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048:无题【第一更】 更新时间:2011-05-21 在勋皇的怂恿之下,苏碍终于还是拿起了饿一块桂花糕塞进了嘴里。感觉到桂花糕在口中融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之后,苏碍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吃了两块之后,苏碍觉得有些昏昏欲睡,看着勋皇正想告退回府之时,强烈的睡意突然来袭。原本便有些站不稳的苏碍,彻底的趴在了桌子上。 确定苏碍已经睡着,苏子常轻声的笑着:“想你苏之白手段狠厉,却不曾想到有一天也会被人迷倒吧?” 对着身后的几名太监一摆手,勋皇轻声道:“你们几个,将他抬到初静公主的寝宫,交给初静公主。知道吗?” 几名小太监应了一声,随即便各自分工明确的将苏碍抬了起来。 一路上,这几名小太监净是挑那些很少有人走的小路。一是怕被人说三道四,二是怕被丞相府的眼线看到,自己的脑袋不保。 这几个小太监当然知道自己抬着的这位公子后台有多大。不要说他们,就算是后宫权利最大的太监,见到那苏丞相之时也得恭恭敬敬的道一句:“问丞相安。” 若说他们对勋皇只是敬畏的话,那对苏子常苏丞相那便是发自内心,融入骨髓的恐惧。 苏子常苏丞相虽然年纪在朝官之中不算很大,但是狠厉的手腕在朝官之中定然是数一数二的。 所以现在正抬着苏碍的这几位小太监显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正抬着的这位公子突然醒来,然后认清自己这些人的嘴脸。 杀苏碍灭口?这些小太监想都没有敢想过。先不说苏丞相那边如何,就是皇上这边也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些小太监可想不到要跑到哪儿去。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那几位小太监也是战战兢兢的将苏碍抬进了初静公主的寝宫。 “启禀公主,奴才们奉陛下之命,将此人送至公主寝宫。”一名小太监跪在初静公主的寝宫之外,大声道。 寝宫之中一片的沉默,半晌,寝宫的大门才打开。一个身着粉色衣裳的宫女探出头来,看了看周围,才对这几个小太监轻声道:“公主有令,抬进来吧。” 几名小太监不敢多说什么,赶忙将还躺在地上的苏碍抬了起来,直接抬入了初静公主的寝宫。 说是寝宫,但却没有一点别的宫殿那般的富丽堂皇。巨大的宫殿之中,仅仅只有一张木床。连一张桌子,一把椅子都不曾出现。连女儿家经常用的梳妆台也不曾见。只有一张木床孤零零的摆在那里,显得寂寥无比。 一名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显得淡然无比的女孩坐在木床边上,看着被那些太监抬进来的苏碍,轻声的笑着。 看了看周围宫女,那女孩终于还是开口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去吧。有事我自会叫你们的。” 几个宫女闻言急忙施礼道:“是,公主。奴婢告退。” 见几个宫女已经退下,这初静公主轻轻的摸了摸苏碍的脸,轻声道:“本来以为父皇会给我安排一个山里的野人当驸马,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俊俏书生。呵呵……” 尽管这初静公主是在掩嘴偷笑,可是那笑声却依旧在大殿之中还是回荡。久未散去的回音,让人觉得无比的诡异。 再次瞥了苏碍一眼,那初静公主轻轻的褪下衣衫,轻声道:“虽然和我喜欢的还差些距离,可父皇总算是没有让我失望。那本公主便将身子交给你吧,望你以后好好待我。” 说话之间,原本便不是很多的衣衫便已经全部褪下。半晌,只听一声闷哼,随即开始的便是那木床吱吱呀呀的摇晃,以及女人低沉的呻.吟。 丞相府中,柳絮眼神略带关切的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老爷,怎么这么不小心,茶杯破了不要紧,要是把手伤着,那就不换算了。” 苏子常闻言冷笑一声,随即摇头道:“怕是今天如你所愿了,之白怕是已经被陛下拖进一个圈套里了。” 柳絮闻言一愣,虽然心中窃喜,但是脸上却没表现出丝毫,只是有些惊讶的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老爷,此话怎讲?” 苏子常有些厌恶的看了柳絮一眼,随即道:“怕是今日之后,之白便顶上了驸马的帽子,你满意了?” 柳絮闻言一笑,轻声道:“老爷可算是误会妾身了,既然嫁入了苏家,苏家握拳妾身才会活的更安逸,不是吗?” 苏子常看了看地上的茶杯,沉声冷笑道:“苏家?你何时将苏家放在心上过?怕是你每天都在想着怎么让苏家倒了,你好快些解脱。” 既然苏子常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柳絮也不再接话,只是冷声一笑,飘飘然的走出了丞相府的前厅。 见柳絮离开,苏子常轻声一叹,随即又觉得有些可笑,道:“之白啊之白,就让我看看你还能做些什么吧。” 紫禁城内城,御书房。勋皇看着奏折头也不抬的对着身边的小太监道:“人送过去了吗?” 小太监一愣,随即谄媚道:“回陛下的话,奴才等人已经将小苏大人送过去了。根本就不敢有半点的歇息。” 勋皇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依旧头也不抬的轻声道:“那就好,初静怎么说的?” 小太监见勋皇继续问话,赶忙道:“初静公主就只是让奴才将人放下,然后便让奴才们离开了。别的……什么也没有说。” 勋皇闻言,这才抬起头看了小太监一眼,随即轻声一叹,道:“去内务府领上一千两银子,回乡去吧。” 原本以为勋皇会褒奖自己的小太监,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侍候的陛下居然会让自己去内务府领一千两银子回乡。 不知是做戏还是怎么,小太监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泪俱下道:“陛下,奴才若是惹了陛下生气,还请陛下惩罚,但是陛下千万不要赶奴才走啊……” 勋皇闻言,这才将奏章轻轻的放下,然后看了看跪在一旁的小太监,轻声道:“还是回去吧,我不想让你死。” ps:晚上八点第二更 ------------ 当年年少共几时 ------------ 001:袭杀 更新时间:2011-03-24 勋历十二年春,大齐国境内,刚刚换去冬装的百姓们默默地忙碌着。如果说如今有什么事情能够影响他们的心情的话,那便是苏子常苏丞相家生了一个儿子。 在齐国百姓的心里,苏子常便是常年深居在宫中的那位手腕通天的贵人手下养的一只专门对着人嘶嚎,却不见下口的狗。而如今那条只吠不咬人的狗生了儿子,百姓们暗中的诅咒总是会少不了的。 面带苦笑的看着从门口来来往往的平民百姓朝着自己的府邸投来鄙夷的目光,苏子常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声吩咐身边的小厮将门关好,凡是遇见前来送礼的官员,一律不见。 小厮对自家老爷的这个决定没有丝毫惊讶,只是极为熟练地将两条伸长足足有五尺的黑色巨犬拴在了门口安放石狮子的石墩上。随即关上了大门。 苏子常并没有去看小厮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想必也是看多了的缘故。只是步履略显急促的踏上了家中院子里的石子路。 自顾自的走进了自家的后院,终于听见一声不算嘹亮但却气息十足的婴儿哭啼声,这位整天在庙堂之上黑着脸的阴狠丞相,也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像是就别于阳光。 “老爷,您看他,多可爱啊。您还没有赐他名字呢。”一名小妾腻着声音,看着苏子常轻声道。 苏子常看了那名小妾一眼,终究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不为别的,只为那小妾的一副伪善的嘴脸。 从那名小妾手中接过了自己的儿子,任凭苏子常人到中年,也还是忍不住双手有些颤抖。 “乖儿子,叫声爹听听。”苏子常用手在自己儿子的鼻子上轻轻的点了一下,随即笑道。 “老爷,您也真是有些太急了。这碎儿才多大啊?您就让他叫您爹。您这不是难为他吗?”循着声音,苏子常还是看到了那个此时坐在轮椅上,脸上挂着恬静的笑容,并且为自己生了一个儿子的女人。 “风大,出来干什么?”苏子常看着自己的正妻,忍不住关心道。 轮椅上的恬静女人轻声一笑,随即回答道:“呆在房中太憋闷了,索性去到院子里转转。只是想不到老爷也在这里。” 苏子常温柔的看了自己正妻一眼,随即逗着怀中的孩子,头也不抬的对着轮椅上的女人说道:“这孩子的名字便叫苏碍,字之白。小名便依了你,叫他碎儿。” 襁褓中的孩子似乎听懂了苏子常的话,竟眯着眼睛开心的笑了起来。 一旁的小妾看着满脸微笑的苏子常,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一只华原官窑烧造的透明茶杯。眸中悄然出现了一抹狠色,一闪即逝。 ---------------------------------------------------割一下,不疼的---------------------------------- 倾盆的大雨淋湿了月光下的小路。苏碍看着天空对着身旁的母亲,轻声问道:“娘,你快看。天上不仅下雨,而且还有月亮诶!” 说着,苏碍还举着自己的小手指向天空。 苏碍的母亲轻声一笑,随即摸了摸苏碍的头,柔声道:“好了,碎儿,该睡觉了。明天娘带你去吃桂花糕。” 此时已经三岁的苏碍听到自己的娘亲明天要带自己去吃自己最喜欢的桂花糕,甚是高兴。 乖巧的躺在床上,看着一脸温柔的母亲,苏碍轻声唤道:“母亲,给碎儿讲个故事吧。” 苏碍的母亲轻声一笑,随即点了点头,说道:“好,今天娘就给碎儿讲一个故事。在很远很远的仙山上,有一只已经活了千百年的猴王……” 天空依旧电闪雷鸣,原本已经露头的月亮此时也不知已经躲到了哪里。 苏碍的母亲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苏碍,终究还是轻声的叹了口气。 “再看一眼吧,这便是你最后一次看你的儿子了。”突兀的,一个黑衣人从房间的黑暗角落里走了出来,冷冷的说道。 背对着黑衣人,苏碍的母亲轻声一叹,随即摇头苦笑道:“终究还是来了。灭口?还是寻仇?” 黑衣人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都不是,有人花钱要你的命。” 闻言,苏碍的母亲微微一愣,随即释然道:“看来当年我便不应该手软。” 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给黑衣人说话的机会,苏碍的母亲接着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遗言交代完了?那便上路吧。”说着,黑衣人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了苏碍母亲的身后,右手凝掌,轻轻拍下。 瞬间,原本冷声冷语的黑衣人的嘴角悄然闪现了一抹微笑,接着,便是无尽的惊骇。 只见看似柔弱的苏碍母亲,轻轻的捏着黑衣人的手腕。看似轻描淡写,但黑衣人却知道这里面的凶险。瞬间,原本淡然的黑衣人头上也隐隐出现了汗滴。 轻轻的松开手,苏碍的母亲轻声道:“动手快些。别让碎儿听到什么。” 黑衣人似乎并没有听到苏碍母亲的话。瞬间凌空跳起,朝着苏碍母亲的天灵盖,狠狠地一掌。 噗!吐出了一大口黑血,苏碍的母亲终于还是没有挡住那凌空一掌。或者说,苏碍的母亲根本就没有想去挡那凌空的一掌。 没有再看黑衣人一眼,只是温柔的看向正在熟睡的苏碍,苏碍母亲的脸上洋溢出淡淡的笑容。 没有莫名的悲怆,亦没有歇斯底里的怒吼,有的只是眸中那无尽的温柔。 ------------ 002:柳絮 更新时间:2011-03-25 清晨,蝉声不断。苏碍终于还是从梦中醒来。 “母亲,母亲?母亲……”唤了半晌,苏碍终究还是没有唤来自己的母亲,只是将府上的大丫环唤进了自己的房间。 “少爷,夫人不在,让翠儿服侍您起床。”说着,名叫翠儿的丫鬟便从柜子里将苏碍的衣服取了出来。 “你也不知道母亲去了哪里吗?”苏碍穿着衣服,奶声奶气的对着翠儿说道。 翠儿笑了笑,轻声回答道:“翠儿的确不知道夫人去哪里了。或许夫人出去的时候便跟老爷打过招呼了。” 苏碍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埋怨道:“母亲还说今天带我去吃我最爱吃的桂花糕呢,可是现在却连人都找不到了。” 翠儿没有接话,只是小心的服侍苏碍穿好衣服便将苏碍送到了苏子常的房间。 “爹,您见我娘了吗?”苏碍对着苏子常轻轻一躬身,随即笑嘻嘻道。 苏子常一愣,随即面带微笑的摸了摸苏碍的头,回答道:“你娘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这一段时间你兴许是见不到你娘了吧。” 苏碍轻轻的噢了一声,眼神中掩饰不住的没落。 苏子常看着催头丧气的儿子,眸中终于还是闪现了一丝黯然。右手抬至半空,终于还是轻轻的放下。他想告诉自己儿子真相,想告诉自己的儿子,你的母亲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丞相府的院中有一驰名京城的假山。不是这座假山如何恢弘,只是这座假山形如蛟龙并修建在一眼泉水之上,一年四季,泉水潺潺。 此时,府中的下人将苏碍的袖子卷了起来,任凭苏碍的一双白嫩小手,在泉水之中荡漾。 拨撩着泉水下方小池中的鱼虾,苏碍稚嫩的脸上洋溢起了幸福的笑容。 “少爷,桂花糕来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只见翠儿提着一个食盒,站在假山不远处的长廊上,对着苏碍轻声唤道。 苏碍闻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翠儿,随即甩了甩被水沾湿的小手,笑嘻嘻的向着翠儿跑了过去。 “是叶香楼的吧?”苏碍掀起翠儿手中的食盒,抓起一块桂花糕,没有半分犹豫的塞进了嘴里,含糊道。 翠儿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肯定道:“少爷,您就放心的吃吧。咱们丞相府向来只买叶香楼的桂花糕。” 苏碍没有说话,只是又在食盒之中拿出了一块桂花糕囫囵的塞进了嘴里。 “碎儿,你在干什么呢?”微冷的女声在苏碍的身后响起,让苏碍不自觉的停止了咀嚼。 “原来是姨娘啊,来一起吃些吧。”苏碍转身看到了来者,轻轻的笑了起来,随即指着翠儿手中的食盒,说道。 被苏碍称之为姨娘的女人,轻轻的皱了皱眉头,随即伪善的笑道:“碎儿还真是孝顺,姨娘不吃,碎儿多吃些吧。” 这位苏碍的姨娘,正是当年那位苏子常苏丞相的小妾。 苏碍的年纪毕竟还小,没有听出自己这位姨娘语气中的阴沉。反倒毫无感觉的继续吃起了自己钟爱的桂花糕。 “二夫人,老爷让您过去。”正当苏子常的小妾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年过半百的管家匆忙的走到了那位小妾的身边,轻声恭敬道。 “老爷找我有何事?”苏子常的小妾闻言一愣,随即看了看面前的苏碍,终于还是沉声问道。 管家轻轻的摇了摇头,恭敬道:“这个……小人不知。老爷只是吩咐让您去书房找他。” 苏子常的小妾没有说话,只是优雅的扭动着腰,似乎不着一丝烟火气息的带着身边的侍女走开,向着苏子常的书房走去。 管家看到自家这位阴险毒辣的二夫人已经向着老爷的书房走去,也丝毫不敢怠慢。赶忙跟在二夫人身后,躬身远去。 “昨夜的事情是你做的吧?”苏子常阴着脸,背对着自己的小妾,冷声道。 小妾似乎并没有将苏子常的话放在心上,嗤嗤的笑了几声,反问道:“是我做的如何?不是我做的又能如何?” 苏子常闻言,猛然回头,面色有些狰狞的看着自己的小妾,厉声道:“柳絮,你最好给我安分一些。之白母亲的事情我不会追究。但是如果之白出什么事,你最好随时准备着去见阎王。” 似乎还是第一次被苏子常这般威胁,那位名叫柳絮的小妾顿时也有些发愣。 回过神来,柳絮看着苏子常,阴笑着说道:“呵呵,你这个儿子果然是个宝贝。不过我杀了他,你又能如何?你要考虑考虑杀掉我的后果。” 苏子常似乎有些不为所动,只是死死地盯着柳絮。 半晌,苏子常才淡然道:“杀掉你又能如何?别以为你是那个人派过来我便不敢杀你。你在他的眼里只不过是一只可有可无的蚂蚱。” 言罢,苏子常突然来到了柳絮的面前,死死地掐着柳絮的脖子,阴沉道:“就算我将你杀了,你说那个人会因为一只可有可无的蚂蚱跟我翻脸吗?” 柳絮恐惧了,这是她二十多年的岁月中第一次感觉到恐惧。或许此时,她已经深刻的感受到了死亡。 气息收敛,苏子常松开了原本紧扣在柳絮脖子上的右手,轻轻的摆了摆,淡然道:“出去吧。记住我今天说的话,否则谁也救不了你,包括那个人。” 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了苏子常的书房,柳絮有些怨恨的转身看了书房中的人影,眸中杀意凛然。 长廊转角处,此时的苏碍正爬在柱子后面,冷冷的看着此时的柳絮。脸上毫无稚嫩,看不出是喜是悲。 (ps:抱歉,上传的有些完。最近几天比较忙,一天只能一章。新书榜期间,一天三章,决不食言。) ------------ 003:科考 更新时间:2011-03-26 春去秋来,又是十年光阴流过。勋历二十五年,苏碍终于算是接受了成人礼,随时可以继承父亲的相位。 在齐国,男子十二岁便已成年,女子十四岁便可以出阁。这规矩不是旁人所制定,正是深宫之中那位手腕通天的贵人所提出的。 望着窗外那稀稀落落的小雨,苏碍的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兴奋。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明日便是四年一度的科考。 在齐国,官位是不可能世袭的,能够世袭的只有那虚无缥缈的爵位。封官不封爵。这是《大齐官律》的第一条。苏碍想做官,想延续自己家族的相位,便必须去参加科考。 不得不说那位深宫内院被百姓称之为勋皇的贵人在人才的选拔上做的不错。 “明日便是科考,有信心吗?”苏子常淡然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轻声问道。 苏碍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回答道:“说有信心那是骗人。四年一度的赶考,少说也有十来万学子进京。想在那十几万才子中间脱颖而出,谈何容易?” 苏碍的话让苏子常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但终究还是舒展开来,轻声安慰道:“十几万才子?怕是其中有三分之一都是满腹腐朽,只会背死书的书呆子。” 苏碍轻声一笑,终于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看着苏碍轻轻点头,苏子常走到了书桌边上,提笔写着什么。 “不要求你能否进入前三甲,只要你能用心去考,考完问心无愧,为父便不怪你。”苏子常低着头,轻声说道。 苏碍一愣,随即还是点了点头,对着苏子常深深地鞠了一躬,沉声道:“孩儿一定不负父亲大人所望。” 说着,苏碍走到的书房门前,对着苏子常轻声道:“父亲,孩儿告退。” 苏子常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等苏碍离开书房,苏子常的脸上扬起了淡淡的微笑,一闪即逝。 清晨的京城还有些沉寂。由于刚刚下过雨的缘故,此时连城外一些卖菜的小贩都还没有出摊。 踏在略有些微湿的石板路上,苏碍背着一个不算大的包袱,脸上显得有些焦急。 咚、咚…… 离学监还有一些距离,苏碍便已经听到了科举最后入场的擂鼓声。加快了步伐,苏碍终于还是应着最后一声擂鼓,进入了学监。 监考官有些怪异的看了苏碍一眼,终于还是被苏碍腰间的玉牌吓的面目苍白。 玉牌不出奇,或者说这种玉牌放在市面上卖一吊钱都没有人会看一眼。只是这位在京城官场混迹了十多年的监考官却在这面腰牌上嗅出了一丝异样。 玉牌中间有一个小拇指甲盖大小的金色小字。如果不是这位监考官眼尖,是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些的。玉牌上写的不是旁的东西,正是苏家的那个‘苏’字。 要说如今京城谁家权势最大,那定然不会是苏家。但是如果要是问如今京城谁最得圣上的宠信,多数人会回答――苏子常,苏丞相。 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苏家的人,监考官一丝也不敢怠慢,连原本严厉的搜身也因为监考官轻轻的摆手给免去了。 被宫里的那位贵人派来督察监考官工作地小太监,看到如此轻易地便让苏碍过去,心里着实有些不舒坦。 正准备怒目喝斥监考官几句并将苏碍赶出考场的小太监,却因为监考官的一个口型,吓出了一身冷汗。 毕恭毕敬的冲着苏碍轻轻一个拱手,随即给苏碍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脸上的笑容无法形容的谄媚。 看着苏碍轻身离开,这位小太监着实捏了一把冷汗。回想刚才没有任何地方得罪到那个年轻人,小太监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方大人,方才你怎么不早些提醒我呢?”见苏碍已经远去,小太监拽着那位监考官的衣角,沉声问道。 姓方的监考官白了小太监一眼,眼睛深处难掩的带有一丝鄙夷。半晌,终于还是压低了声音回答道:“当时让我如何提醒?谁也不知道圣上会不会在派你来监督我之后,再另外派人监督咱们两个。” 随即看了看四周,确认周围没有人,这位姓方的监考官这才继续道:“谁能保证咱们这搜身之类的招数能管用?万一有人作弊,却不巧被圣上发现,咱们可是都要被杀头的。” 小太监一愣,随即有些惊恐的看了眼前这位方大人一眼,结结巴巴的问道:“那……那咱们该如何做?咱家年纪还小,还不想被杀头啊。方大人,您快想想办法。” 只见这位方大人神秘一笑,随即说道:“现在出事跟咱们任何关系都没有了,出什么事情都有丞相府顶着。刚才那人,我看便像坊间流传着的那位丞相府的少爷。有他在这个考场,咱们还怕什么?” 毕竟还是年轻,小太监半晌也没有从方大人的话中体会到什么意思,终于还是看到方大人自信满满的样子,小太监的心,也轻轻的放了下来。 “二一四……二一四……二一四……”苏碍此时手中正拿着一张纸条,在考舍中穿梭,口中还不断地念叨着。 终于,苏碍还是找到了自己的考舍。位置还算不错,邻近一片竹林。除了西边那栋靠在小湖边上的考舍之外,这间考舍也许便是整个学监最好的考舍了。 拿出刚刚分到的钥匙,苏碍轻轻的打开了考舍的门。不大,却也算是一处遮风避雨的地方。衣柜,床,崭新的被子,脸盆脸架等日用杂物一应俱全。 因为要考三天,所以考舍中还有三天的干粮。另外,怕某些考生的饭量大,考舍中的干粮不够吃。每天正午,学监还会派专人前来送吃食。这便看出宫里那位贵人对学风的重视。 满意的点了点头,苏碍将包袱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因为考试是下午才开始,如今的那些考生都在各自的考舍中蒙头大睡,以求下午开考的时候有一个好的状态。 正当苏碍准备向其他考生那般在考舍睡觉的时候,考舍外的空地上突然传来的一阵喧闹。 紧接着,便听见一个尖细嗓子大声喊道:“圣旨到……” ------------ 004:科考开始 更新时间:2011-03-27 苏碍在须臾之间愣了一下,随即还是开门走向了外面的空地。此时原本正在考舍中蒙头大睡的考生们也熙熙攘攘的走到了空地。一时间,空地一片喧嚣。 宣旨太监看着空地上正在吵闹的书生们,眼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心中没由来的有些生气。暗想如今圣上大兴文治,却是将这些书生培养的目中无人了。 清了清嗓子,宣旨太监尖细的嗓子高声喊道:“圣旨到,诸位赶考学子接旨。”呼呼啦啦的片刻之后,只见空地上黑压压的跪满了一片。 宣旨太监似乎很享受这种被万人朝拜的感觉,但终究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正事。将圣旨打开,宣纸太监高声朗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昨忽闻奇异,天山脚下生出一束圣雪莲。此乃上苍降福佑我大齐。观之今为四年大考,朕意为今之大考过毕,由朕钦点前十甲,赠黄马褂,封经注院长吏,以慰上苍垂怜,钦此。” 顿了一下,宣旨太监用他那尖细的嗓子再次高声喊道:“领旨,谢恩。” 话音刚落,只听原本跪在空地上的书生们齐声大喊道:“谢吾皇恩典。” 宣旨太监带着随从离开了,而那些参加科考的书生们却站在空地上窃窃私语着。 经注院的长吏,不是一个握有实权的官职。但是在如今的大齐,经注院的地位却是最高的。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宫里的那位贵人大兴文治。 “苏碍?”一个声音在苏碍身后不确定的响起。 苏碍一愣,随即转身看了一眼来人。那是一位面色有些微冷的翩翩公子,从衣着上来看,还是一位富裕人家。半晌,苏碍终于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眼前这个人,苏碍根本不认识。 “真的是你啊,苏碍。”那位翩翩公子看到了苏碍的正脸,终于露出了一丝还算明媚的笑容。 “你是?”苏碍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眼前的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认识的。 那位公子哈哈一笑,随即有些神秘的凑到苏碍的耳边,轻声道:“艳阳桂花畔,佩玉袭香人。”(ps:一首诗,让咱绞尽脑汁,只好生搬硬套的把佩玉那厮给搬出来。顺便推荐一下佩玉的书。《二等纨绔》似乎已经完本了,一本好书,不容错过啊。) 苏碍一愣,随即有些匪夷所思的指着眼前这位公子,瞪大了眼睛,却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 “怎……怎么是你?你怎么也来了?”苏碍终于还是看着眼前的这位公子,有些结巴道。 那位公子神秘一笑,随即变换成为女声,轻笑道:“为何之白哥哥便可以来,婉儿就不能来?” 苏碍一愣,随即轻声一叹,道:“刘大人知道你来了吗?” 这位女扮男装,名叫婉儿的小姑娘轻轻的吐了吐舌头,点头道:“父亲知道婉儿来了,一开始还不情愿,后来拗不过婉儿便答应下了。” 不给苏碍说话的机会,婉儿接着道:“之白哥哥,若是婉儿能够功名傍身,你便娶了婉儿好吗?” 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发现不对,赶忙说道;“你在说什么呢?你今年才12岁,如此小的年纪便想着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我可不敢娶你。” 婉儿闻言小嘴微微嘟起,气哼哼道:“之白哥哥骗人,前阵子之白哥哥还在学堂对婉儿说只要婉儿考上功名,便用八抬大轿迎娶婉儿。” 苏碍一愣,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在何时说过这么些话。最终还是在婉儿天真的眼神中勉强的点了点头。 “嘿嘿,那边说定了,之白哥哥万不可反悔。”言罢,婉儿再次化身成为偏偏公子,对着苏碍一抱拳,说道:“那便也祝苏公子能够金榜题名。”话音未落,人却已经悄然而去。 而此时的苏碍却是站在原地苦笑不已。 呛! 一声脆响将苏碍从原本的美梦之中唤了回来。有些迷糊的睁开眼睛,苏碍此时的脑海里还在暗自想着这是不是天亮了。 呛! 又是一声脆响,苏碍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学监的考舍之中。于是赶忙起床穿好衣服,向着门外走去。 呛! 刚刚走出门外的苏碍再次听到了一声脆响,随即只听站在空地中央的大胡子将领,沉声道:“御林卫听令,锣声响起三遍之后,还没有走出考舍的人,全部取消考试资格,十年不允录用。”不用说,估摸着这也是宫里那位大人物所说的话。 霎时间,空地上一片的骚动。 一些人实在为自己能够提早从考舍中出来感到庆幸,而另一些人却在暗暗担心自己的同伴会不会被取消科考资格。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学监中便被请出去了三四十名考生,而学监仅仅容纳了二百名考生。 听着那些被请出去的考生,口中或是谩骂,或是求饶。站在空地中央的大胡子将领却始终如同听不到一般。 看着那些没有走出考舍的书生们都被请了出去,大胡子将领终于沉声道::“本届科考题目,何谓大道?” 顿了一下,大胡子将领继续说道:“请各位考生在原地站一炷香的时辰,这柱香燃尽,各位考生便可以回到自己的考舍进行答卷了。” 说着,大胡子将领从身旁的护卫手里接过了一柱刚刚点燃的香,在邻近的几个考生面前轻轻的晃了晃,随即插到了香炉上。 “今年监考官为经注院四品掌书,方玄一大人。另陛下有旨,由御林卫辅助方玄一大人监考,发现作弊者,可先斩后奏。” 没有理会那些书生的骚动,大胡子将领只是默默地看着插在身边香炉上的那柱香。终于在香燃烧殆尽之时,低声喊道:“现在,科考开始……” ------------ 005:疑云 更新时间:2011-03-28 苏碍并没有立即回到考舍,而是一直看着那位站在空地中央的大胡子将领。这位将领给苏碍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你还在看什么?还不去准备考试去?难道你也不想要考试资格了吗?”大胡子将领似乎发现了苏碍在看他,双眼瞪着苏碍,怒声喝斥道。 苏碍摇头苦笑,随即还是摆了摆手回到了自己的考舍。却不曾想,在自己回头的一瞬间,那位大胡子将领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 “何谓大道?大道者,为圣也……”苏碍回到考舍,看着窗外的竹林,口中默默地念道。 不知不觉,日落西山。苏碍的腹稿也打的差不多了。有些懒散的伸了一个懒腰,看着窗外已经开始淡淡闪烁的星星,苏碍轻声一笑。 “这是什么?”不远处的考舍突然传出了一声大喝,着实吓了苏碍一跳。 “怎么回事?”轻轻的皱了皱眉头,苏碍还是将头伸出了窗外,只见御林卫已经将不远处的一间考舍围了起来。 “大人,大人……小的再也不敢了,求您给小人一次机会吧。”依稀的,苏碍可以听到从那间考舍传出来的求饶声。 “身为读书人,尽做些偷鸡摸狗,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大齐国留你做甚?来人,拖下去斩了,尸首悬于空地三天,以儆效尤。”大胡子将领低沉的声音从那间考舍中传了出来。 一语惊四方,听到大胡子将领的话,着实让那些赶考的考生倒抽了一口冷气。 本来以为先斩后奏只是说说罢了,谁却知道,这些御林卫会真的肆无忌惮的斩杀作弊的人。 要知道,能够将夹带带入考场的,其身后的背景都是庞大无比的,绝然不是一个小小的御林卫可以的得罪的。 一众考生却眼睁睁的看着那名作弊者被拖到了空地上,即将被处死,眼神中难掩的有些惊恐。还有个别胆小的或是呕吐不止,或是早已昏厥了过去。 “谁……谁……谁给你那么大的胆子?我……我是苏府的人。”眼见自己求饶无望,那位作弊的考生脸色一变,随即大声冲着那些御林卫吼道。 众御林卫闻言一愣,纷纷望向了那位大胡子将领,似乎是在等着自己上司的一句话,便将眼前这个张牙舞爪的书生,撕个粉碎。 而此时大胡子将领的面色也有些微寒,冰冷的看了一眼那个作弊的书生。半晌,终于还是冷冷的说道:“拉下去,等候发落。” 看着那个因为作弊而被御林卫带走的书生,苏碍的眼中杀机凛然。他知道,这是别人栽赃陷害的。因为整个苏家,这一届仅仅只有他一人参加了科考。 而那位书生被带走的时候,有些闪烁的眼神告诉苏碍,这是一场阴谋,一场针对自己的父亲,亦或者是针对整个苏家的阴谋。 这次作弊似乎根本没有拨动那些考生的心弦。仅仅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原本还有些糟乱的学监已经恢复了平静。 静谧的夜空下,偶尔会有一两只青蛙呱呱的叫着。 此时已经有不少考生已经睡去,而负责监考的那些御林卫还在各个考舍之间的巷道中巡视着,像极了一只被饿到眼红的猛虎在寻找着食物。 傍晚的事情着实让这些御林卫心中憋着一口闷气。原本都是些宫里的大爷,突然被一个宫外的权臣呛一鼻子灰,任谁也不会舒坦。 苏碍看着那些目露凶光的御林卫,终于还是轻轻的叹了口气,用凉水洗了脚之后,静静的躺在床上。 不用热水,这是苏碍这些年来的习惯。自从苏碍再也没有见过他母亲之后,苏碍便没有再用过热水。 十年光景过去,苏碍也是隐隐的猜到了当年的一些事情。 虽然知道,苏碍却不点破。只是暗自藏在心里,等着有朝一日自己大权在握,好将那些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把当年的那些恩恩怨怨全部了结。 接下来的两天,再也没有发生考生作弊的情况。而那名被擒的作弊考生也已经不知所踪。 此时的苏子常苏丞相的处境十分的不好,究其原因,便是因为这科考作弊一案。 朝堂之上,已经有不下十位大臣站出来弹劾苏子常了。虽然苏子常和宫中的那位贵人一直保持着缄默,但是坊间的传言,却再次让苏子常扮演了一回以权压人,狗仗人势的畜生。 而正在学监参加科举的苏碍并不知道此时苏子常的处境,反而用心的写着今年的考题。 呛! “一时辰后,科考结束……” 呛! “一刻钟后,科考结束……” 呛! “科考结束,御林卫开始收卷!” 随着那位大胡子将领的一声大喝,那些早已蠢蠢欲动的御林卫火速扑向了那些还来不及添上最后一笔的考生。 一时间,考场混乱一片。咒骂声,哭泣声,疯笑声,混成一片。 大胡子将领并没有理会这些,只是将这些考卷分别装进纸袋里,然后小心翼翼的塞进了一个只有一条细缝的木盒子里。 将一切都处理好,这位大胡子将领从手下人手中接过了两副封条,死死地贴在了盒子的细缝处,又用封蜡将封条封好,这才满意的拍了拍手。 按道理,此时的考生已经可以离开考场,回到自己的住处等待消息。 可偏偏就在这时,只见一名小太监,迈着急匆匆的碎步,从学监的大门处向着空地走来。 小太监在空地边上四下打量了一番,随即走到了那位大胡子将领的身边,伏在大胡子将领的耳朵上轻语了几句。 大胡子将领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眉头却紧紧的皱了起来。 暗自思量了一番,大胡子将领终于还是中气十足的大声道:“陛下有旨,因今年科考发现舞弊,遂重考一次。复试题目:当之一白。现在开始!” (ps:万字了,还是没有做掉无字天书的记录。似乎那货是个一万多字就有两百多红票的生猛角色。咱跟人家必不成,只能安安心心的码字,争取这次能闯入新书榜前三。安慰一下俺这个没上过新书榜前三十的幼小心灵吧。【最好成绩,新书榜第三十一名,那叫一个悲催啊!】求红票,收藏,点击。让俺也风骚一回,爆掉捕梦者,这西瓜真大,无字天书,这三个货的菊花。) ------------ 006:那儿来的 更新时间:2011-03-29 重考并没有像之前那般需要三天的时间。宫里的那位贵人只给了这些赶考的书生们一下午的时间。 傍晚时分,苏碍终于从学监逃了出来。有些无奈的自嘲一笑,随即掸了掸身上刚刚才沾到灰尘,坐上丞相府的马车,扬长而去。只留下那些考生和御林卫在原地鄙夷着,咒骂着。 回到丞相府之中,苏碍没有回自己的旁院,而是径直走向了父亲的书房。 “您……” 苏碍刚想说什么,却被苏子常打断道:“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只需等过几日上殿接受封赏便可。” 苏碍一愣,他当然知道自己父亲口中的那个殿便是皇宫正中央的那座保和殿。但是接受封赏这四个字却是让苏碍震惊无比。 “那……您能处理好?”苏碍看着自己的父亲,那个被百姓称为‘奸相’的父亲,终于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苏子常冷冷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随即沉声道:“这天下,为父曾怕过谁?” 话虽说的大逆不道,但却也是在理,若是将宫中那位贵人排除,这普天之下,苏丞相还真没有怕过什么人。 听到苏子常如此回答,苏碍也是有些措手不及。“父亲,孩儿觉得这件事不简单,想必那些人便是想拖你下水,好将这水搅浑,趁机浑水摸鱼。” 苏子常闻言却轻轻的摇了摇头,回答道:“我想他们不会这么傻,将我拖下水?就不怕我反咬一口,将他们的事情搅黄?没你想的那般复杂,这些人估计只是想将我拉下马罢了。” 苏碍还想说什么,却被苏子常冷冷的打断道:“枉你在这儿也活了十几年了,还看不清世态炎凉吗?” 苏碍轻轻的低下头,像是小时候犯错一般,不敢接一句话。 见苏碍不说话,苏子常继续道:“你来的时候,那是多少年?” 苏碍一愣,随即问道:“什么我来的?如今不是勋历二十五年吗?” 苏子常看了一眼苏碍,随即笑道:“在我面前你便不需要继续装下去了,我也是那儿来的,我来的时候是1997年,听说那一年香港要回归。” 苏碍闻言有些惊讶的看着苏子常,半晌说不出话。 终于,苏碍还是在苏子常的注视下,轻声道:“我来的时候是2008年,北京奥运会刚刚结束。” 这一下,便轮到苏子常发愣了。半晌,才轻声呢喃道:“北京办奥运会了?”语气中多有不确定。 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是那儿来的?” 苏子常微微一笑,道:“你真以为这个世界上有桂花糕吗?而且让人疑惑的是,一个三岁的孩子,第一次见到桂花糕便能叫出名字,不让人奇怪吗?” 不给苏碍说话的机会,苏子常继续道:“对,或许在这个世界的人看来那没什么,但是在我看来便不一样了。桂花糕一词本来就是我带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次见到便能叫出名字,难道还不能证明什么?” 苏碍一愣,随即苦笑一声道:“想不到都是贪吃的罪过。” 苏子常轻声一笑,没有接话。半晌,才缓缓问道:“听说你在学监遇见那个小丫头了?”说着,还似笑非笑的看着苏碍。 苏碍一愣,随即便释然了。也对,自己的父亲权势滔天,若是学监里的事情他不知道,那才是怪事呢。 想到此处,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有些无奈道:“还是像前几次一般,吵着闹着要我娶她过门。” 苏子常轻声嗯了下,随即接着道:“那你便娶她吧,想来这也是刘大人想看到的。武官和文官之间的摩擦,或许会因为你们两个解决了。” 苏碍有些疑惑的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不会这么轻易便能解决吧?我可是听说在殿上文官和武官总是吵的不可开交。” 苏子常摇了摇头,轻笑道:“没你想的那般复杂,那些文官和武官都是在寻找一个平衡点。谁也不想每天都有人当着皇上的面给自己小鞋穿。” 苏碍闻言,脸上随即露出了苦笑。 “我原本指望您不想那些翰林院的大臣那般腐朽,没想到您依旧会因为政治来决定我的婚姻啊。”苏碍看着苏子常,苦声道。 苏子常一笑,问道:“难道你就对那个小丫头没有一丁点儿感觉?” 苏碍摇了摇头,回答道:“你也知道,在那边十二岁都还属于孩子,哪里有这边法律宽松?” 苏子常摇了摇头,道:“既然生活在这里,那便需要习惯这里的习惯。这才是生存之道。若要我说,这并不算政治联姻。若要是等到宫里的那位给你赐婚的话,那你才是真正的政治牺牲品。” 苏碍面色一凛,有些惊讶的看着苏子常。他知道,如果苏子常说的都是真的,那自己这辈子估计就没有任何的前途了。 皇上赐婚,说的好听。但是那些被皇恩浩荡赐婚的人却永远都只能做一些没有实权的小官。这便是皇上的御人之道。 “还没有思量好吗?若要我说,那你便与刘家小姐成亲。一是断了宫中那位的念想,二是你俩毕竟也是相熟的。”苏子常看着有些惊讶的苏碍,轻声道。 苏碍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苏子常见状,轻声的叹了口气,冲着苏碍摆了摆手道:“你还是先回旁院想吧,一个男人,居然连这点小事都犹豫不觉的。” 苏碍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哪里是小事?这可是关乎着自己一辈子的大事啊。 正当苏碍准备退出苏子常的书房时,只听外面急匆匆的跑进来了一名小厮,有些惊恐的结巴道:“老……老……老爷,不好了……御……御……林卫的人来了……” 【ps:甚是欣慰,点推比在五比一左右。虽然昨天掉了一半的收藏,今天细细的算了一下,点击和收藏也在6:1左右。嗯……要是能更多些就好了。要不咱们这样,两万字之前,如果我能有100张红票的话,我就爆一天。不敷衍你们,五章。要知道,虽然我一章才两千字左右,但是五章也有一万多字呢。你们敢犀利一次吗?】 ------------ 007:入宫 更新时间:2011-03-30 苏碍和苏子常闻言都是一愣,随即苏碍皱着眉头疑惑道:“这个时间,御林卫来丞相府干什么?陛下不是已经把这件事压下来了吗?” 苏子常的脸色也有些凝重,随即便释然道:“先不管他到底是什么事情,咱们先出去看看。”言罢,便率先走出了书房。 此时,御林卫的人马已经到了丞相府的门口。哐哐的砸了两下门,便大声喊道:“陛下有旨,传丞相苏子常,其子苏碍觐见。” 刚刚走到正院的苏碍闻言一愣,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苏子常的背影,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来到门口,苏子常示意身边的小厮将大门打开。小厮急忙两步上前,将门栓拉了起来。 随着吱吱扭扭的一阵杂声,丞相府的大门终究还是打开了。 御林卫的人见到苏子常已经出来,脸上难免会有些诧异。若是放在以前,恐怕这位苏丞相定然会让小厮将自己这些打发走。 御林卫的头领只是愣了愣,随即走到苏子常的面前双手抱拳道:“丞相大人,陛下有旨,宣您和令公子觐见。” 苏子常略带玩味的看了看面前这位御林卫的首领,随即轻声一笑道:“复旨,苏子常携犬子苏碍随后便到。” 那位御林卫的将领闻言,原本已经放下的双手再次抱拳道:“谢苏大人。”随即对着身后一干御林卫挥了挥手,便带着人扬长而去。 自始至终苏碍一直都在看着自己的父亲如何表现,并没有说一句话。看到苏子常气定神闲的样子,苏碍也没由来的有些安心。或许,这便叫做依赖吧。 紫禁城外,永远都给人一种黑云盖天的感觉。经过近乎苛刻的检查,苏碍终于在苏子常的带领下,第一次走进了这栋看似风光无比,实则阴暗不堪的宏伟建筑群。 “哟,苏大人,咱家可都在这儿等您半天了。陛下说要是您来了,就让您去御书房。今日陛下的脸色可不太好,苏大人可要当心呐。”一个两鬓有些斑白的太监看到苏子常的身影,笑眯眯的迎了过来,随即提醒道。 苏子常闻言轻声一笑,终于还是轻声道:“还谢胡公公提醒,这是些小意思,胡公公去找个阴凉处讨些茶水喝吧。” 说着,苏子常从袖管里掏出了一张银票。银票看似不大,但却让那位常年呆在宫内的胡公公有些看直了眼。白净的纸面上衬着蓝色的线条,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五万两。 或许苏碍对这五万两的银票没有什么概念。但是要知道,在大齐国,一户普通的农家,一年下来的收入也不过一百两左右。就这一百两,还是得看着老天的脸色,丝毫不敢有一丝怠慢。 小心翼翼的将银票叠好,揣进自己的华丽,胡公公对着苏子常轻轻的笑了笑,此时的笑容却比刚才真诚的多。 苏碍并没有理会这些。毕竟是在丞相府的公子,见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也见的多了。不过那些都是别人给自己的父亲送礼,何时轮到自己的父亲给别人送礼了? 苏子常看了一眼苏碍,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拍了拍苏碍的肩膀,示意苏碍跟着自己走。 此时,那位姓胡的老太监终于看到了苏碍,略带好奇的打量了苏碍几眼,终于还是忍不住凑到了苏子常的身边,轻声问道:“这位是?” 苏子常轻声一笑,语气中略带自豪的回答道:“我的儿子。”说完大步流星,带着苏碍走向了御书房。 御书房之中,金黄色的垂帘之下,略显古旧的香炉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巨大的书案后面,一个威严的中年男人端正而坐,一语不发。 半晌,那位中年男子终于还是开口道:“京城守备司,运转司,大理寺,真的就一丁点儿都查不出来?” 苏子常闻言,轻轻向前一步,微微躬身道:“回陛下,如今京城守备司,运转司,大理寺都已经择派专人去调查此事,想必用不了多久便能查个水落石出。” 中年男子一愣,却并没有接话,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苏碍,口中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苏碍一愣,随即恭敬的跪在地上道:“回陛下的话,草民名叫苏碍,系大齐国丞相苏子常之子。” 中年男子笑了笑,道:“不必叫朕什么陛下,愿意的话便叫朕一声义父,当年若不是因为你父亲,想必此时你也见不到朕了。” 苏碍面色一凛,脸上略带惊讶的看着苏子常,疑惑不已。 苏子常却似乎习惯了一般,不为所动。半晌,才缓缓道:“既然陛下这么说了,那你便唤他声义父也无妨,毕竟你是不吃亏的。” 若说勋皇的话只是让苏碍有些惊讶的话,那苏子常的话对于苏碍而言无疑是一道晴天霹雳。试问哪朝哪代又有哪位臣子能这般在皇帝面前说话? 勋皇看了看还在震惊之中的苏碍,轻轻的摆了摆手道:“领朕旨意,让御膳房为你做些合你胃口的吃食。朕赏你的。” 苏碍躬身退去,却不想走到门外被勋皇叫住。 “朕已经看了你写的文章,甚合朕意。若不出意外的话,想必今年科考前十甲一定会有你的一席之地的。”勋皇看着苏碍的背影似笑非笑道。 苏碍已经有些麻木,但终究还是回过身子,跪在地上对着勋皇深深地叩了一个头,口中念道:“谢陛下赏识。” 勋皇并没有继续下去,只是轻轻的向着苏碍摆了摆手。 看着苏碍离开,苏子常与勋皇两人默契的笑了起来,似赞赏,似阴险…… 【ps:今天很是高兴,咱们这几天一直都是分类红票榜的前十五名。希望各位依旧犀利,不想别的,让咱能在新书榜风骚一次,这便足矣。看西瓜很不爽,咱们敢在我上新书榜的时候爆他菊花吗?】 ------------ 008:厨子手里的罂粟 更新时间:2011-03-31 从外看宏伟无比的紫禁城,其实真的不是很大。 紫禁城分外城和内城。外城便是那些公爷,爵爷等一些只有爵位没有实权的人以及一些已经略显没落的皇亲贵族居住的地方。 而内城,才是紫禁城真正的核心。内城的太监永远都会比外城的太监高上半级。不是谁规定的,而是长期以来人们所养成的习惯。 被一名小太监引领着走在内城的长廊,苏碍的脑海中一直闪现着勋皇刚刚说出的话。 “当年若不是因为你父亲,想必此时你也见不到朕了……”不知是想的太多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缘故,苏碍的口中冷不丁的蹦出了这么一句。 头前带路的小太监也算是比较机灵,毕竟在宫里这种地方,不养成耳听八方的习惯,往往寸步难行。 小太监故意慢了脚步,走在苏碍身边,好意提醒道:“苏公子可不要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要被杀头的。” 苏碍一愣,随即看了看小太监,自嘲的笑了笑,却并没有接话。想来是这个小太监并不知道这句话并非出自苏碍的口,而是货真价实的是那位大贵人说的。 御膳房里御书房并不是很远,但是被这位小太监七绕八绕的,苏碍也是走了近半个时辰才走到御膳房。 此时的御膳房已经熄了火,毕竟此时已经不是饭点,御膳房没必要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准备着给那些贵人准备吃喝。 已经熄灭的火炉边上,靠着一位已经睡熟的年轻人。轻轻的鼾声在格外宁静的御膳房中还是显得十分响亮。 “陛下口谕,赏苏子常之子苏碍合口吃食。”小太监似乎并没有看到靠在火炉边上的那位年轻人,只是自顾自的眯着眼睛,大声说道。 原本靠在火炉边上的那个年轻人似乎也听到了小太监的话。翻了一个骨碌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拼命地磕头,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苏碍没有说话,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这个似乎比自己要大上四五岁的年轻人,嘴角轻轻的扬起微笑。 这时,已经有听到风声,从别的地方回来的御厨走进了厨房,见到小太监,谄媚的一笑,随即道:“小陈公公,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难道是陛下他又要加宵夜?” 被唤作小陈公公的太监并没有看一眼御厨,只是言语上有些淡漠的说道:“陛下赐苏公子合口的吃食,你速速准备吧。” 那位御厨看了苏碍一眼,却也没瞧出有什么值得自己巴结的地方,索性不理会苏碍,转身踢了踢还跪在地上的那个年轻人,大声吼道:“还跪什么跪?还不赶快起来准备?” 那位跪在地上的年轻人闻言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赶忙去准备生火用的火折子。只是他的眼神中,略有涣散。 却在这时,苏碍轻身向前一步,指了指那位准备去找火折子的年轻人,轻声笑道:“你来做。” 霎那间,那位小陈公公,御厨以及那位年轻人都有些发愣。 随即小陈公公砸吧了一下嘴,对着苏碍笑道:“苏公子,这人只是咱们御膳房烧火打杂的下人,怎么能让他给您做吃食呢?这不是有辱您的身份吗?” 苏碍笑了笑,对着小陈公公拱了拱手,笑道:“还想小陈公公能够通融通融,苏碍今日便看上这人了。” 小陈公公没有接话,反而有些好笑的看着那个年轻人,大声道:“还愣着干什么?既然咱们苏公子点名要你做吃食,那你便使出你的看家本领给咱苏公子看看。若是丢了宫中的脸……哼哼,小心你的脑袋。”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那位小陈公公的脸上已然多了一抹冷笑。 那年轻人闻言,当即放下了手中的火折子,有些发愣的看着苏碍,指了指自己,似乎有些不相信的问道:“我?” 苏碍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指了指对方,随即点了点头。 见到苏碍的动作,原本有些涣散的目光也露出了点点精光。 从身边的果篮里拿出了一个苹果,年轻人满脸自信道:“那今日小人就给苏公子露一手小人的看家本事,金碧辉煌。” 说着,年轻人拿出了一把小刀快速的将那枚苹果的果皮削了干净。虽然动作有些生疏,但还是十分的流畅。 苹果削好,年轻人并没有急于做型,反而有条不紊的将炉子生着,在锅中倒进了一大勺冰糖,约摸有一斤左右。 将锅架在火上,年轻人这才回过身来将心思再次放在了那枚苹果上。快速的在已经只剩果肉的苹果上雕出了‘福、禄、寿、喜’四个行楷字,随即对着苹果连挥四刀,宛如魔术一般的将苹果的果核从果肉中拿了出来。 此时那锅中的冰糖也已然化成了一锅糖稀。年轻人将手在糖稀上放了放,这才满意的将已经处理过的苹果丢进了锅中。 咕嘟、咕嘟…… 慢慢的,锅中的糖稀有些沸腾了。年轻人从怀中掏出了一些花瓣,轻轻的撒在锅中。随即便将已经被糖稀包裹严实的苹果捞了出来。 苏碍看着那个年轻人撒的那些花瓣,不由得瞳孔一缩。看着那个年轻人,苏碍轻声问道:“这是什么花瓣,很漂亮啊。” 年轻人嘿嘿一笑,略带羞涩的回答道:“这是我家乡山上长出的一种野花,我们当地人都是用这种花的花瓣来当做调料的。” 苏碍没有说话,却暗自的有些心惊。这年轻人撒在锅中的不是别物,正是罂粟花的花瓣。 (ps:你们是恨我不死啊,这么快都逼近100张红票了,你们怎么就这么犀利捏?放心,不会食言,五章的大爆一定会有的,最晚下个星期之内给大家爆一下。另外在跟大家说一下,现在的收藏是十七,咱要是能上五十收藏的话,那我就再爆一次五章,不过期限是在三万字之前有效哦~~~hoho) ------------ 009:七皇子 更新时间:2011-04-01 恭敬的将已经装盘的苹果端到了苏碍的面前,一并送上了一副洁白的象牙筷子。年轻人笑着对苏碍道:“请苏公子品尝,这是小人所做的‘金碧辉煌’。” 苏碍并没有去拿筷子,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位年轻人。半晌,苏碍才轻声道:“凭你的手艺,不至于在御膳房里混成一名伙头工吧?” 年轻人一愣,随即眼睛瞟了瞟那位御膳房的主厨,狠心咬牙道:“这宫中的能人多,小人这一招鲜可不是能吃遍天下的手段。” 苏碍没有说话,也没有继续在御膳房逗留,缓缓地走出御膳房,轻声对身边的小陈公公道:“还请小陈公公向皇上转达一声,苏碍这便要出宫去了。” 那位小陈公公一愣,随即摇头苦笑道:“咱家可不是驳您的面子,只是这皇宫内院可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估摸着您今天要是没领旨的话,你就算是在这院子里转上一天,也未必能出去。”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苦笑道:“我倒是把这给忘记了,看来还得去请安呐。”说着,苏碍便优哉游哉的走向了御书房的所在。 苏碍便是这样,从小便不喜欢麻烦。不论什么事,他都会找出最简单的方法来解决。所以当苏碍想出宫的时候,便会想到自己出去,让身边的小太监去带话。 “皇子殿下,皇子殿下……”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呼唤的声音,语气中透出一丝焦急。 声音刚刚落下,只见一名宫女从长廊的一处拐角跑了出来,虽皱着眉头,但却给人一种沐浴春风般的美。 “大胆,皇宫内院岂容你大声喧哗。”小陈公公看着来人,终于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大声喝道。 那名宫女一愣,呆呆的看着苏碍和小陈公公,眼神中没有恐惧,只有惊喜。 “公公,快帮忙找找吧,七皇子现在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整个景阳宫的翻遍了都没有找到,还请公公能够帮帮忙。”那名宫女迅速的从呆滞中恢复过来,看着苏碍和那位小陈公公,急切道。 小陈公公闻言,眉头不由得一挑。若是说别的皇子找不到了也便罢了,但是这位七皇子可是皇上最宠的儿子。若是七皇子有什么意外的话…… 想到此处,这位小陈公公便没有敢再往下想。只是迅速的冲着苏碍作了个揖,然后轻声道:“既然这样,还请苏公子在这儿稍等片刻。咱家这便去寻一下七皇子。” 没有给苏碍任何反应的时间,这位小陈公公看着面前的宫女,大声喝道:“还看什么?还不去找?” 看着二人消失在长廊的尽头,苏碍还是忍不住轻声笑了笑。看了看通往御书房的长廊,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挪动了脚步。 “终于走了……害我在这儿蹲了半天。”一个略带稚嫩的声音突然在苏碍的耳边响起,着实吓了苏碍一大跳。 循着声音,只见一名七八岁的少年从假山的缝隙中钻了出来,满身的尘土和脸上脏物遥相呼应着,着实给人一种落魄的感觉。 苏碍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孩童,终于还是忍不住笑道:“你便是七殿下吧?” 少年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道:“苏公子好眼力啊,泓宇都已经成了这般模样,苏公子居然还能识出泓宇。” 苏碍轻声一笑,道:“若是没有刚才的事情,苏碍定然识不出我眼前的这位如同灾民一般的孩童便是七殿下,但是恰恰不巧,刚才的事情确实发生了。” 七皇子一愣,略带沉思的回味着苏碍的话。终于,在半晌之后,七殿下这才恍然笑道:“倒是泓宇孟浪了,还请苏公子多多包涵。” 苏碍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摆了摆手问道:“不知七殿下这是要去哪里?还需要偷跑出来?” 七皇子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眼神中露出了一丝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道:“只是想在宫中走走,又不喜太多人跟着,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 苏碍点了点头,这才轻声问道:“我这便要去御书房,七殿下一同随往?” 七皇子沉吟了一下,随即眸中闪出了一丝精光,笑道:“泓宇便随苏公子去一趟,不过是因为苏公子迷路了,而泓宇是在带路。” 苏碍闻言一愣,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摇头苦笑不已。 “儿臣泓宇参见父皇……” “草民苏碍参见皇上……” 苏碍和七皇子此时已经跪在了御书房中,两人对着面前那位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口中喊道。 勋皇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摆了摆手。角落里立刻便有太监搬来两把太师椅,放在了苏碍和七皇子的身后。 没有抬头看二人中的任何一个人,勋皇只是淡淡道:“之白,有什么事吗?” 苏碍一愣,随即恭恭敬敬的对着勋皇一鞠躬道:“苏碍只是想向陛下讨一道旨意,让苏碍回家。” 勋皇笑了笑,这才到:“我便是忘记了,这个东西给你,以后你便可以自由进出紫禁城了。” 说着,勋皇从身边的桌子上拿起了一块金色的令牌,身边的小太监见状立刻伸手接了过去,小心翼翼的交到了苏碍的手中。 此时苏碍心中大骇,要知道能够自由进出紫禁城,那已经是皇上能给自己的亲信最高的荣誉了。皇城看似守备森严,实则并不安定,将自由进出的权利交给一个人,那便代表着皇上的身家性命里也有他的一份。 拿到令牌,苏碍赶忙领旨谢恩,随即在勋皇的许可下,向着宫外走去。 见苏碍已经离开,勋皇对着身边的太监摆了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若是有事,朕会叫你们的。” 见御书房已经清净了下来,勋皇这才对着七皇子问道:“怎么样?” 七皇子一愣,随即苦笑道:“城府极深,儿臣不是他的对手。” 勋皇有些惊讶,看着七皇子,半晌才轻声问道:“可为你所用?” 七皇子闻言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能不能为儿臣所用,儿臣并不知道,但是儿臣却总是感觉这人,不好掌控……” (ps:貌似昨天原本可以红票破百的,结果你们一个个都不犀利了,一天只涨了12张红票,你们是叫我情何以堪呐? 后天就要上新书榜了,能让咱犀利一次吗?求收藏,求点击) ------------ 010:三年分晓 更新时间:2011-04-02 自始至终苏碍都没有认为那位七皇子知道自己的名字是一件多么令人惊讶的事情。哼着小调,慢悠悠的漫步在皇宫之中,苏碍的心情还真不是一般的舒坦。 闲庭漫步般的走到的正华门门口,却终于还是让当值的侍卫们给拦住了。 “你是什么人?”那位当值的侍卫统领见到苏碍一脸轻笑的在皇宫内院漫步,不由的有些来气。想来苏碍便是外城的那些没落贵族,于是大声训斥道。 苏碍一愣,却始终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一个无品无级的侍卫统领所喝斥。 虽然心里有些烦闷,但是多年来在丞相府养成的一身阴气还是让苏碍的脸上洋溢着丝丝笑容。 右手轻轻的在后腰间摸了摸,随即从腰间取出了那块勋皇刚刚赏赐的令牌,带着一丝不耐烦的递给了那位侍卫统领。 侍卫统领接过令牌,轻轻扫了一眼,却是无比的惊骇。随即,脸上的惊骇便已变成了蔑视。 将苏碍递过来的令牌递给身后的那些侍卫,又在人群之中轻语了几句,便引得那些侍卫哄然大笑。 苏碍很是平静,不只是表面上,内心也是十分的平静。当那些侍卫将苏碍当成小丑的时候,苏碍何其不是将他们当成小丑看待? 略带漠然的看着这些侍卫,苏碍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丝微笑。轻蔑,讽刺,嘲笑?谁也不知道苏碍的微笑代表了什么。 侍卫统领当然也是看到了苏碍脸上的微笑,心中顿时有些不忿。于是对着苏碍大声喊道:“你个死阉人,还有何脸面站在这正华门门口?说你是男人,你却没有裤裆里的玩意儿,说你是女人,你却长着一副男人的皮囊。” 苏碍闻言一愣,随即有些可笑的看着那位侍卫统领,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这是怎么了?”一大队人马走到了正华门这里,头前开路的老公公细着嗓子,大声问道。 虽然皇城侍卫与内臣之间总会有些小摩擦,但是量谁也不敢将这些事情公布出来。侍卫统领听到老公公的话,顿时看了苏碍一眼,随即挺直了胸膛大声道:“这位公公拒不接受出门例检。” 就在这时,只听大队人马之中传来了一个声音:“怎么这么早就要回去?等我一起不好吗?” 苏碍与那位侍卫统领均是一愣,苏碍看着来着只是满脸的微笑,而那位侍卫统领看到来着,脸上没由来的有些惊慌。 “侍卫统领张希,见过丞相大人。”强压着心中的恐惧,是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能够平和一些,这位侍卫统领单手抬在胸前,对着苏子常喊道。 苏子常并没有理会这名叫做张希的侍卫统领,反而径直走向了苏碍的面前,轻声笑着问道:“刚才我去办了些事情,咱们这便回家吧?” 苏碍闻言点了点头,然后跟在了苏子常的身后。见苏碍即将离开,一个比较机灵的侍卫赶忙毕恭毕敬的将那块令牌交给了苏碍,脸上虽然平静,但是却掩盖不了他双腿颤抖的事实。 走到了那位名叫张希的侍卫统领面前,苏碍突然站住了脚步,看着张希轻声一笑,柔声道:“还想告诉你一句,我不是太监。” 那位名叫张希的侍卫统领闻言赶忙喊道:“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大齐国,果真是苏丞相手眼通天。 -----------------------------------------------------------------------------------割一下------------------------------------------------------------------- 丞相府,此时是一片的静谧。 苏子常的书房之中,苏碍正拿着那块勋皇赏赐的令牌摇头苦笑着。 “真的经常会有太监拿这东西进出宫?”苏碍还是有些不信,单手握住令牌,对着苏子常轻声问道。 苏子常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笑道:“要不然你以为今天那些侍卫为何拿你当做阉党?” 苏碍一愣,随即摇头苦笑。半晌,苏碍的脸上已然没有了笑容,有的只是令人发寒的严肃神情。 “我今日在宫中见到七皇子了。”苏碍看着苏子常认真的说道。 苏子常闻言轻轻瞥了一眼苏碍,随即淡然道:“那又如何?” 苏碍一愣,却没有发现自己的父亲是如此的漠然,随即继续道:“他在试探我,不知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那位的意思。” 这句话终于提起了苏子常的兴趣。看了看苏碍,苏子常这才轻声道:“试探你,或许不一定是一件坏事。若是不试探你的话,那便说明你没有值得他重视的资本。” 苏碍愣了愣,随即摇头苦笑道:“我看不透他,七皇子今年也就八九岁吧?八九岁的孩童便有如此的城府?我看不透他。” 苏子常轻声一笑,随即回答道:“若是放在寻常人家,这位七皇子最多也就是一个庸才。可是生在紫禁城里便不一样了,帝王家中无亲情,不得不让自己多一层保护啊。” 苏碍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低声道:“宫里有个小太监不太正常。那个小太监在御书房外当值,人称小陈公公。” 苏子常一愣,随即略带嘲弄的看着苏碍,半晌,终于还是轻笑道:“这件事你便不必放在心上,过些时日,为父必然送你一出好戏。” 苏碍点了点头,对着苏子常拱手道:“父亲,孩儿回房,也请父亲早些歇息。” 苏子常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摆了摆手。看着苏碍的身影已经远去,苏子常这才阴笑道:“孰高孰低,三年见分晓。” (ps:奸臣已经写完,现在只是在修改,上传阶段。还请各位放心收藏,放心砸票。星期一,爆五更。然后就是,我今天冲榜来着。求一切。) ------------ 011:异样 更新时间:2011-04-03 科考的榜单在苏碍入宫后的第二天便已经公布了。令苏碍有些纳闷的是,原本已经得到了宫中的那位大贵人的承诺,如今自己却依旧在前十甲之外徘徊着。 不知为何,苏碍突然想到了婉儿那个丫头。却不知这丫头科考的时候用的是什么名字,只好作罢。 科考结束后的京城总是显得有些吵杂,有互相恭喜的,有咒骂官场腐败的,更多的是在互相祝愿,愿年能够考上。 西贵坊的糕点铺,苏碍总是会闲来无事的到这家铺子里吃些精致的糕点,喝些上好的茶水。 在整个京城,没有人知道这家店的老板是谁,估摸着除了同行之外也没人会去注意这家店的老板是谁。 “这个月的收益如何?”苏碍细细的抿着茶水,头也不抬的对着身边的一个长须冉冉的老者问道。 老者闻言,从身上掏出了一部已经略显陈旧的账本,翻了几页,轻声道:“公子,这个月咱们店里一共赚了一千二百四十八两七钱。除去支出的五百四十三两五钱之后,咱们还剩余七百零五两二钱。” 苏碍闻言点了点头,随即笑着说道:“给工人们的工钱再涨上一番吧。然后告诉他们,只要我赚得多,他们就拿得多。” 老者一愣,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是好。自己眼前的这位少东家已经在四个月的时间里将工钱翻了三番了。这事情若是让那些同行知道,还不得来拆掉这家店啊? 苏碍似乎看穿了老者的心思,轻声一笑道:“不要怕有人来找你或者说找这家店的麻烦。一切安好,出事有我。”言罢,苏碍轻身离去,不曾回头,仿佛世界与他无关。 京城的大街依旧喧嚣着,做生意的商贩们在卖力的叫卖着。苏碍走在这些摊贩中间,听着周围的喧嚣,心境,却如之水。 不知不觉,苏碍便已然走回了丞相府,看着已经有些斑驳的朱红大门,苏碍不知为何有些伤感,有些心悸。 轻轻的摇了摇头,苏碍终于还是大步的走进了丞相府。 叩了几下门,开门的小厮见到来人是苏碍,赶忙将苏碍迎了进来,随即低声在苏碍耳边轻语道:“老爷刚才一直在找您,估摸着老爷这会儿应该在书房,我看您还是去书房一趟吧。” 苏碍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轻声一笑道:“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小厮有些惊讶的看着苏碍,嘴上连忙道:“不谢不谢,能为少爷办事,是小人的造化。” 苏碍没有再去理会小厮,只是快步走向了苏子常的书房。 推开门,一股浓重的墨汁味道扑鼻而来,苏碍这才看到苏子长原来是一时兴起,在挥毫泼墨。 “来了?”苏子常不曾抬头看苏碍一眼,却轻声道。仿佛苏碍的到来是迟早的事情。 苏碍点了点头,轻声笑道:“父亲好雅兴,居然还能在现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刻有这般闲情雅趣。” 苏子常没有去看苏碍,只是轻轻的在纸上画着什么,轻声道:“天地动,唯我不动。朝廷一天就那么点儿破事,有什么可操心的?” 苏碍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若是仅仅是朝廷里的事情当然不用父亲操心,但是现如今坊间流传的全都是您如何逼迫监考官员徇私舞弊,这您也不重视?” 苏子常笑了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三国时期曹操的那句‘宁叫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是什么意思。” 苏碍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却不在说什么。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的两声锣响,苏碍疑惑的看了苏子常一眼,却发现自己父亲的眼神依旧古井无波,依然不动。 锣声到了丞相府的门口,愣是没有再前进半步。 此时的苏子常也不在平静,有些诧异的看着门外,嘴唇微动,似乎在念叨着什么。 “圣上有旨,苏子常之子苏碍接旨。”门外一个令苏碍有几分熟悉的声音大声喊道。 苏碍一愣,随即看着自己的父亲,而苏子常此时却恢复了平静,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阴翳。 苏碍见自己的父亲没有任何表示,只得快步走向门外接旨。要知道,拒不接旨在大齐国便是忤逆圣上,这已经是杀头的大罪。 苏碍刚刚走出书房,原本负责开门的小厮便已经将丞相府的朱红大门打开。只见一名身穿金色铠甲,身边带着数十皇宫侍卫,脸上意气风发的男子走进了丞相府。 苏碍看着来者不由一愣,而那位负责宣旨的男子也是一脸的诧异,随即,头上的冷汗便一滴滴的流过了脸颊。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前一天那位在正华门外嘲笑苏碍是阉党的侍卫统领。 此时的侍卫统领也暗自后悔,自己为什么会挑这么一个没着没落的事情来做。若是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便是苏子常苏丞相家的公子,便是借自己两个胆子,自己也不敢在大庭广众嘲笑他啊。 而苏碍仅仅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便恢复了自然。“统领大人,可安好?”苏碍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笑眯眯的问道。 那位侍卫统领闻言更是心惊,赶忙拱手道:“不敢不敢,昨日在正华门是卑职有眼不识泰山,误认苏公子是阉党,还望苏公子勿怪。” 苏碍笑着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随即脸上略带疑惑的问道:“不知道统领大人来苏府有何事?” 侍卫统领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正事,于是擦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强笑道:“圣上有旨,请苏公子接旨。” 苏碍笑了笑,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跪在地上,沉声道:“草民苏碍,接旨。” 侍卫统领见苏碍已经这般,也丝毫不敢怠慢,赶忙将圣旨请了出来,展开之后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观卿之作,朕思量繁多。卿乃上苍赐予我大齐之人才,故封卿为议事处长卿,官居正六品。钦赐。” 侍卫统领将圣旨念完之后,毕恭毕敬的将圣旨递到了苏碍的手中,随即恭维道:“恭喜小苏大人,望小苏大人飞黄腾达之时还能够提携小的们一把。” 苏碍笑着摆了摆手,嘴上说着好说,而实则,苏碍的心中却嗅出了一丝异样…… (ps:家里的e盘被格,丢了八十九篇稿子,所以从今天起,我要开始将这八十九章稿子补回来,我写多少发多少。但是明后天会三更,还望各位朋友支持。 说一下更新时间:第一章:中午十二点 第二章:下午六点 第三章:晚上九点 因为我要用定时发送,所以可能会有半个钟头的延迟,还望各位体谅。最后,求收藏,求红票,求点击。) ------------ 012:喜或悲【第一更】 更新时间:2011-04-05 “有什么不踏实的?宫里既然赏赐你了,你接着便是,这又不是什么烫手的山芋。”苏子常看着苏碍,满脸轻笑道。 苏碍一愣,随即还是苦笑着摇了摇头,道:“终归来的还是有些突然,要是没有见过七皇子的话,那我还可以接受,可惜我却已经见过那位七皇子了。” 苏子常闻言笑眯眯的看着苏碍,道:“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胆小了?想你在西贵坊开那家糕点铺的时候,也没有如此的小心谨慎啊。” 苏碍闻言猛然抬头看着苏子常,脸上难掩的诧异。 苏子常见状却微微一笑,轻声道:“想做的干干净净,凭你的那些小手段还是不够的。若要想不被人察觉,还需小心谨慎。” 苏碍轻轻地点了点头,轻声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苏子常笑了笑,说道:“从你拿到那间店铺的地契的时候便发现了,说来也可笑,堂堂大齐国丞相的公子居然会去经商,这会让暗地里戳咱们父子两个脊梁骨的人怎么想?” 苏碍笑了笑,没有接话。 苏子常见苏碍并没有说话的意思,随即轻声笑道:“议事处长卿,虽然只有六品,但是胜在手里还是有些实权的。虽然议事处不归我管,但是想必能找个说的上话的人照顾你一二。” 苏碍点了点头,随即拱手道:“劳烦父亲费心了。” 苏子常点了点头,随即对苏碍摆了摆手道:“你先出去吧,想必明天早上便会有旨意让你上殿受封,你准备准备。” 苏碍点了点头,随即低头沉声道:“孩儿告退。”说着,转身离开。 走出苏子常的书房,苏碍不知怎地,总是觉得有些沉重,似乎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轻轻摇了摇头,苏碍自嘲一笑,想必是自己想多了的缘故。 “公子,近日可好?”一个算不上清脆,却是异常熟悉的声音在苏碍身后响起,苏碍的脸上顿时扬起了一丝微笑。 “翠儿姐姐好啊,你可是有些时日没有回来了。”苏碍转身,轻笑着看着眼前的少妇,轻声笑道。 翠儿闻言一愣,随即笑了笑道:“最近家里的琐事多,小龙那孩子又是一个调皮鬼,净出去惹事,让人好不头疼。”说着,还指了指牵着自己右手的小男孩。 苏碍看了看翠儿身边的小男孩,这孩子便是小龙,翠儿的孩子。苏碍六岁的时候,翠儿便被许给了宁国公府的一位管家,听说这些年日子也过的还算不错。 苏碍看着还有些怯生的小龙,轻声一笑道:“小龙,怎么不认识我了?告诉舅舅,今年几岁了?”(最喜欢《庆余年》里范闲让丫鬟的孩子叫自己舅舅,挺感动的。借来用用,猫大勿怪。) 小龙闻言怯生生的伸出了三个手指,奶声奶气的回答道:“山税(三岁)了。” 苏碍笑了笑,随即看着翠儿,轻声问道:“最近的日子过的如何?要是受了什么委屈一定要说出来,丞相府出去的人,可不是软柿子。” 翠儿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笑了笑道:“少爷多心了,翠儿可是丞相府出来的人。能受什么委屈?” 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却没有接话。 只听翠儿继续道:“少爷,翠儿这就去给二夫人请安去,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一会儿还得去找当年的那些姐妹说说话。” 苏碍满脸微笑的点了点头,随即道:“是该好好聚一聚,不过若是下一次还是半年回来一次,看我怎么收拾你家相公。” 翠儿莞尔一笑,随即便施礼离去。 苏碍见翠儿已经离开,随手召过来了一名小厮,轻声交代了两句,小厮连忙点头称是,随即快步出了府去。 此时的苏碍却是轻轻的伸了一个懒腰,深深的吸了一口略带不知是什么花花香的空气,前所未有的轻松。 正准备离开,却发现一名丫鬟略显慌张,但是脸上却带有一丝欣喜的向着苏子常的书房跑去。当跑到苏碍身边的时候,居然连施礼都已经顾不上,只是急匆匆的道了一句少爷好。便已在三步之外。 苏碍没有去深究,这种琐事苏碍也懒得追究。前些年的苏碍甚至还想给丞相府的家丁丫鬟们传授人人平等的道理,却因为这里的人奴性太重,只好作罢。 不多时,那位丫鬟便从苏子常的书房走了出来,脸上却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欣喜。 苏碍这才看清,这丫鬟是后园子的,也便是自己那位姨娘的贴身丫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苏碍的心头突然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那丫鬟走到了苏碍身边,轻身施礼,随即告罪道:“方才小环有急事在身,未给少爷施礼,还望少爷见谅。” 苏碍没有说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这位二姨太的心腹,只是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未将那件事放在心上。 看到苏碍摆了摆手,那位丫鬟终于还是舒了一口气。丞相府中,是人都知道自家的公子和后园子的那位二夫人有些不对盘。身为二夫人的心腹,这位丫鬟在面对苏碍时自然处处小心。 走进苏子常的书房,苏碍便看见苏子常坐在书桌旁边,眉头紧皱。 下意识的,苏碍脱口而出:“怎么……” 话且没说完,便已经被苏子常打断道:“你二姨娘有了身孕,已经两个月了。” 苏碍愣了愣,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终究还是平静了下来。平静的脸上,让人看不出或喜或悲…… (ps:第一章送到,第二章下午三点上传。因为是定时发送,可能会有些延迟,各位见谅。另外,求各位收藏,红票,点击全部雄起,新书榜上的那几个实在太猛,身为分类第四的我,表示压力很大,想上前三,各位雄起不? 新建了一个群,还望各位踊跃:61940493) ------------ 013:初上殿【第二更】 更新时间:2011-04-05 “没有什么要说的吗?”苏子常看着脸色已经平静的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 苏碍轻声一笑,回答道:“就算我现在想说什么,还来得及吗?既然已成事实,那我接受就是了。” 苏子常笑了笑,轻声道:“刚才还谨慎如鼠,现在却胆大如虎。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苏碍一笑,却只是看着苏子常,终于在半晌之后,苏碍才轻声道:“父亲早些歇息,苏碍告退。” 苏子常一愣,随即还是轻轻的摆了摆手,想必手腕通天的苏丞相也在烦恼那位阴狠毒辣的二夫人怀有身孕的问题。 回到自己的房间,苏碍原本满脸的微笑已经浑然不见,有的只是一脸的阴沉。 自己那位姨娘的怀孕想必还是让苏碍十分介怀。暗自思量是不是应该将那孩子扼杀的苏碍却终于还是摇了摇头,狠不下心来。 终于,苏碍还是因为思索的太多,睡倒在了床上。 次日清晨,还是一片黑暗之际,只听丞相府外已经有了锣声。幸好苏碍得到苏子常的指点,并没有在这些传旨太监面前丢人现眼。 不出苏子常所料,圣旨上写的便是让苏碍上殿受封。不过这份圣旨并不是给苏碍一个人的,而是给科考前十名,连带苏碍十一人的。 天刚朦朦亮,苏碍与苏子常坐着丞相府的轿子,便已经来到了景阳门外。 皇宫一共九门,分别为景阳门、正华门、正午门、玄阳门、玄景门、华文门,华武门,尚德门、尚勤门。朝廷议事之时,八门齐封,仅留景阳门一门进出。 天边蒙蒙有一丝红色的亮光之时,只听景阳门内一阵清脆的鞭炮。鞭炮响毕只听一个太监捏着嗓子大声喊道:“上朝咯……” 第一次看到,听到这些仪式的苏碍忍不住有些想笑,但是看到周围的人都是一脸严肃,如临大敌,苏碍想笑却也笑不出来。 景阳门大开,却不见门口站的这些官员有一个人走进去,似乎都是在等待着什么。 就在这时,只听那名太监再次捏着嗓子喊道:“三刻吉时,进。” 听到那名太监的喊声,原本站在门外的百官这才两三人同行的走进了景阳门。 走进景阳门,苏碍和另外十位考生便被分在了静养殿旁边的偏殿里,随时等候皇上的召见。 约摸着过来大概有半个时辰,终于还是轮到了苏碍几人上殿。 “草民(臣)叩见(参见)皇上。”苏碍与那几名考生同时跪在殿上,沉声恭敬道。 那十名考生听到苏碍自称臣,纷纷都瞪大了眼睛。殿上一些地位较低的官员也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苏碍,有些目瞪口呆。 相对而言,在这座阴森森的大殿中相对有实力的一些人,纷纷都若有所思的看着苏碍,却只有少部分人猜到了眼前这个刚刚成年的孩子便是“奸相”苏子常的儿子。 勋皇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摆手道:“平身吧,你们都是今年的前十甲,朕当日说过前十甲,赠黄马褂,封经注院长吏。若是你们不想在经注院任职,便去翰林院谋个差事吧。” 那十位考生轻轻一愣,随即赶忙再次叩首齐声道:“谢皇上恩典。”声音整齐的紧,想必是排练过吧。 接着,那位勋皇指了指苏碍,沉声道:“此子在治国方面见解独到,朕封他为议事处长卿,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话音未落,一名武官从右侧走了出来,对着勋皇一躬身,道:“臣有异议,臣虽不敢质疑陛下的眼光,但是毕竟耳听为虚,还请这位小大人展示一二。” 勋皇闻言看着苏碍沉声问道:“爱卿可为尚将军说两句你的治国之道?” 苏碍一愣,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名顶多三十有余的武官,却始终不相信他便是闻名大齐国的上将军――尚思疑。 终于在旁边一位考生的提醒下,苏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看着尚思疑轻声问道:“不知尚将军要问苏碍什么?” 尚思疑略微沉思了一下,随即笑道:“那便请这位小大人讲讲民生。” 只见苏碍微微一笑,道:“民生在勤,勤则不匮。朝有不直、毁名之臣,则.民生休戚、人品邪正,谁复为国家昌乎?” 尚思疑微微一愣,虽然他是武将,但是却也是正儿八经的武举人出身,苏碍这些话虽然说得繁琐,但是却也能大概听得明白。 而端坐在龙椅之上的勋皇听到苏碍的回答,却是微微一笑,赞许的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尚将军还有什么想考的?” 尚思疑闻言对着勋皇一拱手,道:“这位小大人远非臣能所及,臣没有异议。” 勋皇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满朝文武再次问道:“众位爱卿可有异议?” 此时的大殿之上,一片安静,众人都在暗自思量苏碍的这番回答。见没有人说话,勋皇这才说道:“既然众位爱卿没有异议……苏碍上前听封。” 苏碍闻言向前迈了半步,随即跪在大殿之上,沉声道:“臣苏碍,受封。” “责成苏碍入议事处,任长卿之职。可密奏御书房。”勋皇略显凛冽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响起,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 所有人都在暗自思量着,丞相一派的均是恍然大悟,原来这位小公子便是丞相家的少爷,看来丞相一派是不是那么轻易便倒台的。而苏子常的政敌们却在暗自后悔,方才为何不阻止皇上的任命。 一时间,大殿之上,十分诡异…… 【求红票,求收藏,求点击,第五名离我太近,没有安全感啊……下一章六点定时发送】 ------------ 014:居心 更新时间:2011-04-05 “咳咳……各位爱卿,可有话说?”勋皇看着底下的文武百官,沉声提醒道。 只见此时,一名神色有些慌张,体型微胖的官员赶忙从百官之中跪了出来,低头急促道:“请陛下三思,陛下三思。小苏大人虽然才略甚高,但是却太显年轻,还望陛下容小苏大人锻炼几年。” 若是寻常人,定然会被这官员的一番话唬住,认为他是丞相一派的。可惜恰恰相反,这位体型微胖的官员是这朝堂之上另外一派的少壮代表。 话音未落,一直站在大殿第一排的苏子常终于还是站了出来。 对着勋皇一拱手,苏子常大声道:“臣以为,任命官员这些琐事应该先放一放。臣现在有本要参。” 苏子常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却足够这景阳殿里的人听的清清楚楚。满朝的文武百官都在思量着这次要倒霉的是身边的哪位。 那位微胖的官员闻言更是眼皮微微一跳,看着苏子常的眼神也是充满了警惕。似乎此时的苏子常已然化身妖魔鬼怪,张牙舞爪。 勋皇看着苏子常一脸的认真,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准!” 苏子常这才抬起头,看着那位微胖的官员轻轻一笑,笑容之中尽是不屑。 “今日,臣便要参户部左侍郎林元宇一本。参他贪赃枉法,鱼肉百姓,这里便是臣所调查的证据。”说着苏子常便将一本深蓝色的奏折递给了站在龙椅下侧的小太监。 而那位微胖的官员此时确实满脸的惊骇。不为别的,只为他便是那户部左侍郎林元宇。 林元宇真的不敢相信苏子常便是会算准今日他儿子封官自己定然会插上一脚。临时插一脚仅仅是因为自己临时起意而已,相比苏子常早早便算准,那林元宇更相信苏子常已经将这大殿之上所有人都写了一遍,只等着谁来做这只出头鸟。 勋皇接过了苏子常递来的奏章,脸上也渐渐的开始有些阴晴不定。 终于,在半晌之后,勋皇将手中的奏折狠狠的向着桌子上一摔,对着林元宇咬牙切齿道:“林爱卿,现在证据已经摆在这儿了,你还有何话可说?” 林元宇顿时如临大敌,额头上的细汗已经轻轻的划过有些抖动的脸颊。略微思忖了一下,林元宇终于还是沉声道:“罪臣领罪。”林元宇却不知道,在自己说出‘罪臣’二字之时,大殿第一排的角落处,一人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不忍再看。 勋皇强压着怒气,对着身边的太监说道:“把林元宇拖出去,关入大理寺大牢。刑部,大理寺,议事处三司会审。” 话音刚落便有两个身穿朱红铠甲的御林卫将面色苍白的林元宇拖出了大殿。没有喊冤枉的人,也没有喊饶命的声音。大殿之上一片安静,诡异的安静。 “刑部尚书曹行之”见林元宇已经被御林卫拖出了大殿,勋皇终于再次沉声喊道。 被点名的那位刑部尚书曹行之微微一愣,随即赶忙跪在大殿中央,低头沉声道:“臣在。” 勋皇看着曹行之,面目显得有些狰狞,显然没有了此前的淡然。 “按大齐律,欺压百姓,贪赃枉法,鱼肉乡里,当以何罪论处?”勋皇看着曹行之,终于还是沉声问道。 曹行之一愣,随即有些战战兢兢的回答道:“按……按照大齐律,四品以下官员贪赃枉法凌迟。四品以上官员处斩,诛三族。” 说话间,这位刑部尚书曹行之还是忍不住朝着苏子常和大殿的某个角落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就连端坐在大殿的勋皇也未曾发现。 勋皇听着曹行之的回答,顿时有;了些许怒气,但却还是忍了下来。看了看苏子常,勋皇终于还是问道:“不知苏爱卿有何要说的?” 苏子常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被勋皇当枪使的日子,只是轻轻的向前迈了一步,对着勋皇一拱手道:“臣以为,身为户部尚书监守自盗,应罪加一等,斩首示众,诛六族,以慰天下百姓。” 苏子常的话顿时让敌对阵营的人有些慌张,若是真如苏子常说的这般,哪怕是林家今后就要在京城除名了。 略微的叹了口气,原本站在角落里的那位终于还是站了出来。对着勋皇一拱手,大声道:“启奏皇上,臣认为苏大人的话有些不妥。” 苏子常闻言没有理会端坐在朝堂上的勋皇,反而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这个人,眯着眼睛轻声笑道:“不知道齐肩王有何高见?” 齐肩王听到苏子常的挑衅,顿时在朝堂上扫视了一周,目光只是在苏碍身上停留了一下。终于还是大声笑道:“本王是个粗人,不懂得什么诛九族,诛六族的。本王只知道这林大人这些年为大齐兢兢业业,不曾抱怨丝毫,这难道还不够抵过吗?” 苏子常皱了皱眉头,他明白这位齐肩王已经决定胡搅蛮缠救下林元宇的性命。苏子常暗自思忖着,想着该如何化解。 不曾想,就在这时,只见苏碍站了出来,正好站在了苏子常的身后,对着勋皇大声道:“陛下,臣有话说。” 这便是勋皇想要看到的,想要权势?我可以给你,想要金钱?我也可以给你,但是你一定要按照我的想法,我的思路去做。看到苏碍自己主动站出来,勋皇也是暗自点了点头,随即轻声道:“准。” 苏碍再次拱手,随即看着齐肩王,轻声道:“一院不扫,何以扫天下?若是今日陛下饶掉了林大人的性命,那日后呢?保不齐就会出现千千万万个林元宇。” 齐肩王一愣,却不曾想这年纪轻轻的苏碍居然会有这么一副伶牙俐齿。终于还是在苏碍的注视下,齐肩王大声道:“若是因为这些小事便斩了了一位大臣,诛了他六族。只怕会让这些老臣寒心。” 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含义颇多。齐肩王的意思便是,我们这些老臣说话,哪里关你这个小孩子的事。 苏碍轻声一笑,却脸色突变的怒斥道:“若是天下人犯错皆是功过相抵,那天下岂不是早就乱套了?你齐肩王想让天下乱套,你到底是何居心?” (我有罪,三更拿不下了。。。只能说我不是一个适合五更的猛人。明天继续三更,还望各位继续支持。这次说话不算话,要打你们打吧。但是千万不要打脸,俺是靠脸混饭吃的。最后死不要脸的求红票,收藏,点击。) ------------ 015:若是想活着,那便要杀人【第一更】 更新时间:2011-04-06 包括苏子常在内谁也想不到,这个刚刚站在大殿之上,不到一个时辰的少年,居然会向齐肩王发难。 听到苏碍的话,齐肩王的脸色瞬间变了几变,但最终还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一句:“好小子,果然是一副伶牙俐齿。” 苏碍轻声一笑,却不依不饶道:“王爷还没有回答苏碍的问题呢。” 齐肩王一愣,终究还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少年居然会步步紧逼,将自己逼入了一个死胡同里。 冷眼看了看苏碍,齐肩王转过头,对着苏子常冷声道:“苏丞相家的家教果然是这般吗?看来苏丞相回去之后要好好惩罚一下您府上的先生了。” 苏子常一笑,略带嘲讽的看着齐肩王,回答道:“劳烦王爷忧心了,犬子正是在下所教。哪里有不足之处,还望王爷指点一二。” 齐肩王面色一凛,随即看到端坐在中央的勋皇并未说话,争强好胜之心也只得压了下来,看着苏子常冷声道:“本王不与你父子二人一般见识。” 苏子常轻声一笑,似乎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有些戏谑的看着齐肩王,终于还是沉声冷笑道:“我父子二人何时与你一般见识了?” 此话一出,大殿之上哗然。文武百官纷纷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苏子常,对方已经服软,可是这位丞相大人却依旧不给人台阶下,这着实让人有些猜不透。 就在这时,只听那位一直沉默不语的勋皇,冷声训斥道:“大殿之上,可是你们喧哗的地方么?”百官闻言骤然安静,当真有些闻针落地的意思。 见底下的一众官员已经彻底安静,勋皇这才说道:“方才让你们说怎么处置林元宇,你们倒好,倒是将这大殿当成吵架的地方了。传旨下去,丞相苏子常,齐肩王董斌二人每人罚半年俸禄,家中反省三日。” 苏碍闻言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而苏子常却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苏碍不用担心。 齐肩王虽然有些窝火,但是还是同苏子常一起跪倒在地,二人一齐沉声道:“罪臣领旨,谢吾皇恩典。” 朝会结束之时,已经接近午时。考入前十甲的那些才子们都相约去了叶香楼吃午饭。苏碍没有获得邀请,只是因为苏碍是那位‘奸相’的儿子。 今日的丞相府着实十分热闹,来来往往的官员络绎不绝。京城之中的百姓们自然不会去关心丞相府发生了何事。或许他们正巴不得丞相府某天走水,烧死丞相府的一众牛.鬼.蛇.神。 “恭喜小苏大人能够入议事处任职,若是日后小苏大人飞黄腾达,可千万不能忘记我们这些人。”一个身形瘦弱,后背有些微微弯曲的男人对着苏碍拱手笑道。 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显得有些害羞。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这个人便是大理寺的掌礼谢文豪谢大人。也是如今大理寺真正的掌权人。 谢文豪见苏碍一脸的害羞,一种无力的感觉有心而生。今日在朝堂上的事情,他也是听说了的。知道这位小苏大人的飞扬跋扈,敢在皇上面前顶撞齐肩王。不管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什么。但终究这位小苏大人也是苏丞相的儿子,对于这种人,千万莫要谈什么前程,只需猜测他日后将如何的手腕通天。 只见这时,苏子常恰好走到了苏碍的身边,看了看谢文豪,苏子常对着谢文豪轻声道:“林元宇的事情抓紧点儿,莫要因为谁给你压力你便将他判轻了。别人我来顶着,你只需要让他一辈子出不了大牢便可以。” 谢文豪一愣,随即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什么尺度?” 苏子常轻声一笑,笑眯眯的看着谢文豪,说出的话却杀意凛然:“能斩首,就千万不要留活口知道吗?” 谢文豪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随即对着苏子常一躬身,便消失在了那些前来祝贺的人群之中。 苏碍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还是有些不愿相信方才杀意凛然的话便是出自自己这个平时处事不惊的父亲之口。 苏子常看着苏碍有些惊讶的眼神,轻轻的笑了笑说道:“记住,有些人,若是你不去杀他,那他便会来杀你。你死还是他死,你要做好决断。” 苏碍一愣,随即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这种事根本不需要什么决断。若是想活着,那便要杀人。苏碍骤然间想到了这句话,却不知出自何处。 (这一章的字数有些少,没办法,这一章到这儿就完了。我也懒得灌水。下午四点还有一章,希望继续支持,就是这样。) ------------ 016:水调歌头,词一首 更新时间:2011-04-07 漆黑的夜,仅有天上忽明忽暗的星星维持着一丝亮光。 吱吱扭扭的响声从丞相府的方向传来,着实让周围的百姓有些反感。没有人去抱怨,毕竟林元宇的事情已经传遍的京城。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去触苏家的霉头。 丞相府的大门开了一条只容一个脑袋探出去的缝隙,一名小厮伸出头来四下张望了一番,才从背后拿出了丞相府的灯笼,前头带路。 一袭白衫的苏碍走在小厮的后面,算不上悠闲,也算不上急促。 京都城北有一石湖,传说是某位仙人遗落在人间的碗。这种说法苏碍自然不信,但是却依旧忍不住感叹这石湖的神奇。 石湖旁边一座不起眼的茅草屋中,苏碍端起茶杯将杯中还有些滚烫的茶水一口饮下。脸色也随之变得通红。 苏碍的对面,坐着一个女人。说是女人,其实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罢了。只是一双柳叶眉生的有些勾人,时常让人忘记她的年龄。 “慢些,每次来都只是喝我一碗茶便匆匆离开,我真的很想知道,小苏大人到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去解决。”女人看着苏碍,轻声调笑道。 苏碍闻言,红着脸摆手道:“姐姐莫要羞我了,若是让姐夫知道,还不拔了我的皮?” 女人一笑,随即道:“你姐夫若是敢扒你的皮,我便让他常年在这房子中跪搓衣板。放心吧,姐姐不会让你死的不明不白的。” 苏碍没有接话,他知道这种无关紧要的对话仅仅是一个过场。双方都在试探对方想要什么,符合不符合自己的利益。世界便是这样,利益至上。 “不知道姐姐这次有什么好东西送到了,还大半夜的叫我出来一叙。既然来了,姐姐为何却不拿出来让苏碍一见呢?”半晌,苏碍见那女子没有说话,只得说道。 女子掩面轻声一笑,随即温柔道:“我还以为小苏大人还能忍住不问呢。小苏大人不问,我自然也不会多嘴说出来,既然小苏大人问了,那我也不好驳您面子,只得拿出来给你看看。”说着,只见女子身上原本整整齐齐的长衣突然掉落在了地上,而苏碍却没有回避,依旧淡然的喝着茶水。 这女子不是第一次对苏碍玩这种手段了。前几次的时候苏碍还是会低下头,然后悄悄脸红。而这一次,苏碍却没有脸红,只是一脸淡然的喝着茶,波澜不惊。 女子见苏碍并没有正眼看自己,或者说是羞涩的低下头。索然有些无味,从腰间拿出了一个乌黑色的器物仍在桌子上,有些不满道:“喏,就是这个东西。是你姐夫好不容易才弄进来的。” 苏碍瞥了一眼,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右手捏着茶杯,口中轻语道:“我需要什么,我想你很明白。不要用这中下三滥的东西来糊弄我。我给你的图纸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快快将东西拿出来吧,那种东西在你们身上也没有丝毫用处。” 女子一愣,却想不到苏碍居然会突然跟自己翻脸。讪讪的笑了笑,女子终于从桌子底下再次拿出了一个黑色物体,而这一次,却让苏碍眼前一亮。 “不错,有点那种意思了。若是能够淬毒的话那便更好了。”苏碍拿着那个黑色物体,有些欣喜道。 女子一愣,随即冷声道:“那玩意儿是银的,淬毒的话会发黑,在晚上更难被人发现。这是你说的,我便按照你的要求做了。”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女子,半晌,才轻声笑道:“恨我?” 女子摇了摇头,回答道:“没你苏家的那般权势如何敢去恨你?林侍郎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啊。” 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 只听女子继续道:“方才你进来的时候我便看的出来,你已经不再是前些年的苏公子了。能将林侍郎送入大牢,天下除了你父子二人,我还真想不到有别人。” 苏碍笑了笑,轻声道:“想不到就莫要想,明天早晨便出京吧。这个地方不适合你们这些人生活。” 女子点了点头,随即悄然离去。 茅屋里的油灯还在闪烁,原本站在茅屋外的小厮也走进了茅屋。 看着小厮,苏碍轻声笑道:“是不是觉得在这儿给我做一个跑腿的人很委屈?” 小厮一听有些愣,随即恭敬道:“不敢。若是放在平时,小的就算是给苏大人提鞋也怕是不配的。” 苏碍闻言一笑,看着小厮,轻声道:“莫要这样贬低自己抬高别人。人活着便是为了尊严二字。你且不是真正的奴才,哪来的这么重的奴性?” 小厮点头称是,却依旧一脸的奴才像。 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却发现茅屋一角的柜子上放着一盘桂花糕。 将柜子上的桂花糕拿了一块,嗅了嗅没有什么异味。苏碍径直塞进了嘴里,满脸的满足。 此时原本已经躲在云彩后面的月亮也冒了出来,连带的撒了一地的白。 看着不算浑圆的月亮,手中捏着桂花糕,苏碍口中轻声念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月光之下,那个还略显生涩的少年放肆的笑着,笑的张牙舞爪。 (今天只有一章,真的很对不起各位。) ------------ 017:京郊桃林(一) 更新时间:2011-04-08 三月桃花艳阳天,此时的京城正是热闹的时候。不少才子佳人便是在这时的京郊桃林缘定终生。 京郊外的小河边,略带清甜的风吹拂在苏碍的脸上,苏碍露出了一丝有些甜腻的微笑,像那三月的桃花一般。 “苏兄,想不到在此处还能遇见你啊。你我果真有缘。”一个略带清冷的声音在苏碍身后响起,偏生那清冷的声音中还带有一丝热情。 苏碍闻言皱了皱眉头,但还是转过头去,看着来人,苏碍轻轻拱手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小王爷。”不是别人,那人便是齐肩王家的小公子――何斌。 何斌轻声一笑,随即略显高傲的对着苏碍一摆手道:“苏兄,那些俗礼在你我之间便免了吧。若不嫌弃,你我茶亭一叙?”说着,何斌单手执扇朝着不远处的茶亭指了指。 苏碍沉思了一下,却始终想不出这位齐肩小王爷到底在想些什么。终于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苏碍轻声道:“小王爷先请。” 何斌没有推让,径直带着随从走向了不远处的茶亭。 见到此幕,苏碍所带的随从都有些不忿,一个平时经常为苏碍跑腿的小厮凑到苏碍耳边,轻声嘟囔了句:“少爷,这齐肩王府的下人们一个个趾高气扬的,恐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齐肩王府的下人。” 苏碍闻言笑着摇了摇头,看着身边的这个小厮,轻声道:“别当我是傻子,你们在外办事的时候不一样别人巴不得知道你是丞相府的人吗?” 小厮一愣,随即缩了缩脖子,赶忙告罪道:“还请少爷恕罪。” 苏碍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稳着步伐,向着茶亭走去。 “若说喝龙井,当真还是西湖的龙井最好。只是近些年西湖那边的雨水有些多,加上距离京城遥远,要想喝道新茶就必须将刚摘下来的茶也装车送抵京城。只是浸了茶味,茶也就差了些。”何斌品着茶,口中轻声念叨着,似乎是自言自语,似乎是说给苏碍听的。 苏碍没有接话,只是依旧低头喝着杯子里的茶叶。其实苏碍的心中也是有些奇怪,这些茶喝起来的味道都差不多,若说真的有区别,那为何自己喝不出来呢? 何斌见苏碍没有说话,终于还是忍不住沉声道:“不知道苏兄在景阳殿与我父亲针锋相对,这是为何?” 苏碍一愣,却始终没有想到对方这么快便忍不住开口,只是轻轻的将茶杯放下,看了一眼何斌,苏碍这才轻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站的立场不同,心里想的东西便不一样。” 何斌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冷笑道:“我想苏兄是不是有些牵强了?难道丞相府的人都是习惯了偷鸡摸狗,然后还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吗?” 说到后一句的时候何斌明显提高了嗓门。一时间,齐肩王府和丞相府的下人们,剑拔弩张。只是等着自己主子的一声令下,便蜂拥而上,将对方撕成碎片。 苏碍似乎没有发现身边的诡异气氛,或者说苏碍已经发现,却根本不在乎。只是依旧默默的喝着茶,时不时的砸吧下嘴,似乎津津有味。 而此时的何斌却显得有些尴尬,看着苏碍却不知如何是好。后者压根不搭理自己,这让一向好面子的小齐肩王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苏碍,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藐视我?”何斌终于还是有些忍不住,一把抓住了苏碍的衣服领子,大声喝道。 苏碍被突然一抓,却没有丝毫的反抗,只是冷冷的看着何斌,轻声问道:“不知道小王爷为何发怒?” 方才何斌的一声大喝已经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力。人总是这般喜欢凑热闹。而且喜欢让热闹更加热闹。 见何斌已经抓住了苏碍的衣服领子,身边一些看戏的人便开始大声怂恿道:“打啊?打他,在京城谁怕谁啊?” 何斌虽然有些头脑发热,但是还没有到已经疯掉的地步,轻轻的将手松开,对着苏碍一抱拳道:“方才失态了,还望苏兄见谅。” 苏碍没有说话,只是冷漠的看了看何斌,便从身边拿起茶杯,为自己倒了杯茶水,细细的品着。 何斌见苏碍果真没有与自己说话的意思,索性也不再纠缠,只是对着苏碍一拱手道:“苏兄,我要先走一步。若有什么事,便来王府找我。” 周围的人这才注意到何斌话中提到的王府二字,各个心中都有些揣测,刚才在这茶亭之中要动手的会是哪家的权贵。 没有理会周围人的议论,苏碍依旧坐在茶亭之中,细细的品味着茶水。 终于,苏碍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今日的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若是放在平时,就算再没有家教的那些京城纨绔也能懂得隐忍不发,宁愿背后使绊子,在人面前还需要笑呵呵的。而今日这齐肩王之子显得有些反常。 苏碍拍了拍额头,却始终没有想出这事情到底有哪里不对。只得轻轻的摇了摇头,向桌子上放了些碎银子,便带着自己的几个随从转身离开。 苏碍却不知道,就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茶亭中所坐一人若有所思,随即眸中闪出一丝精光,满脸都是笑意。 (咳咳,连续更了两天的1800,真的觉得有些对不起你们。那个什么,签约了,现在为了那么一丁点儿稿费,我也得拼了命去码字,你们说是不是?不过不怕,过了一百章之后便不会出现这种问题。一百章以后的稿子已经码好,各位可以放心收藏了。最后吼一声:没收藏的朋友收藏一下,每天固定点击150+,怎么就没有人收藏呢?) ------------ 018:京郊桃林(二)护短 更新时间:2011-04-10 若是说这京郊桃林仅仅是一个喝茶聊天的去处,那便是天大的一个错误。看似明媚的地界,却不知有多少阴损的勾当在这桃林的某处角落里进行着。 好久都没有出来散心,苏碍此时的心中是说不出的痛快。若不是方才遇见了齐肩王之子,或许此时苏碍的心情会更好一些吧。 被苏碍一语点破之后,这些丞相府的小厮们也不敢造次,纷纷垂着头,再也没有往日那种趾高气昂的样子。 苏碍看在眼里,却没有说什么,既然消不掉他们心中的奴性,那便让他们的奴性更重一些吧。倒是所谓的人权,在如今苏碍的眼里,狗屁都不值。 正午刚过,一些书生打扮的年轻人便三三两两,有说有笑的朝着桃林的某处走去。 苏碍看着身边的那些个书生纷纷从自己身边经过,脸上难掩的有些欣喜,更有一少部分人此时正对着同伴唾沫横飞的说着什么,苏碍终于还是好奇了。 “去打听一下,这些人都是去干什么,若是有些由头,咱们便也去看一看。”苏碍唤过身边的一个小厮,轻声交代道。 小厮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走到了那些书生中间,询问起了什么。 被小厮拦住的几位书生,原本看到眼前这人一身家丁的衣服,心中多有鄙视。但是当看到小厮腰间挂着的铜牌之后,脸上的笑容随即便得谄媚起来。 “原来是丞相府上的大人,不知道小的有什么能帮到您的?”一位看起来似乎年长的书生对着小厮一抱拳,随即轻声道。 小厮笑了笑,但是眸中的却难掩的带有一丝冷色。他知道,眼前这位笑容谄媚的书生怕已经是京城的‘状油子’了,还是莫要打交道的好。 所谓‘状油子’,便是那些熟读律法,却在科考之时落榜,无颜面对家乡的各位父老乡亲,只好留在京都,靠为别人打官司为生。 这种人还有一个别称――丧官。打官司毕竟有输有赢,不管结局如何,输的一方心中肯定会有些许不好受。那些官司打输的人,往往会在审案结束之后,暗地里骂这些人,丧门星,扫把星之类的话,久而久之便有了丧官这个别称。 看着眼前的这个丧官,小厮的心中一阵冷笑,随即还是装做一副恭敬的样子,对着面前这位丧官轻声道:“我家少爷见各位不知为何行色匆忙,所以差遣小的过来打听一下,各位公子到底是要去何处。” 这位‘状油子’身边两个明显都是外地来到京都的,见到京都的家丁们都是如此狂傲,还是忍不住教训道:“也不知是谁家的狗,居然在这个时候出来乱吠。” 这名小厮不是一个笨人,却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脸上还略带茫然的看着说话的那人,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而那人的话,却清清楚楚的飘进了不远处的苏碍的耳朵里。轻轻向前走了几步,苏碍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人,终于还是轻声问道:“你是哪家的?” 那人一愣,随即沉声冷笑道:“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打了狗,却把主人给引来了。也罢,让我来看看这狗主人有多少斤两。” 苏碍轻轻一笑,随即指了指那人,对着身后的小厮笑道:“若说你们是狗,怕是眼前这人连你们也不如。一只不知从什么穷乡僻壤里爬出来的四脚虫,居然也敢在京都称王称霸。这也不知道京都里的那群纨绔到底是怎么让这人进的京都。” 苏碍的话随说的淡然,却也让那位‘状油子’嗅出了一丝危险。赶忙走到苏碍面前,那位‘状油子’一脸赔笑道:“公子息怒,公子息怒。我这两位朋友在小地方横行惯了,这突然来到京城,怕是还有些不习惯。还望公子赎罪。” 苏碍一笑,随即玩味的看着方才说话的那位‘状油子’轻声道:“若是你杀我全家,而后告诉我,你仅仅是心中烦闷才会这般处世,你猜我会不会杀了你?” 看似一句玩笑话,却还是让那位‘状油子’的额头上渗出了一丝冷汗。但看着苏碍玩味的笑容,这位‘状油子’终于还是壮起了胆子道:“若是公子今天逼的太紧,只怕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莫要看公子似乎与那手腕通天的丞相府有莫大的联系。若是由京都戒守司处理的话,怕是丞相府那块金子招牌也不管用吧。”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看着这位‘状油子’轻声问道:“莫非这位兄台家中有亲戚在京都戒守司?”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略带沉闷的看着苏碍,眼神中尽是提防。 苏碍见这人没有说话,便轻轻的笑了起来。笑罢,苏碍看着眼前这位方才将自己讲的权势通天的‘状油子’轻声冷笑道:“将你家中所有入朝为官的亲戚都叫上,最好再叫两个实权派。告诉你,今天这个短,我倒是护定了。我苏碍十三年来还真没有因为比家世怕过谁。” (ps:下午四点可能还有一章,要是没有的话,我也会在四点发公告的。昨天晚上家里重做系统,结果忘装搜狗,到写的时候才发现,索性不装了,练练智能abc吧。虽然不如以前一小时三千字那般神勇,却也能码出两千字。求收藏,求红票,求点击。看俺这么辛苦的分上。) ------------ 019:京郊桃林(三)揭穿【第一更】 更新时间:2011-04-11 苏碍的话着实让那位‘状油子’有些发愣。果真还是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少年居然会说出这般狂妄的话语。 但是当苏碍提起自己名字的时候,这位‘状油子’的瞳孔还是不由得一缩。不是这个名字有多么响亮,真正耐人寻味的却是那个姓氏。 原本这位‘状油子’还想苏碍或许是丞相府的远房亲戚,只是拿着丞相府的由头出来吓唬人。但当苏碍提及自己的姓氏的时候,这位‘状油子’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苏碍见眼前这人不说话,随即冷哼道:“若不是你家大业大,还没有想好如何对付我这种京城的小虾米?”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这位‘状油子’却没敢再将苏碍当成那种无足轻重的小虾米。 略微想通之后,这位‘状油子’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对着苏碍道:“真不知是丞相府的公子驾到,小的说话没遮没拦的,还望公子恕罪,不与小人一般见识。” 苏碍闻言冷笑一声,道:“若是你带出来的人被别人侮辱,你会作何感想?今日你还是让我看看你有多大能耐,敢在这京城撒野吧。” 面对苏碍的咄咄相逼,这位‘状油子’也着实有些气恼,随即看着苏碍冷声道:“公子果真不给小人一个面子?” 苏碍笑了笑,随即有些戏谑的看着这位‘状油子’,轻声道:“你的面子?你的面子到底值几两银子?” 那位‘状油子’一愣,却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眼前这位疑似丞相府公子的少年的重视。 碍于面子,这‘状油子’终于还是沉声道:“公子果然想让这件事情闹得天下人尽知?”说话间,这位‘状油子’还四下打量了一下围观的人群。 苏碍一笑,随即看着这位状油子,脸色漠然道:“方才齐肩王的公子我便没有给他面子,你是何人?居然还敢威胁我?” 言罢,苏碍也不理会这位‘状油子’,转身向着身后的一名小厮问道:“不知道在大齐国威胁公务员家属会是什么罪?” 小厮虽然不知道苏碍口中的公务员是什么意思,但终究还是明白了些许,随即低头道:“大齐国律里没有威胁官员家属的罪过,倒是有威胁朝廷命官的罪过。若是交由大理寺审的话,怕是一般人吃不够十年八年的牢饭是出不来的。” 苏碍一愣,随即拍了拍额头,自嘲道:“我倒是忘记了,我现在也是议事处的长卿,六品,算是朝廷命官了吧?” 小厮嘿嘿一笑,也不理会一旁的‘状油子’只是对着苏碍轻声笑道:“少爷说的是,这议事处的长卿可是货真价实的朝廷命官。