子抬头看了一眼,果然在那木制的二层小红楼建筑前矗立着一根木杆子,上面用铁定钉着一张小长方形的木牌,木牌正面反面都写着“Гoctnhnцa”(旅馆),字是木炭写的,歪歪扭扭,但看上去很清楚。 “先生,我写的怎么样?好看吗?”琳达看到这个东方男子在注视着那块牌子,忍不住问道。 男子看了她一眼,又望了那牌子一眼,笑着说道:“不错,很好,一眼就能认出来……呵呵……”说完去下帽子,拍了拍上面的尘土,朝里面走去,边走边说道:“这里看起来不错啊,今晚我就住这里了。” 琳达在后面,看那人进去了于是急忙也跟着进去。边走边琢磨着那句“一眼就能认出来”心里想道:这是在夸赞我吗,怎么感觉怪怪的呢…… 男子进去之后便迎面遇到琳达嘴里那个一直抱怨个不停的大胡子爷爷。 “请问先生这里是旅馆对吗?我想在这里住上一晚。”男子微笑着问道。 大胡子老人一看有客人来了,急忙放下手里正忙活的东西,笑着迎上来说道:“是的,先生,我们这正是旅馆。琳达,快过来,站在后面干什么,去帮这位先生拿行李啊。”刚说完低头一看这个旅客并没有什么行李,只有左手提了一个小箱子,于是抬头问道:“咦,这位先生您就只有这一只小箱子吗?没别的东西了?” “嗯。”东方男子微笑的点点头。 大胡子有些惊奇的问道:“您千里迢迢的赶来,马上冬天也要到了,不多带一些御寒衣物和药品,万一比赛里受伤或者生病了你怎么度过那些日子啊?” 男子对这个大胡子老人的话很惊讶,他瞪着眼睛愕然的问道:“老先生,什么比赛里受伤……您是怎么知道的?” 听了年轻人的话,这个顶着大酒糟鼻子和乱糟糟头发的俄罗斯老人捋着胡须笑呵呵的说道:“呵呵,咱们库勒城每年也就是这个时候会热闹一些,苏伊斯勒那里的很多人我都认识的,还有不少年轻的时候跟我去山里打过凶猛的野狼呢,所以你们的事我都是知道的,很多其他地方的人前些天都已经到了,西方的东方的都有,您还是算晚的了……怎么,难道我猜错了先生您不是来参加比赛的吗?” “不,我是,和你想的一样,呵呵。”东方男子笑笑。 这个时候旁边的琳达眼中放光了,她满眼崇拜的小星星,硬是从窄道里挤了上来插嘴说道:“先生您叫什么名字呢?走走,到那边去,我给您登记下。对了我叫琳达,那是我爷爷。” 到了那张小高脚桌后面,琳达拿起笔笑着看着东方男子,像模像样的问道:“先生,您名字。” “乌鸦。” “嗯?”琳达眼睛瞪的大大的,这个怪名字是人的名字么?她怕问错了于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乌鸦。”男子淡淡道,眼里始终带着一股温暖笑意。 “好吧……”琳达没办法只好随意记下了,其实她心里清楚,这段时间里很多来住旅馆的根本不会用真名字的,都是代号,甚至作为一项消遣他们这些库勒城的旅馆们私下里都会晒一些各自登记的代号,比比哪家的更酷,又问道:“那先生,您来自哪里呢?” “中国。” “您是一个人来的么?” “是。” “哇,那您一定是个勇敢的人,这点我见您的第一面就看出来了。您准备在这里住多久呢?” “三天。” “才三天这么短?亲爱的乌鸦先生您可能还不知道吧,苏伊斯勒那边的比赛一个星期后才会正式开始呢,您为什么不多住几天呢?” “我要先去熟悉下情况。” “这个简单啊,我爷爷对那里很熟悉,直接让他告诉你不就行啦?”琳达转头看着正在忙活的爷爷,“对吧爷爷。”“对,对。”老人摇摇头,心想这鬼精灵的孙女八成是对这个中国小子有点意思了。 那个中国男子一听,感觉也行,于是便点点头说道:“行,那就住六天吧,最后一天我要赶去那里,不然会比较麻烦。” “嗯好,我这就写上。”小姑娘很得意,一只鹅毛笔在手上转来转去,噌噌噌的记下入住日期。 这个叫做乌鸦的男子付了六天的钱,直接用卢布付的,也省去了一些麻烦。付了钱之后可爱漂亮的琳达姑娘带着他去二楼看了房间。房间很大,但收拾的却很干净很温馨,一张书桌,一排书架,上面不少俄罗斯的书籍,书架前一个银鹰造型的衣帽架看上去很别致,对面甚至还有个俄罗斯很常见的壁炉,只是还没生上火。 “怎么样,这里平时都是我收拾的。”琳达一挺胸,骄傲的说道。 “很好……不过要是有些吃的会更好。”男子把帽子挂了起来,看着琳达说道。 “有有,你等着我去拿!” ------------ 第五章 涅槃 更新时间:2011-01-18 一盘小酥鱼,一份绿豆糕点,一杯红葡萄酒。这便是琳达端上来的食物,按她的话来说就是这只是开胃的点心,真正的俄罗斯大餐比这要丰富一千倍。 “钱我会另外算给你。”男子似乎用不习惯刀叉,直接用手捏起焦黄喷香的小酥鱼吃边边对旁边桌子上歪着脑袋盯着他看的金发少女说道。送来的这三样味道似乎都不错,鱼肉嚼在嘴里很香,连骨头都酥脆可口,糕点入口即化也很有特色,另外红葡萄酒醇香扑鼻,比起前两样,也丝毫差不到哪去。 “钱我可以不要。”琳达神秘兮兮的说道。 “哦?还有这样的好事?”中国男子的眉毛一挑,嘴角一丝笑意若隐若现。 “对,”琳达双手支在脑袋上,整个身子半趴在桌子上,后面单腿支立着,另一条腿搭在上面,像个不老实的小猫一样一蹬一蹬的,“不过你要告诉我你的真名,我知道乌鸦是你们惯起的绰号,就像我在学校也有个绰号叫‘莫斯科朱丽叶’一样,怎么样很酷吧?” “哦?你的绰号叫‘莫斯科朱丽叶’?为什么会叫这个呢?” “因为我在莫斯科大学读书期间参演了一个关于爱情的舞台剧,伊凡那个伪君子扮演罗密欧,而我扮演的正是朱丽叶,所以后来同学们都喊我‘莫斯科朱丽叶’了。我说了我的,那你呢,你也要说你为什么叫乌鸦,还有你的真名?”琳达迫不及待的问道。别看琳达长的虽然甜美可爱,但是骨子里却很崇拜那些身手了得的英勇斗士,平时最欢喜看的电视节目竟然是让人大跌眼镜的拳击比赛。 听了这个小金发美女的话,男子呵呵一笑,他轻轻小酌了一口红葡萄酒,摇了摇杯子,又喝了一口,这才开口道:“好吧,既然你让我免费吃了这顿点心,那作为回报我就把我的名字告诉你,不过这是个秘密,除了上帝,不要告诉别人。”琳达急忙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连连说我发誓不说不说除了上帝谁都不说,于是男子用手指了指耳朵又向琳达招了招。 琳达明白了,急忙像小猫一样把身子稍微爬过去一些把耳朵凑到他的嘴边,“你说吧……” “我叫李观棋。”男子淡淡说道。 原来,他竟然就是本该已经‘消失’和‘死去’的李观棋,现在,又以另一个身份和面孔在另一片土地上,涅槃重生了! 琳达似乎没听清,俄罗斯话中的中国人名像英文一样也是直接读过来的,所以她听的很别扭,听完自己又艰难的重复了一遍,“里……管……七……” “是李——观——棋。”李观棋又纠正了一遍,然后说道:“在中国,乌鸦是一种象征很不吉利的鸟,但是我喜欢。因为我小时候有个朋友,它叫白丫,是一只乌鸦。” “哇,这么看来你是一个很有爱心的人啊,连鸟儿都喜欢你。”琳达拍手,一缕金发忽然从脖子后掉到了眼前,挡住了脸,她手正在支着脑袋,移不开,于是她急忙说道:“帮帮忙,帮帮忙,里……管……七……” 李观棋哈哈一笑,伸出双手轻轻抚在这个金发碧眼的俄罗斯小美女的脸上,一丝又滑又软的感觉荡漾在心头,像果冻,又像水波……他的手未敢多做停留,把头发挡在手背轻轻往两边一拨,把它们捋到了琳达的耳朵后面。再看小美女的脸,竟然把眼睛给闭上了,一脸的享受,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着开爱,白皙的泛着光泽的小鼻子看上去异常精神,尤其是那张小嘴,不知是涂了一层淡淡的唇彩还是怎么的,反正泛着粉红的光泽,给这小美女平添了不少性感与成熟的成分。 “咳咳咳——” 正在二人以这样几乎面贴着面的暧昧姿态保持固定时,一阵不合时宜的咳嗽声从房门口传来。 “哼!爷爷!”琳达大叫,一脸气愤的看着门口的大胡子,她气愤这个爷爷又破坏了美好气氛。 门口的大胡子老人手里端着一盆小辣椒,此时,正咧着嘴翘着胡子哈哈哈哈的笑着。 “小鬼丫头果然长大了……看来下次你爸妈回来我得跟他们商量商量你的婚事了……” 琳达一看爷爷怎么糊涂到把这茬事给抖出来了,没看到我正在泡帅哥吗,于是赶紧跑过去堵住爷爷的嘴,说道:“爷爷你怎么越老越糊涂了,哪有什么婚事不婚事的,人家还是没谈过恋爱的小女生呢……” 李观棋这边心里暗乐,这个鬼马精灵的琳达心里想什么他能不清楚吗,紧张的战斗马上就要到来了,能在这里放松放松绷紧的神经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忽然想起琳达这个爷爷对苏伊斯勒山区很熟悉,正好可以问他一些问题,于是看到老人来了他急忙站了起来说道:“老爷子,我有些事情想向您打听一下,您看……” 俄罗斯大胡子老人把手里的盆交给琳达对她说去把这些辣椒用刀捻成辣椒粉,晚上留做辣子鱼酱吃,于是琳达一脸不快的接过盆去忙活了。 老人找把椅子就在李观棋旁边坐了下来,问道:“尊敬的先生,您有什么问题想要了解的就直接跟我老头子说吧。” 李观棋笑笑,从大衣里掏出烟递了一支给老人,说道:“这是我们中国的烟,名字就叫中华,您可以尝尝……对了老爷子怎么称呼啊?” 老人捋着长长的胡须笑呵呵的说道:“这库勒城的人都叫我古里奇,琳达是我孙女,她父母在外地上班,过些时候才会回来。” “呵呵,古里奇老爷子我看您身板挺好啊,这么大年纪了还能操持着生意,我留意到哪些木桶里面装了烧酒,如果我没猜错您不仅开着旅馆也同时开着酿酒的小酒坊吧?” “呵呵您说的对,的确是这样。其实这旅馆平时很少人来住的,只是每年的这个时候会稍微多些人,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参赛者,所以说白了这旅馆就是专门为你们准备的,库勒城家家户户都挂着旅馆的牌子……唔,这烟不错啊,抽起来比我们的卷烟要醇的多,不错不错,有没有了我再来一根。”古里奇老爷子抽完了一根觉得很香很带劲,于是问李观棋有没有了。 李观棋笑笑,掏出那包中华,把剩余的整个儿都给塞给了老爷子手上,“这个都给您了,过几天就要比赛了,所以我这几天要清肺润肠,您拿去吧,闲的时候慢慢抽,另外我还有个问题想问您老人家。” ------------ 第六章 暗黑格斗赛 更新时间:2011-01-19 古里奇老爷子呵呵一笑,笑的那根大酒糟鼻子也一抖一抖的,他说道:“您是令人尊敬的武者,也是我们尊贵的客人,顾客就是我们的上帝,您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这个老汉就可以了。” 李观棋点点头,掏出火机给古里奇老爷子点上烟,而后缓缓说道:“我想了解一下这里和苏伊斯勒山区,还有苏伊斯勒山区那个格斗训练营的历史渊源?” 古里奇老爷不愧是见多识广,虽然他未曾参加一次比赛但是对这些事却非常清楚,整理了下思路于是侃侃而谈:“乌鸦先生,是这样的。我们这里叫做库勒城,周边环山与冻土,北边不远的地带还接壤着一个叫卡斯纳的内陆湖,味美-肉鲜的‘大肚鱼’就是这儿的渔民们从这湖里打出来的。但是我们这里交通不好,地势偏僻,只有一条公路通往外面的大城市,而且气候非常寒冷,每年秋至刚来气温就会大幅度下跌,所以那些来自全世界各地的人们他们大多不是来旅游或者谈生意的,而是为了――比赛!” 李观棋点头道:“我也是来参加比赛的,关于苏伊斯勒山区的情况您能不能具体跟我说说,我好提前做点准备?” 古里奇老爷子吧嗒吧嗒一脸享受的抽了两口烟又捋捋胡须说道,“苏伊斯勒山区就在咱们库勒城西北二十里的地方,那里是一片山林地带,被宽大的树叶和一层层的山峦挡住,如果没有人带很难找得到。苏伊斯勒之所以会有名那是因为在山区里有一个‘格斗训练营’,是一所专门教授各种格斗技巧的学校,每年都会有不少俄罗斯和其他地区的人到那个学校去学习武技。苏伊斯勒格斗训练营每年不定时的招收学员,但是有一个时间段是例外,那就是秋至后的第二个星期,因为从秋至后的第二个星期开始苏伊斯勒格斗训练营便承担了另一项重要的责任――成为世界暗黑格斗大赛的资格赛分赛区之一。所以每到这个时候全体学员都会放假,全世界的各地高手们会云集到这里参加资格赛。” 李观棋略一思索说道:“这个暗黑格斗大赛我也了解了不少,我只知道它是世界上奖金最高的比赛,但是我还是不太了解它的历史,您知道吗?” 古里奇老爷子微笑的点点头,熄灭了烟头,话讲的多了似乎有点渴,于是用桌上的茶饮给自己倒了杯茶。在俄罗斯的茶文化中茶饮占据着重要的角色,俄罗斯有句名言叫做“kakonжeчan6e3camoвapa”(无茶炊便不能算饮茶),在古代俄罗斯,从皇室贵族到一介草民,茶炊是每个家庭必不可少的器皿,同时常常也是人们外出旅行郊游携带之物,所以即使偏僻如库勒城这样的小地方,人们依然没有摒弃传统的习俗。老爷子家的这个茶饮是球状铜制的,造型很别致,上面有一个螺旋状的活动翻盖,整个形象看上去像是一只大海螺。倒出来的茶是绿茶,也是西伯利亚地区最爱喝的一种,古里奇老爷子又加了点糖在里面,拿起小汤勺随意搅了搅。茶里加糖这也是俄罗斯人喝茶的特点。 李观棋微笑的看着老爷子咕噜咕噜喝了两口后,接着听他说道:“暗黑格斗大赛听名字你就可以想象到时一场什么样的比赛了,用最残酷、最血腥来形容也不为过。它最早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二战时期,当时战争爆发后各国的地下势力也被卷入了国仇家恨中去,所以最早的一届暗黑格斗赛实际上就是纳粹倾向的德国人和犹太人的黑帮在私下里举办的火拼之赛,当时两群人的仇恨已经发展到无以复加,所以最后的比赛结果非常惨烈,基本上是胜者生败者死,从那个时候起暗黑格斗赛就被惯上最残忍赛事的称号,一届一届流传下来。后来到了六十年代和平逐渐降临地球,暗黑格斗赛由于过于残忍血腥便停赛了,一直停到九十年代中期。这个时候全世界武术流派多的像蚂蚁一样,每个都宣称自己拥有世界最强的武技,而且功夫电影的流行也一定程度上混淆了人们对武功真实性的认识。很多人产生了这样一个问题:各个流派的招数在离开自己道场在取消规则限制后,还能在真实打斗中发挥原来的威力吗?于是有人试着回答这个问题,具体的做法就是设法把象征着勇者无限光荣的古希腊角斗大赛再次召唤回到现代社会,由于在所有的格斗赛事里只有暗黑格斗赛的风格最像古希腊角斗大赛,所以最后,暗黑格斗大赛又重新复活了!” 原来如此!李观棋心中哦了一声,他对这个世界暗黑格斗大赛的了解也就袁青云告诉他的。但是袁青云到底不是地宫的核心人员,对于这个比赛他也知道的有限,比如比赛的冠军将会获得一百万美元的奖金,并且被授予标有“格斗之王”标志的金腰带,这个称号每年在全球范围内只会诞生一个,它象征着这个星球最强悍的实力,所以它对于每一个武者来说这都是一项至高无上的荣誉。除去外围资格赛不算,地宫作为总赛场,大赛总共七轮,胜者晋级败者退场,也就是说要想获得冠军必须七战七胜一场都不能输。这七场比赛分别在地宫的七重天里举办。地宫最深处有七条不同颜色的通道,李观棋已经见到过,分别代表着不同的等级和地位。任何低一等级的人无法进入高等级的通道,否则迎接你的将会是激光武器的无情穿射。 从云叔的嘴里他还得知了地宫的这七条通道分别叫做一重天二重天三重天一直到七重天,其中一重天为最低档次,暗黑格斗赛的第一轮将会在这里的地下拳场举办,如果你晋级那么第二场比赛将会晋升入二重天,同时你会员卡片上的积分会相应大幅度提升。这样一轮一轮,如果实力超群有幸晋级到七重天获得格斗赛的全球总冠军,据说将有机会见到地宫幕后的终极boss――二爷。而这,也就是李观棋的最大目的! 暗黑格斗赛由于它的血腥和暴力一直不被人承认存在,而这样的比赛也只有地宫这样深埋在地下百米开外的绝佳隐秘场所可以举办的了,而且在比赛的过程中莫说是媒体或者任何公众视线,就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一直以来它的规都堪称变态:场上没有裁判,败阵只有参战选手本人或助手才能决定,裁判或医生叫停均无效;无数秒规定;抠眼、嘴咬、击裆不可用,除此之外一切技术、攻击均有效。护肘、护膝、护腿均不可用;用小盎司的拳套可以,但光手不可缠绷带;无体重限制;无时间、回合限制,除此之外甚至还有第一轮比赛前每一个参赛选手都要写下遗嘱这样的奇怪规定。 “古里奇老爷子,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苏伊斯勒格斗训练营是什么时候成立的?那些教官或者老师们是你们当地人吗?”李观棋问道。 ------------ 第七章 茶道、武道 更新时间:2011-01-19 古里奇老爷子年纪年纪有点大记忆力可能不太好了,幽幽的蓝眼睛半眯半闭着想了想,咂口茶说道:“大约有十年了,当时人比较少,就四五个当地城市的年轻人,他们非常喜欢武术,于是就聚在一起成立了格斗训练营,不过当时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做苏伊斯勒武术学校。后来当地的家长都把孩子送到那里去练武,反正可以强身健体嘛,再后来这个武术学校的名声越来越响,再加上苏伊斯勒山区的特殊隐蔽地形,于是不少世界其他地方的武术高手们就汇聚到那里一起探讨格斗技巧和经验,时间久了,苏伊斯勒武术学校就渐渐改变了性质,变成了一处为全世界各路格斗高手们互相学习及指教的地方,名字也换成了苏伊斯勒格斗训练营。就这样一直到前两年不知什么原因暗黑格斗赛把资格赛的分赛场设立在这里,连上今年,这样的资格赛一共举办了三届了,所以你们这些各国来的年轻武者们我们库勒城的居民也都习惯了,见了你们也不至于担忧和害怕。” 李观棋看着老爷子笑笑,语气温和的说道:“我们只是路过这里准备参赛的,对你们来说我们只是旅客和消费者,又不是强盗流氓,您有什么好担忧和害怕呢?哈哈……” 古里奇老爷子爷爷哈哈大笑,连连点头道:“对,对,你们来的越多我们钱才能赚得越多,最好啊在这里多住上一段时间,至少也要把我们库勒城的特产美味全部尝遍了才能走啊。” “老爷子说道是,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会考虑在这里多住几天的。”李观棋伸了下懒腰,把大衣解开掸了掸挂在衣架上。古里奇看到黑色大衣上有些灰尘于是就问他要不要洗一下,李观棋想了想点点头,于是老爷子一声吆喝把那琳达那小丫头给唤了进来。小丫头撅着小嘴不高兴的捧着衣服出去了,临走对二人撇撇嘴还故意踢了一下门,古里奇这个孙女十分无奈,对李观棋尴尬的笑笑,李观棋也是一耸肩。 几天的时间一晃过去了,这些天里李观棋没事就喜欢跟古里奇老爷子侃上两句,这个老人也是善谈,什么话题都能跟他侃上几个小时不带重复的。几天的接触下来,李观棋竟然发现这个老人十分的不简单。首先,无论聊到苏伊斯勒那边的什么情况,他总能说出许多以前的真人真事和训练营的多年往事,不仅如此,每当聊到关于武术的话题时,李观棋惊讶的发现这老人在武学上的很多见解竟然非常的独到。 比如说他练得八极拳,按理说这个俄罗斯老人不可能知道这路拳法的,可是有一天老人在门外偶然发现他在房间里打这个拳路时,当时就啧啧称赞起来。李观棋问他为何而称赞,老人捋着胡须讲我看见你像一只鱼儿一样上下左右四处游走,双手犹如章鱼的触角一样无处不在,双脚犹如象腿一般在地上牢牢定住。我看过很多人习武的,没一个动作有你这么流畅,看你打拳那种感觉就好像在看刚用开水泡的一壶茶一样,所以我要称赞一声。 古里奇老爷子的话也许带着几分恭维的语气,但是李观棋明白能从他的身法动作中看到泡茶的感觉,这不是平常人的眼睛能够做到的。李观棋曾经与燕老有师徒之情,二人在之前的对于八极的修炼的探讨中曾经有过这样一段对话:他当问燕老,如何才能最大可能的提升自己感受到气劲的能力,燕老告诉他你可在平常的拳法修炼中加入冥想,摒弃一切思虑杂念,全力把自己想象成在沸水中上下翻腾的茶叶。茶叶,入沸水即舞,上下翻飞,热流成气,气通四方。茶叶随这股气流在水中像太极一般,飘向何方,无人能够预测。所以当你把你的气劲冥想为一枚小小的茶叶时,对手便无法揣测到气劲发于你的身体何处,这样你便从以万变应万变晋升为以不变应万变,到那个时候,你才真真正正的称得上是,高手。 这是曾经燕老对他的指点,没想到今日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库勒城的外国老头竟然能看出他的冥想之景,不简单啊不简单。 这几天了除了古里奇老爷子给他带来了惊奇之外,另外一个人却让他头疼不已,她就是金发碧眼的俄罗斯少女琳达。 不到外国不知道社会的开放。李观棋原以为在他认识的女人当中小妖精李观棋算是最开放最火辣的一个,没想到自从在这个异域他乡认识了这个琳达,小妖精火辣女王的宝座便立刻被琳达抢了去。 这个小丫头平时都穿个超大的棕色粗针织毛衣,两条袖子长长的,连肩距都宽了一大号,看上去还真不像她自己的衣服,如此大号的毛衣自然也将小美女凹凸有致的身材给掩盖住了。当然这是她平时的穿法,可没想到自从李观棋来了之后,她再也不肯穿这件了,在衣柜里翻箱倒柜专挑性感的、透视的、清凉的、短的穿,天气不起以前了,有时冻的牙齿直打颤浑身发抖还在某人面前强忍寒意作出各种妖媚入骨的性感动作,背地里她对爷爷说,你的孙女婿,就是他啦。对于小琳达的行为,李观棋只有一个想法:用被子把她一裹然后往门外一扔…… …… 每日,李观棋只觉的他眼前总是晃悠着一个惹火的身影,那白皙的如豆腐一般的水嫩肌肤,那纯净的像湖水一般蓝眼睛,还有那粉嫩粉嫩的娃娃脸,再加上那一头金灿灿的天然卷发,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芭比娃娃真人版啊。 这琳达不光喜欢在李观棋面前晃悠,还喜欢有事没事往他房间里钻。有时一大清早的端着一个小碟子,里面卧着两个荷包蛋,愣是把熟睡中的李观棋给提溜起来,逼着他喝下去。有时,李观棋正在洗澡,门没有关紧,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竟然敢一头扎进去,吓得李观棋急忙捂着下面,瑟缩着像一只见到了大灰狼的小绵羊。有时,这小丫头更会赤裸裸的在他面前勾引他,看着他喝咖啡,她便在对面半个身子像猫一样趴在桌上,李观棋这边刚喝了口咖啡,杯子刚离开嘴就看到一道深深的乳-沟突兀的在眼前出现了。 “噗――一”一口咖啡喷了出来…… ------------ 第八章 苏伊斯勒格斗训练营 更新时间:2011-01-20 很快到了第六日。 这天中午李观棋收拾好行装,琳达看他衣物短缺,吃的用的加在一起才装下一个小箱子,于是便硬是不由分说的把她这六天来暗地里的一样辛苦成果给赛到了皮箱里——一件少了个袖子的毛衣。 这个异域的小妮子恐怕真是动了心,这几日来每天都织到很晚,一边织一边还自顾的嘿嘿的笑,看的古里奇老爷子暗暗摇头。 李观棋苦笑不得,那毛衣的做工不能用差来形容了,简直就是惨不忍睹嘛。跟她身上那件毛衣颜色一样,这件也是棕色的,奇大无比,左肩膀高,右肩膀低,还少了只袖子,截断的面儿上针织的线头或高或低,绝不带一水平线儿的,近看像是被狗咬过一般,远看更像是被狗咬过一般。 李观棋心中忽然冒过一个想法:莫不是她身上那件就是出自她的杰作?而且她还想来跟他凑个情侣装?如此一想,冷汗涔涔的。 “乌鸦先生,我送你去苏伊斯勒山区吧,那里我很熟的。”古里奇老爷子抽着中华,跐溜跐溜吸的啪啪响,看的李观棋脑门直流汗,敢情您把香烟当旱烟抽来着…… “呵呵,这样好这样好,那就谢谢老爷子了。”古里奇对苏伊斯勒山区很熟,而且估计训练营里不少年龄大些的教官应该他都认识的,有他的带路,我也省得拿地图一点点对照的走了而且到了那边我也省下许多麻烦。 吃完最后一顿中饭,古里奇嘱咐好琳达看好家,别又像以前一样跑到邻居家玩家里进了小偷都不知道。琳达鬼精灵,一吐舌头,连连把爷爷往外推,说好啦好啦,我都快十九岁了,又不是小孩子不懂事。说完,拽着李观棋衣袖不肯放非要他答应比赛完了一定再回来找她。李观棋被她拽的丝毫动不得,没法,只好答应她。刚想走,那只放下来的手忽然又拽住他衣袖,说那件毛衣我亲手织的,手都被戳破了,你一定要记得穿。李观棋看着那双白玉一样的小手上果然有两片红红的擦破的痕迹,心里大为感动,笑道放心吧,我一定会穿的,哪怕再丑也会穿。 琳达一拳擂在他胸口,打的他好不舒服。啧啧,少女就是少女,连拳头都是香的。 古里奇老爷子在旁边咳咳了两声,李观棋忙脸皮厚没当一回事,可没想到琳达毫不逊色,直接开口道爷爷你别催,没看见罗密欧和朱丽叶正在做最后的告别么,难道你想做那破坏美好恋情的封建旧家长? 老爷子站在车门边正在吸烟,一不留神叫这番话给呛着了,咳的更狠了。 李观棋暗笑看小丫头没话了,于是转身就想走,可没想到刚转身走了一步袖子又叫人拉住了,还是她!李观棋无语,丫说话就不能一口气说完?啥?美女待遇高?擦,美女也不行啊! 还有什么事我的美丽的小公主,李观棋看古里奇站在车门边想进吧不是,不是吧也不是,还被琳达一顿抢白,于是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琳达的睫毛很长,此时正眨巴眨巴的一张一合,睫毛中间是一对水汪汪的蓝色湖水,她拽着李观棋衣袖不放,说道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你吻我一下。李观棋心中窃喜心想这好事上哪找去,刚想下手忽然看见旁边老爷子不满的看着他,这才想到这老爷子可是个宝,去苏伊斯勒一路上要全靠他呢,是千万得罪不得的,于是朝他嘿嘿一笑那意思仿佛在说,放心吧我不会占你孙女便宜的。琳达闭着眼睛等了半天迟迟没有动静,睁开一看,爷爷正在要挟他呢,当下气不打一出来,踮起脚撅着嘴立刻亲了李观棋脸一下。 这是俄罗斯的传统礼仪,你真不礼貌,还要女士来主动!琳达板着小脸,又恨恨的看了下爷爷,一转身跑回家里了。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古里奇招呼一声走吧,打开车门上去了,李观棋也紧跟着上去。这辆车正是前两天运酒去卖的那辆小卡车。古里奇想到此去苏伊斯勒路途不算近,而且山路还不好走于是干脆用车把他送去得了。 在俄罗斯广阔的土地上,大部分是平原冻土地带,因为天气冷,路面板结,如果一旦进入冬天那公路上就更难走了。因为稍微有些积水的地方就会结上一层冰,又硬又滑,不仅容易让刹车失灵而且那些小石子跟冰块结合在一起的冰石会很轻易的划破轮胎,尤其是像古里奇这样的从中国进口来的小卡车。 一路上就遇到不少这样的问题。虽然刚进入秋天还没到零下,路上也没有冰,但是这路的小石子倒真不少,车子颠晃上下起伏,李观棋只觉得屁股就没有一刻能老老实实贴在座位上,别说是风驰电掣了,这简直是坐在烧火棍上嘛。这种感觉倒是找回了从前的记忆,他记得他当年去上大学时坐的手扶拖拉机就是这种感觉。 古里奇一边开车一边跟他指点着两边的风景,那自豪的神色,任谁一眼都能看出。 说是风景其实也就是一片绵绵的山,树很单一,草也少的很,跟东北林海雪原那一带完全没得比,那里灌木参天,高大粗壮,密树成林,可是这里的树很少,稀稀拉拉,这里一颗,半里开外才是另一颗。倒是地上覆着不少耐寒的低矮灌木,秋天来了,这些灌木也失去了以往的精神劲儿,一片片蔫了似得,有些稍许的枯黄。 古里奇摸出一支烟给李观棋,自己也摸出一根,一看盒里还有三根了,有些心疼,问李观棋这烟下次你回国了能不能给我捎上两条来,到时我给你钱。这烟挺好抽的,是好烟,又香又醇,还不呛人,只不过在库勒城这块小地方很少能看见中国烟。李观棋朗爽的答应了他,心里却暗笑,好烟,当然是好烟,中华不是好烟那还真不知道什么是好烟了…… 二人一路说说笑笑,车子一路九转十八弯,在山里绕来绕去几乎把李观棋绕晕了,山不高,但是太多了,而且每一处地形都差不多,中间甚至还穿过了两次幽暗的隧道。 李观棋心里暗骂送自己出国的那个人,他叫王三,是袁青云袁叔特地找来的暗黑大赛懂‘内幕’的人士,他给了自己一张地图告诉他到了库勒城以后按照地图直接搭车很快就到苏伊斯勒了,很好找的。这就叫好找?靠,不是一条道到底,而是有无数的岔道!要不是有了古里奇这个老向导,这赛也不用比了,直接在山里等着过年吧…… “到了,那就是苏伊斯勒的训练营!”古里奇老爷子的一句话把正在问候王三全家女性的李观棋给震了回来。 远处,三山环绕的中间间隙里,一排排高大的灌木直指苍天,无数密布的绿色植物将一幢幢绿色建筑掩盖其中。 苏伊斯勒格斗训练营,我来了!李观棋看着那里,捏紧拳头暗叫一声。 ------------ 第九章 “钓鱼”行动(一) 更新时间:2011-01-20 颠簸着又穿过两道回环的山路,古里奇老爷子载着李观棋终于到达了这个神秘的苏伊斯勒格斗训练营。这里便是苏伊斯勒山区,而一眼望去这个训练营的面积大约也就跟一所学校差不多,而且不到近处不知道原来训练营所有的建筑真的是隐藏在那高大茂密的绿色植物群后面。 此处路上情况已经好了很多,大约是新修的吧,水泥路面那种泛白的颜色还没有被风雨给晦暗下来。路中央还有醒目的分道油漆线,看来这一段路真的是新修的。古里奇老爷子也证实了这一点,他告诉李观棋尤其暗黑格斗大赛快要来了,作为其资格赛的分赛场,自然要整修一下门面,总不至于让人家从世界各地远道来的选手们嘲笑吧。 两边是长的密密的低矮灌木,还有很多不知名的荆棘,再加上无数的杂草衰草搅和到一起,整个被堵成了一道绿色结实的三米高的绿墙,这样的绿墙如果不是野猫狐狸一类娇小的身体根本没有大型动物可以钻的过去,包括人。 两边各一道铁丝网将密密的植林平平的截住,仿佛一刀切出的切面一般平整,里面的乱枝散叶却全部被拦在两边,也给这条水泥大道腾出了大片空儿。铁丝网从这头一直延伸到那头,足足几百米远,尽头,便是那处神秘的格斗学校。 “呵呵,快到了先生。”古里奇老爷子笑呵呵的说道,“好久没来这里了,我记得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是去年的事了。” 乘着最后一点时间还能再问老爷子一点问题,李观棋对老爷子问出了心里最大的疑问:“老爷子不知道我能不能问你一个私人的问题,您以前是不是从苏伊斯勒训练营出来的?”这个问题藏在他心里已经很久了,不是心血来潮偶然想起才问,只是这几天来他总是觉得这个老人对于格斗对于苏伊斯勒训练营甚至对于在普通人眼里极神秘的暗黑格斗赛都非常熟知。这是一般人能知道的么?李观棋可不这么认为。 古里奇听到他这样问,有些愕然,随即咧开嘴哈哈大笑,俄罗斯人的笑很怪异,尤其是那种放开了的笑,简直就像是喝醉了酒的酒鬼在大街上撒开腮帮子鬼嚎一样。老爷子一直到笑完了才豪爽的说道:“乌鸦先生,我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吗这里的训练营是十年前才建立的,你再看我这个老头子今天都快八十岁了,就是回到十年前也已经七十岁了,衰老的身体哪还能允许我再耍刀弄枪的?我知道先生你心中的想法,你一定是对我知道这么多训练营的事而感到疑惑呢?” 李观棋笑笑,用了一个中国古老的也是世界接受最广泛的抱拳动作,而后说道:“佩服,老爷子一猜就对。” 古里奇笑道:“穿过这段铁丝网道路,那边就是训练营的大门,到了那里我就回去了。大约还有十分钟时间就可以到了,这十分钟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于是老爷子便跟李观棋说了个故事,老人怕说快了他会听不懂,于是语速放得很慢。 故事也不长,不过发生的年代可能比较远了,往上一直要追溯到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当时苏联跟美国等西方国家正在冷战中,很多俄罗斯人在美国的活动受到了影响,稍微有一些异常就会被fbi特工跟踪甚至被请去喝茶。当时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在美国的俄罗斯男人就深刻感受到了这种压抑的气氛。他被卷入一场盗窃案,本来没有多大问题,按美国司法流程走一遍就可以了,可是偏偏遭窃的那一户人家的男主人是当时负责军部新式轰炸机的材料供应,如此他便倒霉了,普普通通的一桩盗窃案也被扣上了间谍案的帽子。于是情报部门介入此事,查来查去,审来审去,这个俄罗斯男子也大吃苦头,莫名其妙的就被秘密羁押到了新墨西哥州沙漠中的一处绝密监狱看管。 不时的有特工来审讯他,问他把机密文件藏匿到了何处,可是他又如何得知这一切,他只不过是个倒霉虫,是个两大阵营冷战意识形态的牺牲品。 后来,所有人都认为他说了谎,并且是个受过苏联克格勃特殊训练的高级特工,所以他被关在小黑屋,七天七夜。 没有被关过小黑屋的人永远不知道这种小黑屋的可怕。身体被固定在椅子上无法动弹,四周的墙壁是冰冷的钢铁,整个小屋除了放下一张椅子再也放不下其他东西,如果是伸手不见五指完全看不见也好,可偏偏还会透出一点点光芒,正好看以看见周边墙壁。在这种封闭狭小的环境中,无边无际的黑暗几乎要吞噬掉他的灵魂,他从没有想过原来世界上最残酷的刑罚不是身体上的惩罚,而是精神上的折磨。 七天七夜,那是什么样的概念,外人无法得知,只知道这个俄罗斯男人出来之后,体重一下子减少了二十公斤,精神恍惚,视力也出现了严重问题。 监狱里的医疗设备跟技术都是世界一流,他们很快治好了这个俄罗斯男人的身体。接下来的时间便是他顺利的交待出一项机密。机密内容包括接头上线人物,接头地点,接头人身份及背景,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很详细。对于这个结果,那些自以为聪明的特工人员很满意。很快的,待俄罗斯男人身体完全恢复后,一个代号为“钓鱼”的行动便迅速展开了。 “钓鱼”行动包括那个俄罗斯男人在内一共有六个人,其中竟然还有一个金发碧眼身材高挑的美女特工。历经十几个小时的航行,这个六人的小队在军方潜艇的协助下偷偷泅渡到了南太平洋公海一处公海岛屿上。 这个岛屿名为骷髅岛,位于太平洋公海,属于无政府管辖状态。岛上生长着茂密的热带雨林,大量不知名的野生动物生长在内,各种珍稀飞禽栖息于中,地上蛇鼠虫蚁爬得到处都是,另外还有无数的菌类毒草令人防不胜防。总之,历经一番生死险境,六人到底是穿过了这段要命的绿色墓地来到了岛屿的正中心――一座死火山口。 ------------ 第十章 “钓鱼”行动(二) 更新时间:2011-01-21 话说这六人组成的“钓鱼”行动特别小分队穿越了腐叶淤泥厚厚一层的那段热带雨林来到那座火山口时,恰好遇上瓢泼大雨,直接把火山口外放哨的几个武装人员给淋跑了。 原来,这火山口里正在举办一项每年一次的机密赛事——暗黑格斗赛。此时正值六十年代,暗黑格斗赛本已被取消,只是不知道此处又是何人在暗中操纵把它又偷偷的开展起来,而那个俄罗斯男子交代的上线就混在这个比赛里。 其实事实是这个俄罗斯男子既不是苏联间谍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他只是一个平凡人,恰好在家乡有一个打拳的好朋友,这个朋友一年前偶然告诉他这世界上有一种格斗比赛是最勇者的人才有资格参加,还告诉了他地点就在这南太平洋的骷髅岛。俄罗斯人在监狱里被折磨怕了,他担心再被关下去精神迟早会崩溃,于是他萌生了逃走的想法。他想方设法编织了一套说辞告诉那些美国特工们他的上司会和他在骷髅岛接头,并且二人的接头会传递一份关于苏联在古巴布置核武器证据的绝密情报。这个情报无疑相当于一枚重磅炸弹,正因为它的重要性这才有了这次“钓鱼”行动的展开。 却说六人借着半人高的蔓藤植物偷偷摸摸蹑手蹑脚的靠近火山口时,正巧一阵大雨倾盆而下,几个荷枪实弹的武装守卫被淋个正着,不由得骂骂咧咧的躲回火山口去。六人乘着这个空隙一溜儿烟从一处豁口钻了进去。 进去之后这才发现原来这里面修的犹如军事基地一般,大量武装人员来回巡逻,一个一米多高的人工看台矗立在中央,四周还有一圈圈逐级升起的座位。整个基地人来人往如闹市一般热闹,而台中,正有两个壮实汉子在做生死搏斗。两个汉子浑身上下都是伤,其中一人实力稍微弱些,额头眉角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此时正在汩汩的流着血,淌的满脸都是,红的瘆人,看上去犹如来自地狱一般。那个稍微强一点的汉子也不见的好到哪里去,左手小指也不知是被打骨折了还是天生就长那样,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手背反折着。 这是这个俄罗斯人第一次看到如此血腥如此暴利的格斗比赛,他毕竟没经历过这些,此时看到这样的情景,身体忍不住有些颤抖与害怕。可是害怕归害怕,他看了眼手上的手铐又看了眼两边架住他的美女特工,一咬牙暗暗做出了抉择。 事情接下来的发展就按照这个俄罗斯人的设想一步一步的开始了。他先是制造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冲突,接着顺理成章的让这六个人成为全场人关注的焦点。再接着就是他被两个武装人员押走,二十分钟后他回来了,可是没人知道是什么原因使他竟成为了比赛的参赛选手之一。“钓鱼”小组剩余的五个美国特工没有办法掌控眼前的状况,只能静观其变,但是他们不担心,因为在来之前他们已经给俄罗斯人服下了一种慢性毒剂,如果没有解药,他的寿命最多活上一年。 就这样,这个俄罗斯男人糊里糊涂的就成为了暗黑格斗赛的一份子,他的队友告诉了他关于暗黑格斗赛的所有的一切同样也告诉了他暗黑赛场上的生存法则:饿狼可以打败雄狮! 七天后,谁也没有料到这个俄罗斯人竟然击败了来四个强悍的对手,意外的获得了当时的冠军。再后来的事便是借助暗黑格斗赛事举办者的力量逃出了五个美国特工的盯梢。 ………… 古里奇老爷子用苍老的声音缓缓的叙说着这个故事,还没来得及说后面的事,车子已经到了地点,没办法,下次如果你还去库勒城我再继续把这个故事说完,老爷子开口说道。李观棋开门前笑着说了句没想到老爷子你当年竟然如此勇武,当年获得冠军后一定有很多漂亮美女尖叫着问您要签名吧? 老爷子哈哈大笑,嘴里的中华抽的吧嗒吧嗒响,那抽法看的李观棋心里一阵心痛。 二人下了车,前面就是神秘的苏伊斯勒格斗训练营。 李观棋长长吐了口气,在原地跳了两下,活络一下这一路颠簸的麻木双腿。放眼望去,只见四周一片绿色高大乔木灌木林将一所巨大的场地团团围在其中,四面都是铁丝网拦住。这才想起刚才在远处时如果不是古里奇提醒他还真看不出来这里有这么一处场地。 这个场地的面积约莫有一个学校大,从外形上看颇有点像军事基地,到处都是迷彩绿的卡车、建筑、草皮……北面从林间凸出的一块高地上,一座瞭望塔高高耸起着,上面正逡巡着一个穿山地迷彩的武装人员。东面和西面是一块露天的训练场,场中间各种车障、吊架、飞环、沙坑以及各种身体训练设备。 一些赤着胳膊露出钢筋一般肌肉的壮汉们此刻正在上面训练,一对一对练,二对二混合对练,还有几个学员在重复训练着踢腿、格挡、冲拳、回蹬……一系列繁杂的动作。呼喊吆喝之声,声声入耳。 李观棋暗道了一声好。练武之人最重精气神,按照中国数千年的武道理论,两个人对决的成败往往不光是技巧、力量、速度等这些方面,还包括环境、机会、各种偶然外界因素,除了这些还有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对决者的精气神。精为源,气为势,神为导。什么是精?练武之人双眸会特别明亮,整个人往那一站瞬间给人一种洗练利落的感觉,这就是精的体现;什么是气?与高手对决,即使他只是站在对面静静的看着你你都会有一种针芒在身的感觉,浑身上下不舒服,这就是气带给你的无形气场,气场越强,你的行动越会受到影响;什么是神?一个高手在格斗中,从来不会因为一脚踹空而踉踉跄跄,尴尬不已,他总能很轻松的收住身形,并迅速做出下一个攻击或防守动作,这就是神在武术动作中起的顺导牵引作用。如果把速度力量技巧经验等比作是武术中的硬件,那么精气神就是武术中的软件。软硬相辅,浑然天成。 看场中这些正在训练的学员们,精气神俱佳,一招一式虽然不如中国武术套路的博大精深,但是一拳一腿简单利落目的明确,就是奔着给对方要害造成巨大打击击倒对手而去。到底所谓的中国武术是不是花拳绣腿图个好看,真实杀伤力有限的很?这也是中国武术界一直争论的一个问题。以前他和燕老闲聊中也问到过这个问题,燕老的回答是,百家争鸣,各有风骚。 训练场上,除了那些踢腿打拳的学员们,还有几个脸上涂着油彩穿黑色紧身服的人正在一旁做指导,估计就是苏伊斯勒格斗训练营的教练,李观棋眼尖,发现其中竟然有一个身材好到令人喷血的金色蘑菇头美女教练。 “安吉丽娜,你瞧瞧谁来了。”一个留着莫西干的黑人教练大声对蘑菇头美女吆喝道。 ------------ 第十一章 美女教练安吉丽娜 更新时间:2011-01-22 美女教练一转头正好看到古里奇和李观棋二人走了过来。 “老师,您来了!”叫安吉丽娜的美女教练急忙朝他们跑了过来。 李观棋眼尖不光尖在在对敌中能够明察秋毫见招拆招见式拆式丝毫无误,更尖在他能很容易发现别人不容易发现的东西。安吉丽娜在奔跑中,不巧,他正好留意到那颤巍巍的两团高峰中似乎……似乎没有任何束缚? 这女人没穿内衣? 金发美女英姿飒爽的跑了他们面前,这时李观棋才终于把她的面容整个给瞧个清楚。只见她一头金色的蘑菇头短发,干净利落,极其清爽,有点像鲁豫的那种发型风格。额头上一个黑色头箍压住了一圈的金发,黑色与那头灿烂的金色搭配在一起,更显得干练清爽。 古里奇老爷子看到安吉丽娜开心的跑了过来,也咧着嘴笑呵呵的说道:“安吉丽娜,好久没有看到你了,怎么最近也不去库勒城看我了?琳达那个小丫头天天惦记着你呢,这次我来之前她还一个劲儿的闹着也要来,我跟她说家里不能没有人看门这才罢休。” 李观棋先前还在纳闷这个美女教练怎么又跟古里奇老爷子认识,难道是有qj?结果刚刚美女一声老师喊得他恍然大悟。古里奇年轻时得过暗黑格斗赛的冠军,可以称得上是货真价实的高手中的高手,虽然现在老了但是当别人的师父教授别人一些经验心得还真的是绰绰有余。 却说这边叫安吉丽娜的美女教练一听古里奇说琳达很想她,咯咯一笑,露出迷人的笑容,“师父,您又不是不知道最近我们这儿成了赛场,来了很多人,有很多事需要忙活,哪有时间往上下跑,不过我也很想琳达,您回去帮我转告她等这边赛事一结束我就会立刻下山去库勒城找她。” 古里奇微笑,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捋着胡须说道:“我一定把你这话告诉她,我猜那小丫头一听到会高兴疯了的。”他说完,忽然想起身旁的人还没有介绍,于是对安吉丽娜又说道:“对了安吉丽娜,跟你介绍下,我身旁这位年轻的先生是来参加这次暗黑格斗赛资格赛的,在我那里住了六天,我怕他找不到这里的路于是就开车把他送过来了。” “你好,美丽的小姐。”出门在外礼可不能失,不然丢的可不止是自己的脸。李观棋急忙抱拳道。 安吉丽娜略一打量眼前这男人,个子不高不矮,一张典型的东方男人的面孔,乌黑的眸子,短发,鼻梁少了西方人那种线条明朗多了几分线条柔和,眼角至额头一道斜长的x形疤痕非常醒目,看起来给这张东方面孔平添了几分凌厉狠辣之感。一身黑色大衣在风中翻飞,脚上蹬着黑色皮靴,走起路来哒哒作响。 “你好,先生。”安吉丽娜微笑着说道:“虽然你是我师父介绍来了,但是我仍然需要看一下你的证件才能确认……”安吉丽娜娓娓说道。 李观棋嘴角一扬,说道:“当然。”说完他从大衣里掏出一张信函似得东西交给了安吉丽娜。这东西是袁青云帮他搞来的参赛资格证,有了这个证件他才有资格去参加资格赛。 安吉丽娜拿过来仔细看了下,确认无误,笑着说道:“欢迎来到苏伊斯勒!” “谢谢。”李观棋弯腰行了个贵族弯腰礼。 这时古里奇老爷子看人已送到而且时间也不早了,于是对二人说他回去了。安吉丽娜一番挽留,古里奇说琳达那丫头一个人在家他不放心,最后安吉丽娜没有办法,只好把老爷子送到门外。 临走老爷子抓着李观棋的手来到车身背后看四处无人于是告诉他一句话,当你一踏入这个赛场,你就把你想象成一头饿狼,把对方想象成一头狮子,明白吗? 李观棋明白道理,但不明白过程,因为到底他还没有踏入比赛场地,激烈程度和暴力程度他无法亲身体会到。把对方当成狮子意思无非是在战术上重视敌人时刻提醒自己的忧患意识,把自己当成饿狼意思无非是时刻保持背水一战后无退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心态。人在绝境时往往会爆发出两倍三倍四倍的潜力,甚至有时候可以做出一些常人绝难想象的动作,比如一位母亲为了救车轮下的儿子可以生生搬起汽车,一个被野兽追赶到高崖的人可以生生跃过十米的宽谷。这些都是潜能在作怪,由于暗黑格斗赛的特殊性质,人在性命受到威胁时往往会爆发出一定的潜能力,所以古里奇老爷子此番的话也提醒了他在生死赛场上不是你比别人强就会赢得比赛,别人爆发了潜能力,你就要爆发更多的潜能力! 目送那辆小卡车缓缓离开,李观棋和安吉丽娜二人也往回走去。 因为古里奇老爷子的存在,安吉丽娜对李观棋很有好感。她边走边有些好奇的问:“请问先生你为什么取了个如此奇怪的名字?”那张推荐信函上标注了李观棋的所有个人资料及信息,所以安吉丽娜能够知道。 李观棋笑了笑说道:“没什么,个人喜欢而已。你们这里来的其他人不也是取得化名吗?” 安吉琳娜这点不否认,暗黑格斗赛作为一项只能在人们视线之外举办的特殊赛事,所有的参赛者为了避免以后会出现什么麻烦,没人愿意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所有的新一届参赛者都是老一届的参赛者推荐而来,推荐信里的所有信息也都是被推荐者自己填写,所以如果没人特意去调查,可能资料中的内容完全是假的也有可能,不过这不是暗黑格斗赛赛事主办者关注的事,他们只关注在众多的武者里面到底谁才是这个星球的最强者――格斗之王! “安吉丽娜小姐,我想问下,您是不是这里的教官,还有其他的参赛者们是否都来齐了?”李观棋抱着手臂歪着头问道。这女人长的忒好看了,如果说琳达是一个芭比娃娃真人版,那眼前这个女人就是皇家师姐加强版。身材无敌,估计身手也是无敌。 安吉丽娜笑笑,她的笑容很有魅惑力,不像其他女孩子笑的很柔弱很有脆弱感,让人一看到忍不住想疼爱一番,她的笑属于柔美中加入一些辛辣,既清爽温暖又锋芒逼人,矛盾而和谐的统一在一起。李观棋相信这女人绝对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若有登徒子没长眼的调戏她,估计能被这女人毫不犹豫的直接一脚踹成太监。 “乌鸦先生,我是这里的教官,而且是一个在这里呆了五年的教官。关于第二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每个参赛者都是需要保密的,我只能告诉你比赛会在半个月后举行,一共五天,这五天里你需要战斗五场比赛,所有参赛者中最后的胜利场次最多的选手将会获得冠军,晋级暗黑格斗赛总部赛事,前三名者都可晋级。在资格赛比赛开始之前,所有人必须前来报到,然后接受训练。每位教官带领十名参赛者,这里一共有八名教官,参赛者所属的教官由随即选取出来。” 听了安吉丽娜的话,李观棋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在明天比赛就开始,而是明天开始接受半个月的训练指导,再过半个月才开始真正的比赛。不过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开口问道:“那安吉丽娜小姐,请问我能不能直接请求到您的下面接受训练?” 安吉丽娜点点头,“在苏伊斯勒,也有这样的先例,可以。”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李观棋心中暗喜,一高兴结果说了句中文出来,安吉丽娜听他嘀咕中文,问道:“你说什么?”“哦,没什么,没什么,我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很适合打拳习武。”李观棋急忙把话岔开。 “你跟我来吧,我给你安排住处,顺便把手续办一下。”说完,一手帮李观棋提起箱子朝里面众多的绿色建筑走去。 李观棋急忙跟上。 ------------ 第十二章 ‘坦克’杰克 更新时间:2011-01-22 安吉丽娜帮他安排好一切,又带他到处看了看,因为古里奇的原因这个美丽动人的女教官对李观棋始终要比比别人好上一些,这点李观棋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像中奖了的暗暗欣喜。二人的短暂相处中李观棋也向她请教了许多问题,而她也不厌其烦地仔细跟他说了一遍,经过她的叙说李观棋这才完完整整的了解了这个训练营的前前后后。 如古里奇所说这个苏伊斯勒格斗训练营成立于2000年,当时规模很小,全部的人员只有库勒城和周边城市几个看好武术的小伙子。而当初创办这样一个地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一起探讨武术并且教授各地的小孩学习武术,说白了就是一所私人的武术学校。直到两年后,这里的规模逐渐扩大,教练员们也逐渐增多,就这样发展着一直到2005年,学校的名气渐渐大了起来,性质也发生了变化,不再教授孩子们只教授成人,而且学校的教练员们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第一批教练员早已离开,而现在的教练员们则是来自全世界各地的高手。学校的授课内容也由普通的强身健体健壮体格变为了培养职业拳手,如此一来,学校的本质便发生了变化,一批批的生源来自全世界各地,很多梦想在职业拳坛或者格斗比赛中崭露头角的新人们一般都会来到此处接受一段时间的特别训练,甚至还有已经踏入职业拳坛或者职业格斗赛场的选手们会在闲暇之余前来此处充电学习。从05年至今,苏伊斯勒训练营越来越出名,教练班子又全面换新了一遍,更多的超级高手们来到了这里选择成为一名格斗导师。安吉丽娜说她已经来到这里五年了,能在这里一直担任格斗导师连续五年,她的实力由此可见一斑。 李观棋又问到为什么现在的暗黑格斗赛总部赛会迁到中国,对这个问题,他问过古里奇老爷子,可是老爷子多年未曾踏入格斗界,很多事情已经不知道了,现在他只好问这个美女教官并期望她能够给予自己答案。让他意外的是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真的知道原因。她告诉他暗黑格斗赛的总部赛事的举办地点这些年来一直变更,两年之前还在墨西哥一处地下兵工厂,可是这两年不知什么原因竟然迁到了中国内地一处叫做五区的地方。李观棋心里明白这五区恐怕指的正是那个深埋在百米土地之下的神秘地宫。 这个神秘的地宫,李观棋一直怀疑它的背后主人‘二爷’是一个有着通天彻地本领的大人物,不然也不可能生生从国外势力的嘴中把暗黑格斗赛的举办权这块肥肉给抢了过来。天知道这暗黑格斗赛背后有多少资金注入,投入的资本还是小数目,若是连上赛场下大亨们的豪赌,恐怕就是个天文数字了,尤其是总决赛决定冠军的那场,恐怕每年参与赌博的资金不下于上亿美元。 通过这个美女教官的口,李观棋还得知原来她本是美国人而不是他一直猜测的俄罗斯人,在李观棋看来反正都差不多,一样的金发碧眼一样的前凸后翘,火爆到让人流鼻血。安吉丽娜出身于武术世家,她爸爸是美国加州格斗赛事理事会的会长,他舅舅更厉害,曾经连续两次获得全美自由搏击大赛的冠军称号,所以在他们的影响下,安吉丽娜这个美丽小娇-娘自小不爱打扮不爱逛街只对武术感兴趣,甚至长大后独自一人跑来俄罗斯成为苏伊斯勒格斗训练营的美女教练,一切一呆就是五年。 一个女人对武术如此执着这点上李观棋也不得不佩服。在他所认识的女人中,只有燕公主对武术这一块稍微感点兴趣,其余的像罗明月、秦霓裳、夏冰冰、黄百灵等等这些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与她们相比安吉丽娜身上多了一种女生特有的英武之气,这股英武之气不算凌厉,不会一眼看去便伤人于无形,但是却叫人不敢轻薄,不敢随意。 在给李观棋细细的解说半天后,安吉丽娜笑着对他说道乌鸦,你先在这里歇息吧,等下我给你带个小朋友过来他会好好带你四处转转的,我现在要去训练场,晚上我们再聊。 过了几分钟,安吉丽娜果然带来一个“小朋友”来,不过当李观棋看到这个“小朋友”时,他的嘴能够吞下一个鸡蛋。 身高两米,体重最低不会低于两百,浑身黑魆魆的钢筋铁骨,穿着一件迷彩小马甲,扣子敞开,露出坦克履带一般的腹肌。这就是安吉丽娜口中那个“小朋友”,李观棋一头汗水。 “嗨,我叫杰克。”黑人大汉笑呵呵的向他打着招呼,伸出了一只手。 “嗨,你好,我叫乌鸦。”李观棋也笑着,也伸出一只手与他对击了一下,没想到黑人大汉的手劲异常的大,一拍之下李观棋只觉得手心一阵发麻,连手臂都因为受到巨力而一阵阵的轻微颤抖。 黑人就是力气大啊,李观棋心中暗暗惊呼。 杰克像个傻子一样呵呵直笑,仿佛对面这中国男人刚才那手掌上的力道跟挠痒一样。他摸摸头咧着嘴说道:“乌鸦,嘿嘿,这个名字挺有趣的,刚才安吉丽娜告诉我有个中国高手很厉害,我杰克就喜欢高手,不如这样,乌鸦,我们来打一场,你打胜了我我就给你做小弟怎么样?不过我要打赢你了你也一样要给我当小弟,ok?” 李观棋望着那个必须要仰望才能看到的黑面孔,他心头一阵恶寒,跟他打?那不是典型的没事找抽吗?这样的亏本生意他可不干,于是他摇摇头道:“no,no,no,我可不干,你这么高,跟你打,我吃亏。”刚说完,李观棋正想把大衣脱下来,就听耳边一阵狂风猛的吹来。 该死的美国黑鬼,偷袭我! ------------ 第十三章 收小弟 更新时间:2011-01-23 身高两米左右体重两百多的外形像奥尼尔绰号坦克的美国黑鬼杰克忽然向李观棋发出袭击,他那巨大的身体此刻却灵活的不像话,斗大一般的拳头瞬间像流星锤一样砸了过来。李观棋大惊,他哪里能想得到这个被安吉丽娜称作是‘小朋友’的黑鬼竟然如此的不乖,说咬人就咬人,连一点准备都不给。 大衣的扣子才解了一个,拳头马上轰到胸脯了,没办法只好上身迅速一斜让了过去,黑鬼的拳头堪堪擦着大衣的外领子飞过。李观棋不待他巨大的体型转身,背部委屈,猛的向身后撞去,他不期待这一撞能够让黑鬼受伤,但是最起码也要让他后退两步自己好脱离这方圆一平米的圈子啊,要知道这黑鬼身高臂长,在他身下没个缓冲的空间,那不是找死么。 这么想着,背也确实结实的撞上了黑鬼的胸,嘣的一声闷响,像是撞上一个大水缸一样,黑鬼不知道怎么样反正李观棋只知道自己在撞上的一瞬间胸腹之内的五脏六腑像是遇上了大地震一般,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蹭蹭蹭蹭,连退四步! 反观那边,黑鬼杰克纹丝不动,正咧着嘴笑呢,一口牙白的刺眼。 我擦,这个美国佬怎如此的耐打?简直就是一头皮糙肉厚的大笨象,打在他身上他非但没有一点事我反而被巨大的力道反弹回来! 望着眼前的反手揉捏着后背疼的龇牙咧嘴的中国男人,杰克耸耸肩一挤眉,做了个美国式的无奈表情,那神情仿佛在说,你,不行,大大的不行。 李观棋哪能忍下这口气,更何况这是在异国他乡,在这个异域遇上的第一场较量就如此丢人,那以后还如何给兄弟们立威?想到这里他嘿嘿一笑,学着李小龙的经典手势,大拇指一擤鼻子,说了声好家伙再来,两脚便一虚一实的颠了起来。 黑鬼杰克两只眼睛瞪的像灯泡一样,“布鲁斯.李?”还没说完只见这中国人飞起一脚快速踢了出来。杰克啊呀呀一声怪叫,仗着皮早肉厚不躲不避硬生生用右手手臂挡了这一脚,没想到这一脚中的力道却比刚才那一撞要大的都,饶是他力大无比仍旧被这一脚给蹬的蹭蹭蹭后退两步。 黑鬼杰克火了,好歹也是个苏伊斯勒训练营的准教官,虽然不如安吉丽娜那个变态女人但是想当年海军陆战队那会也是打便军营无敌手的,今个儿无论如何不能在这中国猴子面前丢了面子。想到这里他大吼一声跳起来,铁棍一般的右腿凌空朝李观棋右肩下劈而来。李观棋肩膀一低堪堪避过,右手顺势一抱将一条大腿给抱在怀里,转而举起左手手肘往那条腿的大腿部位狠狠砸去。 人的手肘是最坚硬的一个部位,比如泰拳中手肘练到一定火候甚至可以生生击断钢板,而大腿又是人体神经比较密布的部位之一,寻常人叫别人一拳砸到大腿都会感到又酸又麻,更别说李观棋的肘击了。黑鬼杰克一看这个乌鸦的肘子马上要砸到自己大腿了,这还了得,急忙大吼一声,左腿猛的往地上一蹬,身体往空中飞起,以被抱住的那条腿为圆心在空中翻了个三百六度的圈儿,左腿一道回旋踢携着万钧之势又往李观棋左肩劈来。 李观棋暗道一个好字,在腿即将踢到自己左肩的时候忽然一个低头,急送手里擒住的那条腿,照葫芦画瓢,在这股强大冲力的带动下,右腿一点飞起一个漂亮的回旋踢朝黑鬼杰克腰部踢去。却说杰克一看这个叫乌鸦的家伙攻守转换的速度如此疾快,心中忍不住有些佩服。但佩服归佩服,手里下可没慢着,后退一步抓住那双层钢丝床的床架一个急拉,巨大的身体像火箭一样整个腾空而起,在空中翻了个翻儿。李观棋的一脚却因为这一个翻儿给踢了个空,暗道一声不好,还未来得及后退只见那黑鬼杰克凭着强大的手劲在空中直上直下的做了个托马斯回旋的动作,瞅准当儿一脚当胸砸来。 这一招又快又疾,任李观棋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个黑巨人如此庞大的体型怎么会拥有如此灵巧的身体,叫人费解。 没了办法,躲已是来不及了,后面是一张玻璃桌儿,左面是岩石做的凸起的原生态墙壁,右面是铁架子焊的床,只有这前面一面还叫一只半空中飞起来的脚给堵着去路,退无可退,只好硬抗。 他大喝一声,双臂交叉成十字形,左腿后撑,右腿前蹲,双臂十字架最牢固的中心点迎上了那只急速踢来的脚。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接着又是哗啦一声碎响,李观棋如一颗流星一样倒飞出去,整张玻璃桌被他的后背撞了个粉碎,满地的玻璃渣子一地一地的乱滚。李观棋狼狈的站在玻璃渣子中间大衣袖子有些破烂,毫无疑问肯定是刚才的打斗后的杰作。 “啪――”黑鬼杰克从二层的钢板床上跳下,右手边哈着气儿边揉着,招牌似得笑容又亮了起来,嘿嘿直乐。 “我以为你手不知道疼呢……”李观棋笑道,顺手拍衣服上这一番巨斗留下的灰尘。 黑鬼杰克泛着白眼委屈的说道:“瞎扯,是人都知道疼!你以为以我的吨位全靠这只手在空中像摩天轮一样转个圈再和你撞一下手会一点不疼?老子不是钢铁侠!” 李观棋莞尔,无奈摇摇头道:“好了好了,比也比完了,我承认不如你行了吧,你这家伙就是个大怪物,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这么大一身牛劲……” 黑鬼杰克估计只听到了前半句没听到后半句的嘀咕,他一个大步跨到李观棋面前,亮着一口白牙兴奋的说道:“不不不,你不比我弱,你很强,真的,你看看那张床。” 李观棋抬头望去,那张被杰克手抓住的床的床沿钢架不知什么时候断了,上中下三根,木拇指粗的,齐刷刷的断了,断口处像被刀切的一般平整,可以想象的到到底什么样的巨力才能造成这种刀切的效果…… 原来刚才为了挡住杰克那一击他着实使出了吃奶力气,两只腿一只在后撑着,一只在前面前蹲着,再加上双臂的交叉,当那一脚踢上双臂中心时,巨大的力道被分成了两道,一道奔向左腿一道奔向右腿,正是这两条腿的掎角之势,才使李观棋的身体最终只被击退好几步而没有受伤,负责的话,单杰克这一脚就已经让他五脏移位了,搅成一团了。然而他的双臂受到如此大的巨力,黑鬼杰克的腿也同样收到如此大的反作用力。他一只手抓着床架,退无可退,结果所有的力道全部被床架承受了,如此巨力下,三根拇指粗的钢筋干脆利落的断了也没有什么好质疑的了。 “哈哈哈哈,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半斤对八两,你我打个平手,正好这下你也不用再叫着谁是谁小弟了。”李观棋揉着酸痛的腰说道。要说撞碎一张玻璃桌不疼那是胡扯,更何况玻璃桌中间还有一支金属架,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本来是直直的,现在叫李观棋一撞之下给折成了s型,看的他一阵蛋疼:这外国货质量真差…… “不,乌鸦,你赢了,我以大对小,身体占了优势,以高对低,地势占了优势,以脚对手,招式占了优势,最后的结果却是打了个平手,所以……我输了。”黑鬼杰克摸着后脑勺有点懊恼的说道。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眼前这了男人那单薄的身体里面怎么会有那么恐怖的力量,他的力量在全训练营里面都是首屈一指的,连安吉丽娜那个战斗女王都要惧上三分,可是这个中国男人却能够跟他硬碰硬接招,而且直到现在他右腿还一阵阵抽搐,八成是刚才那一击之下抽筋了,只不过为了面子没好意思说出来而已。 李观棋没想到这个美国黑人这么憨厚,实力恐怖,而丝毫不占半点便宜,人品大好啊。要是这样的人才被我带到中国去帮助我,这个小弟……嘿嘿……他忍不住的意淫道。 “那个……杰克是吧,好吧,既然你说你输了,那我们就愿赌服输,履行自己的承诺,你以后就是我的小弟了,叫声大哥来听听先。” 黑鬼杰克呆了一呆,想一想先前说过的话,貌似真有这么一回事,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吃亏了,吃亏了…… “你要是个男人就该履行承诺,除非你不是男人!”李观棋奸笑着添了把火,心里却在苦思着能把他拐到中国的办法。 憋了半晌,黑鬼杰克到底是想证明自己是个男人,咬着牙,蹦出了两个字:“大哥!” ------------ 第十四章 特殊“梅花桩” 更新时间:2011-01-24 莫名其妙认识了这个美国黑鬼,又莫名其妙的与他打了一架,又莫名其妙的收了他做小弟,李观棋倒是挺乐呵,反正以后有了这个威风八面的小弟,没事带出去肯定拉风的要死。估计在这个黑鬼的心里他也觉得这件事很莫名其妙吧,不过能怪谁呢,说到底还是打赌打输了,愿赌服输,这也是他的性格。 按杰克的说法,他是训练营的一个准教练。训练营的教练因为有新老交替的问题,所以除了安吉丽娜这样的元老级教练,营里还有很多从世界各地过去的准教练。几年前杰克从美军的伊拉克战场回到祖国,由于患了严重的战后综合症所以他不得不选择退役,退役了两年之后,病情好了很多,浑身又痒了起来,于是靠着不菲的退役费在全世界到处旅游,每到一地到便四处寻找武术高手一决高低,后来他在河内被一个身高一米七的拳师击败,一打听知道他曾经在俄罗斯的苏伊斯勒训练营担任过格斗教练,于是他便又千里迢迢的一路寻到了这里,在展示了一番实力后训练营的教练班子们决定把他留下来待定一年。说是待定其实也就是让他在这里先学习一年的执教经验,给教练们打个下手跑跑腿儿啥的。 杰克相当健谈,尤其是在李观棋打败了他之后,杰克对这个叫做乌鸦古怪名字的中国男人充满了好奇。他一个劲儿的跟在李观棋后面追问他使用的叫什么拳法,为什么会让他小小身体竟有如此爆发力。李观棋告诉他不算正式的拳法,就是拳法练得多了身体产生的协调反应,说白了就是随机应变懂吗?杰克眼睛瞪的老大,也不知真懂还是假懂头点的像拨浪鼓。 杰克告诉他这个宿舍住了两个人,除了他还有一个叫做铁拳的希腊人,一听名字就知道用的是化名,看着那空空的床架估计这个人到现在还没有来,不过提前十五天来到训练营接受赛前指导也不是一项硬性规定,如果你觉得你实力超群甚至比那些经验丰富的教练们还要牛叉,那么你完全可以选择到比赛日再来。 练武之人在世人的眼里往往是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形象,一身蛮横狂傲之气,仿佛谁要是说他不行他立刻会扬起拳头拉开架势势要跟他打上一番来证明自己,所以在很多武者的心中,尊严是第一禁忌,谁触犯这个他就会跟你急。杰克告诉李观棋到目前为止训练营一共来了参赛者十四位,还有足足六十六位参赛者没有来,由此可见这些人把面子看得多重。 苏伊斯勒训练营露天训练场极大,甚至比一个普通的大学操场还要大,各种训练器材和全地形训练场地都有。除了露天的训练场,在北部依山而建的一处绿色二层外形犹如纸盒一般的油漆建筑里,是一处室内训练场,由于钢架结构的特殊设计,这里面看起来给人的感觉异常的震撼。 杰克看着不停咂嘴的老大,嘿嘿直笑,说道:“老大,怎么样,这里的设计绝对能让你爽到死。” 李观棋白了他一眼,心中却止不住的震撼。只见这个建筑上空全部是钢管焊的密密麻麻的支架,那些支架乱七八糟毫无规律可言,有的呈平行线,有的呈交叉线,有的呈站立圆形,有的呈站立四方体,有的呈放射形……总之如果不是出现在这样的武术训练场,他极有可能会以为来到了后现代主义的艺术会馆。 “这些粗大的钢管是做什么用的?”李观棋昂着头问旁边的杰克。他心里怀疑这些钢管莫不是一处特殊的训练场所? 结果杰克的话果然证实了他这种猜想。杰克咧着嘴傻笑着说:“训练的地方!正式比赛会在正式的比赛场地举行,但是我们平时的训练课程其中有一项就是在这里,一组人像猴子一样攀上这些钢管,然后在上面进行一对一格斗训练,谁最先被打落下来谁就算输,老大我告诉你个秘密,其实这里所有的教练老师们只有安吉丽娜那个血腥玛丽最喜欢把学院拉到这里来测验……我告诉你了你可不能跟别人说,不然她知道我说她坏话那我就惨了!” “哦……想不到那个美女还真是重口味……”李观棋坏坏的想到。这些钢管中最矮的恐怕也有五米高,这要是摔下来……他浑身冷颤,不敢再想下去。 杰克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似得,他摇摇头说道:“也不是直接掉到这地上的,不然你想想,就是超人来了从这五六米甚至最高七八米的地方摔到地面,估计最多也就只剩一口气了。所以通常每次进行这样的测验前,安吉丽娜都会叫人在下面铺上一层高弹力软垫。不过就是弹力再高软垫再厚那么高的空中摔下来而且还不知道到底是腿先着地还是头先着地,尤其是我这样的……” 杰克的话还没说完,李观棋就一头冷汗了。是啊,你说直接从上面跳下来还好,顺地打两个滚就抵消了强大的冲力,可是在对决中,拳脚无眼,万一被对方一脚踹下,以一个腿上头下的姿势直直摔下去,那岂不是杯具了?脖颈折断全身瘫痪倒不敢讲,不过被跌的七荤八素全身散架那估计还是绰绰有余的,尤其是杰克这种庞然大物,那摔下来的效果就不是全身散架那么简单了,不信?不信你把一头两三百斤的肥猪和一百多斤的羊羔同时从五米高空扔下来看看效果。狠,果然狠,怪不得杰克私底下会喊他的美国同胞安吉丽娜叫做血腥玛丽。 杰克掏出一支雪茄递给李观棋,这玩意对李观棋倒是稀奇货,也就看到刘爷袁青云他们这一辈的实权者曾经偶然抽过,他自己倒是不喜欢抽着玩意,按他的话来说抽着玩意还不如抽咱老祖宗们的大烟斗。 杰克叼着雪茄很有派头的说道:“其实在训练营里,只有安吉丽娜训练出来的学员是最棒的,就拿这里来说,在这些钢管上不仅要克服高度的恐惧症,还要下盘很稳,双腿站在钢管要像站在平地上一样,而且这样的环境下交手一招一式都是硬碰硬实打实,如果你这这里能把武术的技巧发挥出来,那么恭喜你,你回到地面以后一定能获得双倍的能力!所以这里的挑战性很大,安吉丽娜曾经对她的学员说过,如果有谁能在这些钢管上行动自如来去如风,那么他也就踏入到真正的高手行列中。” 杰克这番话李观棋还是比较赞同的,安吉丽娜这样的训练方式跟国内的梅花桩不正有异曲同工之妙么?梅花桩起源于明末,广为流传于清乾隆年间,最为盛行的诸如北斗桩、三星桩、繁星桩、天罡桩、八卦桩等。桩势有大势、顺势、拗势、小势、败势等五势,套路无一定型,其势如行云流水,变化多端,快而不乱。安吉丽娜只不过把梅花桩换成了一段一段形状怪异的钢管,让人在上面勤练武术,取得的效果应该是相同的。 看来这个安吉丽娜还真是不像她外表那么斯文漂亮,而是真的有两把刷子,看来有机会下次得找她请教一番,李观棋心中暗暗想道。 半天的时光一晃过去了,很快到了晚上,安吉丽娜来过一次,问问他在这里还习惯吗,李观棋笑笑说习惯,有个小弟陪着哪里能不习惯的,说罢看着旁边别扭坐在小板凳上的黑鬼杰克灿烂一笑。他灿烂,杰克可不灿烂,他苦着脸对安吉丽娜说我和乌鸦打赌决斗结果我输了,就成了他的手下小弟,我可怜啊,求安吉丽娜老师安慰。说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想往安吉丽娜身上靠去。 杰克身高接近两米,安吉丽娜身高大约一米七,所以杰克坐在小板凳上的头部高度正好和安吉丽娜那丰满的胸部高度差不多,杰克这个大黑鬼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安慰求着求着就把头往人家美女的胸部靠去,这不是典型的装可怜明目张胆吃豆腐嘛,李观棋看着这个不良小弟心中是既鄙视之又羡慕之,不禁暗暗猜想罩杯尺寸…… “呜呜呜呜,老师,你要安慰我呀,你的美国同胞叫这个狡猾的中国人给欺负了,呜呜呜呜……”杰克咧着大嘴干嚎,边把头在安吉丽娜高耸的胸间来回蹭,李观棋瞧得仔细,那对肯定没有任何束缚的玉兔被杰克的头拱的一颤一颤的,埋在中间的那张黑脸此刻正对他无比得意的挤着眼。那神情看的李观棋心痒痒的,差点就没忍住上去揍他丫的一番。 安吉丽娜是什么人?认识了一年多她如何能看不出杰克那点花花肠子,看着在自己胸间那个猪头在沉醉的乱拱一气,她脸上忽然泛出一丝诡异的笑。李观棋一看她的笑,心想不好,这个黑鬼估计要倒霉了…… 正想着只见安吉丽娜忽然伸手抓住杰克的后脖衣领,半蹲双腿,往前猛的一拉,杰克猝不及防间像一头名副其实的飞猪一般朝前飞去,安吉丽娜把肩一沉扛住杰克顺着这股势把他猛的往前一摔,只听咔嚓一声,一张椅子瞬间被杰克庞大的体型给砸个稀巴烂。安吉丽娜抓住他手臂往后只轻轻一折,只听杰克浑身噼里啪啦,也不知是关节相挫时的爆响还是身下木椅的断裂声,“哇哇哇哇哇……”杰克顿时没命似得大叫起来。 李观棋看的一阵鸡皮疙瘩,没想到这个安吉丽娜看起来文文静静人畜无害,可如果不是看到刚才这一幕谁能想到她竟然力道如此大,玩二百多斤的杰克像玩木头人一样,虽说杰克有些猝不及防,但是安吉丽娜摆平他前后一共用了不到五秒,这还了得? 李观棋不得不对这个血腥玛丽重新评估一番。 ------------ 第十五章 格斗、武道 更新时间:2011-01-30 “救命啊老大,杀人啦杀人啦!”杰克扯着嗓子在地上一阵鬼嚎,他像一只大黑猪拼命摆动身体却由于手被安吉丽娜背在身后,所以一身蛮力被压的死死地,丝毫动弹不得。他满以为这么隐晦的吃豆腐动作应该不会激起安吉丽娜的激烈反应,可没想到这下吃了大亏,全身被椅子砸的浑身都疼,更别提被这个血腥玛丽用膝盖死死压住的脖子。这厮被美女蹂躏了,没处求救只好向这个才认的大哥求救。 李观棋抱着手臂对杰克的呼救耸耸肩,袖手旁观,废话,不袖手旁观能做什么,难道一把掀起这女暴龙力救小弟于水火之中?nonono,看过了安吉丽娜精彩的过肩摔的表演他可没傻到会轻易的认为能搞的定她。“嘿小弟,谁叫你连安吉丽娜老师都敢调戏,简直活的不耐烦了,抱歉我可救不了你哟。” 安吉丽娜将杰克三两下放倒之后,笑靥如花,拍拍那张大脑袋说道:“小朋友,下次还敢不敢对一个美女这样了?”杰克哪里敢说不,小鸡啄米似得摇头道:“不不不,安吉丽娜老师,你太厉害了我可不敢惹,下次我再也不敢了,我对着明亮的日光灯发誓。” 李观棋瞧着杰克被治得服服帖帖的,心中不禁对这个安吉丽娜暗暗佩服起来,他对她升起了大拇指说道:“安吉丽娜老师,你很厉害,我很佩服你!” 安吉丽娜咯咯一笑,顿时满室风情。“好了,我得走了,杰克你晚上就在这里睡,顺便可以向你这个大哥讨教一下中国功夫,也增加了你的见识。” 杰克揉着酸痛的双臂慢腾腾的从地上爬起来,哎呦哎呦了半天,看着那个离去的曼妙的血腥玛丽的背影,他朝李观棋挤了挤眼,嘴角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嘿,老大,看到没,这个妞号称咱训练营头号暴力美女,性感火辣,而且告诉你一个秘密,她还没有男朋友哦……”李观棋白了他一眼,一脚把他踹翻,“身上不痛了?如果不痛我不介意再补上两拳。” “不不不,”杰克手连连推,嘿嘿笑着不说了。 晚上的时候二人躺在床上对于东西方武术的优劣进行了一番讨论,杰克告诉李观棋,西方的拳法及腿法大部分是以击倒对方为目的的,这与东方武术仁者无敌的核心思想大相径庭的。西方的武术注重实战结果,而中国的武术则更注重是研究格斗技巧。它通常并不带有与人拼个你死我活的思想,而是思考克敌制胜的方法和技巧。并且各家各派都有一套完整的理论体系。这套理论体系不单单只有格斗技巧及其训练方法,更重要的是其精神内涵和哲学道理。武道家不以杀人或击败对方为乐。而往往是在研究出一些考克敌制胜的招法中来得到满足感和充实感。 西方武术大多充满征服感,击倒一个人就是要征服他,如果他不服,那么就一次次的击倒他,而中国的武术则充满了修行感,这种特殊的现象不仅仅是受到几千年佛教文化及各类教派的影响,其实更多的还是受到千年儒家思想的牵引,说人活于世间从未摒弃仁义道德,无论做何事,无论行何地,仁义道德这条思想主线万万不可少,于是中国各家的正统武术便也被烙上了一道深深的儒家印痕。 格斗者将格斗视为一种工具或武器;武道者将武道视为一门手艺或艺术。在中国武道者看来,修行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把技巧和能力看成是一门艺术。不断地突破自己的极限,千方百计地去寻求提高自己技巧和素质的方法。让技术更上一层楼,使这门艺术在自己手中更精纯。所以他们对待自己的武术为一门艺术。 在格斗者心目中,一旦运用起格斗技,就象操起了一把刀一般,满脑子的想ko,甚至发展成:因看到对方被ko后痛苦的反应,从而产生快感和成就感的扭曲思维。在这种思想的驱使下,技术运用直接了当、讲求功利。毫无技巧可言。也可以说最大的技巧就在于它的简单、无技巧。 而在武道者的心目中,一旦运用起格斗技巧的时候,想的是“以招制胜”。利用自己的技巧和身体素质,与别人比技巧、比速度、比准确率、比距离感等等。一旦突破了对方的防守或防住了对方的凌厉进攻后,也就是破了对方的招法后,快感与满足感就油然产生了。继续进攻的动力减退了。于是出现“点到即止”、“留有余力”的情况。由于是破招,于是武道就出现了以巧破招和以力破招,更有四两拨千斤的神奇,从而变得精彩纷呈。 经过和杰克的一番长谈,尤其是他所熟悉的美国军队中普遍流行的军体拳、自由搏击,李观棋也发现了其实无论是西方武术还是东方武术,一些提高实力的方法方式都是相同的。说到底,习武之人无非就是通过大量重复的高强度的训练来提高自己的基本素质和实战素质。 基本素质包括像力量素质、速度素质、耐力素质、柔韧素质和灵敏素质。这些素质虽各有特色,但彼此关系密切。任何一种素质的提高都会对其他素质的发展产生良好的影响。相反,某种素质的低劣必将妨碍其他素质的提高。而实战素质则包括像爆发力、弹跳力、协调力、心里耐力、抗击打能力、意志与胆量等等。在西方武术中对这些素质的考量会形成一套特有的测试系统,与中国人相比那些外国人更喜欢用直观的数字来衡量一个人到底有多强。打个比方,比如中国的武术家打出一拳考虑的是出拳的角度好不好、技巧够不够、会给自己留下多少空隙,而换成西方武术家有可能完全没有这些考虑,而是直白的看数字,多少磅?这一拳打出多少磅的数字?打的多,你厉害,打的不多,那你还要再继续训练。 杰克告诉李观棋在他们曾经的队伍里有一脚踢出过1600磅的猛人,这就是瞬间爆发力超强的人。爆发力是最重要的一项实战素质,它是力量素质与速度素质的配合。力量的增加可使动作的速度加快,而动作速度的提高又会使击打的力量增强。一个人爆发力素质的优劣,既取决于先天的遗传,又依赖于后天的培养。一般来说,四肢与肌腱较长,肌肉柔韧的人具有天赋的爆发力。李观棋对于爆发力的看法是同意杰克的,在他看来,爆发力就相当于潜能‘暴走’时刻,这种情况他深有体会,前段时间在柳园发生的追杀事件当时他就凭借着超强的爆发力生生在百米的奔跑发挥出了极限的潜能。 二人越聊越兴奋,越聊越投机,一直到了夜里两三点钟才有了困意,于是各各睡下。 而午夜此时,遥远的中国南寻市西山北山脚一处农家闲院内,一个胖乎乎的男人敲响了房门。 ------------ 第十六章 交锋(1) 吾⑴ ⑶8看書網网.13800100.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表哥,你在吗?” 声音很粗糙,果然是一个陌生人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他一定会以为这个人是个常年抽烟的老头,因为那说话的声音仿佛是来自于被香 烟蹂躏几十年的咽喉,用一个词来形容最为贴切:破锣。 寂静的房间里没有一丝声音,待房外的男人有点急了想再敲门时,咯吱一声,一看就是老木匠椿树手工做的木门打开了,一个魁梧的男 人出现在他面前。“来了?外面冷,快进来。” 房外的男人听到这句淡淡的问候,心中十分感动。 这个男人正是胖子,杨大伟。他和张如如的事,眼前这个魁梧男人曾经一度强烈反对,原因无他,第一张如如长的美貌,何愁找不到更 好更优秀的男人?第二他自己又胖又没本事,工作说的好听点叫娱乐记者,说的不好听点就是狗仔队一员,这样的男人如何能配的上他 表妹张如如?但是随着时间的增长,尤其是自从胖子成为李观棋最得力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之一后,张德厉对于这个准表妹夫的态度也发 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不再对他不屑一顾,不再对他无端轻视,事实上,李观棋走后遗留下来的一揽子计划其中大部分需要胖子的参 与,所以这也是张德厉对他态度转变的一个最主要因素。 胖子是个粗线条,对情感的微妙变化感应跟迟钝,但是张德厉的那句‘外面冷,快进来’中包含的关切之心还是能听出来的,所以他抽 了抽鼻子,有些感动。 张德厉待胖子进去后,吱呀一声,又轻轻关上了门。已是秋天,南寻的天气渐渐转凉,短袖恤或衬衫也已被长袖衬衫或者薄毛衣了,张 德厉大病初愈,尤其是全身的病毒渐渐消褪而去,无论是精神状态还是身体力量都恢复到了正常时的百分之七十,所以虽然眼下天气有 些凉但他依然只穿了个短袖汗衫。 “表哥,天冷了,怎么不穿多点?”胖子憨厚的笑着,翻着眼皮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长袖衬衫和头上张如如亲手做的可以保暖的小纱巾, 又看了看张德厉身上的小短衫,说道。 张德厉瞧着他头上纱巾,心里知道这个胖胖的准表妹夫是个爱显摆爱时尚的小子,他嘴角闪过一丝惬意的笑:“不伦不类,肯定又是如 如那个小妮子做的,是不是?” “我说表哥啊,如如好歹也是你的亲表妹,你怎么能说她做的东西是不伦不类呢?” “不是不伦不类是什么?二十多岁的人,天天还弄得跟十七八岁小孩一样,一身的奇装异服,像什么样?下次碰到如如我一定要好好批 评一下她!” “别别,表哥,你批评我就行了,千万别批评如如,她可是个烈性子。”胖子连忙满脸堆笑的说道。 张德厉瞪着眼睛瞅了他一眼,看的胖子谦虚的弯下腰,于是又把眼睛放到桌上,走了上去,倒了两杯茶,又捏了点茶叶进去。 “来,喝点热的吧。”顿了顿又说道,“先不说这个了,先说正事。” 胖子接过茶,咕噜咕噜喝了口,又放到桌上,一说到正事他就来劲了,他急忙说道:“哎,我说表哥,你不说这个我没想起来,你一 说,我倒是想到个事来和你商量下。” 张德厉看着他点了点头,说道:“什么事,说吧,这里说话很方便。” 胖子点点头说道:“是这样的,表哥你还记得阿棋说的那个美女蛇吗?” 张德厉霍地站了起来,惊声问道:“怎么,有了新情况?”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⑴ ⑶8看書網网.13800100.,66721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 第十七章 交锋(2) 更新时间:2011-02-01 胖子点点头,整理了下思路说道:“在山西那里,小七曾经嘱咐我最好能够把那女人的行动给监控起来,意思也就是说无论她走到哪里我们都要第一时间知道地点。这个难题我思考了很久,后来我想到了一个人,他叫鲤鱼,是我和小七的大学同学,计算机专业的高材生,对监控这一块的技术最为了得,所以后来我便联系到了他探探他的口风,谁知我刚说出来他就说这个没问题,上次才帮了小七一次从医院救人,我一想他说的这件事八成就是小七把你从医院弄出来这件事,于是我也就没再矫情,直接让他帮忙了。就这样,我用了个法子把追踪仪设法放到了他们其中一个矮子的衣领里然后回来了,今天鲤鱼忽然给我打来电话说电脑上显示他们一伙人已经来到了南寻。表哥,你说怎么办?” 张德厉皱着眉在地上来回踱着,胖子不敢打扰他,一方面他已经习惯了李观棋下命令他去执行,一方面他对于事情的处理确实缺少经验,张德厉就不同了,他跟在刘传道身后七八年,耳濡目染,早已浸得刘传道道行十之五六,做事最为小心谨慎,这一方面胖子远远不如他。只见他想了半晌,眉头一舒,缓缓说道:“继续盯梢,查出她与哪些人接触过,然后再从她接触过的那些人查起,但是千万不要直接跟她有任何接触,以免打草惊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查清那个女人的身份,不然她身份不明我们永远被动。” 胖子喝了口茶,说道:“行,盯梢的事我在行,就交给我吧。可是……” “可是什么?” 胖子似乎有些犹豫又有些犯难,嘴皮子抖动半晌也没说出来。张德厉眉毛一皱,“别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就直接说。” 胖子抿着嘴唇眼珠子转了又转,最终无计可施,叹了口气说道:“表哥,我想说的是,我们的人手……” 张德厉背着手踱着,“你的意思是现在人手不够用?” “正是这样。”胖子无奈的说道,“其实是真的不够用,你算算我们一共才几个人,除了你、我、如如,再就是袁家,但是袁家作为我们背后的力量毕竟不能太多的露头,除了这些基本上就没人了,霓裳流年倒有几个兄弟想出来,可惜现在又不是时机,所以我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再――” 张德厉笑了笑打断了他的话,他用力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放心吧,人,最多两个星期,人马上就会有了……” “表哥,难道你有了准备?是哪方的人?”胖子惊喜万分的问道。人手问题已经困扰他很久了,在山西的时候这个问题就凸显出来,一个人把所有事包揽下来也真的是很累,凭两条腿无论如何也盯不住好几个人啊,现在听说即将有人加入,他焉能不喜? 张德厉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于是二人坐下喝茶详谈。张德厉慢腾腾说道:“这些人你放心好了,他们是我在泰国的一些朋友。几年前我混迹于泰国各大黑市拳场,不敢说百战百胜,但是我敢说没有任何一个拳手敢轻视我,后来我厌倦了那种生活,便渐渐萌生了退意,闲暇之余我便收了十来个孤苦伶仃的小孩子为学生,教授他们泰拳,也算是一种谋生手段吧。这些孩子这几年都已经长成大人了,自从见到阿棋后我一直在想,有如此良机,为什么不把他们带离残忍的拳场呢?我和他们相处过,生活过,当初把他们带进拳场是为了他们的生计,但是现在有了更好的机会,我决不能让他们再去拿命拼钱。有了这种想法,于是前几天我联系上了他们,他们一听是我当即表示愿意过来,所以我决定过几天去一趟泰国,帮他们打点一下那边的事情,然后就带他们过来。” 胖子大喜,拳手啊,而且是黑市拳的拳手,这下猛了,不但人手够了,而且还能兼职一下保镖,给如如配置一个,到时万一在路上遇到三五个流氓歹徒之类的估计一个人就能摆平。想到这里他直乐呵的说道:“表哥,您真有先见之前啊,我对您的佩服如滔滔之江水泛滥连绵不绝于耳一发不可收……” “好了好了,”张德厉对这个准表妹夫的马屁有些头疼,“人员不是问题,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需要你去办,就是鸿图园的事,这件事你赶紧去办,两个星期内必须把一切手续给办好,法律上的程序我已经请了李晨岚李大律师帮我们解决,钥匙、房产证明以及阿棋留下的个人申明都在我们这边,接收过来应该没有问题,但是重点是速度,我需要在所有人员到齐之前,鸿图园能够正式成为我们的大本营。这件事你要亲自去办,把调查美女蛇的事你可以让袁小雕帮着盯下。” 胖子略微计算了下时间上的进度,点点头说道:“行,没问题,这件事我去办。”已是深夜,他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于是起身告辞,张德厉也没有留他,他也要办自己的事。胖子走到门口又回头,他想起了媳妇交待的另一件事,于是讪讪一笑道:“那个……表哥啊,明天中午到我们家去吃饭,如如交待的,您看……” 张德厉微微一笑,“行,我会去的。” 有了这句话胖子就放心了,天大地大,媳妇最大,媳妇的话就是圣旨,现在该回去复旨了。 ………… 黎明打破了黑暗,一轮红晕从东方冉冉升起。苏伊斯勒格斗训练营的学员、教练们第一时间起来了进行他们平日里最普通的体能锻炼:晨跑。 为了应付诸多的参赛选手,训练营一共分为八个小组,每个小组一个教练一个教练助理,外加十名参赛选手。由于昨天李观棋要求调入安吉丽娜这组,所以现在带领他的正是这个金发蘑菇头的苗条美女教练,而教练助理却是他的‘小弟’杰克。 一声嘹亮的哨响,呼啦啦,训练营里的各个人员迅速来到了营外,整好队形,即将向山下跑去。 安吉丽娜这一队人本该有十个参赛选手,可没想到到现在为止却只来了四个人,加上两位教练员一共六人小队。李观棋现在才注意到他们这一队中除了他是中国人,还有一张亚洲面孔,个子不高,身材瘦削,但是那双眼睛却透着一股子邪气,令人一看就不舒服。 奶奶的,十有八九是个日本鬼子我猜,李观棋心里直犯嘀咕。 另外三人都是外国面孔,因为没有交流过所以也不晓得到底是西方哪个国家的,一个个身材都很高大威猛,显得很有气势,就是不知到底有几分本事,不是李观棋小瞧这些外国人,实在是他对于中国的武术够自信。 “各位选手,听我口令,立――正!”正在胡思乱想间只听安吉丽娜扬了扬手里的皮鞭,大声喊道。 ------------ 第十八章 交锋(3) 更新时间:2011-02-18 李观棋从小便很崇拜军人,少年时代也从未因山区条件的限制而减少对军营生活的向往,从小学课本上第一次看到雷锋军绿色的军装开始,一个梦的种子便深深埋入到了他的心里。多年以后时至今日,他终于第一次体会到了那种军营生活或者说比军营生活更加真实的团队生活。 是的,他们是一个团队,这个团队的首领则正是那个不爱红妆爱武装的美国姑娘安吉丽娜。初秋的余热在前些天被一场无情的秋雨给赶到了大地的缝隙里,温度也随之大幅下降,对于此处苏伊斯勒山区来说,温度的降幅更加明显。尽管李观棋对于这种寒冷的山区气候已然习惯,一阵风吹过,也是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伙伴们,我们要向前跑,一直跑,看到没有,就是那座山,我们需要绕过那座山峰转一个圈然后再回到这里来,这是我们特训的第一堂课――体能训练,太阳升起的那一刻正是人体提升体能极限的最佳时机,所以这次的晨跑会持续一百分钟,大家都清楚了吗?” 远方呼呼嘶吼的山风听起来更像是一头发了狂的野兽,安吉丽娜脆生生的声音也被这股风给扯成了一条条,像漫天飞舞的烂布条。 “哈哈哈哈…...” 安吉丽娜的话刚说完,这个只有几个人的小队伍里后面传来一阵轻浮的笑声。李观棋回头一望,正是站在自己后面的白家伙,看起来又高又大,白的像个石膏人像,鬼知道是欧洲人还是美洲人。 只听他笑完说道:“美丽的教练小姐,您可以简便一点吗,说的那么复杂,不就是晨跑吗,最简单的一项运动,而且我告诉你男人晨跑可以锻炼腿部肌肉,但是女人可千万不能晨跑!” 话刚落音,后面另一个白鬼插嘴道,去你-妈的希罗德,老子还真没听过女人不能晨跑的,你说为什么不能?难道是比男人少了条腿就不行了? 整支队伍顿时轰然大笑起来。 叫希罗德的白鬼不甘示弱,一歪脑袋回过头就骂:“你那脑袋跟驴一样知道个毛,说你没读过书你又跟我急,告诉你吧,一夜的睡眠之后人体所有的器官都是舒缓放松的状态,所以女人的胸在一天之中只有在这个时候是最松弛的,所以现在如果进行长时间的晨跑,时间久了,女人们最引以为豪的胸就会下垂,这是有科学根据的,你这样的文盲是不可能知道的。哈哈哈哈哈……”说完,希罗德还有意无意的斜瞟向队伍侧面的大美女教官安吉丽娜。 一句话,所有的男性牲口们的激情全都给调动了起来。这些一个个桀骜不驯的世界各个地区的杰出武者们纷纷哈哈大笑,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盯在美女教练的身上。 安吉丽娜白皙的脸上泛出一丝愠怒之色,却没有任何晕红害羞之色。这样的事她见过的太多了,这样的学员她也是见过的太多了,对付这一类的学员她自有经验。 “是么,科里?你说的下垂是不是就像这样……”正说着,毫无征兆的,美女教练一个劈挂腿,那线条优美形体曼妙的右腿便准确无误的印在科里高大的肩膀上,科里想躲避可惜距离太近而且安吉丽娜这一脚又是如此的迅捷,所以很杯具的结果发生了:在极强的压力下,他的双腿膝盖处一个不自然的弯曲,瞬间变成了九十度,砰地一声跪在了地上,灰尘四溅……随着发出的还有一声因肩膀和膝盖疼痛而产生的惨嚎…… 啊―― 众人呆了。刚刚还笑成一片的牲口们顿时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在琢磨着刚才如果是自己能不能躲过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美女刚才那一击,李观棋也在想。经过一番反复的考量,李观棋大致做出了衡量:如果换成自己,避开是能避开,但是在那样快速的出腿中,他即便能避开也会是一种很狼狈的姿势避开。想到这儿他不禁有些惊叹,一个女孩能把功夫练到这个份上,那就不能仅仅用痴迷来形容了,而是应该用天赋来形容――这个女孩对武术真的很有天赋,放在中国古代大抵就是花木兰、杨门女将之类的人物。 正在思考间,一阵喧哗声将李观棋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原来,那个叫科里的白人被安吉丽娜放倒后,大约是感觉到面子挂不住,于是一声怒吼从地上爬起来抡起拳头便朝安吉丽娜身上攻去。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队员们巴不得能制造点乐子,于是纷纷朝四周散开,为安吉丽娜和科里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李观棋没有动,他很淡定的站在原地,那些充满异色的眼神基本上直接被他无视掉,他就这么抱着手臂在怀里,眼睛看着脚下的大地,似乎在思索,可在外人看来更像是装逼。 科里有些恼怒,被一个女人一脚踹跪下已经让他大失颜面,可人家毕竟是大名鼎鼎的苏伊斯勒格斗训练营元老级教练,所以踹了就踹了,大不了打一场找回面子就成。可是没想到这个黄皮肤的东亚病夫竟然这么不给面子,别人都主动让开,就他像一根木头一样直直站在场中间,难道他不知道我科里的绰号“撕裂者”么? 李观棋当然知道“撕裂者”的绰号,昨晚杰克跟他说起他们这组参赛学员的情况时提起过这个科里,也提到过他的绰号“撕裂者”,而且还告诉他科里的最大攻击点便是他那双力大无比的双臂。然而此时,管你是撕裂者还是什么者,老子不惹你,你也别来惹老子,你要是先来惹老子,那老子一定会反击到底!说实话,李观棋打心底很反感这些倨傲且无礼的外国人,比起老头古里奇、可爱少女琳达、霹雳女王安吉丽娜、黑大汉杰克这些友善而谦逊的外国人来说,他给科里这样的人最多只能打上五十九分。 科里眼睛红了,像狼一样,他很少被人轻视过,但是这次偏偏被这个在他眼里被视为劣等的黄种人轻视了,甚至在他用赤裸裸恫吓的眼神看向那个黄种人后,那个人还是无动于衷的低着头抱胸望向大地,那股不屑一顾的神情在场的每一个人几乎都能感受的到。 不可原谅! 如果眼神能杀人,科里愤怒的眼神几乎能把李观棋杀死一万遍了。“你,东方人,我要向你挑战!”愤怒的科里手指指向李观棋,安吉丽娜给他带来的羞辱早已被抛到一边,此时此刻,他只想打败眼前这个无视他的黄皮猴子,于是他向他发起了西方最古老的争端解决办法――决斗。 在西方人眼里决斗是一件神圣的事,决斗是一种荣耀,决斗胜利的一方更会接受到无与伦比的光荣与荣耀。而被挑战的人如果不接受挑战,这将被视为一种屈服和懦弱。眼下这些肾上腺素分泌过多的男人们看着又有好戏上演,一个个挥着双臂吼着,兴奋的像刚磕了药一般。安吉丽娜本想制止,手刚抬起,看见那个立于场中依旧不为所动的中国男人,忽然心中一动,抬起的手又缓缓放了下去,身体也慢慢闪到一侧,她看了下腕表对二人说了句十分钟。 十分钟,这是安吉丽娜给他们二人决斗的时间。 李观棋有些恼怒,自己还没有答应决斗,安吉丽娜倒是先应承下来了,这么一来不打也不成了。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帮她出头了――虽然他看科里很不爽。 “击败他,我只需五分钟。”李观棋缓缓抬起头看着安吉丽娜淡淡的说道。 这句话声音很轻,然而落到科里耳朵里却无异于霹雳一般。他再也站不住了,浑身的血像是被煮沸了一般,大吼一声,便朝李观棋飞速奔来,在他身体前侧他的两只拳头挟着万钧之力一轰便至,快若闪电! ------------ 第十九章 交锋(4) 更新时间:2011-02-21 科里叫李观棋那句“击败他只需五分钟”给气的浑身热血像煮沸的开水似地激烈狂飙起来,两只拳头闪电一般瞬间便轰至面前。这一拳看起来又急又快,而且看起来有点像弓步冲拳这样基本拳路的味道,然而没人敢轻视这看起来这看似简单的一拳,即使相隔数米众人仍旧能从科里腿部那瞬间爆发踩出的浅坑中感觉到一股磅礴无比的巨力! 李观棋也感受到了这股力道,心中一凛,心道这个白鬼看来还是有几分真本事,自己倒是小瞧于他,不由的冷哼一声,双手结成狮子冲天势,迎着科里一击重拳猛烈架上! 咔咔―― 一声恐怖的因骨骼撞击产生的令人心颤的挫动声让现场的每一个人都起了鸡皮疙瘩。 科里面部表情有些夸张的抽搐,一方面是心头极大的落差造成,他没想到这东方小子的双臂竟然这么有力,他如此势大力沉的一拳轰在他双臂架起的十字架上竟然如撞石墙,巨大的反击力道差点没把他拳头砸肿! 难道他练了东方神秘的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功夫? 啊啊啊啊啊!不可原谅! 科里大吼一声,一击未果,拳未收回,强劲有力的右腿便弯起来狠狠向李观棋小腹撞去。人的小腹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之一,一般人如果此处遭遇重击必会痛的弯下腰来惨嚎,更别说能进行一番反击了。李观棋身为武者,当然清楚人体的诸多弱点,此时看到科里一膝撞来,也不慌乱,抬起右臂肘部想也不想顺着科里抬起的头部朝太阳穴就磕去! 太阳穴是头部大穴,遭受重击轻则眩晕昏迷,重则患下脑震荡,再重则当场死亡。特别是李观棋这样的武者,如果一肘子直接击在对方太阳穴上,估计想不死都难。科里此时身体上移,姿势已老,如果想顶中李观棋小腹又势必会被他肘击自己太阳穴,以半条命换一条命,玉石俱焚! 卧槽!好狠的东方小子!好奸诈的东方小子! 科里心中早已对李观棋大骂一番,估计对方早已料定自己不会做这样的赔本买卖了所以才会有这么一着。没办法,科里来不及击中李观棋小腹,慌忙把身体往旁边一侧,堪堪避过这一击,肘擦着耳朵边儿急速飞过,耳边一声风声哗哗大作。 好险! 科里来不及擦汗,刚稳住身形,双手在地上一扣,庞大的身体忽然猛地倒飞过来,两只脚像一把大剪刀朝李观棋拦腰剪来。这一招是科里在巴西的地下拳场学来的绝技――夺命剪刀腿。这种腿法源于巴西柔术,是打反击战及扭转局面的一大利器。此招的目的就是放倒敌人,而后配合巴西柔术中一连串的后招,招招制人,招招杀人。 李观棋从没遇到过这种腿法,但心中也无慌乱,虽然他还没做到以不变应万变的境界,但是经过燕老的一番指点他已经脱离了以万变应万变的境界,现在正处在这二种境界之间。只见他脚步忽然一个前纵,给人一种向前走的错觉,然而还没前走,腰部往后一仰,借助双脚前纵产生的推力,身体忽然一个大弯折,有点像传统武学里的铁板桥功夫,正是这样一个弯折,他一米七八的身体仿佛一下子缩短了一半,变成了只有不到一米。这样的柔韧性让众人一震惊叹。 正是这样一个变招,科里的剪刀腿忽而剪了个空,还未待换招就看见李观棋弯折的腰部忽而弹簧一般变得笔直,不由分说,双脚一蹬,身体如大雁翱翔,两只手掌化为利刃朝科里颈部直直切来,快如闪电! 科里心中大骇,这几个回合一直都是他功面前的东方小子守,几次攻击落了空,他以为眼前这小子只是身法滑溜没多大真本事呢,没想到他的攻击竟然也这么犀利,尤其是速度,简直快的像一道影子! 安吉丽娜也是暗暗惊呼,眼里闪过一丝异色,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这个叫乌鸦的学员展示身手。先前坦克杰克说自己输给了他所以才不得已认他做大哥时她还有点不相信,现在终于相信了。乌鸦真有这样的实力,从他的速度中就可以看到。 科里急退,去势如电。 可惜,在他眼里一直平淡无奇的东方男子的手刀却一直如影随形,如跗骨之蛆般始终离他的颈部大动脉的距离不超过半米。 科里口中啊呀呀大叫,双拳如雨点般哗哗的打出来,那拳速快的在外人看来几乎形成了一道道亦真亦假的残影。原来科里也看出来了,这个东方男人的实力绝对在他之上,也许力量上不如他,但是无论是速度还是技巧还是经验皆在他之上,所以为了避免惨败的局面,他决定使用一种一直未曾实战过的拳法――影子拳。 李观棋速度足够快,可惜对上科里这种发了狂的女人一般的打法,他也抽不出手来攻击,疯魔乱舞来袭,他只能全心全力闪避。他心中苦笑,这是何必呢,这样的打法极耗体力,他敢打赌科里撑不了三分钟。 三分钟。 科里也明白自己只有三分钟,一旦三分钟后,他的体力就会耗尽,到时就是对手反击的最好时刻。 看到科里又将局势扭转过来,众人一片叫好声。只有少数人及安吉丽娜隐隐摇了摇头,原来,他们也看出了科里最多只能撑三分钟便会是强弩之末。 然而,科里要的恰恰就是这三分钟! 时间一分分流逝,眼看三分钟时间也快到了,科里的影子拳达到了士气上的巅峰。李观棋暗暗心惊,这种拳法闻所未闻,简直如电影中一样。只见无数道拳影在他身边流转,外人看去,似乎像一道道黑色光晕,首尾相接,在他身体周围一尺的空间形成一层厚约半尺的‘光膜’。 清晨的阳光冷冽的照射到这层黑色‘光膜’上,竟泛出冰冷的金属质感的色泽――红黑相间,光暗相交。 这,这,这简直是一道奇观!众人咂嘴暗道。 没人能体会到此时身在其中的李观棋的感受。他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真假不明,光暗交替的影子世界,周围的人周围的声音周围的山川大地全都不见了。眼见一拳打来,他格挡,该死,竟然是个影子;又一拳打来,他以为是影子,待到拳风刮的耳根子疼的时候才急忙闪避开,差一点中招。那些拳影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他已完全分不出,他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闪避或者抵挡住每一道拳影。 李观棋经历数次差点就被拳擦到头部的危险后,渐渐失去了耐心,他心里开始焦躁起来。 …... 另一边,遥远的中国南寻西山北侧的一处小庭院内,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轻轻拉上了院子的木门。他的脸上有一些留恋,毕竟这个地方已经住了一两个月,如此清幽的环境给他的身体恢复带来了巨大的帮助,要说没有一点感情那是假的。 嘀铃铃一阵手机响动,他按了下,里面传出一个声音,厉哥,兄弟们都到齐了。 好,我这就去接你们。 说完他又回头看了两眼这座小宅院,仔细的把门口飘落下来的树叶给清除干净,而后轻轻一叹,向远处走去。 ------------ 第二十章 强援到来 更新时间:2011-03-01 人离忘断千万事,物故尤记当年影。 人是一种善于遗忘的动物,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有的时候物比人还要有感情。 虽然仅仅是一两个月的时间,张德厉早已熟悉了西山这里的一草一木。在繁华如梦色彩斑斓的南寻市,谁能想得到会有这样一片幽静典雅、返璞归真的净土呢? 离开西山小别院的时候,张德厉忽然叹了口气,因为他想到自己也许会在半年后忘记这个曾给他带来无限宁静及生的希望的地方。即使半年后不会忘,那么一年呢?那么两年呢?时间的车轮从红尘滚滚碾过,留下一地的凌乱,只是着这种凌乱有几分能在数年后能勾起心怀的半点涟漪? 这口气为而今的现在而叹,也为曾经的过往而叹。 就在清晨一大早就收到手下消息说泰国那一批哥们兼拳手徒弟在袁家全力支援运作下已经全部到达南寻,一共十二个人,个个是好手,张德厉不敢说随便拉来一个能有百分百把握击败哨子,但是击败身手不弱的小赵应该完全没问题。这批人到来之后全被被他安顿到李观棋兵行险招才从赵三金手里逼来鸿图园里面,而他自己也即将正式入住其中,包括胖子小夫妻俩也搬了进去,那里将会是南寻一股新的势力起点发源地。 如何协调好这批人的身份,在策略上张德厉和准妹夫胖子的想法不谋而合——利用袁家作为暗中后盾,成立一家保安公司,这样一来这些外来高手们的身份问题自然得到解决。张德厉作为一个从霓裳流年势力外流出来的强人,需要抛头露面之类的事他自然交给了胖子去做,别说胖子没做过大事,但是做这些事情却无师自通一点都不含糊,再加上此时已洗尽铅华变身贤内助的张如如广阔的人脉关系,成立保安公司所遇到的大小难题,全部迎刃而解。而张德厉他自己则隐身到暗中处理一些不能见光的事。 那个被称作是美女蛇的神秘女人也在胖子的努力下,行踪全程被掌控起来。善于侦查工作的细心的胖子甚至还把所有她接触过的人全部列上名单,就在继续对她保持跟踪调查的同时,另一边又分出人手来着手调查名单上的人。 多方努力下,事情终于有了成果。一些惊人的真相渐渐浮出了水面。首先,让张德厉震惊的是经过一番调查所有的迹象都在表明这个估计三十多岁的神秘女人与凤家有着极深厚的关系,只是这层关系极少有人知道,而且就算知道也没人能说的一清二楚;其次,这个女人似乎特别喜欢独来独往,而且手下几员喽啰也都是当年叱咤一方的猛人。三个手下一个身高不到一米六的矮子,喜欢背一把二胡,常年穿着一件老式民国大上海风格的对襟大褂;一个身高近两米的壮硕汉子,一身古铜色的肌肉犹如铜浇铁铸一般;最后一个人是一个老熟人——曾经在霓裳流年砸过场子还一人杀退所有好汉的光头,头上右耳边一道疤痕尤为醒目,身材魁梧,外形扎眼,张德厉记得清楚当时他毫不隐晦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魁。 混世出身在暴力世界混迹多年的张德厉自然对多年前道上一些猛人的事迹耳熟能详,但是这几号人他实在没有印象,如果有的话早在几个月前霓裳流年里他就能认出魁了。所以他的震惊也就震惊在这里,难道现在高手真是遍地都是,随便碰到一个都是无敌般的猛人?他无法想象到这个女人有什么通天之能竟然能挖掘到如此高武力值的桀骜难驯的独行侠们。经过调查后他才发现,几个人里面尤其那个光头,无名无姓,道上绰号单名一个‘魁’字,乃是十几年前就纵横西北的头牌杀手,平时很是低调,难怪张德厉不知道他的事迹。据说此人性格古怪,脾气暴戾,行事多依一念之间,最难让让人琢磨得透,只是不知怎么就被美女蛇收罗门下了。 这个美女蛇现在依然是最大的谜团,胖子穷极心力再加上袁小雕的从旁协助也就才刚刚弄清楚她与凤家零星半点的关系,其他的一概不知,一切的真相仿佛还是半遮半掩在雾中,甚至就连她的真名也调查不到,这点让张德厉震惊之外还多了几许迷惑:难道她是有意掩饰自己的身份? 张德厉知道,这些谜团需要抽丝剥缕的一点点的解开,急不得,于是也就坦然了,拨通胖子的号码,告诉他放下手头的事跟他一起去个地方接人。 …… 李观棋站在人群围成的圈子里,双手依旧抱在怀里,额角一道斜拉到脸颊的疤痕给他整个面孔平添了几分萧杀冷酷之色。对面,一个高大的白人单膝跪在前面,脸上肌肉因痛苦而扭曲盘结在一起。,豆大的汗珠一滴滴从额头滚落。 刚刚那一幕让所有人心头暗惊。 科里的影子拳幻化成无数拳影将李观棋像蚕茧一样层层包围,李观棋左右不得突,心中焦急不已,手下也露出了诸多破绽,几次惊险,差点中拳。科里看到这种情况,大为振奋,窥着一个破绽便猛地化拳为掌做了一个滑蛇入水的动作,手刀如风,急速从漫天的黑色圈影中探入圈内,直指李观棋咽喉!安吉丽娜惊呼一声,她本意是想看看这个被杰克成为大哥的东方男人到底实力如何,但是她没想到科里竟然出手这么狠毒,咽喉乃是人体要害,科里力大无比,这一手刀砍中那还不得喉断人亡啊?可是想阻拦已来不及,科里的手刀去势如电,加上招式隐藏在残影中,别说里面人看去分不出真假,就连外面十几双眼睛都只怕难以明辨。众人都呆住了,静静等待着里面那个东方人躺在那一幕。 科里的嘴角闪出一丝得意神色,其实他已是强弩之末,这处心积虑的一击如果不成功,那么他只好束手就擒,再也没半点反击的力量。 当速度快到极致时往往会给人一种错觉,那种感觉是好像动作变慢了,慢了几十倍,慢的叫人不敢相信。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 众人只看见在黑影环绕的那个光圈内,科里的手刀泛着白亮的光色,缓缓的朝东方男子的咽喉处滑去,滑去。速度是那么的慢,看起来似乎头一低就能躲过。然而没人敢笃定如果里面的人换成自己,能低头躲过。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李观棋必然躲不过这一攻击的时候,忽然,只见一幅不可思议的画面产生了:就在科里的手刀即将击中李观棋咽喉的时候,忽然李观棋的身体像水波一般荡漾开发,那种感觉很玄妙,就好像你往一个盛满水的水缸里望去然后轻弹一下缸身,水面里你的身影会一条条波纹般抖动开来,如此的真实,又如此的不真实。所有人都以为自己眼花了,甚至科里自己也有些眼花,他从没见过这种诡异景象,人的身体会像水中景一样出现扭曲虚幻的褶皱,这还是人么,他心头隐隐升起一股寒气…… 手刀在极度虚幻的影圈中缓缓地插进了李观棋的咽喉……然而却没有任何鲜血和惨呼,甚至连一点阻力都没有……就如同伸进了一个气流组成的幻象…… 科里知道情况不妙,心中大骇,闪电般收手,又闪电般后退。然而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一道人形黑影咻的一声电射而来,科里躲闪不及,当胸正中一拳。这听卡擦一声,也不知肋骨齐齐断了几根,科里大叫一声,一口热血噗的狂喷出来,零落一地的血红看起来异常的惊心!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科里留下治疗,其他人继续跟我出发!”安吉丽娜看看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好在也并没有闹出太大的乱子,她看得出来是这个绰号乌鸦的中国男子手下留情,并没有痛下杀手,不然科里断的估计就不是肋骨而是脖子了。 两个魁梧的高鼻梁汉子被安吉丽娜招呼了过来,架起科里,用担架把他抬去治疗了。即便是躺在担架上,科里的眼神中也没有减少多少对李观棋的怒火,牙齿咬的噌噌响。 李观棋干脆直接无视掉这种科里愠怒的眼神,现在他唯一的念头便是赢得前三名,晋级暗黑格斗大赛的总赛场——地宫! 小风波平息了,集结的号角又重新响起。一轮旭日从东方雾霭茫茫的山峰中间缓缓升起,温暖渐渐驱赶走了这初秋的冷冽,李观棋昂起头挺着胸跟随着队伍一路向山下跑去。 …… “累不累?” 望着气喘吁吁的胖子,张德厉笑着问道。 “不累不累,”胖子弯着腰扶着肚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就差舌头没吐出来了,“我说表哥,实话跟您说了我是一路跑过来了的!” 张德厉奇道:“哦?怎么不开车?你不是有辆车么?” 胖子摸摸脑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如如说我越来越胖了,必须减减肥……所以我决定了,以后天天跑步锻炼,能不开车不开车,能跑步则跑步,今天算是给自己一个良好开端。” 张德厉看着这个胖胖的一脸富态像的杨大伟,心中除了感动之外颇有些不是滋味,原因是自己在一开始就很瞧不起这个准表妹夫,认为他胸无大志,认为他玩物丧志,不然为什么会选择一份狗仔队的工作并且乐此不彼呢?现在终于把一切看得通透了,原来这个男人是真心爱着表妹,他真的希望自己能够获得一份较好的物质条件让自己喜欢的人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听着胖子简简单单一句她希望我减肥我就减肥,张德厉发自内心的产生了一丝愧疚之情——他以前不该对胖子太苛刻的。 “好了,以后你没事的时候就跟我学点拳脚功夫吧,放到几个人估计你没那天赋,但是用来减肥,效果绝对比你跑步好。”张德厉轻轻拍着这个准表妹夫厚实的肩膀笑着说道。 胖子苦着一张脸,看起来比苦瓜还苦,他身子重最怕打熬吃苦,不然他早跟李观棋学个三招两式了,但是没办法,发话的是表哥,表哥的话他是不敢违背的,对于这个表哥他有一种打心底的畏惧,于是他苦笑点点头道表哥那以后我就跟你学武功了,不过我很懒,你可别太强求我,减肥才是第一目的。 张德厉看他反复强调减肥才是第一目的,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让胖子第一把体重减下来第二一定要教会他两招防人技巧,毕竟现在算是一只脚已经踏入世事纷扰的江湖,不是以前那样的太平日子了。一将功成万骨枯,多少冤魂如泣诉。金字塔顶端一共就那么几个有限的位置,想要替换掉他们就必须把他们从位置上赶走,除此之外还要赶走一大批下一档次的众多手下。所有这些位置的变更无不是以暴力手段取而代之,只是,行使暴力的过程中有谁能保证最后被打败的就一定是那些高位固守者而不是挑战者呢? 折戟成沙杀场论英雄,胜者为王败者为草寇,这是自古以来的真理,就算为了表妹他也必须让胖子提高几分安全系数。 张德厉带着胖子来到松河码头,一艘货轮正安静的停靠在岸边,船上几个身穿蓝色工作服的工人正在搬运集装箱。张德厉一脚踏上货轮,正好里面走出来一位身穿牛仔服的中年男人,长着一张清瘦的脸,也不知道到底是泰国人还是中国人。他也瞧见了张德厉,脸上立刻泛起一股暖暖的笑意,说道:“德厉,我们又见面了。” 张德厉很意外,也很感动,他急忙擂了他一拳,“你这家伙怎么亲自来了,不是跟说你让阿虎来不就行了?你这样搞得我很过意不去。” 牛仔男人潇洒的一脱头上的牛仔帽,露出一头乌黑的长发,在脑后盘成了一个辫子。辫子上还有几根扭成麻花状的蓝色绳头。胖子知道泰国各家拳馆有时会有自己独特的装束风格,比如就像现在这种在辫子上箍上一根蓝色绳子有可能就是代表他们拳馆的独特风格。 牛仔男人说道:“都是兄弟,什么过意不过意的,当年你可没少帮我。对了,他们都在船舱内玩扑克呢,走,跟我来。” 张德厉哈哈一笑,后头对胖子说道:“走,去看看那些我当年一手带大的孩子们吧。对了跟你介绍下,这是我当年最好的兄弟昆达,当年我们合伙开过拳馆呢。” 胖子笑着对昆达抱拳道:“幸会幸会,叫我胖子就行了,没想到你的中文那么好。” 昆达也是一抱拳谦虚道,“胖兄客气了,呵呵,其实不瞒你说,我是中国人,老家和德厉离得不远,只不过我从小就出生在泰国,所幸在泰国汉语也是十分流行,这才没有将母语忘记,惭愧,惭愧!” 两人相视皆哈哈大笑,于是一同往船舱走去。 船舱分为三层,而每一层都有通风设施,总的来说还不至于太闷。拐过前两层的铁架旋转楼梯就是一个直径大约两米的入口,从那里下去估计就是最底层的货仓。这个入口处隐隐传来一阵喧闹的吆喝声,一听,说的都是中国话,七嘴八舌,都是打扑克时说的闲话,只是有些声音听上去特别生硬,一听就是外国人式的中国话。 三人进入船舱,往下一瞧只见下面摆了两张大木桌,几个人围成一团果然在在那里玩扑克,看上去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按照张德厉的话说这些孩子都是他带大的估计也不是假话。除了打扑克的人,另外还有一个年轻人正在铁架床上练仰卧起坐,只是他的仰卧起坐跟平常人很不一样,只见他的双腿别在床铺二层的铁架夹层中,整个身体全部悬在空中,手上还各提了一桶水。身体一上一下,腹部的肌肉一块块隆起,那突兀的感觉有点像坦克的履带似地,随着身体的舒展与紧绷而不断给人带去狡悍的视觉。让胖子大为称赞的是,那两桶水随着身体在空中的起伏竟然没有半点洒落外面,水面平稳如镜,稳稳当当。 “好!”张德厉尚在旋转梯上就高赞了一声,“阿木,这几年你进步很多啊!” 十来个人一看到有人进来,抬头一望,顿时欢呼一片,连那位手挂水桶练虚空仰卧起坐的猛人也一跳下来,一时间无数热情的声音顿时将张德厉他们三人淹没了。 “教练!” “教练来了!” “教练,我们都等你很久了!” “对啊,你怎么才来啊。” “教练你不知道,上次你回家给小梅带的那件衣服她现在还舍不得穿呐!” “就是就是,你上次回家也不多呆几天,那么快就走了!” “呜呜,这次我们不走了,一直跟着您混,您可别又跑了啊!” …… 张德厉眼睛有些湿润,这些孩子有的八九十来岁就跟着他混,他们都是孤儿,是他当年收留了他们并交给他们泰拳拳法和东方武术。当年,他和这些孩子们一起生活在棚户区,为了生存的梦想每天清晨天蒙蒙亮他便带着他们去到十里外的海边打拳,而其中还有一个小女孩便留在家里烧饭,那个小女孩就叫小梅,那时候她还是个九岁的小女孩,而张德厉也就二十岁。 二十岁,多么美好的年华,多么令人回味的记忆。 张德厉眼中泛着一层泪光,旧日光景依稀浮现眼前…… ------------ 第二十一章 东方巫术? 更新时间:2011-03-02 “岁月染白了我的额角,而我依然记得多年前的那个少年梦……”也许这句歌词是对张德厉此时心境的最好理解。 一转眼过去了十年,这十年里除了带他们的那五年,剩下的五年里他便跟着刘传道来到了中国并且成为了霓裳流年的保安经理,成为刘爷手下最为倚重的走膀右臂之一。十年过去了,那些当年的孩子们也一个个长大了,上次他去泰国是他五年来第一次见到他们,当时,几年没有流泪的他竟第一次留下了热泪。他们把他带过去的礼物当做宝一样珍藏起来,小梅那丫头也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给她买了件连衣裙死活不肯穿,非要把衣服藏在箱子里,连跟她一起长大的哥哥们都不给看上一眼。这些哥哥们纷纷调侃她长大了,有心思了,羞得小梅脸几乎红到了脖子。 “呵呵,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张德厉声音有些呜咽,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用另一个说法他激动的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一边拍拍这个肩膀,一边砸砸那个胸口。忽然一个稚气未脱的年轻人拨开人群来到张德厉的面前,静静的喊了一声教练。 张德厉望去,正是刚刚那位用怪异姿势做仰卧起坐的阿木。 “阿木,你长大了……”张德厉慈祥的摸摸阿木的头,这是以前养成的习惯。虽然他和他们年龄相差不是很大,但是他打心底把他们当成了弟弟妹妹甚至是自己的子女。 阿木眼睛有些湿润,嘴嚅嗫半天但是却没有任何表露,仍然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张德厉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听昆达说这孩子这几年受苦了,在当地一个著名的拳场里他是最闪耀的明星,然而正是见惯了鲜血暴力,阿木从原本开朗活泼的性格变成了如今这幅冷酷的模样。 “阿木,我知道你受苦了,沦为别人工具的心情我也曾体会过……但是我向你保证,你来到这里不会是任何人的工具,也不是任何人的木偶,在这里你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追求自己的梦想,这些即使你不去想我也会帮你完成,你们能够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因为我们之间不仅是朋友关系,更是……家人!” 张德厉的一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呜咽了,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闪着激动的泪花。他们是孤儿,从小就是,从生下来就是,漫无目的的活着,苟延残喘的活着,没有人关心过他们,也没有人帮助过他们,甚至,甚至就是一个包子那些冷血的有钱人也不会施舍给他们。直至八九岁遇上张德厉,那是他们唯一一段活的有动力有目的有思想的时间。在那几年里,晚上他教他们读书认字,白天教他们武术。他告诉他们人活在这世上并不全是受苦的,经过自己的努力自己的打拼,人是可以实现梦想,一世荣华的。正是这些启蒙教育让这些孩子懂得了活着和奋斗的意义。那五年,是每一个孩子心头永远无法磨灭的岁月印记。 “教练,没有你,我活不到现在……我愿意跟着你……”阿木的话很少,但是说这句的 时候他是用力咬着嘴唇说的。 “教练,阿木说的对,我们的命都是您捡回来的,您要我们做什么都行!” “教练,我愿意跟着你做事。” “教练,我愿意跟着你混。” “教练,我们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 张德厉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声音渐渐平息。他扶着阿木的肩膀看着大家动情的说道:“大家记住了,你们的生命是自己的,除了你们自己,其他谁也没权利动它。所以――都给我好好珍惜,记住了吗!” “记住了!”所有人都大声喊道,时光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训练时张德厉大声问这套-动作都记住了吗然后所有人大吼记住了。 同他们一个一个寒暄热闹完毕,张德厉又把胖子介绍给他们认识,也把他们一个一个介绍个胖子认识。他们这些人干的都是泰拳拳场上的拳脚搏斗之事,性格最为直爽外向,而胖子也不是个吃素念佛的省油灯,尤其是跟了李观棋之后干出威逼利诱的缺德事不在少数,年轻人就是对味,相处没到十分钟便熟络了。 又等了二十分钟,袁小雕开着一辆大黑色面包车来到了松江码头,一行人登上车,一路向北,疾驰而去。 苏伊斯勒山是如此的美丽,放眼望去,峰峦叠翠,溪涧回响,尤其是晨跑路过山下那一处惊险的一线崖时,山风呼啸,往下看去深渊百丈绿谷如春,丝毫不见半点秋意,只是胆小的人绝不敢由此奔过,就此一点比起家乡的苍茫山则又是别有一番风味。 晨跑归来的路上,杰克悄悄捅了捅他肩膀,李观棋问道做什么,那活宝憨笑着小声问道老大您先前和科里决斗时最后一招叫什么?是东方的巫术吗? 巫你个头,李观棋没好气的看着杰克说道。他个子只有不到一米八而杰克则两米,所以他和他说话必须昂着头,这点让他很不爽。为啥?脖子酸呀! “告诉你,这是我们中国一门古老的神秘武功。” 杰克一听李观棋这样说顿时好奇心来了,忙追问:“是什么神秘武功啊?” 李观棋不屑的瞥着他说道:“神秘武功就是很神秘的武功,如果能这么轻易的告诉别人,那还叫神秘武功吗?” 杰克耸拉着脑袋,知趣的离开了,李观棋嘿嘿一笑,心想这个黑大汉真好糊弄,随便弄个说法就把他打发了,没劲。正要离开,忽然感觉一支手搭在自己肩头,他以为是杰克又返回来了,正要说一声操一回头却发现原来是安吉丽娜。 “怎么,想说什么?”安吉丽娜微笑着对李观棋说道。 李观棋大窘,本想说‘操’的,哪敢跟她说实话,讪讪一笑开口将话题拨开了去,“呵呵,没有什么,我只是有点惊讶怎么会是你,难道你找我有事么?”他说道。 ------------ 第二十二章 残影.分身术 更新时间:2011-03-02 安吉丽娜抚了抚金色短发,一身干练清简的运动服将那副妖娆万分的好身材给完美无瑕的呈现出来了。她笑了笑说道:“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的么,要知道我可是你的教练,随时可以找你讨论武学技巧方面的差异性,这是我们的课题,也是最有效的武学交流手段,苏伊斯勒训练营开办了快十年了,这个规矩也快十岁了。怎么,难道你不准备尊重它吗?” 李观棋脑门瞬间布上一道黑线,安吉丽娜这顶帽子扣的漂亮,明明是有事要问他还非说成什么苏伊斯勒必须执行的一道规矩。 “好吧,我尊重它,也尊重你。你说吧,你怎么说我怎么做。”李观棋干脆做出一副你爱做什么做什么的态度,这让安吉丽娜心中极为不爽,心道等下要你知道我的厉害,哼! “那么很好,跟我来吧,武学的交流自然要去练武的地方。”说罢径自朝一个方向走去。 李观棋看着那个翘臀的背影,吞了口唾沫暗自yy了一下然后也跟了上去。 这个地方是一间不大的健身房,不过看上去似乎是安吉丽娜私人专用的健身房,里面施舍很好,崭新而齐全的健身器材从左到右排成了一排,绕着墙壁转了一圈又回到起点,中间空出来一大块的空间。现在安吉丽娜和李观棋正站在这空间中心的地毯上。 安吉丽娜为了防止别人进来还特意把门反锁上了,李观棋看着那反锁的门心中有些毛毛的。大清早还觉得她像个女王呢,现在这个架势莫不是…… 安吉丽娜自然不晓得他心中的流氓想法,如果知道此时他在想什么画面估计能当场气死。 她笑盈盈走向李观棋,左看看又看看,那眼神中充斥着一种极度渴望占有的神情,这点李观棋确认没有看错,于是他心中更加毛毛的了。 不安啊,难不成这个美国妞真的想玩一出女王与仆人的游戏? 就在李观棋被盯得心中七上八下打鼓的时候,安吉丽娜终于说话了,估计再不说道能把李观棋脆弱小心肝吓得当场歇火。 “你的那招分身术从哪里学来的?”良久安吉丽娜口里才吐出这句话。 李观棋暗暗吐了口气,原来自己想歪了。 不是玩游戏就好,不是玩游戏就好……f盘几十g的教材让李观棋一听到游戏二字就胆颤心惊,因为他不确定能不能打得过这个美国小妞啊,人家在这可是元老级的教练,万一打不过她,沦为“游戏”中的被动,那岂不是亏大发了? “没有啊……”李观棋支吾道,“我自创的武功,怎么样,厉害吧?” “真的是你自创的?”安吉丽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仿佛看透了他的谎言又似乎她本身对这种招式就很熟悉似地。 “对啊……本来就是我自创的嘛……你问这个干嘛,要是没事我先出去了?”李观棋看她又是关门又是上锁如此慎重的问自己那招武功时,禁不住有些堤防之心,转身就想溜走,可惜在擦身的一刹那,一只手又抓住了自己的手臂。 “既然来了,怎么不多聊会天,难道你这么不看重一个能和美女单独交流的机会?”安吉丽娜还是那副促狭看好戏的表情。 “那得看交流什么……”李观棋嘴里不满的嘀咕着,心想要是交流xx00那他义不容辞,赴汤蹈火也要勇往直前,但要是想套他话套他秘密,这种亏本事可做不来。 安吉丽娜哪能想到他脑中那些龌龊的念头,见他有些不乐意将心中一些秘密说出来,于是决定主动提出,这件事不能不提,从他在和科里决斗中使出那招能将人幻化成残影的招式中她的心就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而应该用震撼。原因不是她感觉此招多么多么玄奇,而是在十年前十八岁的时候她曾经在阿根廷见过一老人,她曾看他也使用过这招。那个人曾经是她的老师,他给予过她很多的指点和教导,但是在两年后他却离开了阿根廷,离开了那个美丽的潘帕斯草原,从此杳无音讯。 这些年来安吉丽娜一直很怀念那位老师,也曾托人到处寻找过,但是奇怪的是潘帕斯草原上的那些旧朋友只知道他离开了草原却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甚至连大致的方向都不知道。所以这也是今天安吉丽娜见到这个来自中国的叫乌鸦的男子使出分身术时震撼的原因。她甚至可以断定,这个男人肯定与她那位老师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安吉丽娜想了又想,笑眯眯的开口道:“你使的那招叫分身术对不对?” “哪招?”李观棋眼睛瞪得老大,显得很无辜似地,装糊涂的本事日益深厚。 安吉丽娜恨恨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围着他一圈圈慢步踱了起来,边踱边说:“你不说我替你说……那招分身术全名叫残影.分身术,是日本伊贺忍术一流的不传之密,这个世界有很多忍着打破脑袋也想学习这招本应只存在于电影和漫画中的奇特忍术,但是,你却学到了……”她忽然脚步一顿,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李观棋冷笑一声说道:“请问尊敬的乌鸦先生,您的这招残影.分身术是从哪里学来的呢?” “美丽的教官安吉丽娜小姐,本人从哪里学来的功夫似乎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还有一点我要申明,本人是中国人,绝对不会去学那些日本杂碎的东西,至于什么忍术不忍术的,我不知道!对不起,如果没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说完,李观棋拉开脚步,大步朝外走去。 安吉丽娜被气得半死,她没想到这个该死的乌鸦竟然会半点面子都不给自己,不但不肯透漏半句事实,而且还说走就走,把自己这个教练视作空气,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大喝一声,站住! 这句站住很有气势,尤其是被如此一个美女喊出来。任李观棋再怎么心狠,却狠不下心来继续走下去,好歹人家是女生,多少得留点面子的,于是他到底还是站住了,听她说什么。 “乌鸦,我问你,你到底想隐藏什么?告诉你,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那是你的秘密,有可能也是我的秘密,你懂吗!”质问完,安吉丽娜又喝道:“我问你,教你残影.分身术的是不是一个老人?” 李观棋顿时一愣。 老人?她怎么会这样问?难道真如她所说她的秘密和自己的秘密是同一个?难道她也认识燕老? 安吉丽娜一瞧他愣住的表情,心中明白八成是说对了,就是那个人,自己当年的师父! “快说他现在是不是快八十岁了?是中国人,姓赵,身高和你差不多,会一身中国传统的开门八级拳法?” 安吉丽娜的语气很急,她双手扶着李观棋的肩膀,用力摇着,似乎她口中的那个老人对她很重要似地。 她和燕老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李观棋心中大为好奇。当然通过安吉丽娜的一连串的问中,他已经基本上认定这个美国妞说的那个老人正是自己的可以说是授业恩师的燕老,只不过她说的姓赵很可能是燕老用的化名。还有一点他疑惑的地方:为什么这个妞说燕老教给他的那招分身化影叫残影.分身术,而且是日本伊贺谷的不传之密?难道这真的是忍术吗?当初燕老教给他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跟他说的,燕老想隐瞒什么呢?李观棋不由得陷入深思…… “我想――”李观棋竟然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下来,此时的他也很好奇安吉丽娜与燕老的关系,“我想我们说的那个人应该是同一个人了……不过他姓燕,而不是赵……你说的那招忍术确实是他教给我的,请问你和燕老又是什么关系?” 