议事处的官职,可是这天下除了皇上与丞相之外权利最大的。” 这些话落到了那位‘状油子’的耳朵里,额头上顿时渗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想来也是听出了苏碍的真实身份,有些胆寒罢了。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这位‘状油子’终于还是忍不住对苏碍磕头求饶道:“还请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小人这一次吧。小人也是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苏公子不要往心里去。” 苏碍没有说话,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位‘状油子’半晌,苏碍才轻声道:“若是磕头道歉便可以饶恕人们的罪过,那要大齐国律还有何用?” 终于还是没能顶住苏碍带来的压力,这位‘状油子’终于还是瘫坐在地上,口中嘶哑的喊叫着:“快来评评理啊,丞相府的人仗势欺人啦。”似乎是想在众人之间博取一些同情。 苏碍没有理会周围指指点点的目光,只是蹲下之后用手轻轻的拍了拍那位‘状油子’的脸庞,轻声笑道:“你明知道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是对付不了我的,可是你却依然想要激怒我。若是现在我放你走,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没有理会那位状油子,苏碍站起身来,走到了一位小厮的身边,轻声笑道:“通知京都戒守司的人过来领人。告诉他们,若是现在不来,就准备去大理寺领人吧。” 苏碍虽然说得含糊,但他也相信跟在自己身边的这位小厮能够听得明白,也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对着身后另外一个小厮道:“去给我搬把椅子,沏一壶茶来,我倒要看看这京都戒守司到底在京都城里有多横行霸道。” 小厮领命,随即飞快的跑向方才苏碍坐过的茶摊。不多时便搬了一把太师椅放在了苏碍的身后,一张小桌子支在了太师椅的旁边,桌上的茶水还隐隐的冒着热气。 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也觉得有些意思,都说丞相府的人一个个凶神恶煞,像极了阎罗殿里的小鬼。如今一见,却发现这位丞相府的公子却偏偏生的有些俊美,只是这做事的狠厉还是让这些坊间的民众轻轻的摇了摇头。 一炷香的时间过罢,那名被苏碍派去京都戒守司的小厮终于还是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两名低眉顺首的戒守司官员。 见到苏碍,一名戒守司官员上来谄笑道:“在下刘志鄂,见过小苏公子。年前在丞相府的时间,在下还与公子有着一面之缘。” 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他对眼前的这位自称刘志鄂的人没有丝毫印象,或许是年前丞相府来往走动的人有些多的缘故吧。 小厮见苏碍没有说话,终于还是想到了什么,遂在苏碍耳边轻语道:“少爷,这人是戒守司的执簿,听说是那人的姨丈。凭咱们丞相府,根本不用给他们面子。”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笑道:“面子还是要给一些的,又不是什么大事情,就在他们身上敲点钱财出来,给你们哥几个掏出点茶钱也就罢了。” 看着身边的小厮有些发愣,苏碍却根本没有理会。径直走到了那位‘状油子’的身边,苏碍伏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只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下次还为何斌做事,休怪我下手狠厉。” 站起身,没有在看旁人一眼,苏碍只是冷声道:“咱们走。” (ps,下一章四点更新) ------------ 020:纨绔风范【第二更】 更新时间:2011-04-11 见苏碍要走,那位名叫刘志鄂的戒守司执簿立刻跟在了苏碍的身后,悄悄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银票,塞进了苏碍的手中。 苏碍只是轻轻的接过银票,却什么话也没有说。这让刚刚才将心放进肚子里的刘志鄂再次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苏碍没有理会刘志鄂的惶恐,只是自顾自的走在一众人的前列。终于,苏碍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对着那位‘状油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位‘状油子’和他那戒守司执簿姨丈刘志鄂均是一愣,随即双双跪在地上,求苏碍饶命。 苏碍见状只是微微一愣,随即轻声笑道:“我若是想要报复你们,你们还能好好的跪在这里求我饶命吗?我只是想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罢了。” 那位‘状油子’一愣,随即赶忙回答道:“小……小人叫李武双,不知道苏公子,喔不……苏大人有何吩咐?” 苏碍笑了笑,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洒脱的走出了人群,消失在了远处。 见苏碍已经走远,那些看热闹的人群也只能自行散去。名叫刘志鄂的戒守司执簿从地上爬了起来,有些恼怒的看着李武双,沉声道:“跟你说过多少次,莫要跟齐肩王一派走的太近。你也知道我是丞相派的,若是让丞相知道我的外甥是齐肩王一派的,你说丞相还会留下我这条命吗?” 李武双愣了一下,面色还有些犹豫。但是想到了苏碍今日的手段,李武双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或许那位何公子压根便不是苏公子的对手吧。李武双心中暗想道。 已经坐上马车的苏碍却不知道在自己走了之后,还有这一幕。此时的苏碍正坐在马车里,眉头紧皱。 “少爷,叶香楼到了。要不小的下去给您买些桂花糕?”小厮的声音在窗外响起,将苏碍从思绪中拽了出来。 搓了搓手,苏碍终于还是轻声笑道:“罢了,今日咱们进叶香楼吃现成的。把人都点齐,咱们今天把叶香楼包下来。” 话音未落,那些小厮一个个脸上都难掩的有些兴奋。苏碍的随和是在这帮丞相府家丁之间出了名的,任何时候只要是和苏碍在一起,这些小厮便没有花过一文铜钱。 叶香楼的老板听闻丞相家的公子,也便是小苏大人要包下叶香楼,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赶忙将楼里的客人清空,为小苏大人腾开位置。 起初,楼里的那些食客还是有些不愿意。但是听闻是小苏大人要包下叶香楼,顿时也没了找其辩驳的意思。谁都知道丞相府是出了名的护短,那位苏丞相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等苏碍进门时,叶香楼一楼的大厅里已经站满了。这些人都是在叶香楼营生的。上至店老板,下至跑堂打杂的,无一不是谄媚的笑容。 苏碍对此也见怪不怪,这些奸猾的商人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对自己有利的机会。说不得以后还需要仰仗自己办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叶香楼的老板是一个精瘦的中年人。一副苦瓜脸任谁也想不到会是京都第一楼的老板。 见到苏碍进来,那精瘦的中年人赶忙上前,苦瓜脸上挤出了一丝谄媚,甚是怪异。“不知道苏大人驾到,不曾远迎,还望苏大人恕罪。” 苏碍闻言,轻声笑了笑,随即道:“不碍事,不碍事。只是方才路过,突然想吃桂花糕,便进来了。” 言罢,苏碍没有给那叶香楼老板继续溜须拍马的机会,接着道:“去议事处任职的旨意还没有下来,便不要称我大人。不嫌弃就叫我声之白,若是觉得别扭,那就叫我声公子吧。” 那精瘦的中年人闻言赶忙摇头道:“不敢不敢,您就算是借我刘三十个胆子,我刘三也不敢高攀您呐。” 话虽说的不错,但是苏碍却听得极其别扭,索性不理会这叶香楼老板,只是轻声吩咐道:“上一桌拿手菜吧,把你们的桂花糕也端上来两盘。” 刘三闻言立刻点头,随即对着身后那位专门制作桂花糕的厨子道:“将你压箱底的本事也都用上,莫要让苏公子笑话咱们叶香楼的手艺不地道。” 话虽说的平常,但却还是让苏碍有些浮想。还记得当日苏子常告诉自己,桂花糕是他带到这个世界上的,苏碍轻声一笑,却无奈的摇了摇头。 见苏碍摇头,那刘三心中一惊,随即又在那厨子耳边吩咐道:“将咱们珍藏的材料也都拿出来,若是这般苏公子还是不满意,那你我可就真的攀不上这个高枝了。” 厨子点头,随即几步便走出了大厅,去到了后院的厨房,势必要使出浑身解数为苏碍做出一盘能入得法眼的桂花糕。 就在这时,叶香楼外传来了一阵喧嚣。苏碍皱了皱眉头,身边的一位小厮立刻在苏碍耳边轻语了几句。苏碍听罢脸上却是微微一笑,随即道:“走,咱们出去看看去。” 一众人来势汹汹的走出了叶香楼,却见门外一个年岁不大的少年,大声叫嚣着:“让苏碍出来见我,我还真不信这诺大的京都,就全凭他苏家一手遮天?” 恰巧这一句被苏碍听见,苏碍只是轻声一笑,对着那少年道:“我当是谁,若不是工部也开始插手京都戒守司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工部尚书莫言川的小儿子,莫云亦。 莫云亦见苏碍真的出来了,眉头不由得一跳,随即看着苏碍,咬牙道:“莫不是苏公子想要在殿上参家父一本?” 苏碍笑着摆了摆手,道:“我可没那能耐,莫大人可不是林元宇那种二流货色。若是参了他,想必齐肩王爷不会让我苏碍有什么好日子过吧?” 莫云亦闻言冷哼一声,随即沉声道:“真是稀奇了,这世间居然还有苏公子不敢做的事情?想令尊在大齐国已经只手遮天了,苏公子居然还是活的这般小心翼翼,真是让人佩服。” 苏碍并不像与莫云亦浪费口舌,只是对着身后的小厮摆了摆手道:“此人有些恬燥,莫要让他影响了我吃饭的心情。” 说话间风轻云淡,似与自己无关一般。这才是京都最大的纨绔,苏碍,苏之白。 【下一更八点】 ------------ 021:几家欢喜几家愁【三更任务完成】 更新时间:2011-04-11 苏碍的话着实让一旁的叶香楼老板刘三吓了一跳。一个是一国之相的儿子,一个是尚书之子,两头都不是好惹的角色。这让叶香楼的老板着实有些头大。 苏碍似乎看穿了刘三的心思,随即轻声道:“莫要慌张,今日的事情与你无关,若要出什么事有我顶着,天大的雷,也是对着我来的。” 刘三闻言,赶忙连说不敢。可是嘴上说着不敢,心中却已经稍稍有些安稳。毕竟这里发生的事情已经在苏碍一句话之间与自己毫无关系了。但是紧接着担心有随即而来,若是苏公子出尔反尔,那自己该如何相处? 想到此处,这位叶香楼的老板也不敢继续逗留在此,赶忙向着苏碍告了急,便向后院跑去。 苏碍见状只是一愣,随即便相通了其中的道理。怕是这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人,一是婊子,二是政客吧。 而此时的莫云亦见苏家的家丁已经向着自己逼近,方才豪情万丈的气势已然逝去,只是有些惊恐的向后退去,躲藏在自家家丁的身后。 苏碍见状有些好笑,但终究还是板起脸对着莫云亦冷声道:“给你机会,滚吧。” 莫云亦闻言有些恼怒的看着苏碍,右手指了指苏碍,却终究没有说出什么,能够让苏碍小心提防的狠话。 见莫云亦已然离开,那叶香楼的老板刘三却不知又从哪里钻了出来,看着苏碍,谄媚道:“苏公子果然有些手段,在这京都之中,怕是没有几个同龄人是苏公子的对手。” 若是马屁拍的含蓄一些,苏碍定然会欣然接受,但是如此露骨的马屁却让苏碍心中一阵恶寒。亏得知道这刘三没有上过几年学,若是别的纨绔,怕是早将这刘三一拳打翻了吧。人总是十分怪异,明明是一个纨绔,却还要装成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这点让苏碍甚是费解。 叶香楼的饭菜着实不错,但是苏碍却没有动几次筷子。倒是三盘桂花糕让苏碍扫荡的干干净净。没有人跟苏碍争,也没有人敢与苏碍争。 酒饱饭足,苏碍只是吩咐了一声月底到丞相府领钱,便带着一众家丁扬长而去。刘三却看着满桌的狼藉,眼神中隐隐有些雀跃。 人心便是这样,若是苏碍直接付现银的话,那刘三定然会想到是苏公子没有看上自己,所以急忙与自己撇清关系。可苏碍最后一句让月底去丞相府结账,这让刘三隐隐的有些兴奋。要知道,钱财事小,这让去丞相府结账便是告诉自己,你已经上了我苏家的船,便不需要再躲躲藏藏的了。 苏碍却没有想这么深,让刘三月底去丞相府结账也只是因为今日苏碍并没有带多少钱出门。怕别人知道堂堂大齐国丞相的儿子居然会囊中羞涩,苏碍只得这般吩咐。 回到丞相府的时间已经是傍晚了,此时的苏子常正坐在正厅,板着脸,说不出的有些恼怒。 “出什么事了?能让父亲大人如此烦心?”苏碍看着眉头紧皱的苏子常,轻声问道。 苏子常看了苏碍一眼,随即道:“没什么,只是今日与那齐肩王爷在大殿吵了一架。想起来有些不顺心罢了。” 苏碍一笑,轻声安慰道:“父亲大人,不是之白多嘴,只是您哪天没有与齐肩王爷在殿上闹些摩擦?平日怎么不见您如此心事重重啊?” 苏子常摇了摇头,随即冷声道:“这次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次齐肩王是想要夺了我的权,想让他的人插手南方的水患。这可是一个肥的流油的位置,我怎么可能拱手让人?” 苏碍一愣,随即低头沉思了半晌,这才轻声问道:“难道不能将南方的事让给齐肩王,然后咱们插手他在江南的事吗?” 苏子常一愣,随即有些可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轻声道:“之白,你的年纪还是太小,不懂这人心贪得无厌。齐肩王想让我放手南方水患,我定然不肯。换做是他,他也一定不肯吧。” 苏碍摇了摇头,轻声道:“贪心不足蛇吞象,说句不吉利的话,就算生前腰缠万贯,死后终究还是成为一捧黄土,运气好一些的还能似咱们一般,若是运气不好,那便说不上来咯。” 苏子常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我能处理好。倒是你,去议事处的旨意马上便要下来了。还是想想到时间如何处在议事处吧。” 苏碍点了点头,随即笑道:“有什么可担心的?难不成议事处都是一群敢吃老虎的兔子?” 苏子常愣了一下,随即严肃道:“若是再过些年,这议事处怕是真的会成为敢吃老虎的兔子。” 不等苏碍说话,苏子常继续道:“如今的议事处已经开始排挤那些齐肩王派,或者我这一派的人了。若是假以时日,我与齐肩王二人中再也没有一个能在议事处说上话的人,怕是那时我二人便已经离死不远了。” 苏碍点了点头,却始终没有放在心上。兔子是吃素的,就算是老虎死了,兔子也一样不会去嗅一下。议事处纵然大权在握,可是终究还是一群有野心的家伙。平不了内乱,他们有什么能耐出来祸害别人? 天已暗,京都之中,今日到底有几家欢喜几家愁? (ps:三更做到,还望各位红票,收藏一个都不能少。已经签约了,若想那钞票便不能像之前那般自由散漫了。从明天起,保底三千字,就是这样。) ------------ 022:养牲口 更新时间:2011-04-12 纵然苏丞相深得勋皇宠信,也万万没有料到这宣旨太监居然会在晚上来到丞相府,宣读苏碍的正式任命。 大齐国的官员变动便是这般繁琐。每一个即让被任命的官员都会提前接到宫里的圣旨,但是这道旨意却不是正式的任命,而是让人做好准备的意思。第二道旨意才是真正的任命旨意。 此时的苏碍正跪在自家的正厅里,打着哈欠听着传旨太监的宣读。圣旨便是这样,长篇大论之中仅仅有那么一两句值得人小小兴奋一下。 传旨太监看着满脸疲倦的苏碍,却也不敢声张。凭他一个小小的传旨太监,怎么可能与苏丞相相比。 宣读完毕,那位传旨太监只是对着苏碍恭维了几句,随即对着苏子常躬身行礼,之后便带着人打道回宫。 一群人渐渐走远,静谧的街道仅仅传来了几声狗吠。 见那传旨太监已经带着人离开,苏碍看着苏子常,轻声笑道:“看来咱们还是看不透那位陛下。” 苏子常一愣,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笑道:“不是你我猜不透,是整个天下都猜不透这位陛下到底在想些什么。” 苏碍点了点头,随即道:“能够默许自己的官员结党营私,互相*。这大齐国历史里也就仅此一位了吧?” 苏子常笑了笑,道:“若不是我试探过这位陛下两三次,我可能真的会以为这位陛下是和我们一样的出身。这种御人之道,怕是在我们那个时候都算是少见的吧。” 苏碍轻轻的点了下头,随即看着苏子常,认真道:“怕是今天这旨意已经传到了齐肩王的耳朵里。若是他在暗地里使绊子,恐怕我的日子会不好过啊。” 苏子常一愣,随即拍了拍苏碍的肩膀,轻声笑道:“莫要惧怕,若是天塌下来,还有我顶着呢,砸不到你的身上。” 苏碍点了点头,却没有说什么,只是依旧眉头紧皱。 苏子常见状,对着苏碍轻声说道:“那些小打小闹的使绊子,顶多是让你有些不顺心罢了。若是他真的想与我撕破脸皮斗起来,我这丞相府的阴险名声可不是捏出来的。” 苏碍一愣,却始终没有料想到苏子常居然会说这般狠厉的话,于是轻轻一点头,随即告退。 回到自己的房间,苏碍明显的有些踌躇。终于在看到丞相府最后一盏灯灭掉之后,苏碍这才似乎下定了决心,对着窗户轻敲了三下。 不多时,一个身材瘦小的小厮便走进了苏碍的房间,单膝跪地道:“不知少爷有何吩咐?” 苏碍看着眼前这小厮,脑海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半晌,苏碍才轻声开口道:“冉默,你跟我已经有七年了吧?” 名叫冉默的小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道:“回少爷的话,小人已经跟在少爷身边七年零四个月了。” 苏碍闻言一愣,随即轻声笑道:“想不到如此琐碎的小事你还记的如此清楚?在我面前不必那么拘束,起来说话吧。” 冉默闻言赶忙站起身来,站在苏碍的对面,轻轻的垂着头,似乎是在聆听苏碍的教诲一般。 苏碍见冉默没有说话,随即继续道:“冉默,如今我有件事要让你去办,你敢不敢去?” 名叫冉默的小厮没有丝毫的犹豫,只是沉声道:“愿听少爷差遣。” 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低声道:“先莫答应的那般快,这件事情很容易死人的,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清楚再做决断。” 冉默摇了摇头,沉声道:“小人一家的命都是少爷所救,从少爷救下小人的那一刻起,小人的命便已经是少爷的了。如今少爷想做大事,向小人借这条命,小人不敢说借,但是却真的要还少爷一条命。” 苏碍闻言轻轻抬起了右手,示意冉默不用在说下去,随即轻声道:“早些时候便已经告诉你,命是自己的,不是别人想拿就拿得走的,你偏生不听。在我这儿可没有还命这一说,若是你要抱着还我人情的态度,那我便去找别人了。” 冉默一愣,却终究没有想到苏碍会说出这般大义凛然的话来。虽与冉默常年接受的教育不同,但是听起来却真有几分道理。 见冉默有些发愣,苏碍继续笑道:“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认死理。莫说救了你一家子的姓名,就算是救了整个京都城,整个大齐国百姓的姓名也无需你感恩戴德。这世间若要说什么东西才是最珍贵的,怕只有是人的姓名了吧。” 话的意思不深,却也让冉默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若不是前些年跟着苏碍一起在学堂混过,这怕如今的冉默依旧是一个目不识丁的粗人。 轻轻的笑了笑,冉默对着苏碍一施礼道:“小人便是一个莽夫,这少爷是知道的。别的细繁话我不会说,也说不出来,能跟少爷说的便是,只要少爷吩咐一句,便是大理寺劫狱,我冉默也是敢走上一遭的。”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随即摆了摆手道:“没有那般严重,怕是这辈子也不用你去大理寺劫狱。我只是想拜托你一件事,若能做好,我包你衣食无忧,若是做不好,我也会照顾你的老婆孩子的。” 冉默点了点头,随即沉声道:“还请少爷明示。” 苏碍沉默了一下,随即看着冉默道:“若是让你去刺杀齐肩王,你可有那胆量?” 冉默一愣,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脸,怕是以为自己幻听了吧。终于在得到苏碍的肯定之后,冉默这才沉声道:“少爷的事,小人定当全力以赴,只是不知道少爷要这件事什么时候办好?” 苏碍笑了笑,随即摆了摆手道:“随时。” 冉默闻言有些疑惑的看了苏碍一眼,不等他开口询问,苏碍便接着道:“接下来的时间你需要隐匿于齐肩王府,若是能够混在齐肩王的身边那便最好。快则一年,迟则三年,我必然会用到你的。” 冉默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出门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冉默已然离开,苏碍却坐在桌子边上,右手托起下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清晨的风还有些微凉。苏碍穿着一件蓝布长衫,终于还是慢悠悠的走出了丞相府那已经有些斑驳的大门。 议事处,有官有品,却无官服。身为大齐国的权利机构,议事处便算是异类。在议事处当差的,不管你官职有多大,一律没有官服。这是勋皇的旨意,怕也只有勋皇这般的君主才会下达这样的旨意吧。 当苏碍来到议事处的大院的时候,院门已经大敞。轻身走进大院,迎着那些冷淡的目光,苏碍丝毫无惧。 那些原本目光狠厉的人见苏碍并未对此有何表示,终究还是感觉到了一丝无味,一个个都将自己狠厉的眼神收了起来,忙回自己的事情。 没有理会任何人,苏碍径直走进了处长的房间。 推开已经有些腐朽的木门,迎面而来的不是孜孜不倦正在埋头抄写什么的议事处处长,只是一间看不出有多少年月的房子中,布满可各式各样的蜘蛛网。 看到这一幕,苏碍不觉得有些好笑。想来虽然算不上只手遮天,但却也算权倾朝野的议事处处长,居然是一个这般自由散漫的人,苏碍终于还是有些忍俊不禁。 就在这时,只见不远处走来了一个身形有些摇晃的老人。走到苏碍面前,老人满嘴酒气的对着苏碍问道:“黄毛小儿,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还不赶快出去,小心你家大人打你屁股。” 说着,那满嘴酒气的老人从腰间取下来了一个小葫芦,将塞子拔开,猛然向着嘴里灌了几口,随即狂笑不已。 看到眼前这老人竟然这般作为,苏碍果真有些惊为天人的感觉。赶忙躬身道:“在下苏碍,是新任的议事处长卿。” 原本眼神有些迷离的老人听到苏碍的话,眸中顿时出现了一丝清明,随即笑骂道:“当是谁呢,原来是苏子常那个小混蛋的儿子?果然和外面传的一样,父子俩都是小混蛋。” 虽然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但是苏碍却不敢有半分的造次。这是在丞相府多年前便学下的东西。在没有看透对手有多少本钱的时候,千万不要让对手知道自己的本钱。 骂过之后,老人继续拿起酒葫芦喝起了自己的酒,浑然不觉此时苏碍正站在他的身边。 对方不重视自己,苏碍也乐得当一个透明人。或许有时候,当一个透明人能比那些被重视的人更能看得清事情的本质吧。这也许便是叫做,旁观者清。 终于,那老人似乎有些忍不住了,抬头看了一眼苏碍,随即轻声一叹道:“真不知道那家伙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把你扔到我这。” 言罢,老人看着苏碍,轻声道:“我便是这里的处长,从今日起,你的任务便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反正是怎么养牲口,那便怎么养你。如何?” 苏碍苦笑一声,终于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ps:好久没有写过三千字章节了,猛然一写还真的有些不习惯。今日三千字送到,就是这样……明日继续……) ------------ 023:身不由己 更新时间:2011-04-13 疯癫老人一愣,随即有些疑惑的看着苏碍,轻声问道:“条件已经这般优厚,你还想如何?莫非你是看上了我这处长的职务?” 苏碍笑了笑,随即摇头道:“苏碍不敢,苏碍只是觉得能在此任职,已然是苏碍天大的机缘,便不敢挑三拣四。只是还想请处长大人给苏碍行个方便,莫要让苏碍的光阴荒废于此。” 老人闻言摆了摆手,道:“小娃娃,莫要说什么荒废不荒废的话,这里来的人多,走的人也多。什么人我老头子都已经见过了,现在的年轻人,有哪个不是好逸恶劳,混饭等死的?” 苏碍笑了笑,也不反驳,只是看着老人,眼神中多出了一丝诚恳。 似乎是被苏碍盯得有些不耐烦了,老人这才对着苏碍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明日这间房子便归你了。你来整合议事处的卷宗,寻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传递给我,就是这样。” 言罢,疯癫老头拿起了酒壶,对着嘴里狂灌了两口,大声笑道:“若叹人生苦短,思量前后,愁上心头……” 望着渐行渐远的身影,苏碍只是轻声一笑,随即便转身走进了那已经有些腐朽的小屋。看着满屋已经积有一寸厚的灰土,苏碍终究还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好不容易才将这房间收拾干净,苏碍终于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着依旧斑驳,却比之前干净许多的小屋,苏碍轻轻的笑了。这里将是自己的起点。苏碍在心底告诉自己。 若不是天色渐晚,苏碍恐怕真的会在这小房间之内呆上一会儿。临走的时候,苏碍将放在书桌上的两本书拿了起来。 不是什么出名的巨著,或者说,这两本书就算是交给那些自负才高八斗举子们,也没有多少人能够识出这两本生僻的书的由来。 苏碍能够知道这两本书,不得不说是托了丞相府这三个字的福气。不过就算是已经将丞相府这座大山压了出来,也终究拿到的是前代的翻印版。 而此时苏碍的手中,却是真真实实的拿着两本手抄版。纸张略微泛黄,隐隐的有些潮气的样子。苏碍端详了半天,愣是没有看出来这两本书是什么年代的。 这两本书的作者都有一个对于苏碍来说十分惊讶的名字。其中厚一些的书名叫《田平诗》作者是李白。而另外一本仅仅有几页的书名叫《战》,作者居然是西格夫里?萨松。 这样的巧合着实让第一次在丞相府见到这两本书的苏碍惊出了一身冷汗。但是看过这两本书之后,苏碍的疑虑消除,二者虽然名字相同,但是写出来的东西却是天差地别。 若说前世里,李白的诗放.荡不羁,那么这一世里的李白,诗中平添了一股子怨气与狠厉。仿佛这整个世界都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前世,西格夫里?萨松是著名的反战诗人。那么这一世,这位‘反战诗人’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战争狂人。《战》便是一本兵法,一本杀人饮血的古怪兵法。 回到丞相府,太阳已经落山。开门的小厮见苏碍回来,忙将大门打开,对着苏碍笑道:“少爷若是再晚些回来,老爷只怕会去议事处找你了吧。” 苏碍一愣,随即摆了摆手,却没有解释什么。走进正厅,苏碍对着端坐在正厅的苏子常一拱手,道:“父亲,安。” 苏子常没有说话,只是依旧板着他那有些阴沉的脸。 苏碍见状也不生气,对着坐在苏子常身边的柳絮道:“苏碍见过姨娘。” 柳絮笑了笑,摆手道:“之白莫要客气,你我本来就是一家人,这些繁琐礼数咱们就免了吧。” 苏碍笑了笑,却没有接茬儿。因为苏碍在潜意识里对自己的这位姨娘保留着一定得距离。这些年若不是苏碍若有若无的保持着距离,怕是苏碍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 不知为何,苏子常见到柳絮的笑容,总是有种心生厌恶的感觉。若不是顾及柳絮身后的势力,或许苏丞相早早的便将柳絮赶出丞相府了吧。 柳絮的肚子微隆,看着眼前这沉默不语的父子二人,脸色甚是怪异。但终究还是在这几年习惯了,脸上的怪异一闪即逝,随即对着苏子常微笑道:“老爷,之白也回来了。咱们便开饭吧?” 苏子常闻言冷冷的看了柳絮一眼,阴声笑道:“别搞那么亲近,之白可不是你叫的。若是要叫,也得叫他苏碍。” 柳絮一愣,也丝毫不将这种事情放在心上。只是笑着对身边的下人吩咐的了一声开饭。于是,一场针锋相对,落下帷幕。 “今日便已经见到他了?”苏子常的书房,吃罢饭的苏子常看着苏碍,轻声问道。 苏碍一愣,随即恍然道:“嗯……是见到了。只是和想象的有些差距罢了。” 苏子常闻言轻声一笑,看着苏碍,道:“很失望吗?” 苏碍摇了摇头,随即笑道:“没有。本来便没有期望对方是一个仙风道骨的长髯老人,何来失望?” 苏子常点了点头,笑道:“有这种心态便是好的,若是没有这种心态,我劝你还是趁早从议事处出来,我给你谋个清水差事,混一辈子吧。” 苏碍轻笑一声,随即道:“这番话他今日也跟我说过,只不过我拒绝了。” 苏子常点了点头,便不再说什么。 见苏子常不说话,苏碍这才轻声问道:“她真的怀了你的孩子?” 苏子常点了点头,道:“八成是。” 苏碍一愣,随即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苏子常,问道:“这么肯定?你两人不是感情不和吗?” 苏子常一愣,随即对着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笑道:“事情没你想的那般简单。就算是感情不和,但是有些事做起来是身不由己的。如今你还不明白,等过些年,你便知道我现在的苦衷了。” (ps:你们也看到了,今天不在状态,写出来的东西多少有些不如之前。今天便先两千字,让我歇一歇,明天继续三千。每星期一次六千爆发,这是少不了的。来吧,让咱的红票和收藏都雄起。) ------------ 024:无题 更新时间:2011-04-15 议事处往常并没有什么可以劳人心神的事情。倒是今天,苏碍收到了一个令人乍舌,却不敢声张的消息。 不知何时,一本密案悄然出现在了苏碍的桌子上。望着桌上的密案,苏碍眉头紧皱。 若是一些旁的琐碎事,苏碍定然不会如此忧心。可是如今这份密案所涉及的可不是一个两个小官,而是涉及了京都四成以上的大人物。 即便是从丞相府出来的苏碍,看到这份密案也是有些慌乱。他知道,这一定是某位手腕通天的大人物想压一压势头,可那位大人物是谁,苏碍有些捏不准了。 那份密案牵扯到了丞相派,齐肩王派和中立派三方势力。说不出究竟是哪边跳出来的人。毕竟牵扯了无数朝廷大员,苏碍也是小心翼翼。 若不是抵这份东西进来的是自己的心腹,苏碍说不定会真的以为这份东西是某位大人物丢给自己,让自己心里赌气 轻轻的摇了摇头,苏碍将那密案收拾好,放回了抽屉里。若是往常,苏碍定然会带这份东西回家,请苏子常为自己参详一二。可是今日不同,在没有搞清楚到底是谁将这份密案递进来之前,苏碍不敢犯险。 京都城,往日很少下雨。只是今日这雨下的磅礴,有些怪异。 坐在丞相府的马车之中,苏碍透过帘子向外望去,路上根本没有什么行人,只有两三孩童在长长的屋檐之下玩耍。 眼睛虽然看着那两三孩童,但是苏碍的心中却已经思索着到底是谁将那封密案放在自己的桌子上。朝中三位,可都是有动机的。 若是勋皇将那封密案放在自己的桌子上,那便意味着勋皇在试探自己。若是自己一味偏袒苏派的话,想必那位大贵人八成会对自己失望,那也就意味着,自己的官宦生涯已经到头了。 若是齐肩王将那封密案放在自己的桌子上,那只能说,齐肩王这是在阴狠毒辣的丢一些小卒子,然后狠狠的对着勋皇参自己一本。不得不说,若真的是这样,苏碍也只能叹齐肩王手腕凌厉了。 若是自己的父亲苏子常将那密案放在自己的桌子上,唯一的可能便是,苏子常在给自己铺路。丢出一些没用的棋子,还自己一个坦荡的前途。 想到此处,苏碍轻轻的笑了起来。不管如何,只要用心查下去,不管是那三位中的哪一位将那密案放在自己的桌上,自己都是可以安然的。 不知不觉,那马车已经来到了丞相府的门口。依旧斑驳的朱红大门给人带来了无比的压抑。传说大齐国最阴狠毒辣的一条‘皇家名犬’便住在这里。 似乎听到了门外有马车的响动,在丞相府看门的小厮立即将大门打开。苏碍这时才从马车中探出脑袋,撑起一把黑色的油纸伞,轻步向着丞相府内走去。 晚饭吃的不咸不淡,苏碍也真的没有将今日之事告诉苏子常。或许在苏碍看来,那三个人中也就苏子常的几率是最小的吧。 深深的打了一个哈欠,苏碍对着正在吃饭的苏子常,躬身道:“父亲继续享用,孩儿告退。” 苏子常点了点头,随即对着苏碍轻声道:“去歇息吧,议事处的事情本来就繁琐,若是休息不好,很容易将事情办砸的。” 苏碍闻言一愣,却始终没有想到一向以阴狠著称的苏子常居然会说出这般暖人心肺的话。使劲的点了点头,苏碍这才转身离开。 雨已经停了,但是天空之中依旧是灰蒙蒙的一片。只有高高悬于空中的月亮还能透出一丝淡淡的光。而那一束光,似乎也将被黑暗所吞噬。 站在自己卧房的窗边,苏碍大口的呼吸着略带泥土香气的空气。也只有在这个时刻,才能让苏碍的心底有那么一丝安慰。 打更人依旧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拿着梆子敲一路喊一路。“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一更天……” 苏碍听着这已经不知传承了多少岁月的古老台词,轻轻的笑了起来。地上到处都是积水,怎可能天干物燥呢? 忽然,苏碍似乎想到了什么,却一闪即逝,抓也抓不到了。 满脸的无奈之下,苏碍终究还是躺在了船上。不多时,便进入了梦乡。或许是今日思考的东西太多,让苏碍有些犯困,他睡的很沉,睡的很香…… 夏日的摊贩总是起来的很早,就在苏碍坐丞相府的马车去议事处的时候,街上也早已车水马龙。 那些人见到是丞相府的马车,脸上都带有一丝不忿的闪开了一条道路。苏家的马车很好认,藏蓝色的马车上,挂着一只木牌,上面用朱砂描着一个‘苏’字。 来到议事处的时候,苏碍突然发现今日与往常有些不同。若是往常自己走进议事处,飘来的那些眼神,不是嘲讽,便是愤恨。 今日有些不同,今日可不光有嘲讽和愤恨,更多的还是幸灾乐祸。这让苏碍的心中倒是一紧,难道那密案被人知道了? 没有过多的思索,苏碍赶忙向着自己的房间跑去。却发现哪里是那封密案被人发现了,只是不知为何,那自称处长的疯癫老头带着一只猴子在自己办公的房间玩耍。 见苏碍回来,老头嘿嘿一笑,道:“回来了?最近辛苦不?要不先坐下来喝口茶?” 苏碍一愣,随即赶忙摇头道:“学生不敢。” 闻言,那老头大怒:“苏子常那小王八蛋,怎么能把儿子教育成这样?看老子下次见他,不打死他。” 苏碍一愣,随即有些疑惑的看着老人,却不知自己是在何处冒犯了老人,让老人发这么大的火气。 老人间苏碍在看着自己,于是脸色一变,沉声道:“既然这样,我便不与你客气了,这时我从峨眉山带来的猴子,你要好生伺候着。最好是将你们丞相府的好东西都用在这位猴爷爷身上。告诉苏子常,就说是老子说的。” 苏碍一愣,却没敢说什么,只能将猴子牵在自己手里,苦笑不已。一个能将自己父亲骂成小王八蛋的老人,自己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最近在给五一赶稿,不敢说五一能写多少,但是如果不出意外,五一三天能爆九章。到底是两千字一章还是三千字一章就看收藏给不给力。若是给力,五千俺也得写啊……) 求收藏,点击,红票。俺会继续努力的。 三更没做到,明天再战吧。。。 ------------ 025:点破 更新时间:2011-04-16 那疯癫老人没有继续对苏碍说任何东西,只是悄然离开。这让苏碍突然想起了一首诗,正如你悄悄的来,不带走一片云彩。 摇头笑了笑,苏碍这才转身对着那只猴子轻声道:“小祖宗,想必您现在也没有个名字吧,不如就叫你三儿?” 虽然有些灵性,但是那只猴子终究还是自顾自的吃着手中的香蕉,根本不曾望一眼苏碍。 苏碍也不生气,轻轻的摸了摸那只猴子的额头,却让那只猴子皱眉怒视了半晌。苏碍也不敢造次,只得将这位猴祖宗放在一旁,自己专心的干着自己的事物。 拿着手中的公文,苏碍突然想感叹一句:若是没有这些令人两难的公文,或许自己的日子会更轻松一些吧。只是现实与理想原本便是貌合神离,苏碍也只得认命了。 将案头的东西整理好,苏碍终究还是犹豫了一下。随即如同下定了决心一般,苏碍将那公文封上火漆,递给了站在门外的一位黑衣人。 议事处这地方,永远都不缺少黑色。毕竟在议事处做官的每一个人都有上密奏的权利。而按照勋皇的决定,这些官员每一个都可以带一名自己的心腹进入议事处,干的便是往宫中密奏的事情。 黑色,在大齐国属于禁色。若是寻常百姓着黑衣,怕是要被各地的守备军抓起来吃几天牢饭,期间或多或少的会受些毒打。在大齐国真正可以穿黑色的,只有议事处跑腿的小厮,以及那在阴暗角落中见不得人的特务处。 或许在前些日子习惯了议事处的繁忙,原本应该是午饭时间,苏碍却依旧呆在自己的小房子里,整理着今日搜集来的东西。 不久之后,原本被自己派出去的小厮便回到了苏碍所在小屋的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终于还是推门而入。 似乎察觉到了有人推门进来,苏碍的眉头不禁一皱。正准备抬头去看到底是谁进来的时候,一块黄色丝帛便已经递到了苏碍的面前。 苏碍一愣,随即释然。想必是宫中的那位大人物向自己下达封口的命令了吧。 打开丝帛,苏碍终究还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相信。只见丝帛上赫然写着:甚好,子酌情办。六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朱红色的六个大字甚是勾人,像是无数催命符一般在苏碍的眼前飘荡着。苏碍明白,这是宫中的那位大贵人在给自己机会,要让自己变成一位孤臣。 “可能吗?”苏碍突然自言自语道,着实将在一旁候着的小厮吓了一跳。 “大人……”小厮看着苏碍,终究还是轻声道,却不想被苏碍笑着打断道:“去吃些东西吧,回头算在丞相府的账上。” 小厮一愣,终于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便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眼见着小厮离开,苏碍的眉头也渐渐皱了起来,双手握拳,半晌才阴声道:“孤臣真的有那般好做?我可是想长命百岁的。” 随即从怀中掏出火折,将那丝帛轻轻的引燃,苏碍终于还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了下来,或许,只是心理上的。 天没有下雨,只是还是有些阴沉。苏碍没有乘坐丞相府的马车,只是一人徒步走在京都的大街之上。 想到今日收到的那份密旨,苏碍的脸上多出了一丝阴霾。想也知道,勋皇这是在逼自己,逼自己与自己的父亲苏丞相划清界限。 “爷,要响药吗?”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苏碍身边,四下打量了一番,这才低声询问道。 苏碍一愣,随即有些疑惑的看着那人,半晌才轻声疑惑道:“响药?你有来路?” 那人点了点头,笑道:“想必爷不知道,不过若是想要,咱们可以坐在前面的茶馆,慢慢谈。” 跟随着那人,苏碍来到了不远处的一家略显简陋的茶馆。那人不知对着老板低声说了些什么,老板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苏碍,便唤来小儿,带领苏碍二人进入了一个包间。 说是包间,其实只是几片竹席搭起的隔离。放在这茶馆中还是算好,若是放在寻常的菜馆,怕是什么话都能被人听去。 进入那所谓的包间,那人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左手边的角落里,看着苏碍,满不在乎道:“这位爷,想您也知道这响药有多难搞。不过您放心,只要您能出得起价,你要多少,我给多少。” 苏碍看着那人,半晌,这才轻声笑道:“多少钱?” 那人一愣,却没想到苏碍居然会如此的干脆利落。随即对着苏碍摆了摆手道:“看爷也是一位痛快人,那我也就不玩虚的了,十八两银子一斤,这已经是市面上最低的价钱了。” 苏碍摇了摇头,轻声道:“若是我要十万两的响药呢?” 苏碍的话让那人眼皮一跳,或许早已瞧出苏碍的不平凡,所以也没有过多的惊奇,道:“这位爷,若是您真的能吃下那么多的货。俺也不是一个不仗义的人。十五两银子一斤,您看如何?” 苏碍没有接话,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人,半晌才轻声道:“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话音虽轻,却不难让人听出话中的冷意。 那人轻笑了一声,随即看着苏碍,沉声道:“若不是公子在戏耍于我?想这诺大的京城,戏耍我的人,总归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苏碍笑了笑,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轻声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莫要想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我。前一次我原谅他,这一次我还不与他一般见识。希望没有下一次,要不然,别怪我苏碍心狠手辣。”最后几个字根本就是从苏碍牙缝中硬生生挤出来的。 言罢,苏碍向着桌子上扔了些散碎银子,扬长而去。 (这是第一更。最近因为剧情需要,所以会经常玩一些意识流。虽然知道玩多了不好,但是终归还是想把下面的文章写好,大家担待一下。) ------------ 026:我想你嫁给我 更新时间:2011-04-16 “你说什么?”齐肩王府,何斌双手握拳看着窗外,脸色阴沉,声音有些冷冽道。 “属下无能,还是将事情办砸了。那人根本就不上套,而且还戳破了属下的身份,虽然对方没有点名说是谁,怕是对方已经猜到了您。”何斌的身后,恭敬地站着一人,赫然便是方才那位被苏碍点破身份的人。 何斌看着那人,却轻轻的笑了起来。半晌,才轻声道:“既然已经识破了你的身份,那我还留你何用?自尽吧。”向着那人扔了一把匕首,何斌缓缓闭上了眼睛。 那人有些颤抖的从地上捡起匕首,看了一眼满脸淡漠的何斌,终究还是将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胸膛。只是眼神中不甘,任谁都看的明白。 苏碍回到丞相府的时候已经傍晚,却还是听到开门的小厮恭敬道:“少爷,今日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 苏碍笑了笑,却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走向了苏子常的书房。 开门的小厮见状也不在意,只是轻轻的挠了挠头,暗自猜测着今日少爷为何显得有些匆忙? 来到苏子常的书房,正赶上苏子常在看书。看了一眼苏子常手中的书,苏碍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看着苏子常道:“我拿到了一份情报。” 苏子常轻轻‘喔’了一声,却似乎没有将苏碍的话放在心上,只是依旧淡然的看着自己的书。 苏碍见苏子常并未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只得继续道:“那份情报牵扯了四分之一三品以上官员。” 苏子常闻言却是一笑,盯着自己的书,苏子常轻声笑道:“杀些好,杀一些想必朝廷也能安静一些吧。” 苏碍一愣,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却始终没有发现,自己的父亲何时变得如此冷血。 苏子常似乎也察觉到了苏碍的目光,将书轻轻放下,迎着苏碍的目光道:“想必你在告诉我之前,已经告诉陛下了吧?既然你已经告诉陛下,那还告诉我有何用?难不成你后悔了?” 苏碍闻言点了点头,看着苏子常轻声道:“是,是有些后悔了。” 苏子常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你太高看我了,莫要说是那么多朝廷命官。就算只是一个,我也只能将他掀下马,却不能把他救回来。” 苏碍点了点头,却不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对着苏子常躬身,便准备退出书房。 只听这时,苏子常轻声道:“莫要多那些没用的怜悯之心,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那就要一路走到底,莫要因为一点挫折,吓得举步艰难。” 苏碍一愣,终究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苏子常看着苏碍离开,脸上扬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阴险狡诈,一览无余。 若说如今让苏碍头疼的事情只有那份情报的话,那能够让苏碍烦心的,也只有身边的这个小丫头。 “之白哥哥,婉儿今年考中了,还是第十一名呢。你可是答应只要婉儿考上功名,便要娶婉儿的。”已经亭亭玉立的婉儿,站在苏碍的身后,轻声腻道。 不知为何,苏碍闻言一阵寒颤。有些怪异的看了婉儿一眼,苏碍这才道:“现在莫要谈论这些事情,等晚上回家,等晚上回家……” 话还没有说完,苏碍便察觉了一丝怪异,婉儿的脸红了。 半晌,小脸红扑扑的婉儿才低头害羞道:“之白哥哥欺负人,哪有还没过门就领人家回家的道理?” 苏碍一窘,终于还是讪讪的笑道:“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在忙。等过些时候有时间了,咱们在说,可好?” 婉儿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向着门外走去,临走时,还不忘转头对着苏碍轻声道:“之白哥哥,婉儿很贤惠的。” 看着婉儿离开,苏碍的身上愣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有些荒谬的摇了摇头,苏碍终于还是拿起了那份情报。 半晌,苏碍拍了拍手,一名穿黑衣的小厮从门外进来,看着苏碍,轻声道:“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苏碍将一封信递给那人,略微沉思了一下,终于还是轻声道:“将这封信送到南城门外的古庙,不用交给谁,扔在地上即可。快去快回。” 黑衣人面色一凛,随即重重的点了点头。因为他发现,今日苏碍的面色有些不大正常。 不多时,苏碍便看到了这个自己最信任的小厮回到了议事处。原本悬着的心,也在小厮回到议事处的瞬间,放了下来。 夜有些寂静,唯一能够让人不再怀疑自己的听觉的便是那潺潺的流水。 待丞相府最后一盏灯悄然熄灭,苏碍终于从自己的房间溜了出来,来到了后院的清泉旁边。 黑夜里,一个紫衣女子站在清泉边上,似乎是一尊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虽说这是我家院子,但是你却每次都比我来的早。”苏碍看着那女子,忍不住苦笑道。 那女子没有接话,只是冷冷的看着苏碍,沉声道:“莫要说这些无用的话,这次帮你干什么?这已经是第三个人情了,帮你做完这件事,咱们两不相欠。” 苏碍一愣,随即讪讪的笑道:“莫要生气,莫要生气。你我的交情,还需要谈什么人情吗?” 那女子也不说话,只是依旧冷冷的看着苏碍。被盯得有些发毛的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我想你嫁给我。” (ps:第二章,还是有些忙,所以没有第三章了。还有就是,咱准备变态一次,24号起,每天四千字,咱也不爆发不什么了。若是写的酣畅,估摸着会万字爆发。最后求一下收藏,太低了,还没有破百,你们是怎么搞的?) ------------ 027:狭路相逢 更新时间:2011-04-17 紫衣女子听到苏碍的话,竟然轻声笑了起来。这一笑,百媚生。 苏碍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终究还是露出了一丝少见的害羞表情,看着女子轻声道:“我知道现在说这些还是有些早,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 女子一愣,随即看着苏碍,冷声道:“何谓喜欢?莫不是我欠你三个人情,你便喜欢上了我?你这喜欢也太儿戏了些吧。” 苏碍摇了摇头,道:“我不是什么好人,若当时不是你,而是换做别人的话,我不一定会出手帮忙。若是我说,在见你第一面起,我便喜欢上了你,你会信吗?” 紫衣女子有些好笑的看着苏碍,轻声道:“莫不是你将那坊间流传的驳杂小说看多了?这般的情情爱爱,只怕也只有在那种小说上会有吧。” 苏碍丝毫没有将紫衣女子的话放在心上,只是轻声笑道:“我知道,现在的我还配不上你。不过若是你能等我三年,我必将大大方方的娶你过门。” 紫衣女子略带嘲讽的看着苏碍,轻声道:“为什么?我詹灵为何要等你三年?” 苏碍一梗,半晌愣是没有说出话来。名叫詹灵的女子见苏碍也不说话,便施施然的走开,只是在临走之前补了一句:“那件事,我会帮你处理。这是最后一次,没有下次。” 看着詹灵离开的身影,苏碍并没有过多的表示,只是苦笑一声,便迎着月光,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三月的京都已经开始有些燥热,加上天阴气闷,着实让人心里有些不舒坦。 得到了詹灵的答复,苏碍心中的石头也是落下了大半。他知道那位名叫詹灵的姑娘有多大的能量,而且他也相信,詹灵既然答应了那便一定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的。 抬头望了一眼窗外.阴沉的天空,苏碍转身看向身边正在吃香蕉的猴子,轻声调笑道:“三儿,你说女人为何总是让男人猜不透呢?” 那猴子没有理苏碍,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苏碍一眼,只是依旧自顾自的吃着自己手中的香蕉,仿佛世界与他无关一般。 见那正在吃香蕉的猴祖宗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苏碍也没有在意,只是用右手轻轻握拳,有规则的敲击在桌面上,传来一阵闷响。 雨,终究还是不顾一切的下了下来。之前已经说过,今年的京都与往年不同,往年干旱,燥热,今年多雨,闷热。 虽然下着雨,可是街上的行人依旧不少,毕竟今天是城古庙开庙的日子,京都里的男女老少都在向城古庙赶去,似乎也是想沾一沾庙里的仙气。 人满为患的城古庙门口,京都戒守司的人已经快要拦不住那些准备进庙祈祷的百姓,只好向御书房递了一本奏折。 端坐在御书房的那位大人物也是痛快,大笔一挥,准,调拨五百御林卫前往配合。不多时便看到那五百御林卫声势震天的走出了宫门。 “大人,今日百姓们都去城古庙参佛,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小厮站在苏碍旁边,小心翼翼的问道。 苏碍闻言,象征性的打了那小厮一拳,随即笑着道:“参佛在于一个心诚,像你这般拿佛当热闹的人还是不要去了,省的乱了人家佛门的清净。” 小厮知道苏碍此时没有生气,但却也不敢造次,只得赔笑道:“大人说的是,大人说的是,倒是小人孟浪了。” 苏碍一笑,却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慢步向着丞相府走去。 丞相府门口,很不凑巧的,苏碍与那位姨娘柳絮两人撞了正着。本来前院和后院子向来关系不和。所以两拨人看起来有些剑拔弩张。 “少爷,还劳烦你绕开一条路。二奶奶这是要去城古庙参佛,是不能走回头路的。“后院子的一名丫鬟看着苏碍,冷声道。 苏碍一笑,还没有说什么,只听苏碍身后的小厮厉声道:“后院子果真好大的威风啊。少爷在此,居然还容你一个下人多嘴。” 苏碍笑了笑,对着身后那名还想说什么的小厮摆了摆手,这才对着柳絮轻声道:“姨娘果真要去城古庙参佛?” 柳絮一愣,却没有想到苏碍会如此大方的问自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苏碍到底有什么手段在后面。 轻轻的点了点头,柳絮终于还是下定决心道:“是啊,姨娘这是去给你父亲和你祈福。” 苏碍点了点头,轻笑一声道:“那便请姨娘让开一条路吧。” 柳絮一愣,却不知苏碍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听柳絮身边的丫鬟道:“二奶奶是少爷您的姨娘,怎能让二奶奶给一位小辈让路呢?” 苏碍冷笑一声,脸色有些不悦的看着那名丫鬟,对着身后的小厮道:“掌嘴。” 身后的小厮领命,立即上前当着柳絮的面,扇了了丫鬟几巴掌。捂着脸上的红指印,丫鬟再看苏碍的眼神满是怨恨,却终究也不敢造次。 当那名丫鬟被苏碍身边的小厮掌嘴的时候,柳絮的眼睛甚至没有偏离一寸的一直盯着苏碍,似乎是要看穿对方的心思一般。 见那丫鬟已经受到惩罚,苏碍轻声一笑,道:“佛家不是讲究渡人吗?今日便想让姨娘度我一程,让苏碍先过。” 柳絮一愣,随即看着苏碍,眼神中说不出的恼火,却也说不出什么大义凛然的话来,只得冷眼看着苏碍,对着身后的丫鬟,沉声道:“咱们让。” 身后的丫鬟多少有些不知所措,但看到自己主子阴沉的脸色也不好说什么,只得乖乖的跟在主子后面向门里退去。 苏碍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有些好笑,而苏碍身边的那些小厮也是个个得意无比,跟在苏碍身后,趾高气昂的走进了丞相府。 走到柳絮身边之时,苏碍突然转头看着柳絮,轻声笑道:“谢姨娘为苏碍让路。” (今天只有一章,明天因为有事,也只有一章。后天,也就是星期二,我会三张爆发。然后明天便是我在新书榜的最后一周的开始了,各位,咱们能威武如斯,让俺站在新书榜前三的位置下榜吗?最后求收藏,每天二百多点击,我真不信就只有90人才是真正看的,其他人都是路过的。) ------------ 028:血腥前奏 更新时间:2011-04-18 苏碍的话倒是没有让小腹微微隆起的柳絮有任何的表示,反倒是柳絮身边的那些丫鬟们一个个横眉怒目的看着苏碍,仿佛是要将他一口吞进肚子里。 苏碍见状也不在意,看着柳絮微微隆起的小腹,苏碍轻声一笑,道:“姨娘还是小心些,切莫在出门的时候受了寒,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看似是一句关心的话,实则暗藏玄机。柳絮闻言一愣,神色有些复杂的望着苏碍,原本白嫩的双手,也因为握拳的力度太重,青筋暴起。 就算是这样,柳絮依然笑眯眯的看着苏碍,轻声道:“碎儿放心,姨娘自己会小心的,这不还有这么些丫鬟在姨娘身边照顾姨娘吗?” 苏碍笑着摇了摇头,却不多说,只是带着身后几名小厮,向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割----------------------------------------------------- 第二天清晨,传旨太监便急匆匆的来到了丞相府,说是勋皇要召见苏碍,希望苏碍准备一下。 苏碍当然知道勋皇召见到底所谓何事,虽然有些不想去,但终究还是没有违抗旨意,轻轻的点了点头。只是在点头的瞬间,轻轻的吐了一口浊气。 晌午过半,苏碍从早朝便已经开始在偏殿坐着,等待勋皇的召见。若是说在丞相府的时候,苏碍还有一丝紧张的话,如今的苏碍便只剩下了淡然。 那种淡然不是置身事外的淡然,而是对一切都已经漠视的淡然。没有愤怒,没有悲怆,眸中只有一抹冰凉。 “传议事处长卿苏碍觐见。” 一个尖细的嗓音从正殿传来,紧接着便有太监走入偏殿,对着苏碍一躬身道:“苏大人,皇上宣您觐见。” 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便跟在那太监身后,向着正殿走去。 与上次无二,朝堂之上还是那般冷清。苏碍突然有些同情勋皇,不知他是不是寂寞的。 “议事处长卿苏碍。”浑厚的男声响彻了整个大殿,只见端坐在龙椅之上的那人淡然的看着苏碍,脸上看不出悲喜。 苏碍闻言,立刻沉声道:“臣在。” 端坐在龙椅上的男人看着苏碍,不知为何轻轻的点了点头,这才道:“将你调查的事情说出来。” 苏碍点了点头,随即沉声道:“前些日子,议事处出现了一封密案,上面有不少朝廷命官贪赃枉法的记录。” 勋皇适时的打断了苏碍,道:“正物现在何处?” 苏碍一愣,却发现勋皇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大声道:“证物此时应该是在御书房的书案上。” 勋皇一愣,却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对着门外大声道:“将证物带上来。” 不多时,便有一小太监捧着一份卷宗从殿外快步走了进来。将证物呈给勋皇,这才战战兢兢的退出了正殿。 随便翻了一页,只听勋皇厉声大喊:“兵部参事胡乙世。”任谁都听得出这句话中包含的怒火 原本站在大殿最角落的一个男人,快步走了出来,直接跪在了大殿中央,大声哭道:“陛下饶命,罪臣也是被财色迷了心窍,还望陛下能够给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吧。” 凄凉的哭喊声似乎并未有传到勋皇的耳朵里,勋皇只是自顾自的念着:“勋历十七年,六月,纵容子侄强抢牛头镇张宝富之女。八月……” 胡乙世是齐肩王派的,而勋皇的话,不仅让胡乙世自己没有了侥幸的心理,也让所有齐肩王派的官员们流出了冷汗。苏子常这是要动手了。 终于将一大串的罪状念完,勋皇并没有经过刑部,而是直接在朝堂之上厉声道:“来人,将此人拖下去凌迟,诛三族,六族世代为奴。” 没有人喊冤,也没有人敢喊冤,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触勋皇的霉头。 大殿中站着的人个个心怀鬼胎,齐肩王派不用说,现在各个如坐针毡。而丞相派的官员们,此时还正在心中称赞小苏大人的手腕通天,这么快便能搬到齐肩王的依仗之一。 中立派的人却是抱着一种看戏的心思,俗话说狗咬狗一嘴毛,他们在等着齐肩王究竟会如何反击。 而此时这大殿之上,最关键的四个人物却是一脸的淡漠。 在胡乙世被拖出去的时候,齐肩王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是淡漠的看着胡乙世被拖走,不曾动摇。 而此时的苏子常却是在闭目养神,仿佛这时候发生地事情均与自己无关。若不是他已经直挺挺的站在那里,怕是所有人都会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勋皇依旧坐在龙椅之上,冷声读着那些官员们的罪状。冷漠的看着站在大殿之上的各位,却没有一丝怜悯。 苏碍站在大殿中央,看着端坐在龙椅上的勋皇,却不曾有一丝动容。不为别的,只为早上离开丞相府之时,苏子常告诉了他一句:“若是在大殿上,心疼了,后悔了,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做。只是将那些被处理的官员,想成狗,想成猪,想成畜牲。只要不把他们当做人,心就不会疼。” 忽然,勋皇提到了一个名字,居然让满堂皆惊,原本只是齐肩王一派如坐针毡,现如今却是大殿之上一片的惶恐。 “吴知墨,勋历十五年抢占河州府民宅一栋,并迫害至他人死亡,勋历十九年……” 站在第一排的一个老人,眼睛死死地盯着苏碍,怨恨之气滔天。这吴知墨,便是丞相一派的元老级人物,却不曾料想会被自己主子的儿子,掀于马下…… (今天只有一章,这是昨天说过的。明天三章,这也是俺昨天说过的。可是收藏怎么就没有过一百捏?俺很费解。各位,咱们能犀利一次,让俺看看你们恐怖如斯的一面吗?) ------------ 029:若不是我年少轻狂,何来善良? 更新时间:2011-04-19 虽然是自己这一派的官员,但是苏子常却依旧一脸的无悲无喜。而站在远处的齐肩王却是冷哼一声,以示轻蔑。也不知是对苏碍,还是对苏子常的不屑。 此时的苏碍却早已在心中确定,那封密案便是此时正端坐在龙椅之上的那位大人物放到自己的书案上的。 想的此处,之前的一切疑惑都已经释然。果然,这位大人物还是一心一意的想让自己当一个孤臣。 此时的大殿之上,一片的沉默,连一声咳嗽都没有。就在如此寂静的大殿之上,龙椅上的男人怒目看着底下的各位官员,眼神凌厉无比。 “谁都曾经滥用职权,贪赃枉法,鱼肉乡里,都站出来。自己辞了官,朕赦你们无罪。”勋皇看着底下的一众官员,终于还是沉声说道。 大殿之中的那些官员一愣,谁也没有料想到勋皇居然会玩这么一出。似诈非诈,这才是勋皇这番话的可怕之处。 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只见站在第三排的一位老大人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站了出来,将头上的乌纱放到了地上,跪在一旁。 有了第一个,便有了第二个。陆陆续续的又从一众官员中站出了三四十人,全部跪在大殿中央,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此时的苏碍也是一愣,若是按照名单上的人数,定然不会有这么多人受到牵连。但是勋皇竟然不按常理出牌,玩了一手空手套白狼。见此,苏碍也只得摇头苦笑。 只听这时,一位站在最后一排的官员站了出来,大声对着勋皇喊道:“臣斗胆,请陛下收回承诺,让众位大人戴罪立功,继续为我大齐尽心尽力。” 一番话,引来了无数目光的注视。苏碍眼睛微眯的看着站出来的那位小大人,竟然轻声笑了起来。不为别的,只为这人便是那婉儿的亲生哥哥。兵部尚书刘若海的儿子,刘景。 或许旁人不知,但是苏碍是一定知道,这个看似一脸正义的男人实则一肚子的坏水。偏生此人却很聪明,任谁也没有拿住他的把柄。 勋皇闻言一愣,随即有些微怒的看着地下这位兵部尚书之子刘景,厉声道:“这些朝廷的腐虫留着有什么用?莫不是念他们都曾为国效力,朕岂能容得他们于世?” 刘景摇了摇头,看着勋皇道:“诸位大人这些年来将各自的事情做得风生水起。只为贪一点小钱便革了他们的职,只怕会寒了大人们的心。” 不等勋皇说话,刘景接着道:“退一万步讲,在这大殿之上,有哪位大人敢说自己没有滥用过职权,敢说没有贪墨过银子?陛下要办,那就办了这里所有的人吧。” 刘景的一番话让苏碍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眼睛微瞟向苏子常,只见后者轻轻的点了点头,苏碍这才站了出来,沉声道:“陛下,臣有本要参。” 苏碍的一句话,让勋皇的脸上闪现了一丝诡异的微笑。想要放倒谁,便在这大殿之上参谁一本。这难道是苏家的规矩?一众大臣暗暗打量着苏碍,心中想到。 “准,不知爱卿想参何人?”勋皇沉稳且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殿,愣是在略显空旷的大殿之上传来了几声回音。 听到勋皇的话,苏碍这才站出一步,沉声道:“臣今日便参这刘景刘大人目无君王,以下犯上,陷害朝廷忠良。” 三条罪状一出,顿时让大殿之上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若是放在平时,这三条罪状中的任何一条便都已经足够取人性命了。可是今日,谁也说不准…… 刘景听着苏碍的话,眼皮子不禁一条。没有丝毫的在意,刘景看着苏碍面色阴沉道:“苏大人,莫不要以为你是议事处的人,我兵部便怕了你。苏大人想要报复我刘景,直言便是。莫要用这种拐弯抹角的阴险勾当,坏我刘景清誉。的确,我刘景是以下犯上,但我刘景却没有目无君王。若是直言不讳算是目无君王,那我刘景便真的无话可说了。至于陷害朝廷忠良,哼哼,怕你现在干的便是吧?。” 苏碍一笑,这才道:“这才是刘大人聪明的地方,意图左右陛下的思想,当众顶撞陛下还不算目无君王?以下犯上便先不说。单说你这陷害朝廷忠良,试问经注院的李大人可曾贪墨过谁的银两?京办处任大人可曾贪墨过谁的银两?二位大人两袖清风,十余年连身衣裳都不曾置办过,你这不是陷害朝廷忠良,那是什么?” 刘景一梗,却是真未想到苏碍居然会抓住自己的一次口误不放,想必对方真的是要致自己于死地。想到此处,再看苏碍的眼神便有了一丝狠厉。 “这是臣的口误,臣甘愿领罚。可是苏大人所说的那劳什子以下犯上,目无君王,我刘景不认。”刘景跪在地上,对着勋皇沉声道。 苏碍闻言一笑,也不在意,随即继续道:“难道刘大人想凭一句口误便抹掉自己的罪过?难不成那些坊间百姓诋毁刘大人,刘大人也认为那是口误,放过那些百姓?” 刘景笑了笑,看着苏碍,轻声道:“说不定在下真的会以为那些百姓是口误的。要知道,现在这坊间,骂苏丞相的可比骂我刘景的人多。很有可能那些百姓口误骂了我刘景。” 苏碍一笑,也不再说话。而苏子常却大步迈前,走到大殿中央,对着勋皇一拱手道:“臣以为,陛下可以去刘景大人的府中,看看他这些年贪墨了多少银两。” 刘景一愣,终究对着苏子常大声喝道:“不知道丞相大人此为何意?” 苏子常没有开口,却听苏碍在刘景耳边轻声道:“若不是我年少轻狂,何来善良?” (ps:今天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就先一章。让俺调一下状态。本周三更一定会在周五之前送到。送不到你们就用黑票砸俺,在书评骂俺。俺无怨无悔。) ------------ 030:愁 更新时间:2011-04-21 刘景一愣,却没有想到苏碍会跟自己说这番话。沉默了半晌,刘景终于还是咬牙切齿道:“苏家果真家大业大,父子二人联合起来欺负本官,真当我刘家无人了?” 说话间,刘景看向了站在第四排中间的一个男人,却只见那男人轻轻的撇了撇嘴,似乎事情与他无关一般。 这个时候,刘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家族已经将自己抛弃了。想到这般,刘景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眸中闪出一丝冷漠。 苏子常与苏碍都没有说什么,只是想看看这刘景在失去了家族的支持之后,到底有何手段能够翻云覆雨。 “臣唯有一死,方能表明臣对大齐的一片忠心。”低沉的声音从刘景的口中淡然飘出,随即刘景便冲向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根石柱。 一声闷响,大殿之上顿时多了一滩暗红色的血液。朝堂之上,怕是大多数人都没有料想到刘景居然会用这招为自己留下后路。 就在大殿之上大部分人都在倒抽一口凉气的同时,唯有四个人脸上挂起了一丝冷笑。 苏子常看着那缓缓流动的血液,倒是满不在乎。只是微微瞥了一眼有些发愣,随即便恢复正常的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 暗红色的血液还在流动着,大殿之上竟是无一人要求召见太医。勋皇只是,漠然的看着满脸鲜红,显得狰狞无比的刘景,一句话也不曾说出。 --------------------------------------------------------割-------------------------------------------------- “今日在大殿之上,那刘景是不是显得有些太激进了?”苏碍站在苏子常的面前,看着一脸淡然的苏子常,轻声问道。 苏子常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若是要说这刘景傻,只怕他也不傻。若是说他聪明,哼哼,怕是也聪明不到哪去。” 苏碍有些疑惑的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难道他并不是想在这件事情里将自己撇干净?” 苏子常闻言一笑,随即看着苏碍道:“我本以为你已经将大殿之上的事情看得透彻,却终究没有意识到你还是一个孩子。纵然你在那里已经活过数十年,怕是也不懂这大齐国的人心。” 不等苏碍说话,苏子常继续道:“忠烈自尽这种事情,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好的。若是能做好这件事的,不是大忠大善之辈,怕也是大奸大恶之徒。可惜这刘景什么也不是。” 苏碍点了点头,轻声道:“只怕他今日也是临时起意,根本没有想到做这件事的后果是什么。若不是最后陛下传来了太医,只怕他也是我大齐国死在大殿之上的第一人了。” 苏子常点了点头,脸上带有一丝玩味的看着苏碍,轻声问道:“若今日你是刘景,你会怎么办?” 苏碍一愣,随即挠了挠头,道:“辞官回家。” 苏子常哈哈一笑,道:“若是刘景今日与你想法一般,怕是你我二人得多费一些周章才能请下那道旨意。” 见苏碍没有说话的意思,苏子常这才接着道:“你见过那个女孩了?” 苏碍一愣,随即摇头苦笑道:“怕是这大齐国的所有事情都瞒不过你,不过我也没有打算能够瞒住你。” 苏子常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做得不错,若是有可能的话,就将那女孩娶回家。对你以后的仕途绝对会有帮助的。” 苏碍摇了摇头,看着苏子常,轻声道:“我倒是想,可惜人家压根就看不上我。” 苏子常神秘一笑,道:“有些时候为达目的需要不择手段。相信、以你的聪明,不难理解吧?” 苏碍点了点头,随即一脸苦笑的看着苏子常,轻声道:“我只是怕她后面的人直接将我杀了。估计你也知道她后面的人是有多恐怖。” 苏子常摇了摇头,道:“有什么恐怖不恐怖的,既然我敢让你去做,那便肯定有能保你命的法宝。你只需要放心大胆便好。” 苏碍闻言,白了苏子常一眼,随即道:“此刻的你,真的像极了一个用棒棒糖拐带未成年人的猥琐大叔。” 苏子常笑着在苏碍的头上拍了一下,随即笑道:“想不到你还会这般纯洁。” 苏碍一愣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半晌之后,悄然退出了苏子常的书房。 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苏碍的脑子里一直在想着今日上朝之时所发生地事情。 勋皇最后的一道旨意倒是让苏碍有些意外。虽然那道旨意是自己百般想求来的,只不过怕是勋皇给的有些太快了吧。 监审百官,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权利,却仿佛硬生生的在大殿之上那些文武百官的心中狠狠地砸下了一记重锤。 怕是那道旨意上没有‘监审百官’这四个字的话,苏碍的心情一定会好过许多。 轻轻的摇了摇头,从床边的架子上拿下了今日才得到的圣旨,苏碍还是忍不住皱着眉头又看了一遍。 择议事处长卿苏碍为八府监,彻查胡乙世、吴知墨等人贪污一案。在案期间有监审百官之权,可先斩后奏。 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圣旨上的这句话,苏碍的眉宇之间多了一丝怨气。 将圣旨放回原处,苏碍端坐在传遍,双手握拳,看着那金黄色的卷轴,咬牙道:“你既然想让我做一个孤臣,那我便随你所愿好了。若是以后有什么大灾大难,那便都是你的事了。” 随即便愁苦道:“可是这孤臣到底该怎么做?” 夜,微凉。只怕谁也想不到,今日在大殿风光一时的苏碍,居然会在自己的房间,满面愁容。 (这是第一章,第二章没有码出来,不过争取在晚上八点之前将第二章码出来。我也是怕了,23号便要下榜,然后肯定会出现一段时间的推荐真空期。还是希望在看此书的读者收藏一下,怕是下榜之后不好找啊。) ------------ 031:哭的放肆 更新时间:2011-04-23 时间转眼便是三个月,三个月之中,苏碍能够放松的时间屈指可数。不是忙于调查那些出现在密案上的名字,便是在应付着那些前来送礼求情的官员。 那些送礼的官员,往往会得到苏碍的礼貌对待。不管别人送的什么,苏碍也只会一股脑的收起来。拿苏子常的话来讲:“都是些百姓的钱,不管是谁吞进肚子里,都是一样的。” 苏碍对此也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用他的实际行动在证明着苏子常的话自己听了,且做了。 已入夏天的京都艳阳高照,有些灼热的阳光刺痛着那些还在城外辛苦劳作的佃户们。在城内一家不起眼的小茶馆里喝了一杯茶,苏碍便急匆匆的向着大理寺走去。 进入大理寺的牢房,哭喊声,求饶声顿时混成了一片。苏碍只是轻轻的皱了皱眉头,便快步向里走去。 “什么人?”重监房外,两个手持长矛的士兵看着眼前的苏碍,齐声喝道。 苏碍一愣,随即从怀中拿出了一块乌黑的令牌递给了其中的一名士兵。 那名士兵仅仅是惊鸿一瞥,着实吓得有些不轻,连忙结巴道:“不……不……不知是大……大人驾到……到,还……还望大……大人恕小人……人无理。” 苏碍笑了笑,随即摆手道:“若是你们尽忠职守也算你们无理的话,那我大齐国便早该灭国了。” 话虽说的大逆不道但却让两名狱卒的心中十分舒坦。也许是因为终于有一个大人物认可了他们的忠诚,也许是苏碍将他们的地位提升到了与大齐国一般的高度。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值得这些身处社会下层的狱卒们高兴地。 恭敬地将苏碍让了进去,那位狱卒露出一丝和善的微笑,看着苏碍,轻声道:“大人请进,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就喊我们二人。” 苏碍点了点头,随即让狱卒将牢房的门打开,闪身进入了牢房。 牢房不大却终究显得有些阴暗。角落的草垛之中,一个穿着囚服,披头散发的男子看了苏碍一眼,未曾说话,便又低下了头。 冲着那人一拱手,苏碍也没有摆出自己钦差的架子,只是走到那人面前,轻声道:“胡大人还是招了吧,若连累了一家妻儿老小,怕是不划算。” 那人没有说话,甚至连动都不曾动一下,只是依旧低着头,仿佛没有听到苏碍说话。 苏碍也不动怒,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微笑。见那人半晌没有动静,苏碍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轻声道:“胡乙世胡大人,若你现在招了,那我便保你一家老小性命,如何?” 听到苏碍的话,胡乙世轻轻的将头抬了起来,轻声笑道:“怕是你苏家手腕通天,也保不住我一家妻儿的性命吧?” 苏碍见胡乙世说话,随即轻声一笑,道:“此言差矣,不是说什么空口白话,若是这大齐国能有什么事能够难得到我和我父亲,那恐怕便是做皇帝了吧。可惜我和我父亲都没那个心思。” 胡乙世一愣,随即冷笑一声,道:“怕是小苏大人又在这儿取这些空口承诺了。若是我胡某相信你,怕是我前脚刚走,我的妻儿老小后脚便陪我过奈何桥了。” 苏碍也不在意,只是轻声的笑着。笑罢,苏碍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扔在了胡乙世的面前,轻声道:“看看吧,想必这是你现在最想知道的。” 胡乙世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拾起了那封信,小心翼翼的将信拆开,看着信上的笔记,胡乙世的眼眶有些湿润。 “苏之白,你果然好手段。”看罢信之后,胡乙世终于对着苏碍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 苏碍笑了笑,仿佛没有听到胡乙世的话,只是轻声道:“不知道胡大人考虑的如何了?若是想招了,那便告诉我吧。” 胡乙世看着苏碍有些得意的神情,冷声道:“休想。莫要以为你抓了我儿子,我便会将我一家老小的命交予你手里。” 苏碍笑了笑,随即看着胡乙世轻声道:“若是坊间的百姓知道了英明一世的胡大人在外也有一个私生子的话,不知道他们会作何感想。” 胡乙世闻言顿时心凉了半截。自己有私生子的这件事,世间知道的绝对不超过五个人。可是这苏碍是怎么知道的?胡乙世在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苏碍仿佛看穿了胡乙世的心思,只是轻声一笑,道:“这天下间便没有不透风的墙。瞒得过一世,只怕你瞒不过一世啊。怎么样胡大人,招了之后,我保你一家老小性命无忧,如何?” 胡乙世没有说话,只是狠狠地看着苏碍,半晌终于服软道:“招,我招。还希望我招了之后,小苏大人能够放我一家老小一条生路。” 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胡乙世轻声道:“若是你早些招也好啊,居然让我将底牌全部亮了出来,当真是有些无趣。” 没有继续理会胡乙世,苏碍只是自顾自的向着门外走去。即将踏出牢门的瞬间,苏碍突然回首一笑,道:“愿胡大人一路平安。” 不多时,胡乙世便听到了自己的身前传来的几声铁锁与木头碰撞的声音,随即清脆了一声机簧响声,漆黑的牢狱再次回归于平静。 胡乙世并没有注意这些小动静的心思,只是一味的低着头,想着自己那一众妻儿,自己的那个小私生子。 他已经穷途末路,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他只能选择相信苏碍,相信那个脸上犹然稚气未脱,却心思缜密,手段狠辣的苏碍。 愿自己的孩子们如同苏丞相家的公子一般。胡乙世在心中默默地想到。不知想到了什么事情,胡乙世竟然满目泪水,抱头痛苦了起来。凄厉的哭声在阴森的监舍中回荡着,没人看,没人听,哭的放肆。 (今天开始日更四千,这是第一章,下一章晚上八点。最后求各位点击,收藏,推荐。俺现在已经在榜下裸奔了。保证一下俺的数据吧。俺在这儿谢谢大家了。) ------------ 032:当真是夏听蝉鸣 更新时间:2011-04-23 从大理寺的监牢里出来之后,苏碍的表情便开始有些凝重。他觉得不公平,不仅仅是对那位现在正身在牢狱之中的胡大人,还为他自己。难道自己真的就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一次? 今天他没有去见吴知墨吴大人,一是怕那位老大人吐自己一脸口水,二却是不知如何去面对那位因为自己进入牢狱的花甲老人。 不知为何,大理寺门前的街道上往往比其他地方还要繁华一些。喧闹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的在苏碍的耳边回荡着。因为是在大理寺的旁边,这里的东西也远远比其他地方的东西高出不少的价钱。 苏碍今日出门并没有带随从,只是觉得自己出门,没必要像京都那些纨绔公子一般浩浩荡荡。 独自走在大街上,苏碍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阳光虽然灼热,可是却让人的心中燃起了些许暖意。 回到丞相府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苏子常与苏碍的那位姨娘二人坐在饭桌之前,看着满桌的饭菜,谁也没有动筷子。 看到苏碍回来,柳絮急忙笑声道:“之白回来了?快快快,坐下吃些东西。” 苏碍轻轻的说了声谢谢,便向着门外的泉眼走去。在泉眼中洗手,这已经是苏碍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了。 听到柳絮依旧叫苏碍之白,苏子常的眸中没有任何掩饰的闪出了一丝厌恶。但厌恶归厌恶,苏子常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眉宇间有些恼火罢了。 饭桌之上不谈政事,这是丞相府的规矩。所以在饭桌之上,苏碍只是急急忙忙的吃完了一碗米饭,期间与自己的那位姨娘互相虚伪的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饭桌。 正当苏碍准备离开回到自己房间休息的时候,只听苏子常冷声道:“等一下去我书房。” 苏碍一愣,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他知道,苏子常若是亲自叫他去书房,定然是有什么大事要交代他。 夏天已至,蝉鸣声着实让人心中有些别扭。站在苏子常的书房门口,苏碍终究还是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外默默地等着苏子常的到来。 没过多时,苏子常便来到了书房,不曾对苏碍说一句话,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只是轻轻的推开了书房的门,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苏碍也没有过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苏子常的身后,低着头,像极了那些因为没有背过书,而被先生责罚的学生。 “见过胡乙世了?”刚刚落座,苏子常便看着苏碍,轻声问道。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是,见过了。” 苏子常闻言阴着脸,看着苏碍,轻声道:“顺利?”苏碍点了点头,随即笑道:“还算顺利,比我想的要难一些。” 苏子常沉默了,连带的苏碍也跟着沉默了起来。半晌,苏子常这才轻声道:“若不是你先前抓了他那么多的脉门,怕是你今天无论如何也不会成功的。” 苏碍闻言点了点头,轻声笑道:“是啊,若不是我的底牌够多,怕是那胡大人怎么也不会认罪的。若是这胡大人不认罪,怕是这些受到牵连的人怎么也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苏子常一笑,随即看着苏碍道:“想好该怎么让吴大人开口了吗?” 苏碍一愣,终于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还没有想好,我现在连怎么面对他都不知道。” 苏子常轻声一笑,看着苏碍道:“也对,你是个念旧的人。况且你小时候还经常缠着吴大人,揪吴大人的胡子,今时今日却亲手将那位老大人送进了大狱。这事放在谁身上,怕是谁也不好受。” 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轻声道:“怕是吴大人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弄不好,如今这吴家一家老小都恨不得我死无全尸。” 苏子常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苏碍,半晌,轻声一笑,便不再理会。 苏碍有些发愣的看着苏子常,脑子里却乱七八糟的想着,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一笑泯恩仇?想到这,苏碍也是自嘲一笑,便不再多说什么。 苏子常看着苏碍并没有说话的意思,这才轻声问道:“难道真的不想说些什么吗?这可不是你往日里的作风。” 苏碍一愣,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我往日的作风是什么?” 苏子常只是一笑,也不说话,倒是有些高深莫测的感觉。 此时的二人似乎都没有说话的意思,半晌,终于还是苏碍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对着苏子常一拱手,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走出苏子常的书房,正瞧见几位下人正在奋力的捉着那只在树上叫的最欢的知了。 苏碍走到那些下人的身边,轻声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原本已经快要捉到那只知了的下人被苏碍突然地声音吓了一跳,拿杆的手一抖,即将被捉到的知了便飞到了另外的一棵树上,叫的更加起劲。 见到是苏碍前来,几位下人赶忙行礼道:“是二奶奶嫌院子里的知了叫的让人心烦,扰了二奶奶的午觉,所以命小人前来捉了这些知了。 苏碍一笑,只是轻声说了句你们继续,便转身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似乎那一只知了,还扰不了苏碍的心弦。 房外的知了依旧欢快的叫着,苏碍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窗外,半晌才轻轻吐出一句:“当真是夏听蝉鸣……” 能够懂这句话意思的,怕是只有苏碍自己。 (ps:两章送到,各位没有收藏的朋友,若是觉得这本书还挺好看,还有那么些门道,就请收藏吧。跟我的作品简介写的一样,我不能保证这本书一定会完本,但是只要我写一个字,那我便会对那一个字负责。或许因为你的一个收藏,这本书就能完本。不信你试试。) ------------ 033:风云 更新时间:2011-04-24 虽然距离那些高官落马已经有段时间了,但是街头巷尾的议论声依旧不曾间断。那些私底下的议论中,说的最多的名字便是苏碍。 在如今大齐国百姓的眼中,苏碍怕是已经成为继苏子常之后,那位陛下新训的一条幼犬。虽然年纪尚小,但却呲牙咧嘴,好不渗人。 苏碍坐在叶香楼中,喝着茶,吃着桂花糕,听着身边的那些故作神秘的食客将自己化身为妖魔鬼怪,好不快活。小苏大人似乎根本就没有将百姓的那些议论放在心上,反倒是像在当笑话听一般。 吃了一半,一个黑衣人骤然出现在了叶香楼中。那些原本还细细低语的食客们见到黑衣人的身影,顿时静了下来,一双双眼睛盯着那黑衣人,满是警惕。 搜寻了半天,黑衣人终究还是看到了一脸淡然正在默默地吃着自己面前摆放的桂花糕的苏碍。急忙走到苏碍面前,躬身行礼。 苏碍连看都没有看那黑衣人一眼,只是依旧吃着自己的桂花糕,仿佛身边根本没有一个人一般。 见苏碍没有发话,那黑衣人也不敢造次,只得依旧躬身,不曾看苏碍一眼。一个人躬着,一个人吃着,诡异的画面终于还是让那些食客们浮想连天。 “有什么事?”吃饱喝足,苏碍从桌上拿起了一块手帕,轻轻的擦拭着自己手,随即看着那黑衣人,轻声问道。 黑衣人一愣,终于还是看了看周围觉得有些不放心,凑到了苏碍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只见那黑衣人还没有说完,苏碍的眉头便已经皱了起来。眉宇之间的褶皱,让人荒谬的想起了包子。 啪!清脆的一声响之后,只见那黑衣人的脸上多出了一个鲜红的五指印。而苏碍却依旧怒目看着他,只是右手有些泛红。 “你再说一遍。”苏碍恶狠狠地看着那黑衣人,似乎想将对方吞进肚子一般。黑衣人没有说话,如同刚才那般躬身站在苏碍身前,一动不动。 终于在几个瞬息之后,苏碍还是将怒火压在了心头,看着那黑衣人冷声道:“既然人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死的,那我便交给你一个任务。去告诉齐肩王,莫要耍什么小动作,当心夜路走多了有鬼。” 黑衣人没有犹豫,经直接走出了叶香楼,头也不回,像是英雄就义那般。 此时的叶香楼一片的寂静。没有人再敢继续谈论那些朝廷上的秘闻。谁也不曾想到,这坐在自己身边吃了半晌东西的少年,居然会是朝廷的某位权臣。 若是说没有人猜出苏碍的身份,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就算有人才出来,也是不会点破多的。苏碍刚才的表现已经活生生的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暴戾,张狂,飞扬跋扈。 没有理会那一众沉默着的时刻,苏碍皱着眉头快步走出了叶香楼。 夏日的阳光有些刺眼,原本喜欢晒太阳,喜欢慵懒的苏碍,终于也是忍不住要讨厌一次那炙热的太阳。 丞相府,苏碍站在苏子常的身边,皱着眉头道:“齐肩王那边已经动手了。胡乙世大人上吊自缢?怕是被人先杀死的吧?” 苏子常没有说话,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 苏碍见苏子常并没有发表意见的意思,只得继续道:“为何胡大人自缢之时牢房里没有狱卒。我可是曾经见过那两个看守胡大人的狱卒,都是能够尽忠职守的人。” 苏子常依旧没有说话的意思,还是点了点头,示意苏碍继续。 苏碍看了看苏子常,说道:“难道你就不能发表一下你的看法吗?” 苏子常笑了笑,道:“你分析的都不错,但也都错了。凭齐肩王的手段,他会用这种破绽百出,很容易让人抓到把柄的计划吗?” 苏碍一愣,随即看着苏子常轻声道:“你是不是太高看他了?” 苏子常摇了摇头,道:“莫要被齐肩王整日的沉默不语所欺骗,比起勋皇,他更加有手段。毕竟我和他已经斗了这么些年了,对他还是颇为了解的。” 苏碍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看着苏子常轻声道:“若是他,他会怎么做?” 苏子常一笑,道:“若是他,只怕他会先制造一个劫狱的假象,然后趁混乱杀死那两名狱卒以及胡乙世。若是这般做了,他在大殿之上也有说辞。” 苏碍一愣,随即摇头道:“只怕这种方法更是漏洞百出。且不说他如何制造劫狱的假象,就算劫狱,真的就会杀掉胡大人吗?胡大人可是在大理寺的重监房里面。” 苏子常有些玩味的看着苏碍,终于还是轻声道:“只怕你还是年纪太轻,还是不懂得那些人情世故。这个看似漏洞百出的计划,其实才是真正可行的。毕竟他是陛下的亲弟弟,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谁能拿他如何?” 听到苏子常的话,苏碍顿时恍然大悟。对着苏子常躬身行礼之后,便出了丞相府,不知去处。 齐肩王府外,那个被苏碍打了一巴掌的黑衣人皱着没有站在台阶上,表情全是不解。 苏碍交代给他的任务他已经完成了。可是齐肩王的那句话却让他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原本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进入齐肩王府的他,此时却安安稳稳的站在齐肩王府外,任谁也猜不出其中的意思。 齐肩王说:“回去告诉苏碍,老夫这辈子最不怕的便是什么牛.鬼.蛇.神。而且本王也不习惯走夜路。” 黑衣人此时还在思考着是不是将这句话转达给苏碍,却不知道苏碍此时已经寻到了答案,正在着手下一步的计划。 一时间,京都风云突变,小苏大人即将何去何从?请看下卷《奸臣路》 (ps:下一章依旧是八点。这一卷写完了,小苏大人的第一次成长也便到此结束。下一卷的故事将讲述小苏大人如何面对那些官场上的阴谋。嘻嘻,最后死不要脸的求一下红票,收藏,打赏。俺会更加努力的。) ------------ 奸臣路 ------------ 034:愿 更新时间:2011-04-25 夏日里异常炎热,异常的干燥。却不知怎的今年终于迎来了一阵子滂沱的大雨。 望着窗外密雨成线,苏碍的眉头开始不自觉的皱了皱。难道要发生什么大事?苏碍皱了皱眉头之后,随即摇头自嘲的笑了起来。 或许之前宫中大些大人物争斗的时候那些百姓并不关心,亦或者这次苏碍闹出的动静着实有些太大。京都的百姓们,不管老少,都是对那件事议论纷纷。 或许苏碍会被那些百姓骂成不知廉耻的狗腿子,但是也不妨碍一些百姓从心中对苏碍的支持。 并不是每个官员都有魄力将那么多的贪官掀于马下,起码齐肩王没有做到,苏子常苏丞相也没有做到。 所以当苏碍这个名字横空出世的时候,无数双眼睛便定在了他的身上。看着他能否继承苏丞相的衣钵,或者是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旁人的意思苏碍定然是不予理会,他只是想按照自己的活法,好好的活一次罢了。若不是身处在丞相家,苏碍或许还真的想去过那平平淡淡,闲云野鹤的日子。 大齐国正少寺,这里的庙会是一年一届,因为此,大齐国的百姓们也习惯了将一年一度的庙会当做是大齐国的新年。 说来也可笑,大齐国的新年居然是在每年的六月,这确实让人有些难以琢磨。 新年前的一天,那位婉儿大小姐居然不顾一切的冲进了丞相府,要与苏碍一起共度这新春佳节。苏子常沉默,柳絮微笑,却只剩下苏碍一人摇头不已。 新年的庙会说来就来,竟让小苏大人有些不知所措。若不是早晨的时间苏子常对着苏碍说了一番话,怕是苏碍此时早已逃离丞相府,不知躲到何处了吧。 庙会期间,京都的大街小巷都是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大街小巷人来人往,就连往日无人涉足的丞相府门前,也是熙熙攘攘的人潮涌动。 被婉儿挽着手臂,苏碍的脸上着实有些红润。心里默念了几遍前世学来的清心咒,苏碍脸上的红霞终于还是退去了一些。 “之白哥哥,你看那是什么?”挽着苏碍手臂的婉儿指着不远处的古塔上的一口大钟,对着苏碍轻声问道。 苏碍挠了挠头,终究还是回答道:“那叫回头钟,传说是这座寺院里出了一个叛徒,那方丈便造了一口大钟置于塔中,每日亲自敲九九八十一响,后来感化那人,故而得了回头钟的名声。” 婉儿闻言轻轻的吐了吐舌头,一脸的可爱。可是在苏碍眼里,这俏丽脸颊上的可爱,只能变成他心底的无奈。 萝莉有三好,柔体清音易推倒(容俺猥琐一下,只是真的有些没感觉所以才这么写的,勿怪,勿怪。)这句话是苏碍在前世便已经懂得的道理。只不过眼前的萝莉,实在是不符合苏碍的心思。 “之白哥哥,那又是什么?” “之白哥哥,你看你看你看,那些人在哪干什么呢?” “之白哥哥……” …… 突然间,苏碍有些后悔来这什么劳什子的庙会。只听身边这叽叽喳喳的婉儿,苏碍便有了后悔的念头。苏碍不怕麻烦,不代表苏碍不怕麻烦缠身。如此一个黏人的小姑娘,只怕是让苏碍更是没有勇气拒绝。 “之白哥哥,咱们一起进庙里许个愿吧?”婉儿嘟着小嘴,看着苏碍,轻声问道。 苏碍一愣,终于还是傻乎乎的点了点头,道:“好。” 一个字,却足以让婉儿欢呼雀跃好一阵。急急忙忙的牵着苏碍的手走进寺庙,小丫头的脸上再无稚嫩,而是一眸的清明。 人多,所以必须得等。在等待排队的时间里,苏碍正好能够趁着买香的时机脱离那小丫头一会儿。若不是怕小丫头发生什么危险,只怕苏碍此时已经溜之大吉了。 正午时分,那些原本来进香的香客已经散去了大半,但是就算散去了大半,可是这寺庙里依然是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终于在过了半个时辰之后,轮到了苏碍他们。两人跪在蒲团之上,双手合十,着实有那么点金童玉女的意思。 二人刚刚跪下,只听苏碍口中默默的念着什么。婉儿一时没有听清,脱口道:“什么?” 苏碍没有理会婉儿,只是依旧默念着自己的东西。这一幕,着实引起了身旁一众香客的注意,纷纷侧耳倾听这个少年到底在念些什么。 念道一半的时候,不远处一位正在敲击木鱼的僧人也诧异的看了苏碍一眼,随即慌忙将木鱼放下,向着后禅房跑去。 不多时,几位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僧人走了出来,站在距离苏碍不远处的地方细细的倾听者,不时还轻轻的点点头,似乎在欣赏着什么一般。 终于默念完毕,正当那些僧人准备走到苏碍身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苏碍双手合十,眼睛微闭,十分虔诚的对着佛像磕了一个响头。 为首的那名僧人见到苏碍如此虔诚的表现,脸上居然多出了一丝鄙夷,随即冷声道:“施主既然念的是《大还愿咒》为何还要那般市侩?” 苏碍一愣,随即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身旁,在确定那位僧人是在对自己说话之后,苏碍竟然轻声笑了起来,道:“《大还愿咒》又能如何?莫不是天下苍生,不许还愿之后,再行市侩?” 僧人一愣,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苏碍,似乎等待着什么。 他确实是在等待,凭借着他对佛法参悟的这么些年的时间,念毕《大还愿咒》之后,还愿者定然会高呼自己还得是什么愿。他在等,等待苏碍那一声大喊。 没有过多理会身边人那异样的眼光,苏碍径直大声喊道:“愿苍生太平,善哉……” 声音响彻大殿,竟然让原本略显喧闹的大殿之上顿时落针可闻。那位高僧也是一脸的惊诧,似乎怎么都没有想到,苏碍居然会还的是这般‘伟大’的愿望。 (没灵感,然后上了个厕所,抽了根烟,突然觉得自己需要写一下小苏大人与这些僧人之间的关系。莫要小看这些僧人,这可是一群牛x到极点的神人哦。说了这么多,俺只是想说,今天只有一章。。。) ------------ 035:疯狗 更新时间:2011-04-27 或许苏碍从来便没有在乎过那些所谓的异样眼光。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着,活着。 所以当他许下那伟大的愿望之后,在众人惊诧的窥视之下,依旧是昂首挺胸的带着婉儿走出了那寂静一片的大殿。 寺庙之外的街道上依旧繁华。苏碍看了看身边如同小鸟依人一般的婉儿,轻声问道:“饿吗?要不要找家店吃些东西?” 苏碍轻柔的一句话,足以让婉儿这个花痴有种眩晕的感觉。并不是苏碍长的帅气的缘故,其中的奥秘,怕是苏碍自己也不见得能懂。 奋力的点了点头,婉儿终于还是指向了身边不远处的一家饭庄。 “松枝阁?”苏碍有些疑惑的看了这饭庄一眼,只见招牌上的字苍劲有力,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没有过多的踌躇,苏碍便带着婉儿走进了这所谓的‘松枝阁’。店里的人并不是很多,只是一个个身着华贵,竟是将苏碍与婉儿这两个身家显赫的年轻人都比了下去。 原本见有客人来,小二还是满脸堆笑。可是看到苏碍与婉儿的衣着之后,小二的脸立刻拉了下来,爱理不理的问道:“不知两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苏碍没有在意,轻声道:“有什么拿手菜,给我们上一份。” 小二闻言,鄙夷的看了苏碍一眼,道:“拿手菜?不是小人以貌取人,只是您这身打扮,怕是吃不起我们店里的拿手菜。” 苏碍没有说话,婉儿已经气鼓鼓的怒声道:“你知道我们……”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不远处的一个淡然的声音打断:“这位小姐点的什么东西都算在我的头上,你们下去准备吧。” 小二一愣,随即看到那说话的人时,顿时谄媚道:“公子放心,只要您一声吩咐,小的这就去办去。” 见此状,苏碍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想要说些什么的意思。毕竟,京都这么大,说不定某个要饭的向上查三辈都能与某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攀上亲戚。在这个地方,谁能吓唬谁? “不知小姐可否与在下一起吃一顿便饭?”说话间,一名白衣少年,翩翩而来。手中的纸扇微微扇动,甚是潇洒。 婉儿没有说话,只是警惕的看着那白衣少年,时不时的还望向苏碍,似乎是在寻求保护一般。 此时这白衣少年似乎刚刚才发现苏碍的存在,对着苏碍一拱手道:“在下江南宋玉,家父是江南盐商,还未请教?” 苏碍笑了笑,回礼道:“在下苏潜,只是一介书生。” 苏碍并没有亮明自己的身份,一是怕自己亮明身份之后会被人落下以权欺人的口实,二是苏碍却是想看看眼前这位白衣少年到底想要唱哪出。 听到苏碍的话,白衣少年似乎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对着不远处的人道:“赏给这位苏公子一百两银子,请他去别家吃。” 苏碍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是轻轻一笑,接过了旁人递来的银子,便拉着婉儿向着门外走去。 没有走出三步,只听后面阴森的声音传来:“在下似乎只是想让苏公子出去,并没有让这位姑娘与苏公子一起出去的意思。” 苏碍笑了笑,随即看了看满脸愤怒的婉儿,轻轻的摇了摇头,笑道:“你想和我一起出去吗?” 婉儿闻言奋力的点了点头,表情是那么的迫切。 苏碍见状,对着宋玉轻声一笑道:“她似乎不想一个人留在这儿,那我们还是告辞了。”说着,将手中的一百两银子随手一扔,散落一地。 白衣男子有些意外的看着苏碍,随即对着身后的家丁们阴险吩咐道:“将这位苏公子给我请出去。”咬牙切齿,恨其不死。 见几个大汉向着自己二人走来,婉儿不禁的有些害怕,轻轻的拽着苏碍的袖口,婉儿的身体还是在不争气的颤抖着。 苏碍见状,轻轻的拍了拍婉儿的脑袋,随即对着身后一摆手,只见几名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了那白衣公子宋玉的面前。 其中一人看着宋玉,厉声道:“大胆,意图谋害朝廷命官,给我拿下。” 宋玉在见到那几个黑衣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在听到那黑衣人说的话之后,宋玉的心更是凉了半截。 没有费什么功夫,那白衣公子宋玉便被几名黑衣人给擒下。而那些家丁看到自己主子被擒,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满脸不甘的宋玉,苏碍轻声的笑了起来,随即凑到了宋玉的耳边轻声道:“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在这儿贵人多如牛毛的京都展示你暴发户的魅力。;或许这手在江南能够一招鲜,但是你这一招鲜却是吃不遍天下的。” 宋玉阴沉着脸,看着苏碍,厉声道:“指条明道,让我死也能死的明白些。” 苏碍笑了笑,指了指自己,轻声道:“我叫苏碍,家父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在大齐国混了一个丞相罢了。” 听到苏碍的话,宋玉的眼皮不禁一跳。虽然苏碍这话说的让人万分的讨厌,但是宋玉还没有傻到会和‘大齐国丞相’这五个字对着干。 看着苏碍,宋玉终于还是低头道:“有眼无珠,放条活路如何?”说话间的阴沉,令谁都听得万分真切。 苏碍闻言却轻声一笑,看着宋玉,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若是放在平常,我定然会放你一条活路。但是今日不能,只怪我今日心情不好。还是让你受委屈了。” 对着那几名黑衣人挥了挥手,那几人立刻会意,将那位宋玉宋公子带走。只怕这次被带走之后,那位宋公子等待的便是大理寺的审判吧。 正当那些黑衣人即将走出松枝阁的时候,苏碍突然叫住了那领头的黑衣人,在其耳边轻声道:“去查一查,这位宋公子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另外,这家店,我很不喜欢。” 说话风清云淡,说完便拉着站在一旁的婉儿走出了松枝阁的大门。 今日的苏碍不同于往日。似疯狗,想咬人一般。 (状态不对,心情不好,今日还是一更,想骂就骂吧。我就是心情不好。回头会开本都市,调整一下心情,当然,这本书也不会落下,早说过,这本书只会断更,不会太监。) ------------ 036:知道不知道 更新时间:2011-04-28 议事处那些身着黑衣的人并没有让苏碍失望。当天夜里,那松枝阁便燃起了一场大火。没有伤到人,但是这松枝阁却在大火之中付之一炬。 松枝阁前台的老板见到自家的生意被一把大火烧成的焦炭,定然是有些不愿意。告到大理寺之后才发现,原来真的是官官相护。 松枝阁的老板是江南人,早年间贩私盐发了家,又与盐政司的官员来往密切,索性便收了手,来到京都开了这松枝阁。 原本这松枝阁的老板,如意算盘打的很漂亮。想着能够凭借那些达官贵人的虚荣心,将他们请进松枝阁,故而能够与那些达官贵人拉近关系。 如意算盘拨的响,但是这世事毕竟还是有些无常。原本以为可以凭借松枝阁而在京都宏图大展,却不曾料想,京都的达官贵人根本不拿这松枝阁当成一回事。 平日里能够来松枝阁的,除了一些富得流油的乡间暴发户,只怕也就知道在京都混的不是十分如意,只能通过花钱来买来别人尊重的人。 或许在那一把火之前,就已经习惯了凭借松枝阁赚些常人赚不到的钱财。只是不曾想到,一把火来的如此之快。 告到了大理寺,大理寺却反常的选择了沉默。那位早年在江南贩过私盐的老板终于还是嗅到了一些什么,提着贵重的东西,满京都寻找能够为他解决问题的人。 那些原先经常在松枝阁蹭吃蹭喝,大肆宣扬自己在京都如何手腕通天的纨绔们,听到是松枝阁的老板找上自己,各个多的远远地,着实让那松枝阁的老板暗地里骂娘。 “王爷,您可得为小民做主啊……”那松枝阁的老板跪在齐肩王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 齐肩王轻轻的端起茶碗,看了看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轻声道:“王四儿,你跟我也有三十年了吧?怎么连个小孩子都斗不过?” 被唤作王四儿的松枝阁老板不但没有丝毫的不愿意,反而脸上隐隐的有些欣喜。随即苦着脸道:“小人无能,小人已经告到大理寺了,可是大理寺就是不接小人的案子。” 轻轻的放下茶碗,看了看王四儿,齐肩王突然轻声笑了起来,道:“其实也不是大理寺不接案子,只怕是有人打过招呼,让大理寺的那些粉头油面的蛀虫们不敢接罢了。” 没有理会王四儿惊诧的表情,齐肩王阴声笑道:“苏子常啊苏子常,妄你一世英名,却不曾想毁在你儿子手里吧?” 此时的苏碍正站在苏子常的面前,轻轻垂首,似乎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儿,正在等待着大人的训斥一般。 苏子常看着苏碍的模样,轻声一笑道:“其实这件事也与你没有多大的干系。只是这齐肩王自作聪明,将大理寺给压了下来,然后准备栽赃给我。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改不掉他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啊。” 苏碍闻言一愣,随即尴尬的挠了挠头,笑道:“甭管是黑猫白猫,能够抓到耗子的就是好猫。” 苏子常笑了笑,随即看着苏碍道:“想你平时也不是那种容易冲动的人,这次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怨气?” 苏碍摇了摇头,微微的眯着眼睛,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苏子常见苏碍没有说话的意思,随即轻声笑道:“莫不是对婉儿那个小丫头动心了?若是动心,还是早些下手为好。” 苏碍笑了笑,饶有兴趣的看着苏子常,轻声道:“这便是张爱玲阿姨说的‘出名要趁早’?” 苏子常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放.荡不羁,义薄云天。 隔一天之后,一份粗算一下差不多有二十张纸的文案放在了苏碍的桌子上。不是旁的东西,正是苏碍之前让议事处的人查的关于那江南宋家的资料。 从明面上看,这个家族似乎一直奉公守法,从来没有做过违背大齐律的事情。 这种东西若是偏偏三岁的孩子或许还可以,但是若要向瞒过苏碍,只怕还是差些火候。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这个道理苏碍还是懂的。若是说这江南宋家没有做过什么阴晦的勾当,打死苏碍也不会相信。 细细的看着手中的那份文案,苏碍的嘴角渐渐的扬了起来。原本并不是很阳光的苏碍,在扬起嘴角的时候,更是显得有些邪异。 轻轻的敲了敲桌子,立刻便有一名黑衣人推门而入。苏碍不曾看那黑衣人一眼,只是将手中的那份文案轻轻的递了过去,随即低头说道:“上面有些地方已经圈起来了,圈起来的东西,你留意查一下。其他的应该没有什么问退。” 那黑衣人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便走出了苏碍所在的房间。 突然,苏碍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一般,竟然开始大笑起来,笑的张牙舞爪,肆无忌惮。 西贵坊,依旧是那家糕点铺,而今日苏碍来此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吃糕点。 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颔首低眉的老者,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这个月的入账还是不错的吧?” 老者一愣,随即恭敬道:“这个月的账目与往月没有什么区别,咱们现在不做寻常百姓的生意,只接朝中那些官员的订购。” 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环顾了一下四周,低头略微沉默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道:“咱们的地方始终有些小了,如今已经不利于咱们的发展,新的店面我已经选好了,回头等房子盖起来,你便带着人去那边。” 老人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不曾发出一句疑问。 苏碍饶有兴趣的看着老人,半晌,才轻声问道:“为何不问我新的地址是在什么地方?” 老人一愣,随即一脸严谨的回答道:“老奴所学的东西都告诉老奴。主人先让自己知道的事情,那么自己必须知道。主人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情,就算是知道,也要假装不知道。” 苏碍点了点头,随即看着老人,轻声道:“那你此时,到底是知道呢?还是不知道呢?” ------------ 037:制琴 更新时间:2011-04-29 老者闻言轻声一笑,道:“这可就得看东家想不想让老奴知道了。若是想,那老奴便知道,若是不想,那老奴便什么也不知道。” 苏碍闻言一愣,随即还是轻声笑了起来,半晌,才对着老者玩笑道:“果然是只老狐狸啊。”老者没有回话,只是站在苏碍身边,微微颔首,标准的奴才姿势。 见老者没有说话的意思,苏碍轻声道:“还要麻烦你一些事情,帮我找一些能够做筝,二胡的匠人来。有些东西向拜托他们。” 老者一愣,随即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什么东西?能劳东家如此费心?” 苏碍轻声一笑,随即轻轻的摆了摆手,道:“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东西,只是一些自己玩儿的小玩意儿罢了。” 见状,老者也便不再说话。正当老者准备出门帮苏碍寻找那些可以做筝,做二胡的工匠的时候,苏碍突然叫住了老者。 “过些日子,跟我一起回府上做个管家把。在这里帮我打理这些小东西,怕也是委屈您老人家了。”苏碍看着那已经有些颓态的背影,轻声道。 老者闻言身形一顿,随即背对着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老奴这一辈子闲云野鹤惯了,旁事一般不会沾身。也就是东家能够如此纵容我,若是换了别人,早将老奴打出去了。” 听到老者的话,苏碍苦涩的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心中感慨万千。 不多时,老者便寻来了四位工匠。一个个长的五大三粗,让人很难与做乐器这种细活放在一起。 看着他们,苏碍突然轻声问道:“都会做琴?” 四位工匠闻言一愣,其中一个大嗓门立即喊道:“若不是会做琴,怎能被请到你这里来?” 苏碍笑了笑,随即拍了拍手,道:“既然会做琴,那我便托你们一件事。帮我做一把琴,工钱一百两银子……一个人一百两银子。” 苏碍的话着实让那些工匠们有些发愣。谁也没有料想到,眼前这个不过十几岁的小男孩,居然会如此阔绰的甩出四百两,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些工匠们并没有想过苏碍会骗他们。不是他们对苏碍有多么的信任,只是看了如今身处的房子,他们便觉得,眼前这个孩童定然不是拿自己当猴耍的。 没有理会那些工匠,苏碍只是满脸淡然的看着他们,轻声道:“琴不会是你们现如今接触过的琴,所以,有没有人要回去的?” 苏碍的话着实让那些工匠吓了一跳,恢复过来之后,只见那些工匠一个个均在摇头,想必谁也不肯放过这眼看就能到手的一百两银子。 见没有人想要离开,苏碍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既然都愿意帮我做下去,那就希望各位能够做好。明日清晨,希望还是在这个院子里,能够看到各位的身影。” 说着,苏碍对着身后的老者,轻轻的点了点头,老者立刻会意道:“请各位先到我们的账房取五十两的定钱。拿了定钱之后,便不可以反悔了。” 几名工匠闻言均是点头,除了那个有些没有脑子的大嗓门之外,其他三人均是若有所思。十几岁的孩子,竟然出手阔绰到用五十两银子做定钱。怕是整个大齐国也找不出第二个这般的孩子了。 “既然这样,那便请各位先回,明日清晨还望各位准时来这里。”说话间,苏碍便向着外面走去。 走了两步,苏碍突然回头对着老者道:“帮我寻一些材料过来,一大块云杉木,一大块枫木,再加一段长度要足够的乌木。另外再就是,要一只羊,和一束马尾。这些东西明日清晨我要见到。” 老者愣了愣,终于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道:“这些东西都不算难找,东家放心,明日清晨之前老奴一定送到您的眼前。” 苏碍笑着摆了摆手,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施施然的走出门,嘴角似乎扬起了一丝微笑。 夜,静谧,仅有点点星光点缀于天空。 苏子常看了看正在后院长廊喝茶看月亮的苏碍,轻声问道:“今天要那些东西干什么?想做小提琴?” 苏碍一愣,随即看着苏子常轻轻的点了点头,笑道:“是啊,是想做一把小提琴玩一玩。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这哪里有什么可笑不可笑的?每逢佳节倍思亲,做把琴怀念一下当年,有什么不好的?” 苏碍一愣,随即看着苏子常玩味道:“这么说,你也曾经想过做些什么东西,试图让这个世界有那里的影子?” 苏子常轻轻的点了点头,对着苏碍轻声道:“做了,且让世人接受了。那桂花糕不就是吗?” 说着,苏子常看着苏碍,轻声道:“风雨欲来,你却依旧是这般的闲情逸致。呵呵,难道你就没有睡不安稳过?” 苏碍愣了愣神,终于还是茫然的摇了摇头,道:“好像我真的没有睡不安稳过。” 苏子常闻言笑了一声,随即低声说了句什么。苏碍没有听清,也不想去听。如今他内心之中最真实的想法怕就是想要制一把琴吧。 (这一章写的不容易,制琴的材料全部是费了好大的劲找来的。应该没有什么错误了。下一章便是制琴的工艺了。也是一个有难度的活。在此感谢《武傲天下》读者群上的fallenangal感谢他为我提供了这么多的资料。感谢《超级高手》的作者承诺,他凭一份琴弓的制作工艺,愣是黑去了俺666纵横币,真是人渣啊!) ------------ 038:再无题 更新时间:2011-04-30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了枝繁叶茂的大树,隐隐约约洒进了西贵坊的某处院子。 “东家,您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都在后园子堆着呢。”老者站在苏碍身边,轻声道。 端起身边的茶碗,轻轻的抿了一口,苏碍这才轻声问道:“那些工匠来了没有?” 老者闻言点了点头,道:“都来了,一个个都是五更天来的,都是害怕耽误了东家的事。” 苏碍一笑,不再说什么,缓缓地站起身,在伸了一个懒腰之后,终于还是向着门外走去。 “东家……”几名工匠看到苏碍的到来,似乎是经过排演一般的齐声道。 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几名工匠,轻声道:“今日让你们做的琴,怕是你们之前没有接触过的玩意儿。所以只能找来你们四个协作完成。” 停顿了一下,苏碍接着道:“这里有两个房间,请做二胡的师傅,和做筝的师傅们分别去两个房间里做工,期间不能说一句话,可好?” 四位工匠愣了一下,终于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这并不算是什么过分的要求,若是东家需要保密某些技术的话,一般都会这么做。更有干脆的,可能会直接杀人灭口。 没有过多的犹豫,这些工匠们一个个都走进了房间。而此时的苏碍却站在院子之中,隐隐的有些笑意。 看了一会儿,苏碍终于对着身边的老者道:“找些人,将这些木头送到做筝的那里,顺便把这张纸给他们,要他们照着做便可。” 老者点了点头,对着不远处一招手,几名小厮立刻手脚麻利的进了院子,将那些大块大块的木头搬进了做筝的工匠所在的房间。 拿了一束马尾,苏碍若有所思的看了半晌,终于对着身边的一个小厮招手道:“去吧这个东西送进做胡的师傅那里,让他做一根琴弓。” 小厮点头称是,接过马尾,飞快的跑向了属于做胡的匠人那里。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从窗户上看到那些匠人已经开始各自忙碌,苏碍只是轻轻一笑,对着身后的老者,轻声问道:“昨日让你准备的那只羊呢?” 老者笑了笑,道:“那玩意的味道不好问,只能将它关在马厩里了。老奴这就去给您牵过来。” 苏碍一摆手,道:“不用,我自己去看吧。拿上一把刀,我需要些东西。” 老者愣了愣,随即还是点了点头道:“东家稍等,老奴这便去给您寻刀。” 不多时,一把华丽丽的刀便展现在了苏碍面前,苏碍拿着刀,苦笑一声,道:“这刀怕是能放进紫禁城当玩物了吧?” 老者一愣,随即摇头道:“这刀还不算最好的,最好的刀上面镶有南疆出产的玉。那种玉温和,没有戾气,只是太少见,所以便很少用在刀上罢了。” 苏碍一愣,轻声问道:“玉石镶嵌在刀上,那还能用吗?” 老者微微一笑,轻声回答道:“这怕就是东家不懂了。前线的战士们,都信这个。一个人杀红了眼,敌我不分,就得拿玉温养。” 苏碍一愣,却没有说出话来,只是掂量着手中的刀,暗自思忖着什么。 来到马厩,老远便听到一只羊‘咩咩’的叫声。老者赶忙上前几步,将马厩打开,从里面牵出了一只差不多有五十斤的羊。 羊不大,但是苏碍却甚是欢喜。前生生活在都市,这辈子有生于权贵之家,真的是很难见到这些乡下才会有的畜牲。 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道:“小羊啊,真实对不起,为了我的琴。我只有杀了你了。勿怪,勿怪。” 一旁的老者对于苏碍神神叨叨的话语,似乎见怪不怪,只是一味的笑着。或许在他看来,这般的神神叨叨,才是十几岁孩子的天性。 没有过多的犹豫,苏碍径直一刀划向了那只羊的脖子。顿时血流如注,着实将苏碍惊出了一身冷汗。 看着那只羊已经倒地不起,鲜红的血液还在一个劲的向外流淌。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画面,并且还是自己第一次动手的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跑到一旁吐了起来。 “将,将羊肠拿出来,趁热,快。”苏碍一边吐,一边还不忘交代老者将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做到。 老者微微一笑,没有丝毫的犹豫便蹲下身来,拿起苏碍遗落在一旁的到,在羊的腹部轻轻一划,一条白色柔软的条状物便从羊的腹部滑了出来。 将那只羊的整条肠子取出,老者对着苏碍轻声一笑,道:“已经拿出来了。” 苏碍愣了愣,接过一旁小厮递过来的茶水,漱了漱口,轻声道:“将上面的油脂剃干净,然后在放在清水里洗一洗。” 老者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羊肠交给了身边的小厮,在小厮耳边轻语了几句,小厮立刻飞快的向着厨房的方向跑去。 见小厮离开,老者这才看着苏碍,轻声道:“东家刚才怕了?” 苏碍闻言苦笑一声,道:“就知道瞒不过你这个老狐狸。第一次杀活物,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啊。” 老者笑了笑,道:“以后见多了便习惯了。这些东西,本来便是习惯成自然。若是那天东家能将杀人流血当成是一件很自然地事,那老奴便可以去丞相府做一个安逸管家了。” 苏碍笑着摇了摇头,道:“怕是你永远都不会有这种机会了。我从小便晕血。要不是如此,我早就会杀只鸡练练手了。” 老者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这世间,莫要怕。怕了就是死……” (当你们看到这一章的时候,俺估计已经坐在前往湖北的车上了。表姐五一结婚,真的是不得不回去。五一应该是两章吧?这个…..俺不知道,俺只能说努力地写出来。最后求一下收藏,俺知道,有人在看书,却没有收藏,是谁俺就不点名了。) ------------ 039:莫愁前路无知己,天涯若比邻【3000字】 更新时间:2011-05-01 听到老者的话,苏碍眉头轻皱,随即释然道:“说的也是,这世间莫要怕,怕了便是一个死。” 老者看着苏碍,轻声一笑道:“东家要是能明白这些理儿,那便离动手杀人不远了。起码不会怕了。” 苏碍闻言有些玩味的看着老者,轻声问道:“我父亲给你许了什么好处,让你跟我说这番话?” 老者一愣,随即讪讪的笑了笑,道:“丞相倒是没有许什么好处给老奴,只是老奴自作聪明的想告诉东家而已。” 苏碍一笑,眯着眼睛看着老者,道:“你知不知道,你说谎的时候,左眼皮总是会跳几下?” 老者一愣,随即看到苏碍的表情,轻声道:“东家说笑了。怕是老奴说谎话再不济也不会出现如此明显的疏漏吧。”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老者,严肃道:“我就是想看看你说谎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 老者笑了笑,对着苏碍,轻声到:“怕是东家这辈子都见不到了,老奴可是个实诚人。” 苏碍闻言撇了撇嘴,不屑道:“怕是这世上没有比你更加虚伪的人了。” 那些工匠也算的上是能工巧匠,一把从未见过的怪异乐器,愣是在两天给做了出来。 苏碍拿着新做的小提琴,眉头微皱。半晌才轻声道:“就不能做的漂亮些?” 负责琴身的工匠一愣,随即看着苏碍,恭敬道:“东家,不是我们不想做漂亮,问题是我们根本没有见过这东西,实在是没有办法。” 苏碍一愣,这才缓缓道:“有朱砂吗?用朱砂涂红吧。这煞白的颜色,真的有些碍眼。” 工匠闻言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东家,你是知道的。咱们大齐国是弄不来朱砂的,不知道东家能不能弄到,反正小的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苏碍闻言,看了看身边的老者,轻声问道:“能弄来朱砂吗?” 老者笑了笑,对着苏碍道:“能弄到是能弄到,只是怕要挂上府上的招牌了。” 苏碍点了点头,看着老者,轻声道:“那便挂上府上的招牌吧,就说是治病的药引。省的一些人图谋不轨。” 老者点了点头,轻身离去。苏碍看着老者的身影,轻轻地笑着,笑的暧昧至极。 不久,老者便安稳的归来,脸上挂着浓重的笑意,看着苏碍,轻声道:“东家,都办妥了,这是您要的朱砂。”说着,老者递给了苏碍一个不大的纸包。 苏碍点了点头,将纸包接了过来,放在桌子上,对着身边的一个工匠轻声说道:“涂琴身这种事情,你能做吧?” 工匠笑着点了点头,笑道:“少爷放心,之前做过给筝上色,这种东西我也算是熟门熟路了。” 苏碍点了点头,道:“那你便去上色吧,我在此等你。” 工匠恭敬地拿过朱砂,对着苏碍轻轻地鞠了一躬,随即便去了旁边相邻的房间。 看着老者,苏碍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随即轻声道:“告诉齐肩王了?” 老者一愣,随即笑道:“东家都知道了?” 苏碍看着老者,随即叹息道:“我本来不想知道,但是你做的有些过了。” 老者笑了笑,随即看着门外,轻声道:“没有办法,谁让老奴是吃这一碗饭的?” 苏碍闻言,看着老者,轻声笑道:“那为什么不去府上?” 老者笑了笑,轻声回答道:“东家聪明伶俐,不可能不知道吧?” 苏碍轻声一笑,道:“我想听你说。” 老者一愣,随即才轻声道:“去了府上,怕是丞相大人直接便能戳穿老奴吧?老奴再是如何自信,也不可能是丞相那种政客面前班门弄斧。” 苏碍点了点头,轻声道:“准备怎么办?” 老者看着苏碍,眯着眼睛,轻声笑道:“离开,或者继续在东家身边侍候东家。” 苏碍一愣,看着老者,轻声道:“没有想过我会杀了你?” 老者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说实话,老奴还真没有想到过东家会要了老奴这条烂命,东家是个念旧的人,东家您说是不是?” 苏碍摇了摇头,道:“你的命还是很有用的,以后便跟在我身边吧。” 老者笑着点了点头,道:“好。” 没有过多的表示,苏碍和那位老者便达成了某种程度上的共识。心照不宣,心思迥异。 “东家,您看,已经染好了,不知道东家满意不?”匠人将琴送到了苏碍的面前,轻声问道。 苏碍点了点头,笑道:“很好,辛苦你了,一会儿再去账房领五十两银子吧。以后便在我身边做事。” 匠人似乎没有因为苏碍这种居高临下的口吻怒目,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对着苏碍道:“小的遵命。” 苏碍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接过小提琴,拿起一旁已经制作好的琴弓,轻轻地试了几个音,感觉似乎还不错,突然玩性大发的想要拉一曲。 轻轻地拉了几下,苏碍便开始了自己的独奏表演。观众不多,只有两人,但苏碍拉的酣畅,拉的尽兴。 一曲《梁祝》千古绝唱,苏碍手中的琴便是在演绎那唯美的梁祝,时而哀怨,时而尽兴,时而欢快,似乎有那么点如醉如痴的感觉。高潮处,连原本有些淡然的老者也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这一刻的苏碍,宛若世无旁人,自己活在自己的世界。 一曲《梁祝》奏毕,苏碍看着工匠,轻声笑道:“你们的手艺不错,以后还得靠你们赚钱啊。” 匠人含蓄一笑,随即道:“这是东家拉的好,我和他们几人研究了半天,愣是拉的跟驴似的,也不知道东家这琴是怎么想到的。” 苏碍笑着摆了摆手,道:“自己没事瞎琢磨的。” 苏碍的一句敷衍,匠人当然不信,但是不信归不信,匠人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既然人家不想说,自己当然不会逼人家。 这时,老者突然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不知道方才东家拉的是什么曲子?老奴自负听过这世间无数名曲,可是却不曾听到过东家所奏的曲子。” 苏碍笑了笑,神秘道:“家父教的,我也不知道。” 老者当然不会相信苏碍这种推脱的说辞,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心中只是在思忖这东家是一个不肯将全部底牌摆上桌面的危险角色。 想到此处,老者突然对自己的主子有那么一丝悲哀。都说虎父无犬子,但是自家主子那几个儿子为什么那么不争气呢? 老者的想法苏碍当然不知道,此时的苏碍正在痴迷于手中的小提琴。 抬头看了看工匠,苏碍这才轻声道:“这琴能够大规模的生产吗?” 工匠一愣,随即笑道:“倒是可以,只怕要做的太多,我们四个人不够,少爷还需再找几个人一起来做。” 苏碍点了点头,轻声道:“这件事你去安排吧,工钱什么都好说,但是我要能工巧匠。” 工匠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疑惑道:“东家,这琴叫什么名字可想好了?” 苏碍一愣,随即笑道:“这把琴便叫小提琴吧。”旁人以为这是苏碍想出的名字,怕是整个大齐国除了苏子常苏丞相之外,没有人会懂得苏碍的心思。 工匠听到苏碍的回答,沉思了一阵,这才道:“名字是好名字,让人觉得优雅。而且,小提琴,很是贴切啊。东家果真才思过人。” 对于这种没有深度,十分露骨,但却胜在直白的马屁,苏碍当然乐于接受。轻轻地点了点头,苏碍这才道:“辛苦你了。” 工匠闻言连忙摇头道:“不辛苦不辛苦,能在东家身边做事,是小人的福气。” 苏碍没有客套,只是依旧看着琴,总觉得少些什么。 老者看着苏碍的神情,半晌才轻声道:“东家,提个字吧。” 苏碍一愣,随即才想到,原来前世的那些手工小提琴制作大师都会将自己的名字签在琴上,以注明这是自己的作品。 苏碍看着手中的琴,想了半晌,愣是没有想到要写些什么。 “要写些什么呢?”苏碍看着小提琴,懊恼道。 老者一笑,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东家,写一首诗吧。” 苏碍闻言一愣,随即笑了笑,道:“好,便按你的意思办。” 看着手中的琴,苏碍半晌才动笔。 只见苏碍手中的毛笔在琴身上行云流水般划过,不久,一行娟秀的行楷便出现在了琴身之上。 看着自己提的字,苏碍满意的笑了笑。 老者凑了过去,看了看琴身上的字,轻声念道:“莫愁前路无知己,天涯若比邻。” 细细的琢磨了半晌,老者这才拍手道:“好诗,好诗。” 苏碍笑着摆了摆手,道:“咱们以后的琴身上便写这句诗吧。” 工匠虽然不懂诗,但也觉出了这字里行间的优美,轻轻地点了点头,工匠道:“一切都依东家吩咐。” 苏碍没有说话,略带慵懒的走出门外,看着蓝天白云,大声道:“莫愁前路无知己,天涯若比邻……哈哈哈哈……” 笑得张狂,笑得放肆,却不知道苏碍到底是在笑些什么。 ------------ 040:狼子野心 更新时间:2011-05-09 略带阴沉的晌午,京都某处华丽的宅院。 “爷,您要的东西。”小厮走到一位少年面前,将手中的小提琴恭敬地递了过去,谄媚道。 少年笑了笑,拿着小提琴细细端详了一番,随即道:“还真是有些门道,不知道那小苏大人是怎么想到的。” 将琴递给了身边的小厮,少年接着道:“会用吗?给我奏一曲。” 小厮一愣,随即摇头低声道:“爷可是难为小的了,这种东西哪是小的能使唤的?不过倒是听说夫人身边的丫鬟里有人会,要不小人给您找来去?” 少年摆了摆手,道:“那就不必了,既然是乳娘手下的人那便不要叨扰了,省的乳娘又骂我小兔崽子。” 小厮没有敢回话,只是依旧站在少年的身边,微微颔首。 苏碍所制的小提琴刚刚没有两天,便被坊市上的人抢购一空。不一定是百姓,其中也有不少达官贵人家的女眷。 说来可笑,原本便已经有不少想与苏家联姻的人家,这次更是无可比拟的多。不少人家的小姐都是冲着传说中苏碍所拉的那一首好琴而来。 “之白哥哥,给婉儿演奏一首好不好?”婉儿手中拿着一把小提琴,嘟着嘴站在苏碍身后,轻声道。 苏碍笑了笑,随即摇头道:“我哪儿会玩这些东西啊。” 婉儿看着苏碍,气鼓鼓道:“之白哥哥又骗人,外面都说这琴是之白哥哥做的,居然还想骗婉儿。” 苏碍苦笑一声,随即对着婉儿轻声道:“不是之白哥哥骗你,只是那坊间流传的话能听吗?那些话还是不要相信的好。” 没有待婉儿说话,苏碍转身离开。不远处的苏子常看到这一幕,轻声一笑。似乎思索到了什么。 似乎天空再也受不住阴暗的压迫,正午刚过,一声惊雷不知吓坏了多少还在怀中熟睡的婴儿。 苏碍站在门外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眉头紧皱。 不多时,大雨落下。须臾之间便将丞相府的院落打湿。 苏子常走道苏碍身边,轻声道:“有什么可烦的?” 苏碍一愣,随即摇头道:“不知为何,总是觉得有些不安。” 苏子常笑了笑,摇头道:“胆子莫要这么小,就算你将天捅破了,也有为父扛着。” 苏碍愣了愣,随即笑道:“你是知道的,我喜欢靠自己。” 苏子常摇头道:“身边有力量却不用,那不是太自负,便是太愚蠢。我相信你不是后者。”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对着苏子常道:“说的也是,怕是之前太过独立了,朝中现如今记恨我的人不少吧?” 苏子常没有说话,只是略带深意的看了苏碍一眼,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或许苏子常永远都不明白苏子常这声叹息到底意味着什么,他只是在为自己活着。为了自己今后不繁琐,不矫情的人生奋斗着。 “爷,齐肩王爷的人要见您。”小厮站在少年身后,轻声道。 少年愣了愣,随即略带疑惑的自言自语道:“齐肩王爷?他来找我干什么?” 小厮没有回话,在他当差的这些年里早已经懂得了不该听的不停,不该说的不说。此时少年的问话,似乎已经被他归为了后者。 见小厮没有说话,或许根本便没有指望身边的下人能够说些什么,少年眉头一挑,道:“走,咱们去看看去。”说着,便向着前堂走去。 朱红色的屏风衬托出一种淡雅的华贵。少年端着茶,看着眼前这个长须冉冉的老者,心中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许久的沉默之后,那位老者终于还是抢先开口。 “太子爷,王爷托在下给您带一句话。”老者看了看周围,凑到少年的耳边,轻声道。 少年一愣,看着老者,轻声笑道:“不知道王爷给我带了什么话?还非要搞的如此神秘。” 老者没有理会太子的挖苦,只是依旧轻声道:“王爷问,您做好选择了吗?” 太子闻言顿了一下,随即看着老者,轻声笑道:“王爷是不是有些太着急了,如今的形式还不明朗。再说了,王爷也拿不出什么让我心动的理由。” 老者摇了摇头,道:“太子爷此言差矣,若是王爷没有诚意的话,怎么可能让小人来到府上与太子爷长谈?”说着,老者用手给太子比划了一下。 太子看着老者的动作,眸中略显惊讶,随即释然道:“怕是王爷也不会舍得那些东西吧?那可是贵重的紧呐。” 老者点了点头,轻笑道:“若是放在往常,王爷定然不会舍得。可是如今不同,太子爷若是能够帮王爷一把,只怕王爷这盘已经与苏丞相下了十几年的棋,也该到了将军的时候了。” 太子笑了笑,摇头道:“不是我不心动,只是如今的苏家可不是那种下三滥的角色。父子俩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人物,你让我如何放心的下?” 老者笑了笑,道:“太子爷放心,您的顾虑王爷早已想到了,如今事情已经得到解决。三日之内,王爷定然有办法让小苏大人坠入谷底。” 太子一愣,随即问道:“不知道王爷有何手段,能够将如今风头正劲的小苏大人斩于马下?” 老者摇头道:“这个……小人确实不知。” 夜已深,自从将齐肩王府的那位老者送走之后,太子便一直站在长廊之中,看着院中的大雨,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终于,在一声惊雷之后,太子恢复正常,对着不远处的小厮一摆手,吩咐道:“你现在速速去一趟丞相府,告诉苏丞相,不日便有人要加害小苏大人,望他能够防备一二。” 小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便向着府外走去。 太子看着步履轻快地小厮,轻声唤住,随即交代道:“*出去,千万不要走正门。” 不理会小厮诧异的表情,太子自言自语道:“好你个齐肩王,果然是狼子野心。与其让你一家独大,不如让我看一场坐山观虎斗也好啊。” 雨依旧下着,时不时的闪电轻快地划破天空。阴谋,逐渐压下了诺大的京都,挥之不去…… ps:感觉不对,你们看出来了吧。 ------------ 041:今日的崭新 更新时间:2011-05-10 或许苏碍从未有想过,太子居然会派人与自己交好。看了看正坐在正堂喝茶那位从六品侍卫,苏碍此时的没有紧皱。 对方完全是一身家丁打扮,若不是对方拿出了大内侍卫的腰牌苏碍定然会认为此人是齐肩王派来耍手段的小丑。 不是齐肩王没有能力调动大内侍卫,只是那侍卫的腰牌上有能够让苏碍好生掂量的三个大字:太子府。 或许太子的为人很是低调,低调到让整个大齐国的人都已经快要忽视的地步。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小看太子,那可是比苏子常苏丞相更加心狠手辣的主儿。 早些年,十一岁的太子爷便因为一些小事硬是扳倒了当年目中无人的京都戒守司头领。那位大人全家三十六口斩立决,可见太子手腕之狠厉。 “苏大人,太子爷让小人带的话已经带到,苏大人信不信,就由您自己了。”那小厮打扮的侍卫站起身来,对着苏碍一拱手,轻声道。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笑道:“替我谢谢太子爷,就说苏之白不日便将登门拜访,以谢太子爷相助之恩。” 小厮打扮的侍卫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对着苏碍道:“既然如此,苏大人,在下这便告辞。太子爷今后若是有什么为难之处,还望苏大人能够捞一把。” 苏碍轻声应着,却没有丝毫将此人的话放在心上。官场上便是这样,只要能够做到不会落井下石,这便已经算是朋友了。 将那位侍卫送走,正准备回房睡觉的苏碍恰巧看到了苏子常站在正堂前,双眼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 微微的愣了一下,苏碍终于还是轻步走上前,对着苏子常一躬身道:“父亲,这么晚了,还没有歇息?” 苏子常笑了笑,随即道:“你不是也一样?” 苏碍一愣,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苏子常,期待下文。 果不其然,见苏碍没有说话,苏子常这才不慌不忙道:“你有没有想过太子为何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你?” 苏碍点了点头,道:“想过,到如今一直在想,可是我怎么都想不出来太子为何要这么做。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苏子常一笑,道:“你还是太小,还是不懂那官场的阴晦。太子这是想把咱们苏家拖下水,与那齐肩王斗上一斗,他是在考虑怎么站队。” 听到苏子常的话,苏碍有些惊讶的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站队?太子在考虑站队?勋皇退下之后,怕是太子便要上位,难道他还会考虑站队?” 苏子常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你想的那般简单,若是放在别的朝代,怕是太子是最不怕站错队的位置。可是今时今日不同,勋皇是个念旧的人,他既然能让你站在那朝堂之上,便是想让苏家更上一层楼。若是这样,太子还会不计较后果的忙于站队吗?”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受教了,只怕要让我想的话,可能得想上好几年才能想明白这些事。” 苏子常摇了摇头,道:“莫要这样说,凭你的智慧应该早早的就能想到,可是你只是纠结于太子为何要告诉你这些事,而没有向深的地方想。若不是我说出来,只怕你不到三天便能将这些事情想的明白,想的透彻。” 苏碍闻言尴尬的挠了挠头,道:“怕是没有你说的那般聪慧吧?和朝廷里的那些老狐狸比,我只能算是一个不入流的小角色。” 苏子常看着苏碍,轻声道:“千万不要这么想,你已经有足够的分量让那些老狐狸高看你一眼了。朝廷里记恨胡乙世的不再少数,只怕能够扳倒胡乙世的只有区区几人。既然你能扳倒他们的心腹大患,他们当然会高看你一眼。” 苏碍闻言,略微思忖了一阵,轻声道:“父亲早些安歇,孩儿这便去睡了。”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去睡吧,或许明天早上,会是更加崭新的一天。” 苏碍点头,对着苏子常一躬身,便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眼看着苏碍的身影已然消失,苏子常的嘴角挂起了一抹浅笑。 太阳,散着光华,悄无声息之间便悬在了半空。 丞相府的后花园中的小路已经被昨夜的雨水冲刷干净,此时的空气中混杂着一丝泥土的清香,好不让人舒畅。 洗漱完毕,苏碍走出房间,深深地吸了一口略带泥土气息的泥土味,脸上洋溢出了丝丝满意的笑容。 送早点的小厮早早的便等在了门外,见苏碍从房间走了出来,小厮向着苏碍一施礼,便将早点放置在了苏碍房间的圆桌之上,随即轻身离开。 苏碍只是看着那小厮将早点放在自己的桌上,却没有说话。不是因为苏碍如何跋扈,实在是因为那位小厮本身就是一位哑巴。而经常与哑巴共存的,那便是聋子。 面对这个又聋又哑的小厮,苏碍终究还是没有忍心辞退。或许苏碍此时已经意识到了,自己今后定然会将坏事做绝,让一位聋哑人有一个安身之所,怕是苏碍心中那仅有的善念在作祟。 早点是千年不变,也是苏碍最喜欢的桂花糕。吃饱之后,苏碍轻轻的打了一个饱嗝,而苏子常也恰如其分的走进了苏碍的房间。 “吃了十几年了,还没有吃够?“苏子常看着桌子上桂花糕的残屑,有看了看苏碍一脸的满足的表情,随即轻声笑道。 苏碍闻言笑了笑,道:“只怕是吃一辈子也不会吃够。” 苏子常笑了笑,道:“既然吃饱了,那便去街上转一转,别老是闷在家里,若是闷久了,只怕监察处的那个老家伙又该骂我了。” 苏碍当然知道苏子常口中的那个‘老家伙’是谁。同情的看了苏子常一眼,苏碍这才道:“今日的崭新在哪儿?” 苏子常笑了笑,道:“告诉过你,在街上。去街上看看,你便会知道今日的崭新现在何处。” ------------ 042:秘闻 更新时间:2011-05-11 遵从了苏子常的话,苏碍带着几名小厮,一袭平民打扮,便晃晃悠悠的走出了丞相府,实在是一副纨绔打扮。 “去打听打听,最近京都发生了什么大事。”苏碍坐在一幢茶楼之中,轻轻摇着扇子,对着身边的小厮道。 小厮点头称是,正准备起身,却被一神神秘秘的男子拦下。 男子走到苏碍身边,几名原本已经绷紧了神经的小厮顿时紧张了起来。 苏碍看着身边这些家丁的表现,轻轻的笑了一声,随即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这才对着来人道:“不知这位仁兄有何指教?” 那人嘿嘿一笑道:“指教倒是不敢当,小人就是在这京都城里卖点风趣段子为生的下贱人,怎么能与公子相比呢?” 苏碍没有说话,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身边这人,等待着他的下文。 那男人见到苏碍并没有说话的意思,只是嘿嘿一笑,随即道:“方才听到公子吩咐下人去打听京都近日之事,倒不是小人偷听,只是小人从小便耳聪目明,相装不知道都不成啊。” 苏碍喝了一口茶,并没有理会这人。此时的苏碍已经将此人划入了那些没事在街上敲诈外来客的纨绔之中。 那人似乎没有一丁点儿觉悟,见苏碍不说话,那人继续道:“难道公子不想知道点什么?” 苏碍闻言一愣,才知道自己误会了这人,随即笑道:“不知道兄台那里有什么消息,只得我注意的?” 那人见苏碍回话,随即神秘道:“那便要看公子想要知道什么了,您说你要听哪一类的东西,我不敢说这京都的事情全部都知道,但是七分八分,我还是能做到的。”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这话怕是说的有些大,那你告诉我,这京都昨天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那人没有丝毫的犹豫,开口道:“公子应该知道小提琴吧,听说昨日下午议事处参事张大人家的小姐学会了一首曲子。” 说着,那男人再次神神秘秘的靠在苏碍的耳边,轻声笑道:“听说是议事处苏大人做出第一把小提琴之后拉的曲子。” 苏碍一愣,随即摇头道:“我想听的可不是那劳什子苏大人的轶事,我想听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说着,苏碍从身上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那人面前。 银子不算大,但是确实五两的正经官银。男人见到苏碍出手阔绰,而且直接从身上便能拿出正经的官银,顿时也不敢打哈哈。要知道,官银在大齐国只有有权有势的人家才能拿到手。能拿到官银挥霍的,定然不是他这种小虾米能够糊弄的。 将银子收入怀中,那人再次对苏碍一拱手,道:“方才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公子见谅。公子放心,只要想知道的,在下一定知无不言。” 苏碍笑了笑,心中却在想着这银子的魅力果然还是无穷的。 思索了一下,苏碍这才对着男人,轻声道:“说说昨天齐肩王府的事情。” 男人一愣,实在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年居然会对齐肩王府的事情感兴趣。 下意识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男人这才轻声道:“不知道公子什么来路?” 苏碍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再次从怀中掏出了五两官银,放在了男人面前,故作神秘。 这一次,那人没有接过银子,只是依旧小心翼翼的看着苏碍,再次轻声问道:“小的眼拙,实在是不知道公子到底是什么来路。” 苏碍依旧沉默,却又一次从怀中掏出了一些东西。这一次不是五两官银,而是一张真真切切的一百两银票。 在苏碍将银票掏出的瞬间,那人的眼睛便已经被银票所吸引。狠狠地看着银票,随即又看了苏碍一眼,那人这才咬了咬牙,沉声道:“不管公子什么来路,看在这银票的面子上,小的就告诉公子吧。” 说着,那人再次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四周没有什么外人之后,那人将眼神投向了苏碍身边的几名小厮。 苏碍也察觉到了那人的眼神,看了看身边那些神色严峻的小厮,苏碍轻声笑道:“没关系,这些都是我的心腹。” 听到苏碍的话,那人才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听说昨天晚上,齐肩王爷的小妾与一个家丁私通,结果被齐肩王抓住,两个人都投井了。” 苏碍一愣,千算万算却始终没有算到所谓的崭新居然会是这么个事情。恍惚一下之后,苏碍接着道:“然后呢?” 那人似乎有些不情愿,但是想到了自己怀中那一百两银票,随即终于还是沉下心来,道:“齐肩王爷已经说了,谁要是把这件事情说出去,那便准备好棺材吧。” 苏碍闻言眉毛一挑,随机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人,轻声道:“既然如此,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人深深地看了苏碍一眼,随即道:“实不相瞒,在下与齐肩王府中的一名杂役相熟。昨夜他回家之后,在下与他一起喝酒,这事是他喝醉酒之后告诉在下的。” 苏碍点了点头,道:“姑且相信你一次,好了,没有你什么事了,你钱也已经收过了,可以走了。记住,出了这个门,你便没有见过我这号人,明白吗?” 那人点了点头,笑道:“怕是公子不吩咐在下,在下也要与公子交代一番的。既然如此,那在下便不打扰公子雅兴,在下这就走。” 忽然,苏碍似乎想到了什么,轻声道:“等一下,以后每个月十五吃罢午饭你便来这里,懂吗?” 那人一愣,随即对着苏碍一躬身,道:“是,少爷。”说着,便退出了门外。 听到‘少爷‘二字,苏碍轻轻的笑了起来。笑罢,眉头微皱,似乎有什么事情让他为难一般。 半晌,苏碍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齐肩王爷,您果然是好手段啊。只怕是天下人都要被您给骗了吧?” 言罢,苏碍站起身来,看了看身边的几个小厮,苏碍轻轻摆手道:“走,打道回府。” ------------ 043:压 更新时间:2011-05-12 不知怎地,苏碍刚刚回府,原本晴朗的天空便下起了大雨,时不时还会有冰雹落下,砸的地面一震噼啪乱响。 “怎么样?知道今日的崭新在何处了吧?”不知是不是猜到了苏碍此时便会回来,苏子常恰如其分的出现在了长廊。没有早,也没有晚。 苏碍看到刚刚才从长廊转角处走出来的苏子常,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是知道了,但是却不怎么相信。” 苏子常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为何不相信?” 苏碍愣了愣,随即看着苏子常道:“没有为什么,只是事情发生地有些太突然了,让人有些不敢相信罢了。”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苏碍道:“看来你是看明白了其中的一些门道,但是看得还不透彻啊。” 苏碍笑了笑,道:“我可不是朝廷那些一天琢磨着怎么阴人害人的老狐狸。当然没有他们看的透彻。” 苏子常当然听出了苏碍话中的那股子酸气,也不在意,只是轻声道:“首先,若是齐肩王府真的下狠心,想要保住自家的面子,那么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传出来。” 顿了顿,苏子常接着道:“其次,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齐肩王为何敢拉下面子,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呢?” 苏碍闻言一愣,随即轻声道:“那……” 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苏子常打断道:“事情铁定的是真实发生了。但是不是和传言一般,亦或者和传言有些出入,那便不得而知了。” 苏子常的一番话虽然没有挑明,但是也不至于让苏碍摸不着头脑。 略微思忖了一阵,苏碍这才轻声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苏子常看到苏碍的表情,轻轻的点了点头,道:“那我便看着你做出来。” 苏碍笑了笑,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却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故作神秘。 回到自己的房间,苏碍从床下拿出了一张与秀女手帕一般大小的纸张。 看起来像是宣纸,实则不是。这是经过特殊处理的纸张,是专门上密奏给皇上的纸张。整个大齐国能够拿到这种纸张的,不会超过十人。 拿起笔,略微思索了一阵,苏碍终于还是在纸上写了起来。 也不知这纸张到底是如何造出来的,黑色的墨迹在纸上刚刚风干,便消失不见。原本一张清秀娟丽的小楷,此时也已变成了一张白纸。 打起油纸伞,苏碍将那张递呈密奏用的纸装进怀里,慢吞吞的走出了丞相府。 似乎是想低调,所以这一次苏碍没有让过多人跟着自己。身边只有一名小厮,以及两个穿着黑衣,负责保护苏碍的议事处高手。 因为下雨,时不时的还夹杂些冰雹,所以街上的人并不是很多。 出门的时候,苏子常便问过苏碍,用不用做马车,苏碍笑着摇了摇头,说自己想走走。 似乎很久没有体验到那种在雨中漫步的安逸感觉。苏碍此时此刻的心情舒爽无比。雨中的漫步,让苏碍无缘无故想起了前世自己与女朋友的浪漫。 没有缅怀,没有留恋,只是悄悄的想起,便又悄悄的退去。谁也不知道,苏碍心中某处阴暗角落里,还埋藏着一段如此甜蜜的记忆。 到达紫禁城的时候,正赶上皇上在用膳。闻此,苏碍只得带着身边几人走进了紫禁城对面的一处茶馆里坐着,一是避雨,二是毕竟人家在吃饭,你堵在人家家门口算是个什么意思? 终于在一声长钟之后,苏碍得到了一个禀密奏的机会。 过来取密奏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胖太监。或许来宫里的时间不长,苏碍看着眼生的紧。虽然有些顾虑,但是苏碍还是将密奏递给了那个胖子小太监。 苏碍并不害怕这位胖子小太监会是哪方势力的眼线。一是,自己身后此时有自家那个权柄通天的父亲当后台,不惧怕谁。二是,这密奏的纸张特殊,而且想要看到里面的内容,必须用特殊的药水浸泡。而浸泡之后一刻钟左右,便会化为灰烬。 目送着那小太监小心翼翼的捧着密奏,走进内院,苏碍没由来的长长舒了一口气。似乎是放下了某件心事。 没有在街上过多停留,苏碍便早早的回到了丞相府。 看着苏碍满面笑容,苏子常轻声问道:“什么事,能将你高兴成这样?” 苏碍笑了笑,道:“怕是您已经知道了吧?” 苏子常摇了摇头,道:“你当真以为我无所不知?我若是知道,我还需问你?” 苏碍笑了笑,道:“估摸着今儿早那件事八成能够办成。我已经将东西递上去了。”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苏碍也不着急,只是看着苏子常,不言不语。 半晌,苏子常终于还是开口道:“你下手有些早。” 苏碍闻言一愣,“早?何来早之说?” 苏子常没有解释,只是转身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当他正要消失在苏碍视线之中的时候,却合乎事宜的淡然一句:“明日你便要开始接受考验。过了,你便鲤鱼跃龙门。没过,你便要做好被打入谷底的准备吧。” 苏碍一愣,终于还是想起那位传说中的太子爷为自己传递过来的消息。齐肩王真的要对自己动手?苏碍的心中还是有些不确定。 正在这时,一名黑衣人慌慌张张的跑到了苏碍面前,轻轻的施了一礼,随即伏在苏碍的耳边轻声道:“大人,宫里来的。” 苏碍一愣,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宫里会这么快便给自己答复。 快速的拆开一枚金黄色的信封,原本脸上打着丝丝喜悦的苏碍,此时的脸上也渐渐开始凝重。 半晌,苏碍终于还是将那张圣谕扔在了地上,双手握拳,咬牙切齿道:“居然让我去?你到底想我怎么去?” 雨依旧下着,丞相府的长廊之中,一阵徐徐的轻风吹来,将那张被苏碍扔在地上的圣谕卷了起来,只见上面刚劲有力的写着一个大字――压! ------------ 044:MJ 更新时间:2011-05-13 苏碍怎么也没有想到,勋皇居然会让自己把这件事压下来。难道勋皇还在顾及他们的‘兄弟情深’?坐在自己的房间,苏碍心中没由来的想到。 不知何时,苏子常出现在了苏碍的房间。看着紧皱眉头的苏碍,苏子常轻声笑道:“被压回来了?” 苏碍闻言一愣,看到来者是苏子常,随即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是啊,刚递进去,立刻就被弹出来了。” 苏子常闻言,轻声一笑道:“你应该早就想到的。我早些便告诉过你,勋皇陛下是一个念旧的人。连我一个外人都能这般纵容,更何况和他一起长大的弟弟呢?”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是啊,从前还没有觉得,只是这一次算是见识了。一个皇帝能够纵容臣子到这般田地,只怕这世界也就勋皇陛下一位吧?” 苏子常没有接话,只是看着苏碍,轻声道:“所以你也放心,勋皇陛下可不是会因为齐肩王那一面之词便会打压你的。毕竟,你是我的儿子。”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道:“说句心里话,我从来便没有将所谓的打压当做一回事。官场上的人哪个没有过大起大落?” 苏子常闻言嗤笑,随即看着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笑道:“你是官场小说看多了吧?哪有你想的那般复杂?官场上的人,除非触动了对自己来说无比巨大的利益,否则谁也不会下狠手的。这是规矩,不成文的规矩。” 苏碍一愣,看着苏子常轻声道:“怕是我已经触碰到官场的这条规矩了吧?胡乙世大人,吴知墨大人,那些可都是血淋淋的啊。” 苏子常闻言一笑,随即轻声道:“莫要怕这些琐事,官场上还有一个规矩。新晋的朝廷大员可以杀上一两个愣头青祭旗。” 苏碍闻言轻轻摇了摇头,道:“我算是朝廷大员吗?正六品?也就是比一个县令高那么一丁点儿而已。” 苏子常笑了,随即轻声道:“虽然才是正六品,但是恐怕这京都之中三品之下的官员见你都要绕道走。二品的见你也得客客气气的,一品嘛……怎么说他们也得卖你个面子。” 苏碍摇了摇头,道:“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一品大员卖我面子?怕是在卖您面子吧?你不用给我信心。我知道我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重。” 苏子常笑了笑,没在接话,只是略带轻松地看着苏碍,轻声道:“知道我和齐肩王为什么斗了这么多年吗?” 苏碍摇了摇头,道:“说来可笑,身为您的儿子,居然连您到底为什么和别人勾心斗角我都不知道,真是惭愧啊。” 苏子常闻言,轻声笑了笑,道:“不光是你,怕是这个世界上懂得我们在斗什么的,只有,我、齐肩王以及龙椅上的那位。” 苏碍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那您,到底是在和齐肩王斗些什么?” 苏子常神秘一笑,随即伏在苏碍的耳边轻声道:“只是人的年纪大了,想寻些刺激罢了。没别的意思,毕竟这一大把年纪了,不找些乐趣,你说怎么办?” 苏碍闻言有些怪异的看了苏子常一眼,随即轻声道:“不过五旬居然说自己的年纪大?想告诉我什么?你想辞官回乡?” 苏子常闻言,冷哼一声,随即有些淡漠道:“乡?你我的家乡还能回去吗?” 苏碍一愣,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苏子常转身看着窗外,看不到表情,语气之中也无悲无喜道:“那不就结了?既来之则安之……” 说着,苏子常慢慢的走出了苏碍的房间。脚步四平八稳,甚是坚毅。 不知何时,院子里的雨已经停了下来。太阳慵懒的露出了半边脸,染红了还有无数积水的土地。 此时的苏碍却没有闲心看这一切,他在想,想着如何让勋皇放下心中的善念。 “少爷,吃饭了。”黑夜已经渐渐垂下,一名小厮站在苏碍房间门口,恭敬道。 苏碍闻言一愣,随即朝着小厮的方向看了看,笑着说道:“我知道了,马上便去。” 小厮闻言应了一声是,随即退去。 见小厮离开,苏碍站在自己房间的窗边,看着窗外好一阵观望。半晌之后,苏碍笑着摇了摇头,向着饭厅走去。 饭桌之上,苏碍依旧和那位姨娘冷嘲热讽,勾心斗角,彼此都在等着对方闹出笑话。坐在当中的苏子常只是吃着饭,看着这一幕幕,一言不发。 吃罢,苏碍对着苏子常告退,随即回道了自己的房间。看着窗外不是十分明媚的月色,苏碍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在房间里翻找了起来。 不多时,苏碍终于还是找到了自己所需要的东西。一把小提琴,一把钢弦的小提琴。钢是苏碍专门找人炼的,不算很纯,但是也足够当做小提琴的琴弦。 轻轻的拉了几个音,苏碍满意的点了点头。紧接着,手指行云流水的动作化成了动听的音符,响彻了丞相府。 毕竟入夜之后这一带十分安静,所以苏碍拉的小提琴曲显得各位悠扬。不知何时那婉儿来到了丞相府。站在苏碍身后,等待着苏碍将一曲奏毕。 “之白哥哥,你不是不会拉小提琴吗?”婉儿嘟着嘴,看着苏碍,一脸哀怨道。 苏碍笑了笑,轻声道:“才学的。” 婉儿闻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信,随即道:“之白哥哥方才拉的是什么曲子?为何听起来如此紧张呢?” 苏碍笑了笑,道:“说了你也不知道,还是不必告诉你了吧?” “哼,小气。”婉儿哼了一声,紧接着道:“之白哥哥,你还是告诉婉儿吧,婉儿也想学这首曲子。” 纠缠不过,苏碍只得轻声道:“这首曲子是一首神曲,别的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它的名字叫《犯罪高手》便可以了。” “犯罪高手?”婉儿有些疑惑。 苏碍没有解释,只是将小提琴轻轻提起,准备放入柜子当中。黑夜里,只见亲身上金光闪闪的两个在大齐国人眼里无比怪异的符号。 若是苏子常在此定然会哑然失笑。琴身上金光闪闪的两个符号,赫然是“mj”。 ps:这一章的想法扯淡不?狗血不?好吧,就是扯淡了,就是狗血了。曲子是龙空上的某人提供的,在此表示一下,没敢让诸葛亮拉这个曲子,是在是因为害怕司马懿和诸葛先生玩二重奏。 此章恶搞一下,只为调节一下气氛。明日会是一个小高潮。嘿嘿,就是这样。 ------------ 045:侍卫 更新时间:2011-05-16 还没过四更天便有浩浩荡荡的一群太监来到了丞相府,当然,与他们一同而来的,还有勋皇的圣谕。 四更天,大部分人此时都还在梦乡,所以这群太监也没有摆那些敲锣打鼓的空阵势,只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着丞相府走去,脚步听起来异常的整齐。 轻轻的扣了两下门,开门的是一个睡眼惺忪,仍旧有些迷糊的家丁。估摸着这家丁是新来的,看到门外这阵势,着实吓了一跳,赶忙将门关上,向着院内跑去。 而门外的太监们见到这家丁的架势,顿时也有些发愣。琢磨了半天也没有琢磨出这家丁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心中觉得怕是这丞相府里的人都不怎么待见阉人吧。 五更天,天已亮,苏碍与苏子常坐在丞相府的马车之中,眉头紧皱。 一旁正在打瞌睡的苏子常看着苏碍,轻声笑道:“怎么?还是想不通?” 苏碍愣了愣神,随即回答道:“是有些想不通,为何我昨日参齐肩王,今日陛下便让我上殿。这事情,有些怪异啊。” 苏子常闻言,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随即摇头笑道:“你还是嫩了些,这今日让你上殿,便是给你一些弥补。想必陛下也知道,要能调查出来齐肩王那些事情,实属不易吧?” 苏碍闻言愣了愣,随即看着苏子常有些恼怒道:“实属不易?怕是这件事已经让你捅的妇孺皆知了吧?” 苏子常笑了笑,没有接话,看了看外面的风景,苏子常这才轻声笑道:“想好没有,到底要娶哪家姑娘?” 苏碍一愣,随即看着苏子常,道:“真是把我当成香饽饽了?我这辈子怕是要打光棍咯。谁让我生在丞相家了呢?” 苏碍如此说话,苏子常并不恼怒,只是轻声一笑,道:“生在丞相府又如何?还不是要娶妻生子?有些事情,你终归是逃避不了的。” 苏碍闻言,没有接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向着窗外看去。 即将进入紫禁城时,苏碍这才转身对着苏子常轻声道:“今天陛下让我上朝,到底有什么事?” 苏子常略带玩味的看着苏碍,轻声道:“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那陛下肚子的蛔虫。” 苏碍摇了摇头,依旧看着苏子常,轻声道:“你一定知道,只怕是你与那陛下串通好了,不告诉我罢了。” 苏子常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道:“既然你这般想,那我也无话可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今日宣你上殿,定然会是好事。” 苏碍没有说话,只是坐在角落之中,开始闭目养神。 “停下来,陛下有令,进出紫禁城的马车、轿子都必须停下来。” 刚走到紫禁城门口,丞相府的马车便被一声厉斥所叫停。坐在车中的苏子常微微一皱眉,随即掀起了马车的帘子,走了出去。 看着眼前这人,苏子常眉头一皱,随即轻声道:“我是苏子常。” 若是别人听到这句话,定然会急忙退避三舍。可是也不知道是谁找来了这么一个愣头青,在苏子常说完话之后,依旧叫嚣着:“我管你是苏子常,苏子短的。我受的是皇命,你还想造反不成?” 周围的侍卫们看着这人叫嚣,心中也暗自着急。这天下间都知道苏丞相的阴险毒辣,可这人怎么偏生的要向苏丞相枪口上撞呢? 苏子常看着这人也有些意思,没有过多的难为,只是对着马车中的苏碍,轻声道:“把你的令牌扔出来。” 正坐在马车之中,看着自己父亲吃瘪暗自好笑的苏碍闻言,赶忙将腰间别着的令牌扔了出去。 苏子常就手一接,顺势将令牌递给了那侍卫,口中轻声道:“看仔细一些,我们赶着上朝,莫要误了时辰。” 那人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愣是拿着那块令牌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终于在半晌之后,那人才看着苏子常,道:“我没有见过这东西,你在这儿等着,我去问我家大人去。”说着,一溜小跑,渐渐的消失在苏子常的视野当中。 坐在马车中的苏碍一直看着苏子常与那侍卫,见侍卫一溜小跑的去找他口中的大人,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怕是一会儿那位大人来了之后,也会对着自己的父亲点头哈腰吧?苏碍百无聊赖的想着。 没有出乎苏碍的意料,不多时,一位身材有些走形的大人外带着帽子便想着丞相府马车的方向跑来。 距离马车还有七八步的时候,只见那位大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忙磕头道:“求丞相大人饶命……求丞相大人饶命啊……” 苏子常闻言,轻声一笑,道:“你又未曾做错什么?何来饶你之说?” 那人自诩也是一名常年混迹在官场的老江湖,见苏子常说出这话,更是磕头道:“小的教导无方,误了大人的正事,还望大人开恩啊。” 苏子常似乎有些厌恶,收起了方才脸上伪善的笑容,看着那位大人道:“站起来。” 那位大人听到苏子常的话,猛然间一哆嗦,赶忙站起身来,对着身边那个侍卫,沉声厉道:“还不快与丞相大人道歉?否则小心你的脑袋。” 极不情愿的,那人终于还是说出了一些服软的话。见苏子常的脸色依旧严肃,那位大人终于还是狠心道:“你现在已经不是这里的人了,收拾好你的东西,回家去吧。” 估摸着那人也是个老实人,愣是一声没吭的,便向着紫禁城外走去。有那么点洒脱的味道。 苏碍从马车中探出脑袋,看着那人渐渐远去的身影,对着身边的小厮一摆手,唤来一名小厮之后,苏碍轻声道:“看着他,晚上带他来丞相府。” 那小厮轻声应是,心中也有了计较,随即几步跟了上去,随着那侍卫的身影一同消失在紫禁城外拥挤的人潮之中。 不知何时,苏子常坐进了马车,看着苏碍,苏子常轻声道:“果然有些本事了。” 苏碍笑着挠了挠头,道:“能在议事处混饭吃的,哪个没有一点儿本事啊?”说着,靠在窗边,轻轻的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或许只有此时的苏碍,才会显得像个少年吧?苏子常心中想到。 ------------ 046:拒绝 更新时间:2011-05-17 苏子常在这戒备森严的紫禁城中还是有些特权的。比如,进入内城可以不必下轿。这里的不必下轿只是一个泛称,武将亦然如此。 大殿之外,一名声音尖细的太监拦住了苏碍的去路。 “小苏大人,不是咱家驳您的面子,只是圣上吩咐过,您来了,可以不必上朝。您就别让小的为难了。”面色苍白,声音尖细的太监对着苏碍恭敬道。 苏碍闻言一愣,随即皱了皱眉头,看向苏子常,轻声道:“那我去偏殿等你?” 苏子常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拂袖向着大殿走去。 因为在上朝,此时的偏殿一片静悄悄。坐在偏殿的椅子上,苏碍着实有些想不明白,这勋皇到底为什么宣自己上殿,却又避而不见。 思索当中,一阵脚步声将苏碍从思绪之中拉了回来。聚目一看,只见来者生的白白净净,犹如女子一般纤弱。若不是那少年脖子出微微隆起的喉结,苏碍定然会将此人认成女扮男装的某位公主。 凭苏碍的聪明,这少年刚刚迈入偏殿之时,苏碍便已经猜到了其身份不凡。只是碍于对对方不甚了解,所以也没有急于去打招呼,只是在等着那人说话。 果真不出苏碍所料,在与苏碍对视了半晌之后,那少年终于还是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您是……小苏大人?” 苏碍一愣,随即拱手对着少年道:“在下正是,不知阁下是……” 少年一笑,看着苏子常轻声道:“武乙聪。” 三个字刚才少年口中说出,苏碍脸上的表情便变了几变。旁人或许不晓得武乙聪这个名字,可是苏碍却不得不晓得。此人便是大齐国的二皇子,也是太子爷的弟弟。 或许坊间很少流传关于这位二皇子的传言,但是现如今身在议事处的苏碍倒是看到了不少关于这位二皇子手腕狠厉的材料。 勋历十年,这个仅仅比苏碍大几岁的少年便因自己的生母被欺,硬生生的扳倒了当时极为受宠的贺妃一家。致使贺妃一家十七口,一人被凌迟,三人处斩,其余人便准备在牢狱之中度过后半生。 而那位当事人贺妃,更是在这件事后被打入冷宫,勋历十一年四月,被勋皇赐死。 看着眼前这少年,苏碍怎么也想不到,如此纤弱细致的少年,居然会有如此狠厉的手段。心中暗自计较了一番,苏碍终于还是低下头,觉得自己没有眼前这位皇子手腕狠厉。 二皇子看着苏碍的表情,也有些好笑,只是默默地看着,不曾说一句话。待苏碍将头低下,二皇子这才开口道:“苏大人是在怕我?” 苏碍闻言,一拱手道:“殿下言重了,微臣不曾怕过殿下,只是心中有些许敬畏,故此而已。” 二皇子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你还是在怕我。想不到堂堂丞相府长大的小苏大人,居然会怕我这个手中没有一丝实权的皇子,怕是传给外人会被笑掉大牙吧?” 苏碍看了看眼前这位似乎有些疯魔的二皇子,摇头道:“微臣说过了,不是怕,而是敬畏。殿下还没有能够让微臣害怕的实力。” 听到苏碍的话,二皇子轻轻一愣神,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这才对嘛,小苏大人果然还是没有辱没这丞相府的威风。” 苏碍闻言,依旧摇头道:“丞相府从来便没有什么威风。威风这种东西,似乎也只有陛下能够赐予。陛下若想让丞相府威风,那丞相府必然是一张虎皮。若是陛下有一天不喜欢丞相府了,那丞相府定然会变成人人喊打的老鼠。” 二皇子闻言,轻声一笑,道:“那不知道小苏大人是想安安稳稳的盖着那张虎皮呢?还是想去领教一下当过街老鼠的滋味。” 苏碍笑了,随即看着二皇子道:“虎皮定然是想要,可是也得有那种命。这话我说不了,您也说不了,得陛下来说。” 二皇子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了看苏碍,道:“听说小苏大人与我大哥是旧识?” 苏碍一愣,终于还是想到了这恩怨似海的深宫之中的生存之道,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只是得到过太子爷的帮助而已。” 二皇子闻言,冷笑一声,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对苏碍说话,只是看着周围轻声道:“我那个大哥不阴人便已经算是好人了,居然还去帮人?啧啧……真是善良啊。” 苏碍当然听出了二皇子话语中的讽刺之意,没有搭话,只是有些漠然的看着二皇子,想要知道对方到底是在唱哪出。 见苏碍没有搭话,二皇子也没有在意。他知道这些外臣比较忌讳与自己这样的皇子接触。看了看苏碍,二皇子轻声道:“不知道小苏大人如今在议事处如何?” 苏碍闻言,轻笑了一声,道:“皇恩浩荡,陛下赐予我的,我定然会拿着,陛下吩咐我的,我定然会做好,没有如何不如何。” 苏碍的答案说的甚是圆滑,苏碍在试探,试探这二皇子的底线到底在何处。若是野心太大,苏碍定然不敢与这二皇子有任何瓜葛。毕竟这世界上最疯狂的一是政变者,二便是野心家。或许两者诧异不大,但是野心家,不一定会想登上那在苏碍眼中沉重无比的龙椅。 二人的对话终究还是陷入了沉默,谁也没有准备打破这一瞬间的宁静。苏碍在等,在等勋皇的召见。二皇子在等,在等苏碍改变主意。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着,约莫有个半柱香的时间,二皇子终于还是沉不住气,看着苏碍,沉声道:“过来帮我!” 苏碍一愣,终究还是没有想到这原本沉稳的二皇子居然会说的如此露骨。 有些怪异的看了二皇子一眼,苏碍终于还是摇了摇头道:“如今说这些还是有些太早,若是有天殿下能够拿出令在下觉得心动的东西,在下定然义不容辞。” 话音刚落,只听外面一位太监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对着苏碍说道:“小苏大人,陛下召见您。” ------------ 047:坏了 更新时间:2011-05-19 似乎早已料到了一般,苏碍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对着小太监轻声一笑道:“劳烦小公公了,在下这就过去。” 或许这小太监还没有意识到和自己说话的这个少年究竟何等的尊贵,面色有些微寒,道:“这位大人,奴才可是皇命在身,耽误不得。陛下可是在御书房等着您呢。” 原本沉默的二皇子看着那小太监觉得有些好笑,看了看苏碍,二皇子终于还是对着身边的太监,冷声道:“掌嘴。” 原本趾高气扬的小太监听到有人说话,先是一愣。待看到说话之人时,顿时吓破了原本便不是很大的胆子。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那小太监拼命磕头道:“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啊……奴才真的不知道你在这里……” 二皇子似乎没有废话的意思,只是对着身后之人摆了摆手,冷声道:“恬噪!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原本站在二皇子身后的几名太监慌忙站了出来,没有什么顺手的东西,索性拿起了偏殿的一把戒尺,将那位小太监打的血肉模糊。 偏殿存在戒尺这种东西并不奇怪,因为经常有礼部的老大人在这里交新入朝的官员,或者外邦朝贡的使团识礼。而在大齐国之中,戒尺一直都是被视为学习的象征。 啪,应着一声脆响,原本可以说是坚固无比的戒尺硬生生的让人从中间打断。二皇子有些冷漠的看着那个满脸是血的小太监,轻声道:“拖下去,我以后不想再看见他。” 或许没有人能够知道这个小太监当年净身入宫时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可是在场的人都明白,这小太监似乎在宫里是呆不成了。 苏碍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终于还是上前一步,走到二皇子面前,拱手道:“陛下传召下官,下官告退。” 说着,苏碍便慢慢悠悠的走出了偏殿,似乎根本没有将刚才所发生的血腥事件放在心上。 看着苏碍逐渐消失的背影,二皇子的面目开始狰狞。半晌之后恢复平常,二皇子冷声笑道:“苏之白,果然还是有些胆量啊。”说着,将桌上的一只白瓷茶杯打翻在地,碎片散落了一地。 当然,这一幕并没有让苏碍看到。此时的苏碍正穿梭在长廊之间,向着御书房走去。 似乎也是听说了方才发生地事,这一次为苏碍领路的小太监显得兢兢战战的,生怕在哪一点儿上令这位小爷不满意,将自己煮出宫去。 在这样一个年代里,没有人会觉得当太监是一件万分可耻的事情。无数的人怀揣着各式各样的心思走进宫里,为了不同的目的挣扎着,攀爬着,只是为了有一天飞黄腾达,达成自己的目的。 所以在这深宫内院之中,除非是那些手段确实逆天的存在,一般的太监还是很低调的。像是方才那般趾高气扬,也只能说是新来的不懂规矩。 在大齐国,内臣就算与帝王再怎么亲近,见到任何官员也是需要躬身行礼的。内臣无品,这是大齐国律上写的清清楚楚的。 所以在大齐国,很少会出现内、外臣勾结的事情。因为大家都觉得没有必要,何必再冒着杀头的风险呢? 即便有勾结,怕也只是单方面的利用。例如,京都之中不少手眼通天的大权贵都会买通一两个小太监,意味想提早得到消息。 对于这种事情,勋皇是明白的,也懒得理会。每个人都是怕死的,只不过是让对方提前知道一下自己将死的消息,勋皇觉得这种事情影响不了大局。 很快,苏碍便来到了御书房,刚刚走到门口,就见几名太监端着一盘一盘的桂花糕,向着御书房走去。 苏碍当然没有吃货到见到桂花糕就流口水的地步。他在心中疑惑,这勋皇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在自己刚刚走到御书房,这桂花糕便送来了呢? 正在苏碍有些疑惑之时,只听御书房中一个威严的声音道:“既然来了,就别在门口转悠了,进来吧。” 苏碍一愣,看了看周围除了几名太监之外,好像就剩自己了。微微苦笑,随即推门走进御书房。 不算很大,但却气派无比的御书房之中,端坐着一位中年人,苏碍一见此人,顿时单膝跪地道:“臣苏碍,参见陛下。” 勋皇笑了笑,对着苏碍一摆手道:“没有外人,你也不必拘束,记得第一次你来这儿的时候我对你说什么吗?” 苏碍愣了愣,终于还是有些忐忑的喊了声干爹。 这一喊却让勋皇高兴无比,拍着椅子边上的扶手,勋皇笑道:“不错,不错啊。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能有一个这么有出息的儿子,甚好啊,甚好啊……” 苏碍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暗自思忖着。苏碍根本不相信勋皇将自己叫于此处仅仅是为了夸自己两句。 勋皇见苏碍似乎有些拘谨,随即笑了笑道:“莫要拘束,来来来,朕听闻你喜欢吃这桂花糕,特地让人去宫外采办,来来来,尝尝如何?” 苏碍一愣,但是还是没有敢伸手去拿桂花糕。身在丞相府,苏碍天生便懂得了‘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所以苏碍只是沉默着,等着勋皇动手。 勋皇似乎也看出了苏碍的心思,轻轻的捏了一块桂花糕,塞进了嘴里。半晌,对着身后的一名小太监说道:“这桂花糕以后便列入御膳房的糕点吧。” 那小太监一躬身,应了一句,随即便一路小跑的朝着御膳房的方向去了。 “吃啊,你也吃啊?之白莫要拘束。”勋皇见苏碍并没有吃桂花糕的意思,随即对着苏碍轻声说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道理苏碍何尝不明白。但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苏碍终于还是捏起了一块桂花糕塞进了嘴里。 此刻已经坐在丞相府喝茶的苏子常,猛然站起身来,茶碗掉落道地上,却没有发现,只是口中轻声呢喃:“坏了……” ------------ 049:梦 更新时间:2011-05-21 寅时,苏碍终于从睡梦之中惊醒。有些头痛欲裂,但是依旧觉得昨夜的梦做得很好。 作为一个处男了两次的男人,苏碍对于这种梦早已见怪不怪,正准备起身之时,却发现身边躺着一个白花花的女人,苏碍着实吓得有些不轻。 尖叫一声之后,原本睡的香甜的初静公主也悠悠的从睡梦之中醒来。瞥了苏碍一眼,轻声道:“莫不是丞相府的人早晨都喜欢扰人清梦?” 一句话将苏碍噎的半死,有些惊慌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苏碍惊恐道:“你是谁?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儿?” 初静公主一笑,轻声道:“我是初静公主,这里是我的寝宫。至于你怎么会在这儿?那便要问你自己了。” 苏碍闻言一愣,急忙穿上衣服,正准备下床之时,却听初静公主在身后沉声冷笑道:“怎么?男人各个都是属狐狸的?一个个偷吃完就像拍拍屁股走人?” 苏碍一愣,随即转过头来,冷冷的看着初静公主,冷声道:“莫要跟我玩这些手段。有些事咱们心里明白,别说出来。” 初静公主闻言,冷哼一声,看着苏碍,轻声道:“怕是你今天要是走了,丞相府上下的性命都会不保。你要记住,你夺得可是一位公主的清白。” 苏碍似乎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大声的笑了起来。笑罢,这才看着初静公主,冷声道:“清白?像你这般不知检点的女子居然跟我提清白二字?” 初静公主并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苏碍,将身上盖着的一床丝绸云锦被直接扔到了地上。 这次苏碍终于还是惊讶了,只见有些惨白的床单之上,有一抹妖艳的红。 “你……我……这个……那个……”有些尴尬的苏碍看着面前的初静公主竟然有些语无伦次。 初静公主见状,幽幽的白了苏碍一眼,冷哼道:“出息。” 苏碍面色恢复平常,冷声道:“果真是好手段!怕是我苏家便要倒在我苏碍这儿了。”说着将鞋穿好,向着门外走去。 初静公主见苏碍离去的身影,轻声一笑,道:“昨天还没有发现,原来这还真是一个有些意思的人。” 走出初静公主的寝宫,便有小太监打着灯笼立刻迎了上来:“小苏大人,陛下口谕,让您去一趟御书房。” 苏碍一愣,看着眼前这小太监觉得眼生的紧,看了看依旧满天繁星的夜空,心中想着怕是这小太监已经在这儿等了一夜了。 “好,我这就过去。”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对着小太监说道。 小太监一笑,脸上干净的没有意思谄媚,却让人觉得温和无比。露出满口的白牙,小太监轻声道:“小苏大人,麻烦您跟咱家去洗漱吧。” 苏碍点了点头,对着小太监轻声道:“还劳请小公公头前带路。” 小太监摇了摇头,道:“小苏大人说这话便是折杀咱家了,这都是咱家该做的事,小苏大人不必挂在心上。” 说着,小太监便转过身去,打着灯笼慢慢的走着。 洗漱完毕,苏碍来到了御书房门前,却发现依旧灯火通明,怕是勋皇也一夜未眠吧?苏碍心中想着,脸上扬起了一丝微笑。 “小苏大人,您进去吧。陛下在等着您呢。”小太监将灯笼交给了正在御书房值夜的太监,对着苏碍一躬身,轻声道。 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轻轻的推开门跪在地上,对着正在批阅奏章的勋皇,大声道:“臣苏碍,叩见陛下。愿陛下万寿无疆。” 正在批阅奏章的勋皇一愣,随即看着苏碍玩味道:“怎么?心里还恨着朕?” 苏碍依旧跪在地上,面无表情道:“微臣不敢。” 勋皇将手中的奏章放下,然后看着苏碍,轻声道:“抬头看着朕。” 苏碍一愣,但还是缓缓地抬起了头。看着勋皇玩味的眼神,苏碍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 勋皇看着苏碍,轻声道:“是不是在怪朕断了你苏家的前程?” 苏碍闻言一愣,终于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勋皇也没生气,只是淡然的笑着。半晌,勋皇这才轻声道:“是谁告诉你,当了驸马便没了前程?” 苏碍闻言有惊恐的看着勋皇。他明白勋皇的意思,勋皇是要为他打破这个流传在大齐国无数个年头的规矩。 深深地施了一礼,苏碍对着勋皇沉声道:“谢陛下厚爱,微臣告退。”不等勋皇回话,径直走出了门外。 看着苏碍离去的身影,勋皇再次缓缓地拿起了一本奏章,细看了半晌,勋皇这才轻声道:“难不成你苏家的人都是这般的倔性子?” 回到丞相府之时,天已经蒙蒙的有些亮了。当苏碍走到丞相府门口的时候,恰巧遇到了厨房采购的人要出门。 厨房的厨子见苏碍回来了,赶忙追上去凑到苏碍耳边,轻声道:“少爷,这么晚回来,需要小的给您煮些什么吗?”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随即摇了摇头道:“去忙你的吧,我这里你不用操心。” 厨子应了一声是,便和几名家丁走出了丞相府。 回到自己的房间,苏碍突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有些荒诞,有些可笑。 鸡叫时分,苏碍才算躺在了自己的床上睡着。呼吸声无比沉稳的苏碍,偏生就是睡觉的时候面目有些狰狞。如同做了什么噩梦一般,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其实苏碍并没有做什么噩梦。他只是梦见了自己又回到了那个花花绿绿的世界,梦到自己当年那个深爱的女孩。梦见了当年关心自己的父母。梦见了,如今可笑的自己…… ps:这一章的字数明显差那么几十字,但是不想灌水,只是想写出自己想要的东西。今天状态不错,大清早码出了这两张,愣是没有一丝卡壳,今天这两张,算是弥补一下俺以前的罪过。 我知道看这本书的人多半会有怨念。也是,毕竟谁都希望看到流畅的故事,而不是一个今天断更一天,明天断更一天的废物给你们絮絮叨叨。 迄今为止,我都没敢说这本奸臣的故事方面有多风骚。毕竟已经有不少人说有猫腻的影子了。但是既然故事不怎么样,那咱们就在文笔上风骚一回。 不敢说我这文笔放在纵横数一数二,一线行列总还是可以站稳脚跟的吧? 很感谢一直在追看此文的朋友。每天固定一百好几的点击俺都看在眼里。俺知道,俺这个废柴能够有你们这些可爱的读者不容易。从明天起,俺不断更了,只是不想你们寂寞,想把这个队伍壮大起来。 各位也不要怨念了,毕竟我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见到推荐长啥样了。从今天起就需要努力了。经常被群上收藏三四百的渣笑话,俺受不了。 各位,没收藏的,能够威武一下,让俺逆袭他们吗? ------------ 050:京变【求收藏】 更新时间:2011-05-22 日上三杆,苏碍终于还是伸了一个懒腰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推开门的瞬间,苏碍便发现了门口已经有下人候着了,没有在意,只是轻轻的打了一个哈欠,再次走回屋内。 原本站在门外候着的下人见苏碍已经出来,赶忙捡起已经放在一旁的铜盆跑到井边,打了多半盆水,端到了苏碍的房间。 试了试水,能感觉到的只有那种彻骨的寒意。苏碍将一块方巾扔进了铜盆之中,轻轻的搓揉了几下,便敷在了脸上,半晌才将方巾拿下来。 一旁的下人等到苏碍洗漱完毕,赶忙将铜盆端了起来,将水泼入了门前的花园之中,下人恭恭敬敬的为苏碍将鞋穿好,这才说道。 “少爷,老爷早上便来过一趟了,见您还没醒,所以又走了,不过老爷走之前说,若是您醒了,便让您去书房一趟。”那下人看着苏碍,轻声道。 苏碍一笑,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 下人应了一声是,随即便退出了苏碍的房间。见下人已经离开,原本面带微笑的苏碍刹那之间便阴沉了下来,有些阴冷的看着窗外,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快到吃午饭的时间,苏碍才慢悠悠的向着苏子常的书房走去。 推开书房门,一缕淡淡的墨香飘然而出。只见苏子常此时正站在那书桌旁边,挥毫泼墨。 “醒了?”苏子常不曾抬头看过一眼,却是对着苏碍轻声道。 苏碍一愣,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道:“醒了,听下人说您找我,我便就过来了。” 苏子常依旧没有抬头看一眼苏碍,轻轻的挥动着手中的毛笔,苏子常轻声道:“该做的事情都做了?” 苏碍愣了愣,随即苦笑一声道:“应该差不离吧,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苏子常似乎对苏碍口中的话题并不感兴趣,只是依旧轻声问道:“是哪位公主?” 苏碍略有些怪异的看了一眼苏子常,轻声道:“这有什么差别吗?怕是结果都是一样的。” 苏子常摇了摇头,对着苏碍,轻声说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一样?让你说,那你便说出来就是了。” 苏碍一愣,终于还是吞吞吐吐道:“是……是初……初静公主。” 苏子常闻言一愣,随即略带怪异的看着苏碍,轻声道:“初静公主?进的可是静淑宫?” 苏碍愣了愣,随即道:“天黑,也没多注意那些。不过看着外面太监很少,宫女倒是很多,应该是内宫吧。” 苏子常闻言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对着苏碍摆了摆手,道:“最近出门注意些,莫要与一些女子纠缠。容易要你命。” 苏碍一愣,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么的严重,轻轻的点了点头,应了声是之后,苏碍悄然退出了房间。 若说今日在京都之中什么消息最让人轰动,那便是兵部尚书刘若海的宝贝女儿上吊自杀未遂。 或许对于京都的百姓来说,京都的上层社会终归有些太过平静了。突然传出这么一件事,让不少京都的百姓都觉得,里面有戏。 里面有戏?里面当然有戏。擅于阴狠毒辣的刘景听到宫里的眼线将苏碍在静淑宫过夜,在没有禀告自己父亲的情况下,故意透露给了婉儿。 一个思想单纯的小女孩,听到自己心爱的男孩马上就要变成别人的丈夫了,定然是伤心欲绝,万念俱灰。所以便闹出了这场闹剧。 刘景这么做当然是有目的的。想要凭借自己的势力击垮苏家父子,那是定然没有半分可能的。 所以当眼线传来苏碍在静淑宫过夜之时,刘景便认为机会来了。 刘尚书平时宠着自己的小女儿,这是世人都知道的。恰巧刘景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对苏碍的情愫,几个方面放在一起,单纯的婉儿哪有不掉坑的道理? 兵部尚书府,刘若海眼睛赤红的看着刘景,冷声道:“呵呵,翅膀硬了?为了报仇连自己妹妹的生死都不顾了是吗?” 刘景跪在刘若海面前,面无表情道:“一个女人而已,上古多少贤人教育我们,莫要因为女人丢了江山……” 啪!刘景的话还没有说完,刘若海已经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随即拽着他的领子,大声嘶嚎道:“她是你的妹妹!妹妹!你个畜生……” 兵部尚书往日定然会注意身体锻炼。几下拳脚,刘景的脸上已经遍是淤青,隐隐有红丝从嘴角渗出来,再加上已经散乱的头发,甚是狰狞。 轻轻的摸了一把嘴角,刘景有些癫狂的笑道:“刘大人,我还是您的儿子吗?我被苏家父子俩欺负的时候您在哪?您在看,您在看我被欺负。既然您连我这个儿子都不在乎,那我为什么要在乎这个妹妹呢?” 刘景的话让刘若海有一瞬间的迷茫,随即便厉声喝道:“你那是自讨苦吃,为父和苏丞相交好,你不帮苏丞相说话便罢了,你居然还要与齐肩王一起,与苏丞相为敌,你这便是自作自受。” 刘景闻言哈哈大笑了几声,随即冷声道:“我自作自受?是你老了,看不清形式了。现如今王爷权势通天,哪能是他一个小小的苏子常所能媲美的?王爷是不屑于去打这些小鱼小虾,要不然,苏子常早就被斩首示众了。” 刘若海没有接话,只是大声的冲着刘景喊道:“滚,给我滚。” 刘景看着大声嘶嚎的刘若海,轻声一笑,转身向着门外走去,似乎没有半点留恋一般。 “王爷,刘景刘大人求见。”齐肩王府前堂,一名家丁恭敬地站在齐肩王的身边,轻声道。 齐肩王闻言一愣,随即笑了笑,道:“请他进来。” 小厮闻言,点头道:“是。”说着,便轻快地向着门口走去。 齐肩王看着小厮离去的身影,脸上浮现了一抹怪笑,一闪即逝。 ps:从今天开始就每天一张,一直到五月底。六月一号开始每天两章。最近实在存稿,虽然不会断更,但是每天也会发上一张的。新盖了一个楼,希望追看此书的朋友们都去留个言,让俺认识认识。 ------------ 051:不择手段【第一更,求收藏】 更新时间:2011-05-24 也该着刘景刘大人倒霉,刚刚走到齐肩王府门口便下起了雨。偏生这齐肩王府没有一丁点儿屋檐,这刘景刘大人也只得站在门外被淋成落汤鸡。 通传的小厮没有多长时间便跑了回来,手中还不忘多拿一把油纸伞。 见到刘景还在外面淋雨,那小厮笑吟吟的迎了上去,道:“刘大人,可对不起您了。王爷让您进去,这个您拿好。”说着,小厮将手中的油纸伞交到了刘景的手中。 刘景有些郁闷的接过油纸伞,没有打开,有那么点破罐子破摔的沧桑意味,迈着四方步便走进了齐肩王府。 看着刘景如此拿架势,那小厮心中有些不悦。但是能够在齐肩王府当家丁,还能得到齐肩王器重的,怕是也耳濡目染,学会了那么点官场上的千变面具。 满脸微笑的走在刘景的身后,那小厮心中却是想着如何辱没一下眼前这位丧家之犬。 要说这大齐国哪种人消息最灵通,怕是除了妓.女,便是这各个府上的家丁。妓.女的消息一般是从别人身上套出来的,而家丁,则是察言观色看出来的。 走进齐肩王府,迎面便能看到一扇雕着一只雄鹰的石屏。 刘家虽然在京城算不上数一数二的大家,但也称得上是没有人会随意招惹的极端存在。见到这石屏,刘景便明白了其中的价值。 石头是产自南方的云石,虽说这种石头在南方并不值钱,甚至一大块有奇异图案的云石连一个馒头都换不来,但是放在这北方的京都,这云石的身价可是翻了又翻。 虽然这大齐国的百姓都认为商人是一个下贱的生计,但是没有人能否认,大齐国的商人只要不是很笨,都是很有钱的。从这云石南北的差价上便能看出。 此时的齐肩王端坐在正厅之上,看着浑身湿透有些瑟瑟发抖的;刘景站在正厅,赶忙道:“小刘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府上?怎么外面这雨还给小刘大人淋成这般模样?来人啊,去给小刘大人熬上一碗姜汤,莫要让小刘大人淋坏了身子。” 刘景闻言,微微一拱手,赶忙道:“不需要,不需要。劳王爷费心了,下官真的不需要。” 齐肩王看着刘景,有些惋惜道:“小刘大人真的不需要?在我这王府之上便莫要与本王客气,本王与刘大人相交多年,交情甚好,小刘大人只管将这王府当成自己家便是,莫要与本王客气。” 刘景面上客套了一番,心中却暗暗冷笑,交情甚好?怕是你做梦都在想着让我爹怎么死吧? 虽然心中这般想着,但是刘景毕竟也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的人物,没有将这些事情放在脸上,只是微微一笑道:“小侄今日拜访王爷,是有一事相求。” 此时刘景已经将自己的称呼从下官变成了小侄,这齐肩王当然能听出自己的意思。若是说下官,那怕便是公事,若是说小侄,那八成就是私事了。 轻声笑了笑,齐肩王对着刘景一摆手,道:“贤侄这是哪里的话?你的事就是本王的事,贤侄既然有事相求,做叔叔的就算赴汤蹈火,也得做到不是?” 当官的口中有几句话是真的,这个没人知道。但是此时齐肩王所说的话,不用想都知道是假的。 赴汤蹈火?怕是这齐肩王自己还没有到火坑,便先将身边的人给丢下去,想把这火给扑灭吧? 看了看站在齐肩王身边的小厮,刘景终于还是支支吾吾道:“这个,王爷……您看……” 齐肩王当然懂刘景的意思,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刘景放心,随即口中道:“这是本王的心腹,没有什么事得避着他,贤侄有话便请将吧。” 虽然有些不放心,但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既然王爷都这样说了,小侄在多话那便是矫情了。听说王爷想要对付丞相大人一家,小侄可是仰慕的紧,特来向王爷投诚的。” 齐肩王闻言,眉头不由得皱了皱。刘景的父亲是哪边的人,这齐肩王心中可是跟明镜似的。若是说着刘景突然来府上,没有别的意思,这打死齐肩王也不是能相信的。 有些怪异的看着刘景,齐肩王终于还是忍不住道:“咳咳,贤侄啊,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不是本王这当叔叔的不信任贤侄,只是你也知道,你父亲和谁是一起的。” 齐肩王的忧虑刘景定然已经想到。轻声一笑,刘景这才说道:“王爷多虑了,小侄对王爷可是一片赤诚之心啊。不过王爷怀疑的不无道理,家父毕竟与那苏丞相走的太近,怕是早晚会出事的。” 闻言,齐肩王心中冷笑,赤诚?怕是这官场之上没有几人能够有那赤诚之心吧?就算有,现如今恐怕也是身首异处,好一些的,现在也在偏远的地界任个闲职吧? 虽然心中这般想,但是齐肩王并没有说出来。此时的齐肩王只是默默地看着刘景,等待着刘景的下文。 刘景也是没有料到这齐肩王会不说话,有些惊异的看着齐肩王,场面顿时有些冷淡。 齐肩王果真还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的几十年,见刘景不说话,齐肩王这才道:“贤侄啊,怕你也是清楚的,这官场上的事儿,怕是谁也信不着谁。” 刘景点了点头,道:“我也是知道这官场上的一些门道,既然王爷不信我,那这样吧,您先看看这个。” 说着,刘景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用方布抱着的东西。打开之后,发现其中跃然出现了一本蓝皮账本。 轻轻的翻了几页,这齐肩王顿时觉得有些触目惊心。这账本不是别的,正是这刘景近些年来收受贿赂的证据。 看着齐肩王怪异的眼神,刘景也不在意,轻声一笑道:“王爷这下便可以放心了吧?小侄这可是将身家性命都交予王爷手中了。” 沉默了半晌,齐肩王终于还是看着刘景,缓缓道:“贤侄果然是个狠人,怕是这次本王不信也不成了。” ps:定时发送,八点第二更。 ------------ 052:苏【第二更】 更新时间:2011-05-24 京都下起雨的时候,小苏大人正坐在丞相府的凉亭之中发呆。 婉儿的事,苏碍听说了。但是苏碍觉得自己无能为力。苏子常倒是也找过,可惜还是被苏子常冷冷的回绝了。 此时在苏碍的脑海中,还是方才苏子常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将心放狠些,若是你现在去找婉儿的话,怕是这苏刘两家都得家破人亡。” 这倒是实话,宫中既然能放出来消息,这便表明,宫中对此事是同意的。而宫中的意思,怕也只是那位陛下一个人的意思。 苏碍不是那种因为‘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猛人。与之恰恰相反,从小便生活在丞相府的苏碍,很早之前便已经意识到,自己只有不断努力地向上爬,才能让自己活的更长久一些。若是真的威胁到了自己的生命,就算那龙椅再难上,自己也要上去坐一坐。 抱着这般心态的苏碍,从小便要求自己将前途放在第一位。所以在听说婉儿的事情之后,苏碍也仅仅是在一瞬间冲动过,仅仅是那一瞬间。 “少爷,少爷……”老远,苏碍便听到了有小厮向着自己这边跑来,嘴中还是不断喊着自己少爷。 微微的有些不悦,苏碍终于还是心平气和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听到苏碍的话,那小厮一愣,随即道:“少爷息怒,小的只是觉得事态有些严重,特来求少爷定夺的。” 苏碍眉头微皱,看着眼前这位小厮,冷声道:“说!” 那小厮怎会没有发现苏碍已经生气呢?不过就算生气,这话硬着头皮也得说。 略微的在脑海中组织了一下语言,这小厮终于开口道:“少爷,咱们的小提琴卖的是挺好的。不过咱这一卖,手艺还不外传,就惹怒了一些乐器行的老板。这不,那些老板带了不少家丁,将咱们的店给围了。” 苏碍一愣,随即看了看那小厮,冷声道:“发现背后有人指使吗?” 那小厮摇了摇头,道:“根据小的观察,这些人的背后根本没有什么人撑腰。就算有,也是一些不入流的角色。毕竟这朝廷里的那些大人们,只要稍微有心,便能查出来这店的东家,是少爷您。” 话虽说的有些大言不惭,但也确实实情。如今的大齐国,就算是齐肩王知道了这家店的幕后有苏碍站着,也不敢冒然出手。毕竟如今已经不是他与苏子常那个一人遮住半边天的年代了。 略微沉思了一下,苏碍终于还是轻声道:“头前带路,我去看看。” 小厮应了一声,从怀中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把油纸伞,撑开,给苏碍打上,任凭自己的衣服被雨水打湿。 苏碍看到此幕,不住的摇了摇头,道:“将伞给我,你自己再去拿一把。莫要受凉了。” 虽然话说的还不至于让这小厮在心中感动,但是也让这小厮觉得自家少爷是一个关心下人的好人。 不矫情,不做作,这便是真实的苏碍。怕是也只有苏碍在面对这些下人的时候才会摘下那已经带了十几年的伪善面具。除此之外,就算是苏子常,也休想让苏碍现出原形。 来到自家的店面门前,此时这店面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苏碍从身上取下一块令牌,交到身边的小厮手里,道:“拿着这东西去京都戒守司,就说是我苏碍要调些人过来。快去快回。” 小厮没有犹豫,接过苏碍递来的令牌,撒腿便向着京都戒守司所在的方向跑去,甚至将油纸伞都扔在了地上。 拨开人群,苏碍终于挤到了前面。看着眼前几个手拿木棍,表情如同怒目金刚一般的家丁,苏碍只是轻声一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苏碍充满蔑视的一笑,恰巧被正在一旁怡然自得的乐器行老板看到。这一看不打紧,那乐器行的老板心中顿时一股怒意涌了上来。 “你……不要看别人,就是你。你刚才笑什么笑?你要是觉得自己笑的好看,站出来给大家伙笑笑。”那乐器行的老板指着苏碍,大声吼道。 苏碍一愣,看了看周围,还是有些不自信的指了指自己。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苏碍依旧心中冷笑。 乐器行的老板觉得自己活了几十年都没有这般扬眉吐气过。想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训斥一人,而那人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乐器行的老板只是觉得自己脸上有光。 正准备继续训斥苏碍两句,那乐器行的老板却发现不远处跑来了一群当兵的。虽然这乐器行老板在朝中有些门道,不至于怕这些兵痞,但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那乐器行的老板还是选择了暂时避让。 谁知他有意要躲过去,这些当兵的却是不依不饶。径直跑过来了十几个当兵的,将看热闹的人群扒开,在发现苏碍之后,立刻跪倒在地,齐声道:“属下来迟,往苏大人恕罪。” 苏碍轻轻的摆了摆手,笑道:“没事,你们来的还不晚。”随即指了指那乐器行的老板,苏碍轻声道:“此人有些聒噪,我不想再听此人说话。” 这个时候,最为惊讶的当属那乐器行的老板。前一刻还是被自己训斥的人,在这一刻居然绝地逆袭。这让方才还威风凛凛的他,心中顿时有些悔意。 心中是悔了,可是嘴上依旧不依不饶道:“我老丈人是司提衙门的人,你们若是动了我,怕是你们也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司提衙门?听到这四个字,那些当兵的脸上顿时闪过了一抹怪笑。领头的那个兵士看了看苏碍,见后者没有任何表示,随即大声吼道:“我们是戒守司的,司提衙门怕是还管不到我们头上。” 司提衙门,只是一个隶属于大理寺的审拷衙门。实权不大,但是能进那里面的主,无一不是心狠手辣的主。所以在那乐器行老板提出司提衙门之时,那个领头的兵士会看了看苏碍。 只见此时,苏碍轻轻的向前迈了一步,轻声笑道:“我姓苏,名苏碍,字之白。我是议事处的人,我父亲不算很出名,不过想必你也听过,他叫苏子常。另外,这家店,它姓苏。” ps:不知道各位看官看到这点的时候看爽了没有,不过俺可是写舒坦了。既然自己有个当丞相的老子,这不拿来装.逼就太浪费了,哈哈……另外在最后求一下红票和收藏。谢谢各位的支持,鞠躬下台。 ------------ 053:威胁 更新时间:2011-05-26 那乐器店老板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会一脚踢在了丞相府这块铁板上。若是他要是知道,就算是借给他十个胆子,想必他也不敢来找这家店的麻烦。 苏碍的一句话,无疑是给了这乐器店老板一记当头棒喝。这个世界上,不买司提衙门帐的人有不少,但是不买丞相府帐的,怕是寥寥无几。 不过这乐器店老板不愧是商人,见势不好赶忙换上了一副谄媚的样子,对着苏碍躬身道:“不知是苏大人驾到,小人有眼无珠,还望大人放小人一码。” “放了你?”苏碍冷笑一声,随即道:“放了你继续找我家店里的麻烦?我这个人比较喜欢斩草除根,放了你,怕是我心里会不安生啊。” 那乐器店老板闻言,目光一凛,看着苏碍依旧谄笑道:“大人息怒,小人真的不是有意的,今晚叶香楼,小人摆宴为大人谢罪。” 能在京都做商人的,多多少少都是有些能耐的。这位乐器店老板早早便听闻丞相府的少爷经常去叶香楼,所以当苏碍亮出身份之后,那老板立即便想到了要在叶香楼宴请苏碍,以示谢罪。 苏碍笑了笑,道:“您这一顿饭,我还是吃不起的。别废话了,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办。” 那老板闻言一愣,随即冷冷的看着苏碍,沉声道:“大人果真是要赶尽杀绝?” 在京都行商,自然有京都的规矩。若是对方故意来找茬,而这边却手腕通天压了下来,那对方付出的代价可是不会小的。一般来说,都是等价付出。 比如今日这乐器店老板来找苏碍的茬儿,如果没有成功,那苏碍所获得的便是一家经营乐器的店铺。这便是京都行商的规矩。 天子脚下,谁也犯不着为了一些利益便撕破脸皮。毕竟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若是没有些手腕,那些商人也懒得去触碰对手的眉头。 在这京都之中,便不存在什么过江龙。达官贵人无数的京都,比任何地方的过江龙的势力都来的要恐怖的多。若是有人在京都找茬儿,怕是京都的那些豺狼虎豹都能把对方生吞活剥了。 苏碍听到对方那隐隐有些威胁之意的话语,不曾放在心上,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赶尽杀绝?你把自己的位置摆的有些太高了。” 那乐器行的老板当然懂得苏碍的意思。对方这是在告诉自己,我要是想对你赶尽杀绝,甚至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尽管苏碍的话说的隐晦,但是这乐器行的老板也不是蠢人。虽然想到了苏碍的意思,但是那乐器行的老板却是轻声一笑,不放在心上,道:“苏大人,您是大人物,我们是小人物。您要是想对我们赶尽杀绝,我们自然不会反抗,也没有资格反抗。但是毕竟您高高在上的,比不得我们这些市井小人,下面的人要是对苏大人您耍些手段,使些小绊子,想必您的心理也不会舒坦吧?” “哦?”苏碍闻言眉毛一扬,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乐器行的老板,轻声笑道:“我可以理解为,这是您对一位朝廷命官的威胁吗?” 那乐器行老板闻言却是一笑,道:“苏大人,您在议事处任职,想必也知道这大齐律吧。大齐律中可是白纸黑字写的清楚,朝廷官员是不允许经商的。”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道:“莫要用大齐律来压我,说真的,丞相府的人还真没怕过什么东西。你可以说丞相府的人飞扬跋扈,甚至可以说丞相府的人大逆不道。可是,有人信吗?陛下会信吗?” 那乐器行的老板见苏碍一副土匪样,顿时有些乱了阵脚。原本他以为,只要自己搬出大齐律,便能让眼前这位丞相府的少爷有所收敛。可是不曾想,这位丞相府的少爷,议事处的苏大人,可是压根就没把大齐律当成一回事。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这乐器行的老板虽然不是属于那种不要命的狠人,但是也算是有些胆子的,要不然他怎么会想要夺了苏碍的店铺呢? 咬了咬牙,这位乐器行的老板终于还是狠下心来,对着苏碍咬牙切齿道:“您到底是想要什么,还望苏大人明示。” 苏碍摆了摆手,笑道:“若是刚才你要是说这话,我兴许还能放过你,但是此时,我却只想要你的命。因为刚才你对我说话的那种感觉,让我很不舒坦。” 这位乐器行的老板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苏大人居然还是一个咬上了便绝不撒口的人物。对这种狗皮膏药,却又偏生背景强大的人,他只有忍。因为在这种时刻,不是忍耐,那便是死亡。 苏碍似乎没有想的那么复杂,此时的苏碍心中正在盘算着,如何将眼前这人名下的一栋三层的乐器行给拿下。不得不说,如今的小苏大人还真是有那么点见钱眼开。 那位乐器行的老板听到苏碍的话,只是一愣,随即苦笑道:“苏大人,小人的命真的没有那么值钱。要不,小人将手下的一铺店面送给苏大人,算是对苏大人道歉?”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曾答话。 那乐器行老板有些踌躇,半晌才咬牙道:“那好,从今日起,我手下的那一栋三层的乐器行便是您苏大人的了。” 苏碍闻言一愣,随即笑着拍了拍那乐器行老板的肩膀,笑着说道:“既然看你如此有诚意,那这一页便揭过去了。不过你以后可千万别使什么小手段。你也知道,我是一个脾气不怎么好的人,若是被我发现那些小手段里有你的影子,那你就最好祈祷每天早上起来,自己的脑袋还安安稳稳的在自己的脖子上。” ps:这是第一更,下一更依旧晚上八点。说实话,这两天的章节是我写的最舒坦的,估摸着也是你们看的最舒坦的。被逆推之后,小苏大人可是真真正正的要崛起了。呵呵,想必各位也发现了,自从小苏大人被逆推,整个故事的节奏也加快了许多。毕竟前面的铺垫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现在就要开始正文了。六月会有本书的第一个高.潮,各位期待吧。 最后求一下收藏和红票,各位,给力吧! ------------ 054:脸面 更新时间:2011-05-26 苏碍话语之中的威胁之意,任谁的听的明明白白。可是那乐器行的老板却不在意,反而有些欣喜的向着苏碍赔了一个不是,在苏碍摆手之际,终于获得了解脱。 那几个从京都戒守司来的兵痞见没有自己什么事,便回京都戒守司里去了。 原本苏碍还是想留他们吃一顿饭的,但是那些兵痞们怎么会不明白什么人的饭能吃,什么人的饭不能吃。丞相府公子请的饭,他们自认为还是吃不起的。 既然那些人要走,苏碍也不过多挽留,只是临走的时候,苏碍叫身边的小厮给那几位兵痞一人塞了一百两的银票,性质自然不言而喻。 苏碍对身边的下人好,那是出了名的。不仅仅在丞相府出名,即便在整个京都的下人心中,苏碍也是那种让人心生向往的主子。 苏碍出手大方,出门时从来没有让下人花过一分钱。前些年甚至还传出,苏碍还帮过一个下人做过什么活。 所以,尽管在大齐国的百姓眼中,丞相府如同妖魔鬼怪盘踞的山洞,可是在那些下人心中,却依旧舍不得离开丞相府。尽管时常被人骂成是“丞相府的走狗”但是那些下人依旧呆在丞相府中做事,不曾打过离去的念头。 此时,雨已经停的差不多了。苏碍对着身边的那位小厮,轻声笑道:“走吧,今天我请你吃饭,叶香楼。” 那小厮有些惶恐,赶忙道:“小人不敢,小人何德何能能让少爷请小人吃饭?应该是小人孝敬您才对。” 苏碍闻言,面色一沉,冷声道:“什么孝敬不孝敬的,我今天心里高兴,千万不要扫了我的兴致。” 苏碍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那小厮再说什么也无益,反而可能会让苏碍心里不高兴。索性还是心一横,跟着苏碍走了出去。 叶香楼,永远都是小苏大人的首选。叶香楼老板也知道,自己近些年将生意做的这么大,也少不了仰仗丞相府的原因,所以在叶香楼中,永远都为苏碍预留的雅座。 见到苏碍的身影出现在叶香楼,那老板赶忙迎了上去,一脸谄媚道:“不知道苏公子,哦不……苏大人前来,小人有失远迎,还望苏大人恕罪啊。” 叶香楼的老板与苏碍也是老熟人了,所以说起话来也是没大没小的。在这叶香楼老板眼中,苏碍怕是这些达官贵人中,最好说话的一位。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道:“你净会嘴上说说,我哪次来叶香楼,也没见你亲自迎过,还是莫要在这儿耍嘴皮子,快些上菜吧。” 叶香楼老板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道:“苏大人都发话了,小的怎么不能照办呢?”说着,这叶香楼的老板回过身子,对着身后的小二道:“快,楼上雅座,给苏大人送两盘桂花糕上来。” 苏碍闻言,笑着指了指那叶香楼的老板,随即便朝着楼上走去。 刚刚走到自己的雅座门口,只见一群人站在那里争吵着。 “我们来叶香楼吃饭,我们便是大爷。大爷现在就要在这个雅座吃饭,你们就得伺候好了,要不然,哼哼……”满身痞气却衣着华丽的少年指着跑堂的小二,厉声怒斥道。 小二一愣,随即谄媚道:“是在对不起各位客官了,这个雅座已经被人预定了,楼上还有别的雅座,各位要不然坐在别的地方吧。” 那少年见店小二如此不给自己面子,上去就是一嘴巴。打过之后,这才看着店小二沉声冷笑道:“大爷我在京都还没碰见过你这么不长眼的人呢。怎么?看不起我们江南来的?” 苏碍闻言轻轻一撇嘴,嘟囔了一句:“又是一条过江虫,京都也是这些南蛮子撒野的地方?” 先前已经说过,京都这个地方不怕什么,只怕那些自命不凡的过江龙不知天高地厚的到处撒野。 京都圈子里的,惹了也就惹了。反正在这个圈子里,双方的家里不是不共戴天,便是亲如一家。只要不闹出人命,谁也不想往自己身上惹麻烦。 但是这些过江龙不同。在这权贵多如牛毛,人际关系错杂的京都,那可不是人人都能撒野的。怕是如今在京都之中一个要饭的乞丐,朝上数三代,保不准也是背景通天的。 那少年似乎听到了苏碍的话,冷冷的看了一眼苏碍,随即冷声道:“这位公子,我在训斥一个下人,轮的上你插嘴吗?” 苏碍似乎浑然不在意,只是轻声一笑,对着身边的小厮道:“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怕是在家中那土皇帝做惯了,出门就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嘴脸。” 那小厮轻声一笑,随即恭敬道:“少爷说的是,不过咱们京都的人怕也不是好欺负的主吧?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怕是在这么嚣张下去,早晚得横尸街头吧?” 苏碍点了点头,向着那边单手捂脸的小二招了招手。 那小二似乎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苏碍净是半晌都没挪动一步。半晌,那小二才受宠若惊的来到了苏碍的身边,低声道:“不知道苏公子叫小人何事?” 苏碍笑了笑,对着那少年一指,满脸微笑道:“去,把他打你的全部找回来。咱们京都的人不做吃亏的买卖。” 话音未落,只听那叶香楼的老板哭丧着脸,对着苏碍道:“大人,小祖宗,咱们能不能别在我这店里惹事啊?我这可是小本经营,经不起您的折腾。” 苏碍闻言一笑,随即对着那叶香楼的老板轻轻的摆了摆手。正当那叶香楼的老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的时候,苏碍这才轻声道:“不要怕,出了事有我。” 顿时,原本便有些狭窄的过道肃杀之意凛然,有那么股子剑拔弩张的架势。 苏碍似乎对这些都不在意,只是对着那小二依旧道:“去,把他刚才打你的那巴掌找回来,莫要给京都人丢脸。” ps:昨天断更,然后原本想着今天五更。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六月九号下午会放出来一个活动,直接与我更新挂钩,希望各位踊跃参与。知道有人看我书没有收藏,特此号召一下,各位,收藏咯。 ------------ 055:就这么办 更新时间:2011-05-27 小二听到苏碍的话,净是丝毫未动,只是眼睛看着苏碍,眼神中尽是委屈。 苏碍看了看那店小二,终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京都人的脸可算是让你给丢尽了。去,打他几巴掌,给京都人长长脸。”说话间,苏碍对着身后的小厮撇了撇嘴,小厮立刻会意。 啪!啪!啪! 清脆的三巴掌,顿时让叶香楼的二楼雅座落针可闻鸦雀无声。 瞥了那少年一眼,苏碍轻声问道:“怎么?不嚣张了?京都这地方,可不是你这么个乡下来的小痞子能够踩翻的。” 那少年似乎还有些发愣,听到苏碍的话,顿时回过神来,咬牙切齿道:“好,好,好。我记住了,不知道阁下可否留下姓名?来日方长嘛。” 苏碍笑了笑,晃了晃别在腰间的丞相府的牌子,轻声笑道:“记住这个东西,要是想在京都找我麻烦,就告诉那些人,是这个牌子的主人打的你。” 说着,苏碍从腰间将那牌子取下。那牌子是楠木做的,虽然只是一个巴掌大小,但是也有个两三斤的份量。掂量了一下,苏碍突然轻声一笑,道:“接好了。” 说时迟那时快,苏碍话音未落,少年只见眼前突然飞来了一块黑色物体。顾不上考虑这是什么,下意识的,少年顿了下去。也幸亏少年躲了一下,那腰牌蹭着少年的耳朵便飞了出去。 啪!那块楠木做得腰牌砸到了墙上,随即落到了地上。旁边的小厮看着苏碍这么轻易地就将象征丞相府威严的腰牌扔了出去,顿时有些无语。 在苏碍看来,一块腰牌而已,只是表明身份的玩意儿,扔了也就扔了。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表情,苏碍笑着对身后的小厮道:“走,进去吃饭去。” 目送着苏碍带着他的跟班走进了雅座,那位江南来的少年眸中尽是怨毒。看了看地上的腰牌,对着身后的下人吩咐道:“去捡回来,让我看看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下人恭恭敬敬的将腰牌捡了回来,递给了那少年。 少年细细一打量,随即额头便渗出了丝丝冷汗。只见漆黑的腰牌上,正面刻着一个苏字,背面赫然丞相府三个令人心生寒意的字。 这少年的表情,那叶香楼的老板当然看在眼里。一语不发的叶香楼老板此时心中冷笑,与丞相府的少爷作对?怕是你嫌你家的气数还没有尽。 那少年也不是莽撞的人,想到方才那人是丞相府的人,他的心中便思量着如何去给那人道歉。只是道歉还不能现在去,此时对方正在气头上,若是自己现在去了,那不是往人家枪口上撞吗? 想到此处,这少年决定动用一下自己在京都的关系,看能不能得到对方的原谅,将此事压下来。 别的朝代不知道,但是勋皇这一朝,丞相府那绝对是一个强势的地方。至于强势在什么地方?想想非皇族近亲,遇丞相府的马车必须让路便可以看的出来。 叶香楼,对于苏碍这种尊贵的客人定然会有一些特殊照顾。刚刚落座没有一盏茶的功夫,楼里的招牌菜便已经全数出现在了苏碍的面前。 拿起了一双筷子,苏碍夹了一口菜,对着坐在对面的小厮,轻声笑道:“吃啊,今天这儿没有什么少爷下人的分别,咱们两个就是说说话。” 小厮闻言一愣,终于还是拿起了筷子。 “少爷,我觉得您今天的事做得有些过了。”饭吃到一般时,那小厮终于还是壮着胆子,对着苏碍轻声说道。 苏碍闻言一笑,他当然听出了这小厮心中的不安,看了看小厮,苏碍轻声笑道:“哪里做的过了?” 见苏碍的语气中没有丝毫怪罪的意思,这小厮终于活络了起来,对着苏碍轻声道:“您让我打他三巴掌,那不算过,那是应该的。丞相府的威严是不容别人挑衅的。” 顿了顿,小厮紧接着道:“但是,您最后将丞相府的腰牌扔出去,这点儿便做的不妥了。” 苏碍闻言眉头一挑,轻声问道:“有何不妥?” 小厮笑了笑,看着苏碍,轻声道:“少爷您想啊,在这大齐国境内,是个人,不说敬重,惧怕丞相府的人不少吧?”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小厮继续说下去。 小厮看着苏碍,半晌才说道:“可是您今天那么轻易地便将丞相府的腰牌扔出去,那些百姓看到了会如何想?您是想立自己的威风,这个小人明白。但是您确实弱了丞相府的威严啊。” 苏碍笑了笑,对着小厮摆了摆手,轻声道:“这件事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刚好还能趁着这个机会,揪出来一批嚼舌根的人,杀鸡儆猴,这道理你懂吧?” 小厮一愣,细细琢磨下来,这苏碍的话却也是有那么几分道理。于是,便不再说话,只是埋头吃菜。 吃的差不多了,苏碍将筷子放下,看着眼前的小厮,轻声问道:“新得来的乐器行,你怎么看?” 正在埋头吃菜的小厮闻言一愣,抬头看了看苏碍,轻声道:“小人觉得,乐器这种行当,咱们有一家就成了,新得来的乐器行,咱们不如去做别的买卖。”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问道:“那你说,咱们应该做什么买卖?” 小厮闻言,轻声一笑,对着苏碍恭敬道:“想必小人说出来,少爷会骂小人无耻。” 苏碍笑了笑,随即摆手道:“说出来,让我听听。” 小厮闻言,这才轻声道:“若是小人的话,小人会拿那家店做皮肉生意。” 苏碍一愣,看着小厮,轻声问道:“此话怎讲?” 小厮一笑,道:“少爷想啊,如今在京都最赚钱的是什么行当?那不就是皮肉生意吗?再者说,若是有天少爷真的权柄通天了,不是还得掌握一些自己的资源?” 说到这儿,小厮没有说下去。话已经说得够透彻了,再说露骨一些,那便真的没有什么意思了。 苏碍思忖了半晌,终于还是看着小厮,轻声道:“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办。” ps:今天只有一章,说实话,这章写的不怎么舒坦。有人说这本书太平淡了,没办法,把金手指全开吧。另外,有人还说俺对官场上的阴谋描写太过隐晦。其实俺是这么觉得的,官场上,的确不乏那些下三滥的阴谋手段。但是,更多的还是那些暗地里的操作,将对手打入谷底。毕竟小苏大人的起点太高了,直接接触的就是上层人物,而能够成为上层人物的,哪个能没有点手段呢? ------------ 056:腰牌 更新时间:2011-05-29 小厮被苏碍这么一说,顿时有些发愣。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家的公子居然会径直同意自己的话。此时的小厮突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苏碍看到小厮尴尬的样子,轻声一笑道:“莫要那么拘谨,你说的的确算的上是一个好方法。既然是好方法,那我为何不用呢?” 小厮闻言,有些尴尬道:“那个……少爷,您就不再考虑一下?” 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不考虑了。父亲说,做大事便不能有丝毫犹豫,因为一旦犹豫,随后来的便是胆怯。” 没有理会小厮的神情,苏碍只是轻轻的瞥了一眼窗外,随即轻声笑道:“好吧,你也吃好了吧?咱们的麻烦来了。” 小厮一愣,还没有回过神来,只见苏碍所坐的这间雅座的房门被一脚踹开,顿时,灰尘荡的满屋子都是。 苏碍看着门外,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若是苏子常或者婉儿在此处,定然知道,这是苏碍发怒的前兆。 灰尘刚刚落下,只见一个估摸着有二十来岁,身着一身素白的少年走进了雅座。双脚才在已经被踹倒的门上吱吱作响。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苏老狗家的小狗崽子。狗崽子,听说你今天很嚣张吗?居然欺负我家的亲戚?”少年看着苏碍,满脸冷笑道。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道:“原来是昭平王的公子,有失远迎啊。” “远迎个屁,你个杂种,居然敢趁我不再欺负我家亲戚,你是不是觉得你爹是一个什么狗屁丞相,就可以嚣张了?”那少年见苏碍服软,于是再次叫嚣道。 苏碍闻言,却并不在意,他认识眼前这人。昭平王的儿子,京都之中出了名的没脑子。不少人都拿他当枪使,他却也热衷于敢这种事。 苏碍并不想与这个在京都出了名了没脑子生气,所以脸上一直挂着微笑。不是伪善,是真的有些看不起眼前的这个人。 或许那位昭平王的儿子还没有意识到苏碍的表情,或许已经意识到却错误的将苏碍的表情当做是一种示弱的表现。不知怎地,那昭平王的儿子看苏碍的眼神中,充满了轻蔑。 终于忍受不住眼前这人聒噪,苏碍看了看身边的小厮,轻声道:“这人是不是有些太过讨厌了?” 站在苏碍身后的小厮闻言,刚忙点了点头,道:“少爷,此人一直不将咱们丞相府放在眼里,咱们是得教训教训。” 苏碍闻言一笑,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金灿灿的腰牌,递到小厮手里,对着小厮轻声吩咐道:“去,拿给他,让他看看。” 小厮一愣,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手中那块金灿灿的腰牌,顿时冷汗直冒。 有些战战兢兢的将腰牌递到了那昭平王儿子的手中,这小厮终于算是长出了一口气。不为别的,只是为刚才自己经手的东西实在是太过骇人。 偏也凑巧了,这昭平王的儿子是一个目不识丁的主儿。所以拿着手中的腰牌,翻来覆去的琢磨了半天,也没看出其中的门道。 将手中的腰牌递给了身后的一个人,这昭平王的儿子冷声道:“念出来,给我听听。让我看看丞相府的贱种还能拿出什么狗屁玩意儿?” 接过腰牌的那人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一眼那昭平王的儿子,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脸上已经写满了鄙夷。 看了看手中的腰牌,那人顿时瞪大了眼睛,惊骇道:“不不不……不可能……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昭平王的儿子也是一愣,随即有些疑惑的看着那人,不满道:“到底是什么狗屁东西,念出来让我听听。” 闻言,那人终于从惊骇中恢复过来,对着苏碍深深的一行礼,那人恭敬道:“大人,这是一场误会,小人告退。” 苏碍闻言却是一笑,对着那人,轻声嘲讽道:“误会?怕是方才还是误会,这会儿便是故意的了?” 那人一愣,却没有想到眼前这位丞相府的少爷会是如此的咄咄逼人。心虽有不甘,可是脸上依旧微笑道:“苏大人息怒,小人们也是听信了谗言,才会来找苏大人的麻烦的。还望苏大人能够给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苏碍闻言,却是轻声一笑,看了看那人,轻声道:“机会?机会是给你了,可惜你没有把握住啊。”说着,苏碍还轻轻的摇了摇头。 那人一愣,却没有料想到这小苏大人根本没有想过要给自己一个台阶下,顿时脸上有些尴尬。 苏碍没有理会那人,只是心平气和的对着面前的人群,轻声道:“既然都来了,为何不出来呢?刘大人,您不会就这么怕我吧?” 任谁都听得出来,这是激将法。但是那躲在人群之后的人,终于还是受了这激将法,站了出来,冷声哼道:“苏大人,别来无恙啊。”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兵部尚书刘若海之子,刘景。 苏碍见刘景站了出来,轻声一笑,道:“是啊,刘大人也别来无恙啊。不知道刘大人这几日过的可好?” 一句话,却如同锥子一般插入了刘景的软肋。面色一沉,刘景冷声道:“过的好,过的很好。还真是有劳苏大人费心了。” 苏碍笑着摆了摆手,却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轻声道:“应该的,应该的。不知道刘大人最近是否有个头疼脑热的?跟你说,这脑袋上的伤必须看好了,不能留下什么遗患。比如有些人,脑袋上受了点伤,就突然觉得老子天下第一了。” 刘景有些怨毒的看着苏碍,沉声道:“不知道苏大人到底要干什么?要是想玩手段,那我还是劝苏大人先掂量掂量。” 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对着刚才被自己晾在一边的那人轻声道:“带着你们的人走,我不想有下一次,记住了。” 那人闻言,赶忙将腰牌还给苏碍,带着自己带来的人转身离开,如同避瘟神一般,丝毫不敢逗留。 昭平王的儿子却是满不在乎,从苏碍手中抢过令牌,抓住身边一个店小二的衣服,厉声道:“来,把这个给我念一遍。” 小二瞟了一眼那块腰牌,双腿顿时有些打颤。 只见腰牌上赫然的写着“见此令牌,如见吾皇降临”腰牌的左下角,一枚红色的方印十分显眼。那是当今圣上勋皇的私印。 ------------ 057:打算 更新时间:2011-05-30 没有理会站在叶香楼的一众食客,苏碍只是带着小厮向着议事处的方向走去。 “苏大人!”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苏碍的一众议事处官员,见到苏碍的突然造访,各个面色阴沉的招呼道。 对此,苏碍早已经习惯了。议事处的官员本来便是这样不苟言笑。所以坊间的百姓还给议事处任职的官员们起了一个有意思的绰号:京都夜叉。 想想自己也是‘京都夜叉’中的一份子,苏碍轻声的笑了起来,随即没头没脑的问了身边的小厮一句:“我长得像夜叉吗?” 