安吉丽娜压抑住内心强烈的波动,连深呼吸了几次才逐渐降低了心跳频率。她一字一字的吐出来:“我是他的学生……”接着安吉丽娜把十年前发生在潘帕斯草原的那段感人的故事讲给了李观棋听。 原来,十年前,安吉丽娜和父母到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去旅游。当时他们很不巧正好赶上阿根廷国内反对当政总统卢瓦博斯的政治风暴,一些暴徒冲击了他们入住的橙色大酒店,劫走了当时才十八岁的安吉丽娜并告知她的父母拿十万美金去赎。安吉丽娜的父母报了警并向美国驻阿根廷大使馆求助,这种行为激怒了歹徒,于是他们把安吉丽娜劫到潘帕斯草原准备卖给那里的牧民做妻子。结果这个时候一位神秘的中国老人带着一个小女孩骑马出现了,他举手之间解决了六七个持枪的歹徒。安吉丽娜当时惊呆了,出身武学世家的她从没想过这世界上原来还有这样一种神奇的武功:只见老人幻化成无数道残影,那些残影每一个都很真实,就像一个真真切切的人站在那里一样,那些歹徒吓傻了,拿起机枪拼命扫射却徒劳无功,那些影子虚虚实实,全是对空气开枪…… 从那个时刻起,以前对武术丝毫不感兴趣的安吉丽娜对老人的神奇功法产生强烈兴趣。后来她找到父母和他们说了心中想法后得到了父母的大力支持,于是后来她又来到了潘帕斯草原拜老人为师,一学就是两年。再后来安吉丽娜一次回国探亲又回到草原后却发现老人和他孙女已经离开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 第二十三章 师姐 更新时间:2011-03-03 李观棋听完这段故事,心中大为感慨,一方面为燕老仁爱宽博的胸怀,在门庭观念尤为深厚的中国,这让李观棋不能不佩服;另一方面为“世界真小”这句话。大千世界,茫茫人海,他李观棋竟然还能在这里遇上燕老的另一名弟子――也算自己的师姐。这是一种缘分?还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注定? “师姐……” 安吉丽娜的思绪被这一声怪异的称呼拉回了现实,她看李观棋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才十分钟的时间,自己就莫名的就多出一个师弟出来,唉,这世界真是太小了啊…… “好了,你我也别喊得那么正规了,毕竟我们只是有同一个老师,而且前后时间段相隔了好几年。这样吧,以后你就叫我莎莎姐吧,赵莎莎是老师当年替我取得中国名字……” “赵莎莎……莎莎……莎莎姐……哇哇,好名字啊,莎莎的意思在中国就是形容很美很纯净,嗯,咱师父真有眼光!”李观棋顺杆子就爬墙,笑嘻嘻的说道,一句咱师父,厚颜无耻的有意拉近二人的距离。 安吉丽娜一摆手,撇撇嘴说道:“好了好了,我的故事已经说完了,你也该交代一下什么了吧?” “交代什么?”李观棋又装糊涂,可惜这招不灵了。安吉丽娜双臂抱怀,一双迷人的棕色眼睛似笑非笑的眯着,就那么直勾勾看着他。“你说交代什么!” 李观棋被这种眼神盯着浑身不自在,我靠,这是最容易让人犯罪的眼神啊,别以为你是我师姐我就不敢将你#¥%…… 又僵持了半分钟,终于李观棋还是败下阵来,他投降似地低头抱拳,道:“好吧,我被你打败了……我真名叫李观棋,李就是李小龙的李,不过你不用怕,李小龙是我偶像,他比我要厉害得多……呃,另外我算是燕老的徒弟,因为他教了我不少武学之道,但是一直他都不肯让我喊他师父……” “你的家乡呢?在哪里?为什么会来参加暗黑格斗大赛?难道你不知道暗黑格斗赛的危险程度吗?”安吉丽娜知道眼前这个中国男子是自己名义上的师弟后,态度也变得缓和了许多,说话的语气都是一种充满关心的意味。 李观棋暗呼庆幸,能有这样一头美丽粉豹当自己的师姐,那就相当于是一个高级保镖啊,以后在苏伊斯勒训练营可以横着走了,看谁不顺眼抬出这妞的名字,怎么着,不服是吧?我是你们教练的师弟,从辈分上讲我就是你们的前辈! “嘿嘿,莎莎姐,我家自然在遥远的中国,那里有一片巨大的山岭,而我的家乡就在那片山岭中间……至于我为什么要来参加暗黑格斗赛,对不起,这个不能告诉你,这是我的秘密。” 安吉丽娜见他不肯告诉自己原因,也不强求,问道:“那我问你,师父他老人家现在在哪你应该知道吧?” “这个是自然,我来俄罗斯之前还请教过他老人家呢,那什么忍术分身术就是临行前他教我的。”李观棋老实回答道。 “那好,”安吉丽娜打了个响指,满意的点点头道,“半个月后,我和你一块去中国!” 李观棋不解,奸笑问道:“你跟我去中国干嘛?不会是想从了我……” “流氓――” 安吉丽娜一脚踹在李观棋屁股上,踹的他嗷嗷直蹦。 “我去中国当然是找我的老师,跟你这个流氓没半点关系!哼!” “哦……”李观棋假装恍然大悟道。 “暗黑格斗赛的危险你没参加过,不知道。你如果在比赛中出了事,老师肯定会伤心的,所以――”安吉丽娜顿了顿,阴笑的说道,“从今天起,你将享受到我独创的魔鬼地狱训练法!” 一阵风吹过,李观棋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魔鬼地狱式训练,一听名字估计就够变态的,不会是这个美国妞故意想整死自己吧?李观棋心头暗暗祈祷,苍天啊,大地啊,观音姐姐啊,保佑这个女人是真心特训而不是想整我…… …… “老天要是能保佑得了人,那我们岂不是都该去死了?” 一声阴测测的声音从梅顾海的身旁传来。 “杨大伟?”梅顾海抚了抚那支精致的金丝边眼镜有点不相信的脱口而出。 “哈哈……想不到尊敬的社长大人还能记得我杨大伟啊,啧啧,我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啊……”胖子一边做出感动的表情,一边做出抹泪的表情。说实话,演技很假,简直假的不能再假。 梅顾海忙一步步往后退去,这些人来着不善,一看就是找他麻烦的。他一步步后退,咣的一声,脚后跟终于抵在了床边上,再也挪不了半分。 “大伟,我错了,呜呜……我以前对你不够好,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梅顾海知道今天是无法脱身了,好在他也是在道上混迹多年,知道风水轮流转的道理。这人呐,该装孬的时候就要装孬,于是他一把跪倒在胖子面前,双手抱着胖子厚实的大腿,呜呜的哭着……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草。胖子心里暗骂一声。他这声草不是骂这个曾经他的顶头上司而是骂自己,骂自己演技怎么就是没他的好,好歹人家眼泪鼻涕说来就来…… “梅大社长,我今天来的目的想必你也清楚的很,电话也是我让人打的,我没有想动你小宝贝的意思,只是想给你提个醒……你也是道上的人,我也不要求其他的,只要你把让你去山西求购那幅画的人说出来他是谁,我就放过你。不然,哼哼,看到没,我后面这些兄弟,每个人随便动一下小手指就可以要掉你的命……你考虑一下,给你三分钟。”胖子一脸冷酷的说道。 这几个月来,胖子历练的越来越具备独挡一面的气质。除了自身张德厉教的那几招功夫学的稀疏平常外,浑身上下,从脑子到手段,杀伐果敢,干事利索,喜欢直截了当,直指要害,而且从不拖泥带水。按张德厉的评价就是,你胖子一肚子天生的坏水,不去干敲诈勒索的事简直是浪费人才了。 他和张德厉参详了半日,他谈到那个美女蛇身份实在难查之后,张德厉忽然想到之前那女人不是在山西半买半抢的弄走过一幅神秘的画么,所有的问题其实都可以回复到这上面来。不用问,那副画肯定牵扯到了什么大秘密,不然也不会招来那么多的关注。更蹊跷的是,李观棋临走时留下的那个从霓裳流年取出来的u盘张德厉已经看过了,里面居然是那副画! 所有的目光居然全部集中到了一幅小小的画上! ------------ 第二十四章 胖子的手段 更新时间:2011-03-03 这中间到底有什么牵扯? 美女蛇代表的是凤家,霓裳流年代表的是龙家,这两家都是隐士豪门,民国时代在中国地下势力中的佼佼者。时至今日,两大家族在中华大地上盘根错节,扎根深厚,底蕴已深厚到无法计量的程度。但是,现在,却在为一幅画却陷入了争夺甚至暗战! 那幅画到底有什么秘密,一时间让胖子和张德厉陷入了苦思。 直至张德厉提醒羊毛出在羊身上问题的源头还应该从源头去理时,胖子幡然大悟,恰恰就是因为龙凤两家这样引人关注的背景与影响力才会让他们忽略了一个人——同样去山西买画的社长,梅顾海。 于是便有了胖子派人去梅顾海情人家——也就是燕公主盗假画的那家——喝喝茶做做客顺便给梅顾海拨上个电话。梅顾海心里明白是那幅画给惹上了大麻烦,他只是个喽啰,无力做出反抗,只好在家中暗暗祈祷老天保佑他情人安好,正好此时也是胖子带人来他家之时,于是才有开头一幕…… “大伟,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你跟了我也有三年了,我平日也就喜欢收藏一点书画之作,那次我听朋友说道,山西有个收藏家要开展览会,其中有一副画是民国时代的大手笔,于是爱画心切的我就匆匆赶去了,大伟你要相信我啊……”梅顾海愁苦着脸说道,就差没喊胖子爷爷了。 胖子可不吃他这一套,这个梅顾海不是好人,自己老婆孩子扔在老家受罪,城里包养的情人却享尽了荣华富贵,此等负心男人是他最为痛恨的,所以他早就想给他一点教训了。 “社长大人,我没时间听你废话!你赶紧老老实实交代,没有你选择的地儿!”说完,他对身后一个年轻人一个眼色,小伙子立刻掏出手机拨通号码,不多时电话里那头传来了一个女人惊恐的叫喊声“顾海救我!”。梅顾海大惊,急忙抢着大喊道“可欣你怎么了,他们怎么你了?” “她好得很,但是过一会就不见得好了,这取决于你合不合作。”胖子摁掉电话,拖了条藤椅一屁股坐在上面,又摸出根大中华,美美的抽上一口笑容满面的说道,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坏了。 “伟哥,您就放过可欣吧,她是无辜的。”梅顾海只有拼命求饶。 胖子眼一睁,“哦?那么你的意思就是我是坏人咯?” 梅顾海额头汗珠哗哗地滴落,一边擦汗一边忙不迭道:“不,不,您不是坏人,我是坏人,只有我是坏人……” 胖子把玩着桌上一个瓷瓶,慢腾腾的说道:“哦?你是坏人?那好办啊,我最喜欢惩罚坏人了,阿木,你喜不喜欢惩罚?” 背后传来一句短暂而冰冷的回答“很——喜欢。” 梅顾海叫后面那个年轻人眼睛一盯,浑身像坠入了冰窟一样,差点被把心脏病给引发起来,转身就去摇胖子的大肥腿,“伟哥,伟大爷,您是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以前招子不亮没有看伺候好您,是我的错,我该死,我向您道歉,只求您能放我一马,以后我一定结草衔环想报……” “好了——”胖子有点烦,抬起左手看了看表说道,“还有二十秒的时间,给我个答复。”说罢,又让人拨通那边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阵凄惨的哭声,听得人发碜。 “如果你不合作,那我只能叫你那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香消玉勋。”胖子又补充了一句。 “啊……啊……不要……不要……” 电话里一声声的惨嚎让梅顾海汗如泉涌,牙齿都几乎咬碎了,他双眼瞪得老大,目眦俱裂,如果眼神能杀人,他几乎能已经把胖子杀死一万次了……悲惨的呼号仍然在继续,可以想象到那个女人受到了怎么的对待……梅顾海的手握成拳,又松开,又握成拳,又松开……终于,在胖子对着电话说出那句“把她推下楼”时,他投降了…… “好吧,我合作……”梅顾海浑身萎顿,眼球中的光彩都黯淡了几分,脸上的皱纹也似乎多了几根。他手颤抖的摸到桌上,几次抖落才拿稳,颤巍巍的喝了口水才开口道,“大伟,我从没想到你会这么狠……” …… 半小时后,胖子带着一帮人满意而去,剩下梅顾海一屁股萎顿的倒在藤椅上。他想起那一声声的哭泣,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一时间,他甚至想到了死…… 忽然床上手机叮铃铃的传来呼叫声。梅顾海看了下号码,老泪纵横,正是他的情人可欣打来的……他不敢接,他怕那头的女人又传来无力的求救声,他怕那头的女人又传来悲痛欲绝的哭泣声。 “可欣……我对不起你……”拗不过一直作响的手机,梅顾海终于摁下了接听键,悲伤的说了这一句话。可是电话那头却传来一声母狮子般的怒吼:“梅顾海!你是不是在外面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梅顾海一听情况不对,大惊,急忙捏紧了电话急急说道:“可欣,你那边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有没有几个男人对你侮辱——” “放屁!你才被几个男人侮辱了!”电话那头又是一声怒吼,“今天倒了八辈子霉,遇到几个神经病打劫的,还非叫我电话求救,你说这些人是不是神经病?” “后来呢?”梅顾海急忙问道,脑门上刚擦干的汗又顺着鼻梁流了下来。 “后来我就打啦,就说那一句,他们就把电话挂了。” “再然后呢?他们有没有对你……”梅顾海更急了。 “没有,所以说他们是神经病,再后来就放了我啊,一分钱就没要,所以我打电话给你问问是不是你在外面又干坏事了?” 完了,被这奸诈的死胖子耍了,那凄惨的哭泣的女声也不知是从那部电视剧弄下来的…… 梅顾海心中一片冰凉…… …… 万里之外的苏伊斯勒。 安吉丽娜大笑着从箱子里拎起一件毛衣,差点没把胃笑痛了。 “棋,你真的太幸福了,这一定是哪个美女给你的礼物吧?”她强忍住笑,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美国妞自从得知自己是她名义上的师弟后便再也不叫他乌鸦了,而是按美国的习惯单称他棋,这样的叫法李观棋十分别扭,但是没办法反抗不了,只好顺从。 “这是山下附近的库勒城一位小朋友送的,手艺差是差了点,但是你也不能这样嘲笑吧?”李观棋有些无奈的反驳道,但是反驳的力道却不是很大,原因是这件毛衣也确实太不争气了,单说两只袖子不一般齐,一长一短,而且毛衣领口有点歪,套在身上,始终会露出半个膀子。 “哦?你说的小朋友该不会是琳达吧?”安吉丽娜略微一想便知道了大概,于是笑着问道。 李观棋显然有点惊讶,略略想想便也知道了:自己是古里奇老爷子开车送上山的,老爷子与这美国妞又这么熟,不用想她肯定和琳达那个鬼丫头也很熟,安吉丽娜在这呆了好几年了说不定她们还有可能是一对小姐妹呢…… 想到这他点点头道就是琳达。安吉丽娜哦了一声,随即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望着李观棋说道:“棋,琳达是我妹妹,她还小,不懂的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希望你不要玩弄她的感情,不然我不会因为你是我师弟就会放过你……” 李观棋有些无语,这什么跟什么嘛,自己当然知道人家还只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天真小女孩,但是自己能有什么办法来阻挡别人对自己的崇拜?谁让自己这幅新妆容又酷又拉风,长得是如此的引人注目……郁闷半晌他才开口道:“莎莎姐,你可别误会,你是我师姐,琳达又是你的好姐妹,所以她也是我的妹妹,我也确实把她当成了小妹妹,我走的时候她非得让我带上这件毛衣还说是她亲手织的,不要辜负她一片心意,我能说什么?拒绝她?对琳达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点?” 安吉丽娜放下毛衣,又把它轻轻叠好抹平褶皱,放回箱子一角,摇了摇头说道:“好吧,这小丫头把崇拜之情和爱情混为一谈了,有时间我会找她谈一谈的,不过在此之前你要控制好自己,不要做出伤害一个无知少女的事……” 我擦,我怎么了我,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说我伤天害理了还!李观棋心中大为不忿,好歹他自认为自己是个正人君子,从现在安吉丽娜的嘴里听来仿佛自己成了一个专门伤害无知少女的下半身动物。 “喂喂,莎莎姐,原来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形象啊?呜呜呜,我好伤心啊……如果师父他老人家要是知道师姐你对我如此的偏激,他一定会站出来替我说话的,呜呜呜……” “好了,好了!这么大一个人了,还是个男人,这么矫情!”安吉丽娜无奈的摇摇头,被李观棋一番叫屈的乱闹给搅和的又气又说不出话来,“算了算了,总之你好自为之吧,以后把心思收一收,好好跟着我训练,你要记住,暗黑格斗赛是极其激烈的赛事,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生死!” ------------ 第二十五章 “狂狮”成立 更新时间:2011-03-04 中午,安吉丽娜、杰克和李观棋三人一起在训练营食堂吃了顿午饭,而下午的时光则是在训练中心集中进行力量训练和一对一对抗训练,傍晚时分,三人来到了距训练营一千米开外的小树林中进行所谓的特训。 其实所谓的特训也就是针对性训练,针对暗黑格斗赛的比赛规则做针对性的专门训练。安吉丽娜告诉他,暗黑格斗赛是一门极隐蔽的赛事,其规则简单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无裁判,除眼睛和裆部不准攻击外其余身体各部位皆允许任意攻击。 任意攻击这四个字其实很恐怖,一个比赛到了可以“任意攻击”的地步也就意味着离真实的格斗环境不远了。当一个人生命真真切切的受到威胁的时候,他会激发出怎么样的潜力?这也是暗黑格斗赛的宗旨所在――挑战人的潜能极限,发挥出最大的战斗力! 人的身体存在很多脆弱点,比如咽喉,比如后脑,比如心脏,比如脾,比如鼻梁骨。攻击这些地方能最大程度的击伤敌人,减少他们的战斗力,甚至是一举击败他们!正是这个原因,你会发现几乎所有的格斗赛场发生的ko现象全部与这几个要害部位有联系,不是这个要害被击中,就是那个要害被击中。暗黑格斗赛更是如此,每一个参赛选手基本上都是百里挑一的格斗好手,他们对人体要害的熟悉程度基本上跟资深医生差不多了,所以一些选手就会专门针对攻击这些人体要害要特别训练,最终追求的目标是一击必杀!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生命的轻视!这是安吉丽娜反复对李观棋说明的话。李观棋心里明白这不仅是一位负责任的教练对学员的叮嘱,也是一个师姐对师弟发自内心的关心。当然他没好意思当着杰克的面点破,同样安吉丽娜也没好意思当着杰克的面从眼神中表露出更多的关怀,以免被这个流氓一般的师弟理解为暧昧…… 当安吉丽娜和李观棋仔细的交流着何种攻击要害的方式才更有效果时,一边的杰克却在暗暗悱恻着内心的悲苦――本来是悠闲的去泡训练营各国美女小妞的时间,现在却被硬生生拉到这边陪这个便宜老大弄什么特训,他能不憋屈吗…… 只是,若他知道了安吉丽娜把他拉过来的真实目的是当沙包的,那估计会当场吐血。 实战训练开始了,果然,杰克作为一对一的训练沙包,由李观棋作为攻方,由杰克作为守方,安吉丽娜在旁作为指导。 训练内容很简单。李观棋每次攻击的手段不限,但是位置却被固定在了杰克的各大身体要害上,杰克身高马大,皮燥肉厚,再加上李观棋留手,估计打上要害也不会有事,这也是安吉丽娜拉杰克过来的另一目的。杰克只对李观棋的攻击动作做出防守活着躲避动作,旁边安吉丽娜会对李观棋的每一招做出分析,并且提出合理改进建议如何才能更有效的提高要害命中率。 “杰克,小心了!”李观棋大吼一声,飞身一脚朝杰克右腰部踢去。 “来吧!我会好好招呼你的,老大!”杰克咧着大嘴嘿嘿直笑,面朝李观棋掐腰半蹲着。 特训开始了…… …… “嗨,老大――”晚上,杰克躺在床上向对面的同样躺在床上的李观棋挤眉弄眼。 “你干什么?”李观棋没理他,抓起床边的两个哑铃就呼呼的练了起来。 杰克神秘的一笑,伸长了脖子小声说道:“老大,问你个问题,你是怎么泡上安吉丽娜老师的?能不能教教我一两招杀手锏?” “教你个头!”李观棋放下哑铃又把脚别在那头铁架上做起了仰卧起坐,“我和安吉丽娜教练属于正常的教练与学员的关系,懂吗?她在给我特训没看见吗?” 杰克可不相信他,他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大牙,说道:“老大你别骗我,安吉丽娜老师看你那眼神都不一样,再说我们队里还有其他好几个人呢,除了你还有科里,还有费加罗,为什么只有你才有机会享受到她的特训?” 李观棋白了他一眼“嘿嘿”奸笑的说道:“杰克,我告诉你,这世界上有一种男人,他天生对女人就有一种迷人的吸引力,他们是绅士的典型,他们是儒雅的教义,他们是帅哥的代表,他们像那夜晚天空的明月,而无数的美女们则是明月周围环绕的星星……恰巧,你的老大――我,就是这样一类男人,所以千万不要羡慕哥,哥只是一个传说!” “完了完了老大,你完了,这么自恋,当心成为变态……” 杰克望着某人自恋的比划着日月星辰,嘟囔了一声,转了个身就翻了过去蒙上被子就睡觉了,留下对面的李观棋在那里无聊的傻笑。 …… 三天后。 南寻最大的一家报纸《南寻都市报》b版出现了一条新闻,内容大概是一家名为“狂狮”的高级保安公司在南寻市松河区万江路78号成立了,该公司开业的很低调,其低调程度与其豪华的公司装潢形成极大的反差云云…… “狂狮”的总经理正是胖子,副总经理是张如如。本来胖子是想让表哥张德厉担任总经理的,但是张德厉不同意,原因是一旦成为总经理就意味着浮出水面,而浮出水面则意味着要跟霓裳流年直接对视,这是目前张德厉不愿意看到的,至少他现在还不希望刘传道发现他的踪迹,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最后张德厉则作为幕后协助打理一切。另一个人袁小雕身为袁家长子,本身身份容易引发外界猜想,所以他也没有参与到这家公司而是跟张德厉一样选择居于幕后。 关于何时才能光明正大的把身影晾晒在日光之下,这个问题张德厉跟胖子讲过,也跟袁小雕说过。他说等李观棋回来后,那个时候就是一切暴漏之时,想藏都藏不住。到时候不仅仅是袁家公开与李观棋的关系,李观棋血龙戒主人的身份也会曝光,另外那个时候哨子他们也要光明正大的来到这边。 立势而后发。这个势一定要猛,一定要够震撼。越震撼才能发的有力道有效果有价值。张德厉深谙此道,所以才会决定挑出一个那样特定的时间让这个阵营全面爆发开来! 经历一个低调的宣传后,晚上,胖子和媳妇张如如在洪都大酒店定下宴席,宴请了不少南寻有头有脸的人物前来。这些人跟他们不是毫无关系之辈,几个月前李观棋当霓裳流年经理时曾有一份名单,这份名单他层不遗余力的去拉拢过,当初的努力换来了今日的回报,胖子下去的请帖上注明的身份是李观棋兄长,这样的称号也的确拉了一部分过来,然而这只是一部分。另一部分是张如如之前关系圈中的上流人士,这些人曾经都是张如如的追求者,只可惜他们追了很久都没追到的女神最后却落入了一个长相身家都毫不显眼的胖子手里,这让他们几乎抓狂,所以他们一定要来看看这个胖子是何方神圣,竟然能驾驭得了张如如这种美艳女王。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人则是嗅到了这家来历不明的保安公司一些特殊的气息而接受邀请来到此处……南寻市说大不大,因为就那么一双手可数的有名有姓的势力圈子成员,说小也不小,因为它加上五区的大约十几万人,整个城市人口竟然达到了近1500万人,这样的规模恐怕谁也不能说它小吧…… 当晚的宴会很成功,胖子可以说是一鸣惊人。尤其是在宴席前的公司成立感言中,其稳重的谈吐,富态的外表,以及一举一动间的风度和绅士作风,给人的感觉就是此人极大可能是某家外来势力的富二代。 对于众人认识他们人眼中的惊讶之情和不认识他们人眼中的惊疑之情,胖子自己没有感觉,最开心的当属张如如了。在她看来,胖子这个自己当初都不看好的男人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越来越表现出了有做大事的果断和魄力,甚至隐隐间有了一种上位者的威严。这是她认识他两年以来所从未感受过的。 可以改变男人的,除了女人,还有野心。 ------------ 第二十六章 凤家的进攻 更新时间:2011-03-04 可以改变男人的,除了女人,还有野心。 这是一年前南寻贵族圈内一位身份地位卓然超群的资深名媛告诫张如如的话,当时她对她说,如果你看上了一个男人但是那男人却是个平庸之辈,那么你除了可以用自己作为激励他的奖赏外,还可以激发出他的野心,让他嗅到权力的香甜,进而迷上它……这句话,张如如奉之若典。 而现在,她做到了。 一个女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并且男人能够争气的,这个世界并不多,所以,张如如足够自豪。 按理说这样的场合作为李观棋徒弟的袁小雕不能不来,可是事实上他确实没有来,一方面他代表着袁家,这样的场合公然露头不好,另一方面则是主要因素――隐世豪门凤家对袁家的征服之战已经开始了,袁家自身难保,应顾不暇,身为袁家集团董事会主席的罗明月已经忙着焦头烂额,袁小雕自然也被暂时从胖子这边被收了回去以作调用…… 第一波冲击就来自于商业上的直接下手。 先是凤家暗中控制的南寻最著名最权威的报纸《南寻日报》曝出一条惊人消息,说袁氏医药研发的新型乙肝疫苗出现重大质量问题,目前已造成三名儿童死亡。紧接着事态升级,又曝出袁氏企业内部员工携疫苗原液出逃最后死于车祸。报纸披露这件事后,这名员工和这场离奇的车祸顿时引起了全国亿万网名的强烈关注。一时间阴谋论、间谍论、敌特论在幕后推手以及无数水军的大力操作下在网上铺天盖地流传开来。 罗明月神经几乎崩溃,从来未遇到这种情况的她如果能做出有效的反击?鬼知道凤家为了这个阴谋出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来策划之?纷乱的局势让她理不出任何头绪和机会,只感觉到到处都是陷阱,到处都是如剑如刺的口舌。尤其是《南寻日报》几乎开辟出一个专门的版块从袁氏医药的研发到生产环节来了个全角度高清晰的剖析,其字里行间看似站在公正公平的立场,实则句句带刺,字字锥心,极大的把社会舆论给引导到袁氏医药对立的那一面。 …… “啪――” 袁小雕一把把一张报纸给拍到了桌子上,怒气冲冲的道:“姐,姓凤的他们家欺人太甚!真当我们袁家无人了么!”有机玻璃桌一阵哗啦啦的响,几乎被震碎,一颗小螺丝没经得住这股子劲,咯嘣一声跳落开来……袁小雕自己没有留意到,若是放在以前,他这一巴掌下去,顶多会把自己巴掌拍的疼的龇牙咧嘴,可是现在不经意间的一次动作都会制造出远高于往的破坏力…… 罗明月一只手撑在头发里,一只手在青花瓷杯子上上下的抠着,眼神有些散,满脸的愁容,看上去似乎无限的疲惫,令人忍不住疼惜。她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没用的,小雕,这次他们明显有备而来……我们在明处,处处受制,他们在暗处,处处得利。这样的局势对我们十分不利,即使有爸和良叔暗中灭火也无异于杯水车薪……你不知道上面的压力有多大,上面给的压力一大,公司内部就开始出现内鬼……今天一天我已经被动要求参加特别会议长达五个小时,现在董事会里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动摇了,姐这个位子估计不长就会有人来索要了……” “谁敢要!这江山是我爸和叔他们那辈一手打下来的江山,除了自家人,哪个敢把它谋了去我袁小雕第一个不放过他!”袁小雕大吼一声,终于忍受不住心中的怒意,一拳砸下,只听哗啦一声,有机玻璃桌裂成了三瓣…… 罗明月吓了一跳,她坐在椅子上怔怔的看着地上的碎玻璃,有些不相信…… “小雕,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力气了……” 袁小雕也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拳,嘴巴也张得老大,满眼的不相信…… “不……不知道……可能是跟燕老学了一段时间气功的原因吧……” 袁小雕可能不知道,这段时间燕老一直在教导他如果感应身体内气的能量,一个常人如果能感应到身体内气的能量,然后懂得运用之法,那么这个人一定会成为一个大力士。因为气是一种能量体,这种能量体是一种本源力量,无法直接运用到四肢的活动中去,所以只要懂得了运用之法,将这股能量转化成能直接运用到四肢活动中去,那么他将会获得比常人几倍的助推力!这就好比是火箭上的辅助推进器一样。袁小雕只道跟燕老学习气功力气大增,却不知道燕老教授他的不止是气功,而是一门极厉害的内家拳法的运气法门。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每日修习,袁小雕随意一拳中的劲力已远非往日所不能比…… “姐,既然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我们处处被动,干脆咱们也捅点事出来,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罗明月看着依旧稚嫩的袁小雕,幽幽一叹:“唉……凤家的势力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他们盘踞在中国几十年,根结错杂,关系网已经深到超乎平常人想象了,而且他们实行的是代理人模式,根本没有打上凤家标签的实体企业,所以与其不痛不痒的去擦掉他们一点皮,还不如想想怎么避其锋芒来的实在。” “姐,你没理解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直接在他们后院内捅点事出来!” “啊――”罗明月一愣神,嘴惊讶的张开,“凤家隐藏的那么深,别说你不知道他们老巢在哪,就算是知道,里面也估计高手如云,只怕会有去无回……” 小雕急急争辩道:“凤家的老巢我们可以查到啊,大伟哥那边现在盯住了一伙人的身影,据调查,他们都是凤家的人,所以现在好办了,在资源共享下,从他们身上一定可以查出凤家的秘密的,查出之后一切交给我,姐我保证不能让他们伤筋动骨也要搅得翻天覆地!” 罗明月久久的看着这个弟弟,心中涌出无限的感慨。她感慨,因为他此时此刻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他父亲袁青云的影子…… “小雕,我敢保证,阿棋回来之后会对你大吃一惊的……”罗明月看着袁小雕,憔悴的脸上难得露出唯一的慰藉。刚说出这句,心中某处似乎又牵扯到了一处疼痛,只是那个人,那个男人,那个她身心托付的男人现在在哪里呵…… 李观棋失踪后,随着一天天时间的消逝,罗明月也渐渐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只是他到底去了哪个国家她问了许多人,包括袁小雕在内都不知道,最后没办法也就不问了…… 她知道那个男人不想让他担心,她也知道那个男人不会弃她而去,这些她都知道。此时此刻,她无法将对他的思念化为现实,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呼喊:阿琪,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需要你……如果有情人真的会心有灵犀,你会对我的呼喊做出回应么……阿琪,你在哪里……我真的很想念你……你能听见么……你能听见么…… …… ------------ 第二十七章 梅顾海的后台 更新时间:2011-03-05 另一边,由于时差原因已经躺下熟睡的李观棋仿佛听到什么召唤似地忽地一个激灵从床上惊醒,口中大喊了一声,明月! 杰克被这一声喊叫吓得差点没从梦中滚落床下去,他悻悻的打开灯,半眯着左眼睡眼惺忪的说道:“靠,我说老大,你半夜不睡觉在那鬼叫什么,你叫不要紧,你知不知道要紧的是我――半条命差点被你吓掉!” 李观棋背靠在床头,点了一支烟,烟还是从中国带出去的中华,由于他这是非正常入境所以这些东西可以很随意的带来。 点上,抽上一口,心中才渐渐的平复下来。 李观棋擦擦头上冒出的汗珠,心中寻思着难道袁家是出了什么状况?又或者是罗明月遇到极大的困境?他隐隐有些担心起他来。就在刚才的梦境里,他看到自己站在一个深潭边,而深潭里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拼命的挣扎着想要上来,她的周身蒙着一层水雾,看起来很像罗明月,他很想拉她一把,把她拉上岸,可是无论怎么努力他的手始终在那层水雾里抓不到任何东西,他又急又怕,死命一抓结果扑了个空,一头扎进水里,结果一个激灵醒了。 杰克被对面缭绕的烟雾熏得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最后索性把枕头往床头上一拖半靠在上面跟李观棋聊起天来。 “老大,你干嘛要来参加暗黑格斗赛呢?” 杰克歪着脑袋忽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李观棋深深吸了口烟,望着上铺的铁架床底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不为什么……就为了证明自己……” “你们中国那里好玩吗?”杰克又问。 “好玩……有许多美丽的山水,也有许多动人的传说……”李观棋的声音从氤氲的烟雾中袅袅传出。 “真的?”杰克显然有些心动,“以前也有很多中国来的武者到这里来参加初赛,可惜很多被淘汰了……每次我问他们他们家乡美不美,他们也都和你一样说很美,所以我就很想去那里看看……” 李观棋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他轻轻一笑的说:“那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去成?” 杰克表情有些黯然,“我是苏伊斯勒的实习教练,这里有规定,实习教练工作期间不准私自去其他地方,除非升到了真正的教练,像安吉丽娜老师那样……” “怎么会有这么苛刻的规定?”李观棋听了此话眉头一皱。 “这是我们这行的特殊规定,外人进入需要经过长时间的考察的,没办法……这里面的人都是年轻人,当初来的时候是满怀着一腔对武术事业的热爱,可以说这一世我们都抹不去武术在我们心中留下的痕迹。所以我不能离开这里,我不能做一个背叛者,我不能抛弃最初的梦想……” 李观棋静静的看着他,心中有些莫名的触动。曾几何时他也是如此的执着如此的专著,可惜……世俗的纷扰总是会主动找上他,让他不能全心全意去钻研武学。看到眼前的杰克,李观棋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也许他们本来就是同一类人吧,他心中暗想道,想到这他忽然产生了一种帮他解脱的想法,于是他说道: “杰克,你最初的梦想是什么呢?” 杰克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开口道:“提升自己的武学,再把学到的东西传播给更多喜欢它的人……” “那你当初生出这个梦想的时候是怀着怎么的心情?”李观棋抛一支烟给杰克,问道。 杰克接过,点上,说道:“快乐、兴奋,像一只自由自在的小鸟……” “那现在的感觉呢?” “现在?”杰克有些迷茫,好像一个陷入了迷雾森林的旅者,身前身后都是迷雾,他被困在那里,动弹不得。“――现在虽然过的很开心,这里所有人我都很熟,但是却失去了曾经的激情和动力……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笼中的小鸟,再也翱翔不了蓝天了……” “杰克,你是一个热爱自由的人,乘着年轻为什么不去外面世界多看了一看呢?为什么要把自己禁闭在一座山的范围?这个世界如此大,哪里不能追逐你最初的梦想呢?佛家有云:万物造化,落叶归根。既然叶子最终都是要回到大地回到自然,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无聊又无趣的直接落下,而不是游历四方开阔眼界一番飘荡后经历后再落下呢?” 杰克有些呆,眼睛直直看着李观棋,心中却泛起了无限波澜。这种想法他又何尝没想过呢,只是自己始终下不了决心离开。一方面自己对这个地方有着相当深厚的感情,另一方面离开了这里又该去哪呢?哪里才是自己大战宏图一飞冲天的乐土呢? “老大……我……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许,这一次我会真的离开这里……”杰克的话语中有些不忍,亦有些不舍,但是更多的却是不再犹豫。 “去哪里?”李观棋猛吸一口烟,笑问。 “不知道,还没想好……也许我会回美国……” 李观棋一把扔掉烟头,嘿嘿奸笑道:“去中国,有没有兴趣?” 杰克眼睛瞬间瞪得老大。 …… 两天过去了。 “狂狮”在低调中高调的站起了身姿。除了从泰国来的那十二个身手不凡的拳手,胖子又招了不少部队退役的军人,这些人虽说实力不怎么样,但是充当公司一般的员工还是可以的,于是保安业务便风风火火的开展起来了。 而此期间胖子向所有人展示了他的手段和智谋,很快击败了同行几家为公司赢得了第一份重大合作项目――华夏第一女星楚婉君即将来南寻开个唱,而安保工作则是楚婉君幕后团队考虑的重中之重,为此他们和南寻一共三家保安公司进行了沟通。结果在胖子的巧舌如簧和阿木一拳在墙壁上留下的那个凹陷拳印下,楚婉君团队很爽快的选择了胖子他们。 胖子需要以此为契机打一场漂亮的成名战,于是整个公司前前后后为此次的演唱会忙了起来。袁家那边的麻烦,他实在是分身乏术顾不上,没办法,只好让表哥张德厉去帮忙。 于是就在胖子和张如如为着楚婉君演唱会安保事宜而忙得焦头烂额时,另一边张德厉和袁小雕则悄悄的摸到了南寻一家五星级酒店的1807号房中。 他们来这儿的目的不是为了体验这家酒店的奢华,而是为了这间房间的主人。 袁小雕找到胖子向他叙述了目前袁家的所遭受的来自凤家的间接攻击,并且提出了自己的计划。袁家是自己背后的根基,是不可动摇的靠山,如果袁家出了事,那么上面的建筑就会倒塌,所以胖子二话不说直接拉来了表哥张德厉商议此事,张德厉当即决定配合袁小雕行动。 关于凤家老巢,胖子给出了一个重要线索――几天前他从梅顾海处成功套来他的上线,让他震惊的是梅顾海效劳的主人竟然也姓凤,叫凤九段,还得知目前他就住在这家五星酒店的1807号房。 二人无法揣测到此人是凤家何人,但是也大致知道绝不是一般无名之辈――他是凤家人,那个美女蛇也是凤家人,两个同为凤家人的人竟然为了一幅画暗中较劲,这其中的味道难免让人浮想连连。 ------------ 第二十八章 凤九段 更新时间:2011-03-05 “厉哥,你说那个叫梅顾海的家伙是不是骗咱们?”袁小雕轻轻捅了捅身旁的张德厉说道。 二人此时正从阳台准备往里面翻,借助那扇玻璃门,房间内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很豪华,很明亮,地面一层意大利面料地毯像浅绿色草地一般,看上去非常舒心。只是偌大的总统套房内竟然没人任何保镖,只有一个人背对着他们站在书架旁翻看什么书籍,看上去很认真的样子。难怪袁小雕想问梅顾海是不是骗了他们,哪有一个重要人物不带保镖的,比如那美女蛇身后就跟了三个牛叉跟班。 张德厉看了小雕一眼,食指放在嘴上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说话。手一招,蹑手蹑脚朝里面摸去。 二人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神不知鬼不觉的潜了进去。书架前那个人显然不知道现在有两个人进入到他的房间,仍然是一幅认真看书的样子,连身子都没动一下。 事情顺利的不像样,张德厉心中忽然感觉生出一种冷丝丝的不同寻常的感觉。当年刀口上添血的生活让他对这种感觉非常敏感,那是一种对一直笃定的事变得不可预知而产生的惶恐感。他忽然觉得这次和袁小雕的行动有些鲁莽了…… 然而感觉归感觉,落子无悔,现在已经走了这一步再想悔棋已经不可能,更何况袁家的形势确实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了,如果不从源头上截断这股洪水,恐怕要不了多久袁家的分崩离析只是时间问题了,所以,现在他和袁小雕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十步,九步,八步,七步…… 离那个人原来越近,而他依然在静静的翻看着书。离得近了张德厉这才发现,这是个中年人,两边鬓角都生了几丝白发,还带着一幅精巧的金丝边眼镜,穿着一身看起来很年轻的休闲装。 他到底是耳朵有问题还是早有准备只等他们羊入虎口? 张德厉和袁小雕心中禁不住同时泛起了一阵寒意――这几步虽然轻,然而绝对是有声响的,只要是正常人绝对能听到,然而眼前这个却无动于衷…… 情况有些诡异…… 袁小雕看看张德厉,脸上泛起一丝惊疑和担心…… 张德厉毕竟是老江湖,朝袁小雕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镇定,虽然他心中也犯嘀咕,但是决不至于让他像小雕那样心虚的要命。 气氛有些凝固,压得人仿佛连心都成了扁状…… 张德厉决定主动出击,是骡子是马,溜溜先! 他双脚一踩,身子正欲冲向前去,此时忽然从前面传来一声浑厚的声音: “来者都是客,既为客,为何要刀兵相见呢?” 张德厉一震,脚步陡然落下,停住了身形。 “阁下是何方高人,为何今日要戏耍我二人!”张德厉厉声喝道。 此时他已完全明白,自己的行踪完全被这个人掌握在手中,坐等他们入瓮,甚至他现在有些怀疑那个梅顾海是不是故意透漏出这样一个信息就为了引他们上钩的…… 中年男人缓缓转身。中年,大约四十岁,面白,短发,带着近视眼镜,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这样的笑容会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也可以理解为一种自信的笑。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二位,请坐。”中年男人把书合上,又轻轻抹平上面的褶皱,重新放回书架,伸手对张德厉和袁小雕二人招呼了一下,看上去很热情似地。 张德厉面无表情盯着这个中年男人没有说话,袁小雕则是一脸衰像,如坠五里雾。 “二位,不瞒你们说,鄙人已在此恭候二位多时了,从早晨一直到现在我就呆在这里看书哪都没去,就是为了怕你们找不到我;我又遣散了所有手下,为的也是怕你们进不来,哈哈哈哈……” “你到底是谁?请君入瓮的目的可以相告吗?”张德厉终于忍不住了,他实在摸不透这个男人,但是他隐隐感觉到这个人的动机绝不是找他们晦气,难道…… 一个想法忽然闪进张德厉心里,还未及说,对面的中年男人已经开口了:“二位坐吧,我这里虽然简陋,但是决不至于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对吧?呵呵……” 事已至此,多想也是无益,走一步看一步吧。张德厉对袁小雕使了个眼神,小雕懂得这是让他不要慌张见机行事,他本身也是个骨子里生着一股铤而走险精神的人,于是淡然一笑,也就和张德厉一起在那张沙发上坐下了。 中年男人又各给二人泡上一壶茶,亲自送至二人面前。恭敬之态让张德厉都惊疑不定,对这个人越发的防范起来――事出有异必有妖…… “二位我如果猜得不错的话一位是张先生一位是袁先生。”中年男人用那种特有的微笑说道。 袁小雕沉不住气,霍的开口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中年男人坐在对面沙发,轻酌一口佳茗,缓缓说道:“因为我就是凤九段!梅顾海泄露了我的行踪,但是我不怪他,反而我要感谢他,因为是他我才有幸认识了二位。我这么说二位可能会有疑惑:为什么我要在这里恭候二位大驾?呵呵,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对你们的了解远远超出你们的想象……” “你的目的?”张德厉单刀直入,也不跟他扯犊子,他最关心的还是这个神秘凤九段的最终意图,他想知道他的意图跟他心中猜得是否一样。 凤九段微微一笑,放下那个高档青花瓷杯,“张先生果然是个干脆之人,连说话都这么简洁直接不拖泥带水,怪不得原先能深得刘传道信任。” 凤九段特意在“原先”这个词上加重了语气,张德厉如何能听不出其中的味道,眉毛一皱,淡然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张某现在是沦落之人,往事又何必再提?” “做大事之人又何必纠结于往事前朝呢?人的双目生于额前这就是上帝在告诫我们凡事要向前看,前路,永远是最精彩的,无论事业大小。――而且,更何况张先生现在为明主做的振兴崛起的事业似乎并不小啊……” 对于凤九段的语义双关,张德厉心中暗自一震,心中忍不住有了想法:难道他对阿棋的身世有了些许了解?这件事如此隐秘,他怎么可能知道?不可能,绝不可能!他强行把这种自乱阵脚的想法驱赶出脑袋。 “凤大先生,既然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中,那么就别拐弯抹角了,有事直接说事吧,我想您费尽心思把我们引入这里肯定不是为了请我们喝茶的吧?”张德厉吐了口气,捏捏腿部的肌肉,这是他长期习泰拳留下来的习惯,可以随时放松腿部肌肉。 “好,既然张先生如此爽快,我也爽快的说。我的名字想必你们先前就从梅顾海那里知道了,不错,我就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凤九段,非冒充,非仿造,非赝品。” “我是凤家之人,凤家,想必这你们也应该了解的足够多,我也不去解释了。同样,你们身后的李观棋与龙家的瓜葛我也不想去解释我为什么知道。” “龙生九子,子子各不同。家族大了,很多原本没有的矛盾就会渐渐凸显出来。利益的纷争永远是人活在这世上最大的烦恼之一。这种烦恼让我很头疼,现在,我不想再烦恼了,所以我要努力争取我应得的那一份上天赐予的福分。这也是我和你们坐在这里的原因……唉……这就是人……” 凤九段忽然幽幽叹了口气。 对这番话,袁小雕年轻,可能不懂,所以脸上写满了懵懂。但是张德厉不一样,看着凤九段这个在凤家估计地位超然的中年男人幽幽叹了口气,他也幽然一叹。 人呵…… 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真的是这样么......张德厉想到了他的忠心却换来了刘传道的无情,禁不住忽然有些恍惚起来...... ------------ 第二十九章 合作 更新时间:2011-03-06 “所以你找到我们,想让我们跟你达成某种层面上的合作,取水一瓢,各饮其利,凤先生我说的对吗?” 凤九段哈哈一笑,鼓掌道:“对极,对极……张先生果然心思剔透一点就通……不错,我今天在这里候着二位到来就是为了寻求合作的!” “实话不瞒二位,我这里绝对有你们想要的东西,我想,关于凤家的一切,恐怕这天底下没有比我更了解的了……所以,跟我合作,你们绝对能获取巨大的利益!” “恐怕凤大阁下从我们身上获取的利益更大吧――”张德厉冷冷说道,这种利益争夺的游戏他见得多,因此讲起话来一针见血。 果然,凤九段脸上呈现出一丝精彩的神色,讪讪笑道:“张先生言重了,其实……其实从总体上讲,你们才是最大赢家……” 张德厉喝了口茶,不紧不慢的道:“赢家不赢家先不说,至少我们现在不是赢家……双赢的事,我需要回去考虑一下,你应该知道的,我不是一个人……” 凤九段知道张德厉心里对于被引入瓮还在耿耿于怀,于是笑着开口道:“不,现在我们是朋友,没有谁是赢家。而且你们是我的上宾,这天底下能让我亲自为他们倒茶的不会超过一双手的……另外我知道你们是一个团队……我说过,我对你们及你们团队的了解,远远超乎你们的想象,而且我可以透露的一点是,有了我的帮助,也许你所辅助的那个年轻人会离他的成功更近一步――别跟说说他已经中枪身亡那一类的报纸放出来的烟雾,我知道真相!” 果然和自己猜测的差不多!这个人与凤家必有莫大渊源,而且知道李观棋的一切! 张德厉心中大震。 “好吧……你的建议我暂时接受,两天后给你答复。” “ok,没问题。最近一段时间我就住在这里,你们随时可以来找我。”凤九段淡淡一笑,说道。 他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嘴角稍微有一个弧度,配上那副金丝边的眼镜和白净的皮肤,整个形象显得无比的儒雅,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绅士。感觉上虽然绅士,但是凤九段的眼神中却不时流露出一种舍我其谁的霸气,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据说这样的笑容可以让一个人放松紧张感,但是同时也会让人放松戒备感。张德厉久跑江湖,受尽磨练,自然知道这种笑容大多出自上位者。 这样一个能敢于与凤家内部其他势力公然对抗的甚至为了私欲愿意与家族死敌合作的人,除了枭雄,你还能再称呼他什么吗? “凤大先生,留步,就此告辞!”张德厉一拱手,拉着傻乎乎的小调就走。 “敬候佳音!”凤九段依旧谦逊,文质彬彬,霸气内藏。 啪的一声,门带上。来的时候他们是爬人的窗子进来的,现在出去了确是光明正大的被主人送出去……这叫人蛋疼的事袁小雕一想到就想笑。 “笑什么?”张德厉问。“没什么,我笑我们今天算是栽了。”袁小雕摇头无奈道。“没什么,我们栽是栽了,但是还是捞到了一些好处……”“你是说合作的事?”袁小雕问。 “没错。这个人看年龄必是凤家第二代人。凤家内部肯定出现了分离,这正是我们可以利用的好机会!说不定借助这次机会阿琪能一举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且你们袁家也有可能借此保的安然!真是一次大博弈啊,我得回去和阿琪联系一下,好好谋划此事……凤九段啊凤九段,你可别让我们失望……” 另一边,凤九段望着窗外的浩瀚天宇,喃喃说道:“李观棋,你可别让我失望……” …… 短短的一周时间过去了,苏伊斯勒训练营渐渐被陆续赶来的诸多学员们住满了。此时的热闹气氛远比一周前要热烈的多。而李观棋为其一周的特训也在安吉丽娜的督导下圆满完成了。这期间,受苦最多的不是李观棋,而是陪着他一起练给他又当小弟又当人肉活靶子的黑巨人杰克。当然他的叫苦不迭被李观棋直接无视了,至于另一个极品暴力美女,杰克别说不敢叫屈,就是叫他站那挨打他也不敢反抗――这头伪无害美女的手段他可是领教过…… 很快的,黑暗格斗大赛苏伊斯勒分赛区资格赛正式开始了。 李观棋被分到了a组。这组人一共有十二人,其中除了李观棋是中国人,还有一个来自中国的选手。而且让李观棋更意外的是竟然是这个人的家乡――灵州。要知道李观棋所在的苍茫山区就是灵州的,所以这个人绝对是真正意义上的老乡。 李观棋跟他几句话一说立刻熟了起来,这个人叫白华,身材高大,鼻梁很高,这点倒有点像俄罗斯人。对于他乡遇故知这件事他固然感到欣喜,但是也有一部分的惋惜――同为a组,最后少不得要拳脚相见…… “白兄,赛场相见了我不会手下留情的哦。”李观棋轻轻笑着开玩笑似地对着说道。 “真要是碰到了,李兄,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你我全力以赴即可。”白华亦笑着回应道。 很快到了傍晚时分,第一场比赛即将开始。 按照随机抽取的顺序,李观棋的第一个对手叫横田木杀。当李观棋从广播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牙齿立刻咬了一下,妈-的,日本人! 老子最喜欢干日本人! 比赛场地设在训练营的地下室里。地下室很大,是一个圆形的仓库型的设计,周围竖立了很多粗大的钢管,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密封型铁笼。从形式上看有点像ufc比赛,但是比起ufc,暗黑格斗赛要更加的残酷和严苛。最起码ufc还有裁判,而暗黑格斗的比赛是没有裁判的,除非选手自己求饶,否则另一方将会继续攻击,直到实力弱的一方倒地昏迷或直接死亡! 以前李观棋在中国的时候偶尔也看看ufc比赛,对于从未有中国人征战ufc赛场他感到非常痛心,中国武术博大精深,源远流长,为什么却从未在真正的赛场证明过自己?不过前不久好在出现了一个内蒙古的好汉张铁泉,这也是唯一一个出现在ufc赛场的中国人。所以现在,他要证明自己,证明中国武术不是花架子,他要证明在更高一层次的格斗比赛中中国人依然可以取得胜利,依然可以扬名天下! 晚上八点钟,比赛正式开始了。 a组十二人一共分为六个小组,最后胜出六人将晋级下一轮。 第一场比赛是一个大鼻子俄罗斯人和一个叫罗伊的黑人,两人实力差不多,但是黑人很明显修习过某种硬功,抗击打能力比俄罗斯人高上不止一个层次,果然最后黑人罗伊以一记摆拳集中俄罗斯人左太阳穴,俄罗斯人倒地昏迷。 第二场是一个巴西小光头和一个美国佬,这场比赛异常血腥,最后小光头胜利,但是胜的相当勉强,头部额角裂开了一个大口子,是没注意叫美国佬一拳砸的,鲜血淋漓,淌了一脸,顺着下巴哗哗的往下滴。而另一边美国佬更惨,脖子上斑斑点点,到处都是被小光头用柔术缠住他脖子勒破的皮肤。很多地方渗出了鲜血。鼻子也软塌塌的贴在脸上,估计鼻梁骨是彻底碎了…… …… 来不及感慨暗黑格斗赛资格赛就是如此残酷,李观棋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原来第三场就到自己了。 好,我等你很久了! 李观棋心中暗暗对那个日本鬼子说道。 一声铃响,李观棋穿着一件黑色背心赤手空拳进了铁笼,随后那个日本人横田木杀也进了去。 铁笼高四五米,直径大概在六七米。外面围了一圈又一圈观战的参赛者,兴奋的吼声从这些骨子里充满暴力的武者口中传出来,像打了鸡血一样,除了他们还有不少教练们和来自暗黑格斗大赛总部的监督者。李观棋留意到安吉丽娜和杰克就站在人群后面正看着他呢,细心的他很快注意到安吉丽娜眼中的担忧和关心之色,没有掺一点假。 他朝她做了微笑的表情,稍微让安吉丽娜放了些心来。 第一次站在这样的铁笼里,李观棋四面望了望又摸了摸,圆形的,材料估计是钢丝制成,上面的缝隙估计也就够两只拳头并排塞进去的。不过弹性很好,看来比赛时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这弹性。 日本人横田木杀一脸的杀气,站定在原地与李观棋隔了大约三米的距离死死的盯着他。那双眼睛看起来不像是人,倒像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野兽。 呸,果然是日本杂碎,瞪什么瞪?看爷马上怎么弄死你!李观棋如此想道,坏坏一笑,这一笑让额角那道长长的疤痕显得如此的狰狞! 叮―― 又一声铃声响起,像是死亡的号角。 开始吧,战斗! ------------ 第三十章 大胜横田木杀! 更新时间:2011-03-06 随着铁笼外裁判(非场裁)一声铃响,a组暗黑格斗赛资格赛第三场开始了! 李观棋心静如水,想一枚没有任何牵挂和思想的树叶,静静的落在这片方圆几米的土地上。罗明月的事他已经通过张德厉知道已经有了解决之道,所以此时他再也没有了牵挂,再也没有了可以让他分心的东西。 现在他的眼里和心中,只剩下战斗! 火,已熊熊烧了起来! 战意,无边的战意汹涌而来! 来吧,横田木杀! 李观棋大喝一声,全身的肌肉紧绷如压缩的弹簧,蓄满了力道,随即双腿猛地一蹬,身体像一只离弦的箭一般朝横田木杀急速冲去! 横田木杀只觉得一股沛然的气势从眼前这个中国男人身上陡然间爆发出来,阴狠得一笑,来吧,中国国-猪! 三米的距离瞬间便至,李观棋双拳如炮,猛地朝横田木杀头部击去,而横田木杀则是双腿在地上打了个圈,身体弯成了一个弓形,手臂乍一格挡住李观棋的拳时便飞起一脚从侧面狠狠踢向李观棋的右腰软肋处。李观棋腰往后一挺收缩了半寸,恰好躲过了横田的攻击,手上顺着横田的势头曲臂为肘,砸向他左太阳穴。 太阳穴是人体大穴,这要是砸中了人非晕过去不可。横田心中一凉不敢大意,抡起左腿在背后铁笼上一蹬,只听噔噔噔几声,他的身体竟然在李观棋巨力的反冲力下直直踩到了一米多高,好像一条大木棍被横躺着用胶水粘到了铁笼上一样! 八格牙路! 横田怒了,牙一咬双手出手如风,右腿猛的一用劲,身体像陀螺一样在铁笼上转了起来,这头李观棋感觉到手中紧紧抓住的横田手臂上传来一股巨力,吃重不了,只能撒手。腰往后一折,甩开横田的手,一个后空翻单膝跪地,双目朝前,那双凌厉的眸子放射出不屑的光,直视横田! 横田翻身落地,呼呼直喘气。这几下比拼极耗体力,他心中有些惊讶,眼前这个中国人体质竟然这么好?自己累的不轻,可是看他似乎并没有消耗多大的迹象。他不知道李观棋自小生活在山区,在山里打猎的时候没有任何现代武器,只靠着一把弓一条狗,山野慢慢,丛林深深,有时为了追一只兔子他要跑上整整半天,常年坚持下来体力不好那才叫怪事。 李观棋不想跟这个日本人多做纠缠,他只想以最快的方式结束战斗,于是他深呼一口气,挺直腰杆,双目中泛出一阵冷酷的光芒。 日本狗,你遇到我,注定要败! 随着这声极具霸气的怒吼,李观棋右脚在地上画了一个圈,横田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只拳凌空砸来,速度奇快!他来不及躲闪只好用双臂架上,然而他没想到刚架住了那只拳头,忽然间只觉得那股巨大的力道消失了,就好像自己拼命用身体顶住一堵即将倒塌的墙壁时忽然发觉那堵墙消失了,自然而然,在巨大的惯性下横田一个趔趄身体朝前倒去,可是还没等他身体稍微朝前倒哪怕两厘米,他就诡异的发现那堵墙又回来了――那只拳头忽然间又轰到了他的双臂上,还是那个点! 这是瞬间发生的事,外面的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他们看来只见横田用双臂架住乌鸦的重拳然后就是身体一抖,脚下竟然不稳,趔趔趄趄的被这拳击退。 他们不知道,李观棋的拳是八极拳中衍生出来的崩拳,一拳打出去击中目标后会突然崩走而消失片刻,随后又回再一次猛的击回!这个道理就跟一个铅球从十米高楼上扔下摔在地上会有轻微的崩开一样。当然这个时间是极短的,很少有人能反映过来并作出回击。 崩拳是燕老教给他的一招八极拳隐招,但是想发出崩拳的前提是必须习会气劲流转。因为在控制力道上在没有气劲之前是纯粹靠身体反应能力,通常情况下,那么短的时间内人是不可能完成两次那样的力道的一收一发的,所以必须学会气劲的流转,以气御力,以气传劲,这样才能驱动身体作出那样的崩拳动作。 横田不晓得崩拳的奇妙,只道这中国人浑身充满了神秘感,前几天听说他竟然使出了伊贺谷的不传之秘残影.分身术,从那一刻起,他就恨得牙根直痒痒,伊贺谷的忍术他觊觎已久,可惜伊贺谷门规森严,他连门都进不去更别说什么不传秘法,可是现在这个中国人竟然拥有了他一直想拥有的东西,不可忍受! 李观棋可没横田那么蛋疼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只知道要以最快的速度搞定他,乘胜追击才是王道! 李观棋身形快出闪电,乘着横田一个趔趄倒向后面的时候,双拳如两只硕大的流星锤划过天际激射而来! 横田余力用尽,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只好勉强转过身来以唯一的双臂护住心胸,脑袋一偏,就这样跟李观棋的双拳“亲密”的接触在一起了。 砰砰―― 横田如败草一般向后撞去,弹到铁笼上又被高强的弹力反弹回来,还未落地,李观棋又是一招虎尾平扫,扫中横田胸部,横田的胸部顿时凹陷下去了,也不知断了几根肋骨…… 一声惨嚎中只听啪的一声,一个人影垂直掉到了地上,扬起一阵阵地灰尘…… 横田壮硕的身体狠狠的摔倒了地上,死猪一般,再也没有了任何声音…… 全场寂静。 安吉丽娜满意的点点头,看了李观棋一眼给了他一个微笑,然后走了。 铁笼外的暗黑总部裁判举起麦克风高声的宣布:“我宣布,本场比赛的胜利者是――来自中国的乌鸦!” 哗啦啦―― 一时间响起了无数的掌声,太精彩了,这是发自心底的赞赏声,尤其是杰克,没命似地拍着巴掌。 这场比赛从开始到结束一共没超过三分钟,可以说横田是被李观棋三招两式给ko的。二人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没有可比性,可以说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不然李观棋也不可能在三分钟内ko他。 如此简单的打败了横田,李观棋并没有多少兴奋,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他的目标是要杀入到地宫最深处的,资格赛?当然没放在眼里! 哗啦一声,铁笼门开了,两个工作人员抬着担架进来把横田弄走了。李观棋冷漠的看着这一切,低着头,像一头猛虎缓缓走出了铁笼。 ------------ 第三十一章 猛虎出笼! 更新时间:2011-03-07 第四五六场的比赛李观棋没有留下去看,打完自己的以后他便径直回住的地方了。 一路上碰到不少外国人,他们纷纷伸出大拇指口中用那种称赞的语气说道“中国功夫,厉害”,听得李观棋极大的满足了来自他那颗资深愤青之心的民族自豪感。 回到宿舍,很意外,因为竟然会有人比他回来的更早,是那个绰号铁拳的欧洲家伙。 “恭喜你乌鸦,你胜利了。”铁拳嘴角一收,一丝别扭的笑容浮现出来。看的出来,这家伙不擅长笑,或者可以这样猜测,这家伙平常不知道什么是笑容。 “没什么,铁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也胜利了吧?” 铁拳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骄傲,“这样的资格赛没有挑战性!”说完便扭过头去擦拭自己的一把匕首。李观棋看的分明那把匕首上面呈现出一种暗红色,最下面的刀锋则是白的发亮,一道道吞吐不定的锋芒不时的把日光灯的光耀的人眼花…… “你在哪个组?”李观棋忽然问出了一句话。 “b。” “可惜了……我很想和你较量下……”李观棋惋惜道,他看的出来,这个铁拳实力应该是比较强的。大抵武者都有这样一个心态:以能和强者过招为荣。 铁拳放下匕首用套子套上而后塞进腰带,“没什么可惜的,想过招很简单,如果赛场我们没有遇到,那么我们都约个时间来比比,说实话,我也很想和你过招,我想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训练营里传的那么神……” 这些天乌鸦的名字已经像风一样传遍了整个苏伊斯勒格斗训练营。先是在训练场跟科里打起架,用一招神乎其神的忍术三下两下便把有撕裂者之称的科里给打趴下了,再后来便是与传闻说他与美女教官安吉丽娜关系不正,安吉丽娜私下里偷偷给他开小灶。这两个消息越传越离谱越传越靠不到边,尤其是第二个消息传到最后竟然被人描绘的有声有色,俨然就是一部浪漫偶像实力悬疑动作儿童不宜剧。说某天某天那个乌鸦偷偷潜入到觊觎已久的美女单身教官安吉丽娜的卧室,正好碰到人家在洗澡,于是乎便一头扎进去,一番缠斗后那个暴龙美女竟然实力不济被乌鸦制服,于是乎一场限制级的浴盆大战便展开了序幕,从那以后那个美女教官便被乌鸦收为私家宠物,开小灶自然也不在话下…… 这些传闻李观棋也有些耳闻,淡然一笑便不再理会,他只是有些遗憾――上次训练过猛导致满身臭汗于是后面莎莎师姐叫他去她那洗澡,说她那条件好上一些,于是他就去了,谁不想被人看见一身浴袍半裸-身子从里间走出――出了这样的传闻以后不太可能再去了…… “好的,铁拳,我们说好了如果比赛遇不到那么我们就私底下比试下。”李观棋轻笑道。 “没问题!” 十分钟后,李观棋接到一个电话,是国内打过来的。他走出房外寻到一处僻静无人之地回了回去。 万里之外的南寻市鸿图园内张德厉拿着一部电话在焦急的等待着,忽然间电话叮铃铃响了,他一把抓起电话摁下听筒键,“喂……”待那边传来声音确定是阿棋后他才开口说话。 这通电话长达四十分钟,很多是关于胖子“狂狮”的工作内容,除此之外还有袁家的困境情况,最后又说到了一个半路杀出来的特殊人物凤九段。 李观棋对前面的内容关注不是很多,他告诉张德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见机行事就行,但是那个叫凤九段的人要好好把握一下,虽然与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但是在目前形势,双赢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张德厉又细细与他参谋了十多分钟最后一切商量的妥当才挂下电话。 …… 又是一天过去了。第二轮比赛即将开始。 苏伊斯勒训练营上空的高音喇叭又传来新一轮参赛选手比赛情况。李观棋听到自己的对手是a组一个叫做哈森的来自德国的家伙。他郁闷的摇摇头,昨晚安吉丽娜来找过他,问她他今日的对手是谁,可是那个美国师姐死活不肯说,还一身正气的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秉公执法,绝无绿灯! 不就是隔了一夜吗,有啥不能说的,李观棋郁闷的想到,这还算是自家人吗,还算是师姐吗,透露个消息都不给…… 广播里播完比赛人员的通知后又像往常一样喋喋不休的说起了本届资格赛比赛淘汰制规则。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美丽的苏伊斯勒!本次苏伊斯勒共有五个参赛小组,分别为a组b组c组d组e组,每组十二人总计六十人,小组赛第一轮要淘汰一半剩余三十人,第二轮再淘汰一半剩余十五人,这十五人中最终需要淘汰十二人,没人只有一次失败机会,也就是说一场定胜负,败一场就要跟暗黑格斗赛总部赛说拜拜,这就是规则。这种规则对常人来说很残酷,但是我们不是常人,我们是坚强的武者,在武者的眼中,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失败了就不要有怨言,回去再苦练一年,明年继续再来!” 这番话广播里天天播,听得李观棋耳朵都长了茧子。如此苦熬了十分钟,一声铃响,终于通知他们可以进入比赛场地了。 a组开始一共十二人经过前天第一轮的比赛后先在还剩下六人了。每组比赛场地不变,a组比赛的场地还是在第一轮所在的那个地下室里。 李观棋留意到两个不算陌生的身影,正是第一轮中在他前面的那两场比赛的胜者。一群人从入口鱼贯而入,加在一起大约有二十余人。 这次更快,李观棋直接被排到了第一场,对手是来自德国的白人哈森。 又一次熟悉的进入了铁笼,鼻子中又传来了那种特殊的钢铁气味,李观棋这次有些憋屈。 什么?为啥憋屈? 上次他的对手是横田木杀,一个小日本,身高仅仅到他的鼻梁,他看他都是一种俯视头顶的状态,可是这次却碰上了这个德国白人,直接由俯视变成了仰视。从看人头顶到被人看头顶,这种视觉上的改变能让他不憋屈吗? 擦,果然是吃生牛肉长大的,个子这么高! 目测过去,估计这个哈森至少一米九,可怜自己一米八不到的身高顿时成为了对方鄙视的焦点…… “叮铃……”比赛铃声响起。 李观棋还未待从身高的怨念中走出来,只见哈森硕大的拳头已经飞速打了过来。 我靠,有一点素质可好?这么急赶着去投胎啊? 李观棋暗骂一声,无暇鄙视他,身体猛的往左一闪,右脚一抬猛的下劈,正是八极拳中辅练的披挂腿。哈森倒也灵敏,收住拳身子立刻往边上闪了闪避开这腿,而后以右脚为轴身体滋溜溜转了个大圈,左脚飞起一个旋风踢朝李观棋太阳穴奔来。 来的好!李观棋赞了一声,不慌不忙,右臂朝太阳穴处一挡,待哈森左腿飞来时,顺势往上一粘,头一低,身体猛的一个空中旋转,一只脚站地的哈森收势不及,被这股扭劲给生生转飞! 李观棋和哈森两个人在半空中皆脚不沾地扭成了麻花状,伸出来的手脚像一只不规则旋转的轮子,呼呼衣袂风声吹得地面灰尘扬起,呛得铁笼外围观人群一阵骂娘声。 哈森,接好我这拳! 李观棋大吼一声,快要落地时,双手一撑地面,身体立刻弹起,而那边的哈森还没站好。 就是这个时候! 李观棋双拳合抱,双腿往地面猛地一蹬,两只拳头合二为一,借助那股身体的冲势朝哈森胸中急速击去! 这招是八极拳中的开门轰山炮,双拳合一,威力霸道无比。 哈森脚下急点,无奈对方速度更快,无论他退到哪里那双看起来合在一起怪异无比的拳始终不离他左右,无奈之下他只好大吼一声我跟你拼了,然后憋足腹内之气,鼓起全身力量涌至双拳,朝着那追来的那双拳头猛的一撞! 只听喀喇一声,众人只觉得浑身寒毛倒竖。不用说,两人对拳然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喀喇,肯定是有人骨骼断了,不是指骨就是腕骨! 寂静了五秒,忽然,一声巨大的惨嚎声从笼中传来。 “啊!!!” 往笼中看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体在地上痛的滚来滚去,抱着双手手腕拢在怀里,那双手此刻诡异的翻成了麻花状,从那扭曲程度上看绝不像是脱臼而应该是断裂! “你输了……”李观棋没有继续攻击――虽然按照规则除非选手自己主动认输否则比赛可以继续进行。 哗啦――哗啦―― 一阵又一阵掌声响起了,来自总部的工作人员,来自同为参赛者的选手,来自被传为乌鸦姘头的安吉丽娜…… “本场比赛的胜者是――来自中国的乌鸦先生!”场外裁判一声铃响宣布了结果。 铁笼门被打开,两名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迅速把已经昏厥的哈森给抬了出去。 李观棋,不,应该是乌鸦,又一次冷酷的缓缓步出铁笼! 猛虎出笼! ------------ 第三十二章 与虎谋皮 更新时间:2011-03-07 南寻森林公园一处幽静的苍松林内。 长椅上。两个人。 左边那个看上去四十岁左右,浅蓝色牛仔裤,英伦风格衬衫,带着金丝边眼镜,文质彬彬,气质不凡。 右边那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高大魁梧,腰杆笔直,眼神中不时闪出一丝刚毅,能看的出来这是一个硬汉子。 一阵秋风吹过,有树叶飘动。 偶而一两片落到二人的手中,轻掸,复又飘落。 “张先生,我猜你今天约我来这里是给我带好消息来的对不对?”凤九段微笑着看着张德厉说道。 张德厉灿然一笑,伸出手,“――可以这么说……我们一致认为和凤大先生的合作将会是一场双赢的机会,所以,祝我们合作愉快!” “好!”凤九段大喜,伸出一只手和张德厉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我等你这句话已经等了三天了,很好!” 木椅是公园提供的免费椅子,长约三米,两个人坐,绰绰有余。 张德厉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地,轻笑,浅言道:“凤大先生,咱们合作归合作,盟友归盟友,这两者其实还是有差距的,就像我们现在坐的这把长椅,现在风平浪静相安无事,但是不保证待会要是下起大雨,我可以继续坐下去,您可以吗……我来之前有人带来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他说与你共事无异与虎谋皮,风险不可谓之不高,所以希望凤大先生能稍微给点大餐前的开胃菜尝一尝……当然,我们也会为您准备好一份礼物,您看……” 凤九段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好,不愧为龙家之人,虽然年轻,但是这份聪明灵活倒也不输上一辈!好,我答应你,但是――”凤九段话音一转,“――我要先看看是什么礼物!” 又一阵风刮过,几片树叶孤零零的离开大树。叶子泛黄,绿色已被抽干,脉络一条条裂开凸出,环环圈圈,交叉相错,像一幅毕加索的抽象画。张德厉屈指一弹,叶儿飞舞而去。 “那幅画。”张德厉轻轻说道。 这句话声音很轻,但是落到凤九段耳朵里却无异于一记炸雷。 “什么?你说什么!”凤九段霍的站了起来,一脸震惊,“不可能,绝不可能!那幅画明明叫凤凰给抢了去,你们怎么可能有?这天底下还没有人能从她手里抢东西!” “是的,我们有!”张德厉再次确认道,说这话的时候他心中一顿,凤凰……凤凰……难道就是那个阿棋口中的美女蛇的名字? “你和那个女人都在拼命的找那幅画,我想恐怕你们都不是奔着艺术欣赏去的吧……”张德厉一声冷哼有些嘲笑似地说道。 凤九段有些汗颜,刚刚的激动让他心脏狂跳,枉费了自己多年的修身养性不骄不躁。 “的确……那幅画隐藏着大秘密,我和凤凰都想解开这个秘密,所以才会有争夺的一幕。没想到当我排梅顾海到山西时,竟然被凤凰抢先一步给弄了去!” “我想猜一猜那幅画的秘密,你敢让我猜吗?”张德厉摸出一支烟,递给凤九段一支。 “为何不敢?”凤九段接过,淡然道。 “好,那我便猜上一猜。”张德厉猛吸一口香烟,润在肺里,良久,吐出。 “秘密不在那幅画上,在内容上,对不对?” 凤九段刚把烟放到嘴里,一听此言,打火机的火苗还没把香烟点燃就僵在了半空中。 “你……猜对了……”他有点不敢相信的盯着张德厉的眼睛说道,“的确是在内容上……可是,我没有见过这幅画,根本不知道画的是哪里……如此一来,那个秘密我便半点不知……” 张德厉轻笑,“这就是我们给你的礼物――那幅画我虽然给不了你原版,但是我有那幅画的电子版画!” “真的?你说的是真的?”凤九段大喜,口中喃喃,“好,好……这份礼物甚好……如果你真的给我这样一份礼物,那么我就投桃报李帮你们一个忙――袁家的事――想必也是你们想要的开胃甜品,我说的对吧?” “凤大先生果然智谋过人!佩服!”张德厉一伸大拇指赞道。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个u盘,说道:“这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凤九段眼神中有一种难掩的炽热,但是还不至于让他失去冷静。 “我要知道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 “不行!”凤九段一口回绝。 “既然我们已经是合作伙伴,为什么连这点要求都不答应?” “这个秘密事关重大,我不能和你说。” “这个秘密知道的不止是你一个,那个女人也知道,而且那幅原版的画几个月前就在她手里了!据我所知如果这个秘密那么好破解,那么你以为那个女人能不下手?” 凤九段顿时为之语塞。 “所以我们即使知道了是什么秘密也无济于事,但是对您却很有好处,因为我们兴许可以帮着您在那个女人之前破解开那个秘密!”张德厉又添了一把火。 “这……” 凤九段思忖良久,其实他心里是矛盾的。一方面他不想让那个秘密为很多人所知,另一方面也确实如张德厉所说,那个秘密太难破解了。凤凰那样聪颖无双的女人从十几年前就开始查了,查到现在也没什么线索…… 一念及此,他暗叹一声,算了,有一丝希望也好过无望。 “好吧,我告诉你……”凤九段缓缓抽着烟,用一种低沉的、平缓的语气诉说着一个年代久远的、惊人的秘密…… “故事发生在很多年前……” “是谁!” 凤九段刚说出第一句话,忽然只见张德厉大喝一声,手中那支金属打火机已电射而出钻进他们右侧的那片一人高的松枝中! “啊――”一声痛呼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放到了松枝那边。张德厉还未待冲出去只见三四道人影已经从几个方向流星一般飞扑到那里! 几声惨叫传来,比刚才那声痛呼要悲惨的多。 三十秒后,几个身手利落的保镖拖着一个男人来到了凤九段面前。 “原来是你!” 凤九段看着眼前那个浑身沾满泥土的男人,露出惊讶的表情。 ------------ 第三十三章 凤家往事 更新时间:2011-03-08 凤九段看着偷听他们话的人,惊讶之色顿时浮现于面。 “是你!” 原来,这个人正是凤家老二手下的一个人,平日里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所以凤九段对他稍微有些印象。 “哼,是老二让你来的还是你已经跟踪我多日了?”凤九段大怒,脸上隐隐浮现出杀机,他怒的是这个平日里一幅老好人形象的老二竟然也想横插一手,到他这里来套那幅画的秘密,这还把自己这个老三放在眼里了么? 被三四个人反扣着手摁在地上的男人有些狼狈,尤其地上湿气颇重泥土有些松软,他沾了一身的泥,连头发上都沾了些,看起来异常的狼狈。 “九爷,我错了,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是二爷让我跟紧您的。”男子浑身颤抖,在地上连连磕头,这一磕脑门上又沾了不少泥,看起来更滑稽了。 凤九段看着他怒哼一声,心里却冷笑不已。老二呀老二枉你一世聪明,怎么会培养出这么个不忠不义的属下,一点反驳都没有还没逼供就招出了你,你好眼力啊,好眼力…… “说,你刚刚听到了什么?”凤九段平静的看着他,脸上一丝冷漠越来越阴。 男人也看到了他的脸色变化,心里估计恐怕今天一个回答不对就要被毁尸灭迹了,于是哭丧着脸说道:“九爷,我真的没听到什么,这大清晨的雾气中,声音本来就传不远,再加上我隔得又远,您和这位爷坐的这么近,说话声我难能分的清楚啊……”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说实话了?虽然你是老二的手下,但是你信不信老二不会因为你一个小喽啰就跟我这个老三翻脸?”凤九段阴沉的说道,那双书卷气质的脸上现在没有书卷气,反而有不少冷酷无情的杀意。 男人打了个冷颤,凤九段的话他不能不信,自己正如他所说充其量也就是个卖命的小喽啰,人家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好歹是一个爹,自己的主子真会为了自己而和眼前这个兄弟公然反目吗? 唉…… 男人叹了口气说道:“九爷,今天我知道我错了,求您放我条生路吧,我的命不值钱,您拿去了也解不了多少气,求您留我一条命,我回去绝不说半个字!我对天发誓,如若透露近日听到的半个字我必将不得好死,死后坠入地狱,永生不得超生!”说完,男子又跪地咚咚咚的连磕三个头。 凤九段看着这个人为了求生而作的苦苦努力,心中忽然有些动摇,难以抉择,思虑再三,侧头望向一直在旁边安静瞧着这一切的张德厉。 张德厉晓得凤九段的意思,想让自己帮着处理一下这件事该怎么办。他嘿嘿一笑看了凤九段一眼说道:“放了他吧,相信他一次,毕竟敢发这样毒誓的量他也不敢违背誓言……” 凤九段有些意外,张德厉这个人他研究了很久了,从他在泰国生死场上的打拼到被刘传道带回中国所做的事迹,无论从哪一方面看他绝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辈,相反他雷厉风行,最擅长雷霆手段。按理说他不会给任何可能带来失败的因素存在的机会,可是现在,他竟然为这个人求情……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深意?凤九段忽然想到了他最后看他的那眼…… “好吧,今天看在这位先生的面上,丁予,我就放了你,希望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誓言,不过我丑话先说在前头,万一到时我发觉老二那边知道了什么,无论你躲到哪,我有能力抓住你,你信不信?”这句话说的霸气凛然,丝毫不像是从一个文质彬彬的凤九段嘴里说出来的一样。 “谢谢九爷,谢谢九爷!”丁予大喜,一个劲的磕头感谢凤九段,又朝张德厉磕了几个,站起来不顾擦掉额头上的泥,慢慢往远处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公园一角…… 几个面无表情的保镖像机器一样唰的一声,各自向四周退去,转眼间没了身影。 长椅,又恢复了宁静…… 两片树叶被风一吹,又打着旋儿的转啊转,最后悠悠落下。 长椅上有些湿气,凤九段爱干净,掏出手巾特意仔细擦了擦才坐下去。张德厉可没他那么讲究,直接一屁股坐下。 “我是该叫您凤大先生好呢,还是恭敬的喊您一声九爷好呢?”张德厉微微笑道,“没想到九爷深藏不漏,即便是合作也是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您老的真正身份,失敬,失敬!” 凤九段苦笑:“我有那么老吗,您老这个词千万不能用……我也就比你大上十余岁,九爷不敢当,你就喊我凤大先生我听得很顺耳……另外,现在我们是合作关系,有些情况我也确实需要和你们说清楚,但是我也希望更多的了解一下你们,实话不瞒你,我的情报有限,尤其是对——李观棋!” “好吧,这件事我同意,开诚布公是我们合作的基础,没有这个基础我们之间的一切合作都是镜中花水中月!” “ok,没问题,我可以跟你们透露一些凤家的信息。刚才我和丁予的对话你也听清楚了,我是凤家的老三,丁予的主子是凤家的老二,叫凤傲空,他和我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凤家内部对权力的争夺战已经到了快要白热化的程度,当然这些是外界不得知的,你们的后援袁家正是凤家内部权力更迭的牺牲品——凤家现在像一潭池水,但是这个池子是建在悬崖上的,每个人都虎视眈眈的盯着这潭水想分得一瓢饮,但是谁也不让谁先下手,于是有人便想出法子捅点事出来把目光引走转移视线,乘着别人都去看别处的时候乘机下手猛喝几口……很不幸,袁家正成了这种转移视线的牺牲品……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明白……”张德厉看着远处的雾霭,静静说道,“我也当过这种牺牲品,所以我很能理解这种被当成牺牲品的悲哀……” “你的事我略有耳闻,确实是刘传道那家伙做的太绝了……对跟了自己数年的属下,至少我做不出来那样的事……”凤九段低叹一声,这一声叹似乎为张德厉,又似乎为自己…… “是李观棋救了你对吧?”他又问道。 “是,我是被阿棋救走的,他救了我,又给我安排好疗养场所,从那时起我就决定全力辅佐他,帮他拿回属于他自己的东西!”张德厉有些感慨的说道。 “是什么使你为他奔走效劳?”凤九段忽然产生了一个特别感兴趣的问题。 张德厉摇了摇说道:“不,我和他的关系不是简简单单的我为他效劳关系,与其说是效劳倒不如说是帮助。我在帮助他,他是我的朋友,我把他当成我的弟弟,就像多年前我在泰国收留的那么多弟弟一样……” “朋友?弟弟?”凤九段喃喃自语,“是这样么……”他看着远方,树叶飘舞,雾霭涌动,轻风无言,一只鸟雀噌的一声飞离枝头。 “很多年前,我和老大、老二他们的感情也如这般纯净,只是,多年以后真正身临其境的感受到凤家这座山的高大地的宽厚的时候才发觉所有的感情都抵不过权势二字……这是我的悟还是我的惑呢……” 张德厉看着凤九段近似自言自语的呢喃,忽然有些同情他了…… “说说凤凰吧,这个女人跟阿棋很有些瓜葛。”他开口道。 “凤凰?”凤九段眼睛一睁,复又半眯了下去。掏出两支烟抛给张德厉一支,点上,抽了一口才缓缓开口,这一开口就吓了张德厉一跳。 “凤凰是我妹妹,在凤家排行老六。” 张德厉忽然有个疑问,既然是自己妹妹又怎么会产生利益上的冲突呢,难不成这个也是同父异母?可是没道理啊,按凤九段的说法凤家老大老二是一个妈生的,这个妈肯定就是凤家大名鼎鼎的传奇人物——跟龙家第一代家住龙战天齐名的老佛爷凤清舞!据说这个风清舞凭着绝世大才打下凤家庞大江山之后,嫁了个男人生下了两个儿子,儿子长大之后,她却积劳成疾,就此陨落。这个凤九段和他下面几个兄弟应该是那个男人再娶之妻生下的孩子。可是按照这样的思路来理,凤凰从年龄上算应该就是凤九段的亲妹妹啊……还有一点,为什么凤家之人都姓凤,甚至连凤九段这样本来父母都不姓凤的还是姓凤?疑惑重重而不得解,于是他只好问凤九段。 “你说的不错,风清舞和我父亲一生就两个孩子,也就是现在的老大凤渡海和老二凤傲空,有了两个儿子后,他们又非常想要一个女孩,可惜一直未能如愿,风清舞后来因病去世了,我父亲为了完成她最后的心愿在后来便收养了一个女孩。” “这个女孩就是凤凰?”张德厉抽了口烟,忍不住插嘴问道。 ------------ 第三十四章 宝藏 更新时间:2011-03-08 “对,就是凤凰。凤凰是从一岁进了我们家的,当时我父亲和我母亲结婚又生了我和老三老四老五几个,那时我正好五岁。至于你说的姓氏问题,这是我们凤家的传统规定,子女中女的可以外姓,男的必须姓凤。”凤九段平静的说道。 “那幅画又是怎么回事?”张德厉问道,“为什么你和凤凰都都想要得到它?” 凤九段沉思着,似乎在回忆往事一般,顿了顿整理了下思路,他说道:“当年风家和龙家是死对头,原因很简单,龙战天和风清舞是生死冤家,第一代的恩怨纠纠缠缠一代一代的传了下来。龙战天死后,龙家像今天的凤家一样陷入了分裂,于是我们家的老大老二乘势夺了不少龙家的利益,并且一直把这股攻击势头延伸到了龙家根基之地。传闻在龙家生死存亡之际,龙家的第二代人忽然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龙战天在生前已经预料到龙家此次的危机,于是把绝大部分当响马时候掠夺来的财物全部藏到了一个地方,并且留下了寻找宝藏的线索――而那幅画就是寻找当年宝藏的线索之一!” 原来是这样! 张德厉心中大悟,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一幅小小的画竟能引来这么多人的目光,原来这其中竟然牵扯到了一桩封尘了几十年的寻宝之秘! “这批宝藏价值多少?你们凤家手里掌握着海量的实业与各种投资基金,还嫌这辈子钱不够花吗?”张德厉问道。 凤九段笑着摇了摇头,“你太低估了这个宝藏隐含的价值了……龙战天的事作为道上的人想必你不可能没听说过。他年轻时是一个东北大响马,那个时代正值抗日战争打的火热,东北三省皆沦为日本人的阶下囚。龙战天凭借着神乎其技的枪法和一身好武功拉了一百多号人占据山头,到处袭击日本人的军火库和物资库,掠夺了大量的物资和财富。听说当时日本人有整整一车皮准备运往日本本土的黄金珠宝翡翠玉镯就是被龙战天跟他的兄弟们给生生抢了去,可以想象这批财富到底价值多少!” “一车皮……”张德厉差点没咬到舌头,“一车皮的金银珠宝……” “不止如此,那批宝物中据说还有不少当时中国的绝世瓷器、名家名画、甚至可以称作国宝也丝毫不为过的东西,圆明园十二生肖龙首像据说就在其中……这些东西已经无法用金钱来衡量它的价值,说它们是无价之宝也不为过……这也是为什么有如此多的人‘牵挂’着它的原因。凤凰那个女人从二十多岁就满中国寻找它了,寻了十多个年头了,至今还没有放弃!” 张德厉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他已经没法开口了。 汹涌澎湃的波动早已掀起了了他内心心湖的狂潮!这个秘密太惊人了,他努力抑制自己的激动,好不容易才稍微平息下来…… “对了,凤大先生,不知道您先前说这世间还没有能从凤凰手里抢回东西的人是什么意思?”张德厉想到先前凤九段说的那句话,所以有此一问。 “凤凰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天资极好,做事干练,果敢而不失智谋,凤家上上下下的人都认为她的某些方面特别像风清舞。她从小就被我父亲送到了一位国术大家那里学习武术,长大后又送她出国留学,八十年代末十八岁的她就提前学完所有课程回国了,那几年她没有依靠家族任何势力,单凭自己的一副头脑和一双手打下了令无数年轻人艳羡的基业。当年,年仅二十五岁得她在东北便创立了完全属于自己的公司,行事不问因果,全凭个人喜好而为之,出手狠辣之处,男人比之亦不如,纵横黑白两道,是凤家第一个完全依靠自己发展起来的子女。当时东北道上一提到她的名字无不胆颤心惊,大家送她一个绰号就叫做东北美女蛇。” “看的出来,你对这个名义上的妹妹很忌讳。”张德厉轻笑。 凤九段苦笑,“不能不忌讳,她太强势了!我敢说给她时间,不要多,十年足矣,她肯定能成为第二个风清舞!” “呵呵,听说她还有三个厉害的手下?”张德厉弹了弹烟头想再吸一口,他一向不喜欢浪费时间的,忽然发觉烟头燃到了尽头,摇摇头,轻轻踩灭。 “看来你们对凤凰的了解挺多的嘛……”凤九段笑,“她有三个手下,其中一个我调查过,他跟你还有一段瓜葛,叫魁,你还有印象吗……” “当然!正是那次与魁的交手才引发了后面我一系列的变故……人人都说蝴蝶效应,我想没有比我感悟更深的了……”张德厉苦笑道。 凤九段道:“其实,魁是凤凰的追求者之一,他本是横行大西北的独行杀手,后来被人买通去刺杀凤凰,结果可想而知,凤凰的可怕远远超出他的想象,几乎没费什么劲就把他给彻底打败。从那时起,魁第一次被女人打败,也第一次被女人所迷住了心神,从那以后他便跟在她身后,心甘情愿为她卖命。” “还有一对有趣的双胞胎兄弟,他们一个身高两米,一个身高不足一米六,想必你们也是见过的。他们也是凤凰收入麾下的敌人。” 女人,张德厉见过很多,也曾有过很多。但是一个女人能够有如此魄力这确实出乎了他的想象,也挑战了他对女人的重新解读。 这样强势的女人,谁敢要?张德厉忽然产生了这个荒谬的想法,可转念一想,那风清舞不也是很强势吗最后不照样结婚生子,过凡人的生活? “的确很厉害……”张德厉感叹道,“怪不得阿棋当年与她只有一面之缘便牢牢记住了她的模样。” 凤九段点头亦叹道,“是啊,她就像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神,渴望掌控每一个人的命运……” 张德厉望着凤九段眼里说这句话时蓦然闪现出来的那丝迷离和崇拜,忽然有种怪异的想法:这个凤九段该不会对他妹妹凤凰有……那种感情吧? 正想着忽然听到凤九段问道,“张先生知道李观棋的事有多少?” “他自己知道的,我都知道。”张德厉没正面回答他。 “那他自己不知道的呢?”凤九段追问。 张德厉顿时为之语塞,讪笑:“这个……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我再免费告诉你一个秘密作为我们合作我的附送品,李观棋原名极有可能是――龙潜渊!这个名字,你懂得!”凤九段语不惊人死不休。 张德厉心中大震,噌的站起来,长椅靠背上一根木条被他后背一擦,咯吱一声断成两截! ------------ 第三十五章 龙潜于渊 更新时间:2011-03-09 当凤九段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出李观棋原名极有可能是龙潜渊时,张德厉大为震惊,甚至连站立起蹭断了坐下长椅靠背上的木条都未曾发觉一点! “凤大先生,玩笑可不能乱开!你知道我是从泰国来到大陆,一直跟随刘传道跟了好几年,但是你知道我与龙家是什么关系吗?”张德厉蓦然说道,他不能不说,凤九段这个秘密太惊人了,甚至要比龙战天宝藏的秘密还要更吸引他! “你和龙家也有关系?”凤九段惊讶的问。 看来这点他是真的不知道。 张德厉轻叹一声道:“人都道龙家最重门庭,护短之风举世闻名,可是对于我这样的远方亲戚,就像一颗大树上生长最偏远的零枝散叶,是得不到这颗大树的庇护的……我母亲与龙家有些关系……凤大先生这下你明白了吧?所以龙家的事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据我所知当年你们与龙家那一场暗中的火拼,龙家死伤累累,当时龙家家主唯一的刚满一周的儿子龙潜渊也在大火中神秘失踪,事后很多人猜测那个婴儿被当成了一种利益交换送给了凤家……” 凤九段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不,你说的没错,但是当年那一战正值我年轻之时,至今记起龙凤两家那场真正的实力角逐我的心依旧激动不已。你永远无法想象两家囤积了几十年的实力发生对撞时会爆发出多大的声势!都说刀剑无眼刀剑无眼,只有你亲自来到了那种刀片纷飞鲜血横流的场景你才能真正体会到那种刀剑无眼的可怕!你猜的对,那个小婴儿确实被龙家给出卖了,为了换取龙家生存的机会,这就是赤裸裸的利益与生命的交换……有些时候,生命在某些人的眼里,的确不如利益来得实在――即使是亲父子!” 凤九段顿了顿话锋一转继续说道:“然而,就在龙潜渊的命运即将被人为的掌控时,忽然杀出了一员猛将,抢过他,逃走了!” “逃走了?”张德厉眼睛都睁圆了。 “是的,逃走了……刀剑无眼,到处都在拼杀,到处都是火光……那员大将叫李秀丙,是在龙家效忠多年的一员猛将,他看不下去这场赤裸裸的道德悲剧,于是抢过尚在襁褓的龙潜渊,在重重的阻击中,带着重伤之躯,步履蹒跚的消失在了外面的大雪中,从此再无任何消息……” 张德厉思维有些呆滞,一时半会没有回过神来。他一直以为李观棋只是龙家一份子但是只是凭拥有血龙戒而成为名正言顺的继承者,然而此时他才发现原来他居然是龙潜渊――当年龙家家主的唯一长子!又听凤九段说了诸多当年的传奇秘闻,生死险地,如立悬崖之畔,听者尚且心惊,又何况局中人? 唏嘘感慨间只听凤九段复又说道:“当年,李秀丙带着小潜渊逃离了龙家之时,又带走了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血龙戒!这血龙戒是龙家第一代龙战天立下的遗嘱之物,他死前留下八字家训:持戒德者,方为家主。现在龙家已经传到了第三代孙儿辈手里,现在掌家的是龙家老二家的龙孤鸣,可是他没有血龙戒――名不正,言不顺!” 凤九段这番话尤其是最后那句名不正言不顺铿锵有力,听得张德厉一阵热血沸腾! 怪不得这个凤九段会找上自己寻求合作,敢情是早已将阿棋的身份调查个通透,甚至连那枚血龙戒的事都弄的一清二楚,不说别的,单说阿棋现在龙家嫡系长子和血龙戒主人的双重身份,这就足矣让凤九段心甘情愿花血本来促成合作,各取所需。 张德厉如此前后一想,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这个凤九段好大的魄力――为了取得凤家的权势竟然敢于与一个龙家嫡系的抛弃者公然合作! 此人为做大事,不择手段,枭雄也!这是双方一番交流后张德厉对凤九段的评价。 “凤大先生,很高兴您能认可阿棋并且愿意帮助他,龙家欠他的太多了,他不能不讨回一点东西,这也是你我的共识……既然我们的合作已经正式开始,那么下一步该怎么走,我们需要拟定一个详细的计划和步骤……” “这个你放心,我早有准备!”说完凤九段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我的计划都写在其中,包括每一步需要的人力物力财力,以及效果评估和意外情况考虑等等。你拿回去看看,如果不同意可以修改。” 张德厉心中暗惊,嘴上却不动声色道:“看来凤大先生果然为了这件事谋划了许久……如此运筹帷幄,德厉佩服之极!” 凤九段又露出那招牌笑容,道:“张先生过奖!比起龙潜渊风华正茂就剑走偏锋金蝉脱壳,凤某已步入不惑才有如此愚计,实在惭愧,惭愧啊!” “好说,凤大先生,我看时间已不早,你我就此别过吧,欢迎去我那边做客!”张德厉起身准备告别。 凤九段大笑道:“哈哈哈哈……我是该去‘狂狮’呢?还是该去鸿图园?” “皆可。”张德厉答道。 一枚火红的枫叶悠悠然而落,红的如此热烈,红的如此鲜艳。秋天,愈加的将世界染成一片金黄,金黄中涂抹着点点火红,是金粉与红唇碰撞出的奢华?还是愁思与忧郁堆积出来的苦闷? 此间的秋天对诗人来说可能是爱人是情侣是赞颂是描绘,可是对万里之外的李观棋来说,也许只是一拳下去那刹那间的飞红。 “啪啪――” 一拳。 李观棋的第三场比赛在他一拳击中对方胸骨之后所发出的啪啪声里结束了。 一个黑人的壮硕的身影重重的倒在地上,扬起一阵灰尘。 四周,铁笼外,又发出了如雷般的叫好声。 其中最大的,还是杰克。 其中最欣慰的,还是安吉丽娜。 一共六十位参赛选手,第一轮淘汰了一半还剩三十人,第二轮又淘汰了一半还剩十五人,因人数不对称又从失败者里投票选出一位补充,所以剩下十六人。现在是第三轮,这轮过后将会剩下八人,而李观棋,已经是这八人之一了…… “恭喜你,乌鸦!”李观棋又一次缓步走出那道铁门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从身旁传了过来,他抬头一看有些意外。 竟然是那个来自灵州的老乡――白华。 “谢谢,你也晋级了吧?”李观棋轻笑。 “是的,”白华淡淡笑道,又补充了一句,“侥幸而已……不如李兄威猛。” “你谦虚了。”李观棋摇摇头道。 “不,李兄可能还不知道,你的大名已经传遍了整个苏伊斯勒,连我们组的人都知道你的名字。” “知道什么……”饶是李观棋面厚如墙,听到白华这样说心里还是有些心虚,甚至感觉到脸上有点热,心中暗骂那个说他和安吉丽娜共浴有一腿的家伙给他脸上抹了黑,洗都洗不清…… “呵呵,当然是说你的中国功夫如何如何威猛,如何如何神奇,不然还能说什么呢……”说完他看着李观棋忽然眉毛一挤,哈哈大笑起来,一溜身从人群里走了。 “该死的白华,连你也嘲笑我!”李观棋大怒,想揍他一顿,又找不到他了。 回去洗了个澡,门咣咣咣的响了,李观棋浴巾正裹着身体,来不及穿衣服,没办法只好内部空空的去开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双美目笑吟吟的盯着他。 安吉丽娜。 “到我那去吃饭,有中国菜。” 安吉丽娜语气很命令式,容不得李观棋拒绝似地。 可是这样的好事,李观棋又怎么会拒绝呢? “好啊,莎莎姐。我穿衣服,马上去!” 既然已经是风言风语说不清了,又何必再在乎吃个饭呢? 十分钟后,李观棋穿着一身休闲装,神采奕奕的到了安吉丽娜住所。 ------------ 第三十六章 意外的暧昧 更新时间:2011-03-09 一路上不顾多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李观棋直接跨进了安吉丽娜住处的大门。 安吉丽娜是苏伊斯勒训练营的资深教练,所以住处也是一套顶级的套房,客厅厨房书房阳台浴室一应俱全。李观棋估计此处大约一百五十平米左右,一个人住,确实有些奢侈了。 “看什么看,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掉!”安吉丽娜看见这个无良师弟的眼神往自己身上飘来飘去,尤其是自己脖颈以下腰腹以上的那两座玉女峰,这才意识到自己今天大意了,外面冷所以出去套了件厚外套,回家以后热,就脱了,忘记了里面就穿一件低胸薄毛衣。 李观棋暗吞了口口水,日啊,这个美国妞真是个极品,那层薄薄的毛衣如何能掩盖住那道美丽的风景线? 尤物,世间少有的尤物! 集美貌与风情、暴力与美学、妖娆与诱惑于一身的女王! “还看!再看没得吃!”安吉丽娜面上红云一片,恼了,伸手抄起一双筷子往李观棋头上敲来。 “我求饶,我求饶还不行么?”李观棋急忙握住安吉丽娜的手,不让她砸他。 玉手就这样被一个男人给握住,手心顿时传来一阵粗糙蛰痛的感觉,那是长期习武留下的茧子,以前她自己手上也有,不过这几年当教练没那么多再训练了,茧子也消了下去。感觉虽然粗糙蛰痛,然而却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的温暖…… “还敢跟师姐顶嘴?”安吉丽娜气恼的哼了一声,一甩收发觉劲道好大,竟然没甩掉,心里暗骂道竟然对我用这么大的力气,弄疼我了……越发羞怒,右腿往后一翘,头往下一低,只听忽地一声,那支右脚从她背后转了个拳朝李观棋肩膀踢来! 这一招叫蝎子摆尾,这套-动作是专门在双手被前方的对手束缚住时用来击打对方头部的招式,可是安吉丽娜爬又怎么忍心踢他头,万一给踢成了傻子,那师傅他老人家还不找她麻烦?心中一想于是干脆改变方向踢他肉多的肩膀上算了,反正踢到顶多也就是疼一点…… 李观棋正抓着一双柔软的手,心中还在感叹这双手无论如何也不像是练武之人时,只见安吉丽娜背后一只脚闪电一样在眼前无限放大…… 我日,好狠的美国娘儿们!自己背后是厨房外墙壁想退也没得退,看来是必须得挨这一下了…… 李观棋大惊,安吉丽娜的腿功他可是知道的,前些天才有幸观摩到一场杰克的受虐表演,一想到两百多斤身高两米的大汉都顶不住她一脚,更何况自己呢?于是手急忙一松,肩膀和头无法往侧面移动,被逼的只好弯腰急蹲,顺势一把抱住安吉丽娜妖娆的腰部,蛮力之下,在安吉丽娜的惊叫声中一路往前撞去。 哗啦啦―― 七零八碎的东西撒了一地,也不知是什么桌子被二人以这种极暧昧的姿势给撞翻了,上面东西全掉了下来。 李观棋可顾不了这些,他这行为全是条件反射,看到安吉丽娜踢他而他又无处可躲,自然而然的选择了一套可以反击的动作,至于姿势是不是不好看,那么短的时间内他哪有时间来想这个呢…… 就这样在安吉丽娜俏脸粉红中,李观棋像一头蛮牛呼的一下抱着她的腰就冲过来了。气力上,比起李观棋她终究是差上一截,脚跟抵挡不住火车一样的冲势,像是一辆被挂在火车上的qq小跑一样被捎带着一路撞去…… “啊!” 尖叫声中,二人到底是停住了。 李观棋被那一声高分贝的尖叫震的脑袋嗡嗡响。这一摔,七荤八素,云里雾里,脑袋里尽是小星星,也不晓得躺在什么上面了,只觉得身下挺软,像席梦思一样,还香喷喷的,很好闻……纳闷间,手不经意抚上了一团软软的、圆圆的面团一样感觉的东西。这是什么?李观棋脑袋有点晕,一时没反应过来,又用力柔了一下,感受到顶端有颗凸起,好奇心起,于是用力捏了一下…… “啊――” 又是一声尖叫,夹杂着害羞、恼怒、惊慌,还有一丝呻吟…… “混蛋……滚开……”安吉丽娜全身酥软,一丝力气都没有,有气无力的呻吟了声,带着哭腔。脸上的表情相当丰富,红晕密布,又像哭,又像羞。此刻她哪里有半点平时那个严厉教官的形象,完全是一只浑身充满诱惑的柔弱小绵羊…… 瞬间,某人举起了小红旗…… “啊……这……这,对不起,莎莎姐,我……”李观棋懵懵的脑袋终于清醒了,这才发觉哪里是席梦思,自己明明正趴在安吉丽娜身上呢,压的严严实实。刚才手用力柔的也不是什么面团,而是安吉丽娜的胸部! 我擦!不会吧?怎么会这么巧!那刚才我捏的……是…… 李观棋不敢再想,看看安吉丽娜红的像血一样的脸就知道自己摸了哪个不该摸的东西了。 “莎莎姐,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你要相信我……”李观棋手忙脚乱的解释道,却忘了自己一边‘真诚’的认错一边却依然坐在人家小腹之上。 安吉丽娜此时的窘迫别提有多大了。 刚才的一路冲撞,她的屁股可是充当起冲,一路撞到了好几张桌椅,现在还疼呢……可是这不是最窘迫的,最窘迫的是这个男人刚才……刚才……他竟然捏自己那个地方……还用那么大的劲……那里从没有男人敢这样碰触过……该死……又痛又麻,全身一丝力气都没有……最可恨的是他坐在自己的小腹上……那里……那里居然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在顶着自己那个地方…… 好难受…… “快滚开……”安吉丽娜不知是被撞的还是因为别的啥实在瘫软的没劲说话,她看着李观棋,声音柔柔,又夹杂着几分愠怒,脸红的不行了…… 李观棋暗骂自己一声混蛋,自己多年的道心竟然在这个美国妞面前失守了……于是他有些汗颜的从安吉丽娜身上下来,坐在旁边,拉了拉衣角好盖住尴尬。然后又轻轻扶起安吉丽娜,关切的问道:“莎莎姐,你没事吧?我……我对不起你……” 安吉丽娜坐了起来整理了下衣服,又气又羞,一双美目幽怨的看着李观棋道:“今天你别想吃现成的饭了,你去做给我吃,作为赔偿!” “莎莎姐,赔偿什么?”某人又坏坏的多问了一句,立刻招来一只飞鞋印在脑门。 “疼痛损失费!” 一晚上的时光就在悲催的做饭中过去了,李观棋系着围裙,一副男家庭主妇的模样,不停出入厨房,忙得热火朝天。而另一边安吉丽娜则是坐在沙发上,嗑着瓜子,翘着二郎腿,在那悠闲的看电视,不时的催上一句,快点,都几点了,怎么还没把鸡汤炖上? 吃完饭后,李观棋要走了,站在门口回头邪邪一笑对安吉丽娜说了句,莎莎姐,其实你身材蛮好的,为啥在白天要穿束胸的呢,说完立刻开加速遁走,羞愧难当的安吉丽娜飞起一脚把鞋子甩的老远,可惜没踹中那个流氓师弟…… …… “狂狮”渐渐在南寻站住了脚。除了很多南寻的高级商业活动举办方会请狂狮出马,一些左岸名流的南寻上层人士也有很多来到狂狮选择满意的私人护卫。当然这些被选中的人都是胖子另外招聘来-经过训练的人士,实力虽不及那些泰国拳手,但是对付起一般的袭击事件来还是绰绰有余的…… 袁家的事渐渐有了转机。 首先,网上出现了一批正义的社会学家,他们纷纷发表评论,主要火力集中在那位潜逃员工的背景身上。各种猜测都有。有说这个人是商业间谍为袁氏医药竞争者所买通从企业偷走了疫苗原液,那批不良反应疫苗也是其暗中下手,目的是搞臭袁氏医药名声。还有说这个人是受了胁迫才做出这样的事。不仅如此,此人被人肉之后,全家家人一夜之间不知所踪,当所有网友都在关注此事时,一封出现在南寻公安局长桌上的信忽然像掉进池水的石子。 一石激起千层浪! ------------ 第三十七章 袁家脱困 更新时间:2011-03-10 南寻公安局长姓汤叫汤舜和,汤舜和不同于其他的自下而上的上位。相反,他是被从上面调遣下来的高官。 南寻不同于其他任何一个城市,因为这块地方的北部有着一块特殊的区域――五区。正因为五区的存在,南寻历届政-府高官年年都有不少人坠马。五区的存在像一颗地雷一般,随时随地都能炸伤炸残几个人。最后没有办法,上面只好调来一位有能力掌控局势的人,于是汤舜和便应运而来。 汤舜和刚来的前两年就展现出了比其他官员更高明的为官之道。与南寻黑白两道大亨财阀们斗智斗勇的过程中,其他几任局长要么作风强硬,半步不让,要么一味忍让,唯唯诺诺。前者把五区上下控制的死死的,结果悲剧的是最后竟然因包养情妇收受贿赂的罪行被双规了,于是他退出了南寻上空的权利游戏,至于他到底干没干这样的事还是被人下了黑手已经不重要了;后者一味忍让,没有任何建树,结果错误倒是没犯,只是仅仅在南寻呆了一年就被调往他出,换来了汤舜和,也算是得了个善终吧。 今天是汤舜和任期的第五个年头,从来还没有人能在公安局长的位子上坐这么久的,但是汤舜和办到了。他深谙权利玩转之道。权利权利,其实就是权势与利益的相互转换过程。汤舜和从不抑制南寻大亨们在五区的博弈论道,相反,他也参与了进去,以个人的身份直接进入到五区纷乱的本质原因面前,他相信问题的源头在这里而不是在五区罪行累累的街头。于是经过大约两年的时间,南寻本来一团乱麻的权利争夺便最终分为了几大割据,相互制约,暗中消磨,渐渐形成了动态平衡,重新回到了可掌控范围。尤其根本利益得到了保证,此举深受南寻各大财阀势力的称赞与支持,而作为相应的退步,五区地面上黄赌毒三害活动全线下线,退回地宫。 汤舜和用另一种手段赢得了一些五区治安上的进步。 南寻这几年间没有发生过什么重大案子,治安也蒸蒸日上,一派朝国际化大都市高速发展的势头。这一切,身为南寻公安局长的汤舜和十分满意,没案子,他也乐得清闲。 然而就在昨晚,一封信出现在了他的书桌上,是他的秘书小黄递过来的,说是匿名信,上面指明要自己拆开。 汤舜和当时一愣,搞不清这是谁送来的,于是他微笑的说道,小黄你跟了我有些时间了,有些事也要学会着自己处理了,我去冲杯咖啡马上回来,你先看看里面什么内容。 小黄今年刚满二十三岁,又是个女流之辈,心思远还没练到汤舜和那般老奸巨猾八面玲珑,当下点点头,就拆开了。 话说这汤舜和当真是奸诈之宗师,他心里清楚这封信绝对是一枚炸弹,所以故意让秘书小黄来第一个知道信里面的内容。身为一个幕后的掌控者,他决不允许自己站到炸弹的最前沿,即使必须去,他也要拉个可以挡箭的小木盾,哪怕这木盾是自己亲手打造出来的。 五分钟后,汤舜和冲好咖啡正待喝就听到一阵脚步急急传来,他心中咯噔一跳,果然是一枚重磅炸弹。 果真,小黄一脸震惊的拿着信对汤舜和说,局长,这是一封证词,上面是袁氏医药失踪的那个员工的家属写的证词。 哦?我看看,汤舜和装作很惊奇的样子接了过去,结果看了之后亦是大为震惊。原来这证词上写的内容正是举报说那位员工遭受某医药公司陷阱,被逼无奈只好做出背叛袁家之事,在流水线上的疫苗里做了些手脚,事情发生后又被人劫持走,甚至连他们作为家属的都没有幸免。所幸的是这位家属临时逃了出来并且在人的帮助下写了这份证词投递到这里,最终被汤舜和看到。 这还了得!汤舜和拍桌大怒,这是赤裸裸的恶性竞争!为了打压搞黑其他企业,一些居心不良没有道德的企业家们竟然能做出这种至人民生命于不顾的事,尤其是医药行业! 汤舜和哼了一声,一脸愤怒的表情让小黄暗自佩服,这才是人民的好官,忠于职守,忠于岗位,忠于道德。其实她是不知道汤舜和真正恼火的原因。 短短一封信,汤舜和看到的东西比小黄多了不止是一些层面上的东西,还有相当一部分的联想。 疫苗出现问题,这是多么重大的事件,可想而知国家会怎么处理肇事者。然而即使是知道,那家企业还是去做了,姑且不论他们背后是否有靠山,就说禁锢了那位工程师员工和其家属的事该是怎么的机密。可是,居然在他们失踪三天之后,那位家属居然逃了出来! 家属的信中特意提到是有人帮助了她,那个人不但帮助她逃离禁锢之地,还帮助她写了这份证词并且有能力把这份证词原原本本的放到他的书桌上。 这是平常人能做出来的事吗?汤舜和一时间陷入了深思…… 这件事看来得好好做一下,做好了,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汤顺和信中暗暗想道。 一天之后,那位员工家属被警方顺利找到并作为重点证人保护了起来,在她的举报下,警方又顺利突破了一处地下仓库,成功的解救出疫苗事件的核心人物那位工程师。 在案子超乎寻常顺利的进行中,汤舜和越发的相信袁家有神秘势力相助,并通过那位家属把相关信息透漏给了警方,不然他们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就找到那位工程师的禁锢之地。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很多,那位工程师愿意当污点证人,并且拿出了预料会出事而事先藏好的通话语音录音带,人证物证俱在,多方面的证据这下那家医药企业的老总百口莫辩,还未及喊上一句冤就被南寻警方及袁家联手凶猛扑到,直接判了死缓。 判刑之后的当日,网上出现大量交口称赞汤舜和破案神速,是人民好公仆的声音。什么在世青天,什么刚正不阿,什么铁面判官,反正舆论声势一边倒的倾向袁氏医药和汤顺和代表的南寻警方。 此时的汤舜和对暗中支持袁家的那股势力简直能用佩服来形容了。能操纵庞大的网络水军来参加现实的战斗,无疑,这是一个善于引导舆论的盟友――汤舜和已经决定暂且用盟友来形容他和那只黑暗之手的关系――虽然他们之间从未有关正面任何接触。 袁家就这样从万丈悬崖边一步步被人生生拉了回来。罗明月的脸上不再有愁云惨淡,神采奕奕干练精神的女强人形象又重新回来了。袁小雕暗舒了口气,袁青云和袁青良也舒了口气,胖子和张德厉也舒了口气,万里之外的李观棋也舒了口气。 “咣当!” 又一次被摔在了地上,这次科里全身疼的犹如散架一般,再也翻不起身来。 真巧,在第四轮比赛中,李观棋在赛场对位中碰上一个老熟人――科里。也就是绰号撕裂者的那个白人家伙,前几天在训练场晨跑时跟李观棋发生了矛盾,打了起来,最后在李观棋一招神乎其神的残影.分身术下惨败。这本他满怀怨气想报了这一剑之仇,谁料到这次李观棋没有使用那招而是全凭一身中国功夫中的卸力巧劲,一次次的将他摔倒在地,直到摔的七荤八素,肚子里翻江倒海,再也站不起来。 第四场,又是胜利! 四轮比赛过后,六十名参赛选手只剩下了四人!李观棋、白华、铁拳、还有一个叫做克伦博斯的克罗地亚人。 第五场比赛李观棋将对阵铁拳,剩下白华将对阵克伦博斯。 两场极具看点的火龙对决,将于三日后在苏伊斯勒主馆进行! ------------ 第三十八章 晋级总部赛 更新时间:2011-03-10 前四轮的比赛李观棋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毕竟这只是资格赛,实力摆在那里。但是第五轮和铁拳的比赛则没有那么轻松了。 铁拳的比赛李观棋看过一场,铁拳不愧为铁拳,那一双拳头叫一个犀利! 小时候李观棋记得村里有一个小孩喜欢拿拳头往树上捣,捣完了硬是咬着牙僵着脸上的肌肉对周围一帮小孩说道,我是铁拳,你们谁不服的就来领教一下!小孩们都很怕他于是都听他的话,把他当做孩子王。这件事在年幼的李观棋脑海中记忆很深刻,从那时起,铁拳这个词就被他记住了。所以十几年后再次听到这个名词李观棋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晚上李观棋又去了安吉丽娜那里蹭饭吃去了,经过上次的意外抓-奶事件,安吉丽娜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地,很少穿那种宽松无比的束缚身材的军装衣服了,相反,她穿起了女人最性感的时尚紧身皮衣。同样还有一点改变是她对他再也不像以前那么凶巴巴的,但是也绝没有笑脸,用一句矛盾的话来形容就是:冰冷的温柔。冷酷与温柔既矛盾又合理的出现在他这个莎莎师姐身上。 有鉴于此种特殊情况,李观棋学乖了,不敢再耍流氓,该看的地方看,不该看的地方眼观鼻鼻观心,尽量不去想安吉丽娜胸前那物手感的绝妙…… 时间一晃过去了三天,最后一轮比赛终于要开始了。这轮比赛的胜者将晋级暗黑格斗大赛的总部赛。 李观棋心中有些小小的激动,这次的比赛毕竟关系到能不能晋级,大意不得。 铁拳的实力据他估测应该比自己低上一些,但是绝不会低的很多,这也是安吉丽娜给他的忠告。 格斗赛场流传着一句名言:不怕对手强,老鼠咬死象。阴沟里翻船的事,每年都会发生很多,所以千万不能自我膨胀,笃定自己能晋级。 铁笼外围满了一圈又一圈的人。他们眼中充满着羡慕嫉妒恨。对于这种眼神李观棋无暇分神,全部过滤。对面傲然站立的铁拳也全然不理,只是死死盯着他,一刻也不放松。 看得出来这场比赛,两个人都全神贯注,各自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 “乌鸦,我期待和你对决已经很久了,没想到这个愿望在赛场实现了,你说这是巧合还是宿命呢?”铁拳的英语说得很生硬,李观棋听得很别扭。 “没你说得那么玄,我想这是一种巧合吧……我们都是武学之路上的痴迷者,能对决,是一种缘分。”李观棋淡淡笑道。 “这个世界,我去过很多地方,但是从来没有一处地方能像赛场这几平米的这么让我热血沸腾,我喜欢这种充满战意的感觉!” “我也喜欢。” “所以我们是一类人。” “是。” “能告诉我你来参加暗黑大赛的原因么?”铁拳眼神中有一丝的波动,看得出来他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李观棋沉默良久,复才开口道:“为了一个女人……” 叮铃―― 一声铃响,久久传荡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像是地狱中传来的魔音…… 来吧,乌鸦,让我见识一下你真正的实力! 战斗吧! 铁拳大喝一声,双腿像两只千斤的铁锤飞快朝李观棋前腰侧踢来。 隐隐中,有风雷呼啸之声! 李观棋大吼一声,奋起生平力气,背后一弓而后猛的往前一冲。 一双腿呈现出爆炸式的威力,激的地面尘土飞扬。 待铁拳的腿即将踢上李观棋的腿时,忽然只见铁拳硬生生的改变了腿的方向,忽而从李观棋腰侧滑了过去,顺势翻起半个身,右拳如流星铁锤一般呼啸而来! 擦,原来是虚招! 李观棋暗骂一声。原来这铁拳倒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辈,他用腿做幌子吸引了李观棋的注意,用在二人即将接触时生生化腿为拳,直接轰上他的大杀招――霸王拳! 接我一招霸王拳! 铁拳大吼一声,右拳去势如电,李观棋腿已击出,躲闪不及,只好硬接。 只听嘣的一声,二人拳对拳硬碰硬接了那么一下。 李观棋只觉得一股大力从拳相接之处蓦然传来,势若大海,绵绵不绝,直透心脏! 咣当! 这股劲道实在太大,李观棋身体抵挡不住,败草一样飞向后面,直接撞到了铁笼子上,又摔了下来,噗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那边铁拳也不好过,噌噌后退几步,右拳疼如电击,忍不住用手柔了起来。 “好硬的拳头!”李观棋大惊。吐完一口血后,心里好受多了。刚才铁拳的那一拳蕴含了庞大的力量,撞上他拳头的感觉像撞上一只铅球一样。他的拳硬,我的拳软,但是我的速度比他快,这是我的优势。刚才我没有发挥我的优势反而跟他对拳,如此一来我肯定吃亏…… 想到这,李观棋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在周围一片被激烈比赛激发的近似疯狂的嚎叫声中,他慢慢站了起来…… “铁拳,你很强……但是我会打败你!” 铁拳眼睛冷冷的看着李观棋,表面的无言掩盖不住内心的震撼。在他的记忆中还没有人敢和他硬碰硬对拳,即使有也倒下了,眼前这个男人是第一个还站着的! “战斗还没有结束!”铁拳平静的说道。 “好吧,你不是一直想看看我的真实战斗值吗?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我!” 说完,李观棋左脚在地上一踩,身体立刻犹如一颗炮弹一般激射前去! 铁拳双腿站定,拳头一握。 来吧,乌鸦,我会打败你的! 啪啪啪啪―― 李观棋一脚踢出四道残影,皆被铁拳以手臂挡住。他只觉的脚底如踢铁板,疼痛难忍。 这是什么手臂?难不成是铁铸的不成?怎么会这么硬? 暗思间,铁拳的反击已经来了。他曲肘一挥,斜擦着李观棋的额头而去,一击不成,立刻反转身体,左拳一记倒摆,又擦着他的头顶而去。 不待李观棋做出反应,又立刻抬起一脚直踹前胸。 李观棋弯腰折柳,一个后空翻躲过这招,脚刚及地,猛地一蹬,接着这股冲势,斜刺里,曲臂成刀,斜斜朝着铁拳脖子砍来! 这一招又快又急,铁拳想躲,忽然发觉身后已抵住铁笼,无法,只好一歪头,身体上扬,还是继续准备用手臂接过。 谁知,情况突变。 狡猾的李观棋正是想欺骗铁拳这样做。他见他果真准备用手臂来挡时,忽然一改方向,右脚猛的在地上急停,身体一侧,朝一边的铁笼墙壁上飞去。 铁拳双臂挡了个空,正纳闷为什么呢,忽然只见李观棋一脚登上铁笼借助那股反弹之力呼的一下朝自己飞来! 草,原来是想借铁笼弹力来打我一个措手不及,真把我当成三岁小孩了吗? 铁拳大怒,像一台发怒的坦克一样,一拳朝李观棋脸上轰杀上去! 去死吧,乌鸦! 李观棋望着越来越放大的拳头,突然诡异一笑…… 不好,中计了!铁拳望着一脸诡笑的李观棋忽然明白过来他要干嘛。 可是李观棋又怎么会让到嘴的鸭子飞掉? 他大吼一声,铁拳,你败了! 随即头鬼魅的一闪,双手呼的在铁拳那双铁拳上一顺,做了一个太极旋的动作,一牵一拉,带着铁拳的身体朝铁笼上撞去。 嚓嚓! 两声巨响,铁拳的双拳不偏不倚,整好被太极牵引手的力道带入两个铁笼上的洞里,正好卡住,后面站着李观棋,而他却丝毫动弹不得! 你输了! 李观棋大喊一声,手刀如风,在铁拳惊恐的眼神中一刀砍在他脖子上! 胜利了!晋级总部赛! ------------ 第三十九章 再回库勒城 更新时间:2011-03-11 夕阳下,库勒城中间一条美丽的街道上,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女正坐在小木凳上翻看书籍。她一头金色微卷的长发随意的披撒在香肩上,前额还有一个别致的小蝴蝶结,随着她翻书时头一歪一歪而一会向左倒一会向右倒,这幅形象无论从哪方面看也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可是若是往她的脖子下看去,你就知道自己错的有多厉害。 她上身穿着一件宽大的中厚毛衣,毛衣估计是她自己织的,做工很差,特别是那个领子洞口,特别大,从里面看去甚至能看到她两座雪山的山腰地带。 从那隆起的高度,那玉脂般的肌肤,基本上可以完全否定了她是一个孩子的论断。 这是一个少女,真正的少女,青春与美丽的化身,从她的身上你可以嗅到一丝生命中最灿烂时光的味道! “琳达,快来帮爷爷一把,这个桶太大了,爷爷搬不动。” 房屋里面传来一阵老年人的呼喊声。 “爷爷不要骗我,别说一只桶,就是两只桶合在一起你也能搬得动,别以为我会上你的当!”琳达回头狡黠的说道。说完又继续看起书来,边翻边在嘴里轻轻的读了起来。大学快开学了,她得温习一下课本,免得回去被安德烈老师骂。 里屋见她没进去,又传来谆谆诱惑的声音,“琳达,你要是进来帮我,我就给你一百卢布买零食吃,怎么样?” 琳达一听有卢布拿,顿时来劲了,蔫蔫得精神瞬间抖擞了起来。 “好,爷爷这是你说的,不许赖账!”说完把书一合,站起来,拎起小板凳就往里面走。 刚走到每口忽然听到外面有个声音传来,“琳达……” 她不回头不要紧,一回头看把她美的,一个箭步跨上去,一头扑到那个人身上,像个小猿猴一样两只腿呈八字形紧紧缠住那个人的腰,双手搂着那个人的脖子,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那个人。 “李观棋,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你这个负心的男人,接受了我的礼物就没声没息的这么多天……我恨你……”说完琳达攥起小粉拳,一拳一拳朝他胸口擂去。 男人大多喜欢被女人尤其是一个极品小美女这样撒娇式的用小拳头捶打自己结实的胸脯,李观棋也不例外。 琳达和他这样的造型让他有些尴尬,悻悻的抽了抽鼻子,弯腰轻轻一甩竟然没甩掉,这小丫头夹得太紧了……低头一看,由于角度的原因,他正看到那道雪白陡峭的乳-沟,甚至,顺着那道山涧往下看去能看见两座雪白的圆圆的山峰……我的天呐,这孩子……这孩子竟然没穿内衣,白茫茫的一片……下面她的双腿缠的那么紧,两个隐秘的部位正好蹭在一起……老天,快让这小猴子下去吧…… 李观棋鼻子有些痒,貌似有要充血的念头……心中暗暗感叹: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啊,你这动作太那个……那个了吧,这像什么样子……. “琳达,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快下来,我有礼物要送给你!”甩也甩不掉,没办法,李观棋只好用礼物来引诱她下来了。 果然这小萝莉一听到有礼物急忙滑了下来,急忙问道:“礼物在哪里?” 李观棋见她终于下来了,长呼一口气,拍拍身上的衣服,把大衣下摆往前拉了拉,盖住某处。变戏法一样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只精美的匕首。 匕首很精美,抽出匕首钢套,在夕阳的金辉下,匕首刀身雕刻着优美的欧式浮雕花纹,正画着一个小女孩在花园里躺在百花间休憩….. “哇,好漂亮!”琳达惊呼一声,摸了又摸,反复把匕首插进去又抽出来,像一个调皮的小女孩。 说完她伸起脖子啪的一声亲了李观棋一口,李观棋目瞪口呆…… …… 万里之外的中国。 南寻某处公园僻静处。两个人立于一颗梨树下。 “张先生对我的行动还满意吗?” “非常满意,甚至不可思议!” “那就好,袁家脱困,于你于我都是好事,我自然会全力以赴的。” “呵呵……”张德厉笑道,表情有些怪异,他看不透眼前这个凤九段到底是个潜力巨大的盟友还是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就能一口把你吃掉的老虎!因为他的实力太惊人了,袁家那么有权势的家族,五区经营多年却依然无法摆脱的困境竟然被这个凤九段几天之内就完全搞定了!凤九段在这几天中表现出来的庞大控制力令他不得不忧心忡忡。 这两天他和胖子研究过这个人。他们罗列了好几项他在这件事中的行动。 首先便是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李观棋的身世调查的一清二楚,甚至连血龙戒这样的隐秘他都能知晓,如此一来便更不用说说他和刘传道的故事以及胖子所开的“狂狮”和袁家与他们结盟的秘密…… 其次,这个人拥有庞大的人力资源,不然没有人能在短短的半天之内集结一支庞大的网络水军,引导媒体舆论,吸引人民大众的目光聚集点。 第三,这个凤九段有着对权力的极度饥渴之心,不然他不会处心积虑的要夺回凤家最大的控制权而选择与敌对势力暗中勾结! 这也正是他最危险的地方,一个对权力如此痴迷的人会坐视另一个冉冉升起的年轻人来挑战他的权威吗? 欲望是人心中最大的魔鬼。 当这只魔鬼最够强壮时,他还会顾及曾经的盟友之情么? 张德厉忽然有些后悔轻易的选择了与凤九段合作――或者说还应该再谋取一点额外的利益再合作――然而现在已经迟了。 “好吧,这个给你,这是我们当初的约定。” 说完,张德厉把一个u盘给了凤九段。 凤九段大喜。 “有了这个,我们必将会成功!”他脸上的肌肉都在因兴奋而颤抖。 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他急急抱拳道:“张先生请原谅我心急如焚的心情,抱歉,这东西对我太重要了,咱们就此告辞,来日再叙!” 张德厉笑笑,表示理解,抱拳还礼,目送凤九段离开。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秋天已经来了,冬天,还会远吗……”张德厉看着凤九段离去的背影,喃喃道。 ------------ 第四十章 小萝莉的味道 更新时间:2011-03-11 琳达高兴拽着李观棋大衣袖子上的带子,一直拖到里屋爷爷的面前。 “爷爷,你看谁来了?”琳达像个小百灵鸟一样欢快的叫着。 古里奇放下手中的活计,抬起头一眼看到了李观棋,咧嘴迎上来笑道:“哦,原来是乌鸦先生,你好啊,比赛进行的怎么样?” 老爷子不愧是年轻人习过武的,最关心的还是自己喜欢的东西。 “呵呵还好,侥幸过关了。”李观棋笑着说道。 旁边一直牵着他的手的琳达骄傲的插嘴道:“我早说过,他肯定能获得冠军的,怎么样爷爷,我说对了吧?” 李观棋笑笑道,“不是冠军……比赛不需要争夺冠军,只要是前两名就可以晋级暗黑总部赛了。” “哦,现在改成前两名了吗?”古里奇老爷子有些惊讶的问道,他捋捋胡须,“以前可不是只有两个人,而是三个人,取前三名的。” 李观棋轻轻一笑,说道:“呃……也许是全球参加比赛的人太多了吧,今年光是苏伊斯勒一个小小的分赛点就有六十名武者参赛……可想而知,到了总部之后的竞争将会有多激烈!” “怕什么,有我支持你呢!”琳达嘴一撅,美丽碧蓝色的大眼睛盯着李观棋笑吟吟的说道,“只要你时刻穿着我的幸运衣,走到哪里好运都会伴随你的!哼……别说是在这里,就是去了中国的总部赛,你也一定会是冠军的!” 一番话说的李观棋相当开心,哈哈大笑,古里奇老爷子也哈哈大笑。 说完,李观棋一掀大衣,露出里面的那件造型极丑的‘幸运衣’,果然,琳达一看见他穿着自己织的那件毛衣,欢喜的不得了,一跳一跳的跑回屋里,说是要给他泡壶中国茶喝。 晚上,李观棋陪着琳达到库勒城的菜市场买了好多的菜,琳达很心细,特地买了他喜欢吃的中国菜肴。 当晚,琳达亲自下厨,弄了一桌子丰盛的大餐。乘着小姑娘在厨房里忙活的时间,古里奇看着厨房的方向撇撇嘴,一脸可怜的对李观棋说道,乌鸦先生,你看看这丫头,平时就给我做两个菜,一份我吃一份她吃,连多一份都不做,说是省钱。