小厮知道这是少爷在跟自己开玩笑,随即奉承道:“少爷风流倜傥,绝世无双,号称一树梨花压海棠,玉面潇洒小白龙。京都那些大大小小出阁了的和没出阁的女人,有哪个不想嫁给少爷的?” 小厮的一席话似乎勾起了苏碍往日的回忆,只是依稀记得那个女子身着紫衣,站在璀璨的夜空下飘逸。 见苏碍似乎陷入了沉思,小厮也是识趣儿的没有说话。半晌,苏碍才从沉思中恢复过来,对着身边的小厮轻声道:“咱们走吧。” 小厮没有说什么,只是恭敬的跟在苏碍的身后,如同苏大人的影子一般。 太阳渐渐出来了,小苏大人面带微笑的看了看已经开始变得晴朗的天空,口中轻声说道:“若是有天,我无恶不作,百姓们会怎么做?” 小厮闻言轻声一笑道:“少爷多虑了,这些百姓都是属黄牛的,您要是打着他们骂着他们,他们才肯为您干活,你要是让他们有一刻的歇息,那他们可是会翻了天的。” 苏碍闻言,有些怪异的看了身边的小厮一眼,随即轻声笑道:“你这话说的不再理了。不知道你听过一句话没有。*,民不得不发。” 这句话那小厮定然没有的听过的,但是他却听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句话。思忖了半晌,小厮终于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少爷说的在理。” 回到丞相府的时候,天色已经阴暗了下来。苏子常与苏碍的姨娘柳絮二人还是坐在饭厅,等着苏碍回来吃饭。 回来的晚,苏碍定然还是要嘴上说两句客套话。看着满脸严肃的苏子常,苏碍轻声拱手道:“父亲大人安好。” 苏子常闻言眉头一皱,随即沉声道:“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出去吗?怎么?这么一点儿寂寞都承受不了?” 苏碍一愣,有些茫然的看了看苏子常,在眼睛扫过柳絮之后,苏碍恍然大悟。 “之白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办,如今他和老爷的身份一样,都是大齐国的重臣。”柳絮很合事宜的插话了,让苏碍不自觉的愣了愣。 若放在往常,柳絮定然不会是淌这浑水的。要知道,苏子常可是相当不待见柳絮的。但是此时柳絮为自己说话,着实让苏碍有些摸不着头脑。 苏子常闻言却瞪了一眼柳絮,冷声哼道道:“妇人之见。” 毕竟苏碍也在身边,所以苏子常没有将话说的太过露骨。但是任何一个聪明人都能听出这话中的意思,苏碍也当然不例外。 苏碍有些不解,为什么今日这柳絮会突然对自己说好话。难道是她上面的人给她拉拢自己的命令了?可是想了想,苏碍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不切实际,若是大齐国能够压制住苏丞相的,怕也只有那个坐在龙椅上的人了吧? 丞相府的饭永远都是吃的不咸不淡。吃饭时不谈政事,这是丞相府的规矩。所以这饭桌之上除了吃饭的声音,剩下的便是苏碍与他那位姨娘互相虚情假意寒暄的声音。 苏子常早已对这一幕失去了兴趣,只是默默的吃着饭,吃完之后,拂袖离开。 看的出,自己的父亲有些恼火,苏碍只是轻声一笑,不曾放在心上。或许今日之事真的做得有些过了吧?苏碍心中想到。 今日之事,苏碍的确是做给京都的人看的。别以为我去当了驸马,便能容你们欺凌。要记住,我现在还没有去当驸马,我还是丞相府的少爷,苏子常的儿子。 可是,苏碍是如此想的,那些混迹的京都的官员们能不能嗅出来,就得看各自的造化了。虽然那些官员不说,但是苏碍绝对也是属于京都的一个重要人物。父亲手腕通天,自己又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物。这样的人,能不在京都的百官之中留下印象呢。 夜已入深,苏碍房间的灯依旧亮着。他想不通,今日柳絮为何会为自己说话?示好的信号?苏碍笑了笑,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抛向了脑后。 齐肩王府,此时的下人们早已经睡去。齐肩王坐在自己房间的窗台边,看着漫天灿烂的星空,眉头紧皱。他似乎,在等什么人。 半晌,一个从黑暗中剥离出来的影子终于来到了齐肩王的面前,对着齐肩王一拱手,道:“王爷,小人探查好了。苏家的小子的确跟刘景有些过节,而且今日刘景还带人去找苏碍的麻烦,被苏碍给吓走了。” 齐肩王闻言,原本紧皱的眉头悄然舒展,看着面前这人,齐肩王轻声的笑了起来。“这件事做得不错,回头去账房领上一百两的赏银。” 顿了顿,齐肩王面色有些怪异的看着那人,轻声问道:“你说,苏碍和那个刘景,谁更厉害一些?” 那人一愣,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大人想听真话?” 齐肩王笑了笑,回答道:“当然是想听真话,若是想听假话还用的着问你吗?” 那人愣了愣,随即看着齐肩王,轻声道:“若是真话,那便是各有千秋。苏碍心思缜密,冷静,但是过于小心谨慎。要不然,凭借苏丞相的手段,此时的苏碍已经官居正四品了吧。” 清了清嗓子,那人继续道:“刘景这人,表面上看起来易冲动,经常受人挑拨。但是他的优势是待人比较好。能让他看对眼的人不多,但是那些人一旦出事,怕是刘景舍了那身乌纱也会保全那人的。” 齐肩王闻言轻声一笑,对着那人轻声道:“另外,刘若海还是兵部尚书。” 说到这儿,齐肩王转低了声音,用仅仅能让自己听到的声音,轻声嘟囔道:“可惜我没想过跟苏子常兵戎相见。” ps:新的一周新气象,不敢求红票,也知道各位有怨念,所以求枚收藏吧。书评区里已经说过了,六月准备拿全勤,所以各位能给力不?我只想要一千收藏。 ------------ 058:这一跪 更新时间:2011-06-01 皇城或许没有外界传言的那般阴森恐怖,尔虞我诈。这里毕竟是权贵集中的地方,勾心斗角是在所难免的。 福伶宫,七皇子生母所居之所。长长的走廊上仅仅是用了偶尔几根白色已经燃烧殆尽的蜡烛照着路。 一阵轻风,将那些本来就微弱无比的火苗吹的一阵晃动。几棵柳树也在轻风中摇晃着,显的诡异无比。 福伶宫外,一个略显瘦小的身影在黑暗之中徘徊着,在暗淡的月光下仅仅只能看到一个影子。 “殿下,您还是回去吧,娘娘说不想见您,您可别让奴才们为难。”一个年岁看起来不大的太监,怀中端着拂尘,尖细着嗓子对着七皇子轻声说道。 七皇子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那个太监,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 七皇子越是没有表示,这太监的心中便越是没有底气。这京都之中谁人不知,七皇子才是陛下最喜欢的儿子。假以时日,若是这位七皇子手握大权,而自己又将这位殿下给得罪死了,这太监光是想想便是一阵寒颤。 对着七皇子一拱手,那太监苦着脸道:“殿下,您真的不要再难为奴才了,奴才也是受了皇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啊。” 七皇子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厌恶的看了这太监一眼,随即冷声哼道:“不用拿父皇压我,我今天只想见我额娘。” 七皇子的话让那太监的脸色变了几变,随即终于恢复正常,太监细声道:“殿下,要不这样子,奴才现在便去御书房请一道圣旨下来,若是陛下答应让您去,那奴才必然会放您进去,若是陛下不答应,那奴才也是没有办法的。” 七皇子闻言,微微的撇了撇嘴,道:“那你便去吧。”说着,转身走下了福伶宫门前的台阶。 那太监见七皇子果真放弃,着实心中松了一口气。对着身边不远处的一个小太监一招手,那名小太监极有眼色的来到了这太监的身边,低眉颔首道:“不知道公公何吩咐?” 那太监看了一眼七皇子的背影,随即轻声吩咐道:“你去御书房请一道旨意去,就说七殿下如今要强闯福伶宫,奴才们不知如何是好,请陛下定夺。” 那小太监闻言一愣,但能在宫中当差的人没有几个是榆木脑袋。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明白了其中的来龙去脉,心中只是暗自计较这其中的利弊。 等了一会儿,见这太监还是没有派人去御书房,七皇子着实有些恼怒,看着那太监,沉声道:“你们还想拖多久?天亮?” 那太监闻言一愣,赶忙对着那小太监一摆手,示意小太监速去速回。小太监会意,一溜烟,便跑的没了人影。 在这宫中对于太监们的行事是有规矩的,除非是皇上下的令,否则的话在宫中奔跑是要被处斩的。索性这福伶宫在宫中是属于那种比较偏僻的冷宫,所以就算这小太监是跑着去的,也没有人会多嘴去告密的。 见终于有人朝着御书房的地方跑去,七皇子索性一屁股坐在了福伶宫门前的台阶上,对着那太监轻轻的招了招手,待那太监坐下,七皇子这才轻声道:“我额娘这段时间过的还好吗?” 那太监似乎早已料到七皇子要问这种问题,没有过多的思索,只是微微一笑,轻声道:“娘娘最近身子骨棒着呢。听在里面侍奉娘娘的宫女们说,娘娘最近吃的好睡的香,精神头可足了。” 七皇子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那太监再次问道:“宫里的银子拨过来了吗?” 那太监一愣,却不知说什么才好。宫中每一季都会给各个院子拨一笔银子的。虽然这个银子是看在这个院子里住的嫔妃是否得宠才决定给多少的。但是谁也不敢忽视冷宫这个尴尬的存在。 说是娘娘,其实只是一个被皇帝幽禁的女人罢了。许多妃子会在冷宫中发疯,便是因为承受不了这巨大的身份落差。 所以眼下这种情况,银子是拨过来了,可是却是少的可怜。再让这些太监层层克扣一些,所剩下的也只是一些散碎银两。 七皇子看了那太监一眼,随即从腰间摘下了一个荷包。荷包不大,却是七皇子自己的私库,轻轻的打开,里面居然没有一两银子,全部都是一叠叠的银票。 那太监见状顿时瞪大了眼睛,银子不是没有见过,可是这么多的银票,还是从一个小孩子身上拿出来的,着实让那太监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虽然那个小孩子是陛下最宠爱的小儿子。 从里面拿出了一张,七皇子将整个荷包都塞进了太监的手里,轻声笑道:“交给我额娘,让她不用念着我,我过的挺好的,这些银子让她省着些花,要不然不知道宫里下一次拨银两又是哪年哪月的事情了。” 那太监轻轻的点了点头,对着七皇子轻声道:“殿下放心,奴才们定然会一分不少的交到娘娘手中,若是少了一个铜板,那就请殿下摘了奴才的脑袋。” 七皇子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看了看那已经略显斑驳的福伶宫大门。忽然,七皇子站起身来,径直朝着福伶宫走去。 这太监见状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赶忙凑到七皇子的身前惊声道:“殿下,殿下,您可不要难为奴才们。您今天要是进去了,奴才们可都是得脑袋搬家的。” 七皇子笑了笑,没有接话,只是站在这福伶宫的门口,隔着一堵墙,感受着里面那熟悉的气息。 忽然,七皇子的身子一沉,径直跪在了地上。没有说话,这一跪却依旧沉重无比。 就在这时,那名去御书房请旨的小太监急急忙忙的回来了。手中握着一张纸,估摸着应该是勋皇的手谕。 恭敬的走到了七皇子的面前,那小太监眯着眼睛,沉声道:“陛下手谕。请七殿下接旨。” 七皇子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有些呆滞的将手抬了起来,不多不多,刚刚好抬过自己的头顶。 那小太监见七皇子并没有说话的意思,也不好意思提醒,所以只得将将那圣谕放在了七皇子的手中。 七皇子慢慢的打开看了一眼,随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七皇子居然将圣谕给撕了。 要知道,圣谕可是代表了陛下的旨意。撕毁圣谕那可是辱没皇家威风,那可是大罪。可是如今这福伶宫门前,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因为撕这圣谕的是七皇子,陛下最喜欢的一个儿子,没有之一。 还是那手持拂尘的太监反应机敏,见状,赶忙大声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将这厮拿下。” 话音未落,一群太监、侍卫一窝蜂的向着七皇子扑去。七皇子见状,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甚是诡异。 那些太监、侍卫们还没有靠近七皇子,只见从黑暗之处飞出了一支暗弩,如同鬼差的索命之锁一般深深的插入了那太监的心窝。 众人见状大惊,赶忙向后跑着,可是还没有跑出去两三步,十几支暗弩再次从黑暗中飞了出来,收割着这些人的性命。 七皇子漠然的看着这些,沉默不语。或许在他眼里,这些人的生死,怕是还没有他额娘的自由来的重要。 暗弩所到之处,那里的人便如同草芥一般,不断的倒下。福伶宫乱了,只是因为七皇子想要救自己的母亲乱了。 七皇子没有在意那在黑暗中不断射出的暗弩,只是一个人慢慢的走向了福伶宫的大门,轻轻的推了一下,发现大门已经被锁死,七皇子轻声道:“额娘,孩儿来看您了。孩儿要带您离开这里。” 正说着,只见从黑暗之中冲出了一个大汉,手持半丈长的阔刃巨斧,向着福伶宫的大门飞奔而来。 哐! 一声闷响之后,只见福伶宫的门前荡起了一阵灰尘,如同迷雾一般遮住了七皇子的眼眸。 七皇子没有避让,只是冷冷的看着那福伶宫的大门,对着身边那个拿着巨斧的壮汉,轻声吩咐道:“除了我额娘,其他的人都杀了吧。”言语中的淡然,似乎这些事情都与他无关。 壮汉憨厚的一笑,随即便冲向了那些半梦半醒,头发散乱,满脸疑惑的宫女。巨斧所到之处,鲜血喷涌…… 身边的事情仿佛没有发生一般,七皇子依旧慢慢的走着,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人,七皇子在心中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囚禁了你母亲的人。 走到了一处偏殿,七皇子知道,自己的额娘便住在这里。轻轻的上去推了一下门,发现门并没有锁,七皇子径直走了进去。 偏殿的中央,一个头发散乱,目光呆滞的女子站在那里,看着七皇子,不言不语。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面前站着一个人一般。 七皇子见状,赶忙走了上去,跪在那女子面前,低声哽咽道:“额娘,孩儿来看您了。孩儿要带您离开这里。还您自由……” ps:这是三千字章节。 ps2:八点还会有一章两千字的。 ------------ 060:变 更新时间:2011-06-02 一阵响动之后,只见七皇子身边的砖墙突然塌出了一个窟窿。 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灰头土脸的从洞里钻了进来,打量了一下七皇子以及蒋蒙,那男人这才试探性的问道:“床前明月光?” 七皇子轻声一笑,轻轻的点了点头,回答道:“花落知多少。” 那男人轻轻的点了点头,道:“从这个洞里出来,咱们走。”随即看了看蒋蒙,再次开口道:“你再把墙洞掏大点儿,我怕你过不来。” 虽然眼前这男人说话的语气有些居高临下的味道,但是七皇子也并不在意,毕竟不是任何人都敢去刨皇城的墙根的。 蒋蒙闻言警惕的看了看周围,随即对着七皇子道:“殿下,您先带着齐妃娘娘过去,小的有办法过去。” 七皇子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蒋蒙,轻声道:“你自己小心。”说着,七皇子便从那个仅容一人过去的狭小墙洞里钻了出去。 刚刚钻出去,顾不上身上的灰尘,七皇子赶忙对着蒋蒙说道:“将我娘送过来,你的动作也快些。” 蒋蒙应了一声,随即便将呆滞的齐妃娘娘顺着墙洞给塞了出去。 看了看忽明忽暗的火把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蒋蒙眉头一皱,大喝一声,提起巨斧径直砸向了那堵已经残破的朱红高墙。 砰! 原本对外象征着骄傲的朱红高墙被这一斧砸塌了一块。荡起的灰尘竟将蒋蒙这个身高近九尺的壮汉给淹没在了其中。 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巨响,那是侍卫们急忙向着发出巨响的地方跑了过去。不去还好,一去,顿时有些傻眼。 只见一壮汉,手持阔刃巨斧,满眼的怒意,身上不知是从哪儿沾来的血液显得异常的腥红。 这些侍卫没有退缩,怕是他们也无路可退。食君之禄,分君之忧,如今用上他们了,他们不再卖些命,怎么能成呢? 所以,尽管被蒋蒙的狰狞所吓到,可是一群人还是无所畏惧的将蒋蒙围在了一个圈子中,像是一群正在捕猎的恶狼,随时准备上去撕咬一口。 此时已经身在高墙之外的七皇子却是捏紧了拳头,他知道,蒋蒙是在用自己的命给自己争取时间。毕竟生在皇家,所以心中没有常人那种悲天悯人,只是捏紧了一下拳头,随即还是带着自己的额娘,跟着那个瘦小的男人消失在了黑暗。 并不是说皇室子嗣的血液冷到了骨子里,只是此情此景,若是还留在这里,怕是便浪费了蒋蒙的一番苦心。 “呀!”站在蒋蒙身后的一名侍卫首先发难。手持长刃抬手便冲着蒋蒙的后腰刺去。 蒋蒙浑然不觉,只是在长刃即将刺入自己身躯之时,蒋蒙看似无意的向旁边移动了一步。电光火石之间,蒋蒙抬起右腿,似乎没有发力,却将那侍卫踢出了近又四丈左右,长刃掉落在地上,只剩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 以蒋蒙的发力手段,此时那侍卫只是觉得浑身疼痛,根本不曾记得对方到底踢中了自己身体上的哪一部分。只是觉得痛,痛入骨髓。 蒋蒙瞥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大口吐着鲜血的侍卫,嘴角扬起了一抹微笑。这微笑到了侍卫眼中,或是邪异,或是残忍。 看了看那些目光狠厉的侍卫,蒋蒙轻声笑了笑,随即对着面前的那名侍卫勾了勾手指,大拇指朝下。 这是一个异常侮辱人的动作,所以即便是这侍卫心境再高,也不可能坐视不管。大喝一声之后,提刀上前。 在这侍卫提刀上前的瞬间,其他的侍卫纷纷后退一步,似乎是不想将自己牵扯在其中。 蒋蒙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半晌,才对着那侍卫轻声道:“向来你是他们里面最厉害的高手了?不知道你在这些侍卫里能排到什么名次,也好让我心中有个底。” 那侍卫轻声一笑,对着蒋蒙轻声回答道:“就是一个垫底打杂的,成不了气候,不知道阁下可否赐教两招,让我为我那位兄弟报了仇?” 蒋蒙闻言笑了笑,随即摇了摇头,轻声笑道:“狂妄!” 话音未落,只见那侍卫提起长刃,对着面门劈来。蒋蒙没有在意只是将阔刃巨斧竖在面前,轻描淡写的挡了下来。 那侍卫当然不可能只有这一招,在蒋蒙竖起巨斧之时,他便已经想好了后招。刀刃在巨斧之上轻轻一点,随即立刻变招,刺向了蒋蒙的腰眼。 蒋蒙似乎有那么一点儿未卜先知的意思,轻轻的向前挪动了半步,自己的肩膀便靠在了那侍卫的身上。 侍卫大惊,迅速撤招,随即向后退了半步,有些疑惑的看着蒋蒙,轻声问道:“大内的擒拿术?不知道阁下是哪个宫里的高人?” 蒋蒙笑着摇了摇头,道:“不会告诉你的,来,再来打过。” 说着,原本只是防守的蒋蒙突然发难,将巨斧高高举起,对着那侍卫的面门便砸了过去。 侍卫大惊,方才便已经见识过了蒋蒙那恐怖的力道,当然不会再去没事找事的硬抗。赶忙的退了几步,算是堪堪避过了一劫。 轰! 巨斧落地之时再次发出了一声巨响,原本已经沉寂的灰尘再次飘荡而出,站在灰尘中央的蒋蒙突然有了那么一点儿腾云驾雾的感觉。 舔了一下上嘴唇,蒋蒙有些阴沉的笑道:“这次让你躲过去了,下一次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说着,蒋蒙再次发难,提起巨斧便向着那侍卫的要害上招呼。侍卫大惊慌忙向后躲闪。站在一旁围观的侍卫们也慌忙向后撤,生怕躲闪不及要了自己的命。 能够进大内做侍卫的哪个不是心高气傲的主儿,所以这些侍卫只是看着自己这边的人与那壮汉缠斗,却没有一个上去帮忙的。 蒋蒙这边,却是越战越勇,巨斧在他手中挥舞的呼呼作响,甚是可怖。见那侍卫只剩躲闪的份,蒋蒙看似憨厚的嘿嘿一笑,随即道:“莫要跑啊,咱们对两招。” 那侍卫闻言顿时翻了翻白眼,一边躲闪着,一边轻声道:“与你这个怪物对两招?我怕是还没有嫌自己的命长。” 蒋蒙也不在意,只是嘿嘿一笑。突然,原本冲着那侍卫的巨斧突然调转方向,对着旁边的一个侍卫挥去。 侍卫大惊,慌忙躲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刚刚挪动半步,便被巨斧拦腰斩断,鲜血顿时喷涌了一地。 被蒋蒙追逐的侍卫见状目光渐渐冷了下来,看着张狂无比的蒋蒙,沉声道:“怕是你已经乱了规矩了。” 蒋蒙抹去了溅在脸上的鲜血,嘿嘿一笑却无比阴沉的说道:“规矩?我可从来就没有将那劳什子的规矩放在眼里。” 见蒋蒙已经说出这般话来,那侍卫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对着身边的侍卫大声嘶嚎道:“还等什么?那下这厮为兄弟们报仇。” 原本这些侍卫还算是心高气傲,可是看到自己这边人连一招都没有接下便被劈成了两半,顿时有些心惊。所以此刻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一个个如同嗅到了血腥的野兽,呲牙咧嘴的向着蒋蒙递出了自己的杀招。 蒋蒙嘿嘿一笑,硬是用那把巨斧将自己周围的杀招尽数化解。有些功夫不到家的侍卫在硬接了蒋蒙一招之后,虎口被生生震裂。 几名伺机的侍卫见状,纷纷将自己的兵器递向了蒋蒙身体的死角。不求一击绝杀,只求能够让对方受一些伤,托住对方的动作。 看似笨重的蒋蒙在这一刻如同天神俯身,以超乎众侍卫想象的方法硬是躲过了一阵杀招。可惜就算蒋蒙再怎么强横,也是免不了受些擦伤。 看着自己肩膀被划出来的那个细小的口子,鲜血缓慢的向外面渗着。没有多少血,却让蒋蒙有些头痛。冷冷的看着一众侍卫,蒋蒙竟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条,缠在了肩膀上。 对着那群人冷冷一笑,蒋蒙沉声道:“难不成以高手著称的大内侍卫都是纸老虎?这么多人拿不下我一个?” 领头那个侍卫轻声一笑,对着蒋蒙轻声道:“您说笑了,蒋大人可不是我们这些小卒子能够拿下的。” 蒋蒙闻言眉头一皱,眯着眼睛看着那人,轻声问道:“认识我?” 那人嘿嘿一笑,道:“方才没有想起来,不过刚才看到您扎伤的手段便想起来了。早就听说蒋大人在拼命的时候也无所畏惧,做什么事都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蒋蒙闻言哈哈大笑,对着那人大声喊道:“哈哈,你很对我的口味,好吧,一会儿我留你一个全尸。” 那人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蒋大人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说话间,那人突然动了,只不过这次的目标不再是蒋蒙,而是方才还跟自己浴血奋战的侍卫们。 一人一剑,很轻易的便将一众侍卫刺到在地,只见那人对着蒋蒙一拱手,道:“蒋大人请,我家主人让我给您带好。” 言罢,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ps:从明天起,更新改为下午四点和晚上八点。希望各位继续支持。 ------------ 061:黑手 更新时间:2011-06-02 蒋蒙没有留下来思考那侍卫的主人到底是谁,若是在此时他还会留下来思考这个毫无营养的问题,怕他便不是装傻,而是真傻。 紫禁城里一片喧嚣,而城外却是一场的安静。似乎京都的百姓们谁也没有发现京都的异动。 蒋蒙走在京都寂静的大街上,偶尔能听到的是几声狗叫。不在意,蒋蒙只是想快些找到七皇子,带着他们母子两人出城。 蒋蒙知道,方才在福伶宫门前放暗弩的兄弟们怕是没有一个能够活下来的。虽然惋惜但是却没有丝毫的悲伤,他知道,他们这些人都是自愿走上这条路的。 孤独的身影走在京都寂寥的大街上,显得是那么的孤独。方才跟人缠斗消耗了不少体力,此时的蒋蒙走路有些跌跌撞撞。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走了多远,更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此时的蒋蒙也没有空理会这些。因为他看到了,不远处的老槐树下的黑暗之处,站着一个人。 “等人?”那人率先开口,看着蒋蒙轻声笑道。 蒋蒙突然发觉,眼前这个人的笑容是多么的熟悉,顿时有些惊讶的看着那人,结结巴巴道:“殿……殿下,齐妃娘娘呢?” 站在黑暗之处的七皇子轻声笑了笑,道:“已经安顿好了,你跟我走吧,明天一早,咱们出城。” “出城?”蒋蒙有些疑惑的看着七皇子,随即轻声问道:“明天京都一定会戒严的,咱们怎么出城?” 七皇子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不傻,原本想来今日你能从紫禁城出来便已经能够猜到七七八八,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蒋蒙憨厚的挠了挠头,道:“我就适合杀人,动脑子的事情轮不到我,就算轮到我了我也做不好。倒不如静享其成。” 七皇子笑了笑,走到蒋蒙的身边,拍了拍蒋蒙的肩膀,道:“跟我走吧,已经有人把咱们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好了。” 蒋蒙点了点头,也不说什么。打心眼里,蒋蒙还是愿意相信七皇子的,因为他知道,七皇子不会害他。 跟着七皇子穿大街越小巷,蒋蒙一路上小心翼翼,生怕半路杀出来什么人威胁到七皇子的安全。 七皇子见状也不说什么,只是轻声的笑着。他知道,此时自己的身边肯定有不下十名高手护卫着,所以也不害怕什么。 走了一阵子,此时的天已经蒙蒙有些发亮。七皇子终于在一个黑色木门前停了下来。 蒋蒙打量了一下这黑色木门,认定了这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后门,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七皇子,而七皇子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既然自家的主子都无所畏惧,那自己又害怕什么呢?大不了就是鬼门关里走一遭,就算见了阎王也要薅掉阎王几根胡子。 蒋蒙生来便是这种草莽性情,即便是在紫禁城里任职,这种性格也是改不掉。所以旁人当蒋蒙是一个不知深浅的傻大个,可是七皇子却没有这么觉得,他知道,蒋蒙是个聪明人,只是这种聪明并不闪耀。 轻轻的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黑衣小厮,见到七皇子和蒋蒙站在门口,那小厮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二人让进了门里,随即警惕的看了看门外是否有人跟来。 “我想知道,你明天准备怎么让我们走。”七皇子站在这府上的前堂,看着正坐在主位喝茶的人,轻声问道。 那人轻声一笑,将茶碗放到了桌子上,对着七皇子轻声回答道:“莫要着急,我苏碍不敢说手腕通天,不过既然说了要帮你,定然会护你周全。” 七皇子闻言轻声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那倒是我多虑了,丞相府的人手段通天,这是整个大齐国的人都知道的。” 言罢,七皇子的面色渐渐变冷,看着苏碍,冷声道:“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可不相信你费这么大的力气,什么也不图。” 苏碍笑了笑,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七皇子,反问道:“你现在有什么可让我图的?如今你的身份是乱臣贼党,而我可是大齐国的忠臣。” 七皇子看着苏碍,冷笑一声,随即道:“忠臣?忠臣会与乱臣贼党在同一间房里讨论下一步计划吗?” 苏碍不在意,只是轻轻的摆了摆手,无奈道:“这么说吧,我现在还不知道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等到我想到了,我定然会去找你的。” 此时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蒋蒙开口道:“想必宫中的那个侍卫也是苏大人府上的人咯?” 苏碍笑了笑,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不是,只是他前阵子欠了我一个人情,现在只不过是将人情还给我罢了。” 蒋蒙自然不信,随即追问道:“还人情?我可没见过将自己还人情的对象称呼为主子的人。” 苏碍一挑眉毛,看着蒋蒙轻声道:“如今你不是见了吗?”言罢,苏碍也不再说话,只是小口的喝着茶水。 半晌,七皇子再次开口道:“我想知道,苏丞相是不是知道这次的事情?” 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这是我自己做主的,没有知会家父,若是家父参与此事,想必此时你们已经离开京都了吧?” 七皇子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道:“说来也是,若是丞相大人插手了,想必会更加顺利一些吧。” 苏碍笑了笑,随即对着七皇子道:“带着你的人去休息一下吧,一会儿城门打开的时候我便送你们离开。” 七皇子有些疑惑的看着苏碍,轻声问道:“劫持皇妃这可是大罪,你就这么肯定宫里不会因为这件事禁了京都?” 苏碍笑了笑,回答道:“这点你放心,我绝对有办法带你离开。你还是带着你的人去休息吧,想必打打杀杀一晚上了,这位好汉也累了吧?” 七皇子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便带着蒋蒙走出了前堂。 见他们二人离开,苏碍有些困乏的揉了揉眼睛,将桌子上的茶水一口饮下,嘴角扬起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谁曾想到,丞相府的公子居然是这件事的幕后黑手。 ps:死不要脸的求收藏。 ------------ 062:紫杉 更新时间:2011-06-03 “二林……”苏碍对着门外轻轻的唤了一声,只见一位小厮不知从什么角落里钻了出来,出现在了苏碍的面前。 苏碍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厮,轻声一笑,随即问道:“交给你办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那名叫二林的小厮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少爷交代的事情,小人自然已经办好了。那人答应了,明日一早便带他们出城。” 苏碍笑了笑,却不再说话。那叫二林的小厮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少爷,对那个人,您究竟有多大把握?” 苏碍笑着摇了摇头,道:“没把握,可是明日京都必然会戒严,只怕到时候能出京都的只有她一个人吧。” 小厮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敢将苏碍的话全部当真。在他眼里,在这京都乃至整个大齐国,丞相府与齐肩王府那都是顶了尖的手腕通天的地方。比这两个地方权势更大的,怕也只有那威严无比的紫禁城了吧。 苏碍从小厮眼中看出了他的心思,只是轻声一笑,也懒得点破,只是心中忍不住想道,怕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知道这天下间还存在有连紫禁城都要忌惮几分的人物吧? 轻轻的伸了一个懒腰,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厮,苏碍轻声笑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小厮一愣,随即恭敬的回答道:“少爷,外面天已经亮了,再有半个时辰,便是京都往日开城门的时间了。”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对着小厮一摆手,轻声笑道:“下去歇息吧,后面的事情用不上你了。不过等你睡醒怕是我还要麻烦你去跑跑腿。” 小厮闻言赶忙摇头道:“少爷这是哪的话,小人能为少爷鞍前马后,这是小人修来的福气,哪用得着少爷感谢?” 马屁拍的不轻不重,让苏碍觉得甚是受用。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小厮可以下去了,苏碍轻轻的靠在椅子上,望着头顶的房梁,恍如隔世。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从哪儿来的那么大的魄力,居然会肯跟着七皇子干这种费力不讨好,弄不好还得拖累整个苏家的事情。 不过既然做了,那便要做好它。既然想保证苏家依旧能够在大齐国只手遮天,那边要将这件事做的一丝不苟,不能被齐肩王派的人捉去了把柄。 说实话,他从来便没有想过要从七皇子身上榨出来什么油水。一个年龄虽小,可是心思缜密到连自己都汗颜的少年,苏碍自认还没有掌控此人的能力。 退一步来说,就算苏碍能够掌控又能如何?如今的七皇子成为朝廷钦犯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苏碍可不想将自己扔进这趟浑水中搅上一搅。 估摸着有个半个时辰,七皇子便带着蒋蒙以及自己的额娘出现在了苏碍的面前。 见到满脸诧异的苏碍,七皇子只是轻声一笑,道:“不想多麻烦你,还是早些将我们送出京都吧,我们如今都是大齐国的钦犯,可不想拖累你们丞相府下水。”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笑道:“莫要挂在心上,这种事情就算被戳穿,陛下也不可能对丞相府如何。毕竟当今的丞相是苏子常,可不是旁的什么人。” 七皇子闻言一愣,他当然听出了苏碍这话中有话,可是细细的琢磨了几番也没有想出这苏碍想跟自己表达什么,便也没有再去深究。 几句话之后,前堂便陷入了一阵寂静。七皇子此时心乱不已,故而不想说话。而苏碍也看出了七皇子的心境,所以也不说话。 沉默归沉默,这二人可没有那些坊间相传的小说那般心怀鬼胎,或者惺惺相惜。此时这二人都在心中叹息,一个是在为自己叹息,另一个则是为对方叹息。 丞相府外的宽敞街道上。这里虽然修的平整,可惜很少会有人踏足。即便是身在京都的官员,若不是求人办事非走不可,放在往常也是对这条路忌惮无比。 一辆紫色马车缓缓的在这凭证的达到上行驶着,四平八稳,即便凑近去看,也看不出来这马车摇晃的痕迹。 要知道,旁的马车,不管走什么样的路,摇晃总是会少不了的。即便是在丞相府这般宽敞的大道上换一个身子骨孱弱的人,只怕也会坐在马车里大吐特吐。与道路无关,只是这马车便是这样。 快到丞相府之际,一个面容微冷,却气质脱俗的女子从马车的窗户中探出头来,对着走在马车边上的侍女轻声吩咐道:“彩怡,你走快些,去告诉苏之白我来了。这件事办完我便不欠他人情了。” 那侍女似乎没有一点做下人的觉悟,只是掩嘴轻声一笑,对着女子轻声回答道:“小姐,怕是您说的容易,做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吧?您可是知道的,苏公子可是大齐国现如今出了名的小狐狸,齐肩王都没在他手上讨着好,您也就别说什么不欠人情的浑话了。” 女子作势要打,却被侍女慌忙的逃开了。只见那侍女一路蹦蹦跳跳,如同一个孩童一般,若是此时苏碍在此处,定然会感叹一句:狗血的青春呐! 来到丞相府门外,那个叫彩怡的侍女轻轻的扣了扣大门,随即大声喊道:“苏之白,你出来,我们小姐来看你了。” 连喊了几声,见里面还是没有动静,只见这侍女气鼓鼓的做到了台阶上,嘴里嘟囔道:“哼,苏臭蛋,苏坏蛋。下一次就算你给本姑娘买十盒桂花糕,本姑娘也一定不会再在小姐面前说你半句好话了。” 话音还没有落下,只听身边传来了一个戏谑的男声,轻声道:“你这小妮子,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既然在我背后说我坏话,我不会再给你买桂花糕了。” 见到来人,又听到这一番话,小姑娘气鼓鼓的神情顿时云消雾散。换上一脸的谄媚和眸中一丝难掩的狡猾,小姑娘跑到了苏碍身边,轻轻的晃动着苏碍的手臂,撒娇道:“苏之白是大好人,苏之白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大好人。” 苏碍当然不会将这种没档次的马屁放到心上去,只是看着不远处驶来的马车,苏碍的脸上扬起了丝丝微笑。 马车终于缓缓的停靠在了丞相府的门前。马车上的帘子轻轻的掀起,从车中走出了一个一尘不染,宛如神仙下凡般的女子。只是苏碍看着那熟悉的紫色,轻声的笑了起来。 “劳烦你这么早起床忙活儿,心里觉得挺对不住的。”苏碍看着那女子,轻声笑道。 那女子冷冷的瞥了苏碍一眼,道:“只要你不要再让我欠你人情,那我便已经算是烧了高翔了,您的话我担当不起,一是怕折寿,二是听到你这话,总觉得你有点图谋不轨。” 苏碍闻言讪笑着摆了摆手,道:“什么图谋不轨,我有几斤几两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只怕向你这样的人,随手伸出一个手指头便能将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尽数捏死吧?” 那女子闻言轻声笑了起来,半晌,才缓缓开口道:“尽数捏死终归还是有些太残忍了,若是有机会的话,我不介意只捏死你一个。” 苏碍嘿嘿一笑,完全一副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的架势。打量了一下周围,苏碍这才走到了丞相府的大门,三重两轻的轻轻敲击着。 不多时,便有一名小厮出现在了门前,快速的将门打开,苏碍将那女子和那名叫彩怡的侍女让进了丞相府,随即关门。 “这次事情做完,我便不欠你什么人情了。以后也莫要来烦我。”那女人看着七皇子等三人,皱着眉头,不曾看苏碍一眼的对苏碍说道。 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看着那女子,轻声道:“我知道,这一次事情办完之后若想再让你欠我人情,怕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若是以后还有用得着我苏碍的地方,还请姑娘知会一声。” 轻轻的点了点头,那女子口气有些清冷的对着七皇子道:“你们三个一会儿跟我走,路上不管遇到什么都不能好奇,只需要看着便可,这是我的规矩,你们可否明白?” 七皇子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道:“这是你的规矩,我们现如今小命都在你手里呢,不停你的还能怎么办?” 那女子听到七皇子的话,只是冷哼一声,随即看了看苏碍,用手一指苏碍,轻声道:“其实我更希望是他的小命捏在我的手上。你们的命对他来说或许金贵,可是在我面前却是一文不值的。” 话虽然说得难听,可是七皇子却丝毫都不敢造次,而苏碍也只是默默的摇头苦笑,不肯接话。 见众人都没有说话,那女人这才看了看苏碍,见对方对着自己点了点头,那女人这才轻声道:“那,咱们走吧。”说着,率先走出了前厅。 紫色的长衫在风中舞动,像极了一个会跳舞的精灵。看着那个令人怀念的背影,苏碍只是轻声一笑,心中生不起半点亵渎的想法。 ------------ 063:菩萨奶奶 更新时间:2011-06-03 虽然眼前这女子的相貌绝世无双,可是如今的七皇子没有丝毫欣赏美丽的念头。毕竟如今的他还不知道京都到底是一个什么形势。 坐上那紫色的马车,七皇子的心中甚是忐忑。不是后悔,做这件事,虽然有些惊天动地了,可是七皇子并不后悔。他只是有些忐忑,万一自己被擒,额娘该要怎么办。 马车缓慢的行进着,穿梭在京都的大街之间,迟迟不肯出城。 七皇子见状,眉头微皱,道:“我是放做我来的话,我从丞相府出来便会立刻出城,可是我发现你好像不急似的。” 那女子没有理会七皇子,只是目光凛冽的瞥了七皇子一眼,便让七皇子如坠冰窟,寒毛倒立。 见七皇子一脸紧张的样子,那女子轻声的笑了起来,半晌,这才轻声回答道:“所以那是你活该被擒。从我进丞相府开始,便已经有人盯上咱们了,不给他们做做戏,你是想将丞相府也拖下水吗?”说话间,原本表情冰冷,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竟然扬起了一丝戏谑的微笑。 七皇子闻言慌忙摇头,道:“苏碍与我有恩,我不做那种恩将仇报的事情。虽然苏碍对我的帮助是让我从七皇子殿下,变成了如今的朝廷钦犯。可是,换回来的却是我额娘的自由,这买卖,值了!” 那女子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道:“一切皆成空,只有自由才是真。你看透了,可惜那宫里的人多半都还没有看透。” 七皇子闻言,轻声笑了笑,道:“小时候总是听那些太监宫女们跟我说,紫禁城外面的孩子都是有多苦。当时也傻,便也信了,还时不时的同情一下住在紫禁城外面的孩子。如今大了些,可以出宫转一转了。却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一档子事儿。” 紫衣女子笑着点了点头,道:“能看透这一点便好说。好了,咱们准备出城吧。” 得到了自家主人的令,赶车的马夫定然不敢怠慢。马鞭一挥,拉车的马顿时加快了速度,向着城门方向走去。 果然不出众人所料,今日这京都的确是盘查甚严。稍微有一些可疑,便会拉到一旁厉声盘问。 出城很难,每一个出城的人都要洗一把脸,说一句乡下的土话,方才可疑出城。而且身上穿的衣服稍微好一些,便会有人盘查。百姓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这些当官的知道。齐妃被俘,这可是大齐国有史以来最大的耻辱啊。 “你,那辆马车里的人,都给我下来。”一个官兵看到了那紫色马车,觉得甚是蹊跷,随即对着马夫大声喊了一嗓子。 距离不远,这官兵的一嗓子绝对能够让对方听到。可是对方却如同没有听到一般,只是依旧看着前方,随时准备出城赶路。 这些官兵最接受不了的便是那些平民老百姓看不起自己。所以见到这车夫的样子,顿时怒火攻心,提着长矛对着不远处的兄弟喊道:“把这辆紫色马车给我拦住。” 站在不远处的几个侍卫闻言,慌忙将这紫色马车围在了中央。 “什么事儿啊?”彩怡从马车中探出脑袋,看着身边围着的几个凶神恶煞的官兵,淡漠道。似乎从来便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领头的官兵看着彩怡,沉声道:“京都出现了逆贼,现在全城戒严,你还有你们车上的人、货物,都要下来接受检查。” 彩怡闻言,轻声一笑,道:“哟,一个小小的城门班头果然好大的官威啊。不知这位大人官居几品啊?” 那领头之人当然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是在找事,只是轻轻的皱了皱眉头,那领头之人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把车上的人都给我绑了,送到大理寺去。” 就在这时,负责看守城门的提督似乎也发现了这辆马车,赶忙跑了上去,跪在马车旁边,道:“小人参见大人。” 这一幕着实将这身边的一众官兵吓了一跳。尤其是那领头的官兵,已经惊讶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只见马车中传出了一个淡漠的声音,道:“我要出城,你派人去请一道旨意吧。” 那位负责看守城门的提督闻言顿时心花怒放。马车上的这位大人他也仅仅是听说过,没有见过。只是知道全天下只有她一个人可以坐紫金马车,穿紫金纱袍。不是荣耀,只是她不喜欢和别人穿一样的东西。 所以听到车上的那位跟自己说话了,这位提督大人果真脸上抑制不住喜悦,慌忙点头道:“属下遵命,属下遵命。” 先前自称‘小人’,如今又自称‘属下’。称谓变了叫法,连带着身份也水涨船高。要知道,坐在马车上的这个人可是天下间三品以下官员见到都得行三跪九叩礼的。 七皇子坐在马车之中,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个冰冷,且恬静的女子,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大齐国哪来了这么一个手段通天的奇女子。 不声不响的,敢去命令一个正四品官员提着脑袋去触勋皇的霉头,怕是全天下就没有这样没心没肺的狠厉角色。 偏生那正四品官员还是生了一副奴才相,听到眼前这女子的话,径直便答应了下来。好像一副将勋皇吃定的样子。 七皇子顿时觉得有些头痛了。他不知道这苏碍到底是从哪儿找来了这么一个厉害的女人。可是他知道,他今天八成能够出宫吧。 身边的女子轻轻的挪动了一下位置,双手结印,默念着什么。仅仅是这一幕,让七皇子顿时睁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菩……菩萨奶奶?”七皇子看着面前这恬静女子,结结巴巴道:“是你吗?菩萨奶奶?” 蒋蒙有些奇怪的看了看那女子,觉得这女子再怎么也不可能和奶奶这个古风浓重的词汇沾上半点关系。 令蒋蒙大跌眼镜的是,只见那女子轻声一笑,摸了摸七皇子的头,轻声道:“还是被你认出来了啊,小七。” ps:第一个高潮便在明天就完了。慢热,所以第一个高潮出来的比较晚,但是没办法,要把前面的情节完全铺垫了,才能将后面的故事整理出来。所以还是请大家担待。 最近俺一直都是一天五千字。上着班,晚上十二点睡觉,早上五点半起床码字。没办法,只要一码字就想刷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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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城外十里处,马车停在了一条小河的边上。七皇子站在马车旁边,对着马车之内的人恭敬的施了一礼,沉声道:“奶奶的大恩,小七铭记于心。若是他日奶奶有什么需要小七的地方,尽管开口。小七不敢说这条命是您的,但是您吩咐的事,小七一定努力办好。” 马车里的人似乎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只是轻轻的掀起了帘子,看了看七皇子,随即轻声笑道:“事情一般怕是轮不到你办,毕竟还是苏之白在那儿呢。只是求你好好的活着,不要让奶奶的这次犯险,成了一场空。” 七皇子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看了看这一抹已经开始渐渐熟悉的紫色,再次恭敬的施了一礼,便带着蒋蒙和自己的额娘顺着小路离开。 三人在自己的身后渐渐远去,可是这女子却未曾回头望过一眼。轻轻的叹了口气,女子对着身边那个叫彩怡的侍女,轻声道:“咱们也走吧。” 彩怡有些发愣,看了看自己的主子,随即轻声问道:“小姐,咱们去哪儿啊?” 那女子低头想了一阵子,终于还是缓缓开口道:“去燕白山,那里有人还欠我一壶雪莲茶。这次咱们去,便去讨了那壶茶。” 彩怡闻言轻轻一愣,虽然眸中多有疑惑,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对着车夫轻轻的点了点头,便自顾自的坐到了马车上。 京都,丞相府中。苏碍看着身边的小厮,饶有兴趣的问道:“他们是怎么出的京都?” 小厮笑了笑,道:“当时咱们有三个人跟着他们,以确保他们的安全。不曾想刚刚到了正阳门,却被几个不长眼的官兵给拦下来了。本来小人还想擅自决定,用丞相府的招牌保住他们。可是不曾想,正阳门的那位提督大人,魏哲突然杀了出来。也不知道和马车里的人说了什么,愣是屁颠屁颠的跑到了紫禁城。” 说到这儿,那小厮轻声一笑,道:“说来也可笑,这魏哲大人在正阳门一带可算是土皇帝式的人物。可是到了紫禁城门前,他就算是虎落平阳了。不知和今日当值的那些侍卫们说了什么,只是咱们的人最后看到,这魏哲大人根本就没有进紫禁城,反而灰头土脸的打道回府了。这要是让正阳门一带的人知道了,怕是会笑掉大牙的。”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笑道:“这有什么可笑的?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他也是想再往上爬一步而已,有什么不对呢?既然他这般想了,那咱们就帮他一把,怎么说他今天也是帮了咱们的。咱们在吏部有人吗?有的话,就让他升上半阶,算是给他个安慰吧。” 小厮一愣,随即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苏碍,轻声道:“少爷,那您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让您正六品吧?”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身边的小厮回答道:“我的官职,是不能让丞相府的人使手段的。若不然,只怕这诺大的丞相府也难逃一劫啊。” 小厮一愣,却根本就没有听明白苏碍到底在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回答道:“小人知道了。” 苏碍笑了笑,对着这小厮轻轻的摆了摆手,道:“出去吧,顺道打探一下七皇子他们的行程。要不然以后连找他们都难找啊。” 小厮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退出了房间。 刚刚退出房间,小厮便看到了迎面走来了一个中年人。慌忙的避让到了一旁,对着那中年人轻道了一声老爷。见对方没有回自己的意思,小厮也不再自讨没趣,离开了苏碍所住的地方。 门被轻轻的推开,正在喝茶的苏碍看到来者轻声一笑,道:“您还是来了。” 苏子常面如寒水,看着苏碍,沉声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苏碍笑了笑,随即点了点头,轻声道:“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怂恿皇子谋乱,劫持皇妃离京,这可都是杀头的大罪啊。” 苏子常严肃的看着苏碍,道:“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不知道齐肩王现在正愁找不到我们的把柄吗?” 苏碍笑了笑,道:“即便他是个王爷,遇见这种事也只能沉默下来,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他能插手的。后面的人,他惹不起。” 苏子常闻言有些好笑,道:“你把那位请出山了?” 苏碍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是啊,好不容易,浪费了我最后一个人情,终于把那位请出山了。” 苏子常看着苏碍,有些疑惑且略带好笑的问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让那位欠你人情的,能让她在这个时候出手相助。”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却不点破。或许对他来说,能让那位欠他人情,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秘密吧。 见苏碍不说话,苏子常也不再追问下去,反而面色开始阴沉了下来,沉声道:“不要以为那位出山了,你就可以高枕无忧。虽说她手腕通天,凌驾于陛下之上。可是你要知道,她只不过是一个女流之辈,没有陛下那般的手腕狠厉。” 苏碍摇了摇头,道:“既然我想查明白当年的事,我便必须先放出来一个挡箭牌。恰好这个时候七皇子出来了。你说还有比七皇子更适合做挡箭牌的人了吗?” 苏子常闻言一愣,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你就那么想知道当年的事情吗?或许知道了以后,你会后悔知道的。” 苏碍摇了摇头,道:“她是我的母亲,也是你的妻子。这件事你不管,那只好我动手了。我只不过是想要当年的一个真相而已。” 苏子常闻言面无表情,半晌,这才轻声问道:“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苏碍笑了笑,道:“科考之后吧。被陛下放入议事处之后便已经开始着手了。” 苏子常闻言一笑,问道:“现在查出来什么了吗?” 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这才是第一步。枪打出头鸟,我自己不做出头鸟,总得让那些猎人有的打吧?” 苏子常闻言轻轻咳嗽了一声,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我只怕你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之后,会变得疯魔。” 苏碍闻言却丝毫不在意,摆了摆手,没有说话,窗台下的书桌上提起了一支毛笔,沾了沾磨好的墨,轻轻的写下了几个字。 看了看自己的作品,苏碍哈哈大笑,随即没有理会苏子常略带诧异的眼神,走出了房间。 苏子常凑近看了看那几个字,顿时有些无语。只见那煞白的宣纸上,杀机凛然的写着六个字:不疯魔,不成活。勾人心弦。 ps:看到有朋友说要一天更新三章。这个,确实有些做不到。毕竟我是兼职写手,不是专业写手。写书到现在一分钱都还没见到,也不知道自己写的这本书价值几何。所以一天五千字已经算是我最多的状态了。很可能过一段时间便要恢复一天两千字。 不过也感谢这些朋友的支持。俺说了六月不断更,就一定不断更。为了这个月的全勤俺算是拼上了。 最后求一下收藏,如今收藏堪堪二百,让人有些心惊。各位,能给力不?不要多,八月底收藏要是能破五千,俺就不上架了。就算这本书赚不到什么钱,到下本书求买断也是一样的。 所以,各位不想掏钱看书的,就雄起一下吧。收藏是不要钱的,各位,让咱们也上一回分类收藏第一页吧? ------------ 065:枪 更新时间:2011-06-04 昨晚的事,着实让勋皇有些恼火。皇妃被人劫走,这怕是大齐国建国以来最大的丑闻了吧?虽然宫中尽力压制,可是难免的还是传到了京都上层的圈子中。皇家的颜面扫地,背地里指不定有多少人在偷笑呢。 静谧的御书房,今日当值的太监们各个心惊胆战。陛下的脸色不大好,方才已经将两名太监打入天牢。此时这些小太监们,可没有胆子去触陛下的眉头。 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走来。见勋皇眉头紧皱,小太监立刻跪在地上,语气中略带恐惧道:“启禀陛下,紫禁城已经戒严,只待您一声令下,侍卫们便会去捉拿七殿下。” “七殿下?”勋皇冷笑一声,随即看着那个小太监沉声道:“朕可没有那么好的儿子,命人若是见到反贼,可当场处死,不必上报了。” 帝王家中无亲情,这太监算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轻轻的点了点头,这太监的心中有些莫名的压抑。没说什么,只是恭恭敬敬的推出了御书房,手心中隐隐出现了一层密汗。 看着那太监走出了御书房,勋皇对着身边的小太监轻轻的摆了摆手,道:“跟着他,等他将他的事情做完之后,朕便不想再看见他。” 那太监一愣,但终于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对着勋皇一施礼,随即便快步走了出去。 此时的苏碍,刚刚走出丞相府。昨天晚上操了一夜的心,着实有些困了。哈欠连天,苏碍带着几名小厮快步向着议事处走去。 不是丞相府没有轿子,只是因为今日京都各项盘查有些太严,苏碍不想过多麻烦。 到达议事处的时候,已经到了晌午。艳阳高悬于天空,大地散发着有些让人感到无力的温度。汗流浃背,可是苏碍还得一脸微笑的与来来往往的官员打招呼。着实有些辛苦。 “苏大人,这是山西提督柯武敏传来的八百里加急,请您过目。”黑衣小厮将一个红木盒子放到了苏碍的面前,轻声说道。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伸手接过那红木盒子,对着小厮轻轻的摆了摆手道:“你出去吧。” “是!”小厮闻言恭恭敬敬的对这苏碍施了一礼,便出了房间。 略皱眉头的打开了那红木盒子,里面的内容着实让苏碍吓了一跳。扬扬洒洒的数页纸,却是让苏碍看的越看越心惊。 啪!不知怎地,苏碍竟然将那红木盒子碰到了地上。没有在意,苏碍只是捏紧了那张纸,眉头紧皱。 半晌,苏碍似乎相通的了什么。竟然轻声的笑了起来,随即自言自语道:“波斯人?只怕那些手中有漂亮石头的妖怪,便是波斯人吧。” 信上没说旁的,只是说如今的山西境内出现了一群妖怪。他们身上有很多漂亮的石头,手中拿着会发出爆竹声的木棍。虽然发出的是爆竹声,但却依旧能杀人于无形。 前者是什么东西,暂且还不好说,但是后者便一定是苏碍前世常见的枪了。只是这个时代的枪似乎还很落后啊。 看着手中的这份密报,苏碍的嘴角扬起了一个怪异的弧。走到门外,对着站在门外的小厮交代了几句身边,苏碍这便带着自家的仆人,向着丞相府走去。 急急忙忙的到了丞相府,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苏子常的人影。家中的家丁,侍女们到处都找了遍,却依旧没有见到苏子常苏丞相的身影。 正在丞相府上下都在寻找自家老爷的时候,这苏丞相竟然从自己儿子的房间走了出来,轻轻的伸了一个懒腰,苏子常抓住一个小厮轻声问道:“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么吵闹?” 小厮闻言一愣,随即看着苏子常讪笑道:“这个,小人倒是不清楚。但是少爷吩咐下来,让小人们找您,小人们也只能来找了。” 苏子常闻言轻声一笑,道:“去告诉少爷,我在这里,让他过来吧。”小厮领命立刻朝着苏碍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 苏碍来到苏子常面前的时候,苏子常正在悠闲的喝茶。 看了看苏子常,苏碍这才轻声说道:“希望你看了这份密报之后,还能拿捏的住这么大的架子,这么舒心的喝茶。” 苏子常微微一愣,却不知道苏碍到底要将什么东西交给自己。只见苏碍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递到了自己面前,便不再言语。 苏子常有些疑惑的打开白纸,只是略微一瞥,随即轻声笑道:“我当是什么东西呢?原来是这些小玩意儿?这个我早就知道了,怕是用不着大惊小怪吧?” 苏碍闻言摇了摇头,轻声笑道:“枉你平时老谋深算,咱们两个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人都还没有着手做这种东西,波斯已经做出来了,你不怕日后你的地位有所动摇吗?”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咳了一声,随即在怀中掏了一阵子,终于摸出了一个漆黑的物体。放在桌台上,苏碍顿时惊恐的睁大的眼睛。 “五……五四式?”苏碍有些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的黑色物体,哑然道。 苏子常闻言轻声一笑道:“看来你的专业知识还算不错嘛。五四式手枪,弹容八发,有效射程五十米。平时没有拿出来,只是子弹比较少见。怎么样,这东西比那些波斯人的烧火棍好用多了吧?” 苏碍有些无语,半晌,才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你当年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可能制造出来这种东西?” 苏子常想了想,随即轻声笑道:“时间有些长了,倒也是忘记了。依稀记得当年总是和金属打交道,具体干什么的,倒是想不起来了。” 苏碍闻言,轻轻的撇了撇嘴,看着苏子常,不屑道:“怕你当年是收废品的,这辈子有了丞相的身份,不好意思说出口吧?” 苏子常闻言一愣,随即轻轻的点了点头,道:“这个倒是有可能,说不定我当年还真就是一个收费品的。” ps:家里断网,只得跑到网吧来传。刚码好,风尘仆仆的便来了网吧。希望各位看在俺还算勤奋的份上,给个收藏吧。 ------------ 066:栽赃 更新时间:2011-06-05 首先,这个ps放在前面。果断祝福李娜在法网上的出色表现。别的话不多说,李娜二字在这一刻成为了中华民族十六亿同胞的骄傲。这一章是六月四号晚上十一点半开始写的。可能会有些脱节,但是为了发泄一下心中的那口浊气,必须要写出来。脱节就脱节了,俺什么都不在乎了。 苏碍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那把五四式手枪,掂量了一下,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你是怎么把那边的东西带过来的?” 苏子常一愣,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你可以从那边将东西带过来?” 苏碍知道苏子常想跟自己说什么,轻轻的摇了摇头,苏碍拿起那把五四式手枪,看着苏子常,轻声道:“别跟我说这是大齐国的铁匠作出来的。枪身是精钢的,如今的大齐国似乎还没有这种生产条件吧?” 苏子常闻言,轻声一笑,道:“我笑何武敏没见识,可是没有发现,你比他更没有见识。” 顿了顿,苏子常继续道:“你以为大齐国的强盛只是表面上的?波斯人?我玩这玩意儿的时候,波斯人还在用烧火棍打仗呢。” 苏碍闻言顿时有些无语,看着苏子常,苏碍轻声道:“这玩意儿,在大齐国很多?” 苏子常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是,这玩意儿在整个大齐国也只有这一把。不过大齐国倒是有些别的好玩意儿,找个时间,我带你去看看。” 苏碍有些发愣,终于还是在半晌之后,轻声问道:“是什么东西?” 苏子常闻言轻声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都是些响器,算是好玩的东西。杀伤力不大,但是足够震慑。和洪武大炮差不多。” 苏碍点了点头,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这些玩意儿是你做的?” 苏子常摇了摇头,道:“不是,自从我来这儿之后,便已经有了这些东西。而且还出现了不少年头了。第一次见这些东西的时候,我当时的表情和你差不了许多。” 苏碍闻言,眉头紧皱起来,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半晌,苏碍终于抬起头,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会不会是在咱们前面,还有人从那里来到过这儿?”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既然来了,那便既来之则安之。毕竟在这儿活着,比在那边活的舒坦。”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看着苏子常轻声道:“那是因为你在那边手上没有大权。” 京都城外,衣衫褴褛的两男一女有些蹒跚的走在乡间小路上。魁梧的蒋蒙走在前面背着齐妃娘娘,七皇子走在后面,满脸是被芒草割伤的痕迹。 “殿下,咱们这是去哪?咱们也不能没个目的到处去跑吧?”蒋蒙看着面前这条不知通向哪里的小路,对着身后的七皇子轻声问道。 七皇子笑了笑,道:“临走之前,苏丞相见过我,他给我了一个计划,让咱们去山西。见到长相怪异的人便给他一锭金子,然后跟着他的队伍走,直到过了一片沙漠之后,咱们就安全了。” 蒋蒙看了看七皇子,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这恐怕不安全,毕竟过了山西,便不再是咱们大齐国的界了。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 话还没说完,七皇子便插话道:“你要清楚咱们现在的处境,咱们现在是钦犯,留在这里也是死路一条,倒不如咱们出去闯闯,说不定能够闯出什么名堂呢。” 蒋蒙闻言,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或许七皇子说的是对的,闯一闯,说不定还能闯出什么名堂呢。 看了看已经高悬于天空的太阳,七皇子轻轻的皱起了眉头。转过身去,看了看蒋蒙背上脸色有些发白的母亲,终于还是对蒋蒙说道:“快些走吧,找个地方歇歇脚,吃些东西。估摸着,咱们今天下午可以出了京都界,进入沧州。” 蒋蒙闻言,微微的点了点头。他知道,只要进入沧州界,那就算自己这一行人暂时安全了。身后没有追兵,蒋蒙已经确切的相信,宫里为了保住脸面,所以没有大动干戈。 说实话,这一点蒋蒙从来便没有想过。或者说,蒋蒙从来便没有想过能够活着从紫禁城里出来。 当初砸塌那堵墙的时候,蒋蒙便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不为别的,只是想为自己的主子拖些时间。可是蒋蒙不曾想到,丞相府手腕通天,居然能够在宫里埋下那么一颗位高权重的钉子。 昨天夜里,毕竟因为是晚上,所以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可是如今细细想来,蒋蒙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似乎是齐肩王派的啊?蒋蒙的心中有些疑惑不解。 轻轻的摇了摇头,蒋蒙努力不让自己去想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如今能够让蒋蒙认真对待的,怕也只有七皇子的安全了。 若不是丞相府的人插手此事,蒋蒙的心中其实还有一个更加狠厉的计划。只是正准备告诉七皇子的时候,丞相府的人便已经开始抛墙根了。 这个计划说起来也足够惊天动地。不是旁的,正是刺杀勋皇,扶七皇子上位。 蒋蒙对自己的身手有足够的信心,只要没有宫里那些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怪物在,蒋蒙当真可以说自己的身手是大内第一。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自己与七皇子已经出了紫禁城。算是暂时的脱离了危险。可是,也正因为如此,便丧失了一次大好的机会。说可惜?蒋蒙的心中还真有些可惜。 紫禁城,侍卫统领处的床上躺着一个伤员。虽然受了伤,却是满脸的笑意。 看了看身边的太监,那侍卫统领轻声笑道:“回去告诉公子,我的伤不碍事的。不过,倒是可惜了我那几个弟兄。” 那太监轻声一笑道:“大人,您的那些弟兄可都是按从三品的等阶葬的。不仅如此,每个人家中还食六品禄三代,不得不说,他们死的挺值的。” 那统领闻言,轻声笑了笑,似乎根本没有将自己口中的兄弟放在心上,只是看了太监一眼,再次问道:“这一次的事情准备让谁来抗?若是今日搜不到七皇子,怕是我就要被提去审问了吧?” 太监笑了笑,对着统领轻轻的摆了摆手,道:“大人稍安勿躁,这种事情,公子早早的便安排好了。门外有个小太监,得罪了些不该得罪的人,大人可以去处置了。” 那统领轻声一笑,道:“还是公子想的周到啊,这么早便已经将人选安排好了。替我谢过公子。” 那太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什么谢不谢的?既然为公子办事,公子定然不会亏了咱们。大人好好养伤,过些时日,咱家再来看你。” 那侍卫统领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见那太监出去,侍卫统领的心这才渐渐的放了下来。他知道那一家子的手段狠厉,他可不想被当做一张弃牌。方才在于那太监都对话之时,这位侍卫统领的被子下面,紧紧的握着一把利刃。 果然不出那侍卫统领的所料。整整一天没有找到七皇子的下落,勋皇终于还是下令提审那些见过七皇子的侍卫们。这侍卫统领,当然也在其中。 提审是抽签的,轮到这侍卫统领抽签的时候,只见拿着签盒的小太监对自己一个劲儿的使着颜色。这侍卫统领当然不是笨人立刻会意,抽签的手急忙在盒子里的生僻角落里寻找着。 果不其然,在盒子的夹缝中,这是为统领寻出了一张对被提审的人来说,最好的一支签。最后一个。 看到这支签,那侍卫统领的心中着实松了一口气。 三更天的时候,终于轮到他被提审。前面已经因为说的驴唇不对马嘴,而处斩了几名侍卫。不过这侍卫统领却丝毫也不担心。他知道,那对父子一定会保住他的。 “听说你在昨天夜里见过七皇子,是吗?”面色苍白的太监看着眼前的侍卫统领,怪声怪气道。 那侍卫统领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是见过,还见了蒋蒙大人。” 那太监一愣,随即看着这侍卫统领道:“没拦下他们?我可听说你们去了十几号人呢?难道十几号人连一个人都拦不住?” 那侍卫统领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原本便快要生擒蒋蒙那厮了,结果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来了一个小太监,居然暗算了我和我的一帮弟兄。” 那太监一愣,随即看着侍卫统领,轻声道:“如今你要是见到那太监,你还能认出来吗?” 那侍卫统领轻轻的点了点头,道:“认得。那小太监经常在侍卫统领处出没。我倒是见过他几次。” 那太监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对着身后的几个小太监道:“来啊,带上他,却那周围找一找那小太监。” 几个太监领命,押解着这侍卫统领,走出了房间。 出房门的瞬间,那侍卫统领与那提审太监,不约而同的,脸上闪过了一抹微笑。算不上阴险,但却依旧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 067:回家 更新时间:2011-06-05 很快,被负责安排顶包的小太监被揪了出来。原本便是栽赃陷害,小太监当然不依。可是,既然有人想要他的命,又怎能不安排好呢? “你说,这人昨天晚上到底在没在这里?好好想想,若是说错了小心你的脑袋。”提审太监,对着一个战战兢兢的太监,怒声呵斥道。 能在宫中当差的,最不济也不会是个傻子。要不然的话,这宫里的阴晦手段,早就能将人逼死于非命了。 那个被怒声呵斥的小太监当然听出了这些人的意思。没敢说什么,只能顺着这些人的意思来。 那个可怜的小太监被人实打实的阴了一把,而且没有给他丝毫的翻身机会,直接打入了谷底。 对于这些,苏碍当然不会去在意。一切都是他与自己的父亲安排的,事情的结果早已成为了定性。所以在下面的人忙碌的时候,苏碍已经沉沉的睡去。 或许是真的有些乏了,苏碍这一觉睡得死气沉沉,连清晨小厮在他耳边不断的大声唤着,苏碍也浑然不觉。 见苏碍不醒,那小厮终于壮起胆子,轻轻的晃了晃苏碍的身子。 不是说这小厮以下犯上,只是如今这件事真的有些大了,而且还是非苏碍不解。 苏碍揉了揉眼睛,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小厮,沉声道:“有什么事现在就说,说完立刻给我消失。” 小厮一愣,当真也没敢多说什么,只是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了出来。这一说不打紧,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原本浓烈的睡意也荡然无存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苏碍瞪着那小厮,面目有些狰狞,沉声问道。 那小厮见苏碍这样,心中顿时也有些慌张,赶忙回答道:“是……是……是真的,婉儿小姐,出家了。” 得到了小厮的肯定,苏碍顿时有些恼火,看着那小厮,苏碍沉声道:“出去打探一下,在哪儿出的家,一会儿随我去看看。”小厮闻言,应了一声是,便走了出去。 见小厮已经离开,苏碍的眉头顿时拧在了一起。看着窗外,苏碍自言自语道:“出家?果然还是一个小丫头嘛?” 正当苏碍准备起床的时候,苏子常突然走了进来。看着苏碍,苏子常轻声笑道:“怎么?如今着急了?当初让你娶她的时候,你可是死活不愿意的。” 苏碍不理会苏子常的调笑,只是自顾自的穿着衣服。似乎没有听见苏子常的话一般。 苏子常也不在意,反倒是换了一副严肃的神情,看着苏碍,沉声道:“一会儿的事,无论如何也不能办砸了,为了刘家,也是为了咱们苏家。” 此时的苏碍有些恼火,但是尽管如此,苏碍还是压制住心头的怒火,看着苏子常,轻轻的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我明白,只怕今日之事不会那么简单吧?” 苏子常闻言却是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若是换做别人,定然不会简单,可是这件事是你去办,把握总是要比别人大很多吧?” 苏碍闻言,沉重的点了点头,道:“我只能说,我尽力。” 苏子常闻言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不是尽力,是一定。” 穿戴整齐,苏碍跟在小厮的身后,走出了丞相府,穿梭在京都的大街小巷。 婉儿出家的地方是一处不怎么出名的尼姑庵。由于位处偏僻的缘故,所以香火并不鼎盛。可能这座尼姑庵,注定要被这里的人们遗忘。 七拐八拐的走了将近半个时辰,苏碍终于在一个自己根本没有来过的地方发现了这座尼姑庵。 “金刚疲于怒目,菩萨懒得低眉。呵呵,这副对子很有意思啊。“苏碍看着尼姑庵外,那一副中正的对子,轻声笑道。 身边的小厮闻言,道:“那是,那是。” 苏碍笑了笑,却发现尼姑庵外矗立着一座并不算高大的观世音菩萨,轻声一笑,对着身边的小厮道:“去,将这尊菩萨换个方向。” 小厮闻言一愣,在他的记忆力,菩萨可是神仙,随意挪动菩萨的神位,是会遭天谴的。 看了看苏碍的脸色,那小厮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道:“少爷,挪神位还是免了吧?毕竟,那是神仙啊。” 苏碍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自顾自的走到了那座菩萨像面前,试着推了两下,这才对着小厮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过来搭把手。” 见自家少爷不像是在说笑,那小厮终于还是沉下心来,走了上去。二人使劲,不多时便让那座菩萨像面朝北边。 苏碍看到此幕,这才满意的笑了笑。随即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厮,苏碍轻声笑道:“去,给我找一支笔来,少爷我诗兴大发了。” 小厮闻言,迫于无奈,终于还是去寻找笔去了。 不多时,小厮将笔寻回,苏碍握着笔,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番,终于在菩萨的背后,重重的提上了:问菩萨为何倒坐,叹众生不肯回头。 看了看周围的景,苏碍轻声笑了笑,道:“若不然,这地方以后便叫做鸡鸣寺吧?” 小厮一愣,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少爷,这庙里的事情,怕是轮不到咱们管吧?” 话刚说完,只听一个苍老,略带干涩的女声,道:“问菩萨为何倒坐,叹众生不肯回头?这位施主果然与我佛颇有渊源,那便依了施主,这里以后便叫鸡鸣寺吧。”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随即对着那声音的主人,恭敬道:“不知您是……” 只见一个苍老的女人,满脸周围,轻声笑道:“老尼无名无号,只是这间破庙的主事之人。公子器宇不凡,老尼还是不多说了。” 苏碍闻言,也不说话,只是打量着面前的这个老尼姑。半晌,苏碍轻轻的叹了口气,站在寺庙门口冲着里面大喊道:“刘婉儿,之白哥哥带你回家……” 声音在这寂静的山中不断的回荡着,不知惊了多少飞禽。庙中一位正在念经的少女听到这话,眼泪顿时流了下来,怎么止也止不住。 ps:上传晚了,抱歉。 ------------ 068:不回家?那我就烧了这破庙! 更新时间:2011-06-06 见没人理会,苏碍径直走进了尼姑庵。身边的老尼姑只是站在苏碍身后,轻轻的扬起了嘴角,甚是温暖。 庄严的宝殿之中,一道倩影端坐在佛像之前,肩膀微微抖动着,似乎是在祷告一般。 “婉儿?”苏碍看着那道倩影,轻声唤道。 明显的,那个背影听到苏碍的声音,轻轻一颤。站在苏碍身边的老尼姑见此状,轻轻的摇了摇头,却不言语。 “怎么,还在跟我赌气啊?小妮子,几日不见,脾气倒见长啊?”苏碍站在婉儿的身后,轻声笑道。 谁知,话刚说完,只听婉儿原本动听的声音中略带几分清冽,背对着苏碍,轻声道:“这位施主,你我缘分已尽,请回吧。” 苏碍当然听出了婉儿话语中的那种无欲无求,不多话,只是看着婉儿的背影,苏碍调笑道:“缘分?缘分为何物?” 只见婉儿低着头,嘴唇微动。半晌,这才轻声说道:“你我遇见,便是缘分。只可惜你我有缘分,却又有缘无分。施主,还是请回吧?” 苏碍闻言,眉头微皱。是的,苏碍觉得有些棘手了。此时端坐在佛像前的婉儿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可爱的丫头了。 对于此,苏碍竟然没有半分的懊悔,心中反而隐隐有些期待。正所谓:萝莉诚可贵,御姐价更高,若为女王故,二者皆可抛。 作为穿越者的苏碍,虽然没有想过实行什么萝莉养成计划,可是对于女王,苏碍还是无法免疫的。至于宫里的那位?撑死算是一个御姐。 走到婉儿的背后,苏碍轻轻的按住了婉儿的肩膀,凑到婉儿的耳边,苏碍轻声道:“还是听哥哥一句话,回家吧。” 话说的轻,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含义,可是苏碍明显感觉到了,眼前这个背对着自己的女孩哭了,哭的痛彻心扉。 见状,苏碍当然要哄,赶忙摆出一副谄媚的样子,转到婉儿的面前,苏碍轻声道:“不哭不哭,在哭就成小花猫了,那便没人喜欢了。” 婉儿没有答话,只是尽力的抿着嘴,试图不让眼泪流出来。尽管如此,眼泪依旧在她的脸颊上肆虐着,不管不顾。 终于,苏碍见哄不好了,轻轻的拍了拍婉儿的额头,苏碍轻声道:“为何要哭?你不是已经无欲无求了吗?” 婉儿没有答话,只是低头翻开了面前的一部佛经,念了几遍,心情顿时平复了许多。垂着眼睛,有些懒散,根本不再去看苏碍一眼。 苏碍看了看那本已经略微泛黄的经书,顿时有些讶然。已经有些残破的封面上,一看便是木版印刷出来的字迹,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大悲心陀罗尼经》。 或许是时间有些久远,苏碍模模糊糊的记忆中似乎记得这本《大悲心陀罗尼经》。说不出来在哪见过,只是有种莫名的熟悉。 没有纠结于那段关于经书的记忆,苏碍只是看着婉儿,轻声笑道:“佛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你为何要将自己困在那么一个小世界里?” 婉儿没有什么表示,可是那老尼姑却是眼前一亮。大齐国,虽然和尚不少,但是却不尽然信佛。在他们眼里,何为佛?无形无影,无性别无伴侣,不食不饮。笑看人生百态,我自屹然不动的,那便是佛! 而这尼姑庵供奉的却是菩萨,却是佛祖。所以这座尼姑庵在大齐国之中也算是一个异类。 轻轻的笑了笑,老尼姑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何为世界?” 苏碍没有在意,只是轻声回答道:“有我在,这里便是一个世界。” 老尼姑一愣,看着苏碍,轻声问道:“施主说的可是以自己成一界?” 苏碍笑了笑,道:“不尽然。佛曰:舍?得!我舍了我这一界,得的可是咱们天下共存的界。” 苏碍和老尼姑说的东西算不得高深隐晦,可是依旧将苏碍身边的几名小厮听的是晕头转向。起初之时,婉儿倒是能够听懂一二,可是在苏碍说自己是一界的时候,婉儿也有些懵了。 不在意这些人的感受,苏碍站在婉儿的身边,看着婉儿,轻声道:“怎么?还是不愿意跟我回去?” 婉儿依旧没有说话,似乎已经下定决心想要无视他一般。依旧低着眉,默念着面前的那本《大悲心陀罗尼经》。 苏碍也不恼火,只是坐在婉儿的身旁,安静的看着婉儿。他知道,婉儿这是在做晨课,既然称作课,那必然有下课的时候。 燕白山,终年积雪。一袭紫衣矗立于山巅之上,看着面前的那座破败的建筑,这紫衣姑娘轻声的笑了起来。 “彩怡,去叩门。”紫衣姑娘身穿绸缎衣服,似乎对这山上的寒冷浑然不觉,倒是那个叫彩怡的小丫鬟,被冻的满脸通红。 听到自家小姐的话,那名叫彩怡的小丫鬟快步走到了那座破败的建筑面前,轻轻的叩了叩门。 不多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里面响起:“谁啊?” 紫衣姑娘闻言一笑,道:“卢珊。” 那栋破败建筑里的苍老声音听到紫衣女子的回答,顿时一愣,随即将门打开,打量了一下紫衣女子,恭敬道:“原来是仙子驾到,请在此稍等,我这便去禀报家师。” 没有上演大贤之人为了求学拜自己晚辈为师的狗血戏码,老者的师父是一个更加苍老的人,面目有些狰狞,气息有些微弱,给人一种只吊着一口气,随时准备入土为安的感觉。 见到卢珊,那老者轻声一笑,随即略带沙哑道:“仙子驾到,有失远迎,不知今日仙子前来有何事?” 名叫卢珊的紫衣女子轻声一笑,看着老者,轻声道:“老怪物,我来干什么你会不清楚?用不着跟我装疯卖傻,你欠我的茶呢?” 话刚一说出口,老者的面色立刻变了及变,有些尴尬的看着卢珊,老者轻声道:“雪莲这个玩意儿不是年年都有的,小老头不才,上一次的已经喝了。” 卢珊闻言,似乎有些为难。琢磨了半晌,卢珊终于还是轻声道:“既然如此,那请你帮我一个忙吧。算是清了这壶茶的帐。” 老者闻言有些大喜过望,冲着卢珊轻轻的点了点头,立刻道:“仙子有事还请明说,只要小老头能做到的,一定全力以赴。” 卢珊闻言却是轻声一笑,看着老者,满脸不屑道:“话且不要说的这么满,若是做不到,我也是不能把你如何的。” 老者知道这是卢珊的激将法,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连这些都看不出来,那他这些年岁可真的就活在狗身上了。 轻轻的点了点头,老者看着卢珊轻声道:“还请仙子明示,到底是为何事而来。” 卢珊笑了笑,随即看着老者,轻声道:“我要你帮我算一个人的命。” 老者闻言,原本脸上挂着的得意笑容顿时化成了苦笑,看着卢珊,老者苦着脸道:“早便知道仙子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小老儿不才,倒也是夸下了海口,还请仙子明示,到底要算哪家的青年才俊?” 卢珊闻言有些微怒,看着老者,沉声道:“好你个怪物,竟然敢打趣我?信不信我把你这狗窝给你烧了。” 卢珊的话音未落,倒是将老者身上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可知道,这个外表看似恬静的女子,疯起来可是谁也挡不住的。 见卢珊真的有些恼怒,老者赶忙谄媚道:“仙子息怒,仙子息怒。都是小老儿的错,小老儿在这儿跟您赔不是了,您还是告诉我,您到底要算谁的命。” 卢珊闻言,脸上的怒气终于消散了一些,想了想,卢珊轻声道:“那个人叫苏碍,字之白。是苏子常的儿子。” 京都旁的偏僻寺院,苏碍一动不动的坐在婉儿的身边,看着自己身边这个似乎看破一切的少女默默的念诵着《大悲心陀罗尼经》。 这本经书不算很厚,可是却架不住翻来覆去的诵读。终于在苏碍昏昏欲睡之时,婉儿结束了今天的早课。 见婉儿起身要走,苏碍轻轻的拽了一下婉儿的袖子。婉儿停下了脚步,看着苏碍,沉声道:“男女授受不亲,施主还请自重。” 苏碍闻言却是轻声一笑,道:“还是跟我回去吧,刘大人这会儿肯定很着急。” 婉儿没有答话,只是依旧冷冷的看着苏碍。终于,苏碍不知为何竟然松开了拽着婉儿袖子的手。 见婉儿不曾理会自己,苏碍顿时有些恼怒。看着婉儿的背影,苏碍顿时想到了泼皮耍赖的招数。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苏碍看着婉儿的背影大声喊道:“你若是今日不与我一起回去,我便一把火烧了这座破庙。我可不信什么佛祖菩萨。” 空旷的大殿上回音袅袅,原本即将踏出大殿的婉儿听到苏碍的话身形一顿,随即转过头来,冲着苏碍大声喊道:“苏之白,你若是敢乱来,我便死给你看。” ps:今天私事忙了一天,着实有些对不起大家,刚刚才码完,这便上传上来了。五分钟后还有一章两千字的。说了这个月不断更,咱就不断更。说到做到。 ------------ 069:你不信?这都是命! 更新时间:2011-06-06 听到婉儿的回话,苏碍顿时有种喜上眉梢的感觉。若是婉儿一直像方才一般对于自己不理不睬,苏碍决然不会有意思办法。毕竟他不能真的去烧了人家的庙。 可是如今婉儿开口了,这情况便大不一样了。对方只要开口,那就证明对方还是有软肋的。既然有软肋,苏碍便有信心将对方拿下。 轻轻的笑了笑,苏碍看着婉儿,轻声道:“我有何不敢?一座破庙而已?怕是我丞相府还能抗的下来。” 婉儿闻言,呲着牙,看着苏碍,恶狠狠道:“苏之白,你就不怕得罪了神明,遭了天谴?” 苏碍闻言却是一笑,不在意道:“若是真有天谴的话,怕是现在丞相府便不是苏家的了。” 不在意婉儿执拗的神情,苏碍快步走到婉儿的身边,抓起她的手臂,便向着尼姑庵外走去。 这般拉扯婉儿定是不会愿意。急忙对着那老尼姑喊道:“师傅,快救我啊。” 老尼姑笑了笑,道:“施主尘缘未了,还是随了他去吧。”说完,便转过头去,不再理睬。 还没走出尼姑庵,婉儿便蹲在了地上,看着苏碍,沉声道:“苏之白,咱们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来找我干什么?你不去做你的驸马爷,还来纠缠我干甚?” 苏碍闻言却是轻声一笑,看着婉儿,轻声道:“吃醋了?我何时说过我要做劳什子驸马爷了?瞎传的,你也相信。” 婉儿闻言却是冷笑一声,看着苏碍,沉声道:“莫要将我当成傻子戏耍,我刘家虽然不如你们苏家那般家大业大权势通天,可是我刘家毕竟也算是京都的名门望族,这些事,怕是还瞒不过我们刘家的眼睛。”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婉儿的眼睛,轻声道:“这么说来,这些事你都清楚?” 婉儿点了点头道:“对,我一字都没有落下,一清二楚。” 苏碍闻言顿时翻了翻白眼,看着婉儿,轻松道:“既然你都清楚,你还吃的是哪门子的醋啊?” 婉儿闻言却是冷笑一声,看着苏碍,沉声道:“我可没有吃醋,也不敢吃醋。苏家父子权势通天,入宫强奸公主,怕是这大齐国没有几个人能做出来吧?” 苏碍闻言却是一愣,婉儿口中的经过可是与事实完全不符的。看着婉儿,苏碍苦笑道:“你是从何处听来的?” 婉儿闻言,轻声一笑,看着苏碍,道:“你管我是从何处听来的,事实便是这样,你还想抵赖不成?” 这话说的,苏碍顿时有些无语,看着婉儿,苏碍苦着脸道:“我何时想要抵赖啊?你当时在场吗?你就那么确定你听到的一定是事实?” 苏碍的三个问题顿时让婉儿的心中有些动摇,随即摇了摇头,看着苏碍,婉儿沉声道:“不管事实与否,你这驸马的帽子算是摘不掉了吧?” 苏碍气结,对着身边的小厮一摆手,道:“把她打晕,这种人,还真得跟她动粗。”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女孩的尖叫。苏碍的背上便多了一个妙龄少女。 原本小厮想要搭把手的,苏碍却制止了。对着身边的小厮轻声一笑,苏碍这才道:“若是你不想一会儿受到牵连,那最好便不要动手。” 燕白山,老者看着卢珊,眉头紧皱。半晌,才轻声道:“这人的命,我算不了。” 卢珊闻言却是一愣,沉声道:“为何?你不是号称神算子,算尽天下兴亡吗?连一个人的命都算不了,你还有何颜面说这种话?” 那老者被卢珊讥讽,却是轻声一笑,丝毫不放在心上,看着卢珊,老者苦笑道:“这人不信命,你是让我怎么算?” 卢珊闻言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轻声道:“他不信,但是我信,你讲给我听便是。” 终于,老者还是拗不过卢珊,叹了口气,轻声道:“此人非池中之鲫,他日定然手段通天,只是此人今生会有三劫。不过,他的前生我倒是算不到。” 没有在意老者对苏碍的评价,卢珊反倒是对老者最后的一句话产生的兴趣,看着老者,卢珊轻声问道:“算不到他的前生?你这个神算子的威名果真还是妄称了。” 老者闻言,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道:“不是算不到,只是有些诡异,这种事,我们一般不会说透。” 卢珊闻言却是一愣,看着老者,打趣道:“为何不能说透?难不成你这把贱骨头还怕那劳什子的天谴不成?” 老者闻言,轻声一笑,道:“天谴小老儿倒是不怕,只是这种事情是祖师爷定下的规矩,说出来,是要不得好死的。” 卢珊见套不出老者的话,也不追究,看着老者,卢珊轻声道:“说些别的,总不能就一句话将我打发了吧?” 老者闻言摇了摇头,看着卢珊恭敬道:“小老儿敢打发谁,也不敢搪塞仙子不是?既然仙子想要问些别的,那小老儿便直说了,还望仙子恕罪。” 卢珊闻言一愣,有些可笑的指着自己,轻声道:“难不成这种事情还与我有关?” 老者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卢珊,道:“只怕此人今生的红颜知己不会少了。” 卢珊愣了愣,看着老者,嘲笑道:“这种事情与我有何关系?方才还说不会搪塞我,这么快便搪塞起我了?” 老者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一脸严肃道:“仙子说笑了,小老儿说的话句句属实,只怕仙子日后也是此人的红颜之一。” 卢珊闻言轻声一笑,看着老者,轻声道:“说你在搪塞我,你还说不是。你这么轻易的便道破天机,就不怕我改变主意?” 老者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个世界上的天机有两种,一种是定数天机,一种是变数天机。若是变数天机,小老儿定然不会说出口的。这可惜,仙子这天机,是定数天机,无论如何也是改变不了的。” 顿了顿,老者看着卢珊,轻声道:“仙子不信?这都是命!” ps:依旧五千,不辱使命。求收藏,求红票。 ------------ 070: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更新时间:2011-06-07 燕白山下,一袭紫衫的卢珊心情着实不怎么样。紧皱着眉头,一深一浅的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已然没有了当初上山之时那股子神仙气。 彩怡走在卢珊的身边,却不敢言语什么。自家小姐到底是为何烦闷她可是一清二楚,这个时候,彩怡定然不敢去触自家小姐的霉头。 紫色的马车边,卢珊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燕白山,对着那赶车的车夫,冷声道:“回京都,去找苏之白。” 车夫当即一愣,却也不敢说什么。老老实实的赶着车,向着京都的方向飞驰。 丞相府中,苏碍此时着实觉得有些头大。婉儿醒了,苏碍的噩梦也便开始了。 “苏之白,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强抢民女?我要告诉我爹,我要告到陛下那儿。”婉儿气鼓鼓的看着苏碍,厉声喊道。 苏碍闻言,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婉儿,轻声道:“你告到哪儿都无所谓,不过现在,你是要继续呆在这丞相府还是要回你家?” 婉儿没有答话,只是自顾自的向着丞相府的门口走去。 苏碍见状,急忙道:“你这是要去哪儿?我派人送你。这时间,你一个姑娘家出门也不方便啊。” 婉儿闻言,瞪了一眼苏碍,看着苏碍沉声道:“我要去哪儿要你管?苏之白,你个人面兽心的禽兽,日后不要说我刘婉儿认识你。” 被逼无奈,苏碍只得再次使出赖皮招数,对着站在门口的小厮一使眼色,小厮立刻会意,上前一步将婉儿打晕。 苏碍看着已经晕倒的婉儿,对着小厮轻声道:“去,找个房间给她,让她歇息一阵子。一会儿你再去把刘大人请来。这小妮子,我算是镇不住了。” 小厮闻言,轻声一笑,却不敢多说什么。 苏碍有些疑惑的看着小厮,轻声问道:“你笑什么?有什么事能有如此可笑?” 小厮闻言,看着苏碍,终于还是轻声道:“少爷,只是现在的您让小的想起了一个词儿,觉得有些好笑罢了。” 苏碍闻言来了兴趣,对着小厮轻声一笑,随即问道:“什么词儿?说来让少爷听听,让少爷也乐呵乐呵。” 小厮瞅了瞅周围没人,这才神神秘秘的趴在苏碍的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 苏碍闻言,顿时嘶嚎道:“滚滚滚,先去把刘小姐安顿了,然后快去将刘大人请来,晚了你看我怎么罚你。” 小厮闻言,笑呵呵的提着刘婉儿离开。倒是苏碍站在原地,看着丞相府的大门,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桃花劫?亏这小子想的出来。” 临近傍晚,刘大人这才急匆匆的赶到了丞相府。不是刘大人不想早些看到自己的闺女,实在是因为紫禁城最近闹的那么档子事儿,让刘大人有些脱不开身啊。 身为兵部的话事人,刘若海当然也掌握着京都戒守司这种地方。紫禁城的事儿,虽然和他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是保护不周的名头是绝对要落下的。 此时的刘若海虽然忙碌,可是毕竟没有任何生命危险。若是放在旁的朝代,皇妃被擒,要被诛杀的定然是一大帮子人。 可是勋皇是个念旧且有底线的人,只要不触碰到自己的底线,勋皇也懒得看那些鲜红血腥。 见到自己的闺女在丞相府呆的安然,刘若海心中的一块石头也终于落下。对于自家闺女为了丞相府的那个小家伙出家,刘若海懒得追究,也没处追究。毕竟身为京都的上层人物,这些内幕,他多多少少还是能够了解一些的。 冲着苏碍一点头,刘若海轻声道:“这些时日还想拜托你,你也知道,我这闺女,最不听的便是我的话了。只好叨扰你,让你多费费心了。” 苏碍正想说话,却听一旁的苏子常摆了摆手,豪情万丈道:“好说好说,这些琐事就交给之白吧。我说刘大人,你可是已经五六年没有来我这府上了吧?别的不说,今日这晚饭可必须在我这儿吃。” 刘若海闻言,轻声一笑,对着苏子常拱手道:“既然丞相大人吩咐,若海怎敢不从?今日这晚饭就在你这丞相府吃吧。我还真不相信,你这丞相府的饭菜能比我府上做得好吃。” 苏子常笑了笑,拍了拍刘若海的肩膀,轻声道:“这里哪有什么丞相、大人的。这里只有两个一起捅娄子的发小。”说着,苏子常便引着刘若海向着前厅走去。 苏碍看了看自己面前那看似熟睡,实则是被自己下黑手打晕的刘婉儿,心中一叹,随即对着身边的小厮轻声道:“看好她,晚些时候会有人来送饭。”言罢,苏碍也踏着苏子常与刘若海的背影,走出了房间。 燕白山距离京都并没有很远,所需的路程也只有百十里而已。所以只见紫色的马车在官道上飞驰着,一个下午的时间,便隐隐可以看到京都的城墙了。 到达京都城门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此时的城门已经紧紧关闭,威严之中还带有那么一丝冰冷。 若是换了其他人,就算现在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也是打不开这城门的。只是卢珊是何人?那可是七皇子都要叫声“奶奶”的怪异存在。 只是轻轻的叩了叩门,听到里面的呵斥,卢珊只是轻声说道:“告诉你们提督,就说是紫衣王卢珊现在要进城。” 没有错,紫衣王。在整个大齐历史上,从来便没有女性封王的先例。卢珊可谓是开天辟地的头一遭。 原本正在和烟花巷里和某个女人欢好的守门提督,听到自己的手下说一个自称紫衣王的女人要进城,顿时惊出了一声冷汗。 原本被打扰的不悦与愤怒,此时一股脑儿的被抛到了脑后,剩下的仅是不已的心惊。他明白,自己要是伺候不好这尊大菩萨,丢乌纱都算是小事,掉脑袋可是早晚的事儿。 急忙开城门,这提督一脸讨好的看着卢珊,谄媚道:“实在是不知紫衣王驾到,小人方才去巡查别的城门了。还望紫衣王恕罪。” 原本以为自己这番话说出来,对方也就找不到办自己的借口了,可实在是没有想到,这卢珊根本便没有想过要搭理他。 冷冷的看着正前方,卢珊对着车夫沉声道:“走,去丞相府。” 车夫没有言语,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便赶着车向着丞相府的方向去了。 咚!咚!咚!几声砸门的闷响声。一脸倦意的小厮打着哈欠将丞相府的朱红大门打开,看见的却让他的睡意全无。 只见月光之下站着一个女子,一袭紫衣在风中有些摇曳,手中一把长剑寒气逼人。看着小厮,卢珊轻声道:“苏之白在何处?” 就算是个傻子此时也能看出来眼前这个娘们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慌忙摇了摇头,小厮自作聪明道:“那个,不好意思,你走错了。丞相府在那边。” 正说着,小厮便想去关大门。正准备关门只是,只见一道寒光向着自己逼来,能在丞相府当差的小厮多多少少都会懂一些拳脚,看着眼前那道逼人的寒光,小厮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一步的距离,说远不远。可是就是这一步的距离让这小厮经历了一次生死。此时的小厮看着轻轻点着自己脖颈的长剑,冷汗顿时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这位小姐,是不是玩过火了?我丞相府怕是与你无冤无仇吧?”小厮壮着胆子,看着眼前这个如同凶神一般艳丽女子,沉声道。 卢珊却似乎对小厮的话充耳不闻,只是依旧冷冷的看着小厮,沉声道:“苏之白在何处。” 却见此时,一个略显消瘦的身影从一旁的小路钻了出来,看着眼前这紫衣女子,轻声笑道:“家父说你来了,我还不相信。如今见了,果真还是得听老人家的话。” 卢珊看着来者,将剑垂了下去,轻声道:“还有什么遗言,交代了吧。要不然,怕是以后便没机会了。” 苏碍看了看卢珊的表情,轻声笑了笑,道:“真的要杀我?怕是我也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卢珊依旧面无表情,看着苏碍,轻声略带嘱咐的语气道:“还是交代了吧,紫剑出鞘,不留活口。今日这鞘已经出了。” 苏碍闻言,却是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道:“怕是你是将那些骗人的江湖小说看多了吧?什么紫剑出鞘不留活口,你手中的剑再好也是铁匠打的。又不是人生的,搞的很有灵气似的。” 卢珊闻言,轻轻的将手中的剑举起,指着苏碍,面无表情道:“希望你过了今晚之后还能如此的牙尖嘴利。现在,看剑。” 苏碍见状,顿时一惊,只见一道白芒以一种怪异的弧度向着自己的面门袭来。这一瞬间,苏碍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ps:最近赶稿子上瘾,很喜欢一小时五千字的感觉。不多说,最近会开本新书,依旧是穿越历史的,希望各位能挺一下。没有啥大野心,就是想爆了无字天书那货的菊花。 ------------ 071:苏玖官 更新时间:2011-06-07 苏碍从来便没有想过,眼前这个只穿紫色衣裳的姑娘居然真的会将剑指向自己,而且还力求一击便要了自己的名。 慌忙闪躲,苏碍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看着卢珊,慌张道:“不是,有话好好说,不要动刀动枪的,伤了谁都是不好的。” 卢珊没有说话,只是依旧对着苏碍使出阵阵杀招。 苏碍见状顿时有些头大,恍然间似乎想到中午的时候自家的小厮还笑话自己犯桃花劫。苏碍终于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突然,苏碍似乎想通了什么,定住了身形,看着眼前这紫衣女子,轻声道:“姑娘,你要杀我,苏之白便站在这里让你杀,不过还请小姐在杀我之前,给我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 卢珊闻言轻声一笑,略带嘲笑的看着苏碍,轻声道:“我杀人可是从来便不需要理由的。既然我想杀你,你还是束手就擒吧。莫要惹恼了我,让你一阵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苏碍闻言顿时有些无语,可是无语归无语,苏碍面子上还得装出一副坦然的神情。看着卢珊,苏碍轻声道:“既然姑娘要杀,那且听我再说一句。” 卢珊闻言,将剑轻轻放下,看着苏碍,轻声道:“方才便让你交代遗言,你不交代。如今却又要交代。算了,给你机会,说完便是。”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人。方才与卢珊对战的小厮此时也已经不知跑到哪去了,想必是去搬救兵了吧。 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苏碍看着卢珊,这才轻声道:“若我说,我喜欢你,想娶你做妻,你可愿意?” 这话恰好戳中了卢珊的软肋,提起长剑,只听卢珊大喝一声:“我今日便斩了你这登徒子,不让你再去祸害别家的姑娘。” 苏碍听到了卢珊的话,却一动未动,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里,嘴角轻轻的扬起微笑,似乎是等着享受死亡的过程一般。 长剑碰到了苏碍的脖颈,刺得不算深。可是依旧透出了一抹殷红。算不上让人心惊,反而还有一丝恬静的感觉。 “为何不躲?”卢珊手中握着长剑,看着苏碍,轻声问道。 苏碍笑了笑,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卢珊,轻声道:“我坚信,能够如此对待你的朋友,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 卢珊一愣,看着苏碍满脸的自信,轻声问道:“这么肯定?” 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笑道:“就是这般肯定。我坚信,我坚定,我坚持。” 卢珊轻声一笑,随即脸色一变,冲着人苏碍大声怒吼道:“那你便去见鬼吧。”说着,只见卢珊的长剑,又向前探了几分。 正当苏碍还在心惊自己眼前这个女子杀伐果断之时,只听一枚细小的石子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长剑之上,将这几乎想要苏碍命的一剑给弹开。 苏碍与卢珊同时向着旁边看去,只见苏子常似笑非笑的看着二人,而苏子常身边的刘若海,则是一脸的憨厚。 拍了拍手,刘若海对着卢珊施了一礼,轻声赔罪道:“不知紫衣王驾到,扫了紫衣王的雅兴,还望紫衣王恕罪。” 卢珊看着刘若海,面色有些阴沉,冷声道:“刘大人果然宝刀未老啊,一颗石子便能化了我的杀招。果然是不简单呐。” 刘若海闻言一笑,对着卢珊再次施礼道:“仙子见笑了,只是方才看见仙子想要提剑要了我这小侄儿的命,心急了些,还望仙子恕罪啊。” 卢珊闻言一笑,看着刘若海,冷声道:“莫要扯这些没用的,我今日便要杀了这小子,我还真不信你能拦的住我。” 见卢珊似乎没有买刘若海面子的意思,苏子常终于还是轻声道:“卢小姐,之白是我苏家的独苗,还望小姐卖我一个面子,饶了我这儿子吧。” 卢珊闻言却是一笑,看着苏子常,冷声嘲讽道:“苏丞相好大的官威啊,我卢珊为何要买你面子?你这个丞相在我眼里可什么都不算。” 苏子常也不在意,只是看着卢珊,再次轻声道:“若是仙子真的这般做了,怕是就已经算是捞过界了。我苏子常虽然算不上什么大人物,可是那个层面的大人物我还是认识几个的。” 卢珊闻言却是一笑,饶有兴趣的看着苏子常,轻声道:“认识谁?认识燕白山上那个老不死的家伙?还是琉璃湖边那个整天疯疯癫癫的老太婆?” 苏子常笑了笑,看着卢珊,轻声道:“看来仙子真的是要赶尽杀绝了?” 卢珊却不在意,只是看着苏子常冷声道:“我知道你的二太太即将给你生个孩子,既然如此,你不如将苏之白交给我,我还你苏家十代昌盛。” 苏子常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问道:“那十代之后呢?要我苏家的子孙去喝西北风?” 卢珊顿时有些恼怒,看着苏子常,沉声怒道:“我还真不相信,我将苏之白杀了,你还能将我如何?我倒要看看,传说中的苏丞相到底是多么的手段通天。” 苏子常笑了笑,道:“我没什么通天的手腕,只是有个人,我觉得有必要跟你提一下。” 顿了顿,苏子常指了指苏碍,对着卢珊,轻声道:“他的名字,可不是我取的。我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想知道赐他名字的人是谁吗?” 卢珊冷笑,看着苏子常,道:“莫要扯一些人来吓唬我,我卢珊这辈子最不忌讳的便是招惹一些我惹不起的人。” 苏子常却不在意,只是看着卢珊,轻声笑了笑,随即道:“给他取名字的人,叫苏玖官。想必仙子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卢珊闻言,有些发愣,看了看苏碍,口中喃喃道:“竟……竟然是他。苏玖官……苏……爹?” ps:五千字再次完成,觉得心里舒坦,哈哈。刷微博去。 ------------ 072:忌讳 更新时间:2011-06-08 苏子常看了看有些发愣的苏碍,随即便对着卢珊,轻声道:“不知仙子此时可否放过小儿了?” 卢珊看了看苏子常,又看了一眼苏碍,随即沉声道:“他与苏玖官是什么关系。” 苏子常笑了笑,却是一脸神秘的笑而不语。 卢珊见状,终于还是看着苏碍,面色阴沉,冷声道:“今日便饶你一命,若是再有下次,定然让你魂归西天。”说罢,便向着门外走去。 而苏碍却是一脸的莫名其妙,看着那道紫色的身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苏碍还是忍不住道:“有病!” 一旁的刘若海,看了看苏碍,随即对着苏子常拱手道:“我这便回去了,明日可又有得忙了。” 苏子常笑了笑,对着刘若海轻声道:“当年让你入户部,你不去。现在知道兵部苦了吧?” 刘若海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对着苏子常到:“让我去户部?你也知道,我从小便不会算账,你让我去户部不是让国库亏空吗?” 苏子常笑了笑,随即对着刘若海一拱手,道:“那便不送了。” 刘若海走了,此时的丞相府再次恢复了往日的静谧。苏子常看着苏碍,轻声道:“没有什么想要问的?” 苏碍笑了笑,随即摇头道:“想问什么?问皇家为了保住自己的颜面,说我强.奸初静公主?还是问今日这疯女人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要来杀我,却被苏玖官三个字给挡了回去?”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声道:“你果然还是有怨念。” 苏碍笑了,笑的异常的冰冷,看着苏子常,苏碍轻声道:“怨念?这种东西我可不敢有,活在你们的夹缝里本来就已属不易,若是再敢怨念,怕是会死的更快一些吧?” 苏子常轻声一笑,看着苏碍,道:“我可是知道的,你的心里根本便不是这么想的。” 苏碍看了看苏子常,淡然问道:“你觉得我是怎么想的?” 苏子常拍了拍苏碍的肩膀,随即轻声道:“你的心思,我清楚。你不想受人控制,不想被人利用。你想要不被别人决定生死。既然不想被别人决定生死,那就必须要去决定别人的生死。你想到了,且已经做了。”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你不是对那件事毫不知情吗?看来你真的插手了。怪不得我觉得这种事情怎么会这么顺利。” 苏子常笑了笑,道:“说我插手了也可以,说我没插手也不是行不通。我就是递了一句话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苏碍闻言面色微冷的看着苏子常,沉声冷笑道:“让我猜猜,你给谁递了一句话。估摸着,是齐肩王吧?”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苏碍,道:“你很聪明。” 苏碍看着苏子常,翻了翻白眼,道:“这种事情,早晚是会被看出来的。你就不怕被按上一个结党营私的帽子?” 苏子常摇了摇头,道:“我早前便已经说过,陛下是一个念旧的人,不会将这顶帽子压给我的。” 苏碍闻言,看着苏子常,轻声道:“你还真是够自信的。” 清晨,苏碍很不情愿的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想发脾气,可是碍于敲门的人自己暂时还惹不起,苏碍也值得忍气吞声。 “我说婉儿大小姐,你能不能让我再多睡一会儿?这一日之计在于晨,早晨不睡的长一些,是要天诛地灭的。”苏碍看着婉儿,一脸悲苦道。 “我要出去,可你们府上的下人不让我出去。说我出去要征得你的同意。苏之白,你自己看着办吧。”婉儿似乎没有听到苏碍的话,只是自顾自的说道。 苏碍闻言,顿时有些头大,看着婉儿,苏碍轻声商量道:“小姑奶奶,咱们等一会儿吃了晌午饭再出去成不成?算我求你了。” 婉儿闻言,面色有些不悦,看着苏碍沉声道:“我要出去,现在,立刻,马上。” 苏碍这可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看着刘婉儿,苏碍终于忍无可忍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什么地方做的对不起你?” 婉儿闻言,冷冷的看着苏碍,半晌,才回答道:“没有。” 苏碍有些气结,不再理会刘婉儿,只是冷声道:“既然想走那便走吧。我倒要看看你这脾气能倔到什么程度。” 刘婉儿没有理会,只是径直走出了丞相府。见刘婉儿真的离开,苏碍对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厮摆了摆手,小厮立刻会意,跟在了刘婉儿的身后。 悠悠哉哉的到了下午时分,太阳已经沉下去了一半。苏碍站在丞相府门口,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几声铜锣,顿时皱起了眉头。 苏子常站在苏碍身边,看着苏碍,轻声笑道:“想不到吧?宫里的旨意这么快便下来了。” 苏碍摇了摇头,苦笑道:“真的没有想到,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还有闲心来操办我的事儿。” 苏子常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正因为宫里出了大乱子,所以这才要将你放出来挡别人的视线的,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道:“不就是一个驸马爷吗?陛下使出来的招数,我苏之白全部接着就是了。” 苏子常一愣,看着苏碍,轻声道:“昨天晚上你不是说你没有怨念吗?” 苏碍摇了摇头,轻声道:“这不是怨念,这是恨。” 太阳落山,跟着刘婉儿出去的小厮也终于回来了。喝着茶,不曾瞥那小厮一眼,苏碍只是自顾自的问道:“她去做了什么?” 小厮闻言,赶忙笑道:“婉儿姑娘只是去了一趟叶香楼,然后在城门口的地摊转了转,随后便回府上了。” “府上?”正在喝茶的苏碍听到小厮的回答,眉头一挑,轻声道。 小厮闻言,赶忙解释道:“是回刘大人府上了。小人也怕出什么篓子,所以就一直等在刘大人的府门口,知道刘大人回去,看到婉儿小姐出门迎接刘大人,小人这才离开。” 苏碍闻言,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将茶杯放下,看着小厮,轻声道:“帮我去跑个腿,去西贵坊,那里有一家乐器铺,让他们掌事的人过来,就说我有话要跟他说。” 小厮闻言一愣,但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身影再次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看着小厮离去,苏碍的眉头再次紧皱,手指有规律的在桌子上敲击着,显得出他心中的焦虑。 没过多长时间,只见一个长须冉冉老者快步走到苏碍的面前,冲着苏碍一躬身,随即轻声恭敬道:“不知大人传召小人是为何事?” 苏碍对着身边的小厮一摆手,小厮识趣的走了出去。见小厮出去了,苏碍这才对着老者轻声笑道:“劳你帮我一个忙,帮我调查一个人。” 老者笑了笑,对着苏碍轻声道:“东家请吩咐,不知道东家要调查什么人?” 苏碍看了看老者,随即略微思索了一下,这才轻声道:“帮我查一下苏玖官这个人。” 老者一愣,随即对着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声道:“东家,旁的人都可以查,唯独这个人,实实在在的查不得啊。” 苏碍闻言,轻轻的皱了皱眉头,轻声道:“为什么?这人到底怎么了?能让你们如此忌讳。” 老者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东家不了解,想必是丞相大人没有与东家说明白。既然丞相大人没有说明白,在下总不能多嘴不是?” 苏碍闻言不怒反笑,看着老者,却自言自语道:“苏玖官?果然是个手段通天的人物,居然能够让你们几个人不约而同的闭嘴,还能光凭这个名字,让紫衣王饶了我的性命。我到底越来越好奇了。” 老者闻言,看着苏碍,轻声规劝道:“东家,这种事儿您最好不要好奇,这年头,好奇这种东西,很容易让人丢了性命的。” 苏碍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老者轻轻的摆了摆手,道:“算了,还是不问你了。你先回去吧。” 老者闻言轻身施礼,便向着丞相府的门外走去。 正当苏碍还在思索这苏玖官是何方神圣之时,只见苏子常走入了前堂,看着苏碍,轻声笑道:“你果真还是放不下苏玖官这个名字啊。要不然让为父跟你讲讲?”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看着苏子常,轻声道:“讲一讲?你们不是都在规避这个名字吗?你倒是有心,想与我讲讲了?”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若是你没有那好奇心,我定然不会与你讲的。可惜,你什么都好,就是好奇心太重。若不是你乱打听会害了你的命,我定然不会讲与你听的。” 苏碍笑了笑,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听你这么来说,这苏玖官还是一个在大齐国忌讳的名字?”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声道:“不是大齐国,是这一整片天下。” ps:三千字送到,求收藏,求点击,求红票。打赏俺就不求了,像俺这种废柴写手,得了打赏又会断更的。 ------------ 073:引火烧身? 更新时间:2011-06-08 苏碍闻言,轻轻一愣,随即对着苏子常轻声笑道:“他到底是何人,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全天下?啧啧……想都不敢想啊。” 苏子常听到苏碍的话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苏碍,轻声道:“知道这大齐国的天下是怎么来的吗?” 苏碍一愣,看着苏子常,轻声道:“不是当年的那些铁血将军一刀一枪的拼出来的吗?” 苏子常闻言却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声道:“这大齐国的天下其实是苏玖官送给陛下的。” “送……送天下?”苏碍顿时有些发愣,见过败家的,却奈何没有见过这么败家的。 苏子常笑了笑,轻声道:“想不到吧?其实就连当时的我也没有想到。大齐国的疆域哪里是那些将军们打出来的,而是凭借苏玖官的震慑,抢过来的。” “震慑?他凭什么震慑整个天下?武功再高也不是官府的对手吧?”苏碍看着苏子常,疑惑道。 苏子常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向往道:“知道勤王岭吗?”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补充道:“是郊外的那一座勤王岭吗?”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苏碍,轻声笑道:“勤王岭的边上是一处皇家园林,里面有一个二十丈深的水潭。那是苏玖官一剑劈出来的。” “一……一剑劈出来一个二十丈的水潭?不……不会吧?”苏碍看着苏子常,满脸惊讶道。 苏子常闻言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早便知道,你听了也不会信。可是事实如此。大齐南面的海上,有一岛名叫倭,上面都是一些不开化的野人,生食人肉的事儿也时常发生。前些年那里的人突然来到大齐国的国境之内,祸害了不少地方。只是这苏玖官一人上岛,仅靠一人一剑,将方圆三十里的海水染红,你可能想到当时的惨烈?” 苏碍闻言,长大了嘴巴,看着苏子常,口中呢喃道:“当真是个不可思议啊。” 苏子常闻言,轻声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还有更不可思议的,听说苏玖官一袭白衣上岛,归来之时竟然还是一尘不染。你懂我的意思吗?” 苏碍点了点头,随即轻声问道:“所以勋皇忌讳他,怕他归来抢自己的天下?” 苏子常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不是这,抢天下着陛下倒是不会怎么介意,只是怕苏玖官用当年来说事儿。” “当年?”苏碍看着苏子常,轻声疑惑道。 谁知苏子常轻声一笑,道:“当年的事情与你无关,即便是与你有关,你也还没有到能够插手的那个程度。” 苏碍轻声的笑了笑,对着苏子常轻声问道:“那到什么时候我才有插手的实力?到你这个程度?” 苏子常一笑,对着苏碍轻声道:“到我这个程度?你不怕被那些层次的人物踩死你尽可以活蹦乱跳的。说不定还有那么一两个把你当成小丑的大人物会保你一命。” 苏碍顿时有些发愣,一直以为,自家这丞相府已经算是手段通天了,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最大的依仗,怕是在那些大人物眼里什么也不算。 没有继续说什么,苏碍只是对着苏子常施了一礼,随即便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月光之下,一个人缓步徘徊的身影显得那般的孤寂。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苏碍轻轻的推开了门,将桌上的蜡烛引着。呆呆的看着摇晃的烛光,心中思量颇多。 他隐约明白,怕是自己的娘亲被杀与这些大人物之间的斗争是分不开关系的。可是刚才他没有开口去问苏子常,因为他明白,就算问了,怕也无济于事。以苏子常的心性,是不会告诉自己的。 轻轻的叹了口气,苏碍却发现不知何时门口矗立了一个人影,淡淡的月光之下,这个人影显的怨念无比。 “不是回府了吗?怎的又回来了?”苏碍看着门口那个身影,轻声问道。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刘婉儿。 只见刘婉儿犹豫了一下,随即轻声道:“苏之白,我嫁给你,你敢娶吗?” 苏碍一愣,急忙摇了摇头,道:“不敢,若是日后你的小姐脾性上来了,我怕是降伏不住你。” 苏碍的话半真半假,其实苏碍并不怕降伏不住刘婉儿,只是苏碍打心里一直是将刘婉儿当成妹妹对待,男女之间的情愫,怕是半分也没有。 刘婉儿点了点头,随即再次冷声道:“若是紫衣王想要嫁给你,你敢娶否?” 苏碍笑了笑,轻声道:“这倒是敢,可惜我跟她说过,被她拒绝了。你是怎么了?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刘婉儿笑了笑,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好了,我明白了。珊姐姐,你听到了吧?” 还没等苏碍反应过来,只听一个清冽的声音,从黑暗中传了出来。 “苏之白,这话是你说的。我今日便要嫁给你,你敢娶否?”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紫衣王卢珊。 苏碍一愣,却怎么也想不出刘婉儿和紫衣王卢珊究竟是怎么混到一起的。轻轻的点了点头,苏碍大声喊道:“既然你已经说了,那我还能说什么。卢珊,我敢娶你!你敢嫁给我吗?” 还未入睡的苏子常,坐在前堂看着漫天灿烂的星空,忽然轻声一笑。随即自言自语道:“紫衣王?果然是好手段啊。” 正在这时,苏子常突然听到了苏碍的那声大喊。随即笑了笑,再次开口道:“苏碍,苏玖官。呵呵,你们的胆子都不小啊。苏玖官啊苏玖官,二十年不见了,真不知道你这次到底想干什么。当真还是像当年一样,算是一个手段通天?” 夜,静谧。丞相府中,没有几个人听到苏碍的那声大喊。可是身在后院的柳絮却是听了一个真切。 看了看窗外,柳絮眉头紧皱,随即自言自语道:“你们果真都要插手这些事吗?就不怕引火烧身?” ps:这个月已经更新.四万字了,往常一个月也就能更新这么多。挺自豪的,才发现原来自己要是拼上性命也是能够写出来这么多的。继续努力,希望各位不要吝惜手中的红票和收藏,六月目标十五万字,俺要雄起! ------------ 074:大婚 更新时间:2011-06-09 宫里的行事速度比苏碍料想的要快上许多。三天之后,勋皇的旨意便下来了。月末二十九,黄道吉日,宜婚嫁,丞相府公子与初静公主的大婚便被安排在那日。 苏碍坐在前堂,方才送到的圣旨被随意的扔在了桌子上。苏子常坐在苏碍身边,轻轻的抿着茶,不言不语。 半晌的沉默之后,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看向苏子常,轻声问道:“宫里到底是想干什么?难道真的就像将我逼的这么紧?” 苏子常闻言轻声一笑道:“这还不算什么,毕竟还给你了几日喘息的机会。若是放在早些年的陛下身上,怕是今日下的圣旨,明日便要完婚。”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轻声道:“那我该如何?就这样坐以待毙?” 苏子常笑了笑,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你除了坐以待毙还能如何?这全天下的人可都看着呢,你总不至于逃婚吧?” 苏碍摇了摇头,道:“这倒是不至于,若是将陛下惹毛了,怕是我讨不到什么好。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苏子常笑了笑,看着苏碍,轻声道:“等!这边圣旨下来了,一定会有人比你还着急的,你就坐在这里安心的等就成了,委屈不了你。” 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子常,轻声笑道:“委屈倒是不至于,可是心里终究有那么一点儿不舒坦,被人莫名其妙的安排了一个老婆。这个老婆的城府还不是一般的深厚,让人心里不舒坦啊。” 苏子常放下茶杯,看着苏碍,轻声笑道:“怎么?怕了?这可不是你的性子啊?” 苏碍摇了摇头,轻声道:“怕倒是没有,真的是觉得心里多少有些不舒坦。跟一个没有一丁点儿感情基础的女人过一辈子,怎么想怎么别扭。” 苏子常闻言,自嘲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问道:“可是如今你身在大齐国,你还能有别的选择吗?在没有绝对实力的时候,你只能忍着,受着。”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苏子常轻声笑道:“这便是既来之,则安之的意思吧?” 苏子常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补充了一句。“你也可以将这当成是入乡随俗。” 当你恨不得时间定格的时候,那时间总是过的很快。此时的小苏大人的心中便有这种想法。 二十九,来的很快。莫名其妙的,苏碍便穿上了一身红袍,在自己的房间中,着实有些坐立不安的意思。 宫里的规矩,公主出嫁的时候是不能从宫里出发的。所以,初静公主昨天夜里便到了齐肩王的家中,等待今日小苏大人的八抬大轿。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只听外面的管家大声喊道:“吉时已到,新郎官接新娘咯!” 此言一出,起哄的人顿时不少。不过虽然起哄的人不少,却很少有外人,大多都是丞相府的家丁。毕竟这个时候,送礼的人还没有来。 苦着脸看了看身边的苏子常,苏碍轻声道:“能不能坐轿子?我实在是不会骑马。” 苏子常笑了笑,轻声道:“哪有你这般任性的?结婚这种事情,就得按照规矩来。再说了,又不是让你骑马去干什么,只是让你坐在马上在这京都城里转一转。这都受不了?” 苏碍摇了摇头,看着苏子常,轻声道:“不是受不了,是根本就不敢骑马。规矩都是人定的,若不是怕太惊世骇俗,我还真想办一场西方的婚礼。” 苏子常听到苏碍的话,却被逗笑了。看着苏碍,苏子常轻声道:“你若是不怕别人将你的喜事传成丧事,你完全可以去试一试。说不定还会有人跟风的。”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苦笑道:“还是不要了,枪打出头鸟,我可不像成了这京都百姓戳后脊梁的对象。” 苏子常看着苏碍,略带好笑道:“咱们父子俩,被戳的还少吗?” 苏碍一愣,随即苦笑道:“也是……” 不会骑马的苏碍终于还是坐上了心仪的轿子。对此苏子常也只能无奈的摇头,自己这儿子,怕是大齐国的独一份吧? 悠悠哉的来到了齐肩王府,这阵势却将王府的家丁吓了一跳。新郎官没有骑着高头大马,反而是坐着轿子来的,这让这些家丁的心中甚是怪异。 笑眯眯的迎向那些对着自己拱手的人们,苏碍对着身后的小厮点了点头,只见无数的红包便被散了出去。大户人家结婚,要的便是这种场面。 看着身边那些为了红包死命拼抢的人们,苏碍只是轻声的笑着,闲庭漫步般的走到了齐肩王府的门前,轻轻的叩了叩门,苏碍轻声道:“通禀齐肩王爷,就说刘景有事求见。” 话刚一说出口,只听里面一个少女的声音,轻声笑道:“我家王爷说了,今日是公主大喜的日子,除了驸马爷,其他人一律不见。” 苏碍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随即对着门内,轻声问道:“你们究竟要怎样才能让我进去?” 话音未落,只听门里面异口同声的喊道:“开门红包。” 苏碍笑了笑,随即对着门里面道:“既然想要开门红包,那你们怎么说也得把门打开啊,是不是?齐肩王府的门缝可不像丞相府那般宽敞啊。” 苏碍说的这番话也没人在意,即便是在意了也不会往心里去。大喜的日子,谁也想不到苏碍竟会出说一番略带深意的话。 最终,苏碍还是没有拗过那些丫鬟下人,只得将身上不多的红包尽数散了出去。即便是这,那些丫鬟下人依旧没有看门,若不是苏碍使了些小手段,怕是今日就算将丞相府的家底散光,也不见得能进去。 来到前堂,只见一袭红衣带着盖头的优雅女子坐在侧座,而正座上坐的是齐肩王。 齐肩王捋了捋胡须,看着苏碍轻声笑道:“宫里有规矩,嫁女儿的时候陛下以及娘娘们是不容许参加的。所以没办法,这初静嫁人,只能让我这个做叔叔的当长辈了。不过初静可算是我半个女儿,你要好生待她。” 苏碍笑了笑,却没有说话,他知道,面对眼前这个人,最好少说些话,言多必失的道理,苏碍比谁都清楚。 顿了顿,齐肩王看着苏碍,轻声笑道:“不用那般拘谨,今日一过,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苏碍点了点头,笑着拱手道:“那女婿先见过丈人了。” 这一声丈人将齐肩王的心里喊的是舒坦无比,在怀中摸索了一番,终于摸出了两个小盒子,递到了苏碍的面前。 苏碍有些疑惑的看着齐肩王递过来的盒子,就在此时,却听齐肩王轻声道:“这些玩意儿都不值钱,只是稀罕的很。听说是山西巡抚与那些金毛妖怪换来的。” 苏碍闻言有些好笑,只是觉得这大齐国上上下下将那些外国人叫成金毛妖怪,是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情。 将齐肩王递来的小盒子收好,苏碍对着齐肩王一施礼,轻声道:“那苏碍这便将公主接回去了,还望一会儿开席的时候请王爷准时到丞相府。” 话里话外这聪明人都懂得,这是苏碍给了齐肩王一个面子。在大齐国的风俗之中,女方家的人是不能去男方家参加婚宴的。而苏碍这一声王爷却将齐肩王归类在了朋友之中,不得不叹一声小苏大人才思敏捷啊。 将初静公主抱上了轿,苏碍也慢慢的走回了自己的轿子。这可急坏了一旁的媒婆,眼看着吉时就要误了,这新郎官怎么还是不慌不忙的? 所以当苏碍坐上轿子时候,只见那媒婆如同赶着投胎一般,死了命的催着让快些。知道其中的原因,那些抬轿的轿夫还真不敢造次,一个个卯足了劲向着丞相府奔去。 在苏碍去齐肩王府接新娘的时候,那些送礼的宾客们便已经陆续的来到了丞相府。刚下轿,苏碍便看到那些前来祝贺的宾客们向着自己围了过来,恭喜之声络绎不绝。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清脆的铜锣响。一个尖细的声音从苏碍背后传来:“议事处长卿苏碍,大齐昭和初静太平盛安公主接旨……” 苏碍闻言,赶忙与初静公主跪在地上。却在此时听到那太监轻声道:“苏大人,公主殿下。陛下说了,这旨你们不必跪着接。” 苏碍闻言一愣,但还是站了起来。随即又将身边的初静公主给拉了一把,在旁人看来,这是夫妻的恩爱,其实对于苏碍来说,这仅仅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 见二人如此恩爱,那太监会心一笑,心想今日说不定能得到多少赏银,想到此处,他脸上的喜悦之情更是盛了几分。 将圣旨的卷轴打开,只见那太监清了清嗓子,用清亮的嗓音大声喊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ps:这是三千字章节,可能写的平淡了,可是不平淡的是下一章,嘿嘿,求收藏,求红票,月底俺就带着你们上风云榜风骚去!!! ------------ 075:变数 更新时间:2011-06-09 宫里的赏赐无非就是赏赐多少多少金银,赏赐什么什么爵位。至于真正有实用的封赏,那一半都是在朝殿上赏赐的。 所以苏碍对这些来自宫里的赏赐并不在意,只是听到后面说道要给自己一个爵位的时候,苏碍才算是略微的表现出的惊讶。 既然是宫里来人,丞相府的一众人自然是不敢怠慢,簇拥着那太监走进了丞相府,让他代表勋皇做了那上桌的位置。说实话,那太监着实有些坐立不安。 能坐在这一桌的,都是大人物。大齐国的丞相苏子常,兵部侍郎刘若海等等,能坐在这一桌的,都是大齐国顶尖的实权派。 这桌还空了一个位置,旁人可能心中会有所不解,可是这太监明白,那个空位怕是留给齐肩王的。 齐肩王与苏子常二人都算是洒脱之人,既然苏子常与齐肩王能够握手言和,让苏碍娶了初静公主,那就说明二人已然冰释前嫌。既然如此,空的那个位置不是齐肩王的,那又能是谁的? 正在这时,只听那一路从齐肩王府跟过来的媒婆大声喊道:“吉时到,新郎新娘入厅拜天地咯!” 话音还未落,只见齐肩王站在丞相府的门口,大声笑道:“本王还以为要赶不上了,原来本王还没有来晚啊。” 见齐肩王到此,一些丞相派的人还有些发愣,看了看丞相大人那淡然的眼神,也都一个个走上前去,对着齐肩王施礼。 这些为人臣子的,那个不会揣摩别人的心思?仅仅是看了一眼丞相大人的表情,这些丞相派的官员们便看出来了,这齐肩王怕是丞相请过来的。 果然不出这些丞相派的大臣们所料,只见苏子常对着齐肩王一拱手,大声笑道:“王爷来的真是时候,来,这个位置还为你留着呢。你不来,我还真没打算开席。” 齐肩王闻言却是笑了笑,看着苏子常,轻声道:“言重了言重了,我是有何德何能,能让丞相以及各位大人屈尊等待的呢。” 这话若是旁人听了,怕是都能听出齐肩王是在挑刺。可是事实却偏偏不是这样,这句话只有苏子常与齐肩王二人明白,这是齐肩王在向着丞相示弱。 苏子常当然不在意这些,只是对着齐肩王笑了笑,随即指了指那个空下的座位,对着齐肩王轻声道:“王爷,请!” 齐肩王笑了笑,随即还是做到了那里。只听这时,那媒婆再次大喊:“新郎新娘入厅拜天地咯!” 坐在上桌的几位闻言,相识一笑,随即便向着前厅走去。刚进前厅,只见那宫里的太监打量了一番,随即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丞相大人,不知道尊夫人现在何处啊?孩子结婚,做娘的也应该见一下,不是吗?” 苏子常闻言,轻声一笑,指了指后园子,轻声道:“她怀了身孕,不适合出来。” 太监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一副理解的表情。 大齐国便是有这样的规矩,有孕在身的女人是不容许参加婚礼的。一是怕婚礼当场出现什么意外,二是则有传说,有孕在身的女人身上的污秽.物比较多。 这些话说给苏碍苏子常,二人定然是不会相信。可是即便不相信,他们也得按照风俗来。一是不想别人说三道四,二是从心眼里,二人便不想让柳絮参加这场婚礼。 苏碍站在前堂,细细的打量着。收拾前堂的时候,苏碍并没有参与,甚至这还是在收拾过之后苏碍第一次走进前堂。 只见满是红色的前堂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紫檀木长桌,两边是两把朱红色的太师椅,上面还扎着红花。 再看桌上,一块朱红的牌位,上面却一字未写。苏碍知道,这是自己这个世界上的母亲的牌位。 看了看该来的宾客差不多已经全部来起,只见那媒婆大声喊道:“吉时到!长辈就位,属牛,属马,属猪的转过身去。属龙,鼠兔,属鸡的向前一步。其他人站在原地不动。” 这几句话是大齐国的婚礼中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大齐国的百姓迷信,认为再好的黄道吉日也一定会有煞星站在一旁的。在某个特定的时间,那煞星会忌讳某些特殊的人。如何分辨这群特殊的人?那便是靠属相。 所以当媒婆喊出那几句话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一脸的庄重。没有人敢拿这件事开玩笑,纷纷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见所有人都已经站好。媒婆这时才清了清嗓子,大声道:“现在,开始拜堂!一拜天地……” 苏碍与初静公主齐齐的对着面前一拜,之后便听到了身后一阵叫好之声。 此时的媒婆也没有闲着,在喊出一拜天地的时候,媒婆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铜钱,对着门外撒去。顿时哄抢的人不在少数。 并不是这些人贪这些小钱,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谁还差这些散碎银子啊?去哄抢这些铜钱,只是因为婚礼上洒出来的钱,可以回家给孩子当做本命钱用。 见苏碍与初静公主完礼,那媒婆再次大声喊道:“二拜高堂!” 苏碍闻言,正准备对着苏子常跪拜的时候,只听门外一个清冽的声音,忽然响起。 “苏之白,你可忘记你昨日说的话了?” 苏碍闻言一愣,看了看苏子常却发现对方笑而不语,顿时心叫不好。 而站在一旁的齐肩王等人也顿时傻了眼。若是说眼前这人不认识,或者是没有什么后台,那此时的齐肩王怕是已经下令将此人赶出去了。 可是偏生来者背景奇大,已经大到连齐肩王爷不敢招惹的地步。 看着来者,齐肩王向前迈出一步,轻轻拱手道:“姑姑,您怎么来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紫衣王卢珊。 卢珊却没有理会齐肩王,只是冷冷的看着初静公主,半晌,终于冷声道:“这个人,是我相公,你想嫁他?怕是还没有那种资格。”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心中叹道:怕是这变数来了…… ps:明天,两个女人的婚姻战争。哈哈,写的舒坦写的舒坦。苏大人的桃花劫,哈哈哈哈哈!最后求收藏,求红票。看爽了,就让俺也爽一下吧。 ------------ 076:大人物 更新时间:2011-06-10 大喜之日被人说自己没有资格嫁给自己的相公,只怕这事任谁,谁的心里都不会舒坦。更何况,自己身边这个男人还要了自己的身子,初静公主顿时有些怒上心头。 冷冷的看着卢珊,初静公主终于还是开口道:“尊敬你,叫你一声奶奶,不尊敬你,你是何处来的野女人?我与夫君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轮到你这外人指手画脚?” 卢珊闻言轻声一笑,看了看苏碍,轻声问道:“她说的可是实情?” 苏碍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卢珊。卢珊见状却是轻声一笑,道:“好了,我知道了。” 看了看初静公主,卢珊轻声道:“你也看到了,你的夫君怕是不愿承认啊。要不这样,看你也对他一片痴心,到时候我做大,你做小,你说如何?” 一言出,惊四座。参加苏碍婚礼的这些大大小小的权臣们一个个面色怪异的看着卢珊,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权势有背景的人,当然知道眼前这个人怕是大齐国最恐怖的女人。凭什么?就凭她小小年纪便能应齐肩王一声姑姑。 没权势没背景也不曾了解这个女人的那些官员们一个个心中都在想着,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能让齐肩王叫她一声姑姑。 能进入这个圈子里的人,多多少少都还是有些城府的。虽然没有剑拔弩张,他们还是从这紧张的气氛中嗅出了一丝火药味。聪明的他们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说什么。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初静公主听到卢珊的话,顿时给气笑了。看着卢珊,初静公主轻声道:“怕您是指使人指使惯了。可惜不凑巧,我也指使人指使惯了,咱们谈不来。” 卢珊闻言轻声一笑,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初静公主,轻声道:“谈不来没关系。你只需听我的便好。” 初静公主有些气结,在宫中有哪个敢于自己如此说话?虽然知道眼前这女人常年不露一次面,可是她明白,眼前这个紫衣王怕是也是大齐国恐怖的存在。 卢珊见初静公主不说话,只是轻声一笑,道:“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同意了。你放心,就算你是小妾,我也不会拿你如何的。” 初静公主闻言,轻声一笑,略带冷意的看着卢珊,轻声道:“本宫可真没有听别人使唤,给别人做二姨太的心思。” 卢珊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初静公主,轻声道:“既然你我二人都不肯让步,那便由他来做决定吧。”说着,卢珊轻轻的指了指苏碍。 苏碍见状知道这算是跑不掉了。看了看二人,苏碍终于还是沉声道:“闹够了?闹够了就歇一歇,喝口茶。这喜事下次再办。” 苏碍的话再次让众人皆惊。人生大事,岂有下次再办的道理?看到苏碍气呼呼的样子,倒也是没有人敢上去说什么。 正在这时,只听门外大声喊道:“陛下驾到!” 这一声传入前厅,顿时让所有人慌了手脚。陛下来了?那这场面该有多乱啊?苏子常听闻外面的喊声,只是轻声一笑,一副心安理得的表情。 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一个面色冷冽却挂着丝丝笑容的中年男子走入前厅,看了看苏碍与初静公主,又扫了一眼卢珊,这才轻声道:“这喜事还没有办呢?” 此话一出,让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的人们顿时反应了过来,齐齐的跪到了地上,高呼万岁。 众人之中仅仅有一人未跪,那便是紫衣王卢珊。卢珊看着勋皇,轻声一笑,道:“你的架势拿捏的不错嘛?” 勋皇一笑,随即冷着脸看着卢珊沉声道:“小辈婚礼,你来参与干什么?” 卢珊闻言看着勋皇,眉毛一挑,略带好笑道:“为何我不能来?这苏家的公子我也喜欢,我就是不想让你女儿占去了便宜,怎么了?” 勋皇阴沉着脸,看着卢珊,冷声道:“当初朕可是问过你的意思的,可是如今你却出尔反尔,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卢珊却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勋皇,轻声道:“我想通了,不行吗?再说了,出尔反尔不是女人的本事吗?” 勋皇看着卢珊,此时的脸上阴沉的能滴出水来。皱着眉头,勋皇终于还是沉声道:“怕是今日之事你阻止不了。” 卢珊却是微微一笑,看着勋皇,轻声道:“我无须阻止,但是恐怕你必然会妥协的。这不是我的意思,是他的。” 勋皇闻言眉头一皱,看着卢珊,沉声道:“他不是当年便说过不参与大齐国的事了吗?你请他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卢珊闻言笑着摇了摇头,回答道:“是啊,当年他便说过,不再参与大齐国的事了。可是今日之事不算是大齐国的事,而是我的事,这没有违背他所说的话。” 勋皇闻言,眉头紧皱,看了看自家的女儿,随即对着卢珊轻声道:“真的想把事情闹的不可开交?” 卢珊轻轻的摇了摇头,指了指初静公主,随即轻声笑道:“让她做妾,这件事便扯平了。” 此时的苏碍已经悄悄的站到了苏子常的身后,伏在苏子常的耳边,苏碍轻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看你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苏子常闻言轻声一笑,转了转头,对着苏碍轻声回答道:“这便是权衡,我知道与否与这件事情无关,等着看戏就好。” 就在这时,齐肩王站了出来,对着卢珊一拱手,随即恭敬道:“姑姑,这都是小辈儿的事,您这是掺和什么?就算我们依了您,可是这辈分不乱吗?你与初静都是小苏大人的内人,可是初静按照辈分得管您叫一声奶奶。这怕是让百姓知道了,嚼舌根的难免不少。” 卢珊闻言却不在意,看了看齐肩王,随即轻声笑道:“嚼舌根的杀掉便是。我可没有悲天悯人的心情。今日这亲,我可是抢定了。” 齐肩王闻言,略带同情的看了勋皇一眼,便又站了回去。转身的瞬间,苏碍分明看到了齐肩王给自己的父亲使了一个眼色。 勋皇咳了一声,随即走到卢珊身边,低声道:“今日这事你先依了朕,日后朕定然会补偿你。只是今日情况特殊,莫要让皇家失了颜面。” 卢珊闻言一笑,看着勋皇冷声道:“在我面前,你还是莫要拿捏你那皇帝架子。我看不上,也不稀罕。只是今日之事,我若是让了,会让那人丢脸的。” 勋皇见状,知道今日是说不通了,看着卢珊,冷声道:“你口口声声的说是他的意思,可是他如今在哪儿?” 卢珊闻言,轻声一笑,看着勋皇,轻声道:“真的想见他?难道你见到他的时候就不害怕?” 勋皇沉着脸,看着卢珊,沉声道:“这大齐国是朕的疆土,天下是朕的天下,朕为何要怕他?” 话音刚落,只见门外走进一位潇洒的男子,看着勋皇轻声道:“呵呵,十几年未见,你的胆识倒是涨了不少?竟敢说这天下是你的天下了。” 看到来者,勋皇的眼皮不禁一跳,随即沉声道:“既然徐副使能站在这里,那那位估计也在这周围吧?” 被勋皇称作徐副使的人轻声一笑,随即看着勋皇,玩味道:“皇帝陛下,您可是惊住小人了。我徐蚌可是一介草民,当不起您一句副使。” 此时身处前厅的人,各个如坐针毡。谁都瞧出来了,眼前这个长相英俊的男人怕是勋皇陛下也惹不起的生猛角色。 此时这些人都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眼看着皇帝落面子,那咱们这些人能落好吗?一些人此时在心中已经想到。 勋皇闻言,脸上更是添上了一抹寒霜。看着那个名叫徐蚌的男人,冷声道:“徐副使,不知道那位现在在何处?还是让他出来跟朕见一面吧。躲了十几年了,总也该见见了。” 徐蚌闻言,轻声一笑,看着勋皇,轻声道:“不知道是主人躲了陛下十几年,还是陛下躲了我家主人十几年呢?” 勋皇没有理会徐蚌,只是看了看周围,终于还是沉声大喊道:“苏玖官,朕知道你现在便在这里,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与朕相见?” 人群之中,一个算不上高大的身影突然走了出来。看了看周围那些惊讶的目光,轻轻的摆了摆手,道:“这些事与你们无关,你们先出去吧。” 众人闻言,心中纷纷松了一口气,争先恐后的向着门外涌去。其中便有苏子常,齐肩王一众人。 苏碍混在人群之中,准备与其他人一起出去的时候,却被那名叫徐蚌的男人拦了下来。 正当苏碍有些疑惑的时候,只见一双异常干净的手搭在了苏碍的肩膀上,背后传来了一句轻笑道:“你便是苏子常的小崽子吧?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 苏碍站在原地,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是心中惊诧:难道这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大人物? ------------ 077:妥协 更新时间:2011-06-10 苏碍听到苏玖官的话,顿时有些发愣,随即终于还是苦笑一声看着苏玖官,轻声道:“你说是,那便是了。” 苏玖官闻言哈哈大笑,摸了摸苏碍的头,轻声道:“你这个小家伙真有意思。让我先把你的终身大事解决了,然后再找你好好说道说道。” 说着,苏玖官转过身去,看着勋皇,轻声道:“方才珊珊说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姗姗说喜欢这个小子。你也知道,珊珊只要叫我一天干爹,我便要宠着她的。” 勋皇闻言,面无表情,看着苏玖官沉声道:“你今日便是来落我的面子的?” 话已至此,勋皇连时常挂在自己嘴边的朕也不说了,由此可见,勋皇是将眼前这人摆在了和自己同样的高度上了。 苏玖官闻言一笑,看着勋皇,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不存在谁落谁面子,只是珊珊既然求到我这儿了,我便不能不管啊。” 勋皇面色渐渐沉了下来,或者说,今日自从卢珊出现之后,勋皇便没有展出过笑脸。看着苏玖官,勋皇沉声道:“你就准备跟我这么对着?” 苏玖官轻声一笑,随即摇了摇头,轻声道:“你还是认了吧。亏得是珊珊将我叫了出来,若是求到那些老怪物身上,你还能在这儿废话吗?” 苏碍这可是第一次见有人敢这么去驳勋皇的面子。要知道,勋皇在大齐国的形象一直都是一言九鼎,威严十足的。可是今日,苏碍看了看苏玖官,可算是长了见识了。苏碍心中想到。 勋皇听到苏玖官的话,轻轻一愣,随即看了看苏碍,这才再次沉声道:“怕是他们来了也不敢撒野。毕竟这天下如今是朕的天下。” 苏玖官笑了笑,随即指了指苏碍,轻声嘲笑道:“这话,你吓唬吓唬这小子还成,你吓唬我可没用。还记得当年这天下是谁送给你的吗?你可不要大言不惭的说,这天下是你打出来的。” 勋皇闻言,突然笑了起来,随即看了看苏碍,轻声笑道:“我怕你为卢珊出头是假,为这小子出头才是真把?你是不是怕朕硬是给他按上了一个驸马名分,然后再赐他一副清闲差事,以后便不思进取了?” 苏玖官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声道:“即便我和他有些关系,可是若是我想帮他,会考虑你的感受吗?你还是好好想想再说吧。” 勋皇闻言,却不在意,看着苏玖官,勋皇轻声笑道:“你怎么想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怕是不想那些人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才来干涉这件事的吧?” 苏玖官笑了笑,看着勋皇,轻声道:“你不必暗示我什么,我只是按照我的想法做。今日之事,你说行便行,你说不行那也得行。” 苏碍从来便没有见过站在勋皇面前还如此强势的人。只是在苏碍发愣的瞬间了,勋皇却诡异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之白,你可听干爹的话?” 一声干爹,让苏碍与苏玖官的面色都怪异了起来。 苏碍当然知道自己还应着一个勋皇干儿子的身份,轻轻的一拱手,道:“这个时候,怕是之白不好说话吧。” 苏碍知道,自己说出这种话,便已经算是把勋皇得罪了。可是比起得罪勋皇,苏碍更不愿得罪那个被苏子常说的手段通天的苏玖官。 苏玖官听到苏碍的话,顿时哈哈大笑,随即玩味的看着勋皇,轻声问道:“不知道陛下还有什么牌没打出来?尽管使出来吧,今日这是我算是管定了。” 不出苏碍所料,自己的话刚一说出口,勋皇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想来也是,一直处在大齐国的权力顶峰,突然被人落了面子不说,连个出头的人都没有,谁会不恼? 不过勋皇好歹也是当皇帝的人。既然能做皇帝,且把大齐国管理的井井有条,那便要承认勋皇也是有些手段的。 只是在一息之间,勋皇便恢复了平常,看了看苏玖官,勋皇轻声问道:“难道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不等苏玖官拒绝,勋皇紧接着道:“驸马之位我可以给他,丞相之位,我也可以给他。只要他能娶了初静,大齐国自我之下的官位由着他挑。如何?” 苏玖官闻言,却是轻声一笑,看了看苏碍,这才对着勋皇轻声道:“你很清楚他到底需要什么?我相信这小家伙也知道该如何选择。你心里的算盘打的不错,这小子娶了谁,谁家的利益便会最大化。可是就凭一个你,你有那个胆量,但有那个实力吗?” 苏玖官的一番话将苏碍说的是一头的雾水。而勋皇闻言却是轻声一笑,看着苏玖官轻声道:“我当你方才说的大义凛然是顾及了当年的情分,只是没想到啊,你也是冲着那些东西去的。原来号称正人君子的苏玖官苏大人,也不过如此啊。” 苏玖官闻言,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勋皇轻声道:“正人君子我从来便没说过。我承认,我不是君子。可是也总比你喜欢干一些阴险勾当要好上许多吧?” 勋皇闻言一愣,随即看着苏玖官,沉声道:“你还是以为当年的事是我做的?我早就告诉过你,那事不是我做的。难道这次,你还是想杀了我,而后快?” 苏玖官闻言,却是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勋皇,轻声道:“我若想杀你,什么时候不能办到?只是今日我真的没有杀你的心情,痛快些,你让步,我放你走。” 看了看苏碍,勋皇踌躇了半晌,终于还是开口问道:“真的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苏玖官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终于,勋皇还是下定了决心,沉重的点了点头,看着苏玖官,沉声道:“我答应你便是,只不过初静要嫁与他做二妻。可否?” 苏玖官闻言仰天一笑,随即对着勋皇轻轻的点了点头,轻声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而苏碍见此一幕却是有些发愣,勋皇,居然如此便妥协了? ps:有人说我这个设定有问题(苏碍的婚姻设定),有些太突然了。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只能说,之前的章节你没有认真的去看。看看第六章,然后再说情节突然,看不懂,多看几遍。注意一下苏子常说的话,之前我便已经有了交代,只是你们看的不尽心而已。 ------------ 078:再疯一次 更新时间:2011-06-11 苏玖官的强势让勋皇着实有些不悦,可是尽管如此,勋皇也只得忍耐。 走到门前,徐蚌的脸上依旧挂着丝丝笑容,看着勋皇,徐蚌轻声道:“恭迎陛下回宫。”勋皇寒着脸,看了看徐蚌,什么也没有说,便朝着门外走去。 正当勋皇即将踏出门的时候,只听苏玖官轻声道:“明日便是一个黄道吉日,这日子是燕白山那个人给算出来的。大婚,就放到明日吧?” 勋皇寒着脸,轻轻的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便向着门外走去。 苏玖官也不再去理会勋皇,只是看向了苏碍,轻声笑道:“怎么?觉得我很可怕?这个世界便是这样,当你遇见了一个自己感觉十分强大的人之后,在遇见另外一个比他更强大的人,你不会有旁的想法,只有畏惧。” 笑了笑,也没理会苏碍的表情,苏玖官继续道:“这天下间,比你们所谓的陛下强大的人物不是没有,但也不多。所以你也不必畏惧,碰到那些人,他们可不会因为一丁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便让你消失的。” 苏碍闻言忽然轻声一笑,看着苏玖官,轻声道:“那你呢?你会不会加害我?” 苏玖官一愣,随即看着满脸笑容的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不会,若是我想要加害你的话,今日便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了。” 苏碍闻言若有所思,半晌,苏碍看了看苏玖官,轻声道:“你和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她的事,你知道多少?” 苏玖官笑了,笑的无比悲怆。摸了摸苏碍的头,苏玖官,这才轻声回答道:“我和你娘从小在一起长大。至于她的事,既然苏子常没有告诉你,那我也不便告诉你。不过,你娘的能力,可不是你现在这个层次可以想象的。” 苏碍点了点头,随即问道:“那……是谁杀了她?” 苏玖官当然明白苏碍在问谁,轻声一笑,看着苏碍,苏玖官轻声回答道:“如今的你,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什么时候你能进的了燕白古居,你便可以再来问我。” 苏碍摇了摇头,看着苏玖官,半晌,这才开口:“我觉得这种事情你还是告诉我比较好。毕竟这些事情也是我的事,不是吗?” 苏玖官笑了笑,随即拍了拍手,看着苏碍,轻声回答道:“这些事情,现在真的还不能说。小家伙,努力吧。还是那句话,什么时候你能进的了燕白古居,什么时候你再来找我问这些问题。到时候,我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着,苏玖官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紫色葫芦,递给苏碍,轻声道:“若是以后有人要杀你,就把这个东西给他。” 苏碍一愣,看了看苏玖官手中的紫色葫芦,轻声问道:“难道我给他这个东西,他就不杀我了吗?” 苏玖官笑着摇了摇头,看着苏碍,回答道:“杀不杀你,我不敢说。我可不是燕白山上那个通天地的老小子。不过,你拿着这个东西,想必他们也会卖我几分薄面的。” 苏碍轻轻的接过紫色葫芦,看着苏玖官,轻声问道:“你想从我的身上得到什么?” 在苏碍看来,眼前这个人可不是那种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既然对方给自己东西,那定然会让自己拿出同等的利益来交换。 苏玖官闻言哈哈大笑,他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小家伙,年纪不大,心思倒是不少。拍了拍苏碍的肩膀,苏玖官这才笑道:“不求你别的,只求你对珊珊好便是了。” 说着,苏玖官走到了徐蚌的身边,看着徐蚌,轻声道:“咱们走吧,要不然一会儿苏子常那小厮怕是要进来与我拼命了。” 话音未落,只听门外传来一声轻哼,随即便听到苏子常的声音:“你也知道我要与你拼命?既然来了,想走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吧?” 苏玖官闻言笑了笑,看向门口,苏子常便站在门口处,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 “十几年不见了,你果然还是老样子,只不过就是沧桑了一些。”苏玖官看着苏子常,轻声道。 苏子常一笑,走进前厅,看着苏玖官,笑道:“你可是一丁点儿都没变啊?还是如同当年的那般强势。怕是今日之后,陛下便要找我苏家的事了吧?” 苏玖官闻言,轻声一笑,看了看苏碍,轻声道:“当年我若是够强势,那还有你什么事?你丞相府家大业大的,还会怕一个皇帝找事?” 苏子常摇了摇头,随即轻声叹道:“与人屋檐之下,岂有不低头之理。我可不像你,一人一剑一背负,所到之处皆是江湖。”(这是看到一个朋友给烽火的好友印象,拿来借用。) 苏玖官笑了笑,看着苏子常,轻声回答道:“这诗你还记得啊?不过这诗不适合现在的我了。老了,没用了。要不是这样,哪能轮到这小子在我身边?”说着,苏玖官还指了指一旁的徐蚌。 徐蚌闻言一笑,也不说话。只是那种架势,像足了一个跟班。 沉默了半晌,苏子常再次开口道:“老师近些年来如何?” 苏玖官闻言一笑,看着苏子常,轻声回答道:“身体还算硬朗,前些日子见过一面,他倒是利落,直接跑上了武巅,找那个老道士打了一架,还把那个老道士险些打残。若不是舍了一堆宝贝给了武巅,怕是那麻烦事少不了。” 苏子常闻言笑了笑,看着苏玖官,轻声嘱咐道:“人年纪大了,就那么点念想。咱们以后也会有那个时候的。到时候说不定你还回去武巅找那时候的老道士打一架呢。既然老师想玩,就让他去玩吧。你跟在后面擦屁股就好了。” 苏玖官闻言,苦着脸,哀怨道:“感情不是你去给老头子擦屁股啊?这老家伙哪次捅的不是天大的篓子?你倒是光棍,直接到了这齐国做了丞相,可算是哭了我了。” 苏子常闻言却是一笑,看着苏玖官,轻声道:“谁让你是大哥呢?老人家就得大的来照顾。要不然怎么凸显你的孝心呢?” 苏玖官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道:“这么些年,你还是用这话压我。我就纳了闷了。你说我为何要比你早一天去呢?” 苏子常闻言一笑,随即摆了摆手,看着苏玖官轻声道:“我可没有逼你。” 直至苏玖官最后带着徐蚌离开,苏碍也没有听出什么能够套出他们身份的对话。倒是听了不少生僻,但绝对意义不凡的地名。也算是长了见识。 “没有什么要问的?”苏子常看着苏碍,轻声笑道。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迎着苏子常玩味的目光,轻声道:“不想问,即便是问了,怕你也不会说吧?” 苏子常闻言一笑,看着冲着苏碍点了点头,轻声问道:“你就真的不想知道一些什么?” 苏碍一愣,沉思了一阵,这才看着苏子常试探性的问道:“燕白古居在何处?” 苏子常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在燕白山上。” 夜,静且凉。正准备回房间睡觉的苏碍看到站在自己房间前的那个身影,轻声一笑,随即问道:“这么晚了,跑过来作甚?” 那身影听到苏碍的话,明显一抖。随即转过身来,是卢珊那张恬静的脸。 “明日便与你大婚,想来看看你在做什么。有何不可?”卢珊脸上无悲无喜,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更加清澈。 苏碍笑了笑,随即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道:“没有什么不可。不过明天之后你也是要过门的女孩子了,晚上就不要再乱跑了。”说着,苏碍张开双手,便要去拥抱卢珊。 卢珊见状向后轻轻的撤了一步,算是让苏碍扑了一个空。轻轻的笑了笑,卢珊这才轻声说道:“所以今天晚上,便是我疯的最后一个晚上。” 苏碍闻言一愣,看着卢珊,轻轻的摇头道:“难道你嫁给我之后,我便不让你出去了吗?还是回去睡觉吧,明日你可是我的新娘子。” 卢珊摇了摇头,看着满天灿烂的星空,对着身边的苏碍,轻声道:“知道我为什么要嫁给你吗?” 苏碍愣了愣,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是觉得这种东西多说无益。毕竟不管怎么说,你明天都是要嫁给我的。” 卢珊没有理会苏碍的话,只是依旧看着夜空,半晌,这才突兀道:“只是因为你是这些年,我唯一见到而不讨厌的男人。这便是理由。” 苏碍闻言苦涩一笑,凑到卢珊身边,轻声叹道:“想来便是如此,你难道就不能让我多些念想吗?” 卢珊闻言,突然一笑。看着苏,半晌,这才轻声一笑、“苏之白,敢不敢陪我疯着最后一次?这一辈子的最后一次。” 苏碍看了看卢珊那满脸的期待,以及掩不住的哀伤,终于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敢!”一字落地,异常坚毅。 ps:第一章,三千字,各位,雄起不? ------------ 079:再婚 更新时间:2011-06-11 “去哪?你说。”苏碍面色柔和的看着卢珊,轻声问道。 卢珊一笑,轻声道:“就陪我在城里走走吧。反正这大晚上的,咱们不至于去游山玩水吧?” 苏碍笑了笑,看着卢珊,道:“算了,还是我带你去个地方吧。总比在京城瞎转要好的多吧?” 卢珊一笑,随即点了点头。跟在苏碍的身后,映着月色,走出了丞相府。 “你是要带我去哪里?”卢珊跟在苏碍的身后,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辰,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苏碍一笑,看着卢珊,请声道:“不急,马上就到了。” 虽然如今是深夜,且是孤男寡女,可卢珊竟没有半丝害怕的神情,反倒一脸的镇定自若。不过想想也对,怕是以卢珊的身手,那些所谓的小流氓七八个都无法近身吧。 “就不问问我那天为何要杀你?”卢珊走在苏碍的身后,突然轻声说道。 苏碍一愣,随即站住了身子,轻轻的摇了摇头,笑道:“此刻不想知道,若是你想说,那到明天再告诉我吧。” 卢珊愣了愣,随即看着苏碍,轻声笑道:“那若是我到明天不想再说了呢?” 苏碍一笑,轻声回答道:“随便你。说不说,其实都是一样的。” 听到苏碍的话,卢珊也就不再言语,只是跟在苏碍的身后,不知掉在想些什么。 不多时,卢珊便跟着苏碍来到了一座破庙前。因为是晚上,这周围的东西卢珊也看不真切,只是隐约觉得,这庙十分熟悉。 苏碍站在庙门之前,看着那庙门上新挂的牌匾,轻声一笑,对着身边的卢珊,轻声道:“这里叫鸡鸣寺。” 卢珊闻言一愣,正想开口询问,只听苏碍接着道:“这个名字是我取的,怎么样?好听吧?” 听到苏碍的话,卢珊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问题,顿时又咽了下去。 忽然,卢珊被这鸡鸣寺门前,那尊倒坐的菩萨所吸引。 看了看那座菩萨,又看了看苏碍,卢珊这才轻声问道:“你知道那个典故?” 苏碍有些茫然,看着卢珊,轻声疑惑道:“什么典故?” 卢珊笑了笑,随即轻声回答道:“问菩萨为何倒坐,叹终生不肯回头。” 苏碍一愣,随即看着卢珊,满脸惊诧道:“这句话是谁告诉你的?”说话间,苏碍将卢珊拉到了那尊菩萨像前,指了指那里自己提的字,惊恐道:“你自己看。” 顺着苏碍手指的方向,卢珊顿时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这,这首诗怎么会在这儿?”卢珊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苏碍一笑,似乎是自言自语道:“原来还有别的人也来过这个世界啊?”声音弱不可闻,仅有他自己能够听到。 原本以为昨日便可结束的大婚,愣是因为苏玖官的插手,推到了今日。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今日苏碍还得去娶两个妻子。对,没有错,两个都是正妻。 这是勋皇与苏玖官之间的交易。也是他们底线的临界点。在此之下,谁也不可能在向后一步。这一切,都是为了面子。 今天来的人,居然比昨日的还要多。或许昨日还有一些齐肩王派在府中观望,却没料想齐肩王自己居然去参加了那场婚礼。 既然自家的靠山都已经放下身段,去参加那两个年龄虽小,背景恐怖的小辈婚礼,他们还能有什么理由坐在家里呢?更何况,今日之事还有另外一个主角,那便是大齐国唯一的女王爷,紫衣王卢珊。 大部分的大臣是并不知道苏玖官与勋皇之间的协议的。或许这不能说是协议,只能称作是互相的妥协。 既然消息传出的少。那么,壮着胆子戳苏碍脊梁骨的闲言碎语定然不会少了。今日这京都的街头巷尾,到处都是对苏丞相家的公子的议论。 原本已经在参了胡乙世之后,便已经开始慢慢沉寂下来的苏碍,这次又一次的被推倒了风口浪尖。不是议他洪福齐天,只是百姓对一次娶两位正妻,还有些接受不了。 这个世界便是这样。若是你做出什么事有悖于这里的规则。那你总是要受尽白眼的。有些运气好的人,或许能够改变这种规则。运气不好的,怕是要被淹死在唾沫星子里。 苏碍此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的人。只是苏碍觉得自己一觉醒来,有一种想要尖叫的冲动。 浑身赤.裸的苏碍身边躺着一个同样浑身赤.裸的女子。虽然头发有些散乱,遮住了大半张脸。可是苏碍还是一眼认出了身边的女子,居然会是卢珊。 拍了拍脑袋,苏碍只是依稀记得,自己昨天晚上似乎到了鸡鸣寺。然后在那里发现了不知谁埋的酒。然后就喝了起来……再然后……再然后苏碍真的想不起来了。 “醒了?”卢珊幽幽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苏碍,随即面无表情道“不用自责,昨晚的事是我先挑起的。与你无关。” 苏碍闻言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道:“我知道,怕是我自己冲动了。你也不用替我开脱,我自己喝多了什么德行,我自己知道。” 卢珊笑了笑,也没有说话。半晌,这才看了看身边的苏碍,轻声道:“今日便嫁给你了。我还是回王府等着你的八抬大轿吧。” 苏碍一愣,随即看着卢珊,轻声笑道:“难道就不能待在丞相府,让你相公我少受些劳累?” 卢珊一笑,看着苏碍,轻声说道:“怕是我嫁给你,便已经让人戳了无数次的脊梁骨了。若是今日还在丞相府待着,我以后恐怕便没有颜面混在京都了。” 就在这时,只听门外一声嘹亮的大喊:“请新郎穿衣洗漱,迎娶新娘咯。” 苏碍闻言,看了看卢珊,却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对视之时,苏碍自嘲一笑,轻声道:“今日已经是我第二次结婚了。两天,结两次婚。我这婚怕是结的有些太快了吧?” ps:正在准备新书,一本言情故事。书的名字暂时不透露,预计会在七月份上传,上传之时一定通知大家,还望大家能够给力啊!另外说一下,不是奸臣要太监,只是那本言情,是送给某人的礼物。 ------------ 080:醉了 更新时间:2011-06-12 卢珊闻言一笑,拍了拍苏碍的额头,轻声道:“我这便先离开了。你莫要让我等的时间长了。” 苏碍笑了笑,看着卢珊,轻轻的点了点头,这才回答道:“怎么可能,这世界上,让谁等我,也不能让你等我啊。” 卢珊轻声一笑,不再说话。穿戴好之后,将门打开,在门外丫鬟的惊诧目光之下,淡然的走出了房间。 苏碍看到这一幕,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他当然知道此事卢珊心中的想法,只怕现在的卢珊,都有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心思了。 直到那抹紫色的消失,苏碍这才起床。看着门外那些面色微微有些脸红的丫鬟,苏碍轻声一笑,道:“这里不用你们了,把衣服放下,你们可以离开了。” 那些未经人事的丫鬟巴不得苏碍说这种话呢。纷纷应了一声是,便赶忙离开。微红的面色,掩不住她们心中的杂乱。 自己拿起衣服,苏碍只是觉得有些可笑。这件衣服已经不是前一日的那件了。按照大齐国的习俗,婚衣只可以穿一天。因为结婚的时候,喜气多,但是身上的邪气也重,这婚衣沾染了邪气,以后夫妻俩人就不好好过日子了。所以,这结婚的婚衣就只能穿一天。 换好了衣服,苏碍站在黄铜镜前,看着自己满身的大红,一片喜气洋洋,顿时觉得有些可笑。 原本按照苏碍的心思,想要办一场西式的婚礼。可是苏碍将这个想法告诉苏子常的时候,却被苏子常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被苏子常拒绝,苏碍当然心中有些怨气。不过细细一想,还是觉得苏子常做的有些道理。整个大齐国都是过这种婚礼,自己没必要去鹤立鸡群,惹得大家都不高兴。要知道,在大齐国,黑色和白色都属于是吊丧的颜色。 洗漱完毕,只听门外一声清脆的喊声。“新郎出门接新娘咯……” 连喊了三遍,苏碍这才缓缓的走了出去,看着门外一种往常跟自己在街上飞扬跋扈的小厮,轻声一笑,苏碍这才轻声说道:“走吧,咱们这就去接你们的少奶奶去。” 说着,苏碍从怀中掏出红包,将红包一个个的分发到他们手里。红包里装的是一百两的银票。对于丞相府以及丞相府那些眼界早已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下人们来说,这并不算多。可是放在寻常百姓手中,怕是十年也赚不到一百两的银票。 依旧没有骑马,苏碍坐在轿子中,看着街边凑热闹的百姓,脸上挂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苏碍所乘的轿子后面,是两个挎着篮子的家丁。篮子里装的不是别的,正是一枚枚的铜钱。那两个家丁,时不时的从篮子里抓出一把铜钱,撒在街道上,算是分发的喜糖。 不得不说丞相府家大业大。寻常的大户人家也只敢撒一路喜糖,可是这丞相府却敢撒出一路的铜钱,那些身上一股酸腐气息的书生们,怕是会更恨那个大齐国的‘奸相’了吧。 丞相府的众人倒是没有在意这一点。一是被人戳脊梁骨戳惯了,在大齐国的百姓心中,怕是什么坏事都与丞相府脱不了干系,苏子常这个人,也懒得与那些刁民计较,所以丞相府的名声一直不好。 二是丞相府还真不在乎这些小钱,毕竟这是皇帝嫁女儿,即便不算紫衣王的嫁妆,但是初静公主的嫁妆便已经能让这婚礼回本。苏子常不在乎,苏碍不在乎,底下的人当然也不在乎,如今他们的想法只是如何再将这婚礼的场面办的大一些。 虽然是一次娶两个人,但是依旧没有出现那种苏碍站在岔路之间犹豫的狗血桥段。说来也巧,这齐肩王府与紫衣王府仅仅是一墙之隔,两座王府都在一条街上。 当然,这里面不是没有含义的。传说这王府最早是紫衣王的亲生父亲住的地方,后来传给了紫衣王。而当时紫衣王的权势虽然算不上通天,但也无人招惹。而且紫衣王又是一副与世无争的表情,所以想要与紫衣王套近乎的人,更是不少。 说来也巧,原本紫衣王府的旁边,是一栋别院。恰好那别院是齐肩王派的一位大臣的。那大臣见齐肩王时常想拉拢紫衣王,于是便将这别院献了出来。于是便有了如今的齐肩王府。 走到两栋王府之间,苏碍顿时有些犯难了。现在这京都的百姓都看着呢,苏碍先去接了哪个,都是扇了另一位狠狠的一巴掌。这种得罪人的事,苏碍可不干。 皱着眉头,思忖了半晌,苏碍对着身边的一个小厮一招手,沉声道:“去通知两家人,让各自的新娘出来,我站在两栋王府之间等着她们。” 小厮闻言一愣,有些怪异的看了苏子常一眼,随即恍然。轻轻的点了点头,那小厮轻声道:“少爷放心,小人今日定然会将两位少奶奶接回咱丞相府的。”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拍了拍那小厮的肩膀,轻声道:“没你说的那般严重,只是不想让别人看笑话而已。你办事,我觉得妥当。” 小厮轻声一笑,随即对着苏碍一抱拳,道:“少爷敬请放心,小人一定会办的漂漂亮亮的,不给咱们丞相府丢人。”言罢,小厮便向着身边的几个家丁使了眼色,几人立刻跟在了他的身后。 看着已经走远的几人,苏碍不知怎地,突然大喊了一声:“记得给红包。” 那几人身子一顿,随即互相交谈了一阵,终于有个人讪讪的跑了回来,看着苏碍尴尬笑道:“若不是少爷提醒,怕我们今日便要硬抢新娘了。” 苏碍笑了笑,轻声教训道:“毛手毛脚的,若是让你们的未来少奶奶知道了,看你们还怎么混。” 那小厮笑了笑,也没有在意。他知道苏碍是在拿他开玩笑,也不说什么,只是接过旁边人递来的红包,这才对着苏碍,轻声道:“少爷,那我就去了。” 苏碍笑了笑,道:“去吧,若是红包不够,尽可来取。” 笑话,丞相府这种权臣的家中会担心红包的问题?怕是整个京都钱号之中,有五分之一的钱都与丞相府有染吧。苏碍只是觉得,如今这事情就是做给天下人看的,不能跌了面子。 半柱香的时辰,虽然显得有些长,可是苏碍却等的一点也不着急。静静的坐在轿子里,口中哼着小曲,仿佛结婚的不是他一般。 终于,只见一个小厮跑到苏碍的轿子边上,对着轿子里的苏碍,轻声道:“少爷,拿下了。” 苏碍闻言一笑,随即道:“什么叫拿下了,那是你家少奶奶。不要把你家的少奶奶当做是京都那些不入流的纨绔。” 小厮闻言,满脸堆笑,点头称是。可是脸上却没有显示出丝毫的后悔之意。 两顶八抬大轿伴随着一阵阵的唢呐声,离开了王府。坐在轿子里的苏碍笑的那是一个花枝招展。 来到丞相府,宾客早已坐满。苏碍面带微笑的从轿子中走了出来,双手牵着两位新娘,满脸微笑的走进了丞相府。 刚到门口,只听门外一阵鞭炮声响。趁着鞭炮的声音,周围的道喜声顿时一片。 苏碍一个个回礼,直到苏碍自己已经感觉有些麻木的时候,身边的媒婆这才给苏碍解围,说是不能误了拜堂成亲的吉时。 拜堂成亲,依旧与昨天无二般,只是到夫妻对拜之时,让苏碍有了不小的郁闷。站在中间的他,顿时不知道该向哪边拜才好。 最终还是在苏子常的提醒下,苏碍让自己的两位新娘子站在了一边,自己站在另外一边,总算是把这个尴尬的问题给解决了。 拜完堂,剩下的定然是入洞房。可是这个时候的入洞房可不是行人道。毕竟大白天做那个,而且还是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苏碍到底还是有些不习惯。 这个时候的入洞房其实只是将新娘的盖头掀开,然后让新娘换身衣服,便出来敬酒。 自家娶了两个新娘,苏碍当然是忙的不可开交。两个老婆彼此不服气,还差着辈分。较量当然是在所难免的。 眼看着宾客们的饭都快吃完了,自己还没有带着两位出去敬酒,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制止了二人的明争暗斗,带着二位出去敬酒。 说来也有趣,这二人若是有一人身份卑微,这种事情便可以过去。可惜,这二人都是属于那种强势的人,恰逢这初静公主还有些刁蛮。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幕。 带着二位夫人将酒敬了一遍,苏碍只是觉得一个头晕眼花。在场的都是混迹在大齐国官场上的人,酒量可想而知。一轮下来,苏碍只是觉得想吐。 “各位,咱们让新郎讲上两句吧。”一个同为议事处的官员,看着已经站不稳的苏碍,突然站起来大声喊道。 众人一听,认同声顿时一片。一个个怂恿着苏碍,将自己如何将这两位女子娶入家门的事情说出来。 这种事情苏碍当然不会说,索性就地一躺。 他醉了…… ps:没想将大部分的笔力用在婚礼的描述上,只是过渡一下。毕竟小苏大人还是有正事要办的,这里带过就行了。 ------------ 081:夫人 更新时间:2011-06-12 苏碍只是觉得自己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等到悠悠醒来之时,苏碍这才发现,原来已经到了晚上。淡淡的烛光摇曳,只见身边坐着的是紫衣王卢珊。 苏碍轻声一笑,看着卢珊,轻声问道:“怎么?有怨念?” 卢珊面无表情,看着苏碍,沉声道:“即便是有,又能如何?咱们只不过是皮影戏里的皮影,怎么生活,咱们说了不算。” 苏碍笑了笑,轻声道:“我觉得,你我还是有能力反抗的。而那公主怕是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吧?” 卢珊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其实咱们之中,也只有她是最轻松的。想必昨日你见干爹的时候,干爹跟你说了一些吧?” 苏碍一愣,看着卢珊,满脸疑惑道:“告诉什么?” 卢珊见苏碍满脸的疑惑,轻声一笑,道:“没什么,既然干爹没有说,那我也不便开口。怕是现在的你,还不是知道这些的时候。”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道:“你和你干爹一样,都是喜欢将话说半头,将人的胃口吊起来,才肯开口的。” 顿了顿,苏碍紧接着道:“他昨天倒是跟我说了些,我也猜了些,说给你听听?” 卢珊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那你就说与我听听。” 苏碍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下,这才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昨日从他与陛下说话的语气中可以猜出来,他的地位与陛下平等,甚至更高。” 说到这,苏碍停顿了一下。卢珊闻言轻轻的皱了皱眉头,随即轻声道:“很好,继续。” 苏碍笑了笑,看着卢珊,继续道:“最后他能让陛下妥协,说明他身后的势力恐怕不那么简单。若不然,怎么能保你一个皇室的外姓人周全?” 卢珊闻言,轻轻一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保我周全的可不是他,而是我这个姓。我原本可是与你那陛下是一个姓氏。不过后来,我跟我娘的姓了。”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可怎么也想不到有哪个手腕通天的家族能够与卢这个姓氏搭上半点关系。 卢珊似乎也猜出的苏碍心中所想,轻声一笑,看着苏碍,卢珊轻声道:“不用想了,若是这个姓氏被众人熟知了,那才是真正的怪事。怕是这大齐国之中,知道这个姓氏的人,不超过一双手吧。” 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他知道,在这一个手的人中,一定会有自己的父亲一个。不是极端的自信,而是他明白,苏子常当真是手段通天。 卢珊见状也不想再将这个问题继续下去,看着苏碍,轻声一笑,卢珊这才轻声道:“今日我占了上风,那小姑娘心中定然会有怨念。不如你一会儿就去找她吧。我可不想被一个怨妇整天惦记着。” 苏碍闻言一愣,随即轻声一笑,看着卢珊,轻声问道:“难道她有怨念,你便没有怨念吗?这种话可不是你这个妻子应当说出来的。” 卢珊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看着苏碍,轻声笑道:“今日我嫁给你,说白了,也是为了利益。这些估计你懂。既然如此,我还有何怨念的呢?” 苏碍闻言,看着卢珊,认真道:“难道你就没有半丝喜欢过我?” 卢珊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我当日便与你说过,我只是因为不讨厌你,才嫁给你的,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 苏碍看着卢珊,半晌没有说话。终于在半柱香的时辰之后,苏碍还是轻声道:“果真还是我将自己看的太重了。” 卢珊一笑,看着苏碍的眼睛,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声道:“不是你将自己看的太重了,而是我的眼界太高了,这点,我承认。” 当天夜里,苏碍果真还是去了初静公主的房间。自此,*的家丁们便开始四处宣扬自家少爷一夜连御二女,且金枪不倒的不朽传奇。 第二天,苏碍起来的有些晚。不是沉迷女色的原因,事实上,前一晚苏碍连碰都没有碰初静公主一下。 只是昨日喧闹的婚礼,将苏碍累的不轻,加上喝了那么多的酒,所以才会起的晚。 苏碍起的晚这还情有可原。可是连带的,初静公主也起的晚了。原本关于苏碍的桃色段子便不少,这一下,更是加了一把猛料。 苏碍对这些浑然不觉,就算知道了,估计也是淡淡一笑。毕竟苏碍没讲这种事当成是背后戳脊梁的坏话,不仅如此,还觉得有些自豪。那些所谓的老当益壮的大臣们,哪个不羡慕我?苏碍心中定然会如此想到。 一顿饭吃的不温不火,新媳妇也是第一次见家里的主母。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只见三个女人坐在一起叽叽喳喳,苏碍顿时觉得好不头疼。 吃罢早饭,柳絮从身边拿出了两个紫檀木盒。熏过香,上面还描着金,一看便不是俗物。两个女人拿着那紫檀木盒,果真是好不欢喜。 一直没有插话的苏碍,只是在柳絮离开的时候方才轻轻的问了声安。柳絮也点了点头,没有实际的明争暗斗。 见柳絮离开,两个女人顿时将紫檀木盒打开。只见两个盒子里面都放着一个通体圆润的白玉手镯。 苏碍不懂玉,可是不代表这两个女人不是行家。两个身份都不是一般的尊贵,什么稀罕物件没有见过?所以再将这玉镯拿出来的时候,都是满脸的诧异 “这个,很值钱吗?”苏碍看着二人诧异的表情,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 初静公主闻言,白了苏碍一眼,随即轻声道:“这种东西岂止是值钱?根本就是有价无市的物件,每年给宫里进贡的也不多,父皇的玉玺便是用这白玉雕出来的。” 没等苏碍开口,只见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厮。 “少爷,少奶奶们,老爷……” 此话刚一出,小厮顿时感觉出了两道来意不善的目光,硬生生的将后面的话憋了回去。 苏碍见状,轻声一笑,道:“这位是珊夫人,这位是静夫人。你们以后就这么叫吧。”说着,还指了指身边的卢珊与初静公主。 ps:舒坦?舒坦就收藏,砸票,推荐给身边的朋友吧。不敢说我人品有多好,只是这本书只会断更,不会太监。各位,雄起? ------------ 082:问心无愧 更新时间:2011-06-13 两位刚过门的夫人闻言,顿时不约而同的瞪了苏碍一眼。不过碍于还有下人在,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脸上的怒意,谁都看的见。 苏碍见两人的表情,也不说话。用脚趾头想都能想明白,这两个人谁都不服谁。苏碍没有从中调解,主要还是害怕殃及鱼池。 苏碍这样想也不是毫无道理,两个都是从小到大养尊处优,就差在蜜罐里被溺死的主。彼此不服这是很平常的事。若是现在谁要从中调和,那无异于撞枪口。 两个女人的战争不会让苏碍有任何旁的想法。战与不战是她们的事,苏碍也是有一种眼不见心不烦的感觉。 “我说二位,这今天这么好的日子,就不出去逛逛?”苏碍也是感受到了两道凶狠的目光,终于还是十分不情愿的说道。 “相公,陪我回宫里去看父皇吧……”初静公主腻着声音,双手拽着苏碍的袖管,撒娇道。 苏碍一愣,顿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看着初静公主一脸的期待,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摇头道:“您这样说话,让在下无可是从啊。” 初静公主闻言,脸色立刻变了几变。看着苏碍,初静公主再次腻着声音道:“人家都嫁给你了,你还叫人家公主,你个死鬼,不理你了。” 这一句话一出,顿时惊了苏碍一身的冷汗。看了看身边的卢珊,苏碍递过去了一个求助的眼神,却发现,对方的眼神中充满了戏谑。 见状,苏碍也明白这卢珊是看定自己的笑话了,清了清嗓子,苏碍终于还是对着初静公主沉声道:“夫人,现在就回去看长辈,怕是不合规矩吧?” 初静公主一笑,看着苏碍,继续道:“你娶两个夫人就合规矩,陪人家回去看看父皇怎么就不合规矩了呢?” 苏碍顿时有些无语,却在这时听到卢珊,轻声说道:“相公,干爹说让咱们成亲之后去见见他,你说,咱们什么时候去啊?” 毫无疑问的,如今的苏碍成为了两个女人之间的战场。苏碍夹在中间,顿时有种里外不是人的感觉。 苏碍看了看卢珊,又看了看初静公主,这才轻声道:“二位,方才还想父亲叫你们过去。那个,我想父亲叫你们,定然是有重要的事吧?” 二女闻言一愣,这才想起方才好像是有人过来通传,说苏子常想要见自己。 虽然不情愿,可是毕竟是自家公公发话了,二女满脸不愿意的走出了房间。卢珊还好,初静公主走到苏碍身边的时候,对着苏碍轻声道:“相公,静静会想你的。” 此言一出,苏碍顿时有一种想要离家出走的冲动。不是逃到丞相府外,而是逃出大齐国的疆土。 目送着二女走出房间,身影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苏碍的心中顿时长舒了一口气。都说女人是老虎,这二虎相争,为何伤的是我?苏碍心中满是悲怆的想到。 说来也好笑,二女在转过走廊之后,关系忽然亲密了起来。 卢珊看着身边的初静公主,轻声笑道:“你刚才这一招,着实也让我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你是从哪学来的?” 初静公主笑了笑,随即轻声回答道:“这有什么?后宫之中什么不多,就是女人多。这么些年的耳濡目染,学上一些皮毛还是可以的吧?” 卢珊闻言轻声一笑,对着初静公主,轻声道:“咱们这个办法是不是有些过了?毕竟这些事情与之白无关。” 初静公主闻言,轻声一笑,看着卢珊,轻声道:“不是您昨天告诉我,说丞相府没我想的那么简单的吗?既然没我想的那么简单,那咱们就通过苏碍的口,让他们知道咱们心中的不满。” 正说着话,只听二人身后传来一个淡然的声音。 “你们是想做给谁看?” 二女闻言,均是身子一震,转头看向来者,二女满脸的惊诧。 只见苏子常一身白衣,腰间别着金黄色的一块腰牌,站在走廊之中显得风度翩翩,若不是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褶子,这苏子常定然又是那些京都大小姐们朝思暮想的对象。 既然公公在此,两个人也不敢继续乱说,纷纷上前施礼问安,一股子大家闺秀的做派。 苏子常对礼数这方面其实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方才二女说的那些话。面色阴沉的苏子常看着二女,终于还是沉声冷笑道:“你们的本事不小啊,居然能知道丞相府不简单?你们还知道什么?一并说出来吧。” 此时的初静公主听到苏子常的话,恨不得狠狠的扇上自己几个大嘴巴,同时心中也在暗自咒骂,这个老不死的,早不来晚不来,如今这个时候来,他不是就像看我出丑吧? 苏子常似乎看出了初静公主的想法,轻声一笑,随即看着初静公主轻声道:“我可不是专程来让你出丑的,只是刚好听到而已,今日让你一次性说完,我以后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 说话期间,苏子常的脸上一直挂着点点的笑容。可是这些话传到初静公主的耳朵里,顿时如同阵阵惊雷。 站在一边的卢珊似乎有些看不下去,看着苏子常,轻声道:“我们都是小辈,您是长辈。您还是不要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跟我们晚辈见识了。这事要是让干爹他们知道了,怕是大家都要不开心。” 苏子常闻言轻声一笑,看着卢珊,半晌,这才轻声问道:“你是在吓唬我?我倒是忘了,你可是大齐国的王爷。” 苏子常说这话,多少带有一些讽刺的意味。不过更多的确是对卢珊的警告。 卢珊在前天便已经知道了苏子常这个大齐国的丞相代表了什么。她也知道,若不是这些年干爹苏玖官护着自己,就凭自己这性子,怕是早就已经死了。一个连自己干爹都敬重的人,卢珊怎能怠慢? 轻声一笑,卢珊看着苏子常,轻声道:“父亲,您可误会我了。儿媳再是大齐国的王爷,不还得叫您一声父亲不是?” 苏子常闻言,轻声一笑,看着卢珊,轻声道:“怕是你这一声父亲叫的心不甘情不愿吧?也对,让你叫我父亲,倒也是苦了你了。” 面对苏子常的冷嘲热讽,卢珊当然不会放在心上。她明白这是苏子常在磨自己的性子,让自己以后放的乖巧些。想到干爹让自己什么事情都缓着来,莫要与苏子常硬碰硬,此时的卢珊也只有忍了。 苏子常见状却是轻声一笑,看着卢珊的表情,轻声说道:“我不知道在你来之前苏玖官跟你说了什么,不过这进了我们苏家,就得遵守我们苏家的规矩。千万不要自作聪明。” 说着,苏子常转头看了看如今满脸紧张的初静公主,随即轻声道:“你也是一样,在这丞相府,就莫要把你的公主脾气用在我们丞相府。” 初静公主闻言急忙点头,示意自己听明白了。 苏子常看着初静公主一脸的紧张,轻声一笑,随即轻声道:“你也不要怕,我又不是吃人的妖怪,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初静公主闻言一愣,随即看了看苏子常,确认是在跟自己说话之后,赶忙摇头。 “没……没……我没紧……张” 苏子常闻言轻声一笑,也不说什么。只是走进自己的书房,在即将进入书房的一刹那,苏子常突然回头看着二女,满脸冰冷道:“不管你们为谁做事,做什么事,最好不要打之白的主意,否则,我不介意让大齐国的人在惊讶一次。” 言罢,苏子常便头也不转的走进了书房。只留下二女站在那里,口中连呼不敢。 “你真的就想这么出手?不怕那些人要了你的命?”柳絮站在苏子常的书房当中,看着满脸冰冷的苏子常,轻声道。 苏子常冷声一笑,道:“怎么?想从我这儿探些消息,好去通风报信?” 柳絮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你觉得我会吗?毕竟在这府上生活了十几年了,多多少少也会有一些感情的。” 苏子常轻轻摇了摇头,随即看着柳絮,沉声冷笑道:“你再怎么说我都不会相信。自你进入丞相府,我便从来没有信过你。” 柳絮闻言,也不在意,只是轻笑了一声,随即喃喃道:“你再如何说,我也不会在意。我问心无愧便好。” 苏子常突然被柳絮的话给逗笑了,看着柳絮,苏子常笑着问道:“问心无愧?当年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柳絮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子常,轻声说道:“当年是当年,与现在无关。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吗?” 苏子常闻言眉头一皱,看着柳絮满脸微笑,一副轻松无比的样子,苏子常终于还是开口问道:“说说看,若是让我觉得合理,我会相信你一次。” 柳絮闻言轻声一笑,看了看苏子常,随即拿起了一个放在桌上的茶杯,轻声道:“怕是我说出来了,你会觉得很不合理。” 言罢,茶杯落地,碎了一地。 ------------ 083:回娘家(一) 更新时间:2011-06-13 没等苏子常开口,柳絮轻声一笑,也没有在乎地上的茶杯,只是看着苏子常,轻声道:“我成了他们的弃子。” 苏子常闻言,眉头一挑,看着柳絮,沉声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这个理由吗?太生硬了些吧?” 柳絮闻言一笑,也不在意,只是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什么样的理由才不生硬?难道告诉你,我本来是你们这边的人,只是为了报仇雪耻,才暗自潜伏在他们中间几十年?你不觉得这个理由太老套了吗?” 苏子常没有说话,只是依旧冷冷的看着柳絮,等待着柳絮的下文。 柳絮见状,轻声一笑道:“就知道你不相信。不过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怎么做,在你。” 正在柳絮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苏子常这才沉声说道:“我信。” 柳絮闻言,轻声一笑,轻声道:“这么多年了,你就这一次有些胆魄。二十年前你若是有这胆魄,你便不会是大齐国的丞相。十年之前,你若是有这胆魄。那她也就不会死了。” 苏子常闻言,眉头一皱,随即冷声道:“你是在嘲笑我?还是在试探我的底线?” 柳絮回了一声不敢,便轻身走出了书房。留下苏子常一个人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三天过去的很快。一眨眼的功夫,让苏碍头疼的回娘家,终于还是来了。 不过令苏碍有些不解的是,二女这几天竟然没有争风吃醋。这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苏碍,顿时有些无语。有时候,苏碍真想问问她们到底是怎么了,可惜终究不敢。 吃罢早饭,初静公主便开始缠着苏碍,让苏碍与自己一道回宫。 苏碍看了看卢珊,见对方没有任何表示,终于还是放下心来,满口答应。最后倒是还不忘对卢珊补充一句,说下午去看苏玖官。这让本来面色微寒的卢珊,脸上也多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安排好了一切,只见没有多大一会儿,便来了一个小厮,对着苏碍耳语了几句,苏碍立即轻声一笑,看着初静公主,轻声道:“轿子已经备好了,咱们走吧?”言罢,回头看了一眼卢珊,轻声问道:“你去吗?” 卢珊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还是你们去吧,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苏碍当然知道卢珊在想什么了,表面上看起来卢珊是识大体,可是实际上,卢珊却是不想让初静见苏玖官。至于为何,苏碍便不得而知了。 走出丞相府,刚一入轿,却见初静公主从自己的轿子中跑了出来,坐进了苏碍的轿子,轻声道:“咱们已然是夫妻了,出门做两顶轿子,显得生分。” 猜不透初静公主到底在想什么的苏碍只得轻声一笑,随即轻轻的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吩咐轿夫起轿。 初静公主原本便很少出宫,而在丞相府的这几日,因为惧怕苏子常的原因,也是没有敢踏出丞相府半步。这一次出门,顿时让卢珊有些眼花缭乱。 “相公,你看,那是什么?怎么围了那么多人啊?”卢珊指着一处人多的地方,对着苏碍轻声问道。 苏碍一笑,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了一点,随即轻声笑道:“那是耍把式的艺人,你若是想看,我让人把他请回家。” 卢珊闻言顿时点头,苏碍从轿中伸出手,一名小厮顿时走到了苏碍的身边,轻声问道:“少爷,有何吩咐?” 苏碍笑了笑,指了指那便卖艺的摊子,随即轻声道:“把那里耍把式的艺人请回家去,少奶奶想要看。” 小厮闻言,立刻点了点头,随即道:“少爷,是让他们常驻?还是让他们耍一次堂会就走人?” 苏碍一愣,看着小厮,轻声问道:“这里面有什么讲究?” 小厮一笑,对着苏碍,轻声回答道:“少爷可能不知道,这些人在这儿卖艺,都是想让大户人家看上自己,然后自己去大户人家常驻。常驻呢,就是大户人家管吃管住,每个月给些闲散银子,他们则是随叫随到。平时也不会劳烦主家。”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道:“让他们耍一次堂会便走人吧。先把定钱给他们,不要说咱们是丞相府的。” 小厮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也不说什么,快步离开。 忽然一旁的初静公主似乎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赶忙拍了拍轿子的边缘,轻声喊道:“停轿停轿,我要下去。” 苏碍一愣,有些疑惑的看着初静公主,轻声问道:“你看到什么了?这么激动?” 初静公主也不理会苏碍,只是急忙下了轿子,向着路边的一个小摊跑去。 一个公主,还是丞相府的少夫人,走在街上,这若是让那些反贼知道了,恐怕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于是乎,在初静公主踏出轿子的一瞬间,周围丞相府的人,以及隐藏在暗处的高手,全部都警惕了起来。 苏碍也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如此吸引一位公主。走到近处一看,这才发现原来吸引公主的居然是一串串的冰糖葫芦。 “相公,这是什么啊?可真漂亮。”初静公主摘下一串冰糖葫芦,拿在手上,看着苏碍,轻声问道。 苏碍笑了笑,有些宠溺的看着初静公主,轻声道:“喜欢?这个不是看的,是吃的,不信你尝尝。” 将信将疑的吃了一颗冰糖葫芦,卢珊看着苏碍埋怨道:“酸死了,不过我喜欢。” 苏碍一笑,对着那卖冰糖葫芦的老板,轻声道:“把你的摊收了,跟着我们走吧。” 话音刚落,不等苏碍发话,身边的小厮便递过去了一张大齐国通用银票。随即便有小厮将那摊主拉到一边,询问家里是否还有其他人之类的话。 对此,苏碍也不甚在意,是指拉着初静公主的手,轻声道:“走吧,咱们该去见你父皇了。也不知道这一次他会赏赐咱们些什么东西。” ------------ 084:回娘家(二) 更新时间:2011-06-14 初静公主闻言,轻轻的瞥了一眼苏碍,随即冷哼道:“合着你娶我过门,就是看上我父皇的那些赏赐了?” 苏碍笑着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轻轻的拽了拽初静公主的袖口,便向着轿子走去。 轿子起,不多时便来到了紫禁城门前。因为苏碍成为了紫衣王的相公,所以丞相府上下便又多了一样特权,那便是可以用紫衣王卢珊,专享的那种紫色。 在大齐国,除了皇室之外,便只有卢珊一人还有专享的颜色。若要让旁人来看,或许还会觉得这是至高的荣誉,可是卢珊却明白,这是皇室对她的忌讳。 紫禁城门前,纵使是已经见惯了达官贵人的御林卫们,见到这紫色的轿子,也是心生寒意。 或许当初卢珊仅仅是紫衣王的时候,并没有这么让旁人惧怕。可是如今卢珊又多了另外一个身份,丞相家的儿媳。这可不得不让人深省了。 可惜这些侍卫们并不知道,今日坐在这轿中的可不是紫衣王卢珊,而是苏丞相的儿子和初静公主。否则的话,只怕他们会更加恭敬一些吧。 没有任何的阻拦,只是看了看宫里下的文书,这些侍卫们便放这轿子进去了。 往常来的时候,苏碍或许还得从宫门外下轿,然后徒步走进内宫。可是今日不用,因为这个驸马的身份,已经让他拥有了一些特权。比如:御书房五丈外乘马。 入了内宫,见了引领太监。苏碍便与初静公主一起踏在了通往御书房的路。 一路上的太监们显得异常的恭敬。这倒让苏碍有些不自然。若是放在往常,那些太监们虽然表面上恭恭敬敬,可是心中腹诽的绝对不少。可是今日苏碍见到的恭敬不同以往。发自内心,让人有些畏惧。 看到苏碍满脸的紧张,初静公主轻声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莫要以为整个大齐只有你一个人对下人好,你夫人我也是一样的。” 苏碍闻言,讪讪的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在苏碍看来,这对下人好也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东西。 走到御书房门口,那引领太监对着御书房的当值太监低声说了几句什么,之后便看那当值太监满脸堆笑的向着苏碍二人走来。 “公主殿下,驸马爷。这陛下这两日心情不好,所以小的恳求两位一会儿说话注意点。千万不要触了陛下的霉头。”当值太监站在二人面前恭敬道。 苏碍笑了笑,看着那当值太监,轻声道:“谢谢公公告诉我们这些,不过不碍事的,我们坐一会儿就走。” 那当值太监一愣,却发现苏碍的脸上没有那种预期的表情,终于还是忍不住低声道:“驸马爷怕是不懂规矩吧?” 这一问,倒是让苏碍有些摸不着头脑,有些疑惑的看着那太监,苏碍轻声问道:“什么规矩?” 那太监轻声一笑,随即低声回答道:“怕是驸马爷真的不知道那规矩。宫里传的规矩,公主出嫁之后第一次回宫是要在宫中待够三日的。” 苏碍一愣,随即看了看身边的初静公主,却发现初静公主也是满脸疑惑。 苏碍终于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那太监,轻声道:“好了,我知道了。还是谢谢公公了。” 那太监一笑,随即对着苏碍施了一礼,轻声道:“那便请驸马爷带着公主进去吧。陛下在里面等了一阵子了。” 苏碍点了点头,随即牵着初静公主的手,走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还是那般模样,与苏碍上一次来没有太大的变化。只见此时端坐在椅子上的勋皇正在批阅一份奏章。 看着正在批阅奏章的勋皇,苏碍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请安?怎么请?是叫父皇?还是叫侄子? 勋皇似乎也猜到了苏碍的心思,抬头看了看苏碍,随即轻声道:“还是叫我干爹吧,咱们各论各的,这样辈分不乱。” 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回答道:“是,干爹。之白今日携妻子初静来看您了。” 勋皇闻言一笑,放下了手中的奏章,对着门外候着的太监,轻声吩咐道:“来人,赐坐。” 早已在门外候了半天的太监麻利的搬来了两个凳子,放在了苏碍与初静公主的身后。勋皇指了指凳子,对着苏碍道:“坐。” 苏碍一拱手,随即坐下。初静公主看了看自己的父皇,终于还是轻声道:“父皇,孩儿想坐那儿。”说着,还指了指勋皇身边的一把椅子。 勋皇一笑,终于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对着初静公主轻声道:“自从你皇爷爷不在,也就你坐过那把椅子。旁人不会坐,也不敢坐。” 言罢,看了看苏碍,轻声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为什么这把椅子旁人不敢坐。这把椅子是我父皇所坐的,当年我父皇就是坐在这把椅子上教我做人做事的。”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在纳闷,这陛下告诉自己这些干什么。 勋皇也不在意苏碍纳闷的表情,转过头,看了看初静公主,轻声道:“怎么样,嫁人的滋味如何?丞相府那些人有没有欺负你啊?” 这话说的,苏碍只是一阵苦笑。他当然明白勋皇是在说谁,除了自己家的另外一口子,还有谁有能耐去欺负这位公主? 初静公主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声道:“夫家带我很好,主母还送了一只白玉镯子给我呢。” 勋皇闻言一愣,看向苏碍,轻声问道:“你姨娘扶正了?”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还没有,父亲没有发话,谁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拖着。” 勋皇闻言,轻声一笑,对着苏碍,轻声问道:“怎么?有怨气?朕知道,你现在也巴不得你姨娘一辈子不扶正呢,朕说的可对?” 苏碍明白,这是勋皇在试探自己,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勋皇,低声回答道:“之白觉得,这种事情就算我这个小辈掺和了也不一定管用,还不如让两位老人家自己琢磨去。” 勋皇闻言,轻声一笑,道:“早些年,苏子常与朕说你擅于虚伪,我还不相信。今日这一问,果然还是把你虚伪的一面给问出来了。” 苏碍闻言,也不反驳,只是轻轻的笑着,虽说这笑容有苦笑的成分。 见苏碍心中还是有怨气,勋皇也不在说下去,只是对着门外的小太监,再次吩咐道:“传口谕,让御膳房做些桂花糕送过来。” 门外值守的太监轻轻回了一句是,便听见一阵碎步声,渐行渐远。 看了看苏碍,勋皇这才调笑道:“怎么?不敢再吃这宫里的桂花糕了?放心吧,这次朕可不会再算计你了。”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轻声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算您在算计我一次,我不还得忍着吗?” 苏碍这话说的大胆,也不怕招惹勋皇。一个是勋皇定然要看苏子常的面子,就算动怒,也会原谅自己。二便是,就算勋皇不买苏子常的面子,还有苏玖官在那里。 勋皇确实也没有在意,只是轻声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你与你父亲一般,嘴里那词多。就似你方才那句,你父亲当年也便说过。只是朕这些年自负也看了不少书,却也没有发现这一句到底是出自哪里,你知道吗?” 苏碍当然不会说出来,只是看着勋皇,尴尬一笑,道:“只是在家听父亲提到过,觉得有意思,便记下了。” 勋皇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了看身边的初静公主,轻声问道:“在丞相府过的还习惯吗?” 初静公主闻言一点头,轻声道:“习惯,方才在街上还见到了不少以前没有见过的东西,前些年宫里的那些宫女还跟我说外面的世界有多么乱。这一看,乱是乱了些,可是总比宫里没点儿人气儿好吧?” 勋皇笑了笑,看着初静公主,轻声道:“朕也知道,你这丫头出了宫绝对会这么说的。既然是过日子,可不能只记得玩。就算事情不用你亲手去做,但是你也要明白一二。” 初静公主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也不吱声。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桂花糕送来了。勋皇看着苏碍,指了指桂花糕,轻声道:“吃啊,难道还要朕放在你手里,你才肯吃?” 苏碍闻言,似乎也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拿起一块桂花糕,整块塞进了嘴里,似乎在发泄怨念一般。只是呛出了眼泪,让苏碍好不难受。 初静公主看着苏碍,也不说话,只是偷偷掩嘴微笑。勋皇看着苏碍,虽然满脸的微笑,却不知道到底是在思忖些什么。半晌,这才道:“之白,可敢不负与我?” 苏碍一愣,停止了嘴里的咀嚼。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含糊不清道:“不敢……” 一时间,御书房的气氛显得冰冷无比,十分诡异。 ps:求收藏,求红票,求打赏,求一切。 ------------ 085:回娘家(三) 更新时间:2011-06-14 自从苏碍说出不敢之后,御书房里的气氛便开始变得怪异。终于还是在勋皇的摆手之下,苏碍与初静公主才如释重负度的走出了御书房。 “你方才便不应该那般说话,要知道,若不是我在,你可能已经要被杀头了。”初静公主紧皱着眉头,看着苏碍埋怨道。 苏碍闻言,苦笑一声,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只怕我要是表了忠心,死的会更惨。不知道你听过一句话没有,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对于初静公主,苏碍的心里还是十分提防的,若不是这样,苏碍怎可能将话说得遮遮掩掩的,不肯点透呢? 初静公主闻言,轻声一叹,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你这般的作为,让我夹在中间很难做啊。”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拍了拍初静公主的肩膀,轻声道:“好了,这些事便先不去想了,咱们想想接下来要去看谁?” 初静公主闻言,轻声一笑,看着苏碍,佯怒道:“你还想去看谁?当然是去看我额娘了?我们既然回来了,怎么能不去看看?” 宫里的规矩,皇子们出生之后便要与自己的母亲分开住,这里的皇子并不单指皇族的男性后裔,这里的子,是子女的意思。 所以说,初静公主与自己的母亲,其实是没有多少感情。不过毕竟是生自己的人,自己嫁人了,总该知会一声吧? 初静公主的母亲晏妃所住的地方距离御书房算不上远,由此可见,这晏妃在宫中也是属于比较得宠的一类。 跟着引路的太监走了估摸有半柱香的时辰,终于还是到了晏妃所居的地方。 算不上富丽堂皇,只是孤零零的宫殿之前,空着一大片的院子,让人的心中着实觉得有些怪异。 “什么人?这里是晏南宫,可是乱闯的地方?”只见一个小宫女,站在晏妃所居的宫殿门口,看着苏碍与初静公主,厉声叱喝道。 苏碍一愣,倒是那宫女的话讲初静公主给逗笑了。看着那小宫女,初静公主轻声问道:“才来几天吧?怎么连规矩都不懂?” 估摸着那引路的小太监也是怕波及到自己,赶忙上前,拉着那位宫女,急忙道:“哎哟,我的姑奶奶,您可消停一阵子吧。这两位都是您惹不起的主儿,您可千万不要惹事。” 这话一说,倒是让那小宫女不服气了,看着那小太监,厉声道:“谁是你姑奶奶?我是晏妃娘娘的干女儿,当你姑奶奶?你配吗?” 这话一出,倒是让苏碍的眉头皱了几皱,看着那小宫女,苏碍轻声道:“麻烦通传晏妃娘娘,就说议事处苏碍携妻前来叨扰。” 那小宫女闻言,眉毛一挑,看着苏碍,冷声嘲讽道:“你这又是从哪钻出来的?敢于我这么说话?当心我要了你的脑袋。” 啪! 清脆的一声响,只见那小宫女的脸上多出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初静公主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那小宫女,沉声道:“莫要将你的娇宠用在我们身上,本宫向来不吃这一套。” 似乎还没有明白过来,初静公主话中的那个‘本宫’。只见那小宫女眼泪唰的一下便下来了,随即便向门里跑去,一边跑还听嘴里不断的喊着:“救命啊,打人了。打死人了……” 不多时,只听不远处传来了一个无悲无喜的声音,对着苏碍二人轻声道:“是谁打了我的干女儿啊?”话语中的那份不容置疑,让苏碍心里觉得十分不舒服。 此时的初静公主还在气头上,看着正朝这里走来的那个端庄女子,沉声冷笑道:“是我,大齐昭和初静太平盛安公主。” 那端庄女子一愣,看了看初静公主,又看了看站在初静公主身边的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激动道:“你……你是初静?” 初静公主闻言冷冷的点了点头,看着那女人,冷声道:“是又如何?” 那端庄女子,看着初静,脸上的激动难掩,走近了一些,看着初静,轻声埋怨道:“你可是有些年月没有来看过额娘了?” 初静公主冷笑一声,指了指站在晏妃身后的那个如今已是满脸不可思议的小宫女,沉声道:“怕是我要早来些,便能早些受气吧?” 晏妃闻言,脸色立马僵了下来,看着初静公主满脸的气容,终于还是对着那小宫女,沉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就是他们一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我。娘娘,你可得为我做主啊……”小宫女看着晏妃,突然嚎啕大哭道。 见此幕,初静公主只是轻声冷笑,也不辩解。让在一旁的苏碍对初静公主又有了新的认识。 见初静公主冷笑,晏妃指了指方才为苏碍二人引路的太监,沉声道:“你来说,若是又半句假话,本宫拔了你的舌头。” 小太监闻言,当时便是一哆嗦,赶忙跪在地上,对着晏妃解释道:“是那小宫女,是那小宫女冒犯了公主殿下与驸马爷。小人说的句句实情,还望娘娘明察……”说到一半,那小太监立刻感受到了一股冰冷的目光,随即又补了一句。 晏妃闻言,转头看了看那已是满脸惊恐的小宫女,轻声问道:“是这样的吗?” 小宫女赶忙摇头,解释道:“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是他们三人站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奴婢才呵斥的。” 晏妃闻言,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对着身边的一众宫女吩咐道:“拉下去,刮花脸,逐出宫吧。” 那小宫女闻言,眼泪顿时犹如潮涌,只是跪在晏妃面前连呼饶命。可惜晏妃似乎心意已决,根本没有在意。 见那小宫女被拉了出去,卢珊这才对着晏妃冷声道:“这是我的夫家,是丞相府的公子。我现在已是他的妻子,今日来便是知会您一声。相公,咱们走。” 话语之中怨气滔天,根本不给晏妃丝毫说话的机会,初静公主便拉着苏碍离开,心意已决,不曾回头。 ps:求红票,求收藏,求打赏,求一切…… ------------ 086:回娘家(四) 更新时间:2011-06-15 看着怒意正盛的初静公主,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但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跟在初静公主的身后,缓缓离去。 “陛下,陛下……”一个小太监快步走到了御书房,站在勋皇的身边,踌躇了半晌,这才对着正在看奏章的勋皇轻声唤道。 “什么事儿?”抬头看了一眼那太监,勋皇这才问道:“让你办的事,有眉目了吗?” 那太监闻言谄媚一笑,随即对着勋皇,轻声道:“您让我办的事都已经办成了。晏妃娘娘身边的那个小宫女也被娘娘下令刮花脸了,一切都跟陛下料想的一样。” 勋皇闻言,放下奏章,略带深意的看着那太监,轻声道:“初静是什么反应?苏子常家的那孩子又是什么反应。” 那太监闻言轻声一笑,随即对着勋皇,轻声道:“回陛下的话,初静公主没哭没闹,就是看着心里怄着气,估摸着一时半会儿这气儿还消不了。不过苏丞相家的公子倒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站在一边看着。” 勋皇闻言竟然笑了起来,看着那太监,轻声道:“你说这苏子常的儿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太监闻言一愣,随即摇头道:“这个奴才倒是不知,只不过奴才觉得有些看不透这人。不过说实话,就凭奴才这榆木脑子,能看透几个人?” 勋皇笑了笑,随即对着那太监轻轻的摆了摆手,道:“行了,你下去吧。让外面的人给我端一碗参茶来。” 那太监应了一声是,便走了出去。 见那太监离开,勋皇原本微笑的面庞渐渐沉了下来。看着手边的奏章,勋皇沉声道:“苏子常,当年你负我,今日你儿子又负我。你到底想让我拿你这丞相如何?” 自紫禁城至丞相府。初静公主坐在轿子中,看着外面热闹的街景,一直沉默不语。 下轿,只听丞相府的下人们大声喊了一句:“恭迎少爷,静夫人回府。小的们,要赏钱咯。” 这是大齐国的规矩,媳妇儿第一次从娘家回来的时候,是要给街坊四邻的小孩儿们发赏钱的。若是放在大户人家,家中的下人们更是人人有份。 知道初静心中不痛快,苏碍也不在意,笑了笑,从身上掏出了事先已经准备好的红包,交给身边的小厮让其分发,这才带着初静走进了丞相府。 “你有没有发觉,今日的事情有些奇怪?”刚入丞相府,初静公主突然站住了脚步,看着苏碍,轻声问道。 苏碍一愣,随即摇了摇头,看着初静公主,轻声问道:“哪里奇怪?是你多疑了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苏碍心中也是疑惑。为何自己与初静刚到晏南宫便遇见了那刁蛮的宫女?若说不是有意安排,苏碍打死也不相信。 见苏碍否认,初静便没有在说下去。她明白苏碍是在装疯卖傻,否则以苏碍的聪明,怎么可能会看不出其中的门道呢? “回来了?”苏子常远远的便看到了苏碍与初静公主,见二人在说什么,苏子常这才轻声道。 苏碍闻言,倒是一笑,只是身边的初静公主在见到苏子常的一刹那,手心顿时出了一层冷汗。 有些疑惑的看了初静公主一眼,苏碍终于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或许在苏碍想来,能让这公主怕一个人,倒也是一件好事。 对着苏子常轻轻施了一礼,苏碍这才轻声道:“回来了。” 苏子常笑了笑,道:“今日怕是有你忙的了,一会儿再陪卢珊回去一趟吧。苏玖官那儿,我可应付不来。” 苏碍闻言轻声笑了笑,随即带着初静公主向着苏子常一施礼,便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苏之白,你快些收拾一下,与我去干爹那里。”这,便是卢珊见到苏碍之后的第一句话。 就算如此,苏碍也依旧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便回房间换衣服了。 见苏碍离开,卢珊这才拉着初静公主的手,轻声问道:“方才你们入宫遇见什么事了?怎么看你跟谁怄气似的?” 初静公主闻言挤出一丝苦笑,当真是比哭还难看。看着卢珊,初静公主回答道:“没什么,就是遇见了一个不长眼的宫女。倒是把我气到了。” 卢珊闻言一笑,拍了拍初静公主的肩膀,轻声道:“一个宫女,充其量也就算一个下人,你跟她们怄什么气啊?身子是自己的,跟这些下人怄气不值当。” 初静公主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却也没说什么。家丑不可外扬,初静公主还是没有将卢珊当成是自家人。 就在这时,只见苏碍换了一身蓝色长衫,虽然是粗布的,可是穿在苏碍的身上却显得神采奕奕。 “咱们走吧?要不然,你干爹该埋怨了。”苏碍看着卢珊,轻声笑道。 卢珊眉头一皱,随即白了苏碍一眼,道:“那也是你干爹,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想没想过要娶我过门。” 苏碍闻言赶忙陪笑道:“我干爹,我干爹。那个什么,咱们还是快些去看干爹吧。” 卢珊这才笑了笑,说道:“那咱们就走吧。”说着,卢珊走到了苏碍的身边,挽着苏碍,二人走出了门外。 走出丞相府,这次乘坐的则不是轿子,而是卢珊的马车。 坐上马车,苏碍看着卢珊轻声笑道:“还是坐你的马车好,舒服,而且还没有不长眼的家伙找茬儿。” 卢珊闻言,怪异的看了苏碍一眼,这才轻声道:“你都是议事处的长卿了,外带一个驸马的名头,用不了多长时间你的爵位也是一定会到手的,你现在倒是羡慕起我了?把我这紫衣王的名号给你,你要吗?” 苏碍闻言,赶忙摇了摇头,却不说话。只是将头转到了窗外,假装是在看风景。 而卢珊却没有因此便止住了说话,看着苏碍,卢珊轻声一笑,似乎自言自语道:“我这一辈子,就没有想过要争权夺利。那些都是你们男人该做的事情,我就是想按照自己的意思活着。” 苏碍闻言一愣,转头看了看卢珊,随即摇了摇头道:“你是想告诉我,嫁给我,不是你的意思,是吗?” 卢珊笑了笑,道:“的确不是我的意思,但是我不后悔。这辈子我能为干爹做得估计也就只有这一件事。反正你这个人我又不怎么讨厌。就当找了一处管饭的地方。” 苏碍看着卢珊,脸上难免有些怪异。合着我就是一长期饭票啊?苏碍心中想到。 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卢珊,苏碍轻声问道:“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若是闲下来,我陪你去。” 卢珊一愣,随即看了看苏碍的表情,发现对方并不是在与自己开玩笑,这才道:“说没有,那是骗人的。只是大齐国境内的地方,能跑的全都跑遍了。若是现在问我想去哪儿,我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燕南古居,另外一个便是想去大齐国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暗自思忖了一番,这才轻声道:“二十年之内,我带你去。” 卢珊闻言却是一笑,随即道:“怎么?准备辞官?怕是苏家不会让你这个如今如日中天的少爷退下来吧?” 苏碍闻言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声道:“柳絮已经有孩子了。若是男孩儿,我便与父亲努力,让他在二十年内有足够的手段撑起苏家。若是女孩儿,那我就只能靠我的儿子了。” 卢珊一愣,随即脸上浮现了一抹嫣红,轻声埋怨道:“大白天说这个,你也不害臊。谁要跟你生儿子啊。” 苏碍一笑,看着卢珊,轻声道:“当然是我与初静咯,我家另一房夫人不想与我生孩子,我又不能强迫人家,不找初静找谁啊?” 这种调笑,苏碍向来是点到为止。卢珊则是不说话,依旧看着车外,只是脸上的红润半天也散不去。 “小姐,到了。”只听外面的车夫用低沉的声音对着车内说道。 卢珊闻言,对着苏碍轻声一笑,道:“怎么?还得我抱着你下去?” 苏碍闻言赶忙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道:“还是不要了,要不然我先下去,然后抱你下去吧?” 卢珊闻言看着苏碍轻声佯怒道:“快下去。” 下了车,苏碍这才发现此时已经到了京郊。算不上偏远,距离城门也仅仅只有两百步左右,不过这地方倒是少了一丝京都的市侩与腐朽,倒是个散心的好地方。 轻轻的敲了敲门,只见开门的是一个家丁的男子。看着苏碍,那男子皱了皱眉头,轻声道:“主人不在,您请回吧。” 苏碍闻言一笑,这算是今日自己第二次吃到闭门羹了吧? 正在自嘲,却听卢珊在后面悠哉道:“小舞,这么些年不见,你倒是有长进了?” 那家丁一愣,随即探出头来看向卢珊,满脸的惊讶,半晌,才轻声道:“珊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卢珊闻言,轻轻赏了那名叫小舞的家丁一个脑瓜崩,轻声笑道:“干爹来了,我能不在这儿吗?进去通传吧。” 站在一边的苏碍看着二人,表情甚是怪异。 ps:隆重欢迎《陈家妖孽》的作者舞老二,前来《奸臣》友情客串。 ------------ 087:回娘家(五) 更新时间:2011-06-15 等那名叫小舞的家丁进去通传,苏碍这才看着身边的卢珊,轻声问道:“他,他叫小舞?” 卢珊笑了笑,轻声问道:“怎么?你听说过他?” 苏碍闻言赶忙摇头,心中却暗想道:妹的,不认识这个小舞,倒是认识一个写书的贱.人舞老二。特么《陈家妖孽》写的老子不爽,老子要鄙视他!(此处属于恶搞,只为借苏碍的思想传达出本人对舞老二那个贱.人的不满。当然,你们也可以看作是,我在凑字数。) 见苏碍摇头,卢珊轻声道:“不认识你干嘛那么激动?” 苏碍一笑,却也不解释,只是心中却思忖着别的事情。 “珊姐姐,师尊有请。请问您可是苏大人?师尊一块有请。”名叫小舞的家丁出来之后,对着苏碍与卢珊二人说道。 苏碍笑了笑,这才对那名叫小舞的家丁轻声道:“谢谢了。” 那家丁笑着摇了摇头,道:“没有的事儿,你们进去吧。我出去跟魁子哥聊一聊,毕竟好多年没见了。” 这家丁的后半句话让苏碍有些摸不着头脑,看了看卢珊,只见卢珊轻声一笑,指了指门外的车夫,苏碍立刻会意。 “小姐,您可终于来了。我还当您把彩怡忘了呢。”名叫彩怡的小丫头人还没到,声音变先传到了。 看着彩怡跑了过来,卢珊轻声一笑,道:“都已经是大姑娘了,以后不要再这般莽撞。要不然以后我将你许配给谁啊?” 彩怡一笑,随即撒娇道:“彩怡要伺候小姐一辈子。”言罢,看到了卢珊身边的苏碍,只见彩怡眉头一挑,道:“苏之白,有没有给我带好吃的?” 苏碍闻言一愣,但毕竟是混迹在官场的人物。须臾恢复正常,看着彩怡,苏碍轻声笑道:“我怎么可能将你这个小丫头忘记呢?只是备的太多,不好带过来,全都在府上呢,要不然你一会儿随我们一起回府,去吃吧?” 彩怡闻言,轻哼一声,看着苏碍,冷声道:“我就知道你没有给我准备,哼,以后你与小姐吵架,看我帮不帮你说话。” 苏碍闻言着实有些无奈,倒是卢珊看着彩怡,轻声道:“小丫头,就凭你说这话,就该打,知道吗?” 彩怡委屈的看了看卢珊,见自家小姐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随即轻声道:“小姐,先生已经等你们一段时辰了,你们还是进去吧。” 说着,彩怡再次转过头去,看了看苏碍,冷声哼道:“这次便先饶了你,若是还有下次,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卢珊闻言略带戏谑的看了看苏碍,而苏碍却是无可奈何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根本没有丝毫办法。 穿过前院铺的碎石子路,然后穿过了一栋隔院厅,苏碍的眼前顿时豁然开朗。 只见这后院之中鸟语花香,是不是的有蝴蝶飞舞,淡淡的花香弥漫在空气里,好不醉人。 苏碍有些享受,却见卢珊将袖口在苏碍面前一扇,见苏碍回复清明,卢珊这才道:“不要去刻意的闻这花香,容易中毒。” 苏碍闻言一愣,看着卢珊,满脸不确定道:“有毒?” 卢珊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便跟在彩怡的后面,向着后院的一处厢房走去。苏碍见状,也只得跟了上去。 走进苏玖官所在的房间,只见整间房子当中烟雾缭绕。苏玖官便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手中拿着一本书,细细的阅读着。 想比这房中的香味,苏碍更感兴趣的便是苏玖官手中的那本书。只是凑近一看之时,让苏碍的脸上难免有些惊骇。 苏玖官似乎也察觉到了苏碍的表情,轻声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问道:“怎么?吓住了?是不是这本书只在丞相府见过,而我手中怎么会有另外一本?哈哈,这本《君主论》本来就是苏子常送我的,有什么好惊讶的。” 此话一出,苏碍心中的疑惑顿时烟消云散。略带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苏玖官,苏碍轻声问道:“您怎么会对这种书感兴趣?” 苏玖官闻言,轻声一笑,将书放在一旁,看着苏碍,轻声道:“我这个人什么书都能看,不论是高深隐晦的西方教典,还是咱们这大齐的风月小说,我都看过。” 苏碍闻言一愣,让他愣的不是旁的,而是方才苏玖官的那句‘西方教典’。 “西方教典?西方出了什么教?波斯的拜火教?”苏碍皱着眉头看着苏玖官,轻声问道。 苏玖官闻言却是轻声一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苏碍,轻声道:“你知道波斯人我可以当做是大齐的情报显示,可是你知道拜火教,这就不一般了。难道拜火教传入大齐了?”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不是,是在京都的朋友去了一趟山西那边,认识了几个波斯人,这才知道了拜火教。” 苏玖官是何等的眼里,苏碍的说法放在他这儿根本就行不通。大齐国是禁止与那些波斯人接触的,这京都的纨绔不可能不识生死的去触碰勋皇的霉头。虽然心中明白,但是苏玖官却没有点破,只是在心中暗想罢了。 不理会苏碍,苏玖官看了看卢珊,轻声问道:“早晨去宫里了?” 卢珊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自己的干爹,轻声回答道:“早晨是相公陪初静去宫里了,邀请我了,但是我没有去。” 苏玖官闻言,面色顿时拉了下来,半晌,才在卢珊与苏碍惊恐的眼神中幽幽道:“去。为什么不去,陛下还欠我一壶五十年洞藏玉液没给呢,不能轻易放过他。” 说着,苏玖官转头看向卢珊,恶狠狠道:“若是以后还有这机会,一定要去。只当为干爹解气了。就算我喝不上那五十年的洞藏佳酿,也得让你们去给吃回来。” 此话一出,卢珊先是一愣,随即看着苏碍,脸上多了一抹苦笑。苏碍见状,轻声一笑,随即看着苏玖官道:“再过半年,便是陛下的大寿,不知道干爹是不是要去参加?” 苏玖官闻言一愣,随即赶忙摇头道:“不去,我可不去。去了就是麻烦。我是享清福的,不是找麻烦的人。” 苏碍哑然,却怎么也想不到,当日对着勋皇一副居高临下口气的苏玖官,居然还是一个老顽童的性格。 