可是你一来她却一下子做了这满满一桌子菜,这个孙女是白养活啦……李观棋会心一笑,从大衣怀里又摸出一条中华烟,老爷子一看眼顿时直了,一把抢过,嘴里还嘟囔着这肯定是送我的吧,我就知道琳达这桌子菜做的很好,恩,很好…… 晚饭在一片欢笑中渡过,其中笑的最大声的还是琳达这丫头。 李观棋的再次到来,让这个被无聊的假期折磨的上串下跳的小疯丫头找到了发泄点。她很喜欢这个神秘的中国男人身上的那股味道,而且他外形看上去好酷,像卡通里被世界抛弃的复仇王子,尤其是额头那道闪电状的疤痕,简直是要多酷有多酷! 她甚至被他迷上了。 吃完晚饭,老爷子劳累一天,跟李观棋聊了些比赛选手的情况后,早早歇息去了。 琳达给李观棋放满热水,又给他买了一套新的洗浴之物和换洗内衣,大喇喇的往浴室衣架上一挂,说道:“李观棋,洗吧,好好洗洗一身臭汗……也不知带几天没洗了,闻着就有一股味!” 这句话大大伤了李观棋的心,他忍不住往自己身上到处闻一闻,没有什么味啊……满干净的嘛…… 琳达可不听他那套,直接把他推进浴室。 “去去去,快去洗吧,还不脏,都脏的像个小泥人了!”说完捂嘴偷笑。 “郁闷!”李观棋自言自语一句。 插好房门,三加五除二快速脱了衣服,挂在衣架上,刚想去试试水温,眼神一瞥过衣架里侧,忽然愣住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一个粉红色巴掌大的小内裤俏皮的挂在衣架上,因为体积小,刚好被衣架挡住。 李观棋心脏巨跳。不是他定力太差,只是……只是这个小内裤太……太可爱了! 男人皆有猎奇心理,这种心理尤其会表现在对新鲜事物的窥探欲上。他见过罗明月的,是棉质的,设计的很正规……所以对他杀伤力不是很大。但是眼前这个琳达的,粉红色,而且是那种最纯最萌的粉,巴掌大的布片……几乎能透视的纹理……还有中间那道令人喷血的窄度…… 李观棋下面瞬间举起了抗议的小红旗。 我擦,这丫头怎么也不好这玩意儿收好,以前在霓裳流年也是因为这玩意儿结果被夏冰冰给误会成大色狼偷窥狂,这次可坚决不能再中招了! 唉……叹了口气,李观棋悻悻的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一脚跨进浴缸里。 可是,举起的小红旗是那么容易投降的吗? 他无奈的抄起一捧水企图用水来软-化它,可惜,却收到相反的效果。那物越来越坚硬如铁…… 擦,男人的苦恼啊…… 不得已,他伸出了手…… 二十分钟后,洗完澡一身轻松的李观棋出来了。让他意外的是那小丫头竟然坐在他床上把玩那把匕首。 “都快九点了,你还不回去睡觉?”李观棋边擦湿头发边对她说道。 “忙什么,不才九点么……”琳达白了他一眼,随意一瞟,忽然粉嫩的俏脸上一片红晕。 李观棋瞧见他异样急忙往自己身下一看。 没啊,一切都好好的,大浴巾里面还穿着内衣呢,哪里会走光? 抬头又是一瞧琳达,这次琳达的脸更红了,几次想说话可是又被憋回去了。 这是哪一出? 李观棋暗自纳闷,朝琳达走来,“你脸干嘛那么红?不是病了吧?” 正说着,忽然听到琳达憋的许久话终于说出来了。 “流――氓――” 琳达一脸俏红,碧蓝色的眼睛中满是羞愧的神色…… 不至于呀,这不像平常的琳达嘛……李观棋暗自纳闷。 “我流氓?――我哪里流氓了?”他一副无辜的神色。 “你――”琳达又气又羞,指着李观棋大浴巾屁股后面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那是什么?还想抵赖……” “哪有什么东西?你眼花了吧?”李观棋莫名其妙的伸手往屁股上拍拍,忽然一种不妙的感觉从手上传来。 冰凉凉,湿漉漉,摸起来巴掌大的一团…… 靠,不会吧! 刚才小弟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昂然敬礼让他这个大哥不得不做出了灭火行为,然而一时半会找不到什么好的灭火器,于是最后那双罪恶的双手便盯住了藏在衣架后面的那个小粉红丁字裤……消火后,一时爽快,竟把那块惹人犯罪的小物件忘在了浴盆里,又巧之又巧的被他的浴巾夹住,一路来到了它主人面前。可悲自己还义正言辞的到处找流氓在哪里流氓在哪里…… 杯具啊…… 李观棋尴尬不已。 这么巧的事都能叫我碰上,我是不是该考虑去买一下彩票呢? 琳达瞧见那个大色狼一把从身后拽出了她的心爱之物,羞得满脸通红,仿佛能滴出血来。 “色狼,还我东西!”琳达大叫一声。 “姐姐哎,叫不得!”李观棋大惊,急忙捂住她的嘴,一边指楼下一边打手势不能叫…… 楼下睡着古里奇老爷子呢,万一把老人吵醒了,还以为他把他家孙女怎么了呢,说不定会立马拿上猎枪来招呼他…… “唔――唔――” 琳达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个色狼不止是色狼,还是个大变态,不然怎么会拿那羞人的玩意堵她嘴呢! 李观棋刚把注意力从倾听楼下动静放到面前这个小丫头身上时,忽然发觉自己又犯了个错误――自己刚才一急竟然没把手里那小粉红扔掉,直接放手里去捂琳达嘴了! 卧槽!今天我有罪! 从未经历过这么荒唐事的李观棋生出了一丝怨念:老天啊,请教教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大色狼,大变态――”琳达终于透过气来,可以说话了,一张口就是高分贝的尖叫。 “我的姐姐,我的亲姐姐!千万不能叫啊!”李观棋大惊,全身寒毛都起来了,还没等琳达叫完又一把捂住她的嘴。 这次用的力气比较大,他力气大,而琳达却柔弱无力,结果被他这一捂身体直接向后倒去,李观棋猝不及防,身体也向前倒去。 哐当一声,二人倒在了床上。 琳达在下,李观棋在上,而且不偏不倚,他正好压在琳达的身上。 “啊――唔――” 琳达的嘴正好被李观棋堵上,用的,也是嘴。 “唔――唔――大坏蛋――” 琳达还想多骂他两句,忽然感觉胸前一热,胸口山峰那种被压迫被搓揉的感觉瞬间让她全身软了起来,舌头被一只陌生的舌头挑逗着,纠缠着…….迷失……一点点的迷失……一丝力气都没有……感觉中自己的下面……下面似乎有一根坚硬的棍子在顶着那个地方......痒…… “老天,你混蛋!” 李观棋骂出最后一声昧着良心的怨念,而后低下头,尽情的开垦着那片异国青草地…… 小萝莉的味道,老子今天终于尝到了! 房间里一片旖旎…… ------------ 第四十一章 回国 更新时间:2011-03-12 结束跟琳达荒唐的一夜风流,第二日,李观棋便踏上了归途――当然同行的还有安吉丽娜、已经答应跟他去中国的杰克以及暗黑总部赛过来的上层督员和另一名资格赛的胜者,白华。 白华这个来自灵州的老乡能够挺到最后让李观棋颇为意外,不光是他,整个苏伊斯勒全部都很意外――在训练营将近十年的光辉历史上还从来没有两个中-国人同时进入三甲,杀入总部赛,今天却一下子出现了两个! 难道中国武术又复兴了? 当李观棋和白华相视一笑,结伴走出训练营大门时,几十道还未有离开的来自各国的武者目光聚集在他们两身上,有羡慕,有嫉妒,有愤恨,有诅咒。 有些人就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强,这就是阻碍他们武学进一步发展的心魔,然而他们自己却看不到! 离开前的那晚,安吉丽娜一反常态的不再对李观棋冷眼相向,她一件一件的给他整理衣服,收拾杂物。 动作是那样的轻柔。 每一件衣服都认认真真的仔细叠好,抚平,压正,而后用弹力索紧紧固定住,最后才放进箱子…… 李观棋理解她的心情。 来到这里训练加比赛前后已经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他和安吉丽娜之间有过可笑的初见,有过尴尬的绯闻,有过羞愧的旖旎,有过和谐的相处…… 这一个月里,他已经完全熟悉了这个异国师姐所有生活习惯。他知道她每晚十点半准时睡觉,睡觉前准时看半小时的圣经;他知道她烧菜喜欢放辣椒,喜欢中国菜肴中的川味,这也许是拜燕老所赐;他知道她喜欢在白天穿宽大的军用迷你服,一身正气,严厉苛刻,而回到住处后又喜欢恢复性感身材,爱时尚,也爱美丽;他知道她浴室里最香的那种香水是百合花香的,不淡不浓,相宜相间;他知道她对燕老深深怀念,感恩感德,是个感性重情的女子;他知道她对他这个本来没有交集的师弟疼爱有加,尽心尽力…… 所有的这些,他都知道,他也都明白。 他更知道,自己在隐隐间似乎让他这个师姐产生了一丝难以说清道明的情感,然而却碍于某些阻碍和世俗的偏见而没有泄露出半点半丝…… 随缘吧…… 也许人生就是一场旅行,途中的人途中的风景都只是记忆中最闪亮的一幕画面,多年以后再记起这些画面,感喟良久…… 琳达那小丫头本来也吵着闹着要追着他屁股去中国,然而新的学期即将开始,而她也只是一个拥有着一生中最快乐时光的大学生。她有她自己的归途,就像李观棋也有自己的归途一样…… 一场短暂的异国经历就这样结束了,血与火的时代即将拉开序幕,中国,地宫,下一站,那里,将会是他成为一个人生新名词的诞生地――强者! 做真正的强者! 用双手! …… 两日后。 中国南寻,地宫。 一辆辆黑色大气的凯迪拉克从地宫入口处快速驶入,数名黑衣守卫着甚至连头都没敢抬一下,直接放行。 这些车里坐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全世界各地资格赛中晋级的参赛者们。 精英!真正的精英! 没人敢惹这些武者中的佼佼者。他们每个人都拥有强悍的武力,别人不敢得罪他们,就是稍微惹的他们不高兴兴许一拳下来,骨头粉碎性骨折! 李观棋静静的坐在车后座,旁边是安吉丽娜,对面坐着白华和杰克。如此大的一辆凯迪拉克公商务车两用车竟然只坐了四个人,这样的车,共有十二辆,看样子总部是相当有钱了,也可以看出他们对这二十四名晋级武者的重视程度。 安吉丽娜瞧见李观棋看着窗外若有所思,笑着问道:“难道你以前来过这里?看你眼神中没有一丝好奇。” 李观棋这才反应过来,他转过头看了看安吉丽娜,笑了笑,“来过……来过一次……没什么好看的……” 白华忽然插嘴道:“李兄,你看这地宫气势恢宏,恐怕只有大魄力的人才能掌控他吧?” 李观棋心中一动,随意看了他一眼,笑而不语,又转头看往车外…… “晚上你带我去师父那里吧,我已经等不及了!”安吉丽娜有些商量似的口吻说道。 李观棋对安吉丽娜这种说话语气有些意外。他笑道:“比赛不是说两天后就进行吗,怎么,我们这些参赛者还能随意外出?” “是的,只要在比赛前一小时进场报到就行了,至于在此之前参赛者去哪里,举办方无权干涉,这也显示了暗黑格斗赛对武者的尊重。” “哦……原来是这样……”李观棋哦了一声,看见她脸上的恳求之色,思考一阵便勉强同意了,“好吧……晚上我带你去……” 弯弯曲曲的又上到下,盘旋了好几个路口,车子越来越深,最终终于停在了地宫深处的那个停车场。 十几辆车子都停住,随着啪啪啪的开门声,十二两凯迪拉克里一共走出四十号来人。 李观棋随意一瞧便发现果然和自己一样,每辆车中的人都不多,其中肯定有两个气质不凡,精光外射的健壮大汉,想必就是每个区的晋级武者了。 “这些人中包括你和白华,将会诞生出本届暗黑格斗赛的最终冠亚季军!” 李观棋只觉得浑身的热血被安吉丽娜这句话激了起来! “怪不得人人都说男人的骨子里充满了好斗基因,我听了安吉丽娜一句话浑身的血就像沸腾一般,这不是一个真正的强者该有的心性,真正的高手应该是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就像燕老那种人。看来我距离那种境界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李观棋心中暗暗想道。 “好了,我们走吧,不过千万千万要记住下次如果自己来这里不要走错了,只能进入第一个紫色通道,通道那头才是我们的比赛场地,每一轮比赛的胜利者才有资格进入到下一个通道进行比赛,每个通道在中国话中被称作‘重天’,从最低等级的紫色开始一直到红色,分别为一重天二重天三重天四重天五重天六重天七重天!” 一行人随着人群登上了一辆前来接引的大型客车,登车前安吉丽娜对李观棋和白华反复叮嘱道。 这些情况李观棋早在去俄罗斯之前就已经了解了,地宫七重天,立于地面百米之下,一重比一重神秘,一重比一重危险,这是多么惊人的壮举,多么庞大的气魄!单单就此七重天足矣让地宫主人扬名千古!这才是王者,这才是我的偶像! 顾不得感叹与佩服,李观棋急忙把目光放到这紫色通道里的情况。橙色通道六重天他跟着罗明月去过,凤家路鸣正是住在那里一所清式的小院里,那个通道里的设施奢华程度与梦幻逼真简直超乎他的想象。 放眼望去,只见眼前这一重天里两边生满了绿色椰子树,那一颗颗椰果正是硕果正丰! 李观棋揉揉眼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椰子树是假的,想想也是,毕竟这里是地下,怎么可能有植物生长?不过这椰子树也做得太逼真了吧,真不知用什么材料做得…… 穿过这片地带,前方又拐了一个弯。李观棋留意到这里的空间极大,虽是通道,但是仰望前方顶部发现设计成拱形,两边凸起中间凹陷,内侧有无数监控设施,初次之外在监控设施的两边各有一对对称的黑色凸起铁箱,箱面有圆孔,看上去黑洞洞的,也不知里面是什么。 杰克与安吉丽娜每年估计都会要来到这里,所以相对来说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惊奇感慨,白华则不同,他估计是第一次来。从进入地宫开始他就满眼的不可思议,到了这里他更是感叹不已,一会问这个一会问那个。这会他也留意到了通道顶部的黑箱子,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 这也是李观棋想问的,他同样看向安吉丽娜。 安吉丽娜笑笑,对杰克说,“你告诉他们。” 杰克看着安吉丽娜,翻了翻白眼,“安吉丽娜老师,您应该为您的学员负责……”一看安吉丽娜眼一瞪,立刻改口道,“不不,我的意思是这个问题我来回答正好……” 说完,他无奈的指指上面说道:“刚才安吉丽娜老师已经说了,叫你们没事千万不要乱跑其他的通道,知道什么原因吗?――就是因为上面它们的存在!” 那些铁箱子? 那是什么? 李观棋和白华此时心中都充满了好奇。 “武器!里面是武器啊,老大们!”杰克终于受不了二人的懵懂表情了,大吼一声说道,“乱走乱闯的后果就是挨上里面一梭子子弹,而且有可能还是激光武器!” “啊!原来明月上次说的这地宫有激光武器的事是真的!我说怎么会有这样的铁箱子的,原来里面竟然暗藏着武器,有胆敢乱闯者,势必击杀!” 李观棋心中暗惊,对地宫庞大的实力又多了一分感慨。 ------------ 第四十二章 谁更淫-荡? 更新时间:2011-03-12 不多时车上忽然沸腾起来,喧哗声渐渐响起,李观棋正在沉思着晚上怎么应付安吉丽娜忽然听到大家喧哗一片,于是有些纳闷的抬起头,一看,明白了,原来那上下通体紫色的通道已经行至尽头。放眼望去,眼前之境豁然开朗,一条宽大的街道横亘在前方。 从车上看去这街道至少有十米宽。街道的两边则是一座座巨大的宫殿式建筑,一律的圆顶尖阁欧式风格,每一所宫殿的大门都极为宽大,如果这不是深入地下百米的空间,所有人都会认为来到了体育馆的…… “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地底本是灰暗潮湿,更有可能是一片坚硬的岩石,这地宫的掌控者竟然能在此处建起如此气势恢宏的建筑,这简直令人匪夷所思。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一定会怀疑自己来到了梦中的!” 白华首先沉不住气,惊叹不已的说道。 “难怪车上会喧哗一片,恐怕喧哗的人都是像白华一样第一次来到地宫的人。只是,他们这些外国佬一向认为自己国家是文明传播的源头,仿佛天底下所有的奇迹都只能他们创造一样。现在看到地宫这般鬼斧神工的造化之物,惊叹都算少的,应该让他们彻底从心底佩服起我们中国人来!” 李观棋心头如此沉思道,对地宫的主人——那位道上盛传的神秘先生二爷也再次由衷的佩服起来。 “好了,现在开始闭上你惊讶的口吧,因为我们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到了那里领到自己的卡片,晚上该干嘛干嘛去,出入就靠那张卡片就可以了,其他的事遇到了你们再问我。”安吉丽娜对白华说道。 嘀嘀一声响,汽车在一栋庞大的圆形四层建筑前停了下来。 “这里面就是我们二十四位晋级者们比赛的场所,在这里你们将会被通过电脑随机选择对手然后进行比赛。暗黑总不赛的比赛方式跟资格赛不一样,资格赛是一轮定胜负,胜者晋级,败者淘汰出局,而总部赛则是需要比赛七场,每个人有七次跟不同对手对决的机会,七战中胜利最多的那个人将会是冠军,依此类推。同时第一轮比赛大家全部在一重天进行,这次比赛的胜利一方将会进入二重天比赛,再获胜将进入三重天比赛,依此类推……所以,你们每一场的结果都很重要。当然如果到时出现多个七战全胜的选手,那么这些选手则相互间在最后一个七重天里进行对决,胜者将会成为最终的冠军,并获得‘格斗之王’的称号!” 安吉丽娜把规则和比赛方式大致跟他们两个说了下,说完又接着说道:“具体的细则我会在你们比赛间隙跟你们一一交代清楚,你们有什么不懂的到时可以直接问我就行了。” 白华看了看李观棋,眉毛一挑嘿嘿一笑,那意思李观棋懂得,他是想说安吉丽娜今天真会啰嗦,像谆谆教导两个未成年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 李观棋哈哈一笑,拍拍白华的肩膀用中文说道,白老弟,你不懂,在这美国靓妞的眼里我们就是小孩子,这种心态只有我能理解,你却是不懂的。 白华反击说道,我当然不懂你当然懂,你们的关系在训练营那可是传的满城风雨啊,不过李兄我倒想虚心请教一下你,你是如何泡上这个外国妞的,要知道她可是个霸王龙啊,谁敢跟她一亲芳泽,也就是李兄你了!够猛!够男人! 这番话让李观棋有些得瑟之余又有些郁闷,明明没有的事非要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 俺可是个纯洁的人啊…… 正想打击白华几句,忽然,李观棋发现了一个异常情况。 旁边的安吉丽娜俏脸粉红的瞪着他们这对yd二人组,脸上又羞又红,还夹着一丝恼怒。 卧槽!不会是这女人听得懂汉语吧? 李观棋望望身边的白华,白华的眼里同样有这种困惑。 就在他们两个做贼心虚面面相觑时,安吉丽娜突然开口了,用的还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你们……你们真是不可救药!枉费我跟你们一番嘴皮子,原来你们竟然一个字没听进去反而去说这种八卦!你们……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一甩头一脸气氛的离开了。留下李观棋和白华二人在那里懊悔不已,互相责怪。 “都怨你,谁让你自以为是,以为人家听不懂中文就私底下说那些淡疼的话来。” “擦,我哪知道她会说汉语而且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啊?在苏伊斯勒快一个月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她说普通话——不然你以为我傻啊!” “你本来就傻,这下得罪了这个大美女我们有苦头吃了,不过你是她姘头,回去随便让你跪个半小时的搓衣板就行了,我可倒了大霉了,说不定她会给我小鞋穿!” “放心,有哥们在,你怕什么?大不了等比赛一结束我们就跑出地宫,到时我带你去南寻三河路玩玩,那里到处都是酒吧,里面不少身材火爆的大学小美眉,凭你白兄的一表人才玉树凌风,一晚即可把上一双之数!” “真的?这么好?” “真的,就是这么好!” “那我还担心什么,这种事可要速度,不如我们今晚就去?” “不行,今晚那美国妞要我带她去找一个人,恐怕没时间的。” “切,说了半天你还是要先自己爽一把再照顾到兄弟我……找人,哼哼,恐怕是去开房享受一下吧……” “擦,我还没淫-荡到你那个程度……” “不,你比我淫-荡!” “滚,你比我淫-荡可好!” “你淫-荡!” “你淫-荡!” 正争论谁更淫-荡间,忽然旁边传来一个极大声的声音,“别争了,你们两个都淫-荡!” 杰克嘿嘿笑着插嘴道。 …… 华灯初上,灯火阑珊。 这是当初一位现代诗人形容南寻夜景的一对词。 此时正值晚上八点,锦绣湖小区中宁静的青砖小道上漫步而来两个身影,渐渐由小至大,说话声音也渐渐变的清晰了,只听他们其中一个男声说道:“莎莎姐,燕老就住在这个小区,我已经跟他联系过了,他听说你要来,非常激动,现在就在家里等你。等会会有人下来接你的,你跟上去就行了。” “怎么,你不上去?”女声说道。她的语气中似乎有些生气的味道。 随即又听到她说:“你们中国最重师道,难道你就是这样尊敬你的老师的?” 男人幽幽叹口气道,“我现在有特殊的原因,不方便出现……参加暗黑格斗赛也是这个原因……抱歉,我实在没法上去见燕老,燕老会理解我的,你上去后帮我向他老人家问好,谢谢了……” 久久沉默。 昏暗的路灯将两个人的身影拖的老长老长…… “好吧……”女人最后幽幽一叹,算是妥协了。 ------------ 第四十三章 胖子的野心 更新时间:2011-03-13 十分钟后,李观棋看见袁小雕从楼上熠熠走来,看上去精神很是振奋,顾不得相逢时的激动,交代他几句立刻离开了,而袁小雕则在依依不舍中带着安吉丽娜上了楼。 在远处目送二人上楼,李观棋轻叹一声。 “我现在是另一个身份,原本的李观棋在世人眼里已经死去了,所以我一定要牢牢守住这个底线,千万不能在敌人面前被探出究竟,少一分关注就会多一分成功的希望,况且袁青良以前说过我脸上的易容术最多只能持续一个月左右,现在已经快到时间了,越是最后我越是不能出现任何岔子才好,所以为了以防万一,熟人最好少见!” 李观棋心中如此想道,于是便略微好受了些。 又等了十分钟,一辆车缓缓朝他驶来,到了面前,门一开,他一个箭步垮了上去。 “七爷,好久不见了,哈哈!” 李观棋一拳打到那个人胸口,恨恨的说道:“杨爷还是这么豪爽,不过你在国内吃香的喝辣的,哥哥我在外面受得苦你可知道么?” 原来来接他的人正是他最好的哥们胖子杨大伟。安吉丽娜一个劲的要他今晚带她去见燕老,李观棋一想反正晚见不如早见,更何况自己还可以在那个时间段去看一下胖子张德厉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忙于苏伊斯勒资格赛的比赛,国内南寻发生的很多大事他都没有办法直接参与,只能借助于电话遥控指挥。但是这么远的距离,很多事情自己没亲自参与,不好调控,更别说运筹帷幄了,这中间出现了不少信息上的疏漏和断层,他需要一次面对面的详谈。于是想来想去今晚便成了最好的时机。 “厉哥在那里等着你呢,哈哈哈,到时候你有什么苦再跟他诉去,如如也在,我已经通知她了,让她多弄些你爱吃的菜。”胖子笑呵呵的说道。眼神几次扫到李观棋脸上,有一种惊奇的神色。 “怎么了?”李观棋左手摸摸脸上,没有东西,很平常。 胖子莞尔一笑道:“没有……我只是觉得很惊讶,也很神奇,这易容术简直可以以假乱真了!” 李观棋轻笑,掏出烟刚想抽两支出来忽然发现盒子已空了,原来他带去的两条烟一条送了古里奇老爷子,剩下的一条已经被抽完了。 胖子手一伸从车位旁边摸出一包,抽了两根递了一根给李观棋,“我有。” 李观棋接过,点头轻笑。胖子亦点头轻笑。 “确实神奇,然而再神奇还是有回归原本的那天……就像人一样,总有一天我们都会回归原本的……” “七爷,这次回来你有些伤感,”胖子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忽又转过头看向前方,“这不像你。” “人都是会变得……也许我的性格中本来就是这样,只是你没有发觉……” “也许吧……”胖子忽然有些感叹,低着头叹道。 “现在的生活还适应么?”沉默了半晌,两人一人开车一人抽烟,一直在抽烟,某个间隙李观棋开口问道。 胖子嘴角一抹无奈的笑,说道:“不适应也得适应,不过还好有如如和厉哥给了我很大的支持。” “你觉得你和你以前有什么区别?”李观棋猛吸一口烟歪着头看着窗外说道。那里,是一片南寻的颓靡夜景,充满了浮华和虚荣,表面看去,流光溢彩,一片歌舞。 胖子听到这句身子忽然一僵,复又恢复自然。 他点上烟,打开车窗,一支手开车一支手抽烟。思考良久才说出短暂的一句:“有区别吗?” “有。”李观棋道。 “这是你的感觉?”胖子又问。 “是。”李观棋点头。 胖子无言,一口一口抽着烟,李观棋静静坐在旁边,看着窗外。 那里,永远都会这么灿烂么?还是如镜中花水中月? “你说的对……我也有这种感觉……”胖子沉默之后便是一阵苦笑,“有时候真觉得权利这玩意就是罂粟,外表美丽,尝完第一口便戒不掉了……在梅顾海手下做狗仔队的时候,一天能跑到一条新闻,一天能赚回两百块,然后晚上回来再跟你喝场酒,然后再带份夜宵回去给如如我就心满意足了……这就是我当初沉湎的理由,幸福,安定,没有大辉煌,偶有小灿烂,两个人,活出一个平凡而真实的人生。” “那现在呢?”李观棋忽然感觉今天好累,有点困意了。 “现在,我成了狂狮的总经理,整个公司我一人说得算,虽然只刚开了一个月的时间,但是现在我手下有一百多号人,经营的业务也扩展到了南寻各个权贵大家的私人护卫……很多背景特殊遇到了棘手之事的团体来狂狮寻求保护,你知道吗,当我们圆满的完成任务,把他们心中畏惧的敌人轻松消灭的时候他们那些人的眼里是怎样一种惊颤和畏惧吗?是的……我们已经在短短的一个月取得了可以让人畏惧的实力!作为这种实力的开拓者之一,我杨大伟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我可以离权势这么近……绝没有想过……实话不瞒你说,我已经上瘾了……真的上瘾了……” 胖子一番话让李观棋心里顿时明悟了。他心中想道: “难怪我今晚再见到胖子时会生出一种面对一个上位者的错觉――甚至我还感觉到了一丝气场上的威压――原来竟是这个原因!人人都说男人的野心,天生就有,只不过有的人终其一生,劳劳碌碌,软弱一生却没有发觉,而有的人却在半路时会忽然发觉这种野心已经悄然膨胀起来……没想到这才仅仅一个月的时间胖子就已经发现了自己的野心,并且这种庞大的野心洗去了他一身的平庸与懦弱,变得更加务实更加杀伐决断起来!这真是一个璞玉变成钻石的过程,而我就是那个带领着和见证者!” 想道此,李观棋又想道另一个问题,“胖子如此坦诚了自己的野心与欲望,这代表着什么呢?难道他这是在向我示威吗?又或者是给我一个警告:狂狮是他的,他可以帮我,但是我不能参与进去,不能收回它到我的手中?” 不……胖子不是这样的人…… 李观棋虽嘴上说人是会变得,但是他始终相信这世间还有兄弟之情,还有义气之情,这不是他的梦想,是他的信仰。正是这个信仰才让他得以在势单力薄孤立无缘的逆境中走上一条与龙家对抗之路! “胖子……”李观棋突然改了口喊回他以前的称号,“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么?我说过,如果我有一天真的踏上了那座山的最高峰,我会让我的兄弟朋友每个人都过得幸福快乐……我向龙家讨的,不是权势,不是利益,不是金钱,不是荣耀,是……尊严!” 胖子身体有些微震…… 他转头忽而一笑,温暖如春。 “我们是兄弟,你需要的是什么,我当然知道……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是兄弟……马上到了,他们见到你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李观棋笑。 ------------ 第四十四章 接风洗尘 更新时间:2011-03-13 猜忌是自古大事中最忌讳的一劫,李观棋心中明白团队内尤其是兄弟之间若是出现了猜忌最终会导致什么危险的后果。所幸胖子和他关系不一般,是属于超越了朋友的关系,大约兄弟之情便如此罢。 相别一个月后,李观棋晓得国内尤其是发生在胖子身上的大事出现了很多,作为一个独立完成了不少行动的胖子,他的成长速度可谓是一步千里。李观棋绝没有想到胖子骨子里就是一个能做大事的人,短短一个月,无论是气质还是行事风格都发生了巨大改变。联想到以前他的唯唯诺诺放-荡不羁,李观棋甚至觉得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原来改变一个人只需要改变他周围的社会环境就行了,当初他牵绊在他身旁的是无聊的八卦和那些所谓明星们的生活琐事,再往上就是和那个梅顾海刻薄的被雇佣关系,平凡的生活把他逼得越来越平凡,就像一头老虎,却被关进了铁笼子,硬生生把它训练成了猫!而现在我却亲手把这头老虎给放了出来,任其驰骋于山野丛林,呼天啸地,不知道我的做法是对还是错了呢……” 李观棋随着胖子来到鸿图园的时候心情有些沉重。 胖子倒没有什么沉重的,他有他的想法。他觉得自己和以前不同了,但是他和李观棋的兄弟之情却没有因此而减少半分,正因为这样他才会坦诚的说出自己有野心,想掌控一些东西,而不是单纯的接受指令。话,说了出来,他轻松的多,心中的负担爷没有了――因为李观棋已经做了表态――纯粹一个兄弟的表态! “人呐……一生总应该有一个梦的……” 胖子苦笑着关上车门,望着那个已经前去的背景随口嘟囔了一句……随后快步跟了上去,脚步平稳而坚定。 …… 穿过鸿图园高大雄伟的厚重的庄园式大门,李观棋终于第一次来到了这个曾经他用智慧和胆识赢回来的房子。当初他看重这个地方正是因为路鸣曾告诉过他这个大别墅下面有着一条秘密隧道可以通往五区,关键时刻,这个密道可以发挥很大的作用,正是因为路鸣的这番话所以他才宁可不要那两千万的现金而选择了这里。 走过一段长长的长廊,四周隐约可见一些影子藏匿在阴暗中,李观棋暗自点头称赞。不用说,这肯定是张德厉布置的,他深谙护卫之道,这个宅子的安全重任自然由其来安排。 又走了大约几百步,绕过几片绿色的草地,一栋二层式的巨大洁白的宅子便出现在了李观棋的面前。 这宅子极其宽大,看上去倒有些像白宫似的,尤其是那中间椭圆形的建筑,简直是跟白宫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山寨啊……”李观棋狂汗。旁边胖子呵呵一笑道,“我第一次见到这房子的时候也吓了一跳,都说赵家搞房地产的牛叉,怎么竟然弄了套山寨货来糊弄我们。后来想想即便是山寨也是山寨白宫啊。白宫,那可是白宫,美国总统住的房子,这样一想后来也就觉得没什么了,凑合着住吧。” 李观棋边看边不住的点头,啧啧称赞道:“不错……不错……即使是山寨,这面积还是挺满意的,能住很多人,足够我们活动的了。” “那是,狂狮所有的上层管理人员全部住在这里还没填满这里房间的五分之一呢。依我看,再来个一百人估计都没问题。你看这房子只有二层,其实在地下还有一层呢,设计的更豪华典雅。” “那就好。”李观棋点头。 二人正边走边说话间,忽然一个声音从前面传来,伴随着开心、兴奋、激动的心情。 “阿棋,你回来啦!” 李观棋抬头一看,正是张如如,她正朝这边走来。 “呵呵,我回――”李观棋刚说几个字就被越来越近的张如如突然打断了。 “――你是谁?”张如如对着他上下打量,最后冷冰冰的说道,“你不是阿棋为什么要假扮他?” “我……”李观棋有些无语,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自己明明是自己,货真价实,难道还能是假的不成? 忽然他心中一动,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易容…… 自己的容貌换了,难怪张如如会说自己不是李观棋呢…… 想到这他哈哈一笑。旁边的胖子也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刚才胖子故意没有解释,就是想看看张如如能不能认出阿棋来,结果她果真认不出了。 “如如,他就是阿棋啊,你好好看看他的眼睛……”胖子提醒道。 张如如有些茫然的转过头去,又盯在了李观棋身上,尤其是盯住了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乌黑,明亮,漆黑的双眸间犹如黑夜里炫亮的星辰,璀璨点点,光芒灼灼。“没错,这正是阿棋的眼睛。可是他的脸,他的脸怎么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了……” 张如如心中隐隐有一丝恐惧,这种视觉上的冲击――尤其是特别熟的朋友――当你面对着一张完全不是熟悉面孔的面孔别人却告诉你他就是他,这是多么荒谬的画面。 “呵呵,嫂子,我就是阿棋。我的脸之所以变成了这样完全是因为我用了一种神秘的易容之术,这件事当初只有三四个人知道,所以……” 李观棋微笑着说道。 不过张如如听到他这样说,不高兴了。“有三四个人知道,为什么偏偏就不告诉我?难道我这个嫂子在你心里就是那样的不信任?” “哪有!”李观棋汗颜。无奈的摇摇头,“不是那样的,这件事事关重大,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连我师父我都没告诉,可想而之这件事有多么的隐秘。另外我告诉你一件事,今晚我本来打算去燕老也就是我师父那里看看他的,但是为了减少风险,我到底还是没有去而选择了来这里见见你们……现在,你看到我对嫂子你的信任了吧?” “哼……这还差不多!”张如如本来也就是个小性子,三分钟生气三分钟又好了。刚刚还有点怪李观棋没告诉她易容秘密了,这会忽然又恢复到了为阿棋接风洗尘的开心中。 “来来,跟我走,带你去看看今晚我都做了哪些好吃的菜吧!”张如如一把拽住李观棋的手臂,毫不避嫌,胖子在后面微笑着没说话,拍拍肚子,那里似乎也有点饿了,于是步子一迈,也跟了上去。 进入大厅,一路穿行过室内明亮宽大的走廊,最后来到一扇洁白色的对扣式大门门口,一推门,正好看见一个人在那里忙活着,又是布置桌椅,又是布置碗筷。 李观棋有些惊奇,因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德厉。 李观棋的惊奇有两个,第一这次回来感觉最大的改变就是胖子竟然完全改掉了以前文弱居家的形象,变得果断霸气,第二个惊奇就是看见张德厉居然现在在布置饭桌,看上去似乎由以前的果断霸气变成了文弱居家! 这种前后戏剧性的反差让李观棋大跌眼镜。 “到底这一个月里发生了什么,竟然会让他们两个人发生了对调?我记得以前的张德厉锋芒毕露,现在怎么会隐忍的这么低调?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他会有如此的一面……” 李观棋心中暗暗想道。 “哈哈,原来是阿棋你来了,我说如如怎么会叽叽喳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呢!我已经等你很久了,欢迎啊!”张德厉显然也看见了他。他去俄罗斯前张德厉还去送过他,所以他对这幅易容后的容貌不像张如如那般陌生。 “厉哥……”李观棋远远站着,看着张德厉,眼神中充满了激动的感情。 “快进来,在那站着干什么?大伟怎么发傻啊,赶紧把阿棋拉进来啊!”张德厉呵呵笑道。 胖子赶忙一搂李观棋就往里推,“走吧,看看,那满满一桌子菜都是如如做得,今晚你可得多吃点!” 李观棋没有说什么,只是憨厚的笑着,像最初来到南寻闯荡时的笑容一样纯净…… “厉哥,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凝噎了半天,李观棋想说很多很多的话,可惜话到嘴边又滑了回去,也许大家的心态都发生了些小小的改变了吧…… 张德厉拍了拍李观棋的肩膀,“平安回来就好……快吃坐吧,一桌子好菜为你接风洗尘,吃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我和大伟还要好好的跟你参详一下。” 李观棋点了点头。 笑了。 ------------ 第四十五章 局内人,局外人 更新时间:2011-03-14 一顿饭吃了约莫半小时,人不多,就胖子、张德厉、张如如和他自己四个人,期间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吃完后李观棋从小雕处获知那边还有一段时间于是便拉来一张座椅与张德厉胖子寻了个僻静机密的房间说起话来。 张德厉整理了下思路对李观棋说道:“阿棋,目前我们正朝着有利的形势发展而去,狂狮规模已经越来越大,在南寻的影响力也逐渐扩大,现在很多有势力的家族主动向我们这边示好,这果然印证了实力决定一切那句话。另外我们的盟友营里又多了一位来自凤家的凤九段,我个人认为这是一个极有挑战的选择,机会与危险并存。通过这位凤大先生的手,我们不但解决了袁家的公众信任危机还得到了一个重大的消息――当年跟你有过一段瓜葛的那个美女蛇果然是凤家之人,她本名叫凤凰,是凤九段的妹妹,但不是亲妹妹,凤九段的父亲第二次婚姻后为了纪念前妻凤清舞而收养的义女……” 这些秘密太过重要,因为张德厉并没有在电话里告诉当时远在俄罗斯的李观棋,现在他回来了,他才放下心来告诉他。 李观棋一听张德厉这样说,心中一震,心道千猜万算到底没能算中那女人的身份,没想到她竟然是凤家第二代长辈! “凤凰……凤凰……”李观棋口中喃喃道,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似地,又问道:“凤凰当年究竟为何要去苍茫山区,还掳走了我大哥,这件事那个凤九段有没有稍微暗示道?” “有!”张德厉重重的点了点头,“凤九段说到了一件龙家极为重要的秘密:数十年前龙家第一代家主龙战天在临死前将一生掠夺的所有财富收进了一处藏宝阁,并传下了一枚血龙戒,立下遗嘱,持此戒而德者可为家主。宝藏的消息自从传下来以后,几十年里一直有人在寻找它,妄想得到里面的无价之宝,其中就包括了凤家的许多野心家,在这些人中,凤凰和凤九段无疑是最疯狂的,二人各怀心思,凤九段一直梦想能获得这笔惊人的财富从而能够有实力谋取凤家老大手中的家族执掌权,凤凰的意图就不得而知了,我只听说她从十几年前二十岁的时候就花了不少心思找这批宝藏了,一直找到现在三十多岁!” “这么说……”李观棋眉头顿时一皱,“这么说凤凰当年是为了寻找那批宝藏?可是上次你不是跟我说过宝藏的线索来自于那幅山河图,当时她又没有那幅画,怎么会找上苍茫山那里?” “不一定……”胖子想了想插嘴道,“凤凰不一定是为了宝藏的事而去的……” “怎么说?”李观棋看着胖子说道。 胖子略略一思,慢悠悠的应道:“理由很简单,你以前跟我说过说那个美女蛇最初是让你去带路,找一处老坟地,那坟中埋着一位不知道姓名的老者,美女蛇看到坟地前面的烟斗笛子等旧物,又看见了坟地主人生前所养的那只白乌鸦,欣喜若狂,由此可见她当时是想找人,或者说根本不是找死人,而是以这个坟地来确认一些相关的活人的身份……譬如,你的二叔……这也是为什么凤凰会掳走你大哥来逼迫你二叔出山的原因……” 话刚讲完,旁边的李观棋和张德厉二人皆是一脸震惊。 这一番话入情入理,分析的头头是道,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从胖子嘴里说出,他们一定会认为这是某一位善于谋略的军师所言。 “这还是以往那个最怕动脑子思考问题的胖子吗?看来这一个多月的经历让他成长的不光是眼光和视野,更重要的是让他学会了怎么独立去思考,这是好事,如此一来我便更放心让他一个人做点东西了……” 李观棋暗暗为胖子的变化喝彩。 张德厉沉思着胖子的话,一动不动,李观棋正纳闷怎么递烟给他不见他有反应呢,忽然只听他长长喔了一声,说道:“我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李观棋和胖子急忙异口同声的问道。 “大伟的话不无道理。当年凤凰进山确实应该不是寻宝的而是找人的!阿棋我要告诉你一个惊人的秘密,这个秘密本来我想等你比赛完了之后再说,因为我怕你会分心影响比赛。但是我现在发现你比刚去俄罗斯的时候又强上了许多,看你行走之间,双目精光内敛,步子四平八稳,步伐间距不多一分不少一寸,眉宇间又似乎多了一口古井,风吹不波,气势内蕴,这是迈入强者返璞归真的前兆啊,看样子心绪对你的影响已经微不足道了,所以我决定告诉你!” 李观棋见他说的慎重,脸上凝重的神情表露无遗,于是急急问道是什么秘密。 张德厉点上一支烟,猛的抽上一口才说道:“据凤九段描述,当年凤家大批人马杀到了龙家的总部,当时龙家到处是火光,人人脸上都闪着绝望的念头,眼看龙家就要垮了,龙家当时的家主龙在川为了让龙家继续生存下去于是便做出了舍车保帅的行为,不顾父子之情,把当时年仅一周的新生儿子龙潜渊作为交换品换取了凤家的饶恕……谁知就在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龙家一员大将李秀丙忽然闯了出来,抢走了婴孩,并盗走龙在川准备当成礼物一并献给凤家的血龙戒,带着一身的血迹,生生杀出了凤家众多高手的重围,逃的无影无踪…...这件事是机密,外人很少知道那个婴孩的身份,而事后龙家也下达了封口令,对外宣称的是龙家唯一的男丁婴儿龙潜渊已经在大火中夭折,李秀丙也因被刀刃伤及要害而身死……阿棋,知道这件事的人加在一起天底下不会超过一只手,而凤九段就是其中一个,而且据他猜测,你,就是……龙潜渊!” “什么,我就是龙潜渊?那个被龙家当做垃圾扔出去的交换品!”李观棋只觉得天地旋转,一股无明业火从心底熊熊的烧到眉心,愤怒的情绪宛若那滔天的骇浪将心中那片宁静的心海搅的天翻地覆! 我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一个外人,一个出生于乡野荒泽的农村娃,因缘巧合之下得到了血龙戒然后生出了做一番顺应天道的大事业,可是最终我还是万万没想到,一直认为的身在局外的真相却变成了身在局内。原来,我一直是局中人,执棋的手却不是我! 这就是上天给我磨砺吗!要我做一个被抛弃者,做一个交换品,做一个无关紧要的被操控生命的玩偶! 龙家,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喀喇一声巨响传来,胖子和张德厉吓了一惊,抬头一看,只见李观棋一拳砸到面前上等的红木桌子上,一张厚实的桌子被这一拳砸的露出一个篮球一般的大洞出来,木屑纷飞,断口处参差不齐,如遭斧锤重击! ------------ 第四十六章 晚宴 更新时间:2011-03-14 “阿棋,不要激动!”张德厉一把扶住李观棋,死死按住。 李观棋像一条被网住的鲤鱼,用力挣扎着,无奈张德厉的手劲也不少,始终没让他挣脱。 片刻之后,他终于恢复了平静。 “厉哥,放手吧,我没事了……” 张德厉看见他恢复了平静神色,松了手,给了胖子一个眼神,胖子领会,转身去给李观棋泡了壶茶。 “你是不是龙潜渊,这事还需验证,但是总归是与龙家脱不了关系了,如此一来正好,你就是名正言顺的龙家继承者,而不是现在在位子上的那个黄毛小儿龙孤鸣!” 李观棋听见张德厉如此说,心中汹涌激荡,一时间脑袋纷乱如潮。 “依凤九段提供的线索,当年那位龙家的大将李秀丙很有可能就是你的二叔……”张德厉又接口道。 李观棋喃喃自语道:“李秀丙……李秀丙……”忽然他心中宛若亮起了一道闪电。这个名字……不是当初第一次见刘传道时他提的名字么? 他记得当时刘传道说过‘你认识一个叫做李秀丙的人吗?他就是生于苍茫山那片莽泽的’,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很迷惑,因为在他的记忆里从未有过这样一号人。此时再联系上张德厉的话他忽然惊悟了:李秀丙,不会就是李秀山吧…… 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二叔在外闯荡十几年后会有那么一身的好功夫,他也明白了为什么二叔会那么好的功夫还被废了一条腿。原来,正是经历了那件事…… 可是―― 他忽然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自己明明是出生在李家村的,全村的人都可以作证,听说当年他出生的时候正值冬天,天上却传来了九声雷响,然而他便呱呱坠地了,因为这件奇异之事,村子里还传了个遍呢……可是如此一来他怎么又成了龙潜渊?时间上对不上啊! 难道这一切都是二叔编造的假象? 又或者所有人都是在欺骗他? 李观棋心乱如麻,这件事越来越玄乎了,真相只有一个,他到底是李观棋还是龙潜渊?这个问题像一个小虫子飞快的爬进他的大脑,将他的思维搅得一片混乱。 胖子看李观棋情形不对,急忙安慰他道:“这件事其实想弄清楚很简单,不要太过于纠结了,等你比赛一过你就回趟老家,无需多问,只需问你是几点出生的就行了,然后再去问问你家的邻居,多问几家如此一对比,如果时间上相差不大那么你估计就是李家之人,如果时间相差很大那么就有问题了……” 胖子的话不无道理,张德厉也点头同意。“阿棋,胖子说的对,眼下最重要的是要稳住心神,全力比赛,不能自乱阵脚,等比赛一过,说不定真相就会自动浮出水面也说不定。” 在二人的轮流安慰下,李观棋的心情稍稍好了些,不再像原先乱的一团糟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不管我是不是龙潜渊,我只知道我的父母都是农民,住在苍茫山李家村里,不管什么时候我的亲人朋友始终是我的亲人朋友,这点绝不会改变!” 听闻此言,张德厉和胖子二人都微笑着,欣慰的点了点头。 李观棋看了看时间发觉已经不早了,于是便欲接安吉丽娜回去。张德厉要开车送他,但是胖子一拍胸口道他去送。 于是张德厉和张如如二人把他和胖子送至门口,仍由胖子驾车把李观棋给送到了锦绣湖小区。 在路上已经通知了安吉丽娜,这回果然在楼下看见了她,旁边正站着一脸花痴的袁小雕,看的出来这位来自美国的熟女已经在不经意把袁小雕这个花丛好手给秒了。 “聊完了?师父现在怎么样?”李观棋把车门推开给他让了个位子,外面的袁小雕也兴奋的上来了,进来就是一句高亢的“师父,你可想死我了!” 说完就给了李观棋一个熊抱。 李观棋无奈的摇摇头道:“好了好了,不就才一个月的时间么……至于激动成这个样子吗……” “呜呜……师父你不知道啊小雕我对您老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您走后的这么多日日夜夜里,我是日日想念,夜夜想念,我茶不思饭不想,就为了盼着您老能够安全回来啊……呜呜呜呜……” 李观棋打断了袁小雕闷骚的表演,说道:“好了,好了,丫的,别跟我装了,东西在这里呢!” 说完扬了扬手里的一枚俄制军用匕首。 袁小雕立刻停止了那劣质的表演,一把抢过匕首,快活的大叫起来:“哇哇哇,好漂亮啊,师父你果然很好很强大!嘿嘿。” 李观棋敲了一下袁小雕的头说道:“就知道你这小子念着我给你带的礼物呢,上次电话里我真不该说给你带礼物的,我的失误啊……” 袁小雕急忙摆手道:“no,no,不是失误,不是失误!师父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嘿嘿,我一直盼着这样一把俄制的家伙呢,听六子阿虎他们说俄制的玩意就是质量好,刀锋磕到砖头上一点白印儿都没有,刀刃都不带一点卷儿的!” “好了好了,小雕,礼物也给你带来了,不再怨我了吧?”李观棋笑眯眯的说道,旁边的安吉丽娜和胖子也哈哈大笑起来。 “不怨了不怨了……不不,没礼物也不怨啊,您是我师父,我孝敬都来不及呢哪敢怨您啊,哈哈……” 袁小雕没心没肺的说道。 李观棋手掌一扬,袁小雕立马条件反射般的索起了脖子,却没料到李观棋手伸到一半又收回去了,原来,是吓唬他的。 不再理会小雕,李观棋转头去把胖子介绍给了安吉丽娜,同时也把安吉丽娜介绍给了胖子认识。二人打了声招呼,寒暄了几句,看来安吉丽娜对于中国这种陌生人初次见面的寒暄十分拿手,她十分熟稔的跟胖子客套起来,聊着聊着便和他熟络了。 “莎莎姐,我先让他们送你回去吧?时间已经不早了。” 安吉丽娜撇撇嘴,看了看时间果然已经十点多了,她点点头道:“好吧,那回到地宫吧……你呢?” 李观棋笑笑,“我送你回去之后还要去另一个地方。” “怎么?你不会去?不行,我也要去!”安吉丽娜一听李观棋不跟她一起回去,不愿意了,直接要求一起跟去。 “那怎么行!”李观棋郁闷的一摇头,他要去的地方自然是同样位于五区的一处高档酒吧――在那里,有两个姓袁的中年男人在等他。 回到了中国目前已经见到了胖子、张德厉、袁小雕、张如如,作为最亲密的盟友,袁青云和袁青良二人不可不见。有很多想法他需要跟他们沟通一下,关于合作,关于龙家,关于凤家。如此重大的事情,怎么能让这个外国妞跟去瞎凑合呢,这不是乱事的嘛。 “怎么不行?”安吉丽娜不干了,眼睛一瞪他,“你是我的学员,我是你的教练,在比赛未结束之前你将一直会是我的学员。你这晚上乱跑,万一到时你要是出什么事了,那我怎么跟我们苏伊斯勒训练营的全体教练们交代?所以我必须跟去,这是训练营的规定,不能改!” 赤裸裸的理由,冠冕堂皇的理由! 啊啊啊啊啊! 李观棋那个郁闷啊,心中暗暗骂道,这傻女人,怎么尽瞎搅和,搅和个什么劲儿的!如此一想便提高了声调,“不行,不能跟去,这是我的秘密!” 安吉丽娜一愣,她没想到李观棋竟然会这么大声凶她,心中十分委屈,眼睛一酸,差点没流下眼泪来。 猛地一拉门,只听哗啦一声,正在疾驰的汽车车门被安吉丽娜一把推开了,身子一挺就要往车下跳去! 我靠,她要干什么? 李观棋大惊,眼疾手快的一把抱住她。 胖子听到身后动静,心中一惊,正巧前面就有一辆插道的小别克,他禁不住手上一抖,方向盘猛的一个打转,只听哗啦一声车子撞到了车道边的围栏,又猛蹿了几十米才咯吱一声停下!差一点发生车祸! 这女人到底想干嘛! 李观棋大怒,环着安吉丽娜后腰的手猛的用力勒了她一下,吼道:“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想死啊!” ------------ 第四十七章 好酒 更新时间:2011-03-15 安吉丽娜一声不吭,冷冷的看着他。 “我想不想死关你什么事?你不是不想让我去吗,那好,我就下车,不想跟你坐一个车里!” 李观棋肺都快要气炸了。这女人怎么脾气这么倔?一个不顺意就立刻做出疯狂的行径来,这不是要人命的么……越想越气,看着安吉丽娜,就那样瞪着,手中却没有放手的意思,环在那曼妙的柔软的腰上,入手处没有一丝赘肉,手感超好…… “放手,流氓!” “不放,万一我一放手你要是再跳车怎么办?”李观棋冠冕堂皇的为自己吃豆腐的行为找了个天大的理由。旁边的袁小雕和胖子在那嘿嘿直笑,尤其是袁小雕对这一招泡妞神迹佩服的五体投地,丝毫不为他那个姐姐着想一下,也是个没心没肺的混蛋。 “你……”安吉丽娜顿时语塞,过了半天见那个流氓没有任何想放手的意思,不得已只好投降,“放手……送我回去,我困了,想睡觉!” 李观棋求之不得,问在外面检查车得胖子车子没问题吧,胖子点点头。于是又发动起来,继续朝前跑了,而那辆惹事的别克早就没影了,估计压根就没注意到后面这辆车的囧样。 半小时后,把安吉丽娜安全送往地宫,回头,他们三人一起去了五区外区的一家很安静的小酒吧。 此时已是夜里十一点。这家酒吧门口一辆车都没有。 等胖子把车停在门口的灌木旁边时,李观棋留意到这家酒吧从外形上看去很像是日本风格。 木制的小阁楼。二层。 门口往两边延伸的是一片片的灌木丛。阁楼大门是一个井字形的木门,两边各有一条横梁撑住了伸出来的部分。一左一右,两根立柱上挂着一串红灯笼在风中轻摇曳。 红烛流泪,华灯初上。 彩妆细描,香阁怡人。 香味,深入到鼻中的香味蔓延而来,李观棋甚至感觉到了心底哪多花似乎都被那若有若无的香味熏染的怒放起来。 阁楼的台阶也是木制的,刻成一截一截的短木连接在一起,中间缝隙中填满了泥土,培植了草皮。漫步上去,仿佛有一种走上田间小道的感觉。 台阶的最上面,一块木牌子挂在高台的窗棂上,上面写着一句话:遇见你,在这最美丽的地方。 “这叫什么酒吧?以前好像没有看见过。”李观棋以前没来过这里,不晓得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幽静典雅的地方存在,所以他问袁小雕。 袁小雕笑了笑指着这里道:“这个酒吧的名字叫做‘偶遇’,很怪异的名字……新开的,好像开了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偶遇’?是很怪异啊……”李观棋轻笑,一抬脚,跨上来小木阶梯,胖子袁小雕二人随即跟上。 老板正坐在藤椅上听小曲,正听得过瘾,在那哼哼着起来跟着唱时,忽然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知道生意来了,于是睁开眼急忙笑着迎了上来。 “这么晚了,竟然还有生意!”老板惊讶的说道。 李观棋一瞧,是个老人,穿着一身唐装,头发梳的一丝不乱,很有精神。 “来来这边请,想喝点什么?”老人把三人往里边引。 “来三大杯啤酒吧。”李观棋对老人说道,边说边打量着这这里面。 “啤酒?”老人显然有点惊讶,“我们这里没有啤酒呀。” 李观棋一愣,“没有?” “没有啤酒还能叫酒吧吗?” 老人笑笑解释道,“这位先生,我们这里跟别的地方的酒吧不太一样,我们这里不卖含酒精的酒……” “啊!那卖什么酒?”李观棋不禁好奇的问道。转头一看袁小雕在那里嘿嘿直笑。 这丫的,估计是知道,故意看我出丑的,草! 李观棋心头正在暗骂间,只听老人复又解释道:“我们这里的酒全部是药酒,我亲手泡制的,对人大补,各种功效都有,有美容的,有强身的,有回力的,有明目的,有康复的,尤其是康复酒和美容酒,特别适合身子虚体质差的人和一些年轻漂亮的女子来……” “天下间竟然还有这么神奇的药酒?难不成这老人是华佗在世?这药酒的效果要是真像这老人说的那般神奇,要是把它做成了产业化,那岂不是功德一件,名利双收?” 李观棋心中情绪翻涌,一个个想法冒了出来。 “妙极,妙极,”他拍手赞道,“老先生你先给我来一杯康复酒,我试试,前段时间我受了点伤,胸腔疼痛,正好可以一治。” 老人笑着点头道:“可以,没问题!” 说完,他跑到柜台后面,抱出了一个瓷坛子,慢慢揭开封口,一股淡淡的郁香从封口处传了过来。不同于纯粹的那种花香,这种香味有半分的花香,半分的药香,闻起来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这是什么药酒!一般的药酒都会有酒味,而药味稍淡,但是这坛药酒却闻不到半点酒味而全是浓郁的香味,宛若人间最香醇的香料一样,难道真如这老人所说不含半点的酒精?如此一来那这药酒可真是当得起奇珍之物了!我且试上一试,正好上次在与哈森的比赛中伤了一点内腑,现在看看这要救到底有没有效果!” 李观棋心中想道。 老人取出一个很小的杯子,倒了一小杯递到李观棋面前。 碧绿色,半透明,其中,一股流动的华彩静静环绕成一圈,盘旋不已,看上去很妖艳。 浓郁香味,从杯子里汩汩流出。 “这……”李观棋有些迟疑,因为这药酒的颜色太古怪了,他甚至想起了武侠小说里的毒药,同样都是碧绿色,妖艳的令人惊心。他端着酒杯看向老人,老人一脸皱纹,在那里笑的很慈祥。 袁小雕看不下去了,哈哈大笑道,“师父,没问题的,第一次来这里喝酒的人都会像你这样,这就确实效果不错,我经常来这里呢。” 既然小雕这样说,那估计就没问题了。李观棋端起杯子轻轻的尝了一口,甘甜,清新,浓郁,醇香。那口酒顺着喉咙,冰凉的滑进胃里,全身毛孔似乎每一个毛孔都浸透在温暖的泉水中,舒服极了…… “好酒,果然是好酒!” ------------ 第四十八章 偶遇 更新时间:2011-03-15 李观棋一口下肚大赞酒好,老人一看客人叫好,心中也暗自欢喜,问道:“你喝下之后有没有觉得一道热流贯穿胸腹之间,上下游动?” 李观棋稍微一感觉,果然是这样,便笑道:“老先生说的甚是,何止是热流,更像是身体内部灌满了温泉,浸透的每块肌肉每根神经都舒服!” 老人呵呵笑道:“这就是了,这就是了,药力良好的被你吸收了,不错……” 李观棋挥了挥臂,果然觉得浑身神清气爽,充满了力量! “老先生,你这药酒果然神奇啊,要是人人都知道了这里,那医院岂不是要倒闭了?”一席话说的老人呵呵直笑,旁边的袁小雕和胖子也哈哈笑了起来。 “这位先生的话可不对哦,若是一杯药酒就能治好百病,那我们岂不是赚发了?直接去开家医院得了,还用得着开什么酒吧吗?” 就在几个人在李观棋的玩笑话中会心大笑时,一个女子俏生生的声音从旁边的侧门中传了出来。 三人齐齐回头一看。 “你……”李观棋和袁小雕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一个女子依依然的走了过来,步子轻盈,体态多姿,一袭黑色小礼物休闲装,干练而不失时尚。精致如瓷的脸上,冰冷如雪,脆肌嫩肤,吹破可弹。站在孤灯之下,曼妙身影,淡妆素容,如玉温婉,贵气自生。那眉宇间难掩的一抹愁颜,真叫人怜之爱之,欲罢难耐…… 李观棋大震。这女子竟然是个熟人――黑天鹅夏冰冰! “冰冰?”李观棋轻唤了一声。 夏冰冰身躯蓦地一颤,她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见他面容刚硬,形色却是温柔,额角明显的一道疤痕斜斜拉下,将整个形象提升了几分强悍霸气,很有男人味。可是……却不认识……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她冷冷问道。很多人用这种方式跟她套近乎,她已经几乎麻木了,所以对于李观棋的那一声轻唤,她并没有特别的感觉…… “我是……”李观棋刚想说我就是你棋哥,忽然意识到了现在不是相认的时候。自己这幅新面孔,她,并不认识! 袁小雕急忙打圆场,上前把李观棋往身后一挡,面对着夏冰冰嘿嘿一笑说道:“呃,那个夏小姐,我们是以前在霓裳流年听过你唱歌的崇拜者,想不到我们能在这里碰面,你说,这是不是一种缘分呢?” “不是。”夏冰冰一句直截了当的话把小雕的自信击的粉碎。 “我是老板,你们来喝酒的客人,这算不得缘分,只是一种偶遇吧……”夏冰冰语气冰冷的说道,冷艳,这是她一贯的作风。 袁小雕弄了个大白脸,自讨没趣,正欲再纠缠几句,忽然感觉到身后被人一推,推到了一边。 回头一看,原来是李观棋推开了他。 “前面那个牌子上的字是你写的么?‘遇见你,在这最美丽的地方’……” 夏冰冰眼神中闪过一丝异色,因为她看到这个男人眼里泛着丝丝难以说清的东西,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是,用心,用心可以感觉到。甚至,她从他身上嗅到了一丝熟悉的烟草味道…… 不可能,不可能……长得完全不一样,他不可能是那个人,那个人明明已经死了! 夏冰冰越想脑子越乱,竟忘了回答李观棋的话。 “冰冰,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老人一看夏冰冰的情况不太正常,急忙走上前摸着她的脑袋关切的问道。 “没有,老师,我很好……” 原来是她的老师,怪不得她能开这样一家特殊的酒吧呢,原来是她的老师帮忙……不过这样看来,这个老人倒真是有几分功底的……李观棋暗忖道。 “是我写的,那又如何?”夏冰冰依旧是那幅高傲的神情。也许,只有在熟人面前她才会展现出真实的自我吧…… 李观棋笑着赞道:“没有任何想讨伐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我很喜欢那句话,以及……这家酒吧的名字――‘偶遇’。” 夏冰冰看他的眼神立刻出现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她隐隐有种错觉,好像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上总有一层那个叫做李观棋的男人的影子…… “你到底是谁?”夏冰冰眼睛一眨不眨的直视着李观棋,很突兀的问道。 李观棋有些心虚,他不敢看夏冰冰的美丽眼睛,侧过头装作打量这屋内布置的样子,随意说道:“我叫乌鸦,别人都叫我乌鸦嘴,我预测你今天会丢失一件东西……” “丢失什么?”夏冰冰未来得及说话,袁小雕倒是先开了口,他也有些好奇的问道。 李观棋哈哈一笑,故作高人风范的在夏冰冰耳边吹过一阵风。 “丢了一颗心……” 夏冰冰脸色大红,稍有愠意,一跺脚气道:“流氓……”说完,一转身离去。 李观棋已经记不清这是最近一段时间第几次听到流氓这个词了,反正从那次压倒安吉丽娜并且还无耻的捏了人家小红豆后被骂了第一声流氓,第二次第三次流氓出现的频率就大了很多,一直到现在又被黑天鹅骂作流氓…… 伟大而自恋的李观棋同志现在甚至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做流氓的潜质了…… 众人皆笑,一片欢声。 不多时,袁青云袁青良到了。二人下车后与李观棋寒暄良久才寻了酒吧包厢,弄上两壶养生酒,上酒的时候差点没把李观棋眼珠子吓掉。 服务员赫然是哨子的弟弟小赵! 幸亏张德厉没跟来,不然肯定会被小赵认出来,到时就不好了。 他努力镇定住情绪,慢慢打探,终于弄清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一个月发生了不少事情。那天李观棋‘出事’后的第三天,霓裳流年镇吧之宝黑天鹅夏冰冰就宣布退出歌手的行业,让很多人大跌眼镜,一时间打探其去向的人多如牛毛,谁也没想到夏冰冰竟然来到了五区并且也开了一家酒吧。 夏冰冰走后,刘传道为了其安全,特意把哨子和小赵兄弟俩调来了这里上班,有这二位猛人在和霓裳流年的背景,至少从酒吧营业到现在都没有人敢来惹麻烦。刚刚听到来了客人,在楼上的小赵于是下来服务。也幸好他没认出曾经在霓裳流年闹过事的袁小雕,至于李观棋现在的面孔他就更不认识了,于是大家就别扭的相处到了一个空间里。 无巧不成书,这是李观棋此时唯一的感叹。 “阿棋,这次你胜利归来,我这个当叔叔的应该庆祝一下,来,干杯!”袁青良脾气和李观棋最为投合,尤其是在为他治病那段时间,二人结下了深厚的感情。 “良叔,你跟我还用客气嘛。”李观棋哈哈一笑,爽快的一口干光,却呛得咳咳直喘气。 “呵呵,这是养生酒,不能像白酒那样喝……”袁青云在一旁善意的提醒道。 李观棋闹了个大红脸,搞了半天自己是连酒都不知道怎么喝的挫人…… 咳咳咳…… 不得不借助干咳来掩饰一下尴尬。 “那个,云叔,明月现在怎么样了?你们一定要好好帮她一把呀,别就图自己轻松,当一个甩手掌柜,权高位重,估计那些董事会的大佬们天天守着陷阱等着她掉进去呢,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能管得了那么多的事……” 袁小雕插嘴嘘道,“呦呦呦,还没结婚呢,就帮上了,那要是结婚了那还了得?不过,我姐要是听到你这番话不知道会有多开心呢这倒是实话!” 李观棋老脸一红又是咳咳两声止住了袁小雕的挪揄,狠狠瞪了他一眼留下了句腹语道回头再收拾你!吓得小雕这孩子一吐舌头。 李观棋不理会他,转过头去看着袁青云袁青良正色道:“还是那句话,明月只是一个女孩子,我知道你们把她推上那个座位是计划中的一部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只是希望二位长辈能别让明月再流眼泪了……她流的眼泪已经很多了……这是我唯一的恳求!” 袁青良袁青云二人听闻此言,内心皆是大震! 袁家虽已经向李观棋靠拢,是李观棋背后最大的支持者和靠山,可是其实袁家本身也有一项计划在运行,这个计划必须要一个人来吸引住外界的目光。这个任务,他和袁青良都不行,因为所有人对他们都很熟悉;袁小雕太小,无法承担起这个重责,所以最后自然而然的,罗明月成了一个完美选择。 无论袁青云兄弟二人有没有存在一丝私心,总之这件事在间接之中,罗明月承担起了原本不属于她的那份沉甸甸的包袱。高处不胜寒,身处高位的罗明月每天都遭遇到巨大的压力,尤其是在前些天的疫苗事件中遇到了极大的压力,如果没有一颗坚强的心,恐怕她早就崩溃了! 李观棋不是蠢蛋,经过这么长时间与袁家的交往,自然看出了一些门道,但是没办法,再怎么说他与袁家已经浑然一体,关系想分都分不开了,再加上罗明月是袁家名义上的长女,所以她那个位子似乎就更理所当然了。李观棋无法在行动上让袁青云袁青良作出一些承诺,唯一的方法就是给他们提个醒透个风:罗明月不止是袁家的,也是我李观棋的…… “阿棋,你放心,我说过,明月就像我亲生女儿一样,我疼她绝对不比小雕少!”袁青云看着李观棋的眼睛,郑重的说道。 “好,我信你,云叔。” ------------ 第四十九章 遇敌 更新时间:2011-03-16 从‘偶遇’回到地宫已经是夜里一点了,李观棋一行五人走的时候酒吧里就剩下小赵和另两个长相清秀的小姑娘在守着,中间陆续又来了几个年轻男女,都是不夜族。 夏冰冰和她老师早已去休息了,李观棋他们走的时候想打声招呼也没得打,没办法,只好直接走了。不过李观棋离开酒吧门前对小赵的肩膀用力拍了拍,微笑了下,那眼眸中鼓励的神情看的小赵有些茫然......也许他根本就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曾经他跟随的棋哥...... 去俄罗斯后的与袁家两位大佬的初次会面也就这样结束了,该说的已经说了,不该说的也已经说了,包括对罗明月的支援。 两位大佬也很爽快的答应了接下来一系列的计划,让李观棋暗喜不已。 胖子本来要送他回地宫的,但是李观棋没有答应,因为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胖子身后还有一个女人在等着他,他无需对胖子负责也需对那个女人负责。 袁家兄弟俩也回去了他们自己的地盘,只剩下袁小雕在陪着他。 两个人由小雕开着车,一路慢行,边走边聊。 李观棋仔细检验了一下小雕对功夫一些实用性的理解以及一些常规的攻击方式,当然这些只是口头上的比划,就像武侠小说里的口头招式比武一样,一招攻,一招守,仿佛两道虚幻的影子在那里由各自操控着进行比武一样。 让李观棋相当惊奇的是小雕竟然比以前高出不止一个档次,甚至隐隐间已经有了三分武者的气势! 这……这未免有些不可思议了,这不才过去一个月时间么……怎么会进步这么快? 李观棋想不通,但是却异常高兴,徒弟能进步,虽然很大程度上有可能是燕老的指点起了作用,但是毕竟是进步了,他还是很开心的。 “小雕,你好像已经开学了吧?雅月也应该开学了吧?”李观棋半眯着眼打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便开口问袁小雕。 “是啊,不过我不打算去了,在家自修。学校学不到什么东西,而且我不敢去那里了,几个疯婆子肯定守株待兔就等着我去学校呢,我若是一去,那完了,指不定有多少美眉相互打的头破血流呢!” “吹,尽情吹吧……”李观棋白了他一眼,又半眯上了,左手轻轻敲着额头,看来是真的有些疲惫了…… “师父!”小雕气呼呼看着他,不干了,这可是他的人格魅力表现,怎么能说是吹牛呢?“等什么时候我把她们都带来给你看看,也叫你见识一下我小雕的风流倜傥,哼……到时只怕某人会流口水……” 李观棋没听清,只听出一个词‘口水’,于是问道:“什么口水?刚刚没听清。” 袁小雕嘿嘿一笑,“吞口水,吞口水……我饿了,又饿了,在吞口水呢……” “哦……”李观棋哦了一声。 “对了小雕,你将来有什么打算?”这个问题很早他就想问袁小雕了,但是一直没机会,现在犹豫良久还是决定问一问他……年轻意味着一切都是开头,而开头则意味着还有很多路可以选择,而不像他一样已经踏上了不归路,再也回不了头。 “我?打算?”袁小雕显然没料到李观棋会有此一问,他略有些迟疑,而后说道:“其实我没什么打算……我就想跟在师父你后面先学个几年功夫,等我有实力了,说不定我会去自己闯荡一番,做点我喜欢做的事……” “有没有想过有一天可以管理袁家的事物?” 李观棋的这个问题让袁小雕很难回答,他面上有些为难的神色,迟疑了半天才说道:“说不想肯定是假的,哪有年轻人没热血的,哪有年轻人不想干下一番事业的,只是我现在太年轻,很多东西都需要学习,还是我爸说的好,没经验就想一步登天,简直就是旱鸭子游泳――自己找死!” 李观棋笑笑道:“你能这样想就很不错,我告诉你,罗明月只是代为管理,兴许过不了多长时间我就会把她带走,所以袁家的一切迟早是要交给你的,你必须做好随时接受它的心态……” “带走?”袁小雕心中一震,有些不解的问道,“带到哪里去?” “带去国外,也许是一个风景优美的小国,也许是一座蓝天白云的小岛,也许是一片热带风情的湖畔……这就是我的理想,也许要三年,五年,八年,十年,但是最终,我会完成这个梦的,跟心爱的人一起过着归隐的田园一般的生活……” 这是李观棋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透露出他的未来规划,这个想法,甚至连罗明月和夏冰冰这样的红颜知己都没有告诉,现在却首先告诉了袁小雕这个才十七岁的半个徒弟,袁小雕也晓得了这其中的含义:不要对罗明月有任何的微辞……她不是抢你的东西,而是帮你保存着东西不让别人抢去…… 袁小雕看着前方明亮如昼的前路,那里,一辆辆蚂蚁一般游走的车辆穿梭往来,于是,轻轻一笑,“师父,我不是小孩子,这些事,我懂得……” “那就好,那就好……”李观棋用鼓励的神情看着小雕,拍了拍他肩膀说道。 师徒二人相视一笑,所有的话都在这笑声里明悟了。 “师父,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千万别手下留情,打出激情来,就像现在我一样――坐好了!”袁小雕说完,怪叫一声,猛的一踩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嗖得一声飞向前去! 李观棋面色冷静,沉稳无比,丝毫没有半点惊慌。 车子屁股后面那追赶的三辆奥迪a6紧追不舍。 “抓好了师父,我要玩个大的!”说完,袁小雕猛打方向盘,车子在路上漂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李观棋只觉得身子被一股强大的离心力给紧紧贴到了右车门车上,头差一点撞到门柄! 半秒之后,这辆车堪堪擦过护栏,车头正好对着那三辆驶来的奥迪。 又是分秒之间,小雕脸上狰狞一笑,手指前方大吼一声,“来吧,让威武的小雕哥看看你们到底是谁,竟然找上门来,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 咯吱一声,油门踩到底。 轰轰轰轰―― 车子像踩到了电线的牛,全身一阵剧烈颤动,呼啦一声向前冲去。 这一下漂移调头玩的犹如电影中场景一样,那三辆追来的车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看见那辆被追的车呼啦一个转头,转眼间朝自己撞过来。 看那样子,似乎是不要命了! ------------ 第五十章 异能 更新时间:2011-03-16 三辆奥迪a6呈品字形疾驰而来,开车的俱是年轻好手。但是一来路面宽度有限,二来车子在如此高速度之下很难做出转头或者急退的动作,眼看前头那辆目标车朝自己方向对撞而来,三个车手大惊,虚汗流了一头。 “快!这人是疯子!调头,避开!” “他不要命,老子还要命呢,快点避开!”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那辆车子像疯了一样不怕死的朝他们撞来,尤其是在正中间的那辆,开车的一个小黄毛脸都吓白了,这要是撞到不爆炸才怪!到时候恐怕他这一车四个人一人算两条命也不够死的! “胆小鬼,你们小雕哥哥我来了,怕不怕!怕不怕!”袁小雕脸上冒出疯狂的笑容,朝着前面大吼道,仿佛又回到了飙车那会极度亢奋的精神状态。 就在两车即将相撞的瞬间,李观棋的心快跳到嗓子眼时,袁小雕眼睛死死盯着前方,手上猛一转方向盘,车子在巨大的惯性下一边车身陡然翘起,原本四个轮子的车现在瞬间变成两个轮子,右边那半个本来应该直接撞上那辆中间奥迪的车身现在却因为翘了起来,堪堪从两辆奥迪中间不到两米的缝隙中硬生生擦了过去! …… 卧槽!三辆奥迪,一共十几人一起大骂。 那个黄毛刚才吓得已经浑身颤抖,差点没尿出来,车子快要撞上时他已经闭上了绝望的眼睛,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最终那个车子竟然能以两轮的姿势从他们的夹缝中穿过! 这……这种场景像不像电影? “嘘――哟――”袁小雕尖叫一声,弯起小指就是一声嘹亮的流氓哨。 “哥们,练练再来吧!你们的车技还菜!” 小雕骄傲的把头伸出窗外大喊,谁知刚喊一声便被李观棋一把拉了回来。 “快走!”李观棋回头看了看,急急催促道。 袁小雕还未来得及纳闷为什么这么惊慌呢,只听车屁股后面传来啪啪啪三声! 是枪! “我的妈呀,这还了得!赶紧跑!”袁小雕脸色一白,终于明白了为啥李观棋要拽他回来敢情是看到了人家带家伙了…… 二话不说,急忙踩下油门一道烟似地往前疾驰而去,一路向北…… …… “师父,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跟上我们?” 一段时间的狂飙之后,终于完全甩开了那三辆车。在一处幽静的昏暗路边,袁小雕问出了这句话。 李观棋略略一思,一脸凝重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现在已经是夜里快两点,这个地方偏僻,路上根本有监控,而且他们车子没牌照,又带着枪,很明显,他们是想要我们的命的……” “要我们的命?”袁小雕心中一沉。 这件事有太多的疑问,李观棋一时半会也理不出个头绪来,他打开车窗,让清冷的风把自己吹的更清醒些,整理了下思路才开口道:“小雕,这件事先不要张扬……估计我们刚从‘偶遇’酒吧出来就被这伙人给盯住了,说不定,我们的行踪一直被人掌握着……” “什么!”袁小雕心脏像是被刺了一针似的猛地一缩,“我们的行踪一直在被跟踪?” 李观棋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有这种可能,当然只是有这种可能,不是绝对……也许,我们应该减少见面的情况了,我的这个新身份恐怕已经暴露了……” 这件事确实有些棘手,尤其是连对手长什么样现在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在明,对方在暗,而且最要命的是对方时刻想至自己于死地。李观棋一想及此就感觉无比头疼,忍不住点上烟,猛抽几口……. “师父,不对呀,你回来才不到一天的时间,期间也就去了燕老那里一次,然后便是去见了我爸和我叔,可是那家‘偶遇’酒吧没有陌生人啊,甚至连夏冰冰、小赵这样的熟人都没认出你,更别说别人了……我实在费解除了我们自己人还会有谁能知道你就是李观棋的……”袁小雕挠挠头,表示有些困惑。 李观棋没有说话,他静静的看着窗外由路灯的昏黄撒就的世界,那微茫的点滴,有形物质一般,照在地面的柏油颗粒上,如沙,又如锯沫,一片微醺的黄晕…… “还有一些人你忘记了……”李观棋转回头看向袁小雕,眼里泛出一丝深邃的光,忽然淡淡的说出一句。 “谁?”袁小雕把前后见过的人仔细过滤了一遍,仍然不得要领。 “那家夏冰冰开的‘偶遇’酒吧中,我们不是唯一顾客……” 袁小雕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一幅画面闪了进来! 对了,确实不止我们自己! 还有几个年轻的男女! 袁小雕忽然明白了他师父的意思。他记起了他们走时碰到几个年轻男女正在那里喝酒,而且其中有一个年轻的男子很古怪,当时他狠狠的盯了自己一眼,但是当时由于几个人忙着赶回去,因为并未多加疑虑。现在李观棋一提,他忽然对那个男子的身份怀疑起来。 查!这件事必须得弄清楚! 今个儿要不是那冒险的举动,恐怕在这偏僻的五区高速路上一场枪械对徒手的好戏就要上演了,到时候恐怕个人的武力基本上可以作废了……敢要我小雕的命,你们等着吧,我会让你们一个个显形的! 正在愤恨的思忖间,李观棋在旁边高深的闭目养神,口中却淡淡的透出一句话,声音很轻,然而却让袁小雕一下子找到了调查的方向。 “前段时间袁家不是遭到竞争对手下了黑手嘛…….” “是啊,怎么啦?”袁小雕点头,此时他还未明白过来。 “后来不是又叫凤九段给连消带打给摆平了么,听说,你们那个老对手最后遭了殃下了大狱……” “哼!不止下狱,最终判决马上下来了,我听我爸说十有八九是要吃铁花生米了!真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小雕恨恨的说道,一脸怒火。 “他下了狱,又要挨枪子……虽然罪大恶极,害了几条无辜人的性命,但是终归是个凡人,会有人为他哭泣的……” 袁小雕一愣,没反应过来,见他这个一脸装13模样的无良师父半眯着眼,不说话了,心中细细一思,忽然明白过来! 妈的,那个盯我一眼的鸟人肯定与那吃枪子的鸟人是同一窝! “师父,你这样一说我忽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不过师父你难道会算命么,怎么一下子就想到了,如果你不提,我一定想不起来那几个人。” 李观棋轻轻一笑。 “我不是神,也不会算命,但是我会用脑子,也会用一些特殊的方法……我仔细回想了下,我这幅样子除了你们几个自己人,没人知道我是谁,甚至就连夏冰冰和小赵都不认识!所以,这样一来就简单了,我基本上可以排除在外,那些人应该不是找我的。既然不是冲着我去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你――袁小雕!理清了这层之后,剩下的便是在记忆里排查了……抽烟的时候,一个一个的身影从我眼前冒过,又一个一个被我否定……我知道这个人一定就藏在这些影像中,所以我一直看着窗外,把我的眼睛带回先前的场景中去,像一个摄像机般扫描着……最终我还是看到了那个年轻人瞪你的眼神,那种眼神我见过,仇恨……赤裸裸的仇恨……” “师父……”袁小雕低低喊了声,脸上浮现出一丝的不可思议,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会特异功能?” 李观棋呵呵一笑,良久摇摇头道:“不是特异功能,是‘场景回放’……这是我命名的……” “场景回放?”袁小雕一脸不解。 “这是我最新发现的现象……从俄罗斯回来的路上我忽然感觉自己的脑袋多了一项奇妙的感觉,那就是每当我仔细的想去回忆一件事时,我的眼睛仿佛能跟着记忆来到发生现场一样,亲眼感受到发生的一切……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一个躲在时光的缝隙里偷窥往日的真相一样,那样的逼真,那样令人难以忘怀……”李观棋边抽着烟边慢慢的说道,这件事他自己也感觉很奇怪,憋在心里很久了,感觉很郁闷。就像一个守着一大片宝库的人却无法与别人分享这种拥有感一样。 “……” 小雕有些发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师……父……你是超人……凹凸曼……蝙蝠侠……阿迪王……春哥……我要顶礼膜拜……”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事不能乱说知道吗,不然你师父我很有可能被抓去当小白鼠!告诉你,人脑本来就很奇妙,没听科学家说过吗,人的大脑只开发百分之五就很牛叉了,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五处于潜能状态,也许什么时候你就会在偶然间激发众多潜能中的一个,也许我现在就是这种情况吧……”李观棋嘿嘿一笑。 “师父……我羡慕……”袁小雕可怜兮兮。 啪―― 李观棋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 “不要羡慕师父,师父只是个传说!” ------------ 第五十一章 第一轮——对决赛亚! 更新时间:2011-03-17 后半夜李观棋没有回地宫,直接在小雕一个原先同为飞车党的死党那睡了半夜。 第二天袁小雕回去了,他也赶回了地宫,这件事似乎就这样完了。 然而李观棋心里明白这件事远远还没有结束,如果不把那个暗中想要他们命得人给揪出来,一个在暗,一个在明,他们迟早会出事…… 爬的越高,得罪的人越多。这句话李观棋深以为是。 袁家足够高,所以敌人足够多,多到了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把恨意发挥到你死我亡的地步。李观棋不敢否认自己以后会遇到这样的事,他甚至不敢否认自己以后在这样的事中会很难逃得掉。毕竟人永远是人,血肉之躯,没有神灵的庇佑,也没有上天的呵护,意外永远存在。 一晃两天的时间过去了。 一重天的第一轮比赛很快开始了。 全球一共十二个资格赛分赛区诞生了二十四名晋级者,按照规则这二十四名参赛者要在一重天里进行第一轮比赛,比赛的对手由电脑随机抽取。胜者将会晋级到下一重天进行比赛。 李观棋在地宫里的训练场训练了两天,这两天里他没有再出去,比赛快要来了,他必须全力做好备赛工作,把身体各项机能调整至最佳状态。 比赛的场地他已经看过,正是那座巨大如宫殿一般的场馆,场馆里分了十二个小的馆中馆,每一个小馆里有大约五百个位子,正中心则是个巨大的铁笼,甚至比苏伊斯勒的那个铁笼还要打上一半,武者们可以充分的发挥出各种动作而不用再为空间有限而烦恼。 十二个馆一共可同时进行十二场比赛,如此一来第一轮正好可以一次性的举办完。 安吉丽娜和杰克全部守在四号小馆中心的笼子外面最靠近的工作席上,那是专门为各分赛区来的优秀教练们提供的观看场所。安吉丽娜美丽的脸上有些担忧,杰克看在眼里,安慰她道,放心吧,李观棋不会有事的,你瞧他在苏伊斯勒的成绩就知道。 安吉丽娜的担忧并没有因杰克的一番话而减少多少,她只是不安的看着笼内,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关心。 杰克看安慰没用,郁闷的摇头,一屁股坐下来往铁笼内看去。 铁笼内,李观棋站的笔直,他目光沉静如水,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现在的他确实跟以往不一样了,以往的他心境极容易随外界环境的改变而改变,或暴怒,或忧郁,或愁苦,或疯狂……然而现在他更多的是冷静和沉着,即使泰山崩塌他也能从容不迫的应对自如。就像前两天在袁小雕车上一样,袁小雕那么疯狂的行为,看上去几乎要车毁人亡了,但是李观棋还是沉着到了极点,没有丝毫的阻止,因为他相信自己的掌控力,相信自己的实力――即使车子相撞他也有办法让他们二人安全着陆,这就是强者的自信! 是的,强者的自信!经过俄罗斯的一段时间的淬炼,现在的李观棋已经可以上升到强者的层面了! 对手是一名叫做赛亚的阿根廷人,这个人昨晚安吉丽娜跟他分析过,此人是上届闯入前八名的人,因为后来遇到了强劲的希腊闪电卡西利亚结果铩羽而归,因为不甘心,所以这次比赛他又卷土重来,希望一举打进四强! 是一个强大的对手! 这是李观棋对赛亚的最直观的感受。 赛亚身高一米八左右,跟他差不多。但是李观棋放眼望去,这个人却有一种不同寻常的外貌――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竟然是金色的瞳孔! 妹的,这是什么人!难不成真跟龙珠里面的超级赛亚人一样会变身的?拥有恐怖的破坏力? 无法用言语形容李观棋此时内心的惊叹。他只觉的这暗黑格斗赛中充满了怪物,对,怪物,绝对是人形怪物! “你是不是人?怎么会有金色的瞳孔?”李观棋实在好奇,乘着比赛铃声还未响起两人都在曲腿弯腰做赛前热身的时候,忍不住的问道。 赛亚像木头人一般,闻言连身体都未曾动一下,只是在一下一下的做着体前侧曲引。 妈的,这么傲慢! 李观棋心中来气,大喊一声,“娘的,你聋了么?” 这一嗓子又大又清楚,饶是赛亚久经沙场知道在高手对决中会有一种激将法可以扰乱心神,从而达到让对方自乱阵脚的效果,但是即便如此,拥有男人天性不可侵犯的雄性激素的他还是被激怒了。 “你说什么!谁是聋子!” 怒火熊熊燃烧了起来。正巧此时铃声一响,比赛开始了,于是赛亚挟着这股怒意,挥起双拳,跨啦一声在地上蹬出一个鞋印,猛的朝李观棋冲来! “糟糕,这下弄巧成拙,不但没起到扰乱他心绪的作用,反而让他借着这股怒意生生提升了几分气势!” 李观棋大惊。要知道高手对决,拼的已不全是速度、力道,还有气势和威压!这个赛亚能在瞬间把速度、力道、气势、威压结合在一起,这肯定不是一般武者能够做到的! 强者,真正的强者啊! 李观棋打起精神,大呼一声,狗日的,来得好!说完他双腿猛的在地上一蹬,身体呼呼一声往上蹿起,双拳如锤,一招流星对冲,势大力沉的击中赛亚。 刚及赛亚拳身,李观棋只觉得一股大力从对方拳缝处汹涌袭来! “我靠,好大的力道,你吃大力丸长大的么?”李观棋一击即退,蹬在铁笼上反弹回另一边,不住的往拳头上哈着气……疼啊…… 赛亚听不懂大力丸什么意思,以为又是骂他的话,大怒,噔噔噔三声,三步并作一步,一脚直接踢来。 李观棋往旁边一闪,伸手就是一记手刀往赛亚脖子砍去。 这赛亚果然不是吃素的,在手刀如此急速的情况下,头一低,右肩缩为一块,犹如一团铁球,朝李观棋的右边肋骨处狠狠撞去! 擦,这厮,好快的速度! 李观棋几乎感觉自己耳边呼呼的风声就没停止过,这自然是一直高速冲击或躲避导致的。但是他没有办法停下来,因为这个赛亚的速度太快了,他相信如果从外面看去这家伙肯定像影子一样始终跟在自己身后! 速度一向是自己引以为豪的东西,现在却输在了赛亚的身上,李观棋如何会甘心? 啊!啊!啊!啊! 四声大吼,李观棋双臂用尽全力往上一抬,终于把赛亚给掀开了。随即他腰腹发力扭转全身,气劲流转,从丹田之处一路上移,直灌双肩后背。一把抱住赛亚的双臂,站定双脚,肩背凭着那股气劲猛的撞向赛亚胸口心脏部分! 赫然是八级拳中的绝技――贴山靠! ------------ 第五十二章 瞬移术的中极奥义 更新时间:2011-03-17 贴山靠是八极拳中的绝技,最适合近战,李观棋从小时候开始就练习这招,当时二叔李秀山告诉他贴山靠是专门破敌防御的利器,只要把这一招练的炉火纯青练出火候,碰到强敌时你或许可以以此为胜! 二叔的话似乎又在耳边响起,李观棋只觉得这一次不知要比以往多发挥出多少的力量,全身的劲力全部集中到了腰腹,借助扭转之力,气劲汇聚一处,在与赛亚胸口接触的那一刹那全部爆发开来! 澎湃的力量犹如火山喷发一般,轰然一声爆裂! 嘭! 一声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巨大的声响从赛亚的胸口传来,那声音又闷又沉,但是听起来确实又很巨大,就这样一副强烈的差异感下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一撞之力的威力! “老天,这要是撞到我身上估计肯定得挂!” “威力太猛了,劳资要是会这招以后见人就撞!” “啧啧……这个中国人确实很猛啊,估计是一匹黑马,这下有戏看咯……” “放屁,赛亚是上届暗黑格斗赛八强!人家实力摆在那里呢,这个年轻人算个毛啊,你看这吧,撑不到五分钟他必败!” ……. 铁笼外谈论时候的都有,反正五百的观众席是坐的满满的。 按照暗黑格斗赛的老规矩,比赛的时候不准有媒体在场,但是却可以有观众。当然这些观众都是地宫最忠实的“游客”,说是“游客”其实就是在五区有一些势力的人,再说白一点就是在地宫里拥有会员卡的人…… 别看这小小的会场只有五百个座位,其实一场比赛地宫挣到的钱远远超过本身对比赛投入的资金。 地宫举办暗黑格斗赛不是亏本买卖,如果是亏本的,相信当初也不会作出这样决策接纳暗黑组委会。 …… 正在所有人议论纷纷时,场内却风云突变! 赛亚眼见这个中国男人以肩背的姿势撞向自己,晓得其中的厉害,想闪避无奈自己的双手被对方牢牢的抓住,丝毫动弹不得。没办法,他只好硬生生在被困住的那小小空间里死命侧起身子,不仅如此,在即将被撞上的那一瞬间,他的胸口猛地一缩,生生塌陷下去一寸,堪堪与那炮弹一样的肩背擦过! 绕是如此,当两人接触时还是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喀喇―― 赛亚脚下一个滑,身体不由自主的朝侧面飞去! “嘘――” 全场一阵嘘声,这一声为赛亚这个上届的八强选手而嘘。 堂堂一个八强的强者竟然在第一轮被一个无名小卒击飞,这是何等的羞辱? 赛亚怒吼连连,在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双目通红,飞起一脚朝铁笼子踢去。 哗啦!哗啦! 笼子一阵乱响。 “看来这个赛亚真的怒了,这是好事,他越怒,我胜的几率越大!只是没想到刚才我那一撞竟然能被他躲开,这是从未见过的事情!这个人实在太强了,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是我碰到的最强者,若不是比赛一句定输赢马虎不得,我真要与他好好切磋交流一番,也不枉我对武学的一片痴迷……” 李观棋心中暗暗想道。 通过刚才的那一击,他已经评估出了眼前这个赛亚的实力,与他在伯仲之间,但是不是没希望赢他,只要有机会并且抓住,那么就能赢他。 赛亚真正的发怒了,这就是个最好的机会! 李观棋大吼一声:“来吧赛亚,让你见识一下我真正的实力,刚才只是陪你热热身!” 说完,他飞起一脚蹬往地上,身体宛如上紧了的发条,嗦的一声冲往前去。 赛亚金色的瞳孔里泛出质感的光芒,他的身影忽然变得模糊起来。 李观棋猛地觉察到身边有风,心到身到,就势在空中转了个圈,一扭头斜依向一边。 果然一道影子唰的一声出现在刚才那地方,一脚把地面踩成一个大印子! “好快的速度!这家伙怎么忽然间仿佛开了加速卷轴一样,快的我眼睛都看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 李观棋心中有些惊诧,但是没有惊慌。有些选手喜欢在比赛中隐藏实力,这很常见。也许这个赛亚就是这样一类的选手。 刚这样想道,忽然又不见了赛亚的踪迹。心中一凉,似乎左耳畔有一阵凉气传来,福至心灵,身体猛地往右一让。 卡嚓! 一只脚仿佛从虚空中踢出来一样,狠狠的砸在地面上,印上一个深深的脚印! 我草这是什么功夫,难不成也是什么日本的忍术? 李观棋几乎要被搞疯了,怎么这么一个活人,说不见就不见,而且说出现立刻出现,简直像瞬移一样嘛,这还要不要人活了…… 他忽然想起自己在苏伊斯勒使用过的招数残影.分身术和这招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利用告诉移动的身体,不同的是残影分身术是化身为影子,以此达到迷惑敌人的目的,而眼前这个赛亚人使用的瞬移却是没有任何影子,直接消失然后出现在你面前! “你他妈还是不是人?”李观棋大骂一声。 赛亚听到这声骂,忽然止住了身形,站在那里,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树。 呼吸,仿佛都停止了。 “这是我的绝技……你不是很想知道我的眼睛为什么是金色的吗?好吧,那我告诉你,这个世界有很多神秘的动物,其中人就是最最神秘的一种……如果用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讲,我就是――天赋异禀!” 赛亚淡淡的说道,脸上无悲无喜,平静如秋水。 “天赋异禀?”李观棋脸上泛起狐疑的光芒,“难道世界末日真的来了?连人类都出现新人类了?见过棕色的,黑色的,蓝色的,这种暗金色的还从来没见到过……” 正嘀咕着,只听到赛亚一声长啸,身体衣服渐渐鼓起,待鼓到一定程度,像个大胖子时忽然哗啦一声收缩,整个身体又消失不见了…… 我嚓,你还上瘾了你!你来,我也来,搞得就像我不会一样! 说完李观棋身体忽然像陀螺一样在原地旋转起来,一阵风呼呼的卷了起来,把笼内上空的那面写着格斗之王的锦旗给刮的哗啦啦直响! “我日,里面那两人在干吗?玩消失么?” “怎么回事?人呢?怎么一下子消失了两个?” “不会吧,今年的暗黑格斗大赛怎么变成了忍术大赛?” “神迹啊……没想到我竟然有幸看到这样的神迹……膜拜……” ……. 场外又是一阵骚动。 安吉丽娜脸色不佳的望着场内,嘴角轻轻交互咬在一起显示了内心的紧张不安。杰克在旁边看的分明,无可奈何的安慰道,放心吧,没事的他,你难道以前在苏伊斯勒没看到他使过那招残影.分身术?那可是伊贺忍术一流的不传之秘啊,威力你放心了…… 安吉丽娜轻叹道,希望如此吧…… 却说场内,李观棋陀螺一样越转越快,把人们的视线搅的一塌糊涂。无数的影子交-合在一起,无数的残像折叠在一块,越转越快,越转越快,终于,在赛亚突然从虚空出现的一刹那,李观棋的身影陡然出现,一分为四! 赛亚大惊,看了半天到底是没敢轻易下手,脚步轻点,身体又退回原处。 李观棋,不,是四个李观棋,静静的围住了赛亚…… “你……你这是什么功夫?”赛亚大为惊骇,金色的眼眸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慌张……呆在原地不敢动弹,盯住其中一个李观棋说道。 “哈哈哈哈……实话告诉你吧,人是最神秘的动物之一,而我……恰恰是其中的佼佼者,用你刚才的话说就是:我,天赋异禀!” 李观棋成功的用刚才的话反击了赛亚。 “你――”赛亚一时语塞,一句话讲不出来。 “怎么不动了?继续用你的瞬移啊?来,来!我在这等你!” 李观棋的挑衅足够嚣张,可是赛亚却没有动,他的脑门上渗出了汗…… 四个李观棋,一模一样,没人能分辨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四个‘人’说话一样,姿势一样,呼吸频率一样……甚至赛亚能感觉到四个的温度都一样…… 他知道这是一门高深的忍术,也晓得其中的厉害,可是他没有解决之道。他的瞬移其实也只是忍术中的中级奥秘,最高奥义才是在瞬移中制造出近似真实的影像,而且,每一个影像都具备杀伤力! 这是何等的杀器! 分化出来的残影竟然可以像真人一样进行攻击!赛亚听说过瞬移术的终极奥义是可以一举幻化出八道影子!没想到眼前这个中国人不但习得这种失传已久的瞬移,而且还越过了初级奥义而达到了中极奥义! “怎么?不敢主动出击?”李观棋见他迟迟不动,笑着说道:“你不主动出击,那我可要出击了哦……小心了――” 说完,四个身影乍动! 如影随形,影乱人舞! ------------ 第五十三章 师兄? 更新时间:2011-03-18 没有人可以形容四个一模一样的‘人’从四个方向同时向你发起攻击的场景,也许,电影中可以看到。 只见李观棋的四道身影瞬间便从三米远的位置外挪到了赛亚的身边,赛亚穷极目力也只能观察到前面三个身影,背后的那道影子却是无论如何也瞧不到的。 “现在就是你赛亚完败的时刻!吃我一招――魔之影手,杀!” 四个‘李观棋’同时吼出了这句话。 四道身影,八只影手,瞬间交织在一起,手影交缠,影动风动! 赛亚站在中央,一头乱糟糟的阿根廷长发被这股风吹得呼呼直响! 啪!啪!啪!啪!啪!啪! 瞬间,在急速的移动中,四个李观棋打出了八八六十四次手刀,每一把手刀都锋芒如匕首,每一股刀风都锐利如刀割,而赛亚凭着极强的身体反应能力,接下了其中的足足五十次! 然而,还有十四次手刀他尽力了却实在无法接下。 咣!咣!咣! 刀刀见红,刀刀入肉! 啊―― 赛亚大叫一身。 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大声惨呼起来! 李观棋潇洒落地,四个影子猛烈一抖,合四为二,二道影子又是猛烈一抖,合二为一,拍拍手,指着赛亚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你的瞬移是怎么回事了,原来就是我的残影分身术的初级形式……只是,我有一个疑问,你从哪里学来的瞬移术?” 赛亚强忍痛意,咬着牙,脸上的肌肉紧紧的绷着,仿佛那一道道紧缩的皮肤下面是无尽的疼痛,一松开便会彻底释放似的…… “我……我也有……一个疑问……你究竟是谁?……怎么会伊贺谷……失传的忍术?你能分出四道身影,那可是瞬移中的中级奥义啊……如果……如果能分成八道,那你就领悟了瞬移术的终极奥义……” “什么?终极奥义?八道影子?”李观棋惊呼。 这倒是头一次听说过。关于残影分身术他一直有疑问。当初燕老把这个交给他的时候他也曾问过他,但是燕老什么都没说,甚至没说这招是来自日本的忍术。他只是告诉他放一面镜子在自己面前,要大,全力冥想镜中的自己是一个真实的自己。如此经过高强度的一个星期的联系后,燕老告诉了他一种特殊的运气的法门,一旦运气之后,这种法门可以让气汇聚在足底,帮助他将身体呈现出一种近似漂浮的状态,这样一来他便可以将速度提升至极致,从而产生影子的幻觉! 一切的忍术都是幻术。 四个李观棋只是赛亚的幻觉,其实还是一个人,正因为是一个人,所以当四道影子攻击人的时候每一个影子都有真实的杀伤力,这就是瞬移术的中级奥义! “你,你竟然练到了瞬移术的中级奥义,而且再过一个层级就能晋入终极奥义,输在你的手上,我没有遗憾了……”赛亚脸上死灰一片,信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原来,这次暗黑格斗赛,他雄心勃勃的准备好一切,就是为了能够一举洗尽去年仅仅八强的耻辱。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今年的比赛,他的第一个对手就用失传的绝技将自己打败! “赛亚,你败是败了,但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瞬移术的?” 赛亚半跪在地上,刚才李观棋那十四记手刀出手极为沉重,每一记都蕴含着极大的力道,无论剁在哪里,哪里都会疼痛难忍,犹如被大刀砍中一样。十四刀过后,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力了,浑身散架,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不止! “我……” 赛亚欲言又止,想了想一咬牙说道:“算了,我已经败了,而且正是败在自己的绝技手里,既然我们用的都是同一种功法,只是你的境界比我高而已,这样说来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告诉你吧,我的瞬移术来自一位中国老人……” “什么!中国老人?”李观棋心脏猛然一跳,一种预感呼之欲出! “快说,那老人姓什么,叫什么?你是如何拜他为师的?他现在在哪?” 李观棋一连串的问出了好几个问题,原本镇定如山的脸色此时也变得极不淡定,仿佛有什么真相即将被揭开的兴奋。 赛亚看着李观棋这幅异色,心中惊疑不定,谨慎而小心的说道:“那位中国老人姓赵,是我在阿根廷认识的一位老师……很多年没有看见他了……听说他回了中国的家乡归隐起来了……” “阿根廷!姓赵!回到了中国!”李观棋口中每重复一句,心头的怀疑便真切了一分! “果真是燕老……燕老啊燕老……哈哈哈哈……想不到我又寻到了一位你的徒弟……世界真是太小了……” 李观棋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想笑的感觉,人说命运总是琢磨不定的,该见到的人无论走到哪里,你总会见到的…… 百感交集。思虑万千。最后化为幽幽一叹。 “你输了……认输吧……我有比你更重要的事……” 这是李观棋在场上对赛亚说得最后一句话。 十分钟后,赛亚在休息室内被闻讯赶来的安吉丽娜、杰克和那个击败他的对手李观棋围个正着。 “师兄!”安吉丽娜上来就是一句师兄,喊的赛亚一头雾水。 “你……” …… 又是一番长谈。 没人能形容出赛亚的兴奋之情。 老师,失去消息快十年的老师,现在却忽然有了消息!这是多么令人开心的事! 原来故事很简单。当年,安吉丽娜在潘帕斯草原认识了燕老,并被燕老收为徒弟,当时燕老用的化名一直是姓赵的,所以安吉丽娜第一次跟李观棋提起老师时说他是姓赵,其实是燕老隐瞒了真实姓名。事实上,燕老在收安吉丽娜为徒的时候,他在阿根廷还有另一个徒弟,那就是赛亚。 当时燕老在一次交通事故中救下了赛亚,赛亚见识了燕老的神奇武功,苦苦哀求,拗不过他的执拗,燕老只能答应教他武功。就这样,一直过了两年,赛亚整整在燕老身边服侍了两年,学了一身的本事。再后来,燕老觉得赛亚的本事差不多了,可以出去锻炼一下了,于是就让他去入世磨练。赛亚走后的半年,正好赶上阿根廷那场政治风波,这才有了后来的收安吉丽娜为徒…… “师兄,我这样喊没有错吧?没想到我们这些徒弟之间竟然这么有默契,地球这么大,我们却因暗黑格斗赛全部聚到了一起……”安吉丽娜轻笑道,今天她的心情很好,很好。一是李观棋赢得了比赛,二是她又多了一个师兄。 赛亚脸上有些尴尬之色,看来他对于女人很害羞。 “都……都是自己人,不必,不必……说这些见外的话……”结结巴巴的把一句说完,那边李观棋早已笑开了。 一笑肚子就疼,所以他忍不住的捂住了肚子。 “赛亚师兄,你的脸很红,像苹果……不会是第一次跟女人说话吧……” 赛亚一听这句话,脸唰的一声红到了耳根,嚅嗫道:“不是,不是……只是没想到师父……师父他老人家竟然还有个如此美丽的徒弟,当,当然也是我的师妹……” “哈哈哈哈……我说中了……”李观棋双臂抱在怀里,用肘子戳了戳安吉丽娜的腰部,示意她去看赛亚那窘像。 安吉丽娜只觉得腰部前方稍微靠边一点那个最嫩的区域被某人用肘子蹭了蹭去,好不讲究。伸出手一巴掌啪的扫落。 李观棋冷不防的被打了一下,身体没了支撑,一下子向前倒去,幸好脚下一用力才不至于当着赛亚的面出丑…… “我#¥%……” 刚想开口质问美国妞怎么回事,忽然觉得这种场合不太适合,于是只好把这口气给咽在肚子里。转头看向赛亚说道:“那个……赛亚师兄,既然你我都是同门,那我也把话说明白些。我这次参加暗黑格斗赛有着极为重大的事情,我必须击败所有的参赛者获得冠军!这件事燕老也是知道的,今晚我可以带你去见他,到时想必他会给你解释的……” “没事,乌鸦师弟,我明白的。即使你我不认识,我也是技不如人……唉,想不到我一向自大,认为自己在这个世上鲜有敌手,想不到今天师弟你却高出我很多……中国有句老话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看到这样,我也欣慰了……” “呵呵师兄,我的真名叫做李观棋,你直接叫我阿棋就行了,乌鸦只是我参赛用的化名。” “知道了。”赛亚说道。不好意思的看了身材火爆的安吉丽娜一眼,说道:“我……我想现在就见上师父他老人家一眼,可以吗……” 安吉丽娜美艳的一耸肩,一巴掌拍在李观棋肩头,幽默的道:“问这位,这里是他的老窝。” ------------ 第五十四章 夜会凤九段 更新时间:2011-03-18 夜色朦胧。 又是一个晴朗的夜晚,明月如盘,光洒万里。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月亮,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好几年的李观棋遇到过很多,然而从来没有哪晚的月亮能像今晚这么大这么亮的。 一直有关注新闻的李观棋知道这个月亮叫做超级月亮,是几十年来离地球最近的一次,据说只有三十五万公里。 月亮虽美,可是人若无时间去欣赏,它的美又在哪里呢? 回想起原先跟胖子还有那个大学铁哥们鲤鱼三人每夜在脏兮兮的大排档喝着冰爽的啤酒,弄上一碟花生米,螺蛳,再搞点卤菜,灌一口酒,扔两粒花生米进嘴里,海吹特吹哪里的妞漂亮哪里的妞胸大,喝的醉醺醺的时候,相互勾肩搭背一路哀嚎着黄色小调,偶尔抬起头不经意间看见那天空的月亮,美,真的很美。 那时候的月亮真的有用心去欣赏,可是仅仅几年的时间,各自都有了各自的际遇。鲤鱼安安心心在一家it公司做起了编程,胖子和他则走到了一起,成为了同一个战线。事情忙了,多了,能控制的人多了,杂了,能掌管的事业大了,烦了。 这就是这几年的收获吗?到了最后却连当初欣赏那种美的心都没有了,有的只是剩下的那颗匆忙的名利的欲望的庸俗的心…… 月亮啊,月亮,你说我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呢? …… 赛亚自然无法体会到李观棋此时心中的感慨。他和他仅仅认识半天,他只知道这个名义上的师弟实力很强很强,应该有资格进入更高的层次的比赛。可是安吉丽娜不一样,她与这个当初与她发生过点什么的小男人一直怀着一种怪异的思想――既希望他一切都好都顺利,又不希望他事事都好都顺利,最好能偶尔出现点难题为难倒他,这样她就可以永远的站在一旁名正言顺的指点他帮助他,让他感激自己…… 这种怪异的思想她也很难说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只觉得自己自从见到这家伙便陷入了一种无法自拔的犯罪感中…… 她今年已经二十九岁,比李观棋大了近五岁,按理说这样的年龄应该早就有了男朋友,可是她从未有过喜欢男人的感觉,因为她强势,因为她霸道,因为她有一身强悍的武功,她感觉一个人活在这世上挺好,既然男人战胜不了她,她又为何要去找一个所谓的男朋友呢?然而一切都是在变化的,包括思想,包括感觉。 当李观棋在苏伊斯勒展示出高强的武功时,当李观棋在她的浴室里与她暧昧的相拥时,当李观棋巧合中骑在她的身体把玩双峰时,当李观棋在车内用强硬的态度凶她时,一切都变了。 是的,变了,变了。一切都变了。 她发觉自己渐渐习惯了在他身边的日子,渐渐习惯了他作为流氓的暧昧,渐渐习惯了心有所虑的担心…… 天呐,难道……难道我喜欢上了他吗? 安吉丽娜心中忽然涌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想法。 然而时间却未允许她继续的想下去,车子吱呀一声在锦绣湖小区门口停了下来。依旧是袁小雕开的车,这家伙是飙车党出身,开车技术自然是没话说,一路被赛亚夸个不停。 “师父,你还是不进去?”小雕看着李观棋问道。 “嗯……”李观棋鼻子嗯了声,给了旁边安吉丽娜一个眼神,安吉丽娜晓得,于是把赛亚引了下去。 “你们尽管聊,时间还早,我还有别的事,等三四个小时后再来接你们!”李观棋说完便关上了车门。 安吉丽娜切了一声,不屑的撇撇嘴嘀咕道,谁稀罕你上来啊…… 赛亚不明白怎么回事小心翼翼的问道他怎么不上来,被安吉丽娜一个白眼给瞪了回去。于是悻悻的跟着她上楼去找阔别了十年的老师。 “师父,我们也走吧,那边凤九段估计等的急了,哈哈,等死那老头……对了师父,给你介绍下,这是阿木,这是古刺,都是泰国那边过来的高手。” 听袁小雕这样一说李观棋这才注意到原来车里还有两个人,一个面色冷峻,双目精芒外露,是阿木,一个长发结辫,面容普通,是古刺。 “先前没有注意到二位,不知道两位兄弟原来是自家人,失礼了!”李观棋抱拳微笑道。他明白自从上次发生了马路惊魂事件后,张德厉特意给袁小雕派加了护卫,来保护他的安全。这阿木和古刺应该就是被派过来的,就是不知道实力怎么样。 “棋哥好!”阿木和古刺齐声说道。其中古刺的声音最大最纯朴,而阿木的声音却是冷的让人心生寒气,似乎像乌鸦被掐住了脖子时发出的呜呜声,异常刺耳。 “这个阿木……看来是有故事的人,回头好好问问张德厉……”李观棋心中暗想道。表面却是一副热情的模样。 “阿木!古刺!好好,果然是年轻才俊,你们办事我放心,今后这小子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了,不过他也不完全是菜,最起码一个放倒两个的事还是能办到的!” 话刚落音袁小雕就叫起了屈,“师父……我能放倒四个……这是燕老说得!” “好,好,四个就四个,不跟你争了!到时真遇到什么事你别装傻叉就成,能干过就干,干不过就跑,这是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知道了吗?” “知道了!” “好,开车!” …… 半小时后,南寻森林公园一处静谧的长椅旁,来了两个人。一个年轻,一个年长。 借助着公园路灯微弱的光芒,二人的面貌渐渐浮现出来。 赫然是李观棋和凤九段! “李观棋?……龙潜渊?”凤九段睁大了眼睛,从他的眼里,李观棋读到了一丝的惊奇。 “叫我李观棋,谢谢。” “好,李观棋,你好!”凤九段灼灼的目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喜无悲的淡然与平和,仿佛世间一切琐事都与他无关似的。 “凤大先生,你好!”李观棋亦淡淡相对,并没有因他的身份而变得失措无度。 “呵呵,我以为你会喊我九叔……”凤九段微笑说道,眼角闪过一尾不易发觉的皱纹。 岁月,果真对每一个人都一样的,无关贫富地位。 “九叔?”李观棋有些疑惑。 “哈!哈!哈!哈!” 凤九段哈哈大笑,一股豪气沛然而生,雄浑的声音从口中流出:“‘龙凤合鸣,天下大利’,龙凤两家本来就是世家,只不过一直拘囿于世俗的恩怨,纠纠结结的过了这么些年,你是龙潜渊,龙家第三代嫡长子,我是凤家第二代嫡子,长你一辈,你喊我一声九叔,又有何过?再说,将来龙凤两家分别由你我掌控,那么这段几十年的恩怨,又何尝不可化解?” 一句话,宛若惊雷! ------------ 第五十五章 三样信物 更新时间:2011-03-19 龙凤两家宿怨已久,更有在八十年代大打出手,损伤了无数人命财富,双方两家历代的掌权者无不以摧毁对方为己任,他们不但有这样的想法,甚至把这个想法、仇恨的烙印深深的烙到下一代的心中,让下一辈继续着这个荒唐的家族复仇大计。然而这个凤九段现在却有如此胸襟竟期望借己之手化解这段沉积了几十年的恩怨。 这究竟是出自真心,还是一种冠冕堂皇的说辞? 凤九段一语既出,豪气冲天的站在那片树叶挡住的微光缝隙中,这是一颗许愿树,上面有很多层层叠叠亮片许愿卡,经过折射,昏黄的灯光打在他身上,竟反射出一阵璀璨夺目的光芒,看起来似乎真有些王者之气。 李观棋从没学过识人断物的本领,历史上有记载说利害的人看一个人是不是具有天子之像只需看一看他身上有没有气的存在,比如范增就曾经看到过刘邦气冲天穹,皆为五虎,这就是皇者之气。 李观棋不懂这些,但是他知道这个凤九段不是一般人,他的结果也肯定不会是胜则生败则亡的那种极端。纵观他一直的行事手段,李观棋觉得这个人不可能打没有把握的仗,即使真的没有把握他也一定会为自己准备好退路…… 想到这他不禁悠然一笑,说道:“没想到凤大先生如此的气魄,竟能以化解两家仇怨为己任,就冲着您这份仁德,我必须喊您一声九叔!” 凤九段哈哈一笑,掏出一支烟递于李观棋,道:“如此甚好,这声九叔听的我十分的舒坦。阿棋――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看到李观棋微笑的点头,于是继续说道:“阿棋你可知道我为何要与你结盟?我说句不爱听的话,你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只有几个好兄弟抱成团的小势力,即使加上为你们撑腰的袁家,这样的势力并不足以在南寻称霸一方,甚至连前十都排不上……” 李观棋一耸肩表示不知,等待解答。 “我寻求的最终结果不是仅仅为了攫取我们家老大手中的凤家控制权。可能你也知道他的基本立场是对龙家怀有敌意的,说白了就是他继承了上一辈的仇恨之心……凤家这些年的发展,基本已找不出敌手,八十年代那一战又几乎将龙家完全摧毁,然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纵观这些年,凤家最大的敌手还是龙家。两家的明争暗斗层出不穷,很多人心力憔悴,极度厌烦,却不得不继续做着这个愚蠢的事情,就因为固执、愚钝、不开窍!” “我想过很多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但是一一都被我否决了,原因只有一点――凤家这边我即便能够如愿以偿取得话语权,但是龙家那边却不一定会买这份帐。到最后只怕我热脸相迎希望和睦相处,换来的却是人家的冷目相对!” 听了凤九段如此一说,李观棋恍然大悟,明白了为何他要选上他来作为合作者,原来这里面的原因竟不简简单单的理解成凤九段有野心,而应该站在更高层次上去洞悉。想到这里他忽然又有了一个新问题。 “九叔,我不明白,既然你们凤家现在处于上风,为何你要选择一条看似软弱的‘求和’之路呢――请允许我用‘求和’这个词……” 凤九段脸上浮现出一丝无所谓的笑,“可以……这个问题很好。我告诉你凤家想吃掉龙家,那是不可能的事,两家只要不自取灭亡就可不能被对方吃掉!凤家的人眼光太浅,根本看不到一些深层的东西。阿棋你可知道,这中国自古崇拜龙凤,龙凤龙凤,少龙则无凤,少凤则无龙!你以为上面的人会眼睁睁的看着其中一方被另一方所灭,一家独大么?那样的结果你知道会导致多么恐怖的结局么?龙凤两家各自控制了大量的实业以及海外投资,如果一旦一方出事,全球范围内将会出现一场巨大的动乱,股票大量贬值,金融市场将会乱的一塌糊涂……所以龙凤两家一家出局的情况是不可能的!可惜始终无人看透这一点……” “求稳定不求动乱一直是国家的基本政策,这点我相信。”李观棋面色凝重,点头应道。 凤九段吸了口烟,复又说道:“还有另一点原因,凤家是无法击败龙家的,那就是……那个宝藏!” “宝藏?”李观棋惊愕,略微一想,忽而明白。 “对,宝藏……龙家拥有着那个宝藏,那是龙家不死不灭的根本。有了它,就有了信心,有了它,就有了可以翻身的资本!这也是为什么所有人都把目光盯在那个宝藏上的原因……当年,你被你父亲当成礼物送给了凤家以求换来家族的生存,同样作为礼物一并送出去的是那个神秘的血龙戒。你可知道那血龙戒为何被你父亲定为家主所持的信物吗?” 李观棋心中巨震,感觉似乎一些封尘已久的关于他身份关乎他家族的真相即将原原本本由凤九段揭开。 “因为血龙戒正是寻找那个宝藏的最重要的线索之一!” 语不惊人死不休,凤九段一句话让李观棋彻底震惊! 血龙戒竟然是寻找宝藏的最重要线索!它竟然,竟然现在就在我的身上!这么说宝藏的秘密最终还需要自己才能解开! “那个宝藏里面埋藏了无法估量的财宝,当年龙战天――也就是你的爷爷一共留下了三样信物,此三样信物正是三个可以最终找出宝藏的线索。其中两样已经在龙凤两家的上层当权者中流传开来,一样是那副山河图,破解了那幅图的秘密,就会找到宝藏的入口,还有一样是血龙戒,有了血龙戒就能打开藏有宝藏的山洞。还有,据说宝藏中有一个高达两米的黄金宝柜,诸多国宝就藏在里面,但是这个黄金宝柜需要密码才能开启,所以……最后一样信物不是物品,而是一个人,密码就在他脑中……” “什么!一个人!”李观棋有些惊奇,什么人竟然能深得龙战天如此的信任,居然会把密码交给他来保管!要知道里面装的可是无价之宝啊,谁见了不会眼红! “是的,传言中是一个人掌握着宝藏密码。这个人无名无姓,没有人知道他是谁,现在在哪里,甚至连龙家自己都不晓得,只知道他有一个代号叫做‘财神’……”凤九段话语中充满了无限的遐想,看来他也是寻找了多年却无果而终…… “‘财神’?这个称号倒也真是符合他这个财富守望者的身份……只是,九叔,这件事发生的时间是什么时候?我的意思就是这个‘财神’临危受命的大致时间……” “大约二十年多前,八十年代,龙战天离世之前!” “哦,我明白了……”李观棋长长嘘了一声,一个长久的疑惑终于解开了。 ------------ 第五十六章 活着的意义 更新时间:2011-03-19 从张德厉口中听说起凤九段讲当年他是龙潜渊的那段故事时,对于其中的某些细节和经过李观棋还有些纳闷和不解。原因无外乎一个:李秀丙究竟为何要带着那个婴儿逃离龙家?很明显当凤家的目的在于宝藏而不在于孩子,孩子最多只算是人质,就像古代燕国太子丹入秦为质一样,即使真的被凤家要去,凤家也不会害其姓名的。那么这样一看,李秀丙的动机真的是为了宝藏不落于凤家之手了。 今日又听到凤九段如此将往日这些秘事一一讲出,李观棋顿时恍然大悟。自己到底是不是龙潜渊这件事还需找个时间回到家乡好好打探下,现在假设自己就是,那么李秀丙肯定就是自己的二叔李秀山――只不过换了个掩人耳目的名字罢了。据凤九段说当年龙家宝藏一共传下来三件信物,一件是山河图,一件是血龙戒,还有一件是‘财神’掌握的密码。那么现在就可以肯定的是当年二叔带走了自己和血龙戒,就是为了让自己在长大后能依靠此物在寻到另外两样东西,找出宝藏,拥有巨大的财力,一举夺回属于自己的龙家之位! 难道……这就是二叔的意图么? 李观棋忽然觉得脑子有些乱。 一切的一切仿佛越来越清晰了。十五年前二叔和大哥的失踪现在看来也与宝藏的事脱不了关系了。 当年他清楚地记得是那个叫凤凰的女人生生打破了他宁静而幸福的生活。如果不是她,他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在心中隐藏下一道永远弥合不了的伤;如果不是她,他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一步步走上追逐权力的恶心游戏中去;如果不是她,他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慢慢的将心中的淳朴和良善囚禁起来…… “也许……我一直做错了……”李观棋叹了口气,像是一直遗憾了什么事的后悔者…… “怎么了,阿棋,这么唉声叹气,这可不是你现在应该有的状态啊。”凤九段笑着对他说道,说完轻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没事……听到龙家这么多的往事,我只是有些感慨罢了……九叔,你说人活着究竟为了什么呢……” 凤九段身体一顿,僵在那里。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这个问题也困扰了他几十年,可惜一直未有解答。就是现在他依然无法清晰地说出答案…… 是啊,人活着究竟想要什么,为了什么?凤九段思绪如泉涌,往事的一幕幕又浮上心头……十岁前,觉得活着就是为了能得到父母的疼爱,能拥有自己喜欢的玩具,爱吃的糖果……十八岁前,觉得活着就是为了能够像母亲那般耀眼而唯一的存在于世间,享受着无数人的羡慕与嫉妒,过他们想都不敢想的生活……三十岁前,觉得活着很累,因为要扛下家族赋予的那份责任和重担,还有小心翼翼的提防来自下面的无时不刻的冷箭……步入不惑之后,终于明白了一句佛语,凡所有相,皆为虚伪。到头来都是一场空。然而明白归明白,做到超然却是不易。 欲望,该追的还在追。野心,该涨的还在涨。 就像冥冥之中自有一股力量在主导着这一切一样,凤九段只觉自己必须去那样做,没有理由。 他叹了口气,语气低沉的说道:“阿棋,这个问题我还真回答不上来……总之,你只要无愧于天地良心,所做的一切应该都算是你活着的目的……” “也许吧……”李观棋陷入了沉思,淡淡应了句。 …… 一个半小时后,李观棋接到袁小雕的电话说赛亚安吉丽娜他们要回去了,于是跟凤九段暂且相互离去。 没要多长时间他又赶到了锦绣湖小区门口,接了二人回去了。 在车上,赛亚还在为能见到老师一面而大为激动,大呼小叫,被李观棋一盆冷水泼的哑口无言。“第一次看老师,你怎么什么礼物都没带就直接去了?太不厚道了吧……” 安吉丽娜瞪了李观棋一眼,知道他是有意打趣赛亚,可是一想他说的话,正好那天她也没有带礼物,这不是连她一起打击吗? 李观棋嘿嘿一笑。不再说其他言语。今天与凤九段的一番话,他脑袋接受了太多的东西,有些累,很快的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意识朦胧里只觉得身上一重,似乎多了一件外套似地…… 一夜的时光就这样悄然流过…… 李观棋醒的时候发觉自己正躺在一个相当豪华的公寓式房间中,房间里对面还有一张床,上面正睡着白华。 原来,这里正是地宫里暗黑格斗大赛为选手提供的高档双人宿舍。 放眼望去,房间洁白的墙面,金黄色图案交织的地毯,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两张床中间,放着一套红木桌椅。整个房间相当的大,如果不是来比赛,李观棋一定会以为来到了某家五星大酒店。 正揉着眼打量间,门忽然被人推开了,一个身材火爆的身影一下子闯了进来。 李观棋抬头一看,果然是火爆啊,简直能爆出男人的眼球似地。 精致的面容,粉嫩的脖颈,再往下便是夺人眼球的高高-凸起部位,李观棋目测之下发觉d杯只会多不会少,颤巍巍的,每走一步都会轻轻一颤,叫人忍不住想一窥尺寸的究竟……再往下便是纤纤细腰,一扭一扭如水蛇一般,再往下便是一双高挑修长的美腿。 这女人身体是如此修长,那种天天微笑的感觉倒是有点像林志玲似地。 “你是……”李观棋暗吞口水,半躺在被窝里傻傻一问。 “咯咯……我是蓝袖,来侍候您早餐的。” 听她这么一说,李观棋这才注意到这女孩推了辆可爱的小车,里面放了好几样早点。 “蓝袖?你的名字?”李观棋没料到这暗黑格斗赛的组委会居然这么人性化,还为参赛选手做好早点送来,这不跟酒店里面的高级服务差不多嘛…… 听见李观棋这样问,女孩嗤嗤一笑道:“先生,不是的,蓝袖是地宫里我们这样的职业的一个称呼,你看,我们的袖子都是天蓝色的。” 果然,她穿着一件修改的裹胸的半礼服装,袖子沿口加上了一些褶皱的花纹装饰,不过这些装饰果然如她所说是蓝色的…… “哦,原来这样……”李观棋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那个,早餐你放这吧,有事我再叫你。” 说完,准备掀开被子起床穿衣。一抬头,愣住了,她一动不动站在那里,还没走。 “你……” 女孩嗤嗤一笑,脸有些羞红的道,老板吩咐了,让我侍候你起床…… 这下轮到李观棋这个大男人呆在那里不动了…… “侍候我起床……”喃喃自语道,甩了甩脑袋,没听错啊。李观棋心里纳罕了,难道暗黑格斗赛的待遇高到这样的程度?吃饭睡觉都有美女上来伺候的?这不是皇帝才能享受的待遇么…… 美女一看他愣住了,急忙推着小车上前解释道:“先生是这样的,我们老板今天告诉我说您是大人物,要好好招待……不是每个人都是这样的……” “你们老板?是谁?” “就是这家宾馆的老板呀,我们宾馆跟比赛的组委会合作的,你们这些参赛选手全部住在我们宾馆的。”美女笑着说道。 美女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上下八颗牙露了出来,标准的职业微笑。 看了这里的职业标准挺高啊,只是没想到标准高是高,却原来与暗黑格斗赛委会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李观棋心中暗暗想到。 “你们老板叫什么,你下次跟他说就说什么时候我想和他见个面。”李观棋吸了吸鼻子,不通,貌似有点感冒。 美女面色犯难,“先生,我们老板我是见不到的,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今早是我上面的经理带来老板的话,说让我这几天专门侍候你一个的……还叫我好好服侍……” 李观棋看着她的脸上的神色,心中明白七八分,好好服侍?应该是什么都可以服侍吧…… “没事,你就跟你们经理这样说就行了,他肯定会转达的!”李观棋道。 其实他心里相见这位向他示好的老板不是为了别的目的,只是想弄明白他究竟是如何注意上自己的。 ‘乌鸦’的身份是个秘密,李观棋想弄清楚,别人注意到他,到底是出于‘乌鸦’还是出于‘李观棋’? 美女扭捏的搓着手指头,脸上羞红的低声道了一句:“好吧……我会说的……那先生,让,让我服侍您穿衣就餐吧……” “不!我自己来!”看见这个美女主动上来要掀他被子,李观棋吓了一跳急忙说道。 擦,老子面薄,会害羞的,被子里只穿了一个四角小内裤,再说这旁边还睡了一头死公猪呢! ------------ 第五十七章 蓝袖 更新时间:2011-03-20 一看这身材高挑性感的美女想要掀自己被子帮自己穿衣,李观棋吓了一跳,这还了得,不是他不敢享受这样的‘艳福’,只是现在处于特殊时期,更何况这女人来路不明,她身后的那个老板来路更是不明,万一要是玩点暧昧被人用相机啥的拍个正着作为把柄,那就有点有理说不清的味道了…… “喂喂,我说这位美女……你先回避一下吧,吃饭我自己能解决,穿衣就更不需要你了,看到旁边这位帅哥没,他需要,等我穿好衣服吃完饭出去了,你帮他吧。”李观棋手一指,指向还在呼呼大睡打呼噜的白华说道。 美女一迟疑,显然有些难办,命令是上头交代的,而且那个平时没少骚扰过自己的经历还特意加重了语气说了一个‘随意服务’的词……‘随意服务’代表什么意思她心里很清楚,可是现在看来不用了,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根本不想让她‘服务’…… “先生……”美女面带哭色酥软的喊了一声,这一声差点没把李观棋骨头给喊化了…… “我们老板很严厉的,你这样拒绝我……我,我会有麻烦的……”美女小嘴委屈的抿在一起,说不出的柔弱从她的眼神中流出,看的李观棋直摇头。 唉,真要命,怎么走到哪里都会有艳遇……难道我李观棋桃花运真是这么好吗…… 无奈,李观棋想了想确实觉得如果真的让这个女孩回去会给她带来不少责骂甚至更严厉的惩罚。 对于女人,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心软的人。即使有恨,到了她们面前,一切仿佛都淡了。就像曾经抛弃他的大学女朋友林晓一样,他恨她,恨她的不辞而别,恨她的狠心离去,然而如果再见到她,他那份恨又会消散了模样,归于淡然…… “呃……好吧,你回下头,保持五秒,现在!” 美女不晓得那个男人啥意思,她心里甚至隐隐猜想这个男人莫不是一个gay,不喜欢女人? 不敢违背命令,只好按照李观棋的话照做了,转身回去,五秒,又转回头。 “哦,天呐……”美女小嘴张成了o型,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她的对面,床的旁边,正站着一个阳刚、冷酷、帅气的男人,除了头发有点乱没来得及搞,一身西服整整齐齐,上下一片清爽,甚至连领带都打好了! “你你……速度怎么这么快!”美女从来没看过这么穿衣这么迅速的人,难道他没脱衣服睡觉?也不对呀,昨晚正是她帮他把衣服除去,躺下睡觉的,怎么现在…… 李观棋得意的一拽领带,抖了抖脖子,对于自己的反应相当的满意。 “好了,衣服已经穿好了,我看看有什么好吃的。”说完,他轻轻走到美女面前来,当着那个粉嫩的美眉,揭开了小餐车上的托盘盖子。 “嗯,很香……不错,我很喜欢,正是我爱吃的……”李观棋相当满意的点了点头。送来的食物正是本地最好吃的松河人家绿豆糕点,这是他一直都喜欢吃的东西。 南寻松河区有一家专门做糕点的店,叫做松河人家,里面最著名的一道开胃小吃就是绿豆糕,那种醇香扑鼻又独具滋味的味道让很多生活在南寻的人流连忘返。 美女见他很满意,急忙给他倒了一杯玉兰豆浆,也是南寻很有名的一种豆浆牌子,味道又香又甜,很受年轻人的欢迎。 “先生,怎么样?”美女小心翼翼问道。 李观棋放下盛放豆浆的玻璃杯,咂咂嘴,又舔了舔舌头,眼珠子乱转,像是在回味那味道似地,“嗯,好不错……不过,你是不是在里面加了点咖啡?” “对……我怕您觉得豆浆甜的太腻,就加了一点点……好喝吗?”美女似乎有些害羞,俏生生的问道。 “呃……还好吧……”李观棋随意应付了句,此时他心思不在这上面,而是在旁边一个人身上…… 白华。 这个美眉进来少说有十分钟了,他跟她聊天又聊了几分钟,有几句话说的还是那么的大声……可是,为什么白华还没有一丝动静?这会是一个武者该有的正常表现吗? 李观棋忽然意识到自己今天有点后知后觉了…… “该死的,我犯了大错!” 一声怒吼,李观棋猛地掀翻整张餐车,只听哗啦啦一声,所有的杯碟勺筷全部散落于地! “你到底是谁!” 一跨步来到‘白华’的身边,猛地一掀被子! “啊!”一声惊恐的尖叫声从旁边蓝袖美女的嘴里喊了出来。 