一时间,心思百千…… ------------ 088:与善良无关,与我无关 更新时间:2011-06-16 从苏子常那里离开的时候,太阳已经奔走在了下山的途中。看了看天边这已经若有似无的阳光,苏碍不知想到了什么,驻足凝望。 “走吧,难道还没有想明白?”卢珊站在苏碍的身后,见苏碍发愣,于是拍了拍苏碍的肩膀,轻声说道。 苏碍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卢珊,轻声一笑,摇了摇头道:“还是想不通,真不知道干爹方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卢珊笑了笑,看了苏碍,轻声问道:“可是最后的那句‘若问天下为谁,望燕白古居茫然’?” 苏碍闻言,点了点头,道:“从字面上的意思来看,说的是天下都在看向燕白古居。可是方才干爹却暗示我,不要向这方面想。倒是让人好生头痛啊。” 卢珊闻言轻声一笑,道:“干爹去的地方多,看的事情多,悟出来的东西也多。咱们要到他那种境界,怕是还得些年月。” 苏碍闻言轻声笑了笑,看着卢珊,轻声问道:“怎么?你将苏先生当成是神仙了?” 卢珊轻轻的点了点头,骄傲的看着苏碍,眼神中闪出点点的光芒,道:“干爹本来就是神仙。” 苏碍笑着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只是心中在想,若是苏玖官是神仙,那苏玖官与苏子常的那个老师呢? 回到丞相府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只见苏子常,柳絮,初静公主三人围在饭桌旁,却谁也没有动筷子。 见苏碍回来,苏子常这才沉声道:“等你们半天了,过来吃饭吧。” 苏碍笑了笑,牵着卢珊坐到了桌子旁。 一顿饭吃的倒是不温不火。初静公主一直瞪着苏碍,似乎是那种想要生吞活剥的感觉。苏碍倒是感觉到了,可是桌上的其他人却是视而不见,只顾低头吃饭。 吃罢饭,苏子常对着苏碍轻声道:“你随我来书房一趟。” 苏碍愣了愣,终于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跟在苏子常的身后,向着苏子常的书房走去。 “有什么事吗?”一进书房,苏碍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 苏子常皱着眉头,看着苏碍,轻声道:“今日入宫,你与勋皇说了什么?” 苏碍一愣,想了半晌,这才轻声回答道:“倒是没有说什么,勋皇问我可敢不负与他。我说不敢。” 苏子常有些疑惑的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你怎么会这么说,这倒不是你的性格啊。” 苏碍笑了笑,看着苏子常,轻声回答道:“在这官场上呆久了,哪还有什么性格?再分明的棱角也得磨平了。毕竟这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潭。”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对着苏碍轻声道:“你这件事做得有些莽撞了,勋皇窝火,这是肯定的。当年我便是你这么回答的,如今你也这么回答,难免勋皇会有猜忌啊。” 苏碍轻声一笑,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你不是说,勋皇是一个念旧的人吗?既然念旧,在你有生之年,他便不会动丞相府吧?” 苏子常笑着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问道:“若是我哪天突然死了呢?你方才已经说了,这官场便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潭。纵使我如今权柄通天,可是依旧还有一个齐肩王在那里虎视眈眈。” 苏碍闻言,笑了笑,看着苏子常,轻声道:“你还准备瞒我到什么,你和齐肩王的关系我看的明白,千万不要将我当成傻子。”说此话间,苏碍的心中明显有一股子怨气。 苏子常倒是不在意苏碍的话,轻声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你看的明白?你看什么看的明白?这世间虚虚实实的东西,难道还少吗?莫要被自己的眼睛骗了,有时候,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苏碍摇了摇头,看着苏子常,沉声道:“你终究觉得还是不放心我吗?我没有大野心,就是想好好活着,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计划?” 苏子常看着苏碍,半晌,这才凑到苏碍的耳边,轻声道:“有时候,少知道一些,会让人活的更好,相信我的话。”言罢,走出了书房。 苏碍看着苏子常的背影,没有说话。心中却是在细细琢磨苏子常临走时的那句话。 忽然,只听丞相府外一声锣响,随即便听到一个尖细的嗓子道:“传陛下口谕,苏子常,苏碍出门接旨。” 苏碍闻言一愣,但还是走了出来,见到一同出来的苏子常,却发现苏子常的脸上一副了然的表情,苏碍顿时心里有些打鼓。 正准备跪下,却听那传旨太监谄媚的声音道:“陛下说了,二位大人不必跪下接旨。站着接旨便可。” 苏碍一愣,倒是苏子常轻声一笑,看着那太监,轻声道:“倒是有劳公公了。” 那太监也是一个有些心思的人,见苏子常与他道谢,那太监忙称不敢,都是陛下的恩惠。 至于这恩惠到底是什么,没人点破。 旨意倒是无关痛痒,只是要给苏子常加爵位,传召苏碍明日朝君。两件事放在丞相府上来说,掀不起什么风波。见得多了,谁都不在乎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苏碍便跟着苏子常坐上了丞相府的马车,向着紫禁城方向缓缓驶去。 此时京都的早晨还有些微凉,所以紫禁城的门口到处都停的马车,拥挤不堪。倒是丞相府的马车一来,那些马车便开始朝着两边开始挪动,不多时便让出了一条不宽,但是足够一辆马车通过的道路。 苏子常已经见怪不怪,倒是苏碍甚是好奇。看着苏子常,半晌,这才缓缓问道:“他们是怕得罪了你,没有好果子吃吧?” 苏子常闻言一笑,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苏碍,轻声道:“你知道还需问我?别看京都这地方党争厉害,可是有些规矩还是必须得遵守的。比如说,给丞相让路。” 苏碍闻言,若有所思,半晌,轻声问道:“齐肩王是不是也享这待遇?” 苏子常闻言一笑,指了指外面的几辆马车,轻声笑道:“这个,就得看他们心情了。” 苏碍看了看,心中却是一笑。那几辆马车分明便是丞相派的人的马车。他懂苏子常的意思,看他们心情?他们的心情还不是需要自己来决定? 今日不知道为何,直到晌午,这紫禁城上朝的钟还没有响。正当那些个大人已经准备去不远处的酒楼吃饭的时候,只听门内一阵鞭炮声,随即便听见有太监大声喊道:“吉时到,百官上朝!” 原本已经哈欠连天的苏碍,听到小太监的喊声,终于还是来了一丝精神。轻轻的拍了拍躺在车上闭目养神的苏子常,苏碍轻声道:“上朝了。” 苏子常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坐起来,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嘟囔了一句:“知道了,在这儿等着,先不要进去。” 苏碍略带疑惑的看着苏子常,但是最终还是听了苏子常的话,坐在那里没有动。 不多时,便听外面有太监细声细语道:“传陛下口谕,令苏子常携其子苏碍,于御书房候驾。” 话音刚落,苏碍便诧异的看了苏子常一眼,苏子常却是睁开了眼睛,看着苏碍,轻声道:“还看我干什么?去御书房候驾吧。”说着,便率先走出了马车。 跟在苏子常的身后,苏碍也是下了马车,却见此时的紫禁城外,空空如也,方才的马车已经全部不见了。 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周围,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这门外的马车呢?方才还有不少啊。” 见苏碍发问,那太监轻声一笑,随即回答道:“回小苏大人的话,这马车都让奴才赶回去了。陛下说传您二人是属于密旨,不准旁人听了去。” 苏碍看了那太监一眼,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你不是自欺欺人?将旁的马车都撵走了,现在就剩我丞相府一辆,那些人怎么想?” 太监笑了笑,随即道:“丞相府在这儿的特权还是有一些的,陛下说了,丞相府的马车可在紫禁城停百日,这便是陛下的恩惠啊。” 在大齐国,上朝官员自下车之后,那些马车不准在紫禁城门口停留超过半个时辰,否则便以谋逆罪论处。而丞相府却能得到恩赐在紫禁城停留百日,可见恩惠。 走了不远,便看见前方的地上趴着一个白衣人,脸上血肉模糊,一看便是被刀子刮花了,有两个太监正在用鞭子抽打那白衣人,而那白衣人却一动不动,不知生死。 看着苏碍一直朝那便看,那太监好心解释道:“驸马爷,这人便是昨日在晏南宫冲撞您与公主殿下的宫女。陛下已经下令了,要鞭死。” 苏碍并不是悲天悯人的主,只是看了看,便收回了眼神。 苏子常看了看苏碍的表情,凑到苏碍的耳边,轻声问道:“怎么?准备一会儿去求情?”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了看苏子常,轻声一笑道:“这种事,我不会求情。与善良无关,与我无关。” 不远处又传来了两声鞭响,不知又揪了谁的心…… ------------ 089:是蝼蚁,是博弈的棋 更新时间:2011-06-16 不再理会那已经不知是生是死的宫女,苏碍与苏子常跟在那太监身后,向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终于在一个没人的角落,苏子常轻声问道:“最近陛下在烦心些什么?” 那太监一愣,随即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之后,终于还是对着苏子常,轻声道:“苏大人,您可是吓死奴才了,这要是让旁人听到,奴才能活命吗?” 苏子常闻言,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太监,半晌见那太监没有说话,终于轻声道:“快点,不要与我装聋作哑。” 那太监见状,终于还是轻声的叹了口气,看了看苏子常,随即又看了看苏子常身边的苏碍,这才轻声道:“陛下近日烦心的便是驸马爷。昨日自从驸马爷出了御书房,陛下便让奴才跟在驸马爷身后,后来禀告陛下的时候,陛下还是笑脸,可是奴才一转身,便听到了陛下摔东西的声音。” 苏子常略带深意的看了那太监一眼,轻声笑道:“那晏南宫的小宫女便是你出的主意吧?这么些日子不见,你的本事倒是见长啊?” 听到苏子常的话,苏碍倒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便看见那太监浑身一哆嗦,随即跪在地上,对着苏子常,求饶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奴才是被逼的,奴才是迫不得已的。” 苏子常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太监,终于还是轻声道:“起来吧,这种事我只希望看见一次,不要叫我看见第二次。否则,我不保证你能有脑袋起床。” 太监闻言慌忙的又给苏子常作揖,又是给苏子常说好话,真的比奴才还要奴才。 苏子常见状,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对着那太监轻声说道:“行了,不用在这儿巴结我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御书房我们会走。” 听到苏子常都这么说了,那太监赶忙应了一声是,慌慌张张的便离开了。 苏碍看着那太监的背影,有些好笑,半晌,这才转头看向苏子常,轻声道:“难道这天下的事儿你都知道?” 苏子常摇了摇头,随即看着苏碍道:“不一定,有些时候,还是需要你去知道之后然后讲给我听。” 苏碍一愣,随即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还有什么事情?还需要我知道之后讲给你听?” 苏子常沉吟了一下,随即还是看了看苏碍,轻声笑道:“比如说,燕白古居。” 苏碍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便跟在苏子常的身后,向着御书房走去。 到了御书房的门前,听闻是苏丞相与驸马爷前来,倒是没有人敢阻拦。昨日在晏南宫的事情他们都听说了,谁也不愿步了那小宫女的后尘。 御书房之中除了勋皇的那把椅子,再有的便是昨日初静公主所坐的那把椅子。两把椅子苏碍倒是都不敢坐。坐上去一把,那谋逆的罪名算是被按上了。 不多时,勋皇便回到的御书房,见到了苏家父子二人,勋皇止住了二人施礼,随即淡淡的吩咐门外的太监看座。 太监离去,勋皇这才皱着眉头,看着苏子常,沉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若是朕派人去岳阳公干,还都不知道你丞相府居然在那儿有一支私兵。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苏子常闻言一笑,看着勋皇,轻声道:“臣想干什么难道陛下不知道吗?十六年前,臣家中祖坟被掘,系岳阳督抚默许。追查的事情一直停滞,还是陛下办了岳阳督抚之后,这件事才水落石出。说实话,臣现在倒不是不信任朝廷,只是已经不信任那些所谓的封疆大吏了。” 勋皇闻言,顿时一声冷笑,看着苏子常,沉声道:“朕可没有听说过谁家府上养将近十万的私兵,只是为了看祖坟。你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了吧?” 苏子常闻言,无可奈何的笑了笑,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勋皇,轻声道:“臣在京都得罪了这么多人,保不齐臣告老还乡之时,便有人要不利于臣。臣也是再做自我保护啊。” 勋皇闻言,看了看苏子常,随即沉声道:“朕不是许过你,保你一声平安吗?你是怕什么?将你那十万私兵解散了,我让你儿子去岳阳当督抚。” 苏子常闻言却是一笑,随即摇了摇头,道:“之白年纪还小,这种担子他还挑不起。等他年岁大些再说吧。” 勋皇似乎狠下心来,想让苏子常解散那十万私兵,于是咬了咬牙,沉声道:“你到底想要什么?只要你散了那十万私兵,朕什么都许你。” 苏子常闻言一笑,道:“等的就是陛下这句话,臣别的不求,只求陛下颁出一道免死金牌来,保我苏家后人平安。” 勋皇闻言思忖一阵,终于还是沉声道:“好,朕便依了你,赐你一道免死金牌,免你苏家十代平安。” “还有一件事,还望陛下恩准。”苏子常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响起。 勋皇此时的面色有些阴沉,看着苏子常,沉声道:“说。” 苏子常轻声一笑,随即指了指苏碍,轻声道:“岳阳咨议局主事因收了银两,现在要被处斩,吏部对这个人选倒是没定,还望陛下将这个职位批给之白。” 勋皇闻言,当即拒绝道:“不准,其他的事朕都准你,唯独这件事不准。” 苏子常闻言不气不恼,只是轻声一笑,对着勋皇轻声道:“那就请陛下收回您的免死金牌吧。苏家消受不起。” 勋皇此时的面色阴暗的能滴出水,看着苏子常,勋皇终于还是沉声道:“不要以为苏玖官回来了,你便可以来要挟朕。朕才是这大齐国至高无上的主人。” 苏子常闻言一笑,随即看了看勋皇,轻声问道:“陛下觉得,若是我要挟您,您还有奖条件的余地吗?您背后的人,怕是也不想咱们撕破脸皮吧?说什么至高无上,咱们这些人在他们面前,只是蝼蚁而已。是他们互相博弈的棋子,没有大用处的。” 话说的虽然平淡,但是却还是将苏碍惊得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是蝼蚁?是博弈的棋? ps:二十万字了,有没有?哥们六月没断更,今天已经更了七万五有没有?红票还是不涨有没有?收藏才230有没有?在此说一下,咱们这样,从今天开始,五天之内,各位帮我广告,涨100收藏,哥们来一次两万字爆发。关于稿子哪来?各位不用怕,哥们有存稿。能雄起不? ------------ 090:情报 更新时间:2011-06-17 听到苏子常的话,勋皇的脸上显得阴沉无比。半晌,勋皇才看着苏子常,轻声道:“你可是在吓唬朕?”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声一笑道:“臣究竟有没有吓唬陛下,陛下自己心里清楚。难道你真的想跟我撕破脸皮吗?” 此话一出,勋皇不再说话,只是阴沉的看着苏子常,心中似乎正在思量着什么。 半晌,似乎勋皇也想出了答案,对着苏子常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苏子常闻言轻声一笑,随即对着苏碍使了一个眼神,二人便朝着门外走去。 就在即将走出门外的时候,却听勋皇有些冰冷的说道:“苏之白,下个月你便去岳阳咨议局上任吧。” 苏碍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倒是苏子常站住了身子,对着勋皇一拱手道:“谢陛下恩赐。” 勋皇没有将苏子常这虚情假意的话放在心上,只是面色依旧阴沉,不言不语。 坐上了回府的马车,苏碍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你就那么有把握,陛下会跟你妥协?” 苏子常闻言自嘲一笑,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回答道:“没把握,一丁点儿把握都没有。” 苏碍闻言一愣,随即有些惊讶的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既然没把握,那你为何要去试探陛下?” 苏子常闻言一笑,随即有些古怪的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富贵险中求的道理吗?” 苏碍闻言一愣,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这是不是太儿戏了些?富贵险中求?可是这却是会随时掉脑袋的事儿啊。” 苏子常闻言一笑,道:“陛下这个人一辈子习惯了小心谨慎,我如今手中有十万私兵,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苏碍闻言,有些疑惑的看向苏子常,轻声问道:“为何?大齐国不是号称百万铁骑马?怎么会将十万私兵放在眼里。” 苏子常笑了笑,随即轻声回答道:“是,十万私兵倒是真的不够那百万铁骑塞牙缝的,可是,单凭这十万私兵,我定可以将这天下搅成一潭浑水。” 停顿了一下,不等苏碍说话,苏子常继续道:“再说了,那百万铁骑能够真正效忠王命的有多少?那些封疆大吏们,哪个不是居心叵测,恨不得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从大齐国独立出去,称王称霸。” 苏碍闻言倒是一愣,随即看了看苏子常,轻声问道:“这么说来,陛下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苏子常笑了笑,随即看向了马车外,也不说话,留得苏碍一人暗自揣摩。 回到丞相府,吃罢了午饭。苏碍便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准备休息。 却不知那初静公主是从哪听到的风声,找到了苏碍,竟然问起了苏碍是不是真的准备去岳阳上任。 “你真的决定了?”初静公主看着苏碍,眼睛一眨也不眨,轻声问答。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却没敢说话。直到如今,苏碍已经没有摸准自己这位结发的脾性,这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看到苏碍的表情,初静公主一笑,随即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真的决定了?” 苏碍有些怪异的看着初静公主,但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只见初静公主突然搂住了苏碍的脖子,坐在苏碍的大腿上,腻着声音道:“相公,你这一次去岳阳上任,一定要带上人家。人家这辈子都没有去过江南水乡,一直想去那边看看,相公一定要带上人家哦。” 苏碍见状,苦笑一声,但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见苏碍有所表示,初静公主这才拍了拍苏碍的后背,轻声道:“这才乖嘛,赏你的。”说着,这初静公主竟然趴在苏碍的脸上啄了一下,随即便满脸通红的离开。 初静公主一走,苏碍这脸上便更显怪异了,摸了摸方才被初静亲到的地方,苏碍的眉头轻轻的拧了起来。 半晌,似乎什么也没有想到,苏碍终于还是决定,先睡一觉。 刚躺下,还不由苏碍闭眼,就听身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听说你要去岳阳当咨议局的主事?” 苏碍一愣,转头看了看来者,轻声一笑,道:“不错,是要去当咨议局的主事。你也想随我一起去?”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卢珊。却见卢珊听到苏碍的话,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你就真的甘心沦为那些人的棋子?” 苏碍愣了愣,随即认真无比的看着卢珊,轻声问道:“你可知道那些人在哪?都是些什么人?若是不知道,我沦为棋子,又能如何?” 卢珊一愣,却没发现苏碍对于此事,竟然没有丝毫的脾气。轻轻的摇了摇头,卢珊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你真的就甘心?”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沉声道:“我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今日听到父亲对着勋皇说了一句话,倒是将我点醒了一半。” 卢珊倒是没有在意苏碍所说的‘点醒一半’,反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什么话?说来与我听听。” 苏碍点了点头,随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想将心中的怨气全部吐出一般,沉声道:“咱们这些人,其实都是蝼蚁,是博弈的棋。” 卢珊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这不像你了,当年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可没有这么懦弱。” 苏碍看着卢珊,脸上硬是挤出了一丝苦笑,当真是笑的比哭还难看。半晌,这才轻声道:“懦弱?谁不想有骨气的活下去?可是现在连自己的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如何为敌?再说了,即便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份,去与那些人都,岂不是飞蛾扑火?” 卢珊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没你想的那般可怕,那种层次的人,我倒是见过一个。那些人也是人,只不过那些人有一份天生的执拗罢了。” 苏碍闻言一愣,看着卢珊,轻声问道:“执拗?执拗什么?” 卢珊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苦笑道:“这个我便不知道了,只是知道他们那些人一直在执拗某一件事情,似乎誓死也要将那件事情做完似的。” 苏碍看着卢珊,一笑,轻声道:“告诉我这些,是想告诉我,我不用怕他们,他们也有做不到的事情,是吗?” 卢珊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他们也是人,既然是人,你何必去怕他们?他们能操纵这天下,你何尝不能?” 苏碍一笑,随即站起身来,抱住了卢珊,凑在卢珊的耳边轻声道:“谢谢你。” 卢珊却背对着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声道:“一切为了,我干爹的利益,与你无关。” 自始至终,苏碍也没有将卢珊所说的这句话放在心上。苏玖官的利益吗?苏玖官的利益中可没有卢珊的眼泪这一项,苏碍在心中轻笑。 被这二女一折腾,午睡的时间倒也是过去了。想了想自己似乎有很久没有去议事处了,苏碍终于还是叫了一名小厮,跟在了自己的身后,向着议事处的方向走去。 这议事处永远都是一个让人心寒到骨子里的地方。所有在这任职的人,一个个面无表情,似乎想要将眼前的食物生吞活剥了一半的神情,让每一个到此的正常人的内心都有些不由自主的颤抖。 来到议事处的门前,只见几名看到苏碍的官员,只是微微躬身行礼,倒也没有声张,只是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苏碍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外面盛传这议事处的人都是一群无情冷血的畜生。苏碍当然没有将自己归为畜生的习惯,只是觉得这无情冷血,用在这个地方,倒也算是恰如其分。 “有什么情报需要我过目的吗?”苏碍走到一个中年男子身边,轻声问道。 那中年男子一愣,随即看了一眼苏碍,但还是从身前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情报,递到苏碍的面前,也不在乎苏碍的感受,继续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苏碍也不在意,只是打开那情报扫了一眼,这一眼倒是将他看的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请报上写的不是别的,是一个名叫詹灵的女子,跟着苏玖官二人在山西见洋人的经过。整个过程太过隐蔽,所以议事处的探子也没有探到什么重要的情报。 令苏碍惊讶的并不是苏玖官,而是詹灵这个名字。他可是知道的,这詹灵二字,便是卢珊,之前的化名。卢珊去和洋人见面干什么呢?苏碍想不通。 半晌,苏碍将那情报递给身边的小厮,随即对着那中年男子,轻声道:“这份情报事关重大,我要拿走,你去备案吧。” 却见那中年男子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笑道:“既然苏大人想拿走,那便拿走吧。这边不碍事的。”说着,那中年男子还在桌子上随手空画了一个字。 苏碍见状,脸上顿时洋溢出了一丝笑意,看着那中年男子,轻轻的点了点头,轻声道:“谢谢了。” ------------ 091:诡异 更新时间:2011-06-17 现在的苏碍,打死也不会相信自己这个议事处长卿的职位是勋皇所赐,估摸着怕也是苏子常要挟来的。 此时的苏碍才真正的了解到了,这议事处长卿是一个威能有多大的职务。苏玖官的资料既然也归自己处理,苏碍心中还是有些不相信。 在议事处那间属于自己的房子里坐了一阵,逗了逗那只名叫三儿的猴子。期间有三个人进来请示,前两个苏碍倒是没有太在意,只是第三个,由不得苏碍在意不在意了。 “这旨意是什么时候下的?”苏碍看着眼前这个黑衣人,冷声问道。 那黑衣人没有丝毫的不妥,迎着苏碍的目光,轻声道:“三天前,是御书房出来的。盖的不是陛下的私印,而是国玺,想必那些大人们也都同意了。” “这旨意放在这儿,有没有人看过?”苏碍寒着脸,看着那黑衣人,冷声问道。 黑衣人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回答道:“没有,这旨意一直放在下官那儿,没有人动过。”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对着那黑衣人轻轻的摆了摆手,见黑衣人出去,苏碍的面色终于还是变了。 苏碍面色微冷,只是怎么也想不到那些大人为什么要自己去监斩。先不说自己愿意不愿意,只怕自己如今在官场上混迹的资历都没有够火候。所以第一反应,苏碍觉得是有人在陷害自己,想给自己使绊子,看自己笑话。 可是这种想法一出,苏碍便摇了摇头,将这种想法抛在了脑后。若是在结婚之前下的这道旨意,苏碍还有怀疑的目标,可是此时此刻,苏碍连谁想对自己下手都找不到。 齐肩王?齐肩王根本就是在和苏子常做戏,这苏碍看的是明明白白的,所以苏子常使绊子,苏碍首先否认。那么就是太子?苏碍还是摇了摇头,此时的太子势力单薄,对方可不是那种能够让人当枪使的主儿,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太子怎么可能来招惹丞相府这个庞然大物? 勋皇?那便更不可能了。三天前,那就是初静公主回娘家的头天,那个时候,怕是勋皇还在思索如何拉拢苏碍吧。 当然,苏碍不是没有想到这是勋皇的后手。若是勋皇真的是如苏子常说的那般小心谨慎的话,那这种事情怕还真的是出自勋皇之手。 苏碍没有轻举妄动,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带着小厮向着丞相府走去。 圣旨摆在苏子常的面前,苏子常拿起来扫了一眼,随即看着苏碍,轻声笑道:“这份旨意是我请下来的。” 苏碍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你请下来的?你这是在害我,你难道不知道吗?” 苏子常一笑,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说你的想法还很稚嫩,怕你会生气。可是事实如此,你的想法,真的不怎么成熟。” 苏碍看着苏子常,脸色有些不悦,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准备将我变成大齐百姓心目中的一条恶犬,从此无人敢在招惹?” 苏子常笑了笑,看着苏碍,轻声道:“错了,这件事如果真的成功的话,怕是你的仇家会不少,招惹你的人更是会不少。” 苏碍闻言,阴沉着脸,咬着牙看着苏子常,沉声道:“既然知道,你还这样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非要置我于死地?” 苏子常闻言却是一笑,看了看苏碍,轻声道:“说你稚嫩,你还真是稚嫩。你要去岳阳了,我怎么说也得给你两样保命的手段。” 苏碍一愣,随即冷笑一声,看着苏子常,沉声问道:“你说的保命手段,就是斩了那些才被我揪出来的三品朝官?” 苏子常不可置否的一笑,随即轻声道:“其实斩不斩这朝官,都是无所谓的。但是既然想给你多一样保命的手段,只有斩了这些朝官,才能得到。毕竟如今要调动我在岳阳的十万私兵,是需要启禀圣上的。” 苏碍闻言,顿时有些心惊,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你是想……你是想给我兵权?”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轻声道:“看你往日聪明无比,怎么到这件事情上,你就变成榆木脑袋了?” 苏碍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他知道自己是误会苏子常了,既然是误会,笑一笑就过去了,苏碍也懒得解释。即便是苏碍解释了,苏子常会需要这么一个解释吗?这种事情,双方心里都清楚便成了。 沉默了半晌,苏碍终于还是从怀中掏出了那份情报,递到了苏子常的面前,轻声道:“看看这份情报,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苏子常一愣,将那份情报打开看了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将情报递到了苏碍的手中,苏子常看着苏碍,轻声笑道:“你可真有意思,你以为议事处真的会有这类情报吗?苏玖官,这可是一代宗师级的人物,被人跟踪还未发现?这要是说出去,怕是会笑掉世人的大牙的。” 苏碍闻言,皱了皱眉头,指着这请报上的某处,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可是这詹灵又如何解释?” 苏子常笑了笑,道:“詹灵便是卢珊常用的化名吧?这有什么可解释的,紫衣王的一身紫衣那是独一无二的,即便是名叫詹灵,可是只要一比相貌,那身份不久水落石出了?毕竟卢珊这些年游历,跟不少人报的姓名都是詹灵。” 苏碍闻言,眉头紧皱,半晌,这才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引起我的注意,所以伪造了一份情报?只是那人并不知道卢珊真正的名字,所以写了詹灵?”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有这个可能,而且可能性不小。但是你不觉得奇怪吗?议事处我是从来便没有安排过人的,可是你口中的那个中年男人居然能对上苏家的暗语,这又是为何呢?” 苏子常所说之处,也正是苏碍心中所疑惑的地方。二人沉寂,苏碍只是觉得整件事有些太过诡异。 ------------ 092:京都妖道 更新时间:2011-06-18 苏子常看到苏碍的眉头紧皱,轻声一笑,这才对着苏碍说道:“想不到就不用想,这些年也不知有多少小鱼小虾,想通过一份伪证来扳倒我丞相府。可是如今这丞相府依旧姓苏,只是那些想扳倒丞相府的人,多半已经化为白骨了。” 有些迟疑的看着苏子常,苏碍半晌才接话:“看来你是一点儿也不担心。难道你就不怕陛下拿这件事大做文章?”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看着苏碍,轻声一笑:“这种事不是怕了它就不来了,既然要来,那怕又有何用?” 苏碍皱了皱眉头,半晌,这才拿起那圣旨,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这旨意上说,下个月初动刑,那咨议局怎么办?” 苏子常笑了笑,有些嘲弄的看着苏碍,犹豫了一下,这才轻声回答道:“你当真将咨议局看的太重了。没指望你去当封疆大吏,你只需坐在那里,给岳阳督抚施加一些压力,其他的交给我办。” 苏碍摇了摇头,看着苏子常,沉声道:“我讨厌被人控制,包括来自你与勋皇的。不要想如何控制我,我有我自己的想法。” 此话一出,苏子常倒是一愣,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问道:“我何时控制过你?我只不过是想你走的更远一些罢了。” 苏碍闻言,轻笑一声,看着苏子常,轻声道:“让我走的更远?接了你丞相的职务,然后保你平安?” 苏子常看着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轻声笑道:“早些便与你说过,你的路肯定不会止于大齐国这一个小小的丞相。燕白古居,那才是终点。” 苏碍的眼神有些微冷,看着苏子常,半晌,这才沉声问道:“你们为何一直不告诉我燕白古居到底有什么?为什么你们都想让我去?” 苏子常闻言,轻声笑了笑,看着苏碍,轻声道:“那个地方我没去过,但是我知道那个地方是确实存在的。而且能够进入那个地方的都是这世间顶尖的人物。苏玖官,进过燕白古居的前院。” 苏碍皱着眉头,冷冷的看着苏子常。他知道,苏子常是在逃避自己的问题。可是既然苏子常在逃避,那自己又能有何办法呢? “那个地方究竟是谁住的?“苏碍看着苏子常,冷声问道。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看着苏碍,无比认真道:“我不知道,但是只要进去见过那个地方的主人的人,回来必然会尊崇的叫那人一声老师。” 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转身向着书房外走去。即将走出书房的瞬间,苏碍回过头来,看着苏子常,沉声道:“千万不要试图控制我,我的反噬,会很强烈。” 苏子常闻言一笑,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待苏碍离开之后,苏子常的脸上浮现了一丝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小子,他究竟知道了多少呢?怎么会突然跟我说这句话?是不是苏玖官告诉他什么了?”苏子常捏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也不知是谁传的风声,说丞相府的公子,如今的议事处长卿苏碍苏之白要在下月月初监斩被他揪出的贪官污吏。 一时间,街面上倒是有些人心惶惶。偶尔吹入他人府上的穿堂风,在今时今日也成了人们口中的阴风,说是京都如今的怨气太重。 既然有这种说法,那么当然少不了请上一大帮的和尚道士作法。起初这般做得人还少,在传出某个府上因为过了一道阴风,吹在了那家少爷的身上,那家少爷当晚便上吊身亡的消息之后,京都的大户人家,这才开始一个个手忙脚乱的请那些得道的高僧、道士,上门作法。 往常被传有大神通的人,在这个时候也便成了抢手货。有好几次,因为一个和尚或者一名道士,两家原本关系不差的人家大打出手。 民心一乱,总有那么几个想要浑水摸鱼的人跳出来。王牛便是其中一个。 王牛本来是京都街面上买肉的屠户,平时嗜赌,又嗜酒,自己赚的俩银子还不够还赌债,所以三十多岁的人了,连个媳妇都没有娶上。 也正是赶巧了,在京都的大户人家急着找道士的时候,这王牛发了一次高烧,昏睡了两天。 醒来之后听闻那些大户人家为了一个道士就能大打出手,而且散给道士的赏钱都是以黄金来算,王牛的心思当时便活络开了。 先是告诉自己身边的人,自己在昏睡的这两天遇到了神仙,那神仙说自己根骨奇异,收了自己当徒弟,传自己上乘仙法,自可上得刀山,下得油锅。 这住街坊四邻的,谁不知道王牛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纷纷表示不信。这一不信,王牛当时便没辙了。回家天天琢磨着怎么能让街坊四邻相信自己。 无巧不成书,这王牛忽然有一天晚上喝醉了。回到家,只是觉得心里那一个难受,于是就像自己给自己做些吃食。 将油倒入锅中,不知怎地,这王牛的酒瘾顿时又上来了。抓起地上的醋坛子就往嘴里猛灌了两口。这一喝,觉得味道不对,就像那坛子醋扔了出去,正巧,那坛子醋被砸进了锅里。顿时,坛子碎了,锅里慢慢的一锅醋。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王牛偏巧睡着了,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反正当王牛醒来之时,还是有些晕晕乎乎的。 见锅里的油已经沸了,王牛也不晕乎了,赶忙上去,想把锅给端下来。可是跑的太快,却被地上的柴火绊了一下。 情急之下,王牛右手撑起灶台,可是左手还是伸进了锅里。正当他觉得左手一定保不住的时候,却发觉左手并未有多少疼痛。 将左手抬起,王牛惊奇的发现左手除了有些红肿和几道划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损伤。细细的观察,只是觉得自己的左手上有一股醋的酸味。看到地上的碎片,王牛顿时了然。 这一下,王牛顿时有一种心花怒放的感觉。第二天一大早,王牛连肉也不卖了,就在自家门口支起了一口大锅,请了街坊四邻,这就要作法。 王牛告诉街坊四邻,自己这锅中是滚烫的油,自己如今是要将手伸进这滚油之中,但是自己神功护体,一定不会受伤。 街坊四邻当然不信,看了看这锅中是实实在在的滚油,又看了看信心满满的王牛,街坊们都觉得这王牛是疯了。 却只见王牛将手伸入了那滚滚的油锅之中,口中默念着什么,随即一声大喝。再见这王牛的手已经从油锅之中出来,除了有些微红,别的倒是没什么。 这一下,顿时将那街坊四邻惊得半晌都没说出来话。王牛就这样被传成了一个有大神通的人。试想,谁的手放在油锅之中,能够毫发无损? 王牛这一出名,顿时有不少大户人家邀请王牛去府上作法。王牛当然是一一应承下来,到了人家府上便开始骗吃骗喝,临走的时候还能拿银子,倒也过得快活。 不仅如此,街坊四邻一见王牛发了财,不少人都想跟王牛攀关系,有些家中有女儿的,更是想将自家的女儿嫁给王牛,求一富贵。 “这么长时间没出来了,这街面上有什么好玩的事,说来听听。”一直待在丞相府,足足有十天没有出门的苏碍,带着卢珊以及初静公主站在丞相府外,看着身边的小厮,轻声问道。 小厮闻言,想了想,随即对着苏碍,轻声回答道:“少爷,听说菜场那边出了一个大神通的人物。能够将手伸进油锅,且毫发无损。少爷要不要去看看?” 苏碍闻言一愣,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二位夫人,轻声问道:“你们呢?你们想去看吗?” 卢珊只是淡然的道了一句随意,而初静公主则是吵着闹着要让苏碍带自己去见识一番。 苏碍想了想,随即看着身边的小厮,轻声道:“好吧,那咱们就去看看,你头前带路。” 那小厮应了一声是,便走到了苏碍的身前,向着王牛住的地方走去。 苏碍出来的也是时候,正赶上王牛在自家门口跟别人表演这手入油锅的大能。苏碍到的时候,这地方已经围了一圈的人。 只见那王牛看着油锅,一声大喝,随即便将手伸入了油锅。脸上憋得通红,口中还不断默念着什么,乍一看,真像是作法。 差不多有半柱香的时辰,王牛的手这才从油锅之中出来,随即还看着身边的人,得意道:“这是神通,各位在家切莫去试,若是受了伤,王某概不负责。” 苏碍闻言倒是一笑,只是觉得这些百姓真的是太好骗了。看了看身边的卢珊,苏碍轻声问道:“看出来其中的门道了吗?” 卢珊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算是对苏碍的回答。 苏碍看了看王牛所用的那口大锅,轻声一笑,随即道:“雕虫小计。”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顿时将目光聚集在了苏碍的身上。 ------------ 093:拆穿 更新时间:2011-06-18 苏碍的话,那王牛当真也是听到了。看了看那个衣着华丽的少年,王牛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道:“是谁说我的道法是雕虫小技的?这位公子,是你吗?“ 苏碍见王牛跟自己说话,轻声一笑,随即轻轻的点了点头,轻声道:“是在下说的,不知道阁下有何高见?” 王牛冷哼一声,看着苏碍,沉声道:“公子此言,是在说我是在蒙人的了?公子是大神通之士,那便耍上两招,让我看一看。” 苏碍笑了笑,随即拍了拍身边的小厮,轻声问道:“信我吗?” 那小厮一愣,随即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苏碍,平淡道:“信,小人的命都是少爷的,少爷要小的干什么,敬请吩咐。” 苏碍笑了笑,指了指那油锅,对着那小厮轻声道:“把手伸进去,让大伙看看,你可敢?” 那小厮听到苏碍的要求,脸上顿时出现了难为之色,看了看苏碍,那小厮支支吾吾道:“少爷……这……那个……” 苏碍看了看那小厮,轻声一笑,道:“就知道你不敢,还是少爷我自己来吧。” 苏碍正准备向前迈步,却被卢珊挡在了身前。不曾看苏碍一眼,卢珊轻声道:“让我去试试。” 苏碍闻言一愣,随即看了看卢珊,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轻声笑道:“你要去,那边去吧。没什么危险的。” 卢珊轻轻的点了点头,走到了那油锅之前。只听王牛平淡道:“上天赐你一副好长相,可不是让你来冒险的,这位夫人,您还是回去吧。” 虽然说得是这话,可是王牛此时的心中也是没底。他害怕,真的害怕眼前这女子将手伸入了这油锅,将自己的秘密识破了怎么办。 卢珊似乎根本没有听到王牛的话,略微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将手伸入了那正在翻滚的油锅之中。 半晌,卢珊将手轻轻的从锅中抬了起来,顿时让周围围观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整个手上,除了略微显得有些红润之外,竟然什么变化也没有。 见人识破了自己的伎俩这还得了,只见王牛看着苏碍,大声喝道:“好你一个妖孽,看我今日不将你打回原形。” 顿了一下,王牛对着身边的街坊四邻大声喊道:“各位乡亲,这妖孽妖法高深,非我一人可以拿下,期望各位助我,将他打回原形。”说话之间,指向了苏碍。 那些围观的人听闻王牛的话,顿时一个个有些惊慌的看着苏碍,但是还是随手捡起了东西,时刻准备与身边道法高深的王牛将眼前这妖孽打回原形。 苏碍见此幕只是一笑,随即对着卢珊招了招手,卢珊在周围人的怒视之中,慢慢的走回了苏碍的身边。 苏碍看了看卢珊的手,轻声道:“没有事吧?” 卢珊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随即轻声问道:“现在怎么办?” 苏碍笑了笑,看了看站在身前的小厮,对着卢珊轻声回答道:“这些你就不用操心了,站在一边看着就好。” 走到了那伙围观之人的面前,苏碍摸了摸鼻梁,顿时惊得那些人集体向后撤了一步。见到此幕,苏碍轻声一笑,看着那些人,轻声道:“那根本就是骗人的伎俩,各位若是不信,可以将自己的手伸入那油锅之中试上一试。” 听到苏碍的话,那王牛当即对着身边的人大声喊道:“莫要听着妖孽的话,他是在害你们,咱们将他打回原形,看他还能如何辩解。” 苏碍笑了笑,但还是走回了小厮的身后,拍了拍小厮的肩膀,轻声道:“这次相信我吗?将这些人挡住。” 小厮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那些围观之人,大声喊道:“有谁不怕死的,上来!” 起初还没有人动,可是时间一长,终于还是有两个胆子大一些的人站了出来,拿起手中的扁担,竹竿,对着苏碍大声吼道:“妖孽,纳命来。” 还没等他们冲到苏碍的面前,只见那小厮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黑色的物体,挡在了那两个人的面前。二人一惊,以为是什么妖物,当即停下了身形。 见二人停下,小厮这才看着周围的人冷声道:“我们是丞相府的人,哪能容你们在此放肆。” 此话一出,那王牛顿时觉得一个后悔。自己方才为何要说对方是妖孽?这下好了,踢到丞相府这块铁板上了,想必自己的日子以后不会好过吧。王牛心中暗想道。 可是,尽管心中后悔,可是王牛的脸上依旧一副道貌岸然,看着那小厮拿出的腰牌,王牛对着身边的人大声喊道:“莫要怕,这是他们的妖法,是障眼法,他们就是妖孽,快快擒住他们。” 此时这卢珊凑到了苏碍的耳边,轻声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苏碍愣了一下,随即看着卢珊笑着点了点头:“将那个带头的人擒下,其他的交给我就好。” 卢珊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径直向着那王牛冲去,身形顿时显得飘逸无比,犹如仙女下凡一般。 正在王牛还有些发愣之时,只见卢珊一只手搭在了王牛的肩膀上,左腿横在王牛的膝盖之前,轻轻一扭,只听咔嚓一声,接踵而至的便是王牛的惨叫。 这些围观的人,见到自家这法力高强的人都已经被擒,顿时便要四散逃走。苏碍看着四散逃走之人,冷声道:“再走一步者死。” 苏碍这一句话还是管用的,那些准备逃跑之人,听到苏碍的话,顿时停下了身形,一个个惊恐的看着苏碍,不敢发出丝毫响动。 苏碍看了看那些人,轻声一笑,指了指其中的一个,轻声道:“来,将手放入这锅中。” 那人有些惊恐的看着苏碍,哀求道:“大仙,大仙。小的家中还有八十老母,下有还在襁褓之中的孩子,您还是慈悲为怀,放过我吧。”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那人,轻声道:“废物,滚吧。” 那人闻言,当即如释重负,快速离开。 ------------ 094:是谁 更新时间:2011-06-19 “有人敢上前一试吗?”苏碍看着那些原本围观的人,面色有些阴沉的说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人一个人敢上前去。半晌,终于还是有一个壮汉走了出来,看着苏碍,沉声道:“且让我看看你这孽障到底想要作甚。” 说话间,那壮汉便将手放入了油锅之中。在放下去的一霎那,壮汉的脸上分明出现了懊悔,可是仅仅在须臾之后,壮汉脸上的懊悔逐渐变成了惊奇。 “这……我居然没有事?”壮汉有些惊奇的看着自己的手,轻声呢喃道。 苏碍一笑,便不再理会这个壮汉,转身看向王牛,轻声道:“我已经将你的把戏戳穿了,你还想如何?” 王牛毕竟也是在这街面上摸爬滚打数十载的人物,见苏碍这般说法,王牛当然要说出个所以然来,若不然,怕是以后他在这街面上混不下去了。 咬了咬牙,王牛终于还是看着苏碍,沉声道:“孽障,莫要等我恢复了法术,收了你去。”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王牛,轻声道:“既然你死不悔改,那苏某人只好废了你的手,让你再无力行骗了。” 说着,苏碍对着身边的小厮使了一个眼色,小厮会意,当即走到王牛的面前,只听两声脆响,王牛便开始躺在地上打起滚来。 围观的众人见到此幕,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森森的白骨从王牛的手腕处露了出来,显得狰狞无比。 苏碍见到此幕,倒是没有任何感觉,只是对着身边的人轻声说道:“好了,热闹看完了,咱们走吧。”说着,苏碍便向着丞相府走去。 见苏碍已然离开,身后的几人也慌忙跟了上去。而双手被人扭断的王牛,此时看着苏碍的身影,充满了怨恨。 围观的众人散去,没有人会好心去帮王牛找郎中。在这个圈子里生活的人,心中都还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这件事与自己无关,那便让王牛受着吧。 众人散去,街面上出现了难得一见的寂静。王牛的手依旧疼痛难忍,但是他还是占了起来,强忍着双手的疼痛,向着自己家走去。 没走几步,王牛忽然发现自己的身后有人跟着。由于双手疼痛,王牛十分艰难的回过头去,这一回头不要紧,顿时惊出了王牛一身的冷汗。 王牛的身后的确有一个人,只见此人身穿黑色长衫,右手握着一把长剑,冷冷的看着王牛。那眼神,如同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你……你要干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居然要谋害人命。”王牛此时已经顾不上疼痛了,相对于双手来说,王牛更加珍惜自己的命。 那身穿黑色长衫的男子似乎有些玩味,看着已经被吓得面无血色的王牛,半晌,这才缓缓说道:“不要怪别人,要怪就怪你自己。你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去冲撞了少爷。来吧,让我送你上路。” 此时的王牛后悔万分,但是尽管心底十分后悔,可是他本能的还是想喊救命。只可惜这救命二字还未喊出口,只见一道白芒一闪,王牛随即便身首异处。 此时的苏碍已经回到了丞相府,坐到了卢珊以及初静公主的中间,苏碍轻声问道:“你们知道我是怎么发现那人是个骗子的?” 卢珊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倒是初静公主听到苏碍的话,顿时来了兴趣,赶忙道:“快,快说,我都问了你一路了,你都不告诉我,快说。” 苏碍闻言一笑,对着卢珊,轻声道:“闻一闻你的手,看看有什么不同?” 卢珊有些疑惑,但还是闻了闻自己的手,半晌,看着苏碍,轻声问道:“有股醋味,有什么关系吗?” 苏碍神秘一笑,对着门外喊道:“来人。”话音未落,便有一个侍女走了进来,对着苏碍施了一礼,喊了声少爷,便站定了身子。 苏碍笑了笑,对着那侍女轻声吩咐道:“去让厨房烧一锅醋端过来。” 那侍女闻言,轻声应了声是,便向着厨房走去。苏碍看着自家的两位夫人,轻声笑道:“等着看你们相公给你们作法。” 不多时,一锅滚滚的醋便端了过来,苏碍看着那还在锅中翻滚的醋,有些纳闷。半晌,这才吩咐道:“去在搬个烤火的炉子来,生着了。” 那侍女再次应是,走了出去。而初静公主见到苏碍方才纳闷的样子便觉得可笑,可是毕竟身前有下人在,再怎么好笑也得忍着。只见这下人离去,初静公主便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大笑之中,卢珊依旧是一脸的淡漠,而苏碍则是用一种看白痴的表情看着初静公主,这场面,甚是怪异。 半柱香的时辰没过,那侍女终于和另外一个下人将炉子抬了进来,炉子里放着的是浸了麻油的木柴,遇火便着。 正当侍女准备生火之时,苏碍轻声咳了两声,看着侍女,苏碍有些尴尬道:“那个……你再去帮我拿些炒菜时用的油吧。” 侍女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可是明面上点头,心中的腹诽还是少不了的。“这少爷今日是犯了什么病?怎么拿我练起了跑腿的……”侍女心中想到。 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但是那侍女还是用最快的速度将油拿了过来。交给苏碍之时,苏碍的一声谢谢,倒是让这侍女觉得跑的这几趟跑的值。 将那一锅醋放到了炉火之上,苏碍从怀中掏出了火折。引燃,扔进炉子,只见熊熊的大火顿时窜了出来。 不多时,便听那锅醋发出了咕嘟嘟嘟的声响。初静有些疑惑的看着苏碍,心里还在猜测烧着一锅醋是要干什么。 只见苏碍不慌不忙,将油倒入了那锅醋里,不多时,只看见一锅油在锅中翻滚。 苏碍对着初静公主,轻声一笑,随即将手伸入了那油锅之中,顿时惊的初静公主闭上了眼睛。 “睁开吧,我岂能做那种自残的事?”苏碍看着闭着眼睛的初静公主,轻声一笑,道。 初静公主闻言,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苏碍一只手伸入那滚滚的油锅之中,却是一脸的轻松,顿时惊的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初静公主看着苏碍的表情,结结巴巴道。打死她也不相信,此时的苏碍没有使什么障眼法。 苏碍笑了笑,将手从锅中抬起,看着初静公主,轻声道:“这有何难,你过来试试,你也一样可以。” 初静公主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道:“我可没那个胆子。”说着,身子还不由自主的向后挪动了两步。 苏碍看了看卢珊,随即轻声一笑,问道:“你不过来试一下吗?” 卢珊轻轻的一摇头,看了看苏碍,轻声回答道:“若是没事,我便先回去歇息了。这种小把戏,玩一次便能看出其中的破绽。” 说着,卢珊便起身走出了房间。初静公主看着卢珊离开,犹豫了一下,随即看了苏碍一眼,也跟着卢珊的身后,走出了房间。 房间之中,顿时只剩下苏碍一人。看着面前还在翻滚的油锅,苏碍轻笑一声,随即摇了摇头,道:“看来化学在这儿不吃香啊。” 那王牛的家门前,十几个京都戒守司的官员看着一地的血腥,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他们这行人,不是没有见过血。可是这眼前的一幕还是让他们打心眼里觉得有些太过恶心。 “查出来了吗?”一名看起来官阶不小的官员看了一眼王牛的尸体,对着身边的一个下级官员,轻声问道。 那下级官员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自己的长官,轻声回答道:“查是查出来,只是大人,这件事咱们还是不要管了。” 那人一愣,随即看了看自己的下属,沉声道:“你是咱们司里有名的大胆,是什么人把你的一身胆气都给吓跑了?” 那位下属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回答道:“下官认为,这件事还是不要管了,若是真要管,怕是搭上咱们这十几号弟兄的命,也是不够还的。” 那人闻言,皱了皱眉头,看着自己的下属,沉声问道:“说,到底是什么人?” 面对自己上司的质问,那位下级官员终于还是苦笑一声,看着自己的上司,轻声回答道:“丞相府。” 三个字,顿时让那高阶的官员面色变了几变,看了看眼前这血腥的一幕,那官员终于还是沉声问道:“是谁?” 那个下级官员看着自己的上司似乎动了真火,轻声一叹,看着自己的上司,回答道:“下官还是想劝您一句,这事儿,咱们还是不要管了。咱们管不起,会死人的。” 那人没有理会自己的下属所说的话,只是依旧看着那便身首异处,鲜血一地的地方,沉声问道:“到底是谁?” 这下级官员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自己的上司,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回答道:“既然大人想知道,那下官便告诉您吧,是丞相府的少爷,苏丞相的儿子。” ------------ 095:无题 更新时间:2011-06-19 苏碍怎么也没有想到,第二天一早,参自己的折子便如同雪花一般,飘的御书房到处都是。 紫禁城,御书房中。勋皇坐在桌子前面,看着手中的折子,不时的皱一皱眉头。旁边的小太监看到勋皇皱一次眉头,额头上的冷汗便会不知不觉的多上一层。 这时,一个太监抱着一摞折子,走到了勋皇的身边,对着勋皇轻声道:“陛下,这些也是参驸马爷的折子,您看……” 不等太监把话说完,勋皇便烦躁的打断道:“烧掉,全部烧掉。他们是想借朕的手除掉苏碍,可是那苏碍不是别人的儿子,是苏子常的。” 那太监心惊,赶忙将那一摞折子拿了出去,交给门外的一个小太监,轻声嘱咐道:“全部拿到御膳房,将这些折子烧掉。” 小太监闻言,慌忙抱着那一摞折子,向着御膳房跑去。而此时,这位方才给勋皇送折子的太监则是苦笑一声,道:“怕是又要死人了吧?” 回到御书房,只见勋皇皱着眉头,原本拿在手中的折子则被扔在了地上,脸上的怒容尽管极力压制,但还是任谁都能看的明白。 “陛下,还是歇息一下吧,这种事情您既然不想处理,那便当做没看见不就成了。奴才多一句嘴,只怕是如今有人想要害死驸马爷,可惜没有那么一个手段,只能来这招了。” 勋皇抬头看了那太监一眼,随即冷声道:“说的简单,若是你在朕这个位置上,你会如何处理?” 那太监闻言,顿时心底一惊,看着勋皇连忙摇头道:“奴才不敢,奴才也想不出办法来。奴才一辈子侍候陛下便是了,不想其他的。” 勋皇端起身边的一碗参茶,喝了几口,看着那太监,轻声问道:“说说看,朕不治你的罪,说说若你现在是朕,你会怎么办?” 那太监抬头看了勋皇一眼,确定勋皇的怒气已经消失了大半,终于还是壮着胆子道:“若是奴才的话,奴才此时定然会装糊涂。只要把这件事压下来,想必丞相府会承陛下这个人情的。” 勋皇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那太监轻声道:“没你想的这般简单,知道今日给朕上折子的都是些什么人吗?都是那些封疆大吏,要么就是手握兵权的京官。知道他们是在干什么吗?他们是在逼宫,是在用手中朕给他们的权利要挟朕。你说朕该怎么办?” 那太监闻言顿时觉得有些头疼,他没想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麻烦事。但是勋皇既然开口发问了,他索性还是狠下心来,看着勋皇,沉声道:“杀一儆百。”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勋皇的兴趣。看着那太监,勋皇轻声问道:“你说杀谁?杀了谁,能让他们消停?” 那太监看着勋皇,沉声回答道:“岳阳提督。杀了此人不仅能够震慑他人,还能让苏子常承陛下一个人情。所以奴才建议,陛下当下旨斩了岳阳提督。” 勋皇闻言,眉头一皱,看着那太监,轻声问道:“你说当如何一个斩法?就不怕他在岳阳反了?再说了,既然要斩,是抓回至京都斩,还是派人过去监斩?” 那太监闻言愣了愣,但终于还是看着勋皇,沉声回答道:“奴才以为,可派驸马爷为钦差,斩了那岳阳提督。” 此言一出,勋皇看着那太监,轻声笑道:“你倒是使了一个好法子,能够一石二鸟。若是苏碍斩了那岳阳提督,那他苏子常便要承我一个人情。若是苏碍被那岳阳提督斩了,那苏子常一定会发怒,到时候不用我下旨,怕是苏子常也会派人收了那岳阳提督的命。而且这种事情若是派苏碍去,那苏子常已经会将十万私兵交给苏碍。岳阳提督不反还好说,若是反了,只待他们掐个你死我活。即便是苏子常最后忍气吞声了,朕也能吃一个现成的?是不是?” 那太监闻言,慌忙对着勋皇一施礼,口中称赞道:“陛下高见,奴才方才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多。” 勋皇闻言一笑,看了看那太监,轻声道:“我实在是不知道你是和苏家有深仇大恨呢?还是收了苏子常的银两。居然会和苏家这般的联系。” 顿了顿,勋皇看着那太监,眼神凌厉,沉声道:“告诉我,你到底是想要什么?是苏碍死,还是苏碍活?” 毕竟在宫中混了这么长时间了,这太监当然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看着勋皇,轻轻的摇了摇头,那太监这才轻声道:“奴才和丞相家没有深仇大恨,更没有收丞相大人的一分一毫。奴才方才仅仅实在提陛下想办法。” 勋皇闻言,深深的看了那太监一眼,便不再说话。只是对着身边的小太监指了指桌子上的折子,轻声道:“全部烧了去。” 小太监应了声是,慌忙抱着一摞子散乱的折子,向着御膳房跑去。 丞相府,苏子常的书房。苏子常看着依旧一脸困意的苏碍,沉声道:“你昨日将事情做过了,如今有人要害你。” 苏碍一愣,原本脸上的睡意也惊醒的了大半,看着苏子常,苏碍轻声问道:“昨日之事?昨日什么事?” 苏子常寒着脸,看着苏碍,沉声道:“你昨日是不是在街上拆穿了一个骗子,而且将那骗子的双手废掉?”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等待着苏子常的下文。 顿了顿,苏子常看着苏碍,沉声道:“现如今,那骗子死了,死在自家门口,被人斩首。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丞相府。”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却不放在心上,看着苏子常,苏碍轻声问道:“你所担心的不是这个吧?你担心的是什么?” 苏子常闻言,深深了吸了一口气,看了看苏碍,沉声道:“宫里面传出来的消息,准备让你做回钦差,斩了岳阳提督。” 苏碍闻言,顿时一惊,看着苏子常,苏碍有些结巴道:“斩……斩岳阳提督?” ------------ 096:再无题 更新时间:2011-06-20 听到苏子常的话,苏碍的第一反应便是,有人要害自己。随即看了看苏子常的表情,苏碍忽然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只怕让我去当这个钦差也是你的手段吧?”苏碍看着苏子常,轻声一笑,随即沉声问道。 苏子常看着苏碍的表情,也不在意,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苏碍轻声笑道:“是我的主意,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碍摇了摇头,看着苏子常,依旧沉声道:“早就便与你说过,不要试图控制我,也不要试图左右我的想法。可你还是没往心里去。” 苏子常闻言,以一种少有的严肃神情看着苏碍,沉声道:“我这般做,只是想给你谋来一个鸿途大道,你难道就不明白?” 苏碍冷笑一声,看着苏子常,沉声道:“鸿途大道?就与你一般,与一个对自己起了十几年杀心的女人住在一起?若是这样,这所谓的鸿途大道,我宁愿不要。” 苏子常看着苏碍有些发愣,这是这十几年来,苏碍对自己唯一的一次逆袭。十几年都平平淡淡的苏碍居然会在今天突然爆发,方才的苏碍,在苏子常看来,是一只兽。一只嗜了血,却依旧阴笑的兽。 看了看苏碍,苏子常这才轻声说道:“让你去岳阳,其实我原本就是为了让你帮我杀了岳阳提督。” 顿了一下,苏子常看着苏碍,轻声道:“想不想知道里面的故事?我可以讲给你听。” 此时的苏碍,心中的怒气已经消散了大半,轻轻的点了点头,对着苏子常淡然道:“讲吧。” 苏子常瞧着苏碍这一脸的淡漠表情,轻声一笑道:“这岳阳的提督,原本是我的门生。大概是在七年前,当年的科举监考是我。” 说到这,苏子常一顿,苏碍则是一脸漠然的等着苏子常的下文。 苏子常见苏碍依旧是一脸的淡漠,这才轻声道:“起初我并没有在意这个人,只是在揭榜之后的谢师宴上,我才依稀记得有这么个人。” 说到这,苏子常看了看苏碍,轻声问道:“想知道他是怎么在七年之内,从一个赶考的考生,爬到如今的封疆大吏的吗?” 见苏碍依旧不说话,苏子常继续道:“起初他被放在山西洪洞,当一名八品的候补知县。也是他的运气,那个地方因为靠近边疆,经常会闹一些马贼土匪之类的。当时的那个知县昏庸无能,结果一不小心,丢了自己的小名。他就借机爬了起来,接着就是剿匪灭贼,没过一年就当上的洪洞的知州。在他来吏部述职之时,曾来这丞相府拜见过我,而后我认了这个门生。” “三年前,因为政绩还算不错,我便使了一些小手段,将他调回了京城,去了大理寺任职,起初他还对我感恩戴德,可是在大理寺受到众人排挤之后,此人便对我恨之入骨了。” “两年前,太后的素宅被盗,窃贼盗走无数奇珍异宝。结果他呢?喝完酒,就在酒楼的三楼乱扔了一个酒瓶子,恰巧就砸在那盗贼的脑袋上。事后太后说他的福星,硬是从勋皇那儿给他谋来了一个一品的大员。”苏子常看着苏碍,轻声道。 清了清嗓子,苏子常看着苏碍,继续说道:“之后此人便去了岳阳上任,岳阳不算什么险要之地,所以勋皇便将此地赐给他了。不过他倒是对太后感恩戴德,去年太后不在的时候,他还给太后带了一百天的孝。” 说道此处,苏碍终于有些动容,看着苏子常的一脸嘲笑,苏碍沉声问道:“然后呢?” 苏子常一笑,看着苏碍,轻声回答道:“然后?然后他就与那些手握大权的封疆大吏们厮混在了一起,然后时不时的给我下下小绊子,我也懒得与他戏耍了,所以才要你负皇命,除掉他。” 苏碍闻言,轻轻的皱了皱眉头,看着苏子常,轻声道:“听你的说法,此人身上一无是处,除了有些小机灵之外,其他的都是上不了台面的。” 苏子常闻言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若你是此般想的话,那你便大错特错了。此人心机极重,被他惦念上的人,除了我之外,怕都是被一举推翻的。” 苏碍闻言,有些戏谑的看着苏子常,轻声道:“这么说来,你一人便可以拿下他,为何还要我去岳阳那般麻烦?”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毕竟是在大齐国,即便是再不想给陛下面子,也得是私下里不给,面上,该给足的还是要给足的。” 苏碍看了看苏子常,轻声笑道:“让我猜猜,你与勋皇以及齐肩王三人是同时长大的。你自己又极其看不惯勋皇,而齐肩王也因为皇位之争,看不惯勋皇。于是你们二人就走到了一起,来算计勋皇。可是又怕被勋皇看出你二人的心思,所以只能以朝堂为战场,让勋皇看到,你们二人是不合的。故而对你们放松警惕,我说的对不对?” 苏子常一愣,随即看着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轻声道:“你猜的是不错,可是现如今,你猜出来了又能如何?只怕现在全天下的人都不会认为我与齐肩王是一伙的。” 苏碍笑了笑,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你就那般确信你与齐肩王是一伙的?也对,在你看来,你的确是与齐肩王是一伙的。在天下人眼中,你与勋皇是一伙的,可是在齐肩王或者勋皇心里,他们两个是不是一伙的,你便不知道了吧?” 苏子常闻言一愣,随即面色有些阴沉,看着苏碍,沉声道:“说这些干什么?只怕现如今,这些还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吧?” 苏碍轻声一笑,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既然如此有可能,那会不会有可能那岳阳提督原本是你的人,可是后来去了勋皇那边,而勋皇将他当成了弃子,让我去杀他,无非是让我与他拼个你死我活。而你,则是想知道,勋皇的底线到底在何处。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苏子常轻声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你果然很聪明,我还是小看你了。不错,我就是想试探一下勋皇的底线到底在何处,仅此而已,你没有任何危险的。” 苏碍闻言,阴着脸看着苏子常,沉声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如此恨勋皇,若不是我先知先觉,怕是也已经成为你手中的棋子了吧?” 岳阳,提督衙门。已经年逾不惑的岳阳提督伏在案前,面色阴沉,看着手中一份情报,眸中的悲怆清晰可见。 “我果真是一个弃子吗?”岳阳提督王宏之看着手中的情报,终于还是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声。 旁边一个师爷打扮的人看着王宏之,半晌,终于还是狠下心来,走到的王宏之的面前,沉声道:“大人,是在不行,咱们就反了吧?” 王宏之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身边的师爷,王宏之惨然一笑,道:“如今是反与不反,皆在他们的算计之中。我若反了,陛下得利。我若不反,丞相得利。这是双方在拿我较量啊。” “大人,要不然,咱们不反,去求丞相的庇护吧?”师爷看着满脸愁容的王宏之,试探性的问道。 王宏之闻言,苦笑一声,看着身边的师爷,轻声回答道:“丞相?依着苏子常的性格他能让我在事后活命吗?或许你不清楚,但是我可明白,苏子常可是一个谨慎惯了的人。” 此言一出,那师爷顿时沉默了,半晌,那师爷这才问道:“真的没有其他方法了吗?大人,实在不行咱们逃吧?” 王宏之一愣,看着师爷,沉声道:“逃?逃到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逃到哪儿不是一个死?更何况,若是我逃了,我的妻儿怎么办?” 那师爷闻言,再次沉寂。岳阳提督,当真要死? 京都,御花园。勋皇漫步于其中,不知为何又有些微微的咳。一旁的太监见状,急忙将一件衣服披到了勋皇的身上。 “陛下,您可得保重龙体,最近这天气有些反复,您还是少出来走走,多休息休息。”给勋皇加衣的太监看着勋皇,轻声道。 勋皇笑着摆了摆手,看着那太监,轻声道:“不碍事的,只是这些天有些烦闷,想出来走走,不想总是待在一个地方。” 太监看了看勋皇的神色,此时的勋皇心情还算不错,那太监终于还是壮着胆子,轻声道:“奴才觉得,其实那岳阳提督杀与不杀都不碍您的事。毕竟那是太后提上来的人,他对您能有多少忠心啊?您如今是慈悲他,可是若是过些时日他这命保住了,还需要您的慈悲吗?” 勋皇微笑着看了看那太监,随即对着不远处一招手,轻声道:“来人啊,将此人拖下去掌嘴四十,逐出宫去。” 那太监闻言大惊,慌忙喊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 097:女子 更新时间:2011-06-20 苏子常听到苏碍的话,面色有些说不出的阴沉,看着苏碍,苏子常沉声道:“当年的事情你还无须知道,只是今日,是我急躁了。” 苏碍闻言一笑,看着苏子常即将离去的背影,苏碍轻声道:“既然你不肯说,那我也就装作不知道,只是以后不要再试图控制我,我可是会反抗的。” 苏子常闻言,身形一顿,但终究还是走出了书房。见苏子常离开,苏碍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看着门口已经没有苏子常的背影,苏碍这才自言自语道:“吓死我了,险些就着了他的道了。” 沙漠之中,一行人骑着骆驼已经显得有些饥渴难耐了。他们已经两天没有吃过一口东西了,而在这两天之中他们所得到的,仅仅是一人五口水。 此时的他们都在心中祈祷,祈祷伟大的真神让那三个后加入的人全部死在这沙漠之中。可惜伟大的真神并没有听到他们的祷告,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可是后面那三个人却依旧活的很好。 这样的生活足足过了六天,在他们眼里如同地狱一般的六天。第七天刚刚上路,一行人便遇到了走在同一条道路上的另外一拨人。顿时,欢呼声一片。 七皇子冷冷的看着另外一拨人,尽管语言不通,可是依旧猜到了面前这些人的身份怕是不低。 接下来的几天之中,因为目的地一样,所以两拨人合成了一拨。在此期间,蒋蒙也探听出了,这另外一拨人是公主的行撵。 行撵这种东西,若是放在大齐国,充其量也就是与轿子无二般。可是放在这异国,行撵则被看成是荣耀的所在,能做上行撵的,只有当地的国王。 因为另外一拨人的身份尊贵,所以淡水备的着实不少。对方是公主,所以常备的淡水之中还包含了那位公主的洗澡水。 不得不说那位公主也是一位善良之辈,将淡水分给七皇子一行人,更是没有一丝的吝啬。仿佛这淡水在这沙漠之中随处可见一般。 由于淡水充足,所以七皇子也是在进入这沙漠之后,第一次洗了一个干净的脸。虽然略显稚嫩,但是依旧算的上英俊。 “蒋蒙,按照苏大人给咱们的情报,咱们现在离那石城还有多远?”七皇子沉着脸,看着蒋蒙,轻声道。 蒋蒙尴尬的挠了挠头道:“这个……殿下,这个小人真的不知道了。这刚进沙漠的几天,我倒是还能分清东南西北,可是到了现在,我看哪儿都是一样的,根本不知道这里是哪儿。” 七皇子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蒋蒙,轻声道:“这倒是不怪你,我也一样。这沙漠到处都是一样的,根本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 轻轻的摇了摇头,看了看那些与自己一路的人,七皇子沉声道:“只是与这些人语言不通,若是能够明白他们的话,说什么也能问出来路。” 蒋蒙闻言,轻轻的挠了挠头,看着七皇子,轻声道:“那个……殿下,小的倒是会说一句他们的话。” 七皇子冷冷的看了蒋蒙一眼,沉声道:“不要把你那一句当成一招鲜,哪儿都能吃得开,那只是一句问候的话。” 蒋蒙嘿嘿一笑,看着七皇子轻声回答道:“只是当时小苏大人只教了这一句‘爱海莱芜索海莱’1。若是小苏大人能教一些别的,小的也能记住。” 正说着话,却见齐妃娘娘呓语了几句,便昏倒在地。七皇子见状,慌忙扶住自己的母亲,看着蒋蒙,大声嘶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水!” 蒋蒙闻声,慌忙从腰间取下了水袋,递到了七皇子的面前。正当七皇子想要送水之时,却被一双纤白的手给拦了下来。 只见一个长相并不惊艳,却十分恬静的女子拦在七皇子面前,叽里呱啦的说了些什么。因为语言不通,七皇子听不明白,但是他看出来了,对方是在告诉自己什么。 冷冷的看着那女子,七皇子冷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但是你还是把你的手拿开吧,否则后果自负。” 那女子一愣,看了看七皇子,用蹩脚的大齐话,轻声问道:“大……齐人?” 七皇子掐着自己母亲的人中,冷冷的看着这女子,沉声道:“是又如何?” 那女子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七皇子,轻声道:“她会死的……如……果这样喂水的话。” 起先说前半句的时候,倒是让七皇子已经,随即满脸的阴沉任谁都看的明白这七皇子想要干什么,可是听到对方的后半句,七皇子压制住了心中的怒意,沉声道:“你说怎么办?” 女子从腰间摸索了一番,终于掏出了一团类似于杂草的东西,从腰间的水袋里倒了一些水,那杂草一般的东西顿时香气扑鼻。 看着那杂草一般的东西回归半干半湿的状态,女子将那团杂草一般的东西搓揉了几下,随即塞进了齐妃的鼻腔中。 没过多时,齐妃竟然幽幽的醒来。七皇子见到齐妃醒来,顿时松了一口气,对着那女子施了一礼,七皇子沉声道:“大恩不言谢。” 却见那女子轻声一笑,对着七皇子摆了摆手,随即指了指齐妃,轻声道:“她……虚弱……太阳……不能见。” 七皇子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那女子,轻声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那女子指了指后面有一辆拉行李的车,对着七皇子轻声道:“那里……我认识……可以让她去。” 虽然这女子的话说的蹩脚,但是七皇子理解她的意思。她是让自己的母亲去那辆车上休息。七皇子看了看那辆车,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背着自己的娘亲,向着那辆车走去。 刚走出没有几步,却见那女子将七皇子拦了下来,对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道:“那里……我……去告诉……他们。你……等着。” 七皇子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那女子,七皇子终于还是一拱手,随即轻声道:“麻烦你了。” 注:1阿拉伯语,‘你好’的意思,因为是音译,所以在发音上可能会有些不准确,各位想去显摆的仁兄奉劝一句,千万不要学了去,然后出丑。 最后,求一下收藏和红票,今天,本月已经更新十万字了。第一次这么卖力,各位不送俺一场造化? ------------ 098:斩(上) 更新时间:2011-06-21 此时的京都已入初秋,苏碍寒着脸,站在丞相府的门口,没有在乎身边的落叶,只是紧皱着眉头。 “时日不能再宽限一些?放在往常,这种事可是秋后才做的。”苏碍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小太监,轻声道。 小太监闻言,立即苦着脸回答道:“哟,驸马爷,您这话说的。这可不是奴才挑的日子,陛下请的高僧说了,这今年的阴气重。往年是放在秋后的,只是今年若放在秋后,容易结阴煞。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奴才不懂。可是奴才明白,既然陛下吩咐下来了,那咱们就把它办好就成了。驸马爷,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对着那太监轻轻的摆了摆手,道:“你去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太监憨厚一笑,随即尖着嗓子,对着苏碍拱手道:“既然驸马爷明白了,那奴才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以后要是有计划,还希望驸马爷提携一二。” 苏碍笑了笑,随即对着哪太监轻声道:“提携算不上,还是希望公公回去能够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我苏碍,在此谢过。”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倒也算不上客套。那太监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轻声道:“这些都是应该的,驸马爷放心便是。” 差了下人,送这传旨太监离开。在那太监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时,苏碍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好手段,果真是好手段。陛下,怕是你这辈子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信过吧?”苏碍阴沉着脸,自言自语。 八月初十,多风。京都的上空一片阴霾,时不时会有几声惊雷,似是那些怨灵的怒吼之声,好不渗人。 今日这些京都的居民们都没有出去做自己的事情。今日有大事,勋皇下令要斩了那些被小苏大人揪出来的贪官。 对于京都的百姓们来说,苏碍这个名字并不算陌生,甚至还有些如雷贯耳的意思。苏子常的儿子,这一点足以让京都的百姓们记住这个名字。 天牢,一个个被苏碍揪出来的贪官面无表情,排着队,走向了属于自己的囚车。他们似乎已经想明白了,自己的死,怕是在为那位小苏大人铺路罢了。 对于这种事情,他们没有怨言,也生不出半点怨言。官场,看似风光无限,实则里面却存在有人吃人的险恶。 “监斩大人到!”一声嘹亮的通传声从天牢门外传了进来。几个正在看守者些囚犯的官员一愣,随即一名显然是领头人的官员率先走了出去。 看着那天牢的主事之人,苏碍轻声问道:“人齐了吗?” 那人凑在苏碍的身边,看了看苏碍,随即低头道:“回大人的话,人已经齐了,这里是名册,请大人过目。”说着,又从袖口中掏出了一本名册,递到了苏碍的面前。 苏碍翻了几页,随即递给身边的小厮,轻声道:“你先帮我收着,一会儿到了地方我再细细的看。” 言罢,苏碍转过头去,看了看那天牢的主事之人,轻声问道:“你觉得,这一路上有凶险吗?” 那主事官员闻言苦笑一声,随即看着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这个……下官不知,不过大人英明神武,定然不会有什么凶险。” 苏碍闻言,轻轻的摆了摆手,看着那人,沉声道:“马屁的话就给我收起来。这样,我从你天牢调三百兵丁,押送到刑场,我会让他们再回来的。” 此言一出,却见那主事的官员苦着脸道:“大人这是在危难下官了,按照这圣旨上的意思,下官最多也只能给您拨五十兵丁……” 那主事的官员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苏碍冷冷的打断道:“三百兵丁,半柱香之内我希望看他们站在院子里,自己考虑吧。”说着,苏碍转身离开。 吴知墨的囚车,靠的很后,苏碍走了一阵才走到吴知墨的身前。看着囚车之中,已经满头白发的老人,苏碍突然有些心疼。 吴知墨,丞相派的元老级人物,苏碍自小便喜欢缠着吴知墨玩耍。当时为了表现出自己的天真,苏碍更是对着满头白发,一副仙风道骨的吴知墨问过他是不是仙人。 往日的回忆历历在目,苏碍突然有些自责。眼前这个老人,若不是自己的话,怕是如今已经告老还乡,颐养天年了吧? “苏家的小子,还能想起我这个老头子?我老头子老咯,终于还是成了你的垫脚石,回去替我谢谢苏丞相二十年前的知遇之恩。就说我老头欠你们苏家的债,已经全部还清了。”吴知墨闭着眼睛,对着苏碍轻声说道,脸上无悲无喜。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却没有说一句话。他明白老人的话,他也知道,如今的老人怕是恨透了丞相府这三个字。但是苏碍没有办法,这便是黑暗,官场上吞人骨,嗜人血的黑暗。 半柱香的时辰过了,只见一队队整齐无比站在了那天牢门前的院子里。苏碍见状,阴沉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微笑。 “你还是相通了。”苏碍看着那天牢的主事官员,轻声笑道。 那主事官员轻轻点了点头,看着苏碍,轻声道:“我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儿,这是第一次,还望苏大人帮我保密。”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那主事官员,轻声道:“你不用在此敲打我,那些东西我一会儿会交给你。” 那主事的官员闻言,对着苏碍一拱手,沉声道:“那就多谢苏大人了。” 苏碍点了点头,再也没有与这天牢主事官员说话的意思,看了看那些囚车已经准备就绪,苏碍这才对着身边的小厮轻声吩咐道:“去安排一下,咱们出发。” 小厮闻言,当即一拱手,对着苏碍回了一句是,便转身向着那些囚车走去。在外人面前,丞相府的家丁,更像是一条忠狗。 按照大齐律,这些家丁是断然不能参与国事的。只是丞相府的手段通天,所以众人见到丞相府的家丁参与国事,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过去了。谁让丞相府深得陛下恩宠呢? 浩浩荡荡的人从天牢出发,苏碍所乘的轿子在最前面,而后则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囚车,以及那些押车之人。 刑场在京都的护城河边,之所以在那里,只是因为那里有一处乱葬岗。处斩的人多,来不及一个个掩埋,索性在乱葬岗挖出了几十坟坑,杀一个,埋一个。 这种方法看似冷血,实则已经有了莫大的恩惠。若是放在往常,处斩之人更是要悬于城门暴尸三日方可入土。勋皇念旧的传言,在此印证无疑。 无数的百姓站在道路的两侧,一个个都沉默着。没有人扔鸡蛋或者菜叶,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之中,这里面倒是有不少为民办实事的好官。 可是他们明白,即便是好官,也少不了收人些钱财为人谋私。不是这些官员的错,是真的是世风日下。 城门尽在眼前,过了城门,便是护城河了。苏碍明白,怕是过了这护城河,身后的这些囚徒便已经离死不远矣。 忽然,走在轿子外面的小厮突然通传,城门之下,站了不少披麻戴孝之人。苏碍闻言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头探出了轿子外面,目光冷冷的看着那些人。 走至那些人身前,只见为首的一人站了出来,对着苏碍,或者说苏碍身后的一众曾经的大人,沉声道:“京都戒守司王唤远,在此恭送各位大人。” 话音还未落,只听那王唤远身后的无数声音,齐声道:“恭送各位大人。” 浩浩荡荡的押送队伍停了下来,苏碍却没有走出来,只是依旧坐在轿子中,闭着眼睛,似乎思索着什么。 半晌,苏碍终于睁开了眼睛,面无表情的自言自语道:“这些大人,往日勾心斗角,现如今却来送他们,难免会兔死狐悲吧?” 苏碍说的没错,这里面真的是有不少人抱着这种念头来的。大齐国的官场有这么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若是有故人受刑,不管是曾经的朋友或是敌人,都会送他们一程。不为别的,只为让他们放下心中的念想。 召唤来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厮,苏碍轻声吩咐道:“让前面的人散了吧,误了时辰,咱们担待不起。” 小厮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走到了王唤远的面前,轻声说了几句什么。那王唤远沉寂了一阵,终于还是对着后面的人轻轻的摆了摆手,不多时,便为苏碍的队伍让开了一条道路。 苏碍的队伍继续前行,当苏碍的轿子走到王唤远的身边的时候,只听王唤远在轿子外大声喊道:“求苏大人开恩,让我那故友饮了最后一杯酒。” 苏碍闻言,在轿子中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沉声道:“到了刑场吧,还望王大人不要为难与我。” 此言一出,刹那之间哭声一片。 ps:求收藏,两个星期都站在一个坑爹的位置,让人蛋疼无比,求收藏啊啊啊啊啊啊啊~~~ ------------ 099:斩(下) 更新时间:2011-06-21 那哭声滔天,那哭声怨念。只是苏碍却不想在这个时候让自己的对手抓住自己的把柄。看似在这朝堂之上没有对手的苏碍,实则却有两个强悍无比的对手。 苏子常,怕是已经癫狂了。苏碍并不知道那在许多年前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可是苏碍明白,能让苏子常疯狂的,一定不会是小事。否则的话,苏子常根本不会不顾一切,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命,来试探勋皇。 勋皇,此时怕是恨不得苏碍快些去死。在勋皇眼中,苏碍便是一只窜上窜下的蚂蚱,可是偏生这只蚂蚱杀不得,囚不得。只能养着,只能安抚着。可是这只蚂蚱依旧不听话,这让勋皇怎能不恼火? 苏碍听到那哭声,眉头皱的更紧。半晌之后,苏碍终于对着身后吩咐道:“继续走,不要管这些。” 苏碍并不冷血,可是前提是没有威胁到自己的生命。作为从另一个世界到来的苏碍,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珍惜生命。所以,他不容自己有任何致命的闪失。 押送囚犯的车队缓缓行进,身后的哭声也是更加的凄厉。苏碍听到了,听的真切,却依旧阴沉着脸。他早就已经知道,今日之事,没有那般简单。 终于到了刑场,方才从天牢借来的三百兵丁着实松了一口气。他们不是没有见过别人在押送至刑场的路上哭的。可是今日这哭声,的确有些太过凄厉。一贯自认冷血的他们,也不得不承认有些于心不忍。 苏碍端坐在监斩的位置上,目光冷冷的看着吴知墨所在的囚车。方才家丁递过来的消息,丞相府的人已经秘密将吴知墨接走了。对于这种事,苏碍没有说什么,毕竟吴知墨说起来也算是自己的长辈。只是尽管如此,苏碍的心中还是拧了一个结。这个结,无解。 开斩的时间是午时三刻,此时时间尚早。苏碍便这样端坐在那监斩的位置上,打量每一个即将被行刑的囚犯。 这些人里面,有苏碍熟悉的,也有苏碍不熟悉的。只是苏碍如今却没有在意那些,此时的苏碍只是想记住这些人的脸孔。这些人,都是死在自己手上的魂。 午时三刻到了,只见行令官将令箭抛出,大声喊道:“午时三刻已到,读罪状,刽子手准备行刑。” 此话一出,原本还有吵杂的围观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这种安静,不是那种一言不发便能出现的安静。这种安静似是一座无比巨大的山,压迫着每一个人。 在这人群安静的瞬间,天空顿时出现了一声惊雷。惊雷之下,苏碍的耳朵微微有些鸣音。那惊雷,似是天公的怒吼,回荡在天际之间。 几十位宣读官听到了行令官的话,每人手持一份大理寺的卷宗,走到各自所负责的人的面前,开始轻声将卷宗上所写的东西逐字逐句的念出来。 半柱香的时间之后,只见那些宣读官将手中的卷宗逐一合上。看着自己面前的人,面无表情道:“行刑。” 或许一个人喊这两个字并不会给人带来一丝的压迫。可是几十人齐声大喊这两个字,便有些摄人心魂。 刽子手是从各地调来的经验丰富之人。闻言,手起刀落竟是没有丝毫的犹豫。瞬间,只见数道鲜血喷涌,在这阴暗的天色之中,似是一道华美的点缀。 人头落地,或许那些人生前会有怨恨,会有不屈。可是在此时,一切都化作了飞灰。人死如灯灭,他们的灯已然灭了。 苏碍第一个站了起来,看着那些曾经一朝为官的大人们,久久没有说话。此时的哭声更显凄厉,其中的咒骂声也混杂了不少。那些人都在骂苏碍,骂苏碍的冷血。 苏碍没有辩解,只是依旧站在那里。看着那些已经身首异处的同僚,苏碍的心中难免的有些悲怆。这几十条人命,便这样死在了自己的手上?苏碍看着那些尸体,心中莫名的有些惊。 刑场外围观的人里面,有人吐了,有人哭了,有人骂了,也有人沉寂了。这些死去的人里面不一定全部都是好人,可是他们是在为好人默哀。 几个和尚站在刑场外,大声的诵念这什么。苏碍听的明白,这些僧人是在超度这些已经死去,却依然悲愤的亡魂。 对着身边的兵丁轻轻的摆了摆手,苏碍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轻声吩咐道:“将这些大人,都葬了吧。” 兵丁闻言对着苏碍施了一礼,便带着自己的兄弟开始将那些尸体收拢。方才苏碍从天牢借来的三百兵丁此时也没有走,也一并加入了收拢尸体的行列。 或许这天公也有怨念,正当这些尸体刚刚收拢到了一起,天上既然飘起了雨。 “下……下雨了?”苏碍呆呆的看着天空不断飘下的细雨,轻声呢喃。 身边的小厮见天上飘起了雨,便从身后抽出了一把油纸伞,挡在了苏碍的头上。苏碍拨掉了伞,看着那不断洒下细雨的天空,轻声道:“我真的不该?” 在这一瞬间,苏碍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来这个世界究竟是在为什么活着?为自己而活?可笑,若是为自己而活的话,此时的苏碍早已寻觅一处地方隐居,也绝然不会参与这官场的勾心斗角。 为丞相府而活?若是说为丞相府而活,苏碍便不会与苏子常反目。苏碍此时迷茫着,他似乎在这一瞬间失去了自己应有的价值,不知所措。 “怕了?后悔了?想要退缩了?”苏碍的面前缓缓走来一人,一连提出了三个问题,顿时让苏碍清醒了过来。 “我不怕,不曾后悔,何来退缩之说?”苏碍看着眼前的人,毅然决然的回答道,心中的戾气似乎伴着这一声回答,烟消云散。 “小家伙,我原本今日便已经离开,只是听说你要监斩,便想来看看你到底会有何作为。不错,你没有让我失望,不怕,不后悔,不曾退缩。记住你说的这话,两年之后若是你还能做到,我便带你上燕白古居。我苏玖官说话,说到做到。”苏玖官看着苏碍,无比认真道。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苏玖官,沉声道:“你看着,我会做给你看的。” 苏玖官走了,那些大人的尸首也已经掩埋。苏碍长舒了一口气,却发现着天气已经开始渐渐晴朗…… ------------ 100:冷暖自知 更新时间:2011-06-22 那些官员已经被葬在了这刑场前方不远处的乱葬岗。或许这个地方与他们一生的荣耀不相匹配,可是他们若是要选择,他们宁愿是葬在这种混乱的地方,也不愿躺在那人迹罕至的风水宝地。 围观的百姓散去,之前那些兵丁们也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原本还算人山人海的刑场,在此时也寂寥无比。 紫禁城,苏碍跪在御书房当中,低着头,对着勋皇说道:“陛下,臣奉旨监斩四十三名贪官,现如今已全部行刑,无一例外。臣特来复命。” 勋皇闻言,看着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道:“苏爱卿平身,来人啊,给苏爱卿赐坐。” 话音刚落,只见一名太监端着一红木圆凳放在了苏碍的面前,随即给勋皇问了安,便快步走了出去。 勋皇见那太监出去,看着苏碍,沉声道:“朕再问你一次,之白,你可敢不负与我?”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勋皇,轻声道:“之白不敢。”话音未落,苏碍分明看到了勋皇那一眸的戾气闪动。 轻轻的对着苏碍摆了摆手,勋皇这才道:“好了,朕知道了,你退下吧。明日,你便去岳阳赴任吧。” 苏碍闻言,轻声说了句遵旨,便站起身来,走出了御书房。一道阳光洒在了御书房的门前,洒在了苏碍的身上。苏碍只是觉得有些暖。 丞相府,苏子常看着苏碍,终于还是放下了茶盏,轻声问道:“明日何时离开?” 苏碍看着苏子常轻声一笑,虽然笑中有些寒意,可依然明媚。“明日清晨,您就不用送我了。” 苏子常看了看苏碍,轻声问道:“你果真还是不想帮我?你若是帮了我,我定然可以让你在这个大齐国,性命无忧。”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子常,轻声道:“这难道就是我想要的?或者说,这是你想给我的?” 苏子常看着苏碍,没由来的有些忌惮,轻声问道:“你想要什么?” 苏碍笑了,看着苏子常,苏碍轻声道:“我想要自由,可惜现在的你,无论如何也给不了我。” 苏子常看了看苏碍,终于还是闭着眼睛,轻声道:“你还是个孩子。” 苏碍摇了摇头,看着苏子常,轻声回答道:“即便是个孩子,也是一个不希望待在笼子里荒废一辈子的孩子。我只想要自由,什么时候你想给我了,什么时候我可以帮你。” 苏子常闻言,眉头一挑,看着苏碍,轻声问道:“真的不行?” 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子常,轻声回答道:“真的不行。” 在苏碍看来,自己与苏子常的谈话注定了是不会有结果的。如今的二人追求不一样,想法不一样,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只怕就是说这父子二人的吧。 晚饭之后,苏碍站在卢珊身边,看着已经繁星点缀的夜空,轻声说道:“我明日便要去岳阳赴任了。” 卢珊没有看苏碍一眼,只是依旧看着璀璨的夜空,恰似无意的轻声呢喃:“我陪你去,天涯海角,我陪你去。” 苏碍笑了笑,看着卢珊,轻声道:“我不是荆轲,是不会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毕竟,我胆小,怕死。是不会做什么危险的事情的。” 卢珊转身离开,只是在卢珊转身的瞬间,对着苏碍轻声道:“我说了,我会陪你。” 空气中弥留了一抹芳香,苏碍看着卢珊离去的身影,突然想笑,不是为别的,只是为卢珊的这句‘我会陪你’放肆大笑一次。 “明日我便要去岳阳赴任,再给你一次机会,去还是不去?”苏碍看着初静公主,轻声问道。 初静公主笑了笑,看着苏碍,轻轻的拍了拍苏碍的额头,轻声道:“你是傻了吧?我早前便已经告诉你,我要与你一同去岳阳。只怕现在,你甩不掉我了。” 苏碍看着初静公主,头一次露出了严肃的表情,沉声道:“这次去岳阳,是会死人的。而且是很多很多人。” 谁知初静公主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你怕吗?” 苏碍被问一愣,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道:“怕,而且很害怕。” 初静公主看着苏碍,轻声问道:“那你为何还要去?” 苏碍认真的看着初静公主的眼睛,终于还是轻声道:“相比别人的死,我更害怕的是自己会死。” 初静公主闻言,轻声笑了笑,对着苏碍,轻声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带上我,我保你不死。” 苏碍摇了摇头,道:“你保不了,如今根本没人能保我的性命了。你父皇今日再次问我可否敢不负与他。我拒绝了。我爹今日问我,能不能帮他,我也拒绝了。苏玖官也走了,他说若是我能在两年之内做到‘不怕,不后悔,不曾退缩’,那他便带我去燕白古居,可惜这两年,没人能帮我。” 初静公主看着苏碍,轻声道:“老七的事情,是否与你有关?若是有,那我便有办法保你。” 苏碍当然知道初静公主口中的老七是谁,可是他不敢承认,因为现如今这初静公主的立场还不是十分明朗。若是现在便把自己心中的秘密摊开,苏碍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轻轻的摇了摇头,苏碍无比坚毅的看着初静公主,轻声回答道:“我知道老七的事儿,可是老七的事与我无关。信不信是你的事,若是你想与我一起去岳阳,那便收拾一下,明日随我一起上路。” 话音将落,苏碍明明看到了初静公主眸中闪现的一丝失落。没有挑破,苏碍便走出了初静公主的房间。单薄的身躯,似乎已经压了太多。 走出了初静公主的房间,苏碍看到了一个自己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人。轻轻的对着那人施了一礼,苏碍这才轻声笑道:“不知道姨娘这么晚还不睡,是为何事?” 柳絮有些冷漠,看着苏碍,终于还是冷声道:“有些话要告诉你,你随我来。” 虽然对柳絮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苏碍终究还是跟在了柳絮的身后,走到了丞相府一处偏僻的角落。 看着柳絮,苏碍轻声问道:“不知道姨娘唤我前来,是有何事?明日之白便要去岳阳上任了,怕是要早早休息。” 柳絮寒着脸,看着苏碍,沉声道:“虚伪够了?这十几年来,你每一句话都在对我虚伪。我今日是有事要告诉你,难道你就不能好好的跟我说一次话?” 苏碍闻言一声冷笑,看着柳絮轻声道:“与一个杀了我娘还不够,还对我存有杀心的女人在一起,你让我如何好好说话?” 柳絮沉着脸,看着苏碍,道:“你娘的死,与我没有半分关系。” 苏碍看着柳絮,轻声道:“姨娘,我敬你是我姨娘,所以才对你说一句。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证据说了算,你懂否?” 柳絮看着苏碍,沉声问道:“你不相信我?” 苏碍笑了笑,看着柳絮,轻声回答道:“姨娘这话问的我有些措手不及了,您是要我如何相信您啊?” 柳絮似乎也懒得和苏碍斗嘴,看着苏碍,柳絮沉声道:“你难道不想知道,十几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你的父亲变得疯癫?” 苏碍闻言,轻轻摇了摇头,道:“该知道的,我会知道。不该知道的,我就算知道了也会假装不知道。有时候,知道太多,真的会死人的。” 柳絮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你怕死?” 苏碍点了点头,看着柳絮,轻声回答道:“怕,怕的要命。” 柳絮指了指苏碍,轻声笑道:“可是你做的事情让我觉得,你根本就不怕死,而且根本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儿。” 苏碍笑了笑,看着柳絮,轻声回答道:“您这就不懂了,怕死的人,总会是装作一副不怕死的样子,让对手无可奈何。表面一副无所谓,其实心中已经怕的要命。恰巧,我便是这种人。” 柳絮看着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声道:“你不是。” 苏碍闻言轻声笑了笑,看着柳絮,轻声问道:“何以见得?” 柳絮没有回答苏碍的问题,只是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你果真不想知道?” 苏碍摇了摇头,看着柳絮,轻声回答道:“想知道,但不是现在。两年,你给我两年时间。若是两年之后我还有命站在你的面前,那你便把当年的事情告诉我,我定然洗耳恭听。” 柳絮笑了笑,道:“好,希望你这两年能活的快活。” 苏碍点了点头,对着柳絮轻声道:“姨娘,天气凉,对孩子不好,您还是快回屋歇着吧。若是您因为我出了些什么岔子,我可担待不起。” 柳絮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苏碍,轻声道:“劳你费心了,那我便提前祝你,明日一路顺风。” 看着柳絮离开的身影,苏碍忽然笑了。夜空下那略显单薄的少年的心中突然想到了四个字:冷暖自知。 ps:最后废话两句。不知不觉一百章了,虽然用了三个月,各位的心中多少会有怨念,可是我六月的承诺即将完成。知道一千收藏难,从月初到现在我也只涨了十二个收藏。 这一章,其实是写给我自己的。在原本的大纲里面,没有这一章。写这一章的意思也很明确,冷暖自知。既然各位不挺我,那我也没办法,只求这本书写完,为自己攒些人品。 末尾了,不求红票,不求收藏,只求一个心安理得。 ------------ 101:一路,走好! 更新时间:2011-06-22 天空将将泛起了一丝白光,三辆算不上华贵的马车便已经从丞相府出发,向着城门外缓缓驶去。 此时的京都还没有开城门,只是守城的兵丁看到了丞相府的马车之后,没有说任何废话,便将城门打开。不是丞相府的特权真的通天,是他们已经接到了圣旨,小苏大人要去岳阳任职。 苏碍看着渐行渐远的京都丞相,忽然心中觉得有些苦涩。自己这一走,怕是已经被这京都官场上的人物给踢出局了吧?苏碍心中想到。 “咱们要走多久?”苏碍拍了拍前面赶车的车夫的肩膀,轻声问道。 车夫一愣,看到问自己的话的是丞相府的少爷,当即回复道:“若是天气好的话,咱们后天晚上能到岳阳,若是天气不好,怕得个三五天吧。”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再次轻声问道:“一路上的驿站都安排好了吧?” 那车夫点了点头,回答道:“已经派人拿着咱们府上的腰牌去了,只怕是那些驿丞们不敢不买咱们府上的帐。” 苏碍点了点头,便将头缩回了马车之中。 “你干爹也真是的,怎么都已经走了,还塞一个人塞到我身边,还嫌我现在不够乱是不是?”苏碍看着卢珊,轻声嘀咕道。 卢珊闻言,轻声一笑道:“你这话说的,干爹也是为你好。干爹说过,这天下的年轻一辈,能在小舞的剑下走过十招,便已然算是高手。这话你懂吗?” 苏碍点了点头,将头探出马车外,看了看坐在后面一辆马车上赶车的小舞,终于还是缩回了脑袋,看着卢珊,轻声问道:“这话我倒是懂,可是若是碰见老一辈呢?” 卢珊闻言轻轻的叹了口气,但却没有说话,只是心中想着自己干爹临走时告诉自己的话。 “苏碍这个人,我看不透。心机有些太沉。虽然不如苏子常,可是他的年纪毕竟还小。若是想要他死,怕是他会拉上全天下陪葬吧……” 如今的卢珊不知道苏玖官的话到底是对是错,是褒义是贬义。可是她知道,苏玖官让小舞待在苏碍的身边,便是不想让他拉着全天下为他陪葬。 卢珊没有看出苏碍有什么惊天动地之举,可以拉着全天下为他陪葬。可是既然苏玖官说了,作为他的干女儿,卢珊还是决定信自己的干爹。 苏碍与卢珊都怀着各自的心思,只有初静公主看起来倒是没心没肺的。时不时的看看外面的风景,要么就是与苏碍、卢珊找话题聊天。 苏碍对此没说什么。宫里长大的孩子,原本便缺少自由。苏碍同情他们,所以看到初静这般表现,倒也是没有放在心上。 快到晌午的时候,三辆马车停在了一条小河边。这些马不是滇马,只是京都产的马。长得都是十分漂亮,只是耐力太差。 马在河边吃草,苏碍则是站在这河边,不知道是在思忖些什么。 “值得吗?”不知何时,小舞站在了苏碍的身边,看着面前流淌的河水,小舞轻声问道。 苏碍转过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小舞,却没有说话。 小舞笑了笑,问道:“你与勋皇,与自己的父亲决裂,致使自己被踢出了京都的那盘棋,你觉得值得吗?”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了看身边的小舞,终于还是轻声道:“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小舞闻言笑了笑,看着苏碍,轻声道:“可是,若是这福带来的确是祸呢?你会后悔吗?” 苏碍闻言,看着小舞,目光坚定道:“不后悔。” 没等小舞说话,苏碍便接着问道:“你主子让你跟我多长时间?” 小舞笑了笑,道:“你应该知道的,师傅让我跟你两年。两年之内,只要你不怕,不悔,不退。我便保你平安。” 苏碍笑了笑,道:“你是要我如何信你?” 小舞没有丝毫的惊讶,看着苏碍,轻声道:“你想如何信我,那便如何信我。” 苏碍点了点头,看着小舞,轻声道:“帮我杀一个人。” 小舞看着苏碍,半晌,终于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好,杀谁。” 苏碍凑到了小舞的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什么,小舞的目光顿时变得凝重。 “会有危险。”小舞皱着眉头看着苏碍,沉声道。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轻声回答道:“是会有危险,你多保重。” 小舞闻言,终于还是转身离开。卢珊则是看着小舞离开的身影,走到了苏碍的面前,轻声问道:“你要小舞去做了什么?” 苏碍笑了笑,搂住卢珊的肩膀,站在河边,轻声道:“做一些,本来应该我做的,可我如今却无法做的事情。” 灿烂的夜空下,京都一处偏僻的民宅。 小舞冷冷的看着眼前那已经到了暮年的老人,沉声道:“我现在需要你的命,换来一份信任。” 那老人轻声一笑,看着小舞,轻声道:“想必你也跟着苏玖官不少年月了,苏玖官的脾气我了解,他是想护住苏家的那个小崽子吧?” 小舞点了点头,看着那暮年的老人,轻声道:“那人如今是我的主子,请注意你的用词。” 那老人看了看小舞,不屑道:“我一个将死之人,或者说原本便应该已经死了的人,骂他两句怎么了?若不是他,我能到如此田地吗?” 小舞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老人,沉声道:“他已经被清出了京都的这场局,往后的京都,怕是与他无关了。” 老人听到小舞的话,忽然目露寒光,看着小舞,沉声道:“所以我才更恨他,若是他能用我的命,换来一世的富贵,我这老家伙死了也就死了,我死的心甘情愿。可是现在呢?他被人清出局了,你叫我如何能安心的死?” 小舞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老人,轻声道:“两年之后他会回来,他会再次加入京都这盘棋。不过到时候他定然不会再是棋子,他会是下棋的人。吴知墨大人,为了我现在的主子,我得要你的命。一路,走好!” 说话间,手起刀落。小舞的某种没有感情,只有冰冷。 ------------ 102:论 更新时间:2011-06-23 苏碍或许并不知道吴知墨心中的想法,只怕是知道了之后,会更加毅然决然的除掉吴知墨吧? 在苏碍看来,吴知墨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他的生命。苏碍怕死,而且很怕。所以苏碍必须在别人动手杀自己之前,除掉一切的隐患。 吴知墨死了,小舞回来的时候带来了吴知墨的人头。苏碍明白小舞的这一举动意味着什么,这是投名状,小舞将命交给了自己。 一行人到达岳阳的时候,已经是七天之后。路上下了些雨,虽然走的是官道,可是依然泥泞。索性便在驿站里住了下来,等待雨过天晴。 到了岳阳,苏碍并没有着急去见那岳阳提督。在苏碍看来,或许自己应该留那王唤远一命,不是怜悯,只是心中突然这么觉得。 岳阳位于南方,口味偏淡。这是苏碍在岳阳吃了一顿饭之后,恍悟的一件事情。苏碍吃不惯岳阳当地的菜。不过因为这边有不少山西来的商队,所以也便有了几家山西菜馆,对于山西菜,苏碍倒是能吃的习惯。 坐在山西菜馆内,苏碍忽然想起了那个有大魄力的七皇子。看了看卢珊,苏碍终于还是轻声问道:“老七他们应该到了吧?” 卢珊闻言,算了算日子,终于还是点头道:“是差不多了,当时跟着他们的人说,那商队应该能在一个月之内出了大齐国境,现在算算日子,倒是也差不多了。” 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忽然轻声一叹,看着卢珊,轻声道:“突然有些羡慕老七了,虽然放弃了富贵,却得了自由。” 卢珊看了看苏碍,终于还是用认真无比的语气对着苏碍说道:“你答应他的,真的可以做到?” 苏碍摇了摇头,看着卢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若是我现在还在京都,的确可以做到,只是我现在已经被京都的那盘棋给踢出局了,我不能保证能做到。” 卢珊闻言轻轻点头,随即轻声问道:“你在京都的富贾,是不是也应该迁到岳阳来?毕竟那是你的产业,难免京都会有人惦记。” 苏碍笑了笑,却摆了摆手道:“不用在意这些,他们吃不下。丞相府里面倒是还有几双眼睛虎视眈眈呢。不过苏子常答应我了,富贾帮我看着,等我什么时候回京都了,他会还给我。” 听到苏碍提起了苏子常,卢珊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俩就真的这么决裂了?他可是你的父亲。” 苏碍笑了笑,脸上略带苦涩。“我知道他是我的父亲,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若我不与他决裂,只怕是陛下用不了多久就会对丞相府下刀子。钝刀子揦肉,这才是最让人害怕的。” 卢珊闻言,轻轻的皱了皱眉头,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你就这么有自信勋皇一定会这么做?这么些年了,让勋皇忌惮的人不少,也没见勋皇动手收拾哪个啊?” 苏碍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笑道:“你倒是不懂。这些年,说让陛下忌惮的也就两个人,一个是齐肩王爷,另外一个就是我的父亲。即便是苏玖官,他离得远,陛下肯定没有将他放在心上。至于那些所谓的让勋皇忌惮的人,只怕是勋皇自己演的苦肉计吧?” 卢珊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你就真的看得这么透彻?万一这些都是那些老狐狸们设的局呢?难道你不害怕?”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了看外面的繁华,轻声道:“在京都的时候怕,因为那个时候我住在丞相府,所有人都认为我和我父亲是一系的。现在来了岳阳倒是不怕了,京都的那些老狐狸们怕是也已经看出来了,我是被清出局的,那就说明我再也没有了参加游戏的资格。你说他们如今还会来招惹我吗?除非他们有病。” 卢珊笑了笑,看着苏碍,轻声道:“这大齐国官场上,有病的大人可不是一个两个。一会儿你要去见的王唤远,便算是其中一个。不过话说回来,这整个大齐国病的最深的,怕还是你吧?” 苏碍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笑道:“不是我,而是勋皇。他让我来岳阳任咨议局的主事,可是还保留我在议事处的官衔,这个就有点儿意思了。” 卢珊一愣,随即看着苏碍沉声道:“你就不怕他是在给你父亲培养对手?若是这样,怕是你还没有从京都的局里面出来。” 苏碍闻言,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道:“你说的倒是一种可能,只是这种可能太小了。陛下这些年是靠什么来稳固朝纲的?是他的自信,他既然对自己有自信,就不会把我拿出来当挡箭牌。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不会做,苏子常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卢珊闻言,轻轻的拍了拍苏碍的头,轻声道:“你这脑子里都装的什么?怎么都是这么些阴损勾当?连自己的岳父和父亲都算计,你也好意思说出来。” 苏碍闻言笑了笑,道:“你也明白,这官场上哪有什么岳父,父亲的?都是利益。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卖亲爹的,这官场上还少吗?我只不过是小小的利用了他们一下,算不得什么阴损勾当。这种事情在官场上混迹一段时间都能想明白,为了保命,那可是什么手段都得用啊。” 卢珊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卢珊终于还是轻声问道:“你真的决定要放王唤远一条生路?” 苏碍点了点头,看了看卢珊,轻声道:“嗯,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放他一条生路,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觉得此人对我有用。” 卢珊看着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提醒道:“万一,万一京都的有心人发现了,你该怎么办?虽说你有免死金牌,可是这件事定然会将你打入谷底的。” 苏碍笑了笑,看着卢珊,轻声回答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在我没答应苏子常的条件之前,他必然还会护着我。我算是看透彻了,我在苏子常的眼里就是一杆枪,挑的便是陛下的那面盾。” 卢珊看着苏碍满脸故作轻松的笑容,终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活在他们的夹缝里面,是不是觉得很累。”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道:“是累,可是为了我的理想,再累也得活着,也得坚持下去。若不然,这辈子我都逃不出那牢笼。” 卢珊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苏碍,轻声问道:“莫要哄人,告诉我你的真正的理想是什么。或许我能帮你。” 苏碍看了卢珊一眼,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轻声说道:“我的理想便是不跪,不跪皇上,不跪百姓,不跪天,不跪地。若能做到不跪,我这辈子也算是圆满了。” 卢珊有些惊讶,半晌,这才看着苏碍轻声道:“就这么简单?仅仅就是做到不跪,你便知足了?” 苏碍点了点头,看着卢珊,轻声道:“说起来是简单,可是坐起来难。前些年旁敲侧击出来,我的母亲当年的确做到‘不跪’这两个字。可惜没多长时间,便一命呜呼。所以,现在的我觉得,这个能做到,还得有命享。要不然,做到了又有何用?” 卢珊还想说什么,却见到初静公主从不远处走来,动了动嘴唇,却还是没有说出口。或许在卢珊心中,自己与苏碍说的话有些大逆不道了。这初静公主看似简单,实则心机很重,若是被她抓了把柄,怕是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 见到方才二人聊的正欢,自己一来便沉默不语的苏碍二人,初静公主的心中顿时有了些底。看了看卢珊,初静公主转身对着苏碍道:“相公,咱们什么时候走啊?若是不着急,我便先去下面逛一逛。我才发现,这里可是比京都热闹多了。” 苏碍笑了笑,看着初静公主,轻声回答道:“今后你都要生活在这里了,还愁没有时间去逛?走吧,还是先看看咱们的居所,然后跟我去办一趟正事,你在去这街上感受繁华吧。” 初静公主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了看卢珊,终于还是轻声道:“姐姐方才与相公在谈论什么啊?能不能说与我听听,大家一起说说?” 苏碍听闻初静公主叫卢珊姐姐,顿时表情有些怪异。若是论辈分,怕是这初静公主得喊卢珊一声奶奶。只可惜二人现在都嫁给了自己,细细想来,这辈分有够乱的。 就在这时,却听卢珊轻声一笑,对着初静公主轻声回答道:“我们在论我干爹,说他的故事,想必你也听过苏玖官的名字。当年我在宫里住的那阵子,倒是看到了不少书里都提到了他的名字。你有印象吧?” 却见初静公主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谁有闲心看那些东西?小的时候要学女红,大了些就觉得那些故事都是骗人的,索性那些故事倒也是没看过几篇。不过我倒是在书里见到了苏子常的名字。” 苏碍闻言一愣,看了看初静公主,轻声问道:“什么书?说来与我听听,看我看过没有?” 初静公主笑了笑,吐出了两个让苏碍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的字。 初静公主说的两个字是:《论语》。 ------------ 103:好官 更新时间:2011-06-23 听到《论语》二字,顿时让苏碍微微的觉得有些错愕。半晌,苏碍恢复正常,轻轻的扬起嘴角,心中想到:能把《论语》整本背下?他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这里的他,当然是指的苏子常。 “你在想什么呢?”卢珊站在苏碍的身后,轻声问道。 苏碍笑了笑,轻声回答道:“没想什么,方才走神了。咱们去提督府吧。王焕远想必已经准备好了。” 卢珊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你方才不是还说要去咨议局看咱们的宅院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 苏碍一愣,随即讪讪笑道:“是吗?我方才是这么说的?那好吧,咱们去咨议局看看咱们以后的宅院去。” 卢珊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跟在苏碍的身后,不知在想些什么。 咨议局倒是也给小苏大人面子,岳阳城内有一处幽静的宅院,听闻之前是一个盐商的,现在,则是小苏大人的府邸。 对于盐商,苏碍的心里倒是没有多少好感。盐商,以盐为生。民以食为天,这些盐商也算是垄断了百姓的生计。 “这里的环境如何?你们二人可喜欢?”苏碍看着这幽静的宅院,心里的确是喜欢,只是身边还有二位夫人,苏碍当然要顾及一下自家夫人的感受。 卢珊轻轻的点了点头,道:“这倒是一处好庄园,环境不错,平日里不会有什么人来打扰。我觉得这儿挺好的。” 初静公主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口中小声嘟囔道:“我觉得不怎么样,这里离街道那么远,叫我怎么出去凑热闹啊?” 苏碍闻言,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初静公主,轻声道:“合着你跟我出来,就是为了逛街?要不这样,我在闹市再给你寻一处庄园,以后你就住那里,你看如何?” 初静公主闻言一愣,随即看着苏碍,轻声笑道:“那相公会与我住在一起吗?” 苏碍摇了摇头,看了看卢珊,这才轻声笑道:“我和卢珊住在这里,若是你要想我们两个了,你就过来找我们,你说如何?” 初静公主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不要,我可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守在宅子里,那与宫里有何区别?” 苏碍笑了笑,这才正色道:“好了,宅子咱们也看了,咱们去提督府吧。想必此时的王唤远已经心如死灰了吧?” 初静公主闻言一愣,随即看了看苏碍,轻声呢喃道:“相公,你果真要与父皇对着打擂台吗?这会让我难做的。” 声音细若蚊蝇,故而苏碍没有听到初静公主的这声呢喃。若是听到,想必以小苏大人的性格,也不会说什么吧? 苏碍说的没错,此时的王唤远的确是已经万念俱灰。看着自己的师爷,王唤远惨笑一声,轻声道:“咱们是不是应该去迎一下小苏大人?” 师爷一愣,看了看王唤远,终于还是轻声提醒道:“不知道大人看出点什么来没有?” 王唤远愣了愣,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没有,难道你看出了什么?说来听听?” 师爷看了看周围,确认这周围没有旁的人,终于还是轻声道:“以小人来看,这小苏大人,怕是要留您一命。” 王唤远一愣,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家师爷,轻声问道:“此话怎讲?” 师爷笑了笑,看着王唤远,轻声回答道:“您想啊,这小苏大人是被京都的那些人给清出局的。若说心里没有个疙瘩,那放谁也不会相信啊。既然有疙瘩,那小苏大人定然会想尽办法,不让京都的那些贵人如意,既然如此,小苏大人首先做的事情,定然是留您一命。” 王唤远轻声一笑,看着自家师爷,轻声道:“你说的太片面了吧。若是旁人,我也许还会相信。可是现在来的人是苏碍,是苏子常的儿子。” 师爷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王唤远,轻声道:“想必您看的还不透彻。依小人看来,这小苏大人定然与苏丞相有什么间隙。若不然,小苏大人又怎么会被京都的人清出局呢?” 王唤远闻言,沉吟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倒是有可能。只是我怕,这里面有问题。” 师爷闻言,轻声一叹,看着王唤远,轻声道:“大人,您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江了。既然如此,您倒不如拼一把。若是成,您可以活命。若是不成,不就是一死吗?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王唤远闻言,终于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那你觉得,我应该如何去做?” 师爷闻言,轻声一笑,对着王唤远,神秘道:“我若是您的话,我就在这里等着。不管小苏大人是抱着什么态度来的,我只需要等他划道,我接着便是。” 王唤远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深深的点了点头,道:“那,就按你说的办。” 咨议局外,苏碍看着身边陪同的官员,轻声问道:“你说,你们这岳阳提督王大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哪咨议局的官员一愣,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这个,小人不敢说。上官的事,可不是小人可以非议的。” 苏碍笑了笑,看着那咨议局的官员,轻声道:“但说无妨,让我听听。也好让我心里有个底。” 那咨议局的官员沉思了一阵,终于还是轻声吐出了两个字。“好官。” 苏碍愣了愣,看着那咨议局的官员,轻声问道:“怎么个好法,能说的细一些吗?” 那咨议局的官员则是一笑,对着苏碍轻声道:“这个,还得大人自己去看。到时候,大人说他是好官,他便是好官。大人若说他不是,那他便不是。”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抬头看了看那不是很晴朗的天空,终于还是轻声道:“孺子可教?岳阳,就看我苏碍能不能在这儿翻身了。” 京都,丞相府。苏子常看着身边的小厮,轻声问道:“之白怕是到了吧?” 那小厮一笑,道:“大人放心,今日这才飞鸽传来的消息,少爷今日必到。”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久久不语…… ------------ 104:吴知言 更新时间:2011-06-24 半晌,苏子常这才看了看身边的小厮,轻声道:“之白若是到了,就给旁的那几个府上打声招呼。就说我说的,之白如今已经不在局中,诸位得过且过吧。” 小厮闻言,似乎没有丝毫的意外,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应声道:“老爷放心,小的这就去安排去。” 苏子常闻言,轻声一笑,对着那小厮摆了摆手,轻声道:“你现在安排怕是有些太早了。再缓一缓,等到之白到了岳阳的消息传回来,你再去告诉他们。” 那小厮应了声是,便退出了苏子常的书房。 见小厮离开,苏子常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一叹,呢喃道:“之白啊之白,我将你推出这局,就是想你一辈子不要再进来。不要让我失望。” 岳阳,苏碍站在提督府外,看着提督府门前的一对大石狮子,轻声笑道:“这提督府的架子够大的,一个岳阳咨议局主事兼着议事处长卿,加上一位公主外带一个王爷。这王大人倒也是坐得住?” 苏碍这话说的也属于是一个玩笑,没有半分的怨念掺杂在其中。人之将死,怕是已经是万念俱灰,此时的这些小节,苏碍不大在意。 或许在之前苏碍还会害怕这王唤远造反,只是这小舞带来了吴知墨的人头之后,苏碍便心中有底。如今即便是借他王唤远一个胆子也未必敢杀自己。 苏碍有这想法,一是这小舞的武力值已经得到了苏碍的肯定。二是,既然小舞来到了自己的身边,那就说明苏玖官不想让自己死。既然苏玖官不想让自己死,定然还会留有后手。 苏碍,初静公主,卢珊,小舞。四个人肆无忌惮的走进了提督府,看着那往来的面色冷漠的下人,苏碍却并不放在心上。料想这些人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忽然,苏碍站定在提督府前堂的门前。身后三人正疑惑,却听苏碍对着小舞轻声道:“你的本名叫什么?” 小舞一愣,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小苏大人居然会在这个时候问自己的本名叫什么,犹豫了一下,小舞终于还是轻声道:“沈舞,不知道您有什么事儿?” 苏碍笑了笑,看了看小舞,轻声道:“沈舞?好名字啊,英明神武。呵呵,名字是你师父起的吧?” 小舞一愣,看着苏碍,轻声疑惑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这都是谁告诉你的?”说话间,小舞的眼神有意无意的瞟向了卢珊。 苏碍见状一笑,看着小舞,轻声道:“这种事情也不用别人告诉我,这天下间,敢取这个名字的,怕是只有苏玖官一人耳。” 小舞闻言,冷着脸看着苏碍,却没有说话。苏碍见状一笑,轻声道:“咱们进吧。” 小舞没有说什么,只是跟在苏碍的身后,走进了这座或许早已经便该来的提督府前堂。 刚进前堂,只见两排整整齐齐的楠木太师椅分别放在两侧。当中间,是两把紫檀木的太师椅,这椅子活儿做得细,上面明显雕着王母寿宴,联想到苏子常之前跟自己说的话,苏碍认定了,这两把椅子一定是宫里的物件。 “罪臣王唤远,叩见钦差大人。”正当苏碍还在琢磨着紫檀木椅子的时候,只见一个看起来年纪不是很大的人突然跪在了自己的面前,着实是将苏碍吓了一跳。 “王唤远?”苏碍看着跪在眼前的人,语气中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王唤远闻言一愣,终于还是沉着声音,道:“罪臣在。” 苏碍似乎哦了一声,随即看着王唤远,厉声道:“王唤远,你该当何罪?” 王唤远身边的那位师爷再怎么料事如神也没有想到苏碍会来这么一手。说是下马威?其实没必要。若是来真的?怕是早早的便应该来了。 这一出,自己那师爷没有交代过,顿时让王唤远有些不知所措。趁苏碍不注意,王唤远迅速向着前堂的屏风后面看了一眼,见自家师爷没有任何表示,王唤远终于还是松了一口气。 苏碍似乎也发现了那屏风后面的秘密,轻声一笑,苏碍对着屏风处轻声道:“不知道是哪位朋友,不如出来一见?” 此话一出,小舞自然会提防起来。若是这王唤远想与自家主子同归于尽,只怕那屏风后面所藏的定然会是杀手。若是放在旁人身上,小舞定然不会如此紧张。可是,现在受到威胁的是苏碍,小舞可是清楚的记得自己来到苏碍身边之前,苏玖官是怎么跟自己说的。 缓缓的,屏风后面走出了一个人影。苏碍细细的打量着那师爷,终于还是轻声一叹,道:“想不到啊,你居然会到这儿?” 那师爷一笑,对着苏碍一拱手道:“少东家,我也是不没想到会在这见到少东家,这算不算是缘分?” 苏碍闻言,皱了皱眉头,看着那师爷,轻声道:“你来这儿了,那我的富贾怎么办?” 那师爷一笑,对着苏碍轻声道:“少东家放心,富贾我已经交给犬子打理了,想必犬子定然会珍惜那个机会的。”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指着王唤远,对着那师爷,轻声道:“你是为我,还是为他?” 那师爷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不瞒少东家,这王唤远我必须保住。为了我,也是为了您。”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若我真的下定决心杀他呢?” 那师爷闻言,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您不会的。” 苏碍愣了愣,随即失笑道:“你就这么了解我?” 那师爷轻轻的摇了摇头,看了看身边的王唤远,那师爷终于轻轻的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了解少东家,只是让我来这儿的人,太过了解少东家了。” 说着,那师爷从身上掏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苏碍,轻声道:“那人托我给少东家递一封信,说看完您就明白了。” 苏碍将信将疑的打开信封,粗粗一扫,苏碍的面色便开始阴沉。“你还是在为他做事?” 那师爷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在下不敢,倒是我自认还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既然在那人手下讨过生活,定然要念他一份旧情。” 苏碍面色阴沉的捏着信,看着那师爷,沉声道:“你就不怕我与他撕破脸皮,在这儿杀了你?” 那师爷轻声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少东家不会杀我的,若是想杀我,在京都的那阵子少东家就动手了,不会留我到现在的。” 此时,跪在一边的王唤远早已听的震惊无比。看着自家的师爷,王唤远有些不知所措的问道:“师爷,你……” 话还没有说出口,却被那师爷轻声打断。看着王唤远,那师爷轻声笑道:“抱歉了王大人,小人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小人是京都富贾商号台面上的大掌柜,也是跟在小苏大人身后做事的人。” 王唤远慌忙的摇了摇头,似乎根本不相信师爷说的话。半晌,王唤远这才看着师爷,惨笑道:“没想到你这一算计便算计了我十二年?这小苏大人怕是也不过十五岁吧?难道说小苏大人三岁的时候便已经算到了这一步?” 那师爷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王唤远,轻声道:“王大人,您就不用挑拨我与少东家的关系了。说白了,我来这儿就是为了保您一命的。若是您还要使这种无聊的把戏,您这性命,我不保也罢。”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身边的小舞,轻轻的点了点头。 小舞见状,走到了王唤远面前,看着那师爷,轻声道:“我看出来了,你也是一个练家子。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是我的对手,你还是不要动手了。” 话音刚落,王唤远便注意到了那师爷方才捏紧的拳头,轻轻的松开了。 苏碍站在一旁,似乎在看一场好戏一般,忍不住插嘴道:“我说,王大人,您二位的戏演完了吗?演完了我送您上路。” 苏碍话音刚落,只见小舞刹那之间已经掐住了王唤远的脖子,两个指节轻轻一发力,向着一旁扭了一下,王唤远顿时一命呜呼。 一旁的师爷似乎早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一般,看着苏碍轻声一笑道:“少东家果然还是心狠手辣啊。” 苏碍看着那师爷,半晌,终于轻声笑道:“我想知道,你为何总是在怂恿我让我杀了他。不知道杀了他对我有什么好处?” 那师爷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好处不多,但是能为您除一个后患,您难道不觉得这就是最大的好处吗?” 苏碍摇了摇头,看着那师爷,轻声道:“这点儿好处还打动不了我。想必你也知道我为何会来岳阳,既然知道,你觉得我还会有什么后患吗?” 那师爷看着苏碍,半晌,终于轻声问道:“那您觉得,什么对您来说才是好处呢?” 苏碍闻言,并没有回答那师爷的问题。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眼前这师爷,轻声道:“你说我是应该叫你老掌柜呢,还是吴知言呢?” ------------ 105:猫腻 更新时间:2011-06-24 那师爷闻言一愣,终于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苏碍,轻声道:“我明白了,少东家,今后我不会再在您的面前出现。” 说着,那师爷便要转身离去。小舞见状,冷哼一声,看着那师爷的背影,沉声道:“你觉得你今日可以离开吗?” 苏碍听到小舞的话,眉头轻轻的一皱,终于还是轻声道:“让他离开,只当今日没有见过此人。”说着,苏碍便走出了提督府。 咨议局主事的宅院,苏碍坐在花园中的石亭边上,看着偶尔泛起波澜的湖水,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卢珊走到苏碍的身后,看着那一湖平静的水,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当时不是已经决定放王唤远一次了吗?”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道:“我当初是已经决定放过王唤远了。只是看到吴知言之后,我便改变的决定。早前我便告诉过他们,不要试图控制我。我会反抗。” 卢珊闻言,轻轻的皱了皱眉头,看着苏碍,轻声问道:“方才那封信是谁写的?怎么你看完之后脸色变的那么难看?” 苏碍笑了笑,道:“是齐肩王写的,希望我杀了王唤远。” 卢珊一愣,看着苏碍,轻声问道:“那你便杀了?你不是最讨厌别人试图控制你吗?”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笑道:“我是讨厌,可也得分时候。若是我真的没有杀王唤远,那我才是真正中了圈套。” 顿了顿,苏碍继续道:“这信写的是让我杀掉王唤远,但是我了解齐肩王,此时的他怕是与勋皇一般,巴不得王唤远不要死。毕竟王唤远这些年是他的嫡系。他若不出头,怕是会留给人笑柄的。” 卢珊闻言一愣,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但是他知道你是一个不想被人控制的人,所以便反其道而行之,在信中要你杀了王唤远?” 苏碍轻笑一声,道:“具体的我不知道,但是应该是这样的。不过齐肩王也不想想,我可是苏子常的儿子,即便是便宜了苏子常,也不会便宜他们这些外人。” 卢珊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问道:“我一直不知道这王唤远到底有什么重要的?怎么又是要杀他,又是要保他?” 苏碍笑了笑,看着卢珊,道:“王唤远其实本身没有什么重要的。重要的只是他的身份,他是这三方的弃子,有人想要他死,那定然会有人想要他活。不过,我却是猜不透这齐肩王爷到底想要干什么。” 卢珊闻言,看着苏碍疑惑道:“怎么讲?难道你看出什么了?” 苏碍笑了笑,道:“既然你问了,我也就不瞒你了。齐肩王的种种表现在我看来,他与我父亲是一派的。而且这件事我父亲也是亲口承认过。不过他如今却要站在勋皇那边,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卢珊闻言沉寂了半晌,终于开口轻声问道:“你说,会不会是你父亲他们在谋划什么,让齐肩王站在勋皇那边只是一个假象?”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回答道:“不可能,这样做的话,有些太过明显了。傻子也能看出来其中的猫腻,何况是勋皇呢?我觉得,倒是齐肩王一个人在谋划着什么?” 想了半天,苏碍也没有想出答案,索性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我也是的,我已经被京都的贵人们清出局了,我还揣测这些干什么?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我这咨议局当我这个主事,才是正事。” 卢珊闻言,轻声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转不过这个弯儿呢,没想到你这么快便想清楚了?” 苏碍笑着摇了摇头,道:“其实我早就想清楚了,只不过遇见这种让我难以理解的事情之后又把在京都的那些念想勾起来了。呵呵,看来我还是放不下京都啊。” 卢珊闻言,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不可能一辈子呆在这咨议局。你这辈子最大的念想怕是就是去燕白古居看一看,你说我说的对否?”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卢珊,轻声道:“你说的对,这辈子若我没有去燕白古居看一眼,只怕会死不瞑目吧?” 卢珊看着苏碍,轻声道:“莫要说这种晦气话,我知道,你可以。” 王唤远死了,可是苏碍所料想的军队哗变并没有出现。苏碍派人去了岳阳军营那便探听了,可是那边却依然按部就班,似乎王唤远的死跟他们毫无关系一般。 若不是苏碍收到了王唤远将要下葬的消息,只怕苏碍会怀疑这被小舞掐死的人是不是王唤远。 身为咨议局的主事,王唤远下葬的日子定然也接到了邀请。既然拿到了邀请,苏碍定然要去看一看。一是苏碍觉得这兵营的安静有些太过诡异。二是苏碍既然接到了邀请,自然要去,若是不去,怕是会给这岳阳官面上的人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不过说起来,苏碍在岳阳也不用顾及谁的感受。抛去自己那个丞相老子不说,但是这咨议局的主事身份,便能与这岳阳提督平分秋色。 咨议局这个地方,说实话,出现的有些诡异。苏碍记得前世在清末之时,似乎出现过咨议局这个部门。一个类似于民主选举的地方,这里面的人都是各个阶级推举出来的代表。即便是当地最高权力长官要决定一件什么事,也得得到咨议局的认同。 而这大齐国的咨议局与苏碍所记得的前世的咨议局基本上没有什么区别。在大齐国,咨议局的存在便是要制衡那些封疆大吏。 虽然咨议局主事这个官职仅仅是从三品,可是手中的权力已经到了一个足够让地方提督的重视的高度。 苏碍并不知道当初的苏子常为何要让自己到岳阳来任这咨议局的主事,而勋皇听闻之后的表现,也让苏碍百思不得其解。 只是苏碍隐约觉得,这岳阳咨议局主事的背后,似乎有什么猫腻。 ------------ 106:京都会死人 更新时间:2011-06-25 转眼,便是年底,再过几天便要过年了。苏子常一个人待在书房,看着岳阳方面的消息,知道自己的儿子今年怕是回不来了。 “老……老爷……”一个小厮冲进了苏子常的书房,看着苏子常结结巴巴道。 苏子常也没动怒,只是默默的看着那小厮,等待着这小厮的下文。 喘了半晌,连带着咳了两声,那小厮这才结结巴巴道:“老爷,后院,二……二夫人要生了。” 苏子常愣了愣,随即平淡到:“不是说要到年后才能生的吗?怎么日子提前了?” 那小厮也知道自家老爷与夫人关系不好,没有丝毫的意外,小厮轻声道:“方才二夫人说自己肚子疼,小的们不敢怠慢,便请了府上的郎中给夫人看了看,郎中一看,便说夫人是要生了。” 苏子常闻言,哦了一声,随即对着小厮轻声道:“去找接生婆去吧。”小厮领了命,随即便走出了书房。 苏子常一个人坐在书房,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相公,咱们今年难道就真的不回去了吗?”初静公主站在苏碍的身边,轻声问道。 苏碍笑了笑,道:“不回去了,回去也没什么意思,而且免不了有人要冷嘲热讽,我不干这种赔本买卖。” 初静公主闻言一愣,随即看着苏碍,语重心长道:“相公,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气,可是这怨气不是这么发泄的。我觉得咱们应该回去,狠狠的扇他们一巴掌。要不然,你这躲着他们,他们肯定会说三道四的。” 苏碍摇了摇头,看着初静公主,轻声道:“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现在京都的形势不明朗。要不然这岳阳提督的职位不可能空这么久,说不定我一回去,就会出什么乱子呢。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岳阳保平安吧。” 初静公主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你说,这朝廷没有任命岳阳提督,是不是想让你兼任了?要不然不会这么长时间,连个风声都传不过来啊。” 苏碍闻言,看了初静公主一眼,随即轻声道:“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傻充愣,其实这朝廷的事儿你心里比谁都明白,做这种无聊的小动作很没有意思。” 初静公主听闻苏碍说自己做小动作,当然不依了。看着苏碍,初静公主怒声道:“你怎么说也是我相公,我怎么可能胳膊肘向外拐去帮外人呢?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苏碍闻言一笑,看着初静公主,淡然道:“你做的什么事儿,见的什么人,咱们这儿门清儿。你也用不着跟我装疯卖傻,你前两个月见的那两位御史大人,怕是已经回不去了。再说了,你现在怎么能算是胳膊肘向外拐呢?你是在帮你娘家的老爹啊。” 说罢,苏碍转身离开,只留初静公主一个人站在原地惊诧。 “你方才的话说的有些太重了,就算她是在帮娘家人做事,你也不用如此说话吧?”卢珊看着苏碍,轻声道。 苏碍笑了笑,也不在意,看着卢珊,轻声道:“其实吧,我就是觉得,她最近有些太过无法无天了。我只是想敲打敲打她,旁的意思倒是没有。” 卢珊闻言,面色顿时有些怪异,看着苏碍,卢珊轻声道:“你现在告诉我,是在敲打我吗?” 苏碍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道:“没这个必要,你是苏玖官那边的人,我与苏玖官没有任何利益冲突,或者说,我还没有资格与他起冲突。另外,我看的出来,苏玖官是一个怕麻烦的人。他既然把小舞放在我的身边,不失是对我的一种警示。这些,我都明白。” 卢珊闻言,点了点头,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问道:“我怎么发现,自从来了岳阳,你就急忙把自己从所有的局里面择出来,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道:“没有看出来什么,只是觉得最近一段时间朝廷的反应不正常,我怕有变。” 言罢,苏碍对着卢珊摆了摆手,道:“好了,不说这个了。听说老七那边传来消息了,你不想与我说说?” 卢珊闻言,轻声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我便知道你想要问这个,老七的确传来消息了。他们已经到了沙石国,用你给的那些黄金做了些小生意,日子还算过的不错。”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既然已经安顿下来了,就让他开始着手邮路吧。大齐的爪子递不到那边,而且勋皇近些年一直在休养生息,他不会因为一个七皇子便大动肝火的。” 卢珊有些怪异的看了苏碍一眼,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真的就这么有把握?如果勋皇真的下定决心要七皇子死呢?” 苏碍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道:“早就说过,政治这种东西是男人玩的玩具。你想啊,若是勋皇非要致七皇子于死地的话。不说我,但是齐肩王和苏子常都不会愿意。虽然对他们没有好处,但是他们肯定会乐意看到勋皇吃瘪的。” 卢珊闻言轻轻的皱了皱眉头,看着苏碍,轻声问道:“既然没有好处,那他们便未必会插手。毕竟这是吃不到鱼还得惹一身骚的买卖。” 苏碍笑了笑,看着卢珊,轻声道:“这种事情,就像是赌场上的牌局。谁也不知道对方的底线在哪儿,所以都只能耗着。只要一有机会,那他们定然会开始互相试探。而七皇子,只是这试探而已。” 卢珊看了看苏碍,轻声问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件事本来就很怪异。两个一个位极人臣的人物,居然会与这大齐国的君主博弈,而且还能不落败。若我是勋皇,怕是此时已经对他们起杀心了。可是勋皇直到如今还能忍住,这叫人有些看不透啊。”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看着卢珊,轻声道:“那是你多虑了。能做到这种事情的,谁没有一两样保命的法宝?勋皇不杀他们,是还没有摸清他们的脾气。这就是一场心理战,谁先露怯,那谁就必死无疑。” 笑了笑,苏碍终于还是看着卢珊,轻声道:“我发现我和苏子常的经历太过相似了一些,你发觉了没有?” 卢珊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我怎么没有发觉你与你的父亲有多么惊人的相似呢?” 苏碍笑了笑,道:“苏子常这一辈子就纳了两房,我估计不会有第三房了。毕竟上了年纪了,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不过呢,这不是我俩相似的地方,真正相似的是,我们的二房都是聪明人物。虽然我那姨娘的聪明光明正大,初静的聪明有些阴暗下作。但是我总感觉,她们是一类人。” 卢珊闻言,轻轻的一点头,看着苏碍,轻声道:“你的感觉不错。她们都是苦命的女人。没有女人不想找一个好男人,然后就在家相夫教子。没人愿意在你们这些男人面前勾心斗角。太累了。” 苏碍闻言,没有反驳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卢珊,轻声道:“或许你说的对吧,不过我觉得,她们还是有的选择的。” 卢珊闻言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我知道你是大慈大悲的人物,不过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我得跟你说正事。” 苏碍眉头一挑,看着卢珊,轻声问道:“什么正事?你有了?” 这句话一出口先不说卢珊的反应如何,倒是把苏碍自己吓得够呛。十五岁不到就要当爹?苏碍打心眼里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卢珊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嗔怪道:“你在想什么呢?我要与你说正事,谁说我有了。是吴知言的事儿。”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满不在乎道:“吴知言?吴知言怎么了?” 卢珊看着苏碍,半晌,终于还是沉声道:“吴知言死了。死在丞相府门口。” 苏碍哦了一声,看着眉头紧皱的卢珊,轻声道:“不用那么在意,苏子常自己可以处理好的。咱们不用多事儿,要不然还可能扯苏子常的后腿。” 卢珊看了看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道:“你有没有发现,自从离开京都之后,你便已经开始变了。” 苏碍笑了笑,看着卢珊,轻声道:“这些你不用在意,你现在该在意的是,怎么还能给我生个儿子。在岳阳实在是太无聊了,连桂花糕都没得吃。怀念京都呐……” 卢珊看着苏碍,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既然你已经说岳阳无聊了,那为什么不回京都呢?我可知道,你并不是一个要面子的人,说个理由给我听听吧。”卢珊看着苏碍,轻声道。 苏碍笑了笑,终于还是趴在卢珊的耳边,轻声回答道:“因为……京都会死人的……” 这话说的藏头藏尾。言罢也不管卢珊是否明白,苏碍转身离去。 ------------ 107:冷汗 更新时间:2011-06-25 107:冷汗 京都,丞相府外。仿佛在一夜之间,京都大大小小的官员们都知道了丞相府的二夫人即将生产的消息。 说句实话,京都这个圈子并不大。任何消息都难免会露出些风声。而且像是丞相的二房将要产子,这种事情这些下面的人当然要关注的多一些了。 官场,不同于别的圈子。若是做生意的,你想要巴结谁,直接给谁搬一箱银子,这就收买了。可是官场不一样,你要是给一个当官的搬一箱银子直接放在他面前,让他帮你做一件什么事。只怕他会直接让人把你赶出去。 所以官场送礼,还是要有门道的。这官场送礼便讲究的是一个由头。只要有了一个由头,不说送金银珠宝了,你就算送他一座金山,他也能含笑收下。 能在京都这官场上混的,谁没有两把刷子?毕竟是天子脚下,一切都得按规矩来,所以这一次丞相的二房产子这个机会,才会更显珍贵。 苏子常坐在丞相府的前堂,对着身边的人轻声笑道:“各位来,定然是有事,既然有事那便不用在这儿虚情假意的互相套话了,索性说出来吧。” 旁边一个人闻言,面露尴尬,看了看周围的人,这人才轻声道:“不瞒丞相大人说,我们这些人其实都是冲着那岳阳提督来的。” 苏子常一笑,对着门口的小厮喊道:“来啊,送客。将各位大人的礼退给他们,丞相府受不起这礼。” 原本坐在前堂的一众官员闻言,个个都有些发愣。半晌,这才有个人试探性的问道:“丞相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只允许您儿子去岳阳当那个咨议局主事,就不能容我们去岳阳当个提督?” 苏子常闻言一笑,抬头看了看那人,这才轻声道:“扪心自问,你们有资格吗?我不知道是谁告诉你们这岳阳的事儿,不过还请你们回去告诉那人,就说我苏子常说的,他离死不远了。” 众人闻言面色解释一寒。这些人这才发觉,原来丞相大人已经发火了。这一下,他们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只是暗骂那个多嘴的人。 那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似乎激怒了丞相大人,顿时面无血色。身在京都,他可是知道丞相大人的手段的。 苏子常似乎没有心情理会这些人,只是对着门外的小厮大声道:“来人啊,退礼,送客。”说着,便要离开。 “丞相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正当苏子常准备走向后院的时候,只见一个年纪与苏子常差不多的人走进了丞相府,对着苏子常说道。 苏子常看着那人,冷笑一声道:“陈源陈大人,你不觉得在我这丞相府大声喧哗是一件很放肆的事情吗?” 陈源,属于中立派的老狐狸。从来不参与苏子常、齐肩王之间的事情。尽管如此,苏子常还是发现了此人野心极大,而且难以驾驭,于是便没有拉他入局。 听到苏子常的话,陈源也不在意,只是看着苏子常轻声笑道:“苏大人好大的火气啊,您先消消火,完事儿再跟下官说话,成吗?” 看到陈源的表情,苏子常打心眼里厌恶。面上笑的和善无比,背地里做得都是阴损勾当。若是问苏子常最讨厌什么人,怕是只有陈源这种人吧? 苏子常冷哼了一声,看着陈源,沉声问道:“你来我这丞相府有何事?若是没事,我便要去休息了。” 陈源似乎没有听到苏子常的逐客令一般,轻声一笑,看着苏子常,陈源轻声道:“下官此来,是想与丞相大人做一笔交易的。就是不知道丞相大人对我这交易感不感兴趣。” 苏子常看了看陈源,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对着陈源轻声说道:“你说来听听。” “我要岳阳提督那个位置。”陈源看着苏子常,轻声道。那语气,似乎志在必得。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皱了皱眉头,看着陈源,轻声道:“这种东西不是我说给你就能给你的,你还是找别人吧。” 陈源笑了笑,看着苏子常轻声道:“我可是知道,岳阳提督这个位置,旁人,即便是陛下任命也不好使,得让您同意。我说的对不对?” 苏子常看了看陈源,终于淡然道:“这种事情你只能给陛下说,若是陛下任命都不好使,那你来找苏某人也是白找。我可不认为我苏某人在大齐国的权势比陛下还要大。” 陈源闻言,轻声一笑,看着苏子常,轻声道:“或许在别的地方,您不如陛下。可是在岳阳这地方,只怕您才是圣旨。”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皱了皱眉头,随即看着陈源,沉声道:“陈大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可是不能乱说的,更何况,你是在说我。” 陈源摇了摇头,看着苏子常,轻声笑道:“丞相大人,咱们是干什么的,自己心里清楚就成。我今天来就是想要岳阳提督,当然,我也不会少了您的好处的。” 苏子常闻言,轻声一笑,看着陈源,轻声问道:“有什么好处?说来与我听听。” 陈源看了看苏子常,半晌,终于轻声一笑道:“我能保你丞相府一家老小的性命,这个足够吗?” 苏子常眉头微皱,看着陈源,终于还是沉声道:“这里是丞相府。”言下之意便是,我还是丞相,如今的我还不用别人来保我一家老小的性命。 陈源当然明白这个道理,看着苏子常,陈源轻声道:“难道丞相大人就不能为了以后考虑考虑?说句不吉利的话,这府上不可能一直姓苏。万一哪一天这地方换姓了,那您的一家老小该怎么办啊?还望丞相大人自己琢磨琢磨。” 苏子常看向陈源的面色有些阴沉,这让陈源的笑容更盛。 半晌,苏子常终于对着身边的小厮一摆手,指了指陈源,苏子常轻声吩咐道:“拖出去,双腿打断,我希望他能在家里好好反省几个月,明白吗?” 陈源闻言,额头上顿时渗出了一丝冷汗…… ------------ 108:盐商 更新时间:2011-06-26 108:盐商 苏子常看着陈源,轻声道:“不给你那个岳阳提督是不想害你,你最好安分一些,那个职位不是你能咽下的。” 陈源对着苏子常一拱手,道:“难道丞相大人真的不想让我入局?”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你不能入局,说白了,我对你不放心。你心机太重,我驾驭不了。” 说罢,苏子常面色略微有些阴沉的看着身边的小厮,沉声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难道没有听到我方才说的话?” “相公,快看啊,下雪了。”初静公主站在院子里对着苏碍喊道。声音中的欣喜,难以掩饰。 苏碍笑了笑,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卢珊在一旁轻声道:“那些盐商已经在门口跪了一下午了,咱们说什么也得见见了。”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道:“不见,这个时候要是放他们进来,他们肯定以为我们是怕他们,既然已经晾了他们一下午了,不妨再晾一会儿。” 卢珊看着苏碍,轻轻的皱了皱眉头,随即面无表情道:“你对盐商有很大的成见?是不是?” 苏碍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我不止对盐商的成见大,对那伙所谓的皇商成见也很大。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啊。” 卢珊轻轻的皱了皱眉头,看着苏碍,轻声道:“我听说富贾今年也要参加皇商的竞选,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父亲的意思?” 苏碍笑了笑,道:“是苏子常的意思,他来信说了,他想要富贾三成的收益。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既然他想要,那我给他便是了。” 言罢,苏碍突然转身看着卢珊轻声问道:“朝廷最近几个月的反应有些太过反常了。这么长时间没有派岳阳提督,搞的现在盐商们有纠纷都跑我咨议局来。他们当我咨议局是什么?提督衙门的大堂?” 卢珊看着苏碍,轻声道:“你有没有想过,这是苏子常的安排?”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卢珊,轻声道:“想过了,只不过怎么也没想出来他这么做的意思。只是感觉里面有问题。” 卢珊愣了愣,随即看着苏碍,惊诧道:“你的意思是……京都现在已经开始了?” 苏碍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笑道:“应该还没有,若是已经开始了我一定会收到风声的。只不过,我感觉,现在的京都有不少人正在掰腕子。” 卢珊看着苏碍,用少有的严肃轻声问道:“你说,若是他们真的开始了,咱们站在哪一边?这局,咱不是说出来,就能出来的。” 苏碍摇了摇头,轻声回答道:“站在哪一边?这个我没想好。不过我觉得就算真的开始了,咱们应该还可以观望。等形势明朗了,咱们再做打算也不迟。” 卢珊闻言,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看着苏碍,轻声道:“你父亲做事大胆,可是到了你,你怎么这般小心翼翼,你到底是在怕什么?” 苏碍苦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回答道:“我不能和他比,他身家性命无忧,我可不一样。我现在不光要考虑如何得利,还得考虑怎么样才能保住我的脑袋,轻易的入局了,我会很惨。” 卢珊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你说你父亲要了富贾三成的收益,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是兑进那十万私兵里面?” 苏碍笑了笑,摇了摇头,道:“不可能。虽然之前他那十万私兵我并不知道,但是他一定不会用富贾的钱去养这十万私兵。除非他想跟陛下撕破脸皮。不过我觉得,现在的他还没有这个打算。” 卢珊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你就这么有把握,苏子常不会用富贾那三成的收益来养兵?” 苏碍点了点头,却没有说什么。每个人心中都得有些不能与人分享的秘密,是不是? 对着门外的下人一招手,苏碍这才轻声吩咐道:“让外面那伙儿盐商自己散了,早晨本官已经把我的条件告诉他们了,若是他们能答应,那就让他们明天来,若是不答应,就让他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只要不围着咨议局和我这府上我都不管。” 那下人闻言应了声是,随即便走出了园子。不多时,只见那小厮走了回来,满头大汗,对着苏碍道:“大人,他们说要上京告御状,要参您一本。” 苏碍笑了笑,道:“我在京都混了这么些年,还真是没有见过这种不怕死的主儿,让他们去,问问他们需要我给盘缠吗?我倒要看看,京都有谁敢受这案子。” 盐商围了苏碍的园子,这种事其实是说大可大说小可小的事情。若不是苏碍将这伙盐商逼急了,谁也不想与当官的作对。 身为咨议局的主事,苏碍拥有定价权。早就瞧这些盐商不顺眼的苏碍,直接定了一个让盐商们少赚一半的价格,而且规定,盐商们在没有咨议局的允许下,不准涨价。 这种事情一出来,盐商们当然是坐不住了。要知道,贩盐可是暴利行业。不管是官盐私盐里面的猫腻不少。苏碍的这条定价一出来,着实让那些盐商反感。 不过自古民不与官斗,所以也没有人想要与苏碍撕破脸皮。一个个都还以为是这位自京都而来的大人看不上自己的孝敬。顿时便有不少奇珍异宝送到了苏碍的园子。 可谁也没想到,苏碍这一次是铁了心想要压制盐价。那些孝敬照收,只是却没有丝毫想要松口的意思。 这一来二去的,就有不少盐商看出了其中的门道。其中就有人想要屯盐。既然你不让盐卖高价,那行,我不卖了,总成了吧? 可是苏碍压根就不吃这一套,只要有人屯盐,苏碍二话不说代行提督权,当众斩首,家产充公。 一系列的血腥手段下来,着实让那一伙盐商慌了神。谁也没想到这岳阳咨议局主事,一个不大的孩子居然如此心狠手辣。若不是苏碍这园子附近有丞相府出来的高手保护,怕是早已一命呜呼了。 既然如此,那伙盐商们就另辟蹊径,发动那些愚民开始到咨议局附近抗议。要求把盐价涨起来。 这里面的手段苏碍不明白,也懒得理会。从提督府的帐下抽调了五千兵士往咨议局门口一站,那伙人自然也作鸟兽散了。 终于在没办法的情况下,那些盐商便来到了苏碍的园子门前,长跪不起,只是希望能进园子和苏碍说明其中的利弊。 其中的利弊在这个计划执行之前,苏碍便已经想好,哪能轮到这伙盐商在自己身边大义凛然的保护自己的利益? 于是,苏碍便放出话去。让盐涨价?可以,不过就是涨价过后的盐要上调税收,连带的,古玩,酒水,钱庄,风月场所。一律上调税率。 这些盐商哪个手底下没有这些产业?所以苏碍的这个条件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接受的。于是不甘示弱的盐商们终于狠下心来,要与小苏大人斗上一斗。 靠武力他们是不行了,毕竟现在的小苏大人虽然说是咨议局的主事,可是手上还代行提督的兵权。就凭他们府上的那些家丁?这些盐商是在没指望过可以逼得小苏大人抬高盐价。 既然这般不行,那就只好上京都告御状了。可是没想到,自己这些人本以为这咨议局的主事会被自己吓到,结果却是人家根本就没把这种事儿放在心上。这让他们的心中开始泛起了嘀咕。 “赵老板,你说咱们怎么办?如今的盐价这么低,咱们根本没有什么赚头。要不然,咱们就真的告到京都吧?”一个黑脸胖子对着眼前的人,轻声道。 那个被唤作赵老板的人瞥了那胖子一眼,提醒道:“张老板,你可要想仔细了。人家压根就没把咱们告御状这件事儿放在心上,你觉得你能成吗?而且我打听过了,咱们这位小大人的身份,有些棘手。估摸着咱们就算告到了圣上那边,扳倒了这位小大人。不出半年,咱们都得家破人亡。” 那个胖子有些愤怒的看着眼前的赵老板,沉声道:“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你说咱们到底怎么办?你说你知道这小大人的背景?我张胖子自诩在京都还认识那么几个人,说来听听,看看这人到底要不要让我们如此忌惮。” 此话一出,旁边的几个盐商也立刻注意了过来。盐商在南方,很少与北方的那些贵人们打交道。所以到现在也不知道苏碍的身份,只是知道这位小大人来自京都,其他的一概不知。 只见那位被唤作赵老板的人,轻声一笑,道:“苏碍,字之白,勋历十二年春生人,其父是当朝丞相,苏子常……” 听闻最后三个字,一概盐商均不说话了。苏子常的恶名,可是在大齐国境内已经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所以当苏子常三个字从那位赵老板口中说出的时候,那些盐商,顿时心凉了半截。 ------------ 109:逼迫 更新时间:2011-06-26 109:逼迫 “你们真的以为那位大人年纪小,只要咱们吓唬吓唬他,他就能把盐价抬上去?别傻了,人家玩死咱们就是一根手指头的事儿。咱们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让那位小大人不记恨咱们吧。”赵老板看着众人,轻声道。 张胖子看着众人都沉默,终于还是忍不住道:“那咱们这就算完了?这还得去给这狗官认错?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只见那赵老板面色一沉,看着张胖子,道:“天理不是用嘴说的,是拿手里的家伙说事儿的。你手里有权,有兵,那你就是天理。” 一天一晃眼便过去了。第二天一大早,一众盐商带着无数的礼物组成了一个浩浩荡荡的队伍,向着苏碍所住的园子走去。 刚到门口,这些盐商便被守门的小厮给拦下了。说是自家老爷夫人都还没有起床,让他们等一会儿,自己去通报。 不多时,小厮跑了回来,面色有些怪异的看着那些盐商,轻声道:“老爷说了,让你们把礼物扔在外面,人进去就成了。进去的最好都是自家能那事儿的,老爷在前堂等着各位。” 这些盐商昨天听到了苏碍的身份,没有人不敢不重视。丞相大人的儿子,说句难听话,在这大齐国比皇子的身份更好使一些。 小厮将这些盐商带到了前堂,却见苏碍没有来。小厮也不管,转身便向着门口走去。 没有看到苏碍,这顿时让那些盐商们心里面七上八下的。谁也摸不准这位小大人的脾性,不知道此时的小苏大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其实苏碍并没有想别的,只是想再晾一晾这些盐商,给自己找了这么长时间的麻烦,自己怎么说也得报复报复吧? 卢珊看到苏碍这种小孩子行为,也只是一笑,对着苏碍,轻声道:“怎么?就准备把他们晾着?难不成你还要管他们吃住不成?” 苏碍闻言一愣,似乎从卢珊的话中想到了什么。对着不远处的下人一招手,道:“去给厨房吩咐一声,今天中午多做一些饭,一会儿给前厅的那些人也送一桌过去。” 卢珊看着苏碍的表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你可是真坏啊,你这一手怕是能把那些人吓得半死吧。” 苏碍摇了摇头,道:“吓唬吓唬他们是应该的,这种事情,不让他们记住,他们下一次还这么办。” 正午时分,坐在前堂等待苏碍的那些盐商们,看着满桌的菜肴,顿时心中开始打鼓。 “我说,赵老板。您能猜透这小苏大人的脾性吗?这,这没见我们,却要管我们饭,这是怎么档子事儿啊?”一个上了年纪的盐商凑到赵老板面前,轻声道。 那位赵老板苦笑一声,道:“估摸着这是小苏大人在报复咱们,咱们给他找了那么长时间的麻烦,他总得给咱们一个下马威吧。” 这时,赵老板身边的一个盐商轻声问道:“那根据赵老板估计,这位小大人什么时候能见咱们啊?咱们总不能吃住都在这园子里吧?” 隐隐的,这位赵老板已经成为了盐商之中的领袖人物。 只见赵老板自嘲一笑,道:“我不是这位小大人肚子里的蛔虫,我不可能猜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咱们在这儿没有什么危险。” 临近太阳落山,在这些盐商的不安之中,苏碍终于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各位对不起了,今日有紧急事务要处理,怠慢了各位,各位海涵。”苏碍对着这些盐商一拱手道。 虽然心知肚明这苏碍的话里没有一句是真的,但是这些盐商还是接话赞叹苏碍是大齐国的栋梁,岳阳的骄傲一类的话。 就坡下驴,苏碍看着那些盐商,轻声问道:“不知道各位今日突然来到我这园子里,有什么事儿吗?你们放心,即便我给你们做不了主,朝廷也会做主的。” 听到苏碍的话,这些盐商们沉寂了半晌,终于还是有人站出来道:“大人,贩盐本来就是薄利,您这又要压价,我们这些盐商可真的没钱赚了。” 苏碍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心中冷笑,要是说贩盐薄利,那么别的产业干脆就是在干赔本买卖。成本只占售价的三成,这伙盐商也好意思说贩盐薄利? 虽然心中冷笑,可是苏碍却没有表现在脸上。众盐商见苏碍没有任何不悦,于是纷纷说税价太高,盐价压的太低,希望苏碍给他们做主之类的话。 一开始这些人还是兴高采烈的,可是到了后来,这些人便发现了不对之处了。似乎自己在说这些的时候,这小苏大人只是在笑,根本没有开口说过一句。 众盐商安静,一个个都看着苏碍。其中一个盐商对着苏碍拱手道:“大人,小的们都已经说了这么多了,难道大人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这些盐商虽然常年与官府打交道,可是谁也没有被逼迫成如今这个样子,这个盐商看似恭敬,实则这说话的语气是对苏碍的大不敬。 “来人,拖出去,掌嘴。”苏碍一指方才质问自己的盐商,对着门外的下人们沉声吩咐道。 自家主子发话了这些下人当然没有任何的畏惧,根本不在乎这盐商的挣扎,在一众盐商的惊恐之中,将那盐商拖到了门外。随即便能隐约听见叫喊声和求饶声。 半晌,这些盐商才回过神来。苏碍看了看这些盐商,终于认真道:“好了,既然你们想谈,那我给你们机会谈。现在,我要的不多,我只要你们贩盐收入的一成半,是每家一成半。当然,我不会插手你们的事情,但是你们要是对我作假帐的话,我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这时,只见那个张胖子站了起来,对着苏碍一拱手道:“大人,只怕您要的太高了吧?您要是抽走一成半,加上朝廷一成半的税收。这就是三成的利润了,我们再刨去别的费用,我们真的就没什么赚头了……” 张胖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碍冷冷的打断:“两成……毛利。” ------------ 110:信不信 更新时间:2011-06-27 “大人……”听到苏碍的话,另外一名盐商也坐不住了,对着苏碍一拱手,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苏碍再次冷冷的打断。 “毛利三成,废话一句加一成,各位自己思量。”苏碍端起身边桌子上的茶,看着一众盐商,冷声道。 话音未落,一众盐商已经跪在了苏碍的面前,一个个纷纷说出自己如今面临的困难,希望小苏大人能够体恤民情。 看着这些盐商,苏碍在心中冷笑。半晌,见那些人开始沉寂,苏碍这才道:“先前说的,一成半纯利。各位自己思量。” 虽然这些盐商心中有千百个不愿意,可是在苏碍的威逼之下也只得同意。岳阳的父母官,又有一个手段通天的父亲。无论如何,这些盐商也是不敢招惹的。 士农工商,这四个字放在大齐国也是一样。虽然大齐国设皇商,可是商人的地位在大齐国依旧低下。有不少极端的书生曾撰文批判大齐国的皇商政策,认为这种政策只会‘误国误民’。 终于,那位赵老板站了出来,对着苏碍一拱手,道:“我们可以给大人一成半的纯利,但是,我们想知道。我们能从大人这里得到什么。” 苏碍笑了笑,看着那位赵老板,轻声问道:“不知道这位老板是……” 那位赵老板闻言,轻声一笑,对着苏碍一拱手道:“劳大人惦念,小人之前是江浙一带的丝绸商人,来岳阳没有多长时间,所以大人没见过。” 苏碍哦了一声,随即道:“你既然是从江浙来的,就应该知道,我这一成半的纯利不算高。而我能给你们的,只是官府对你们的尊重。” 看了看周围的人,苏碍接着道:“不知道各位有什么想法,想让我给你们什么,不妨你们说出来。” 那位赵老板沉思了一阵,看着苏碍,终于还是轻声道:“据小人所知,大人应该是京都富贾商行的老板吧?既然如此,我们不需要别的,仅仅要京都的盐业市场。”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我不可能给你们。你既然清楚富贾是我的,就应该知道,我富贾也做着盐的生意,虽然没有各位做得大,但是也是占我富贾总收入的三成。这么一块肥肉,苏某说句难听的,就算你们想把爪子递进来,我也得卯足了劲儿,把你们的爪子打折。” 那位赵老板闻言,苦笑一声,随即道:“既然如此,那小人与大人之间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您总想着富贾的收入降低,可是怎么没想到您的一成半纯利呢?” 苏碍看着那赵老板,面色有些不悦,咬牙切齿道:“好一副伶牙俐齿。京都的不可能给你,但是京卫的可以给你们,答不答应自己思量。” 那赵老板闻言,轻声一笑,随即对着苏碍一拱手,拜谢道:“谢大人给我们这些盐商一条生路。在下没齿难忘。” 其他的一些盐商见状,也赶忙对着苏碍拱手,重复着那赵老板所说过的话,却见此时的苏碍面色更冷。 “既然事情已经谈妥,那小人就不打扰大人休息了。小人告辞。”那位赵老板似乎也看出来饿苏碍的面色不悦,对着苏碍一拱手,轻声道。 赵老板此话一出,众盐商纷纷响应。谁都看出来这小苏大人的脸色不怎么好,若是还死赖着不走,谁也不能保证之后会发生什么。 苏碍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那群盐商轻轻的摆了摆手。那群盐商立刻如释重负,向着门外走去。 没走多远,那群盐商便看到了方才因为顶撞苏碍的那人,此时已经满脸是血,倒在院子里,不省人事。 没人去理会,也没有会去同情那人。在他们看来,这样的人即便死了也不足惜。若不是赵老板足智多谋,让小苏大人让了几分利出来,怕是自己要破费的更多。 在商人看来,利益永远比情意更加重要。这一点,放在官场上也是一样的。 看着众位盐商离开,苏碍原本阴沉的脸上忽然扬起了一丝微笑。一直躲在暗处的卢珊此时也走了出来,看着苏碍,轻声道:“你真的就把京卫那么大的一块地方让给他们了?” 苏碍闻言哈哈一笑,道:“这些商人不了解北方,难道你还不了解吗?他们这些过江龙,怕是手还没有伸进去呢,就被当地人给赶出来了吧?我现在,只不过是给他们画了一个饼罢了。” 卢珊看着苏碍,轻声问道:“我记得你还在议事处任长卿的时候,富贾的生意便已经做到了京卫,难道你真的想退出京卫?” 苏碍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回答道:“什么叫还在议事处任长卿的时候?我现在依旧是议事处的长卿。京卫那么个地方,我不让也不可能啊。齐肩王府可是有好几个小兔崽子盯着呢。” 卢珊看了看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难道你就不怕这些盐商看出来什么门道吗?他们毕竟是生意人,不是那般好糊弄的。” 苏碍笑了笑,看着卢珊,轻声道:“自古民不与官斗,就算他们知道我是骗他们的,他们一样得下套,他们可不想找麻烦。再说了,我骗他们了吗?我可是真的把京卫送给他们了。” 忽然,苏碍似乎想到了什么。看了看卢珊,终于轻声道:“你是不是与苏玖官去过山西一带?” 卢珊闻言一愣,但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轻声问道:“是去过,怎么了?你又在想什么歪点子?” 苏碍笑着摆了摆手,看着卢珊,轻声道:“我哪敢想什么歪点子啊,我就是这么一问,你们是不是还遇见过那些卷毛鬼?” 卷毛鬼,这是大齐国的那些自诩圣贤的大臣们给那些外邦人起的绰号。苏碍此时说出这三个字,着实令人有些费解。 看了看苏碍,卢珊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不是想把干爹也拉进你的局里吧?你觉得以干爹的才智会入局吗?” 苏碍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笑道:“我早就说过,政治这东西不是女人可以玩明白的。苏玖官没有入局又怎么会把小舞放在我身边?他可是早就看清局势了。” 卢珊闻言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你哪来的那么大的自信?难道干爹不是通过你,间接的加入苏子常的队伍?” 苏碍笑了笑,看着卢珊,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你干爹也不是一个愚蠢之人,他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勋皇虽然不怎么关注他,但是心里的提防肯定是少不了的。他这么名目张大的把小舞放在我身边,就是想告诉京都的那些人。他不想淌京都的那趟浑水,京都有什么事都和他没有关系。” 卢珊看了看苏碍,忽然轻声问道:“万一你猜错了呢?” 苏碍一笑,道:“若是在京都的时候,我难免会猜错。但是我现在在岳阳,按道理来说我已经身在局外了,所以我看的比较清楚,就算我猜错了,也是无伤大雅的。毕竟我死不了。” 卢珊笑了笑,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着苏碍,轻声道:“京都传来消息,你姨娘生了一个儿子。现在你该怎么办?” 苏碍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怎么办,这些年我肯定要护着我那个弟弟,不能让他受欺负了。毕竟苏碍这两个字在京都的纨绔里面还是有一定的分量的,不能让小家伙砸了我的牌子。等他长大了,若是他想去当那个劳什子丞相,那就让他去当就好,反正我从来没想过接那个班。” 卢珊闻言一愣,看着苏碍,轻声道:“为什么?你的愿望不是想要手腕通天,做到不跪吗?你若是去当了丞相,或许距离那个目标会更加靠近一步吧?” 苏碍笑着摇了摇头,轻声解释道:“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丞相这个位置不是我想要的。看起来位极人臣,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大齐国规定丞相之职不可出京都是什么意思?皇家,说白了还是对这么手握实权的大臣不放心啊。” 卢珊怪异的看了苏碍一眼,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就真的忍心把一个比你小十几岁的孩子推到京都?让他被软禁?” 苏碍摇了摇头,道:“不说我现在有没有这个实力。即便是我想让他去接这个丞相,你不觉得现在说还有些太早吗?” 卢珊看着苏碍,轻声问道:“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是不肯说一句实话。你就不怕你那个弟弟得宠,让你沦为苏子常的弃子?” 苏碍闻言哈哈一笑,看的一旁的卢珊一头雾水。半晌,苏碍才对着卢珊轻声道:“先不说苏子常有没有办法让我成为他的棋子,就算我是,我也有自信让苏子常这辈子都不敢轻易的把我弃了。毕竟还有我娘,虽然我娘已经不在了。但是当年向我娘靠拢的人,怎么说也会保我的,你信不信?” ------------ 111:无题 更新时间:2011-06-27 卢珊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你会不会觉得你现在有些太过自信了?” 苏碍闻言,哈哈一笑,看着卢珊,轻声道:“就算我太过自信又能如何?我现在在岳阳,不说我权柄通天,单是我手中这十万私兵,就得让京都的各位好好琢磨琢磨,到底应该怎么对付我。” 卢珊看了看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冷声打击道:“那是苏子常的,不是你的。虽然你身在岳阳,但我相信,你还做不到实际控制那十万私兵。”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道:“那你以为我要那些盐商一成半的纯利是为什么?要是为了自己敛财,我的富贾应该够我奢侈的挥霍几年吧?” 卢珊闻言,只是觉得嘴里有些发苦,看着苏碍,卢珊终于还是掩饰不住自己的震惊,道:“难道,你是想用这些钱去养着那些私兵?然后让他们逐渐与丞相府断绝关系?” 苏碍摇了摇头,道:“不是,你想的有些太过简单了。我若是真的掏钱养着这些兵,苏子常指不定会乐成什么样呢。我现在想的是,怎么才能组建一股势力,来压制这些兵马。” 卢珊闻言,轻轻的摆了摆手,看着苏碍,轻声道:“真是想不通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一会儿站在丞相府这边,一会儿又站在宫里那边。你到底是哪一边的人?” 苏碍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道:“什么哪一边的人,我只是站在利益这边。苏子常既然不能利用我,那勋皇必然也不可能。我来这岳阳当着咨议局的主事便已经于勋皇撕破脸皮了。只不过勋皇在克制着,没有找我麻烦。你说我要是不做些什么,表一表忠心,我还有命吗?” 卢珊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你真的就这么怕死?难道你就不敢大胆一回,让他们看看你苏之白也是有脾气的。” 苏碍笑着摇了摇头,道:“说实话,我真的不敢。我可是把小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官没了,钱没了,都还好办,若是命没了,那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你准备组建一个什么样的实力来制衡那十万私兵?要知道,他们可是十万人。”卢珊看着苏碍,轻声道。 苏碍笑了笑,看着卢珊,轻声回答道:“这个倒是没有想好,我如今需要想的,是组建一个什么样的队伍,才能让勋皇对我不起猜忌。要不然,我这队伍还没有组建起来呢,陛下赐死的圣旨可就摆在我眼前了。” 卢珊似乎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看着苏碍,轻声道:“你还会怕赐死?我想,即便赐死的圣旨放在你面前,你也不会去理会吧?” 苏碍笑了笑,轻声道:“理会是定然不会去理会的。但是我还得小心提防啊,我不理会,那可就是抗旨不尊了。那时候,不管勋皇派多少军队来岳阳杀我,那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卢珊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卢珊明白,现在就算再怎么问,苏碍也不会将全盘计划托给自己的。倒是不如走一步看一步,反正与自己没关系,让他们这些男人去掐个你死我活吧。 岳阳的冬夜,寒风凛冽。苏碍的书房,淡淡的烛光轻轻的摇曳着,似乎随时都可能熄灭,屋子里的炭火早已经熄灭,而坐在书桌边上的苏碍却浑然不觉。 “你是从富贾里出来的,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性。我能让你从江浙那边出来,就还能把你打入谷底。今日你做的事,让我很不舒服。”苏碍冷冷的看着站在对面的人,沉声道。 那人不敢说话,因为他知道,自己今日的一个举动已经激怒了自己的东家。保不准,自己的东家真的会将自己打入谷底。 看着那人满脸的惊恐,苏碍也懒的再吓唬那人,终于还是忍不住摆了摆手道:“好了,这一次放过你,若是下一次还出现这样的失误,你就准备好铺盖卷,早点给我滚蛋。” 那人闻言,慌忙的点了点头,说了几句今后再也不敢之类的话,随即便垂着头,等待苏碍的吩咐。 看了看那人,苏碍终于还是开口,轻声道:“听说我那姨娘给我生了一个弟弟,你去备些礼物,给我送到京都去,以后你就在京卫做事。” 那人应了声是,半晌这才怯生生的问道:“东家,您说小的给夫人备些什么礼物?总不能让小人什么贵备什么吧?” 苏碍想了想,终于还是对着那人轻声道:“这岳阳有什么稀奇好玩的东西,都给备一些。不一定要贵,但是一定要稀奇。” 那人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说了声明白了,便垂着头,走出了苏碍的书房。 看着那人的背影,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道:“苏子常啊苏子常,你真的觉得在我身边放这么一个废物就可以约束我吗?我可不是你能操控的人物。赵老板?呵呵,真有意思啊。” 京都,丞相府。已经子时,可是后院子依旧亮着灯火。 “你去一趟岳阳,将这封信交给少爷,不管少爷问你什么你都不要说,就说是我给的就成了。”柳絮轻轻的拿起放在桌上已经封好的一封信,交给了面前的一个小厮。若是苏碍在此定然能够认出,这小厮是自己在议事处办差时,跟在自己身边的人。 那小厮连忙应了声是,随即对着柳絮苦笑道:“夫人,你说要是少爷发现我是您的人,以少爷的脾性,他会不会杀了小人?” 柳絮闻言一笑,看着那小厮,轻声道:“你跟着少爷在京都得罪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万一少爷不管你了,你会不会死的很难看?” 那小厮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柳絮,轻声道:“您也是知道的,少爷的名声一向不错,我们这些下人捅出什么漏子,一般都是少爷帮忙给解决的。” 柳絮闻言轻声一笑,看着那小厮,终于还是轻声道:“我也一样……” ------------ 112:岳阳提督(一) 更新时间:2011-06-28 岳阳,算不上一个要害的位置,可是却是一个商人的聚集地。凡是在这种地方任职,那都是肥的流油的位置。 自勋皇赐死岳阳提督王唤远之后,自丞相府的少爷去到岳阳当咨议局的主事之后,朝廷便一直没有向岳阳派提督。事到如今,岳阳提督这个位置已经让无数人开始眼红。 齐肩王府,何斌看着齐肩王,轻声道:“父王,孩儿真的想去岳阳任职,还望父王给孩儿一个机会。” 齐肩王闻言,看了看何斌,终于还是轻声道:“这件事先放一放,现在还不知道另外二人的想法,就算现在把你放到岳阳,只怕你也会被挤出来。” 何斌一愣,随即对着齐肩王道:“父王,那为何苏之白便可以去岳阳当咨议局的主事,而孩儿就不能去岳阳任提督?” “胡闹!”齐肩王冷哼一声,看着自己的儿子,沉声道:“岳阳这潭水如今深不见底,你要是不怕死,我便将你放到岳阳那个位置上去。” 何斌似乎还是不想放弃,看着齐肩王,道:“孩儿觉得,苏之白可以做到的,孩儿也可以做到,他既然能在岳阳活着,而且活的好好的,孩儿也一定能成。” 齐肩王看了何斌一眼,却没有做出任何的回答,只是缓缓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才沉声道:“此事休要再提,出去吧。” 何斌也听出了齐肩王话语之中的不悦,对着齐肩王一拱手,这便走了出去。 这些天,原本送礼之人来往不绝的丞相府,仿佛在一瞬间沉寂了下来。陈源是怎么被打断双腿的,这些送礼的人都清楚。 既然丞相府这条路走不通,这些想要当岳阳提督的人们定然不会再一棵树上吊死。于是,京都各大实权派的府邸,便成了这些人梦想成真的捷径。 刘若海府上,微笑着将那几位送礼的官员送出了府,刘若海脸上原本带有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满脸的阴翳让人有些畏惧。 看着身边的管家,刘若海轻声道:“真不知道苏子常是想干什么,居然将陈源的双腿打断。真够让人操心的。” 身边的管家闻言,嘿嘿一笑道:“老爷虽然嘴上这么说,怕是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吧?我倒是觉得丞相大人玩了一手好手段,将京都的官员逼疯,让他们不得不咬人。” 刘若海笑了笑,看着身边的管家,轻声道:“你说,苏子常这一次想放这些疯狗去咬谁?不会去要他儿子吧?” 管家笑了笑,道:“老爷,怕是这次丞相大人真的是想让这些疯狗去咬自己的儿子。您想啊,宫里的那位一直想让小苏大人去做一位孤臣。丞相大人是在帮自己的儿子树敌啊。” 刘若海看了看自己的管家,终于还是忍不住摇头道:“是你想的复杂了,苏子常没有必要那么做。之白在去岳阳之前便已经得罪了不少人,苏子常现在压着岳阳提督这个位置不肯放出去,想必是别的原因,与之白无关。” 那管家闻言,轻声一笑,也不再说话,只是恭恭敬敬的站在刘若海的身边,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紫禁城,御书房之中。一名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走到了勋皇的身边,轻声道:“陛下,这些都是各地的提督对岳阳提督推荐的折子,您看……” 勋皇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手一指,对着那小太监道:“放到那吧,剩下的你不用管了。”小太监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见那小太监离开,一直站在勋皇身边的太监,轻声道:“陛下,您现在总是压着也不是一个办法啊,现在不少大人都盯上了岳阳的那块肥肉。您总是这么压着,怕是会有反弹啊。” 勋皇闻言一笑,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他们既然有胆有识,就让他们去岳阳试一试。说实话,我还真没有在乎他们反弹。和他们比起来,苏子常的反弹才是最可怕的。” 身为帝王,勋皇很少会在外人面前说出自己害怕某人。但是这次不一样,自从得知苏子常在岳阳养了十万私兵之后,勋皇对苏子常便暗中提防了起来。 如果说是别的官员手底下养着私兵,勋皇定然不惧。凭借大齐国的军队,践踏那些私兵根本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但是苏子常不一样,先不说苏子常与兵部、户部的一些实权官员交好,但是苏子常是苏玖官的师弟,便让勋皇不敢轻举妄动。 面子上,勋皇依旧认为自己怕的不是苏子常,而是苏子常身后的苏玖官。可是潜意识里,勋皇已经将苏子常当成大敌,自苏碍出生便已然开始。 那太监听闻勋皇的话,轻声一笑,随即道:“陛下不必如此,与其如今您这样压着,不如大大方方的将这个球踢回丞相大人那边,让丞相大人与那些人斗个你死我活,您就当看笑话就成了。” 勋皇摇了摇头,道:“这种事情不是你这种内臣能够参与的,你还是少说些话吧,否则小心脑袋不保。” 那太监闻言,立刻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了,慌忙跪在了勋皇的面前,连连求饶。 勋皇只是一笑,也不在意,对着那太监,轻声道:“起来吧,我是在提醒你,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你自己思量。好了,你退下去吧。” 那太监闻言,慌忙对着勋皇施了一礼,便退出了御书房。将将关上御书房的门,这太监才发现自己的额头上,出现了一层冷汗。 第二天一早,百官入宫。苏子常站在头排中间的位置,看着百官期待的眼神,心中已经明白了大半。 “陛下驾到……”尖细的声音响彻了大殿,那些官员闻言,慌忙跪在了地上,齐声道:“陛下万岁万万岁。” 应着这整齐的声音,勋皇这才不紧不慢的从偏殿走了出来,坐在了宝座上之后,勋皇这才伸手道:“各位爱卿平身。” 谢了礼,这些大臣们才一个个的站了起来。勋皇看着这些大臣,终于还是开口道:“诸位爱卿,今日咱们先说一个你们中的某些人十分关心的问题,确定一下岳阳提督的人选。” 此话一出,顿时引发了一阵议论。众人纷纷在猜想这陛下到底是想干什么。原本已经对岳阳提督不报希望的官员,此时的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在这大殿之上,却有三人没有加入议论的行列。这三人便是苏子常,齐肩王,刘若海。 或许在齐肩王和刘若海眼里,这岳阳提督究竟是谁,怕是还得是苏子常才能决定的。而此时勋皇的作为,无非是将皮球踢到了苏子常手里。 苏子常听到勋皇的话,只是轻声一笑,也不在意。方才在看到百官的神情之时,苏子常便已经猜到了大半。不过苏子常方才以为是某个官员将这个问题提出来,却怎么也没料到,将这个问题抛出来的确是勋皇。 不过,这些对苏子常来说,没有任何的区别。决定权在自己的手里,这可不是那些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事情。 轻轻的咳了一声,大殿迅速的安静的下来,勋皇这才看着底下的文武百官,道:“诸位爱卿,说说你们的想法,你们觉得这岳阳提督应该派谁去合适?” 只见一个站在第三排的官员,站了出来,对着勋皇施了一礼道:“陛下,臣以为这岳阳提督应派刘景刘大人去合适。” 勋皇笑了笑,看着那官员,道:“说说理由。” 那官员听闻勋皇的话,再次一拱手,道:“回陛下的话,臣以为刘大人这些年孜孜不倦是有目共睹的,而且刘大人曾在户部任职,岳阳又是商贾的聚集地,故而,臣以为刘大人才是岳阳提督的不二人选。” 此话一出,苏子常倒是没有什么表示,可是刘若海却站了出来,反驳道:“陛下,臣以为刘景年纪尚小,而且提督是武官,而刘景不懂带兵打仗,若是起了战事,这可是致命的。”说着,刘若海回头瞪了一眼那位大臣,那位大臣的眼神顿时有些闪躲。 勋皇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对着百官道:“诸位爱卿还有别的人选吗?都说出来,且让朕来听听。” 大殿沉寂,半晌这才站出了另外一名官员,看了齐肩王一眼,终于还是对着勋皇施礼道:“陛下,臣以为齐肩王次子何斌可胜任。” 勋皇闻言一愣,看了看齐肩王脸上不悦的表情,道:“且说说理由。” 那人还没有开口说话,却见齐肩王站了出来,对着勋皇拱手道:“陛下,臣以为,何斌并不能胜任岳阳提督。一是何斌虽然有进士之名,可是却只是一个读死书的书呆子。虽然擅于骑射,可是却对兵法一窍不通。陛下还是另选他人吧。” 话音刚落,却听大殿后排一个声音肆无忌惮的传了出来:“岳阳提督?既然没人做,就让臣来做吧,陛下。” 百官闻言,均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苏子常转头看向那人,眸中掩不住的觉得有些好笑…… ------------ 113:岳阳提督(二) 更新时间:2011-06-28 说话的是大理寺的掌礼谢文豪的小儿子谢卓,勋历十年进士,一个自负才华横溢的人,可是却没有施展抱负的机会,这岳阳提督,可是让他上眼很久了。 勋皇看着谢卓,道:“爱卿有何本事,能让朕将这岳阳提督交予你手中?要知道,这可是封疆大吏,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一向自负的谢卓,对着勋皇一拱手道:“陛下,臣不才,是勋历十年进士。如今在经注院任职,自觉臣称得上是一名文武全才,故而自荐。” 此言一出,在场的不少官员的脸上都扬起了一丝嘲弄的微笑。之前推荐的两个人都不知道比这谢卓强多少倍,可是那些人都当不了,难不成就让这么一个废物去岳阳当提督? 站在一旁的其父谢文豪见状,对着谢卓道:“滚回去。”随即对着勋皇拱手道:“陛下恕罪,他还没有睡醒,方才说的都是梦话。” 原本众人以为这件事就此揭过了,可谁知那谢卓依然不依不饶道:“陛下,臣不才,自诩比那劳什子苏之白强上百倍。若是让臣去岳阳,定然能够让某些逆贼不敢造次。”说话间,这谢卓还有意无意的瞟向了苏子常。 苏子常还没有说什么,却听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彻了大殿。再看谢卓的脸上,此时已经多出了一个鲜红的五指印。 谢文豪看着自己的儿子,双手气的发抖。指着谢卓,谢文豪厉声道:“混账,这是大殿,不是在家里。在家中疯言疯语觉得不过瘾?你把这皇宫当什么地方了?” 谢文豪想的很明白,既然自己的儿子已经将苏子常得罪了,那自己便要先苏子常一步,将自己的儿子教训一顿。虽然此番作为今后定然在这大殿之上,颜面无存。可是能保住自己儿子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谢文豪还想教训什么,却听勋皇指了指谢卓,轻声道:“既然谢爱卿有心去岳阳任这个提督,那朕便让你去。苏爱卿,你说如何?” 见勋皇提起自己,苏子常正想说什么,却听谢文豪跪在地上,对着勋皇大声道:“陛下,使不得。谢卓年纪尚小,不能担此大任。他是听了别人的谗言,这才在大殿上胡闹的。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一直没有说话的苏子常却在这个时候说话了,看着谢文豪,苏子常轻声道:“谢大人,既然小谢大人有心去岳阳当提督,咱们这些做长辈的就不要拦着了。就算他不胜任,到时候将他调回来便是了。” 话音未落,便听谢卓在一旁对着苏子常冷声道:“算你说了一句人话。” 此话一出,顿时让原本便寂静无比的大殿,顿时坠入了冰点。 勋皇看着谢卓,终于还是对着门外的御林卫大声喝道:“来人,将此人拖下去,掌嘴六十,罚一年俸禄。” 而一旁的谢文豪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他万万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会突然来一句这话。若是说原本苏子常没有与自己的儿子一般见识,怕是这一句话便已经判了自己的儿子死刑了。谢文豪知道,或者说整个大齐国的官场上都知道,苏子常在某些事情上会十分的小心眼,比如说别人对他的侮辱。 原本还想让谢卓去岳阳当提督的苏子常听闻这话,冷哼一声,道:“如今这大齐国是怎么了,怎么什么人都能来这大殿之上?” 苏子常的这句话虽然说得难听,但是却没有人站出来反驳。在他们看来,这谢卓完全是自作自受。招惹了丞相?还有活头吗? 原本任命岳阳提督的事情,在谢卓的这一闹之下,草草收场。不过谢卓这个岳阳提督,还是在苏子常的推动之下敲定了。这大殿上的人都瞧得明白,苏子常这一手算是阴险无比。派去岳阳?谁也不知道这谢卓会在去岳阳的路上遇到些什么。 清晨,苏碍看着才从京都递过来的情报,轻声的笑着。 卢珊站在苏碍的身后,有些疑惑,轻声问道:“是什么事情,能让你从拿到这份情报开始就笑到如今?” 苏碍笑了笑,将那情报递到了卢珊的手里,轻声道:“朝廷有动作了,倒是给这岳阳派来了一个提督,可是却是京都出了名的草包。你说我怎能不笑?” “勋历十年进士?这样的人会是草包?”卢珊看了看谢卓的资料,最忌看着苏碍,轻声问道。 苏碍笑了笑,道:“你是在京都待得时间不长,或许说,你不懂京都的二代圈子。这谢卓虽然是一个进士,可是却是一个只知道读死书的书呆子。若是让别人来这岳阳当提督怕是我还会有些忌惮。可是这谢卓,说句心里话,我可从来就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卢珊看着苏碍,轻声一笑,道:“平日里你都是小心翼翼的,今日怎么如此的张狂?这不是你的性格。” 苏碍看着卢珊,轻声一笑,随即回答道:“平日里战战兢兢,就是怕朝廷给我派来一个难缠的提督。原本会以为是刘景,结果却是谢卓这么一个草包,你说我怎能不高兴?” 卢珊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是谁让这个草包来岳阳当提督的?怕是谢文豪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吧?” 苏碍一愣,随即皱着眉头,看着卢珊,轻声道:“你的意思是,这里面是苏子常的意思?” 卢珊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是谁的意思,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不怎么好。这个谢卓摆明了就是放在你面前恶心你的,你却是杀也杀不得。你说你该怎么办?” 苏碍闻言,轻轻的皱了皱眉头,看着卢珊,终于还是沉声道:“他妈.的,我居然让人摆了一道。这不是别人下的套子,是苏子常。苏子常把谢卓推到我这里,是想告诉他们,我还是和他站在一起的。他这是在分散别人的注意力。” 卢珊闻言一笑,对着苏碍,轻声道:“苏子常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明白吗?” ------------ 114:看似多情,实则无情 更新时间:2011-06-29 谢卓能够活着从京都到了岳阳,这是令京都的文武百官怎么想也没有想到的结果。在他们看来,招惹了苏子常,那便意味着阎罗殿的本子上圈了你的名字。 面对京都各方官员的猜测,苏子常仅仅是一笑。他从来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别人的习惯,即便是苏碍,他也不曾说过。 “那谢卓到岳阳了吗?”苏子常看着书房外的花园,不曾看身后的小厮一眼,轻声问道。 那小厮笑了笑,随即对着苏子常恭敬道:“回老爷的话,这谢卓昨天晚上便已经到了岳阳。” 苏子常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僵硬。“少爷那边有什么反应?他是不是对谢卓不理不睬的?”苏子常对着身后的小厮继续问道。 小厮一拱手,道:“老爷真乃神算啊,少爷却是如老爷所说一般,根本就没有理睬谢卓。只当是这人没有来过岳阳一般。” 苏子常点了点头,转身看了看那小厮,终于还是轻声道:“你去给岳阳那便传个消息。就说若是谢卓在岳阳中规中矩那边算了,若是他敢有什么异动,就别再让他看见太阳了。” 小厮闻言,神色一凛,随即轻轻的点了点头,应了声是,便退出了苏子常的书房。 见小厮离开,苏子常轻声一笑,自言自语道:“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法子,能破我这个局。” 岳阳,苏碍手里握着柳絮的信,心中只是觉得有些好笑。卢珊站在苏碍的身后,半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只得轻声问道:“这阵子你的好事不少啊?一天到晚都是笑呵呵的。” 苏碍摇了摇头,道:“我姨娘来了一封信,与其说是信,倒不如说是送我了一份大礼。岳阳方面的军权。我正愁没有什么能够制约那十万私兵呢,这军权送的甚合我意啊。” 卢珊闻言,微微一愣,随即问道:“她承认了?还是你早就知道了?” 苏碍笑了笑,道:“她的身份藏得并不深,有心了解的话,早晚都能发现,这没有什么,只是我没有想到,苏玖官的势力居然这么大。掌控岳阳的十六万镇边兵,我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卢珊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干爹的势力不是咱们能看出来的,想想你姨娘,明明是干爹的人,却被安排在你爹的身边,按苏丞相的手段,若是旁人安排的人,怕是早就已经死于非命了。可是柳絮却能安安稳稳的在丞相府活了将近二十年,这足以看出干爹的手段了。” 苏碍笑着摇了摇头,道:“早些时候我还真没有看出来,我本以为是苏玖官的武力震慑着苏子常呢,却没发现,他居然还有这般的手段。” 卢珊笑了笑,对着苏碍,轻声道:“你准备怎么安排初静?按你现在的办法也不是一个长久之计,总不能把她软禁一辈子吧?” 苏碍愣了愣,随即叹道:“说实话,我还真没有想好怎么安顿她。她在我身边,就好比是一把随时能取我性命的剑。杀又杀不得,放又放不得。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卢珊看了看苏碍,半晌,这才轻声问道:“那谢卓那边呢?他可是新上任的岳阳提督,名义上还是你的上司,你就不去看一看?” 苏碍摇了摇头,道:“跟那个草包有什么说的?原本若是他还有兵权,那我肯定会去见一见,敲打敲打他。可是现在他就是坐在那张椅子上,也一样是一个废物。我可不想在废物身上浪费时间。” 卢珊闻言一笑,摇了摇头,道:“虽然他是你口中的废物,但是明面上,他毕竟还是你的上司。你就不怕往后落人口实?”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方才已经说过了,他现在就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废物,只是空有一个提督的头衔而已。现在这个世道,可都是拿手里的家伙说话的。他什么都没有,我又何必去见他?即便是见,也是他来见我。” 卢珊闻言一笑,对着苏碍,轻声道:“你可是不知道,现如今,岳阳的这伙商人可都是在向你看齐呢。你若是去见了谢卓,他们怕是才敢去见。” 苏碍一笑,轻声回答道:“这伙商人可都是聪明人,即便是我不去见谢卓,他们也一定会派人去与谢卓拉好关系。毕竟他们是商人,虽然冒的起风险,但是他们可不做赔本买卖。” 京都,丞相府。苏子常正坐在书房中思考着什么,却不想被家中的家丁打断。 “老爷,大理寺掌礼谢大人求见,你看,是见还是不见?”小厮站在苏子常的面前,拱手轻声道。 苏子常一愣,沉寂了半晌,这才对着小厮吩咐道:“让他回去吧,就说我今日偶感风寒,不宜见客。” 小厮闻言,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苏子常见小厮离开,面色有些阴沉,思忖了一阵,终于还是站了起来,准备去看看自己的小儿子。 苏子常的小儿子,名叫苏杰,字朗宁。名字不是苏子常取得,而是远在边陲的苏玖官托人捎来的信。 也许是出于忌惮,也许是出于尊重。苏子常终于还是按照苏玖官的意思,给自己的儿子取了名字。 再过半个月就是苏杰的百日宴。苏子常倒是没忘记此时正在岳阳只手遮天的大儿子,传了一个口信,问苏碍回不回京都。 苏碍的回答没有出乎苏子常的预料,不回!苏子常明白这是苏碍再向自己叫板。儿子始终是在成长的,终有一天翅膀还是硬了。苏子常虽然心中有着些许遗憾,但是也没太在意,在他看来,苏碍这个人,看似多情,实则无情。 虽然苏碍说自己不回来,但是这百日宴还是要办的。一是不能坠了丞相府一向奢侈的名头,二是,苏子常还想凭借这个机会,摸摸齐肩王的底。 虽然是和齐肩王有利益关系,而且还是属于盟友类的,但是依着苏子常的性格,在没有完全摸透这个人的时候,苏子常定然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正在想着这些琐事,只听门外家丁的说话声打断了自己的思路。苏子常皱了皱眉头,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听外面的小厮恭敬道。 “老爷,谢大人不肯走。现在已经跪在门外了,他说,您要是不见他,他就长跪不起。”小厮的声音有些弱,主要还是怕自家老爷心情不顺,斩了那位谢大人,那自己可就真的对不起这位大人了,毕竟自己是收了人家的银子的。 苏子常闻言,皱了皱眉头,随即对着小厮,沉声道:“让他进来吧,来书房见我,另外备一壶茶送进来。” 小厮应了声是,便离开了。苏子常此时却是眉头紧皱,眼神中有股子说不出的戾气。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儿不懂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还是放过他吧。”谢文豪见到苏子常之后,当即跪在地上,哭诉道。 苏子常闻言一笑,看了看谢文豪,轻声道:“谢大人,您这是唱得哪一出啊?谢卓现在可是岳阳提督,大齐国一等一的封疆大吏。我见面都得礼让三分,怎么能说让我饶了他呢?” 谢文豪听到苏子常的话,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当即叩首道:“大人,小儿不懂事,听信了刘景的谗言。您千万不要往心里去,还是求大人把小儿从岳阳调回来吧。”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谢大人,您这话说的就不是理儿了。贵公子如今风头正劲,要是苏某冒然进谏,且不说能不能将贵公子从岳阳调回来。即便是能调回来,苏某岂不是要背负一个嫉妒英才的骂名了?” 此时的谢文豪已经看出苏子常是铁了心要报复自己的儿子,当即大声哭道:“丞相大人,您就放小儿一条生路吧?您要银子,我给。你只要开价,多少银子能换回小儿的命,我即便没有,我去借,去抢,也一定给您送来。就是求您高抬贵手啊。” 苏子常闻言,轻声一笑,随即摇了摇头,看着谢文豪,轻声道:“谢大人,您觉得我这丞相府会缺那点儿散碎银子吗?您放心了,我是不会动你家公子半根毫毛的。若是你家公子会做人的话,我保他在岳阳平安无事。” 谢文豪一愣,他当然听出了苏子常的意思。半天人家丞相大人根本就没把谢卓放在眼里,觉得要了他的命都得脏了自己的手。但是后半句却是给自己敲了警钟,意思很明白。若是谢卓在岳阳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那怕是小命不保啊。这个不该招惹的人,定然是苏子常的儿子,苏碍。 慌忙给苏子常叩首,谢文豪这才道:“丞相大人放心,小儿定然不会再岳阳招惹不该招惹的人。我这就派人过去,将他扣留在提督府,让他不能出门。” 苏子常闻言一笑,随即看着谢文豪,轻声道:“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不用告诉我。” ------------ 115:奴才 更新时间:2011-06-29 谢文豪道了谢,便慌慌张张的离开了丞相府。苏子常原本说要留谢文豪吃饭。可是如今的谢文豪哪敢应承啊,慌忙回到家中,便要安排去岳阳的人。 岳阳,苏碍站在初静公主所被软禁的房间门前,轻声道:“公主殿下,这么些时日没出去了,怎么?咱们一块去街上转转?” 说着,苏碍打开了房门,却见此时的初静公主正在优雅的剥着一个橘子。有些惊讶的看着苏碍,初静公主轻声道:“我还以为你不准备放我出去了呢。”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初静公主,轻声道:“我倒是想,可惜我不敢。这么说吧,若是让外人知道我软禁了一名公主。即便这位公主是我的媳妇,恐怕还是难逃皮肉之苦啊。” 初静公主闻言一笑,放下手中剥好的橘子,轻声道:“你倒是思量的清楚。不过今天你要带我出去,怕是有别的阴谋吧?” 苏碍笑了笑,道:“阴谋没有,倒是有件小事儿要麻烦你。这不岳阳新来了一个提督。我到现在还没有去见他,也不准备去见他。这么找你来了?” 初静公主何等的聪明,轻声一笑道:“你倒是实在,有事儿了便来找我解决了。你把我当什么了?你苏家的挡箭牌?”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我可没有将你当成挡箭牌的心思。这新来的岳阳提督,也是京都出了名的草包。只不过不待见他,所以才想着让你来帮忙的。” 初静公主似乎是在故意调笑苏碍一般,轻声一笑,看着苏碍道:“这府上又不是只有我一位公主,那不还有一位王爷呢?王爷的名头可比我这公主吓人的多。” 苏碍一愣,随即笑了笑,道:“既然你不愿意出去,那我也不勉强了。什么时候愿意出去了就知会我一声,我一定陪你出去转转。”说着,苏碍便向着门外走去。 初静公主见状,慌忙道:“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出去了?本公主虽然被你软禁了几天,但也是大慈大悲的人物,不与你计较。但是今天你得让本公主玩高兴了。” 苏碍笑了笑,随即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您放心,今天不但要让您玩的高兴,苏某人再请你看一出戏。” 苏碍说话,初静公主没有在意,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便快步走出了房间。见到初静公主的样子,苏碍哑然失笑。心里却在思量是不是应该将初静放出来。 岳阳的大街,永远都是无比的热闹。街道上,商人来来往往,待得全都是各地难得一见的稀罕物品。问了才知道,原来是在边境上与那些妖怪换来了。 这里的妖怪苏碍当然明白。波斯人,怕是除了苏碍之外,整个大齐国再也没有比自己更了解的了。前世,苏碍便是外国语大学阿拉伯语专业的学生。虽然阿拉伯语和波斯语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但是在学阿拉伯语的同时,导师也会穿插的将一些波斯语。 “相公,你说咱们什么时候回一趟京都啊?咱们可是有半年都没有回去了。”初静公主凑到苏碍的身边,轻声道。 苏碍笑了笑,看着初静公主,轻声道:“短期内没有打算回去。现在的京都,水太深。我和你不能比,我现在回到京都难免会有一劫。我可没有闲到这种地步,没事给自己找事干?除非我是傻子。” 初静公主闻言一愣,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那你说要怎么样才能回去?眼看就到年关了,你就不想回去看看自己爹娘?” 苏碍一笑,看着初静公主,轻声道:“不是我说你,你要是将你的小聪明用到别的上面,或许成就不小,可是你现在满脑子装的都是阴谋诡计,你让我怎么能放心的下呢?” 初静公主见自己的小计谋被苏碍识破,也不在意,轻声笑道:“在宫里待得长久了,定然就能耳濡目染一些。不过宫里的那些钩心斗角可不似你这般,除了害别人,就是害别人。”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初静公主,轻声道:“我和你不同,你身在宫中,但是你却不是身处在那些阴谋的中心。我不一样,如今的我,就算不去害别人,别人也会来害我。要知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现在就已经被贼惦记上了。” 初静公主笑了笑,随即看了看周围,这才对着苏碍,轻声道:“今日怎么没有见卢珊姐姐与咱们一起出来呢?莫不是你真的在耍什么阴谋诡计不成?”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你觉得现在的你有必要让我耍什么阴谋诡计吗?今日叫你出来已然说的很明白了,就是想让你替我当一次挡箭牌。旁的事情,一概与你无关。” 初静公主闻言,轻声一笑,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你让我当挡箭牌倒是说过,可是现在这都半天了,还是没有看到箭长什么样,箭呢?” 苏碍闻言一笑,道:“你别着急啊,你瞧,这不是来了。那些人里面,就有你要挡的箭。”说着,苏碍向着不远处的一群人指了指。 卢珊闻言,顺着苏碍手指的方向看去。可是半天也只是看到了一群人,没有看到苏碍口中那所谓的箭,于是轻声问道:“怎么还不见那支箭出来呢?挡完了箭,你可是要带我去吃冰糖葫芦。” 苏碍笑了笑,轻轻的点了点头,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不远处的声音打断道:“苏大人,本官见你一面可真的是不容易啊。” 苏碍闻言一愣,随即对着那人拱了拱手道:“原来是谢大人,在下正在陪夫人逛街,没有看到大人,还望大人见谅。” 谢卓闻言,面色变得有些阴沉,看着苏碍,沉声道:“苏大人,你就是这么对上司说话的吗?待我奏明圣上……” 初静公主似乎打心眼里看不惯谢卓,径直打断道:“滚开,回家写折子去。我和我相公逛街,怎么就遇见你这么个不长眼的奴才。” ------------ 116:变(一) 更新时间:2011-06-30 或许谢卓做梦都没敢梦到过,自己居然会被眼前这个女人骂成狗奴才。一向自持甚高的他,没由来的有那么一股子怨气。 “敢问苏大人家里的女眷都是这般没有教养?”谢卓看着苏碍,一拱手,轻声问道。 苏碍笑了笑,也不在意。本来他就不怎么待见这个京都圈子里盛传的草包。或许说,苏碍压根就没把谢卓当成过一个人来看。 见苏碍不理会他,谢卓着实有些恼怒。可是一向自持温文尔雅的他也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和苏碍闹得不可开交。纵然是京都圈子里盛传的草包,但是能在京都活下来的纨绔,哪个没有些小聪明? “苏大人,不知道这是要去哪儿啊?”谢卓看了看苏碍,终于还是轻声问道。 苏碍一笑,指了指身边的初静公主,轻声笑道:“这不,夫人要出来转一转,我就被抓了壮丁了。也没想到在这儿能遇见谢大人,还望海涵呐。” 谢卓笑了笑,对着苏碍,阴声道:“海涵算不上,不过苏大人,我这提督府上是有什么东西,能让您望而却步呢?” 苏碍一笑,也不在意,道:“没有什么,只不过下官对大人您是敬仰无比。我这个人呢,打小就有一毛病,遇见自己敬仰的人就非常害怕,所以没有去提督府参见大人,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谢卓闻言一笑,对着苏碍拱手道:“相请不如偶遇,既然今日苏大人这么有空,那就请道我那破败的府上一叙当年把?” 苏碍笑了笑,随即拱手道:“好说好说。”嘴上应付着,心里倒是没有少腹黑。当年?小苏大人好像跟眼前这个草包没有当年。 既然应承了下来,那初静公主的放风计划也便已然搁浅。所以初静公主再看谢卓的时候,面色多多少少有些不悦。 谢卓也能猜的出初静公主的身份,纵然初静公主方才骂自己奴才,在谢卓看来,自己的确是他们家的奴才。不光是自己,苏碍也是一样。只不过苏碍倒是有能耐,被小姐看上,直接从奴家变为主家。 “苏大人请见谅,本官不贪不墨,倒是没有多少积蓄买好茶招待苏大人,还望苏大人海涵。”谢卓给苏碍到了一杯白水,随即拱手道。 苏碍表面上称赞谢卓大公无私,为了这大齐国鞠躬尽瘁之类的话,心里却在冷笑。苏碍明白,这是谢卓专门做给自己看的,既然他这般做了,那就不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苏碍看了看自己所坐的椅子,轻声一笑,随即对着谢卓拱手道:“提督大人,这是黄花梨的吧?” 谢卓随口应了声是,想在反悔便已经晚了。只见苏碍看了看那黄花梨椅子,轻声呢喃:“这个不符合你谢大人清廉的形象啊。还是砸了吧?” 谢卓当然知道黄花梨的家具是一个什么样的价位,慌忙拦着苏碍,大声道使不得使不得。苏碍有些怪异的看了谢卓一眼,谢卓这才解释道,这椅子是上一任提督王唤远留下的,现在属于是公物。 苏碍笑了笑,随即看了看大厅中间放的一个青铜香炉,轻声道:“哟,这炉子怕是前朝的吧?谢大人,您说这……” 谢卓闻言,也知道是自己的态度令苏碍不满了,于是轻声道:“苏大人看走眼了,这是当朝的仿品,不值钱的不值钱的。不过本官方才想起,这前任提督倒是留有好茶叶,我这就让内府的人给你取来。” 苏碍轻轻的摆了摆手,道:“不用了,您的好茶还是招待那些大人物吧,我就是您一个下属,不值得您这样子。” 或许平常人听到苏碍说出这番话,定然会觉得这是小苏大人在向自己示弱。可是偏生这谢卓是个只认死理的主儿,潜意识里,他还是将小苏大人说的话归入对自己的嘲讽。 苏碍此时当然没有心情去理会谢卓的心思。此时的苏碍只是在想,怎么才能找个理由,回自己府上,继续把谢卓晾在岳阳这个摊子上。 “不知道大人此番找苏某来是为何事啊?”苏碍也懒得再跟谢卓兜圈子,在苏碍的眼里,谢卓根本就不是和自己身处在一个档次上的对手。 谢卓闻言一笑,对着苏碍道:“苏大人,想必你也知道我来这岳阳可是有一段时间了,但是这兵符却迟迟未交予我手。前些日子听说兵符在你手里,本官不才,想让苏大人将兵符交予本官。” 苏碍一笑,随即摇了摇头,看着谢卓,轻声道:“谢大人,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苏某人何时拿你兵符了?你又是从哪个宵小嘴里听的苏某人拿你兵符了?” 谢卓闻言一愣,万万没有想到这大齐国的丞相之子居然会用这般的无赖勾当,随即拱手,对着苏碍道:“本官倒是孟浪了。可是苏大人,你说这岳阳的兵符不在我手里,它又会在哪儿呢?难不成自己长腿跑了?” 苏碍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道:“谢大人,您说的倒也是一种可能。你又不是不知晓这大齐国镇国兵符的神奇?” 传说大齐国一共有八枚兵符,乃是天地所化,大齐国开国之时,国力不盛,且有不少小诸侯国时常袭扰。某日,一方外之士献一石,称此乃天地所孕之灵石。以此石做兵符,定可所向披靡,一统天下。 这个传说是真是假谁也没有心思去猜测,不过这八枚兵符倒是一直在各个提督的手中传承着。 这个传说谢卓当然是听过的,但是此刻从苏碍嘴里说出来,稍微一想便能猜到这是小苏大人在敷衍自己。谢卓也不恼怒,反而心平气和道:“苏大人说的极是,这兵符乃是神石所制,说不定就真的有了灵性。” 顿了一下,谢卓话锋一转,看着苏碍,沉声道:“不过苏大人,这兵符的事情且放在一旁,单是你丞相府在岳阳的那些私兵,那可是让本官坐立难安的东西啊。” 苏碍笑了笑,道:“苏某人没有想过要造反,也定然不会去动那十万私兵。那些人,就是给苏某人家里看宅护院的,大人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谢卓目光微寒,看着苏碍,沉声道:“苏大人,卧榻之下岂容他人安睡?不是本官信不过你,只是你那十万军士,放在哪儿,都是一枚碍眼的钉子。” 苏碍笑了笑,看着谢卓,轻声道:“那依着谢大人的意思,这十万私兵该如何处置?” 谢卓一愣,随即看了看苏碍,这才轻声道:“依本官之意,这十万军士应该充入岳阳镇边军,归提督府所辖,不知苏大人觉得如何?” 苏碍一笑,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谢卓,轻声道:“谢大人好算计啊,十万军士说归你就归你了,你让我丞相府,让我苏之白的脸,往哪儿放?” 谢卓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苏大人,咱们都是大齐国的官员,都是为陛下做事儿,这天下都是陛下的,更何况你那十万兵士呢?苏大人还是莫要侥幸了。”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别跟我说什么大齐国,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胸襟。十万兵士我苏家养了十几年,就奈何你一句话就要充入镇边军?且不说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很正常,你就不要做无谓的事情了。” 谢卓闻言面色一寒,看着苏碍,冷声道:“苏大人,难不成你想要造反?要知道,大齐律上可是写的明明白白的,不允许各级官员藏有私兵,您就不怕被陛下斩了脑袋?” 苏碍的心情有些不悦,看着谢卓,苏碍沉声道:“谢大人,我劝你不要试图来激怒我。在岳阳,你什么都不是。虽然你有一个提督之名,可是我想要你死,你绝对活不成。莫不是看你老爹谢文豪的面子,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站在这儿跟我吆五喝六吗?造反这顶帽子,我苏碍带得起,可是也不是你说我造反我就造反的。这是在岳阳,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儿,要不然我来个先斩后奏,大家怕是都不会好过。” 谢卓闻言面色已经阴沉无比,看着苏碍,谢卓沉声道:“苏大人,本官自认能够胜任这岳阳提督,奈何如今朝廷奸臣当道。原本以为苏大人还是一个忠君爱国之人,现在看来,怕是小苏大人也是狼子野心啊。”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也不在意,只是看着谢卓,轻声道:“劝谢大人一句,最近这些日子少走夜路。若是您哪天一命呜呼,苏某人这还得去随份子钱。说句真心话,苏某人心里抠着呢,还是希望谢大人不要让苏某人破费了。” 谢卓看着苏碍,半晌,这才沉声道:“苏大人,你可是在威胁本官?要知道,威胁朝廷命官那可是要处斩的,还望苏大人收回方才那句话。” 苏碍闻言,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谢卓一眼,半晌,这才沉声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苏某人可没有威胁谢大人,只是希望谢大人能够自己保重。” ------------ 117:变(二) 更新时间:2011-06-30 言罢,苏碍便要往提督府的门外走去。只听谢卓冷哼一声,随即道:“苏大人,枉你聪明一世,你可曾想过,进了这提督府便出不去了吗?” 苏碍闻言一愣,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声回答道:“你是在玩火。好吧,既然你想玩,那苏某人就陪你玩儿,夫人,咱们就在这提督府住下。只是不知道这大齐律上对囚禁皇亲国戚是怎么判的。” 说囚禁二字的时候,苏碍还故意的提高了声音,似乎是想要给谢卓一些震慑。 也不得不说谢卓真的是一个愣头青,难怪京都的纨绔圈子里会说谢卓是个草包。在大殿上招惹了一次苏子常,苏子常没有理会便罢了。如今又来招惹苏碍,这让人怎能不烦? 谢卓看了看苏碍,终于还是轻声道:“先委屈二位在这儿住着,等本官取了岳阳的军权,这再来给二位道歉赔罪。” 见谢卓离开,初静公主这才开口道:“似乎你早就已经知道他要这么做了?为什么不提前知会我一声?” 苏碍一笑,道:“这有什么可挑明的,他既然让我来这提督府,按照他的性子,我只能作出最坏的打算。不过现在看来,他的性子倒是还有收敛,要不然,此时他怕是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了吧?” 初静公主闻言,轻轻一愣,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只怕他到最后也得成为一具尸体,你就不能留他一命?”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初静公主轻声道:“你何时变得如此悲天悯人了?现在是咱们在他手里,不是他在咱们手里,即便是饶命,也得是他饶了咱们。” 初静公主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你就真的想要留下那十万私兵吗?” 苏碍一愣,随即看着初静公主,无比认真道:“这十万兵士是苏子常在我临来岳阳之前交给我的。他是想护我平安,也何尝不是在给自己买一条后路。既然他相信我,将这些兵士给了我,那我就得替他守着,等到他需要的时候,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初静公主看着苏碍,有些发愣,半晌这才呢喃道:“难道你真的想造反不成?这可是十万兵士,可不是十万两银子那么简单。”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回答道:“跟你透个底儿,我根本就没有想过造反。