床上,赫然躺着一个人,死人,不是白华! “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李观棋心生寒意,一股庞大的杀气从身边蔓延开来。他一把抓住这个蓝袖的脖子,稍微一用劲,她立刻喘不过来气,吓得眼泪流了一脸,因为无法呼吸到空气,两只腿拼命的挣扎着……“先生……不是……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关他的事,放开她!”正当李观棋气急,逼问蓝袖女人怎么回事时,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李观棋抬头一看,赫然是白华! “这个人是我杀的,昨晚的事……”白华边走进来,边慢慢说道。 李观棋慢慢松开了手,蓝袖女人咳咳不止,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因为闭气太久而一脸通红,泪痕一行行画在脸上,幽怨而惊恐的眼神看着李观棋,真是我见犹怜…… 李观棋叹口气,充满了歉意。“对不起,我太冲动了……原谅我!” 蓝袖摇摇头,口中嚅嗫道,“不怪你先生……都怪我……” “你先出去下,我还有话要跟这位先生说……记住我跟你说的话……” 蓝袖美眉点点头,擦了擦脸上的泪,惊恐的又看了眼床上那个尸体,转身朝外走去。 “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说说怎么回事吧……”李观棋坐在自己床边上看着白华说道。 白华看着尸体,眉头皱了皱,道:“是昨晚的事……昨晚我在房间睡觉,黑暗中忽然觉得有一个人进入到了我们的房间,我不动声色观察他想做什么,结果我看到他蹑手蹑脚的往我们的饮水器中撒药粉……我知道这是有人指使的,于是便一跃而起想要抓住他。结果就跟他打了起来,打斗中没想到这厮想要用武器害我,被窝直接下重手致死……结果了他后,我正想通知安吉丽娜教练,看看如果处理此事,没想到刚转身就发现了有人从窗口跳走,我知道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了,于是把这个死尸藏进被子,盖好,然后追了出去,整整追了一夜才刚回来……” “几点的事?”李观棋眉毛皱成一团,看来地宫里也是处处充满着未知的杀机…… “昨夜十二点!” “十二点……”李观棋喃喃道,十二点的时间估计他刚好在回来的路上,由于太累,他在车上睡着了,之后的事就不记得了,估计应该是安吉丽娜把他送回这个宾馆,又是那个蓝袖美眉帮他宽衣解带,侍候睡下。只是她在做这些事的时候竟然一点没有发现旁边那个床位上被子下面躺着一个死尸! “麻烦,终于来了……”李观棋看着白华,说道。 ------------ 第五十八章 又见故人 更新时间:2011-03-20 白华身体猛地一震。他明白李观棋所说的麻烦是什么,每年,暗黑格斗赛都会发生这类事情,尤其是对于那些战绩斐然的参赛选手,可以说有很多人希望它能再比赛中走的更远,但是希望他们消失或者在比赛中让道的人更多。 看着白华若有所思的样子,李观棋摇摇头,道,“现在,不确定是你还是我……” 白华点点头,“确实……我们两个都晋级了……谁知道我们两个中谁更妨碍了别人的路?” “看来你我都要小心了,最近世道不太太平呀……”李观棋长呼了口气,看着床上的尸体沉重的说道。 白华点点头,“我去找安吉丽娜教练,让她来帮助处理解决这件事吧……” “也好,你赶紧去,这件事应该不难解决,毕竟这里是地下世界,法律在这里没有外面那么像回事……” 白华皱着眉头看了床上一眼,转身出去了。剩下李观棋一个静静的呆在房间里…… 其实李观棋的想法并不像他对白华说得那样只是怀疑此事因比赛而起,他想过很多可能,每一种皆有可能发生,然而他告诉了白华一样,不是他不信任白华,只是这件事他隐隐觉得不是那么简单,甚至……甚至有可能与那个龙家宝藏有关联……宝藏的事太多机密,最好不能让白华这种圈外人知道,所以他选择了隐瞒…… “希望这家宾馆的老板能带给我一些有用的信息……”他眯着眼睛看向对面床上的死尸,淡淡说道。 …… 仅仅一个小时,那个被他吓哭的蓝袖美眉又找上了他。 “怎么?你们老板答应见我了?”李观棋一见面就用一种调笑的表情,说道。 美眉似乎还有些委屈似的,鼻子一抽一抽的,也不知是不是在经理那边受了斥责,红着脸低着头轻轻的说道:“是的,经理说老板会在他办公室里见你……” “哦?这么说我的话还是有用的咯……哈哈,我早跟你说了嘛你只要照我原话去说不会被训的,我说对了吧?”李观棋哈哈笑道,谁知刚笑出声,立刻被美眉用更委屈的表情打断了。 “不对,不对,经理还是训我了!他说我办事不力,没有侍候到先生您!” 李观棋不由得莞尔,轻咧嘴角,一丝戏谑的笑蹦了出来,“想侍候我,以后有的是时间,别急……现在就带我去吧,估计你那位老板也等的久了……” 蓝袖美眉红着脸,点了点头,一路曲曲折折穿过了很多走廊,最后在一扇古铜色的古式门前停下了。 “老板就在里面……你进去吧……”蓝袖美眉脆生生的说道。 “你不进去?” “不,我怎么能进去这么重要的场合呢,先生你说笑了……”说完,蓝袖美眉逃也似的跑开了,留下李观棋一个人在那里看着人家的背影猛咽口水,大呼极品啊极品…… 推开门,里面的装饰让他颇为惊讶。 竟然是一个典型的四合院建筑,与路鸣的那栋小居颇有些相像。庭院中刚好站着一个人在那里翻开着什么东西。 背面看去,似乎很年轻,而且很时尚,头发鲜红,一身衣服也是红色的,看上去特别诡异…… 吱呀一声,开门声惊醒了那个人,他一回头,正好李观棋也在看他。 四目相对。 李观棋心中忽然咯噔一声响了起来。 这人……这人,他居然认识! “肖红雀!”他脱口而出。 这个年轻人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上次,正是罗明月带着他逛地宫的时候遇到他的。那天,李观棋清楚的记得这个像红猴子一样的年轻人在车里对明月吹流氓哨,看上去就像一个大纨绔一样。后来在地下停车场,这个肖红雀说了他自己的名字,结果还引来罗明月的一阵好笑。 就因为名字特殊,所以今天李观棋才一见面就想起了他这个人来。 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家宾馆的老板居然就是他! 肖红雀的表情却比李观棋来的更惊诧,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抬头开着李观棋好奇的问道:“你……认识我?” 李观棋知道自己一下子说漏嘴了,不禁有些后悔不淡定了。是‘李观棋’认识肖红雀,又不是‘乌鸦’认识肖红雀,自己惊诧之下竟然忘了这茬…… 唉,又是一个麻烦事……他无比头疼的想到。 “呃……那个……阁下大名远扬,我略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是年轻俊杰,一表人才啊……”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李观棋上来就是一副恭维的样子。 果然,肖红雀脸上浮现出相当得意的神情,似乎全身几百万个毛孔,个个都透着舒服…… 肖红雀虽然心里舒服,嘴上还是要谦逊一般的,这也是那个老鬼父亲一直打着骂着灌输给他的东西,拱手谦虚道:“乌鸦先生过奖了,过奖了啊!我肖红雀何德何能,能得乌鸦先生如此赞誉,哈哈哈……我看你我年龄差别不大,不如就以兄弟相称,乌鸦先生以为如何?”说完期盼的看着李观棋,等待他的回答。 李观棋呵呵一笑,道,“甚好!那就以兄弟相称吧!” 肖红雀大喜,上前一扶李观棋手臂,往屋内请。 “乌兄弟啊,你对秀儿的服务还满意么?” 到了屋内,肖红雀立刻笑眯眯的问道。 “秀儿?”李观棋有些诧异,随即反应过来,八成就是那个蓝袖美眉的名字,于是淡淡一笑,敷衍道:“呃,还好……还好啦。” 入座后,肖红雀亲自给他砌了一壶茶,又恭恭敬敬的递上香烟,然后才开口说道:“乌兄弟想见我,肯定是对我有疑问吧?” 肖红雀开了口,正事到底是说到了。 李观棋打了个哈哈,“疑问倒是有一些,不过肖兄尽管放心,没有任何曲解肖兄好意的意思,只是我有些好奇,因为秀儿说并不是所有的武者都能享受那样的待遇……” 肖红雀享受的抽了口烟,点点头,微笑着说道:“确实是这样……我们是有选择性的……只有那些我们认为有潜力的佼佼者才会去主动结交……我这样直说乌兄不会介意吧?” 李观棋摇摇头,“肖兄快人快语,简截了当,我喜欢这样的风格。” “好!”肖红雀赞了声,继续说道:“我这样跟你说吧,暗黑格斗赛跟地宫合作是一个双赢的过程,这个过程里我们是地宫的代表,享受的好处就是可以自由的选择自己支持的潜力选手,然后付出相应的诚意和好处,由你们代表我们来进行最后场上的比赛……这样说,你懂了吗?”肖红雀尽可能的放慢语调,怕李观棋听不懂。 “下注的一种方式?” “对!一语中的!没想到乌兄功夫好,智谋也如此了得,真是智勇双全啊!佩服!”肖红雀越看这个乌鸦越顺眼,感觉自己终于作出了一次正确的选择。 “原来如此……”李观棋沉思道,随即又问,“那么肖兄,我想问一句,我们在场上比赛,你们却在场下比赛,同样是比赛,你们却要把赌注压到我们身上,这风险可足够大啊,万一你压错宝了怎么办,或者说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优秀怎么办?” “乌兄放心,既然我们选择了你,对你的实力绝对放心的。之前你在苏伊斯勒的战绩那可是恐怖的全胜啊,这是很多人无法做到的,相信你自己吧,也相信我们的眼光吧,你会取得最终的胜利的!”肖红雀给他打气道。 “呵呵,胜负自在天数,时运来了,即使手无缚鸡之力,也可一举夺魁……”李观棋轻笑道,熄灭已抽完的烟头,说道:“我很想知道你们究竟是地宫外来的参与者,还是地宫本身的参与者……这点不知肖兄能否相告一二……” 肖红雀愣住了,良久才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李观棋道:“看来乌兄对地宫的了解不浅……”沉默半晌,终于决定试探一下,于是开口说道:“这样,乌兄可大胆猜测一下,不对的地方我做补充即可!” 李观棋笑了笑,心想这个肖红雀倒不是个废物,至少比赵金生那种蠢材要好上许多……“好说,那我就猜上一猜……我猜这地宫每一个通道内皆有独特而唯一的势力掌管,从土地上面的世界看去,所有人的身份都被掩盖了,而在这里,他们却是唯一的掌管者……你,肖红雀,是一重天的掌管者,对不对!” 肖红雀手中的茶盏啪的落在玻璃桌上,碎成三瓣! ------------ 第五十九章 执事长老 更新时间:2011-03-21 “你――”肖红雀手指着他,微微颤抖着,一时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对于他的这种表情,李观棋心中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想,于是嘿嘿一笑道,“肖兄,我对地宫的了解超出你的想象,有些问题你还是直说了吧,不然这会影响我们之间的信任度的,毕竟,我的身上有你们不少的利益……” 肖红雀此时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这个乌鸦的能量。起先,他家老头子跟他说要他来结交一下这个神秘的乌鸦时,他还有些不屑,心道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武者能有什么好结交的?可是现在这样看来,远远不是这么回事,这个乌鸦表现出来的对地宫的深切了解已经足以让他心惊了…… “好吧……我可以跟你说……”肖红雀思忖半晌,终于决心把底线说出以换取这个乌鸦的信任。 “你猜得不错,我们确实是这一重天的掌管者,不过,不是我,是我父亲!地宫内部有自己的管理者,其中七重天中每一重天都有一位执事长老,我父亲正是这一重天的执事长老!正因为如此,这家宾馆才能优先获得跟暗黑格斗赛合作的机会……” “原来如此……”李观棋哦了一声,随即又问道:“不过,我想问一句,你们到底是属于地宫联盟还是属于……‘二爷’的势力?” 肖红雀蓦地身体一僵,看着李观棋,眼睛里泛过一丝迷惑的神色,良久才长吁一声,道:“你果然知道很多,竟然连地宫联盟和二爷这样隐秘的事都晓得……既然这样,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们是二爷的势力!我父亲下面还有不少管理者,他们是属于地宫联盟自己选出来的人,平时关于商业上的事我父亲不会过问,只有一些我们认为重要的事才会过问。” “比如?” “比如……你。”肖红雀轻笑。 李观棋摸了摸鼻子,用力吸了吸,感觉感冒好了很多。“恐怕你们对我感兴趣的不止是我在苏伊斯勒的战绩本身吧……” 肖红雀一愣,“怎么说?” “难道你们在准备把赌注压在我身上之前,就没怀疑过我这个人是从哪里来的?难道你们就没调查过我是属于哪个势力的?这样的草率对你们来说貌似不可能吧?” 肖红雀无言,头上一滴汗不知觉间滴了下来,现在,他终于真正的见识到了这个乌鸦的思维缜密之处……简直把他们分析的彻彻底底,没留下一丝的秘密。老头子当初跟他说选择这个年轻人的缘由之一便是无论花费多大的人力物力查这个人,最终只能查到在俄罗斯的那一段时光,俄罗斯之前,一无所获。仿佛这个人是凭空降落在俄罗斯一样,这就是问题的所在。 一个没有周密计划的个人能够轻易抹掉之前的一切档案?莫说老鬼父亲,就是肖红雀自己也觉得不可能…… 所以,最后他们一致认定,乌鸦这个年轻人背后肯定是有神秘势力支持的!这也是他们最终决定选择把赌注压在他身上的真正原因! “乌鸦先生,说实话,你今天给我带来了很多惊讶……你说的不错,我们确实是对你的真实身份产生了兴趣,我们相信你不是一个普通人,也许……要不了多长时间你就会向我们展示一个强大的身份……呵呵,那个时候也是我们收获的时候!” 两个人你来我往,打哑谜一般的唇枪舌战,互相试探,交锋之处,星火燎然,又各自守住那中间的一道线,并不点破与逾越。 李观棋心中大为感叹,想起一本书上说的话,今生见到的每一面,都是前世的有缘人。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在曾经那一次与肖红雀一面之缘后还能再次相见,并且这次,肖红雀还跟自己有了利益上的合作关系…… 哎,人生,总是捉摸不定的…… 李观棋来不及感叹,手机就响了。接起电话,是安吉丽娜,她告诉他那个尸体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不会有任何影响…… 这头话也已谈的差不多,于是李观棋便拱手道,“肖兄,你我就此别了吧,下次有空我请你吃饭……另外请代我向令尊道声好!” 肖红雀亦拱手,笑道:“好说,好说!乌兄好走,不送了……” 于是留下一盏热气袅袅的茶水,李观棋就此离去。 看着他逐渐消逝的背影,肖红雀对着空旷的大门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话:“爸,你说他到底是谁呢?” 话刚落音,一位身材高大,面色严肃,颇具气场的中年男人从侧面房间大踏步走来,声音洪亮有声。 “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为我们带来什么……比赛第一轮已经过了,一重天是我的地盘,但是恰恰就是这块地方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发生了下毒事件,如此看来,害怕他继续前进的人大有人在,那么这个乌鸦的重要性已经不言而喻了……他的下一轮比赛将会在二重天中进行,那里是聂老鬼的地盘,只怕他也会笼络乌鸦,红雀,你可要把这个乌鸦给笼络好呀,我敢保证,这个人绝对不是凡人,从他的眼睛里我已经读到了一些需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肖红雀崇拜的看着老爹,急忙问道。他自问没这份观人的本事。 “霸气和……野心!” 肖红雀心中一震,他已经很少看到老爹神色有这么认真的时候了,两年前堂口大会推举执事长老的时候是一次,今天,是那件事之后的又一次…… “爸,不过我听说聂老鬼家的女儿很风骚啊,天天在外面勾引男人,而且据说最近刚回国,正好赶上这次暗黑格斗赛,结果闹着死活要来看看……嘿嘿,爸你天天说我不学无术游戏人间,其实我跟这位聂家大小姐比起来要好上不知多少倍呢!” 肖战国冷哼一声,一巴掌拍在肖红雀脑门子上,拍的他直呼痛。 “去去,道听途说来的也敢信?聂家的事你一个小毛孩子懂得多少!天天多收点心思,少浪费在跟那些狐朋狗友的交往上,看你这乱糟糟的头发,我看着就想一把火烧了!” “爸,这叫时尚,日本现在最流行的发型!”肖红雀抗议道。 “呸,别跟我提日本,再提今晚就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家,我有任务分配!” “啊!不不不……我不提了!”肖红雀一听晚上不能出去玩了,立马蔫了,求饶道。 “哼……”肖战国不理他,静静的盯着桌上的茶,慢慢陷入了沉思的世界…… …… ------------ 第六十章 安吉丽娜的心结 更新时间:2011-03-21 李观棋很快回到了住的地方,白华、杰克和安吉丽娜三人都在。看见李观棋迎面走来,安吉丽娜上前对他说道:“这件事已经处理好了……这里不但是五区,还是地宫,更是暗黑格斗的比赛间隙,任何意外的情况都会被视为正常……但是阿棋、白华你们两个要注意了,随着你们在比赛中的越走越远,相应的,很多怀着敌意的人就会想对你们不利,这是每年格斗赛进行的时候所必然会发生的一种现象!” 李观棋见安吉丽娜说得郑重,嘿嘿一笑,并不放在心上。 危险,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只要保持足够的戒心,剩下的事,就交给老天吧…… “莎莎师姐,你就别在这唠叨了,这不还没出事嘛,等出事再提醒我们也不迟啊。” 白华被这话听的一脑门子汗,撇撇嘴道:“阿棋,要出事你还是自己出事吧,我可不想跟你一道……” “哎,还好兄弟呢,两句话一说就现了原形了!”李观棋痛心疾首。 安吉丽娜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感情这两兄弟合起来把她晾在一旁了,当下脸一沉,“喂,我说得话,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放到心里去?如果没有,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你们也不用来找我处理了,自己解决吧!”说完,咬着牙,一跺脚往门外走去。 这哥俩对视一笑,赶忙急急奔出把安吉丽娜拉了回来,又是讨好,又是恭维,就差没给她捶背揉肩了。安吉丽娜生气也是假装的,一看他俩给足了自己面子,也不好再发作了,当下痛心疾首的一番教导和叮嘱,听得二人是不停点头…… 悠闲的一天又过去了,很快,李观棋身上的紫卡被换成了蓝卡,天空的背景,下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天蓝,水也蓝,大海的沙滩上几颗椰树将一派热带风情给勾画的栩栩如生。 繁体字书写成的乌鸦二字正在那椰树下面。 李观棋知道随着他不断的晋级,他的身份卡也将改变等级和颜色。从紫色开始,等级最高的是七重天的赤色,罗明月代表着袁家,所以她的卡等级很高,高到了骇人的六重天橙色! 身份卡在地宫不仅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更是拥有特殊权利的手段。 比如,原先在一重天紫色卡,李观棋没有比赛的时候,在地宫诸多地下广场随意购物的时候可以享受约九折的折扣率,而自从升到了二重天蓝色卡后,他再去购物则能享受到八折的折扣率。 好处多多,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在地宫打拼,拼命的赚点数的原因。拥有了足够的点数,就能拥有晋级的机会,而一旦晋级,就能享受到更高的生活物质条件…… 第一次来到二重天,李观棋和白华都有点晕。因为……太大了! 通道比起一重天来足足宽上了一倍! 很难想象到这样一个通道是如何建造起来的,李观棋目测了下,足足有近八米宽! 他有些困惑的问安吉丽娜,“莎莎姐,你来过这里多次,你说这里弄那么宽做什么?” 白华显然也想知道原因,睁大了眼睛,一脸求知欲的盯着安吉丽娜。 安吉丽娜瞪了他一眼,不满的说道:“没什么好问的……宽点,车可以转头啊……” “为什么要转头?” 安吉丽娜撇撇嘴,瞅了瞅杰克,说道:“杰克,你告诉他们吧,我累了,不想说话。” 杰克嘿嘿一笑,他如何能不知道这是安吉丽娜在报复这哥俩先前合起伙来拿她开涮,于是咳咳一声把二人的注意力吸到了这边来,“呃,下面由我来解说……这个,你们,两个,有没有注意到一重天是单行道吗?单行道就是车子一旦进去,很难在半路转头的那种,嗯?嗯?有木有?有木有……” 李观棋额头一道黑线…… “有,但这就什么联系吗?”白华接口说道。 “废话,关系大了!”杰克的嘴唇往前一厥说道:“你看看,这路不是平的!是上下有坡度的瞧见没有,有木有!有木有!既然有坡度,能不建成双向道吗,啊?啊?有木有!有木有!” 李观棋发誓他真想一巴掌把那两片黑面包似的嘴唇给拍回嘴里! 白华则是用手堵着耳朵,闭着眼睛打盹。那边安吉丽娜已经隐隐睡着了…… 我擦,真是各有妙计啊! 任杰克在那大喷特喷,李观棋掏出耳麦听起来了歌曲。 嗯,不错,这首雨中印记就是好听…… 迷迷糊糊中,只觉得车子吱呀一声停了,于是慢慢睁开眼,通过车窗往外望去,一片一片的地下人工湖,碧绿的湖水,在‘天顶’的夺目的灯光下闪耀着妖艳而唯美的光…… “这,这是来到了仙境了吗?”白华以为自己是在梦中,梦掐了手臂一下。 “哎呦!疼!”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狂说道,“我日,天底下竟然有这么美的地方,这,这还是人间吗!” 李观棋亦揉了揉眼睛,再看去,之间那波光淋漓间,一栋栋白色的三层小楼零零碎碎的分布在这人工湖的中间。这里一栋,那里一栋,每一栋都是纯白色的圆柱形建筑,大约三层,每一层都有古罗马的圆柱造型,圆柱一圈圈的环成一环,交互扣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椭圆。如果不是建筑,李观棋一定会把它们认成美丽的贝壳。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惊叹了半天……那时候我就认为这里是全世界最美丽的地方之一……”安吉丽娜淡淡的笑了笑,仿佛回忆又把她拉进了往昔那个美好青春的岁月…… “莎莎姐,你一共来过几次地宫啊?”李观棋忍不住的问了这个问题。 安吉丽娜一愣,转头静静的看着李观棋,仿佛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似的,可惜,什么也没看出来…… “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半晌,她开口道。 “没有,我只是好奇……刚刚从你的眼里,我看到了一些东西……”李观棋轻笑,灿烂如烟火。 “哦?什么东西?说来听听。”安吉丽娜碧蓝色的眼眸紧紧盯着李观棋的眼,那颜色,竟然跟湖水一样纯净…… “一些关于青春的回忆……不是么?”李观棋手指向那片湖水。 “青春……”安吉丽娜嘴里喃喃自语,似乎这个词已经离开她好几年了。曾经那十八岁在潘帕斯草原纵马驰骋的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那个时候,天蓝水蓝,一片的纯净,没有烦恼,没有忧愁,没有伤心,没有痛苦…… 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一切的一起仿佛都发生了变化……她成长了,变得越来越强,很多男人在她手里走不过三招,于是她变得孤独,变成了一个没有男人敢接近的‘剩女’……再后来,她成了苏伊斯勒的教练,每日她穿着宽大的行军服,用严厉的教鞭来对付每一个敢于挑战她权威的桀骜学员,这样的行为也直接导致了更多的男人怕她,畏她,甚至仰望,甚至自惭形秽…… 于是,青春就这样寥落了。 如此消逝的快,如此凋谢的迅速。 直到最后,一些回忆,只有在最初的梦地才能再次想起,譬如,现在。 “唉……过去的就过去吧,再也回不去了……”安吉丽娜默默叹息了声,说道。 “为什么要回去呢,希望在未来,而不是在回忆中!”李观棋的声音像梦幻一般萦绕在安吉丽娜的耳畔,久久回荡。 是啊,为什么要回去呢?希望是在未来呀,只有未来才能重新实现一切,只有未来才能重新来过一切,竟然青春的车轮已然驶过,为什么要再次把车辙陷入那个不切实际的梦呢? 安吉丽娜忽然觉得长久困惑自己的一个问题解决了。一直以来她都把李观棋当成了弟弟一般去呵护去关爱,虽然这个弟弟偶尔也刷刷小流氓,玩玩小暧昧,但是自己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有时会隐隐期盼着这种小流氓、小暧昧的出现…… 一直以来处于礼教与道德的束缚,她心底始终放不开对李观棋的那种特殊感觉。所以从认识他到渐渐发现那种心思,她始终在刻意的控制着这种情感……现在经过李观棋的一番不经意的开导,她忽然明白了自由的真正含义。 心的自由,放开一切,敢爱敢恨,这才是自己一直应该追求的梦! 自己名义上是李观棋的老师,可是现在李观棋这个比她小了近五岁的男人却做了一回她的老师…… …… 李观棋看着安吉丽娜释然的样子,心中大为欣慰。大抵一个女人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没有发现自己的心到底是属于谁的,这是一种不幸,也是一种悲哀。 他从来都是不忍心女人为他而备受煎熬的,从来都是。 “谢谢你,阿棋,你解开了我一个心结。”在璀璨湖光照耀下,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轻笑如靥。 眼眉间,沉郁不见,花开重现。 ------------ 第六十一章 白华 更新时间:2011-03-22 湖中之水不深,最多两米,整个看去倒有点像一个巨大的泳池。 下了车之后,工作人员直接领着晋级到二重天的诸多选手们登上了一条条小船,由水路向湖中的小岛上开去。 对于这种之前闻所未闻的地方,李观棋像白华一样充满了好奇。脑海中充满了关于这样新奇环境的画面,眼睛也一眨不眨的四处打量。 “地宫七个通道之后个个设计不同,像这里的湖光山色全是用各种模具以及石料筑成。纵观全世界的建筑物,还没有哪个能像这里这么迷人与梦幻的――至少我是没见过……”安吉丽娜对白华李观棋二人说道。 “好了,莎莎师姐,你就别再说了,再说我都忍不住起了定居之念……”李观棋似笑非笑的盯着安吉丽娜,打趣的说道。 安吉丽娜瞅了他一眼,鼻子一哼,“定居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能在这地宫里有定居权的至少应该有三年以上的交情,不仅如此,定居还需要获得地宫联盟的通过允许……不然,你以为随便一个陌生人就能定居在这里?” 安吉丽娜的话让李观棋恍然大悟。 怪不得路鸣可以在六重天拥有自己的一套别致的小宅子呢,他在地宫混了四五年了,跟五区绝大多数的势力都打过交道,肯定算是一个老熟客了。不然也不可能成为风雷堂与赵金生的牵头人。 小船嘟嘟的开到湖面深处,路过那一栋栋的建筑时,白华的下巴都快掉了。只见一座座环形小岛上种植着诸多的热带“植物”,细腻的沙滩,一派度假胜地之景。白色的圆形建筑,美轮美奂,宛如梦中的世界。 “我一辈子能住进这样的房子就满足了……”白华长长叹了口气,一脸艳羡的看着那些白色小楼。 “啧啧,就这点出息……”李观棋白了他一眼,“年轻人当有鸿鹄之志,一座小洋楼就成了你的人生目标,你也太那个了吧……” 白华面色一红,道:“饱汉不知饿汉饥,你有钱,当然不了解我这个农村人的需求,在我们那里,只要家里有一万元钱,绝对是当地最富的!至于小洋楼么,城里的小洋楼一座上百万,我可买不起……” 他说的是实话。他的家乡在贫穷的灵州最西部。那里是一片一片的山村,交通特别不好,很多地方的道路仅仅是一道悬崖或者是天梯……被大山所挡,人们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绵绵的大山几乎比李观棋的家乡苍茫山还要闭塞。白华正是出身在这样一个环境里。 从小,他便跟着村里一位据说当过旧社会团练教头的老先生学习武术,学习炼气,学习奇巧身法,在大山里穿梭而行,从七八岁一直学到二十岁。 这十几年间,有着惊人天赋的白华每天都在进步着。他学习的很刻苦,每天天不亮他就起床习武,然而去山里砍柴挖草药补贴家用,如此过了十几年,只有那位老先生知道究竟白华的实力到了什么样一个境界,其他人,包括白华自己,没人知道。 二十岁后的一天,白华在告别了全村父老乡亲的送别后,终于离开了生活了二十年的家乡,独自去外面的世界闯荡。 一个从山里出来的什么都不懂的年轻人,能轻易的在一个大都市里生存吗?答案很明显是否定。 白华尝到了从未尝过的苦,他一身好武功,出手却不知轻重。在街头遇到小偷偷人家东西,一群人看见了,却无动于衷,装没看见,于是一切如常……可惜白华也看见了,他一把抓住小偷的手,只一个反扭,小偷便疼的眼泪都下来了,旁边两个帮手想打他,一拳一个,两个同伙便这样,残了…… 最后的结果很戏剧化。警察来了,偷人的小偷说没偷,被偷的妇女也说没偷,围观的群众则一个个变成了忙人,要么玩手机,要么睡觉,要么煲起了电话粥…… 结果是,小偷没什么事,白华自己反而被追究了防卫过当关戴上了镣铐。 面对着周围一大群围观者,他喊冤,可惜无人理会,他求救,可惜无人帮忙。 有时生活就是这么操蛋。 满怀雄心的白华刚出山便被生活当场操了一下,他甚至没看清那个玩了他的到底是人还是什么…… 这是一个教训,一个白华永远记在心里的教训。 一头拥有者猛虎力量的猫,当它意识到自己不再是猫,而真真切切的是个猛虎时,它还会乖乖的入笼吗? 看守所一共关着十一个人,其中七个惯犯,一个待审重犯,还有三个打酱油稀里糊涂就进来了的在押者。当白华被推进来的时候,十一个人一下子乐了:来了个蒙头蒙脑的货…… 有时候暴虐两个字真的是藏在男人的骨头缝里的,越是暴虐的环境越容易激发这种暴虐。 十一个人在那个重犯的带领下,往手里吐着唾沫,准备给刚进来的看上去羸弱不堪的小子上上一课,可是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一夜是他们一生中最恐怖的一夜…… 据时候看守所内人员回忆,那一夜看守所内哀嚎惨叫声连绵不绝,整整喊了大半夜,也不知是什么样的疼痛才能让人发出这样的喊叫…… 看守人员怕出事,半夜去看了看,结果一看之下,大吃一惊! 十一个人被一一放倒在地,痛的跟掉进油锅的虾一样,一个个抱着脚满地打滚。再看铁栏门,手指粗的钢筋已经被人扭成一个大洞,而那个年轻的犯人已经逃的无影无踪了! “畏罪潜逃”的白华因为被通缉,不敢去找正规的工作,后来在“好心人”的推荐下去了一家地下赌场找了份看场子的工作。 看场子的那段日子是白华最威风的时刻。凭着一身强悍的武功,白华很快在那一片打出了名声。方圆十几里只要是那一片灰色区域,几乎没有人不知道白华这个名字的。 辉煌的尽头,往往就是落寞的开始。 很快的,白华对这种生活厌倦了。他就像一个猛然闯入到羊羔群中的狮子,目光所及处,没有一个人可以在他手下走上三招。 这也许就是强者的落寞。 如此又过了半年,终于到了白华能忍受的极限。他再也呆不下去了,于是他选择离开。 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那家赌场的幕后老板时,那个老板真正的急了。一年中,白华的存在简直就是在赌场里面一个传说。有他在,赌场就没人敢来闹事。很多小弟挖空心思想要见上一面这个传说中的华哥,可惜,只有少数人能见到他…… 老板为他许诺了豪宅名车,然而这些都是过眼云烟。此时的白华不再需要为了钱而活着了,他把所有的钱都汇去家里,他有更高的追求,更大的梦想。于是,他婉言谢绝。 老板知道他心已不在此,无奈之下,向他推荐了一个比赛――暗黑格斗大赛,那时正好赶上一年一度的暗黑格斗赛资格赛的进行。 有了这位知情人的帮助,于是,白华从第二天起,便踏上了去俄罗斯的道路…… 这便是白华悲催的往事。当他把这段往事絮絮叨叨的说出来后,没想到李观棋却幽幽叹了口气。 “白华啊白华,你也别羡慕我,其实咱俩是同病相怜……” 说完,一拍白华肩膀,露出了一个苦笑。 ------------ 第六十二章 空中铁笼 更新时间:2011-03-22 这对性格相似,背景又都是来自大山的难兄难弟现在突然间有了相见恨晚的感觉了。李观棋没有想到原来这个白华居然以前还有这么曲折的一段往事,听起来似乎有点像影视剧里面的噱头成分。然而李观棋知道,去掉一切白华温文尔雅的假象,他真的是一个很强的对手,甚至,比哈森更强!这是这么多日的相处之下李观棋获得的第一感觉。 “不知道他和我打一场哪个会赢?我的速度更快些,而且领会了忍术瞬移中的中级奥义,可以化为四道分身,这是我的绝技,他会什么绝技我倒是从来没有领教过,甚至我和他之间一场正常的较量都没有过……这样看来,一切都是未知的……哼,他强是强,但是想要赢我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李观棋心中暗暗想道。 正思考间,船咯噔一声停在了一个岸边。岸上,一栋巨大的圆柱形建筑出现在他们面前,这个建筑更高,足足有四层楼那么高。建筑外一道圆形的钢架放佛行星的光晕圈一样将白色圆柱建筑围了起来,整个看起来多了一些科幻的感觉。建筑前方,一张巨兽口似的大门正在敞开着,一个个不同肤色的人进进出出。看来这就是的第二轮比赛的主会场了。 安吉丽娜怕两人不知道这里是干嘛的,于是急忙解释道:“你们看好了,这里就是你们的比赛场地,明天就是第二轮的比赛了。上次比赛后晋级到这里的一共有十二人,这十二人中将会被系统自动选择配对比赛。所以有可能你会成为他的对手!” 李观棋看着安吉丽娜用手指向自己,知道她的担心。 苏伊斯勒比赛了一两个星期一共就两名晋级者,可以说这两名晋级者是整个苏伊斯勒的心血,谁也不想让这两个人发生对决,因为一旦对决必定会有一个败的,无论谁败,对于苏伊斯勒来说都是损失…… “安吉丽娜教练,放心吧,我们的运气不会那么差的,即使真的碰到了一起也没什么,我来这里比赛不是为了拿什么奖金,也不是为了什么格斗之王的称号,我只是想证明一下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活着还有追求……我喜欢这个追求的过程,而不仅仅是结果……”白华似乎也看出了安吉丽娜的担忧,用无所谓的微笑安慰着她道。 李观棋用眼睛瞪了下白华,那意思仿佛在说,你小子抢了我要说的话,不带这么玩的啊…… 白华做了个鬼脸,表示不屑。 安吉丽娜知道这是白华在安慰自己,不过话说回来,她担心归担心,万一真的碰到那种情况又有什么办法呢…… “算了,算了,我也懒得去想这么多,先带你们去看下场地吧,先熟悉一下,免得到时候不适应。”顿了顿,她又说道:“其实决定一场比赛输赢的因素并不仅仅是双方实力的差距,有很多方面。比如身体状态,比如天气因素,比如心情,比如赛程,比如现场的气氛等等……有时候一个小小的因素甚至能决定比赛最后的结果,以前就发生过这种情况,一名选手被击倒在地,当时他几乎已经完全没力气动了,但是最后观众的疯狂鼓掌却让他犹如激发了未知潜能一般,一跃而起,似乎一下子恢复了气力……这件事很多人见过,就发生在前年的比赛中。所以你们一定要注意好每个细节的掌握,胜败的秘密,其实就在这些细节里……” 李观棋点点头,表示赞同。 这样的话曾经燕老也说过,他说中国有百家拳法,其实每一种拳法都有无上的威力,只在于你练的精不精。这练的精可以做两方面的解释,一个是火候够,招式熟,还有一个是可以做到融会贯通,一通百通。 任何拳法腿法其实都是在比拼速度和力量,拳法凌厉,腿法犀利,其实就是出拳足够快,出腿足够猛! 有时候招式上规定一脚必须踢腰部,其实实际情况中,状况是瞬息万变的,谁也料不准到底你一脚踢出去的时候人家的腰是不是就在你脚的下面,所以学会随机应变是很重要的。而随机应变正是要求对细节的掌控。 “莎莎师姐,你说的真好,跟师父的武学思想一样。”李观棋哈哈笑着夸赞道。 安吉丽娜一皱鼻子,“少拍马屁!……不过师父他老人家是什么人物,按你们中国的话说就是武学界的泰斗,平常最注重以招拆招,绝不像有些老师一样固执僵化,一味的死守固定模式。” 李观棋点头,燕老绝对是这样一个求新求变的新时代大师,这点从与他第一次见面后就意识到了。 “好了,好了,说了这么多,安吉丽娜教练,快带他们进去吧!”一旁听着他们一直说话的杰克边打哈气边说道。 一句话提醒了安吉丽娜,今天还有任务呢,怎么能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废话上? “走,跟上我,快点!”她马上拉下脸把两个嘴里叭叭叭说个不停的难兄难弟给赶进了白色建筑里。 一进大门,白华哇的一声叫了起来。 好大的空间!李观棋也禁不住惊叹了一声。 只见真个屋子环成一圈,呈圆柱型。直径足足有二十米! 周围墙壁像是用贝壳叠起来一样,看来是镶嵌上去的。 一圈圈的螺纹状凸线,一直盘旋向上。一道垂直的绳子吊着一个巨大的木板,木板上立着一个巨大的铁笼子,真个笼子竟然悬在三米高的半空!笼子四个方向上皆有可拆卸的吊桥到达,其中一个正对着铁笼大门! “擦,居然是吊在空中,怎么跟苏伊斯勒那个空中的钢管梅花桩一个德行!”李观棋暗暗骂了一声。 “日啊,这是谁想出来的馊主意,居然把笼子给整空中去了,得,这下又要考验我的平衡能力了!”白华亦抱怨道。 安吉丽娜指指空中的笼子,恨铁不成钢的对二人说道:“看到没,这就是本轮比赛的场地!平时让你们多在梅花桩上走走,就是不听,现在后悔了吧?” “后悔?no,no,no,”李观棋边摇头,边一脸戏谑的对安吉丽娜说道:“后悔啥,这样的场地我们不适应,对手肯定也不适应,到时候看临场发挥呗,反正我小时候经常爬树,从这棵树跳到那颗,像个猴子一样,你想如果我平衡能力不好能那么跳么,哈哈哈哈……” 一番话把安吉丽娜气的真想揍他,旁边白华也抱臂在怀,一脸闷骚的跟话:“我也是从树上长大的……”一句话可把旁边杰克笑得肚子都痛了。 “好了,别贫嘴了!”安吉丽娜故意冷着眼瞪了三个男人一人一眼,效果却是各个不同。 杰克惶恐,白华低头,李观棋却是故意把眼睁得更大,直直跟她对视。 …… 遇到这样脸皮厚的安吉丽娜也没办法。她叹了口气,把头偏往另一处。 “好了,我们先回去吧,住宿上面已经安排好了,跟我来吧……”杰克笑嘻嘻的一招手,把二人带走了,留下安吉丽娜一人在那里恨恨的跺了跺脚。 杰克在前面带路,白华和李观棋二人在后面跟着。三人一路穿行过这个白色建筑,来到后面的另一栋建筑前,二层,典型的中国式古街造型。 “看到没,就是这里了……”杰克指着前面说道。 白华上下左右大量一番,口中道:“呃,看起来还不错啊……是不是?”说完一看李观棋。 “凑合吧,管他呢,反正就住两三天而已……” 说完,大喇喇向前走去。白华紧跟其上。 “喂喂等等我啊……”杰克一看这哥俩到不避生啊,急忙在后面一路追喊,赶了上去。 一进去,李观棋立刻发现了不同寻常的情况。白华第二时间赶了进去,前脚刚落,嘴巴就张成了o型。 六个黑西服墨镜男团团围住了他们! 你们是谁?李观棋冷冷的喝问道。 ------------ 第六十三章 意外之人 更新时间:2011-03-23 世事总有意外出现,或一些事,或一些人。 很多人想预测出来究竟它们会遇到哪些事,哪些人,但是最后会发现一切都是徒劳,只有老天才能掌控未知的所有…… 六个墨镜男皆身材高大壮实,叉开双脚就那样自然的站着,一句话不用说,一股凌厉的气势子内而外的涌了出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是苏伊斯勒赛区晋级而来的比赛选手,不是随便闯入这里的人!”杰克此时也进来了,看这阵势心想八成是惹到什么人了,于是急忙解释道。 六人中有一人长得特别魁梧,国字脸,肌肉强悍的吓人,估计是他们其中的头头,听见杰克的解释,摇摇头接口说道:“不,不,我想先生你误会了……我们没有找麻烦的意思,只是我们老板想跟这位先生谈一下。”说完一指李观棋。 李观棋一愣,要跟我谈一下?谈什么东东哦? 杰克也有些意外,笑着道:“几位兄弟,不知道你们老板要找乌鸦什么事呢,我是苏伊斯勒的见习教练,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墨镜笑笑,轻轻摇摇头道:“放心吧,没事的,我们老板很赏识这位先生,所以想请他喝杯咖啡而已,没其他的事,如果你还不放心,你们也可以跟去,我们绝不会怠慢的!” 看着他真诚的神色,李观棋转回头对白华和杰克说,“没事的,我自己去,你们先回住的地方吧,至于具体是什么事,我会妥善处理好的,相信我。” 看他这样说,再加上眼中流露出来的强大自信,杰克稍稍压下心中的担忧,跟白华对视一眼,于是便同意了。 墨镜男子对二人一拱手道:“二位都是好汉,来日我们定会宴请二位来府上做客!” 说完,在前面引路,李观棋回头望了白华杰克二个,做了个放心的眼神,转身紧随其后。 一路上了侧面的楼梯,李观棋一路一路向上走去。 咯噔咯噔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极为清晰。 李观棋全身肌肉紧绷,他相信即使现在六人中有人突下杀手他也能够应付自如。可惜,一路正常,并无意外发生。 来到三楼,又是一道长长的走廊,李观棋真怀疑这个要见他的老板是不是故意考验他耐心的。这一路转来转去都走了好些时候了,这屁大一点的地方竟然有这么多房间,而且峰回路转,隔间特别多。 终于,墨镜男带他来到了一扇房门前。 轻轻敲了敲,得到回应后,把门打开,请李观棋进去。 李观棋倒是无所畏惧,自己不是刚出道的雏儿,风风雨雨也经历过,生死险境也走过,现在的他不敢说天下任我行的那种大话,但是一般的场子他还真是不放在眼里。 这就是强者拥有的心态:龙潭虎穴,我自闯荡! 这也是一种心态的修炼。 来到房内,卡擦一声,门被关上了。他放眼打量去,只见这件房子窗明几净,几张家具错落有致的摆放在那里,一盆叫不上名字的植物摆放在房门旁边。 视线正中,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正坐在那里,双手交握在一起,微笑的看着他。 看到这张脸,李观棋的心忽的一下子飞到了几千米的高空,怦怦狂跳! 是他,竟然是他! 他实在难以相信,原来墨镜男所说的老板竟然会是他! 聂小倩的父亲,聂如风! “聂叔叔……您……您怎么会……”李观棋忽然有点紧张,结果一紧张把最最重要的事给忘了个干净,一张口聂叔叔都出来了! 聂如风惊愕。这声聂叔叔喊得如此亲切,就好像以前有过交情一样,看是看这张脸,并不认识啊…… 一说出口,李观棋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大错误! 擦,怎么又把身份搞混了! 他忍不住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上次遇到夏冰冰也是这样,情绪激动之下差点没亲密的喊上一声冰冰,幸好最后收住了脚没露出什么马脚。这次见到聂如风一个激动之下又犯了老毛病,张嘴喊了声聂叔叔,这下好,惹来麻烦了! 果然,聂如风凝视了他良久之后,惊愕的问道:“小伙子,你喊我聂叔叔,我们以前认识?” 李观棋头大如斗,心中急转却不得良策,最后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编起谎言来。 “呵呵,我跟令千金以前有过几面之缘……呃,如此算来岂不是应该喊您聂叔叔?” “小倩?”聂如风皱起了眉头,心里暗暗嘀咕道这疯丫头从哪里能结识到一个如此厉害的选手?好生奇怪…… “你跟小倩有过交情?” 看着聂如风满脸狐疑的样子,李观棋真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小倩,今天居然把你爸爸给骗了…… 他和聂如风的相识应该从两年前在西山救下聂小倩那件事算起。当时,他从流氓手中救下聂小倩后,背着她一步步从山上走下,行了足足二十里路,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赶到了医院。 到医院后他自己只略微擦了点红药水便寻了电话打给聂家人。聂如风爱女如命,听到消息后大为震惊,痛心之下居然带了整整三大车足足四十彪形大汉,把整个医院都给围住了! 当时李观棋就震撼了,他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娃,一个趴在他背上一夜的女娃,一个被他从流氓手里救下的女娃竟然有这这么霸道的家族势力…… 在医院外间,聂如风跟他进行了一番长谈。聂询问了他的家庭工作等诸多情况后,遗憾的摇摇头,给了他一笔巨额的报酬,可是被他拒绝了。当时看着那笔钱,他只是淡淡一笑,然后说了句让聂如风都佩服不已的话,救人,不是她欠我的,是我上辈子欠她的…… 往事一幕幕的又汹涌而来,冲击着李观棋的大脑。看着眼前的聂如风,他忽然又想起了泼辣性感的那个小妖精来……唉,好久没看到她了,她从国外回来了么……是不是还像以前穿的那么暴漏呢……赵金生还有没有再缠着他呢…… 忽然间,李观棋发现自己的心中悄然已留下一方天空,专为某个女人而晴朗…… “聂叔叔……小倩是个好女孩……我很庆幸跟她做过朋友…….真的。”半晌,他看着聂如风,忽然说了一句。 ------------ 第六十四章 你跑不了的 更新时间:2011-03-23 聂如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李观棋,在他的心里现在充斥着一些极度的怀疑:他的宝贝女儿聂小倩虽然外表看起来比较开放洒脱,其实她的骨子里还是比较保守的,这点跟她母亲年轻时非常相似,作为一个父亲,他又怎会不理解她的女儿? 所以正因为非常理解,他才会觉得他的女儿根本不会交往一些不熟悉的朋友。以前在酒会上给他介绍了一个名门望族赵家的大公子赵金生,可是她根本不怎么理睬他……所以这样说来这个乌鸦应该是跟女儿的关系非常密切才对…… 聂如风心中思忖着,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他微笑的对李观棋说道:“小伙子,也许你真的是小倩的朋友吧,你喊我叔叔我当然欣然接受,可是今天我找你来确实是有事情的……至于什么事情,你可以放开胆子大胆猜上一猜……” 李观棋见聂如风终于把他身份这一关给跳了过去,心中大定,嘿嘿一笑道:“聂叔叔,您把我叫到这里来的目的无外乎两个。一个是想问一问我的背景身份,一个就是想必有什么相互合作的内容咯……” 啪啪…… 聂如风鼓起掌来,这屋里就他们两个人,掌声显得异常的单调,但是并不妨碍李观棋心中的欢喜。聂如风是一个特殊的人,对李观棋而言,就像一种女婿见老丈人的那种味道似的……两年前医院外的那一面他记得很清楚,当时聂如风的眼睛充满了期盼和打量,如果,他有一个稍微好一点的家庭或者地位,李观棋可以肯定聂如风一定会当场许他为聂家女婿……可惜,世事总有意外……他和聂小倩的天差地别悬殊的身份最终还是阻隔了二人的缘分…….所以有了这层思想混杂在李观棋的脑海,他才会对于聂如风的掌声如此的看重…… “乌鸦,你真的是个不错的年轻人……虽然稍微有些差别,但是大体上还是差不多的,我让你来的目的就是你说的那样,第一,我想问的是你前天被那肖小子叫去做什么的?”聂如风手一招,把李观棋摁到了沙发上坐着,又亲自给他泡了壶茶,这简直让李观棋受宠若惊。 李观棋哭笑不得,这个问题回答不好,不回答也不好,眉头顿时拧成了s型…… “怎么,为难?”聂如风依旧微笑,并未因李观棋的迟疑而不快,“其实告诉你吧,既然他们肖家找过你,那你应该对地宫的事有所了解了。我直接告诉你,他们肖家小子的老爹肖战国就是一重天的执事长老!” “这个……我知道……”李观棋淡淡的喝了口茶,烫着了嘴,想捂嘴又怕丢人,脸色很不正常。 聂如风不禁莞尔一笑,“不用紧张……知道就知道,这没有什么好紧张的……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就是这二重天的执事长老!” 一句话把李观棋惊的噗的一声差点把茶水喷到了聂如风的身上! “聂叔叔,对,对不起!”李观棋急忙道歉。 聂如风笑笑,摇摇头,表示没什么。 李观棋心中暗骂自己不够淡定,地宫的事本来就是绝密中的绝密,如果各大执事长老一个个那么容易被猜出来,暴露于阳光之下,那地宫还神秘吗?想到这他坐正了身体,把嘴一擦,又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聂叔叔,我和小倩是朋友,您长我一辈,有什么话我不敢瞒您。没想到您是这二重天的执事长老,这让我感到很意外,因为在肖红雀那里他告诉我执事长老在地宫中属于‘二爷’的嫡系势力,并不属于地宫联盟……刚才您问我他们找我去做什么,现在我告诉您,他们找我是想与我合作,把赌注压在我身上……” “果真如我想的一样!”聂如风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早前就见他们鬼鬼祟祟的派人挨个调查那些新晋的选手背景,原来竟是预先下手,把潜力股全部预定下来!这肖战国,老狐狸,打得一手好算盘,好奸诈的厮!” 李观棋看着面前聂如风那痛骂不已的模样,心中觉得好笑。你骂人家老狐狸算盘打得好,你难道就不是老狐狸吗? 当然想归想,说他可不敢说。 “乌鸦,本来另外一件事我想问你的是你到底是哪一方势力的人,现在我忽然对这个问题不感兴趣了,我想问另一个问题,就是……你和小倩是怎么认识的?”聂如风嘴角泛起一丝难以捉摸的笑,眼神中仿佛装了一台精密扫描仪似的,几乎要把李观棋看个穿,谁也想不到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恍惚间,李观棋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个清晨以及那个同样热烈的仔细的对他的观察。 这种眼神是如此的熟悉。 李观棋心中一惊,一个念头忽然蹦进脑海:他为何要这样问,又用这种眼神打量我,莫不是看上我作女婿了吧? 不可能,我对于他来说还是个陌生人……甩了甩头,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给甩出去,李观棋迎着聂如风的目光,仔细想了想,笑着说道:“聂叔叔,我和小倩相识于一场电影剧情一样的故事,小倩是一个喜欢故事的人,而我,也是一个喜欢故事的人,于是从那时起,我们算是认识了……” 聂如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李观棋,这番话让他有些特别的感触……曾几何时,小倩的母亲也是跟他说过喜欢故事,那个时候,天是那么的蓝,世界,是那么的美…… 看着聂如风仿佛沉湎到过去的回忆时,李观棋眼睛中也多了一些叫做温暖的东西。 “那个故事很不幸,很忧郁,黑夜像潮水一般淹没了整个世界,可是,我的到来,却给那个黑暗的世界带来了一丝光芒,尽管那光芒很微弱,但是它却真真切切的亮着,就是这微弱的光芒,在后来,却把小倩从黑暗中带到了光明……故事结束后,小倩跟我说过一句话,她说她很喜欢那个故事,更喜欢那个故事里的男主角……” 聂如风身体一怔,他想到这个乌鸦与小倩有过交往,可是他绝没想过他们之间原来还有这么密切的一段交往…… “不对……如果小倩真的说过这样的话,按她倔强的性格,她一定会跟我说的,并且还会闹着我必须答应她!可是,我并不知道你的存在……这…….” 李观棋酌了口茶,轻笑道:“不,聂叔叔,她说了。” “说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聂如风一脸的惊讶,他又认真的回想了一下记忆中的面孔,可惜,没有眼前这个年轻人…… “呵呵,确实说了,只是当时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加上时间太久,您现在忘记了我不奇怪,您要是没忘记我才奇怪呢……” “无名小卒?乌鸦,你现在如果是无名小卒,那我也不用混了,直接回家种田了!” 一番幽默让两人都笑了起来。 “说实话,作为新面孔的你现在可是比赛的最大黑马啊,你知道现在地宫内部有多少人在议论你吗?别看我和肖战国这些人同为执事长老,但是私底下,我们之间内斗可不少,也怪那老家伙贪心,什么好东西他都想先下手为强,就比如你……” 一道黑线爬上额头,李观棋冷汗淋漓,敢情现在自己变成集市上任人选购的东西了…… “聂叔叔您这样说,我真是有愧……其实我没有你们说的那么优秀,有些比赛只是运气好而已,其他选手的实力也很强的!”小小谦虚一下没有坏处,这是安吉丽娜天天磨在他耳根旁边的话。 “懂得谦虚的年轻人可不多了,乌鸦,你是一个。”聂如风笑眯眯的说道。掏出两支烟像老朋友一样随意抛给李观棋一支,丝毫没有那种长辈的威严。 聂如风的性格跟聂小倩很像,这点李观棋从两年前就发现了。那次的接触虽然很短暂,但是他还是从他随意而为没半点架子的行为中感受到了一点别样的随和。 跟这样的人相处,不会有紧张感,不像刘传道,不像袁青云,不像凤九段,甚至不像袁青良。 在所有接触的上位者中,李观棋一直认为袁青良是万里挑一的好脾气,没架子,可是今天再跟聂如风一番长谈后,他终于发现了原来这个聂叔叔居然比良叔更加的随和易处。 “聂叔叔,您过讲了,年轻人经不得夸,您可夸不得啊,也许您这么讲我,下次我就会变得骄傲起来的。”李观棋调侃道。 聂如风摆摆手,深深的抽了一口烟后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今天的事就先到这里吧,小伙子,你这次跑不了了……”说吧,手一指李观棋。 “啊!聂叔叔您这话什么意思……”李观棋一阵莫名的心虚。感觉聂如风话里有话。 聂如风一阵大笑,“其实,我今天叫你来就是想跟你聊聊来确定一下你到底是敌方的还是友方的,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最后我居然挖出了一道更有价值的信息,哈哈哈哈,小倩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这你应该知道的,关键是她还没有男朋友……嘿嘿,三天后,我们家里有个宴会,到时,你,跑不了的,你懂得!” 一席话把李观棋听得立马呆住了。 “我跑不了的……”他喃喃。 ------------ 第六十五章 旧人相会 更新时间:2011-03-24 回到住所。 这是二重天特意为十二名晋级选手们提供的高档住宅,在位于那所赛场主建筑不远的另一个小岛上。 一共两层,别墅构造。 李观棋因为跟白华同样来自于苏伊斯勒分赛区,所以被分配到了同一个房间。 来到房间,李观棋发现安吉丽娜也赶到了这里,进来的时候,包括安吉丽娜一共三个人眼睛齐刷刷的望向他。 “怎么?”李观棋有些个纳闷,“为啥都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安吉丽娜首先开口,伴随着脸上掩盖不住的一丝担忧,“听杰克说你被一伙人找去了,还说有什么老板要见你,是怎么回事?” 哦,原来是这事…… 李观棋轻松一笑,摇摇头道:“没事的……是一个很有钱的老板,想找我作他女婿……” 可惜,真话有时往往被不被人信的。 白华、杰克、安吉丽娜三人全部用一种相当鄙视的神情看着他。 白华撇撇嘴,“你丫就自恋吧,还招女婿,人家要是能找你作女婿,就能找我去作老丈人了。”刚说完,忽然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明显自己吃了亏,忍不住想抽自己一嘴巴子。 杰克哈哈大笑,弯腰捂着肚子说道:“你俩就别搞笑了可好!” 安吉丽娜正色道:“别耍嘴皮子,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都是关心你为你好!” 李观棋自然知道安吉丽娜这是为自己好,当下一收嬉笑之色,想了想便开口道:“莎莎姐,其实真的没什么事,只是一个以前认识的老朋友找我叙叙旧,问问情况……跟一重天那个不同。” 安吉丽娜听见他这样一说,心中也放下心来,于是静静看着三人说道:“别看地宫比安眠风平浪静,其实这里是一片杀机的,听说有一个非常有名的杀手组织就在这里,你们要小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安全,也没有绝对的可靠,除了……真正的朋友!”说完有意无意的偷瞄了李观棋一眼。 李观棋反应很灵敏,这一瞄通常人是不可能发现的,因为太隐蔽,也太快。可惜,在大山里从小训练出来的近似野兽灵敏感觉的李观棋却一下子捕捉到了。 心思细腻的他怎么会不理解安吉丽娜的这一‘瞄’呢…… 真正的朋友……这个概念仅仅是朋友吗?还是……比朋友更亲密一点的关系呢?李观棋不想花费脑力去解读这样的字眼,与其苦苦挖掘这字眼里隐含的意思,不如顺其自然,就像流水一般,从前到后,该流往何处,自有它的河道…… 只要做到问心无愧,无所偏薄,为什么还要讲究那么多呢? “谢谢莎莎师姐关心,我会注意这样的事的……”说完李观棋也回给安吉丽娜一个温暖如春的眼神。 有时候,男女之间,无需用过多的话交流,如果知心,一个眼神足矣,譬如现在。 安吉丽娜淡淡点了点头。自从内心的那道心结被李观棋解开之后,她再也不会那么苦恼了,习惯称自然,当一切的烦躁化为习惯,也许你真的会发现那些烦躁背后的幸福,而安吉丽娜现在则是开始享受这种淡淡的幸福。 虽不热烈,但足够温馨。 也许,这也是一种命吧。 “知道就好,记住,下次不准没经我的允许就随便乱跟着人走!”安吉丽娜脸色又是一沉。 李观棋却报之以俏皮。 他吐了吐舌头,“牢记领导的指令!” 迎接他的是两个男人呕吐的声音。 …… 消息来的是如此的快,李观棋几乎还没好好体会一下这二重天的风采,当天晚上,一辆卡宴便将他接走了,一路上升,重新回到地面世界。 原来,聂如风已经等不及宴会了,提前好几天于当晚便把他叫去见一个人,聂小倩。 也怪这聂小倩是个急性子,聂如风把她送到美国进修,结果在美国待得好好的,中间忽然跟一个男人失去了联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硬是动用她老爹的力量几乎把世界都翻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 没有办法,她只好提前结束进修,匆匆赶回国。然而回国后才知道原来……原来那个男人已经出了事…… 没有人能体会到当聂小倩得知这个消息后的心情。 悲伤、绝望、失落、痛苦、心疼、疯狂…… 不吃不喝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天,急得聂如风差点没把房门叫人用斧头劈开…… 如此过了一周,聂小倩始终不相信李观棋已经死了的消息,绝望之中,她忽然想起了一个号码,胖子的。 于是她打电话找了胖子,电话中,聪颖的聂小倩并未提这个事,只是跟他一阵海阔天空的侃大山,几番话下来,渐渐套出了她想要的信息――李观棋的家乡地址! 原来,这聂小倩竟然想出了亲自去李观棋老家探查一番的主意! 就这样,聂小倩一个人风尘仆仆的赶到了灵州苍茫山农村里。 很难想像,一个时尚美丽、又酷爱打扮的摩登女王居然敢一个人跑去山里,而且乘坐了整整一天的马车又步行了两座山头小路才赶到目的地! 为了什么,聂小倩已经不想再去重复,她只有一个信念:如果不确定了那个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她一辈子也活在忧郁里…… 就这样,她赶到了李家。李家老夫妻俩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眼前一身灰土几乎已经成了脏兮兮乞丐的靓丽女孩,半晌才开口道出了一句经典的话,小姑娘,你是哪家被拐卖来的小媳妇? 在李家住了一晚,聂小倩彻底相信了那个叫李观棋的男人果然没那么容易挂…… 两位老人笑眯眯的还给她看了那一段时间李观棋给二老发来的短信,气的聂小倩差点没当场把这个男人大骂一顿。 “爸,妈,我在国外很好,不用担心。” “爸,妈,你二老注意身体啊,出差最多一个月,我很快就回去。” “上次叫杨大伟打去的钱收到了没,没收到通知我一声,我找那小子去!” “爸妈我下次回去一定把你们接到城里住。” …… 气归气,开心却是占据了绝大部分的内心。 看到这些短信,老两口只是幸福的露出满意的笑容,然而聂小倩却忽然流下了大把大把的泪水,边笑边流泪,越哭声越大,最后竟然扑到了李观棋母亲陈晓兰的怀里,再也直不起身子…… …… “乌鸦大哥,马上就到了,别急哈!” 开车的是一个叫做亮子的年轻小伙子,估计只有二十岁左右,开口闭口乌鸦大哥,把李观棋叫的那叫一个不好意思。 “亮子同学,直接喊我名字就行了,不要大哥大哥的,乌鸦再配上大哥,合在一起……呃,貌似有点恶搞……” 亮子哈哈一笑,“乌鸦大哥你好幽默哦,怪不得聂总很喜欢你呢!” 李观棋不可置否的唔了一声,随即问道:“亮子,问你个问题,你们家小姐什么时候回国的?” “一个月前吧。”亮子应道。 “一个月前?时间上正好赶上我‘出事’啊……”李观棋暗自嘀咕道。 “乌鸦大哥你在那嘀咕什么呢……什么‘出事’啊?” “哦,没事,我就问问……哦对了,你们家小姐回国之后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啊?”李观棋决心问一问这个问题…… 在他的心中,一直隐隐有种愧疚。“金蝉脱壳”那件事做得很决断,决断对一个男人来说固然是好事,然而对于某些人来说却不是好事,尤其是,女人…… 当时做这件事的时候没有很多想法,然而现在回过头来再想想,他忽然觉得这件事有些草率了,至少,他让很多人哭的一塌糊涂……聂小倩就是其中一个…… 白天跟聂如风谈话的时候,他一直想问聂小倩的情况,可是最终他还是放弃了。因为他怕,他怕听到聂小倩为他伤心的消息,他怕听到聂小倩为他而痛苦的消息……现在终于快要再次见到她了,一种强烈的好奇心又涌上了他的心头。 到底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刻,聂小倩是什么样的心情呢?会不会如他想得那样为他伤心为他流泪,还是根本就无所谓,已经重新过回了平常的生活呢…… 正是这样矛盾的心情作祟,李观棋忍不住的向亮子问起了这个问题。 亮子听见他这样问,一愣,想了想,忽然叹了口气说道:“唉,别提了,大小姐离开去美国前那笑容是天天挂在脸上的,我说句矫情的话,都能开出个花来!可是……自从不知道什么原因回国后,却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天天对着一串手链发呆……聂家的人都传说是大小姐被一个负心男人给抛弃了!哼!如果要让我知道是谁抛弃了我们大小姐,我亮子一定会好好招待他一顿,哼哼,如果有可能,我一定会考虑让他变成司马迁……” 一句话把李观棋说得冷汗淋漓…… 司马迁啊司马迁,我现在是如此的痛恨你…… 李观棋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讪讪笑道:“呃……亮子……也许不是你想得那样……这种事难说的很呐……呵呵呵呵……” 亮子头一偏,看着李观棋呵呵笑道,“听说你是我们家小姐以前的朋友啊?――咦,乌鸦大哥,你怎么流这么多汗啊?” “啊?是吗?没有啊!”李观棋急忙掏出手绢仔细擦了一遍,打了个哈哈遮掩过去了…… 擦完汗,说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说完,看见车子正好已经到了,急忙打开车门飞也似的跳下车去…… “啊,乌鸦大哥,你跑什么啊,你找不到路,我带你去!” …… 聂如风在正堂接待了他,没说两句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便一下子从外面闯了进来! 没错,正是聂小倩。 李观棋抬起头,望去。 依旧是那副火辣身材,前凸后翘,依旧是那副性格,泼辣大胆,风风火火,依旧是那副打扮,清爽性感,令人喷血。 然而,那一头火红色的长发现在却赫然成为一头青丝…… 乌黑乌黑的长发,静静的披散在那白净的肩膀,平添了几分文静的气质…… 她跑到李观棋面前三米处,站住,就那样站着,不偏不倚,不斜不歪,脖子微微上抬着,那样就可以整好把她与面前额头有疤的男人的目光放在一条平行线上…… 不多不少的性感,不多不少的温情,不多不少的注视,不多不少的眼神…… 一时间,这两人似乎变成了雕塑。 一对对望的雕塑。 彼此的眼神中,都读出了熟悉的味道。 然而,不同的是,男人的眼神越看越清明,女人的眼神却越看越疑惑。 生命,有时真的只是一种聚散的过程么? 爱情,有时真的只是一种对视的瞬间么? 花开花落,抵不过那一嗅之香。 时隔两个月,李观棋终于再次嗅到了小妖精身上的那种淡雅的木兰花香味道。他忽然想起了一句话,记住一个女人,就是要记住她的味道。 这就是聂小倩的味道。 “你……”久久无言中,竟是小妖精聂小倩首先开了口。 “我……”千言万语,李观棋想过很多,此时却忽然化为一句无语凝噎。 “你们……”聂如风站在旁边疑惑的看着二人,刚说出口忽然间意识到自己可能没有在此存在的必要,于是嘿嘿一笑道:“那个,小倩,你和乌鸦去后花园吧,那里说话方便,嘿嘿……” 说完,一把把二人推出了门,朝后院花园推去。 秋日草木离。 然而对于聂家庞大的后花园来说,不存在草木分离的情况。这里的花卉来自全国各地,一年四季都有,根本不用愁花谢花凋零这样的情况。 缤纷花朵中,一条鹅卵石笑道,蜿蜒曲折,一直盘旋到花圃深处。 就在这样幽静美丽的环境中,一对年轻人正在漫步而行。 男的,高大,冷酷。 女的,性感,美丽。 “说吧,你是谁……”聂小倩忽然淡淡的开了口。 她停下了脚步,伸手进花圃摘下了一朵小菊花,放在鼻尖轻轻嗅着。 李观棋身形蓦地一震,聂小倩这句话里充满了无限的幽怨,似乎……似乎她已瞧出了他身份似的…… “不,不可自乱阵脚,这只是她的旁敲侧击,良叔的手艺那么高明,甚至连夏冰冰都没瞧出丝毫端倪来,她又怎么会敲出来?不可能,不可能,她一定是胡乱猜的……” 李观棋心里如此安慰着自己,也便坦然了。说道:“小倩,你别乱猜了,我是你一个很久以前的朋友,有过一面之缘而已,估计你已经忘记了……” 聂小倩身躯微微一震,抬起头,李观棋大惊,因为他看到那美丽的眸子里已经满是泪水!“‘很久以前的朋友’……‘一面之缘’…….‘我已经忘记了’……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容易善变的女人么,李观棋,你太让我是我失望了!!” 说完,泪如泉涌,全身一个瘫软,浑然不觉的向后倒去! 李观棋心如锤敲,剧痛不已! “小倩!”大喊一声,一把搂住聂小倩的纤纤细腰,扶着她的脸颊,关切的望着她。 “走开!我不要你的虚情假意!”聂小倩哭着,无力的想推开李观棋的手臂。 任何一个女人见到日思夜想的男人却发现那个男人根本不想被她认出时都会崩溃的,聂小倩是聂如风的女儿,是个大家族的大小姐,是个要强好胜的女强人,但是她更是一个柔弱的小女子……她有心中最柔软的那片地方,然而,此时,那片地方却被真正的伤到了。 痛彻心扉,绝望彻骨! “小倩!听我说!我不是有意想瞒着你,我有说不得的苦衷……”李观棋哭丧着脸,此时的他,想死的心情都有了。被深爱着自己的女孩子误会,这是他一直担心的事,然而这样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 “我不想知道!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一个舍得让等他的女人受伤的男人不值得我继续去等待!”聂小倩哭的唏哩哗啦,在李观棋怀里又哭又闹,又抓又挠。 这才是真正的聂小倩,李观棋心中暗自欢喜。只有真正的聂小倩才会这么泼辣的哭闹,只有真正的聂小倩才会这么故意说一些绝话。 “小倩,我向你发誓,我不是有意想要瞒着你的!我这么做是有苦衷的,不仅是你,我的很多身边朋友都不知道这个秘密,因为这个秘密关系到一件很重要的事,这件事会给知道的人带来安全上的风险!这绝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李观棋抱着聂小倩的头,埋入怀中,一字一字的说道。 “不信,骗子……”嘴上说不信,语气已经出卖了一切。 “真的……小倩,你还记得两年前吗,那时我还不认识你,可是即使不认识,我还是毫不犹豫的决定救下你,不是我爱管闲事,也不是我打抱不平,只是我看到了你的流泪,是那样的凄楚与伤心,我不忍心看到这样的事,从来就不忍心,现在,也一样……” 李观棋婉婉的说道,眼睛迷离而留恋,仿佛两年前的那一幕又重新回到他的面前…… “呜呜呜呜……我就知道你这个坏蛋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消失掉的,即便整个世界消失,世界末日来了,我也不相信你会不声不响的走掉……阿棋,你知道吗,你失踪了之后我一直在找你,满世界的找,甚至找到了你苍茫山的老家……从那里我才听叔叔和阿姨说你没事……”聂小倩攫着泪水,躺在心爱的男人怀里,轻轻的诉说着自己那一段时间的辛苦经历…… “小倩,我,我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李观棋充满歉意的说道。 “不……能再见到你,比什么都好……”聂小倩看着李观棋的眼睛,幽幽的说道。 “哦对了,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 第六十六章 又生波澜 更新时间:2011-03-25 聂小倩伸出一只手指头,轻轻的戳到李观棋额角那道疤痕上,像是搓揉一道心底的伤一样,绻缱而温柔。 “没事的,假的。”李观棋在她耳垂轻轻吐出热气,那热气是如此的灼烈,灼的聂小倩满脸娇羞欲滴。 二人仿佛又回到了以往的世界,相互依偎在一起,看着花开花落,嗅着彼此身上的熟悉而唯一的味道,感喟于上天的恩德让二人都平安健康的呈现在对方眼底。 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聂小倩和李观棋因为一场拯救与守护而相识相处,又因一场生死戏剧的考验而相懂相知,人间最曲折最禁得起考验的爱恋莫过于此。 若相知,不相忘于江湖。聂小倩做到了,李观棋也做到了,所以他们是一对,没有半点虚情假意。 “小倩,问你个问题。”李观棋又在她耳边轻轻唤着。 “恩……”聂小倩乖巧的把头枕在他怀里,嗅着身旁的小花,觉得世界是如此的美丽。 “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其实这个问题李观棋一直想搞懂了,无关其他,只是出于与生俱来的好奇心。 聂小倩幽怨的瞪了他一眼,手指在他胸前绞啊缠啊,不停的画圈圈,忽然拽出一只扶在她胸上的手,原来是某个大色狼的爪子,爪子上赫然带着一根小红绳。 “喔――我这脑子!”李观棋大叫一声,恍然大悟,伸起爪子就拍了一下自己大脑袋。 怎么把这茬忘了?这根红绳是聂小倩以前硬生生套在自己手上的,这还不算,小魔女还纠缠着他非让他给她也买件礼物,没法,拗不过小魔女的软磨硬泡他只好给她买了条二十块钱的手链,美的平时一身奢侈品的聂小倩开心不已。 “你就是个猪脑子!”聂小倩狠狠的敲了一下他的头,敲的李观棋啊呀一声。 “哈哈哈……”花园上空飞腾起一阵欢快的大笑,几十天的沉郁,一扫而空。 天空,也变得更加晴朗了,连秋意都被赶走了许多! …… 从聂家别墅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半了。 依旧是亮子开的车,聂小倩死活要跟来,聂如风苦苦劝说无用,被李观棋一嗓子给乖乖吼回去了,当时看的聂如风目瞪口呆。 亮子的车技没话说,卡宴这种不善腾挪的笨重物被他玩的跟一条鲶鱼一样,在南寻繁华的车流中间穿梭自如。 “亮子,你车技不错啊,开了几年了?” 亮子转头看着李观棋,笑了笑了,“五六年了,十几岁就跟着聂总了,因为我爸爸以前是聂总的司机,身体不好,后来就换我了。” “哦,原来是这样……”李观棋哦了声,淡淡一笑,随即说道:“你们聂总平常很忙么?” “呃,不忙,很少有事。公司都是交给家族里面其他人管理的,有什么大事他才会过问一下……呃,不过我们小姐到时挺忙,前段时间也不知在忙什么,天天看不到人影。” 听了亮子的话,李观棋会心一笑,心想道忙什么?还不是忙着找自己么…… “亮子,开车送到地宫门口就行了,你早点回去吧,那里有人接我的。” “嗯。知道了。”亮子应道。 车子一路驰骋,很快来到了睢隶河大桥,李观棋对这个地方很有印象,几个月前被风雷堂雷万道追的像丧家之犬一样逃亡就是在这个地方。 人生就是一出戏,指不定什么时候会上演悲剧。李观棋非常认同这句话,正因为这种未雨绸缪的思想,也让他提高了相当的警惕。 “乌鸦大哥,这座大桥很有名啊,以前我听聂总说过,他还参与过这个大桥的投资呢,大桥建成那天他亲自来参加过落成剪彩的,呵呵――” 正说话间,忽然亮子啊呀一声尖叫,李观棋正在眯着眼小憩还没发觉怎么回事就感觉车子猛的一个倾斜,吱呀一声朝一边翻去! “乌鸦大哥,我们被袭击了!”亮子大叫一声,随即头磕到了车门上,鲜血瞬间流满一脸。 李观棋手撑在扶手上,在头撞上座位的一刹那用力一按,整个去势被卸去了不少,并未见血。 “妈的,是哪帮孙子阴我们!”他大骂一声,一脚踹中车门。在强大的力道下,车门哗啦一声,扭曲成了麻花,直直裂开半截。 “亮子你没事吧,我们快出去!” 亮子哎呦哎呦的应了声,没事,被李观棋用手一拖,直接飞了出去,裤子口袋也不知挂到哪里了,只听刺啦一声。 刚爬出车外,李观棋拽着亮子还未来的及跑,十来个黑衣人齐齐围了上来! 李观棋瞥了马路一眼,心中怒火万丈,妈的,路上竟然被设了一个楔形的木卡,涂了沥青,远远看去跟马路一个颜色,难怪亮子没有瞧清便翻了车! 遭了,今天看这情形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了,更何况还带了个亮子这个菜鸟! 李观棋心中大急,转头看看身边的亮子,亮子脸上明显在颤抖着,他只有二十来岁,跟在聂如风旁边宛如靠了一颗大树,风吹不到,雨打不到,如此惊险场面既然没有经历过。 十几名彪形大汉越来越近,渐渐合围成一个圈子,站定。 圈子后面走上来一人,他拨开众人,轻轻指着李观棋一字一顿的说道:“乌――鸦――先――生?” “你们这种掀人车的勾当干了多少回了,这么熟练?”李观棋冷笑一声,说道,掏出面巾纸给亮子,亮子急忙接下,狼狈的擦着额头的血迹…… “哈哈哈哈,乌鸦先生真是幽默……放心,这种事我们做过很多,安全,无生命事故,顶多也就是像这位小兄弟这样擦破点皮而已,你要相信我们是有分寸的……” “好吧,我相信你们有分寸……那么,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呢?”李观棋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开问。 可惜,有时候一些场合之下,这个问题是永远问不出答案的。 “劳驾二位跟我们走一趟吧,很快就能回,不用花很多时间!”又是一句说烂了的台词。 李观棋心中有些叹息,不是为自己的霉运,而是为不能实现对安吉丽娜的承诺――才答应了安吉丽娜以后不能随便跟人走的…… 亮子有些畏惧,刚想活动一下站麻了的腿,只听到喀喇一声,抬头望去却见到一只黑不溜秋的东西在指着他,吓得立刻不敢动弹了。 “好吧,我们跟你们走……带路!”李观棋无奈的说道。 ------------ 第六十七章 鬼叔出现 更新时间:2011-03-25 夜色中,一行人缓缓退走,唯独留下一辆卡宴,孤独的躺在那里,肚皮朝上,像一条漂在水上的死鱼。 上了一辆黑色商务车,黑布隆冬的,亮子有些害怕,轻轻对李观棋说道,乌鸦大哥,我们这是要被抓去哪啊…… 李观棋轻轻一笑道,不,你错了,不是抓,人家是请,这是待客之道。 其中一个黑衣魁梧男笑了,点点头,说道不错,确实是请,小兄弟不要弄错了,你看你现在不是一点事没有么,而且我们还很客气,待会到了那边后还会有好烟好酒相待,这是真的,绝不是骗你。 李观棋脸上一丝冷笑,笑完并没无言语,只是安慰的看了眼亮子,示意他不必紧张,一切见机行事。 魁梧男子对于李观棋这份淡定相当的佩服,抱拳笑道,人人都道乌鸦先生聪明绝顶又身怀绝技,近日看来不仅这两样是人中龙凤,沉稳镇定之风也是我们这些人一辈子难以企及的! 他说的是真话,发自内心。男人嘛,活在世上,就求个实实在在,该敬佩的就要敬佩,毕竟人家实力确实是比你强的。 李观棋微微一笑,道,过奖了,也许你说的都对,如果是平时的我,称大一下也就欣然接受了,但是至少今晚不行,因为现在很明显……你比我强。 哈哈哈哈…… 乌鸦先生多虑了,你是我们的贵客,只是上门一叙,别无它意,先生莫要误会了…… 李观棋嘴角一丝轻抿,看了他一眼,随即闭目养神。 车子轻轻的颠簸着,感觉上应该是路面不行…… “应该是五区的路面……”李观棋心中暗想道。 …… 半个小时后,车子猛然一停。一行人鱼贯而出,李观棋最后一个出来。 很奇怪,面前竟然是一个荒野,并无任何的建筑和人群,只有那无边的呼啸的路灯的昏黄。 橘黄色的灯光很诡异,照在青色的沥青路面,泛出一阵似真似假的有些恐怖的淡蓝色,很像是恐怖电影中的行刑场地! 这是……这是哪里?亮子早已吓得腿开始发抖了,牙齿打颤的问李观棋。 李观棋也是有一丝的不解,按理说这些人要想对他们不利早已在之前用枪直接崩了,又为何要兜圈子把他们带到这里来呢?可是如果不是对他们不利,这些人又为何要把他们带这里来? 费解…… 这是……?.李观棋问那个魁梧男子。 男子微微一笑,朝前一指,说道,等你的人在……那里! 李观棋转头望去,不远的远处,赫然走来一个人影!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因为角度的原因,路灯昏黄的灯光正好被树木挡住,投下一片阴影,那个人,正好处于这片阴影中! 不知怎么的,李观棋感觉身上的压力忽然大了起来! 心脏如同被激沸腾的开水,扑通扑通的狂跳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感觉到心跳加速,全身的热血几乎要沸腾了,而且隐藏在骨头里的战意似乎都要被激发出来?现在的我脑子里充满了一种莫名的快感,这种感觉……这种感觉似乎在与哈森战斗的时候出现过……哈森是一个强者,所以我才会被他激发,潜力大增,一举击败他,可是现在为何在这种平静的状态里我也感受到那种疯狂呢?” 李观棋心中猛烈的震动着,像是发生了一场破坏性地震一样。 十步。 九步。 八步。 七步。 …… 那个身影越来越近,李观棋只觉得心脏几乎要跳到嗓子眼了。两只拳头紧紧攥着,一滴滴的汗水从脑门上淌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莫名的压力,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甚至像亮子这样的菜鸟现在已经无*常站立了,两腿一软,直接倒下! 噗通!噗通!噗通! 李观棋咬着牙,心脏几乎已经要爆了! “不行,我不能再等了,这个人明显是个极可怕的人,他身上发出来的威慑力和哈森比简直是高山对小丘,我敢肯定这个人要么是想故意试探一下我要么就是真正的想让我从心底臣服他,哼,可是我李观棋是什么人,又怎么会甘心屈服于他人面前!好吧,既然你想一战,我李观棋就陪你一战!” 你,是,谁?我,等,你,很,久,了!他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字的崩出来。 最后一个步伐脱离那片阴影,那个神秘的身影终于完全从黑暗中暴露出来了,显出真正的身形! 李观棋的瞳孔瞬间放大! 这个人……这个人!他忽然想了起来! 居然是那个开出租车的猥琐大叔! 墨镜、中分头、牙齿掉了一颗、面容猥琐搞笑……果然是他!没想到他居然是一个隐藏不露的高人!如果他此刻不是乌鸦而是李观棋的身份,想必这大叔一定会认出他! 这个时候李观棋忽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如果这大叔不是一个司机,而是一个隐藏在世俗中的高人,那么他隐藏的目的是图什么?为什么上次自己会遇到他?难不成隐藏起来的目的就是……图谋自己?很有可能,因为自己拥有着可以开启龙家宝藏的血龙戒…… 越想越可怕。李观棋一想到自己以前居然被如此多的势力盘旋在周围,犹如一枚枚不知何时爆炸的地雷,说不准自己什么时候犯点傻一脚就踩在了上面被炸得粉身碎骨都不知道! 哈哈哈哈!怪不得现在地宫里很多人传说有一个年轻人年纪轻轻就实力了得,近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我用了七层摄神功居然没有将你压迫的出手,这让我很意外,在现在的年轻人中可不多咯……猥琐大叔嘿嘿一笑,轻轻朝这边走来。 鬼叔好!十几个大汉异口同声的喊道,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崇拜与敬重之意。 “什么?他居然只用了七成的什么摄神功?七成就把我的战意调动的几乎把持不住,刚才,几乎已经准备出手了!我敢打赌他要是用上八成功力我一定会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立刻动起了手!” 李观棋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这个猥琐大叔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有这么强悍的实力?跟我又是敌是友呢? 无暇顾及这些,他深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胡思乱想。敌我未明,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先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让自己的竞技能力上升到最大,全力迎接这次未知的挑战! “先生过奖了,您是老前辈,而小子我只是一个平凡人,受不起刚才先生那神乎其技的妙法……”他语中带锋,暗暗的讽刺了他以大欺小。 这看起来猥琐不堪的鬼叔又如何能听不出他的讥诮之意,也不恼,哗啦哗啦拍拍掌,赞道,年轻人,不错,你很不错……武功不弱,机灵程度吧虽比起我看好的那小子弱点,但是也绝对在前五名之内的……老夫我是个武痴,一听到有高手在地宫出现,这手就痒痒了,嘿嘿……好,我现在宣布,你有资格跟我一战了! “什么?他居然真的想跟我一战?难道今晚的事就仅仅是为了跟我较量下?这未免也太……太会搞了吧?把一辆车弄的跟死鱼一样底朝天然后又费劲心思让十几个人开道,拿着枪逼着我到这儿来,就是为了让我跟他比试一下来满足他一个武痴的愿望?” 李观棋一道黑线渐渐出现在脑门…… “先生……哦,鬼叔,我也这么喊你吧……其实你不用和我比的,我承认我没你那么强……刚才您那七成的摄魂功就已经把我逼到了极限,要是再高一点我肯定会守不住心中的心魔,立刻陷入‘妄动’的练武大忌!”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还有余力呢……哈哈,不过――我的摄魂功目前只练到了七层……”一句话把李观棋的欣喜活生生给咽回肚里。 “哈哈,所以――我们半斤对八两,一战还是免不得的!” 说完,只见十几个大汉架着亮子哗啦一声全部退开了,剩下鬼叔和李观棋二人站在中间。 “来吧,年轻人,我的手痒了很长时间啦,嘿嘿,长时间不打架,现在难受的很啊――” 刚说完,李观棋还未来得及回话,忽然看见一只脚在眼前无限放大,放大,再放大…… 我擦这老东西怎么跟袁小雕一样奸诈,话说了一般就开打,这不是搞我措手不及的么……李观棋心中大骂道。 骂归骂,手下可不闲着。见那只脚来的迅速,无奈,只好脚下往前一蹬,身子轻飘飘的往后退去。 “哟?想躲?你躲不了的!”鬼叔犹如老顽童一般,见李观棋退,脚下又是一用力,身体像雄鹰一样哗的一声飞了起来,赫然是老鹰之姿! 该死的老头!李观棋忍不住骂道,双手一折,腰腹发力,整整一个一百八十度转身,两只拳头像炮弹一样回轰而来! ------------ 第六十八章 暗器初显威 更新时间:2011-03-26 李观棋这一拳又快又急,简直像坠落的流星那般迅速,只听到呲呲的破空之声,下一个瞬间便轰到了冲上来的鬼叔面前! “哇呀呀――”鬼叔兴奋的大叫,作为一个资深的武痴,他总是对强力的挑战充满了激情的。 只见他大叫一声,身体在空中瞬间变换了老鹰的姿势,化为苍鹤状,两腿伸直,双臂前倾,在李观棋双拳到来的瞬间变擒为粘,一个贴身,拉住拳头,顺着那股势就势往后一拖,一下子把那股力道卸去了七成。这招叫做‘粘打’,这是中国武术中最普通的以消带打起手式,但是被鬼叔这么一用,瞬间变为消解李观棋拳势的奇招。 李观棋只觉得自己的拳头恍若打到了棉花上一样,完全没有半点可用力的点。身体那么大的冲劲,现在却仿佛打了个空,自然失了平衡,往前踉跄一步,心中刚暗道一声不好就听到了耳畔风的呼啸声,心中大惊,身体下意识的往左一斜,一只手掌擦着头皮飞了过去! 我擦,好险! 李观棋心中怦怦狂跳! 要不是躲闪的快,这一下岂不是要输? 来不及骂这老东西下手狠,抬起肘子,腿下一用劲,身体呼啦一声翻了一个空翻,向正后面的鬼叔击去。 “好,来得好啊!”鬼叔哈哈大笑,拍拍手,伸起左手,手掌一下子包住那个手肘,两者相碰发出帕拉一声巨响! 周围人听这声音听得心中发麻,如此大的声响判断力道,估计是属于力断钢板那一类的,这要是换成是自己岂不是立刻要手断腕折?亮子更是吓得腿抖的不像样,毕竟他不是武者,只是一个顶替父亲为聂如风开车的小司机罢了。 却说场内两个人一交之下,力道不分胜负,僵持在那里,不过鬼叔似乎占了些上风,因为他脸上很轻松,而李观棋脸上则有一丝的吃力…… “哈哈哈,好吧,热身结束,下面可要进入正式的较量咯。”鬼叔笑眯眯的看着李观棋说道。 “随便你,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会接下的!”李观棋一口火气含在嘴里,如果梦想可以变为现实,他甚至想一口喷出火焰把这个没事闲的蛋疼找他比武的老疯子毛发烧个干净! 鬼叔嘴里鼓起一口气,猛地一吐,“开始了!” 话刚说完,只见他猛地一吐气,双手之上一股浩然如海的巨大力道瞬间传向前,李观棋猝不及防之下被这股力道震得翻飞出去,空中一个翻身,直直落在四米开外的路灯下! 好……好强大的力量! 李观棋完全不明白这老疯子是如何在瞬间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的,人是血肉之躯,不是机器,机器可以调节力量,瞬间发出去,而人则是有血肉筋膜做载体的,没有这些载体的承载,再多的力量也无法发出,可是人体受这些载体本身的机能影响,在发出超额力量的信号时是有时间延迟的,这是神经的自然反应。可是这个鬼叔居然感觉上是几乎没有时间延迟,瞬间便把这种磅礴的力量发了出来,将他击飞! 好恐怖的怪物!这是李观棋现在对鬼叔的唯一评价! “我来了,你要小心了,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刚才那些只是热身!”鬼叔咧着大嘴,哇哇哇的大叫,身体像一个奔腾的骏马一样,只一个瞬间便冲至李观棋眼前,快如魅影。 然后,四周围成一圈的众多彪形大汉外加一个亮子便看到了人生中最难忘的一幕: 无法形容究竟那是人影还是风飘动时留下的树影。总之,影子对影子,混成了一团。什么都看不见了,只听见那一团团的影子中,无数劈里啪啦的声音传了出来。 啪啪啪啪啪啪啪! 宛若鞭炮声,宛若炒豌豆时的爆裂声,宛若击打鞭子时的破空声,宛若击鼓时的敲击声! 地上的灰尘以一个原点为底,上面,则是灰尘围起的漏斗漩涡,灰尘越转越快,漩涡越转越高,最后几乎升到了一人高的高度!周围的风声呼啸,渐渐把众人的衣服给吹得猎猎作响,他们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大自然的风还是两人制造的拳风! 哗!哗!哗!哗! 旁边的树林,落叶纷飞,一时间无数片叶子被卷入那团漩涡中,一进入漩涡立刻随着灰尘一圈圈的急速旋转起来,不出几秒便被撕裂为一道道的条状,又化为齑粉,变回灰尘,由此可见那漩涡中的激荡力道是何其之烈! “老天!我不是眼花了吧?”亮子几乎看傻了,眼睛瞪的老大,他朝旁边看看,发觉那些人也是同样的呆像这才相信了一切都是真的…… 灰色的尘烟,映照在昏黄的灯光下,发出诡异而恐怖的青灰色,而鬼叔和李观棋两个人,则完全看不到了,只看到一只龙卷风一样的漩涡静静的站立在那片平地之上,耳畔,厉风呼啸…… 咚!咚!咚! 只听到三声巨响,众人眼神一花,一个男人忽而突兀的从漩涡中飞了出来,身如败草! 李观棋! 是李观棋! 尘烟散去……大地恢复了本来的面目……鬼叔的身影也渐渐显露出来…… “哈哈哈哈……小伙子你不行啊,还是要好好练练呢!”鬼叔摸着下巴,大笑道,轻松之意明显可见。 亮子心中一凉,一股寒意从头顶一直涌到脚底…… 他急忙奔上去,扶起李观棋,手颤巍巍的在他鼻孔上一探。 糟了!没呼吸了! 亮子大惊,全身的皮肤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撕开衣服一看,顿时凉了半截,前胸无数道红色掌印,清晰可见,联想起鬼叔那样大的力道,打在身上…… 一股绝望之意瞬间淹没了他的心脏,这些人……果然是要命的……那自己……他不敢再想下去…… “唉,老夫听说地宫来了个武功奇高的而且还会分影之术的年轻人,忽然想起了一位前辈来,于是就想见识一下看看你到底与那位前辈有没有什么关系,再加上求武心切,一时技痒难耐,这才起了把你引至此处较量一番的念头,可惜……你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强,再加上我没有收住手,才出了这样的意外……”鬼叔叹了一口气说道。 “鬼叔,他死了么?”一个彪形大汉指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李观棋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鬼叔目中闪过一丝愧疚,随即摇摇头,“不……武学中有一种闭气术……当自身受到了重伤之时会自动启动这种闭气术,也是常年习武人的一种自我保护的反应吧……” “这么说,这个乌鸦现在受了重伤?” “嗯……”鬼叔点点头,愧疚更深,“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他还有比赛要打,是我耽误了他啊……” 说完,他微叹一口气,用眼睛示意了手下一下,几个彪形大汉会意,急忙过来准备抬起李观棋去救治一番……然而就在几个人抬起他的时候,情况忽然发生了异变―― 李观棋昏迷不醒的身体忽然间动了一下,随机又剧烈的抖动起来! 怎么?鬼叔脸上泛起了凝重的神色…… 亮子被吓得不清,轻轻地抓了抓李观棋的手,口中有些惊慌的喊道,乌,乌鸦大哥,你,你没事吧…… 李观棋的身体像是被电击了一下,从头到脚,由轻微的抖动开始,慢慢的,抖动的频率越来越大,像是一个发了羊癫疯的病人……他的脸上神色忽而愤怒,忽而恐惧,忽而痛苦,忽而悲伤,忽而扭曲……没有人知道为何昏迷中的李观棋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就连见多识广的鬼叔也不太明白怎么会这样,明明他已经把他击的晕死过去,为何还能有这样的反应?难道真是生命悬之一线,临终前的最后挣扎? 如此一想,鬼叔心中的不安渐渐堆积成一座小山,承受不了积压,最后轰然倒塌…… “让开,我来看看!”鬼叔大吼一声,一把推开众人,挤了进前,一探李观棋鼻息,心中大为惊讶:鼻息……鼻息竟然恢复了常态,没有丝毫的异状! 再看李观棋,虽然闭着眼睛,口中却哼哼两声,再过片刻,这家伙竟然睁开了眼! “乌鸦大哥!”亮子惊喜的大呼,扑上去又是抱大腿又是捶背揉肩。 “好了好了……”李观棋揉着前胸,心中大骂死老鬼下手不留情,居然用这么大的力气击打这里,要知道这里是心脏所在啊,搞不好会要了他小命的! 说完,他缓缓站了起来,虽然腰有一些变形,虽然脸色有一些苍白,但是在众人的眼里,他此时犹如一个不败的战神,在历经万千捶打之后居然又站立了起来,屹立不倒! 他,他还是人么……明明是打不死的小强…… 众人的心里冒出一阵寒气……就连从不肯在气势上输人半分的鬼叔此时也犹在滴着冷汗。他的一掌有多大力量他自己最清楚,他一掌击在别人心脏位置会有什么后果他自己也最清楚,然后就是因为这种清楚才让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的韧性和……不屈! 这个年轻人日后必成大器! 鬼叔心中暗暗作出了一个预测。 李观棋手轻轻揉着前胸,咧着嘴,吞下一口即将涌出来的血气,有些虚弱的对鬼叔说道:“死老鬼……你居然这么狠……哼哼,幸好我乃小强转世,天生打不死,出生那一天天就要灭我,可惜我依旧逃过了那一劫……告诉你,我的命只有我自己放弃了才会消失……否则,谁想要我的命我会首先要了他的命,无论是谁!” 说完,在一片关于这样霸气言论的惊愕中,他忽然疾如闪电的从怀里抽出一个银光闪闪的小东西,一甩手,那东西朝鬼叔飞速而来! “鬼叔小心!”众人惊呼。 然而,那东西似乎比声音传的更快,鬼叔正在愣神中还未听到众人的呼喊就觉得一道急速的寒气朝自己的脖颈急射而来! 暗器?鬼叔心中一动,这是第一反应,第二反应就是,快。 快!太快了! 他从没有看见过有什么东西竟然能飞这么快的!一般高手绝逃不过这么快的暗器! 但是,鬼叔不是一般高手,他可是江湖上有名有姓排的上号的绝顶高手! 一生中也不知经历过多少的生死险境,一生中也不知经历过多少的极端绝杀,可是他依然一路走过,平安无恙,其中最大的一点保命符就是他的,反应! 鬼叔的反应能力绝对是武者中最变态的那一类,他有着近乎野兽般的直觉和几乎为零的瞬间发力能力。这种能力也是李观棋所怀疑的那种可以把强势力量顺延时间降为零的能力。 当那一丝寒光瞬间飞到他的脖颈时,鬼叔大喝一声,身体几乎反向的弯成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满月弓形!那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寒光堪堪擦着他的脖颈皮肤飞速而过!他甚至感受到了那丝寒光在他皮肤上留下的近乎颤抖的感觉! 险之又险! “啪嗒”一声,那道寒光飘了很远直到撞击到一颗大树才停下,生生嵌在其中! 众人一看,傻了。 硬币?居然是一元的硬币? 硬币也能当暗器? 鬼叔心中狂跳,从来,他从来没有离死亡这么近过! 所有人都震惊了,嘴巴张的老大,眼睛也瞪的像桂圆一样,在他们的记忆里鬼叔还从没有过如此的窘迫…… “这只是开始,老鬼,好戏还在后头呢,就像你说的那样,一切还刚开始,我会让你好好尝尝这道我最新才做出来的好菜!” 李观棋冷冷的说道。在鬼叔那瞬间爆发出来的三十掌下,他已经彻底将鬼叔列为敌人,既然为敌人,再也不必客气了,鬼叔的称号换成老鬼也是理所当然。 只见他头发遮住了双眼,一道冷酷到极点的目光将鬼叔盯得全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鬼叔此时心中起了剧烈的波动,在他看来,那目光像是一头被彻底激怒了的头狼…… “好小子……你果然超乎我的想象,受了我近三十势大力沉的八卦掌居然还能在一瞬间又恢复了战斗力,而且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你居然玩的一手好暗器!这枚硬币如此的锋利,想必是你把边缘打磨过的吧?好,很好!这到底是我老眼昏花没看准你的全部实力,还是你有意隐藏着这种暗器本事,准备在绝境之下搏命一扑,来个玉石俱焚?”鬼叔咳咳两声,深邃的目光盯住李观棋,一字一字的说道。 “玉石俱焚?不,你错了……不是玉石俱焚,是你死而我生!”李观棋冷冷的道。 鬼叔心中一股无名怒火瞬间涌了上来,本身他对自己的意外重手还有些愧疚之心,现在被李观棋这一番处处带刺的话所激,怒火早已如火山般喷发开来! 气到极处,佛也会发怒的! “好!好!好!”鬼叔怒极反笑,一连三个好字,“你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我倒要看看到底我会不会,死――” 这一生死字拖的极长,显示出极大的愤慨。就在说完死字的那一瞬间,他瞬间把气势提升至最大,“啊――”大吼一声,地面石子受这股强大到骇人的气势一激,一下子像枪弹般朝李观棋激射而去!于此同时,李观棋的双手用发动了。他猛地一甩,两枚硬币便破空而来! “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暗器之王!!”李观棋大吼一声,震得所有人耳膜几乎裂了。 两枚硬币像是携了万钧之势的流弹,在空中急速旋转,那经过李观棋仔细打磨过的边锋发挥了巨大的威力。鬼叔激起的那几十颗小石子中最大的当头两颗几乎没有任何抵抗的被硬币切成无数快散片,散片上下四处纷飞又把余下正在飞行的数颗小石子击落他处! “老天!我的眼睛没花吧!” “天呐……这种暗器功夫,还是人所发出的吗?” “两枚硬币被玩的几乎成了有灵性的东西,居然把一把石子全部切碎击飞,这是什么样的功夫!” “鬼叔的石子完全被压制了,这,这简直不可思议……” …… 无数的声音在周围惊起,没有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然而,它确实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老鬼,米粒之光,也放光华?也罢,这是我准备在比赛最危急的关头用的,现在你有福了,再接我几枚试试罢!” 一声长啸,李观棋双手忽然从怀里伸出,指缝之间,各有一枚,一共八枚! “去吧――” 说完,腰腹气海之源,一道气劲由内而外,途径胸腹五脏,直通手臂,又灌注于双手手腕,一甩! 八蝶齐舞,千手难收! 鬼叔的眼睛瞬间眯成了针芒状,这是他遇到极端危险的时刻才会出现的眼神! 此时,已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啊!!!” 一声虎吼,鬼叔奋起平生之力,一股磅礴到无敌的浩然气势从身上狂烈的飙升起来! “小子,你睁大眼睛看看我到底会不会死!!!” 说完,他的衣服瞬间鼓起,像是一个巨大的鼓风机在从内向外在吹着他的衣服一样,从外形上看去很像是一个胖乎乎的圆球! 八枚硬币一闪即至,齐齐袭向鬼叔的胸脯! “鬼叔小心!” 十几名大汉齐齐动容,心脏几乎要爆炸了一般! 然而,让所有人感到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八枚急速旋转的硬币在乍一沾到鬼叔的衣服时,忽然,以鬼叔为中心的方圆一米的空间内,时间仿佛被上帝调慢了―― 硬币擦着鼓起的衣服表面,缓缓的转动着,切割着,时间仿佛被延迟了……硬币既不下落,也不上飞,只是那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的转动着,一点一点的往里推进!但是越推进就转的越慢,仿佛遇到了极大的阻力一般…… 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然而那八枚硬币却不紧不慢的依然在一点一点的往里推…… 再看鬼叔,脸上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流了下来! ------------ 第六十九章 晋级三重天! 更新时间:2011-03-27 “鬼叔!”十几名大汉大惊失色,齐齐准备冲上来将李观棋放倒。这还了得,看眼下这阵势八成是鬼叔要撑不住了,脸色都变成了青灰色了! 正待跨步上前时,忽然又全部顿住了脚步。 原来,他们看见了那个深不可测面色苍白的年轻人又掏出了一把硬币暗器! 没错,是一把! 难怪他们要停下脚步,敢情鬼叔那么强大的所在都抵不过人家的八枚硬币,他们这些小喽啰想冲上去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十几人正在犹豫不觉间,忽然只听啊呀一声,转头一看,只见把一直诡异的僵持在那里的鬼叔终于抵挡不住八枚硬币的攻势了,气势一松,顿时那层真气汇聚成的衣盾破了一个缝隙,一个完美的防御法门顿时出现一个漏洞,而其中一枚硬币则寻着这丝唯一的缝隙,一钻而入! 鬼叔大叫一声过后,直直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十几名彪形大汉惊恐的像见了鬼似地。 “鬼……鬼叔居然……败了?” “这……这样的事情有多少年没出现过了?” 两个资历最老的手下惊愕的无以复加,眼睛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今晚的结果绝对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 “你……”其中一个身材高大,方脸阔额的大汉指着李观棋说了个你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震撼已经比过了任何的词汇言语,一切已经不必说,眼神已经表露出一切。 亮子欣喜若狂。奔到李观棋面前来,结结巴巴的说道,“乌鸦大哥,你,你,好厉害!” 看着亮子那仿佛劫后余生的神情,李观棋疲惫的笑了下,苍白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 “亮子,我们走……” 这一声,透着无限的嘶哑,低沉,疲惫,倦意…… 亮子吓了一跳,这才知道原来这场争斗赢的并不轻松…… 急忙扶起李观棋,两个人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围住他们的十几人人数虽多,而且一个一个眼中愤怒的表情几乎能把他们俩给吃了,然而他们敢怒不敢惹,一行人眼巴巴看着两个一步步走去,远离他们,最后渐渐消失在夜晚的雾霭中…… “小马哥,现在怎么办?”一个手下问那个方脸阔额的大汉道。 “废话!当然是先把鬼叔送回家族!鬼叔要是出了问题,凤家不会饶了我们的!” 一声厉喝把这个人吓得一个激灵。其余人不敢多言,十几个急忙把昏迷的鬼叔给抬上了车,又打了凤家电话叫人速度来接。 …… 再说李观棋和亮子。 这二人踉踉跄跄走了好远之后,一辆奥迪a6终于姗姗来迟。门一开,正是张德厉。一见面,他就急忙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李观棋忍住浑身的疼痛,强露了一个微笑,轻轻摇摇头。 原来张德厉正是李观棋打的电话通知来了。 “亮子,聂家那边怎么说?”李观棋转头问道。 “聂总派人来了,说十分钟内赶到。”亮子看了看手表说道,“乌鸦大哥,你先走吧,他们一会就到,待会来了还要把这车给掀过来。” 李观棋想了想觉得此时一身的伤还是需要静养恢复一下,于是便点点头道,“行,那我先走了,去治疗一下,你就在此等候,不要害怕。” “放心吧乌鸦大哥,我不怕的!”亮子笑道。 “嗯……”李观棋说完对着后面车门边的张德厉说道:“厉哥那我们先走吧!” 张德厉点点头,扶着李观棋进了车,随后对亮子点了点头,一踩油门,疾驰而去。 一路无言。 不是李观棋不想说话,是说不出来。胸口传来的一阵阵疼痛像潮水一般冲刷着他的神经,别说是说话了,就是哑着嗓子张张嘴都疼的厉害。 张德厉看着这样,连想都不用想,直接开往了袁家一处秘密据点,同时打了袁家电话。 什么?为什么要找袁家?废话,有袁家一位妙医圣手袁青良在,什么伤治不了的? 这处据点位于五区潮阳路,表面是一家电子娱乐城,其实是袁家的一处秘密据点。此时,张德厉扶着晕晕乎乎的李观棋直接进了娱乐城,直奔后台,由密道进入地下室内,那里有袁青良的大量现金医疗设备。 不到十分钟,袁青良和袁青云也赶到了。 一进入密室,袁青良急忙换上防菌服,一脸焦切的疾步来到李观棋面前问道,阿棋,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李观棋能感受到良叔那种发自内心的关怀和爱护,虽然每个病人都是医生的孩子,但是无疑李观棋是他最喜欢的一个。 袁青良一生痴迷医学,根本没有结过婚,也没有孩子,年轻时到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年老了渐渐体会到了袁青云有一个袁小雕的那种踏实与念想。可惜,他无儿无女,这种踏实和念想只能建立在别人的身上,在和李观棋的不断交流中他渐渐认识到了这是一个极其优秀且有执著心的年轻人,如此一来便有心想收他做一个义子,也了了那份心愿。可是这句话却因为种种原因始终说不出口,没办法,袁青良只好用行动来表现出自己的念想。 李观棋一路晕晕乎乎,所幸还没有完全晕过去,虽然全身无力,但是六识依旧分明。他听到良叔如此关切的话语,心中热呼呼的,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良叔……放心吧,我没事的,只是刚才跟人打了一架……” 袁青良心中一震,跟人打了一架?什么样的人能把阿棋打成这样重伤?李观棋的实力他是清楚的,别说是一般高手,就是来个顶级的高手即使打不过从容逃跑还是可以的,怎么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好了,别说话,尽量放轻松,对,眼睛闭上,呼吸平稳下来……” 说完,袁青良蛮忙碌碌起来,又是号脉,又是看舌头,又是针灸,又是推拿,袁青云和张德厉则站在旁边一边关切的看着一边讨论了起来。 “是什么人干的知道吗?”袁青云首先开口,眼睛中闪过一丝凝重。 “不知道……路上断断续续的听阿棋说是一伙彪形大汉,其中有一个绝顶高手,不知道什么来头,但是名号听起来十分熟悉,似乎以前在哪听过,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了……”张德厉应道。 “叫什么?” “呃,我想想……对,叫鬼叔。” “鬼叔?”袁青云皱起了眉头,这号人他还真没听过……看来需要好好打探一下了,搞不清敌人是谁始终是对阵之大忌。 “对了,阿棋还说这个鬼叔之所以找上他对决是因为听说他在地宫蛮有名气所以就生了比试一般的念头,完全是个武痴,是个人行为,没有利益冲突!”张德厉说着,他自己也有点相信这个鬼叔有点神经病的念头,比试就比试,又没有深仇大恨,干嘛要下这么重的手? 袁青云一愣,“什么?仅仅是为了想比试一下高低?” “对,阿棋是这么说的。” “……” 袁青云无语了,这样的武痴我还没有见过…… 正说话间,那边袁青良初步的治疗已经结束了,拿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又写下了一张方子,叫来一个打下手的助手。 “按照这方子上的药方去后面药库取药,另外再叫人准备一只木桶和六十度的温水,速度要快!” “是,良叔。”助手急忙接下方子,匆匆而去。 “老大,这是……”袁青云有些不解的问道。 袁青良略有些疲惫的说道:“阿棋的全身凡是有伤的经脉都被我封住了,接下来我要给他用药浴来温养一下身体,药浴的药力更加的醇和温厚,最适合阿棋这样的伤者恢复……” “哦,原来如此……”袁青云和张德厉二人顿悟。 “谢谢你,良叔。”旁边正躺在床上的李观棋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话。 袁青良故意冷着一瞅他,“别说谢字,都是自家人,谢什么谢!” “自家人……”李观棋看着良叔和云叔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里却一遍又一遍的读着这个词…… …… 离开袁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李观棋整整泡了一下午的药浴,那药浴也煞是神奇,起初全身痛疼难忍,简直就像无数根银针在戳你的皮肤一样。后来渐渐的,疼痛变成了享受,几百万个毛孔没有一个不舒服,一股股热力从身体的各个部位渗透到内部,他仿佛觉得自己通透了,只剩下一浪一浪的热力在冲刷着那些受伤的部位,修补着每一处的损伤。 剩余的热力汇聚到丹田之处,形成一股强大的气劲,李观棋暗喜之下,默运内功,将那股不知名的气劲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整整运行了一个周天。完毕之后,一扭脊椎骨,只听啪啪啪的宛如鞭炮一般作响。 神清气爽,气势如虹! 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居然好了?在袁小雕的车里,李观棋感受了一下身体,暗暗称奇。袁小雕撇了撇嘴,不屑的道:“我说师父啊,您老人家也太没见识了吧,良叔可是号称妙医圣手,你那点伤还不是手到擒来一举拿下?” “拿你个头!”李观棋伸起食指就像敲他一榔头。 “别别,我求饶!”袁小雕最怕这招,李观棋手劲又大,敲到头上能疼半天。 “好了,瞧你那怂样!”李观棋鄙视的看着他道。 袁小雕嘿嘿一笑,反击道:“师父,您老也别说我怂样了,等会到了地宫看到那美国妞您有本事就别像我这样怂!” “我去!哪壶不开提哪壶!”李观棋眼一睁瞪了小雕一眼,小雕则嘿嘿直笑。 原来,第二轮的比赛晚上就要开始了,可是就在这样的紧要关头李观棋居然失踪了,哪里都找不到。无奈,几乎快急疯了的安吉丽娜想到了曾经在燕老家接过自己的袁小雕,于是便打电话给他,没想到这小子果然知道李观棋的去向,于是在电话里她便命令他无论如何在晚上之前把人给带回地宫! 完了,估计要被骂……一路上,李观棋想的最多的一个问题便是这个。 果然在袁小雕的一路的幸灾乐祸后,李观棋终于赶到了地宫。 刚下车门,迎接他的赫然就是一脸杀气的安吉丽娜。 果然,他刚想张嘴,安吉丽娜劈头盖脸一顿骂,他就那样看着他,嘿嘿笑笑,一句话也不说。 袁小雕在旁边捂着嘴偷笑不已。 骂累了,安吉丽娜揉着喉咙,嘶哑的说了声气话:“你要是再这样无缘无故的跑了,我,我就回俄罗斯,再也不管了……” 李观棋涎着脸低低哼了声:“回去?你舍得我么……” 唰的一声,安吉丽娜脸瞬间红了……旁边三个损友,袁小雕、白华和杰克,各各竖起中指并作呕吐状。 “你可能再恶心一点?”白华嘘他道。 安吉丽娜耳朵发烫,不敢看李观棋流氓似的直勾勾的眼神,急忙转过身去,斥道:“别废话了,比赛晚上就进行,赶快跟我来报到!” …… 经过这样一个小插曲,李观棋总算蒙混过关了。 晚上八点,比赛正式开始了。一共十二名选手,将决出六名胜者晋级三重天。每一重天将至少保证有四名选手比赛,不够的从前面选手里面挑选战绩优异的补充上。 很不幸,李观棋在比赛中又遇到了一个日本对手,仓岛一流。 擦,真他妈的晦气,怎么又碰到小日本了……李观棋心头暗暗骂了声,说实话,虽然很想揍日本鬼子,但是他很不愿意跟日本鬼子交手,原因是日本鬼子很阴,喜欢练些古怪的招数来对敌,甚至为了一些可笑的武士道精神而做出匪夷所思的行为来。比赛场上瞬息万变,他可不想自己万一被这个叫仓岛一流的日本鬼子激怒而做出下重手出人命的事…… 说到底,还是保留在李观棋骨子里的那份礼仪仁德做的怪,这里虽然是比赛场,但是,能放人一马就放人一马,毕竟人的生命只有一条,活着就是最大的功德…… 很快的,比赛开始了。李观棋和仓岛一流正好排在第一对出场。 心中大骂了赛委会无数次后李观棋还是老老实实的踏上了悬空的天桥,由天桥心惊肉跳摇摇晃晃的走进了铁笼。 笼子里并不是厚实的铁板,而是铁条编成的板子,很多缝隙,往下看去,几乎悬空而立,直叫人腿发抖…… 往对面看去,仓岛一流就站在对面三米处,阴沉的方脸,狠厉的表情,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很显然,他也不是很适应这样特殊的比赛场地。吊在半空的笼子本来就是摇摇晃晃的,再加上如此凹凸不平的‘地面’,仓岛一流只觉得像是坐在船上一样,连身子都没法站稳了更别说比赛…… “嘿,你这样子还能比赛?”李观棋手一指仓岛一流,不屑的说道。 “怎么,不能?”仓岛一流倒是不服,“打你这样的还是可以的!” “好,不管你是一流还是二流,希望到时被我打的满地爬时你还能说出这句话!”说完,恰好铃声一响,比赛正式开始! “小日本,你看好了!”李观棋大喝一声,被药力重新洗刷了一遍的身体瞬间气势提至最大,“——让你见识一下中国功夫的威力!” 随着这声吼声,李观棋双腿猛地发力,铁笼子在这股巨力的反蹬之下,猛烈一晃!仓岛一流脚下一个不稳,居然被震的摇了摇身体,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李观棋的双臂交叉成最有力的叉状。 “十字冲天!” 哗啦一声,一拳砸向仓岛一流。 仓岛一流大惊,由于身体不稳,若要强行接下这拳势必会被轰的跌倒,跌倒之后一切有利的因素全部跑对对方手里去了,到时必会陷入极其被动的局面! 不行!我必须避开! 电光火石间,仓岛一流一些念头匆匆在脑中闪过,然而他迅速做出了反应:抱着头就势在‘地上’一滚,整个人像个过街的老鼠一样缩着脖子哗啦一声滚过…… “嗯?老鼠?——收!”李观棋咦了声,一拳没有轰到,空中一折又作老鹰之状,双手伸拳为爪,生生朝团成一团的仓岛一流抓去! 该死的中国佬!仓岛一流心中大骂,眼看那只手要抓到自己了,没办法,他只好用出自己的绝招。 “该死,这是你逼我的,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绝技——音啸斩!”说完,他腮帮子忽然鼓了起来,奇大无比,而且喉咙中蠕动着,似乎在酝酿什么话似的……李观棋正在纳闷这个日本人在干嘛时,忽然只见他嘴一张。 “啊——” 一道极为尖利的音波从仓岛一流口中冲出!李观棋忽然感觉大脑一晕,全身的力道仿佛一下子被散去了一般,身形顿时定住了,掉在笼子底,全身难受无比! 那声音又尖又急,就像是千万只老鼠集合在一起发生的啸声一般,李观棋堵上耳朵,可惜无用,那声音仿佛不是通过耳朵接收的,仿佛是直接经过皮肤就渗透到他的身体里面! “卧槽!在那鬼叫什么!吵得我心烦意乱!你会叫,我就不会叫了?”李观棋双手抱着头,脑袋是在疼得厉害……于此同时,不知怎么的,胸中一股热流像漩涡一样,越漩越大,全憋在里面,热流越来越满,越来越满,最后终于达到了一个顶峰,于是便张开大口学着仓岛一流的样子,猛地咆哮了一声: “吼——” 这一声几乎一次性把心中的热流全部用完,要知道那些可都是精纯的药力所在啊,这一嗓子下去,几乎肉眼可见的空气波瞬间形成了一道直直的通道,那头直接灌向仓岛一流! “轰!” 一声巨大的声响在仓岛一流的身上炸开了! 纯粹的空气爆裂!纯粹的力量袭击! 仓岛一流啊的一声怪叫,在笼底弹飞一米多高,又重重摔在笼底,不省人事! 胜了!晋级三重天! ------------ 第七十章 初遇楚婉君 更新时间:2011-03-28 “居然这样就胜了?”李观棋呆呆的站在笼子里,低下头,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还没碰到过对手呢。 日,早知道一嗓子能吼败他,我还那么麻烦干什么,直接一嗓子吼倒,多省事,多利落?李观棋心中暗暗想道。 其实他是不知道,他那一嗓子的威力不是自己的,而是那桶药水给予的,他不是医生,根本无法体会到那些药方的珍贵性。当时如果有一个稍微识货点的医生在场的话,当他看到那副药方,他一定会惊讶的张大嘴巴,并且大喊一声,天呐,这些药都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花异草啊…… 场下所有人都惊呆了,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包括安吉丽娜在内。 所有人看到的一幕是笼子里两位选手在简单的交手之后,忽然那个日本选手发出一声很刺耳的尖利的啸声,然后就是那个叫乌鸦的中国选手很痛苦的抱着头在地上,再然后就是忽然间站了起来吼了一嗓子,结果日本选手直接被莫名的炸飞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面面相觑,要不是仓岛一流人事不省,嘴角还流出了鲜血,那几个暗黑格斗赛的外围裁判们一定会认为这场比赛作弊了。 一时间,会场里议论纷纷,所有人都在质疑刚才的比赛。 李观棋听着周围聒噪的议论声,有些烦躁,他站在笼子的边缘指着委员会的裁判们大声喊道,“快点宣布结果,别浪费我的时间!” 这一声,音量极大,震得全场嗡嗡一阵响。 几个裁判不敢怠慢,急忙派人上去查看了一下情况证明了仓岛一流确实被击伤至晕,这才宣布胜利者是乌鸦。 宣布之后,全场顿时掌声雷动,组委会是公平的,既然他们宣布没问题,所有人都由质疑变成了叹服…… “厉害啊!竟然能用声音来击败对手,我是我看了这么多届暗黑格斗以来最神奇的一场比赛!” “简直不可思议,那个乌鸦他是怎么做到的?” “听说中国有一种狮吼功,就是靠声音击败敌人的,只是不知道他刚才展示的功夫是不是传说中的狮吼功……” “这个乌鸦的却很厉害,当初看过他的第一场比赛后我就认为他应该是今年的一匹大黑马,今天的比赛又证明了我的观点……” “是啊,第一场比赛的时候我也看了,他居然把去年的八强选手淘汰了,简直太厉害了!” …… 又是一片议论,李观棋直接无视之,信步走下天桥,跟白华杰克以及前来观战助威的袁一一庆祝,最后又走到安吉丽娜面前来,给了她一个暧昧的微笑,看的安吉丽娜又是一阵脸红…… …… 悠闲的时光又到来了。 暗黑格斗赛不像苏伊斯勒资格赛赛程那么紧,为了充分让参赛者们展现出最大的实力,每两场比赛间隙会有三天的时间休息。 所以这三天的时间也成为了很多选手们出去逛街购物休闲的美妙时刻。 然而对于李观棋来说,却没那个闲心。乘着三天的休息时间,他来到了胖子所在的‘狂狮’公司。 依旧是袁小雕开的车,这小子的技术是越来越好了,而且武功也越来越好,李观棋试过他,以前的话他在自己手里走不过一招,现在终于能撑上三四招而不至落败,当然李观棋肯定留了力,没尽全力。 车子沿着南寻繁华的大街慢慢驶过,一街一街的美景尽入眼底。 南寻是一座花园式的城市,城市里绿化面积很大,即便是商业街,两侧都绿树成荫,看起来无比的舒心,这也是当初毕业后,他愿意选择这里作为发展起点的原因。 很快的,车子进入了南部的化龙区,‘狂狮’正是位于化龙区的玉关路上。 玉关路两边全部是高楼大厦,狂狮就在其中一座叫做龙豪大厦的13到15层,整个三层都是。 “师父,走,我们上去吧,胖子哥和嫂子他们都在上面呢,可豪华了,我看过。”袁小雕停好车,对李观棋说道。 李观棋点点头,抬头看看上面,龙豪大厦巍峨高耸的壮观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嗯……不错……很气派,走。” 说完和袁小雕直接上楼了。 到了公司,没有人认识他们,公司的前台小姐只道他们是客户,热情的迎了上来。 “请问二位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一个长相很甜美的美眉迎了上来对他们说道。 李观棋瞅了瞅,嗯,还不错,长的还好,尤其是那小鼻子很可爱,身材也不错,就是……就是屁股有点大了…… 李观棋邪恶的想道。 袁小雕跟他师父一个德性,看见美眉过来了,笑嘻嘻的说道:“美女姐姐,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们杨总的小弟啊,我叫袁小雕,还记得吗?” 美眉眼睛睁得老大,“我们杨总……的小弟?” 皱眉仔细想了想,果然好像有这么号人……于是灿然一笑到:“这样啊……那我去通报一声吧?你们先坐会,我给你们倒杯开水。” 说完去取杯子,准备给他们倒开水,却被一只手拦住了,一看,愕然,竟然是那个脸上有疤痕的年轻人。 “先生,您……” 还未说出话来,李观棋笑呵呵的问道,“你们杨总在哪里办公?” 美眉看着这个男人的眼睛,黑黑的,眸子里似乎有一团深邃的未知的不可掌控的星云在旋转似的,看着看着渐渐的说出了话,“在那边……”说完,手往左一指。 李观棋微微一笑,一弯腰做了个绅士的礼仪动作,“谢谢。” 说完,大踏步往那个方向走去。 十秒钟后,那个美眉不可思议的摸摸自己的脸。 天呐,杨总说过了他正在会见一个很重要的客人,我怎么会糊里糊涂的就告诉了他杨总的位置呢,而且当时脑袋蒙蒙的……哎呀这下要被训了……可惜小美眉已经来不及自责了,因为李观棋已经大踏步的朝总经理办公室走去…… 李观棋边走边看着周围的环境,心中对胖子的能力频频点头。有一句话说得好,鲤鱼跃龙门。胖子在跃龙门之前肯定不晓得他竟然可以像龙一般的飞翔,然而,现在一切都说明了自己的眼光是正确的。 ‘狂狮’慢慢走上了正轨,在南寻渐渐的突出了重围,这是好事,无论以后胖子的路要怎么走,他能出人投地,李观棋这个做兄弟的自然会为他感到高兴。 不多时就来到了总经理办公室,袁小雕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一声很熟悉的男人的声音,正是胖子。 “请进!” 袁小雕推开门,李观棋走了进去。 很意外。 办公室里居然有客人,而且还是一大一小两个美女! 大的大约三十多岁,显得很干练,小的大约二十多岁,一张妖精一般的脸几乎把李观棋给瞬间秒杀了。 这……这女人怎么看上去很熟悉啊…… 李观棋正在眯着眼皱着眉头仔细回想在哪里见过时,旁边袁小雕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了,大声尖叫道:“楚婉君!你是楚婉君!” 年轻的美女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算是还礼了。 李观棋一砸脑袋,他终于想起来这女的是谁了,是楚婉君,居然是华夏第一女星楚婉君! 果然是个大美女啊,没想到皮肤这么好,比电视上的更加俏丽!李观棋心中暗暗忖道。 “阿棋,你怎么来了?”胖子显得很意外,有些惊喜的问道,随后看了楚婉君二人一眼,想了想便介绍道:“那个,吴姐,楚小姐,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最好的哥们,一身的武功,这位是他收的徒弟。” 这个介绍很无厘头,既没说出他们的名字,也没提到自己这边是谁。楚婉君和经纪人吴姐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介绍,不由得莞尔。 胖子说完,看了李观棋和袁小雕一眼,袁小雕会意了,急忙笑着开口说道:“楚小姐,我叫袁小雕,他是我师父,今天我们来的突然,不知道你也在这里,嘻嘻,我可是你的粉丝哦……” 楚婉君用惊诧的眼神瞥了眼李观棋,毕竟这样额上有疤的造型在一堆人中很特别……看完,转过头微笑着对袁小雕说道:“呵呵,谢谢你对我的支持哦!” 李观棋咳咳两声,说起话来,先是对胖子。 “咳咳……那个大伟啊,我和小雕来是随便看一看的,正好这三天没有比赛……咳咳,没有事做,休息,所以来转一转,看看你忙不忙。” 中间差点说漏嘴,幸好转了回来。说完,转头笑眯眯的伸出手对楚婉君说道:“你好,楚婉君小姐,我从小就喜欢看你演的电影了――” 楚婉君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那你可真够早熟的,才多长时间就长这么大个了?” 这下轮到袁小雕扑哧笑出来了。 毫无疑问,袁小雕对于这种用极其恶俗的手段搭讪他心中偶像的行为表示非常的不满,即便是他师父,这一声笑便是对李观棋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快感体现。 看见楚婉君这样打趣自己,李观棋打了个哈哈,丝毫不以为意。心中想道:这个楚婉君不错啊,虽然是大明星,可是丝毫没有什么架子,很有一种邻家女孩的感觉,倒是对我的胃口啊,嘿嘿…… 楚婉君哪里知道此时某人心中想得是啥,她一手捂着嘴,一手愉快的伸了出来,与李观棋的手握在了一起。 “呵呵,我是楚婉君,这位先生很幽默啊。” 李观棋感受着手中柔荑的滑腻,看着楚婉君的眼睛,微微一笑说道:“楚小姐的大名我早已如雷贯耳!不过说真的,我真的很喜欢你演的电影,我家里还收藏了不少呢!” “哦,这样啊,那我可得谢谢你的支持哦!” “呵呵,不谢。” 吴姐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在她眼里李观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色狼。握手就握手,聊天就聊天,可是边握边聊三分钟不放,不是色狼是什么!她看在眼里,中间楚婉君脸上虽挂着无奈的笑,可是手却抽了好几次居然都没抽掉,这个男人真是……哼,岂有此理!她一把把楚婉君揽到身后,转身对胖子说道: “那杨总,演唱会的事就先那样安排了,你多费点心思,一定要保证楚小姐的安全!” 胖子急忙拍拍胸口,“放心吧吴姐,我们公司那些私人安保们个个实力超群,到时候只是一只苍蝇也难以近楚小姐的身的!” “好,有你这样的保证我就放心了,这边的事你先安排,那头演唱会的事我还要去协调,反正人你尽快挑好,派来,越快越好!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胖子急忙陪笑道:“行,吴姐,那你们先去忙吧,人最晚中午会到你那里,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行吧?” “可以。” 吴姐点点头,白了李观棋一眼,“婉君,我们走吧”然而挽起楚婉君的手臂,快步走了出去,临出门前楚婉君留给李观棋一个甜美的笑,差点把他的魂儿给带走了。 “啧啧……果然不错!”李观棋瞧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的又赞道。 瞧他那副猪哥像,胖子予以毫不留情的打击,哈哈一笑道:“算了吧,七爷,您那副尊荣要是被楚婉君看上了,那我就一头撞死!” 袁小雕更狠:“师父,您现在的样子,我敢打赌,楚婉君要是对你动了心,我终身不娶,当和尚去!” “擦,两个贱人啊!”李观棋给他们二人一人一拳,痛的他们哎呦直叫。 “好了不闹了……”闹了一阵后看差不多了,胖子正色道,“阿棋,前晚的事已经有了着落了……” “哦?”李观棋顿时收住了嬉笑之色,换上了一副思索的面孔,听见胖子说调查有了着落,心中一动,低低问道:“是何方神圣?” “凤家……”胖子嘴里轻轻吐出了两个字。 袁小雕大惊,吐口而出,“凤家?凤家有谁会这么无聊?” 李观棋没有说话,闭上了眼,慢慢把脑海中的记忆调了出来,像看纪录片一样的仔细寻找着蛛丝马迹,这是他独有的能力……很快的,他进入了冥想状态……凤家……高手……鬼叔……一个个词蹦入了他脑海……忽然,他的回忆定格在一幅画面上――那是一次他和路鸣只见的对话! 他忽然想起来了,鬼叔这个词正是路鸣第一次提出来了! 是的!当时路鸣提起过在凤家有一个医术极其高明的前辈,他的名字就叫做鬼叔! “是了……应该就是这个人……当初路鸣说他医术了得的时候,我以为他只是医术了得,没想到这个人的武功也是奇高,自己半条命差点落在他手里……” 想到这,他点点头对二人道:“我已经想起来这个人了,不错,他确实是凤家之人……” 胖子亦是点点头,“第二天我叫人查了那晚睢隶大桥上所有可疑的车辆,这是通过交通局一个哥们查的……当时果真查到了几辆牌照可疑的车,阿棋你都想不到他们居然用的全部是军车,也不知是从哪搞来的!后来就是通过这几辆军车一路查下去,又在凤九段那里求证下,直到今天终于弄清楚了,原来果真是凤家的人!” 李观棋拍拍胖子的肩膀真诚的道:“你辛苦了!” 胖子微微笑笑,摇了摇头,给了他一个没事的表情。 有时候,有些话,只需一个眼神就足以说明一切了,根本不用用嘴去说。 “师父,那这下查清是凤家人之后怎么办?”袁小雕歪头看着李观棋问道。 李观棋想了想,皱眉道:“不怎么办……人家只是处于纯粹的武学交流,只不过下手重了些……更何况现在他也被我重伤了,这件事,怨虽然是结了,但是还不至于到了生死大敌的那一步……这件事我已经心里有数……” 袁小雕哦了一声,便不再说了。 胖子微微叹了口气道:“阿棋,现在我们过的都没有以前那么太平了……你有一身好功夫,可以化厄解难,可是我手无缚鸡之力,只怕将来总会有一天――” 刚说一半,就被李观棋打断了。 “不,别那么想。你和我不一样,我的身世离奇,天生就是命途多舛,充满了变数。而你却大福大贵之命,将来一定会幸福美满的……” “呵呵别安慰我了,我看的开,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总之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可没你那么有远见,运筹帷幄,能提前算好那么多东西。” 李观棋苦笑一声,“算了吧你,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我还有远见,要是真有远见就不会遇到那么多的凶险了!” 胖子一拍他肩膀,“没事,兄弟,好在我们可以并肩战斗,彼此分担了不少风险和未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努力了,剩下的就交给老天去费神吧!” “哈哈,你说的对,剩下的交给老天去费神吧!” “走,带你去我们自己公司的训练场地去看看吧。”胖子笑道,一拉李观棋的胳膊就往外走,正走着忽然想起了一事,于是一转头笑眯眯的对李观棋说道:“对了,有一个能跟大明星楚婉君单独相处的机会,你有没有兴趣?” “哦?说来听听。”李观棋确实来了兴趣。旁边袁小雕也急忙插嘴问是啥机会。 “先说你有没有兴趣。”胖子故意打哑谜。 “有。”李观棋道。 “我也有!非常有!”袁小雕跟着起哄。 胖子神秘一笑,眼睛中透着一股奸计得逞的感觉,“那好办……嘿嘿……” …… ------------ 第七十一章 保镖 更新时间:2011-03-29 看到胖子这样猥琐的表情李观棋就知道肯定被算计了,可怜傻x一样的袁小雕还在一个劲儿的追问是什么好机会。 果然,胖子神神秘秘的吐出了两个字:保镖。 原来,楚婉君全国巡演南寻站即将于明晚在南寻玫瑰大球馆举行,到时候估计有两万多歌迷影迷会当场助威,如此大的明星安保问题自然是重中之重,楚婉君的经纪人吴姐考虑到南寻这个地方环境复杂,各种地下势力横行,到时要是出了什么事请恐怕后悔都来不及。于是想到最后,绝对让一个有南寻背景的保安公司介入比较好,这样一来安全系数会大幅度提升。于是再后来便考察了几家保安公司的实力,她发现有一家新开的叫做狂狮的公司实力远远高于其他家,于是经过更深层次的接触后便决定让这家公司派出一名得力干将贴身保护楚婉君此次演唱会的全程安全。 “杨哥,那……那这个,你不会是让我和我师父去当她什么保镖的吧?”袁小雕终于明白胖子的意思了。 “嗯哼――”胖子莞尔一笑,点点头。 “这,这,这……”袁小雕摸着脑袋支吾半天才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可是,我师父他还要比赛啊,又晋级了,下一轮估计对手更加强力……” 胖子知道这是袁小雕在为李观棋考虑,怕他会半路出现岔子影响到比赛。于是微笑,说道:“放心吧小雕,阿棋有三天时间休息,演唱会是明天晚上,只有一个晚上,第二天你们想干嘛就干嘛,更何况演唱会无非就是站在那里盯住场边周围那几个小时,能出什么事?这几年还从未听过有明星演唱会出事不是?更何况楚婉君那么好的屏幕形象和人缘,又有谁去舍得破坏一场美与艺术的盛宴呢?说是保镖,其实就是去玩一次,走一走场子,还可以近距离接触一下楚婉君这个大明星,而且还是免费的!你问你师父是不是这个理儿?” “你这张嘴越来越会说了……”李观棋对胖子打趣道,转过头去对袁小雕做了个勉为其难的表情:“呃……既然你杨哥说的这么好,那我们没理由不去看一看,更何况能和楚婉君单独相处不是你一直梦寐以求的吗?哈哈……” 袁小雕撇撇嘴嘀咕道:“是梦寐以求的……可是某人只怕会见到美女就会立刻把我挤到一边,自己上去抢着搭讪……” “小雕,你在那咕叽咕叽什么呢,什么‘抢着’?”李观棋没听清他说什么,笑眯眯的问道。 “没没,我说那咱们赶紧去吧,越早越好啊!”袁小雕急忙说道。 “你小子!”胖子指着小雕脑袋一戳,随即哈哈笑道,“别急,今下午就把你们送去,还有两个人,阿木和阿虎,都是泰国那边的年轻高手,到时他们供你们支配。” “行,没问题,又不是第一次做保镖了。”李观棋道。 “怎么师父你以前做过?”袁小雕刚说出口就想到了霓裳流年,于是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嘿嘿一笑,“老了,记性不好……” “擦,你要老了,我和你杨哥还不都该去死了?” “哈哈哈哈……” 一时间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 下午,当李观棋和袁小雕又再次出现在楚婉君的面前,她还没什么反应,旁边的吴姐确实惊讶的长大了嘴巴,随即有些恼怒的对胖子说道:“杨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找你们来是要你们保护楚小姐的安全的,而不是让你们来儿戏!今天要么给我们换人,要么我们的合作终止!” 嘿嘿,看来这女人对阿棋的成见不少啊…… 胖子心中琢磨着,也不恼,笑呵呵的解释道:“吴姐,你先听我说,关于这两个人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整个公司一百多号人全部加起来也不一定有他一人保护来的安全!” 胖子的语气很诚恳,眼里丝毫看不到半点儿戏的成分。吴姐心中一阵纳闷,回头看看那个脸上有疤的年轻人,手背在腰后,笑眯眯的站着,感觉也就那样,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难道他真的身手很好? 无暇思考这个问题,因为她看见那个人已经朝自己走过来了…… 这么凶狠的表情,他过来了……他想干什么…… 吴姐忍不住有些害怕,不动神色的向后挪了挪…… 李观棋走到她面前,一咧嘴,灿烂的笑了起来,然而,在她的惴惴不安中,迅速拿出一根不知从哪里顺手抄过来的钢条,暗运气劲,汇聚于手臂,一用力,只见那根钢条被生生折成了一个圆形! 吴姐嘴巴张成o形,哪知这还不算,那个人又握住圆环,猛的一拉,一叠,圆形钢条瞬间被蹂躏成了‘8’字型! 天哪,这人,这人的手劲怎么这么大? 吴姐被震撼到了。 李观棋把玩着手里的钢条,看着吴姐笑眯眯的说道:“吴姐,你看着下我有没有能力保护楚小姐安全呢?” 吴姐一愣,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没了言语。 楚婉君这个时候走了过来,一拉吴姐的手臂,看了李观棋一眼,嘴角轻抿,说道:“吴姐,我看他可以……就让他过来吧。” 吴姐看楚婉君都发了话,没办法,只好点点头对胖子道:“好吧,杨总,他就他吧,不过我话可说在前头,这个人是你推荐来的,到时万一做出些不得体的事情,到时我们找你麻烦!” 胖子笑呵呵的摆手:“放心吧,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做事一向注意分寸,到时你可以问你们楚小姐,如果楚小姐对他有半个不字,你来找我!” “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吴姐道,顺便又瞄了眼李观棋,一脸的不乐意。不过不乐意归不乐意,人已经定下了,看来这两天自己可要跟紧一点楚婉君了,莫叫被这人给占了便宜去,看他样子就知道不是个好人…… 李观棋自然不晓得此时吴姐在想这个,心中一动,忽然走到楚婉君面前露出了一个纯洁的笑容,上下八颗白牙闪闪发光:“楚小姐,谢谢你刚才对我的信任!” 楚婉君一抹轻笑像那温暖的阳光:“没什么,我只是感觉到你不是坏人……” “谢谢。” 李观棋嘿嘿一笑,不过后来一仔细琢磨这句话,越琢磨越感觉不是个味儿,什么叫我感觉到你不是个坏人……难道我表面看来这么像坏人么…… …… 一段临时的保镖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李观棋从没想过原来私人保镖会是这么的辛苦。原先在霓裳流年时,也就是看看场子,四处溜达,跟客人碰碰杯吹吹牛,没想到跟那种生活比私人保镖简直成为了地狱监牢。 不能随意说话,不能随意离开,不能随意接打电话,不能随意搭讪聊天,甚至时时带着一副墨镜把潇洒英俊威武无比的面孔都给遮的严严实实的。 几场新闻发布会下来可把他累坏了,那些娱乐记者跟疯了似地硬往里挤,推都推不开。这个时候李观棋才真正体会都胖子原先工作的辛苦。 但就这几场新闻发布会的情况来看,李观棋反而是最次的一个,站在那里跟傻子一样,记者们一拥而上了,他却不知道把楚婉君给隔离开,吴姐几次看在眼里都差点没忍住气把他给当场开了! 对此,李观棋表示出充分的不屑:哥哥我是干大事的,真有危险时,看那三个废物哪行,还得哥亲自出手解决问题呢! 一天的时光很快过去了,作为贴身保镖,李观棋带着小雕、阿虎、阿木三个人住到了楚婉君位于南寻的豪宅里面。 楚婉君本身祖籍就在南寻,所以成名之后便在南寻最高档的上流社会住宅区‘左岸名流’那里买下一栋千万豪宅。因为这层家乡关系,南寻的娱乐报纸每逢遇到有关楚婉君的负面绯闻消息时都会达成惊人的默契,最大限度的将负面性降至最低,这也算是家乡人对于楚婉君的一种强力支持吧。 李观棋倒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左岸名流,之前他就从连篇累牍的各类杂志报纸的介绍中了解到左岸名流的奢华与显赫。这次终于看见它的庐山真面目了,顿时眼睛为之一亮。 只见一道彩虹装的巨大圆弧将两座三四米高的假山连在了一起,假山分别坐落在两片巨大的活水喷池中。圆弧共有七色,在夕阳的照耀下,发出熠熠光彩,看起来非常逼真。 “人人都说左岸名流汇聚了南寻大部分的上流人士,据说这里的房价有些地段达到了惊人的十万一平米,看来果真没错,光是这样一座彩虹状得大门恐怕就要造价百万吧?” 李观棋心中默默想道,一股莫名的气愤从心底最深处慢慢升腾了起来――他家乡灵州市的房价也就不到一万,相隔仅仅几百里,隔了一座山,为什么差距会这么大? 真特么不公平啊! 楚婉君的团队一共有三辆车,除去经纪公司的工作人员,剩下的就是楚婉君和吴姐以及四个保镖。阿虎和阿木在前面一辆车里,李观棋和袁小雕则就坐在楚婉君的车后面,这是楚婉君亲自要求的,想必她也被先前李观棋那一番表现折服了。 这辆车是一辆房车,空间充裕,宽大,舒适,楚婉君在最后面一排,吴姐伴随左右,李观棋跟袁小雕则是前面一排左右一边坐一个。 车子进入彩虹门后一路驰骋,李观棋只看到窗外豪华的房子个个是独栋典藏,富丽堂皇,美的令人艳羡。 “啧啧,真漂亮,快赶上你们家那房子了……”袁小雕看着窗外的豪宅,一个不注意竟然把话说漏嘴了,可他自己还没意识到。 楚婉君和吴姐有些愕然的齐齐盯着李观棋,李观棋心中大骂小雕蠢蛋,无奈之下,只好咣当一声手指头敲在小雕头上,“你这小子想豪宅想疯了吧……” 袁小雕被砸的哎呦一声,刚想质问他伟大的师尊为何又打他,忽然看见他朝自己挤了挤眼,一想自己说过的话忽然明白过来……擦,差点说漏嘴…… “呜呜呜……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在左岸名流买一套房子啊……” 李观棋舒了口气,楚婉君吴姐二人也是相视一笑。 “年轻人要有耐心,面包会有的,房子也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吴姐对袁小雕印象不错,大概是与他说过自己是楚婉君忠实粉丝有关。 “吴姐,你说的太对了,我一定会好好工作,努力赚钱的!”袁小雕信誓旦旦的说道。 李观棋用眼神鄙视了他一下。富二代就是可恶啊,完全不用那么拼命,时间一到,老子的家产全部落到他口袋里…… 几个人说着说着,车子一停,到了。 “哇,楚小姐,你家房子真漂亮,这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房子。”脚刚落地,袁小雕便哇哇的惊叫起来。 李观棋望去,只见一座四层的古典小楼隐藏于高树密林之间,看上去古色古香,真有些古代大家闺秀们香闺阁楼的味道。 “不错,真的不错……”李观棋亦是称赞道。 吴姐心头美滋滋的,骄傲的说道:“这栋房子那年正是我先看到的,觉得不错,于是告诉了楚小姐,没想到楚小姐一看就中,非常满意,当即就决定购下。” “吴姐眼光真好!”袁小雕立刻溜须拍马。 果然吴姐显得很开心,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神色。 豪宅就是豪宅,虽然在大气程度上远远比不过鸿图园,可是这座别墅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独特味道,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时代一下子变幻到了古代,小楼由内到外都透着一股子温婉、秀美的味道。 如果建筑也分男女,那么无疑,鸿图园就是一个来自塞外的大汉,浑身霸气外露,威严而雄壮;而这座小楼就是一个来自江南水乡的温柔女子,一身婉约清秀,充满灵气,可人而不失娇羞。 步入豪宅内,吴姐给四个保镖安排了房间,由于房子很大,一人一间。 白天赶着新闻发布会累了一下午,楚婉君很快的感到了疲倦,于是她跟吴姐打了个招呼便赶到自己的房间准备洗个澡然后睡觉。 楚婉君的房间位于三楼,而李观棋的房间位于二楼。本来没有任何交集只限于雇主与被雇主关系的二人却因为一场阴差阳错而陷入了不清不楚的境地!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楚婉君本身精神就有些衰弱,睡眠不好,最近为了让演唱会的顺利进行,于是强行让医生稍许开了点辅助睡眠的药物吃。今天累了一天,洗完澡刚好约莫九点半的样子,很疲惫,就立刻睡觉了。 可是九点半对于男人们来说,正是精力充沛的好时光。 于是四个人,袁小雕加上阿虎阿木和李观棋他自己便凑到一起打起了扑克。 本来嘛,打扑克是一项娱乐活动,吴姐过来看到后也没什么好反对的,板着脸就走了。李观棋看吴姐走了,想想打着玩儿得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来点赌注。 其余三人想想也是,于是都同意。但是问题来了,赌什么好呢?四人争论半天结果还是袁小雕提议喝酒吧,赌喝酒。 李观棋喝酒不行的,这是他自己知道的,于是坚决反对,最后被袁小雕一句是男人就喝酒给震住了,想了想还真不能坠了这个面子,于是四人便打着扑克拼起了酒…… 也怪今晚李观棋气运不佳,不,不应该用气运不佳来形容,而应该用倒血霉来形容。连赌了两个小时竟没有赢上一把,连另外三人都纳闷真是奇了怪了。 倒血霉的结果就是他连喝了八九罐啤酒…… 一片取笑声中,李观棋踉踉跄跄,狼狈而逃。 脑袋一片眩晕,一阵阵像锤子敲打脑袋瓜子的疼痛感袭来,每一波的侵袭都带来一阵呕意。 李观棋感觉自己快熬不住了,嗓子眼里酸气直往上泛。 “妈的,到底洗手间在哪啊!忘了问了!” 其实不是他忘了问了,他们住的每个房间都配置了洗手间,可是这会李观棋他晕晕乎乎的,根本不晓得东南西北了,别说他自己的房间,就是能摸着随便一个房间的门就很不错了…… 眼睛已经迷离了,看东西也出现了重影,望向脚面,地面凹凹凸凸的总是不平…… “该死的……来到沙漠了么……” 一间间房间仿佛都一样,上面的字也扭扭曲曲的跳起了舞…… 李观棋只觉得自己像一只闯进了蟠桃园迷了路的猴子,四处游荡,却总是找不到清晰的路…… 就在他万般焦急的情况下,忽然,两个醒目的字母标示出现在他眼里:wc。 大喜。 他急忙步入其中。“呕――”的一声吐了个痛快…… “哗啦――哗啦――” 洗手间内响起了绵绵不绝的水流声。 冲完了又吐,吐完了又冲。 眼泪下来了,鼻涕也下来了。胃更是一阵一阵的抽搐,极端难受……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终于,在几乎要把整个心肺给吐掉之后,李观棋成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对着镜子,李观棋看去,发现里面竟然有两个自己,影影重重的叠加在一起,他忍不住骂了声,“草……眼都花了,今天真是喝多了……还是找个地方睡觉吧……” 说完,一股极大的倦意忽然袭来,李观棋再也支持不住,迷迷糊糊从洗手间出来,逮着一个门就拧开门锁步履蹒跚的挤了进去。 一路踢到了两张小木凳,差点摔倒……不过这房间香的要命,真是个睡觉的好地方…… 最后,终于摸到了床,闭着眼睛胡乱把衣服剥下来,掀开被子就躺了下去…… 迷糊中,左手似乎摸到了一个软软的球状物,似乎很有弹性,于是便下意识的抓着,然后,便沉沉睡去…… ------------ 第七十二章 摸了楚婉君的胸? 更新时间:2011-03-30 翌日清晨,楚婉君悠然醒来。 忽然感觉身体有些异样…… 胸口那里似乎……似乎被什么东西抓着……那股异样的感觉正是从那里传来的…… 惊恐的望去,只见一只爪子顺着自己睡衣的口子一路伸到自己的胸口上…… 那团柔软此时正被握在那只爪子里……自己一动,那男人似乎也醒了……舌头舔了舔嘴唇似乎意犹未尽的模样…… “啊!你是――” 一声尖叫刚发出忽然又消失不见。熟睡的李观棋也被这一嗓子给喊醒了。 “怎么了……”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忽然看到了一个不可能看到的脸――楚婉君! 老天,,发生了什么! 李观棋一个激灵,身体像触电一般弹了起来,手指一动间,一团弹力十足的东西也随着他手指的离去而颤动不已…… “老天,日你爷爷!这,这,这怎么回事?” 李观棋看着楚婉君眼含泪水跪在床上抱着被子指着他说不出话来,心中大为懊恼,怎么会出现这叉子事呢,自己明明在房间打牌的,怎么现在跑到楚婉君床上了,还握着……握着人家的…… 这叫什么事! 不对……打牌?打牌后来不是喝醉了么?在后来似乎自己找到了一个洗手间便进去吐了起来……在后来便是……便是摸到了一间房子,然后一头拱到了床上…… 一下子,李观棋想起了所有的事情…… 日,这也太巧了吧? 没时间感叹巧不巧,楚婉君正在对面抱着被子哭的楚楚可怜,她做梦也没想到原来梦里面抱在怀里的小兔子原来是那个才认识一天的男人的手! 可怜她清晨刚看到这一幕想尖叫又忽然意识到了不能叫,一叫所有人都知道了,倒是万一消息泄露了出去,那还不得身败名裂? “楚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李观棋手足无措的急忙滚下了床。 “我昨晚和他们打牌,喝醉了酒,结果我找洗手间找不到,迷迷糊糊的就找到了这里,后来我困的要死,再加上脑袋晕晕的,根本没分清哪里是哪里……楚小姐,你要相信我!” 那急得要流汗的脸似乎看上去像是真的……然而楚婉君心中的愤恨远大于对这个男人的同情。她指着他,气的脸都红了。 “你这个禽兽……我原来挺相信你,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无耻,趁我服了安眠药居然溜进我房间,还,还……呜呜呜呜……” 楚婉君边哭边擦眼泪,李观棋呆呆的站在地上,赶紧胡乱的穿上衣服,扣好扣子后,他伸出了手。 “楚小姐,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绝没有半点你想的那种意思,昨晚我确实喝多了,头脑不清楚,根本不知道这里是你的房间……”李观棋一脸郑重的说道,他确实有些冤枉,几乎稀里糊涂的就被老天爷给设计了一道桃花劫。 “还说你冤枉!喝醉酒了怎么还手不老实,放在――”楚婉君刚想说出胸那个字,忽然感觉太羞于说出口,于是半路生生截断了……说完,脸红的像个苹果,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李观棋大窘。“那个……那个,我……”他支支唔唔的道,这种事确实不好说,鬼晓得为啥自己的手会在人家的胸上面啊,他只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美妙的梦,梦到自己仿佛躺在一个温泉边,身子趴在岸边,手却伸进了温泉,那温暖的感觉几乎让他如痴如醉,不愿醒来…… “楚小姐……说话话,我真的不是你想得那种人,这完全是一个意外,我从小睡觉就喜欢乱动……如果你不信我的话,那我……” “那你怎么样?”楚婉君恨恨的说道,裹着被子的身子越发的柔弱,“这件事我不想再追究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我只希望你把这件事当作意外,当作是梦,以后永远不要提起,现在快滚出我的房间,我不想再看到你,以后你也不用再来了!” “楚小姐!”李观棋大急,她越是这么说不越是证明了他是真的是可耻的人了吗? 这可不行,走了就真说不清了,以后回到胖子面前还怎么做人? 想到这,李观棋双手拿起身旁的一只梳子,高高举起。 “楚小姐,你可以不相信我说话,但是你要相信我的誓言:我李观棋对天发誓,今天的事是因巧合而起,绝非我本意,如若有半句谎言,叫我不得好死,犹如此物!”说完猛地一折,梳子立马断为两节! 楚婉君呆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从他的眼里,她没有发现半点的欺骗或者得意或者窃喜的成分,反而,她看到了无比的真诚、笃定、愧疚…… 其实她何尝不知道这个男人真的并没有作出其他更出格的事?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检查自己的衣服,她发现除了那只咸猪手还真的没有地方被动过的痕迹,睡衣好好的,被子也是好好的,甚至这个男人离开床后还留下了一个大大的凹坑――很明显他一夜没动才能睡出这个效果…… 抛开今天的荒唐事不算,其实楚婉君心里对这个男人还是蛮有好感的,他实力超群,长相冷酷独特,尤其是那双眼睛,漆黑发亮,任何一个女孩子见到他都会被多多少少的迷住的…… 其实她不知道,李观棋的眼睛最近出了‘大问题’。那次跟鬼叔一战后,他事后琢磨了良久终于参透了鬼叔摄魂术的秘密,原来一切的奥义尽在――眼睛。人的眼睛是沟通外部环境的最重要通道,人的内心世界庞大而复杂,一日能诞生成百上千个念头,然而很多念头往往在一瞬间又消逝不见。就像一株生命力只有几秒钟的花朵,花开那一刹那,所有的鲜艳,灿烂无边,花谢那一刹那,所有的美好,又消失不见。人若有能力让花开的时间尽可能的延长,那么这些汇聚到一起的念头必将是一股庞大的精神力量――这就是摄魂术的秘密。李观棋通过反复的试验,终于学会了如何把意念集中,尽可能的延长了‘花’开的时间……于是练到现在,他的眼睛终于能将那股强大的精神意念收放自如的加入视线…… 在狂狮遇到的那个前台小丫头正是被他这种精神意念不知不觉间改变了心意,听从了他的话――这也正是摄魂术的一种表现。 “好吧……我相信你了……”楚婉君盯着那双眼睛看了半晌,终于幽幽叹了口气,“算了,一身的酒气,不是喝醉了那才怪!” “你快点出去吧,这件事我们都把它当作秘密吧,千万不能说出来,就算我拜托你了好吗?”楚婉君犹豫半晌,终于说出了这句酝酿半天才好意思说出来的话。 “楚小姐放心,我这人一喝酒就忘事,根本记不住的,更何况你是大明星,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保镖,又怎么敢高攀呢!放心,这件事我会作出赔偿的,我有预感,也许在不远的未来我们还会再有接触的,倒是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解决……另外这几天安保工作我会盯紧,保证不会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 “好吧……”楚婉君长长吐出一口气,并未作真,只当他的话还是醉话,说完,又看了一眼他。 “哦……那我走了,对不起!”李观棋忽然明白了那眼神的意思。 汗……说了这么多话还赖在人家房间干嘛…… 一念及此,李观棋赶紧提着裤子一路小跑出去,到了门外又朝楚婉君歉意的一笑,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还残留着一丝的酒味……很熏人…… 楚婉君茫然的看着床上身边那个明显的人形凹痕,呆住了…… 轻轻解开一道缝,往胸口开去,那里,居然还有五道清晰的红印…… “混蛋!看我怎么整你!” 她对着空气大骂了声…… 一天的排练,晚上很快到来。 演唱会如期进行,两三万人的场馆人满为患,到处都是举着荧光棒和写有楚婉君名字的发光牌的歌迷和粉丝。 长达四个小时的表演很成功,没有出现任何大的状况。 然而对于李观棋来说,可是苦了他了。 不知道是楚婉君故意整他还是怎么的,今晚的她一改往日的高高在上的舞台公主形象,大走亲民路线,不时的走下舞台与粉丝们握手答谢。 她作好人,可苦了客串保镖的李观棋了。 每次她一下台,无数的粉丝必定会蜂拥而来抢着握手拍照,结果他几乎一人承受了几十人的推搡和挤压,四个小时下来也不知被多少极品恐龙粉丝给吃了豆腐…… 一身黑色的西服几乎要被汗水浸透了,常年习武的他从没想过原来当一个保镖会这么的累…… 中途出现一个小小的意外,有一个疯狂的粉丝一下子跳到台上想强抱楚婉君,结果人还没到楚婉君跟前,一个趔趄摔了个大跟头……没人知道怎么回事,连那粉丝自己都不晓得,不过楚婉君眼尖,在那粉丝的脚下看到了一枚一块钱的硬币,她狐疑的望向身边的李观棋,却看到了一个无辜的眼神…… ------------ 第七十三章 另一种境界 更新时间:2011-03-30 客串明星保镖的事终于落下了帷幕,虽然属于义务劳动,一分钱没有,但是李观棋认为自己是大赚特赚了,竟然能在喝醉酒的情况下手抓着楚婉君的胸口整整一夜! 这个习惯可不好,要改! 李观棋在回地宫的路上低着头研究着那只沾了明星香味的左手舍不得放下,上面,依稀还残留着那种令人爽到极点滑腻的感觉…… “师父,你想什么呢?怎么发呆了?该不会还再想那个大明星楚婉君吧?”袁小雕一边开车,一边挤眉弄眼的嘲笑他伟大的师尊,车后面两个泰国来的兄弟也凑热闹上来打去起哄…… “去去去,小屁孩懂什么,跟你说了也不知道。才十七八岁整天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学也不去上,这样下去还得了,赶明儿跟你爸说说叫他一定把你赶回学校去!” “得!得!师父,我不说了还不行吗?”袁小雕一听要送他回学校,头疼的不行,急忙求饶。 “哼……”李观棋鼻子里冷哼一声,心道小样来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啊……正想着,忽然感觉过去了这许多天,小雕的实力如何了?于是心血来潮之下便想检验一下他的实力。 “咳咳……小雕,找个前面僻静无人的地方停下。” 袁小雕眼睛睁得大大:“师父,你要小解?” “解你个头!我要考考你,看看你最近有没有进步……” “啊?不要吧?”袁小雕头又大了,他最近可没少偷懒,万一在这个现在已经到恐怖级别的妖孽师父面前走不过三招,那岂不是丢死人了? 可是李观棋没有给他一丝侥幸逃脱的机会,直接用眼神告诉他:想溜,没门…… 迫于李观棋的淫威,无奈之下,袁小雕只好悻悻的停下了车,另外两个兄弟阿虎阿木也下了车看热闹。 此处正是一片隐蔽的树林,地面是硬土结构,树木为高大的杉树,一片片簇拥在一起的灌木,看着上去更像是这片树林的点缀物…… “呃,这个地方不错,很适合来检验你。”李观棋挺满意。 “师父,你手下留情啊,记住不准打我脸!”袁小雕撅着嘴,顶着前面两簇很有个性的小黄毛,看上去单薄的身子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好,你放心吧,我会注意的,你尽管向我攻过来就是!”李观棋轻笑道。 阿木阿虎两个人各自抱着双臂立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俩。 袁小雕看这一场被虐注定是逃不了了,于是横下一跳心来,眼睛一睁,对着李观棋惊奇的喊道:“姐,你怎么来了?” 李观棋一回头,只听耳畔一声急促的风声传来,身体一侧,一只拳头从身体上滑了过去! “小雕,这招不行了,早知道你小子奸诈,不厚道,嘿嘿,可惜你跟我差距太大,即使打我一个猝不及防我也完全有办法应付你――注意了!”说完,他一脚朝袁小雕屁股踢去。 这一脚又快又急,即使在旁边的高手阿木看来接下它也是有一定难度的,可是让他吃惊的事发生了:袁小雕从容的在地上一蹬双腿,身体像做了火箭一样来了个后空翻,正好躲过李观棋插过去的一脚,不仅如此,他在空中翻了个身之后,两只腿直直踢向李观棋因惯性冲过来身体! 好快的判断力!好快的反应力!阿木拍手赞了声好。 “哟?”李观棋稍稍有些惊奇,不过还不至于惊讶,燕老的能力他是知道的,这一两个月里在燕老的悉心调教下,袁小雕能有这样的进步并不为奇。 看见袁小雕此时化被动为主动,反攻了回来,李观棋笑笑,待那只脚踢上来时,一抓他的腿,跟着那股劲道顺了下去,体内气劲流转,形成了一个大大的气旋,气旋中心为空心,四周气劲则围着它旋转不已,待袁小雕腿上那股力道传至这道气旋上来时,立马被那股旋转之力给转了开去! 袁小雕巨大的力道一下子被这股气旋给转了开去,惯性所致,身体不受控制的朝一边倒去,李观棋急忙扶着他的胳膊,这才没有摔成烂泥巴…… “师父,你――”袁小雕满脸的惊讶之色,刚刚他的体会最深。他的那一脚虽然不是多么厉害多么霸道,但是蓄满了力量,如果踢到实物上,比如一张桌子,那肯定会把它踢的稀烂。但是刚刚踢到他师父手上时,蓄的满满的力量似乎全部倾泻.出去了,袁小雕能感觉到,就倾泻在他师父的身体里……可是,他却没有一点儿的事! 这难不成见鬼了么? 一个人生生受了别人的几百磅的力道却一点事都没有,这不是见鬼了是什么? 袁小雕眼珠子瞪得老大,旁边阿木阿虎两个高手也把眼瞪的老大。 这不会是什么魔法吧?此时,这是二人心中不约而同的想法。 李观棋微微一笑,刚才这一下虽然只有两招,他已经基本上摸清了袁小雕的实力,虽然依旧青涩,然而比起当初已经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然,袁小雕有变化,他自己更有变化。 燕老教授的武道思想里有一种很重要的思想,那就是――‘卸力’!最初的卸力,李观棋是靠身体上的灵巧性来进行卸力,比如说别人一拳打过来,你顺着他那股力道,将那股力道引走,整个过程中坚决不让身体承受力道,因为身体一承受力道,就会受内伤。然而现在却不同了。 李观棋经过了苏伊斯勒的淬炼,再加上对气劲感悟的日渐加深,他逐渐的掌握了一种更加玄妙的卸力方法――将力道引入体内,以气劲的流转来化解之! 这就好比是一台离心粉碎机一样,利用巨大的离心力将涌进身体的力道给分解为无数的微小力道。 如此一来任凭你发力吧,就是再发力,所有的力道到了我体内一下子便被我的气劲漩涡给化解于无形。 这就是我对于武道理解的新境界! 李观棋负手站在那里,脸上挂着微小的表情,气定悠闲。你看与不看,他就站在那里,像一株千年的老树,连通天地,如长虹冲日。 风隐隐飘动起来,他的头发很长了,随风飘扬。 大剑无锋。此时的他,正像一柄无锋的大剑,虽无锋,却利的可怕! 强者,不怒自威! 现在,袁小雕和阿虎阿木三个人正是这种感觉。 ------------ 第七十四章 踏入另一个世界 更新时间:2011-03-31 武道即是修炼之道。 所谓修炼,不仅仅是身体各项机能的修炼,这些只是实质性的东西,看得见摸得着;还有一种虚幻的修炼,比如精神力,比如微妙的感官世界,比如玄奥的心声共鸣…… 那是一种比武功更加深奥更加玄妙的东西。 武功练到了极致,便会出现传说中的神通! 武侠小说中的三花聚顶,飞叶摘花并不是完全虚构的。人的潜能像一座大宝藏,人类目前挖掘出来的能力仅仅占据一成左右,还有九成的潜能并没有被挖掘。 而武功则是一条挖掘潜能的途径。 李观棋习武二十年,现在,终于踏破了身体修炼的那一层次,逐渐掌握了一些天地间最大的秘密――气劲! 气劲流转,神通自现! 当气劲逐渐浓郁后,再经过大量的修炼提纯,最后会转化为武者梦寐以求的后天真气! 人是宇宙的精华,万物的灵长。人出生之后腹内的第一口气即是最精纯的先天真气,之后随着五谷杂粮的进食,这口先天真气逐渐散逸,直至消失。 因此可以说每一个婴儿都是先天的绝世武者,但是长大后,一个个又会变得平庸而无能。 人来到这世间一走,出生时宛若带着万般荣耀,集天地灵气于一身,然而走完一世之后却忽然生如蝼蚁,卑微若草。 气劲的微妙让李观棋彻底认清了一个卑微的生命与一个高高在上的控制者之间的区别。 拥有了气劲,强大的不仅仅是武技本身,更重要的是心境的强大。 现在,李观棋就感受到了这种强大的心境,甚至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 袁小雕,阿虎,阿木三个人就站在他对面,可是他看着他们却有一种看着花草树木的感觉,没有任何的威胁,没有任何的可以让他提起注意力的东西。一时间他就好像飘然出尘了,高高的飞在天上,俯视着人间的一草一木,心,没有一丝的波澜,静的仿佛亘古就未曾变过…… 这种心境……似乎已经超脱了尘世的羁绊,直直飞上那九天之上…… 如果不是风在皮肤上触摸的凉感,李观棋一定会一位自己是在做梦中…… 袁小雕看的呆了,两只眼睛瞪的老大,脖子仰成一个斜坡,紧紧盯着李观棋,结结巴巴的说道:“师父你……” 在他的眼里,李观棋浑身的气势瞬间由原先的强者变成了一种宁静高远、不可捉摸的‘飘忽’形态……当然这种‘飘忽’的感觉只仅仅是一种感觉,李观棋还是那个李观棋,就站在那里,手背背后,一动不动……但是一眼望去,却给人一种似乎漂在空中化身千丈句身俯视大地万物的感觉…… 膜拜……他忽然起了膜拜的感觉…… 李观棋呵呵一笑,心窝处那越发蓬勃的气劲猛地一收,那种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便一下子消失了。 “收发之间,原来是如此的酣畅淋漓!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武功练至一定境界居然可以有这般神奇的效果……佛家讲究顿悟成佛,没想到我李观棋近日居然顿悟成就了真正的‘道’!只是不知道,是否真的有那一天我可以把这种感悟天地变化的能力提升至最大呢?到时候会不会出现所谓的得道飞升?许多年前我生出了一世荣华的念头,原以为一生的荣耀与华贵才是一世荣华的意义,没想到近日居然不经意间踏入了一个崭新的从未见过的世界!原来,一世荣华的真正意思在于:荣者,繁荣,茂盛也,为生命力最强的象征;华者,显赫,唯一,世人崇拜,代表着华彩万丈――如此看来,不正是拥有绝顶实力,洞察自然,求的大道的意思吗?” 李观棋看着自己的双手,无数思绪在他脑海里纠缠不休。 “小雕,我忽然发现我和以前不同了……” 忽然间,李观棋对这袁小雕静静的说道。 声音低沉,字字顿挫。像是一颗颗刻出来的字然后生生按在袁小雕的脑海里,异常的深刻! 袁小雕浑身一个激灵,看着这个平常非常熟悉的师父,忽然有些害怕起来…… 人还是那个人,模样还是那个模样,但是……气势完全改变了…… 以前的李观棋,袁小雕虽然崇拜,但是能看出他的深浅,对着一个人,所以他心中镇定自如;但是,现在,他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深浅,甚至,他看不到他的任何一丝情绪上的变化……仿佛,不是对着一个人似的…… “师父……我也发觉了……你好像忽然间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变得如何,说来。”李观棋微笑说道,轻描淡写,飘渺似云。 “你变得……”袁小雕想了半天,支吾着没敢说出来。 旁边阿木冷冷说道:“变得不近人情……仿佛没有了人的感情似的……” 人性冷漠,当乞儿吃垃圾长大的阿木,骨子里一股冷冽之气,他丝毫没有感到害怕,直接说道。 “原来是这样……”李观棋转头看着阿木,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眉宇神色间,一股叹息深深弥漫,“忽然间,我好像发现了另一个世界……” 说完,他只觉得胸口一股气憋在那里异常难受,于是忍不住张口啸了一声! “吼――” 这一声极为绵长,青色的声音空气波清晰可见,宛如结成了一条线,直直冲向那云霄! “吼――吼――吼――” 此时,远处几百里外的苍茫山,忽然同时涌起了几声相似的啸声,响应着李观棋的啸声,一声响似一声,竟要把天都击穿似的! 霎那间风起云涌,一大团乌云悄悄的遮掩而来,电闪雷动,劈里啪啦的炸裂声一声一声传来! 狂风吹动着树叶,哗啦啦的响着,无数落叶飘舞! 地面一道硕大的龙卷风在树林里来回扫着,围着李观棋那还在啸叫的身体,一圈一圈的转着,无数断枝石子被搅在其中,激荡粉碎之声,不绝于耳! “老天,师父难道成仙了么!!” 袁小雕大叫一声,躲在阿虎和阿木身后瑟瑟发抖道。 ------------ 第七十五章 变化 更新时间:2011-03-31 风起云涌,一时间天地仿佛变了色。 时间仿佛过去了千万年…… 阿虎阿木和袁小雕三人脸上已经一片苍白,不是被这突变的天气,而是被李观棋此时的气势所吓! 一声长啸吼完,此时的李观棋头发一根根仿佛钢丝一般,直直的向后飘去,衣服激荡不已,仿佛有无数的气从里面涌出来一样! 再看他的眼睛,在凌厉的狂风下,不时出现的雪亮的霹雳成为最好的背影和图案,就在这样的背景和图案下,他的眼睛充满了无边的霸气和杀气! 是的,霸气和杀气! 黑的几乎要融化的眸子,一丝丝令人惧怕的冷光从那眸子里激射出来,一直冲向天际! “果然!果然如我所想!这世间果然有超越武道的更高层次的人存在!可惜我活了二十多年今天却是第一次知道!” 李观棋站在那里,看着天际的黑云,喃喃的说道。 旁边三人已经完全糊涂了,袁小雕傻傻的站在远处,看着天际云卷云舒,忽而间又恢复了晴朗之色,眼中散不去的恐惧…… “走吧……今天的事不要跟人说……看来这世间果然有一些高人存在啊……”李观棋看天空良久,转回头,对袁小雕和其余两人说道。 阿木脸上抹不去的震惊……刚才着一幕是神话么……为什么如此的不可思议?他有些惊恐的看着李观棋,第一次感到了这个男人给他带来了太多的神奇之事…… “棋哥,你刚才……”他话顿住,因为他看到李观棋的手向他一阻。 如此一个简单的手势,他却不敢违抗,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会这么听话,仿佛自然而然,本该不能违抗似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威严’?”阿木心中惴惴想到。 “阿木,现在可以告诉你的是,我已经突破了武者那个阶段,进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的大门……那个世界里有远非你所能想象的人和事,各种不可思议,各种神奇万分……可以说他们都不是人了,因为他们都有着远远超乎人的能力,但是他们又都是人,因为他们只是将人本身隐藏的潜能开发了出来……” 一番话将阿木彻底的惊呆! 原来,这个科学如此发达,各种物质极度发达的时代,还会有这样的人存在?他实在难以想象! 袁小雕凑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跑上来,小声说道:“师父……你,你是不是成仙了……” 李观棋呵呵一笑,眉宇间一股说不出的挥洒自在。 “没有……只是在开发潜能上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并不是什么成神成仙,那只是传说中才存在的东西……” “师父……” “嗯?”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呵呵。”李观棋手轻轻搭在袁小雕肩膀上,“放心吧,修炼方式上的变化而已,其他的,没有变……我还会继续我未完成的事业……” “真的么?”袁小雕看着李观棋,眼里闪着一些湿润的东西。 跟李观棋从刘传道酒吧里认识到现在已经过去快一年了,从一开始为他跑腿,到后来的跟他学功夫,再到后来的成为一对亦师亦友的师徒。这大半年里,他跟在他身后学到了不少以前绝学不到的东西,这些东西甚至他那个严厉苛责的父亲都没有教过他。所以,对于李观棋,袁小雕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他甚至把李观棋的事业当成了自己必须帮的事情,即使李观棋不说,他也一直会追随他直到把那件事给完成了。谁知,这半路的关头,李观棋居然突破的武道那一层次,进入到更深的一个境界。而且看他那样子,似乎要看破红尘,远遁他乡,一心修炼似的……如此一来他岂能不急? 李观棋此时实力大进,心思剔透,感官灵敏到极点,任何情绪的变化,他都会感应到。袁小雕这种心态上的变化他岂会不知?当下呵呵一笑,说道,“小雕,我直到你的心思。放心吧,什么时候我都会把你带在身边的,如果有机缘,我一定教你悟道之术,说不定你将来也可以一举踏入这种‘灵觉’之境!” “真的?”袁小雕顿时来了兴趣,刚才一吼之威,天地变色,谁不想拥有强大的力量?袁小雕正值青春年少,对于这类拉风至极的功法兴趣那是自然企盼的不得了。 “哎对了,师父你刚才那吼声简直吓我一跳,你不知道啊,那声音一直从耳朵往脑袋最深处钻,疼都能把人疼死,我都拼命把耳朵堵上了才好受些……不过刚才我好像还听到了远方有传来同样的吼声呀?”回到车上,袁小雕忍不住心中的疑惑,于是问道。 李观棋轻轻一笑,“刚才我初悟大道,心中顿时明悟了天地自然的奥秘。要知道天地的能量是巨大的,心中顿悟意味着在极短的时间内承受了天地磅礴浩大的感应力,全部积蓄在胸口无法发泄,最后,无法,我只好借助一声长啸来把那种来自天地自然的馈赠释放出去……可是最后我万万没想到我的发泄竟然引来这世间至少五道啸声的回应!位置就在苍茫山方向!没想到原来这样的人并不止我一个……看来比赛结束完,我要立刻回家乡一趟了……”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师父,你什么时候回家,我也想去看看呢,可不可以?”袁小雕一脸笑嘻嘻的讨好。 李观棋看着他,淡然的眼神中出现一丝难得的温情,点点头,“好吧,倒时带上你……” “哦也!”袁小雕做了个胜利的表情,一踩油门,车子像是踩到鞭炮的马一样,猛烈向前冲去,一路向北。 …… 到了地宫又是一番盘问,不过这次安吉丽娜很奇怪,没有前几次那么大的力度了,只是简单的问了几句去了哪里,然后关切的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不是安吉丽娜上次生气了,只是她忽然觉得这次李观棋的回来大大变了。女人的第六感很准确,安吉丽娜的直觉告诉她自己此时的李观棋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了,至少感觉上不是了……以前的那个李观棋流氓归流氓,但能抓得住,可现在的李观棋她再也没有了能抓住的感觉,一切都变得那么淡然,一切都变得那么随和……仿佛世间什么东西都变得不重要了…….如今的他给人的感觉是一柱烟,随时都有可能飘走…… 不知道怎么的,面对这样一种感觉的李观棋,安吉丽娜仿佛生出了一种自卑的感觉,再也没了心情去调笑一二,交代完该交代的,怀着失落的心情悄然走开了…… 白华的感悟也是不浅,第一面见到他就感觉到了那种变化。 他是武者,而且是一个高手,一个高手见到另一个高手,用的不是眼睛,而是心。 见到李观棋的第一面,他眼睛中虽然看到他的存在,但是他闭上眼睛却半点感受不到他的存在……这种诡异的事,白华还从没遇到过…… 再后来便是一番交谈,李观棋的言语和谈吐比起以前却是大大的改变了。以前的李观棋痞气十足,十足猥琐流,但是现在再也没有了一丝那样的感觉……他变得淡然,变得平和,变得如高山,如深海,变得神秘莫测…… 但是虽然神态更加淡然,给人的压迫力却丝毫没有减弱。 白华只觉得自己和现在的李观棋站在一起的时候,皮肤明显的被一层看不见的空气给压迫着……他知道其实这是一种错觉,只是精神上的压迫而不是实质性的压迫。然而就是这种精神上的压迫却让他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阿棋……你……你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变得如此……如此怪异?” 白华心中充满了疑问,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李观棋眼神仿佛万古不变的古井,一丝波澜都看不见。他淡淡一笑,“白华……一日之前,我们属于同一个境界,然而现在,我已经……超过了那个境界,上升到了一个你难以理解的层次……” “啊!”白华大惊,“那是什么层次?”李观棋身上的变化让他感到了吃惊,作为一个武者,最好奇的事便是在武学上的新探索。 每一个武者毕生最大的心愿无不是自己能够开创一条千人无人走过的路,白华也不例外。现在,在他的身边朋友里居然有了一个先例,这让他如何不感到兴奋? 李观棋笑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只是轻轻捡起地上一块半个拳头大石头,捏在手里,也不用力,只是静静捏着。 “看好了!” 说完,他把捏起的石头放在白华面前。 白华不知何意,有些纳闷的看着李观棋。李观棋嘴朝石头上一努,让白华震惊的一幕产生了:那枚石头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情况下,仅仅被李观棋用刀子一般的萧杀的目光盯着,十秒,仅仅十秒,拳头大的石头上布满了一道道裂纹! 裂纹越来越大,迅速蔓延开来,直至最后卡啦一声,化为齑粉! “这……这……”白华嘴巴张的能塞下两个鸡蛋,他急急问道:“阿棋,你,你是怎么办到的?” “这就是比你更高一层的境界!” ------------ 第七十六章 谁是二爷 更新时间:2011-04-27 有一句话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也许一个人的性格真的很难改变,但是,不是所有人。 或许李观棋自己都没明白到底是怎么了,以前的种种性格似乎都远离他而去。眼中的世界,一切变得飘渺,变得虚幻,甚至有一些不确定。 实力大进之后,他经常会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些地面上正在蒸腾的白色雾气,他可以百分百的确定,那不是雾气,是一种叫做‘元气’的东西――这是在请教了燕老之后燕老给予他的解答。 对于李观棋这个没有徒弟之名已有徒弟之实的年轻人,燕老除了感慨长江后浪推前浪之外,再也没有了其他的想法。他一辈子徘徊在武道的边缘,无数次穷尽心力想要踏破那一层关口,进入一个新的更高一层次的境界,可是都未曾实现。现在这个年轻人居然比他更早一步触碰到了那个世界,这如何能让他不感慨? 时间从易容那天起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月,李观棋脸上的疤痕早已淡然消去。 李观棋的身份,又回到‘乌鸦’的身上。 到了这种境界,还有什么好遮掩的呢?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暗黑格斗大赛,李观棋没有再比了下去。对于一个已从武的境界晋升到了更高一层的道的境界的人来说,一切凡人的打斗都没有了意义。 他直接闯到了最高的七重天。 是的,强闯! 密如蜂的子弹射来时,通道顶部摄像头将一道翻飞的黑色的影子忠实的拍了下来。地宫的工作人员把速度放慢了几十倍才勉强看到一个模糊的面孔,是那么的平静与随和。就像在玩一场游戏一样。 踩着一地的子弹,咯噔咯噔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赤色通道里,闻着空气中刺鼻的火药味,李观棋只是对着头顶的摄像头说了一句话‘二爷,我在西山之顶等你’,说完便背着双手,悠然离去。 没有人能形容的了当地宫最神秘的主人――‘二爷’看到这段影像时的惊骇心情。 是的,地宫数年来从没有人能硬闯的了那密集的机枪通道,就是每年最强悍的冠军号称格斗之王的人也绝无可能闯过去。可是这个叫做‘乌鸦’的选手为什么在忽然之间拥有了这么恐怖的实力? 想不通,他实在想不通,即使紧急召集了地宫一干精兵强将开会还是想不通。 会议散了,所有人惴惴不安而去,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这个‘乌鸦’约他们的老大去西山顶一聚到底是何意。 空旷的会议室里就剩下两个人,一个壮年,两鬓已白,一个年轻人,眼神刚毅。 “光耀,我们去外面走走吧……很久没有离开地宫了……” “好。”年轻人点点头。 星空下,繁星点点。 一阵清凉的风甚至带着些冷意,吹得树木瑟瑟发抖。 秋天,真的来了呢。 “爸……这座宅子你好久没来了,为什么今天想要来这里?” 年轻人轻挽着中年人的手,眼里一丝平日觉难以发觉的温柔。他久居高位,掌控了无数人的生死,久而久之,养成了一股萧杀之气,然而今日,那个性格刚强却充满了书卷味的男人又回来了,回到了一个父亲的身边。 “光耀,我们在地下呆的太久了,都忘了这地上的空气的味道……人活着,总是要呼吸的,上来感恩一下,又有什么不对呢……” 李光耀身体一震。 这微小的动作没有逃掉中年男人敏锐的感觉。他转头盯着年轻人,“这宅子是四年前为你准备的……可惜你一直没有住进去……” 年轻人有些叹喟,一道莫名的忧伤闪电一般击中了那颗封存已久的心。 “我以为你早已忘了这里……”他默默的站在别墅的对面,眼望前方,那里,不是房子,是一个父亲的爱。 “怎么会呢……唉……这些天我有愧于你……你本该像一个平凡的人那般结婚生子,享受家庭的幸福,可是我却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而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还把你给拖了进来……影盟这些年多亏你了……我对不住你……”壮年人眼神中掩饰不住的一丝泪光,那不是泪,那是多年沉积下来的歉意。 “爸,您没有什么对不住我的,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更何况他不是不相干的人,他是我的弟弟,我们一起度过了充满温馨的十年,当年您都可以用一条腿换来他的生存,我今天为什么不能用一生来换取他的自由?” 一阵风吹来,萧索,寒意,房子在风中颤抖,两颗心却没有颤抖。 它们依旧稳健的跳动着,也许,只有它们自己知道它们的主人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 一日后,西山,山顶。 阳光正灿,秋叶正美。 山顶有一断崖,从上往断崖下看,不下百丈,险峻异常。 此时,崖边正站一人,目前前方,葱绿一片。 狂风涌动,吹得崖下一片绿色的林海宛如海浪,一浪一浪的绿波跳着、滚着从这头滑行到那头,留下一地的壮观。 男人的面容是那样的淡定与从容,古井不波,仿佛这世界已没有了能让他情绪波动的东西。 就像一个发现了自然秘密的巫师,从容而淡然的看着这一切,一切都是掌握中,没有意外,也没有不可预知。 男人的眼睛微微泛着奇异的黑光,那白亮的眸子散发着迷人的色彩。眼前的绿海中,一道道如烟如纱的奇异白气直冲云霄,在如此狂风下笔直如剑,居然没有半点弯折。 “你来了?” 男人淡淡的说道,头并未回过。 后面并无一人,只有一片葱葱郁郁的小灌木树林,秋天来了,很多小树已经开始落叶纷纷了。 难道这个男人疯了,在自言自语? 久久无声。 只有那呜呜的风刮过树叶发出的呼啸和树叶与树叶间发出的沙沙声。 可是,男人的嘴角一抹难以觉察的笑意证明了他对自己的自信。 果然良久之后,一个雄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来了。” 李观棋转头,一个五十多岁的壮年人正背手慢步踱来,看见他的脸,忽然间猛的顿住了脚步。 声音中充满了颤抖和难以抑制的激动。 “阿棋,是你!!” ------------ 第七十七章 终聚首 更新时间:2011-05-11 有些事,总是出人意外。 很多年以后,再见到曾经的故人,你的心是否激动过? 对于李观棋来说,这不是故人,是亲人。 从没有想过原来一直找寻的答案就在自己不远处。 苦苦寻觅过数年,最终的结局却像躲藏在道边花丛里偷窥的小猫,那么叫人爱恨交织。 二叔和大哥,这两个人他找了十几年,从十岁那年他们失踪后就开始找,没想到今天,到底是意外的遇到了,而且,各自都有了新身份。 “二叔,果真是你!大哥,也果真是你!”李观棋嘴角一抹暖意的笑,说道,情绪中稍微有一丝的波动。 “阿棋……”李秀山眼中含泪,手臂也因激动而颤抖着。 李光耀这些年历经杀伐,早已练得冷酷无情,但是多年的兄弟就出现在面前,他心底的那份柔软彻底融化成水,淌了一地的柔情。 “弟弟,没想到你便是乌鸦……” 李观棋蓦地一抖,那颗风云不惊的心仿佛被什么刺到了一样,就是因为那一声‘弟弟’。 多少年他没有听到弟弟这个称呼了?如果他没记错,从十岁以后,就再也没有听到了。 像一朵藏在山谷最美的花朵,沐浴着暖阳,散发着骄人的魅力,他远远的看着,想着,回忆着,却摸不到,闻不到,如此远观了十几年。 情谊,曾经有过,但是,时间,是否将其稀薄? 也许这个问题的答案连李观棋自己都说不清楚――尤其在他这般飘渺不可及的境界。 “大哥……二叔……我也没想到会是你们……”淡淡一声,一丝轻叹夹杂其中,代表着对上天无奈的叹息。 很多误会,总会发生。 柳园那次差点死在那,对手是雷万道不错,但是雷万道终究是‘影盟’的杀手,曾经李观棋一度怀疑‘影盟’与地宫的关系,但是千算万算他没有算到,原来传说中的地宫主人二爷就是他失踪多年的二叔,而‘影盟’的当家人十有八九就是眼前这位曾经的大哥…… “影盟是你的对吗大哥?”李观棋站在山巅,背后就是数十丈的悬崖。 呼啸的秋风带着一丝凄厉,把整个空间都撕扯的摇动。 呼啦啦――呼啦啦―― 李观棋的长发被风刮的像飘飞的柳枝,翻飞间,是一片片的感慨。 李光耀站在李秀山的旁边,伟岸的像一座山。 刚毅的脸上写满了山的雄健和威慑,这是常年积累下来的东西。 “是的,影盟确实是我几年前创立的组织……还有,那次柳园的事……弟弟,我对不起你……” 李光耀的头慢慢低了下去,他不敢正视李观棋的眼睛。 柳园那事之后,他很快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明白了这个大误会,然而他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他只好从其他方面补偿了李观棋,比如暗中施压赵家逼其就范,比如施压袁家逼其站好阵营,比如施压刘传道逼其不要追究那丢失的电子版山河图…… 这一切的一切李观棋自以为做的滴水不露,然而其实一帆风顺之下,全是一个隐匿的势力做出的努力…… 李观棋实力大进之后,心绪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以前执着于世俗的情感纠纷,和一个来自童年的执念,他被龙家丢弃过去,所以他想找回属于他的尊严。但是现在,这种思想渐渐淡薄了,更多的,是对天地自然奥秘的探求。 隐隐间,李观棋仿似已经脱离红尘,远离世间。 一切的一切都已变得不在重要。 “大哥,那件事我不怪你,现在看到你和二叔都好,我心里就很开心了……二叔,你这些年受苦了。” 他转头望向那两鬓已然斑白的二叔,说道。 李秀山,这个已经五十多岁的步入中老年行列的男人,将一生的时光花费到了为龙家奔走的路上。 年轻时,为龙家的兴旺发展而奔走,年老了,还在为龙家的弃子而奔走。 李观棋,这个龙家的弃子,即便忘却了一切,淡薄了一切,又岂能把这恩情忘掉? 一声二叔你受苦了道出了他所有的沉淀在心底的感激以及这些年的思念。 李秀山一步一步走上前,来到李观棋的身边,看着他,眼中慈祥而欣慰。 是的,他眼中的这个年轻人再也没有了当年那个调皮捣蛋的身影,千万年不变的山川一般,坚毅,果敢,不屈,还带着一丝淡然。他看透过无数的年轻人,包括在地下世界无数人谈之色变的影盟创建者李光耀,但是他看不透眼前的人了,这就是现在的李观棋,阿棋。 “阿棋,你很特殊。早在二十五年前你刚出生时我就说过你很特殊。你的一生没有人能左右的了。你的命运也没有人能控制的了。当年发生了很多事,我本来想等你长大后再告诉你的,可是没想到在你十岁的时候,外面闯来了几个人,打破了我们宁静的生活。那几个人想必你也记得的。”李秀山说道。 “是的,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李观棋背着双手,静静的看着山崖下那万丈的平原。这座山崖有个名字,叫忘情崖,是西山上的一大亮点。据说来到此崖站在最高最险的那块石头上和红尘割断,忘却一切情,是个遁入空门的最好地点。 李光耀手搭在李观棋的肩上,微微用力,却发觉他根本不为所动,忍不住有些震惊。 “阿棋,还记得吗,我俩小的时候最喜欢把手放在对手肩上捏肩胛骨,有时候我不放,你也不放,结果我们俩个疼的龇牙咧嘴还在那拼命的比谁先松手…….时光荏苒,一晃过去了十五年……那些画面有时我很想重温一遍,却从未能了了这心愿……” 李观棋转过头来,轻笑:“大哥,你现在不是了了心愿么?” 李光耀摇摇头,“你还没出手。” “这好办。” 李观棋手慢慢一伸,轻轻搭在李光耀的左肩。 瞬间,李光耀只觉得一股绵绵大力源源不断的从李观棋身上传来,每一个细胞似乎都被挤压在了一起,异常疼痛。低头一看,双脚已陷入了泥土一寸! “厉害!阿棋,你的气劲流转已经步入了宗师级的殿堂……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已经隐隐从单一的气劲练到了真气的境界……”李秀山在旁边看着,看到李光耀被那一波波的气劲给慢慢压到了土里,十分震惊,双目中是无尽的赞叹。 ------------ 第七十八章 回乡 更新时间:2011-06-01 (前段时间本人因为有事缠身,无法更新。本月恢复更新,每日两章,希望大家多多关照。) “真气的境界?” 李观棋喃喃自语,细细品味着这句话。 “是不是真气的境界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的我像是一个一夜之间由懵懂走向成熟的孩子,一些以往放不下的别离的记忆、抛不开的恩怨情仇,现在都放下了、抛开了……” “包括失落的尊严?龙家?”李秀山苦笑,心中那份多年的坚守似乎轰然坍塌。 “是的,二叔。” 李观棋微笑,并无失落。 “现在的我只希望你们这些亲人们都能健康幸福的生活下去,不要再为我的事而辛苦劳累了,二叔,大哥,你们可以答应我么?让我来处理这件事吧……” 说罢,他站立在断崖之上,俯视前方开阔的视野。 西山高达数百米,此段崖峰更是险峻高拔。从此处看去,虽是夕阳之时,整个南寻市却早已流光溢彩,霓虹争艳。一袭米黄微光披撒在整座城市,宛若那一层薄薄的黄纱轻覆美人容颜,尤其是左岸名流那一片童话般的建筑,更是给这个躺卧在中国沿海的薄纱美人增添了一颗明亮的翡翠,如梦似幻。 他忽然想起了一部书里的一句话:城市,在脚下流动。 一座城池,一幅画。 李光耀站在李观棋的侧面,看的最是清楚。此时的李观棋,脸上的神情肃穆而安静,仿佛他视线所及的城池不是城池,而是――凡尘。他很想找出一丝他属于红尘中的东西,可惜,目前他似乎真的找不到。这个男人――记忆中还把他想做是十岁那个满山奔跑呼啸来去的男人――现在终于长大了,并且生于凡尘现在却有隐隐脱离凡尘的意思…… “他跟我们都不同……”李光耀喃喃自语,看了李秀山一眼,李秀山亦是点头,神情肃穆。 “你打算怎样处理?” “一年。最多一年的时间。我会让龙家自己的故事有一个结局,也会让龙凤两家的故事有一个结局。” “那一年之后呢?”李秀山眼睛湿润,急急问道。这个孩子是他一手养大的,像自己的孩子一样,他的每一个想法他都会拼了老命也要去完成,可惜,现在却要食言。 “一年之后?”李观棋有些迷惘,可是却没有迷惑,唉……他轻叹一口气,“一年之后谁又能说的清呢?也许我会继续留下……也许我会选择离开……去我该去的地方……” 李观棋心中充满了歉意,自己苦苦追寻二位亲人十几年,梦里都曾梦到过跟他们相聚的时刻,然而这一刻真正来临了,他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心性竟然起了这么大的变化。也许是修为上的提高,也许是境界上的提高,他总觉的自己要比那芸芸众生高上不止一个等级了。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李观棋没有师尊的教导,没有引路人的指引,唯一可以当他导师的燕老却还没有他的修为高,他像一个茫然无知的旅者冒然便闯入了一个陌生的世界,懵懵懂懂,根本无法让自己走上一条正确的修炼之路。 实力的进阶,便是心魔的出生。 李观棋可能不知道,他的心,已经在他踏入新境界的时刻蒙上了一层污垢。 那层污垢叫做自大。 这层污垢必须要遇到一个更顶级的强者,将他击败,才有可能解除,在这之前,他会越来越膨胀,越来越自我,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李秀山习武数十年,丰富的经验如何看不出李观棋此时面临的巨大危机?可是他没有办法,他不会认为自己和李光耀有能力把话说到李观棋的心底并且让他接受,他既不是不相信自己,也不是不相信这孩子的本性,只是,一个突然间实力晋级到如此的年轻人到底会产生多大的心魔?这个问题恐怕经验丰富如李秀山者也是答之不上的。 “二叔……你们为我做了那么多,这是我欠你们的,我会补偿一切的。龙家和凤家的事处理完了之后,你们该得的,请不要推辞!” 李秀山和李光耀浑身一震。 他,他想做什么?难道想把这两以雷霆手段制服然后把控制权交给他们两个吗?先不说龙凤两家那庭院深深处究竟隐藏了多少高手,就说这两家盘踞在华夏数十年,盘根错节,有多少关系网纠结在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上层会眼睁睁看着他这样做吗?既然上层不会放任一些事情的发生,他还这样说……这,这也太疯狂,太霸道了吧? 李观棋仿佛看出了二人的疑虑,微笑的说道:“大哥,二叔……你们误会我了。我不是要摧毁龙凤两家。龙家是我血脉归处,凤家路鸣是我朋友,凤九段也曾助袁家罗明月于困境,所以,凤家的人也不全是仇人。更重要的是,凤家还有一个女人是我这辈子欠她的,我须得还回去……所以,凤家,我不会毁灭它,只是需要小小的改变一下他们家的规则……” “你欠了她什么?”李光耀忽然问道。 “欠她一颗心。”李观棋凝望都市良久,喃喃说道。 ……. 李观棋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回来了。 还是这个身份,还是这个脸庞,还是这个声音。 甚至,连一点点都没有变过。 所以这幅未有一点改变的面容和声音再次回到苍茫山老家之时,家乡之人还是惊喜且充满疼爱,没人知道他的那些惊人的经历和现在的身份。 李家村村口以前被李观棋偷看过洗澡还追了他三座山头的王寡妇居然还是亲切的抚摸着他的头,在豆腐西施的站型中笑容满面的叫上一声‘七子,回来啦?’ 这一动作和这一声音直把所有人唬的汗流浃背! 随同李观棋一起回来的人不多,但是也不少。李光耀、李秀山、胖子,袁小雕光荣的从司机岗位升职到副驾驶位上,因为阿木变成了司机。一行六人,悄然来到了李观棋的故乡――苍茫山李家村。六个人,一个比一个流的汗多,李观棋现在的身手和地位,敢摸他的头,天下能有几人? 李观棋倒是没有多想,微微一笑,对着豆腐西施轻轻点了下头算是还礼。 这六人中,李观棋是阔别一年,李光耀李秀山这对父子则是阔别十五年! 整个李家村沸腾了! “爸,我把哥和叔找回来了……”李观棋看见李秀全第一句话便是这样的。李秀全惊喜之后听到此言忽然一愣,随后脸上的肌肉便抖动了起来,嘴唇直哆嗦,因为失踪了十五年的侄子李光耀居然此刻慢慢从阿棋背后走了出来!这还不算,他背后接着又走来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鬓角斑白,脚步微瘸――竟然是李秀山,他的亲弟弟! “大哥……我对不起你……”李秀山看见十五年因为种种原因不能见面的大哥,当着李家村里里外外三层人的面,噗通一声,忽然跪下了。 李秀全也是噗通一声,同样跪下,老泪纵横,兄弟俩就这样互相跪着、抱着,像两个小孩一样尽情的哭了起来。 有一种兄弟之情,除非经历过,除此之人,无人理解。 小时候李家穷,吃不饱饭,上学更是一件奢侈的事,然而即便是如此,弟弟李秀山毅然决定一人扛起了全家的温饱,供哥哥上学,十四岁就随着村里的叔伯们出去闯荡天下。整整十三年的时光,他仅仅回家过十次,每次都没有超过七天。全村人都骂他只念银窝富不念狗窝暖,但是这十三年里每年的每个月末,弟弟李秀全总能收到一笔汇款,这是秘密,无人知道。 另一边,李秀全念到初中毕业就退学承包了西瓜作物,补贴家用,除了李家村人,对于李秀山来说,这也是秘密,他也不知道。 兄弟俩各自守着自己的秘密,心中那一片浓浓的手足情却从未因时间而冷却。 就在化名为李秀丙的李秀山十三年后重归故里时,他,他的哥哥李秀全,兄弟二人联手上演了一幕‘瞒天过海’计! 而李观棋,正是这个瞒天过海的主角。 ------------ 第七十九章 李家村的心态 更新时间:2011-06-01 李家村横平竖直,沿着一条村中的青石大道,各家各户泾渭分明。 这条青石大道宽约四米,两侧凌乱分布这大约三十余户人家,当初正是李秀全带领全村人从后山一处石场开采的青石铺就。这条路铺好后,李家村的村民再也不用在雨天踩烂泥巴了,最为欢喜的尤其是一些孩子,他们总是喜欢赤着脚在青石大道上打弹珠,或者刻上方格,写几片纸片,玩虎豹象棋。 这条路,李观棋已经阔别了好几年――自从上了高中和大学后他便很少回家了。 “阿棋,在外面还好吗?” 路上,李秀全慈爱的摸了下李观棋的头说道。 这个动作在李观棋年少的时候他经常这样做。那时候的李观棋调皮捣蛋,没少给李家村添乱,被被誉为李家村四大祸害之首。 转眼间,白驹过隙,日月如梭,当年那个背着牛角巨弓的呼啸于山林的小孩彻底的长大了,带着一身上位者气息的长大了。 李秀全以前摸他的头,俯视他,现在摸他的头,却要仰视他。 望着那宽厚结实的臂膀,想到自己年轻时也是一样,李秀全忽然感觉心中一酸。 一代一代,就是这般传承的么? “爸,我很好,放心吧。”李观棋的微笑很有感染力,似乎有一种温暖的力量。 父子终究是父子,即便不是亲生的,那种父子之情却永恒存在。 李秀全微叹一口气,道:“你长大了,很多事,我也过问不了了,但是你一人在外,有些时候我和你妈还是会很担心的,尤其是上次那个叫小倩的丫头跑到我们家,说你……说你失踪了……” 李观棋眉毛一皱。其实这件事他早已知道了。 那段时间,他正好在俄罗斯的苏伊斯勒山区,对外宣称则是意外身亡,以此造成假象,用另一个乌鸦的身份杀回地宫,找出地宫背后的秘密。 谁知道后来,在一次次的实力晋级中,他逐渐的超越了一切选手,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如此一来,再继续比赛下去也没了意义。于是他便直接选择硬闯了那最最神秘的七重天,最终惊动了隐匿在整个世界背后的两位人物‘影盟’老大和地宫主人‘二爷’。 无巧不成书,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多年的李光耀和李秀山。 分离十几载,三人终聚首。 正因为所有的尘埃落定,真相大白,李观棋这才得以放开心中那个重担,悠然山外,以一颗平常心回到了朝思暮想的家乡。他的父亲李秀全不清楚整个事情的经过,所以才会担忧的对他说起聂小倩的事。 “呵呵,”李观棋一笑,轻轻摇了下头,“爸,我没有事的,当时我只是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处理一些事情,没有跟她说,所以她才会到处找我。” 李秀山也开了口:“秀全,阿棋现在的武功很厉害,我想能伤害他的人,这世界已经不多了……” 听李秀山这么一说,李秀全这才放下心来。带着一行人径直往村东头的李家院落走去。 李家院落在李家村的村东,东边是一条小溪,本身位置很高,两山朱红大门显得异常宽敞。门前早已聚满了不少在此等候的村民,看到他们来了,一时间人头攒动。 其实,对于李观棋的归来,李家村的村民们心态还是有微妙变化的。 几十年前,李秀山李秀全两兄弟父母早逝,二人只能靠着亲戚一点接济勉强度日。小学毕业后,大哥李秀全一边在当地的石料厂打零工养活自己和弟弟,一边还努力让二人都能上的了学。就这样一直到了弟弟十四岁那年。 那一年,李秀山十四岁,无数次他看到哥哥一年中用压弯的腰换来的那几张红红的票子,他紧握拳头,沿着山岭,拼命的跑,跑到悬崖最高处,仰天大喊,我会出人头地,我会一世荣华。 山在回音,地在悸动。 没有人知道,在多年以后,这个梦会成真。 十四岁的冬天,弟弟留下一份信,悄然离开了家,从此音讯全无。 第一年的春节,正在上高中的李秀全收到了一封信和一笔汇款。信中只有七个字:一切安好,勿挂念。汇款金额是600块钱。 第二年春节,又收到第二封信和汇款。信中写道:学业继续,万不可断!汇款金额是1000元。 第三年春节,又收到第三封信和汇款。信中还是那句:学业继续,万不可断!汇款金额是2000元。 第四年的信还是那句话,汇款金额已经变成3000元。 第五年,还是那句,钱还是3000。 第六年开始,变化,出现了。 那年是李秀全读灵州一处农业技校的第一年冬天,一天傍晚,学校的传达室老师傅忽然给他送来一个大包裹。打开一看,忽然是许多件上好料子的衣服,其中还有一套在当时很稀罕的中山装,要知道那时可是六十年代啊。除了衣服,还有一封信,信中写道:哥,中山装你试试合不合身,我特意按照我的身材给你订做的。里层口袋里还有一万块钱,你存起来,慢慢用。 六十年代,一年能忙个一千块钱就已经不错了。万元户,那简直是人人羡慕的对象,尤其是农村。李秀全没想到自己的弟弟居然寄了一万块钱回来。他……他在外面到底是做什么的? 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了。 一年又一年。 每一年李秀全都会收到一万块钱没有地址的汇款,他把这些钱全部存了起来,准备在弟弟回来的那天,用这些钱盖一栋大大的房子,给他娶个水灵灵的姑娘。他的想法是如此的美好,可是他不知道,也许,他的弟弟,此时已经凭着一身惊人的实力跻身到了一个冉冉崛起的家族最核心处! 李秀全毕业之后回到李家村,拿出了一部分存的钱,搞起了各种农作物培养,还在后山开辟出一座山头,种植上了满山的果树。就这样一直到了78年遇上了下乡的上海知青陈晓兰,二人日久生情,互生情愫,后来便订了婚。直到这个时候,李秀全终于从信中直到了他弟弟的一切,心中震惊之外,难免会担心他会沦为权力倾轧的牺牲品。李秀山回信告诉他,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为以防万一,家中对他的事一定要保密,甚至可以用他‘在外面不务正业、二流子、不上进’来作为外衣。所以这才有了后来的李家村人一口一声‘李二毛’的鄙夷称呼。 85年得最冷的那个冬季,李秀全的担心不幸应验。李秀山效力的龙家大家族果然出了事! 李秀山匆忙中给弟弟写了封信,详细的部署了一切行动。 李秀全从五六年前知道弟弟的故事后,就担心这样的事发生。从那时起,他便暗暗下定决定一定要保弟弟平安无事,于是从那时起便开始谋划着解决之道。李秀山来信后,李秀全立刻决定部署策划了整整五年的计划。 于是,一切一切沿着预订的方向发展了起来,诸多的‘巧合’也恰好对应了: 那一年,陈晓兰恰好怀孕。 那一年,龙凤两家恰好交战。 那一年,‘李观棋’恰好出生。 那一年,‘龙潜渊’也恰好是个婴儿。 …… 于是龙家长子‘龙潜渊’便‘恰好’成为了穷乡僻壤的李家的儿子――‘李观棋’。 现在,‘李观棋’回来了。 ‘李二毛’也回来了。 李光耀也回来了。 曾经被李家村戳着脊梁骨说是四大祸害的四个人一下子回来了三个! 是的,他们回来了,开着乡下从未见过的汽车回来了,一辆路虎,一辆卡宴。 是的,他们回来了,带着几个私下均猜测为保镖的墨镜男子回来了。 是的,他们回来了,带着一身上位者气息,令人不敢仰视的回来了。 羡慕? 嫉妒? 恨? 也许还有――悔…… ------------ 第八十章 身世(1) 更新时间:2011-06-02 中国万千绝妙词汇中有一个词形容的很贴切,切中涵义,一语中的,是两个字,写出来就是:眼红。 这个词妙就妙在它的字面意思居然如此符合它的引申意。眼一红,看整个世界就是红色的,充满诱惑,人经不起诱惑,一诱惑,心就会不甘,就会想张大嘴,张大嘴做什么?废话,当然是背地里骂几句诸如上天不开眼好便宜都叫狗占了此类之话。 李家村虽屁大一点的地方,但是人心即为天下,地方再小,人心不古,则弹丸之地亦为广大红尘凡世。 李家拥堵成一片,人头攒动,人们各怀心思,但毫无意外,曾经背地里给李家留守的老两口使过坏打过果园注意的人全部带着伪善的笑,点头哈腰的候在那两扇朱红大门外。 大门几十载风雨,却依旧稳固,一如李秀全的眼神。 李观棋、李光耀、李二毛,从小到老这三人,曾经一度让整个李家村谈之色变,不敢沾惹,然而随着三人一一离开,剩下的两位孤独的夫妻便在不停的被一些人欺负着。 当年果园一共四五十亩地共投入了十几万,这些年中也不知被别人霸占去多少。李秀全生性温和,不善言辞,不懂得与人争辩,陈晓兰更是舒雅贤惠,忍气吞声。他们两不是没气,是不敢发出来――李家三个脊梁已经不在身边。 然而即便如此,李秀全的眼神还是稳固如山的,因为他相信终究有那么一天,他的儿子会王者归来,带着万丈光芒。他相信,因为他是那件惊天计谋的策划者之一;他相信,因为那个孩子不仅是他的孩子,还是流淌着龙家血液的孩子。 对一个人信任,很多人能做到,然而世间没有一个人能比一个叫做‘父亲’的人做的更好! “爸,我们家的门该修一修了……”李观棋手指触摸着那扇朱红色大门,眼神恍惚,似乎穿越了时空,又回到了十几年前。 阿木和袁小雕,早已一左一右站在旁边,像两个忠实的卫士。 “阿棋说的对,是该修一修了,赶明儿我就弄点钉子重新加固下,再弄点漆来刷一刷。”李秀全笑呵呵的说道。 “不,今天就修。阿木,小雕,你们跟小乐去镇上买点东西回来,需要什么自己看。小乐,行不?” 他微笑的对旁边一个正在对自己笑的少年说道。 这个少年叫小乐,今年估计十七八岁了,李观棋十几岁称霸李家村的时候,带了一班小弟,这小乐正是其中一个 对于这位久未谋面曾经玩的最好的老大,小乐心中既震撼又惶恐,那种感觉似乎就像是自己家文盲几代却一朝忽然出了个状元一样。 敬畏之心不少,更多的却是重逢时的欢喜,因为他看见李观棋的眼神依旧那么温暖,一如往日。 “七哥放心吧,交给我了,当年我们都是跟你混的,你一句话,别说是去带两位大哥去买东西,就是让我去西边大濠里捉两只五斤重大王八,我也能立刻给你捉来!” 李家村西边有一条大水渠,按当地话讲叫大濠,里面盛产螃蟹乌龟之类的鲜货,李观棋年少时经常带着小乐他们几个去捉螃蟹乌龟。 一句话把李观棋记忆又勾了起来,哈哈一笑,轻轻拍了拍小乐肩膀,转身走进院里去。 小乐显然有些激动,心中想到看来这个曾经的老大并没有忘记自己…...喜笑颜开,摸出两根烟一拽袁小雕衣角,甜甜喊上两声大哥,袁小雕相当受用,嘿嘿一笑。三人离去。 这边李观棋穿过宽敞的院子,径直来到屋里。 他们家的房子是楼房,两层的。他的母亲陈晓兰正住在楼上。他回家时打了电话,得知原来这几日他母亲陈晓兰肺不好,正在修养,已经好几日没有下床了。 “爸,二叔,大哥,你们先别进去,让我自己进去吧,我有话要和我妈说。” 几个人顿住了脚,李秀全暗暗叹了口气,搂着李秀山肩膀道:“老弟,我们十几年没有见了,现在你又回来了,那几瓶你走之后我就收藏的茅台今天也可以拆开了,走吧。” 李秀山看了眼李观棋,亦是默叹一声,道,“好吧……今日是个大喜日子,是该喝一杯的……” 几人离去,剩下李观棋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良久,终于一转身,敲响了母亲的房门。 “谁啊?” “妈,是我……” 李观棋轻轻推门。 目光所及,一个中年女人正坐在床上,端庄秀丽,却被岁月染老。 看见他,泪光闪动,嘴唇颤动。 “儿子!” 陈晓兰似乎不敢相信真是儿子回来了,捂着嘴,喜极而泣,向着李观棋一伸双臂。 李观棋心中无限温暖,时光悠悠,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儿童年代,母亲每每一伸双臂他便如乳雀归巢般飞奔而来。 生命中,还有什么比母亲的双臂更温暖的呢? “妈,我回来了……”李观棋疾步走上,仍然像个孩子,一头拱到母亲怀里。 “妈知道,妈知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陈晓兰激动,一时间竟忘了其他言语,只是紧紧拥住儿子,仿佛怕他再跑了一样。 “妈,听说你生病了,我给你带了点补品,就放在大屋呢,大哥拿着的。” “好,好……都回来了,光耀这孩子也回来了…….好啊,今天老天真是开了眼了,让我们一大家子亲人都回来了……好呀,好呀……这下看谁还敢说我们家只有老弱病残了……好啊……”说着说着,陈晓兰又哭了,也不只是激动的还是想起了这些李家的脊梁骨们不在时他们承受的气,眼泪哗哗淌了一床。 李观棋只觉得鼻中一酸,这些年他一心寻找二叔和大哥,忽略了父亲母亲,每年也很少回来看他们,身在千里之外,实在无法想象这两位老人承受了多么大的孤独和难受。 树叶儿离开了大树,只沉湎于天空的壮阔伟大,却从未回头看看过那片给他遮风挡雨过的余荫。 这便是天下父母心么? “妈,这些年你们受苦了……我对不起你们二老!”李观棋愧疚万分,心中的自责像是涟漪,一圈圈在心湖扩大。 有时候,一个人的心再细,一些平日隐藏在简单里的情感也会注意不到,譬如子女对父母的关心之情。 李观棋能想到这些年父母的苦,却无法真正体会到那种苦,因为他还没有为人父,还没有自己劳神费心的子女。 因为有愧疚,所以李观棋刚踏入家门就说出了那句话‘门,该修一修了’,他想修的,不仅是门,更是这么多年来他父母心中的伤――那些不怀好意打过李家主意的外姓人,你们擦亮眼珠子吧,我李家门庭焕然一起,不会再势单力薄了! “妈,我想这次把你们接去南寻过一段时间,你身体不好,南寻的医疗条件不错,正好适合你调养身体,地点我都想好了,在西山南山脚下的一处温泉疗养院。那里环境很好。”李观棋一边帮陈晓兰揉着肩一边说道。 其实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心中正在酝酿着另一番话,那才是他最想说的,可是,他不知道如何开口。 陈晓兰幸福的一笑,“儿子,你长大了,有些事你想做主就做主,妈老了,脑袋都不够用了,什么都听儿子的!” “妈你不老,比谁都漂亮。”李观棋难得嘴角一咧,摸着鼻梁说道。这是他最熟悉的动作。 “老了就是老了,唉,妈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能不老吗,你看看我,眼角皱纹都密密麻麻了,比你爸的还多。” “这不是皱纹,只是笑纹,你看看,你不是正在笑的吗。” 陈晓兰眼睛一瞪,作势欲打,“笑纹!别拍你-妈的马屁啊!” 这母子二人倒真是犹如往日那般,以前李观棋小的时候,最爱和母亲两个说话,因为他觉得母亲的话他能听进去,而且像朋友一样,并没有半点的拘束,这也许是因为他不是陈晓兰亲生的吧。 一想到不是陈晓兰亲生这件事,李观棋心中立刻堵了起来,犹豫半晌,那句话到底还是说了出来。 “妈,那个,我想问你一件事……” 陈晓兰面上明显一滞,“什么事呢……” “呃……就是……就是关于我身世的事……这件事我已经大致知道了,可是从来没有从你们口中得到明确的答案……妈,我发誓我不是想抱怨什么,只是我想知道真相……” 陈晓兰从听到他说这句话开始就悄悄收走了脸上的欢笑,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哀愁……双眼紧紧看着儿子,左看看,又看看,努力的跟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婴儿形象合二为一,可是怎么合就觉得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块璞玉被雕琢成美玉后,还能再瞧出它原先的样子吗? 也许能,也许不能。 陈晓兰亲手培养了这块玉,此时,却要揭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的真相是这块玉并不属于自己,这样的事,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 第八十一章 身世(2) 更新时间:2011-06-02 “唉……从那个冬天开始我就知道终究有一天你会来问我这个问题……一转眼二十五年过去了,你到底还是问了……” 陈晓兰轻抚着李观棋的脸,左右端详。 “妈,我――” “没事……这件事总是要原原本本的告诉你的,更何况你已经知道了不少……” 李观棋默然,确实,他已经知道不少。从一开始的猜测到后来个别人的证明,譬如凤九段,譬如张德厉,譬如袁青云,譬如刘传道。但是即便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他确实是当年那个从龙家死里逃生的婴儿,他却从未有从父母口中得知这一明确答案。父母的亲口所言才是他最看重的,为此,他才踏上了归途。 陈晓兰摩挲着李观棋的手,仔细而慈祥,眼神逐渐由清晰变得飘渺。在这个宁静的秋天午后,天气寒冷,空气干燥,十几平方的简陋卧室里,一句句属于当年的真相也缓缓从陈晓兰的口中说飘出来……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 李秀山十四岁飘荡在外,做过苦力,做过散工,最后混迹于黑市拳馆,依附与当地一股小势力中,被人欺负、毒打正是常有之事。 真正的际遇是从遇到一位泰山的武师开始的。那位泰山武师本是一名八极拳教头,膝下无子,看见李秀山骨骼清奇眉清目秀,遂起了收徒之念。 于是后来,李秀山便跟着他一心修炼八极拳法,这一练就是五六年。 二十岁时,武师因病去世,李秀山奉师父遗命送其骨灰回其家乡泰山脚下。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在途中李秀山为救一落难的男子与人发生争斗,无意中打碎了骨灰坛,骨灰飞飞扬扬,全部落入水中,李秀山疯了一样扑入水中,搅起漫天的水花却再也寻不到师傅的身影…… 也许这就是‘劫’吧。 被救的男子年龄比他要大,他一方面惊讶于李秀山的勇武,一方面又感叹于他的忠义,于是便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小兄弟,愿不愿意跟着我干,直接跟你说我是做旁门生意的。 李秀山迷茫的看着那片碧绿的水域,头未曾偏,只问一句,你想得到多大的地盘? 天下。男子凝望那一湾千里碧流,缓缓道出两个字。 好,我跟你。李秀山没有丝毫犹豫,脱口而出。 有时候,感觉比眼睛更聪慧。 这个男人,就是李观棋真正的父亲――龙在野。 你叫什么名字,龙在野问他。 李秀山。 给你改个名字吧,龙在野沉吟良久,道,生死之间,福运天定,首遭天妒,次被人忌……我看你还是不要取前两名了,第三吧,甲乙皆不要,丙字当符合!李秀丙! 李秀丙,李秀山喃喃念叨三遍朝龙在野行了一礼。 从此,李秀山便正式一脚踏入了龙家深厚门庭,知道八五年那个最寒冷的冬天。 那一年,龙家大少爷龙潜渊出生了。那一年,凤家对龙家的毁灭性打击也开始了。 于是,命途多舛的龙潜渊从尚在襁褓便开始了一段流浪,跟着李秀丙。 八十年代,天寒地冻。 一路的逃亡到底吃了多少苦,李秀丙已然忘记,只有那满身的血迹和瘸了的左腿在无言的诉说着一切。 整整十一天,整整十一天! 李秀丙胸前包裹里包着的婴儿仅以从农家抢来的少量羊奶为食。那层薄薄的小棉被,即使是个五六岁的孩子恐怕都难以抵御零下十几度的寒冷,更何况是一个襁褓婴儿? 然而,这婴儿到底是挺过来了,一路上甚至很少哭泣! 那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总是在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世界,两只小手安静的抱在胸前,李秀丙的每一脚步带来的颠簸,他没有半点的躁动,仿佛知道他们二个正在被一群高手追杀一样,乖乖的不懂,乖乖的把一切交给李秀丙。 历经千辛万苦,李秀丙终于进入了灵州境内,一头钻进了茫茫的苍茫山,这才是真正属于他的世界。 在这里,依靠他大哥李秀全的部署,他逐渐摆脱了一直跟在他后面设下一个个杀局的凤家高手。 八五年腊月十八,大雪。 李秀丙踉踉跄跄出现在李家村外围。 浑身冰冻凝固的血块,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双眼红肿,血丝密布,他已经三天三夜没有睡觉。 那个婴儿神色萎靡,蔫蔫的缩在小包被子里,双手叠在一起,手指对扣着,双腿蜷缩,抱在怀里,看上去,像一只睡着的小刺猬。 李秀全一把扶住弟弟,泪水无言的留下来。 李秀丙挣开弟弟的手,他喉咙受了伤,是为护婴儿为一飞刀所伤,说不出话,只是用手颤巍巍的解下脖子上的绳结。 绳子两头,正是小棉包被。 被子里,正是几个月大的小刺猬一样的龙潜渊。 李秀全眼含热泪,小心翼翼接过包被。 生命,就那样由死交给了生。 李家兄弟两联手炮制了一幕戏,切断了任何走漏消息的路。 事实上,除了李家自己人,谁会知道陈晓兰其实并没有怀孕呢,除了李家自己人,谁又会知道其实李光耀才是刘秀全夫妇亲生的呢? 命运有时候真是他妈的操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到底哪个才是真相?到底哪个才是幻觉? 时间一晃,许多年过去了,当年那个叫做龙潜渊的婴儿已经长大,长成了李观棋;当年那个叫做李光耀的孩子也已经长大,长成了‘影盟’的创立者,控制着一方势力。 而李秀丙――这个有传奇般经历的男人,凭着一己之力,走上了一条对抗龙凤两家之路,成为与之分庭抗礼、独霸一方的庞大势力! 地宫七重天,七位地宫长老,七家家世显赫的家族,全部为他所用! 地宫无数实力强大的选手以为地宫效力为荣! ‘影盟’五堂口共一百七十二路好汉,四十五位银牌杀手,十二位金牌杀手,五位超级级杀手,全部是地宫势力! 这些成果,全部是李秀丙和李光耀这十五年来努力的成果,用鲜血和汗水换了的成果! 十五年里,李光耀未曾结婚,未曾恋爱,每日所想,便是彻底瓦解龙家与凤家,既为龙潜渊讨回一个公道,同时为当年龙家死去的众多兄弟报仇! 上一辈的恩怨,又完美的过渡到了李光耀身上。这不是李秀丙太残忍,只是他太放不下,放不下毕生的夙愿。 对李光耀来说,他从没有过抱怨,也没有过质疑,也许人活在世上,总要接受一些上天赋予的使命的。 对他来说,这个使命,就是守护好每一个亲人。 李观棋,――不,应该是龙潜渊,李光耀,李秀丙,三个人,活在各自的道路,然而他们的目的却是同一个,龙家! 剑指龙家! 命运的转盘既然已经转起,还有什么能让它停下来呢? 也许,只有时间。 ------------ 第八十二章 影盟的实力 更新时间:2011-06-03 母子二人的谈话整整进行了两个小时,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来打扰,袁小雕和阿木两个人跟着小乐去几十里外的镇上买了一些油漆和钉子,李观棋的心思也许小乐和阿木不知道,但是袁小雕心里比谁都清楚:棋哥,修的不是门,是家族的门墙,以及尊严。 李观棋安静的坐在床边,仔细的听那个关于自己的故事,心中无悲无喜,他只觉得人生变幻无常,充满了喜剧感,前一秒也许繁华如锦,下一秒则万丈深渊。 陈晓兰的心情复杂,她不像李观棋,他们的身份不同,立场也不同,她只是一个人母亲,而他却是两个人的儿子。她是他的母亲,同样在龙家某处豪华墓园处他还有一个母亲,而那个才是他的亲生母亲。 命运,有时就是这么无奈。 “儿子......该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了......我知道你终究有一天会知道真相的,可是作为妈来讲,妈并不希望你知道这些,因为你从踏入李家大门开始我就把你当成了亲生儿子,谁想把你从妈这夺走,我第一个不答应!儿子你明白吗!” 陈晓兰有些激动的说道,手指紧紧的抓住李观棋,似乎怕他会被人抢走一样。 “妈,我知道,不管我姓李还是姓龙,我发誓我始终都是您的儿子,这点无论何时都不会改变的,您放心好了!”李观棋安慰道。 “好,好,妈有你这句话就放心了。孩子,龙家当年欠你的,妈和你爸不如你大哥他们那么有本事,只能靠你们爷三个自己去争取了......你二叔对你比我和你爸对你还要好,那条腿就是因为你才断了的,孩子你一定要报答他!” “妈,我会的。”李观棋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感动。 这些人,都是为了自己而活在世上的,如果自己此时弃他们而去,追求所谓的天道,那与无情无义的禽兽又有什么区别? 此时,李观棋心中泛起了无限的波澜。 在他的计划里,迅速解决手头上的事,然后就会离开这里,去寻找那些隐匿在世间的踏入化境的高手,与他们一同探讨如何追求更深层次的道。 这些天,他不止一次的想到这个问题。 武术的极致便是体质的极致,比如一拳下去,一般人可以打碎一块木板,而练过武术的人则可以打碎一块砖头,再厉害的人就能打碎一块石头,再往上就是一块钢板。 钢板之上呢? 力气再大,大不过钢板。几乎很少有人能一拳打碎钢板。然而对将武术练至极致、凝聚出真气的人便可以做到! 那么再高一层次呢? 真气之上,是什么? 这些年李观棋偶尔看小说时会看到一些修真的小说,那里,修真者与天争道,早已摒弃了强身健体的武术,他们学习呼吸吐纳,学习吸收日月精华。真的可以这样吗?真的有修真者的存在吗?武术的极致真的会出现神通吗? 这些问题纠缠了李观棋很多天,最终他在一本书里看到了结果。 那本书很简单,就是介绍了一下这个世界。它里面写道,这个世界是一个能量的世界。所有的花草树木、山川河流,每一样都有生命,每一样都有能量。 树木被焚烧,煮开了水水蒸气又带动机器让火车可以行驶,这就是一种能量的体现。树木的能量眼睛看不见,但是通过另一种形式,你便会发现这种看似不起眼的能量居然这么的惊人! 同样,江河湖海,流动起来,声势庞大,浩浩荡荡。遇到风浪,那些巨大的轮船即便是开足了马里,也不定能轻松离开。这也是能量的体现。 一片树叶,一滴水,那么的柔弱,那么的无力。 千万片树叶,千万滴水,却能搅动天地,激荡万里! 由此可见,在每一片树叶每一滴水里都蕴藏这能量,这种能量是天地间最纯净的能量,比初生婴儿口中所含的那道先天真气还要纯净。 它的名字叫做,元气。 把一块石头分解,会出现一堆小碎石,再把小碎石分解,会出现沙子,再把沙子分解,会出现更加细小的粉末,再把这些粉末分解,则会出现大量的肉眼几乎看不到的粉尘。 万物皆有生命。万物皆有呼吸。 元气,就是这些细小的难以发觉的粉尘呼吸出来的气! 所谓修真,其实就是学会控制这些元气! 李观棋以前对修真的概念只是停留在笑话里,认为修真只是小说里一个美丽的梦。看了这本书,他豁然开朗,因为他现在真的能感受到天地间那些最细微的呼吸,和它们呼吸出来的――元气! 在白华面前,他展示过一次,当时,他手里拿着一块石头,只是凭着意念便调动起周围环境中的元气,用这些纯净的能量一下子便把那块石头压成了粉末,这要是放在以前,简直是不可思议,可是它发生了,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所以,正因为他初步踏入了元气的世界,所以他才会有离开的想法。但是母亲陈晓兰的一番话似乎又击中了他内心最柔软处,让他思想又矛盾了起来。 到底是留下,还是离开? 留下便又要踏足凡尘琐事,为权财利禄而奔波;可是离开,能对得起为了自己付出太多的二叔和大哥么? 第一次,一向果断的李观棋是如此的犹豫。 陈晓兰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叹了口气道:“儿子,,人活一辈子,不是为了什么而活。没有谁是为了谁而活,只有谁是为了对得起天地良心而活。妈从见到你那一刻起就决定收你做儿子,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李观棋眼中一抹迷惑。 “因为当时你蜷缩在小被窝里对着我笑,笑的很甜,很甜......” 李观棋心中巨震。 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别人对你的温暖一笑。 这个社会,除了亲人,我们还剩下什么? 活着就是为了让身边的亲人不受任何伤害,如果这个做不到,那么还谈什么幸福呢? 不幸福的人生,即使天下第一,又有什么意思? 李观棋忽然间明白了。 心中那座隔离很久的高墙,轰然倒塌。他忽然明白了西山之顶二叔的那声叹息,也忽然明白了在进门前他眼中的那一丝忧愁。 “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你!” 说完,李观棋微笑着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 ...... 谈完话,李观棋来到了楼下正屋,李秀全李秀山都在,袁小雕和另外两个劳动力则忙的热火朝天。刷油漆这活对袁小雕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新鲜啊。他从小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哪里会做这玩意,一手提着桶一手提着刷子,还没刷两下就溅了一身的油漆。 麻痹的,我的ck!袁小雕一脸懊恼摸了摸外套上的油漆,看的旁边小乐哈哈大笑,一把抢过去说道,小雕哥,你还是和阿木哥去一旁歇息吧,我自己来就成了,这种活你们怎么能干的好。袁小雕一听可不干了,死活不给他,也不管油漆不油漆了,直接拿起刷子,下手如飞,唰唰的飞快干了起来。 “阿棋,你这个小兄弟很不赖啊,哈哈。”看着袁小雕那出手的动作干脆利索,李秀山笑呵呵说道。 “他叫袁小雕,袁氏医药的公子,我教过他两招,算我半个徒弟吧,还算机灵,就是有时候会浮躁一些。”李观棋抿了口茶。 “年轻人嘛,浮躁是难免的。你不也是从浮躁中走出来的么,呵呵,阿棋,上次的金蝉脱壳之计不仅瞒住了你的敌人们,也把我们两也瞒住了。要不是你哥坚持你没事,说不定我真会以为你出了事。不过有时候兵行险招用的好就是有魄力,用的不好就是浮躁。” “二叔,原来你们一直都在暗中关注着我。”李观棋道。 “是的,从你离开李家村我和你大哥就一直派人在暗中保护着你,我们不能露面,因为当时我们在部署一个计划,这个计划很隐蔽,万万不可被龙凤两家知道。不过柳园那次事件我们的情报出现了误差,风雷堂的行动我们完全不知是针对你,而且当时,两位暗中保护你的‘影盟’兄弟被无名高手用闪电手段解决,所以才没能救下你。” “那两个人实力怎么样?”李观棋眉头一皱。 “金牌杀手!” 李观棋眉头更紧。整个‘影盟’一共只有十二位金牌杀手,可想而知,他们的实力如何。但是即便是金牌杀手,依旧被人以闪电手段击杀,甚至来不及通知‘影盟’总部,这需要多大的实力? 当时的情况,龙家少主龙孤鸣有可能从某渠道知晓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有可能派高手做掉两个阻碍,借助风雷堂击杀自己,让二叔和大哥终身自责。另一方面也有可能是凤家也知晓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派遣高手做掉那两个金牌杀手,然后借他人手除掉自己这个龙家真正的接班人! 无论是哪方面的原因,他们希望的结果都是一个:让自己死! 李观棋握紧了拳头。 想让我死,你们现在还能做到吗! “看来,我要尽快的把这场几十年的恩怨了结了......”他口中喃喃自语道。 “阿棋,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的事就是我和你大哥的事,这些年我们聚集了不少力量,现在,一切就绪,是到了反击的时刻了!”李秀山话语间难掩激动之情。 这一天,他等的太久了。 “是的,是到反击的时刻了......”李光耀眼往窗外那片蓝天,亦喃喃道。 一种无言的力量在空气里像波纹一般一圈圈扩大开来,那是一种期盼了数年的愿景,那也是一种必胜的决心,李秀山感受到了,李光耀也感受到了,作为主角的李观棋也感受到了,每个人紧握着拳头,眼中闪烁着坚毅,也许未来不可捉摸,但是他们三人从此刻起已经真正的下定决心要把筹备了数年的计划启动起来! 因为,反击的时刻到了! 两天后,两辆陆虎从茫茫的群山里驶出,一路东去,穿越了丛林、丘陵、河滩,穿越了荆棘、杂草、乱石,驶向了那片繁华的都市。 南寻。 安顿好父亲母亲,地点自然是西山南山脚下的一处绝妙的疗养院,那里是南寻的贵族和富翁们最享受的天堂。 让李光耀和李秀山都目瞪口呆的一个事实是,李观棋居然买下了整座疗养院! 当然,李观棋没那么多的钱,但是他只是闯到了这家疗养院齐姓老板的家里,然后当着他的面轻轻拿起一块手掌厚的钢板,然后,用力一折,再然后,齐姓老板便睁大了双眼,圆圆的,里面满是恐惧,再然后,很自然的,李观棋便用了一个非常实惠的价格买下了这家疗养院...... 李观棋的行为,李光耀和李秀山并没有阻止他,第一他们阻止不了,第二,他们感觉确实欠李秀全夫妇的。当年他们正式在南寻站稳脚跟后,出于安全上的考虑,所以他们并没有让李秀山夫妇知道他们的一切,因为龙凤两家隐藏的实力实在太过惊人,一丝一毫的接触也许都会引来无穷的麻烦。 但是现在李观棋的行为确实赤裸裸的大张旗鼓,如此大的声势不可能龙凤两家不知道。明知道龙凤两家已经同时注意上了他,他还敢如此暴露身份,原因只有一个,他,李观棋,不惧怕龙凤两家了! 看着李观棋离开西山前最后一次站在西山之顶,俯视整个夜色中的南寻,李光耀心中默默的说了一句,弟弟,大哥今生以你为荣。 李观棋登完西山,留下了十几个‘影盟’高手坐镇,之后,两辆陆虎又马不停蹄的赶去了一个地方――位于南寻北郊靠近五区的庞大地产鸿途园。 说起来,这鸿途园有一半的功劳要归功到霓裳流年刘爷的身上,因为正是他为了给李观棋找回面子,借助龙家的势力给南寻开源地产大亨赵家施加了巨大压力,这才有了后来赵三金不得不转让鸿途园给李观棋的行为。 鸿途园面积很大,本身在设计的时候就考虑到要作为赵家经营地下势力的大本营,只是后来为他人做了嫁衣裳,被李观棋谋了去。 除了面积大之外,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是鸿途园在设计的时候,在地下开掘了一个巨大的地下室,这个地下室足足能同时供数百人居住、休闲、以及平常的使用。 现在住在鸿途园里的正是胖子小两口以及‘狂狮’里最忠实的几十位高手。 “大哥,你的人集结了吗?” 路上,李观棋在车里对李光耀说道。 “三天前已经通知了下去,这三天里,影盟全世界执行任务的所有杀手全部会集结在鸿途园。”李光耀自信的说道。 “好,很好,影盟中几个堂口外加几十位金牌银牌杀手,还有五位超级杀手,再加上大伟那边几十位高手,这样的实力,已经是罕见了。”李观棋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树木,若有所思的说道。 “还有我!阿棋,你似乎把我这个二叔忘了哦?”李秀山在一旁笑着打趣了一下,“唉......人老了,年轻人都把我这把老骨头都忽略喽......” 李观棋心中一震,对啊,怎么把二叔给忘了?影盟再强大,背后的势力还是应该算入地宫的,不仅如此,地宫的七重天,每一重天都有一位长老坐镇,而每一位长老外界的身份则都可能是一个跺跺脚南寻都要震三震的角色! 这样算来,他们这一方的实力不可谓不强! 就在李观棋心中暗暗感叹的时候,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袁小雕嘟囔着嘴,不满的插话了,“师父......你忘了我们家了......” 一句话又提醒了李观棋,还有一个袁家呢! 虽然袁家的地下势力不是很强,但是他们家有钱啊,是一个真正的大财神,有了他们的支持,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他们还能打不赢吗? “小雕说的对,你们家是我最忠实的盟友,在我最窘迫的时候,是你的父亲赏识了我,给了我巨大的支持,而且曾经良叔还救过我一命......” “不,”袁小雕撇撇嘴,“给你最大支持的人不是我爸,也不是救你命的人,是我姐!” 罗明月? 李观棋心中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忽然涌起了一股痛意。 一个端庄秀丽,又不失俏皮可爱的婉约女子形象忽然出现在他脑海。 罗明月,这个他亲口承认过女朋友的女孩,是他心中第一份痛。 如今,他改不改与他相见呢? “我姐为了你真的付出了许多......”袁小雕声音忽然低沉了下去,哀求似的说道,“师父,我姐真的很爱你,如果可以,你还是去见她一面吧......” 一句话,让李观棋的心叮咚一声,彻底融化。 “该见一面了,不仅是她,还有她,她,她.......”李观棋心中叹道。 ...... 一个小时后,两辆陆虎到达了鸿途园。 进入大门后,车子直接驶入地下室,那里,张德厉和一干高手们正等在那里接他。 车子停后,众人一一下车,李观棋最后一个走出来。 就在他准备跨步下来的时候,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前来迎接的人群中,一个全身裹在黑纱中的女人忽然冷笑一声,手一扬,只见一道碧绿的幽光朝李观棋电射而来! (本卷即将结束,新的一卷即将来临。) ------------ 第八十三章 元气的力量 更新时间:2011-06-04 所有人都惊呆了,杨大伟目瞪口呆,张德厉则是愣住了,最先下车的李光耀一头汗水,原因不是别的,因为这个出手的全身裹满黑纱的女人正是影盟的五大超级杀手之一。 黑莲! “这个女人,怎么又胡来!她到底想要干什么!”李光耀心中大骇。一想到以往她发过疯的那些事,他就有种抓狂的感觉。 这个女人是个麻烦!这个女人绝对是个麻烦! 正想间,那枚碧幽幽的飞刀已经闪电般直取李观棋面门,端是狠辣无比! “黑莲,放肆!”李光耀大吼一声,正欲出手解救,忽然,只见李观棋手指动了一下,一道极为细小的银白之光从指缝间迎着飞刀,对在一起! 啪! 一阵清脆的响声。空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与那柄飞刀相撞了,只见火星一闪,飞刀的刀尖立刻弯折成九十度,啪的一声如败草一般,直接飞向其他方向! 是什么东西? 李光耀睁大了眼睛也没反应过来。 刚才......刚才李观棋那手指的一动,有0.1秒的时间吗?那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能生生将一枚急速飞行的飞刀给击落? 李秀山眯起了眼睛,看着李观棋,心中再一次掀起了震惊的浪花――这种出手速度,真是仅仅凭借身体就能做出来的么? 张德厉一动不动,背后是同样呆住的的杨大伟,二人眼神中都是同一种神色――崇拜、敬仰、惊叹...... “飞刀,很不错,很锋利,隔了一米的距离,我已经感受到了那股寒意......”李观棋眯上了眼睛,细细品味着先前那飞刀飞临自己的感受,口中喃喃说道,“打制这把飞刀的人,了不起!” “哼!” 听见李观棋只是赞叹她飞刀的材质和打制飞刀的人,黑莲彻底愤怒了! 一米七的身高,身段妖娆,曲线优美,尤其那裹满全身的黑纱又为她平添了无数的神秘味道,这便是黑莲――影盟五位超级杀手中排名第四的黑莲! 叫无数人闻之色变的有着黑色妖姬之称的黑莲居然被人这样反讽!不可原谅! 黑莲那颗高傲的心仿佛就是一个美女当着众人的面被什么东西一下子扒光了衣服一样,要多难堪有多难堪。 “哼,有本事再接我一刀!” 黑莲冷哼一声,柳腰一折,身体在空中猛的旋转了三圈,手一甩,三把碧绿飞刀,尖头阔尾,呈品字形飞向李观棋,分别为双眼和口的位置! “嘿嘿......有意思......” 李观棋轻轻一笑,努力的想从那黑纱下面看出点什么,哪怕是愤怒也好。可惜他失算了,黑纱裹的很密,只露出半只眼睛,根本瞧不出长什么模样,更别说看见她的表情了。 三枚飞刀急速飞来,李观棋紧紧盯着那三枚飞刀,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一呼一吸间,血液中某种力量似乎连成了一条线,又化为流动的液体,把每一个毛孔都浸满......一时间,他的数千万个毛孔似乎拥有了生命,感受着天地万物的变化......时间,似乎都慢了下来,刹那间,天地的一切都在呼吸,都在休息,都在盛开,都在绽放,都在灿烂,都在欢快...... 一道道细小到肉眼无法可见的元气,被李观棋感受到了,是那数千万颗毛孔感受到的,也可以说是他的心感受到的。那一道道白色的气,来自于脚下的土地,来自墙角的盆景,来自于园中的树木,来自于空气中的露水,来自于哗啦直响的喷泉...... 李观棋只看见一道道乳白色的气汇聚在一起,由丝成线,又由线成团,最后汇聚成一个拳头大小的圆球。 这圆球,外表是犹如牛奶一般的乳白色,内部光华流动,五彩缤纷,像是有生命的彩色泉水在流动,细看下去,仿佛全世界的色彩与美丽全部聚集到了这颗圆球中。 天地间最纯净的能量?天地间最圣洁的能量? 望着这颗元气球,李观棋只觉得心中充满了无限的安宁、平静、悲悯以及对自然的美好的赞叹。 “原来......原来,元气居然能够影响人的情绪?就像那佛家的经文一样,能够给人以安抚,给人以信念?” 天地迷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不再真实......李观棋蓦地直觉心中一动,心神从一个世界里跳了出来―― 飞刀,仅仅只在自己面前一米处!而众人的惊呼已然响起! “阿棋小心!” “师父小心!” “棋哥当心!” “天!飞刀要刺中棋哥了!” ...... 一句句话传入李观棋的耳朵,那声音充满各种情绪,焦虑、担忧、震惊、恐慌......一时间,李观棋的心仿佛感悟到了各种情绪,像经历了三生三世的轮回者。 望便三世情不断,心中百转品孤愁。 “原来,元气是这世间情绪的载体!无论是人,物,兽,只要有灵性,就有情绪,殊途同归,人和物的情绪固然不同,但是这些情绪若是分解为最小最小的元气,那么它们便是想通的!是的了,这也正印证了万物相通那句话!” 李观棋心中忽然觉悟了元气的真正秘密。 “毁灭吧,飞刀!” 众人正在担忧飞刀已到了李观棋面前一米前而李观棋却依旧紧闭双眼呆在那里的时候,忽然,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他蓦地睁开双眼,眼神如刀,如剑,如锋!大吼一声,手掌猛地向前一推,一个球状的闪着圣洁光芒的东西突然从手掌处飞了出来! 三只飞刀撞在那气团之上,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轰!轰!轰! 金属炸裂,三枚飞刀撞在那团气流上犹如撞在了巨大的钢柱上一样,在巨大的冲力下,三枚飞刀即便是玄铁所铸,可依旧在百分之一秒内瞬间变成了一堆碎渣,噗噗直响,直接掉落一地! 白色的浓雾渐渐散开,露出原本的画面。 李观棋依旧立于地上,身形稳固如山,眼神坚毅如铁,漆黑的眸子里犹如漩涡一般,闪烁着令人难以自拔的光芒。手指轻抬,直指一个方向――一个妖娆黑纱女子! 黑莲! “你的飞刀.....”李观棋一字一顿的说道,“脆弱的像腐朽的石头!” “什么!” 黑莲身体突然颤抖了起来。 第一次......这是她第一次飞刀被人所毁......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的飞刀怎么可能被击碎?那可是玄铁用千年的寒泉铸成的啊......” 一团气流居然能把三把玄铁所制飞刀击的粉碎!这究竟需要多大的力量! 黑莲彻底被震惊了,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满地的碎铁,那仅露出的一只眼睛里闪耀着不可思议的神色。 “黑莲,你太放肆了!”李光耀看见弟弟没有事,心中一松,长长呼出一口气,转而一想黑莲居然做出这样的行为,大怒,立刻对她呵斥道。 黑莲显然跟李光耀很熟悉了,并且有可能是很好的朋友,见他对她呵斥,直接抛去一个卫生眼,并不买这个影盟老大的帐,袅袅娜娜的走到李观棋面前,一串银铃般的声音响起。 “有趣,有趣。你叫李观棋是吧,听说你是李光耀的弟弟,哼,你毁了我的飞刀,这笔帐我是该算到你身上,还是算到你那个大哥的身上?”说完,头一撇,煞有深意的望了李光耀一眼。李光耀被这一眼望的有些心虚,直接扭开了头,不在看她。 “算在我身上。”李观棋微微一笑,“从现在起,我大哥身上的账都可以算在我身上,你的飞刀是我毁了,不错,一共四把,那么好的刀,却被糟蹋了......” 黑莲一听他话里的不屑与轻视,心中大怒,“喂,姓李的,你说被我的飞刀谁糟蹋了?难道我不配拥有它们?” “不,它们跟你跟对了人,可是――” “可是什么?” “你的实力一般,除非有人能教你更高层次的技法,否则,它们便是被糟蹋了......” “什么!你说什么!”黑莲大怒,那妖娆的身子似乎都要贴上李观棋了,隐藏在黑纱里的脸就差一点就要碰到李观棋的脸,她怒气冲冲的瞪着,那眼神简直像头能吃人的猛兽似得。 李光耀一头汗水,这只小粉豹可是基地里头号令人头疼的小魔头。五名超级杀手里,她虽然只拍到第四名,但是她的脾气却是五人中最烈的,行事无固定准则,全凭心情,稍有惹恼她,她就有可能暴起一下子甩出十几枚飞刀,那些飞刀通体碧绿,上面淬了剧毒,入体即亡!所以,在整个地宫影盟的基地里,几乎没人不怕这个粉红豹子的,就像她的名字一样,黑莲。 黑莲盛开,生命凋谢。这是杀手界关于黑莲的传说。由于黑莲行事心狠手辣,很多人以为她是个男的,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她是个女人,而且在这极少数人中,只有寥寥几人见过她的真面孔。李光耀就是其中一个。 可是,即便是影盟的老大,李光耀见到她只有无奈的份,况且这份无奈还有另一个原因――这个黑莲似乎对他这个影盟老大有些特别的意思......曾几何时,二人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有过那么一段香艳的经历......这也是李光耀有些簇她的原因。 “好了!”李观棋似乎被黑莲弄的有些心烦了,直接冷冷说到,“我知道你是黑莲,在来的路上大哥已经和我说过。我也不和你废话了,我会教你真正的飞刀技巧,如果你愿意学,就拜我为师,如果不愿意,那就让你的飞刀继续跟你这个实力不怎么样的主人吧!” 一番话,黑莲彻底暴走。 “混蛋!谁要做我我师父!你知道一个真正的飞刀手最注重的是什么吗?是尊严!飞刀既出,例不虚发!你这样的外行做了我师父也不怕别人笑话!” “屁。”李观棋的回应只有一句。 “看看你所谓的例不虚发吧,”说完,李观棋捡起地上一枚已经弯折的一元硬币。 “这是――”黑莲疑惑的看着那枚硬币。 “你的第一枚飞刀就是被我的硬币击弯的!现在你再说说我有没有资格做你师傅......” 看着李观棋手里的那枚硬币,黑莲愣住了。 的的确确是硬币,没有半点玄机。很普通,普通到天底下到处都是这样的东西。然而正是这样普通的东西却把她千锤百炼铸造出来的玄铁飞刀给击的弯折! 这需要多大的力量!这需要多么完美的技巧! 黑莲忽然感觉心中一寒:这个男人,居然是一个暗器高手! “怎么样?我的时间有限,给你十秒钟时间考虑!”李观棋说完,脸上露出自信的表情,他相信这个对暗器一路痴迷的女人会答应他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黑莲犹豫半晌,还是怀疑的问了一句话:“喂,你......你真的愿意教我?” 李观棋笑着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点头。 “好,我愿意跟你学......师......父!”那两个字在黑莲嘴里酝酿半天,终于吐了出来。 “好,很好......师父这个称呼,你今天喊一次就可以了,以后你直接叫我李观棋就可以了。对了,明日我会正式教你。”李观棋眯着眼睛,看了黑莲一眼,淡淡说道。 黑莲心中一凛,心中惊讶道,耀哥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我了,让我帮助他,可是他居然有如此凌厉的目光,我师父曾经告诉过我,一个人实力有多强直接看他的眼睛就可以知道,强者的目光里含有一种气息,那种气息会把你的目光刺痛......看他的目光,似乎他的实力应该远在我之上的,真叫人完全看不透,这样的人,真的还需要我来帮忙吗?.......而且,他真的是龙家的大少爷吗? 神秘而可怕的男人!这是黑莲对礼官去的评价。 在黑莲的暗自揣测中,李观棋却是拍拍身上的尘土,一转身向里面走去。 “哥,这个黑莲的飞刀很有意思,凤家也有一个玩飞刀的,他很厉害,所以我想教她两招,这样她如果以后跟那个碰到了,不至于吃亏。” 路上,李观棋对李光耀解释了为何要教黑莲飞刀。 其实,他并不懂得飞刀之术,他懂得的是燕老教给他的暗器之术。 如果说飞刀之术为一门奇诡求胜的法门,那么暗器之术则是飞刀之术的本源所在。 暗器高手,飞花摘叶,伤人于无形。 李观棋长久的训练之后,以硬币为暗器的技法已经炉火纯青,更为重要的是,他现在掌握了元气的力量,这样就为他的暗器之术提供了巨大的能量支持。暗器发出去,能发多远,能发多精准,全部是由身体内部的力量、反应力所致。可是现在李观棋已经掌握了元气的力量,天地之间,一草一木,一花一石皆会成为他的能量和耳目,所以暗器的距离和精准度都大幅度攀升。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的李观棋,暗器,已经极少有人能击败他! “阿棋,你总是让我吃惊......”李光耀由衷的说了一句话,随即他歉意的说道:“其实,阿棋,我想和你解释一下,黑莲对你发飞刀她并不是想要――” 话刚说了一般就被李观棋一摆手打断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黑莲的性格属于那种敢于怀疑一切的人,你承认了我,但是不代表整个影盟都承认了,所以她才会有这样的行为,其实这仅仅是第一道关,接下来,还有其他的人会挑战我,我说的对吗?” 李光耀低下头去,默默点点头。 其实,所谓的影盟五大超级杀手只是外人的揣测,这五个人,并不完全听命于影盟。他们只是与影盟有利益往来,每当影盟接到特别棘手的任务,便会把这些任何委托给这五人来办。时间久了,李光耀便和他们成为了朋友,所以五人便口头上算是承认了影盟五大超级杀手的身份。 这次五人能答应帮助李观棋,全是看着多年来与李光耀交往的关系。 所以,不服对于这群桀骜不驯游走于世界顶端的人来说,是家常便饭。 所以,他们想要检测一下李观棋到底有没有实力统领他们,即便是李光耀,也无法阻止! “看来我猜对了......”李观棋笑着点点头,“很好,这样一来,我也可以顺便检验一下号称是影盟五大超级杀手的五人实力到底如何。” 说完,他抬起头,浑身洋溢着自信的光芒。手指前方。 “走吧。黑莲已经给我惊喜,我还想见到其他的惊喜。” 说完,率先朝前面走去。张德厉袁小雕杨大伟紧随其后。 “光耀,你怎么看阿棋现在的实力?”李秀山和李光耀站在一起,看着李观棋的背影,凝重的说道。 “看不透......”李光耀苦笑着。 “一点都看不透吗?” “是。” “跟那个人比呢?” “谁?” “你曾经也说过看不透的人。” “不知道......也许,他们打一场,才会知道......” “是这样么......”李秀山看着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喃喃道。 那个孩子,他曾用命换来他的生。 那个孩子,他也曾用一生岁月换来他的一世荣华。 “是我欠他的......” 李秀山忽然长叹了一口气。 ------------ 第八十四章 旧人相见,分外眼红 更新时间:2011-06-05 鸿途园当初建园的时候充分考虑了某些特殊功用,所以地下修建了广阔的空间。 李观棋此时的位置正位于鸿途园巨大的建筑正下方十米处。这是一个巨大而宽敞的会议厅。高约五米,当初是按照五百人的数量来设计的。 此时,大约五十人正正襟危坐在那里。而李观棋,则一步踏入了那间会议室。 会议室顶部为苍穹设计,一道巨大的圆弧行顶盖反扣在顶部,看上去似乎有一种错觉,仿佛那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一样。地板为南寻东部一处著名的大理石矿藏所产的云母石,整体效果看上去非常梦幻。一排排座位横跨在会议室,正前方则是一块高起的台阶,一张玻璃桌站立在那里。 单就这间会议室的规模和布置来说,不算多么高档,但是,绝对隐蔽。 有点像教堂,李观棋是第一次踏入这间属于他的建筑,虽然不是多么在意,但是他也希望这个地方能够足够的隐蔽,现在看来,当初自己是选对了。 几十人,在李观棋进入会议室的第一时间,齐刷刷的看向他! 这里的几十人,除了杨大伟狂狮公司的数位高手外,还有张德厉从泰国叫过来的那十二为黑市泰拳高手,除此之外便是影盟的众多杀手了。因此可以说,这里的绝大数多都不认识李观棋是何方神圣,他们接到的消息便是这个年轻人便是他们真正的首领,所以在李观棋进入这间房间的时候每个人都以好奇的甚至是不屑的目光在看着他。 他有什么本事能当我们的首领? 他有什么本事可以叫我们诚服? 在场的除了袁小雕张德厉还有阿木等数位对李观棋知根知底的朋友见识了现在李观棋的可怕,剩下,几乎没有人眼里有臣服的神色。对于这样的事,李观棋心知肚明。实力到了他这个层次,心绪对心境的影响已经被降到最低了。 他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一个人走了上去,穿过两边一排排的座位,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一步步,一步步,走上了那个高台,李光耀、李秀山、杨大伟、袁小雕等人则是依次走在后面,在高台站在李观棋的后面,静静的看着下面。 “如你们所想,我就是李观棋――当然,我还有另一个名字――龙!潜!渊!” 这一句话,李观棋淡淡的说了出去,带着无穷的威压和魄力,尤其是龙潜渊那三个字,每一个字似乎都像一记重锤一般狠狠砸在众人的心上! 一座墙狠狠的撞击上了柔软的水,会迸出如何的水花? 每个人都感受到了每个字行间的决心、坚毅、威慑、膜拜、信念、不可抗拒...... 李观棋说完,久久无言,那神魔似得眼神,无穷无尽的黑色漩涡在旋转,似乎那眼眸中间空洞而恐怖的星空正在降临这片小小的空间...... 一秒,两秒,三秒...... 空气越来越压抑,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的把这地下空间里的空气抽干了一样...... 呼吸越来越困难...... 很多人额头上流下了一道道汗,来不及擦,却已经不自觉的低下了头,不敢再与李观棋对视,甚至连一眼都不敢看! 李观棋满意的看了一眼下面。现在是紧急时刻,他必须在最少时间内达到立威的效果,不然,这些凑杂在一起的势力就是一盘散沙,根本发挥不了作用。 这一招在声音中夹杂着威压的手段,正是他从凤家那个‘鬼叔’手里现学来了的。 上次,鬼叔便是用了这一招几乎把他打败,他明白那种威慑的力量,全身麻痹,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和身体!所以正是那次的极端困境才直接导致了他的进阶,也可以算是绝境中的自我升华吧!那次他打败鬼叔之后,便仔细琢磨起来这摄魂之术如何使用,好在李观棋天纵奇才,一些武学上的难题,经过一段时间的钻研后,他已经初步能够使用这种技巧。 现在的他使用的正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如何将情绪强加进别人的思想的技法,和鬼叔的摄魂之术异曲同工! “小子,你才多大?有什么能力命令我们影盟?告诉你,即便是李光耀,他也不敢这么没礼貌的和我说话!” 李观棋情绪并无波澜,只是淡淡的一翻眼皮,瞧见了台下最后面独自坐一排拐角的那个人,这一看之下,不禁咦了一声。 是个小老头,青色对襟大褂,头发扎成一个小辫子盘在脑后,脸上满是褶子,估计没有七十也有六十岁,异常滑稽,看上去似乎跟清宫剧里的那些宫里大太监有的一拼。 “你是何人?”李观棋只有淡然一句话。 显然,这句话的态度大大激怒了小老头。李光耀一听到李观棋说出这句话就知道麻烦来了,急忙在他旁边急切的提示了一句,“阿棋,他是鬼面人!” 一句话提醒了李观棋。 “原来,你就是鬼面人......唔......”李观棋嘴角一咧,慢腾腾说道。 “小子,你什么态度!别以为你是李光耀表弟我就会服你,即便你是他亲弟弟,我也同样不会听命于一个弱小的不像话的人!” 李观棋心中蓦然一痛,如刀割,痛彻心扉...... 瞬间,狰狞! “你再说一遍!”李观棋大吼一声,眼中闪烁这疯狂的神色,犹如,野狼! “我说你只是凭着人家表弟的身份,就想让我帮你对抗龙家?笑话,我鬼面人――” 话说道半截,忽然间全场愕然,随即一声巨大的尖叫从最后一排座椅上传了出来。 “咳――咔――”鬼面人睁大了不可思议的眼。呆做在那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弹,脖子上的皮肉因恐惧而颤抖着,似乎刚才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旅一样。 筛糠一样的颤抖,却无碍于他正常呼吸。他的尖叫不是因为他没有出现过危险,只是因为他是第一次离死亡如此之近! 生与死,只有两厘米! 在场的所有人眼神中都泛起了恐惧的神色......因为他们的眼睛看到了一幕不可能发生的情景:鬼面人身材矮小,坐在座位上,座位的后靠架整好跟他的脖子齐平,此时,在他脖子的两边一厘米处,各有一个拇指大小的洞! 这是怎么回事? 仅仅只有一厘米的距离!如果两个洞再各自收缩一厘米,那么洞便不会是出现在椅子上而是出现在鬼面人脖子上了! 要知道,鬼面人可是影盟五大超级杀手中排名第五的顶级高手啊!他怎么会被人把死亡放的离他如此之近呢!是粗心大意?是无防备?还是......发暗器的那个人实力太强? 顺着鬼面人颤抖而惊恐的眼神,众人望去,视线的那头定格在了十几米外的高台之上,那里,一个黑眸长发的年轻人两只手指伸向前方――居然是发暗器的姿势! 居然是他发的暗器!李观棋!龙潜渊!首领! 龙有逆鳞,不可侵犯,犯之必遭横祸! 李观棋的逆鳞就是他的亲人们,触之,必遭横祸! “李光耀是我哥......亲生的哥哥!这句话你给我记好,不然下次我敢发誓你的脖子将会出现两个洞......” 空旷的会议大厅,李观棋的话久久回荡,绽放在每一个人的耳边,没有比它更清晰的了。 鬼面人脖子上的寒气还没除去,舌头也仿佛打了结......他在杀手界呆过超过三十年,作为一个杀手,三十年里,他最得意的就是自己对危险的感知力,这是一个超级杀手所必备的因素。正是靠着那近似野兽般的直觉,鬼面人一生历经了无数次的危险却都能安然不迫的从容离去.....三十年里,他从来没有一次有今天这么被动的。 他之所以那么惊骇,不是他惧怕死亡,他惊骇,因为他在暗器袭来后竟然如木头人一般完全没有感知到危险的来临...... 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难道我的杀手生涯已经结束了吗? 难道我已经不具备一个超级杀手的条件了吗? 鬼面人从未遇到这样的事,不由的慌了,畏了,生平第一次陷入了对自己实力的怀疑中...... “鬼面人,我知道你很强,一个人都多强我从他的眼睛中就可以看到。你来帮助我,我很感激,但是你触犯了我的禁忌,所以我才会对你出手,我希望你能明白这点。当然我不会勉强你,如果你觉得受到了侮辱,那么,你随时可以离去。” 李观棋怒归怒,有些话还是得说的漂亮点,因为场下还坐着另外几十号人。 “我......”鬼面人支吾半晌,看了看椅子上的那两个洞,又看了看台上的李光耀,咬咬牙说道,“光耀,我不跟你弟弟计较,我不是帮他,是在帮你,五年前,要不是你把我这世间唯一的孙子给找了回来,恐怕我永远活在痛苦里......这件事,我欠你一个巨大的恩情,所以......我会继续帮助你的!” 看来这个鬼面人也不是表面那么阴冷怪异,心中还是留有一片道义的天空的。李观棋心中暗暗想到。 “好,很好。”李光耀大喜,他本以为李观棋这下肯定会把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子给惹恼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仗义,一直还把五年前自己帮他找回孙子那件事挂在心上,不禁心中也有些感慨。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我不希望这样的事再发生,”李观棋目光冷冷扫了一下台下,“如果还有人对我的能力怀疑,可以来挑战!” 简单而霸气,就是这么直接,却充满了力量。 台下几十人立刻噤若寒蝉,再也无了声音。 “既然你们都没有异议,那么很好,从今天起我便是你们的新首领,这个时间不会很长,待我完全击败了龙凤两家之后,我便会把这一切全部交给我大哥,我要找回的,只是尊严!详细的计划我会在明天公布出来,好,散了吧!” 说完,人群渐起身,纷纷离去,李观棋目光一瞥,却恰好落到最远处一矮小身影身上。 鬼面人背起身后一个大长包袱,佝偻着腰,也不晓得是真驼还是假驼。 李观棋忽然心中一动,十几年前十八岭子上的记忆缓缓流出画面,他想到一个人来。 “鬼面人,你的双胞胎兄弟呢?”李观棋对着鬼面人背影,厉声喝道。 鬼面人一怔,立即停住了脚步,回头,脸上震惊的无以复加! “什么双胞胎兄弟,你认错人了!”说罢,头一回,快步离去。 他果然是他! ------------ 第八十五章 张文壮的投靠 更新时间:2011-06-29 张文状。 初次听说这个名字是从张德厉口中。那时,李观棋正在幕后统筹一切,张德厉则作为执行者,将他的一道道指令给发布到下面。从山西到南寻,一路,美女蛇的一切行动都在张德厉的监控中。而正是从那时起,美女蛇一行人的身份渐渐的曝光在他们的目光之下。 他们的身份渐渐浮出水面。这是一个令人恐惧的团队。 首领美女蛇,绰号美女蛇,喜穿旗袍,性情不定,喜怒无常,身手高明,乃凤家第二代家主也就是李观棋亲生父亲龙在野所收养的义女,本名,凤凰。 张武举,绰号大个子,身高两米,习八极拳,天生神勇,有龙象之力,后被凤凰收服。 张文状,绰号张老鼠,身高不到一米五,喜奏二胡,妙音不绝,后被凤凰收服。 魁,习咏春,光头,横行西北的独行杀手,后被凤凰收服。 十五年前,李观棋在十八岭子上偶遇了凤凰,当时凤凰看上去也就比他大个十岁的样子,即使到了现在,凤凰也就三十多岁,看起来仍然拥有着惊人的美艳。李观棋用尽所有的资源来调查凤凰,最终在张德厉的不懈努力下,最让人震惊的一个真相从迷雾中走了出来:她,凤凰,居然是龙在野的女儿! 对于这个亲生父亲龙在野,李观棋没有多少好感,甚至连一点点印象都没有,所以更别说他的这个与自己年龄相差甚多的女儿。在李观棋看来,凤凰的出现也许就是龙在野为了弥补自己留下的位置,这也是为什么龙家花费如此大的力量来培养她的原因。但是同样有一个问题李观棋一直没有想明白,既然凤凰是自己的姐姐,姑且不论是不是有血缘关系,姐弟终归是姐弟,为何当初她会踏上苍茫山的土地,将自己平静而幸福的生活拉入一段刻苦铭心的痛苦中?即使她没有识出自己的身份,至少也应该认识二叔李秀山啊,为何她如此绝情?为何她如此冷漠? 每每想到这里,李观棋心中总是一阵阵的绞痛。龙家之人感情淡漠至此,还有什么缓和的余地,只有报仇,只有讨回,只有让他们彻底的后悔他们当年的行为! 十五年前,李观棋十岁。十五年后,李观棋二十五岁。中间整整相隔了十五年,李观棋最终还是见到了当年与龙家有关系的张文壮。 十五年的岁月并没有减少多少李观棋记忆,尤其是苍茫山十八岭子那一段。四个人,每个人的面孔他都牢牢记在了心里,像是用凿子刻在石碑上一样,永远,永远,不忘记。对于他来说,这些记忆就是他最大的动力和源泉,因为这些记忆的存在,他才会想到曾经的耻辱,想到心底最深处的愤怒以及......这场旷日持久的报复。 “张,文,壮!”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无疑于晴天霹雳,将鬼面人瘦削的身份震的轰然如碎。他那双浑浊而淤青的眼睛陡然睁得老圆,死死盯着李观棋,仿佛要把他看穿似得。 “你......你在跟我......说话么?” 李观棋嘴角一咧,一丝难以名状的笑意就那么浮现面庞,竟然有一丝丝温暖的味道。 “张文壮......十五年了,我们到底还是见面了......十五年啊......没想到你我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鬼面人更加惊恐,浑身瑟缩在一起,眼睛仔细打量着李观棋,仍然没有想起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过这一号实力恐怖如斯之人。 “你究竟是......谁......”此时大厅中人渐渐散去,张德厉和胖子他们也被李观棋示意出去了,唯独剩下鬼面人一个。实力的差距和对强者天生的畏惧心理下,鬼面人的老底被拆穿,心中的恐慌自然难以名状。 “我?”李观棋眼中闪过一丝迷离,背手看着那大厅顶部那一抹柔和的光芒,光影悸动,时空仿佛已发生了变幻,径直回到了十五年前的十八岭子上...... “十五年前的苍茫山,你还记得吗?当时有一个小孩把你们带到了一个老人的坟墓前......” 这一句话轻柔而充满砂质感,仿佛经历过无限的沧桑,又有一丝忧郁,每一个字都饱含了说话人深深的怀念之情,怀念那事,怀念那人,怀念那山,怀念那水。 “十五年前......十八岭子......小孩......”鬼面人念叨着念叨着,回忆如流水般哗啦啦翻涌而过,一幕幕画面冲刷着他的大脑......忽然间他眼睛一亮,记忆中的那幅面孔与现在眼前的面孔渐渐合二为一......他手指李观棋,心中恐惧而颤抖,大叫道,“我想起来了,你,你,你就是当年那个小孩,也就是龙家那个弃子!” 说完之后鬼面人立刻捂住了嘴,心中后悔不已。 李观棋默然站立,半眯双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叫人心惊胆寒的气息。 弃子!弃子!这两字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在李观棋的心间,每一次的回荡便犹如一把利刃狠狠刺入心脏。 半晌,在鬼面人的惴惴不安中,那股气息渐然消散,鬼面人颤抖的擦去脑门上的汗,这时只听到一个声音传来。 “没错,我就是那个龙家的弃子......一个真正的弃子......张文壮,很好,你想起来了,也免了我一番口舌。没想到当年在凤凰手下叱咤风云的张文壮现在居然沦落到要到影盟卖命的地步,凤凰呢?她现在不是你的头头了吗?” “你竟然知道她真名?”鬼面人愕然惊问,口张的可以塞下一枚拳头。 “我知道她的事超过你的想象。”李观棋冷然一笑,“如果我没猜错,你八个月之前还在凤凰手下办事,为何现在来到了这里?” 鬼面人面上浮现出一丝的痛苦,李观棋看的清清楚楚,满脸的皱纹间满是忧伤之色,完全没有了一个超级杀手的冷漠无情。 “抱歉......我不能说离开的原因,我只能告诉你,我来这里并没有任何的意图,只是我老了,需要一个强大的后台来为我提供一个安全归宿,直到我死去......” 扯淡。 李观棋心中冷笑一声,如果这样的说辞能够成立,那么这个张文壮的脑子可真叫被门夹了――如果单就实力而言,在中华大地扎根了几十年的凤家,实力远远超过影盟。 “好吧,暂时我且相信你,也不去追究你之前为何人效力。现在我只问你一句,我即将对付凤家,凤凰也是凤家一员,到时难免会与她有一战,你是否真的可以与之为敌?” 鬼面人呆住,想了又想,一番复杂的神色变幻之后,握紧拳头,狠狠点点头道,“可以!我保证!” “好,我记下了你的话......哦对了,我要告诉一件事,和她见面的那一天,快了。” 说完,李观棋拍了拍鬼面人的肩膀,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大厅中,只剩下鬼面人一个。 他这个滑稽的小老头,佝偻着身子,背着一把破二胡,就那么蜷缩在座位上,口中喃喃自语,“那一天,真的快到了吗......” ------------ 第八十六章 撩拨 更新时间:2011-07-01 离开会议室来到地面二楼超大型的卧室,李观棋忙碌开来,一张张的白纸从桌面滑落,上面满是密密麻麻的笔迹,只见他皱着眉支着头,盯着桌上一叠叠的白纸,偶尔想到了什么就会刷刷刷的写下来,这是他多年以来每当做出大决定时养成的习惯。 张文壮的事姑且当作一个小插曲吧,反正李观棋并没有觉得他的到来有什么阴谋论在里面。凤凰这个女人,他只接触过一次,但是在背后对她的调查可是一点没落下,从山西抢画那件事开始一直到后来回到了南寻对她的跟踪,再就是认识了后面的凤九段,利益的交换让他很容易的把有关凤凰的点滴顺利告之。也就是从那个时刻起,他才得知原来这个世界上他还有这样一个陌生的姐姐。 房间很安静,静的似乎只有呼吸声。李观棋全身心投入到了一个精妙计划的构想中,是那样的投入,以至于胖子进来的时候他居然完全没有发觉。 阿棋,你累了。 胖子的笑容依旧像以前看起来那么的充满了不正经,可是比起以前,又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所幸的是,他喊李观棋的称呼竟然是意外的好久未曾听到的‘阿棋’...... 李观棋心中暗叹一声,是的,有些累,不然又会如何听不到进来的脚步呢?如果进来的不是自己的朋友,而是一个杀手呢? 做吧。 他淡淡一笑,招呼一声,就地抛给胖子一支烟。 胖子也没有客气,直接坐在了对面。看了看桌上凌乱的白纸,又看见白纸上纷繁的字迹,心中顿时想起了几个月前的那个夜晚,两个男人抽掉了四包劣质的中南海在烟雾缭绕中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合作的计划,此情此景,竟然如此想像。只是如今,执笔的人已经由两人变为一人,曾经的那种默契,经过时间的洗礼后还能再找回么? 刹那间,胖子心中隐隐有种伤痛,很痛很痛...... 一支烟的距离,不长,也许就是一句话就燃完了。 阿棋,你忙吧,我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我走了。烟头熄灭后,胖子对李观棋点点头,笑笑,看了最后一眼那些白纸稍微呆了一秒,起身准备离开。 正要站起,一只手忽然压到了他的肩膀,是那样的有力。 一抬头,一张温暖的笑脸。 既然来了就帮我出谋划策吧,你一直都是我的军师,不是么? 胖子心中一震,看着那个人就那样肆无忌惮的笑着,坚强而有力,眼神醇厚而真挚,忽然间,时光似乎又倒回了几个月前的那个二人勾肩搭背穿大裤衩子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夜晚。 几个月的时光可以改变很多,也不可以改变很多。对胖子来说,后者,足以安慰。 有足够的烟么?呆住的胖子忽然说了一句。 李观棋边笑边无奈摇摇头,说道,还像那晚一样。 啪啪啪啪四声,桌上瞬间出现了四包中南海。 注定,这将是一个不眠夜。 ******************** 黎明破晓,金鸡啼晨。 虽然早已找不到在农村时金鸡啼晨的那种温暖的感觉了,但是李观棋每日清晨醒来依旧会把那幅情景存于想象之中。不为别的,只为一种心灵的安慰。 这个早晨显然有些特别,空气中似乎有一股莫名的香味。李观棋在半睡半醒间鼻子抽了抽,似乎真的就有什么香味儿钻进了他的鼻腔似得,也许这香味很舒服,睡着睡着,居然还磨了几次牙。 凌晨五点才睡下,到现在七点,一共才两小时,即便是铁人也会感觉到疲倦的,更何况是这段时间忙的心神憔悴的李观棋。 所以,他的睡的很死,死的像一头猪,外界的变化,他似乎连一点点都没觉察到。 床是大床,宽的像一条船,在李观棋二十五年的岁月里,他绝没有睡过这样的床。 床的两头,是雕花镂空的卧榻,一道道磨砂工艺的木质靠枕制作的是如此的精美。在梦中,李观棋也许会想到那香味正是这檀木发出来的吧,可是床上的另一个人却不会这样想。 是的,床上的另一个人。 自然不是胖子。 老实说,李观棋的睡相不雅,喜欢蜷缩着侧着身子睡,所以这样如果另一个人也是侧身睡着,那么他们便会脸对脸,首耳相交。 很不巧,此时,正是有一个人正侧卧在李观棋的对面,以手支头,笑吟吟的看着他。 促狭,端详,凝视,大量。 这些词已无法准确形容这个偷窥者的心境,也许,她只是简单的想看一看这个轻易击败她赖以成名的绝技的男人的容貌。 她,就是黑莲。 一个神秘到令绝大多数人恐怖的女人。她的实力和美艳令他得到她认为理所当然的骄傲,可是就在昨日,一个男人居然那么无视她并且狠狠的将她的骄傲当作一种一文不值的东西,这令她无比的抓狂与不甘。一宿无眠,越想越觉得这个男人的神秘要远超自己,于是她居然在清晨偷偷溜到了这个男人的房内,做这间她自己都感到不解的事。 看着,静静的看着。 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嘴唇,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看着他眉宇间那丝忧愁。 女人醒来时最美丽,男人熟睡时最帅气。 “睡着这么死,真像一头猪......” 看着这张脸,黑莲竟然玩心大起,小心翼翼的伸出两只手指轻轻把李观棋的鼻子给堵住了! “你知道撩拨一个男人的后果吗?” 正当黑莲捏住李观棋鼻子玩的不亦乐乎时,那个正在熟睡的男人居然说出了一句没有任何惊讶情绪的话,邪邪的,似乎还带了某种戏谑的成分...... “你这人,原来你是装睡!”黑莲俏脸微红,身形一折,腿底一点,整个人平直在床上跃起,几个旋转,瞬间翻飞出去。 然而她快,一个人比她更要快! 就在她还在空中的时候,一只迅捷无比的手恰好抓住黑莲白玉似的小腿,毫无君子风范的猛的一拖,只听啊的一声尖叫,一个曼妙妖娆的身影便重重砸到某人的怀里,双臂一收,某只烈性的粉豹便再也逃不开去了。 啊――― 又是一声尖叫传来。 ------------ 第八十七章 风暴开始 更新时间:2011-08-15 “还想逃么?” 李观棋皱了皱鼻子,这是他对一个人戏谑时特有的表情。事实上,他鼻子虽然灵光的像狗一样,但是他有鼻炎这件事却是真的,所以皱鼻子这种动作会经常在他身上看到。 黑莲很霸道,认识她的人没有不知道的。这个性格火辣下手极毒的女杀手即便是李光耀面对着她也会感到很无奈,甚至有些讨好的味道,不光是她惊人的美貌,更多的是她那高傲到骨子里的性格。 可惜今天她碰上的是李观棋。 “你,你想干什么.......”不知怎么的,从不知恐惧为何物的她现在居然有些惊慌起来,一方面是这个男人实力太过惊人,另一方面在于她是闯进别人房间被抓住的,如此一来谁也保不准她会受到什么方式的对待。 李观棋大乐,摸着鼻子装作无辜的模样,“我想干什么?呵呵,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才对?你想干什么?一大清早的溜进我房间,是不是被我打败就开始崇拜我了?” 自恋不是坏事,极度的自恋就很让人气愤了。 “喂喂,你这人快点放开手......呀!手往哪里摸!!”黑莲对于他的自恋身份不屑一顾,正要反唇相讥时忽然意识到自己柔软的身体正在别人的手里呢,尤其是腰部最敏感的地方好像正在被一只手牢牢的贴住..... “是你未经允许进了我房间在先,没有道歉就想逃跑在后,我抓住你自然也理所当然。你一身好功夫,如果我不这样贴身抓住你,你跑了怎么办?”李观棋无赖的说着。 黑莲几乎要奔溃了,她万万没想到这个能呼风唤雨集合地宫所有势力于一体的超级人物居然这样的无赖,不但如此,他还能为他揩自己油做出强有力的狡辩。 “你到底想干什么!”黑莲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无奈腰部大穴被这个坏男人牢牢扣住,别说逃跑,就是想多动一下恐怕都是不易。难道他想对自己做些什么?这样想着,她心头反而越来越紧张。 李观棋倒是兴致大好,瞧着这个神秘的黑纱美女那双乌溜溜的眼睛中流露出来的紧张情绪,他越发感觉有趣。 “我想――”他顿了顿,忽然说道:“我想看一看你的脸!” “不要――” 黑莲一声尖叫,手一挡却没有挡住,终究慢了一步。 轻纱拂面,如云似烟。 慢镜头晃过一般的情景让李观棋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一江红绿随波去,梦回幽谷传笛声。李观棋只觉得一霎那间似乎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山谷,听着水边一位佳人手持玉笛正演奏着萧萧笛声。 黑莲的脸洁白无暇,犹如一块美玉一般泛着莹莹的光。 只有吹弹可破能形容。 有人说容颜似水,只不过刹那芳华,禹禹百年,枯骨与衰草,谁又能分清谁是美人谁是衰草?但是让看到黑莲的脸,李观棋第一次生起了对这句话的怀疑。烟花的美只在盛开的那一刻,当天际被照亮,当夜幕被撕开,当旅者被惊醒,抬头仰望,当天地染五彩,华丽绽放,谁又去在乎那一刻之后的之后呢? 美,只在这一刻。 黑莲闪动着泪珠无声无息的抢过面纱,静静戴上。 李观棋叹息一声,很像跟她说上一声对不起,可是几度开口又几度放弃。 房间忽然静谧了下来,静的可以听见人的心跳。光,透过丝绸窗帘渐渐射进房间,朦胧而又神秘。窗外传来清晨的脚步,也许是一个人,也许是很多人。 “我曾经发过誓,谁看到我的真容,我会挖出他的双眼......”黑莲低声说道,眼神中传来一阵痛苦。 李观棋望着那个曼妙的身躯,轻笑,“有多少人看过?” “十个。” “有几个失去了双眼?” “六个。” “为什么只有六个?” “剩下的都死了。” “哦。” 这个世界由男人的秘密和女人的秘密组成。男人们总想尽办法得知女人们的秘密,女人们总想尽办法得知男人们的秘密,最后他们互相隐瞒,于是这个世界便有了欺骗。 李观棋哦了一声,心中反而感觉很舒畅,他抬起头看着黑莲,“你为什么感到为难?是实力不及我,怕违背了誓言吗?” 黑莲沉默,面纱下的双眼静的像一口井,波光粼粼,却虚虚实实,让人看不清楚。 哒,哒,哒。 竟就这样走了。 **************** 又是一个忙碌的日子。 由李观棋幕后坐镇的‘影盟’很快召集到了绝大部分的杀手,绝大部分只有代号的金牌杀手已经齐聚鸿途园,另外五大超级杀手中的另外三位也正在途中,朝此处赶来。地宫七重天中七位长老所控制的商业范围设计到金融地产娱乐建设等等各个方面,李观棋与二叔李秀山大哥李光耀以及袁家两位长辈一起商议了如何先从商业领域给与龙家第一波攻击。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李观棋最有发言权,早先混在刘传道手下时他已经留意起经济方面的新闻,再加上他本身专业就是金融,所以说到商业手段其实他比谁都专业。龙家的产业很少有人能全部知道,但是李观棋的身边确实有这么一号人,他知道。 凤九段。 这个人是凤家上层很有势力的一个人,有头脑,不贪,但是权势心重。既然有弱点那就好办。李观棋决定以他为突破点。想通了这点后,他立刻派人联系上凤九段,请他到丰川码头聚龙阁一聚。带去的信物只有一张纸,上面写了五个挺拔遒劲大字:我是龙潜渊! 凤九段知道一场风暴即将来临,也许这便是自己翻身为主的最好东风,于是欣然前往。 这次见面没有一个保镖,没有一个服务员,所有的场子都清了,只为他二人。 至于谈的是什么,达成了什么协议,有什么结果,别说是外人了,就是袁小雕这个李观棋的徒弟都无从得知。 几天的时间漫长的像几年一样,很多人焦急不已,胖子杨大伟找过李观棋起码五次以上,每次都是跺着脚恨恨的离去,留下李观棋故作孔明一般哈哈大笑。 从与凤九段见面开始,第五天,一份长达三十二页的报告由凤九段的心腹秘密送到了李观棋手里。这份报告是凤九段团队十几年的成果,原本有六十多页,三十多页是凤家的,三十多页是龙家的。 当晚,李观棋在鸿途园的密室和最信任的十个人一起研究了这份报告。在研究的过程中,众人无人不暗暗称奇,因为这份报告实在是太多详细,把龙家商业领域方方面面交待的巨细无遗,甚至每一项涉及产业都在下方附带了该投资的隐患及弱点,甚至,更让人愕然的是上面居然记载了不少龙家各产业负责人的丑闻秘闻,单单这些丑闻要是经报纸一披露,恐怕仅此一项就堪称龙家庞大产业的掘墓机了! 凤九段真是个人才! 看到这份报告,李观棋心中也禁不住的对凤九段刮目相看了。只是如此一份重要的报告,为何凤九段会悉数相告而不留些资本握在手里?这个疑问在会上李光耀也提出过,不过李观棋一句话让他的疑虑全消。 因为这是他隐忍了几十年以来唯一的机会。 当晚过后,一项项指令从鸿途园的地下密室十人圆桌会议上发了出去。一笔笔巨大的资金强势融入股市、房产、地产、风投.......在一两次饭局之后,各地方银行的高层也参与到这场金融地震的风暴当中......在这场一片红火的资本运作过程中,地宫势力操控下的媒体纷纷发表文章惊呼新一轮的金融热潮即将到来,仿佛多米诺效应一般,其他各大媒体紧跟气候,锣鼓喧天,大肆报道。随即一些经济砖家们也纷纷跳出来扳着手指数出那些受到强力注资的企业名单。 据砖家们得出的结论,此次受惠的企业及基金组织多达三百。 当李观棋一边品着红酒一边看电视上这则报道时,他笑了,笑的肆无忌惮。 端着酒杯,喃喃自语:“三百,龙家占了两百,不错......” ------------ 第八十八章 佳期如梦 更新时间:2011-09-01 秋日的风仿佛带着些悲凉的味道,满街的枫树摇曳在锃亮的路面撒下孤独的倒影,这一片,那一片,踽踽低吟。十月的南寻总是这么的让人迷恋,大街小巷,每一处可以容纳欢乐与笑容的地方总可以找到一些旧日的足迹。 是的,这座城市李观棋生活了六年,像一个认识了六年的朋友,他在这里留下过欢乐留下过笑容同样也留下过悲伤留下过痛苦,所以他与南寻,再也分不开了。 袁小雕看着正在桥上驻足的李观棋,说道,师父,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李观棋微微一笑,摇摇头,目光从桥头延伸到桥尾,那里两个朱红篆字‘七桥’正散发这历史的味道,他说道,没有,只是在这里忽然记起一个人来。 在昨晚正式秘密发出反击龙家的命令后,今日李观棋出来闲逛,不知不觉间居然走到了‘七桥’。李观棋清楚的记得那个夜晚他和聂小倩胖子三个喝的醉醺醺的,然后便是在这个桥上,聂小倩向他吐露了封存在内心两年的情感。 为什么又走到了这里呢,唉......他轻轻叹了口气。袁小雕在一旁自然无法体会他的心情,他撇撇嘴,手扶桥栏,对着那条清澈美丽的小河长长呼出一口气然后大喊道,啊―― 李观棋瞪了他一眼,环顾四周,幸好无人注意这边有神经病,伸出手想揪他耳朵,没想袁小雕躲闪的灵敏,只得作罢。袁小雕涎着脸笑道,师父,这是消除压力的最好方法啊,不信你试一试,吼一嗓子就舒服多了,你试一试嘛!李观棋没理会他,看着小河左岸那片优雅的别墅建筑,他皱了皱眉,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会有压力么...... 如果说在刘爷手下混的那段时间有压力那倒是真的,因为那时候一没实力,二没经验,三没人脉,可是现在情况已经决然不同了,现在自己的实力已经超乎了普通人的想象,手下更是多了许多猛将,即使龙家强大到惊人也足有一战之力,怎么会有压力? 可是......没有压力为何心会压抑的难受? 李观棋手按在心口,一点没错,他能感受到天地元气的变化,对自身的各种微妙变化也是相当敏感:现在身处在七桥之上他的心确实有些压抑...... 难道是因为聂小倩的缘故? 师父快看,那边有个美女过来了!正当李观棋睹物思人心绪波动时,袁小雕憋着声音兴奋的对他说道,一拽他胳膊就把他调了个方向正对七桥北面的樱花小道。 南寻的植被率很高,除了五区那里荒凉破败,其余的地方到处是绿树连荫,小河环绕,甚至连续三年被评为全国最适合居住的绿色城市称号。南寻最美的市花是紫罗兰,最美的市河是翡翠河,这是所有人都公认的无可非议,但是最美的市树却有争议,很多人认为是枫树,因为枫树占据了南寻的大街小巷无数地盘,但是更多的人认为是樱树。 南寻的的樱树非常的漂亮,不同于日本的樱树低矮小巧,这里的樱树不仅美艳绝伦而且更加挺拔,大气中不乏优雅,因此很多小区和公园喜欢种植樱树。 李观棋的视线被袁小雕硬生拉向那条樱树小道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就那么突兀的闪落他的眼帘,他甚至毫无准备。 秋日的樱花不在,但是那优美的樱树花枝依旧摇曳,仿佛还在回味它盛开时人们不绝的赞誉。晨阳的柔光透过树叶轻轻的撒在路上,留下形状奇特的树影,把那片世界化成白与暗,一半是现实,一半的虚幻,那个女孩就站在路中间,光与影在那白皙的皮肤上滚动,像是锻造一块绝世美玉。 在李观棋看见她的时候,她忽然像是有所知觉的感应到了什么随即望过来。 就那么一秒,一秒而已,忧郁的眼神忽然间亮了起来,连沉睡的酒红色的披肩长发也在这晨阳忽然清醒,霎那间,熠熠生光,流光华彩。 美艳,不可方物。 百米的距离,二人足足走了十分钟,一如很久前的那个夜晚。 他走向她,她也走向他。二人都有各自走向对方的理由,而且各自的理由都非常充足,充足到此生必须完成这个任务,如果完不成,也许那将是遗憾终身的事。 终于走到了一起。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他的眼里含着笑,她的眼里含着泪,他双手抚摸着她的头,她双手抚摸着他的脸,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她不知道如何表达。 二人就那么静静相拥,相拥,相拥。 重逢是一种喜悦,心能感悟,无需语言。 整整一天,袁小雕呆在车里郁闷的想死。不是他想呆在车里,而是被李观棋赶了过来的。在七桥偶遇聂小倩的时候他就被一句话打发走了来这里守车,结果这一守就是一天,师父李观棋的身影早就不晓得哪里去了,郁闷的袁小雕甚至坏坏的想道二人是不是去风流快活了。 就在袁小雕苦逼一般的孩子在那里无聊的数绵羊时,另一边的情景却是:聂小倩系着围裙正笑容满面的挥舞着菜刀,一旁的李观棋也在帮忙洗碗盘和厨具。 房间不大,普通居室,但绝对温馨可爱。透过窗口能望见北面一片洁白的水色――居然是一个湖! 没错,那个便是锦绣湖,而这里也便是锦绣湖小区。李观棋原本在这里生活过,只是大半年前因为要去俄罗斯,就不住了,没想到聂小倩这么有心,她回国后到处找不到李观棋,可是她没放弃,她怕像一个走失的孩子别人找不到她,于是便选择呆在原地,依旧住在这里,以期望着哪天李观棋能够找到这里。最终她没想到二人的相遇没发生在这里,居然发生在了七桥之上。 看到聂小倩对自己如此情深,李观棋内心的愧疚无以表达。他即将有一场重大的战争,也许这场战争下来他会从这个世界消失,所以他觉得自己给不了眼前这个女孩什么,他能给的,就是此刻的幸福。 小倩,这么久了,你过的还好么。李观棋边洗着厨具,边问道。 聂小倩切菜的手顿了一下,又继续,她转过头来,笑着说道,嗯,还好。 这次准备什么时候走?李观棋又问道。 聂小倩一愣,你怎么知道......李观棋笑笑,说我猜的...... 聂小倩和她爸爸聂如风这对父女很有意思。聂小倩的爸爸正是地宫七长老之一,几个月前他甚至还在地宫里见过他们父女,只是当时他们都被他逼真的易容术骗子,根本不知道他就是李观棋。现在,他又恢复了本来面容,对于这个深爱自己的女人,他想知道关于她的一些秘密,从她父亲那里自然轻而易举的得到。只是当时当他问道聂小倩的事时,聂如风刚毅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丝对任性女儿的无奈和苦笑。当然李观棋与他们的交集远远不止如此,三年前,他在西山救了聂小倩,事后聂如风见了他对他表示了感谢,再后来聂小倩便对自己一往情深,聂如风还从中作梗甚至暗示过他的身份并要他自觉离开聂小倩等等......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李观棋的崛起,一老一小两个人身份直接来了个对调,这些往事都不值得提了,他与聂如风也早已消除了那段尴尬的误会,还是那句话,一切都在改变,可是聂小倩对自己的心却没有改变...... 听到李观棋问出她什么时候要走,聂小倩黯然的低下头,手里的菜刀也放下了,她想了想,忽然摇摇头咬着嘴唇道,不走了...... 李观棋也是一愣。聂如风告诉过他,聂小倩已经通过了美国加州大学的法学硕士学位申请,马上就要到美国去参加论文答辩,可是现在为什么她又不去了呢?想到这里他劝慰道,小倩,不要任性,学习才是你眼下最重要的任务,不能因小失大。 聂小倩这次却没听他的,直接干脆的拒绝:不,我不走! 为什么?李观棋问道。 聂小倩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似乎有一些晶莹剔透的东西,她嚅嚅着说道,因为我怕你再消失..... 李观棋的心一霎那见仿佛被什么刺痛似得,他顾不得手上的水渍,走到聂小倩面前一把抱住她。 聂小倩炽热的情感一下子也爆发开来,激烈的回应着李观棋,二人相拥,相吻......往事的一幕幕仿佛电影画面一般在这对男女的脑海穿流而过。从西山那个乌黑的夜,到锦绣湖作为邻居的点点滴滴,再到七桥这上那段迷醉的记忆,所有的一切都从眼前划过,男人的,女人的,各自的,记忆,都深深的镌刻出对方的影子。 李观棋明白自己有太多的情感牵挂,也许聂小倩只是其中的一个,可是这个女人是他爱的人,也许这份爱同样也有对其他女人的,譬如夏冰冰,譬如罗明月,可是爱了就是爱了,掺不得半点假,无愧自己的心才是真正的男人,所以,他不希望让这个女人再受一点点折磨。 他们热烈的吻着,从床下吻到了床上,一切都是水到渠成,没有谁在导演着这一切,甚至老天都没有,是他们自己在导演,他们自己选择了每一条要走的路,包括现在。 男人的唇像是初开的天地到来的第一片热烈的雨点,从山峰那里一路下来,如此的热烈而奔放,蔓延而下,直到那片葱郁的森林。 熊熊的大火已经燃烧,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浇灭。 一边是暴雨般的侵袭,一边是烈火般的回应。 此刻,整个世界,佳期如梦。除了爱,再无其他。 ------------ 第八十九章 见面 更新时间:2011-09-02 一场缠绵的邂逅,竟是如此的热烈,甚至来不及去想最初是如何开始的。整整一天的时间李观棋和聂小倩都各自享受着那份甜蜜的感觉,像果园的秋收,三年的时间储存下来的香甜葡萄,花一天去品尝,这种奢华的幸福,没有理由不值得纪念。所以在晚上的时候,李观棋带着聂小倩去逛商场,逛饰品店,逛超市,逛游乐场,总之把所有能释放快乐的地方全部去了一遍,当然,没带袁小雕这个拖油瓶。 一直到夜里十一点才把聂小倩送回去,临走的那一刻,聂小倩似乎有些冷,秋风将她吹的瑟瑟发抖,李观棋脱下自己的白色衬衫批到她身上,又微笑的摸摸她的头。小倩,听话,不要荒废学业,这次我不会再消失了,李观棋一字一字的对她说道。 聂小倩抽了抽鼻子,想了又想,忽然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居然点了点头说,嗯,我听你的,不过你要是敢再从我的视线里消失,哪怕你跑到火星去我也一定追去! 李观棋莞尔一笑,又摸了下她的头,说道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最近我要做一件大事,大约需要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如果你还没从美国回来,我就美国找你。 聂小倩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李观棋道。 好,我们拉钩!聂小倩嘟着嘴撒娇道。李观棋熬不过这个小魔女,没办法只好跟她拉钩。完了之后,聂小倩执拗的把身上的衬衫又脱了下来,重新批到李观棋身上,然后依依不舍的走进楼,李观棋直到目送她的背影消失这才离去。 秋日的夜晚不同夏日,少了许多夏日的浮躁,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近处的秋蝉嘶嘶的低鸣,难道是午夜的情歌?远处的圆舞曲优雅的旋转,难道是恋人在起舞? 路上没有其他人,很安静,前前后后都是路灯,一道狭长的影子反而忠实的跟着他,从不曾离去。 小雕那孩子现在应该还在等吧,他心里暗暗想道。 他的脚步很轻,轻的像一只猫,每一次落地都没有半点声音,如果这条路上有一个盲人路过,那么他一定会认为他的身边没有人。可惜,大半夜的,不会有盲人路过,有的,也只是正常人,一个正常到不正常的人。 出来吧。李观棋咳咳两声,沉稳的说道。现在的他只有惧怕他的人,没有他惧怕的人。 寂静一片,像是有人,又像是无人。路灯依旧光亮,樱树依旧优雅,秋风依旧清凉,晚景依旧美丽。地面的光影流动,似乎是风大了起来,李观棋身后的一颗樱树的影子忽然抖动了起来,像是原本那个影子里隐藏了什么东西现在这个东西要破茧而出在拼命挣扎似得。一瞬间,光与影跳跃着,分为两半,一半暗黑如漆,一般明媚如昼,在黑与白的交界处,是一个浑身裹在黑夜里的男人。 凤须强。 很久没有看到你了,你比以前又变强了不少,李观棋看着他,淡淡说道。 那道目光让凤须强身体抖动了一下,他第一次看见居然有人的目光如此犀利,直像两把利刃剖开自己的眼球似得。 他从一开始看到李观棋就莫名的生出一种不可琢磨的感觉,这种感觉不仅来自于秦霓裳的眼光,更多的是来自于自己近乎野兽般的直觉。第一次见到他,他的实力很弱,弱到连自己都无法保护不了,可是现在他没想到李观棋居然变的如此之强,自己站在他面前居然感觉犹如站在一座山面前一样。 山,高大,雄伟。人,渺小,羸弱。人站在山面前,永远充满着敬畏,充满着崇拜。人可以登上山,只是借山的肩膀看的更远,却无法征服山。人可以测量出山的高度,却永远无法知道山巨大的身躯里究竟有多少土石,身体上究竟有多少草木,怀抱里究竟有多少生灵。所以,打心底,人对山充满了敬畏和崇拜。 凤须强现在面对着李观棋就是这种感觉。 你也变强了很多,很多......他浑身穿着夜行服,像一个忍者,应道。 李观棋看着那张没有什么变化的脸,苍白,锋利,犹如一柄出鞘的匕首,一如大半年前在睢隶大桥上出现的眼神。这样的人最执着,一旦认定的事他会一路走到底,即使拼上性命也不会退缩。 李观棋慢慢踱开了步子,对凤须强说道,我们边走边聊吧,说完,慢慢向前走去,凤须强跟在后面,隐藏在黑暗与光明的缝隙里,像一个真正的影子。 走了两分钟,李观棋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凤须强道,我找了你很久,从你传出出事那天开始就在找,我知道你和路鸣关系不错,所以我找到了他知道了你的事...... 可是他并不知道我在这里,李观棋疑惑道。 他不知道,他认识的人知道,他认识的人中恰好有个叫袁小雕的小孩......凤须强的话很生硬,很冷,没有感情,仿佛常年不说话一样。 哦,原来是这样......李观棋恍然大悟,随即说道,见到你我很开心,一方面你以前救过我的生命,另一方面因为看见你还这么冷静说明霓裳那边还没有被逼到绝境,这我就放心了,我只要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我会把霓裳带出来,让她自由。 凤须强的身体一震,他神色复杂的看着前面那个男人的背影。‘我会把霓裳带出来,让她自由’这句话如此的轻描淡写,仿佛是必定可以完成的事一样,他的实力现在果真达到了那样的地步吗? 霓裳......现在怎么样了?两个人都无话,沉寂半晌,到底是李观棋先开口了,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帅气而孤傲的年轻人就是为了秦霓裳而来的。 果然,听到李观棋问秦霓裳情况,凤须强的眼神中忽然多了一些东西。他飘逸的长发在风中起舞,刀削一般的苍白的脸犹如黑夜里最妖艳的玉石。他从头到底都给人死尸一般的冰冷,但是唯独提到秦霓裳他的眼神中却忽然多了人的气息。 你出事的那天,她并没有悲伤,因为她知道你不会死。后来她一直叫我寻找你的消息,我也坚信能被她看上的男人不会那么轻易的被打倒,所以我一直在调查你的情况。凤须强面色入水,不带感情的说道。 李观棋笑笑,你说的对,我不会轻易被打倒,我既然亲口应下了那个半年之约就绝不会放弃。你放心吧,霓裳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会让她过她不喜欢的生活。 凤须强心中默叹一声,想道终究自己还是无法与这个男人相比。他点点头道有你这句话就行了,既然找到了你确定你没事,那么我走了。你有什么话需要让我带给她的? 李观棋想了想,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钥匙链,上面居然栓了一个小癞蛤蟆的玉石,交给凤须强说道,这是我从国外带回来的,你把这个给她,她懂得的。 凤须强接过,看了看,眼神中似乎有一丝明悟,不过没有表露出来,他深深呼吸了一下,对李观棋点了点头,再也没说其他话,转身朝黑暗里走去,只几个脚步间便消失了。 李观棋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真是个痴情的种子。 那个美丽而文静的身影又出现在他脑海,他清楚的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是怎样的惊为天人,也清楚的记得自己第一次在柳园跟她约会时是怎样的幸福。从为她挡下所有伤害,甚至决意用死亡换取她的生时,他就发现那个女人已经成为他生命中必须去守护的人之一,即使老天,也无法阻止。 满天的风呼啦啦的刮过来又刮过去,一片片树叶哗啦啦的摩擦在一起,影子在路面颤抖,连远处的小河也发出咕噜噜的喘息声。一条不知是哪家的流浪狗噌的一下子从他面前跑过,看见有人,吓的一个急刹,差点打了个滚,又汪汪两声快速跑去。 天气变了。 李观棋收起满脑子的思绪,双手一拉衣服,裹紧,迈开步子大踏步朝前走去,刚走几分钟手机就响了,他拿起来一开,是张德厉打来的。 阿棋,有个人现在想见你,你看是见还是不见?张德厉稳重成熟的声音在电话里传来,末了还加了一句,他说他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是谁,李观棋皱眉问道。 刘传道。沉默十秒,电话里声音又传来。 刘传道?李观棋的脑海浮现出一张威严的面孔,也正是这张面孔把他拉进了他现在要走的轨道。说实话,多少个夜晚李观棋独自沉思的时候就会想,如果当初没有去刘传道的酒吧做事,也许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平凡到极点的人,找份普通的工作,每天按时上班下班,也许会找一个同样平凡的女朋友,将来结婚,生子,再把辛劳一生的父母接来城里住,也许这样的人生会真实很多。可是自从刘传道介入他的生活,他的人生就彻底发生了改变。对于他来说,刘传道到底是伯乐,还是撒旦? 好吧,我马上赶过去,他对着电话轻轻说道。 挂了电话后,他抬起头看着那满天的乌云,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该见的,终究要见面了,看来我回来的消息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 ------------ 第九十章 神秘面具人 更新时间:2011-09-03 袁小雕遇上了黑色的一天,先是被师父放了一天鸽子,傻傻的晾在车里犯迷糊,后又被路鸣出卖了,路鸣把他的联系方式告诉了一个疯子,结果那个疯子直接找到了他要他说出李观棋的下落。虽说认识秦霓裳,也认识那个疯子,但是他如何肯把师父的行踪告诉他?结果过悲剧就发生了,那个疯子直接两招把他放翻,连卡宴车窗玻璃都碎了一块,可见二人动作有多猛。只可惜最后还是凤需强要高出他很多,由不得他不说。 狗日的,怎么就这么牛-逼?跟上次救了师父那次比好像又强了一些吧?袁小雕躺在车里捂着通红的脖子大骂道。实际上这几个月来他的身手一直有长进,一方面与燕老指点有关,另一方面这段时间他频频接触众多高手,私下相处之间难免会心高气傲相互比拼一般,这样一来自然对他的身手提高又有了帮助。 且不论袁小雕这边如何的郁闷如何的想死,另一边,此刻,一个四五十岁满目威严霸气外露的男人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魁梧男人正在一间酒吧密间里对视。 毫无疑问,一个是刘传道,另一个是张德厉。这对原本是主仆的男人现在彼此都发生了些改变。张德厉为刘所赏识,从泰国带来中国,成为他最心腹的手下,却因为无意中获悉了刘传道的秘密而被刘传道以阴谋手段放倒,甚至一度想借医院之手弄死他,所幸最后被李观棋所救。世事难料,这对生死冤家现在居然就坐在面对面! 德厉,你狠我么?刘传道叹了口气,看着桌面袅袅升起的清茶热气说道。 自从见过刘传道,张德厉心中就犹如浪涌般始终不能平息下来。刘传道这个人对他的影响太大了,如果不是这个人,他也许现在已经死在泰国的黑市拳场,如果不是这个人,他也许一辈子回不到生他养他的祖国。对于他而言,刘传道给予他的不仅仅是知遇之恩,更多的是教会了他如何去过一个有意义的人生。可是另一方面心痛的却是他始终没想过刘会对他下手。 哀莫大于心死那句话也是就是这样吧。 在西山疗养的那段时光里他想了很多,关于李观棋,关于刘传道,关于以后要走的路,关于要面对的新生活。这些,他都想到了,甚至连再见到刘传道会以什么样的心情都想到了。 当时,按他的想象,再见到刘传道时必会愤怒而视,甚至刀戈相向。可是想象见面的场景真真实实的发生了,想象中的情绪却有些对不上轨迹。 刘传道此刻就在他对面,他却生不起任何气愤的念头,怒火和质问每每冲上头顶总会被八年相处的点点滴滴所冲淡。 仇恨再多,抵不过回忆。怒火再烈,烧不过流年。 时光是一把杀猪刀,锋利且残忍,那些过往的,好的,坏的,记忆,纠结过,挣扎过,疯狂过,极端过,最后,全像猪一样乖乖的被捆扎在一起,一刀一刀杀死。 张德厉甚至自己都感到惊奇,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就不恨刘传道了。 哈哈哈哈......他大笑起来,笑的想流眼泪,一旁的刘传道嘴角牵出一丝苦涩,也想笑。 大哥,你知道以前为什么别人都叫你刘爷只有我叫你大哥么?笑的间隙,张德厉忽然开口。 刘传道手背在背后,仰靠在沙发上,静静的盯着考究的天花板说道,我知道,因为我们结拜过。 张德厉点点头,对,因为我们结拜过,所以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都要喊你大哥,既然已经喊你大哥,你说我现在还恨你么? 刘传道没有再说话了,他看着张德厉,目光中夹杂着无数的感激。他是一个孤傲的人,从来都是,可以对别人臣服,但这份孤傲却从未丢失过。所以他最大的坚持便是不会在别人面前表露出过多的情感,然而这次他还是被张德厉的话感动了,彻底。 这个世界只有有限的几个人知道当初他对张德厉下手的真正原因,如果其他几个不说,刘传道会把他烂到肚子里。他从来就是这样一个孤傲的人,孤傲到骨子里。也许张德厉死后他不会愧疚的太多,但是等他做完自己此生为之奋斗的事,他会选择在晚年来到张德厉的墓前,一年又一年,守墓,谢罪。 这就是刘传道心中的真实想法。 世间纷杂,红尘缭乱,这个大千世界里又有谁能洞悉别人心底的秘密呢? 刘传道眼角忽然留下两滴泪来,他忽的站了起来,用力拍了拍张德厉的肩膀,说好很好,我这辈子没看错人。八年前我们结拜过,八年前我为兄,你为弟,可是这八年来的相处我更是把你看做是我的儿子。我对你甚至比对我的亲生儿子无极还要看重,古人说长兄为父,这本不为过,可是我没有想到正是因为这样对你却给你带来了杀身之祸。德厉,不管你信不信,当时我受到了胁迫,权衡之下实在无法舍弃所以只好舍弃你...... 这件事是事发后刘传道第一次对他的解释,虽然这个解释有些勉强,甚至听的云里雾里,但是张德厉相信这是真的,刘传道没有骗他。 你所谋求的是一件大事,这我知道。为人这件大事的成功,你舍弃了我,这我也理解。但是有一件事我不理解,这件事是让我真正离开你去投靠李观棋的原因。张德厉看着刘传道一字一字慢慢说道。 刘传道眉间一抹悲哀之色,他问什么事。 张德厉走到窗前,盯着外面整个南寻市的花花世界,幽幽道,你没有把你所谋的事告诉我,而李观棋却告诉我了,所以我选择了他。 刘传道浑身一震。他之所以一直没有把他秘密进行的事告诉张德厉那是因为他觉得那件事太过重要,重要到他只愿他一个人来承担可能存在的严重后果而不愿别人承担什么,与他相反做法的,李观棋却把所谋之事光明正大的告诉诸多手下。 也许,同享福是朋友的最大注解,但是共患难才是朋友的最好注解。 刘传道选择了前者,所以张德厉没有选择他;李观棋选择了后者,所以张德厉选择了他。 果然是这个原因......刘传道喃喃自语。看来,他应该是早有觉察了。 正当二人陷入沉默间,一阵脚步从门外传来,刘传道对张德厉说了句,应该是阿棋。张点头。 正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却无人影,正在二人疑惑间忽然只感觉到沙发上坐了一个人! 凭空多了一个人!是怎样闪进来的?刘传道和张德厉都是闯江湖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高手,居然没有一点反应和发觉?难道这个人是鬼么? 两个人眼睛齐刷刷望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竟然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奇怪之人! 身材不高,服饰怪异,面带小丑京剧脸谱,乍看之下怪吓人的! 你是何人!刘传道喝道,他已经看出此人绝不是李观棋,能有如此神出鬼没身法又无声无息潜入此处,恐怕是来者不善了。 张德厉没有开口,全身却作出了防御的架势,一旦发觉此人危险便会闪电般出击,击杀此人! 面对两大高手的发难,面具人若无其事,自顾自的斟了一杯茶水,一口干了下去才开口说道,二位不要急,先坐下喝杯茶,喝完茶才有力气走路。 他的声音嘶哑难听,仿佛喉咙坏了一般,乍听之下居然像破了各洞的风箱,那种锯木头一般的声音在听者耳里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你究竟是何人?来这里有何贵干?刘传道双目如电,直射京剧脸谱下的那双眼睛。 刘爷何必发怒,面具男笑了,说道,我不是说了吗让你们先坐下来喝杯茶,喝完茶好走路。 走什么路?去哪?张德厉仅仅盯着神秘客的双手,防止他突然暴起,在他的直觉里,这个神秘客绝对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面具男哈哈大笑,又是一杯茶下肚,盯着刘传道和张德厉阴测测的道,当然是黄泉路,去地府! 刘传道勃然大怒,双掌如电,蒲扇一般急速扫向面具男。面具男一个翻身,鬼魅般躲到沙发后面抱拳而立。 哈哈,刘爷年纪大了,脾气倒是一点都没变。不过今天老天都救不了你们了,你们必须得上路。面具男说完指着张德厉说道,你,要怪就怪姓刘的吧,今天我的目标是他,只是你在场,所以我不得不连你一起处理掉。 张德厉是什么人,八年前就是在黑市拳玩命的暴徒,虽说这些年的岁月将他一身的暴戾洗去,但是一个拳手的尊严不容侵犯,现在居然被人用‘处理’这个词来形容,他焉能不怒? 滚你-妈的!吃你爷爷一脚!他大吼一声,飞起一脚凌空越过沙发就往面具男踹去。 面具男嘿嘿一声诡笑,身形一动,又躲闪而过,快的几乎看不清身影。 德厉你快走,我知道他是谁了! 正在这个时候,刘传道忽然对着张德厉大声喊道,眼神中充满了无限的恐怖。 张德厉八年里从未见过刘传道会有这样恐惧的眼神,从来没有。一时间他似乎愣住了,耳边又传来面具男诡异的笑声――咯咯咯咯咯,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快走!他是一个魔鬼!回去找到阿棋告诉他速速回家找老朋友!所有的秘密都在那里! 来不及说其他,刘传道大吼一声,一掌打在张德厉身上,用的是巧劲,张德厉直接从窗口飞了出去。 ------------ 第九十一章 天罚现世 更新时间:2011-09-04 张德厉被刘传道一掌直接从二楼窗户打了出来,借助那股巧劲身形一扭在地上翻了个滚,消去了可怕的冲力。站定之后,抬头一望,那扇窗子也被关上,估计也是刘传道为之。张德厉心如潮涌,他跟了刘传道八年,刘传道一身什么本事他再清楚不过,他自认拼尽全力也只能及刘传道的三分之二,可是就在刚才刘在认出面具人后居然那样的惊恐,还把他一掌推出房间。 那个人,真的有这么可怕? 张德厉惴惴不安起来,虽然刘传道加害过他,但是他已经明白了他是有苦衷的,也准备原谅他,可是在面临大敌的时刻刘传道把他推离险境的做法却让他彻底明白了原来那个如兄如父的男人从未放弃过他。 现在该怎么办?是回去帮他一把,还是立刻逃走把那句话带给李观棋? 张德厉犹豫半晌,拿定主意,转身急速遁去。 一路心情跌宕起伏,诸多回忆涌上心头。时光一刹那仿佛重回到多年前。远处的海浪欢快的拍打着礁石,一颗颗椰树横七竖八的躺着,似乎在晒日光浴。树身上裹着一圈圈的麻绳,顶着烈日,一个少年正在那里不知疲倦的踢着。每一脚伴随一声尖叫,每一脚伴随一片红印,渐渐的双腿通红,渗出了血迹,可是少年似乎没有疼痛似的,仍然在大吼着,锻炼腿部发力。正在这时一个中年男人从远方走来,他走到少年面前,拍了拍少年的 肩膀轻轻的说道,愿意跟哥哥走了吗?少年咬着嘴唇问道,你真的能带我回故乡?男人微笑,当然。少年道,好,我跟你走,为你卖命。烈日下,海风中,男人就这样把一个异国飘荡的少年带回了他日夜想念的家。数年后,男人开了一家叫做霓裳流年的酒吧,少年则成长为酒吧里威震八方的人物。男人喊他德厉,视作亲子,他喊男人大哥,视作兄父...... 夜风越发的凛冽。此时已是午夜零点多,天气越变越差,先前还有些星光,此时天际已乌黑一片。大片的乌蒙蒙的云气从东方聚拢而来,一路西去。远处高楼的霓虹在晦暗天际的背景下竟是如此的鲜艳,像是天地初开一片昏黄中那唯一的五彩石头,熠熠生辉。 张德厉一路疾行,反复思考之后他读懂了刘传道最后的眼神:那是让他尽快把那句话带给李观棋,也许今晚见他的目的就是为了那句话。想通这点,他终于明白了为何刘传道会 不顾个人生死硬是让他逃走了,看来那句话的重要性要远远大于刘传道自己的生命。 阿棋你还没有来吗?快点......快点...... 张德厉心中祈祷着,祈祷刘传道能够脱险,祈祷着李观棋能够快点到,祈祷着他能安全带到那句话,祈祷着任何他关心的人都不要出事...... 然而似乎天总是违人愿,就在他惴惴不安的一路狂奔时,一道迅捷的魅影如影随形般的贴到了背后。张德厉大惊,挥手就是一肘子,可惜打了个空。 黑影在前方急停,夜幕散去,昏黄的路灯下显露出一张小丑面具的脸,那种笑容在这样午夜里实在诡异的紧。 你跑的可真快,让我追了不少时间呢,嘿嘿嘿嘿......面具人嘶哑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张德厉喘着粗气,心脏跳的厉害,不是因为害怕他,是因为担心刘传道。既然这个面具人如此快的追了上来,难道刘传道已经......他不敢再想。 你把刘传道怎么样了?张德厉喝道。 面具人诡然一笑,怎么?他不是对付过你么,你还护着他? 轮不到你管!张德厉面露怒容。 面具人冷哼一声,道,虚伪!都是虚伪!姓刘的为了私欲害了跟了他多年的结拜兄弟,你这个傻子到头来还护着他,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可惜你护着他又有什么用,他一生的目标你了解么,你知道么,嘿嘿,可见他还是不信任你的。 张德厉黯然。面具人冷哼一声又道,也罢,反正你也要快去地府找姓刘的了,今天我就告诉你关于他的秘密。刘传道这个人是个野心家,他插足多家势力,名义上归属于龙家,可惜暗中又与凤家勾搭,除此之外,你决然想不到他除了这两家其实暗地里早已归附了我们! 张德厉眼睛一亮,心中某盏灯似乎一瞬间被点亮,一个大胆的猜测顿时涌上心间:龙凤两家相斗数十年,各自损失惨重,元气俱为大伤,这恩怨都是从何而来?难道数十年的岁月化解不了那段仇?恐怕是有人故意从中作梗,坐收渔翁之利吧? 正在想着,面具人又开口了,他说道,不怕你知道,刘传道作为内应这些年确实帮了我们不少忙,可是他利欲熏心,最后居然想染指我们所谋求的东西,所以才惹来了杀身之祸,可谓是晚节不保。 你已经杀了他?张德厉心中飘过一丝绝望。到底是结束了,到底是结束了,所有的恩怨,在此刻。 对,杀人很简单,我就对着他的脖子,这么一切......嘿嘿......面具人诡笑着比划着手掌说道。 我会为他报仇,我以我死去的父母发誓!张德厉双目平静,没有半丝波澜,但是语气却充满了无比的恨意。 面具人一耸肩,说道,随便你,你在临死前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有就快点说,我可以给你带话。刚才姓刘的留了,他要我告诉你他对不起你,会在地狱里赎罪,另外要你帮忙照顾赵无极。嘿嘿,可惜啊可惜,你也要死了,帮不了了。 那可不一定......不过我确实有话要留,张德厉黯然说道。 说吧,面具人似乎笃定今日张德厉难逃一死,于是游戏心态,双拳抱怀,站在一边,像猫捉老鼠玩而不杀一般看着张德厉。 这个世上我没有亲人了,也没有要留遗言的人,所以我不想留什么话,只想知道你到底为何要杀刘传道。张德厉开口道。 面具之下的双眸黑光闪动,沉默了十几秒,方才开口,道,作为我一贯的行事准则我会让一个死人留下遗言,并且不遗余力的帮他把话带到,可是我不会告诉他太多的秘密,因为,我是一个杀手,那不是杀手的好习惯。 张德厉眉毛一横,不屑道,这么对自己没信心?你担心我会打败你? 笑话!面具人冷笑一声,道,你可知道这天下我能看得上眼的对手有几个? 张德厉亦是冷笑,没有作答。面具人伸出一只手指头,说道,一个。只有一个而已,你以为你是什么,高手吗?现在的我已经没有破绽了,对付你你甚至一招都发不出,你信不信? 张德厉嘴角一丝嘲笑,说道,不,任何高手都有破绽,你也有,不巧的是我刚才就发现了一个。 放屁!老夫的功法独步天下,根本没有破绽!面具人大怒。 张德厉摇头道,不,你对自己没有绝对的信心,这就是最大的破绽。面对我这样一个弱者,你居然不敢把真相告诉我,不错,这是一个杀手应有的好习惯,但是一个顶级高手没有绝对到极致的信心,道心动摇,你如何突破你的魔障! 面具人被张德厉一句话戳到了痛处,大怒,吼道,放屁!无知小儿!谁说我对自己没有绝对信心了?好,我现在就告诉你,你也不用做个枉死鬼了!告诉你吧,我们的组织叫做‘天罚’,存在了数千年。自古开始,人就生而平等,没有优劣,所以世界一片祥和,可是后来一部分人渐渐的掌握了权势,作威作福,俨然已超越了上天设立的人的平凡,世间所有的贪欲、暴力、战争、死亡都是这些人造成的,所以他们需要受到惩罚,而我们的组织就是专门替上天惩罚那些优等人的。龙家和凤家当初就是组织一手捧起来,他们两家就想两个蜂窝,聚拢了这片土地上绝大部分的权势者,所以我们要让他们相互争斗,消耗,最终两败俱伤,崩溃解散。待他们之后,组织会再次扶植新的一批新的领袖,壮大之后再让它们内斗消耗,直至消亡。天罚天罚,替天惩罚。只要有丑恶存在,天罚之手永不停歇! 什么?龙家和凤家居然是你们组织扶植起来的?张德厉完全惊呆了,他之前从未听过叫什么天罚的组织存在,也不知道这个神秘组织原来这个恐怖,居然视龙凤两家为手中玩物。 哈哈哈哈,那是自然。天罚就代表着天,我们就是天,龙家和凤家是华夏这片土地上由组织一手扶植起来,它们存在的意义就是配合我们伟大的尊主下一盘以地为棋盘以人为棋子的大棋,看着成千上万的掌权者们像狗一样咬来咬去,最后互相干掉对方,难道不是很有趣么?嘿嘿......只可惜八十年代那次事件中愚蠢的凤家居然手下留情,放了龙家一条生路。面具人嘲笑道。 龙家,凤家,毕竟太遥远,与我们这些人没什么关系,可是这关刘传道什么事,你为什么要杀他?张德厉来不及震惊所听到的真相,喝道。 面具人双手背后,原地轻轻踱着,说道,刘传道在进组织前已经在祭坛前发下血誓,可是最后还是无耻的背叛了组织。他竟然妄图违反组织的意图,有意化解龙凤两家的仇恨。这种背叛者,元老会已做出审判判处他天刑,正是由我来执行。怎么样,真相已经全部告诉你了,你还敢说我对自己没信心了么? 恩,你对自己很有信心,可惜却仍然不是一个好杀手。张德厉讥讽道。 为什么?面具人似乎特别执拗于他优不优秀,愤怒的质问道。 因为你太自负,太愚蠢,张德厉轻蔑的道。 面具人冷笑一声,怎么?难道你还能从我手中逃脱了不成? 张德厉哈哈大笑,笑的旁边的树叶一阵飘摇,悠悠落下。 秋天,越来越深了。 你笑什么?面具人越来越焦急,对方越笑,他越感到不安。因为此刻一种莫名其妙的威压像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蔓延而来。一股庞大庄严的气息从大地升起,慢慢将他与这个世界孤立。 你不该对我说那些的,不巧,有人已经全部听了去。张德厉眸中突然闪过一丝明亮。 是谁!面具人大惊,四下张望。 我。一个声音像魔音一般从无边无际的黑夜里传来。 ------------ 第九十二章 元气的对决 更新时间:2011-09-05 面具人大惊,指着忽然出现的李观棋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你在这里多久了?李观棋的身体从黑暗里一点一点露出来,像是黑夜里的精灵。他微微一笑耸肩道,很抱歉,你刚到我就到了。 面具人更加惊恐,大声喝道,为何我没有觉察出你?这不可能!李观棋安慰似地拍了拍张德厉德肩膀,沉声说道对不起我来晚了,随后又转过头来对面具人说道,很明显,你的实力还没有到能觉察出我的行踪的地步。 面具人浑身一震,踉踉跄跄后退了两步说道,不可能,不可能,我几乎已经到了没有破绽的境界,如果按照凡人的说法,我已经半只脚踏入道的境界,已经是超乎人们想象的所在了,怎么可能觉察不到你? 李观棋摇摇头,叹息道,可惜啊可惜,如你所说你已经半只脚踏入道的世界,但是恰恰就缺那另外半只让你今晚注定以悲剧收场。很抱歉的告诉你一个事实,我比你多踏入那个世界半只脚! 说完,李观棋的身影仿佛波纹一般凭空消失了,张德厉骇然的发现居然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了,似乎在某处空间产生了一道裂纹而李观棋恰好在一瞬间躲进了那个裂纹一般。 人感知另外一个人存在的方法有很多,眼睛看见是其中最基本的一项,除此之外我们可以闻他的气味,可以听他的声音,可以触摸他的皮肤,可以感受他的呼吸等等等等。很多人相信在这个世上人与人之间会有一种生物电的感应,尤其在熟悉的朋友之间,当他站在的面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你却能一口说出他的名字,这就是一种微妙的感应。他的到来触发了某些平衡的生物电场,所以你能很快判断出来。这种感觉很奇妙,如果要用艺术的文字来描述的话就是心灵之间的感应。李观棋出现后,面具人没有觉察到,而张德厉却用心感觉到了,这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有多神奇,但是好在多年的老江湖经验发挥了作用,很快的他将计就计决定用激将法套出面具人的秘密。没想到面具人说出了一个惊天的秘密,连暗处的李观棋都震撼不已。 张德厉之所以骇然,因为此刻的他居然完全感应不到李观棋的所在了,换句话说现在面具人绝对完全无法察觉李观棋的位置! 看不见的敌人,看的见的死亡。面具人从未有过的死亡感觉在李观棋消失的那一瞬间就游走了全身。 黑夜的气息越来越浓,浓的堵在鼻子中,上不去,下不来。远远近近的路灯灯光从弱到强,组成两道橘红色的夜景。漆黑的夜风凛冽如冰,竟是那么的冷,刮在脖子上,有一种刀割的感觉。天幕像一口黑色的锅盖,将整个世界笼罩在其中,死死压着,彷佛一千一万年也不放手。 在这样压抑的气氛下,面具人额头青筋爆出,一滴滴冷汗滑落到鼻梁,又从尖锐的鼻梁滑落到面具上。他意识到自己面对着一个强大的敌人,强大到无法感受到他的所在,所以他紧张,从未有过的紧张。 在接受了组织元老会判决令后,元老会曾告诫他务必从速解决,不可与李观棋相遇,当时他询问了为何不可与李观棋相遇,元老会告诉他,李观棋此人实力大晋,恐怕非你能敌。一个二十多岁的黄毛小子能有大多能耐让我都不能敌之?所以他听了之后轻蔑一笑,并未当做一回事,可是现在看来这个小子果然是个极厉害的角色! 究竟他在哪里?在哪里......面具人心中焦急万分,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每一处虚无黑暗的空间。 觉悟吧――就在他正盯着前方时,背后一声巨大的吼声传来,朦胧模糊的空间仿佛被猛然间撕裂了一般,一个黑影嗖的一下从里面飞跃出来,以手作刀,朝他他后颈生猛切来! 面具人眼见闪过一丝诡异的笑,看也不看,头猛的一低,弯折成了不可思议的九十度,双手在空中挽了个圈,化作两道毒蛇直接缠上那只切来的手掌! 你上当了!面具人诡笑着说道,小子,我是故意骗你的,你我实力差不多,我如何看不出你的行踪!被我这两道金丝索缠上,你可以去死――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 他惊异的睁大了双眼,就在他认为自己稳操胜算的时候,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隐藏在双臂中的两道金丝索毫无悬念的锁住了来犯的那只手掌,只可惜......金丝索刚一沾到手掌,手掌却犹如黑烟般慢慢融化,从指间开始,再到腕,肘,膀,腰,头,腿......全身都在慢慢融化,散去,消失,连同那丝死神一般嘲弄的笑容! 不可能,绝不可能!这怎么可能!面具人大惊而后退,连退了十几丈,却怎么也退不开那震天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 你可以去死了!这是我的绝技――忍术中的终极奥义――残影.分身术!一声巨大的喝声从黑夜的某个角落爆裂开来,受其气势所激,远近数百米内的路灯灯罩纷纷炸裂。 啪!啪!啪!啪!啪!啪! 一地碎裂的玻璃,微弱的灯光彻底消失,路面一片黑暗。黑暗里只听一声惨烈的叫声慢慢升腾向那片乌云密布的夜空。 远处几家居民迷迷糊糊中被吵醒,丈夫揉揉眼睛想起来看看,又被妻子拽下,并加以训斥,管你什么事,你又不是警察,睡觉,不准出去! 几只野猫被这突出起来的惨叫吓了一大跳,弓起身子,全身毛发都张开了,那惊恐的瞳仁在黑夜里发出诡异的碧绿色。 惨叫之后,一团巨大的灰尘从地面弹射向空中,那是李观棋一脚砸下时产生的反激力,水泥地面已经碎裂出方圆数平方米的圆坑,而面具人正半跪在这个小坑里,可见这一脚产生了怎么样的力道! 这世上没想到还有你这样一个高手的存在......咳咳......面具人以手撑地,半跪着,口中不断咳出血。那血似乎是内腑破碎而涌出的血,血红,鲜艳,好像一朵盛开的花,血之花。 你也不错......是我近期遇到的最厉害的对手......李观棋手抚住胸口,强行压下上涌的气血,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他望着坑里的面具人,心中波澜四起。先前在旁边探听到关于龙凤两家终极秘密的时候他一度认为那是不可能的事,谁能想得到这时间会有凌驾于龙凤这样超级大家族的势力存在?可是现在他相信了,眼前这个面具人实力太过强悍,隐然已经超越了凡人的界限。自己凭借绝技残影分身术骗得先手,又从空中占据了地利,可是结果虽然成功把面具人击成重伤但是自己也受那股强烈的反震之力而受伤了。如果这个人只是那个神秘组织里一名小小的元老院执刑人,那么那个组织到底有多可怕就可以想象的到了...... 面具人口中一滩一滩的血液还在流,可是他仍然不肯服输,咧开嘴,舔了下血迹,嘿嘿笑道,我们还没结束,接下我的反击吧―― 说完,之间他突然盘腿而坐,口中震震有辞。 李观棋在近处看的分明,这一看之下立刻震惊,原来这个面具人正在聚集天地间的元气! 他竟然也懂得了元气的奥妙! 随着面具人不断的召唤,不断的变幻手势,从其体内发出的一道道白色的气。这些白气仿佛水面蒸腾时氤氲的蒸汽,一条条如丝一般弯弯曲曲飞向天空、大地、树木、沙石、微尘......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宛如蜘蛛织网一般渐渐把这一小片天地完全变成了‘网’的世界。当然这种白色的丝网普通人是‘看’不见的,因为它不是物质化的东西,只是一种客观存在于自然界的流动能量。 面具人仿佛聚集了足够多的元气,双目鼓胀,通红,似乎这样大规模的聚集元气消耗了他太多的精神,那瞳仁似乎要瞪出来似地。 与此同时,李观棋不敢掉以轻心,眼睛一闭,深呼一口气,凝下神来,放松,再放松,全身成千上万的毛孔似乎在一瞬间全部张开,呼吸着外界的自然气息,感受着天地间最微妙的变化。 一时间,风起云涌,花开花落,甚至连那几只野猫落脚碰到石子的声音都尽收耳底。天地间一片宁静,唯有那一声声呼吸存在,草木,石子,大地,云朵,夜风,树叶,所有的所有,所有的存在,都在呼吸。 感受着那些呼吸的频率,李观棋逐渐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的呼吸跟大自然的呼吸一致,感受它们的喜,感受它们的悲。慢慢的,慢慢的,一道道若有若无的白色气丝从草木,石子,大地,云朵,夜风,树叶,流淌出来,奔向他,组成了一团气流,圈圈旋转,团团旋转,越转越大,越转越纯。 生命是能量的载体,无生命,无能量。当心与万物沟通为一体,能量便会从一方转移到另一方,而失去能量的生命又会从其他的生命中转移过来,如此形成一个能量圈,没有源头,也没有结尾,所以总体来讲能量并无增,也并无减。李观棋掌握的聚集元气的方法的理论来源大抵也就是如此。世间万物皆有生命,能量无处不在,如何借用,全在你的心如何去跟它们沟通。 两个人各自惊异于对方对元气的掌握,却来不及多想,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二人各自大喝一声,一掌推出。 只一掌,风云色变,石破天惊! ------------ 第九十三章 另一盘棋 更新时间:2011-09-06 元气是自然界中最精纯的能量,领悟出元气的奥秘后李观棋一度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掌握这项能力的人,可是他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又一个掌握元气的对手。 面具人聚集的元气跟他聚集的元气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来自于天地见最最普通的生命体――草木、沙石、土地、雨露.......万物皆有生命,不同的只是他们的生命成分。最小的生命成分为元气,由元气构成的生命包括像沙石之类的低级生命。再高一层就是把元气转换成另一种物质形态,比如花草树木的绿色的汁液,那些汁液其实就是元气的高级形式,它们都蕴含着最纯粹的能量,如果有一种可以将这种能量聚集起来,那么这股能量会大到超乎你的想象。――正如此刻。 轰―― 一声巨大的声响甚至将旁边十米开外的张德厉震耳朵暂时失聪。地面以二人为中心,一道巨大的烟尘从这个中心点像四周迅速辐射开去,肉眼可见的烟尘仿佛受到极大挤压一般,辐射的速度相当惊人,只一个眨眼间,百米之内的所有树木都被刮的东倒西歪,十几只路灯灯架摇摇晃晃,勉强没有倒下。 地面原本平滑的水泥路面现在再也看不到了,坑坑洼洼如同被狗啃过一般,无数土石炸裂,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刚才那一幕,见到这样的场景,一定会被认为是打了一场现代战争! 张德厉勉强睁开双眼,他只觉得脸上如刀割一般,手一摸,一片的血迹,想必是被飞出的碎石擦破了。他往场内一望,这不看还好,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李观棋站着是站着,只是全身衣服破烂的厉害,尤其是那身名牌的西服上衣,从袖子口直接裂开了好几道巨大的口子,甚至里面的白色衬衫也千疮百孔,条条褴褛。这不是让他最震惊的,让他最震惊的是他嘴角居然挂着血迹! 李观棋受伤了! 阿棋你怎么样!张德厉奔到李观棋面前来扶着他肩膀急切的问道。李观棋面色有些苍白,但是并不颓废萎靡,他摆摆手轻笑道,我没事。张德厉看他说话与平常无异,放下心来,转头一看那个面具人,又吓了一跳:面具人半趴在地上,浑身都是土,面具也裂开了一半,那一半显露出来的脸看上去像是一个刚从煤矿出来的挖煤工人,灰头土脸的,一道道血流从脸上的灰土里流下......他的面色枯槁的可怕,看样子那一掌让他受到了重创! 咳咳......咳咳......面具人大声咳了起来。这一咳,面部肌肉抽动,面具往下滑来。面具人仿佛极为不愿面具滑下,忍着剧痛手摆动几次才把面具重新卡在脸上。他指着李观棋虚弱的笑了笑道,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很厉害,很强大,我能死在你的手里也算是值了,不过,你就是再强大也只是我们伟大的尊主手里玩的一枚棋子罢了,他让你死你就得死,他让你生你就得生,不仅是你,我也一样,我们都是被摆布的可怜人,这句话也许你现在不了解,不过以后你一定会了解的......当年,我亲眼看见你被自己的家人像丢弃一件垃圾一样扔给了凤家,没有人替你争取生的机会,最后反倒是一个外姓人把你救了走,你不觉得是一种讽刺么?哈哈哈哈......讽刺啊讽刺,真是一个赤裸裸的讽刺......你是一个可怜又可悲的角色,自始至终都是...... 李观棋静静的站在那里,眼神中充满了悲悯,是对面具人的悲悯,还是对自己的悲悯?张德厉没有看出来,他只看出来了此时他的情绪很激动,紧握的双手青筋暴起,牙齿之间的摩擦正在发出咯吱的响声。 面具人像是意识到自己快要死了,说话也开始喋喋不休起来。他手颤巍巍的指着李观棋说道,这些年来你的成长都在我们的注视之下,一开始我们认为我们自己可以掌控你的成长,可以掌控你的命运,可是没想到就在我们的眼皮子里底下你成长的如此迅速,甚至实力已经到了如此境界而我们却一无所知。我们已经习惯在幕后的黑暗里掌控一切了,可是这次为了你,天罚正式显露于世间,我只是一个先行者,不久你将会遇到第二个我第三个我。虽然我不愿承认,但是他们的实力都不比我差,我可以预测到你以后的生活会越来越精彩的,哈哈哈哈......咳咳...... 一口气说了很多话,面具人开始剧烈咳嗽起来。李观棋皱起了眉头,他厌恶的对面具人说道,听你的语气你很崇拜你们的‘尊主’? 面具人半边脸上浮现出一丝敬畏的神色,看着虚无的黑夜夜空虔诚的说道,那当然,他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王,他掌控着所有人的命运,包括你...... 不,我的命运只有我自己可以掌控!李观棋坚定的说道,任何人无法掌控我的命运,我这一生都在为自由而奋斗,当年我被家人抛弃,命运已经坠落到糟糕到极点的地步,可是后面我依然没有放弃,凭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踏上了征途。事实证明在我过往经历的事件场合里,如果有任何一点的差错也许我就会跌入深渊万劫不复,可是我每一次都作出了正确的选择并且挺了过来。正是因为这些经历所以我据不相信有人可以掌控我的命运! 面具人大概喉咙受了伤,呼吸十分困难,在地上翻了个身,把心脏的那半面朝上才感觉舒服了点。他深深呼吸了两口,开口叹道,好吧,一个将死之人也没有必要与一个不久步他后尘的人反驳,也许你说的对吧,你从踏入南寻开始就已经处于我们的视线之下,整整六年时间,直到大半年前你突然消失,那个时候组织上也有点慌了神,因为这是不在掌控内的事,后来他们派人四处寻找你,一直到你回国后出现在了暗黑格斗大赛上,这个时候我们才终于发现原来你一直是以伪装的形式出现的。 李观棋心中泛起了波澜:这个天罚组织实在太过逆天,他伪装的秘密这个世界知道的很少,知道的人中又不可能有人出卖他,可是尽管如此它们还是在他一回国的那一刻就知道了真相,这需要怎样的人力物力来调查?想到这他忽然产生了一个问题,于是他问面具人,为什么你们后来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面具人冷笑,为什么要采取行动? 李观棋亦冷笑,你们手里一贯的木偶娃娃们不都是非常听话的吗?当时我没有按照你们设定的计划来,你们不想惩罚一下我吗? 面具人摇摇头说道,不,当一个木偶拥有了相当的实力,木偶的主人就不得不重新审视它的价值了。尊主发现了你实力的飞变,忽然对你产生了兴趣,他老人家在世间太孤独了,就像一座高达万丈的山屹立在一群千米的山中间一样,俯视着世间,没有对手的日子比死还要难受......于是尊主决定留下你,并期待你可以变得更强,他希望有一天你可以有资格跟他好好下一局棋。 现在这局棋已经开始了? 面具人突出一口血水,道,从你实力大晋天降异象的那一天开始,就开始了。 李观棋喃喃道,这么说,你们的尊主大人对上一场玩了几十年的棋局就这么失去了兴致,最近忽然开始下另一盘棋了? 面具人道,可以这么说。 李观棋道,这两盘棋你都作为棋子参与了,不是吗? 面具人自嘲的撇了下嘴,道,是。 李观棋道,能告诉我这两盘棋有什么不同点么,作为你看来? 面具人想了想说道,上一盘是尊主跟天地在下,棋盘里的两个主角一个是龙家一个是凤家。这一盘是尊主跟你下,一个主角是尊主,一个主角是你。 李观棋又道,你觉得最后谁会赢。 面具人立刻说道,当然是尊主。 李观棋问道,为什么。 面具人道,因为他是尊主。 李观棋道,哦...... 面具人口中流出的血越来越多,双目的神采也渐渐褪去。李观棋看着他这幅模样忽然有些不忍,可一想起刘传道也这样死在他手里时又坦然了。 你还有什么话要留下来么?最后李观棋对他说道。面具人虚弱的笑笑,说这句话都是我说给死在我手里的人听的,现在却听到别人对我这样说,很别扭,你能不能换个方式说。 李观棋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只好说道,你走好。 面具人居然笑了,口中反复的说念叨着你走好你走好你走好......眼神灰暗,就此死去。 阿棋他死了?张德厉在旁边问道。李观棋点了点头对他说我们走吧,去看看刘传道,刘传道再不好,带过我,是我导师,他死了,我要叫他一声刘爷然后说上一句你走好。 张德厉点点头,和李观棋一道慢慢离开了这个晦暗的地方。 二人走后,远方飞过几只夜行的乌鸦,也许是嗅到了死尸的味道,它们远远的低下头,盘旋,搜索,终于看见那一片狼藉中的人。 噶―― 深夜传出一声乌鸦凄厉的叫声,像是诅咒世间一切都永远陷入黑暗沉沦。 郊区一处别墅的阳台上,一个男人身着白袍,把玩着一杯红酒,听见了夜空的嘶叫,轻笑了一下,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师天鸦,你就这样死了,留下的那几只宝贝干脆我炖了吃了。 ------------ 第九十四章 葬礼 更新时间:2011-09-07 刘传道的葬礼是在他梨园区渭水别墅里举办的,葬礼规模不大,是张德厉操办的,灵堂设在大厅。他一辈子无子女,唯一亲生的儿子赵无极却无名无分,始终对外没有承认过。参加葬礼的大多是霓裳流年的老人,像最早一批的小春大黑哨子小赵等等都来了,对他们来说刘传道不仅是曾经的老板,更是导师一般的人物,谁都可以不来,他们不行。除了霓裳流年的人,还有南寻许多其他各界的朋友。刘传道一生肝胆豪气,最喜欢结交朋友,这些人都是霓裳流年铁杆的顾客,平时他们交情甚好,所以现在刘传道出了事,大家还是放下了手头一切事赶来参加葬礼。 曾经李观棋一度认为刘传道只为龙家做事,后来从面具人口中才慢慢知道了原来他的关系网错综复杂,除了龙家他更与凤家以及天罚有联系。现在他死了,一切都烟消云散,龙家凤家并没有派专门的人过来吊唁。 赵无极没有穿孝子服,这一点李观棋并不感到惊奇。但是他惊奇的是赵无极居然喝醉了,一身的酒味,提着酒瓶子歪歪倒倒的闯入灵堂,抱起堂中的遗照就走。这一下可炸了锅,众人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少部分的刘传道的朋友并不晓得赵无极与刘传道关系,看见刘的遗照被一个疯子给抱走了,追着上去就要拦下了。张德厉示意大家不要追了,于是又摆放了一个。 这个小小的插曲让大家心都郁结不已。看着照片上刘传道威严的面庞再一想已经生死两隔,强悍如斯竟落得如此下场,阴阳相隔竟只是一日之间。此情此景,一些霓裳流年的老人们已经再也忍不住了,哭了出来。嘤嘤之声虽小,但是一声响起,仿佛会传染似地,很多人哭成一片。甚至张德厉也眼中泛酸,又回想起刘传道如兄如父的日子。 李观棋悄悄挪出了灵堂,他努力压住悲伤的念头。灵堂的气氛让他感到压抑,白绢与花圈的世界更是让他生出一种恐惧。人都是生命终结的那天,他有父母,兄弟,朋友,女人,也许有一天他们也会死去,他们的遗照也会同样摆放在桌子上,他无法想象到那个时候他会多么的悲伤。 秋日的风越加清凉了,甚至有一些冷。记得前几日他穿着短袖衬衫都不觉的冷,可是现在他不得不在衬衫外加一件薄西服了。 渭水别墅是刘传道名下的房产,很开阔,很漂亮。别墅外是一个大草坪,草坪里种植了几十颗大大小小的梨树。李观棋漫步在这些梨树下,一边走,一边看着远方视野尽头的树。渭水别墅在郊区,远方是田野,田野的那边便是太阳栖息的山,现在看去,视野尽头,从左向右,一条绿色的围巾浓密有致,一路向北。一阵风吹过,树头舞蹈,绿色跳跃不已,一波又一波的向北翻滚而去。 小时候他总是很奇怪为什么站在田野里看四周的远方都有树,而且还很密?他父亲拍拍他的头笑着告诉他,那不是因为只有远方才有树,也不是因为树长的太密,而是因为远近都有树,虽稀疏,但你用一条视线,所以看上去只有远方才有树了。 他的父亲李秀全虽不是什么大人物,甚至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但是时至今日他一直认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有道理。因为我们的视线会欺骗我们自己,所有,有时候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的。 回想着父亲曾经教给自己的道理,再想一想刘传道这件事整个儿的来龙去脉,李观棋长叹一声,不得不佩服父亲老人家的睿智。――刘传道,确实不是个坏人。 只是,家里有什么老朋友在等着我呢? 这个问题他已经想了一晚了。昨天夜里回来的路上张德厉就把刘传道拼了性命才留下来的那句话告诉了他。当时他仔细琢磨了那句话,越想越困惑:家乡哪有什么老朋友?有的也只是村里面小时候的玩伴,他们现在都各奔东西,再说他们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村娃儿,哪里会与什么龙凤两家的大秘密挂上钩的?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刘传道既然拼了性命也要让张德厉把话带给他,这就说明了那句话的却非常重要。 想到这里,李观棋停在一棵梨树下,手指慢慢敲打着树身,仔细的逆向思索起来。他想道,如果面具人所说的都是真话,那么刘传道必然掌握了什么可以让龙凤两家和解的秘密,不然为何天罚组织会派出面具人那般高手前去灭口呢?这个推论如果正确,那么刘传道临死前的那句话就是整个事情的关键。破解了那句话也许就可以消解龙凤两家的仇恨。再往前推,如果那句话是整个事情的关键的话,那么那句话里的‘老朋友’则是关键中的关键。 想道这,李观棋脑中忽然冒出了惊人的想法:也许这个‘老朋友’就是龙凤两家几十年仇恨根源的知情者! 这个想法一冒出他又立刻怀疑起来,不对,如果是真情者,为何这几十年来看着两家三代人生死相拼,却不站出来将实情相告? 这真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李观棋大感头痛,烦躁处,连续砸了梨树几下,他的力道强劲,树身顿时摇晃不已,飘飘摇摇撒下一地落叶。 梨树的叶子纹理很好看,叶面有点卷,秋风本来就不小,加上这几日天气逐渐变坏,几片树叶居然能在风中摇摆,一会上,一会下,一会在他面前嬉戏,一会又翻了几个跟头,直直往地面俯冲而去。 李观棋看着这几片倔强的小树叶,忽然在记忆深处里一个白色的小身影蓦地飞了出来。 小时候,陪伴他整个童年的小身影,经常从空中俯冲下来,因为速度太快,触上了树头,结果蹭掉了几片树叶,那树叶悠悠而落,一会上,一会下,于是那小身影对地上的主人忽然失去了兴致,直接在空中翅膀一折,身体嗖的一声改变了方向,直接追逐那几片树叶去了...... 白丫......你现在还好吗?又是好几年没看到你了.....李观棋拾起两片树叶,感慨的说道。对于白丫,他是深有愧疚的,在他看来白丫并不是一只乌鸦,更是他的朋友、年少的玩伴,但是上次他回家的时候,却因为时间匆忙没有来得及去山里看一下它,后来他把父母接到西山温泉胜地住也没有去接白丫一起去,现在想起来却是十分的愧疚。 等过些日子一定回去看白丫一下!他摩挲着手里的树叶,打定了主意。 正在这个时候,一阵难闻的酒味从风中传来。李观棋皱眉,往风迎来的方向一看顿时看到一个颓废潦倒的身影。 竟然是赵无极! 没想到这家伙从灵堂上抢了刘传道的遗照,疯疯癫癫的就来到了这里。现在正一步三摇的抱着遗照,也不知是要往哪里去。 李观棋将心比心揣摩赵无极的心境,也理解为何他会在灵堂做出那样的行为。私生子在外人开来做娱乐谈资的成分远大于父子始终是父子事实,但是也许在赵无极的心里,刘传道的死让他在世上真正成为了孤儿。爸爸这个称呼,他像对刘传道说出已经很多年了,可惜直至最后他也没有机会喊出。 李观棋叹了口气,走了上去扶住了他。赵无极醉的厉害,双目红的如灌了血一般,平日苍白英俊的脸上现在尽剩下血红,头发也没有了往日的俊逸,枯槁焦黄,散落在额头。李观棋双手架在他腋下发觉他颤抖的厉害。虽然颤抖,但是怀里抱的遗照却很稳。 节哀...... 李观棋抽了抽鼻子,除了这个词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赵无极没有理会他,头贴在冰冷的照片上,只冷冷的说出两个字:滚开。 李观棋有些哀伤。他没有滚开,也没有表现出更多的同情,赵无极是个浑身长满刺得家伙,这样的家伙最怕的就是别人的同情,那埋葬在骨子的可怜的自尊是他作为一个‘孤儿’在世间唯一坚持的东西。 刘爷临终前留下两句话,第二句是留给我的。李观棋站在赵无极面前,平静的说道。 赵无极身体一颤。这一颤他极力掩饰,但是还是没有逃过李观棋的眼睛。李观棋心中暗叹了一口气,这个男人虽然不曾交过刘传道一声父亲,但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忘记父亲那个词。 想知道第一句说了什么吗? 赵无极又是一颤。通红的双目望向怀抱中的照片,那张脸不怒自威,两鬓已然斑白,如果不是仔细端详谁的潜意识里会认为叱咤南寻的刘传道刘爷已经是个念过半百的老人呢? 唉......李观棋叹了口气,说道,刘爷第二句话是留给我的,第一句却是关于你的。他告诉张德厉要他帮忙照顾好你...... 赵无极呆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也许刘传道这句很普通的话让他心受到了感触,也许他根本就不在意刘传道会说些什么,因为无论他说什么,他是他的父亲,亲生父亲,他是他的儿子,亲生儿子,血浓于水的感情这是任何东西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李观棋说完要说的了,拍拍赵无极的肩膀,准备离去。赵无极却一把拉住他。李观棋看去,那双眼睛红丝密布,邪异的可怕。赵无极牙齿咬合在一起,蹦出了几个字:谢谢......请告诉我凶手是谁。 已经被我杀了。李观棋道。 赵无极道,谁派来的你知道吗? 李观棋道,天罚。 天罚......天罚......赵无极喃喃自语,眼神中迸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那是疯狂的光芒。 喂,你准备去哪里?李观棋看见赵无极一步一步向远方走去,禁不住问道。 去我应该去的地方。赵无极说道。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别墅,眼睛睁得很大很大,仿佛要裂开似地,用力记下每一处模样,而后一个转身,终于离去。 走向未知的远方。 ------------ 第九十五章 两个女人 更新时间:2011-09-08 李观棋返回到灵堂,悄悄把哨子叫了出来,到了外面哨子小心翼翼的问道棋哥出了什么事了吗,李观棋轻轻摇了摇头说目前还没有,但是我估计快了。哨子有些惊诧,问道怎么回事,李观棋神色有些无奈,告诉了他赵无极的状态很不对劲,极有可能去找人拼命,最后交给了他一个任务,盯着赵无极。 哨子自然知道刘爷与赵无极的父子关系,当下点点头道,行,我会好好看着他的,万一他要是做出了什么行动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李观棋拍了拍他肩膀道,辛苦了。哨子看着李观棋做出一个阳光的微笑,转身离去。 这个时候张德厉恰好经过看见哨子离开,他走过来问道,阿棋,你刚才是不是看见赵无极了?李观棋点点头说看见了,但是他情绪不是和稳定,问了我害死刘爷的凶手,我告诉了他真相,结果他情绪很激动的离去了,我怕他会做傻事于是便让哨子盯着点他。 张德厉黯然,叹了口气,道,我跟了刘传道八年,可赵无极却跟了他大概十八年。这八年里我从很早就知道了赵无极是刘传道的亲生儿子这件事,可是刘传道却从来没有承认过这个儿子,另一边赵无极也从来没有承认过刘传道这个父亲。我作为一个外人看在眼里,有些话却是不好说出口。没想到最后刘传道却意外离去,我想说也没机会了…… 李观棋有些好奇的问道,厉哥,你知道为什么他们二人不肯相认呢? 张德厉叹了口气说道,因为这牵涉到了刘传道年轻时做下的一件荒唐事,那个时候他正值年轻,潇洒英俊,流连夜店更是极为平常之事,可惜有一次他在一个酒吧偶遇赵无极的母亲,一见之下惊为天人,于是后来便对那个女子展开了疯狂的追求。只可惜,天意弄人,那个女子早已心有所属。刘传道痴情之下,狠心以毒辣手段废掉了那个男人一腿。女子对刘传道的威逼坚决不从,毅然承担起照顾那个男人的责任,结果这件事刺激到了刘传道,他暴怒之下对便对女子用了强…… 听到这里李观棋对刘传道和赵无极的事了然于胸了,他长长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灵堂摆了三天,前两天来吊唁的人很多,第三天人渐渐少了,但是还有,只不过是陆续而来。在下午四五点钟即将撤去灵堂的时候,灰暗的外面忽然来了两个女人,她们前后脚走了进来。 灵堂中一片骚动,不少霓裳流年的老客户们顿时兴奋了起来,尤其是几个年纪大的老色鬼。 是黑天鹅和百灵鸟!他们一阵惊呼,眼睛霎那间都亮了几分。 霓裳流年的老员工们也看见了两个熟悉的倩影,禁不止也激动起来。 夏姐!黄姐! 小赵年龄最小,对这两位姐姐也是最崇拜,看见两位美女进来了,立刻大声喊道。 李观棋被这阵喧哗惊扰,在灵堂幕后偷偷拨开帘幕一看,这不看还好,一看之后,立刻后退数步,心脏狂跳不止。这两人怎么来了,而且还是一起来?他心中砰砰直跳。 说实话,他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好与夏冰冰黄百灵重逢的准备。一方面这两个女人不像罗明月和聂小倩,罗明月和聂小倩已经是自己的女人,这辈子他已经无法再放弃她们两个,但是夏冰冰和黄百灵却只是与他有过暧昧,并非真正的男人朋友的关系。另一方面,自从天罚出现后,他觉得身处的险境比以往更加深,稍有不慎恐怕就是万丈深渊。这个时候多一份牵肠挂肚就多一份危险,这危险也许不光是他本身才会有,任何跟他有密切关系的人都有可能遇到。所以为了保护她们的安全,他更希望能与她们尽量减少接触。 非常时期,非常做法。夏冰冰,黄百灵,你们不要怪我薄情。李观棋在心里暗自对着灵堂里的二位美人说道。不过想归想,这两位美女夏冰冰倒是在个把月前见过一面,但是那时候他易了容,她并没有认出他;黄百灵更是自从大半年前假装中弹入河诈死之后就没有再也没有见过她。 我出事后夏冰冰离开了霓裳流年自己开了家药酒馆这我知道,可是难道黄百灵后来也离开了吗?为什么霓裳流年那些老员工看见黄百灵也是如同几个月未见一样?看来这件事后我要好好的问一问哨子他们了。李观棋心中暗暗想到。 这边李观棋正在暗自思忖,那边霓裳流年曾经很著名的黑天鹅和夜场皇后百灵鸟儿已经行了礼,吊唁完毕。 夏姐黄姐,今天竟然能见到你们,真是不容易啊。小赵笑嘻嘻的对夏冰冰和黄百灵说道。周围小春大黑几个人都是熟人,也纷纷上来跟她们打招呼。 夏冰冰精神不是很好,一袭秋装黑裙,多了一份沉重之感,面容虽然依旧清纯美丽但是憔悴二字却如同白纸黑字那般明显,比起当年的那个黑天鹅,现在的她明显消瘦了很多,让人忍不住怜惜。相比之下黄百灵倒是好了许多,但是也失去了以往夜场皇后那份迷醉众生的魅惑,曾经一身性感的波西米亚风格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小碎花束腰礼服,大波浪金发也剪去不少,拉直了,清爽的垂在耳际,整个人清素了许多,甚至脸上只化了稍许一层淡妆。 小赵你该多吃一点了,还跟以前一样瘦,男人厚实一点才帅气,你看你哥哥在那摆着呢。黄百灵性子爽直,率先开了口。夏冰冰倒是还是那般冰冷少言,对小赵微微欠了下身。 小赵对夏冰冰的反应似乎早已习惯了,他回头看了眼堂上照片中的刘爷,有些难受的搓了搓手,说道,夏姐黄姐,没想到你们也来了,我很感动呢…… 黄百灵受到情绪感染,黯然道,是啊,我收到消息的时候正是晚上,当电话里的声音告诉我刘爷出事了我一点都不信,刘爷那么有本事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说出事就出事?但是后来越来越多的电话来了,我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虽然我没有陪霓裳流年走到最后,但是无论走到哪里霓裳流年四个字我都无法忘记,所以今天我是必须要来的。 小赵叹道,黄姐你说的真好,说到我心里去了。虽然我也离开了霓裳流年,但是我从来没有忘记过霓裳流年,也没有忘记过刘爷。 也许两人的谈话触动了一旁夏冰冰的心,她回头又瞥见刘传道的遗照,刘爷对她视作女儿照顾的记忆缓缓流淌开来,一时间双目湿润,竟然呜呜哭了起来。小赵可慌了手脚,不知该如何安慰。张德厉和刘传道的一干老友们出去送客人去了,不在此处,日渐稳重的哨子也接了看住赵无极的任务去了。赵无极就更不用说了,自然是发疯发狂的不知去了何处。此时唯有小赵等十几个霓裳流年的老人在场。夏冰冰哭了,小赵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却不知如何劝慰。 女人到底还是了解女人的,黄百灵轻轻抚着夏冰冰的背低声宽慰着,回头看见小赵还在那里傻眼,于是朝他一瞪,小赵不知她瞪他作甚,旁边大黑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小声说道,笨蛋,纸巾啊。小赵这才明白原来女人哭了第一件事就是要找纸巾给她。 拿来了纸巾,黄百灵一边搂着她一边慢慢给她擦着眼泪,仍旧不停劝慰,最终夏冰冰情绪恢复了些,不再悲泣了。黄百灵轻抚着她的背柔声说道,冰冰我知道刘爷一直待人如女儿一般,但是我想刘爷在天堂也不会希望看见你悲伤的模样,他一定希望你开心快乐。夏冰冰抽噎着点点头。 吊唁完毕夏冰冰和黄百灵两个人觉得已非霓裳流年人,于是决定还是早些离去比较好,小赵有些不舍之意,一直把他们送到别墅外面,上前问道夏姐黄姐你们有时间一定要常回来看看我啊,虽然你们都各自经营自己的店,很忙,但是还是希望不要忘了我们这些老朋友啊。 夏冰冰点点头,黄百灵亦微笑道那当然,黄姐我谁都能忘也不能忘了你这么可爱的弟弟啦。这句话让小赵相当开心,他就差没兴奋的跳起来了,鼓着腮帮子说道,黄姐你这句话我可是记住了,下次要多来看我们。对了,不光是看我,还有张老大也回来了,你们这次没有看见他呢。奥差点忘了,还有一个最最重要的人你们也没有见到,我想你们也一定想见他吧。 夏冰冰浑身一震,黄百灵也是眉毛一跳。二人同时抓住小赵的肩膀问神色紧张的道,是谁? 小赵有些莫名其妙的道,还能有谁?我们这些老一批霓裳流年的人最亲近的也就是以前的张德厉张老大和后来的李观棋棋哥啊。 李观棋回来了? 他不是出事了吗? 夏冰冰和黄百灵齐齐各自惊呼道。二人神色也不同,夏冰冰是惊喜交加,黄百灵则是不敢相信。 其实她们二人的反应与她们对李观棋各自的了解符合。夏冰冰从李观棋‘出事’那天起就不相信他死了,后来也渐渐从刘爷以及袁小雕那里得到了一些他没死的信息;黄百灵则是不同,李观棋‘出事’的那天她就在旁边,亲眼目睹了一桩惨剧的发生。后来,她心灰意冷,选择离开了夜场的圈子,用攒下的钱开了一家美甲店。 小赵自然无法知道李观棋与眼前这两个大美女之间曾经的暧昧,他一边有些惊诧于两个美女的焦急关切的表情,一边往别墅内努努嘴道,他就在里面啊,刚才估计没有看见你们两个来吧,不然又怎么会不出来跟你们打个招呼呢。 听了小赵的话,夏冰冰回头看了看那个富丽堂皇的别墅,原野吹来一阵秋收的气息,是那样的自然,那样的清新,她看着看着,忽然心中弥漫起一道忧伤的水雾,整个心谷似乎都埋藏在那潮湿的、冰冷的、忧郁的水雾中,慢慢的,慢慢的,一切都融化起来。 ------------ 第九十六章 久违 更新时间:2011-09-09 夏姐黄姐,要不我去里面把棋哥找出来吧?小赵看见两女不自然的表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觉得应该与棋哥有关系,所以他对两女说出了这句话。 黄百灵爽直性子,敢爱敢恨,一听李观棋没有出事,而且还活生生的回来了,开心之下便什么都不重要了,对小赵说道,那还不赶紧的!夏冰冰则长着一颗玲珑心,比黄百灵要敏感的许多,她回头看了又看,心中愁肠百转,终于淡淡的说了句,百灵姐、小赵,你们进去找他吧,我忽然想起还有些事,就不去了。说完转身竟慢慢离去了。 望着那个消瘦的楚楚可怜的身影,小赵有些茫然无措。黄百灵似乎有些明白她的心,眉心拧出一朵花后也就释然了,顺手捋了捋齐耳的短发,转头对小赵说道,我们进去吧。 站在二楼阳台死角的李观棋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夏冰冰哀怨的眼神始终萦绕在他心间,他知道她是如何想的,她一定是认为自己不想见他,既然重逢没有惊喜,那么还不如不见。 夏冰冰啊夏冰冰,你可知道不是我不想见你,只是现在还不是相见的最好时刻。再过一段时间等我把那些麻烦事都解决了我一定会去见你的,你难道不相信我吗?李观棋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对夏冰冰说道。可惜,她无法听见他的心声。 正当望着草坪上那个远去的倩影时,背后忽然传来哎呀一声。 棋哥你怎么在这里啊,叫我好找。你看看谁来了?李观棋一回头就看见小赵背后站了一个女人。 女人很漂亮,也很熟悉。 好久不见了……女人嘴角抿出一丝久违的笑,这笑容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性感,一如曾经的她。 嗯,好久不见了。李观棋站在那里,像一个凝望远方的雕像。对他来讲,也许数月之前他与黄百灵的那断暧昧之情就算是远方的记忆吧。黄百灵,这个女人,依旧那么美丽,散发的气息依旧那么迷人,就算剪成了短发,就算淡薄成了初妆,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魅惑依旧能在此刻打动着某个男人。 小赵傻不楞登还站在那,被路过的一个兄弟一把拽走了。卧槽你拽我干嘛,小赵骂道。那兄弟瞪了他一眼,朝头顶水晶顶灯努了努嘴说道你比它们还亮。 秋天越来越深了,才下午时刻,屋外的风又大了一些,草坪有些地方已经枯黄,几十颗梨树的树叶儿也飘的到处都是。草坪正中心有一个大喷泉,假山上多了不少萎靡的苔藓。几条红白相间的小鲤鱼依旧在水里上窜下跳,似乎心情并没有受到天气的影响。 你冷吗?要冷就说一下。 漫步在喷泉边,李观棋对黄百灵说道。这本是一句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说的话,谁想到黄百灵看着他眨了眨眼立刻道,冷。李观棋就知道这个女人身上是找不到矜持两个字的,无奈笑笑,脱了自己的外套轻轻披在她身上。 黄百灵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似得,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开口就带了一股强烈的诘问语气:不要假惺惺的关心人家了,我问你,你当初为何要瞒着我?当初瞒我也就瞒我了可是为什么后来你一切没有联系过我?难道我在你心里就轻如鸿毛不值一提么? 李观棋苦着脸笑道,你的脾气我是了解的,如果不是特别情况自然也不敢瞒你。可是当时情况紧急,而且就是现在还没有脱离紧急的状态,跟我接触过多会有危险。其实我真的很像告诉你整个事情的真相,可是理智告诉我现在不行。等再过两三个月的时间吧,到时候我一定会把整个事情和盘托出,相信我。 黄百灵性格不像夏冰冰那般多愁善感,刚听小赵说李观棋就在屋内却没有出来见她们时心中也是气愤不已,可是这一见面他跟她解释了一番后心中的气又立刻烟消云散。她对他说道,其实我来见你并不是我不生你的气,而是我必须要告诉你夏冰冰的近况。她的身体最近消瘦的厉害,精神也不是很好,作为她最好的姐妹我必须给你提个醒:你最好能单独见她一面,她心里想些什么,你比谁都明白。 李观棋默然。 好吧,我会找个机会去看看她的。他想了想说道。 黄百灵又道,那你知道她开的店的地址吗? 李观棋点点头。 那我的呢?黄百灵又追问。 这下李观棋傻眼了。 黄百灵不满的撅起了嘴,从包包去取出一张白纸,又摸出水笔,刷刷刷写下一行字,故意揉成一团抛在了李观棋身上。 哪天想找我了,别走错了路,哼!她冷冷哼了一声,脚重重的在地上一跺,柳腰一转,转身就走。 喂……李观棋还想说什么,可惜刚说出一个喂字,那个风一样的女人便风风火火的离去十米了。 唉,这个女人一点都没变啊。李观棋心中感慨道。 返回到灵堂,张德厉和刘传道生前的一些旧友都回来了,这几天全靠这些人忙里忙外才让那么多前来吊唁的宾客们得到了接待。这不,刚刚才送走一批刘爷生前最重要的客户朋友,灵堂内气氛不适合谈话,于是都聚在门口玻璃大厅下。众人不停感慨刘爷生前的豪爽义气。谈着谈着就自然而然的谈到了霓裳流年的接班人问题。李观棋在灵堂内听的分明,正想上前听听他们的看法时忽然想到还有另一间要事,于是一转身又从侧门离开了。 来到别墅外,他摸出了手机拨了一个号码,五秒后通了,电话里传来一阵清澈的男人的声音:少见啊,你竟然主动打给我。李观棋回应道,去去,没空跟你消遣。我问你上次让你给我调查的那件事有结果了吗?电话里传来回话:有了,不过不能告诉你。你得先把答应我的承诺兑现了才行!李观棋无奈,只好说,没想到你这么奸诈,那好吧,我找个时间,到时候我再打你电话,地点你选。 ok。这是电话里传来的最后一个声音。 结束完通话,李观棋暗暗骂起来:好你个路鸣,你这个混蛋竟然拿美女蛇的情报来跟我交换一顿便饭的机会,还要指明让罗明月也来,幸好明月懂我,不然我消失这么长时间忽然间又出现在她面前这叫我该如何解释呢? 另一边,一处临河小吃馆里,窗户大开,清风徐徐,路鸣放下手机,夹起一块特色山村地锅鸡肉美美的放进嘴里,边流口水大嚼边喃喃不清的说道,明月,你放心吧,这次我亲自把他压到你面前,看他还想跑么…… 在路鸣心里,罗明月不仅长相特像他的妹妹,而且性格也像,所以他早已把她当作自己的妹妹,这几个月来眼看着妹妹被那个男人失踪的消息折磨的不像样子,他看不下去了,这次终于决定把那男人揪出来放到她面前然后告诉她,妹妹,不用纠结了,他活的好好的,啥事都没有…… 当这两个男人结束完通话时,另一边渭水别墅的一群人还在喋喋谈论着霓裳流年的未来。刘爷死了,霓裳流年还能继续下去吗?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这些人都是刘传道的旧友,谁都知道霓裳流年有龙家的背景,换句话说就是龙家在南寻设的其中一个点。现在他死了,谁来继续维持跟龙家的关系?他们只能看到这一层,但是深知刘底细的张德厉却要考虑更复杂的问题:刘传道不仅与龙家交好,更是与凤家有染,甚至与天罚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样一来就复杂了,即便霓裳流年能维持,如何协调与这三家的关系?要知道这三家都是动一动手指便要命的主,单凭一个赵无极,能将霓裳流年撑起来吗? 这些都是张德厉头疼的问题,此时他深切的感受到天罚的现世渐渐拉开了一张巨网,这张巨网里,龙家、凤家、地宫联盟、影盟、袁家、赵家……越来越多的人被网了进来,而网口,却在一点一点的收缩,也许哪一天网口完全收住,就是撒网人瓮中捉鳖之时。 只是,那个撒网人,就是天罚中那神秘的尊主么? 张德厉不知道答案,他只知道现在的情况很复杂很复杂…… 又是三天过去了。刘传道的葬礼才算真正结束。骨灰就埋在了霓裳流年后园子那颗石榴树下。这是很多年前刘传道就交待了的事。至于为什么要选在这样一个地方也许除了张德厉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个小园子是二十多年前刘传道第一次约会赵无极母亲的场所。 也许一直到死刘传道都对那个女人心怀愧疚所以才会选了这样一个地方来赎罪吧。 忙完了刘传道的葬礼,李观棋也颇觉疲惫。正要给自己放一天假好好休息下时,那边路鸣急不可耐的打来了电话催他赶紧带罗明月过去。 李观棋大感身心疲倦,可熬不过路鸣左一遍右一遍的电话,最终只得答应。 地点在哪?时间几点?李观棋对着电话大吼。 一秒之后,电话里传来声音:地点‘蕉下客’,时间今晚,记住,没带明月妹妹来,你可以不用来了。说完,听筒里嘀嘀响了起来。 李观棋放下手机,脑门都皱成‘王’字形,来回在地上跺着步子。 明月呀明月,你叫我怎么跟你说...... ------------ 第九十七章 美女蛇的身份 更新时间:2011-09-10 李观棋甚至再也不想去回忆重新面对罗明月那一刻时他的窘态。那一瞬间,他看见罗明月的眼睛惊喜转为湿润再转为愠怒,每一次变化,他都会愧疚的无地自容。他知道罗明月有惊喜的理由有湿润的理由有愠怒的理由,但是他不知道她有那么轻易原谅他的理由。 见面的地点是袁家五区里的别墅,傍晚时分,罗明月正在楼顶花园修剪花枝,李观棋穿花拂叶悠悠而至,罗明月看见了他,惊喜,湿润,愠怒,心情波澜不一,待眼泪扑簌簌流下来后,却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像一只找到归宿的燕子。 棋哥你终于肯来找我了,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你……罗明月紧紧的抱着李观棋,一丝一毫也不肯放松。李观棋感受到了肩膀眼泪的湿润,惭愧的轻抚起罗明月的头,惭愧的说道,明月我对不起你,有些事对你隐瞒了,而且这么长时间也没来找你,但是我发誓这是有原因的,你能—— 罗明月轻轻按住李观棋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她说道,棋哥你不用对我解释,我都理解……我知道你这么做都是有苦衷的。而且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已经来找我了,我很开心。 这番话让李观棋非常感动,他紧紧搂住明月,轻轻的唤了声,明月…… 明月……这一声异常的温柔。所有的思念、想恋、愁闷、忧郁、期盼都随着这声温柔的‘明月’而融化了…… 情到深处自然浓,二人双目相视,对望,彼此都看出了眼睛中的爱意,于是李观棋的唇不自觉的吻上了罗明月的唇。津香舌缠,水乳-交融。两块舌头互相探索着,相贴着,摩挲着,做久违的纠缠。 棋哥……我爱你……罗明月喘息渐渐加重,她已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此时情到深处,水到渠成,双手也开始游走于李观棋的腰际。李观棋心中默叹一声,这个女人,太好了…… 啊的一声尖叫,李观棋将罗明月拦腰抱起,罗明月羞羞的把头垂在他的肩膀。 小别胜新婚,个中甜蜜自不必说。 …… 晚上八点钟光景,李观棋开着车带着罗明月如期来到‘蕉下客’。路鸣早已在那里等候了。 ‘蕉下客’是一家不大的小饭店,四川口味,主打菜是香菇炖雪鸡,辣味十足,嫰滑-爽口,香而不腻。这家店李观棋知道,但是很少去过,估计路鸣经常去,而且还跟老板娘特别熟。李观棋和罗明月到那里的时候路鸣正在跟老板娘闲聊呢。 老板娘你们家的菜越来越好吃了,我真想每天都过来吃一顿,路鸣笑呵呵的对老板娘说道。 那个老板娘看上去三十多岁,很有些味道。她扭了扭腰胯,风情的说道,呦,既然路大少爷这么喜欢,那就天天来吃呗,大不了我给你打折。路鸣故作惊讶道,那老板会不会生气?老板娘媚笑一声道,哼,那个死鬼要敢生气我一巴掌直接拍到门口河里去! 哈哈哈哈,你们还真是一路人。李观棋的笑声从外面带进里面。 哥。罗明月也俏生生的喊道。 路鸣转头一看正好看见他们两个进来。哈哈老板娘我妹妹来了,你看她漂不漂亮。老板娘悠然飘至罗明月面前,摸摸她脸蛋啧啧称赞道呦呦大美人啊,回头看了路鸣一眼又说道不过路大少爷我感觉你妹妹怎么跟你不怎么像呢,她比你漂亮太多了。 罗明月害羞。走到路鸣面前狠掐了他一下说哥你怎么这么不正经呢。路鸣哈哈大笑,转头对老板娘说,我妹妹漂亮,妹夫帅气,这一对看上去是不是天造地设?老板娘目光往李观棋身上一扫,眼睛顿时亮了。她做生意的,最会察言观色,眼见这个年轻人虽看上去没有多大,但是浑身上下一股威严气息,尤其是那双凌厉的眼睛,叫人不敢与之对视。 老板娘对路鸣笑了笑,竟然出奇的没有调侃而是淡淡的说了句,嗯,你妹妹选对人了。 路鸣毫无顾忌的把罗明月拉到自己那边坐下,李观棋白了他一眼说道,我坐哪?路鸣朝对面努努嘴,李观棋没办法,只好一个人坐对面。点好了菜后,老板娘离开了,顺手带上了包厢的门。 明月,你看这儿的风景怎么样?路鸣对罗明月说道。 这个包厢是半封闭的,这边是包厢门,可以隔绝与饭馆的声音,另一边则是敞开的空间,面对着一大片的清澈湖水,视野异常的开阔。这个湖正是锦绣湖。锦绣湖面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且是椭圆形,所以横跨的地域面积比较大。 此时正是晚上,从包厢看去,整个锦绣湖江枫渔火,星星点点,嘟嘟的马达声从水面传来,是那样的悠扬,那样的真实。 罗明月看的有些呆,听见路鸣问她漂不漂亮她答道,很漂亮,像梦里的地方。 李观棋关心的还是关于美女蛇的情报,于是他开口道,路鸣,现在能说正事了吧。路鸣瞪了他一眼,似乎责怪他真不解风情有美女相伴竟然还说这么煞风景的话。但是瞪归瞪,答应他的事还是要做到的,于是他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说道,好吧,看在我妹妹心情这么好的面子上我就勉强告诉你……喂,你耳朵凑过来点,小心隔墙有耳。 李观棋无奈的摇摇头直接道,没事,你说吧,周围没人,现在如果我连门外有没有人偷听都觉察不到,那我基本上已经死了不下十次了。罗明月一听他说死字,急忙伸手强行捂住了他的嘴,面有怒色,道,不许说不吉利的话。两个男人相视,皆有无奈之感,心道女人终究是女人啊…… 好吧,我说了,路鸣又喝了口茶然后故作神秘道,我已经查到她的身份了!李观棋皱眉,此话怎讲?她不是你们凤家之人么?路鸣摇着手指道,no,no,我说的不是那个身份。那个女人虽是凤家之人,但是非常神秘,而且性格古怪,我记得我从小时候进入凤家开始就很少看见她,直至现在我也仅仅知道她在凤家的名字叫做凤凰,是凤家老大凤啸斩收养的义女。除此之外我一无所知。不过这次我已经调查出来她在外面的身份了,我说出来你可不要被吓一跳! 哦?李观棋大感意外,没想到这个女人身份隐瞒的这么好,连自小生活在凤家的路鸣都不清楚,于是急忙追问道,是什么身份? 路鸣看着他,眼睛睁得老大,一字一顿的说道:燕,南,飞,媳,妇。 燕南飞……燕南飞……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李观棋嘴里一边又一边念叨着。 我靠,你不是吧,大家这么熟,你不用装的这么像吧,搞的跟真不认得一样。路鸣鄙视的道。 李观棋愕然,说道,怎么?我认识这个人? 路鸣彻底奔溃。他连喝了几口茶,差点没呛着,表情显然有些夸张了。喂喂,我说李大帅哥,你这么做就不把我当朋友了啊,想当初我身为凤家之人却毅然跟你这个敌人搅和在一块,咱们是一条战线上的,你的什么秘密我不知道?你可别说地宫里面的头头们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路鸣的话提醒了李观棋,他心中一动,脑子里记忆稍稍翻一遍,忽然一个名字跳入他眼帘:燕南飞。 难道是他? 如果真是他的话,那么她就是燕老的儿媳妇,是燕公主的……母亲? 喂喂,我说李大帅哥,你到底想起来没?非要我把话挑明了么?路鸣急了,手直在桌子上拍。 李观棋回过神来,笑了,笑的叹息不已。路鸣撇撇嘴伸出一只手指道,你,不正常,灰常不正常,是不是脑子坏了。 也只有路鸣现在敢跟他这样说话,不过他一点都不介意,他叹道,我脑子没坏,正常的很,我只是有点感慨,没想到人生真是奇妙啊。完全没意料到的事居然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路鸣奇道,怎么说? 李观棋道你说的不错,这个燕南飞我认得的,他是地宫七重天的七大长老之一,这几个长老都是跟我二叔拜过把子的兄弟,所以他们愿意追随二叔,我与他们不熟,也就分别见过几面而已,所以你刚才乍一说这名字我还真没有印象。不过我倒跟这个燕南飞的父亲和女儿很熟,所以才感叹人生真是奇妙啊。 路鸣果然是没个正经的,一听到李观棋说跟人家父亲和女儿熟,父亲自动掠过,女儿那个词却自动在他脑袋里入了库。他说道,看你得意的表情,你,你,你不会跟人家女儿有过一腿吧? 噗。李观棋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罗明月狠狠推了路鸣一把,哀怨的喊了声,哥,你说什么呢! 你脑子都在想些什么东西!李观棋瞪了他一眼说道,他女儿叫燕公主,曾经因为宝藏图的事跟我有点关系;他父亲叫燕老,是一代八极拳大师,指导过我武功,现在还在指导袁小雕。所以我才跟他们很熟,你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噢噢是这样,我失礼了失礼了,不好意思,嘿嘿。路鸣无耻的笑了笑,为了迅速转移二人对他的怒目相视,他立刻转移了话题:对了,你说他的女儿燕公主曾经与你有宝藏图的纠葛,现在我又调查出她妈妈原来就是美女蛇凤凰,正好凤凰也与宝藏图有联系,这样一来整个事情就可以解释通了。 李观棋点头道,嗯,确实可以解释通了,只是还有最重要的事没有搞明白。 什么事?路鸣不解。 就是那个宝藏图啊,它里面隐藏的秘密到底要如何破解呢?李观棋愁眉不展。 你为什么不借助凤凰之手来破解宝藏的秘密呢? 路鸣一语惊人。 ------------ 第九十八章 李观棋的猜测 更新时间:2011-09-11 哦?这个注意不错。经路鸣这么一提示李观棋很快发觉这也许是一个不错的方法。凤凰从十五年前就知道了那个宝藏的存在,所以才千里迢迢跑到山里去找关于宝藏的蛛丝马迹。这十五年来她一直在找,所以即使不知道宝藏在哪里,她也肯定发现了比别人更多的线索。 路鸣,李观棋忽然叫了一下路鸣的名字,路鸣一愣,说道,怎么?李观棋笑了笑,自顾的走到包厢的凭栏边,注视着江枫渔火的夜晚。 我现在忽然有种大胆的猜测。他说道。 什么猜测说来听听,也许很有趣。路鸣也离开了座位走到旁边观赏起了风景。罗明月是个聪明的女人,静静的呆在旁边,倾听他们说话,偶尔报以微笑。 李观棋道,你们凤家的凤九段曾经告诉过我,他说关于那个宝藏必须要三样东西才能开启。第一便是血龙戒,血龙戒能开启宝藏大门,这也是当年为何凤家放过龙家一马的原因,只不过后来情况生变,我二叔把我救走了顺便还带走了血龙戒;第二便是宝藏图,关系到宝藏详细的位置,这个秘密便隐藏在图中。燕公主曾经想偷走那幅画被我发现了,我和她就是这样才认识的。现在又听你说凤凰就是燕公主的母亲,这样前后一想,我大致明白了燕公主的心思,凤凰一心寻图而顾不上家,所以她大概是想用那幅画来作为礼物来把她母亲的心思收回来吧;第三便是开启黄金柜的钥匙,这个黄金柜的说法也是凤九段告诉我的,他说宝藏中有大量金银珠宝,其中最最珍贵的东西全部收藏在那个黄金柜中,只要找到那把钥匙,就能打开黄金柜,取得里面的稀世珍宝。 路鸣道,这三样东西你拥有几样了? 李观棋白了他一眼,道,你以为是路边十块钱三样的便宜货?血龙戒在我身上,从小就带着,其他两样连影儿都没见着! 路鸣哦了一声,道,那所以呢?你要说的猜测到底是什么,别拐弯抹角了。 李观棋想了想,开口道,我的猜测是――那个宝藏,会不会是子虚乌有的? 路鸣一怔,不敢相信的道,不会吧,关于宝藏连我这样的外姓人在凤家都能听到一二,而且从小就听说了,所有人都在想那个宝藏到底在哪里,要是能从里面随便弄点东西出来就好了。可是你现在却猜测那个宝藏是子虚乌有,编造出来的,这,这个,貌似有些太不现实了。 李观棋嘴角滑过一丝弧线,到底是你不现实还是我不现实?你也说了所有关于宝藏的故事都是‘听说’‘听说’,从来没有谁真正看见过那个宝藏。如果当初真的是有人故意编出这个传说呢? 为了什么?路鸣反驳。 为了什么?李观棋冷笑,道,你看看这几十年来龙凤两家有多少人为了宝藏而疯狂争斗就知道为了什么了! 这句话让路鸣浑身一震。一道凉气从脊椎跳到后脑。他细细一想李观棋的话,再回想龙凤两家这几十年为了存不存都难讲的宝藏大打出手甚至暗地里拼死相斗的事实,他忽然明悟了李观棋要表达的意思:有人在挑事! 阿棋,这是真的么?路鸣一把拽住李观棋的袖子,神情惊讶万分。李观棋苦涩的摇头,我难能知道是不是真的,不是说了么,我只是猜测。忘了告诉你,前几天刘传道的死牵扯出了一个神秘的组织,那个组织的名字叫做天罚,我和他们中的一个人接触过,他自称龙凤两家是他们组织故意扶植起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两家相互残杀,最终两败俱伤,所以我才会对宝藏的事产生了怀疑,我在想如果那个人说的不是谎话那么关于宝藏的传说就真有很大可能是他们做的手脚了。 路鸣拍手大叫,对,肯定是他们做的手脚,埋下了这个仇恨的源头。你想想凤凰那么有本事的女人居然找了十几年都没有丝毫头绪,这还用说吗,宝藏十有八九是不存在的! 李观棋凝视着夜空,沉声道,不,也不能肯定的说宝藏不存在,反正保持一份怀疑总是好的。这件事我会彻查到底,不过最近我可能没有精力去查,你帮我多留意下凤凰,也许她能帮我查出一些东西来。 路鸣撇撇嘴道,你好奸诈。 李观棋淡然一笑,跟你比还有差距。 路鸣还想再反击他几句忽然见他指指大门做了嘘的手势,顿时明白了。三个人折返回桌上。正在这时门哗啦一声开了,风情不减的老板娘端着菜笑眯眯的进来了。 让你们久等了,多吃点,吃的好了记得帮我宣传宣传,我们家的菜是整个南寻最好吃的。老板娘把菜一盘盘端了下来,最后一盘就是路鸣一直推崇的香菇炖雪鸡,色泽诱人,香气扑鼻,果然名不虚传。 老板娘有酒么,上一瓶酒。老板娘上完菜准备出去,路鸣叫住了她。 有,要什么酒?老板娘道。 烧刀子,有吗?李观棋忽然开口了。烧刀子是灵州地方烧酒的一种别称,度数很大,喝起来跟刀子下肚一样,所以被称作是烧刀子。 路鸣有些惊奇,你不是不可白酒的么?李观棋笑笑说道,那是以前。 老板娘没说啥别的,娇艳的笑了笑,转身出去拿酒了。罗明月瞪了李观棋一眼说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喝白酒的?李观棋无辜的耸了下肩膀道,在俄罗斯学的,那地方天寒地冻的,什么不多就是烈酒多。罗明月皱着小鼻子说,今天就算了,以后不准喝多。李观棋连连连头。旁边路鸣哈哈大笑说道,妹妹发话了,以后不准喝多,说明今天可以例外,等下不醉不归知道么。罗明月见路鸣拿她寻开心,不满的撒娇道,哥! 正闹着老板娘送来了一瓶烧刀子,给两个男人各倒了一杯后,笑盈盈离去了。烧刀子包装的很朴实,瓶身不绚丽,陶土烧制,瓶盖很有特点,居然是木塞,拔开木塞,浓郁的酒香顿时弥漫开来。 路鸣举起酒杯说道,来我们三个喝一杯,明月你用果汁代替。罗明月没听他的话,也用空杯子倒了一杯烧刀子,并说,哥,我不,今天我也要喝一杯白酒。 路鸣知道她心里高兴,也就没阻拦,李观棋也没阻拦,于是三个人杯子碰到一起发出咣的一声。 咕噜。 两个男人一饮而尽,烧的舌尖冒火,唏嘘不已,女人则是小饮一口,辣的直跳,看的两个男人哈哈大笑。 路鸣,你是凤家人,为什么要跟我走一条线呢?喝酒喝的半高的时候,李观棋忽然问道。 路鸣半眯着醉眼,看着李观棋说道,不,我要纠正一下。第一我不是凤家人,我只是为了报恩才为凤家效力;第二我跟你也不是一条线上的,我只是单纯帮朋友的忙,除了这点更多的还是因为明月的关系所以我才会无条件的帮你。 罗明月俏脸一红,推他道,哥你喝醉了! 李观棋笑笑,轻抿一口酒,什么都没说。 路鸣半张脸已经红了,可就不是不愿承认自己不能喝,听见罗明月说他醉了,他不服的摇摇头说道,明月你错了,我可没醉哦,在凤家那么多我认识的人里面还没有一个能喝过我的。说完他转过去看着李观棋道,不过你认识的那个凤九段据我了解他十分能喝,酒量应该跟我差不多。 李观棋无奈一笑,你脸皮还真厚的。 路鸣嘴角一咧反击道,跟你比还有差距。 李观棋不屑道,现学现卖是吧。路鸣嘿嘿笑了起来,笑完他忽然正色道,阿棋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李观棋自顾自倒酒。 别装。路鸣道。你准备怎么应对那个什么天罚组织。 李观棋又是一口下肚,烧的胃着了火似得。他开口道,当然是从刘传道那件事开始调查,到底刘传道掌握了怎样的秘密才会被灭口。这件事是所有事情的关键。我只要弄清了这件事的原委,那么天罚的行动将会曝光。 那龙家的事你无意去报复了吗?路鸣问。 李观棋苦笑一下道,报复什么?如果我那个猜测是正确的话,那么我和现在的龙家人都是流着一样的血脉却被人利用的可怜人而已。 凤家也是。路鸣眉毛跳了跳,补充了一句。 我想我该跟龙孤鸣见上一面了。李观棋道。 你要见的应该不止是他吧?路鸣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睿智的醉鬼。 是啊,李观棋说道,龙孤鸣、血缘上的父亲龙在川、龙在川的两个个兄弟龙在野龙在墟这些人我全部要见上一面。 路鸣盯着李观棋,叹了口气道,看来你对他们还有恨意。李观棋反驳道,没有,只是和他们没感情罢了。 他不承认,路鸣也没有办法。他看着李观棋,看看看着,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有爹有娘的孩子要比他这个没爹没娘的孩子要悲催的多。 那凤家呢,你又会怎么对凤家?路鸣感觉头疼,问罗明月要了杯果汁,咕噜咕噜连喝几口,继续问道。 李观棋眉毛一横,说道,一样,他们也是被人利用了。我会尽最大努力让两家和解的,不让天罚得逞。至于凤家那些大佬们愿不愿意和解我不管,我只管让反对的声音消失! 路鸣道,你放心吧,没人愿意被人当猴耍,如果你的猜测是正确的,我相信凤家那些大佬们没人会愿意继续互相残杀下去。凤家老一辈大佬兄弟四个凤啸斩凤啸澜凤啸山凤啸河没一个是傻子。 李观棋有些惊讶,咦?听你的语气貌似收养你们的那位凤家恩人不在这四兄弟中啊。 路鸣轻笑道,凤清舞一生生了四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除此之外还收养了两个儿子,这你不知道么? 李观棋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旁边罗明月插嘴道,哥,那收养你的那个大叔排行第几啊。 路鸣道,除了四个亲生儿子,凤清舞亲生女儿名字叫做龙琳。另外收养的两个儿子一个叫做凤九段一个叫做凤九瞳。凤九段阿棋你认识的,凤九瞳就是收养我我把他视作父亲的人。一开始我们聊的凤凰凤凰,就是老大凤啸斩收的养女。 哦,罗明月哦了一声,终于搞清楚了。 明月你去看看有没有果汁再拿一瓶来。路鸣忽然对罗明月说道。罗明月笑笑,出去拿了。门刚关上,他忽然小声对李观棋说了一句话:忘了告诉你,秦霓裳就是凤啸斩的小女儿! 啪嗒一声,这一句直接让李观棋手里筷子掉在了桌子上。 ------------ 第九十九章 陶青刀 更新时间:2011-09-12 世上的事还真有这么巧的……当路鸣支开罗明月并告诉他秦霓裳就是凤啸斩的小女儿后,这是李观棋唯一能发出的感慨。他无奈的对路鸣说道,乱了,乱了,乱的一塌糊涂。路鸣夹了口菜,美美嚼了起来,满脸的同情却笑的没心没肺。他自然知道李观棋说的乱了乱了是什么意思:秦霓裳与李观棋情投意合,却被家族逼婚嫁于龙孤鸣,龙孤鸣又是李观棋关一个爷爷的兄弟,这是一乱;秦霓裳是凤啸斩的亲生女儿,美女蛇凤凰是凤啸斩的养女,这么一算,凤凰自然是秦霓裳的姐姐,可另一边凤凰又与李观棋有解不开的宿怨,这是二乱;凤凰嫁谁不好,偏偏嫁给了燕南飞,结果最后这个燕南飞的父亲还算李观棋半个恩师。 唉,怎么会是这样!一想到那个他恨了十几年的美女蛇自己却要喊上一声姐姐,他就浑身不舒服。最最叫他起鸡皮疙瘩的是那个燕公主――她竟然是美女蛇的女儿!那岂不是要喊自己一声叔叔?擦,这都叫个什么事!李观棋烦躁的一口干光杯底的酒。 棋哥你怎么啦,罗明月正好从外面进来,还提了一大瓶果汁,看见李观棋猛灌酒,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路鸣笑着说道没事没事,放心吧妹妹,有哥哥在怎么会让我这个妹夫出事呢。罗明月看路鸣又调笑她,不满的大喊了声,哥!路鸣哈哈大笑。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吃完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他俩都喝高了,车自然不能开,路上是罗明月开的车,这丫头的车技李观棋是见识过的,那叫没得说,所以他也放心叫她开。 一路上美女在前面开车,两个大男人便坐在后排鬼扯一气。期间李观棋还偷偷问了个心中疑惑的问题,为什么秦霓裳不跟她爸爸姓呢,路鸣白了他一眼,又偷偷看了看前面发觉那丫头专注开车,于是小声告诉他说我听说霓裳一开始是姓凤的,但是后来她妈妈因病去世了,她爸爸为了纪念她妈妈,于是就把她改为秦姓了。李观棋哦了一声,这才明白。 罗明月一路把路鸣送到地宫的中式庭院小宅里才回去,本来想让李观棋在袁家别墅里休息一晚,可是在鸿图园的袁青云和袁青良两位长辈却打电话来说找他有事商量。没办法,李观棋只好离开了。 依依不舍的告别罗明月,李观棋自己开着车奔驰在午夜的五区中。 握着方向盘,他还在回味着刚刚告别时罗明月那一个吻,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甜蜜。前方,一轮秋月高挂天际,几丝如丝如缕的白云淡淡的裹在月亮的身上,他的车开的多快月亮就跑得多快。不知道怎么的,阴霾了好几天的天气居然在今天的夜晚特别好。 五区地广人稀,五区的大道空旷而平直,开到偏僻处,甚至前后看不到建筑,左右看不到人烟。 李观棋的酒醒的很快,但是头疼却是难免的。为了散酒气,他打开了车窗,让夜风畅快的刮进来。 不知何时开始,旷野里升起了薄薄的雾气,雾气不浓,淡淡的,有些青,就像是氤氲的温泉热气。两边的路灯发出明亮的光芒,前方的道路被照的一片通明。月亮泛着白光,柏油马路泛着黑光,在白与黑之间,是淡淡的一层青色的雾气。白光青光黑光混杂在一起,时而白时而青时而黑,它们融化在一起,在车灯的照耀下竟然有一些诡异之美,仿佛原始时代地气蒸腾之景。 李观棋虽然感觉有些头疼,但是车子依然开到了一百多。这里的气氛有一些古怪,他也发觉了。潜意识里总感觉在有人在公路旁边的乱石堆后面偷窥着他。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正不正确,因为他也无法捕捉到那个‘偷窥者’的存在。也许放在以前他会相信自己完全有能力预知危险,但是自从前几日遇到了那个面具人后,他发觉这个世界高人大有人在,当一个高手遇上了另一个更高的高手后,你所引以为豪的直觉还能发挥作用吗? 天空飞过几只乌鸦,它们透过青雾,俯视大地,随着公路上那辆汽车的飞驰而飞驰。 忽然只听咯吱一声,那辆车忽然停住了。 车在前方,站着一个人。 穿白袍的人。 嘎―― 乌鸦凄厉的叫声让人不寒而栗! 旷野多少蛇虫鼠蚁因嗅到危险的气息而躲在土壤的缝隙里,瑟瑟发抖! 李观棋打开车门,慢慢走了出来。 白袍人站在车前面,身体离车横梁只有一厘米。 李观棋走到他身旁,站定,伸出了一只手。 白袍人笑了,怎么?你想跟我握手吗? 李观棋摇摇头说道,不,只是想谢谢你,因为是你让我检测了我的车技有多么的好。 白袍人嘴角抿出一丝浅笑的弧线,他开口道,我知道你不会真撞我。 李观棋盯着他,认真的道,为什么? 白袍人耸肩,因为你知道你撞不到我的,你也知道我能在一百五的车速下从容闪过,而且很轻松。 李观棋咧嘴露出了几颗洁白的牙齿:你的自负跟之前那位有的一比。 白袍人似乎毫不介意,说道,或许那个词应该叫自信,而且我要根正一点,我的自信也远大于之前那位的自负。 李观棋深深呼吸一口,抬头看着他道,可惜,之前那位已经死在了我手上。 白袍人一挑眉道,没错,这我知道。但是我不是他,而且你信不信我比他要强太多? 李观棋笑笑:可是他临死说过这一生只服两个人。一个是尊主,令一个就是――我。 白袍人摸了摸鼻子道,所以说他是自负,我是自信,我和他不一样。 李观棋点点头。他拍了拍车顶,看着夜色里茫茫视野尽头的幽暗说道,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代号也行。 白袍人并排站在李观棋旁边,同样看着那片茫茫的黑暗世界说道,我没代号,一直用的是真名字。我叫陶青刀,死在你手里的那个叫师天鸦。 谢谢,这是我一次知道你们的名字。李观棋沉声道,面色冷静,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名字只是代号,又有什么好执着的?你叫龙潜渊,可是你却一直用李观棋。白袍人说道。 李观棋笑了笑,对,名字只是代号而已,是我落了下乘,不好意思。 白袍人轻笑道,你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不好意思的是我,因为我不该在这么晚的夜里来打扰你,并且要把我们要的东西带回去。 可以让我猜猜你们要从我这拿什么回去吗?李观棋忽然问道。 白袍人莞尔道,你猜。 肯定不是我的命。李观棋笃定道。 为什么?白袍人问。 很简单,因为你打不过我。李观棋露出了笑容,充满自信的笑容。 我应该把它理解为自负还是理解为自信?白袍人嘴角一抹玩味似得表情。 自信,李观棋道,而且,远大于你。李观棋原话奉回。 白袍人眼睛直直盯着李观棋,那里,他看不出任何的荡漾和波澜,仿佛就是一趟死水,再大的风也刮不起半点波浪。相传这个世界最高深的心境叫做‘坚如磐石’,意思是无论天地怎样动荡岁月怎样变迁,心都如磐石一般丝毫无变。眼前这个男人的心境竟达到如此境界了吗? 终于,白袍人点点头说道,好吧,我承认我们在两败俱伤后我会比你先死去,但是你也不会完好无损,这点你相信吗? 出乎白袍人意料,李观棋很爽快点点头道,我相信。 白袍人很惊讶,但是一想这个人以前的种种非常规行为,坦然一笑,道,好吧,继续猜。 李观棋露出胜利般的微笑:既然不是我的命,那么就好猜了。你们为龙凤两家埋下了宝藏的祸根,叫他们拼的你死我活,如果一旦他们发现关于宝藏的一切都是假的时,他们还会再自相残杀吗? 所以呢?白袍人眼神锐利如钩。 李观棋眼神锋利似芒:所以你们才会千方百计阻挠那些找到真相的人,甚至杀人灭口,比如刘传道!所以你找到我,所图的东西无外乎一个,那就是――血,龙,戒! 喀喇! 一道闪电突然从空中划过!整个天际都被照亮了! 巨大的雷鸣震的汽车报警器嘀嘀响个不停! 这一瞬间天地风云变色,竟然由晴转阴了! 闪电中,白袍人爆发出狂烈的笑。 哈!哈!哈!哈!哈!哈! 龙潜渊果然是龙潜渊,这么快就知道我们谋划了整整几十年的计划了,了不起啊!了不起! 那笑声一声大似一声,最后竟如大潮来临时波涛怒涌的感觉,浪打浪,浪叠浪,无穷无尽的威压铺天盖地而来。整个青色的雾仿佛有生命一般快速聚拢而来,那些雾上下流动,随着笑声形成了一个个有如实质的浪花般形状。 天地似乎一瞬间变得奇特无比,上有电闪雷鸣,下有青雾缭绕,还有哗啦啦的海浪涌动。李观棋只感觉自己像是漂浮在大海上,被无穷无尽的浪潮挤压、撞击、侵蚀、吞噬,又感觉像是身处万丈高空之上,被无数道闪电雷击、鞭笞、麻痹、焚毁! 百般感觉一一从心间飘过。 正当他意识到可能陷入到某种幻境的时候,忽然只听嘎的一声凄厉尖叫,眼前一切忽然全部消失了。 站在车边的李观棋揉揉眼睛,旷野的天空依旧晴朗,一轮明月高挂当空,几点淡云点缀添彩。整个世界一片宁静,甚至路边的蛐蛐声叫的正欢。 路灯之下一片辉煌,哪有什么白袍人?哪有什么青雾? ------------ 第一百章 赵无极出事了? 更新时间:2011-09-13 经历了一场诡异的拦车事件,李观棋直到到达了鸿图园之后心情还是不能平复下来。无疑,那个自称陶青刀的白袍人并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人物,他肯定掌握着能制造幻境的特殊能力,甚至从那些青色雾气的出现开始幻境就渐渐展开了。毫无防备的他被带入进去也不是多么丢人的事。所幸最后血龙戒并没有被他抢走。 阿棋你说那个人也是天罚组织的?在鸿图园的密室里,袁青云对李观棋说道。 嗯,应该是。李观棋点点头,继而又开口道,不过他好像并没有为那个面具人报仇的意思。按照他的说法他是来从我身上取一样东西回去的。但是我不知道他要得是什么。 袁青良皱眉道,难道是要血龙戒? 李观棋摇头,不,应该不是血龙戒,我也这样猜测过,但是当我陷入他制造的幻境后他并没有抢走我的血龙戒。事实上他什么也没带走。 袁青云迷惑的道,这就奇怪了,他既然说要取走一样东西为什么最后什么都没带走呢?难道那样东西并不是实物,而是其他的东西? 其他的东西?李观棋心中一动,云叔的话提醒了他。他仔细的想了一遍与陶青刀的前后所有对话,渐渐的他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他对袁青云说道,云叔,我可能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了。 是什么?袁青云袁青良齐齐问道。 李观棋淡淡一笑,说道,是信心。 怎么说?袁青良眉毛拧在一块,显然没有明白。 李观棋分析道,当时正是大半夜,我带着明月和路鸣喝完酒回去,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任何知道我们的行踪。但是偏偏就在我一个人在来鸿图园的路上陶青刀出现了。这点无非是给我暗示,你的行踪都在我们的视野里,只要想找你,随时随地可以找到。其次,他在跟我谈话的过程中几次提到了信心的问题,还用幻境困住了我,联系以前师天鸦说的话那个神秘的尊主要跟我下一盘棋,我就可以大致猜出陶青刀出现的意图――让我感到畏惧,让我失去对抗的信心! 这么一分析两位长辈也都明白了。袁青云疑惑了一下还是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这样的做法会不会有些无聊了? 李观棋摇头否定道,不,一点都不无聊。我敢保证那个陶青刀是个极端聪明之人。云叔你不习武你可能不明白,一个人武学的修养包括了两个方面:一个是武技,一个是武道。武技注重技法层面,武道注重精神方面。武技在练到极致的时候往往会化繁为简,回归到最普通的招式,这个好像全天下的武技都是这样,所以两个巅峰高手在比试的时候武技已经比不出什么了,这个时候就是比武道了。谁的道更深,谁就可能更强。这个道就包含了信心、威势、勇气、德行等等…… 哦……所以那个陶青刀就玩了虚晃一枪这样的把戏?袁青良哦了一声仿佛明白了,于是接口道。李观棋点点头。 算了,云叔良叔,这件事你们就不要多费心了。眼下最要紧的事就是静观其变,暗地里调查龙凤家的梁子到底是什么原因结下的。找到了原因,我们才能做出反击。看的出来这个天罚组织已经全面现世了,怕要不了多久那些牛-鬼蛇神们就会一个一个的跳出来,在此之前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袁青云点头道,阿棋说的很对,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李观棋忽然想起这个两个长辈不是说找自己有事吗,电话里说的挺急的,怎么这会没提了?想到这他问道,云叔你不是找我有事的么,是什么事啊? 袁青云一拍自己脑袋大叫了一声,哎呀,差点把大事忘了,瞧我这脑子。我叫你来这里不是我有事,而是张德厉说有事。 人呢李观棋疑惑道。 我也不知道具体什么事,晚上他来到这里想找你可是你不在,他就问我去了哪里,我说我也不太清楚,于是他就说晚上十一点后他还没回来就打你电话。袁青良说道。 李观棋皱起了眉,抬起手腕看了看,整好夜里一点半。 这个张德厉到底去了哪里?怎么会说出那么奇怪的话?想到这他又问袁青良道,良叔他走之前难道没有说是哪里吗? 去哪里……去哪里……袁青良想了又想却始终没想起张德厉有说过去了哪里这样的话,禁不住苦着脸道,唉,人老了啊,就是记不住了…… 就在李观棋也满脸困惑的时候,袁青云忽然插了句,他好像提到了个人,叫…… 叫什么?李观棋倍感振奋,急切的问道。 袁青云琢磨了一阵,还是在那里就纠结着:好像叫……叫赵什么的……赵什么呢……赵…… 赵无极?李观棋脑中灵光一闪,脱口道。 袁青云一拍手,叫到,对,对,就是赵无极!就是他! 李观棋瞬间明白了张德厉去了哪,肯定是赵无极那边出事了!这个赵无极跟袁家没有接触过,所以袁家两个长辈不知道他名字也是正常,怪不得他们想了很久也没想起来呢。 可是李观棋转念一想又皱起眉头了:赵无极能出什么事?且不出后面有小赵盯着,他自己还有一身好功夫呢,不可能轻易遇到危险的。除非……. 难道他遇到了天罚的人? 一个危险的想法闯进他的大脑。不会吧!李观棋甩甩头,天罚那些人他到现在一共才遇到两个,每个都是怪物级的,真要是被赵无极碰上而且赵无极还一心想报仇,那基本上就是找死。现在小赵跟张德厉也一起不知去向了,这三个只怕还不够人家一个手指头动的。 一夜的时间李观棋都在焦急中度过,以他现在的心境修养本不会如此的浮动,但是张德厉和小赵真的是他最好的朋友们,所以他无法做到淡定。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早早起了床。张德厉的电话还是联系不上,昨夜里还提示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到现在直接变成了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嘟嘟的盲音让李观棋心有些沉重,但是依然没有放弃希望。 鸿图园现在是人才济济,影盟五大超级杀手除了前三个南宫邪、白石、帝星灵还没来,其他都到齐了,甚至连以前跟他有过过节的风雷堂两位堂主也来了。 再次见到雷万道李观棋心静如水,没有半丝波澜,往日的恩怨早已被时间融化的差不多了。甚至李观棋对他做出了一个很安慰的笑容。雷万道也是条爽直的汉子,见到李观棋第一句话就是我这人最欠不得别人东西,但是以前我欠你一条命,所以现在前面无论是刀山还是火海,单凭你一句话! 李观棋拍了拍他肩膀,笑了,笑容很纯净,发自内心,没有半点虚伪。 一早晨整个鸿图园就忙碌了起来。鸿图园依山而建,整个园子内有树木数百颗,如果航拍就可以发现整个园子看起来像是躲藏在森林中一样,这样大的面积这样大的规模忽然是硬生生塞在南寻市中心,那么必然会是一个公园级别的地方。正因为拥有如此幽雅的环境,所以这一大早很多人起床后便在一颗颗庞大的树下打起了拳。 另一边鸿图园的地下密室里,一张张金融市场数据表送到了十人圆桌上。这些数据全部是地宫势力控制下的金融机构做出来的。数日十人圆桌会议上下达了向龙家金融行业进攻的命令,一夜只见股市动荡,金融市场风云突变,龙家名下的企业受到了不少打击。再到后来李观棋发现了天罚的意图,为了大局着想,他决定放弃对龙家的打击,转而力求化解龙凤两家的宿怨。于是针对龙家的金融打击力度也渐渐降低。到目前为止,龙家的企业除少部分被银行在地方性放款与收款的土匪行径中倒打一耙而倒闭外,主体的经济实力并没有受到毁灭性打击。 嗯,差不多,这些力度足够龙孤鸣来找我了……李观棋食指敲打着桌面,深思道,众人皆点头。 这个时候李光耀忽然对他说道,阿棋,听说昨晚张德厉打来个电话后就失踪了?怎么回事? 李光耀这句话提醒了他时间,他看了看手表,发觉正是清晨八点,于是他急忙说道,哥,现在是八点钟了,你的话提醒了我,现在我要去一个地方。厉哥可能是遇到麻烦了,而且这个麻烦是我先惹出来的。不过我能找到他,相信我。 李光耀关切的对他说,有危险么?李观棋冲着他微笑道,不会,放心吧哥。李秀山也担心他会有危险,但是被李观棋自信的笑容感染了,于是也就不阻拦了。李观棋告别了大家,开着车子自己出去了。本来他想带袁小雕一起去的,可惜袁小雕最近因为大学逃课过多被校方警告了,没办法只得老老实实去学校。 开车出了鸿图园后,李观棋直奔市区松河区出云街上的那家蓝梦咖啡馆。原来那里早就有人在等他了。 停好车,李观棋进入咖啡馆,那个等他的人急忙站了起来跟他热情的打招呼,阿棋你来了。李观棋微笑的搂了搂他说道,好久不见了,鲤鱼。 ------------ 第一百零一章 一锅煮 更新时间:2011-09-14 原来,这个等他的人正是李观棋大学时代一个足球队的好哥们鲤鱼。这家蓝梦咖啡馆也是他跟鲤鱼第一次见面时的地点。鲤鱼精通信息追踪以及信号入侵,是一个手段高明的黑客,曾经在医院营救张德厉的行动他入侵过整个医院的监控系统,成功的把整座医院的监控系统干扰三十秒,让李观棋有机会救出了张德厉。这次张德厉又出了事,而且无法确定他的位置,所以李观棋想来想去之后决定找鲤鱼来帮忙,看看能不能从技术上解决。 两人招呼之后便坐下边闲聊边喝咖啡,李观棋把基本情况告诉了鲤鱼,鲤鱼也问了一些关于张德厉最后一次通话时间问题。最后李观棋便问他这种情况能不能查出那边手机信号源,鲤鱼想了想说道我可以试试,接着他说道手机之间的通话无非就是电磁波的交流,在某些五区的某些地区有矩阵雷达组成的天网监听系统,它们可以监控整片区域的所有电磁波信息,我想应该可以在那些海量信息库里找到线索。 关于天网的说法这倒是李观棋第一次听说,这引起了他的好奇,天网这个词他从报道上看过说是美国有这样的大型雷达系统,但是他不知道在中国也有。他不是相关专业的所以当他听到五区整个区域都被监控时难免会有些惊骇。他有些疑惑的对鲤鱼说道,国家现在的技术能做到把五区的每一通电话或者是每一条电磁波信息全部监听到吗? 鲤鱼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对李观棋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也不是绝对的,要视情况而定。 鲤鱼是一名黑客,黑客最大的爱好就是没事在网络上偷偷溜进各种机密的后台、邮箱、数据库。这几个月来他渐渐从一些南寻大亨们的往来邮件中越来越多的发现了一个名字――李观棋。从那个时候开始,鲤鱼就意识到了他这位看似平常的好朋友其实并不平常。所以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决定尽自己最大努力来帮助这位朋友,让他能够尽情的往天空上飞吧,至于能飞多高那就就不是他希冀的范围了。 李观棋看见鲤鱼摇头说要视情况而定,心中稍稍放下心。这时鲤鱼又道,五区之所以被监控其实还是因为它里面各种势力的特殊性和复杂性。上面放任五区自由建区并不是彻底的放任,而是有计划有预谋的把这些棘手东西放一个锅里好方便管理罢了。天网监控系统如果要用比喻的话那么它就好比是锅上面的锅盖,把那些人死死盖在锅里,不能到外面作乱。 李观棋默然沉思,看来上面这盘棋下的够魄力够大手笔:十几年的深谋远虑、用近乎三分之一南寻大小的荒凉山区形成一个超级大锅,然后把十几万刁民像饺子一样扔在里面让他们大鱼吃小鱼,这是要把他们一锅都煮了么? 这么说五区里面的一举一动都在上面的掌握之中?李观棋问鲤鱼。鲤鱼点点头说道,差不多吧,这件事虽然极少人知道,但是我曾经破解过那个天网的外围防火墙,所以才能知道这其中的一些支鳞片爪。李观棋疑惑道这么说五区的绝大绝大部分人并不晓得这件事? 鲤鱼笑笑,小声说道,阿棋我可以向你保证,这是五区隐藏的最大的秘密,极少有人知道! 李观棋的心越来越沉,越来越沉,喝了两大口咖啡却发现连浓香四溢的咖啡也不显得那么香了。他沉重的点点头,眉头又皱了起来。最近他皱眉头的次数远远大于以前,因为他越来越发觉整个事情开始扑朔迷离了。最近一个又一个的真相相继揭开,每一个真相的背后都隐藏着一个惊人的事实,然而每当他发现了这个事实时,这时候总会有另一个谜团飞向他,让他已经做出判断的头脑又迷惑了:到底那个是真相还是这个是真相?到底是什么东西制造了一层迷雾让他始终不能拨云见日,彻底了解真相? 到底操控这一切是什么?本来他一直认为自己要解决的是跟龙家的恩怨和阻止秦霓裳跟龙孤鸣的婚事,后来天罚的出现让他改变了看法,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意识到几十年来所有的一切可能都是天罚设下的局。结果当他认定是天罚操控一切后,现在他又听鲤鱼透漏了这样一个惊人的秘密。也许其他人听到这个秘密并不以为多震撼,可是他听来就不一样了。他是五区一个巨大势力地宫的幕后掌控者,五区的能量有多强他比谁都清楚。也正是因为他清楚五区的强大所以才感到震撼――前后十几年部署出一块三分之一南寻大小的土地并招揽来十几万刁民并且其中还混杂着大大小小数百个势力团总共拥有着数百亿黑金的人,不,或者不应该称作是个人,而是应该称作是团队,这样的团队它的目的仅仅就是为了用一个天网系统把这口大锅盖起来方便管理而没有其他目的么?如此的情形他难免想到一个最坏的结果――一锅煮! 如今龙凤两家恩怨未消,宝藏迟迟未现,天罚步步为营,现在又多出了一个五区会不会被人一锅煮的问题,龙家、凤家、宝藏、天罚、五区相互错杂纠缠在一起,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联系呢,真是越来越乱。 李观棋始终不承认自己是个理性的人,但是在某些时候他的理性要远远大于他的感性,比如在营救张德厉的那次他展现出的精密的理性就比感性要多的多。现在鲤鱼对他说的一番话他比常人想的要多,要深,要远。一些事情他不仅看到了表面更看到了背后深层次的东西。南寻的官老爷们他见得不多,但是他相信五区绝对不是偶然诞生的,也相信五区绝不会偶然结束。所以为了解除这个焦虑,他打定注意决定要会一会南寻的领导们。 鲤鱼,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有消息随时打电话给我。李观棋对鲤鱼说道。鲤鱼笑了笑做了个ok的手势道,放心吧阿棋,交给我就行了,等我好消息。 看着鲤鱼自信的笑容,李观棋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他拍拍鲤鱼的肩膀准备离去,正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于是他又对鲤鱼说道,对了鲤鱼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给我传递的信息加密?鲤鱼笑道这个好办,我直接弄几部加密手机给你就行了,我设的密码绝对无人可以破解!李观棋大喜,那好啊,鲤鱼真是太感谢你了,你帮了我大忙,有什么材料上或者资金上的需要尽管跟我说。 鲤鱼想了想说,特殊加密的程序我能编出来,材料和资金也没问题,就是调试的时候我需要一些发射塔或者是电磁信号接收装置,那玩意我需要大功率的,我现在搞不到那些大家伙…… 听了鲤鱼的话,李观棋掏出手机打了个号码,喂是二叔吗……对,对,咱们下面有没有那样的公司…..哦,好,我知道了,再见二叔。 结束完通话李观棋终于吐出了一口气,放下心来。他拍拍鲤鱼的肩膀笑着说道,鲤鱼,来我公司上班吧!胖子,你,我,我们三个老同学在一起! …… 中午时分,李观棋在南寻君悦大酒店定了一桌酒席,宴请了南寻市已经退休的钱老市长,用的是南寻国际资产投资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长的名义。 这家公司是地宫势力管辖的,说白了也就是李秀山的产业。李观棋用这个名头无非是在表面给自己一个光鲜的定位,免得吃钱老的闭门羹。 钱老是南寻的老市长,今年已经七十岁,银发满头,但是精神依旧矍铄,看上去仍然有一种上位者的威势。 钱老您来了,快请进,快请进!孙局长你好,快请进!李观棋急忙起身迎接钱老的到来。跟随钱老一块来的是他当年的学生、现任南寻市土地开发管理局的局长孙寿敏。 钱老和孙局长见李观棋这么谦逊客气,吃了一惊,急忙笑着客气的寒暄了一番,仿佛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 钱老握着李观棋的手打量着,眼神中露出一丝惊奇,他感慨的说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啊,原来我料想你至少应该三十多岁,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年轻!孙寿敏也不停的恭维道,对于李先生我孙某也是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已久,今天一见果然让我自愧不如,呵呵,李先生你可不知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村官的岗位上摸爬滚打呢。 李观棋笑了笑,谦虚道,钱老和孙局长你们过奖了,我只不过运气好了点罢了,你看,这在座的哪位不比我厉害呢,哈哈哈哈。 这个时候先来到的人纷纷起身跟钱老和孙寿敏打招呼。钱老这才留意到今天来到这桌饭局的人竟然都是南寻名声显赫的各大企业的老板! 钱老纵横官场几十年,是老成精的人物,他看着李观棋那张游走在各大权势者中间年轻却充满着无限自信的脸,忽然间一个惊人想法迸进他的脑海:南寻,要变天了! ------------ 第一百零二章 余波 更新时间:2011-09-15 从君悦大酒店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的事了。李观棋之所以邀请了钱老前来那是因为钱老是多年以前五区开发的直接倡议者,所以关于五区如果说上面真有什么谋划的话钱老不可能不是知情人,所以这次的饭局也是一个为了探一探钱老口风的举动。饭局上其他各大知名老板们的到来也是李观棋事先用钱老作饵引出来的结果,他们盘踞在南寻几十年,甚至有几个是南寻土生土长的豪门,要说五区没他们的利益那简直是假的不能再假了,所以他们也很想从钱老这里探知一下五区的未来走向。 君悦大酒店的老板姓刘,有灰色背景,据说在道上很吃的开,不光在南寻拥有君悦五星大酒店,在全国其他各大主流城市均有自己投资的娱乐行业。李观棋订下这桌酒席的时候他正在左岸名流的千万豪宅内品尝着红酒及美人,然而当心腹惊异的发现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或隐藏或掩饰的走进他们酒店时,他赶紧把这个消息冒着被骂的危险通知了老板时。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老板破口大骂,娘个西皮!怎么不早点通知老子! 饭局期间,李观棋所订的那间1012vip包间成为了整个君悦酒店的焦点。几乎所有人经过那个包间时都要竖起耳朵听一听,对他们来说里面坐着的可都是南寻经济的命脉啊,不光如此,还有前老市长,老市长当年最大的功绩就是在金融方面的成绩,所以有心人难免不对里面的谈话感兴趣,也许稍微听到一点关于投资的风声就是一条暴富之路啊。 外面的人如此激动,里面的人却要淡定的多。虽然更多的时候是钱老与李观棋的互相试探琢磨着各自的目的而其他人则是充当平衡这两股微妙对抗的中和剂,但是当李观棋抛出一份事先做好的五区大规模投资方案计划表时,所有人包括钱老和孙寿敏都惊呆了,因为方案名字叫做《五区区域全地区整合投资方案计划表》。李观棋看见大家的表情跟料想中的一样,很满意,不经意间又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他敲打着桌面,轻轻说道,投资金额初步估计不会低于百亿。 去往鸿图园的路上,一列黑色车队引起了路人的注意,这列车队一共五辆,一溜儿的黑色,中间一辆黑色卡宴特别显眼。车里传出一阵声音:阿棋你说今天钱老头有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李秀山身着唐装威严而不失慈祥的对李观棋说道。李观棋看着窗外笑了笑道,那只老狐狸快成精了,怎么可能一顿饭就露出破绽。不过有一点很可疑:虽然我百般试探,可是他好像知道了我的想法似得,叔你也听到了,我一问他多年前五区的事他尽跟我扯些年轻时多潇洒多风流,你说这不叫老狐狸什么叫老狐狸?李光耀在旁边也点头道,我也感觉到了,那个老狐狸似乎是故意岔开话题。 越是想隐瞒,越是容易让人怀疑!李观棋冷哼一声说道。李秀山双手叉在一起放在膝盖,这是他多年形成的怪癖――一遇到棘手之事便有次不自觉动作,李观棋知道二叔在思考,于是握起李秀山的手说道,二叔,你不用担心,不管那老狐狸现在是不是还与上面有联系,反正我们已经抛出了这么大一个诱饵,百亿的投资啊,这样巨额的投资我想即便不用通过钱老,‘上面’也会极大的关注的,到时候我们静观其变,一定可以让他们自乱阵脚,那个时候就是我们乘虚而入,找出真相的时刻! 这番话虽然没有太大的把握,但是李观棋说出时浑身散发着自信的味道,他嘴角沉稳的弧线,额头坚定的神色,无不感染着车里的每一个人,连开车的、跟了李秀山很多年的专用司机也啧啧称赞他有将帅风范。李秀山欣慰的点点头说道,好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让我们爷仨儿一起联手揪出到底是哪只手在暗处操纵了这盘前所未有闻所未闻的棋几十年! 联手!李观棋看着二叔和大哥一眼,一握拳头说道。 联手!李光耀也看着父亲和弟弟一眼,一握拳头说道。 …… 忙碌的时间真的到来了。原本以为已半只脚踏入道的玄妙世界中便与这个红尘渐行渐远,可是事实一步步证明,无论何时,李观棋还是无法离开这个世界。因为有太多的人需要他去保护,需要他去关怀,需要他去指挥,甚至需要他去惩罚。 张德厉依旧没有消息传来,打去手机依然提示不在服务区,鲤鱼那边倒是传出一个消息,不过不是很好――通过技术手段他已经找到了张德厉的手机位置,但是当地宫的人赶到的时候却发现手机落在五区一处荒凉的戈壁碎石里。这个消息让李观棋和其他人的心又沉了一截,但是依然没有放弃生的希望。除了这些不好的消息外,也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是鲤鱼已经决定来帮他。正好地宫势力掌控的企业中有一家是做通讯设备的,鲤鱼需要的器材里面基本都有,这两天他已经去上班了,当然,李观棋给他的报酬也是极为可观的。 自从跟钱老那一次饭局后,整个南寻从政界到商界风起云涌暗流涌动,李观棋这三个字像秋风一样从北一路刮到南,几乎所有上流社会的人都听说了一个消息――南寻最年轻最有钱最神秘的投资家李观棋要往五区砸一百亿建工业园!一时间南寻的名媛佳丽们纷纷在私下里打听起李观棋这个人,结果让她们失望透顶:这个叫李观棋的家伙仿佛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身家未知,年龄未知,长相未知,住址未知,他一切的一切都像个迷一样。结果经过这些女人的嘴,李观棋的事迹越传越神,有人说他是某集团富二代,也有人说财阀海归,还有人说是五区中靠灰色行业新崛起的‘大哥’…… 对这些传闻,李观棋哭笑不得,他完全没预料到一顿饭会惹来这么多麻烦。幸好认识自己这张脸的人在南寻并不多,出行到是不会引起太多麻烦。但是这件事之后自己的身份曝光了,也算有了一个公众形象,一些事情他就不能亲自出面了,这倒是给地宫以后的行动增加了不少困难。另外还有一个比较棘手头疼的问题出现了:那顿饭之后,许多媒体开始发挥他们天然的好奇心,追逐起自己的过去,虽然鸿图园这个大本营没有被曝光,但是位于市里最繁华地段的南寻国际投资有限公司却成为了诸多媒体人包围的对象。 李观棋对外公称的名衔是南寻国投有限公司董事长,实际上他也只是挂一个名号在上面而已。真正掌控这家公司的人是追随李秀山多年的一个英国人查理。查理之前一直在国外一家基金会工作,而李秀山则是那家基金会的幕后老板,当初他设立该基金会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更好管理转移到海外的资产做掩护。后来,查理的能力越来越突出,李秀山看出他是一个金融奇才,于是便邀请他出任这家国际投资公司的实际总经理。随着时间的飞逝,一年一年过去了,查理渐渐成为了李秀山最为倚重的手下,所以归根结蒂查理应该算作是地宫势力这边的。 既然是自家人,查理在事先自然获得了李秀山的招呼,一套说辞也在腹中酝酿良久,如此充足的准备自然不怕那些拥堵上门的大量记者们。于是,就在那顿饭局之后的第三天,查理在君悦国际大酒店召开了新闻发布会,正式承认了李观棋董事长的身份,并且对于那份百亿投资案进行了详细的解释。解释的内容没有设计投资的详细计划而是把主要词汇全部放倒了描绘五区未来的场景上,这样一份公告其实就是在打太极,这也是李秀山事先跟他对好了的。 就在这场引人注意的新闻发布会进行的时候,另一边,李观棋去了南寻西郊一处高尔夫球场。当然他没有参加新闻发布会不是他讨厌高调,只是正好这个时间段有人约他见个面。见面的地方就在南寻西郊,而见面的人则叫他很意想不到:居然是被他黑过一次的赵三金。 李观棋的心里其实对赵家这个老狐狸并没有多少恨意,叫他不爽的是他儿子赵金生。不过那也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身份决定气度。曾经李观棋是一个极度平凡的男人,所以为了秦霓裳,他视赵金生为他的对手。可惜时过境迁,现在的他再也不是以往的他了,现在的早已和赵金生甚至更高一级的赵三金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了。所以,到现在,李观棋再看见这对赵家父子的时候,就像看见大街上任何一个陌生人一样,没有恨,没有仇。 在球场见到赵三金的时候,赵金生居然也在,透过车窗他远远的看见这父子俩恭敬的站在车道前,他们身后是高尔夫球场的度假别墅群,洁白色的地中海风情小楼,几颗火红的枫树笔直站立,远处,是满眼的绿色场地,再远处,则是充满无限风情的金色的湖水,这样的风景,简直让人迷醉。 喂,那两人真是父子吗?怎么这么不像?老爸看上去倒是有些本事,可是那个儿子也太窝囊了吧,肌肉松垮,眼神浑浊,一看就是沉迷酒色的人!这个时候,开车的人突然转头对李观棋说话了。李观棋看着她,嘴角抿出一丝玩味的笑,说道,黑莲,你眼力不错,沉迷酒色都能看出来。那你看看我吧,我怎么样?女人咔的一下猛踩刹车,由于是在拐弯,在极大惯性下二人身体猛的撞在一起。不偏不倚,黑莲的身体正好撞进李观棋的怀中。 一股浓重的男子气息瞬间闯进了黑莲的鼻子,她一抬头,正好看见一双近在咫尺的男人的眼睛。 一声尖叫,车里传出一阵女人的声音:大色狼你故意的是吧! ------------ 第一百零三章 合作 更新时间:2011-09-16 如果把生活比作是一顿大餐,那么暧昧算是这顿大餐中的红酒,偶尔喝一点可以,不能贪杯,否则就容易醉。李观棋一直这句话当作是一种生活态度,而非行事准则。所以当黑莲以安全问题强烈要求跟随他来见赵三金时他没有拒绝,在他看来,黑莲也许是对他还有强烈好奇,也许是她是对他还未消解掉上次因捉弄而带来的羞愤之情,总之不管是哪种原因,李观棋到底还是抱着看好戏的念头把黑莲带来了。 车子被黑莲一脚急刹给定住了,急刹带来的结果就是黑莲整个身子以一个非常暧昧的姿势落入了李观棋怀里,高耸的双峰正好撞在李观棋胸上……黑莲一声尖叫骂道,大色狼你是故意的吧!李观棋无辜的把双手伸的老高,说道你这女人怎么喜欢无赖人,明明是你撞到我的,仔细看看!黑莲满脸通红,一想想还确实是自己的错,于是心中的怒意便想发作却也找不到合适理由了。 两个人正在闹着,早已候在前面的赵家父子见车子半路停了,居然一路朝这边走来。待到了车边后赵三金亲自为李观棋打开了车门,并且一抱拳笑眯眯的说道,李先生真是好久不见了,深感荣幸,欢迎,欢迎!李观棋也不吃他这一套,当下皮笑肉不笑的坐在车里说道,赵大老板别来无恙啊,上次一见,承蒙大方赐宅,说实话那房子实在是好,简直像大观园一样。 李观棋注意到赵三金后面的赵金生听了他这话,表情虽然十分不自然但却使劲的憋住,仍是笑容满面,愣是没露出半点恨意,估计是老狐狸事先严格交待过的。赵三金的表情却还是那边沉稳,没有半点不快,弥勒佛一般的笑道说,李先生喜欢就好,上次一别之后我还在担心李先生你住不惯呢,没想到这么喜欢,呵呵,听到李观棋的话这下我放心了。说完,他弯着腰做了个请的动作,并说道,那么,李观棋您看…….呃,我们进去详谈如何? 这老东西果然是喜怒不形于色,李观棋心头暗暗想道,表面却仍旧笑容满面的点头道,好,我们里面谈,详谈。说完,李观棋挑了下眉毛,用手拍拍屁股下的真皮沙发,优雅的起身,下了车。赵金生笑着微微欠了半个身子,算是一个小小的鞠躬吧。嗯?这么低调?他老子教的?这个举动倒让李观棋禁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李观棋下了车,黑莲自然也下了车,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赵金生这才注意到开车的居然是一个女人,而且全身穿着黑色纱衣,面上也裹着黑纱,看上去倒有点像阿拉伯世界的穆斯林女人。李观棋和黑莲并肩走在前面,赵三金慢他半个步子,赵金生慢他老爹半个步子,紧紧跟在后面,乘李观棋没注意他轻轻拽了下正在跟李观棋聊天的老爹的袖子,赵三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朝那个黑纱女人的背影努努嘴,赵三金狠狠瞪了他一下,那意思仿佛在说:给我老实点!别见到女人就走不动路! 赵金生感到有些委屈,他叫老头子注意那个女人其实并不是他见到女人走不动路,而是他发现了那个女人不寻常的地方――她手里一直把玩着一枚奔驰标志似的三棱形银器,他感到有些奇怪,所以才会提醒老头子注意,没想到却被老头子会意错了。哼,老头子你别冲我瞪眼,等会要是那女人给你甩一锥子可怪不着我!赵金生心头暗骂一声赵三金糊涂,迈开步子急追了上去。 赵三金不愧为房地产大鳄,在别墅艺术的眼光上确实有独到的地方,就拿这间别墅来说就算比之鸿图园那样的豪宅也差不了哪去。进入别墅后,李观棋一边欣赏着里面独具匠心的布置和构造一边在心中暗暗赞道。 李先生请喝茶,这是我叫人特意从苍茫山区运过来的红茶,呵呵,因为之前不知道李观棋喜欢喝什么茶所以我就特别从您家乡给您弄来了乡味的红茶。赵三金笑着说道,言语间神色相当恭敬,看不到半点上次在霓裳流年见面时那种威武和霸气。 伸手不打笑脸人,李观棋心中对这个能屈能伸的赵老狐狸相当佩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此时他占主动权,还有什么好担忧的呢?哈哈……他大笑拱了拱手说道,赵老板真是有心,说实话能得到赵老板如此待遇鄙人是非常的感动,这一杯我敬你。赵三金大喜,举杯相迎道,深感荣幸。于是二人半真半假,各怀鬼胎,以茶代酒,半斤八两,轻轻一碰,一口喝光。看的旁边的赵金生和黑莲同时不屑的撇撇嘴暗道:老狐狸,小狐狸,一对假狐狸。 闲话续完之后,正题终于来了。赵三金很快以一个引子引出了关于五区投资的问题,当然对此李观棋心知肚明。赵三金主动联系他的那一刻他就立刻猜出了这只老狐狸打什么算盘:自己的百亿投资方案一旦实行下来那就必须寻求一个强大的开发商来进行一个巨大的工程,如此一来可以想象这个工程会大到什么程度,无论对哪家开发商来说都是一个肥到超乎想象的单子,赵三金身为南寻最大开发商,自然要想些点子全力拿下这个工程。 李先生,请问您的那个百亿投资方案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我想……我想我们赵家可以帮上不少忙……您觉得呢? 周旋多时,赵三金显然也憋不住了,终于把最关心的问题抛了出来。说实话,当媒体传出国投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就是李观棋而且他还提出了一个巨大的投资计划时,赵三金的第一反应是坚决不相信的。理由是在大半年前李观棋还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平凡人,最大的资本也就算是霓裳流年里面一个稍微混的好一些的人,所以他如何肯相信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一个平凡人居然就成为了一家有国际背景的风投基金的董事长,并且还提出了一个高达百亿的、前所未有的宏大投资设想?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当查理召开新闻发布会正式承认这一消息后,他也不得不选择相信现实。 李观棋舒服的坐在沙发上,大腿翘二腿,一口一口品尝着家乡红茶。看到赵三金终于忍不住的抛出了底牌,他很高兴,无论什么时候能让这只老狐狸先抛出底牌就是一种胜利。他清了清喉咙玩味似得的语气说道:赵大老板你觉得呢?赵金生讪讪一笑道,我只是凡夫俗子,怎么能推测出李先生的想法。李观棋笑了笑道,这个方案如果是针对个人,那么你可以去怀疑,现在我面对的可是南寻政界大腕们……如果我夸下海口却没有能力去实行,那么我以后还用在南寻这块地上混吗? 那倒是,那倒是!赵金生连连称是,不敢在怀疑其他。他表现出来的谦卑甚至是恶心也是没办法,为了竞争到这笔大工程,即便舍弃掉一点尊严又如何?再说现在位于他面前的已不是当年的穷小子,而是一方大财主,现在不低下头等别人抢了这块肥肉再低头就来不及了。这便是赵三金这只老狐狸的想法。 李观棋说道,赵大老板今天真是客气,跟上次完全不一样,让我非常感动,所以为了表示我的诚意,今天我为赵大老板带来了一份特别的礼物。说完,他朝身旁的黑莲望去。 黑莲心中一惊,心中暗暗嘀咕:看我干什么?莫不是要把我当礼物送给这老头吧?这个该死的男人!当她心中正在骂骂咧咧就差没把李观棋想象成剥皮填草模样时,李观棋对她开了口:黑莲,你和这位赵大公子出去聊聊天,谈谈人生,我有事要和赵老板说。 黑莲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了,原来不是把她当礼物只是不想让她看到是什么礼物,这么一想,心中忽然又有了气,她一瞪他,说道,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难道见不得光?赵金生也是相当好奇,不晓得李观棋要给他老头看什么特别礼物,于是也磨磨蹭蹭不肯走。 李观棋咳咳两声,赵三金会意,严肃的盯着赵金生说道,没听见李先生说什么吗,快点出去,别让李先生说第二遍!赵金生谁都不怕就是怕他这个表面慈眉善目背地里却心狠手辣的老爹,赵三金这些年因为强拆问题背地里做了多少缺德的事他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所以,老爹一开口他可不敢不听,尽管不情愿,还是懊丧的出去了。黑莲见这男人这么废物一点不敢反抗,心里早把他鄙夷的不行。没办法人家已经出去了自己要是不走恐怕也让李观棋面子上不好看。无奈之下,她也丢给李观棋一个白眼,慢步走了出去。 李先生,是什么礼物啊,现在可以看了吗?两人走后,赵三金大感兴趣的问道。李观棋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份几寸厚的文件,轻轻放在了桌上。 这是……赵三金迟疑的看着李观棋。李观棋笑笑,说道,你看了就知道…… 赵三金满脸狐疑的拿起那份文件,一页页翻了起来,随着一页页的看完,他的脸色逐渐由白变红…… 人脸在激动的时候气血会上涌,进而导致变红。赵三金的表情,恰好印证了这点。 这是……这是……赵三金呼吸急促,说不出话来。李观棋则淡定如水,平静的说道,我们合作,这样一来,对你们都有好处,各需所需,赵大老板是聪明人,你觉得呢? 说完,他端起茶杯轻酌一口。 醇香扑鼻,沁人心脾。果然是好茶。 ------------ 第一百零四章 有客来访 更新时间:2011-09-17 回去的路上,黑莲似乎跟车叫上了劲,一路猛踩油门直接把车速飙上了近二百,结果一个不小心被交警抓到开了罚单还扣了分。李观棋瞧她脸上那股很明显的怨念,微微笑道说你是不是还在生刚才的气,女人还真是小鸡肠小心眼啊。黑莲哼了一声道,就你不小鸡肠小心眼,两个大男人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还不给我看,我黑莲什么稀奇东西没见过你以为我还真好奇你那所谓的礼物? 李观棋嘿嘿一笑也不跟她斗嘴了,直接哈欠一声直接闭上眼打起了盹。黑莲瞧他不理自己只顾睡觉,心中更加恼怒,少不得又做出些把气撒在汽车油门上的动作,没想到那人睡的像像猪一样死,根本不为所动,于是差点没发飙把车子弄进左边波光粼粼的护城河里。 李观棋这一觉睡的相当香,虽然梦里摇摇摆摆仿佛在荡秋千,然而当下完成的几件事却让他心满意足,做梦也自然香。不过就在车子快到鸿图园的时候一个电话还是把他给吵醒了,是鲤鱼打来的,说张德厉的事有了进展。李观棋大喜,急忙说你在哪里我现在就赶去。鲤鱼说我在鸿图园,跟一些前辈们在一起。 李观棋挂了电话一路上极为兴奋,既然已经找到了张德厉那么就说明张德厉并没有被天罚的人下手。他对黑莲说道,黑莲开快点,一个重大消息在等着我们。黑莲晓得事情轻重,也不再跟他闹,点点头,不管什么超速不超速,直接把车开到极限,飞一般朝鸿图园驶去。在这样的急速飞驰下,他们很快来到了鸿图园。进入地下密室,果然看到鲤鱼和袁青云袁青良两位前辈在一起,同在一起的竟然还有胖子以及胖子带来的那些“狂狮”的好手们。 看到李观棋的到来,鲤鱼急忙拽着胖子拉到他身旁说道,阿棋没想到原来大伟早就跟你混了啊,我还一直都不知道呢,今天偶然看到他来这里,一问,这才知道。胖子听到这话嘿嘿一笑,说道,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这家伙现在可不是当年只会踢足球的前锋了,以后有时间的话我慢慢告诉你。 李观棋看到这两位同学也见面了,很开心,当然更开心的是有了张德厉的消息,于是他顾不得和他们寒暄一番,直接问鲤鱼,鲤鱼,你电话里说有了张德厉的消息,怎么样了?鲤鱼见李观棋问他,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白纸,递给李观棋。李观棋接过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时间数字和一些代码。 这是什么?李观棋问道。这玩意看上去像是一份什么记录,但是他不是学这个的,看不懂。鲤鱼指着纸解释道,这是我这几天从“天网”海量的信息库中截取的一份信息图,这上面记载的是张大哥前几日使用手机时全部的通话内容和通话时间记录。他说到这顿了顿,看李观棋还是有些不明白于是继续解释道,通过这个信息图,我可以找出他前几日大致的行动路线,也许通过他的行动路线我们可以发现一些线索。 成功率有多少,李观棋问道。鲤鱼想了想说道,大约有百分之七十吧,今天晚上之前应该就可以破解出来。李观棋拍了拍他肩膀笑着说道,好,不急,慢慢来。说完,他转身对胖子以及他身后的几位泰国高手们说,放心吧各位,我一定会把你们老大找出来,不会让他这么无缘无故失踪的,相信我! 李观棋知道这些人都是从小就跟着张德厉,跟张德厉有很深的感情,另外张德厉还是张如如表哥,这么算起来他和胖子还是亲戚,所以李观棋安慰了一下眼前的众人。胖子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对李观棋说道,谁说这句话我都能不信,唯独你,我信。他身后的年轻小伙子们也纷纷用不太流利的中国话说道,我们也信! 一下午的时光李观棋和其他人都在分析着目前的局势,鲤鱼独自在破解那些信号代码,影盟大部分杀手们都在各种训练室进行着各种各样的比试。说实话,来到这里要比以前幸福的太多,因为第一在这里住得好吃得好、不用任务也照样拿钱,第二,这里有很多特种训练室是他们以前见都没见过的,第三很少有杀手能得到组织里高手们的指教,但是现在影盟十二位金牌杀手和两位超级杀手有事没事都喜欢去训练室转转,偶尔指导一下他们的武技,这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待遇。 就在李观棋和二叔及大哥正在商讨下一步行动的时候,手下人忽然传来一个消息说外面有人前来登门拜访。这个消息让三人都疑惑不已,鸿图园的位置非常隐秘,依山而建,外人很少知道这所建筑,除了赵家父子谁还知道这里呢?李观棋问那个人是谁来了,认识吗,那个人摇摇头说不认识,看上去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很有气势,身后也没带什么人,就两个保镖模样的,来到门口二话不说直接就叫出您的名字,不过……. 不过什么?李观棋追问道。那名手下说,不过他叫的不是您李观棋的名字而是叫龙潜渊…….李家三人皆是一惊,李秀山神色一凛,急问道,来的可是与阿棋长相相似的年轻人?那手下抓抓脑袋想了想,点头道,嗯……倒是有一点神似…… 李观棋嘴角抿出一丝弧线,哼然一声笑,对李秀山道,二叔,不用问了,八成是龙孤鸣,哼,这家伙终于坐不住了,不过倒是有几分胆色和本事,竟然能主动找上我们的大门。李光耀也也说道,爸,我们出去会会他,地宫和龙家毕竟暗地里斗了十几年了,虽然我们的对手一直是龙家的第二辈人,但是这个龙孤鸣到底当上了龙家家主,所以现在的对手已经换成他了。 李秀山没有说话,静静的站在那,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像是在思索什么问题似得,良久,他轻轻叹了口气看着李观棋和李光耀说道,好吧,也该见见了……这十几年的恩怨,从现在开始让我们慢慢把它解决了吧……说完,三人依次出了去,众手下紧紧跟在后面。 鸿图园占地大约两千多亩,虽然地处偏僻,正好位于五区最荒凉的戈壁滩深处,背靠着五区最大的青岩山,左面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淡水湖,但是毫无疑问鸿图园的内部堪称是一处绝妙的度假胜地,冬暖夏凉,四季赏景。鸿图园的大门设计的很独特:大门两边是高达两丈的天然岩石,从外面看一片土黄色,毫无生机;大门是木制的,高达五六米,从外面看去也是犹如朽木一般,颜色极其衰老难看,毫无花哨可取之处。 此时,这扇巨大的木制门外面站了三个人。三个人男人,一个年轻,两个稍微年长一些。那个年轻人眉宇间跟李观棋确实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神,都是那般独有的坚毅倔强。年轻人站的笔直,下盘极稳,像一把利剑深深的埋在土中。他对着那扇大门看了又看,最后忍不住对身边的来两个人说道,龙四龙五,你们如何看待这个人。 分别叫龙四龙五的人都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说道,少主,您这可是难为我俩了,咱们从来没见过那个小少爷,如何能做出评价呢?年轻人听见他们喊那个人小少爷,当下脸一沉,冷冷说道,看来你们很喜欢那个姓李的……龙四龙五看到年轻人的眼神中杀气弥漫,顿时感到一股阴寒之气从心底冒了出来,于是各各低下头去,再也不敢多嘴。 年轻人没再理会他们,看着那扇土黄色的大门,嘴角冷冷一笑,自言自语道,被抛弃的一枚旗子而已,居然躲在这里,看来废物就是废物,即便骨子里流着龙家的血也只是败坏了龙家的血统!龙四龙五低下的头听到这句话,俱各自在心中低叹了口气。 就在他们叹气的同时,只听前方吱呀一声,他们抬头一看,顿时愣了。 眼前,土黄色的大门慢慢打开,呈现在他们眼底的景象彻底让他们震惊,他们转头看了看中间的年轻人发觉他的目光也露出不可思议的愕然和……颤抖! 大门高达两丈,打开的过程中,吱呀的声音像是一座山被一道巨大的锯子在慢慢割裂。随着两扇大门的完全打开,一条直直通向里面的宽阔水泥路出现在他们面前,路的两边是绿荫遍地的高大枫树。这条路目测过去估计长达数百米,在路的最尽头,又转向了另一边,也不知到底通向哪里。就在这条路的两旁,两行黑衣的男子笔直的站着,目光全部盯向他们! 数百米的路,黑压压站着两排人在看着他们! 在龙四龙五看来,这些人每个人都面无表情,眼神中根本看不到常人该有的情感,那种充满着冰冷和金属质感的神色像极了家族中豢养的那些杀手! 少……少主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龙五结结巴巴的看着年轻人道。年轻人虽然也极度震惊,但是终究看过大场面,历经了最初的震撼后快速的稳住了心神,对龙五斥道,慌什么!难道你看不出来这些人加一起不一定能抵得上我们龙家一个高手吗!走,我们进去!说完,大踏步在在夹道中走了进去。两个手下见他们少主走了进去,没办法,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硬着头皮也进去了。 ------------ 第一百零五章 龙孤鸣 更新时间:2011-09-18 走进鸿图园后,两个黑西服男子奋力又讲大木门关上。年轻人回头看着那两扇大门慢慢合上,一股很奇怪的感觉浮上心头:外面的世界和里面的世界仿佛就是因为这两扇门而隔绝开了。 看到大门关上,龙四龙五的表情更加紧张,龙四掏出了手机小声对年轻人说道,少主,安全要紧,要不我……年轻人手一推把他手机摁到了口袋里,瞪着他说道,收回去,别给我丢人!龙四吓了一跳,急忙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年轻人看着左右两排如机器一样的人大声喊道,你们家主人龙潜渊呢?叫他出来见我! 一片寂静,两排的人仿佛没有听见一样。 年轻人被人无视,恼羞成怒,面上潮红,又是大喝一声,叫你们主人李观棋出来见我!你们聋了还是哑了! 还是寂静一片,根本没有人理他。 年轻人还想再喊,被龙五小心翼翼的拽着袖子劝道,少主您要保护好嗓子啊,看这情形龙少……龙潜渊明摆着要咱们自己走进去见他啊,不如咱们就…… 放屁!我好歹也是龙家家主,他算什么东西,让我如此难堪?年轻人见自己手下帮着外人说话,大怒骂道,正骂着忽然只听到耳畔传来空气的剧烈摩擦声,下意识的一歪头,只听呲的一声,鬓角几缕头发飘然落地,同时远处木门上传来砰的一声响。 卧槽,谁在暗算我?年轻人看着那几缕头发,彻底暴怒,回头望去,正好看见了一行人走了过来。 中间为首的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年轻人,看长相居然与他颇为相似。旁边跟着一个全身黑纱的女人,白皙柔嫩的小手此时正在把玩着两枚银质的三锥暗器,看到他望去,还冲他嫣然一笑。 刚才谁暗算我?他站在那里,浑身散发着怒意,像一头择人而噬的狮子。旁边的龙四和龙五看到这么多人来了,不免有些紧张,怕他们少主会出事。 黑莲冲着对面的年轻人挑了挑眉毛,这招是跟李观棋学的,现在仿佛成了她专用的戏谑表情,她对他抬了抬手臂说道,你如果眼睛没问题那么肯定就是学艺不精,连袭击自己的暗器都看不清是哪个人发的。 年轻人冷哼了一声,是你? 黑莲也是冷笑一声,道,是我又如何?我只是提醒了你龙孤鸣收回刚才那句话,别风大闪了舌头,什么龙家家主,别你为你多了不起,在我看来你别说和你所谓的龙潜渊比了,就是和我身旁的这位帅哥比,你也差了不止十倍! 这番话让李光耀有点不自在,因为黑莲手指的帅哥正是他。 龙孤鸣被黑莲的话激的气血上涌,他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站在权利与财富的最巅峰,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对他的质疑。从小到大,如果有人质疑他,那么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消失,要么臣服。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人敢这么跟他说话,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外人和自己两个手下的面,这让他的颜面何存? 不管你是谁,你会为自己的话付出代价!龙孤鸣盯着黑莲的眼睛说道,语气杀意渐浓。 黑莲身为影盟排名第五的超级杀手,什么人没见过?此时见龙孤鸣眼里露出杀气,也冷哼一声,毫不示弱的看着他,眼神中充满挑衅。 正当火药味渐浓,双方一触即发的时候,李观棋终于说话了。而这一说话,立刻把龙孤鸣给镇住了,而且几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李观棋看着龙孤鸣,淡淡说出一句话来:龙孤鸣,再怎么说我在血缘上算你的兄长,俗话说长兄为父,你方才说的那句大不敬之话向我道个歉,我便不再追究! 什么?要我给他道歉?龙孤鸣几乎还以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的看着李观棋。 哈哈哈哈哈……沉寂数秒,他爆发出不可抑止的狂笑,边笑边指着李观棋说道,你以为自己是谁?是龙家的家主?是躲在这荒凉地方的黑老大?是玩转金融专门搞垮龙家企业的商业巨子?还是依靠背叛龙家叛逃出去的奴才? 说到最后一句,他的眼神正好落到了李秀山的身上。 不好!李秀山和李光耀父子俩心中同时一惊,正要安抚身边的李观棋,可惜,已经晚了……他们看见就在龙孤鸣趾高气扬的说出那最后一句话时,李观棋的眼神瞬间变了颜色,那奇漆黑无比的眼眸放射出令人恐惧的光芒! 龙孤鸣正在嘲笑时,忽然感觉周围的空气温度突然下降,那种感觉很像是被人一下子扔进了冰箱一般。他发觉不妙,正要做出点什么时旁边龙四和龙五惊骇的大叫了一声:少主小心!! 龙孤鸣到底是集龙家万般宠爱于一身的家族继承人,在继承家业的同时也继承了爷爷龙战天一身神秘莫测的武功。就在龙四龙五大叫的同时,他虽没有看到具体的威胁,但仍旧大吼一声,全身气劲流转,随即灌注到每一块肌肉与肌肉之间,使它们成为了一个钟罩一般的存在!这本是龙战天年轻时从少林学得的金钟罩功夫,他的儿子们没一个学成的,没想到自己死了后却被龙孤鸣这个孙子学成了! 龙四龙五在旁边看的分明,远处十米开外的据说是龙家第三辈中长子的龙潜渊在听到少主说出奴才这个词立刻发飙,身体像鬼魅一般直直朝少主冲来,而在这一瞬间,少主则大吼一声,随着肌肉咔咔绷紧的声音,身体猛然间大了一圈,仿佛一个皮球被瞬间充了气一样,同时他脚下的水泥路面瞬间凹陷了下去,由此可见这种金钟罩的功夫多么的霸道强悍! 希望少主不要有事…….希望潜渊少爷也不要有事,老爷们交待过我们这兄弟俩谁都不能有事的……可是现在看来我们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啊,这该怎么办,回去要被老爷们训斥了……龙四和龙五急的团团转,他们来之前龙家的长辈们就交代过他们,一定要跟龙潜渊好好谈谈,毕竟是一家人,任何事情都可好商量,另外还交待了龙孤鸣要强,性格不好,千万不能让他由着性子来。龙家长辈们的话还句句在耳,龙四龙五苦着脸,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各自的眼中都看到了各自的无奈。 就在二人心头飘过百般念头的时候,李观棋那团黑影已经闪电般的印上了龙孤鸣,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地面上的水泥路面被炸出了一个小坑,碎成拳头大小的混凝土块朝四面八方飞去! 龙孤鸣大叫一声,倒飞出去,生生撞在鸿图园大门之上,又被大门反弹出去,最后摔落地面,张口就喷出一口血!反观另一边李观棋也被巨大的力道震的倒飞回去,但是他在空中翻滚两圈,落地时脚下牢牢卡住地面,稳稳站住! 这一对比就可看出二人的巨大差距了,要知道李观棋并没有用元气的力量,只是单凭身体内蕴含的绝对力量! 少主! 龙四龙五大惊,急忙奔上前去,扶起龙孤鸣观察伤势。 李观棋落地后李光耀扶了他一下关切问道你没事吧,李观棋捂着胸口摇摇头。他面色有些苍白,李秀山是武术大家,内家功夫上的造诣早已登峰造极,他只看了李观棋一眼便看出了他此时肺腑中必定气血涌动,不宜说话。于是他对李光耀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问了。李光耀不明白,正要开口相问,李秀山先开了口。 他皱眉道,这个龙孤鸣倒也不是庸才,刚才显露的那一手金钟罩的功夫怕是现在已经失传了的绝学。李光耀点头道,我也发现了他的金钟罩好像跟现在人所练的金钟罩不一样了,爸你知道这种功夫吗?李秀山点点,说我知道一些,一般金钟罩的功夫都是横练,也就是通常人们讲的练筋练骨练肌肉,把身体每一处的抗击打能力都提至人体极限。但是龙孤鸣练的不一样,很明显刚才他把全身的劲力都运行到了肌肉中,这种金钟罩的却了得! 这时李观棋经过调整,全身真气运行了一个周天之后,感觉好多了,他看着前方躺在地上的龙孤鸣,对李光耀说道,这金钟罩的功夫确实很霸道,我自己能感受到在我的双掌打到他身体的那一瞬间,有一股大约两倍力道的巨力向我的手腕反弹而来,幸好我没有使出全力,不然我的手腕绝不可能承受住自己力道的两倍,必然折断! 这番话让李光耀骇然不已,他想起了一个疑惑,于是向李秀山问道,劲力怎么可能练到肌肉呢?在传统的武学中,它不是随着经脉流转的吗? 这个问题李观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自己就是流转劲力的大行家,自从燕老传授了他劲力的奥秘,流传劲力成为他每天必修的一门课,一直到现在这样的境界也没有落下过。于是他也带着疑惑的神色看着二叔。 李秀山想了想说道,武术的全部内容都可概括为探索二字,前期是探索身体各种极限,后期就是探索身体内各种潜能。所以人体很多解释不通的现象其实都是合理的,就看你的潜能被激发了哪一块。龙孤鸣也许就激发劲力流转这方面的潜能所以才修成金钟罩,现在只能这样解释了。 正在这个时候龙孤鸣一声痛叫,从昏迷中醒来。龙四龙五大喜,急忙左一声少主又一声少主的叫得更欢了。 李观棋拨了个电话,对着电话里说道:良叔,又要麻烦您了,大门这伤了个人…… ------------ 第一百零六章 两封信 更新时间:2011-09-19 兄弟到底是兄弟,而且是骨子里流着同一种血脉的兄弟,龙孤鸣的性格和李观棋如出一辙,即便被袁青良妙手回春几下处理好胸部的断骨,龙孤鸣依然如寒铁那般冷,对李观棋的探望也是冷笑不已。看来,他们兄弟都是那种倔强到骨子里且一旦认定则决不轻易悔改的人。 冷静下来的李观棋并没有后悔自己的行为,而且他下手也没完全失去理智,龙孤鸣只是肋骨断了一根而已内腑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袁青良替他医治的时候他也去探望了一下,没想到龙孤鸣并不领情,横眉冷对,依旧一副高高在上傲气冲天的样子。反倒是他身边的两个龙家保镖龙四和龙五对他非常热情,言语间的态度谦逊占了绝大部分。 龙孤鸣不愿跟他说话,他也不愿跟龙孤鸣说话。于是李观棋便邀请了龙四龙五两位到密室一聚。 去密室的途中,龙四和龙五对鸿图园内部的豪华与奢侈表现出极大的惊讶。他们完全没想到从外面看一片荒凉的地方居然藏着这么一处神话般的世界。且不说这鸿图园内部的建筑,单说这个两千亩的大园内绿树成荫,金秋送爽,成片的林与林之间有花坛,有草地,有广场,有喷泉,有活水,有拱桥,有小亭,有长廊,有考究的长椅,有艺术的雕塑,有飞翔的白鸽,有栖息的候鸟。如果不是从家族情报中获知了这里就是龙潜渊的住处,他们二人一定会以为来到了一处绝妙的公园。 搭电梯到了鸿图园地下密室后,龙四和龙五的眼神更加震撼:迷宫一般曲折的精美的犹如艺术馆的长廊,两边是一间间说不出作何用的房间,每个房间与房间之间的墙壁暗格内俱收藏着一件艺术品,每个暗格内嵌有蓝光灯,柔和的蓝光打在那些艺术品上,反射出一片梦幻的色彩。尼玛这哪里是私人地下室,这明明是一个展览馆嘛! 怀着忐忑的心情,龙四和龙五两人随着李观棋来到了密室中,一同进去的还有李秀山和李光耀。进去之后李秀山首发开了口,他微笑的对二人说道,还认得我吗?龙四和龙五赶忙上前拜了一拜说道,您是龙家的老功臣,我们当然认识! 李秀山哈哈大笑。这龙四和龙五两人他也是记得的,当年他离开龙家的时候这两人还是十六七岁少年,转眼间二十五年过去了,这两人都已过了不惑之年。真是岁月催人老啊,李秀山看着这两人眼角都有了皱纹,又想起当年他们青涩懵懂的形象,长叹一声说道。 龙四也感慨道,李大哥想不到我们二十五年后能重逢,说实话虽然龙孤鸣是我们龙家的少主,但是在门口他说的那话也确实过份,这孩子不像上一辈家主那般稳重大气,相反他性格高傲再加上是个武学奇才,所以从来不把什么放在眼里,我跟龙五受老一辈的嘱托要好好辅佐少主,所以即使平日不受待见也要忍气吞声,毕竟这是我俩的任务。所以对先前少主的言语,我代表龙家向潜渊少爷表示歉意。 说完,他转身面对李观棋,深深鞠了个躬,龙五也跟着鞠了个躬。 李观棋扶住二人,却冷笑一声道,二位,你们的歉意我接受,但是潜渊少爷的称呼我不能接受,龙家是龙家,李家是李家,我跟你们没有关系。 龙四龙五有些尴尬,停在那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俱不自在。龙四小心翼翼说道,怎么没有关系……您再不承认,您身体里流的是龙家的血,您骨子里栖息的是龙家的魂,无论发生过什么,您是龙家子孙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呀…… 李观棋眼神瞬间闪过一丝冰寒,他盯着两人恨恨的说道:说的比唱的好听!既然是一家人当初为何要抛弃我?既然是一家人为何把我当作利益的交换品?既然是一家人为何二十年多年来从来没有找过我?你们已经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你们也完全忽视了我的生命,对于忽视我生命的人,我为何还要回归到那个位置?笑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李观棋越说越激动,二十五年所有的恨所有的恩怨在这一刻全部散发开了,浑身的血气激荡如潮,一瞬间,他的长发犹如在狂风中起舞,根根飞起,那乌黑的眼眸犹如疯魔降世,散发着无穷无尽的光芒! 阿棋!李秀山一声厉喝,这声厉喝犹如炸雷一般在密室中久久回荡,龙四龙五差点没被这声厉喝给炸晕头脑。 终于,情绪不稳的李观棋给这声厉喝震醒了,他深呼吸几口气,默默站在二叔一边,不再言语。李光耀在他旁边好言相慰。 龙四和龙五心头大骇,这下他们算是彻底知道了这位潜渊少爷的实力。原本在来之前家族第二代领袖们交待过他们说龙潜渊已经今非昔比,无论是财力还是武力都已经到了可以成为龙家最大对手的地步,甚至比凤家还要强势。这句话他们两个半信半疑,至于龙孤鸣则是完全不信。可是到了现在,龙潜渊先是先前一招击败龙孤鸣,此刻又表现出魔神降临一般的神迹,他们已彻底被征服。 看来,龙家当年那个决定是错之又错大错特错了!龙四心头默然想道。 李观棋平静下来后,密室里一片寂静,似乎;连各自的心跳都能清楚的听见。前后一动一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两个空间不同的世界似得。这种独特的差异感,让在场的除了李观棋本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了恍若两世的虚幻之感。 良久,龙五仿佛决定了什么似得,他叹了口气,对李观棋说道:潜渊少爷,无论你现在多么的恨龙家,我现在必须把当年那件事的真相告诉你了……其实一切都不是你想的那样,当时很多事情我们作为外人也不是很了解,直到十几二十年后的现在,当年的一切才渐渐被我们所知…… 李观棋李秀山李光耀三人听闻此话各各心头一震:难道此事另有玄机? 就在他们这样想的时候,龙五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扁平的盒子。盒子是楠木所制,非常精美,表面雕有龙纹,但龙纹的刻痕已消平不少,一看就知道经历了岁月的侵袭。龙五慢慢把它打开,里面露出了所藏之物。 是信,一共两封。 信皱巴巴的,纸质黄暗,看来是有些年头了。 龙五小心翼翼捧起两封信,一封交到李观棋手中,一封交到李秀山手中,说这是前任家主离世前留下的两封信,交待我们要在你们联手向龙家复仇的时候再交给你们。其实前段时间家族已经觉察到在金融市场有人向我们开战了,后来-经过调查也知道是刘大哥地宫势力的所为,但是潜渊少爷的正式现身我们却是从查理召开的新闻发布会得知的。所以从那个时刻起,家族已经意识到潜渊少爷已经正式同李大哥结成了反击龙家的战线,也意识到了是该把信交给你们的时候了…… 龙五的这番话让李秀山李观棋爷俩思绪百转,他们没想到原来龙在野在世时已经预见到了将来会发生的一切,并且看样子还留下了解决事情的方法。 龙在野啊龙在野,你对龙家可谓是尽心尽责,不让祖业受一点点伤害,可是你对你的亲生儿子为何这么狠心?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之情吗? 哀莫大于心死,此时的李观棋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悲怜、怨艾以及心凉。 李秀山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阿棋,不要难过,你还有二叔,还有你光耀大哥,龙在野虽然已经不在世了,可是你还有父亲,还有母亲,他们都疼你,爱你,这二十五年里正是由于他们的存在你可曾感受到半点孤儿那般的凄凉? 李观棋眼中隐隐含泪,他摇头道二叔你说的对,我从小到大活的都很幸福,小时候有父母在我身旁护着的,长大一点后有大哥在身旁护着,上学后有一般好兄弟在身旁护着,就是到了现在还有你在我身旁护着,我的身旁从来就没缺过人帮我护我,我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这份幸运和幸福也许可以理解为一种因祸得福吧…… 李光耀叹了口气道你能这么想我这个做大哥的也很宽慰了……这些感慨以后有的是时间说,现在你们先看看信中说些什么吧,我始终觉得二十五年前那件事龙家向世界隐瞒了什么,也许真相就在信里…… 李观棋点了点头,和二叔一起轻轻将旧信剥开,信的封口处有腊,这一剥,腊块扑簌簌往下掉。信打开后,二人徐徐将信展开。五个人,凝神观望。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呈现于上。 第一封是写给李秀山的信,内容是这样写的: 义弟秀丙: 十载春秋,岁月悠然,吾弟秀丙安康否? 近日愚兄渐感身体不适,终日思念往事,脑海诸多杂影混扰,常三五日不得眠休,稍一闭眼则见有幼婴扑地,哭叫不已。愚兄深知自己乃思念幼子成疾,药不得治,故此时修书一页,盖以释怀当年之事,不然,愚兄死不瞑目! 十年前,入冬第十天,一神秘高手闯入龙家生死图连破五阵,击杀一十二人,最后强行带走生死图内所藏宝盒。余时任家主之位,知晓宝盒内藏有血龙戒一枚,为夺回此宝,遣族内高手数十名将该人围堵于生死图外涧边。谁料到此人乃绝世高手,吾等数十人竟敌之不得,悉数落败! 此人又击杀数人,将剩余伤者踢入深涧,唯独留下我一人。他怀抱宝盒对我说,答应我条件,宝盒归还,保龙家平安,如若不然,宝盒取走,龙家灭门!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余身负重伤,环视四周,发现平日护卫森严的龙家后山此刻居然空无一人,于是惊怕担忧,各种情绪一一浮过,万般无奈之下只好答应此人要求。然断然没有想到此人提出的条件居然是要我向凤家交出襁褓幼子,吾儿潜渊。此时时值龙凤两家暗战,大有不死不休之态,此时幼子入凤家无异于入刀山火海,余如何肯应? 然而世事难料,凤家终究于腊月初八攻入龙家内门,一片火海,龙家面临灭门之祸,此时那神秘人又现身于我书斋,并放言交易仍然有效,交婴孩,太平无事,不交婴孩,龙家灭门。 绝望之下,为保全族,余只好做出此等天谴之举。谁知秀丙你中途带潜渊及血龙戒逃离火海,遁去无踪,余听此消息,激动万分,全身伤痛竟恍然不觉。 此事发生之后,神秘高手又来见我说此意外无妨交易,凤家即退,龙家可保。结果一日后凤家果然退去。 此事详情愚兄皆记于此信,那神秘之人所图何事,愚兄调查十载,发现其中大有玄妙,义弟秀丙若能代我续查此事,愚兄九泉之下必定为弟祈福安康。 ――龙在野 1995年8月13日 ------------ 第一百零七章 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更新时间:2011-09-20 第二封信写的很简单,就几个字:吾儿潜渊,千言万语,难启于口,总之牢记潜渊之意:潜渊潜渊,龙潜于渊,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这两封信,字迹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亲切。看完信上最后一行字,李秀山早已老泪纵横。几十年前他背负着背叛的骂名,忍受着人生中最屈辱的误解,带着一个小襁褓狼狈的逃回那茫茫大山中,可是他没有想到在几十年后一切的误解都消逝了。他原以为龙在野会对他的背叛痛恨终生,可是他没有想到他居然打心底就从来没有责怪过他。 一个男人活在这个世上也许可以只为了问心无愧这四个字,但是通常都做不到问心无愧,因为男人的另一个代名词就是责任。对一个小生命负责,对另一群大生命也要负责。所以李秀山做出当年那个决定时,内心充满了无数的纠结与矛盾。怀抱那个婴孩良久,最终还是被他嘤嘤啼哭的声音触动,于是,带着他,开始了千里的逃亡之路。 龙四和龙五也是第一次看见老一辈家主的亲笔信函,虽然这件事的真相他们早已得知,但是如此清晰的看到老家主的态度和想法,这还是第一次。大家族的复杂他们心知肚明,虽然龙家上一辈中老二龙在川老三龙在墟都对李观棋的存在默认了,但是现在毕竟龙孤鸣是第三代家主,他始终不承认李观棋这个大伯家的哥哥的存在。 至于龙孤鸣为什么不承认甚至还有一些反感,龙四龙五作为龙家几十年的老仆人心中有数的很――龙家如果不是因为当年发生的那件事,很可能现在第三代家主就是李观棋。更严重的是龙孤鸣这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小少爷,性格极其高傲,一直以为自己才是龙家唯一的天纵奇才,后辈中任何人都不可能超过他,但是事实却越来越显露出相反的一面――李观棋的实力隐隐显出可怕的一面,这让龙孤鸣相当的不舒服。 也许龙家传人骨子里都有一种不甘人后的高傲吧,总之龙孤鸣始终对这个哥哥的存在不屑一顾,甚至多次表示要这个哥哥彻底臣服于自己。所以这次龙家遭遇金融上的冲击龙家第二代长辈们决定跟李观棋见上一面时,龙孤鸣自告奋勇,决意去见这个哥哥。其实在他的想法中,见面解决问题是假,炫耀震慑才是真。 龙四年纪稍微大些,他走上前去,看着老泪纵横的李秀山,他的眼泪也流了下来。他一边擦泪,一边说,李大哥,我们这些人都是跟了龙家有些年头的老人了,有些话我很想推心置腹的跟你说一遍。其实当年二代家主把你带回龙家的时候我们都抱着怀疑的态度来审视你,但是二代家主对你非常的义气,不但视作心腹,甚至还与你结拜为兄弟,这点我们当时都很不解。但是当龙家出事的时候,小少爷陷入生死之境,没有人站出来做出点什么,只有你,不顾生死安危,拼了一条腿才救下了小少爷的命。在所有的外人看来你是背叛了龙家潜逃,但是在我们自己人看来,这种行为无疑是义气的注解。说实话,我们对你唯有报以感激和感动。 李秀山这是第一次听到来自龙家内部的声音,这样的态度出乎他的意料。他原以为龙家上下没人会理解他,但是今天他居然听到了理解的声音。这几十年里,他背负了太多的东西。为报答龙在野的知遇之恩,他用半辈子的时间创建了地宫,为龙家当年那个弃子培养了专门给予他的势力及根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回报龙在野。男人可以为了情,屠戮苍生,男人也可以为了义,守望终生。 唉......几十年的纠葛、难解的心绪通通化作一声长叹。李秀山对龙四摇了摇头说道,一切都过去了,年轻时的踌躇满志满腔热血也随着时光的流逝变成现在的苍老年迈......没想到一晃我已经五十多岁了,这在我年轻的时候是绝对难以想象到的......流水无情,时光无情啊......现在的我也没了年轻时的心,至于那些往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已不在理会。关于龙家的一切,我不会再插手了,都交给了阿棋。至于他是愿意叫龙潜渊还是愿意叫李观棋,这要看他自己的意愿了。 说完,李秀山看向李观棋,龙四龙五两人也转头看着他,李光耀也盯着他,一时间这密室中几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李观棋的身上。看来,是到了表明态度的时刻了,是愿意认祖归宗还是继续以李观棋的身份存在?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除了李秀山,所有人的神情都很紧张。尤其是龙四龙五两人,他们今天可是带着任务来的――说服龙潜渊回归龙家! 李观棋的神色有些痛苦,有些扭曲。嘴唇甚至有一些颤抖。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龙家的人会以如此和善的态度来请求他回归家族,也从没想过原来那个叫龙在野的生父居然对他是如此的愧疚。几十年心中的那份坚持一刹那恍若崩碎,一种从没经历过的心情涌上心头,是幸福,是喜悦,是忧虑,是不信,是激动,是感动,是茫然,也许还有一些失落......他忽然想起了一本书中写的故事:一个孤儿长大后,寻到了自己生父下落,于是他潜入生父的公司,伴在他身旁,以各种手段打击报复他的生父,结果就在生父因遭受破产一蹶不振,重病缠身的时候,他忽然心性大变,伴在生父身旁,一心一意的照顾他,直到所有真相大白,父子相认。他能理解这个孤儿为什么会在他一开始对父亲充满恨意,而等到父亲真正重病缠身的时候又悉心照顾。父子,不仅仅是两个字,更是两代血脉之间的传承,父亲所有的意志和思想都会传递给儿子,这种传承,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 想到这里,李观棋仿佛做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他回头看向龙四龙五两人,一脸平静的说道:我有些累了,你们也请回吧,三日之后,我去家族扫墓。 扫墓......扫墓.......龙五还在心头慢慢琢磨着为什么突然想到扫魔呢,龙四早已反应过来,大喜,拉了他一把,对李观棋拜了拜,诚恳道,有您这句话,我想二代家主在酒泉之下也会安心了。三日后,我会来为潜渊少爷引路。就此告辞了! 说完拽着还在莫名其妙的龙五,兴奋的离去。去找龙孤鸣的路上,龙五悄悄拉着龙四的袖子问道四哥你刚才拉我做什么,我说错什么了吗。龙四瞪了他一眼不满的道就是怕你说错所以才提醒你,你没听潜渊少爷说他已经准备归入龙家了。龙五大喜,急急问道四哥你是怎么知道的。龙四就差没敲他了,他说你没听潜渊少爷说要回龙家扫魔么,你想他要是没做出回归龙家的决定怎么会来扫魔呢,再说扫魔扫谁的墓,那不肯定是二代家主的墓嘛! 龙五一拍手掌恍然大悟,他笑道四哥这下我们可以完美的交差了。来的路上我就讲过了父子毕竟还是父子嘛,再大的仇恨都是浮云,风一吹,就过了。龙四听到他说完美交差再一想还有一个伤者等着他们,于是立马叱道完美个屁啊,回去让人看见家主被他哥肋骨都揍断了一根,有你好果子吃的! 龙五这才想起龙孤鸣还躺在鸿图园的病床上,于是哭丧着脸对龙四说四哥,那我们该怎么才好,少主的伤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好,再加上他那个脾气,我怕我俩回去有罪受啊。龙四白了他一眼道最好能受点罪,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你看看李大哥为了龙家做出多大的牺牲,你再看看你我。不愧疚么? 龙五有些委屈的道,咱们把青春年华不都放在龙家了么,这怎么着也算是一种牺牲啊。龙四不屑的道算了算了,不跟你讲了,几十年前你十几岁的时候如果不是碰上龙家你早被街头小混混打死了,我说的对么。龙五笑嘻嘻的说道,对对,四哥果然是最了解我的。龙四看着这个已年过四十却依旧如顽童的老男孩,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转身疾步向前走去,龙五在后面嘿嘿笑了笑,快步跟了上去。 阿棋,你已经决定了么?就在二人走后,密室里李光耀对李观棋说道。李观棋锁着眉,沉思半晌,忽然叹道,不知怎么的,忽然感觉心有些累了,像这秋天的落叶,漂泊,再漂泊,有一刻感觉倦了,累了,于是想落叶归根。这番话说到了李秀山心坎上去了。他接口道,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枚落叶一样,最终我还是要落到大地上去。那样我才会心安,才会放心。 李观棋看着二叔和大哥慈爱的眼神,他感慨的握住二人的手道,二叔,大哥,没有你们,没有我李观棋。无论何时,李观棋三个字是不会改变的。至于归不归于龙家,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确认了亲生父亲并没有那么绝情,他没有抛弃我,这点对我很重要。我要的是认同,不是归属,这也是我要从龙家讨回的东西。 李光耀问道,那你准备让龙家认同你的身份还是认同你的地位?李观棋看着大哥,轻轻一笑,说地位这东西我已不感兴趣,龙孤鸣不是挺感兴趣吗,就让给他好了。等天罚的真相查出来,再跟他们了结了这段恩怨后,我会选择归隐,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找一处田园山水的地方,种几亩薄田,栽几片花园。也许,那才是我要的生活。 安静而恬然,这才是生活。李光耀似乎明白了李观棋的心,他看着他,秋天里,他的眼神如此温暖。 ------------ 第一百零八章 噩耗 更新时间:2011-09-21 龙四龙五兄弟俩携了一言不发的龙孤鸣离开了鸿图园,走的时候再回首看见庞大的园区以及数百个身手了得的人四处逡巡,二人心中不禁感慨这股势力的庞大。龙孤鸣虽然一言不发,但是那眼睛看的仔细,园中每一处都深深的印在他心底。相比经过这次的事,他那桀骜不驯的性格应该稍微有些改变了吧。 第二日清晨,就在龙家的事告一段落李家爷仨都长舒一口气的时候,失踪了数日无任何消息的张德厉和赵无极竟然自己回来了!他们二人回来的突然,清晨大约八点半的时候,鸿图园外疾驰而来一辆黑色奥迪,待鸿图园内部安保室从大门上监控摄像头注意到这辆车时,车门忽然打开,两个人从里面被推了出来! 显示屏上看的分明,那两人其中一个正是失踪多日的张德厉!这可把安保人员吓坏了,赶紧打电话通知上面人,最终在第一时间内李光耀带着手下来到了门外,将看起来昏迷不醒的二人带回了园内。当然奥迪车在放下二人的时刻便一溜烟的往北疾驰而去,不知所踪。 李观棋听到消息,赶紧和众人一起来到了医疗室。医疗室是袁小雕想出的点子,说自己弄个医院多好,反正我家是卖药的,储备的医生多的是,随便派几个来也比生病了往医院跑要强。李观棋当时觉得这孩子说的在理,于是便在园内设立了这个医疗室。当然医疗设备也是相当齐全和高级的,绝不逊于那些一流的医院。 来到医疗室的时候,正好赶上几名医生正在为二人做检查。隔着玻璃门,李观棋看到了张德厉和赵无极那人事不知的脸,担忧的对李光耀说道,大哥,医生怎么说?李光耀皱眉道,医生讲张德厉应该没事,只是内脏好像受了什么撞击,有些移位,那个赵无极就……说道这里他停住了,李观棋眉头拧在了一起,疑惑的道,难道不行了?李光耀摇摇头,伸出了手掌张开五指又在食指上比划了一下。 断指?谁干的?李观棋心中一寒,算是明白了。李光耀猜测道,我猜应该是天罚的人做的,刚才我去调看了监控录像,发觉那辆奥迪车里的人都戴着京剧中的脸谱面具,你之前也说过那晚遭遇的天罚执刀人师天鸦就是带着脸谱面具的,所以我才猜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二人肯定是遇到了天罚的人了。 李观棋边想边在门外跺着步子,点头认同道,哥你说的对,很有可能是这样。赵无极因为他爸爸被天罚的人杀害,当天在他爸的葬礼上已经失了理智,当时我就让以前一个霓裳流年的老员工小赵跟紧他防止出意外。千怕万怕就是怕他找天罚做没必要的牺牲,可是没想到现在意外还是―― 忽然,他停了下来,因为他突然想到还有一个人哪里去了?小赵。想到这,他惊出一身冷汗,急忙问李光耀,大哥,被放回来的就他们两人吗?没有第三个人?李光耀意看李观棋的紧张程度,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摇头道,没有,只有两个人……李观棋的心一下子冷了下去。这些天失去联系的不止是张德厉和赵无极,还有小赵。这个才二十岁的小弟万一出了事,我要如何跟他哥哨子交待呢…… 李观棋急的冷汗从头上悄然流下,现在一切的一切都要等里面两个人醒来告诉他了。拜托,你们赶快好起来吧,所有的仇我会为你们报,但是在此之前,请你们快快醒来告诉我小赵是不是出了事,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看见他…….李观棋看着玻璃门那边的苍白面色的二人,心中一遍一遍的祈祷着。 也许是他的呼喊受到了感应,里面的张德厉优先转醒,医生示意他自己感觉怎么样,他微笑了一下表示没问题并指了指外面示意自己需要出去一下,医生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各种生命检测仪器,看没什么大问题了,于是答应了。很快坐在特殊的护理小车上,张德厉被护士推了出来。此时又有几个人闻讯赶来,分别是胖子和“狂狮”的几个泰国高手们。 看见张德厉头上裹了一圈厚厚的纱布,胖子身后一个女人嘤嘤的哭了起来,扑上来抱着张德厉的腿喊道表哥你没事吧。张德厉一看原来是表妹张如如,摸着她的头轻松的笑笑说道我没事,放心吧。胖子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享受重逢,而是了解前后到底发生过什么,于是他扶起了张如如,把场合交给了李观棋。 张德厉看着李观棋焦急的神情,他知道他要问什么。心中想到那个令人悲痛的结果,他的神情不由的黯然了下去。李观棋正欲开口,忽然看见张德厉的头慢慢低了下去,他心中一凉,急忙拉着他的手问道,小赵去哪里了?张德厉眼角的皱纹更加的深了,他眉头紧锁,眼神空洞,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得。 现场沉默压抑的气氛持续了一分钟,整整一分钟,所有人都在看着张德厉。最后,张德厉终于开了口,他悲痛的诉说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刘传道葬礼后的第五天,赵无极不知从何种渠道竟然发现了天罚位于五区的一处据点,于是他宛如疯魔般闯进去大打出手,小赵怕他出事于是也跟了进去,就在那个据点被打砸的不像样子的时候忽然进来了两个人,三下两下轻易将他们制服,而后蒙上眼带走。后来我打小赵电话,小赵说在某某地方等我还说有重大秘密相告,我不疑有他,于是就赶去了,谁想到一到那里便被两个高手伏击…… 李观棋蹙眉道:小赵不会害你,他是个好孩子,这其中肯定有其他缘故。张德厉黯然叹道是啊,他确实是个好孩子,只不过那两个绝世高手中其中一人擅长催眠,甚至能在催眠中控制一个人的思维和想法,我猜想小赵就是被他催眠术控制了,所以才会在电话里跟我说那些。 说起这些,李观棋忽然想起记忆中的一个人来。他还记得那是一个夜晚,自己和聂如风的司机亮子在开车的途中被一伙人伏击,最后带到了一个猥琐大叔面前,他们都喊他鬼叔。那个鬼叔是个武痴,正是他自己说的他使出了七成的摄魂术,但是最后没有击败自己,反而被自己的暗器击伤。 想起这段往事,他忽然有一种猜测,那个鬼叔会不会就是这两个高手其中的一个呢?他来不及说这些,因为最重要的事还没问清楚。他对张德厉说那最后呢,你们三个被带到了哪里?小赵发生了什么,你们发生了什么,赵无极小指又怎么会被切断?他一口气问了三四个问题,可见他的心已经完全乱了。 张德厉知道李观棋方寸大乱,他暗叹一口气,其实他自己当初又何尝不是方寸大乱才会毫无怀疑的进入了敌人的埋伏圈呢……他整理了下思路说道:那两人的实力太过强悍,我在他们手上根本走不过二十招。最后我被其中一人一掌击中胸部,五脏也被打的移位了,脑袋也有轻微的震荡,直接昏死过去。待我醒来后便发觉自己被关在一处暗室了。身旁还有小赵和赵无极。他们两个都一动不动被绑在椅子上,我拼命的喊他们他们却始终没有反应。后来,门开了,走进一个人把我单独带到了一间审讯室开始审问我。 李光耀听到这里忽然插问道,难道说天罚的人挟持你们三个的最终目的就是想从你们的口中问出什么信息?张德厉看向李光耀,点点头,说是的,你猜对了,他对我说把地宫七重天长老的名单交出来,放你们走,不然你们都得死。我对他说地宫七大长老的身份及其隐秘,别说是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恐怕除了李家老爷子没人知道的。 李观棋听到这里终于算是明白了天罚的劫持人质的目的,原来竟是想挖出地宫最神秘的七大长老的现实身份。不过他这只是一种妄想罢了――正如张德厉所说,这世界除了二叔没人知道这七人的身份,就连自己也就知道聂如风和燕南山那么两位而已。 那么然后呢?李观棋继续问道。于是张德厉接着说,我说我并不清楚七长老身份后,他不信,最后他用一种特殊点穴手法让我的气血逆流,受尽痛苦。可是他低估了我忍受痛苦的能力,我六岁学习跆拳,每日十多个小时踢打树木,每到傍晚常常双腿血流不止,这点痛算什么!于是我咬牙忍了下来。他见我不吃这一套,于是又把我带进了那个暗室关押。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小赵已经停止了呼吸...... 张德厉声音渐渐低沉下去,一股难以挥散的悲伤在这个空间里弥漫开来。大黑和小春两个大男人已在后面掩面哭了起来。依稀间,小赵那瘦弱的大男孩般的身影从众人的记忆中慢慢走来,对着大家灿烂的微笑,又恍惚间担忧的开口,各位哥哥,我哥呢,他去哪里了,怎么没有来啊,我这里好冷,我有点害怕......我好想他...... 李观棋的心像是被什么揪住似的,越扯越痛,越扯越悲,沉下去,再沉下去。 小赵,我会为你报仇的,我对天发誓......李观棋面色阴沉的可怕。张德厉,小春,大黑,胖子,李光耀......静静的站在李观棋身后,看着那个男人情绪激动而颤抖的身体,他们站成一排,连张德厉都努力站了起来,对着那虚无的空间,深深的鞠了一躬。 仿佛,那虚无里,正站着一个笑容灿烂的小赵...... ------------ 第一百零九章 神秘的鬼叔 更新时间:2011-09-22 因为小赵的噩耗,场面忽然间有些凄然。每个人心里都像堵了一块砖石一样,尤其是李观棋,他只觉得的像是一个弟弟就那样消失了,从此再也看不到他的音容笑貌。哨子前几天被他派去监视凤凰去了,现在小赵出了事,这如何跟他交待?一想起这个问题,李观棋的心一阵阵的刺痛。这兄弟俩的感情非常好,如果哨子知道小赵是因为自己派去盯着赵无极而出的事,他会不会怨恨自己呢? 一个个问题缠绕在他脑海,将他的思维搅得一团糟。张德厉看见他自责的模样,十分的不忍,说道,阿棋,这件事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些人。他们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总是不择手段的。小赵已经遇害,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给他报仇,只有凶手的血才能告慰小赵的在天之灵!他身后的数名泰国高手也纷纷激愤的吼道,报仇!报仇! 李光耀作为哥哥觉得自己有必要将李观棋拉回理智中,而不是一时冲动。此时,他朝情绪激动的众人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然而转头问张德厉疑问道,张兄你猜测说那两个高手其中有一个会很高明的催眠术,那他为什么不对你使用呢?李观棋一听也反应了过来。对呀,既然那个人会催眠术为什么不直接对张德厉使用催眠术,什么问题,是真是假,一问就问出来了呀。想到这他也对张德厉说道,厉哥,那个人长的什么样,是不是缺了一颗牙的大叔模样? 张德厉摇摇头说,不是,你们和我一开始一样都想错了。一开始我以为审问我的人和那个会催眠的高手是一伙的,但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就在几天内那个点穴高手数次逼问我后,后来的一天忽然暗室的门被人踢开了。一个戴面具的男人冲了进来,随后那个点穴高手也冲了进来一边喊大哥,一边把那个人拉了出去。我猜那个闯进来的人就是那个催眠高手。随后那个点穴高手一脸情急,似乎急于要做出解释一般。再后来我便在暗室内听到了外面的争吵。 他们说了些什么?李观棋急忙问道。看来这件事大有蹊跷了。说不定劫持人质这件事那两个高手不是一条心呢。张德厉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点了点头道,那个催眠高手似乎一直在大声苛责他,说他卑鄙无耻,做法很丢人,再后来我还听到那个点穴高手不停的为自己辩解,最后两人产生了严重的分歧,差点动起了手。我当时身体非常虚弱,听着听着就陷入了半昏迷。最后一刻,我听到了他们有手下人喊了一声“鬼叔”…… 李观棋听到这里,一个激灵,忽然有了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鬼叔”……“鬼叔”……这个称呼他记得请清楚楚――几个月前在那个野外,他和聂如风的司机亮子正是被一个猥琐大叔半路拦住,非要和他比武,他的手下喊他正是喊的“鬼叔”!那个大叔实力不俗,可惜最后还是败于他的暗器之下。 一定是一个人!李观棋心中十分已经笃定了八分。同样的名字、相似的武功、那位大叔外貌很醒目,叫人看过不忘,所以他才会选择带了面具。对,对,一定是这样的……现在可以确定的事实是,第一那个鬼叔曾经跟他打过,所以应该从几个月前就关注了他;第二鬼叔必然是天罚的人,而且在里面身份不低;第三鬼叔是个武痴,但是心肠不坏,为人不屑于做小人之事……如此一来,李观棋渐渐把这件事的前后线索连到了一起。 张德厉看见李观棋一副彻底明白的神情,又补充了一句:阿棋,我听到了那两人的争吵后昏迷了过去,等我再醒来,便发现躺在了来鸿图园的车里,车后面做的正是那个带老生脸谱的高手――也就是那个鬼叔……李观棋点头道,我大致知道了。那个鬼叔我认得的,曾经我还与他较量过,练武之人光明磊落的武德他还是有的。我想他肯定是觉察到自己被同门利用了,所以后来才强行把你们送了回来。 张德厉奇道,你认识那个鬼叔?什么来路?李观棋哪里知道人家什么来路,当下摇摇头说我跟他有过一面之缘,打过一架,当时我也只是听他手下人喊他鬼叔,所以你一说那个高手也叫鬼叔我这才想起这回事。厉哥你是老江湖,道上人的名号比我知道的太多了,有听过鬼叔这一号人吗? 张德厉想了想,皱眉道没有啊,很少有人叫这么特别的名号吧……这个时候一旁的李光耀忽然沉思着开了口,鬼叔我也没有听过,不过倒是可以问问一个人,他也许知道。 胖子一直在听着他们几个人说话,没有开口,一方面是他自从创立了“狂狮”后,一直专心运作公司,不了解这些道上这些情况;另一方面,他的任务渐渐偏向于经济及金融方面,鸿图园现在人才济济,高手一抓一大把,牵涉到武力方面的一概不需要他的帮忙,所以他才没有做无趣的插嘴。此时正事已过,他说道问谁啊。李观棋说,这园中一两百号人,谁的阅历和经验能与他比?胖子略略一想,明白了。 李秀上虽然常年习武,毕竟年轻时腿断过,而且现在是秋日,天气阴冷干燥,再加上他年纪大了,操劳用心过度,因此清晨起的比较晚。待他起床用晚餐后,李观棋李光耀兄弟俩才进了房间跟他问好,又把今日发生之事简单一说,最后提起了鬼叔这个人。谁知李观棋刚问知不知道鬼叔这个名号,李秀山立刻脱口而出:那老小子不是凤家有名的武痴吗? 这句话让兄弟二人各自一愣神。李光耀抢问道,爸,您想清楚了,凤家真的有一个人叫鬼叔吗?李秀山眼一瞪说你个臭小子都三十岁了我还能把你当个小孩子忽悠着玩吗?当然是这样。那个老小子应该比我小两岁,是凤家几十年的老人,年轻时就是个疯子,见到高手就要挑战,还找过我,被我打跑了…….至于鬼叔的名号,凤家的后辈们确实都叫他鬼叔的。怎么了?你们遇到他了? 李秀山的话让这两人心中大为震撼:如果说这个鬼叔真是凤家那个鬼叔,那么事情就显得更加琢磨不透了,到底他是天罚在凤家的内应还是凤家在天罚的内应?不过以天罚显露出来的实力和表现出来的可怕,前者的可能性远大于后者。李秀山看二人沉思不语,急切的问怎么回事,于是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把有关鬼叔的事情告诉了他。 听到了二人的诉说,李秀山在房间里慢慢踱了起来,拳头慢慢拍打着手掌,来回的走,最后走到了窗边,像是做出什么决定一般。他转身对李观棋和李光耀说道:好吧,那既然疑问出在了那个老小子的身上,过几天我亲自去凤家走一趟,见一见他,探探虚实。李光耀说道,爸带我一起,我也要见见他。 李秀山沉吟道,不光要带你,还要带阿棋,我们爷仨是时候跟凤家碰个面了。不过阿棋,和龙家的恩怨算是解决了,你现在怎么看凤家?这个问题很尖锐,也很关键,李光耀也静静的看着李观棋,看他心中真正的想法。他和父亲一生图谋之事就是为了这个不是亲弟弟却胜过亲弟弟的弟弟,眼下他的看法最重要。 李观棋看着窗外,神情有些疲倦,他叹了口气说道,凤家和龙家的恩怨是他们自己的事,我承认是龙在野的儿子,却不承认是龙家家族之人,所以他们之间的世仇我也懒得去管,我只想能用我的力量稍微把龙家和凤家的权力格局改一改,因为如果没有变动,我相信一些不稳定的因素还是存在的,即使我现在铲除了天罚,说不定在几年、几十年之后两家又会爆发流血的冲突。 你的意思是……李光耀话到半截又顿住,因为他忽然想到了李观棋所说的改变龙凤家权力格局是什么意思。果然李观棋笑了笑说道,哥你还记凤家有一个人跟我一直保持联系吧?没错就是他,凤九段,我决定帮助他取得凤家的执掌权。凤九段这个人虽然足够隐忍、胃口大而且还有蝮蛇一般的嗅觉,能够敏锐的发现一些风吹草动背后的暗流大潮,但是他太过保守,小心谨慎过了头,如果他执掌凤家大权,我敢打赌在他有生之年内必然闷头发展,不敢招惹龙家。 李秀山想了想有些担心的说道,可是龙孤鸣的性格高傲自私,可以说完全是孤芳自赏型的,如果他执掌的龙家对凤家采取咄咄逼人的手段处处找茬,凤九段会有足够的忍耐心吗?凤九段太像一面盾牌,龙孤鸣太像一柄利剑。利剑碰上盾牌,将来会不会激出更加猛烈的火花呢? 也难怪李秀山会有如此担心,他亲身经历过龙凤两家的世仇相斗,并深受其害。再加上李观棋认定的这两家的两个掌权者性格上简直就是一对攻守组合,经过时间的推移,不发生矛盾才怪。对于二叔的担心,李观棋只是轻轻一笑,他说道,二叔,你放心吧,第一,龙孤鸣就像一块刚投身江河的石子,没经受过水浪的冲击磨打,一身的棱角还没有被磨圆。可是有我在,我会让他一点一点的清醒的。我相信未来的他在性格上会有巨大的改变,直到把利剑磨成一柄重剑,重剑无锋,锐芒内敛;第二凤九段如果借我的力量登上了凤家掌权者的宝座,那么他一生也还不完这个人情,所以我才说未来他不会敢招惹龙家。 听着李观棋缓缓的叙述,李光耀佩服而感慨的叹道:阿棋,龙在野那封信里说的真对,潜龙在渊,不飞则以,一飞冲天! 李观棋微笑不语。看着窗外茫茫的灰色,他口中喃喃自语道:天又变冷了,小鸟也要归巢了…… ------------ 第一百一十章 北上京城 更新时间:2011-09-23 三日后,李观棋一身黑装来到了南寻机场,同行的还有李秀山和李光耀父子以及李秀山手下两个多年的心腹,一共五人。五大超级杀手中排名第四和第五的张文壮、黑莲被派去了西山温泉胜地,保护父母安全。胖子则赶回“狂狮”处理业务。张德厉有伤在身,而且还要处理小赵的后事。至于平时最得力的徒弟袁小雕,他还在学校,一时半会走不开。 原来,三日之前李观棋说过要去龙家他生父龙在野的墓前扫墓,今日正是第三天,他如约踏上了去龙家的旅途。龙家发迹地在灵州广阔的苍茫山脉,经过了三代人的发展,现在的总部位于京城,在全国很多地区培养了子势力。几十年前龙家第一代龙战天出身莽泽,乃真正的大土匪,几十年后,经过他几个儿子尤其是大儿子龙在野的苦心经营下,龙家渐渐洗白了身家,成长为一个庞大的金融帝国。所以龙家的子势力大多也是倾向于商业或者金融,像之前霓裳流年就是龙家在南寻设的一个点,它的任务主要就是搜集南寻各商业巨头们的情报。像黄百灵之前扮演的就是情报搜集员的角色。 龙家的总部极其隐蔽,中间又经历了大约两三次搬迁,所以这个世上极少有人知道它在哪,李秀山二十五年没有回过那里,所以他也不清楚。当然不用担心找不到那,自然是有人来接的。而来接他们的则依然是龙四和龙五这两个龙家忠实的仆人。二人忙前忙后,又是抢着为众人提行李,又是抢着为五人开道,显得非常兴奋,完全不顾机场候机大厅内无数道差异的眼神。 李观棋怀着心思,一路话也不多,对龙四和龙五一口一声的大少爷也表现的听若罔闻。李秀山多年未曾回龙家,此时心情唏嘘跌荡,也是无暇搭理二人。两名心腹与龙四龙五-不熟,更谈不上说话。所以唯一能聊上两句也只有李光耀。龙五是个话痨,见李光耀肯搭理他,便边走路边滔滔不绝的说起了李秀山多年前在龙家发生的趣事。办好了手续,就在临登机之前十分钟,李光耀身上电话响起,他拿起一看,立刻堵住了还在眉飞色舞讲个不停的龙五的嘴。他珍重的拿起手机和电话那端简单交流了几句,然后嗯了几声就挂了。 李观棋有些好奇的问道是谁打来的,李光耀笑道,你猜猜。是鸿图园的兄弟?李观棋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李光耀轻轻一笑说不是,还记得我说过影盟有五大超级――高…….手吗?由于这里是机场,人多而杂,所以他急忙刹住了嘴,把杀手改为了高手。李观棋笑了笑说当然,你说过黑莲排第五,张文举排第四的,这两人我都试过,实力了得。那么,打给你是剩下三人中的一个? 啊哈猜对了!李光耀先是卖了个关子,然后才一脸神秘的打了个响指,轻声说道是排名第三的――帝星灵!她说她会在京城跟我们碰头,然后一起去龙家。 帝星灵……这个名字好霸气,李观棋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这个名字,越重复越觉得霸气四射。李光耀看他脸上并没有多少惊讶之色,于是急忙对他说阿棋我跟你说这个帝星灵绝对是个极为恐怖的高手,像她这种存在在影盟中是不受任何约束的,当初我在联系上她跟她说了你和龙家的事后,原本没报多大希望,可是没想到她最后居然答应帮我,看来我与她还是有些朋友的味道的…… 李光耀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满脸的自豪表情是掩盖不住的,李观棋看的分明,他忍不住嘀咕道,我说哥,你还算是影盟的老大吗?影盟是不是根本管不住那五个人啊,他们是不是接不接受任务全凭各自喜好?李观棋的话充满了戏谑之意,给目前稍显沉闷的氛围加上了一点调料。果然,正在沉思的李秀山和那两个闷头走路的心腹先是莞尔,后都呵呵笑起来了。 李光耀耸了耸肩膀表示很无辜,他故意沮丧的叹了口气道唉谁让我这个大哥没有你这个弟弟身手好呢。在影盟里实力代表一切,那五个人最多我也只能打的过一两个,其他我完全不是对手,所以没办法呀,我只能让他们来去自如,不受任何约束,不然人家过的不快活,早走了。 李观棋笑了笑说我倒是觉得他们之所以能聚集在影盟的旗下,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你的个人魅力。你老实交待,这几个人你是不是与他们都有过交情或者说他们都欠过你天大的人情?李光耀笑道我有什么本事能让他们欠我的人情,只不过见过几次面,或许他们觉得高手寂寞没有可以解乏的事情而我这里恰恰就提供了这样有趣的机会,而且我这里自由性很大,不受任何拘束,所以才选择影盟也说不定。 李观棋睁大眼睛长长的哦了一声,这一声拖的很长,边拖边盯着李光耀笑,李光耀也跟着傻笑,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李秀山看着这从小一块长大的兄弟俩正在那相互打趣,不由得心中一暖,看来二人并没有因为身份的差距和血脉的不同而产生任何隔阂感啊…… 一行人由开始的沉闷压抑到最后的说说笑笑再到最后顺利登上航班。五人都在头等舱,恰好李观棋的旁边正坐着李光耀,旅途无聊,于是兄弟二人便接着帝星灵这个名字话题继续聊起来了。从李光耀口中李观棋得知了他和帝星灵认识的过程。 原来,李光耀自从创立了影盟之后一直认为杀戮有伤天道,于是为了减少心中的负罪感,他每年都要从白忙之中亲自捐助一个孤儿院,专门收养那些可怜的流落街头的孤儿。四年前,他在西部甘肃地区一处穷乡僻壤中捐助了这样一个孤儿院,收容了当地大约一百多个孩子,除了齐全的现代化设施,还重金聘请了长期的老师来叫他们学习和成长,按照院长阿姨的话来说就是他不仅为孩子们带来了糖果和玩具,更带来了梦想。也许这个孤儿院就是帝星灵与李光耀结识的桥梁吧。孤儿院建成后一年,远在千里之外的李光耀忽然收到一封神秘的电子邮件,邮件里只有三个字:谢谢你。三个字的下面是一张照片,照片里,贫瘠的山丘上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八九岁羊角辫儿的小女孩,另外一个是戴着大号墨镜几乎遮住了半张脸的青年,虽着男士牛仔服,但看身材却是个女性。山丘百米开外的背景,正是那座漂亮而温馨的孤儿院…… 这么说你和帝星灵的相识倒是有几分有缘千里来相会的味道咯?飞机上,李观棋对着大哥打趣道。李光耀知道这个弟弟现在也只有在他面前会露出这么随意的一面,他有些急了,急忙否认说哪有,我只不过是稍微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谁想到那些孩子当中就有一个和帝星灵有关系的小女孩,这完全是歪打正着,我发誓孩子太多了我连那个小女孩叫什么现在都忘了。 李观棋恶趣味的惊讶道大哥你这样急切的否认和帝星灵的关系,不会是那小女孩是帝星灵的……李光耀大窘,急忙摆了摆手告饶,老弟,我服你了行不,别在拿我开玩笑了。那女孩到底是她什么人我到现在还没弄清楚,当然也不想弄清楚,因为根本不管我的事嘛……总之呢,经过那件事后,后来帝星灵便找到了我随意展示了一下身手,然后说可以在影盟里帮我的忙。我一看她的身法简直吓呆了,这个女人是个高手!绝对的高手!就这样帝星灵慢慢的便成为了影盟名义上的头号杀手。直到后来更强的两位前来,她才排到第三。 李观棋捏着下巴看着舷窗外的万里晴空,兴趣盎然的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忽然很像跟她较量一下了。没想到影盟五大超级高手中女人居然占了两个,实在有点出乎我的意料。说实在的大哥,这段时间里在鸿图园一直听说那排名前三的三个是多么多么的神奇,多么多么的可怕,心里早就想跟他们会上一会,没想到一直没有机会,更想到的是这次居然帝星灵主动找来了,哈哈,我的心愿得以实现。原谅我,其实我也是个武痴。 李光耀叮嘱他说较量一下可以,但是千万别动火,你们都是高手,高手见高手,心里难免心高气傲互相瞧不起,那样就伤了和气了,你说是不?李观棋大笑道你也太瞧不起我了,我怎么可能跟自己人动火呢?放心吧,只是武学上的切磋,再说切磋只是我的第二心愿,第一心愿当然就是想见见这个神秘的女人是不是比黑莲长大还要漂亮,哈哈哈哈。 李光耀惊讶万分,眼睛都瞪的老大,他对李观棋说你见过黑莲的真实面目了?李观棋点点头说是啊,怎么,很诧异么?李光耀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她没找你的麻烦?李观棋故作茫然道没有啊。这下李光耀表情有些趣味了,盯着李观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把他看的心里毛毛的。 果然大哥也看过黑莲的容貌并且被黑莲放过了……李观棋心里暗笑。 舷窗外,云气氤氲,宛如仙境。遥望碧空之下,高楼如蚁,城市如窝。此去龙家,又会发生些什么呢? ------------ 第一百一十一章 帝星灵 更新时间:2011-09-24 几个小时的行程在哥俩的聊天中很快的结束了。到达京城机场的时候正是中午十一点一刻,龙四龙五二人早已联系好接机的人,两辆豪华的加长型奔驰正静静的候在外面。但在车门开的一瞬间让李观棋感到异常惊讶,龙孤鸣居然带着伤亲自来接机了!这玩的哪一出?难道这么快就转变性子了?很快他从龙四龙五无奈的眼神中知道了大致梗概:肯定是他爹龙在川拿着棍子硬是把他赶来了…… 再次见面,龙孤鸣脸上并没有多少愤恨之色,很平静,但是也足够冷漠,需要开口说的事全部被龙四接下了,他要做的就是像木头人一样呆在那里冷眼看着李观棋。除了龙孤鸣,还有几位龙家的老一辈的长辈,一一介绍后才知道他们和龙家沾亲带故,有点血缘关系的。 李观棋此时也学起了龙孤鸣,做一个木头,寒暄招呼的事交给了二叔,他自己都不肯承认是龙家一份子只承认他父亲是龙在野,所以又怎么可能会对这几位名义上的叔伯热情的喊上一声,那是想象都想不出来的事。那几个老家伙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龙家长子龙潜渊,毕竟人家那震动南寻政商界的百亿投资事迹摆在那再加上铩羽而归落得一身伤的龙家家主龙孤鸣都出奇的没再狂傲,所以基于这两点原因,他们倒也没敢倚老卖老。对李观棋连续一番恭维道上一句年少有为有乃父之范后也就知趣的转移了视线,把所有的热情都集中到了老朋友李秀山身上。 龙家总部位于京城西南最大的私人度假山庄里。在去那个方向之前,李光耀要求先去一个地方接一个人,李观棋知道要接的这个人肯定就是神秘的帝星灵。开车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看样子年龄不大,能成为龙家总部的司机肯定有过人之处,这点李观棋从他稳健的手上功夫和不苟言笑的面部表情就看出来了。 这里是京城的外环城,属于近郊,周围的风景一半混合着京城繁华的底蕴一半混合着乡间独特的清新。路不宽,右边是成片的树林,林中秋风阵阵,叶子哗哗的响,居然有几只野兔被往来的车子所惊,惊颤的跳跃遁走。左边是一片碧蓝的湖水,从车子望去,像是在荒野里忽然见到一颗巨大的会流动的翠绿宝石。风儿吹过,一道道波浪翻腾着热情的奔向远方,又化作一个白色的浪褶儿,又奔了回来。 这个湖叫做月亮湖,不大,但是名字够美,水也够美,所以来湖边游玩的还不少。很多小年轻一对一对的在水边嬉戏拍照留念。也有不少穿着统一服装的学生在那里写生,估计是京城某个艺术学校的学子吧。看到他们,李观棋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大学生活,他叹了口气,自己才离开大学三年时间,为什么就感觉像是离开了十几年呢? 正在沉思间,只听耳边传来一声就是她,这一声就是语调明显大了一些,也显现出说话人明显波澜的心境。李观棋一转头果然看见是大哥李光耀开的口,顺着他兴奋的表情往车外望去,左前方湖边柳林下坐着的一个身影很快映入他的眼帘。从背后看去,中长头发,一身米色风衣,坐于地上,双手握住抱在膝盖上,看上去很普通,似乎很柔弱。 李观棋很难把这样一个背影跟一个超级高手划上等号,说实话如果不是有李光耀先前的那一番介绍他一定会认为这是一个平凡到极致的女孩子,身为武者的他甚至感受不到她半点的气势。李光耀估计是看出了他眼中的疑惑,也不跟他争辩什么,招呼了司机一声在前面停下,自己率先跳下车去,往那个湖边的身影慢慢走去。 李观棋心中大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让他这个哥哥如此的重视,于是也急忙从车里下了去,跟在他后面,一步步朝湖边走去。李秀山坐另一辆车里,这个车里除了龙甲年轻的司机还坐着一位龙家来的面孔,大约三十岁,一路听李光耀说那帝星灵的神秘厉害,此时又眼见这二人都把湖边那女子看的如此之重,心中早对她充满了好奇。他拽了拽前面年轻人袖子说哎三子你说那女人到底什么来头呢?年轻的司机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说吴哥你就死了那条心吧,这女人你惹不得。被称吴哥的人大概心思被猜出来了,恼羞成怒,一巴掌拍在叫三子的司机脑袋上,说草你小子说什么呢,你吴哥我只不过是好奇而已!三子哎呦一声捂着脑袋边叫边笑说好了吧吴哥,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是知道的。但是跟你说实话这个女人确实惹不得,据说上面查过她,但是没查出来,你知道“没查出来”这四个字的意思吧?叫吴哥的人心中一片骇然,静静看着窗外那三人,当即不敢再说半句话。 李光耀很快走到了那身影的背后,轻轻唤了一句,我来了。我来了这三个字很轻,就像是对一个老朋友那样的随意。那个身影听到了李光耀的话,并没有回答,依旧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湛蓝的湖水。北方的秋比南方的冷,湖边无遮无挡,秋风飒飒吹来,细细听去竟能听到柳树的枝条发出呼呼的声音,是风的呼喊么?女子似乎有些冷,裹了裹风衣,肩头瑟缩了一下,慢慢站起了身,轻轻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转过头来。 墨镜。李观棋第一眼看见的都是一幅夸张的墨镜,而且还是男式的,几乎遮住了半边脸。脸两边是如瀑的中长发,有头发和墨镜的遮挡,他几乎看不出任何她的长相,只能从那墨镜隐约的透明度中看出两道正在打量他的眼神,不,应该不能说是看,而是感觉到的。他就是你弟弟?帝星灵的声音异常的低沉和嘶哑,有点像女低音的感觉。 李光耀笑笑说帝星灵我们好久没见了吧,上一次是什么时候的事?帝星灵嘴角轻咧了一下慢慢走到他身旁,说道,是四个月前,在西北。李光耀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啊,没想到一晃又是四个月过去了。帝星灵双手插在口袋,很有霸气的说道时间再快快不过你与我的相识,我说过我能称一个人朋友的最少需要十年,可是没想到仅仅和你认识三年你就获得了我的认可,从这点上讲,你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所以呢?李光耀耸了耸肩宛如打情骂俏一般期盼的问道,完全不顾还有一个弟弟在身后。帝星灵嘴角又是抿出了一丝弧线,她忽然偏了个角度把视线落在了李观棋身上,并且说道,所以我更想认识一下能被你这个被我认可有魅力的男人认可的男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这番话很绕口,但是帝星灵说的非常流畅,因为她语速慢,几乎是看着李观棋慢慢吐露出这句话。李观棋听到这句话本来想谦虚一两句,谁知就在目光对上墨镜中的那两道光的时候,他居然强烈的感受到了灼烧之意!他心头一震,果然是高手,先前收敛不发时是如此的柔弱平凡,没想到现在的目光却是如此的凌厉逼人! 你好帝星灵,我叫李观棋,也叫龙潜渊,顺便说一句,你是第二个我看不透的女人。李观棋站在那里,看着帝星灵平静的说道。大约是惊讶于这种奇怪的说话方式,帝星灵忽然对这个男人充满了好奇。她笑着问道那第一个女人是谁?是一个绝顶的高手么?李观棋摇摇头说不,恰恰相反,她一点武术都不会,是一个柔弱女子,就像是你刚才坐在那里的感觉一样。 哦?帝星灵惊奇的哦了一声,说,那你为什么会看不透她?李观棋笑笑,说,因为我爱上了她,所以就失去了心,没有了心,我如何能看透一个人?帝星灵忽然咯咯一笑,笑的墨镜都颤动起来,她捋了捋头发,扶了扶墨镜,而后又把手插进了风衣的口袋,站在秋风中,背后是一片湛蓝的湖水,她笑着说,那么,你现在爱上我了? 李观棋郑重的摇摇头,说没有,你想错了,我说猜不透你那是因为你伪装的太好,这世上能做到气势完全内敛的人少之又少,甚至说是凤毛麟角,可是你却能做到,并且成功的瞒过了我。我发誓我刚才看见你的那一瞬没有感受到你的任何气势。一个被我哥说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女人我却感受不到她半点的气势,这不正常,所以我说自己看不透你。 哦,原来是这样......听到李观棋如是说,帝星灵竟似乎有些失望。她墨镜中的视线又转移向李光耀,给你一个绝好的机会,咱们打一个赌,可以赢得我为你办一件私事的机会,任何事,你敢不敢接受?李光耀听到这句话有些懵,完全搞不明白这个神秘女人的意图。李观棋似乎明白了,他淡淡一笑对李光耀说道,哥,答应他吧,你会赢的。 李光耀看弟弟也这么说,难免有些愕然,他问帝星灵,什么事神神秘秘的,到底打什么赌?帝星灵白皙的手指直直指向他身后,说道,就赌他。我和他较量一下,看谁更强,我要是输了我答应你一件事,我说了,任何事。我要是赢了,他要答应我一件事,任何事。 眼看本来聊的好好的这怎么说要打就打了,李光耀大急,他说这不公平啊,你输了我有好处,你赢了我弟弟却要倒霉,这到底是谁跟谁在打赌啊。 帝星灵嫣然一笑,说道,这本来就是三人的打赌,你问你弟弟接不接受,他肯定接受,说完,她看向李观棋问道,你接受吗? 接受。李观棋打了个响指。 ------------ 第一百一十二章 比试 更新时间:2011-09-25 高手难免有傲气,彼此见到了谁都不服谁。帝星灵从答应帮助李光耀开始就产生了要他一直推崇的弟弟李观棋一试高下的意思,不然也不可能如此爽快的答应。所以这次听说了他们兄弟二人要北上京城,正好在京城的帝星灵觉得是个好时机,于是便主动打了李光耀的电话,这才有了现在与李观棋的首次见面。既然高手碰上了高手,这个机会她又如何肯放弃? 李观棋答应了较量一番大抵也是这个原因,而且从感受到帝星灵墨镜中传来的两道凌厉的目光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和这女人不打一场估计是没完没了了,不过他心里却是有一番小小的纠结的:影盟五大超级杀手集体玩起了神秘,一个接一个的出场,而且每一个出场后都要与他挑战一番,先是张文举,后是黑莲,再是这个帝星灵,那么下一个呢,会不会也会找他挑战? 李光耀夹在中间,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看看这个在脱风衣,看看那个在挽袖子,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搞到最后眼看自己也是没法再在中间站下去了,索性丢下一句都是自己人,你们可手下留点情,然后干脆跑进车里去观战了。车里两人也是目瞪口呆的望着湖边那一男一女,不知道为何说打就打起来了,他们看着李光耀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谁知李光耀耸了耸肩说别看我,人家两个都是骄傲的孔雀,没见过孔雀相斗么? 湖边,秋风越发的大了,湖水从微漾变成了小浪,一颗颗浪花不时的打在湖边的碎石上,泛起一连串的白沫儿。远处甚至还能听到一些青春的少男少女嬉闹的声音。李观棋轻轻把西服放在了不远处一块大青石上,看着帝星灵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针织衫他幽默的说道你不怕你这身衣服会在即将出现的打斗中损坏?或者换个词更好――破碎? 帝星灵嫣然一笑,她的笑因为墨镜的原因不是脸部表情显示出来的,而是嘴角那轻轻的一勾,仿佛时间最优美的一勾,她说不怕,没什么好怕的,自从在杀手这条路上杀了第一个人起我就不把自己当成女人了,既然已经不是女人,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而且如果我的衣服真的撕碎了,我倒是很想看看你的反应。 李观棋摸了摸鼻梁谑笑道我是男人,男人该有的反应我都有。但是今天我不希望那个结果,因为这里还有其他人看着,我不喜欢跟其他人一起分享美丽的风景。哪天只剩下你我二人,倒是可以好好打上一场,你放心到时候哪怕你穿上铁甲我都有办法把它打碎!哈哈哈哈……帝星灵一阵娇笑,笑的犹如花枝乱颤。她脱了风衣似乎感觉到有些冷了,于是她说道那怎么办,你想一个办法来吧,既能比出高下,又不会让我难堪。 李观棋鼻子嗯了一声,想了想最好说道好吧,我想和你比一比谁的憋气时间长,你觉得怎么样?他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了,于是随便扯了个无厘头的。原本以为帝星灵会嘲笑一番,但是让他意外的是她几乎没有思索的立刻答应了,说这个注意好,就比谁憋气时间长,你可别反悔哦? 于是车里静待两人惊天动地一番的李光耀忽然看见了惊讶的一幕:那对湖边才认识几分钟的男女一前一后又穿上了衣服,慢腾腾走到了湖边柳树下的长椅上,挨着一起,坐下了。光耀大哥这这怎么回事?外面不是说要比武吗?我正等着大开眼界呢……开车的三子急忙问李光耀,李光耀也是一头雾水,哪里知晓正是他弟弟想出的如此无厘头的比试方式。 李观棋闻着旁边传来的淡淡香味,虽然帝星灵说不把自己当女人看,可是女人终归是女人,即使不用香水那身上传来的独特味道也是与男人截然不同的,更何况李观棋的鼻子又是如此的灵光。准备好了吗?感受着手边的温度,李观棋一边深呼吸尽量让肺中多停留些空气一边笑着对帝星灵说道。 帝星灵也感受到了那只离她左手只有一公分的右手的温度。她闭着双目,朱唇轻启,你可不能作弊,即使你最轻微的呼吸我都能听到。李观棋嘴角一咧道,我也是。帝星灵点点头说好吧,那现在开始!说完她立刻闭气,面朝湖水,双目紧闭,不再言语。李观棋也是面朝湖水,双目紧闭,不再言语。 高手看见的世界已经不在局限于眼睛带来的视野,当他们沉下心来,也许心就是感应这个世界的最明亮的眼睛。现在,虽然他们都各自闭上了眼,但是一个由心感受到的全新世界出现在他们两人共同的“面前”: 两个人仿佛来到了一片黑暗的世界。天地间没有一丝光亮,远处,近处,高处,低处,遥远观望处,触手可及处,处处都是黑,看不见一丝的白。那黑仿佛已经凝成了一颗一颗灰尘似得小颗粒,漂浮在无边无际的虚无里。在这片灰尘似得黑色颗粒组成的世界里,唯独剩下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他们互相对视,却没有说话。 他们的身体像是透明了似得,身体各个器官和部位都在极其缓慢的消耗着肺中的氧气,每一次心脏的搏动都带来一轮氧气的消耗。那些仿佛山川内河流一样奔走的血液和体液每一次的流动都带走一些能量。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四分钟……到了第十分钟开始,李观棋首先感觉到了心脏像是炸开了一样的痛。虽然他极力延缓心脏的跳动,让身体处于一种‘龟息’的状态,但是人体终究是要呼吸空气来获得能量的。他没有使用任何的功法单凭身体硬生生扛到了十分钟,这已经是了不起的身体素质了。当时当他用心感受到了那个女人的心跳频率的时候他差点没从椅子上摔倒! 那女人居然没有心跳! 试想一下,心脏的每一轮跳动都会让血液带走不少肺中的氧气,所以心脏如果可以控制跳的缓慢的话,氧气的消耗会大幅度减少,这也是‘龟息’的状态。但是如果心脏不跳动了那就如同死人一般没有血液流动了,没有血液流动怎么会消耗氧气?那还是人吗?李观棋大惊,沉下心来仔细的用身体的那股感知力来感受帝星灵的心跳。 终于,在他仔细的搜寻下,他知道了她心脏不跳的原因了:不是不跳,是跳的太慢! 他自己的心跳在极力控制下能控制在每分钟二十下,可是据他计算,这个帝星灵居然能做到每分仅跳几下!这样的控制力还能算是人么?再说她心跳的如此缓慢,如何能长时间供应上大脑需要的氧气?众所周知人的大脑有非常多的神经组织,这些神经组织都是一些非常‘娇贵’的东西,稍微氧气供应不足就有可能立刻罢工,而且还极容易引发后遗症!即便李观棋到了现在的境界也不敢说完全探知了人体的秘密,尤其是大脑这一块,不知道这个帝星灵是如何解决脑供血不足这个问题的?难道她正在使用什么特殊功法不成? 又是五分钟过去,李观棋牙齿都快咬断了,耳根子通红一片,头胀的感觉像是一颗皮球被充三天三夜气一样,那种因缺氧而产生的膨胀感可比死还难受。可是当他沉下心来感应了身旁的女人之后他又绝望了:那个女人居然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几乎要疯了。 又是地狱般的一分钟过去了,他身体开始颤抖起来,长椅似乎弱不禁风,在他的屁股下瑟瑟发抖。按他的力量这种木制的椅子稍微一发力即可一屁股坐碎,可是他还在拼命的压制着自己快要不受控制的身体。旁边的帝星灵似乎没有发觉身旁的异状,她似乎沉浸到了某种忘我的境界里,就如佛祖太上忘情,一遁而三界不可寻。 又过去漫长的一分钟,此时据开始闭气已经是第十七分钟了!李观棋没有依靠任何功法,仅仅凭借强悍的身体素质硬拼了十七分钟没有呼吸一口空气!这已经超越了医学上人体能承受的缺氧的极限时间。按理说十七分钟没有呼吸的人应该已经陷入了重度昏迷状态,需要立刻采取抢救措施,但是李观棋现除了感觉胀的跟皮球一样,思维以及身体的控制力都还在,他身体素质的强悍恐怖由此可见一斑!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转眼间大约六十秒又过了,已经到了第十八分钟的关口了。此时的李观棋只剩下唯一一个念头:我真犯贱,怎么会跟这女人比起了这个……现在的他再傻也明白了这个女人之所以那么爽快的答应了比憋气,肯定是掌握了什么闭气的秘法,唉,可怜自己傻傻的居然找人家闭气高手玩这个,而且还用身体硬扛了这么长时间。傻不傻?傻不傻? 呼―― 随着某人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只听哗啦一声,那条看似坚硬的木制长椅终于忍受不了那道巨力,轰然碎裂。帝星灵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竟立刻意识到了屁股下面的变化,灵巧的站起,没有摔倒。另一个人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他靠意志和身体足足憋了十八分钟的气,浑身上下都崩的紧紧的,犹如一根发条,十八分钟的时间把这根发条拧到了极限,随着他剧烈的一口呼吸,发条猛然发动,产生的力道在短短的半秒内立刻粉碎了那个长椅,他神经刚放松如何能反应过来? 结果只听噗通一声,某人摔倒在地上,很狼狈。你捉弄了我……李观棋幽怨的从地上爬起来说道。 咯咯……帝星灵再也忍不住,放肆的大笑起来。 ------------ 第一百一十三章 欢迎回家 更新时间:2011-09-26 一路上,帝星灵坐在左边靠窗的位置,里面是李光耀,再里面就是李观棋。帝星灵从上车开始就开心的不得了,尤其是看到李观棋那颓败的样子就兴奋的不行。李观棋则是彻底陷入了沉默,任凭谁搭讪也不搭理之,就连李光耀几次故意找他说话都被他意兴阑珊的拒绝了。也难怪,任谁被一个女人捉弄的男人都会这样,更何况是自认为聪明绝顶不会阴沟里翻船的李观棋。 在湖边被帝星灵的阴招阴了一下后,李观棋本想以她违反规则为由拒绝承认失败,可惜被帝星灵无情的一句规则是什么直接打败。确实啊,没有规则,事先也没说只能用身体对抗窒息,帝星灵确实用了闭气的特殊技巧,而李观棋则固守陈规,一直傻傻的用身体,最后差点没把脸憋成了猴屁股。一想到他摔倒的模样和爬起来后那红的可怕的脸,帝星灵就咯咯的笑。 窗外两排绿色的小树急速向后退去,地面一片片的草开始衰黄了,中间露出一小片一小片的裸露地表。一些碎石子和黄土零落在那堆满的落叶上,秋风一吹,有些叶子就飞了起来,少数几片还贴到了汽车车窗上。帝星灵伸出白净的手臂,轻轻伸到窗外,摘下两片,送到鼻子前轻轻嗅了下,又送回窗外的世界。 她手指白皙而修长,看上去绝不像是习过武的,但是这个世界就是假象多,有些假象还会欺骗你诚实的眼睛,当你以为这双手会柔弱而粗鲁的上前握住时,你会忽然发现自己的脖子什么时候已经被这只白皙的手扭断了。这只手上带了一枚硕大的碧绿色的翡翠,看起来如此的妖艳。她轻轻的吻了下那枚翡翠戒指然后对李光耀笑道,比赛我赢了,你弟弟要倒霉了。 我没输,你作弊。李观棋坚决否认到底。帝星灵看着他微微一笑说男人就这么没担当么?连承认输的勇气都没有?李观棋顿时为之语塞。帝星灵玩着手指甲慢腾腾的说道作为输家的惩罚,你要为我做一件事,任何事,不过,我现在还没有想好是什么事,等我想好了我会告诉你。 完了。李观棋心中悲叹一声,这就是算是一个巨大的把柄了,万一到时候这女人要是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我该怎么办?李光耀在中间安慰说帝星灵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她不会多为难你的。帝星灵噗的笑出来,她对李光耀说我认识了你三年,这是三年一来你第一次说我善良,你对一个杀手说你很善良,这是不是很有讽刺的味道? 李光耀算是被打败了。他丧气的说好吧,算我说错了。现在就权当游戏时间吧,不过到了龙家以后你可不要这样了――龙家的高手如林,你别进去之后见一个打一个……车里坐的那位龙家来的远房叔伯辈的长辈听到这句话,有些尴尬,坐不住了,连开车的司机三子都有些不知把手脚往哪放。说实话这是他们自从进入龙家后第一次听到这样不把龙家放在眼里的人,可是没办法,他们却怒不得,毕竟这几人都是与龙家大有渊源之人。 李秀山和龙孤鸣他们几个坐在另一辆车里,两辆车前后保持百米距离,开的不快,但是也绝说不上慢,沿着月亮湖秋日落叶纷飞的湖边小道,一路驰去。如此过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在正午十二点多的时候,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龙家总部! 看见龙甲总部的第一眼,李观棋觉得这不像是一个家族的总部,像是什么呢?很难形容,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么就像是一个现代化经营的度假村吧。跟南寻西山温泉胜地有的一比。没有鸿图园那样的围墙,没有鸿图园那样的大门,这里完全就是一片开阔的视野――在一片庞大的绿地内点缀着数座乳白色的英伦风格的圆顶建筑,这些建筑有着高而尖的顶,直指向天。建筑外空余的绿地上又撒满了清澈见底的人工小池,每个池子都不大,但是最小的也有一个游泳池的面积大,由此可见这片天地实在占地极大。 除了建筑和水,剩下最多的就是一颗颗分布开来的树了,有的三五成群长在一块,有的孤零零一颗独自玩耍,还有的隔几十米隔空对望。树下有很多鸽子在悠闲的散步,一些人经过,它们居然完全不怕,几只顽皮的还追着行人的脚步,在这里人与动物的相处看起来是如此的和谐。 是一出好地方……李观棋叹了口气,不知是龙家哪个人都这么好的眼光选中了眼前这一片地方,又是哪个有这么大的魄力能在京城盘下如此大的一块地。说话间车子已经从那些小池与鸽子间穿行而过,径直来到了一所巨大的圆形建筑前面。这建筑从近处看更像是宗教的教堂,四只大柱子支撑起的高达近十米的大门下走来了一群人,有老有小,有男有女。 下了车,李观棋站在中间,李秀山站在左,李光耀站在右,本来李观棋耳语二叔让他站在中间的,可惜被李秀山笑着阻止了,然后对他说了一句,今天你是主角。龙孤鸣一声不响的走回了对面的队伍,站在最前面。两个队伍,一边四个人,一边十四个人,人数上严重不成正比,然而气势上四个人却远远压过了十四个人。 李秀山腿有问题,所以站在那里是拄着一个金黄色拐杖的。他五十多岁了,人生历经九死,一世尽阅沧桑,后创立强大的地宫势力,以一手之力拉拢了七大豪门,将他们拧成一股让人颤抖的力量,正是因为他一生有着如此丰硕的成果,所以仅仅只是平静的站在那里,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慈祥的微笑,但是他上位者的气势却不输给龙家任何一位第二代。 李光耀站的笔直,面色刚毅,颇有军人之姿。年纪轻轻,但却创立了最富盛名的杀手组织‘影盟’。对龙家来说,‘影盟’不可怕,可怕的是‘影盟’中那几供奉级别的超级杀手。能将那些人归于自己座下,一个平凡人能做到吗?就凭这一点,李光耀的气势已经远远超过了同龄人。 帝星灵的站姿很奇特,她个子很高,没摆出女人的s型,反而双脚叉的很开,就那么大大咧咧的站着,她似乎永远带着墨镜,几缕长发时不时的飘到墨镜前挡住视线,于是她便时不时的把风衣口袋中的手懒散的伸出来,缕一缕头发,再伸回去。就这样一个看似简单到极端的女人,龙家高层曾经领教过她的可怕。 看完这三人,龙家所有人都把视线移向了最最期待的龙潜渊――这个人的名字萦绕在他们耳边几十年,从他一生下来开始就没少制造话题。所有人都想看看这个叫龙潜渊的孩子到底长的什么模样?到底是不是三头六臂?身上到底有没有他父亲龙在野的霸气?带着这些期待和问题,他们的目光全部聚焦在了龙潜渊身上。 然而这一看之下却多少有些失望了:那个传言中的龙家大少爷看上去平平无奇,一身没有丝毫的气势,比起他旁边的三人,他简直像是三座山峰旁边的小丘,他的面色如此的平静,如同藏匿在深山里静默了几十年的老井。浑身上下,平淡如水。只有那一双乌黑有神的眼睛稍稍能看出当年龙在野的身影。 李兄,多年不见,你现在可好?正在这时龙家阵营里面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对李秀山率先亲切的打起了招呼。李秀山视线落到了说话人的身上,二十五年前的记忆缓缓将眼前这个人的形象堆积出一个完美的角度,只见他一身唐装,额头宽阔,体态微胖,面色不怒自威,举手投足间一股让人难以正视的威严。他慢慢将记忆中的那个人和眼前这个人合二为一,然后说道,龙在川? 龙在川满脸的无奈,岁月似乎在那里刻下了难以洗去的疤痕,他对李秀山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没有释怀么?我以为你会喊我一声二哥......说完,他的脸上似乎有一些悲伤,那是无法掩饰的东西。许多年前,当龙在野带了一个年龄相仿的叫做李秀丙的随从返回龙家的时候,他第一句话就是我要和他结拜,我将是他的大哥,而你们分别是他的二哥和三哥...... 李秀山听到二哥两字,浑身一颤,恍惚间时空仿佛转变了,又回到了几十年前的岁月。他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不想释怀,是释怀不了,飞鸟飞过天空没有留下飞过的痕迹,可是它确实飞过了,有些东西不会随时间的流逝而消逝,比如,心头的伤。说完,他看向龙在川旁边的另一个人,微笑说道,龙在墟想不到你比我们老的都慢。 龙在川旁边的一个长相相似的中年男人笑着说道李兄想不到你还能记得我,我很感动。虽然你喊我龙在墟但是没有关系,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喊你一声李兄的。很高兴你们今天能够来到龙家,龙家虽然是个大家族,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现在能继承上一辈魄力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今天你们来了,我又看到了希望。说完,他的目光看向了平淡站在一旁的李观棋,说,龙潜渊,时隔二十五年,你终于回来了,欢迎回家! 龙在川接在龙在墟后面,说道,欢迎回家。 几位远房的叔伯辈亦纷纷开口,欢迎回家。 ------------ 第一百一十四章 午宴(1) 更新时间:2011-09-27 对于家这个字的概念,停留在李观棋脑海中的首先出现的便是父亲李秀全和母亲陈晓兰的面孔,他们是他自打懂事起就认定是亲生父母的一对夫妇。可是随着这几年真相渐渐被揭开,自己是龙家人这个事实也慢慢的浮出水面。虽然李观棋始终不愿承认是龙家一份子,但是血脉关系摆在那里。龙在野多年前已经去世,可是他的弟弟龙在川、龙在墟还在,现在仔细看去竟然与自己颇有几分神似,尤其是眼睛,龙家之人似乎眼睛都特别黑特别亮。 算起来,他应该喊龙在川为二爷喊龙在墟为三爷,另外在那群人中还有一位年龄看上去四十多岁的贵妇人,长相也颇似他,经过龙在川的介绍他才知道这个女人是父亲那一辈中的老四,名叫龙四儿,是他货真价实的姑姑。只是,无论是二爷三爷还是看起来很美丽贵气的姑姑,这些原本应该很亲的亲人们,亲情久经二十五年的发酵,早已失去了原有的味道。 龙在川对李观棋的到来最为热情,他客气的招呼他一行四人往别墅内走去,走的时候他几次想拉住这个亲侄子的手,可是来回蜷缩了几下最终还是缩了回去。李观棋没有特别的喜悦,也,也没有特别的生分,他一身上下平静的像个旁观者,偶尔用一种难以说清的心态打量着这个被称作‘家’的地方的每一处。 一行二十余人――包括了龙家最核心的几位直系长辈――在走到庞大的别墅客厅的时候迎面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李观棋目光缓缓放倒这个人身上,居然是个女人,准确的说居然是个女孩。只见她穿着一身名牌秋装,挎着小包包,大眼睛,长睫毛,高鼻梁,嘴唇厚而性感,上面涂满了炫目的唇彩,这身打扮明显是要出门。 正当李观棋在想这丫头是谁时,龙在墟面色一冷,对挡住路的女孩怒道,琳儿,早上不是说了吗今天家里来贵客,谁都不准出去,给我回去!听见这句话李观棋心中哦了一声,恍然明白原来这个女孩就是龙在墟的女儿龙琳。龙家第三辈人丁凋零,龙在野只有自己一个儿子还搞成反目成仇的局面,龙在川只有唯一儿子龙孤鸣,龙在墟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龙琳,姑姑龙四儿倒是有两个儿子,但是是外戚,算不得直系。所以这样一算下来龙家第三代中的男丁除了自己就只剩下龙孤鸣一人了,难怪龙在墟要感概龙家人越来越少了…… 正当李观棋想着心中的这些事,忽然看见龙琳走到他面前,细细打量了他一下,又用手指在他领带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嘴角顿时抿出了一丝不屑,她松开手指,掏出了丝巾擦了擦,冷哼一声说哪里买的地毯货,如果我没记错我们家已经很久没有来过打这样领带的客人了。 此言一出,龙家人各各震惊。没人会料到龙琳这个平日娇生惯养过着公主生活的大小姐会说出这样的话。尤其是龙四,他亲眼目睹过这个潜渊少爷可以因为涉及了自尊的一句话就把龙孤鸣打断肋骨,现在龙琳居然说出如此不尊重人的话,会引来什么样严重的后果呢?会不会一句话把一家人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和谐气氛打破个干净呢? 龙在墟大怒,正要好好管教一下这个越来越难教育的独生女儿时,李观棋一方的不满已经由一个人先开始了。李秀山年过半百,对龙家恩怨几十年,早已不是一两句话能激怒;李光耀与龙家没有任何直接瓜葛,而且此次来龙家他完全把自己当成一名免费保镖,也不会轻易动怒;李观棋的逆鳞在于他的养父母和身旁的李秀山父子,除了这四个人,他又怎么会对一个小女孩不懂事的话动怒呢。所以,不满的人竟然是帝星灵。 这是谁家的孩子,这么不懂礼貌?你不知道要喊你面前的人哥哥吗?妹妹居然对哥哥说出这么无礼的话,龙家这么大的家族难道就没有什么家规? 帝星灵个子很高,再加上她戴着超大号的墨镜穿着米色的风衣往那里一站,无匹的气势,无论是走到哪里她都是受人关注的焦点,这个时候她一开口,独特低沉沙哑的音色,立刻把所有人都镇住了。龙在川和龙在墟顿时尴尬不已,几位远房叔伯辈也觉得面上无光,才放下身价搁下面子把这位威震一方的龙家长子给请回了本家没想到这才进家门几分钟就遇到了刻薄话语,这让他们情何以堪。 混账东西,他是你大伯家的儿子龙潜渊,是你哥!龙在墟极为愤怒,一巴掌打在了龙琳的脸上。龙琳决然没想到把她视作掌上明珠的爸爸会打她,她捂着发烫的脸颊呆住了,眼睛睁得老大,涟漪一圈圈在眼眸内扩大。爸,你打……打我?她几乎说不出话来,眼泪也终于凝聚成形,一颗颗落了下来,她指着李观棋四人大声的吼道为了这些从来没看到过的人你竟然打了我? 龙孤鸣眉头大皱,他再高傲再冷漠那是对外,如果单独面对李观棋他完全能做到横眉冷对甚至再一次大打出手,然而在外人面前他必须为龙家顾及面子。有一句话说的好,自己人再闹腾那是自己人的事,不能让外人看笑话。此时不说有几十年首次回来的李秀山在场,还有他两名心腹和帝星灵这几个外人在看着,此情此景,龙琳说了出了那样难听的话如何不给龙家的颜面抹黑?想到这,他急忙把龙琳硬生生拉开了,说道,琳儿,跟我走,听话!说完拽着她就往楼上去。 龙在墟还想再训斥几句被龙在川劝住了,他说老三别说了,让孤鸣好好教育一下她吧,琳儿这丫头平常就听她哥的话。龙在墟没有办法,摇摇头,长叹一声转过头来对李观棋说道,潜渊,对不起,这丫头平时被我和她妈娇惯坏了,都怪我,下次我会好好管教的…… 李观棋自始至终情绪都很平静,并没有因为那不懂事的丫头一两句带刺的话而不高兴。他看着龙在墟这个血缘上的三爷,他皮肤白净,个子很高,眼角略有皱纹,那双乌黑的眼睛时不时的露出一丝威严,与自己倒是有几分相像。李观棋嘴角一勾,有些自嘲的说道,没事,我这辈子最大的能耐就是能忍耐,这辈子听的最多的就是这样的话。没办法,一个曾经爬行在社会最底层为了一两块面包都要精心策划付出心力劳力的人又怎么会因为一句话而生气呢? 龙在墟还想说什么,心里堵的慌,于是便再也没说什么了。 到京城机场的时候是中午十一点多,再加上一个小时的车程,中途去载帝星灵又花费了大约半小时,所以到现在已经是一点左右了。经历龙琳这一闹,龙家人与李秀山一边的言谈相处都多了几分尴尬与不自在,所幸有龙四儿在。这个龙四儿似乎很喜欢大哥家这个儿子,在午餐开始前便主动找他聊天,三句两句之后连李观棋自己都承认这个姑姑言语的艺术很厉害,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他感兴趣,什么他不感兴趣。 午餐在龙家众多佣人们的忙碌下很快弄好了。从规模上看这是一个庞大的午餐――一张长约五米的方形高级红木桌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几十道香气四溢的中式菜肴,桌沿一杯杯红酒散发着妖艳的红。这是李观棋看过的人数最多的一次午宴。席间龙在川正式一一介绍了在座的龙家人的身份,通过他的介绍李观棋也逐渐认识了这些龙家的各种亲戚与忠实的家将。 龙四儿指着离李观棋最近的三道菜笑着说道潜渊啊,你看这三道菜熟悉不?李观棋说,熟悉,正是苍茫山的家乡菜,闻这味儿就知道了。龙四儿又说那一定要多吃一点,这三道菜绝对有苍茫山的味道,因为做这菜的大厨就是当年从家乡带来的。说完,她夹了一块山鸡-鸡肉放到李观棋碗里,说你先尝尝这个。 李观棋微笑点头,说谢谢。 中国人的饮食文化其实就是聊天文化,这与外国有些国家截然不同。他们吃饭时每人一份,吃的时候很安静,仿佛就是为了吃而吃。而中国人则不同,中国人吃饭喜欢许多人把筷子伸到一个盘子里取食,似乎这样代表着大家能够同甘共苦共同分享的意思。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中国人的吃不仅仅为了吃而吃,而是为了说而吃。饭桌上的交谈已经成为中国人几千年来的传统。龙家这顿午宴也不例外。 龙在川龙在墟大多交谈的对象还是李秀山,他们是老相识老朋友了。龙四和龙五则找李光耀聊,因为他们之前在来的路上相处的还不错,彼此没有留下什么坏印象。龙孤鸣和帝星灵这两人一个样,闷头喝酒吃菜,没一句话,似乎饭桌上就他俩最饿。剩下一个李观棋想像他们俩人那样闷头喝酒吃菜,可惜不太现实――龙家五六位老一辈的长辈们轮番跟他聊起来当下的金融市场。 这五六个老前辈龙在川介绍过,都是龙家资历甚老的功臣,与龙家有血缘上的关系,只不过不是直系的,当年龙家的扩大与崛起有他们一分热血与努力在里面。他们也一直是龙家这些年重大决定的参与者和决策者,如果把龙家比作一个王朝的话,那么很明显现在龙孤鸣就是年轻的皇帝,这些人就是朝中辅佐皇帝的各部门老臣。 午宴的气氛显然将先前那位大小姐龙琳制造的不愉快冲淡了,当然那位大小姐没有参加这个午宴,估计是正赌气的把自己闷在房间里头。 随着午宴的进行,劳顿之苦被酒足饭饱稍微赶跑了一些。此时龙在川忽然长叹了一声,大家都停了筷子和酒杯,想听他叹些什么,李观棋也静静的望向他。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午宴(2) 更新时间:2011-09-28 龙在川喝的稍微有些高,跟李秀山干了几杯,又跟李观棋干了几杯,他本来就不胜酒力,此时脸已经有些红意了。他盯着李观棋,说道,潜渊你可知道我们龙家一脉的根就在苍茫山?李观棋心头一动,不知道龙在川想表达什么,于是点头说,知道,二叔曾经跟我说过。 是么……龙在川感激的望了李秀山一眼,又继续说道,不论承认不承认,你的爷爷名叫龙战天,年轻的时候是苍茫山中一位威震八方的大英雄,正是他带领了两百多兄弟在山里打起了游击,四处袭击日本侵略者。后来他做出了一件当时震惊全国的事,把小日本一火车总共十二截车皮的金银珠宝打劫了!这笔财富价值惊人,也正是从那以后,我们龙家终于有了雄厚的根底。龙家上下三代能做到今天这个地步而不倒也算是老爷子在天之灵庇佑吧。所以,外人中有些阅历的每当评价起我们龙家,提到龙战天三个字,无不是抱拳赞上两字,英雄。所以,时至今日,无论是草莽英雄还是当世奸雄,我们仍然没有忘记自己是谁,我们从哪里来。 李观棋摇晃着红酒杯,眼睛看着那一团红色的魅影来回跌宕,溅起的红色沫儿精彩如粉黛。他嘴角抿出一丝淡淡的嘲讽,说道,一边在千里之外繁花似锦的京城享受着人间最奢侈的生活,一边却苦苦思念着上一辈崛起的家乡,这是不是有点矛盾了?几十年前一个人在苍茫山拉起队伍,做起了人人惧怕的土匪,土匪人人都怕,都恨,但是他们打了日本鬼子,于是变成了人人敬仰的土匪,可见有些东西本身一直没变,变的是别人的看法。所以请收回英雄两个字吧,那只是别人加在我们头上的光环,这个光环太美丽,也太沉重,压的一辈又一辈人花费了一生的时间来守护,这样活的太累,也太不公平。 龙在川眼里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他一动不动的看着李观棋,像是看一具有思想的佛陀,听着似乎无理,甚至还有点违背本意,但是细细琢磨一下,还真有那么一点意思。他不甘的说道,潜渊,你的爷爷龙战天创下了如此基业,对于很多平凡人来说,他几乎带上了一些神秘的色彩。这份骄傲,我们这些做后代的难道不应该去守护吗?自从你父亲去世后,我和你三爷已经守护了十几年,现在我们都老了,累了,乏了,需要把这份骄傲交给你们这辈,这是一种传承,也是一种延续。这个世界还有什么物质的东西比家族的骄傲感更加宝贵呢?有了这份骄傲,龙家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无论遇到什么挫折,哪怕遭遇毁灭性打击,哪怕遭遇崩溃性压迫,只要还剩下一个人,一个流着龙家血的人,他的血中有英雄的正义,他的心中有家族的骄傲,那么龙家就永远不会消失! 整个饭桌上回荡着龙在川振聋发聩的话:只要还剩下一个人,一个流着龙家血的人,他的血中有英雄的正义,他的心中有家族的骄傲,那么龙家就永远不会消失。所有人都静默了,心中想着这句话,脑中回味着这句话,这句话代表着龙家这么多年一直传承的精神,它像一盏灯无时不刻不在照亮着龙家。但凡有点思想的人都会考虑一个问题:富不过三代,为什么龙家从一开始的强大繁盛一直延续到现在?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内在的秘密呢?现在龙在川的一番话点出了这个秘密:龙家一辈辈传承的不光是财富,更是荣耀和骄傲。正是这种荣耀和骄傲给予了所有人无穷的信心和用心,让他们在未来的路上披荆斩棘,一路向前。 好吧……李观棋心中长长叹了口气,每个人想法不一样,他渴望过远离城市归隐田园的生活不代表所有都跟他想的一样。龙家这些人身上背负了太多的责任,也许自己还无法想象,既然这样,那么还是尊重各自的信仰吧。他举起了酒杯对龙在川微笑说道,以前的我没有办法体会到你们的想法,今天你说了这些话才让我明白了你们承担的责任和背负的使命,我很感动龙家能这样执着的几十年如一日不变的走下去,有非常多非常多的平凡人因为你们的存在而幸福的生活,希望他们的幸福生活能继续下去。我会时刻监督着你们――龙孤鸣,希望你能比父辈们做的更好! 龙股民自从在鸿图园被沉重打击了以后性格变得收敛了很多,嚣张气焰少了很多。此时他正在安静的听着他们说话,安静的喝酒,安静的沉默,默然听到李观棋最后一句话话,浑身一震,他抬起头望向李观棋,眼神中充满了错愕…… 龙在川也是大为意外……他刚刚对他说的那番话就是为了把龙家的精神灌输给他,以便……以便让他认识到如何带领龙家继续走下去,也就是说他准备让他代替龙孤鸣继承龙家的家主之位!可是让人意外的是龙潜渊似乎并不打算入主龙家! 潜渊你……龙在川不解的看着李观棋说道。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李观棋的身上,每个人,尤其是龙家那些上一辈元老们。对于李观棋,他们之前的目光充满了审视和怀疑,因为他们没有从他身上看到任何霸气以及魄力,甚至连一点上位者的气息都没有,看上去完全是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但是现在他们听到了李观棋最后一句话,他们的目光忽然变了,变得敬重和佩服…… 龙家的权势和财富到底有多大,想必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但是能做到淡泊名利,不为财富地位所动,这是一个平凡人能做出来的吗?而且还是主动提出来的!这样的人不值得敬重和佩服,那还有什么样的人值得敬重和佩服呢? 在众人的目光中,李观棋淡然依旧。他抿了口酒,环顾一圈说道,我这次答应回龙家只有两件事,第一件就是给我父亲扫墓,第二件事就是有件事要询问清楚。除了这两件事,其他的还真没有什么。龙家的位子我没有兴趣,做完我该做的事,把一些妨害我身边朋友和亲人生存的人清除掉,然后我便会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归隐。这便是我的理想生活。 这是李观棋第一次对龙家人清晰的表明自己的态度。龙在川咳咳两声掩饰自己的不自然。说实在的,此次龙潜渊的归来让他有一点点的心态变化:第一到底该不该完全接纳他,让他成为龙家一份子,第二到底该不该让他取代儿子的家主位子?伴着这样的心态和问题,他始终在心底藏着一份矛盾。但是现在李观棋清晰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自己反而显得有些落了侄子的下乘了。 你为什么相信我?这个时候,龙孤鸣看着李观棋忽然说起了话。他的神色异常的严肃,这是他想知道答案的问题。李观棋笑了笑,说没有为什么,相信一个人很难吗?就是看你有那份决心带好龙家走下去,所以就说了那样的话。 龙孤鸣忽然站了起来,身体蹭到了桌边,桌子哗啦啦一阵抖动,幸好桌子是固定的,非常稳,并没有摔倒什么。所有人都疑惑的看着龙孤鸣,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站起来。李观棋也有些不明所以。就在龙在川正想问龙孤鸣想干什么的时候,忽然只见他对着李观棋弯下了腰,鞠了个躬,一个声音还从他口中飞了出来―― 哥。 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异常的丰富。由震惊、错愕、不解、疑惑、不敢相信等等组成。这些神情交织在一起,组成了一幅众生相。连李观棋自己都是这幅众生相其中的一员。他万万没想到以龙孤鸣倨傲的性格居然会主动喊他一声哥,这非常不可思议。 龙孤鸣抬起了头,看着李观棋,眼神中多了一些说不清到不明的东西,又说道,哥,从此刻开始,请允许我这样喊你。 好,好,好……李观棋口中反复的说这个字,此时除了说这个字,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心有一些感慨,从此刻开始,他终于感受到了一个真正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引发的共鸣。也许他的高傲都是裹在身上的伪装,也许他的冷漠都是让别人看不清自己的迷雾。作为龙家唯一一个男丁继承人,他从小背负的压力和责任都是别人无法想象的,很难想象没有伪装和迷雾他如何能让自己在重压下走下去。 此刻的此刻,李观棋全然明白了。 我提议让我们兄弟俩共同敬在座的龙家长辈们一杯!李观棋对龙孤鸣说道。龙孤鸣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居然是如此的明媚,点点头,于是俩人站了起来。 龙在川、龙在墟心中大喜,再也无法掩饰兴奋之情,两人霍的站了起来,把其他五六位兄弟辈的元老们一一招呼起来,两辈人的杯子重重撞到一起,啪的一系列清脆的声响,宣告一个完整的家族从此必将再次腾飞起来! 干! 干杯!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更新时间:2011-09-29 一场午宴把隔阂冲淡了不少,尤其是龙孤鸣和李观棋两人之间的关系。也许是以前对龙孤鸣的了解过少,也许是对他的身份还揣着微妙心理,也许是中间横隔着一个秦霓裳的原因,总之李观棋认为自己和龙孤鸣不会把酒言和。就算能相处到一块去也需要一个时间的沉淀,这个时间他之前估摸着差不多半年吧,可是没想到仅仅一个午宴他从上一辈人口中得知了龙家世代传承的重担和压力后,他便彻底明白了为何龙孤鸣会形成那样的性格。 午宴之后,龙家两位长辈领着他们一行人参观了龙家各个地方。龙家这片山庄非常庞大,占地面积足足有鸿图园三四个大,他们从中午一直参观到下午四五点钟,当然不光是走走看看,最重要的是这个过程中的交流和闲谈。中国有句老话叫做亲戚都是走来的,意思就是说亲戚之所以亲那是经常走亲访友走来的。李观棋和李秀山与龙家有着长达二十多年的陌生感,所以这份陌生感除了大量的交流和介绍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弥补。 李观棋在这段时间里绝大部分时间是保持一个倾听者的身份,很少主动开口,倒是和龙孤鸣还交谈过几句。李秀山和龙在川龙在墟他们是老朋友,他们在一起的话比较多,大多聊的也是一些陈年旧事。至于一些年轻的后辈们则紧紧跟在后面,没有他们说话的地。 一下午的时光便在这样的稍许融洽的气氛中过去了。晚上,李观棋和李秀山一行人被安排进了龙家山庄最靠里的豪华宾馆休息。这个宾馆是个有点日式风格的两层小木楼,装修的美轮美奂,外面是一大片的火红的枫树,枫树中间还有一口池塘,池塘里一尾尾锦鲤肆意欢快的游着,不时吹起一个个泡泡。 晚饭过后,李秀山年纪大了再加上这一路的奔波劳累,早早休息了。李光耀和李观棋这兄弟俩正值年轻,就是身体好,精神好,这一天的奔波对他们来说不值一提。此时,他们正漫步在这个小池边上。旁边还有一个戴墨镜的女人。 这池塘不大,正中间一座三米高的假山,假山上怪石嶙峋,泉水喷涌。放眼池子,池水清澈见底,几尾锦鲤调皮而可爱,那红红的鱼尾一摇一摆,池水被划出一片一片的微漾,连水草也跟随它们的节奏跳起了舞。岸边是一条两米多宽的小道,上面铺满了鹅卵石,走上去的感觉十分舒服。路的再那边便是如茵的绿草,京城的秋似乎比南寻更加的深,但是这里的草地却没有受到多少秋的摧残,依旧青青。 路灯发出柔美的光,这光跟池子里的水灯的光糅合在一起,便成了日梦如幻的梦地。在这梦地里,李观棋走在最前面,他的西服已经换下,此时穿的一身白色休闲的薄外套。李光耀则是穿着一件长袖的薄毛衣,健硕的身形显露无疑。 后面的帝星灵快步走上前来对二人说道我后悔了。李光耀奇道你后悔什么。帝星灵不满的说后悔跟你们来这里了,好无趣,好无聊。除了赢了那场比赛,剩下就没什么趣味可言了,简直就是遭罪! 李观棋嘴角露出一丝戏谑,指了指四周对她说,这里条件这么好,有吃有住,又不用花钱,遭罪吗?大姐不要开玩笑好不好?他这一声大姐激怒了女人的自尊,果然,帝星灵非常不满的说道,喂,请你立刻把大姐这个称呼收回去,我不喜欢!李观棋可不是那么轻易收回话的人,他嘿嘿一笑说道,我喜欢就行了,另外我只听过大男子主义可没听过大女子主义哦。 帝星灵也不跟他贫嘴,直接跟李光耀摊牌了,看着他说道,喂,我要走了,待腻了,很不好玩。李光耀见她不像是开玩笑,慌了,急忙劝慰道,你干嘛要走啊,这里不是挺好的吗,再过个一两天等我们扫完墓就走,又不是在这里长住。李观棋在一旁可不管他的苦苦挽留,直接打击她说道走就走呗,正好你走了那个赌注就不算数了,我也长舒一口气不用担心被你整了。 帝星灵不干了,一下拉住李观棋的衣袖,狠狠一扯,差点没把袖子扯掉。她怒气冲冲的说你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小气,亏你还是一方霸主,怎么一点魄力都没有,一个小小的赌注居然想耍赖皮,告诉你门都没有!哼,等我想好了让你做什么,你到时候必须给我去做! 李观棋可不吃她那一套,耍无赖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耍......他笑眯眯的说道只要你走了,赌注就不算数,只要你不走,赌注就算数,你说我耍无赖也好说我没魄力也好,无所谓,嘿嘿,看你自己选择了。 帝星灵气的直瞪眼,不过她瞪眼的动作别人可看不到,因为即使是晚上她依旧戴着墨镜,这很叫人费解,但这就是帝星灵特立独行的地方。 唉......没见过你这样的男人......最后,帝星灵叹了口气,算是被李观棋打败了,投降。李光耀小心翼翼的问她还走么?她幽怨的瞥了李观棋一眼说道还走得了吗,遇上这么无赖的男人,想走也走不了啊! 这下李光耀放下心来。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侍者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对他说道李先生,您父亲说有事找你。李光耀看了看手表,已经九点多了,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呢......想到这里他问侍者,我父亲没说什么事吗?侍者摇摇头说没有,只叫我来找下你。 什么事哥李观棋也关心的问。李光耀拍了拍他肩膀露出个放心的表情,说道估计是地宫或者影盟总部有什么事,放心吧,你就在这里散步吧,我去去就来。说完,随着侍者往宾馆走去。 晚风吹拂的感觉,很美好。脸庞的轻抚,身心的沉醉,也许,只有秋日的晚风才会有如此感觉。李观棋闭着眼睛,沿着小池的岸,迎着晚风吹来的方向,慢慢的走着。帝星灵看着一点都不着急的模样,忍不住问道,看来你一点不担心啊? 李观棋依旧闭着眼睛头都没转的反问道,有什么担心的,车到山前自有路。帝星灵眼中一丝意外,说没想到你还是个乐天派。李观棋说那当然,不光是乐天派,我还是个天生的乐天派。帝星灵说不对,你肯定不是天生乐天派。李观棋反问问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天生乐天派? 帝星灵两片墨镜中闪过一丝狡黠,她笑道,因为你从小就被抛弃了,被抛弃的孩子绝对不会天生乐天派的。李观棋淡淡的哦了一声,看着她,说你这么肯定?帝星灵说当然,这是我二十多年来的亲身体验。 李观棋心中一震,他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也是被抛弃的孩子?帝星灵嫣然一笑说,对,我不是从摇篮被抛弃的,是从我会思考存在的意义开始,被抛弃,很华丽的抛弃。 怎么个华丽法?李观棋说道,刚说出口忽然想打自己一巴掌。可是帝星灵似乎不介意,她嘴角勾出一抹难以名状的悲伤,看着那几千几万万里外天空茫茫的夜色,说道,我抱着妹妹,指甲都嵌进了那个男人的肉里,大声哭喊不要丢下我们,可是他醉醺醺的身体却发出毫不动摇的命令,手猛的一甩,我和妹妹就像葫芦一样从山坡上滚了下去。你说华丽不华丽? 华丽.......李观棋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挤出了这两个字,刚说完就感觉身体像是被胶水胶住了,想动,却又怕惊扰了某段刻骨铭心的记忆,于是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像一根夜晚的树桩。 每段光鲜的人生背后总有一段痛苦的记忆。这一句,李观棋决定当做已度过的三分之一人生的感想。如果不是帝星灵自己说出这一段往事,也许李观棋从来不会这么强烈的想了解她的故事。 晚了,暗了,静了,鲤鱼也入眠了。 晚风飘荡在这静幽的小道,吹醒了一段段过往的记忆,有你的,也有他的。 那后来呢?李观棋轻声问道,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帝星灵有些诧异的望着他,随即释然。她轻轻一笑,又摇了摇头说哪有什么后来,我和妹妹两个被抛弃了,就是一件这么简单的事实。如果非要说后来发生了什么,那又是另一件非常简单的事实:李光耀的孤儿院救助了我妹妹,我的包袱放下了,于是我开始过起了游侠一般的生活。 到这里李观棋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要帮助李光耀,原来是因为这层原因。他又叹了口气说先前真对不起,没想到你的命运居然跟我如此的相似。同时天涯沦落人,我们都是被抛弃的孩子,而且抛弃的都很华丽。 不,帝星灵突然摇头说道,你比我要幸运的多,也幸福的多...... 李观棋刚想否认,只听见帝星灵幽幽的开口,你曾经恨过这个世界吗?像是问自己,也像是问他。 李观棋摇摇头,说不恨。也找不到恨得理由。 帝星灵惨然一笑,说我能找到。 李观棋问那是什么? 帝星灵慢慢取下墨镜,李观棋不安的望去。 入眼处,一片触目惊心,倒抽一口凉气! ------------ 第一百一十七章 魔障 更新时间:2011-09-30 女人爱美是天性。男人爱女人的美也是天性。所以当这两种天性碰到一起的时候,往往会擦出爱情的火花。可惜,对某些女人来说,恐怕终其一生也无法遇到她命中的王子。帝星灵恰恰就在扮演一个如此悲情的角色。 当她取下墨镜,李观棋看到的是一个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惨剧。他终于明白了为何她要时刻戴着墨镜,她也明白了她那狠心的父亲为什么会抛弃她。这样一个女子能够潇洒的活下去并且现在成为了人上之人,这需要多么大的毅力和勇气。 他轻轻叹了口气,伸出了手,帮帝星灵重新戴上了墨镜,并且对她说你说对了我的确比你幸运,也比你幸福。 帝星灵的眼神又隐匿到那两片超大号墨镜镜片之后,能看到的只是嘴角的一勾:不用叹气,没什么好叹的,这些年里我流过汗流过血,也曾经为妹妹叹过气,可是我从来没有对自己叹过气。叹气是一种懦弱的行为,可惜我不是懦弱的女人,从来都不是。 李观棋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欣赏、或者说端详,看着看着,居然又叹了口气,他说道,好吧,我承认你不是懦弱的女人了,也承认我是个懦弱的男人了。你总是说些让我很受打击的话。 帝星灵笑了,笑的很纯粹,很彻底。她说,自怨自艾永远让人难以抬起头,幸运的是,我站起来了,在跌倒的地方。现在没人敢再笑我,也没人敢再抛弃我。人都是有上进心的,谁也不想当一个垃圾被人倒到最臭最烂的地方。 李观棋说看来你对你的父亲的恨还没有消散。帝星灵不同意他的看法,说道,你错了,我对我的父亲已经没有恨。我天生这幅鬼样子,一生下来就注定该被抛弃的,我妹妹有先天性心脏病,医生说活不过十八岁,也是一个不正常的孩子,面对这样的事实,我很能理解为什么父亲会做出那样的行为。如果是我我也会把它们扔掉,而且还要从高高的山崖直接扔下去。我不恨父亲,恨只恨这个世界。 李观棋说,为什么?帝星灵嘴角抿出一丝神秘的微笑,慢慢趋向他耳边,温热的热气喷到了他的耳垂,而后轻轻说出一句话:因为我恨这个世界居然跟我同处在一个空间。 李观棋有些糊涂,这句话也许太深奥他理解不了,也许太浅薄他大脑拒绝思维。总之他不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他用一种夸张的不解的表情盯着帝星灵。 不明白?帝星灵试探的问。嗯,李观棋头立刻点起来。帝星灵满意的扶了扶眼睛,指了指神侧的池塘说你看看这池子里有多少条金鱼?李观棋立刻纠正说不是金鱼,是京城有名的锦鲤。而且也不论条,条太俗,用尾。好吧,那就多少尾锦鲤,帝星灵说。 皱着没有抱着手臂仔细看了看,又数了数,最后认真的摇摇头说不知道,大约很多吧。帝星灵笑了,说你这人真有意思,数了半天,还装作很认真在数的样子,最后却说不知道,还‘大约很多’……好吧,不管有多少,如果现在有一尾跃过了龙门你觉得它还会呆在这个小池子里吗? 锦鲤不跃龙门,只有野生的才跃龙门!李观棋又立刻反驳。为什么?帝星灵说。在她看来锦鲤也是鲤鱼,既然是鲤鱼没有理由不想跃龙门啊。这个她还真不知道。 李观棋认真的说因为锦鲤很美,每个见到它们的人都要赞上一句:好美。于是天长日久它们便习惯于安逸和被赞美了,自然没了跃龙门的豪情;野生鲤鱼却不一样,他们没有美丽的外表,没有人们的赞美,它们有的,只剩下野心。所以它们能够跃龙门。 哦……原来是这样……帝星灵若有所思。忽然她又想起了之前说到哪里了,于是跺着脚恨恨的骂一句,混蛋,居然被打断了思维。刚刚不是说到你认为一只跳过龙门的锦鲤还会呆在这池子里吗,别打岔,假设!快回答我! 好吧……李观棋丧气的说道,表示被打败,看着那个池子,他回应道,如果我是那锦鲤,我不会呆在这里。 帝星灵娇笑一声连说了三声好才罢休。她欢乐的拍起手了,就差没拍到李观棋的脸了。她说没想到你竟然跟我一个想法的,看来我们还是有蛮多的共同点的。李观棋看他欢呼雀跃的像个小女孩,心中也是十分的欣慰,在他看来这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而并非冷血无情的杀手。他说道,可你还是没有说为什么恨这个世界跟你在一个空间。 笨。 帝星灵只有一个字送给他。她弯下腰,手慢慢伸向池水,那游来游去的锦鲤不时从她手心溜过,留下一串痒痒的感觉。她被鱼儿逗的十分开心,笑够了才跟李观棋说话。她说,我的师父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他说在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在爬山,你之所以受欺负那是因为你和那些欺负你的人站在同一个高度,当某一天你超越了他们,爬到了更高一层的山峰俯视他们,那个时候,所有人都是蝼蚁!师父说的对,非常对。我痛恨这个世界跟我站在同一个高度,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的爬,努力的超越,爬过一个个高度,超越一个个同类。这就是我能成为一个超级杀手的原因。 帝星灵的话让李观棋突然想到了另一个人,刘传道。想当年他第一次跟刘传道见面的时候,刘传道也有类似的话说过。所以当此时再一次听见帝星灵说的时候,他心里感触很多。他说道,也许你说的对吧。以前有个朋友也跟我说过这样的话,他说古往今来成大事者中十之有九是偏执狂,认定的事违背原则不择手段也要完成,对他们来说,最大的原则就是不受原则拘束。 帝星灵轻笑:好吧,我承认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因为你总是与我的想法一致。顿了顿她又说道,大约在两年之前我师父去世了,他去世前跟我说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类人,他们神秘而强大,强大到甚至超越了人类想象的极限。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便产生了一种执拗的想法:有生之年,我要踏入那样的境界! 李观棋摇摇头苦笑说做一个平凡人不是很好么,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人呢?这个世界本就是平凡人创造的,是平凡人的世界,你应该知道如果拥有和那些人一样的能力就代表着你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明白吗? 帝星灵灿然一笑说道怎么不明白?不过那不是正是我追求的吗?既然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容纳不下我,所以我只有不断的超越超越再超越,超越到平凡人都仰望的高度,让所有人都仰视,让他们彻底的认清自我,让他们重新解读什么叫做可怜。这样不好吗? 李观棋摇头,不好,很不好。这样你会失去亲情,友情,爱情……你会变得孤独,你也会变得寂寞。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的身边已经没有与你能对等的人,你发疯的满世界寻找,一个一个的挑战却轻易打败它们,你不觉得这种情景很可怕也很可悲么? 帝星灵陷入了沉默,她在沉思,在想象。也许那样的情景已经在她脑海里提前模拟了出来。良久她面色有些苍白的说道你觉得像我这幅鬼样子还会有爱情吗? 有,李观棋毫不犹豫的说道,每个人都会有爱情,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少爱只是缺少发现,一阵风儿爱着另一阵风儿,一片云儿爱着另一片云儿,你看这些游来游去的锦鲤,是不是也在谈情说爱呢? 帝星灵再次陷入了沉默。李观棋决心好好开导一下她,于是他说道,曾经我也和你有过同样的感受,那个时候我实力大晋,俨然已经踏足到了你说的那种超越了人类想象的境界。当时我也有过要远离尘世间一切的想法,可是经过了一段时间心境的调整,最终我还是战胜了心魔,成功的让自己平静了下来。现在的我依然想远离尘世,但是不是离开所有人,而是找一处美好山水归隐,带着自己心爱的人。 帝星灵心中一盏灯恍若被点亮,长久困扰她几乎令她疯掉的念头突然间通达了。她急急抓住李观棋的手臂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也有过这种想法,后来克服了。这是不是到达一定境界必须经历的一种魔障呢? 这个大胆的猜测让李观棋的思想瞬间通明了许多。难怪他自己都感觉困惑:为什么在最初掌握元气的秘密后自己会产生飞升虚空远离凡间的虚幻感觉,那种高高在上俯视人间的心境现在再想想都会觉得可怕。今天听了帝星灵偶然的一句话,如果要用魔障来解释那一切,那么所有问题都通了――并不是他的自大,也不是他的狂妄,只是一种实力晋升带来的心魔而已! 想到这他对忽然问帝星灵,你从掌握了元气的秘密到现在多久了? 帝星灵浑身一震,她看着李观棋像是看一个怪物一般。每个武者都有秘密,掌握元气的能量,这是她的最大秘密,他是如何得知的? 七天。 李观棋暗呼一声对了。想当初自己晋入这个阶段也是在七天左右产生了那样的情绪,难怪刚才她会说出那样一番话。 这么说你也……帝星灵试探的问道。 先你一步,七十天。李观棋微笑道。内敛的一日的气势忽然间爆发开来,漫天遍野,无穷无尽! ------------ 第一百一十八章 扫墓 更新时间:2012-04-21 三日之后。 龙家后山的开山小道中缓缓驶来四辆奔驰房车。 秋天不动声色的到来了,还做着梦的树叶儿们未及梦呓几句便悠悠落下,满世界的纷舞妖娆,如流雨而下。 这片山京城人叫做小蜀山,方圆数里的山头都叫龙家买下了,就为了给安息在那里的龙家人一个宁静的去处。 小蜀山不高,郁郁葱葱,灵秀之气,地接帝都,风水极好。当年龙在野在弥留之际,强忍病痛的折磨,在深夜里从满是仪器与药水味的病房中跌跌撞撞居然一路开车开到了小蜀山。第二天当焦急万分的龙家上下几乎要把整个世界翻了个遍时,小蜀山那边居然传来消息说家主正独坐山间饮酒作诗! 狂风怒啸,飞雪如沙!雷霆东来,风雨变色! 当龙家众人赶到小蜀山时,看见的,居然是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 龙在野喝完最后一壶酒,跟随他半辈子的粉彩紫泥葫芦中的香气犹未断绝,他最后狠嗅一口,弹落衣服上的积雪,劈手把酒壶扔向背后那片断崖,苍白的嘴唇上居然努力扯出了一丝笑容! 那笑容一直铭刻在当时在场的所有龙家人心中,并且未来的几十年里会一直存在下去,那是一种不服命运的笑,那是一种不信上天的笑,那也是一种霸气人生的笑。 一个杀伐决断的男人,一个将自尊视作生命的男人,他一生都活在别人的敬仰里,又怎么肯在临死前将自己最软弱的一面展露给别人看?所以他选择了来到这里,在山与水,天与地的见证下,死去。 沿途的路有点窄,四辆房车看起来像是庞大而笨重的怪物,走在这样的路上难免会有些小心翼翼。四溅的泥土看上去有些不真实――不是下雨天又怎么会让泥土四溅呢?其实这片土正是小蜀山的土也是世界独一无二的土――焦黄,干燥,颗粒,分不清碎石多还是泥土多,一脚踩下去会像踩到一颗烤焦的豌豆,四溅出去。极其缺水,却能养育出一方郁郁葱葱的山林! 望着窗外陌生的环境,李观棋或者说龙潜渊默默伸出了手,想触摸那一片的宁静,却踟蹰半晌,犹自未行。李秀山老爷子仿佛看出了他的心事,伸手在车窗玻璃上以手指热力划出一个圆,道,阿棋,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可知这圆为何无棱? 龙潜渊一愣,不知老爷子意欲何为,于是轻然一笑道,圆无棱,只因棱无圆。 老爷子在圆上横划一指,道,若圆有棱,则棱有圆否? 龙潜渊摇头,圆有棱,棱亦无圆。 老爷子一挥手,一股掌风咻然而过,热力描画的圆瞬间消失,于是,道,圆有棱,棱无圆;圆无棱,棱亦无圆。圆如前缘,棱如偶遇。这个世间的前缘太多,相隔千里的陌生人往上推几百年或许就是至亲至爱,但偶遇太少,没有缘分,擦肩而过也只是陌生人。安息在这片土地之下的人因为数十年前的恩怨情仇将你的命运在几十年后推向风口浪尖,这是前缘,能以龙潜渊的身份踏入这片土地,这是偶遇。往事不可追,来者尤可鉴。前缘决定了偶遇,可是偶遇却决定不了前缘。你要想好。 龙潜渊沉默。他岂不知老爷子的意思?世间有因必有果。龙战天创下了龙家的基业,同时也为与凤家争权夺势造成数十年惨痛记忆埋下了祸根,并直接导致龙潜渊被当成一枚棋子以命换生。这一切的一切如果要从头算起必定要算到龙战天的头上。所有的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 此时,龙战天的坟墓就在前方。爱也好,恨也罢,一切都集中在那片不超过五平米不显眼的小土丘上。 到达这座小土丘时,萧瑟的天空愈加的阴霾,竟有些想下雨的模样,只这样想着,居然真的下下来了。一时间,阴云密布,雨点交织,很快汇聚成一片珠帘。 所有人都下了车。没有人理会雨。虽然秋雨有些冰冷,但是所有人的身体都是炽热的。因为他们看到了那个小土丘。 那是一方很普通的小土丘,说它是小土丘因为它根本不像坟头。没有碑,没有字,没有混凝土,没有草。就是单纯的黄土盖在上面,就是单纯的野花长在上面。野花是黄色的,比土的颜色更黄,更艳,更有生机。 坟前插着一把刀,鬼头刀,据说这把刀砍掉过四十一个鬼子的脑袋。数十年的风霜雨露,刀口已钝,手柄已腐,刀尖圆环上系了一只葫芦,是龙战天生前最喜爱的那只粉彩紫泥葫芦。葫芦上生满绿苔,葫嘴儿还滴着雨水。 雨,很快汇成一幕水帘。 龙潜渊,龙在野,龙在川,龙孤鸣,李秀山,李光耀,龙四儿,还有十几号龙家之人,每个人都站在雨水里,一动不动,任凭冰冷的雨水打在脸颊。 龙潜渊忽然破天荒的跪了下来。紧接着,第二个人跪了下来,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第二十四个....... 黄色野花在漫天雨帘中愈加的娇艳狂放,污泥点点,屹立狂风,即便被泥土裹住了身躯,也要开出美丽的狗尾巴花来! 怒号的秋风像是某种号角,更像是某种呼喊――百年之梦,一梦惊醒!也许,一个家族真正醒来了! ....... 两日后,龙潜渊一行人踏上了回归南寻的路。 这一趟回归之旅不可谓是收获不多。龙潜渊与龙家达成了谅解,与龙孤鸣的矛盾也日渐消散,当然,虽然他放弃了家主之位但是竞争还是有的――譬如女人。秦霓裳虽说已与他芳心暗许,但终究是被凤家许配给龙孤鸣,而且这个骨子里性格跟他惊人相似的弟弟居然也毫不留情的留下了狠话:要江山不要美人,秦霓裳这样的大美人,你有本事你可以来夺走,公平竞争,别指望我会放水! 除了一帆风顺的东西,还有不顺利的,比如帝星灵。 帝星灵在龙潜渊一行人离开龙家之后就离开了,她说要去看望一下妹妹。就这么走了。临走的时候,她还不忘跟龙潜渊又说了一遍他欠她一个要求的事,而且强调了‘任何’这两个字。对此,龙潜渊只有一句话,只要不是生孩子,我可以全力帮你办。于是帝星灵带着满意离开了。 现在,帝星灵忽然又出现了。 只是她出现的让所有人大惊失色! ――带着昏迷不醒的身体和一只血淋淋的断指! ――据她离开只有短短的三日! 这三日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到底遭遇了什么?这是每个人心中的疑问,更是龙潜渊心中的疑问。 望着床上那苍白的脸,龙潜渊忽然有这样一种感觉:一张大网已经悄无声息的将他身边的每一个人笼罩,每个人都逃脱不了命运的追责,每个人都将受到痛苦与灾难。这种感觉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天罚组织冒出水面之后他就有过这种感觉,只是现在这种感觉忽然达到了最顶峰! 良叔一边把着脉一边皱着眉,道,“很奇怪,她脉象混乱不堪,极像被内家高手震伤所致,但是她的呼吸却平稳的很......另外一方面,她的左手小指被折断,失血严重,但是看她的脸色并没有苍白之色,而且刚刚我除了用传统中医术诊断之外,也用了现代化的西医仪器给她诊断了下,发觉她全身骨骼多有错位,我敢肯定这种错位一定是内家拳法所致。” 龙潜渊蹙眉:“良叔,你说她的手指是被折断的?” 袁青良叹口气道:“没错,是被人生生折断的!这个人残忍而且武功极高,他应该可以轻松结束帝星灵的生命,可是他没有这么做,而是让她逃回来了......” “你是说这个人是故意这么做的?” “对,就是这样!”良叔沉声道。 龙潜渊深思起来,来回踱着步,不停的看上一眼昏迷不醒的帝星灵。良久,他点点头,做出了一个决定。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地宫七长老(1) 更新时间:2012-04-22 离开这间密室,他快步走到了会议中心。这是鸿途园里最机密的地方,只有最核心最信任的人才有资格来到这里。这里也是一个庞大商业帝国的核心。地宫联盟七大长老除却第七长老由’影盟’老大李光耀亲自坐镇外,其余的六人全部是金融或者商业圈子里的佼佼者。虽然数年来李家父子秉承了一贯的保密传统,对这六大长老传递某种信息时采取了一对一的方式,但是此时显然帝星灵的事像是某种催化剂,预示着地宫势力反扑天罚组织的一场大风雨就要到来了! “真的决定这样做了吗?”李光耀看着龙潜渊的眼睛说道,从那双正在凝视着袅袅升起的烟圈的眼睛里,他看到了某种坚毅以及破釜沉舟的勇气。 “是的,哥。”龙潜渊淡淡应道,“帝星灵是他们向我们传递的一个信号,这个信号代表着如果我们不行动起来,将会有更多的朋友为此遭受痛苦。” “我们在地下隐蔽了七年,即使要告诉所有世人我们的存在,那也必须是一个最好的时机,你认为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吗?” 龙潜渊猛的抽了一口烟,烟头在烟灰缸一拧,道,“最好的时机就是我们最愤怒的时刻!” 李光耀叹了口气道:“好吧,我这就召集他们进行这七年来的首次聚首。” 龙潜渊站起来看着李光耀,眼中多了一些感动,“哥,你为什么这么信我。” “因为你是我弟。”李光耀留下了一句话,转身向外走去。 十几分钟后,全国六个地区的六人手机上同时出现了一封三十二位混合密码加密电子邮件。这六部手机可以不叫手机,因为它们没有任何型号,体型大的像砖头,也没有任何其他功能,只有一项接受电子邮件的功能。这样的手机即时是街上的乞丐也是入不了他们眼的,但是奇怪的是,这六部手机的主人们却把他们当做珍宝一样在家中最隐蔽的地方珍藏着,由专人看守,并且一藏就是七年。 此时,七年来没有一封电子邮件传来的手机居然显示有一封邮件了!这让六人心中震动不已。 西套地区,整个西部最大的房产老总宋西河正在自己的豪华会所跟一位当红女星吃着烛光晚餐,女星酒已经喝得差不多,脸色酡红,衣服也被宋总扒的差不多,就差最后的蕾丝。正当他准备上下其手解除女星最后的装备现场在椅子上玩一出另类靡情时,他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接听了仅仅十秒,立刻放开了女星胸前那团肉,夺门而出! 北地垣城,最大的煤老板刘大逾正在酒店给儿子过生日,儿子六岁,也算是老来得子,几十位亲朋好友纷纷前来敬酒道贺,刘大逾更是喝得头皮发麻,正在觥筹交错间,一位邀请而来的桓城的领导也举杯祝贺,刘大逾受宠若惊,一饮而下,正待寒暄两语,电话突然响起,接起,只两句一听,丢下一大厅的客人,匆匆离去! 南寻,燕门世家。燕南山刚刚被管家一个告之燕公主又偷溜出去的电话气的差点没摔了手机,另一个电话又来了。他怒火未消,语气也难免会带些强硬,只是电话那边老管家一句颤抖的“要聚首了”他立刻如梦惊醒,久久不能言语! 南寻,聂家。聂如风正坐在悍马车里赶往云城参加一场原石采购大会。他是搞珠宝翡翠生意的,被翡翠界也是国内小有名气的翡翠王,几乎垄断了整个国内在翡翠行业的生意。此时他一边为原石的事筹划思考一边又为自己那个不听话的女儿聂小倩头疼不已。正在想着事情,忽然电话响了,只接听了半分钟,他厉声对司机说,前面转头,回去! 临海珠城,国内最大的上市连锁品牌酒店‘珠雨纷纷’的老板朱子岩正在股东大会上做着季度报告。正说到一半时忽然秘书闯了进来,急切的对他使眼神。朱子岩知道这个电话很重要,于是他放下报告,不顾数十股东的议论,转身便接了起来,只一听,脸色立刻变了,留下一句对不起,今日的会议隔日再续,然后匆然离去! 澳市,洪家。博彩行业大亨洪四明正在自己的私人庄园里享受了蓝天与阳光,他的夫人正悠然在身旁看书,再远处就是逡巡在庄园里德保镖们,随便数一数,居然不下于二十人!正当洪四明被日光照的有些耀眼想换个位置时,忽然电话响了。他懒洋洋的摁下接听键,喂,管家,什么事啊......十秒后,他快速掀掉身上的大毛,朝别墅内跑去。他夫人在后面叫道,老公,什么事这么急啊...... 第一时间里,全国各地六个方向上六人以各种方式朝鸿图园快速赶来,另外一边坐镇鸿图园的龙潜渊也第一时间召集来龙孤鸣。今天的聚会不止是地宫七长老的聚会,更是地宫势力与龙家化敌为友的聚会。天罚组织如此的强大,没有任何一个单独的势力能够击败它,因此只有联合,联合才是王道! 下午时分,当夕阳落下了半边帷幕,各大隐藏在世间多年的神秘长老们和龙孤鸣才相继到齐。一时间,鸿图园数百平米的庞大车库内居然被豪车塞的满满当当,剩下的车不得不停到外面,宝马奔驰在一片的法拉利保时捷中竟显得那么的寒酸与孤立,远远望去这里真像是举办了一场豪华车展。 晚上七点整,晚宴正式开始,也代表着这场重量级人物的聚会的正式开始了! 李秀山作为整个地宫联盟幕后的掌控者自然最先出场,只见他带着两鬓白发手拄拐杖步履缓慢的步入了会场。这是他第一次出现在六大长老的面前。 七年前李秀山以一手之力建造了地宫,他在全国范围内挑选到了十二名他认为的潜力股,让他们加入了地宫联盟,又给予他们足够的金钱和环境让他们自由发展,结果短短几年后,有六人失败了,败的一塌糊涂,另外六人则没有让他失望,各自成为了各行业一飞冲天的佼佼者。李秀山此举不但为地宫打下了坚实的权力基础,也留下了赫赫有名的‘二爷’称号。现在,他的出现让地宫六大长老震动不已! 燕南山首先站了起来,他数年来一直知道地宫的地下之王不是‘影盟’的老大李光耀,而是他的父亲――那个地宫中的传说‘二爷’。从燕家老爷子那里他还了解到这位神秘‘二爷’当年跟龙家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是个大人物。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二爷’的真容,难免要震撼不已。 其余的聂如风、洪四明、朱子岩、刘大逾、宋西河也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位神秘而可怕的‘二爷’,知道这位老人看上去慈眉善目实际上无论在人脉还是资源都拥有着巨大的能量。 这六人商场上或为友,或为敌,或陌生,或熟悉,但是他们从没有想到过某一天他们的另一个身份会为他们带来这样一场聚会。反倒是李秀山的出现冲淡了不少这六大长老之间相互的猜测、度量以及惊讶,转而把他们这种情绪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鄙人李秀山,或者你们还可以叫我‘二爷’。今天,我只有两件事要说:第一,地宫从建立到发展再到强大目前一共花去了七年的时间。这七年里,有劳诸位耗费心血,辛苦了大家!第二,今日,承蒙各位赏光能够及时到来,鄙人在此表达谢意,我敬诸位一杯!”说完,李秀山端起一杯酒环顾一圈最后一饮而尽。 ------------ 第一百二十章 地宫七长老(2) 更新时间:2012-04-23 李秀山语速缓慢,双目含威,几十年风风雨雨生死考验早已养出他一身的王者气息。即便是手拄拐杖,身型佝偻,这句话却说得铿锵有力,气场迫人,不容质疑。 “好!” 台下不知是谁大吼了一声好字,顿时满场喝彩。 宋西河此人学历不高,但是头脑灵活,且最重义气,听到二爷说出此番话,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当下站了起来道:“二爷,七年前我还是西北一个小小的包工头,衣食无忧却胸无大志,如果不是您暗中指点我加入地宫,后来又借助地宫的力量发展壮大,我又怎么可能有今天的辉煌?所以,二爷,虽然一直没有见过您的面,但是您是我的恩师,这是我一辈子不能忘记的东西!”说完,他脱下那件据说十几万的西服,往地上一摔,举起酒杯,咕噜咕噜一口喝光! “好!”李秀山目光如电,直射宋西河。 酒杯是特制的白玉大杯,满杯之下,最少可盛三两。能空着肚子一口喝下的,没有相当酒力怕是有些困难。 西北之地,多有豪杰。 此时,宋西河这位在其余五位长老眼中的大老粗却抢的了效忠地宫的头筹,这让其他几人难免后悔不迭。有了带头的,接下来就简单了。燕南天,聂如风等纷纷表态并喝光了杯中之酒,不留半滴。 李光耀看着身旁背部微驼的老爷子,暗暗叹了口气。自己虽说已步入了而立之年,可站在老爷子旁边还像是一个稚嫩的黄毛小儿。就拿今天这情景来讲,老爷子无需多说,三言两语就把六大豪杰人中之龙给震的服服帖帖,要是换成自己那就难讲了。转念又一想这些年来要不是老爷子暗中帮忙着,凭自己的能力这地宫复杂多变的地下势力又怎么会秩序井然?想到这他禁不住又叹了口气。 正出神的想着,肩膀上却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一看,正对上老爷子的目光。 李秀山看了看四周,笑道:“人老了,什么都记不住了。本来有很多话要跟诸位说,现在精力跟不上了,就由李光耀跟你们说吧。这些年他的成长你们这些前辈也是看在眼里的,有时候我的一些想法和规划他也能将就着完成,虽说不完美,欠缺成熟,但是在这个年龄段也是可以原谅的,你们觉得呢?” 六人一听此话,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再说李光耀的成长他们确实看在眼里。七年前,这六人最年长的洪四明三十九岁,最年轻的朱子岩只有二十九岁,而当时的李光耀只有二十三岁。当‘二爷’宣布地宫的第七重天的长老选择李光耀时确实让其余六人心生不满,并认为二爷此举有举亲之嫌。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光耀渐渐展露出惊人的领导力和团结力。他自身实力不高,却创造了‘影盟’这个可怕的组织;他管理经验有限,却能以雷霆手段把第七重天的权利纷乱的场面在短短的一周内清肃干净;他贵为‘二爷’的传话人,却从不以此为骄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他年纪虽小,却在地宫内创造了无数个财富数据上的神话。 于是,李光耀逐渐成为了地宫七大长老中的领头者,再加上二爷这层关系,其余的六人倒也愿意听他的话语。只是他们对他是愿意听,做不做就另当别论;对二爷,则是信仰,没有半个不字。 李光耀目光扫视整个会场一圈最好缓缓定格在一个人的身上,燕南山。 燕南山跟他的关系不一般,可以说是亦师亦友。当年他还未能执掌影盟因此在地宫内自然没有被其他长老放在眼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燕南山给予了他足够支持和指导。燕南山比他大十二岁,并和他以兄弟身份相称。在阅历和为人处事上,燕南山尽自己所能把能教的统统都教给了他。 李光耀此时看着燕南山,依稀间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两人拜关公称兄弟的夜晚,他清楚的记得,那个夜晚,月亮是十几年里最圆的一夜。 燕南山对李光耀投来的目光报以微笑。这种微笑带着鼓励、带着欣慰,也带着一丝英雄惜英雄的赞赏。从认识李光耀到今天的这些年里,李光耀的成长他看在眼里,在他看来,世间本就存在一种人,这种人生而具备了一些特殊的潜质,可以让很多人拥戴他、支持他、帮助他进而完成一项大业。这种人,刘邦是,赵匡胤是,李光耀也是。他总能让别人心甘情愿的追随他身后。这是本事,也是天赋。 李秀山咳咳两声,似乎身体感到不适,跟在座所有的好汉们告了声别就缓缓离开了。偌大的会场交给了李光耀。李光耀倒是没有什么压力,毕竟今天的主角不是他,况且他成为影盟老大以来已经有三四个年头,虽然这个组织一直活动在在南寻乃至整个中国的地下,但是它的影响力绝对不比地面上的那些巨头圈子要差。 零九年影盟的一次行动震撼了整个社会――在一个极为巧妙的政治季节,影盟接下了国内某位神秘牵头人的红单,将日本政界高层右翼极端分子古冶次郎暗杀于靖国神社前!那此行动便是由李光耀部署由影盟中最神秘的第二高手代号“白石”的人行动的。这次任务李光耀在盟内的发布采用了自主报名的方式,在期限的最后一天,神秘的“白石”居然主动联系起他说他愿意接下。半个月后,古冶次郎死于非命,日本政坛一片混乱。一个月后执政首相宣布辞职。 那次事件后,白石便犹如从人间蒸发一般,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是李光耀唯独知道一点:白石还活着。 也正是那次事件后,李光耀在南寻的地下圈子里赢得了另外六大长老的一致喝彩。地宫联盟前所未有的团结在了一起!从那以后李光耀的话语权逐渐在地宫内占据了半壁江山,可以说是说一不二。所以即使是几大长老的首次会面如此重要的场合,李光耀依旧做了风来不惊收放自如。 只见他环顾四周一圈,缓缓开口道,诸位,今日地宫七大长老聚首,这是地宫自建立七年来最隆重的盛事!首先我要向诸位敬一杯酒,来表达我心中对诸位长老这些年心血付出的感谢!我先干为尽!说完,他举起杯子一口喝光。剩下六大长老纷纷举杯回酒。 喝完后,李光耀又开口,今天之所以要把大家从全国各地请来聚在一起,是因为我即将宣布一件重大之事!这件事之大之重要,直接关系到地宫在接下来一段时间的生死存亡!如果不解决好,在座的各位和地宫旗下的影盟从此之后很有可能彻底覆灭!说完,李光耀的目光忽然变得无比的凝重! 李光耀的这句话顿时让六大长老震惊不已! 什么样的事居然大到能让地宫和影盟两大组织同时覆灭? 什么样的敌人居然敢与地宫和影盟为敌? 一时间,会场几大长老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气氛在无形中越发的紧张起来!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地宫七长老(3) 更新时间:2012-04-24 会场人声鼎沸,澳门洪四明首先站了起来对李光耀拱手道,李长老你可否将此言明细,老头我是在这七长老当中除了你应该是第二位加入地宫的,论年龄恐怕也是我最大,现在老头我想问上一句:地宫今年已经步入了第七个年头而且即将步入第八个,这七年来地宫从地下世界里从未怕过谁,就是那底蕴深厚的龙家和凤家我们也可与之抗衡!李长老你到底是基于何种看法居然认为我们地宫那般不堪一击呢? 洪四明这番话说到了其余几人的心底去了。大家都抱着同样的疑问,究竟在地下世界里还有哪一股势力能威胁到地宫的生死? 朱子岩年龄稍微比李光耀大了一些,他此时也站了起来说道,我觉得洪长老说的极是,我朱子岩加入地宫之后借助地宫的威势横扫了对手,甚至有两家有着深厚背景的对手也都为地宫深深忌惮,最后退出了酒店这个行业。可以说这几年里我几乎没有看到或者说感觉到有什么对地宫不利的风吹草动。 北地的刘大逾也接口道,不错,朱长老说的也正是我想说的,我刘大逾出生北地,那个地方官商勾结的厉害,一些项目牵涉到巨大的利益,所以我的对手也有不少,其中不乏有官家背景的,但是几年下来没有一家能跟我熬到底的,我总结了一下原因,一来是因为经营上的问题,二来就是我有地宫这个强援,源源不断的给我支持。一直到现在,反正我是还没发现有什么势力能够威胁到我们。 宋西河是个大老粗,性子最直,直接扯着嗓子嚷道,李大长老啊,你就别绕弯子了,快说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居然敢打我们地宫过的注意,他妈的活的不耐烦了是吧?我们七大长老合在一起掌握了超过一千亿的资金和官场的各种人脉,就拿我老宋来说吧还挂了个西套地区人大代表的身份,谁敢说要毁灭地宫我老宋第一个灭了他! 话糙理不糙。对宋西河的话,其余几人也都赞成的暗暗点点头。 李光耀苦笑了一声。这些年地宫扩展的太厉害,实力膨胀了不少,自信也膨胀了不少,有些自信甚至变成了自负。他一直有这方面的担心,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安逸会让一个人彻底失去警戒心,前面这些长老们也是如此。这几年地宫创下了难以想象的财富,也积累了难以想象的人脉关系。无论是财富还是人脉,这些都是资源。这些资源可以让地宫任何一个人感到无比自豪,也可以让地宫任何一个人放松警惕。 比如现在。 诸位,李光耀伸出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待几大长老都看向他时,他开口道,我想问诸位一个问题,不知诸位有没有听说过一个神秘的组织――天罚! 天罚? 刘大逾看看朱子岩,朱子岩摇摇头,又看向燕南山,燕南山同样是一无所知,至于宋西河更是瞪着眼珠子也想不出天罚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有洪死命听到这个名字后忽然脸色一变,刹那间白了! 天罚真的存在?洪四明忽然失声惊呼。这一声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李光耀也把目光放到了他身上。他没想到这个洪四明居然听说过天罚的名头。难道他以前跟天罚有过接触?想到这李光耀的目光禁不住多了一分凌厉! 看着众人的目光,尤其是李光耀那凌厉的犹如一把剑的目光,洪四明知道大家误会了,急忙解释道,我说各位长老,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之所以知道天罚那是因为这个组织曾经跟我洪家有过瓜葛。 宋西河忍不住问道,洪长老什么瓜葛你就快说吧,别卖关子了,我老宋正想知道这个叫天罚的玩意到底实力如何呢,对了你对它了解吗,快给我们说说。 洪四明对宋西河拱了拱手道,宋长老真是急性子,此事我简单说吧。我家里原本还有个弟弟,小我五岁,六年前我加入地宫之前,我这个弟弟在拉斯维加斯豪赌结果输了五亿。当时他说他那个对手也是个中国人,看上去是个纨绔少爷,于是无奈之下出了个下策,就让我能不能找那个人跟他说说让他再跟他赌上一场,因为当时确实拿不出这么多钱。后来那个人说可以,于是又赌了一场。结果本没捞回来又输了一亿。我弟弟怀疑他出千,于是就闹了起来,带去的几个保镖没控制住情绪当场就跟那个人打了起来,后来混乱中有个保镖失手开枪打死了那个公子哥。这一枪就开出了天大的麻烦。仅仅两天后我弟弟的游艇就在加州湾爆炸了,我弟弟也殒命他乡。我在收敛弟弟的尸骨的时候,一个带面具的中年人突然就出现在我面前说你弟弟杀的那个人是我侄子,现在你弟弟被我杀了,很公平。你弟弟欠下的六亿由你来还,如果一周内不还,你也会死。我就问他六亿我拿不出,最多只有两亿。他说了一句我们天罚从不还价,给你一周时间,要么六亿,要么死,当然你还可以寻求势力庇护,不过我建议你在寻求庇护的同时报一下我们的名号――天罚。诸位长老,我就是这样才知道天罚的。 刘大逾问道,那后来呢?你加入了地宫,应该说找到了靠山了,后来为什么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我们?洪长老应该知道我们地宫是一个整体,任何一个成员受了欺负我们其他人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洪四明苦笑了一声道,我岂能不知?我当初被天罚所逼,变卖了所有家产这才凑足了六亿。这笔钱给了他之后,我一无所有。走投无路之下遇到了高人指点说南寻地下圈子里有一位豪爽义气的二爷,你去找他他也许会帮你。于是我后来就通过中间人的介绍跟二爷认识了。二爷用隐匿在我身后的方式帮助我一举又在澳门站稳了脚跟,并逐渐发展起来。后来等到有足够的实力可以参与地宫的各种决策的时候,通过秘密调查后我这才发现原来天罚是如此的神秘,如此的可怕,可怕到了我没有任何能力去报仇!正是这种原因,我才没有跟你们说明这件事,因为这是我的私事,我不希望大家为了我的私事去投入资源,虽然我知道我们是一个整体,唇亡齿寒,但是我不是一个公私不分的人。 ------------ 第一百二十二章 地宫七长老(4) 更新时间:2012-04-24 洪四明一番话虽然声音不高,但是听起来依然掷地有声。尤其是那句虽然我知道我们是一个整体唇亡齿寒但我不是一个公私不分的人引起了其他几位长老情感上的强烈回应。 宋西河首先站了出来,他灌了一大杯酒猛拍了一下桌子这才说道,洪长老你这话不对,我老宋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是我知道是兄弟就该坦诚相待的道理。不管那个天罚有多么可怕,欺负到了我们地宫头上这就是一件不可原谅的事!你私底下去调查它却不跟我们说,这不是兄弟能做出来的做法,真正的兄弟不仅仅是有福共享,更应该有难同当! 好!好一个有福共享!好一个有难同当!宋长老此言深合我意!来,宋长老我敬你一杯!刘大逾情绪激昂,端起一杯酒跟宋西河撞了个叮咚响,而后两人齐齐一口干! 洪四明苦笑道,话虽如此,但是你们还是不了解天罚的可怕。如果你们真的了解了天罚这个组织,那么我想你们绝不会再说刚才那样的话了。我且问你们一句:如若你发现你要报仇的对象实力远远超过了你和你的兄弟们所掌握的力量时,你是会选择单干,还是会选择让你的兄弟跟你一起陪葬?况且地宫是二爷创立的,是他一手操办起来壮大起来的。我们都是地宫一切资源的最大收益者,作为收益者,你能为了私仇而把整个地宫的资源都达上?你们同意,因为你们只是收益者,不是创立者!这个联盟是二爷一辈子的心血!你敢搭上它,我不敢!我洪四明不敢!从道义上不敢!从做人的原则上也不敢! 说完,洪四明拿起酒杯,满满一浮大白,就这样一口喝下,喝完之后呛的连连咳嗽,脸色也憋的通红。贴身保镖甲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抖出一枚药丸给他服了下去。看来洪四明心脏不是很好。 这一杯酒,喝的霸气! 刘大逾没了声音。燕南山也静静的呆在一边,不知在想些什么。朱子岩皱着眉,仿佛还在回想刚才洪四明那振聋发聩的声音。宋西河似乎有些不爽,一口接着一口的自顾喝酒。聂如风依旧不发一言,平静的坐在那里,只是看向洪四明的眼神里多了一丝钦佩之意。 李光耀静静的看着这些人。这些都是他父亲的部下,七年前,这些人都还一无所有,七年后,他们各自成为一方王侯。父亲老了,倦了,累了,把一切都交给了他,包括这些部下。他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可是他不愿意让父亲手中的辉煌如日在他手中却暗淡无光。一直以来他认为地宫之所以团结是因为他父亲的存在,可是现在这些人终于让他找到了一点不属于他父亲的影子。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的忠诚,谢谢你们的努力,谢谢你们为地府付出的一切!李光耀说道。说完,他又是一杯酒下肚。喝完后,他忽然把酒杯摔向地面,大吼一声,换碗! 换碗! 所有人都齐声吼道。几十人的声浪犹如一团烈火将这个庞大的会场烧的群情激昂,热血沸腾! 大碗,白瓷做的碗,被送了上来。 宋西河抢先倒了一碗,咕噜噜一口喝下,白酒顺着腮帮子流下,哗啦有声,宋西河一口气喝完之后,大喝一声,爽,这他妈的才叫喝酒! 西套荒地,多有匪气! 宋西河大老粗一个不凭文不凭武不凭心机不凭谋,就凭着那股豪气,就凭着那股义气,就凭着那股匪气,他结交了西套诸多豪强,仅仅六年时间就成为西套地区一方霸主。 宋西河用大碗干了碗,有了这个带头的,剩余之人纷纷效仿,举碗相喝。 李光耀端着一碗酒徐徐来到洪四明身前,说道,洪长老我敬你一杯,不过你不用喝,我喝,心意到就行。说完咕噜一口喝完。别人来敬酒哪有不喝之礼,况且还是地宫现任的老大,他面有难色却依然举起碗准备喝下去。李光耀挡住了他的手,摆了摆微笑道,地宫盟规中第四条,上有命令,下而从之,不从者,执天刑。洪长老莫非忘了这条么? 洪四明感激的垂下头道,老头我不敢,言罢又衷心的点了点头说了句谢谢李长老。李光耀淡淡笑了笑道,这杯酒我也不是白喝得。洪长老你大公无私心向地宫让我十分感动,我理解您不想为地宫带来麻烦的心情,但是我现在想以私人的身份向你打探一些情报您觉得行不行? 洪四明略略欠身道,李长老,不敢当,老头儿我虽比二爷只小个几岁,但是长幼尊卑,您为尊,我为卑,有什么想问的李长老你尽管问好了,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光耀叹了口气道,地宫联盟自正式成立伊始,盟约上第一句话就是地宫之内皆为兄弟,所以没有什么尊卑之说,我不为尊,你也不为卑。好了,我也不绕圈子就直接问了,洪长老请您告诉我您这些年来对天罚的调查情况,所有的情况! 洪四明低吟几许,抬起头看着李光耀道,李长老如此急迫想要知道天罚之事,莫非你口中的给地宫和影盟带来莫大威胁的就是――天罚? 正是。李光耀长长呼出一口气,点点头。这口气一直堵在他心里,从天罚出现开始就堵了,一直堵到天罚主动对地宫和影盟发出了攻击的信号。他脑海忽然浮过一张脸,那张脸上时刻带着一副大墨镜,既神秘冷艳,又叫人避之三分。他隐隐感到心有些痛。 洪四明摸了摸他那标志性的光头,开始是顺时针转,一圈之后是逆时针,眉头紧锁,仿佛在回想到底应该从何说起似的。李光耀没有催他,他只是端着大白瓷碗,一口一口喝着没有了然无味的酒。 心若有苦,舌尖无味。 李光耀机械一班重复着把酒送进嘴里的动作,这样的动作持续了整整五分钟,洪四明终于开口了。他说道,我洪四明在地宫已经呆了整整六年,这六年里我私底下查了天罚六年,但是李长老我洪某可以发誓调查天罚的过程中我没有动用地宫的任何力量,纯粹是我自己完成的。经过这六年的调查,我渐渐发现了天罚掌握的一些特殊的势力! 特殊的势力?李光耀有些疑惑,继而说道,怎么说? 洪四明咳咳两声,示意手下端一杯热茶来,他的贴身保镖转身去沏茶,他又接着肯定的说道,对,是特殊的势力。不知道李长老有没有听说过“兄弟会”? ------------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世界华人兄弟会(1) 更新时间:2012-04-25 兄弟会?李光耀略微沉吟便道,传说中在整个世界范围内华人圈中有一个组织叫做世界华人兄弟会,不知这两个组织是否为同一组织? 洪四明道正是,既然李长老对兄弟会有了解想必你也知道兄弟会的起源与历史吧? 李光耀放下手中的酒,眼中浮现出一丝奇异的神彩,他缓缓的道,明朝郑和下西洋后,海道终于不在是中国这片东方古国与世界的天然鸿沟,从此对外交流之门就打开了,也正是从那个时期开始,随着郑和绘制的海图,闽粤一些渴望致富的渔民远渡重洋成为第一批海外华工。这批华工大多是渔民,所去的方向也集中在南亚,他们所从事的工作也大多与船舶租赁船舶制造等体力劳动,因为被成为“船客”。 洪四明拱手赞道,想不到李长老对兄弟会的渊源竟是如此的熟悉,反而有些历史是我这个老头子所不知道的,比如我只知道在南亚一带的有华工最早应是清初的时代,而且这些华工被成为“新客”,“船客”一说倒是我孤陋寡闻了。没想到历史应该追溯到更早的明朝时期。 李光耀含笑道,地宫身为国内地下势力中首屈一指的势力,自然会对华人圈中诸多组织稍加研究,兄弟会也不例外。据我所知,整个明朝时期南亚“船客”数量应在一万左右,这个时期,“船客”还是一片散沙,没有任何凝聚力。等到了十六七世纪,西方殖民者的入侵让南亚逐渐沦为殖民地,大批国人走出国门沦为劳工,这段时期他们被称为“新客”。短短百年间,“新客”的数量就达到了几十万万人。这个时期,“新客”们内部渐渐诞生了一个雏形的领导机构,叫做“新客帮”。 洪四明慨叹一声道,只可惜,“新客帮”虽然制定了详细的华工互助条款,但是由于没有强有力的制度来维护条款的执行,导致“新客帮”沦为一个巨大儿松散的组织,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李光耀点头表示同意,他说道,没错,“新客帮”成员虽然多达近十万,但是却没有能力来保护自己。1740年巴达维亚一万华工遭遇海外殖民者大屠杀后,剩余华工一部分转向了苏门答腊、婆罗洲等地。“新客帮”宣告名存实亡。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鸦片战争。鸦片战争后,中国沦为半殖民地,大批国人被殖民者打着各种幌子贩卖到东南亚各国。这批华工命运悲惨,被成为“猪仔”。从鸦片战争后到19世纪中期的上百年间,一共约有几百万“猪仔”被贩卖过去。这些“猪仔”没有任何人权,死亡率高达百分之四十,无数的“猪仔”为这些殖民地的种植园﹑矿山及各项生产事业的开发和当地的经济繁荣付出了血汗和生命的代价。就这样在血与汗的教训中,婆罗洲一个叫做萨尔芬岛的岛上甘蔗种植园中秘密诞生了一个新的组织,“兄弟会”。“兄弟会”的最早的宗旨是十六个字,凡华工者,皆为兄弟,一人不死,生生不息。 洪四明佩服的五体投地,他略有些激动的道,李长老对兄弟会的研究果然透彻,连最早的十六字宗旨都知道。没错,凡华工者,皆为兄弟,一人不死,生生不息。这十六个字虽然简单通俗,但是在当时那种环境下却是最好的激励华工们活下去的口号。也正是从兄弟会开始有了华工这个词,确定了世界范围内华人联合的思想。鸦片战争后除了东南亚的几百万华工,拉丁美洲的西班牙和英国殖民地也大肆贩卖华人进甘蔗园橡胶园从事体力劳动,仅仅秘鲁和古巴这样的华工人数就高达五十万人。这个时候,兄弟会派出了一部分人赶赴拉丁美洲,秘密发展兄弟会成员。除此之外,约有二十万华工被贩卖到了美国西部,参与了大量铁路、矿山等建设,为美国西部的繁荣作出巨大的贡献。同样,“兄弟会”也派出了精英前来发展会员,传播思想。除了南北美洲,欧洲也在鸦片战争后掠夺来大量的华工。欧洲约有四十万华工,沙俄约有二十万。这批华工不仅参与了欧洲的基础性建设,还在二战中被强制性从事军事基地建设。俄国十月革命后,大批华工加入了红军和赤卫队。这批加入军队的华工成为后来“兄弟会”中一只特殊的力量。 二人一人一句的对话很快引起了其余几大长老的注意,通过对话他们心中此刻亦明白了一件事,先前李光耀说的天罚十有八九就是“兄弟会”,于是皆专注于听。 洪四明说道去往沙俄的二十万华工中有大批在十月革命后加入红军和赤卫队对于这点李光耀倒是没有听说过,于是他问道,洪长老说这支加入部队的华工日后成为兄弟会一支特殊的力量此话怎讲? 洪四明沉声道,此话待我最后再说,我先把我所知道的关于兄弟会的分支情况说一遍。说完见众人点头,于是他便接着说道,鸦片战争后兄弟会在几十年里在全世界建立了许多分支,刚才我和李长老所说的几个国家因为华工众多所以建立了分支,到目前为止我了解的情况是兄弟会在全世界一共拥有一个总部,十二个分部。总部在婆罗洲外的萨尔芬岛,现在独立成为公海特权岛。十二个分部涵盖了南北美洲、亚洲、欧洲、非洲。北美的支部在加州,南美的支部在古巴。欧洲支部有两个,一个在德国一个山区的小镇上,具体名字还查不到,另一个在英伦威尔士岛。俄罗斯支部在莫斯科。非洲支部在南非。亚洲支部有两个,一个在日本东京,一个在马来西亚。其余的支点很隐蔽,我只知道它们存在但是查了这么多年也一无所获。但是据我的推测,它很可能就在——洪四明缓缓吐出两个字,南寻! 南寻? 几大长老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李光耀亦是心脏狂跳! ------------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世界华人兄弟会(2) 更新时间:2012-04-26 洪四明推测兄弟会全球十二分支中的一支就在南寻的话让在座的诸多长老陷入震惊,当然李光耀也陷入了极度的震惊中。近一个月来天罚隐隐露出了一鳞半爪,几次试探性的攻击都让地宫这边损兵折将。先不说小赵的意外身死,也不说在小赵出事前就发生过的跟鬼叔比武的事,单单说帝星灵此次受的伤害,这是李光耀决不能容忍的事。 天罚的踪迹总是若隐若现叫人难以捉摸,几个月前小赵出事那会赵无极和张德厉被鬼叔放走,安全回到鸿图园后张德厉就透漏过是接了小赵的电话才赶去的,其中小赵在电话里说发现了一个天罚的据点。当时讲出这个话的时候没人注意它包括李光耀自己。可是现在被洪四明这样一说,前后联系到一起,他忽然觉得小赵那句话可能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话,那么很可能那个据点就是天罚十二支分支其中的一支!这样一来,突破天罚这个谜团的关口显然已经找到了!据点!只要找到小赵所说的那个据点一切难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再往前推,去过那个据点的有三个人,除了小赵被酷刑折磨致死,剩余还有两人熬过了分筋错骨的那种痛,分别是赵无极和张德厉。赵无极被人削断一指,内腑受伤,至今仍然在养伤。可是他生性孤傲冷漠,加之亲生父亲刘传道至死也没有机会与他相认,两种情绪之下,他黯然选择了退出红尘。不再理会世俗之世。直至现在还在日本寺庙静养,带发修行。张德厉当时也是奄奄一息,至今修养当中。但是他一心追随龙潜渊,所以现在仍然居住在鸿图园。 如此一来范围又缩小了,只剩下了一个张德厉。只要张德厉能想起据点到底在哪里,那么地宫就能找到突破点,从而逐步制定应对天罚的手段。不然别说打败天罚,连人家的影子都没摸到在哪凭什么去打败它? 张德厉......张德厉......l李光耀喃喃念叨着这个名字,洪四明看他这样子忍不住问道,李长老张德厉是谁?李光耀回过神来,淡淡笑道,一个可以相信的兄弟,一个可以托付的朋友。先不说这个,你先说说凭你这几年的调查你觉得天罚与兄弟会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洪四明沉吟良久静静的看着李光耀道,具体是怎样的关系我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因为这个关系很有可能牵涉到全球数亿人的一切活动。李光耀惊问道此话怎讲。洪四明道,天罚组织诞生于何时这无人知晓,但是兄弟会诞生于18世纪却是事实,我无法掌握兄弟会与前两大旧组织“船客”与“新客”之间是否有传承联系,但是从18世纪到21世纪的今天“兄弟会”一共存在了近三个世纪却是毋庸置疑。三百年就意味着四代人甚至五代人。三百年前第一批分布于全球十二个支点的“兄弟会”成员就多达五十万,那三百年后的今天呢?有多少万? 旁边宋西河忍不住问道,难道没有回国的华工?还有,当时全世界各地华工的条件都很差,面对自然和殖民者的双重压迫,死亡率高的吓人,死去的这部分华工难道也算在内? 刘大逾也表示出怀疑,他说道,五十万的数字太过庞大,放眼现代世界,成员最多的组织恐怕要数日本的山口组了,而且这个时间必须要倒退个十几年才行,即便如此那也才不到二十万人。你看看我们地宫,成员不到一千,但是我们所掌握的资金和资源却远远超过人数带来的震撼。所以我觉得一个组织就像一支部队,兵不在多而在精。 对刘大逾的话,洪四明冷笑一声,道,刘长老好一句兵不在多而在精。当年日本鬼子军力那叫一个精,偏偏为什么吃不下中国这片河山?蚂蚁多了也能咬死大象你信吗?“兄弟会”诞生的那个年代跟我们现在的年代比起来,无论是人文还是社会各种环境都差距甚多,当时的社会形势只允许它走一条广泛的统一战线的道路。当时全球的华工总人数已经多达两千万以上,有个五十万成员的组织平均四十人中有一人你觉得很离谱吗?而且这个两千万是在有时间跨度为前提下的。“兄弟会”成立时,整个南亚长它百岁的二十万“船客”组织和上百万“新客”组织难道就没有大量繁衍下一代? 洪四明的反问让刘大逾哑口无言,宋西河也跟着吃了瘪,知道自己大老粗一个,对世界华工历史不甚了解,于是也不在言语了。 李光耀扶着脑袋仿佛沉思一般,继而对洪四明道,洪长老请继续说下去。于是洪四明又继续道,“兄弟会”到现在已经发展了最少三代人,这三代人全部是第一批“兄弟会”成员的后代,而且他们生长的土地已不是他们祖辈们熟悉的黄土地,他们面对的人也不是他们祖辈们熟悉的黄皮肤。因此可以说这些是继承了华人血脉的新一类华人而不是单纯的称呼他们华工了。他们这批三代甚至四代人已经彻底的融入各自的地区,他们的身影也遍布在这个星球的每一处土地。他们给当地带去了华人的传统和华人的精神。相比于他们的老一辈,他们这一辈更加的聪明和强壮,也更加的热血和疯狂。所以,他们想出了一个连上帝都觉得无比疯狂的计划! 什么计划? 李光耀隐隐觉得这个计划应该牵涉到一个前所未有甚至骇人听闻的实行过程。也正是如此,他问出什么计划这四个字时,语调罕见的有些颤抖。 洪四明的声音亦充满了异样,仿佛颤抖着才能说完似得。他说道,这个计划是我六年的调查得出的最终猜想,为了证实这个猜想,近两年我跟社会各界人士广泛的接触,搜集了大量的经济社科类杂志和报刊。最后,所有的一切都证实了我的猜想。证实这个猜想后我甚至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帮人是疯子,是教徒,是妄想症患者。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宋西河性子直,最怕别人绕圈子,此时急了,大声问道。 他们想要整个世界。洪四明的话让所有人都打了个冷颤! ------------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世界华人兄弟会(3) 更新时间:2012-04-27 最让人惊悚的事不是直面一个未知的生物或者一个未知的领域,而是直面一个已知的不可能发生的结果。他们想要整个世界,洪四明缓缓道出的这句话顿时让在场的经历过无数风浪的各大长老们全部打了个冷颤! 全世界这是一个怎么庞大内容的三个字,几百年前成吉思汗戎马一生创下前所未有的伟业但是其帝国领土也仅仅占据了三大洲,想要吞掉整个世界却是不可能。二战时期纳粹党魁希特勒横扫欧洲战场,妄图称霸世界,但是仅仅也只在欧洲和非洲意气风发,连亚洲的边都没碰上。东瀛小国日本国就更别说了,连中国都吞不下居然还妄想建立大东-亚共荣圈。 所有的发生过的这些历史都在昭示着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不是某个人或者某群人的玩具,它是全人类的,它属于全人类。“兄弟会”创立三百年,三百年的时间不仅让膨胀了它的实力,也同样膨胀了它的野心。现在,它居然想要整个世界,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李光耀眉毛簇成了一团,仿佛那里有一团浓的解不开的迷雾,他总想拨开它,却一次又一次的因头痛而放弃。想了片刻,他放弃了,于是他问洪四明,洪长老可否再细细道来,为什么“兄弟会”会想要整个世界,拥有这样的野心究竟抱着什么样的目的? 洪四明脸上浮现出一丝悲悯之色,他说道,三百年前,“兄弟会”的诞生不是一种团结进步的力量,相反,可以说是一种黑暗极端的力量。第一批“船客”坐着小渔船在滔天风浪中跟随郑和所绘海图的指引,到达了南洋诸国,可以想象这种近似从天而降的方式给当地原始居民造成多么大的提防和警戒。这种提防和警戒随着“船客”们逐渐站稳脚跟后渐渐演化成了一种难以泯灭的排外心理。从“船客”到“新客”,又从“新客”到“兄弟会”,这种排外心理从来就没有消失过。因此可以想象到数百年里这些华工们遭受的不公平待遇何其严重。于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华工人数的增多,他们便萌发了想要翻身做主的思想。 翻身做主?李光耀眼神中露出一丝奇异,随即说道,难道他们想要取得当地的社会领导权? 意思差不多,洪四明说道,无论是“兄弟会”的前身“船客帮”和“新客帮”还是“兄弟会”之后的两百多年里,这些华工受尽了外国人的虐待和侮辱,所以百年的屈辱使他们渐渐萌发了一个新的宗旨或者说使命――控制整个世界! 李光耀道,这些都是你的调查所得?洪四明摇头道,不,是我根据我的调查结果做出的推测。这两三百年的发展中,“兄弟会”已经把触角伸到了全世界各个城市的各个角落,他们在暗中实际上已经控制了世界范围内很多资源。据我推测,他们在经济领域涉及到的贸易远远不止军火、能源、食品、矿产、机械、医药等领域,甚至连航天、核能和太空开发这样的领域他们也有所涉及,当然除此之外,他们还拥有全世界地下世界灰色收入的绝大部分份额。与他们相比,我们的地宫仅仅是陪太子读书的角色。 除了经济领域呢?还有什么领域?李光耀越听压力越大。旁边几位长老也是如此,呼吸都急促起来。也难怪他们如此,这样的秘闻闻所未闻,谁能料想到这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个惊天的计划所在。 洪四明咳了两声继续说道,除了经济领域,“兄弟会”还掌握了政治领域的很多资源,他们甚至能决定美国总统的命运。天晓得他们在美国的情报部门内安插了多少人。我甚至怀疑当年尼克松访华美中建交的事就与“兄弟会”的干预有关,因为一年前我曾在澳门总督府内的一份机密文件中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当时尼克松的智囊团中有个叫尼克.杨的美籍华人对尼克松访华的决定起到了关键作用。这个人现在已经死了,我专门调查过他的家世,果然,我发现他的祖父就曾是一名在矿场替场主淘金的华工。我相信这绝不是一种巧合。由此可见“兄弟会”两百余年内对美国政治的渗透。这是我能直接掌握证据的一件,除此之外,我甚至在每一届美国总统身旁都发现了某些人有“兄弟会”的影子,上至开国之父华盛顿,下至林肯、罗斯福等等等等。但是对于他们我没有证据。 除了政坛还有么?李光耀冷汗不知不觉间从头上冒了出来。他绝然没有想到这个“兄弟会”居然有如此逆天的能量,能渗透到美国政坛。 除了政治领域,“兄弟会”应该还掌握着大量的武装力量。这股武装力量也许不是一个地区一个民族一个性质,但是他们确确实实是掌握了武装力量,这不是谎言。最早的武装力量要追溯到19世纪婆罗洲“兄弟会”创办的保全性质的公司,这种公司不做贸易,只是一个名词,他们主要的活动内容就是训练招募的士兵来抵抗荷兰殖民者的袭击。最大最出名的一个叫做“兰芳公司”,这个公司人数最多的时候达到了三十万,其中有武装力量的人员达到了一万人。这是“兄弟会”最早的武装力量。到了后来,兰芳公司以及其他各大公司解散了宣告一个时代的结束,这批武装力量也分散到世界各地,为各地的“兄弟会”分支提供训练和经验。其中就包括了去往沙俄最后加入红军和赤卫队的那部分人。 怎么?难道正规的部队中他们也能渗透进去?李光耀抹了抹冷汗,疑惑的问道。 洪四明笑了笑道,不是渗透,而是正大光明的进去的。刚才我说最后再说的算了现在就跟你们说吧,俄国十月革命那个时期是一段特殊的时期,政党混乱,民心不稳,各种思潮学-潮把人民的思维也搅乱了,根本分不清谁对谁错谁应该谁不应该。所以这样的情况下,军方势力为了增加实力明目张胆的招募华工入伍,这也无可厚非。事实证明,那批加入红军的华工大约数量在一万人,十月革命以后,这一万人死伤惨重仅仅剩下了两千多人,但是在俄国十月革命这样一个重大转折的历史中他们却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十月革命结束后,那两千多华工一部分退伍,一部分继续留在军营。为了嘉奖他们的贡献,俄国新政权承认他们永久绿卡的身份并且赋予他们享受俄国社会各种优惠政策。于是他们便在俄国永久定居下来了。而留在部队的那批人则一辈又一辈的算在部队扎了根。直到现在,也许某个俄罗斯部队的高官就是当年那批加入部队的华工后代! 作为在全世界范围内普遍被排斥的华工居然能在20世纪20年代的俄国军队内站稳脚跟并且在其后90年代的苏联解体这样的大动荡后他们的后代成为了高官?这多少有点太不可思议了吧?几位长老包括李光耀在内都表现出了惊讶的神色。 ------------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世界华人兄弟会(4) 更新时间:2012-04-28 洪四明冷笑道,“兄弟会”从明末开始就一直漂流在海外,这几百年来,又怎么可能一直保持着炎黄子孙最纯正的血统?从第一辈走出去的华工开始,他们已经出现了跟外国人通婚的习惯,现在这个习惯已经成为普及到了整个华工圈子内。别说长的像中国人,就是长的完全像外国人金发碧眼,现在也有可能就是“兄弟会”中的一员! 难怪! 李光耀叹了口气。身为影盟的老大,他深知一个组织能生存下去并且保持长久的活力不容易。不说别的,就说影盟。跟地宫一起成立的,算起来也就七年而已。可是这七年间,影盟发生过几次大事差点就解散。 第一件大事就是在影盟成立的第二年,影盟接下了一个不该接的任务,结果惹上了当时叱咤香港黑道的三合会。后来在李秀山和他代表的地宫的调停下才解决了这件事。也正是那件事之后,影盟加入了地宫,也算是一种正式合并了。 第二件事发生在第四年。影盟内部高层对影盟的未来走向发生了分歧。当时影盟的第一高手陆染血执意要求影盟分离出地宫,遭到了李光耀这个老大和其余高层之内的联合反对,结果路染玉一怒之下带着死忠党羽离开影盟,转而投奔了国外一个著名杀手组织“724部队”。 第三件事便是在路染玉叛变后发生的。路染玉离开后,影盟实力大为受损,在道上的声威也一落千丈,国内第一杀手组织的名号岌岌可危。另一方面此时中国和日本正在因历史问题掀开前所未有的冲突,就在这个时候李光耀突然接到了神秘人士派发的红单任务――暗杀日本右翼极端分子小冶次郎。结果,影盟第二高手白石接下了这个单子,并且成功的干掉了小冶次郎。这件事发生后,日本政坛掀起了滔天巨浪。很多国际势力到干涉其中,并且对好口风一致把矛头指向中国。这个时期影盟遭受了国内各方极大的压力。但是幸好,派发任务的那位神秘人士始终具有强大的能量来使影盟不至于解散。 仅仅七年就发生了这三件事,每一件都让影盟陷入到莫大的困难当中。可以想象像“兄弟会”那样的组织居然能存在数百年而没有解散并且规模发展的如此惊人,这实在是一个难解的谜团! 想到这,李光耀对洪四明一拱手道,感谢洪长老能告诉我如此多关于“兄弟会”的隐秘。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我们的敌人就是“兄弟会”,但是我可以确定我们的敌人与“兄弟会”脱不了关系。“天罚”的人这一年来跟我们的接触越来越多,这不是一个利好的消息――尤其是它居然敢伤害我们的人! 什么?天罚居然已经伤了我们的人?什么时候的事?几大长老纷纷一惊,同时问道。 李光耀心中又浮现出帝星灵那从不肯把柔软示人的倔强的笑脸,心中泛起一丝浓浓的愧意。他忍着悲伤的情绪缓缓说道,影盟的第三高手帝星灵昨日被人伏击,全身内脏受损,左手小指也被人生生折断!这是就是天罚对我们的挑衅! 啊!居然有这等事? 几大长老纷纷愕然。帝星灵他们可能只听说过却从没见过,但是影盟第三高手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影盟七年里成长为国内第一杀手组织,它里面每一个高手的实力都不可小视,尤其是排名前五的五位超级杀手!况且帝星灵还是排名第三的高手,在她的上面也仅仅只有两位,一位是失踪至今的白石,一位是代替了路染玉位置的最神秘的第一高手――南宫邪! 可是现在,排名第三的帝星灵居然被人震伤内腑并且生生折断一指!这个对手的实力到底有多可怕! 每个的心中都泛起了无边的震惊和难以消弭的恐惧。 也许,这一次,我们真的对上了一个强大的敌人...... 李光耀做了个安静的手势,他接着说道,诸位,除了本次帝星灵的事件,几十天前我盟友势力中一位朋友在是被牵涉进天罚,最终被天罚的神秘人折磨致死。剩余两人被放了回来,两人皆身受重伤,现在两人一人已出家,另一人至今在修养身体! 呔!宋西河早已忍不住,大喝一声,是可忍孰不可忍!李长老,现在影盟和地宫都归你管,只要你一句话,老子愿意跟这群装逼的人干!咱们地宫当初的口号就是不放弃任何一个兄弟。这几年来一直都是咱们欺负别人,他妈的现在居然被人欺负到头上了! 对,我支持老宋的话!干他丫的!不管是什么“兄弟会”也好还是什么“天罚”也好,咱们地宫从来就没怕过人!宋西河生于西套荒凉之地,西北之地,多有豪杰。刘大逾生长北地,同样位于边塞,气候恶劣,一身响马之遗风,颇有匪气。此时他也响应起宋西河的表态。 这两人出生环境决定了他们性格豪放暴躁,好狠斗勇,其余几大长老倒是中庸了许多,像燕南山朱子岩等本身就是出生于富贵,他们则静观其变,偶尔说上两句,很少去明显的表明立场。至于聂如风,压根就是一只老狐狸,从头到尾,基本上是个木头人,极少开口,只看不说。 众生态李光耀看在眼里,心中却是无奈――虽然地宫现在还算团结,但是团结的表象这下还有许多看不见的裂纹...... 洪四明倒是另一种心态。他看见宋西河和刘大逾两个人那义愤填膺的模样,心中只是冷笑不止――“兄弟会”的可怕岂是你们这两个大老粗所能理解的? 可是想归这样想,洪四明转头看向李光耀的时候发觉他正在深思什么,一瞬间,洪四明忽然有些担心起来。他担心自己对“兄弟会”的阐述还不够,还不足以引起李光耀足够的重视,如果李光耀在那两个蠢货的煽动下发出什么错误的指令,那么很可能会给地宫招致覆灭性的打击! 如此一想,洪四明一身冷汗,再也坐不住了,他站起来高声说道:诸位,听洪某一句! 几大长老不知他要说什么,于是目光纷纷集中到他身上。 ------------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世界华人兄弟会(5) 更新时间:2012-04-28 洪四明清了清喉咙,中气十足的说道,诸位听洪某一声劝“兄弟会”的可怕绝不是诸位想的那么简单。我说个最直观的例子。我想诸位知道龙家和凤家吧? 这一声龙家和凤家听在别人耳朵里顶多也就是震撼一下而已,可是听在李光耀耳朵里那犹如一场震耳欲聋的雷声! 龙家和凤家与“兄弟会”又有什么关系?李光耀急忙问道。 洪四明对李光耀的急迫表情有些意外,他看了看他缓缓的道,“兄弟会”在几十年很有可能一手策划了龙凤两家的仇恨...... 什么?居然有这样的事?燕南山此时居然站出来问道。 他的表现让其他几位长老颇为迷惑。通过这短短几个小时的会面他们知道这个燕南山一向是少言寡语,即使在一些重大的争议上也不会轻易开口。 现在,他居然因为龙凤两家表现出如此异常,这让他们实在迷惑的很。 李光耀亦有些惊讶。他看着燕南山说道,燕长老莫非与龙凤两家有些瓜葛,所以才有此失态? 燕南山知道自己的行为让大家误会了,当下含笑道,各位长老误会了,并非燕某与龙凤两家有关系,只是家父与一龙家之人有相识之缘,所以才会有些失态,见谅! 哦?燕老与龙家之人相识?这倒是一件大新闻呢,燕老好像已经数年不问我们这一辈人的事了吧?聂如风此时居然也神奇的开了口。 这一下让其余几大长老更加的惊奇了。如果说燕南山是惜字如金,那聂如风就是金口难开。可是没想到洪四明刚刚提出龙凤两家的隐秘这两人居然同时开口了! 朱子岩咧着嘴轻轻笑了,聂长老也认识燕家的老爷子? 宋西河扯开嗓子就插嘴道,凭什么人家就不能认识?他们两个都是盘踞在南寻的老虎,盘踞了几十年,难道互相认识不应该? 刘大逾也跟在后面起哄说就是你以为人家跟我们一样,东南西北散落一地呀。说不定人家两家是世交呢。 眼看他们越扯越离谱,李光耀咳咳两声止住了他们的说话,他插-进来说道,各位不用瞎猜了,聂长老和燕长老在南寻是世家出身。聂家和燕家的历史源远流长,是真正的豪门大家族。尤其是燕家老爷子,是五十年前就叱咤整个南寻的王者。 几位不知情的长老们听了李光耀的话这才明白原来燕家居然是这么牛叉的家族,而那位跟龙家有交往的燕老则更是几十年前的一方诸侯。 宋西河脸上露出钦佩之色,走到燕南山面前拱手道失敬失敬,没想到燕长老的家族中竟有如此豪杰,实在叫老宋我佩服。 燕南山笑笑亦拱手回礼道,宋长老不必如此,他日有时间可以来我寒舍一聚,燕某提履相迎,相信家里那位老爷子也会喜欢宋长老这般豪爽之人。 宋西河大悦,乐呵呵的道,要得,要得。 洪四明看了看时间已不知不觉间到了晚上十点。于是他说道,诸位不要再耽误时间了,洪某今晚已经把知道的几乎已经全部说完,但是还有最后一条没有说道。 李光耀神情诚恳的道,洪长老请直言。 洪四明点了点头,环顾一下四周,说道,不管“兄弟会”是不是“天罚”或者说“天罚”是不是属于“兄弟会”控制,总之,我们现在需要解决两件事。 第一,“兄弟会”的十二分支中的一支很有可能在南寻,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把这些老鼠揪出来,我要说一点――这些老鼠们隐藏的很深,也许几十年来的身份都是一种...... 第二,“兄弟会”当年可能为了一个惊天的阴谋而制造了龙凤两家,换句话说就是龙家和凤家不是凭空出现的!而是被制造出来的!而且在制造出来后,又被人为的操控成两家世代相仇的局面! 这两点就是目前我们继续证实和解决的最大问题,我强烈建议李长老把我这两个问题列入地宫联盟全体会议议案中! 宋西河,刘大逾,燕南山,聂如风,朱子岩,这些人皆把目光望向了中间的李光耀,等待他定夺,毕竟他现在才是地宫的实际领导人,二爷李秀山则是精神领袖。 李光耀沉思良久,终于缓缓点点头,道,就这么办。今日大家先行在鸿图园歇息,明日地宫联盟全体大会正式召开。而且我还有个消息要告诉大家,影盟失踪三年的白石正式有了消息!而且不久便可回归! 什么?白石居然有消息了?宋西河最先吼出来。白石的事迹虽然在地上世界里被和谐的一塌糊涂,但是在地下世界里,他却早已化身为民族英雄、国之英魂! 即使宋西河这种地处西套偏远之地的大老粗也没少听说过他的事迹。 白石安全无事的信息无疑又给几位长老平添了无数的信心。宋西河和洪四明各自举杯对四周的英雄好汉们说,来,让我们为民族英雄干一杯! 说完,哗啦啦一片的撞瓷声。一只只碗中的酒被一扫而尽。空气中散发着浓烈的茅台酒香。 这茅台酒是特供给部级以上官员享用的,不过这酒却不是李光耀弄来的,而是龙潜渊从南寻的钱老那搜刮来的。 当然,代价不菲。整整一百亿的投资计划让钱老乐的嘴不合拢。 地宫七长老的首次聚会便在最后一次为白石的安全归来举杯相庆中结束了。除了李光耀剩余的几位长老各自被安排歇息去了。 鸿图园犹如白宫般庞大无比,房间和多,而且全部是五星级酒店同样的规格。 众人一一离去后,偌大的一个会场就剩下李光耀一个人。 酒味充斥着这个空间。一张张圆桌上留下了很多白瓷碗,很多碗里还残留着酒。 这一幕的情景像极了梁山好汉们在寨中聚会的场景。 李光耀轻轻的走着,沿着会场,一直走到出口处。出口有两个,一个是前出口,还有一个是后出口。众人们出的是前出口,而这个,则是后出口。 李光耀半只脚踏入后出口,出口之外已经响起来一个声音:哥,你觉得天罚就是“兄弟会”吗? 话刚说完,一个身影便慢慢踱了出来。 不是别人,正是龙潜渊,或者说李观棋。 ------------ 第一百二十八章 半年之约(1) 更新时间:2012-04-29 李光耀淡淡一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反问道,告诉我为什么刚才不露个面。 龙潜渊亦是淡淡一笑,摸出一包烟,居然是俄罗斯的烟卷,又粗又大,递了一根给李光耀,说道,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李光耀有些责怪之色,他以为这个弟弟是怕露面了夺了他的风头。 龙潜渊咧嘴轻轻一笑,这个笑毫无负担,就像无论什么时候站在李光耀这个哥哥面前都毫无负担一样。 哥,我有我的考虑,相信我,我并不是顾虑到你才不露面的。龙潜渊伸手一摁,芝宝打火机喷出了黄色火焰。他低下头,把烟点着了。 李光耀叹了口气道,好吧,你不露面就不露面把,反正你听的也差不多了,天罚和兄弟会的关系始终是个谜。不管它们有什么联系,刚才洪四明的建议你也听到了,你觉得呢? 龙潜渊沉思了半晌道,听起来没有多大问题,但是实行起来却是有困难。张德厉的情况我很清楚,他被劫走的时候是蒙着眼,根本不记得那个据点在什么地方。 李光耀皱眉道,如此说来,想知道兄弟会位于南寻的支点也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那么另一个呢,你觉得怎么看。 龙潜渊深深抽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接着说道,龙家的事我已经很清楚了,据我估计龙凤两家当年的矛盾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人为的!所以洪四明的推测和我的预测在这点上是一致的。 李光耀道,那我们现在应该从何处下手?张德厉这条线已经断了,龙凤两家的事也只是推测,没有一点证据。 龙潜渊眉间仿佛凝结了无数的思绪,他一连抽了好几口烟,整个身体都被弥漫的烟包围了。空间仿佛转换到了一种虚无的状态。寂静的可怕。 看来我要去凤家走一趟了。龙潜渊嘴角勾出一丝难以猜测的笑。即便是李光耀也无法从这个笑里揣测出此时龙潜渊在想些什么。 那明天的会议怎么办?李光耀说道,除了整个地宫势力所有成员,还有影盟的所有高手也会齐聚一堂。你不想见一见吗? 龙潜渊忽然又想起了帝星灵,于是道,有什么好见的。 即使是影盟第一高手南宫邪你也不想见?李光耀道。 龙潜渊一愣,随即释然的一笑,不见,该见的时候总是会见。现在的我已经失去了争强好胜的心,而且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其实这个世上永远没有最强的人,只有永不停歇的心。 说的好。李光耀伸出了手。 龙潜渊也伸出了手。 两只手用力的拍在一起。 ...... 第二天,龙潜渊带着一个司机朝南方出发了。 司机年龄不大,大约只有二十岁。 龙潜渊的年龄也不大,只有二十五岁。但是这两三年间他经历了难以想象的经历,血与汗的考验,智力与勇力的拼搏,一切的一切都为他的脸上增添了大量沧桑的感觉。 他仅仅用了三年的时间就学会了普通人三十年也学不完的各种技能。霓裳流年里,他跟随这刘传道,第一次懂得了人脉的作用。后来他结识了秦霓裳,又成为了一个庞大家族的对抗者,这次,他又学到了如何在夹缝中求生存。再到后来他身受重伤亡命到袁家,他又学会了如何如何拉拢盟友,把敌人的敌人变为自己的朋友。再到后来,他流亡到了俄罗斯,又在那里学会个强大的武技技巧。 这一次次的学习使他像一块洗了水的海绵一样,沉淀越来越深,经验越来越丰富。 无论是谁,现在再看到他,当年的青涩早已一洗而尽,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自信。这种自信没有锋芒,没有锐利,没有咄咄逼人,没有望而生寒,甚至连一点上位者独有的气势都没有,但是恰恰就是这样什么都没有,站在那里却让人忍不住的不敢冒犯。 有人说一个男人二十岁前是弓箭,时刻亮出,锋芒毕露。二十岁后是长矛,横扫无度,热血沸腾。三十岁后是大刀,有板有眼,背厚刃利。四十岁后是重剑,无锋无刃,却霸道非常。 现在的龙潜渊,就是一柄重剑。 大哥......我们现在要去哪? 年轻的司机看上去十分的稚嫩,跟龙潜渊说起话时也是颤着的语气。 龙潜渊看着他淡淡一笑道,你叫小宇是吧,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人。 大哥......我......我不是紧张,不知道怎么的,昨天远远看着你感觉很平常,但是今天我一跟您离这么近,忽然觉得手脚都有点不受控制的颤抖......大哥你不要笑我。司机小宇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摸着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 龙潜渊呵呵一笑,指了指前方说道,去前面那个公园,先见一个人,然后我们还要继续往南。 小宇看龙潜渊不怎么想说话,急忙点点头,认真开起了车。他是地宫的外围成员,跟着父亲才混进了鸿图园参加地宫联盟成员大会的,昨晚七长老聚会散会后,他约了一个漂亮妹妹溜了出去到洪图园后面的小山上看月亮,结果在那里阴差阳错的把一个独行的男人当成了贼,还打了电话报告,结果后来赶来的小头目看到那个人后忽然吓得把手电筒都扔了。那个时候他才知道那个男人是一个多么特殊的存在。 从山上回去之后,他立刻被老爹叫了过去狠狠的抽了两巴掌说道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么?他捂着发烫的脸委屈的道,是谁,最多也就是七大长老的家族接班人呗。结果他老爹又给了他一巴掌说,你这个笨小子,那个人是二爷的二儿子!不但如此,传说中他还是龙家的嫡系长子!另外他跟凤家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除了这三条,第四据说他的身后还跟随这南寻的袁家和狂狮集团!几个月前在报纸上炒的沸沸扬扬的百亿投资案的主角就是他! 老爹的这一番显然将他吓得不轻以至于第二天早晨得到消息说那个人要出去指定让他当司机时意外的口瞪口呆。 小宇的车开的很稳,龙潜渊竟然慢慢沉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唯诺低低的声音传入他耳朵。 “大......大哥,到了......” 龙潜渊慢慢醒了。睁开眼一看,果然已经到了。 于是他裹了裹风衣,拍拍小宇的肩膀说在这等着就下了车。 公园还是那个公园。长椅还是那个长椅。 龙潜渊一眼就发现了前方雾霭茫茫的尽头的那个身影。 他缓步走了过去。穿过柏松密密的碎枝时,叶子上的几点白霜落到地上。 他走的越快,一片片白霜掉的越多。 看样子,冬天快要来了吧。 龙潜渊踏着冰冷的草地,踢着白霜,很快走到了那个等待的男人面前。 龙潜渊,咱们一别就是近一年呀。那个男人看见了他,淡淡笑了。 ------------ 第一百二十九章 半年之约(2) 更新时间:2012-04-30 南寻的秋天很少有雾,但是不知为何这个清晨居然起了雾。 已是深秋,天气渐冷。 龙潜渊也穿上了风衣,戴着墨镜,皮靴在公园的青石砖上发出马蹄般磕地的声音。 青砖是方块造型,不大,每一块之间的空隙里都长着稀稀拉拉几根草。 一些小碎石子也很平均的撒在青砖上,走起步来,一不小心就踢飞一两颗石子。 还是那个位置,还是那个长椅。 龙潜渊慢慢走近了,眼里出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面孔。 凤九段,好久不见。他微笑了一下,对着长椅上那个男人伸出了手。 长椅上的男人正是凤九段――曾经跟龙潜渊结盟过的来自凤家的野心家。 凤九段似乎在这里已经等了许久。 他穿着一件老式的中山装,手里夹着一根烟,皮鞋上似乎还有些露水。长椅的左边放着一个皮包,皮包半开着,一本书露出了半边脸。 龙潜渊看的清楚,书的名字叫做《活着》。 凤九段长长呼出一口气,伸出手握住了龙潜渊的手,道,从你消失的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回来的,事实证明我对了。从你回来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来找我哦,事实证明我又对了。 龙潜渊淡淡一笑说是的,你对了两次,不知道第三次你还敢再对一下么? 凤九段朗爽大笑,有何不敢?你且说出。 龙潜渊抽出一支烟,点上,坐下。说道这次我准备去秘密拜会凤家,你猜一下你会不会帮我? 凤九段愕然。 通常一个人让另一个人猜什么东西都会说你猜一下我会怎么样,但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偏偏不按常理出牌,说你猜一下你会怎么样。这让他大为意外。 怎么?对自己没自信了?这不像是你凤大先生的作风啊。龙潜渊眯着眼睛,美美的抽上了一口。吐出的烟慢慢融入雾气中,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凤九段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笑的很服气。他慢慢从包里拿出那本书递给了龙潜渊。 龙潜渊,这本书,我送给你。里面有一句话非常有哲理。也许你我一辈子追求的东西都在那句话里。等到哪天你一切愿望都达成了,真正没有了追求,到那个时候我希望你把这本书再还给我,然后告诉我是哪一句。 你在回避我的问题。龙潜渊虽然这样说,但是依旧接过了书。 凤九段苦笑道,我知道什么都瞒不了你,连我内心中的想法都瞒不了你,如果你不是我的朋友,我将会怕你怕的要死,你信吗? 龙潜渊平视着前方的雾霭,那里茫茫一片,只有隐约的树,看不到终点的路,和忧郁的嘶叫的秋蝉声,他说道,我信,因为你我都是同一种人,永远不肯放弃最初的目标,即便后来发现那是错的,也要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凤九段叹了口气,道,历史上的偏执狂们没有一个好下场,可是现在居然还有两个愿意以所有为代价一头扎进去。 龙潜渊亦叹道,没办法,定好的路就要走下去,否则就是否定自己。人生百年,我已经走过四分之一。我不想否定前四分之一走过的路,因为否定了它就等于否定我曾经活过。 凤九段点点头,这点的看法,我们两保持了惊人的一致,也许这就是当初我和你能够从对立几十年的两个大家族中走出来结盟的原因...... 说完这句话,凤九段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又看了看四周寒气逼人的凉雾,从包里又拿出了一份文件,往龙潜渊面前一放。 龙潜渊一愣。拿起一看,却是整个凤家的家庭关系图。、 看来这个凤九段真是决定把整个命运给系到他的身上,准备最后一搏了。 在他看文件的同时,凤九段看着他低沉的说道,龙潜渊,这次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压到了你的身上,我的时间也不多了,最多这个冬天结束,这个时间可以么...... 龙潜渊望着那张已经不再年轻的脸,竟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怜。 大阴谋家不代表没有真感情,大权术者不代表没有可怜处。龙潜渊这几年见过了不少为了名利权力干过各种龌龊勾当的人,但是凤九段显然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镜界。虽然他尚不清楚他为何急于求的整个凤家的控制权,但是很明显,现在他已经算是把整个凤家出卖了。 好吧,我答应你,过了这个冬天,我会把凤家的一切都交给你......不过我很想知道一个问题,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个相当有耐性的人,就像一条蝮蛇,可以为了猎取一只野兔而蹲守数天纹丝不动。为何这次却如此着急? 龙潜渊的话像是具有魔力似的,一直在这雾霭茫茫的公园中回荡着。 为何如此着急? 为何如此着急? ...... 凤九段嘴里也念叨着为何如此着急,像是中了某种魔魇,又像是陷入了某种痛苦。良久嘴里才蹦出了一句话: 我被查出了癌症,是晚期...... ...... 落叶飘落一地,加上清晨无人打扫,车子走在上面,竟然发出焦脆的噼里啪啦的声音。显然,昨夜刮了大风,一些树枝被吹断了,车子一压,全部碎裂。 小宇有些胆颤心惊,因为他觉察到车后座上的那个老大似乎情绪不太好。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去见了一个人后就变成了这样。虽然他认识这个老大仅仅只有一天的时间,但是他因为能清晰的觉察到这个人在整个地宫中的地位――短短的一个清晨,他居然接到了十几个自称来自各方势力的电话,也不知他们是从哪里搞到他号码的。 小宇才混道上两三年,对于一些势力也仅仅只是听说过,但是听说不代表就不了解,刚才那十几个电话里他至少知道有一家是很特别的。那个打电话的人自称姓龙,叫孤明,还特意嘱咐他一定要通知到那个老大。 现在那个老大正情绪不佳,小宇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就把那个人的话带给他。 车子继续在往前开。小宇看着四周的建筑渐渐少去,视野也渐渐开阔起来,显然,车子已经离开了南寻市区,爬上了郊区的高速。 老......老大,刚刚有人打电话找你了...... 犹豫了十几分钟他终于鼓足勇气开口了。 龙潜渊此时心绪一片烦乱。凤九段权高位重,一辈子活在阴谋和权术里,但是到头来竟然得了癌症,年纪未过半百就要离世。这算不算是一个讽刺?人终究是人,活着或者死亡,这不仅仅是一个选择,更是一种逃不掉的因果。终究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一生为之拼搏的东西若在临死都未能实现,这算不算是一种悲剧?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龙潜渊在烦躁中仿佛听到了司机小宇说了句什么话,于是他有些疲倦的问,你说什么? 老大有人打电话找你,还要我务必转达......小宇心里害怕,手一抖,车子顿时剧烈晃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小宇急忙道歉,声音都变了。 龙潜渊身形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看到小宇如此青涩和惊慌的神情,他淡淡一笑道,没事,说吧,是谁找我。 他说他叫龙孤鸣...... 小宇对着内后视镜小心翼翼的说道。 ------------ 第一百三十章 半年之约(3) 更新时间:2012-05-01 横贯南北的大动脉京广高速线上此时前后奔跑着两辆豪车。一辆是保时捷卡宴,一辆是黑色路虎。 两边是无边无际的绿色麦田。每隔几秒,甚至能看到麦田里还在劳作的农民。 这是一个悠闲的充满生机的早晨。阳光明媚,温暖满地。 深秋的凉意被厚实的玻璃和从玻璃外倾泻进来阳光所驱走。龙潜渊甚至感到有些热。于是他对开车的年轻人说道,小宇,把车窗打开一些。 小宇看到这个老大仿佛在小憩一般,于是急忙摁下键来把车窗稍微开了一点点。 由于车速很快,车窗虽然只开了一点点大风就涌了进来。车内的人是感觉不到外面的风的,小宇原本以为风不大,可是没想到今天的风不但大而且还挟着一股子邪劲的冷,他坐在前面驾驶位上都感受到那股凉意了。 老大......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喊了一声。 龙潜渊睁开眯着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道,无妨。 此时他的心里充满了对往日的惆怅。 往日。这是个多么令人怀旧的名词。 往日让人回忆。 往日让人感叹。 往日让人悔恨。 往日让人遗憾。 往日,我们都还是孩子,可以无忧无虑的放风筝,可是一转眼往日不在,当年的风筝早已化为梦中的模糊。 往日,我们都怀有梦想,可以肆无忌惮的去描述,可是一转眼往日不在,当年的梦想早已化为现实的无奈。 往日,我们都喜欢对方,可以无所顾忌的去表白,可是一转眼往日不在,当年的承诺早已化为一声声叹息。 如果时间可以再来,如果往事可以重演,我会带走你吗?你会跟我走吗? 如果青春可以回头,如果皱纹可以抚平,我会忘掉一切吗?你会忘掉一切吗? 龙潜渊闭着眼睛,各种念头纷至沓来。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幕过去的身影。 有淳朴的山村,有青翠的群山,有汩汩的山泉,有顽皮的童年,有单纯的学生,有甜蜜的大学,有初恋,有热吻,有努力,有汗水,有励志,有倔强,有欢笑,有血,有泪,有夏冰冰,有黄百灵,有罗明月,有许许多多亲密的或者熟悉的朋友,也有许许多多曾经帮助过自己的兄弟。 这些人的身影一一从龙潜渊脑海里飘过,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每一个人都静静的看着他,不说一句话。 在这些面孔中,他忽然看到了站在最远处的那个让他第一次做出承诺的女子,她是那样的安静那样的美丽,像千万年寂静冰山内部孕化的一潭温水。 如果说安静也是一种力量,那么无疑,那个女人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人。 她身上那股安静能让一切凡尘中步履匆忙的人们停下来看一看她。 龙潜渊就是众多停下了的人之一,巧合的是,曾经,当他停下脚步时,她也注意到了他,并且对他嫣然一笑。 就是这个笑容让他沉醉其中不能自拔,于是情愫便在那个夏季暗生了。 他曾经对那个女孩说过:半年之后,我会找你。 这个半年之约在经历过许多事后隐隐好像变得不是那么的重要,至少,对龙潜渊来说,在某些时候,他已经忘记了...... 龙潜渊不是一个不守承诺的伪君子,他只是一个真“小人”。他宁愿背负一身骂名也要实现最初的梦想。 和那个女人订下了半年之约后,他遇到了一系列的事。先是假死逃脱到了俄罗斯,在苏伊斯勒训练营,他凭着自身的实力打入了全球暗黑格斗赛的淘汰赛,并且在地宫的总赛场内,一口气闯入四强。四强之后他终于发现了地宫的秘密,也如愿找到了大哥李光耀和二叔李秀山。于是剩余的比赛他便放弃了,而且从神秘高手乌鸦的身份回归到他真正的身份李观棋。 再后来就是龙凤两家的隐秘以及再后来牵扯出来的“兄弟会”。 龙家,凤家,地宫,天罚,兄弟会......这些几乎能让全天下闻之都感到头疼的因素全部集中到了一个时期,以至于他几乎把半年之约这个事完全忘了。 现在,龙潜渊要去凤家了,去凤家一个人就不得不见,秦霓裳,那个让他亲口说出半年之约的温雅如玉的女人。 秋风灌进车内,让龙潜渊的大脑清醒了许多。 他睁开了眼,看向外面。被风吹的霍剌剌响的衣领不停的摆动着,像是想逃脱一般。 龙潜渊系上扣子,戴上了墨镜。 窗外明媚的世界顿时变的灰暗。 小宇,把车窗关上吧。他看了最后一眼窗外那片绿色,沉声说道。 小宇不敢违抗。急忙把车窗关上, 车内又恢复了温暖。小宇也把厚实的帽子取了下来。 大哥,我们要一直跟着前面那辆车走吗?他问道。 龙潜渊点点头说嗯。 小宇又问,老大这次出去我们什么时候回来? 龙潜渊墨镜中没有表情,只是淡淡的应了句:完成一个约定就回来,顺便再帮一个倔强的老家伙完成最后的遗愿。 小宇挠挠头,听不懂,于是也不再搭腔了,专心开他的车。 从观后镜中看去,他发觉那个神秘的老大戴着墨镜正在翻看一本书。他有些好奇,几次看去终于看清了名字,《活着》。 想不到这个老大还是个文艺范。小宇心中暗自想道。 车内越发的寂静起来。 只有汽车发动机的引擎声和翻书声。 哗哗,哗哗...... 龙潜渊翻的不快,但也不慢。 他的目光像是完全被书吸引了。以至于小宇几次喊了老大他都没听到。 怎么了?龙潜渊终于听到了小宇的声音,于是放下书问道。 前面的车停了。小宇回头说道,手还指向前方。 龙潜渊往前一看,果然,凤九段的车子停下了。 环顾四周,他发觉已经进入了云省境内。这里是一处在云省很出名的风景小镇丽水镇。 龙凤两家一南一北,龙家总部在北方帝都,凤家总部在南方云省省会昆市。而南寻恰好就位于这两个地方的中点。 从南寻去昆市如果做飞机大约需要两个小时,像这样开车去的话大约需要半天。所以这中间就需要找个地方停下了吃个饭顺便给车加点油。 凤九段停下来,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下了车,龙潜渊也下了车。 已经十二点了,我们在这吃个饭吧,顺便我还要看望个朋友。凤九段对龙潜渊说道。 龙潜渊看了看如江南山乡般的镇子,点点头。 在凤九段的带领下,四个人。凤九段和他的司机,龙潜渊和小宇,朝一家两层的古建筑酒楼走去。 你有在这里还有朋友?龙潜渊有些意外。 凤九段淡淡一笑,怎么?瞧不起我? 龙潜渊摇头,不是,只是意外。 凤九段指着酒楼笑道,有时候我也很意外。总的来说,那是一段不算糟糕的回忆。 话说得很内涵,也许除了凤九段他自己没有人能理解。 但是很快的,龙潜渊便理解了。 因为他忽然看到了一个熟人! ------------ 第一百三十一章 半年之约(4) 记忆就像零落在沙滩上的贝壳,很久很久以后,当你再次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捡到的那枚贝壳时,你懊恼于为何当初要把它扔回海里。 熟人。 曾经熟的不能再熟的人。 龙潜渊忽然有种感觉:老天这是在有意安排这次的偶遇。 是的,如果真是上天安排的,你要怎么如何去拒绝? 无法拒绝,只能接受。 龙潜渊的表情让凤九段疑惑不已,待看到酒楼子里出来一个身影并且目光死死盯在他旁边的这个人身上时,他忽然明白了,原来,这两个人竟是旧识。 夏冰冰,好久不见。 龙潜渊的微笑的对朝他走开的那个女人打起了招呼。 来人正是夏冰冰——曾经和他有过一段时期暧昧之情的夜场皇后。 这个女人,曾经是多么的冷艳。整个霓裳流年的最热闹的光景莫过于她出场的那一个小时。 也许只唱一首,也许唱两首。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每一个男人都像匍匐在广场上的虔诚的子民,而她,就是那个王国的皇后。 看见龙潜渊,夏冰冰的眼神中浮现出一丝奇异的光彩。 她看着他良久,淡淡的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龙潜渊。龙潜渊回答。 曾经呢?她又问。 李观棋。龙潜渊答道。 你还能记得我的名字?这是夏冰冰的第三个问题。 看着她脸上那丝平静没有波动的脸,龙潜渊忽然觉得自己可能唐突了。 时间能改变了一切,时间也能塑造一切。 原本没有的东西可以出现,原本存在的东西也可以消失。甚至,原本存不存在现在都在漫长的时光后成为了悬疑。 我本不该这么乐观的。龙潜渊心中默叹一声。 就他在以为自己会错了意,自作多情的时候,夏冰冰的眼皮忽然再也承受不住眼泪的重量,滚滚而下! 哭一次的眼泪能有几颗? 一颗眼泪能有多重? 一颗眼泪会重到连眼皮都承受不住? 夏冰冰此刻已经完全崩溃了。积蓄了一年的眼泪哗哗如泉水般不停的流下来。那泪水漫过高挺的鼻梁,漫过性感的嘴唇,漫过他尖锐的下巴,一直化作淋漓的细雨洒金脚下这片山清水秀没有污染的土地。 虽然已是秋季,绿色悄悄褪去了大半,但是丝毫没有阻止到她炽热的泪水将这片土地融化。她的衣服,裤子,鞋子,奔跑过来甩动的头发,都有泪水划过的痕迹,这些痕迹,磨不掉,洗不尽,忘不了,数不清。 她就这样奔跑着,一路奔跑,像一只找了到伴侣的燕子,重新投入了另一半的怀抱。 龙潜渊的腰被夏冰冰紧紧抱在怀里。他不知道自己的手应该放在哪? 是放在她腰上吗? 是放在她背上吗? 是放在她肩上吗? 还是该放在她脸上? 如此一个曾经异常简单的问题现在却寻不着答案。他不敢乱放,因为他后面还站了一个人。 凤九段。 于是他努力把下颌从夏冰冰的头顶转过去。这一看,他愣住了。因为那里早已空空如也。 往更远处一看,原来,凤九段故意离开了。 凤九段没有说明他和夏冰冰的关系,并且还为他留下了空间,这足以说明了他的态度。 龙潜渊终于能放下心来了。他慢慢把手臂合拢。环着夏冰冰的腰,手指轻轻扣在一起。 冰冰,这一年来你瘦了。 离别之后的相会中,世上还有比这句话更感人的开头语吗? 夏冰冰不知道有没有,但是他知道此刻,这句话就是她这一年多等待的最好 回报。 棋哥,你这一年来都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声不响的就消失了?他们都说你出了事,可是我不相信,我知道你一定还活着,并且活出了样子。我说对了吗? 龙潜渊笑了笑,很浅,但是很真,他点了点头说道对了,你说的都很对。 夏冰冰用手摸了摸那张秋风中有些消瘦的脸,冰凉,一年前还有些疙瘩,现在竟变得光滑无比,只是下巴的胡须吱吱啦啦多了许多。 她看着看着,喃喃的道,只是老了许多呢 龙潜渊望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淡淡一笑,说道,人总是会老的,不管是今天还是明天,逃不掉。不过一年没见,我老了不少,你却越发的美丽漂亮。 夏冰冰完全陷入在甜蜜里她摸着龙潜渊下巴上的胡须,笑着说,有人说女人的美丽只为相爱的人留,而我的美丽就是为你而留的。 龙潜渊叹了一口气有些怜爱的摸着她的脸说这一年来你没试着找过比我更好的男人吗? 夏冰冰安静而纯真的说道,找过,就是和你一起来的那个老头啊。 凤九段? 对,她点点头,就是凤九段,不过我习惯叫他老头。他也确实够老的。 龙潜渊点了点头,心中算是明白了为何凤九段刚才要离去。 那现在呢?你和他没什么没有了进一步的发展?他问道。 夏冰冰眉宇间忽然多了一丝歉意,她指了指凤九段的方向说道,曾经我妈妈身体一直不好,你失踪的半年后我妈妈因病去世,我一个人孤苦伶仃,也就没有去霓裳流年继续唱歌。后面一天夜里,我想着各种烦心的事就喝起了酒,喝着喝着就喝醉了。最后居然不知怎么的就歪歪斜斜的走进了一个公园,就是在那个公园里我遇到了凤九段。 是松陵公园?龙潜渊心中一动。 夏冰冰想了想道好像就是这个名字。 龙潜渊暗暗点了点头,心道难怪他每次约自己见面都是在那个公园,而且还是同一张长椅。恐怕他和夏冰冰就是在那长椅旁认识的吧。 想到这他又问道,为什么后来就不继续发展了? 夏冰冰神色有些黯然,她说道,他后来得知自己患了癌症,没有几个月的生命了,于是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并且中止了我们的恋爱。 他是一个好男人。龙潜渊认真的说道。 夏冰冰看着他也恼怒的说道,他是一个好男人,你是一个坏男人。可是我却偏偏爱上了你这个坏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