想必你也知道了七皇子是通过我逃出了大齐,可是这又如何?我一样大齐国丞相的儿子,一样有一个飞黄腾达的前程,男人的事儿,你们女人有时候不懂。” 初静公主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先不说这些了,咱们什么时候能够出去,我还想去吃海味呢。” 苏碍笑了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才轻声道:“怕是得到晚上了,不过也不用着急,一会儿定然会有大鱼大肉的招待,你就敞开了吃,给我省些银子。” 初静公主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合着你就真的这么抠门?” 苏碍笑了笑,回答道:“相当抠……” 没有出乎苏碍的预料,这下午送来的吃食果然是一顿大鱼大肉。初静公主倒是一点儿也没有当囚犯的觉悟,尝了一口送过来的饭菜之后,便问那送饭之人这菜式哪家做的。 苏碍倒是对这些吃食不怎么挑剔,只是小口的抿着和饭菜一并送进来的米酒,似乎正在思忖着什么。 “夫人……”苏碍将酒杯放下,看着正吃的不亦乐乎的初静公主,轻声道。 初静公主闻言,嗯了一声,随即问道:“有什么事儿快说,不要耽误本公主吃饭,本公主可饿着呢。”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随即看着初静公主,柔声道:“来我这边吧?男人做得事情太危险了,让你夹在中间不合适。” 初静公主闻言,轻轻的放下筷子,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你这算是怜悯我,还是真的不想让我入这个局了?” 苏碍笑了笑,看着初静公主,这才轻声道:“是真的不想让你再入这个局了。这个局太危险,连我都不知道到最后我能不能活下来。想必你父皇不知道,苏子常更加不知道。” 初静公主闻言,深深的看了苏碍一眼,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既然你们都不清楚,那为什么还要布这个局?难不成这些年你们过的太安逸了,想要找些事情做?”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初静公主,轻声道:“男人的世界就是这样,或许我们已经得到了,可是我们却要放弃,然后再去争取一次。想必苏子常和你父皇,都在重复着这种事情。” 初静公主闻言,轻轻的吐了吐舌头,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男人真有够无聊的,比我在宫里学女红的时候还要无聊。”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却没有说什么。在他看来,初静公主既然能够说出男人无聊,那便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边。 先不论这心思是真是假,但是这种心思倒是现在迫切需要的。不为别的,只因为苏碍在柳絮的信中,嗅出了一丝危机。 或许苏碍从来都没有想过,苏玖官果真是权势通天,能够大方的送自己近三十万镇边军。这种豪迈的程度,怕是把勋皇和苏子常两个人捆在一起,也是不够的。 正在思考着别的事情,却见初静公主将筷子一放,看了看自己,沉声问道:“外面怎么这么吵?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苏碍笑了笑,一脸无所谓的看着初静公主,轻声道:“终究是蝴蝶,飞不过那宽广无比的大海的。谢卓即便官阶再大,他也仅仅是一个草包而已。是一个赌上一家人性命也要入一个必输局的草包。既然如此,吾又何惧?” 初静公主闻言,若有所思,口中轻声呢喃,重复着苏碍方才说的:“终究是蝴蝶,飞不过那宽广无比的大海的……” ------------ 118:党臣与走狗(一) 更新时间:2011-07-02 勋历十六年,丞相府一如既往的宁静。 苏子常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这个老者,轻声道:“怎么这么快就送来了,还以为你还需要些时日呢。” 老者闻言,轻轻的皱了皱眉头,道:“不敢欠你苏丞相的人情,这不巴巴的就给你送来了。以后我就不欠你什么了。” 苏子常轻轻的点了点头,笑道:“喝杯茶再走?” 老者摇了摇头,回答道:“丞相家的茶,老朽自认还是喝不起的。” 苏子常点了点头,便不再说什么。 仅有四岁的苏碍蹲在一旁,细嫩的销售不知是在圈画着什么。 老者似乎对苏碍所画的东西十分感兴趣,抽在苏碍的身边看了半晌,转头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这是你的儿子?” 苏子常轻轻的点了点头,笑道:“是我的儿子,怎么?想收他做徒弟?” 老者摇了摇头,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看着苏子常,沉声道:“让他跟我三年,你说如何?” 苏子常一笑,走到了苏碍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苏碍的脑袋,轻声问道:“这个爷爷说要让你跟他走,你走不走?” 小苏碍略带狐疑的看了老者一眼,见眼前这个老人也称得上是慈眉善目,终于还是稚嫩的点了点头,让人觉得好生有趣。 “那我就把他带走了?”老者看了看苏子常,轻声问道。 苏子常点了点头。“既然他肯跟你走,那你便带走吧。” 时间一晃便是两年,跟随老者走遍大齐国的苏碍也渐渐的成熟了起来。 ”师傅,咱们明天要去哪?”苏碍看着身边的老者,轻声问道。 老者笑了笑,摸了摸苏碍的头,轻声道:“送你回京都。” 苏碍闻言一愣,看了看老者,问道:“难道咱们不继续走下去了?” 老者笑着摇了摇头,道:“不走了,这些年我把能教你的,都已经交给你了。如今的你,也可以回去看看京都的繁华世界了。” 苏碍摇了摇头,道:“往日里师傅时常跟我说,京都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可是如今您怎么还要将我送回去?” 老者一笑,看了看苏碍,道:“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能尽如人意的。虽然京都那潭水很深,但是你却必须要回去。这就是命。” 苏碍看了看老者,终于还是轻声道:“师傅,到底什么是命?” 老者一愣,随即看了看远方,这才对着苏碍轻声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你不想做,但是你必须去做,那便是命。” “既然我不想做,那为何必须去做?难道凡人就不能逆命?”苏碍看着老者,轻轻的抬起头,问道。 老者笑了笑,看了看苏碍,道:“每个人活着都是一种命,这种命,你不可抗拒。既然如此,你如何改命?” 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便不在说话。或许在苏碍看来,有些事情只要自己明白,便并不在需要追根问底。 这一年的京都有些湿热,苏碍与老者站在丞相府的门口,老者看着眼前的朱红大门,对着苏碍,轻声问道:“还记得这里吗?”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道:“这里是我家。” 老者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那进去吧。” 苏碍点了点头,小手轻轻的推开了那略显一丝斑驳的大门,只见那扇大门被苏碍轻轻的推开,厚重的摩擦声从门缝之中传了出来。 “你找哪位?”一个小厮见到丞相府的大门被人推开,探出脑袋,看了看苏碍,轻声问道。 苏碍没有说话,那个老者站前了几步,对着小厮,道:“去告诉苏子常,就说他儿子回来了。” 那小厮有些狐疑,甩下了一句稍等,便关上了门。 不多时,只见苏子常快步走了出来,脸上略带欣喜。 看到眼前的苏碍,苏子常难掩的有些激动。 “两年没见,你长高了不少。”苏子常看着苏碍,轻声道。 苏碍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什么,却听身后的老者轻声道:“原本说是三年将他送给他的,可是老头子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交给他的了,只能提前给你送回来了。” 苏子常点了点头,看了看苏碍,终于还是转身对着老者道:“要不要进来吃一顿饭?” 老者一愣,看了苏碍一眼,终于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你丞相府的饭菜我吃不起。儿子已经给你安全送到了,我也要走了。记住了,以后咱们谁也不欠谁的。” 看着老者渐渐远去的身影,苏子常终于还是呢喃了一句:“我欠你的。” 苏碍看着自己的父亲,没有说话,微微的撇嘴,似乎是对自己父亲方才说出的话表达出的不屑。 “这两年以来你跟着他学到了什么?”苏子常看着自己的儿子,忍了忍终于还是轻声问道。 苏碍一愣,随即看着苏子常,轻声回答道:“师傅教我什么是党臣。” 苏子常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六岁的儿子嘴里怎么会蹦出‘党臣’这么一个词汇。随即想到了那个老者的名声,终于还是释怀。 “那你说什么是党臣?”苏子常看着苏碍,轻声问道。 苏碍似乎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在苏子常期待的眼神之下,苏碍终于还是嘟囔了一句:“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苏子常再次一愣,随即看了看苏碍,轻声问道:“你这两年跟着他学会了这句话?” 苏碍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这句话是师傅告诉我的没有错,但是我还没有学会。师傅说,等我什么时候有资格再次去京都之外的地方,什么时候便能懂得这句话了。所以,现在的我还没有懂得这句话。” 苏子常一笑,看着无比严肃认真的苏碍,终于还是轻声问道:“那你知道什么是党臣?” 苏碍微微皱了皱眉头,看着满脸微笑的苏子常,半晌,终于还是缓缓吐出了一句:“这世间,唯党臣与走狗不可信尔。党臣,就是走狗。” ps:会被和谐吗?不知道…… ------------ 119:党臣与走狗(二) 更新时间:2011-07-03 归来的苏碍似乎对苏子常有一种发自肺腑的排斥感。苏子常明白,但却无可奈何,自己的儿子跟了别人走了两年,怎么深得感情也会便的浅淡。 柳絮依旧住在后园子里,很少出来。不过只要苏碍与柳絮一见面,无须多想,二人总是会勾心斗角一番。苏子常看在眼里,也不在意。或许在他看来,柳絮便是苏碍想要步入朝堂的最后一关。 京都的风略显干涩,扬起的沙石打在人的脸上让人顿时觉得有些生疼。苏碍眯着眼睛,看着满脸笑容走进丞相府的老者,脸上闪现了一丝鄙夷,一闪即逝。 “少爷,您在这儿干什么啊?老爷让您去温习功课,你就不要难为小的们了。”一个下人走到了苏碍的身边,苦着脸说道。 苏碍对着身边的小厮轻声一笑,随即指了指那位正朝着自己走来的大人,轻声问道:“这人是谁?” 小厮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对苏碍道:“少爷,那位可是咱们大齐国赫赫有名的齐肩王爷,可是乱指不得的。” 苏碍一笑,也不再说话。转身,便跟着小厮向着书房走去。走出没有几步,却听身后的齐肩王对着苏子常说道:”这是你儿子?” 苏子常笑着点了点头,看了看苏碍,眼神中少有的出现了一抹慈祥。“是我儿子,跟着那个老头子出去了两年,如今才回来。” 齐肩王一愣,随即看了看苏碍,转头对着苏子常沉声问道:“是那个老家伙?” 苏子常笑了笑,随即点了点头,道:“就是他,除了他,还有谁能让我把我儿子放心的交给他。” 齐肩王愣了愣,随即轻声道:“我原本以为他已经在十五年前就已经死了,没想到活到了现在。” 苏子常点了点头,随即对着齐肩王,轻声道:“你要的东西,也是他两年前送来的,只不过我看了两年,倒是没有参悟出什么来。” 齐肩王看了看苏子常,随即大声笑道:“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东西,不是咱们说参悟就能参悟的。跟你透个底。这东西不是我要的,是宫里的那位。” 苏子常似乎早就知道了一般,轻声一笑,道:“看来那位还是不死心啊,前些年他就去过一次燕白古居,结果连山门都没进去,师傅当年说,要进那个地方,是需要机缘的。他机缘不够,恐怕即便是参悟了这东西,他也进不去。” 齐肩王闻言,摇了摇头,道:“你师父说的话也不一定准,前些年他说京都要生异变,让人提心吊胆的过了整整一年。结果呢?出了你夫人死了,其他的事情什么都没有发生。” 苏子常看了看齐肩王,沉声道:“她死了不算异变吗?要知道,她的死牵扯了太多的事情了。” 齐肩王一笑,看着苏子常,轻声道:“就因为她牵扯的太多了,所以她的死就成为了必然。我从来没有觉得,她的死会是京都的异变。” 苏子常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话。或许在他看来,这种事情,不提也罢。 见苏子常没有说话的欲望,齐肩王轻声一笑,看着苏子常,轻声道:“你儿子跟着他都学到了什么?怎么看你儿子对你爱理不理的?” 苏子常一愣,看了看齐肩王,轻声道:“还能学什么?就是老头子那套理论。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听来的。” 齐肩王笑了笑,看了看苏子常,轻声道:“还是那套党臣与走狗的说辞?” 苏子常轻轻的点了点头,无奈道:“你不是明知故问吗?” 齐肩王一笑,随即看了看苏子常,道:“那你儿子是怎么理解的?” 苏子常一愣,随即皱着眉头道:“他说,唯党臣与走狗不可信耳。” 齐肩王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也就是你儿子敢说出这样的话了,他还说什么了?” 苏子常笑着摇了摇头,道:“第二句我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他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齐肩王一阵无语…… 书房中的苏碍,看着自己的老师,轻声道:“先生,您能说说什么是党臣吗?” 那教书先生一愣,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学生居然会问起这么大逆不道的问题。若不是苏碍是丞相府的工资,怕是他早已经拂袖离去了。 “怎么会想起问这个问题?”教书先生努力的挤出了一丝微笑,看着面前的小苏碍,轻声问道。 苏碍摇了摇头,看了看自己的先生,轻声道:“您能告诉我,党臣与走狗有什么区别吗?” 教书先生一愣,看了看苏碍,心中在思索着这是不是丞相府的那位教他说的。思索了半晌,也没有发现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对方摊牌的,只好作罢。 苏碍看了看自己的先生,发现对方根本回答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索性也不再追问下去,只是默默的读着眼前的一本《君主论》。作者名字很有意思:湘西道人。 或许在苏碍并不完整的记忆力,君主论是一个外国人写的,但是看到眼前这个名字,苏碍还是会心的笑了。 “这个人你知道是谁吗?”苏碍指了指书上的署名,看着自己的教书先生,轻声道。 教书先生看了一眼那书名,轻声一笑,道:“知道这个人,但不认识。传说此人是湘西一带隐居的异士,可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是真是假。”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了看先生,轻声道:“先生,今日的课就先上到这儿吧。” 教书先生轻轻的点了点头,道:“知道你已经坐不住了,走吧。” 苏碍闻言,对着教书先生施了一礼,这边向着门外走去。 刚走到门外,苏碍对着不远处的小厮摆了摆手,小厮见状,赶忙来到了苏碍的身前,道:’少爷,有什么吩咐?” 苏碍拿起手中的书对着小厮晃了晃,随即道:“去帮我查一个人,《君主论》的作者,自称湘西散人。三日之内我要他的底细。” ------------ 120:变(三) 更新时间:2011-07-04 初静公主看到苏碍一脸的轻松,顿时有些疑惑道:“看起来,你根本就不在意外面发生了什么。或者说,你早就已经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是吗?” 苏碍不可置否的一笑,看了看初静公主,轻声道:“如果我说,我从进来就已经猜到了我和谢卓的每一句对白,你相信不相信?” 初静公主有些怪异的看了看苏碍,终究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看来你还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利用我很好玩?” 苏碍一笑,看着初静公主道:“咱们之间不存在什么利用不利用。我利用你,你何尝不是在利用我?” 初静公主看着苏碍,面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你像不顾京都的反应,致他于死地?” 苏碍一笑,看了看初静公主,轻声道:“现在不是我想致他与死地,是想致我于死地。你相信吗,若是他今天取得了兵权,第一件事肯定是要杀了我。” 初静公主一愣,随即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苏碍,道:“我懂你的心思,但是你也要明白,我不是在为自己做事,而是为了我父皇。” 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道:“为了你父皇,便能要了你夫君的命。你还真能说出口。今日我不与你计较。他日若是被我发现在搞什么小手段,别怪我苏碍无情。” 初静公主却是轻声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你敢杀我吗?或者说,你现在有能力去拨撩我父皇吗?你还太弱小,这种话还得晚几年再说。” 苏碍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门的位置,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不多时,只听几声轻响,那扇门终于被再次打开了。只见谢卓满身是血,恶狠狠的看着苏碍,厉声道:“你居然阴我。” 苏碍一笑,也不在意谢卓杀人的眼神,轻声笑道:“我何曾阴过谢大人啊?兵权是你要拿的,现在拿不下,你又能怪谁?只能说是你自己没本事而已。” 谢卓面色阴沉看着苏碍,沉声道:“信不信现在我就杀了你?” 苏碍不可置否的笑了笑,看着谢卓,轻声叹道:“你现在也已经走到末路了,你这般威胁我,你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还是早些离开岳阳,我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放你一条生路。” 谢卓一愣,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面前的这位小苏大人居然会说出这般大义凛然的话来。阴声一笑,谢卓看着苏碍,沉声道:“苏大人,您现在已经自己自身难保了。说句不好听的话,您现在的性命还掌控在我的手里,所以您对我说话的时候,希望您注意一下自己的态度。” 苏碍轻笑一声,随即摇了摇头,碰了碰旁边的初静公主,轻声道:“看到没有,有些人走投无路的时候,就爱用这种明知没有用,却还要搏一搏的招数。你说这种人,活在大齐国是不是一种浪费啊?” 初静公主原本不想掺和苏碍与谢卓的事情里面,但是听到苏碍说话了,即便是她再不想参与进来,此时也必须表明态度了。 轻声一笑,初静公主这才轻声道:“都说谢大人文武双全,独步天下。今日一见,本宫终于明白了什么是人言可畏啊。” 起初听着初静公主的话,谢卓的心里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坦。可是听到后半句,谢卓心里的舒坦顿时沉入了谷底。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想你堂堂大齐国的公主,居然连识人的本事都没有?难道我就不如这个满脑子只是如何敛权的奸人?”说话间,谢卓还指了指一旁的苏碍。 苏碍一笑,也不反驳,只是静静的看着谢卓,看的谢卓心理一阵发毛。 见谢卓半晌没有说话,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对着谢卓,轻声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句话放在你身上就跟没说一样。你还有什么遗言还是快些交代吧。省的一会儿临死之际,连自己想说的话都说不出来。” 谢卓听闻苏碍的话,大声一笑,随即从身上掏出匕首,对着苏碍刺去,口中还大声喊道:“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苏碍轻蔑一笑,向后微微撤步,径直躲过了这一刀。谢卓依旧不死心,再次举起白刃,照着苏碍的面门刺去。 苏碍还是不在意,只见苏碍向前微微的挪动了半步,随即肩膀一靠,右手顺势抓住了谢卓拿刀的手,也不知怎地,谢卓突然惊叫一声,讲手中的刀甩到了地上。 苏碍略带轻蔑的看了看谢卓,这才轻声道:“你还想怎么样?不要以为你学了几天花架势便真的天下无双了。这个世界上,比你厉害的人多的是。” 说话间,苏碍似乎看到了那一夜在紫禁城之中,如同一尊煞神存在的魁梧背影。 轻轻的摇了摇头,苏碍对着门外大声喊道:“沈舞,你到底要看到什么时候?再不进来就准备给我收尸吧。” 初静公主闻言一愣,随即看了看捂着右手,头上虚汗直冒的谢卓,轻轻的摇了摇头。心中却在想,若是小舞出手,这谢卓还会不会在这里喘气。 只见门外传来一阵轻笑声,随即小舞从门外走了出来,看着苏碍,轻声道:“您还是有些太急了。就凭你方才的那几手,这个废物想要近你身那是不可能的。我给你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苏碍闻言轻轻的皱了皱吗,眉头,随即看着小舞沉声道:“都准备好了吗?” 小舞一笑,冲着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轻声回答道:“按您的吩咐,附近马帮的人,有多少找多少,早已经在三天前备齐了,现在只需要您一句令下,这谢大人可就是死在剿灭马帮的途中了。” 原本满头冷汗的谢卓闻言,顿时心凉了半截。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可以举例死亡这么近,也没有想到苏碍居然为了杀掉自己,会下这么大的本钱。 此时的苏碍已经没有再给谢卓说话的机会,对着小舞轻轻的点了点头,苏碍吩咐道:“那就开始吧。” ------------ 121:变(四) 更新时间:2011-07-05 小舞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对了一声口哨,随即道:“来吧,都出来干你们的活儿,干完之后,放你们一条生路。” 只见门被轻轻的推开,探头探脑的走出了三四个面色并不算是很和善的人。其中一个光头见到小舞,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舞大人,就是这个人吗?”说着,那个光头还指了指一旁的苏碍。 苏碍闻言一笑,小舞狠狠的在那光头的头上打了一下,道:“什么眼神?那是当今丞相家的公子,也是岳阳咨议局的主事,你想造反不成?” 那光头闻言一愣,随即对着苏碍一拱手道:“主子恕罪,主子恕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主子,还望主子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 苏碍笑了笑,对着那光头轻轻的摆了摆手,道:“拍马屁的话就不用再说了,你也拍不出什么水准。把事情做好就成了,其他的,我不计较。” 那光头见苏碍没有在民间传言的那般凶神恶煞,随即一笑道:“主子,您瞧好了。我王二小虽然没有上过什么学,但是我毕竟也是知道知恩图报的人,您既然不杀小的们,小的们一定尽心尽力给您办事儿。” 苏碍笑了笑,也没说话,王二小这个名字给苏碍的冲击不小。隐约还记得,在那个世界,似乎有一个叫王二小的放牛娃。 其实苏碍心中也明白,这王二小怕是想要攀上自己这棵树。即便是真的如同他自己说的,没有上过学,但这个人的脑子定然不会笨。 那个叫王二小的马贼见苏碍没有说话,打量了一下谢卓,终于阴声一笑,道:“小子,惹了我们主子,算是你命不好。落到我王疤子手上,也算是你运气不好。你小子还是安心的走吧。” 说着,只见王二小抬起了自己的右腿,用力的朝着谢卓的面门上招呼了过去。 谢卓毕竟也是练过几手的人,尽管有伤,但是还是堪堪的闪过了王二小的一脚。 王二小见状,不由的大怒:“tmd,你们还看什么?还不上来一块儿招呼?” 话音刚落,只见方才与王二小一起走进来的几人纷纷走上前去,将谢卓围在了中间,一时间拳脚相加。 谢卓毕竟不是苏碍,即便是苏碍,怕是被四五个大汉围着招呼,也讨不到什么便宜。毕竟俗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啊。 一阵子的拳脚招呼,原本便已经被苏碍打伤的谢卓早已如同烂泥一般躺在了地上,连带的,还有一滩血迹。 一直站在一旁的初静公主看到这幕,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对着苏碍道:“你找来的这些人下手也太狠厉了些吧?毕竟这谢大人也算是朝廷命官,你就不能看在同僚的面子上,让他们下手轻些吗?” 苏碍闻言一笑,对着一旁的王二小吩咐道:“听到了吗?主母发话了,既然主母让你们下手轻一些,那你们就下手轻一些吧。” 王二小一愣,看了看初静公主顿时惊为天人。岳阳不算是穷乡僻壤,这王二小也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人。只是这初静公主长的太过惊艳,顿时让王二小有些失神。 小舞看了看发愣的王二小,轻轻的咳了一声。王二小听到小舞的轻咳,顿时打了一个寒颤,随即对着初静公主拱手道:“主母赎罪,主母恕罪。” 初静公主闻言一笑,便施施然的离开了方才还是囚禁自己的房间,只留下了满屋的清香气味。 苏碍看了看小舞,对着小舞轻声道:“既然已经差不多了,就让谢大人早些解脱吧。要不然虐杀朝廷命官的罪名我可是担待不起的。” 小舞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正准备发话,却听谢卓用仅有的意思理智和力气,对着苏碍低声嘶吼道:“苏碍,你今日杀了我,我爹是不会放过你的。” 正准备离开的苏碍闻言一笑,转头看了看谢卓,轻声道:“你爹如今也是泥菩萨过江了,还怎么不放过我?即便是他还在他得位置,我要杀你,普天之下谁拦得住?” 说话间,苏碍轻轻的瞥了一眼小舞,却见小舞面色如常,心中的最后一丝警惕也随之放下了。 对着王二小摆了摆手,苏碍轻声道:“手脚干净些,莫要让人看出什么破绽来。要不然的话,我可没有闲工夫去保你们的命。” 王二小几人慌忙点头保证一定不给苏碍添麻烦,苏碍这才笑着离去。 京都,丞相府,一名小厮站在苏子常的身后,对着苏子常拱手道:“老爷,少爷传来消息了,计划已经实行。”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了看身边的小厮,轻声吩咐道:“既然如此,那就去谢文豪家里看看吧。毕竟是他儿子做的孽,即便让他死,也得让他死的明白。” 小厮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便退出了苏子常的书房。 书房之中,苏子常看着窗外,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即自言自语道:“你就真的那么在乎一个虚名?或者说,即便把这个虚名给你了,你能得到什么?” 苏碍或许不知道苏子常发出的感叹。此时的苏碍正坐在自己的园子里,听着小舞的回报。 “怎么样?他死的时候是不是很痛苦?”苏碍看着小舞,轻声笑道。 小舞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没有,依着大人的意思,车裂之前给谢卓那厮服了些可让人出现幻觉的药物。”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小舞,轻声道:“怕是京都那边已经开始动手了,你怕不怕?” 小舞闻言,轻声一笑,随即摇了摇头,道:“师父在我下山之际对我说了六个字,我当谨记。” 苏碍一愣,看了看小舞,轻声道:“哪六个字?” 小舞一笑,看了看苏碍,轻声回答道:“师父说,这个世界上,要做人上人,就必须要懂六个字。不要怕,不要悔。” 或许小舞没有注意,在自己说出最后三个字的时候,苏碍的眸中再次闪现了一丝警惕。 ps:在微博上知道小月月的作者蓉荣姐也在追看这本书,还帮我在微博上打广告,在这里十分感谢。七月没全勤了,那就每天两千字。八月继续威武。 ------------ 122:冷嘲 更新时间:2011-07-08 苏碍看了看小舞,终于还是轻声一叹,道:“把那些蟊贼都杀了吧,免得节外生枝,下手利落一些。” 小舞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便要去执行苏碍所说的话,却听苏碍轻声道:“那个叫王二小的山贼留下,我留他有用。” 小舞点了点头,随即看着苏碍,轻声笑道:“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了?这可不像是你丞相府公子的风范啊。” 苏碍闻言自嘲一笑,随即看着小舞,轻声道:“什么丞相府公子的风范?说白了还不是仗势欺人?只不过我头顶的光环亮了些,晃了了别人的眼。以讹传讹罢了。” 小舞笑了笑,看着苏碍,轻声道:“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但是我知道,你杀了谢卓,之后的麻烦事总少不了的。” 苏碍摇了摇头,道:“有些麻烦,让他跳出来比自己一个个去寻找要容易的多。我可受不了每次到关键时候就被人背地里捅刀子。” 小舞还想说什么,只是看了看苏碍的表情,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只见苏碍嘴角轻扬,对着小舞,轻声道:“你是不是想说丞相府的少爷还害怕别人在背后捅刀子?我告诉你,我不是苏子常,我也不是你师父苏玖官,我还做不到手段通天,我同样得为我的脑袋着想。” 小舞闻言一笑,看了看苏碍,轻轻摇了摇头,道:“你果真还是如同师父所说的那般小心谨慎啊。你就真的那么害怕没了性命?” 苏碍点了点头,异常认真道:“丢了别的都还好说,若是丢了性命,那可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京都,大理寺后宅。苏子常面色微冷的看着谢文豪,沉声道:“你不该让你儿子入仕途。你害了他一辈子啊。” 谢文豪闻言惨然一笑,看着苏子常,面色苍白道:“我是有些后悔,可是后悔又能如何?难道还让你丞相府的公子给我家的那个贱种抵命不成?” 苏子常摇了摇头,看着谢文豪,沉声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你知道。” 谢文豪摇了摇头,看着苏子常,道:“临死之前,我想再问一句,当年你与我说的时候,是不是真的?” 苏子常点了点头,轻声道:“是真的,从来就没有变过。最迟明年,我就可以尝试着去做那件事了。” 谢文豪笑了笑,看着苏子常,道:“若是成了,请丞相大人去我坟上,为我撒一杯水酒。若是败了,在下在下面等着丞相大人把酒言欢。” 苏子常轻轻的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站在苏子常身后的人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陶瓷瓶子,递给了谢文豪,道:“大人,请吧。” 谢文豪没有犹豫,接过那瓷瓶,顿时猛灌如喉咙,似乎喝的不是毒药,而是美酒。 转过身的苏子常在谢文豪接过瓷瓶的一瞬间,眼泪悄悄的徘徊在了眼眶。身居高位,或许苏子常早已经将心磨练的冰冷。但是看着故人在自己手下死去,免不了还是有些兔死狐悲。 谢文豪死了,死的干净利落。死的突然,任谁都没有想到。没有人知道在谢文豪的死讯传至宫中,勋皇那前所未有的暴怒。 也没有人知道,在谢文豪的死讯传至齐肩王府之时,齐肩王嘴角那一抹诡异的微笑。 京都的上层人物们都震惊了,因为他们发现。似乎丞相大人与陛下翻脸了。 官场之上,雪中送炭的不多,但是落井下石的绝对不乏。谢文豪死之后,之前不少的陈年旧账都被翻了出来,一条条罪状触目惊心,足以将谢文豪满门抄斩。 可是这朝堂之上,没有人敢说治谢文豪的罪。因为丞相大人没有发话,即便是自己说了,说不定也会触到丞相大人的霉头。 过了些时日,正当一众官员还在揣测如今的丞相大人和陛下是什么想法的时候,苏子常突然发难了。 “苏爱卿,你说户部上至侍郎下至执笔,一众贪污一案,可有证据?”勋皇端坐在大殿之上,看着苏子常,语气不善道。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勋皇沉声道:“去年八月,江南涝灾,朝廷拨了五千三百万两白银用于赈灾。户部的账目的确走的是五千三百万两,但是从户部发放下去的时候只有三千万两了。”苏子常异常冰冷的声音响彻大殿,敲击在那些户部的官员心头。 “苏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户部可是尽职尽责的帮着陛下看守国库,难道我们监守自盗不成。或许是下面的州府贪墨了,诬陷于我们户部也说不定。”户部侍郎见事不对,站出来反驳道。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那户部官员,沉声道:“这个可说不定,你们户部监守自盗否,我的确不清楚。但是下放的银两我还是知道的。下面的州府也有贪墨,这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 苏子常根本不理会那户部侍郎,对着勋皇一拱手道:“户部的押银车出京都的时候,过了称。的确是三千万两。只是这户部的各位大人给了那称银的兵士一百两白银,算是封了口,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那户部侍郎面色一寒,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手下办事居然会出现这么大得披露,看了看站在一旁浑身颤抖的下属,户部侍郎终于对着苏子常拱手道:“这些都是下面的人做的,下官并不知情,丞相大人到底是何居心,想要加害于我?” 一直站在户部侍郎之后的一众户部官员皆是面色一寒,他们明白,此时的他们已经成为了弃子,再也没有任何翻身的余地。 苏子常闻言却是一笑,指了指户部侍郎,沉声道:“难道非要我将全部证据都拿出来吗?那个时候,你会死的很难看的。” 在这堂上的人,没有一个人心中明白此时的苏子常为何对着户部一众官员不依不饶,似乎是想要一网打尽。做事留一线,苏子常似乎根本没有这种觉悟。 勋皇看了看苏子常,面色有些阴沉,终于还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沉声问道:“苏爱卿有什么证据就拿出来吧,朕不可能听了你一面之词,便治了户部十几官员的罪吧?” 苏子常闻言一笑,也不在意,看了看身边正在怒视自己的户部侍郎,苏子常轻声道:“陛下,说句不好听的话,这种贪墨的案子大理寺一年不知道要审多少,只是如今大理寺的位置有空缺,国法之在,不可或缺啊。” 勋皇似乎不想理会苏子常的话,只是依旧冷着脸,看着苏子常,沉声道:“大理寺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朕要的是证据。” 苏子常一笑,也不在意勋皇的语气,对着勋皇一拱手道:“那就请陛下传召那兵士吧。此人此时正在宫外侯旨。” 勋皇闻言,冷冷的瞥了一眼那户部侍郎,终于还是对着身边的太监沉声道:“传。” 太监应了一声是,尖着嗓子大声喊道:“传,宫外侯旨兵士。”话音还未落,只听门外的太监接道:“传,宫外侯旨兵士……” 时间不长,只见一个穿着兵丁服饰的人战战兢兢的走进了大殿,颔首低眉,说不出的恭敬态度。 走到了苏子常的身边,那兵士已经紧张到不知要给勋皇行跪礼。竟然站在大殿中央,没有任何的表示。 苏子常似乎也看出了那兵士的紧张,轻声一笑,对着那兵士轻声道:“上面的是陛下,快快行礼。” 苏子常的一句话对于那兵士而言如同是当头棒喝,慌慌张张的跪在地上,结结巴巴道:“草……草民给陛下请……请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勋皇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对着那兵士沉声道:“免礼,起来说话。” 那兵士闻言,这才慌慌张张的站了起来,依旧紧张的站在苏子常身边,一言不发。 或许放在往常,这大殿之上有人这般紧张,定然会惹来百官的嘲笑。可是今日时日不同,眼看着丞相大人已经要将户部的一众官员斩于马下。其他官员此时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被丞相大人盯上。 勋皇看了看那兵士,终于忍不住,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那兵士闻言一愣,看了看身边的苏子常,见后者轻轻的点了点头,这才回答道:“草民……民,名叫李狗栓,家住京都外的十方村。” 勋皇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了看那兵士再次问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那兵士回答道:“家中还有一名年逾古稀的老母以及妻儿。” 勋皇没有再次发问,只是看了看身边的太监,轻声吩咐道:“去查一查这个人的来历,莫要是苏子常安排的人。” 那太监闻言应了一声是,便快步的走到了大殿的一侧,对着那里的小太监吩咐了些什么,这才转身走了回来。 苏子常看着这些,顿时觉得有些发笑。我若想拿出证据,你能查出来吗?苏子常心中冷嘲道。 ------------ 123:无奈 更新时间:2011-07-08 见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勋皇这才对着那兵士,沉声问道:“户部的马车可是你审验的?” 那兵士一愣,随即还是慌张的跪在了地上,对着勋皇回答道:“回陛下的话,是从草民手中出去的,不过那并非草民所愿啊,那都是户部的大人们逼小人的。” 或许户部的官员们都明白,此时若是不在站出来说一句话,那等待自己的必将是斩首示众,甚至有可能还会被满门抄斩。监守自盗,这可不是说着玩的事情。 只见一名户部官员站出一步,对着勋皇一拱手,随即看着那兵丁,沉声道:“我户部的押银车何时从你手下出去过?你莫不是收了某些人的银两,诬陷我们户部吧?” 只见那兵士闻言忽然抬头,看着那名户部的官员,大声道:“王大人,您说话可是要凭良心。哪一次不是您将好处交到我手里的?” 那名姓王的户部官员闻言一愣,半晌也是没有说出来话。每次户部的押银车出城门的时候的确是他上下打点的,可是在他得记忆之中,似乎并没有这么一个人的身影。 那姓王的户部官员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却听苏子常站了出来,看着那姓王的官员,沉声冷哼道:“李狗栓,你不是有证据吗?拿出来,看王大人怎么来辩白。” 李狗栓闻言,看了看苏子常,终于还是从怀中摸索了半天,拿出来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纸,随即对着勋皇道:“陛下,这是王大人逼迫小人签下的。” 勋皇闻言,对着身边的太监轻声吩咐了一句,那太监闻言慌忙走了下去,将李狗栓手中所谓的证物呈到了勋皇的面前。 一张白纸,字数不多,潦草的字迹分明写着:李狗栓收银一百,放行。 “你会写字?”勋皇将手中的那张纸递给了身边的太监,看着李狗栓,沉声问道。 李狗栓闻言一愣,随即慌忙的摇了摇头,对着勋皇道:“陛下,小人的确目不识丁。这也的确不是小人写的,这东西是王大人每次交银钱的时候让小人按手印的。上面写的什么小人不明白,但是小人知道,王大人每次都是凭着这*让押银车出京都的。” 勋皇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那姓王的户部官员,沉声道:“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那姓王的官员顿时一惊,慌忙跪在了地上,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勋皇寒着脸,看了看那户部侍郎,见对方无动于衷,也不在意,只是看着那姓王的官员,沉声道:“拖下去斩了!” 岳阳,咨议局。苏碍嘴里吃着才从秦川运来的干红枣,看着窗外的雪景,说不出的惬意。 轻轻的敲门声将苏碍的这种惬意打断。门被推开,苏碍看了看来者,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怎么?事情都解决了?可是很久没有看你如此清闲了?”苏碍眉头微皱,看着来着,轻声道。 来者一笑,道:“大的问题是解决了,现在只是在解决一些小的麻烦。不过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一个消息。” 苏碍笑了笑,看着来者,轻声道:“难道是你师父传过来的?沈舞啊沈舞,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真正正的站在我这边啊。” 小舞一笑,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看了看苏碍,轻声道:“那你得拿出来足够的本钱,不过今日我告诉你的消息,与我师父无关。” 苏碍一愣,随即若有所思的看着小舞,轻声问道:“难不成是京都有动作?” 小舞闻言一笑,道:“你果真还是猜出来了,没错,今日传来的消息,你父亲那边动手了。谢文豪死了,你没有后顾之忧了。”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看着小舞,轻声道:“我什么时候有过后顾之忧,说句不是很好听的话,我根本就没有将谢家父子放在眼里。” 小舞笑了笑,看着苏碍,轻声道:“那你为何还要战战兢兢的让我解决那些你根本就不放在心上的麻烦?这岂不是多次一举?”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没有多此一举,既然这样做,那就有我这样做的道理。只是现在还不能与你说明白罢了。这种事情你也无须多问。有些话,说白了对大家都不好。” 小舞闻言,不可置否的轻轻点头,道:“我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说太明白。你我如今还是互相提防,说的太多,那就伤感情了。你说是不是?” 没等苏碍说话,却听小舞接着道:“你是聪明人,我也是。” 苏碍笑了笑,看着小舞,轻声吩咐道:“那些小麻烦你就不用去关了,帮我把岳阳城内的皇商都着急在一起吧。找他们有些事情要谈。” 小舞闻言一愣,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你是要配合京都那边的动作?难道你不觉得现在还有些太早了吗?”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小舞,轻声问道:“没有什么早不早的,京都那边既然有动作了,如果我不响应一下的话,我还真就对不起苏子常的努力了。” 小舞哈哈一笑,道:“看来师父的猜测是对的,你与你父亲之间只是预谋着什么,并没有真正的决裂。想不到,连卢珊王爷那种聪慧的女人也被你骗了。”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说句实话,我根本没有想过骗她。也不需要去骗她,有些事情我不瞒她,她不欺我,我觉得挺好的。” 小舞闻言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看着苏碍,沉声道:“你是不是知道他们的计划?或者说,是你们的计划。” 苏碍摇了摇头,道:“我巴不得快些解放自己,不要掺和在这些有的没的事儿里面。他们的计划,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想安逸的过上一辈子。” 看了看小舞不屑的表情,苏碍轻声一笑道:“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这是我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我入朝为官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姓名。早先便与你说过,我这个人胆小,怕死。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 小舞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有些怪异的看着苏碍,轻声道:“你说的,我不敢信。与你一样,我也提防着你。” 苏碍哈哈大笑,看着小舞,道:“你终于跟我说了一句实话了,是不是这么长时间,只有这一句话不是你违心的话?” 小舞闻言也是一笑,不在说话,只是站在苏碍的身边,似乎很是惬意的看着风景。 京都,大殿之上。勋皇面色微冷,看着那户部侍郎,终于还是忍不住沉声道:“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那户部侍郎此时跪在大殿中央,满头的冷汗,战战兢兢道:“臣该死,臣罪该万死。还望陛下放臣一条生路。让臣待罪立功。” 话音刚落,勋皇还没有开口,便听苏子常冷声笑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自己罪该万死,居然还奢求陛下放你一条生路?若人人都是如此,那大齐国岂不是没有王法了?” 此时的户部侍郎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嚣张气焰,战战兢兢的看着苏子常,愣是一句话都没有说。或许此时的他,才对苏子常有了真正的认识。 他压根就没有想到,自己的户部居然会被苏子常安插了一枚不深不浅的钉子。官阶不高,但是权利颇大。这样他每次贪墨银两之时都无可避免的要接触到这个环节。他自信自己原本试探过此人,可是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他的试探压根就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勋皇看着跪在大殿中央的户部侍郎,沉声道:“身为户部侍郎,我本以为你能够严于律己,可是却不曾想到你居然会监守自盗。你自己说说,我该给你一个什么刑罚?” 话音刚落,却见苏子常站前一步,对着勋皇拱手道:“陛下,万不可开此先河,贪墨国库音量,依着大齐律是要诛九族的,还望陛下斟酌。” 勋皇闻言微微有些错愕,他根本就不曾想到,原本天天生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苏子常居然会这般明目张胆的违抗自己。这让久日身居高位的勋皇心中着实有些不悦。 “执律官?” “在!” “依着大齐律,户部官员监守自盗贪墨音量,应该除以什么刑罚?”勋皇冷着脸,对着站在大殿中央的执律官沉声问道。 执律官闻言轻轻一拱手,随即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此时已经满脸煞白的户部侍郎,难免的会有一丝兔死狐悲的感觉。 “回陛下,依着大齐律,户部侍郎贪墨银两当以处腰斩,九族流放三千里。三代不准入京。”执律官对着勋皇恭敬道。 听到执律官的话勋皇微微的闭起了眼睛,似乎是在思忖着什么一般。半晌,这才沉声道:“既然如此,那就依着大齐律办吧。” 话音刚落,却见苏子常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古怪的微笑,一闪即逝,却依旧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 ps:11点还有一更。 ------------ 124:风骚 更新时间:2011-07-09 看了看众人,勋皇终于还是沉声道:“诸位爱卿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此时的文武百官一个个战战兢兢,哪能听不出来勋皇语气中的不悦,此时的文武百官,怕是没有几个想去触勋皇的霉头。 就在此时,苏子常却再次站了出来,对着勋皇一拱手道:“陛下,臣还有本要参。” 此时这朝堂之上,谁都知道陛下的心情不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却没有料想到丞相大人居然真的会与陛下针尖对麦芒。毕竟在这种情况下,是谁也捞不到好处的。 勋皇听闻苏子常的话,眉头一皱,随即摆了摆手,对着苏子常沉声道:“说,你还要参谁。”勋皇语气中的不悦,谁都明白,但是却没有人敢站出来说三道四,在这些官场上的狐狸看来,过早的站队是不明智的。 苏子常也不在意,轻声一笑,对着勋皇拱手道:“陛下,臣要参江南路州府以下全部官员。”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即便是再怎么严肃的地方,也是引起了一篇哗然。不为别的,只为苏子常的儿子苏碍也在江南路任职。 勋皇闻言,冷冷的瞪了苏子常一眼,沉声道:“大殿之上,可不是儿戏的地方。” 苏子常闻言轻声一笑,随即道:“臣不曾儿戏。” 谁也没有想到苏子常居然会将苏碍也抛了出来,即便是身在岳阳的苏碍也没有想到。 “你不该杀谢卓的。”卢珊看着苏碍,轻声道。 苏碍闻言一笑,看了看卢珊,问道:“为什么?他可是想要致我于死地的。不杀他,那他就要来杀我。” 卢珊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不知是你想简单了,还是我想复杂了,谢卓这种人,你动不得。别看平时他无关紧要的,但是在关键时候,他比谁都要来的要紧。” 苏碍闻言眉头一挑,看着卢珊,轻声问道:“你是什么意思?难道说现在就是紧要时刻了?” 卢珊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你对付谢卓的手法有些狠厉,也有些过早。若是你能放他一条生路,倒不失也是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道:“说实话,谢卓的生死我还真的没有看在眼里,或许他的死真的至关重要。但是即便如此,他在我眼里依旧无关紧要。” 卢珊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早先便知道你执拗,但是却没有发现你居然会执拗到如此地步。之白,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这样会害了你的姓名的。” 苏碍一笑,也不在意,看着卢珊,轻声问道:“今日怎么想起来跟我说这些了?往常你可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指手画脚的。” 卢珊一笑,看了看苏碍,轻声回答道:“若是放在往常,这种事情也就得过且过了。或者说如果是放在别人身上,我也定然不会这般在意。但是这个谢卓的身份,你似乎还没有拿捏清楚。” 苏碍闻言一愣,看了看卢珊,轻声问道:“不是谢文豪的儿子吗?难道他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意的特殊身份?” 卢珊笑了笑,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回答道:“他是激进派的少壮抵柱。你杀了他,便等于与全天下激进派对立。这种事情是得不偿失的。” 苏碍摇了摇头,回答道:“这种事情,怎么跟你说呢。似乎我压根就没有把那劳什子激进派放在眼里。在我眼中,他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我真正害怕的是,谢卓是勋皇递过来的手段。” 卢珊闻言一笑,略有怪异的看着苏碍,轻声问道:“情报你也已经看过了,谢卓是你父亲派来的,难道你连你父亲都信不过?” 苏碍闻言自嘲一笑,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无比认真道:“说真的,我信不过苏子常。苏子常这个人太过善变,我摸不透他,所以也就信不找他。” 卢珊一笑,看了看苏碍,轻声问道:“你这个人也是怪异,难道你信不过自己的亲生父亲,就能信过我这个刚刚过门的外人?” 苏碍摇了摇头,道:“或许你不相信,其实我观察了你很久。你没有反初静公主那种错误,所以我心里的话倒也是能给你掏出七八分来。若你真的是别人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那我也就只有认栽了。没办法,遇人不淑。” 卢珊闻言,轻声一笑,不再说话。只是刹那之间又对苏碍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京都,紫禁城外。齐肩王站在苏子常的身边,皱着眉头,沉声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想把自己的儿子推进火坑?” 苏子常一笑,看了看齐肩王,道:“今日这种情况,我越是把他推入火坑,他将来也就越安全。如果那件事成了便罢。不成也能保他一条性命。” 齐肩王略带怪异的看了看苏子常,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难道你就不怕陛下使一招将计就计?你要知道,陛下可是一个从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苏子常一笑,也不在意,对着齐肩王,轻声回答道:“陛下不按常理出牌,我何尝不是剑走偏锋?敢冒这么大的风险,还不是为了保住那臭小子一命。” 齐肩王摇了摇头,道:“这么些年,你还是在坚持。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在坚持什么。你这辈子已经没有希望进入燕白古居了,你还做这些有用吗?”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既然我这辈子已经进不了燕白古居,那就让我儿子进去。若是我儿子进不去,那就让我孙子进去。只要我苏家一日不亡,那就必须有一个人进过燕白古居。” 齐肩王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子常,轻声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重视燕白古居。当年苏玖官从燕白古居回来的时候你就开始坚持。你到底是在坚持什么?” 苏子常闻言哈哈一笑,看着齐肩王,轻声道:“哥们儿的风骚,这个世界不懂……” ------------ 125:机会 更新时间:2011-07-10 岳阳,大雪。苏碍看着刚刚才从京都送来的情报,脸上说不出的阴沉。 “苏子常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参江南一路?难道你们这些之前在京都的人都是吃货吗?”苏碍有些怒不可皆,冲着身后的身后从京都而来的黑衣人,大骂道。 那黑衣人闻言没有任何反应,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他们的失误。即便是说破大天,也难辞其咎。所以此时的他也不想多说什么。 苏碍见那黑衣人不说话,此时原本的恼怒也已经渐渐消散,看着那黑衣人,苏碍沉声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你们是从哪得来的情报?” 黑衣人闻言一愣,随即对着苏碍一拱手道:“禀大人,这是三天前的情报。是下官从宫里采办的太监嘴里套出来的。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对着那黑衣人轻声道:“下去吧,你没有来过岳阳,听到了吗?” 那黑衣人点了点头,对着苏碍拱手道:“下官告退。”说着,便走出了苏碍的书房。 苏碍看着那黑衣人离开了自己的院子,冲着不远处一个正在扫地的小厮轻轻的摆了摆手,随即指了指那黑衣人的背影,小厮立刻会意,跟了上去。 一切都安排好,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眉头紧皱,满脸怒意的自言自语道:“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你要知道,你现在做的事情已经触碰到我的底线了。” “谁触碰到你的底线了?”不远处,小舞轻轻的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满脸笑意的看着苏碍,轻声道。 苏碍看了一眼小舞,终于还是沉声道:“你办的事情,如今怎样了?” 小舞一笑,随即对着苏碍摆了摆手,道:“事情没有你料想的那么麻烦。师父听说你要与西域诸国通邮路,就把自己的资源拿出来,送给你小苏大人用了……” 小舞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见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小舞,皱眉道:“我信不过。你可以说我多疑,猜忌。但是我还真的信不过你的师父。” 小舞一愣,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师父还说要带你去燕白古居。”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小舞,道:“燕白古居那种地方,说实话,我并不是很向往。我只是像看看,魂牵天下多少大人物的燕白古居,到底有何神秘的地方。” 小舞闻言一笑,看着苏碍,道:“其实说实话,你若是去了燕白古居,怕你还是会失望的。或许燕白古居和你想的根本不一样。” 苏碍愣了愣,随即看着小舞,轻声道:“难道你进去过?” 小舞摇了摇头,看着苏碍,道:“我没有进去过,也不曾听师父说过。但是,我觉得,有些时候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苏碍闻言,不以为然,轻声道:“风险和利益是并存的,我不在乎燕白古居是什么样,它只要能给我带来利益,是什么我都认了。” 小舞闻言面色一变,随即看着苏碍调笑道:“万一他给你带来的不是利益,而是性命之忧呢?” 苏碍闻言,轻轻的侧过了脸,看了看小舞的身后,这才轻声笑道:“是什么,我都认了。” 没等小舞说话,苏碍便接着道:“帮我做一件事。” 小舞看了看苏碍认真的表情,终于还是忍不住道:“说吧,力所能及,一定办到。”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略微沉思了一番,这才对着小舞轻声道:“帮我杀了那十万私兵。苏子常的那十万。” 小舞一愣,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苏碍居然会提出这种要求。看了看周围,确认四周没人之后,小舞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没病吧?”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没病,就是要杀了那十万私兵。苏子常既然想要我彻底的离开这个局,那我就让他这个局完全做不成。” 小舞点了点头,道:“十日之后,给你结果。”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看着小舞,轻声道:“我希望的是,十万私军,不存于世。” 小舞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道:“会做到的。” 令苏碍没有想到的是,岳阳私兵,居然在第二天就哗变了。一个个全部拖家带口的投奔了自己。 苏碍拿捏不准。此时的大齐国官场已经乱作了一锅粥。没有人知道在这一轮洗牌下来,会有谁被踢出场外。而这十万私军,即便是之前再惹人羡慕,如今也成了烫手的山芋,谁也接不得。 说实话,此时的苏碍打心眼里不想接这支队伍。首先,便是怕引起勋皇的猜忌。岳阳一日无提督,那他苏碍便是岳阳的天。但是他苏碍若是现在接收了这十万兵丁,那结局可就谁也说不准了。 卢珊站在苏碍的旁边,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你准备把那十万兵士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跟着镇边军抢饭吃吧?这一季的军饷还没有下来,岳阳的粮仓也剩余不多了。” 苏碍看了看窗外,思忖了半晌,终于还是狠下心来,沉声道:“那就让人去收粮,去那些盐商家收粮。价钱与市面价钱一样。” 卢珊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这不是一个长久的办法。若是三五天,这些盐商给了也就给了。但是如今却差整整半个月的军饷。那可不是三五个人的口粮,而是二十万大军啊。即便是盐商,怕也是吃不消的。” 苏碍此时的面色能够滴出水来,此时他已经想到了,怕是自己已经被人算计。但他还是将这些想法抛到了脑后。身居高位,让他学会了克制。 卢珊一笑,随即眼神中闪出了一抹狠厉,对着苏碍比划了一个下切的动作,沉声道:“全部杀了,这些兵士,即便是放在你身边,你也不放心去用吧?”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道:“说句实话,我根本就没打算杀了那些人。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大齐国的子民,也是我苏家的子弟兵。杀了他们,会失了人心。” 卢珊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人心这种东西,说说可以,但是认真不得。哪个身居高位的人手里没有几条人命?有时候,你不狠下心来杀对方,那对方只要喘口气的机会,便能反手挥刀杀了你。” 苏碍看了看卢珊,轻声一叹,道:“苏子常也说过同样的话,但是我觉得这种东西不是我想要的。我的意思很明确,我就是想或者,不想有任何性命之忧,仅此而已。” 卢珊闻言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我是该说你天真,还是该说你很傻?这个世界上,不是你想什么就能做什么的?人吃人的世界,往往都是如此。” 苏碍看了看卢珊,轻声道:“我相信他们会懂的,毕竟我没有跟他们争什么,也没有想和他们争什么。我想要的,他们都知道。” 卢珊笑了笑,看着苏碍,轻声道:“即便是他们知道,他们也会装作不知道。在大臣们眼里,最保险的方式就是清除一切危险。很不巧,你绝对在他们危险的名单内。”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心中的怪异,怎么也挥之不去。 京都,苏子常坐在书房之中,手里握着一本生僻的线装本书,头也不抬的对着面前的小厮问道:“命令传递过去了?” 小厮点了点头,道:“遵照老爷的吩咐,当天就已经启程了,现在得到的消息,是少爷将那十万兵士都已经接收了。” 苏子常闻言一愣,随即轻声一笑道:“这小子,果然还是一副慈悲心肠,却总是要装的心狠手辣。十万条命啊,他下不去那么狠的手。” 小厮很明智的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待苏子常说完之后,小厮这才试探性的说道:“老爷,听说少爷和苏玖官有了联系,最近正在做通往西域的邮路。” 苏子常闻言一愣,随即怪异的看了看眼前的小厮,道:“苏玖官的邮路不是早已经做好了吗?怎么能轮到之白插手呢?” 小厮微微的摇了摇头,道:“这个……小人不知。少爷对这一类的消息显得十分谨慎,小人也是听了些风声,然后猜测出来的。” 苏子常笑了笑,对着小厮轻声道:“这种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你现在就去岳阳,投奔之白吧。我会在京都放出你杀人逃窜的消息。免得之白怀疑。” 小厮闻言,对着苏子常一拱手,毕恭毕敬的说了声是。苏子常轻声一笑,随即对着小厮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待小厮离开,苏子常放下手中的书,走到了门口,轻声呢喃道:“之白啊之白,你总想着自己把握自己的命运,可是你却想不到你永远都把握不住。十万兵士就是给你一个机会,可惜你没有珍惜啊。既然如此,你还是乖乖的回京都,做你的纨绔少爷吧。” 此言一出,苏子常的脸上难掩的有些没落。 ------------ 126:破碎 更新时间:2011-07-10 大齐国的大年三十,总是最热闹的日子。外出的游子在这个时候回家,一家人有说有笑,好不温馨。 苏碍捧着热茶,看着脸颊冻得通红卢珊,轻声笑道:“原本便告诉过你,莫要出去玩雪,你不听。知道冷了吧?” 卢珊闻言,轻轻的撇了撇嘴,不满道:“也不知道你抽的什么疯,非要把初静那丫头给送回去。你就不怕勋皇疑你?”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道:“这个倒是真不怕,京都有苏子常坐镇。他既然已经在前些日子摆我一道,现在应该还是会护着我的。” 卢珊一愣,看了看苏碍,终于还是摇头叹道:“真不知道你们这父子两个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都对对方有猜忌,可是却非要摆出一副十分信任的样子,你们不累吗?” 苏碍点了点头,道:“累,但是没有办法。混在这个圈子里,就要跟着这个圈子的规矩走。什么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全都是放屁。在这个圈子,利益胜过血亲啊。” 卢珊闻言,拍了拍苏碍的额头,轻声道:“你姨娘这些时日对你倒是不错,尽管带着孩子,依旧时不时的给你送些东西。要不是我知道一些事情,怕真的会以为你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苏碍抿了一口热茶,随即笑道:“是啊,她这么做,我起初也是没有想明白。不过后来似乎抓到了一些线索。她恐怕是在向我示好。” 卢珊一愣,随即看了看苏碍,轻声问道:“她不是之前恨不得至你于死地吗?怎么现在又突然向你示好了?” 苏碍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道:“我怎么知道,怕是她后面的人跟她说了些什么吧?那些大人物到底在想什么,我猜不透,也懒得去猜。” 正和卢珊说这话,就见门外走进来了一个小厮,对着苏碍和卢珊一拱手,随即道:“老爷,夫人。那些盐商来了,说是要给老爷拜个年。” 苏碍一愣,随即看了看卢珊,摇头笑道:“这些盐商到也算是有心,居然大年三十不在家团聚,跑来我这里给我献殷勤。”随即转过头去,看着小厮,道:“让他们进来吧。” 小厮闻言,应了一声是,便退出了房间。 苏碍见小厮已经离开,终于还是忍不住笑道:“怕是他们现在又遇到什么麻烦了。这些商人,都是些无利不起早的主儿。” 卢珊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了看苏碍,轻声道:“那你就去看一看吧,人家大年三十来了,你总不能让人家吃闭门羹吧?” 苏碍点了点头,道:“我去换身衣服,你先去帮我试探一下他们。” 卢珊闻言一愣,看了看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道:“你就对我这般放心?就一点也不怕我收了他们什么好处,把你卖了?” 苏碍闻言一笑,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怕,但是就算你把我卖了,我也认了。没办法,遇人不淑。” 卢珊闻言轻声一笑,看了看苏碍,道:“那你就只等着后悔便是了。” 苏碍轻轻点头,便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见苏碍没有任何表示,卢珊的心理反而是有些温暖。士为知己者死,虽然现在自己还没有到为苏碍卖命的程度,但是只要也能帮苏碍解决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即便不能雪中送炭,也居然不会落井下石。 苏碍是绝然没有想到,自己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举动,居然会让卢珊起了这种心思。如果知道了,苏碍怕是会笑的前仰后合吧? 换了一身家常的衣服,朴素,内敛。没有了当年在京都的那种飞扬跋扈。苏碍觉得挺好,很合身。 走入前厅,见一众盐商看着卢珊,如坐针毡一般,小心翼翼。苏碍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好笑感觉。他从来没有发现,卢珊的身上居然会有如此大的气场。居然能让那些见惯了达官贵人的盐商,谨小慎微。 见苏碍走了进来,卢珊轻声一笑,对着那几名盐商拱手道:“各位掌柜的,我家相公来了。你们的事儿我做不了主,你们还是跟他说吧。”说着,便施施然的离开了前厅。 苏碍见状轻声一笑,随即对着那些个盐商一拱手道:“各位掌柜的,别来无恙啊。不知各位今日来找我苏某人,是为何事啊?” 一众盐商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有一个老者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对着苏碍一拱手,用略显干涩的声音道:“在坐的数我年纪最长,那我便倚老卖老,想跟苏大人谈一笔生意。” 说着,那位老者还瞟了一眼站在前厅门口的两个小厮,眼神中闪过了一丝警惕。 苏碍见状,立刻会意道:“都是我的人,但说无妨。” 苏碍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那老者也不再好说什么,对着苏碍一拱手,这才继续道:“老夫听闻苏大人打开了通往西域的邮路。想必苏大人在西域也有自己的势力。老夫等人想通过苏大人的手段,将东西卖到西域去。” 苏碍一愣,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盐商居然会把目光放到西域那个地方。 扫了一眼那些正襟危坐的盐商,苏碍这才笑道:“各位掌柜的,我可是听说西域那个地方不缺盐的。你们的生意,怕是……” 那老者一笑,随即对着苏碍道:“苏大人有所不知啊,在坐得这些人,还真没有几个人把盐商这个身份看的有多重。像济和斋的陈老板,家里就是做素糕点的。永安居的姬老板,真正的身份可是大齐国最大的绸业店铺的掌柜。” 老者话音未落,立刻有两个中年人站了起来,对着老者和苏碍一拱手,左一句惭愧,右一句不敢。 对这些,苏碍倒是并没有太多的在意。在他看来,自己现在的身份也是一个商人,既然商人和商人谈买卖,那就没有公平可言。 单刀直入,苏碍看了看一众盐商,随即对着老者轻声道:“你们能给我多少利益?” 老者深藏不露的笑了笑,随即对着苏碍摆出了一根手指头,神秘道:“一成纯利。” 苏碍闻言一笑,似乎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听的笑话,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看着老者,轻声道:“在你们眼里,我手里的资源就只值那么点儿银子?” 老者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对着苏碍轻声道:“不止,但是谈买卖,谈买卖。主要还是要以一个谈字。我可以压价,您也可以提价啊。” 苏碍闻言一笑,看了看众人,终于还是轻声道:“我要四成,纯利。当然,是你们在大齐卖的纯利,到了那边,你们卖多少是你们的事儿。但是在出大齐国之前,我就必须拿到银子。” 老者闻言一愣,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想来喜欢狮子大开口的苏大人怎么会突然转性。既然对方要的少,这些盐商也懒得啰嗦,纷纷点头称好。 老者看了看身后一众盐商的反应,终于还是对着苏碍点了点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也没有什么意见,就依着苏大人,四成纯利吧。”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一众盐商,轻声笑道:“我喜欢爽快人。今日是大年三十,这买卖已经谈成了,各位留下来喝一杯怎么样?” 生意已经盐城,一众盐商怎么可能会留下来在乎苏碍的那一杯酒?一个个纷纷站起身来,对着苏碍拱手告辞,苏碍也是一个个还礼。 京都,紫禁城。勋皇坐在御书房的椅子上,看着面前的小太监,轻声道:“问清楚了吗?公主到底是怎么从岳阳回来的?” 小太监看了看勋皇,终于还是装着胆子道:“听闻,听闻是小苏大人与公主殿下感情不和。具体的,奴才还没有打听清楚。” 勋皇闻言,有些微怒,看着小太监,沉声道:“你是怎么办的事儿?岳阳那边朕一直让你盯着,可是你倒好,总是给我找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回来。若不是念你父亲也曾在这御书房里侍候过朕,真早就将你斩首示众了。” 小太监闻言一惊,慌忙跪在地上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不过这些日子奴才倒是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勋皇闻言,阴沉着脸,看着小太监,沉声道:“讲。” 小太监慌忙对着勋皇一叩首,随即道:“小苏大人如今似乎在和西域那边有些联系。山西提督前些日子还发函给小苏大人,具体的内容不知道,但是小苏大人拿到那信之后不久,京都的富贾便开始有了动作,开始大量购置瓷器。不知道这消息对陛下有用否。” 勋皇闻言,眉头微皱,似乎是在思忖着什么。半晌,勋皇终于还是对着小太监摆了摆手,道:“这种事情你不用管了,下去吧。” 小太监应了一声是,便缓步退出了御书房。在他合上御书房的门的那一刹那,御书房之中传来了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 ------------ 127:没事 更新时间:2011-07-11 大齐国的年夜,没有想象中得烟火绚烂,也没有热闹的社火。有的,只是一家团圆之下,那小屋之中单单的温馨。苏碍坐在自家的园子之中,手里捧着一杯茶,茶香袅袅,映着雪景,说不出的神韵。月光称不上皎洁,只是略微的撒下来了一片白光。没有喧闹,周围说不出的静谧,卢珊站在苏碍的身后,看着苏碍的背影,显得异常的安静。 “不坐下来?”苏碍指了指身边,对着卢珊轻声道。 卢珊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很少见你能够如此的安静,其实你安静的样子,让人觉得很安心。” 苏碍闻言一笑,随即不满的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道:“难道我之前就闹腾吗?不过也对,我一个人就能搅得大齐国上下乌烟瘴气,的确是很难安静啊。” 卢珊莞尔,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难道你就不想回京都看看?” 苏碍笑了笑,有些惨然,轻声道:“想是想,每年的年三十,苏子常都会带我去我母亲的墓地看一看。算是一种怀念吧?” 卢珊看了看苏碍,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还记得你母亲?” 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道:“还记得母亲当年经常带着我去吃桂花糕,临睡之前给我讲故事。说来也好笑,自从母亲不在,我就再也没有跟哪个女人亲近过。” 以卢珊的聪慧,当然不会问出那种包括我之类的傻话。苏碍既然这般说了,那就说明他对自己还是会有些提防的。不过从小便生活在勾心斗角之中,这种提防,也算是一种自我的保护。 笑了笑,卢珊这才轻声道:“要不要我陪你回去一趟?”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不用。勋皇此时正在疑我,我若真是回了京都,怕是会引来的猜忌更深。” 卢珊一笑,不在说话。只是心中却在想着,该怎么让苏碍跟着自己回一次京都。 微风起,掠起了一层细雪。卢珊看了看苏碍,轻声道:“起风了,还是回房间去吧。”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卢珊,道:“好。” 夜深,躺在床上,苏碍并无睡意。不是在思念自己早已经故去的母亲,而是在考虑着自己是不是该有下一步的动作。 苏子常前些日子摆了苏碍一道,这让苏碍的心中耿耿于怀。他不在意苏子常的真实想法到底是什么,但是他在意,自己险些被苏子常断送了性命。 那日之后,若不是有一众大人联名上折子,让勋皇三思,怕是苏碍此时定然不能安然的待在这园子里,睡在这软榻之上。 苏碍记仇,小心眼。但是他不在乎对方是不是伤害过自己,能让苏碍感觉到威胁的,只有是涉及了自己的性命,苏碍才会如此。 想了想,苏碍终于还是从床上走了下来,披上了一件外套,看着外面的雪景。脑海中似乎还隐隐浮现着苏子常当年对自己潺潺的教诲。 苏碍不知道苏子常的身上发生过什么,也不会在意苏子常的身上发生过什么。但是苏子常此时这般疯狂的举动,让苏碍的心中甚是反感,有着不小的芥蒂。 打更的从房门前路过,苏碍这才意识到,此时已经是初一了。或许在大齐国的百姓里面没有这个概念,但是对于苏碍来说,过了两更,那边意味着就是新的一天。 伸了一个懒腰,苏碍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慵懒感觉。桌上的茶水早已冰凉,但苏碍还是一杯杯的灌进自己的肚子里,甚是清凉。 卢珊也许不知道,苏碍其实是一个不喜欢麻烦,喜欢安静,喜欢一个人独处的孩子。尽管这个孩子此时已经手段滔天,但是却依旧不能改变他是一个孩子的事实。 “睡了吗?”苏碍走到了卢珊的房门前,轻轻的抠了叩门,轻声问道。 没有人回应苏碍,只是在苏碍已经转身离开的时候,卢珊的房门轻轻的被打开。 “原来你还没睡啊。”苏碍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看着卢珊,轻声笑道。 卢珊笑了笑,让出了一条路,对着苏碍,轻声道:“还站在门口干什么?进来说话吧?” 苏碍笑了笑,闪身进入了卢珊的房间,看着卢珊,轻声笑道:“你果然还没有睡。” 卢珊打了一个哈欠,看着苏碍,轻声道:“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苏碍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没事。 ps:字数少了。只有一千五,明天六千字更新,就是这样。 ------------ 128:虎落平阳 更新时间:2011-07-12 苏碍倒是真的找卢珊没事儿,只是坐了一会儿,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凳子上还残留这一丝余温,卢珊看着早已没有人坐的凳子,痴痴的笑着,只是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丞相府怎么说也是不会忘记那个身在岳阳的少爷的。大年初一一早,丞相府送礼的马车便进入了岳阳城。 对于丞相府的马车的到来,苏碍早先便已经做到了心中有数。跟苏子常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这些脾性,苏碍或多或少的都能摸到一些的。 马车上得东西不多,但是拿出来任何意见放在市面上都是价值连城的物件。宫里赏赐给丞相府的东西,那可不是说笑的。 丞相府权势大,手段多。宫里为了安抚丞相府,时不时的会送一些小物件到府上。比较新奇的东西都被苏子常收着了,一些自己用不上的小物件,苏子常倒是很大方的一股脑送给了下人们。 此次随车而来的是丞相府的老管家,算不上是苏子常的心腹,只能说是在丞相府讨碗饭吃。老人一辈子活的安逸,也懒得去跟那些小家伙们勾心斗角。这次随车而来,一是苏子常发话了,二是也想为自己觅一处养老的地方。 这老管家苏碍倒是很熟,小时候时常会缠着这老人让他陪着自己玩。长大些,苏碍也就有了自己的圈子,虽然很少去找老人,但是也不会显得生分。 老远,苏碍便看到了步伐已经略显蹒跚的老人。迎了上去,苏碍轻声笑道:“钟叔,小子我是何德何能,能让您老亲自来送东西啊?” 被唤作钟叔的老管家轻声一笑,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当了一辈子奴才,也就跟少爷当的最舒心。这不,老奴又来叨扰少爷了,还望少爷念着当年的情分,不要赶老奴走哟。” 苏碍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道:“钟叔说这话可不是在打之白的脸吗?之白小时候可是没少劳烦钟叔啊。” 老管家也不生分,看着苏碍轻声道:“少爷不嫌弃老奴,那是老奴的福分,但是您说这话,就显得生分了。” 苏碍一笑,随即告罪,挽着老者的手便走进了自己的园子。 打量了一下苏碍住的园子,老管家转头看着苏碍,轻声笑道:“少爷觅的这处园子真是不错啊。应时应景,看这些花花草草一年四季都在变化,倒也养人。”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随即道:“原本是想要随意寻一处园子的,但是咨议局的那些人总说我是主事,太随意了显得不好,于是就硬塞给我了这园子。” 老管家一笑,也不多说什么。官场上的事儿,老管家虽然没有介入过,但是这些年耳濡目染,也学到了不少,对于苏碍的话,老管家选择性的一笑了之。 苏碍知道老管家不信,但是也不会去解释什么。有些事情,越是解释,那便越解释不清。索性保持沉默,谁心里都有杆秤。 看了看身边的老管家,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钟叔,家里还好吗?” 老管家闻言一愣,随即看着苏碍,轻声笑道:“少爷是在问老爷,还是在问二夫人?” 苏碍一笑,也乐得和老管家装疯卖傻,道:“两个都问。” 老管家笑着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少爷,恕老奴多嘴。您觉得,现在京都的丞相府大宅,还和您有关系吗?” 苏碍笑了笑,看着老者,轻声道:“你不是还叫我一声少爷呢嘛?” 老管家点了点头,收起了方才的笑容,看着苏碍,沉声道:“老爷在京都的日子不算是好过,现在已经在明面上与陛下对上了。虽然老爷这边有齐肩王帮助,但是对方毕竟是勋皇啊。” 这种话点到即止,谁也不会刨根问底。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老管家,轻声道:“那姨娘呢?她过得如何?” 老者闻言一愣,却没有想到苏碍真的会问起柳絮,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二夫人如今是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虽然二夫人不是陛下的人,但是在丞相府来说,终究也算是一个外人。” 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老者,轻声笑道:“想必住惯了丞相府的大宅子,看不上我这小园子了吧?” 老管家闻言摇头,笑道:“哪能啊?在京都的时候就想寻一个偏僻些的园子,毕竟年纪大了,要为自己以后着想。” 苏碍笑了笑,看着老管家,轻声道:“钟叔若是喜欢,且就在这园子里住下。京都那边我来安排,您就在这儿颐养天年。” 老管家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半开玩笑道:“少爷,说句不该说的。您这话说的倒是晦气了,老奴我虽然赶不上那些年轻人,但是也算是老当益壮。帮您守着这份家业,老奴自认还是能做到的。”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笑道:“我信得过你。” 京都,丞相府。苏子常眯着眼睛,看着柳絮,轻声笑道:“你真的就敢把全部身家压在之白的身上?之前你可是一直恨他不死的。” 柳絮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了看苏子常,终于还是轻声道:“之前我尚且有自保的能力,可是如今我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即便不是为了我,就是单单为了孩子,我也得寻一个靠山,你说是不是?” 苏子常闻言,轻声一笑,随即看着卢珊,轻声道:“之前你可不是这般小心谨慎的人啊?我可是记得你当年对之白他娘的那种跋扈。” 柳絮摇头,随即道:“此一时彼一时,虎落平阳尚且还要被犬欺凌,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能如何?” 苏子常离开,独自坐在房中的柳絮开始轻声笑了起来。 笑声逐渐变大,之后就隐隐的变成了哽咽,不多时,或后悔,或悲怆的泪水便润湿了柳絮的眼。 一个女人,或许在这个时候,总是会显得苍白无力。 ------------ 129:等你有天,掌了生死 更新时间:2011-07-13 京都的事情,苏碍不知道,也没处知道去。虽然他现在还有一个议事处长卿的官衔,但是苦于如今是在岳阳,不在京都,鞭长莫及。 岳阳属于是江南路,江南路一向是以四季如春著称。虽然才下过雪,但是没有多长时间,便已经化得七七八八,任人怎么也看不出有下过雪的痕迹。 大年初三,江南路的一众官员纷纷来到了苏碍的园子。若是往年,他们一定会先去提督府。可是如今的世道不同了。江南真正的土皇帝,已经换成了一个姓苏的少年。 “爹,您这是何苦呢?那人只不过是一个四品的议事处主事,您可是堂堂正三品,为什么要去给他献礼呢?”岳阳城外,一个面目清秀的女子看着自己的父亲,轻声问道。 她身边那个穿着朝服,正襟危坐的中年男人倒是没有说什么,反倒是赶车的大汉扭过头来,看了看自家的小姐,轻声笑道:“小姐,您这就不明白了吧?如今这江南路,若是说谁能够决定众人生死,也就是那位咨议局的大人了,我跟你说,那位大人可是……” “咳……咳……” 赶车的大汉还想说什么,却被自家老爷的两声干咳给打断了。也不恼,只是轻轻的挠了挠头,大汉干笑道:“小的多嘴了。”说着,便转过头去,专心致志的赶起了自己的马车。 面对这样的下人,身为小姐的当然会恼怒。清秀女子眉头一皱,看了看自己的父亲,赌气道:“爹,您就告诉我,您让我跟您来岳阳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中年男子看了看自己的女儿,终于还是沉声回答道:“今日让你前来,便是为了帮你觅一处婆家。省的一天到晚来烦我。” 女子闻言一愣,随即看了看那中年男人,眼泪顿时润了眼眶,道:“您真的忍心把女儿推进火坑吗?” 中年男子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笑道:“蝶儿,莫要任性。为父只是想给你寻一处好的归宿。” 被唤作蝶儿的女子轻轻的撇过头去,微微撅起了嘴,不悦道:“也不知那位大人到底是人是鬼,您就这样把女儿推出去了,您到底是想要什么?” 中年男子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自己的女儿,轻声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虽然那位小大人没有长的一副俊俏脸庞,但也不会辱没了你美貌的名声。这个世界没有一定的公平。男不高攀,女不下嫁。能让你不受委屈便已经是恩惠了。” 被唤作蝶儿的女人没有说话,在她眼里,自己冥顽不化的父亲永远都是一副卫道士的嘴脸。谈不上丑恶,但是终究让人心里不舒坦。 第一次来到岳阳的蝶儿的确是被岳阳的繁华迷了眼。作为南北商贸重镇的岳阳,繁华程度可想一般。 苏碍的园子离咨议局倒是算不上远,只是今日那么多大臣要来,苏碍收到风声,早早的便躲在了咨议局处理‘公事’。 可是那些铁了心要抱上丞相府这条大腿的大人们,哪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苏碍?一个个在园子里没有见到苏碍,就马不停蹄的奔向了咨议局。一时间,门前冷清的咨议局,也称得上是人声鼎沸。 苏碍坐在自己处理公务的房间里,忍不住有些头疼。园子里的应酬都已经交给了钟叔这个在丞相府待了几十年的老管家。而苏碍自己,则是带着卢珊远遁了。 苏碍也是没有料想到,这些个大臣居然会这般的赖在自己身上。现在咨议局前厅的大人已经坐满,院子里还站着不少人,苏碍瞅了一眼窗外那熙熙攘攘的人群,忍不住有些头疼。 “你说怎么办?这种情况往年也没有遇到过啊。”苏碍看着一脸淡然的卢珊,忍不住求教道。 卢珊一笑,看了看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苏子常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说句不好听的,那是红脸白脸一起唱。你能和他比?”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是比不成,但他毕竟是我爹啊。” 卢珊闻言,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竟然捂嘴轻笑起来。半晌,卢珊这才问道:“你心里承认吗?说实话。” 苏碍愣了愣,终于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点了点头,道:“这个事情,倒是还说不好。算不上心里承认不承认,但是他毕竟是我爹。” 卢珊一笑,也不说话。这种食之无味的话问多了反倒不好。 苏碍此时可是没有空去揣测卢珊的心思,此时的苏碍满脑子尽是在想如何能够将那些大人安安稳稳的送出自己这咨议局。被勋皇盯上,那可不是好玩的事情。毕竟自己不是苏子常。 卢珊似乎也看出了苏碍的心思,轻声一笑道:“这种事情,既然出来了,你倒不如出去见一面,然后装病什么的就蒙混过去了。反正一年一次,大不了你明年会京都便是了。”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回答道:“这些大人们也不是傻子,这种小把戏他们一眼都看穿了。保不齐还有自作聪明的人会以为我嫌他们送的东西少了,给我再送些东西来。你知道,我什么都不缺的。” 卢珊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我知道,不代表他们知道。既然你如此反感,倒不如跟他们把话挑明了。这样也会省去不少麻烦的。” 苏碍闻言,微微的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道:“这里不是京都,我尚且做不到手段通天,尽管我掌管着镇边军,但是这些大人万一记恨上我了,保不齐会给我小鞋穿。” 卢珊微微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笑道:“此时你可真是辱没了丞相府的威风。丞相府出来的人,何时像你这般,前怕狼后怕虎的?即便是丞相府的下人,也比你强的太多了。” 苏碍闻言苦笑一声,随即看着卢珊,轻声道:“我不是前怕狼后怕虎,我只是在纠结。什么时候能够脱离那两个人的控制啊……” 卢珊一笑,看着唉声叹气的苏碍,轻声道:“等你有天,掌了生死。” ------------ 130:繁华,一掬细沙。 更新时间:2011-07-16 虽然并不是十分想见那些大人,但是此时的苏碍已经别无选择。不是害怕,只是觉得都是江南路的官员,若是关系闹僵了不好。 刚刚走出房间的苏碍,立刻便被眼尖的人发现了。一众人慌忙围了上去,各个对着苏碍拱手拜年。苏碍面带微笑的一一还礼。 官场上的事儿,没人能说明白。每个人都戴着一副伪善的面具,谁也说不准能够猜透谁。比如苏碍,看似无害的少年,心中难免会有些阴狠狡诈。 恭维的话说尽,这些大人便坐在正堂之中,等候苏碍训话。 说来可笑,苏碍在这一众人之中,官阶只能算是中等。比起江南路的那些要害位置的大人们,苏碍的品阶还是要差一些的。 不过尽管如此,那些大人的脸上也没有丝毫的不满,不为什么,就是看在人家的父亲是当今丞相的份上。 咨议局,或许在苏碍到达岳阳之前,在岳阳是属于一个可有可无的衙门。但是自从苏碍来这咨议局当了主事,情况便天翻地覆。咨议局的地位,随着苏碍的到来,水涨船高。 如今这江南路的官员,就算之前不将提督府放在眼里,此时也要正视咨议局这个地方。 苏碍见面前的一众官员,正襟危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若是自己当了那岳阳提督,想必他们就不会这么在意自己了吧。苏碍心中暗暗想到。 苏碍想的不无道理。虽然咨议局的官阶与提督比较起来相差不是一个档次。但是咨议局却掌握的密奏的权利,这个世道,谁也不会想在背后被人捅刀子。 苏碍一直没有说话,这让原本便安静无比的前堂变得落针可闻。一众官员的紧张表情,倒是让苏碍有一种很难得的成就感。小心翼翼活了这么多年,苏碍忽然觉得,今日才是最痛快的。 清了清嗓子,苏碍这才对着下面的一众大人,轻声道:“各位大人,如今正是年时。苏某人无德无能,还劳众位大人来我这咨议局探望,苏碍万分感激啊。” 话说的客套,但是却让那些个大人们心里十分舒坦。苏子常的儿子对自己说感激,这是这些大人从来就不敢奢求的。 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没有见过苏碍,对苏碍的了解也只是京都官场上亦真亦假的传闻。当然,那些传闻无一不将苏碍塑造成吞人血,食人骨的恶魔。 所以,当苏碍放下身段,跟他们交心的时候,这些大人虽然面色如常,但是心中难免会有惊骇。尤其是看到苏碍那种略带邪意的笑容,心中的惊骇更盛。 苏碍当然不知道一众大人们心中的想法,只是轻轻的笑着。或许他自己没有发现,这种笑容,异常渗人。 见众位大人都不说话,苏碍这才轻声继续道:“既然各位大人来了,在下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就请各位大人去苏某的园子,吃顿午饭吧。” 恭维肯定是要有的,但是这种违心的恭维话谁都不会放在心上。在一阵恭维声中,苏碍终于从前堂走了出来,对着咨议局的一个跑腿的官员一招手,那官员慌忙来到了苏碍的身边,垂首听训。 苏碍见到自己面前的这个官员如同下人一般,轻声一笑,遂伏在那官员的耳边,轻声道:“去一趟我的园子,告诉钟叔,今日摆宴。”那官员闻言称是,慌忙跑出了咨议局。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不知何时,小舞已经站在了苏碍的身后,看着苏碍的背影,嘲弄道。 苏碍没有转头,道:“从他第一天来,我便已经发现,只是一直在揣测他是谁的人而已。敢明目张胆的在我身边安排钉子的,怎么说也不是我能对付的。” 小舞一笑,看着苏碍,玩味道:“怎么,揣测明白了?所以才要动手?” 苏碍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是明白了,但是却不明白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与他从没有任何交集,他为何会这般针对我?” 小舞闻言一笑,随即看着苏碍,轻声回答道:“官场上的事儿,我不掺和,也掺和不明白。不过我觉得,他或许不是在针对你。” 苏碍一愣,随即笑道:“他不是针对我,那是针对谁?苏子常离这里有几百里远,他不可能是安插这枚钉子来针对苏子常的吧?” 小舞闻言,轻声一笑,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这个可说不准,有时候,一条草绳,便能颠覆一片江山。” 苏碍没有说话,他只是在思忖着那人为何要在自己的身边安插钉子。那人是不会无缘无故的招惹自己的,是为何,苏碍有些吃不准。 小舞离开,真应了那句不带走一片云彩。在苏碍没有丝毫察觉的情况下,小舞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苏碍怕是对小舞这种神秘莫测的行踪已经司空见惯。所以没有丝毫的在意。 不多时,便见到苏碍园子里的下人走进了咨议局。凑到了苏碍身边,说了一句一切都已经妥当。苏碍这才招呼众位大人向着自己的园子走去。 马车之中,名叫蝶儿的女子,皱着眉头,看着浩浩荡荡的一众官员,自言自语道:“又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怕是到时候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有些无聊,名叫蝶儿的女子将马车的帘子掀开,看着岳阳坊间的热闹景象,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叹道:“岳阳不愧是岳阳,果真是繁华啊。” 沉寂了一阵,见没有人与自己搭话,名叫蝶儿的女子终于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声:“可惜,繁华,不过是一掬细沙。” 苏碍站定了身子,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身后不远处一直跟在自己一行人后面的马车,终于还是对着身边的下人附耳轻语了几句。下人会意,渐渐的落到了后面。 苏碍可不想让这江南路的一众官员,都死在去自己园子的路上。或许罪名他承担的起。但是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心血,付之东流。 ------------ 131:放下,寥寥十一画。 更新时间:2011-07-23 对于这种官场气息浓重的饭局,苏碍倒是没有多大的兴趣。不过身在官场,若是不按照官场的规矩来,难保不在别人心中产生芥蒂。 菜是好菜,全部是南方运来的反季蔬菜。酒也是好酒,京都产的岐山酿。一众官员在一起,定然不会那种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场景。一个个恨不得一顿饭也喝不完一杯酒。所以这顿饭吃的不咸不淡。 风雅这种东西,苏碍向来没有概念。只是见一众官员都是如此,也不好意思暴露本性,只得跟着他们一起故作风雅。 一顿饭毕,一众官员坐在苏碍府上的大堂,三五成群的聊着上一年发生的趣事。 却见这时有人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了一包东西,神神秘秘道:“众位大人,在下有幸得到了一点好东西,特来与大人们分享一下。” 苏碍心中的好奇也被勾起,探着脑袋张望了一眼,顿时笑了起来。那位大人手中神神秘秘的东西不是旁的,正是前世是个小卖部都能买到的烟草。 对于这种东西,苏碍向来没有什么兴趣。过了这么些年,烟是什么味道他早就已经忘记了。知道吸烟对身体不好,所以苏碍也便不在沾染。 正当一群大人坐在自家前厅吞云吐雾的时候,一个小厮走到了苏碍的身边,附在苏碍的耳边,轻语了几句,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一幕,当然落尽了那些有心的大人眼里。能够在官场上不被洗刷下来的,哪个不是能够先知先觉的老狐狸?于是乎,苏碍的这一举动,让下面一群有心的大人心思万千。 见一众大人都看向自己,苏碍微微一笑,对着那些大人道:“不知是哪位大人来我这儿的时候还带了女眷啊?” 下面的一众大人闻言一愣,随即个个都在心底暗骂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一茬。先不说与丞相府做亲家能够捞到多少实惠,单单是苏碍这个女婿放在这里,这大齐国自己哪儿不能去的? 见状,蝶儿的父亲终于斩了出来,对着苏碍一拱手道:“苏大人海涵,是小女跟在诸位大人身后的。不曾料想,却惊了苏大人。” 苏碍闻言一笑,随即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放在心上,这才对着身边的小厮吩咐道:“去吧那位小姐请进来。”身边的小厮应了一声是,便快步走了出去。 没有五花大绑,只是略带优雅的挪动这步子,那名为蝶儿的女子便是用这种姿态出现在了苏碍的面前。似那下凡的仙女,不食人间烟火。 撇了撇嘴,苏碍对蝶儿这种高傲的姿态并不是十分待见。或许卢珊高傲,但是卢珊自身带着高傲的气场。初静公主高傲,但是人家毕竟是公主。而眼前这个女子,在苏碍的眼中,什么都不是。 “你叫什么名字?”苏碍略带嘲弄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说句心里话,苏碍对待这种看似一辆高傲的女子并不感冒,所以也并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名为蝶儿的女子明显一愣,或许在她看来,凭借自己的相貌,不说把眼前这位不学无术的纨绔迷的神魂颠倒七荤八素,起码也能让眼前这个人流一地的涎水吧。 苏碍见蝶儿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站在那里发愣,苏碍这才轻声追问道:“这位小姐,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闻言,蝶儿这才反应过来,对着苏碍一躬身,施了一礼,轻声道:“大人,您不觉得第一次见面就问女方的姓名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吗?毕竟人家还没有出阁啊。” 苏碍一笑,也知道这姑娘是在跟自己得便宜卖乖,不追究,只是轻声道:“倒是在下孟浪了,不知小姐为何要跟着我们,来我的府上呢?” 蝶儿一愣,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苏碍居然会陪着自己装傻。微微的张了张嘴,她竟然发现自己可笑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苏碍见那女子不说话,这才轻轻摇了摇头,对着身边的小厮道:“送这位小姐下去吧,让后厨给她做一顿岳阳的小吃。哦对了,不要忘记桂花糕。” 陪着苏碍一起回来的卢珊微微恶寒。自家相公每日必吃桂花糕也就算了,还要逼迫着身边的人也来吃。天晓得那桂花糕到底有什么好吃的。 下人领命,便带着蝶儿走出了前堂。 正准备开口,却见一个小厮趴在了苏碍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苏碍的脸色立刻变了几变。 早已经习惯了察言观色的老狐狸们见状,纷纷起身告辞。在他们看来,能够让苏碍脸色变几变的事情,自己若是参与进去,一定落不到好处。 将一众大人送走,卢珊这才走到了苏碍的身边,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什么事儿,能让你这么紧张?说出来与我听听。” 苏碍摇了摇头,看着卢珊,沉声道:“有些事情,你最好不要知道。就算以后出事了,也能将你撇的干干净净的。” 卢珊闻言一笑,轻声道:“既然嫁给了你,我就从来没有想过把自己从局里撇出去。所有人都以为我站在你身边,那我就真的站在你身边给他们看看。” 苏碍闻言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看着卢珊,轻声道:“你真的想知道?” 卢珊轻轻点头。 苏碍这才接着问道:“知道了之后不后悔?” 卢珊一笑,道:“既然知道了,想要后悔想必也是不可能的吧?” 看着卢珊略带执拗的表情,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对着卢珊,轻声道:“若是我告诉你,苏子常反了。你相信吗?” 卢珊闻言,轻轻点头,看着苏碍,轻声道:“如今的形式如何?” 苏碍惨然一笑,道:“京都九门被禁,苏子常和齐肩王掌握了大势。带上还有京都戒守司的介入,怕是大齐国的江山不在啊。” 卢珊看了看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还是放不下?” 苏碍苦笑着摇了摇头,对着卢珊轻声回答道:“放下,寥寥十一画。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呐……” ------------ 132:野心 更新时间:2011-07-27 卢珊轻轻的拍了拍苏碍的后背,轻声道:“这种事情,若说你参与进去,也没有什么大的作用。倒不如坐山观虎斗,见人下菜这种事,你总是做得来的。”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问道:“你觉得,我可能离开这个局吗?即便我身在岳阳,也从来没有脱离过这个局。或许说,我这一辈子都逃不开这个局。” 卢珊笑了笑,看着苏碍,轻声道:“从来没有发现你也会紧张。既然逃不出去,那边安安稳稳的待在这个局里,看接下来的变化。只要按兵不动,终究还是死不了人的。” 苏碍闻言,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轻声一叹,终于还是没有说话。或许在苏碍看来,以如今的形势,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夜深,天空零零散散的飘落着雪花,苏碍在映着烛光,看着手中小舞刚刚送来的情报,轻轻的皱眉。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苏子常是不是心急了些?居然会做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情。”苏碍皱着眉头,看着小舞,轻声问道。 小舞一笑,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道:“谁说不是呢?苏丞相向来都是以心思缜密著称的,可是今日他办的事情,着实有些让人看不上眼。” 放下手中的情报,苏碍看了看小舞,轻声道:“这份情报是什么时候从京都出发的?” 小舞一愣,略微沉思了一番,终于还是轻声回答道:“初一的时候就已经从京都出发了,不过路上有些耽搁,才会这个时候送到你手里。” 苏碍皱眉,看着小舞,问道:“耽搁?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小舞闻言一笑,随即满不在乎道:“也不算是多大的事情,就是送信的信使在进入江南路的时候被山贼给杀了,这份情报也落到了那些山贼的手里。” “山贼呢?”苏碍追问道。 小舞摇了摇头,随即轻声一叹,怜悯道:“说实话,我不想杀他们,可惜他们知道的太多了,为了保守秘密,我也只能要了他们的性命了。” 苏碍闻言,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对着小舞道:“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小舞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便退出了房间。 即将走出房间,小舞却听苏碍在身后喊道:“等一下。”小舞有些疑惑的转头看了看苏碍,苏碍这才轻声道。 “前阵子那个山贼王二小呢?” 看到苏碍忽然问起那个山贼,小舞想了想,轻声回答道:“你吩咐了,不要杀他,我也就没有动手。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个不喜欢麻烦的人。” 苏碍点了点头,看着小舞,轻声道:“一会儿帮我把他找来,有些事情要他去办。” 小舞玩味的看了苏碍一眼,轻声调笑道:“怎么,京都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也坐不住了?” 苏碍看了看小舞,没有说话。但是小舞却依然知趣的闭上了嘴。 不多时,便见王二小战战兢兢的走进了苏碍的书房,对着苏碍施了一礼,随即谄笑道:“苏大人,不知道找小人有何事啊?” 苏碍看了看王二小,轻声道:“你怕死吗?” 王二小一愣,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苏碍居然会问出这种问题。微微的错愕了一阵,王二小终于还是轻声回答道:“小人既然站在这丞相府,就已经有了为大人送命的觉悟。只要您一句话,我王疤子一定眉头都不皱一下。” 苏碍闻言,略带玩味的看了看王二小,轻声道:“你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我看得出来。既然有野心,就不会轻易把命交给别人。不过,我并不是要你的命,只是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若是做成了,我帮你完成你的野心。但若是做不成,那你也只有身死一条路。” 王二小闻言,没有过多的错愕,犹豫了一番,终于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苏碍,沉声道:“还请大人吩咐。” 苏碍轻声一笑,略显神秘。 京都,紫金城外,苏子常看着紫金城墙上的士兵,眉头紧皱。齐肩王见状,凑到了苏子常的身边,轻声问道:“怎么?还想不明白他为何会反?” 苏子常摇了摇头,看了看齐肩王,这才轻声回答道:“不是想不明白,是想的太明白了。人性便是如此。送往岳阳的情报应该已经到了吧?” 齐肩王点了点头,道:“差不多到了,听说出了些小变故,是苏玖官的那个徒弟出手解决的。” 看到苏子常没有丝毫反应,齐肩王轻声笑道:“怎么,苏玖官在你儿子身边插了这么一枚钉子,你居然一点都不反感?” 苏子常摇了摇头,看着齐肩王,轻声道:“心里不舒服是肯定有的,但是谈不上反感。毕竟苏玖官可不会害他。” 齐肩王摇了摇头,看了看苏子常,轻声道:“你们当年的事情我搞不明白,也懒得掺和。不过既然你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也就不多事了。” 苏子常轻声一笑,不再说话。 岳阳,苏碍看着王二小,半晌,终于轻声道:“你敢不敢去一趟西域?” 王二小一愣,有些疑惑的看着苏碍,轻声问道:“西域?” 苏碍一笑,对着王二小道:“就是大齐国西边的国家。你若是有胆子去,我会跟你讲你要做的事情,若是没胆子去,那现在就离开吧。我去找别人办。” 王二小看了看苏碍,感觉到苏碍的神情严肃无比,轻声道:“还请大人吩咐。”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王二小,轻声道:“你去西域,找到七皇子。当然,会有人带你去找他的。不过你的事情是帮我送一封信过去,然后你便回来。我跟你保证,少则一年,多则三年,我帮你完成你的野心。” 王二小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苏碍,沉声道:“还请大人放心,小人一定不辱使命。” 苏碍笑了笑,道:“我就知道你会去做。你可是一个为了野心什么都敢做的人。” ------------ 133:常人 更新时间:2011-07-30 王二小看着苏碍,轻声一笑,道:“苏大人说的对,小人也知道自己是一个为了野心不择手段的人。所以还请苏大人放心,小人一定将这件事情办的妥妥当当的。” 苏碍点头,也不再说话,只是对着王二小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王二小可以退下了。王二小会意,转身离开。 见王二小关上了房门,苏碍这才对着窗外看了一眼,随即冷哼一声,道:“看够了吗?看够了就出来。” 门被轻轻推开,只见小舞轻笑着走进了房间,看着苏碍,轻声道:“您还真是深藏不露啊。我自负这天下间论隐匿身形,能够发现我的不超过一双手的人数,结果还是被您发现了。” 苏碍看了看小舞,并没有为小舞的玩笑留露出丝毫的笑容,冷着脸,看着小舞,苏碍沉声道:“你不是回去歇息了吗?” 小舞一笑,随即耸了耸肩,摇头轻声道:“原本是想回去歇息的,但是还是想看看你找王二小究竟是为何事,所以便跟过来了。” 苏碍冷着脸,看着小舞,沉声道:“你难道不知道好奇害死猫吗?” 小舞闻言,轻声一笑,道:“好奇的确是能害死猫,但是您不知道吗?猫是有九条命的。” 没有人再说话,苏碍的书房再次的陷入了一片沉寂。 京都,紫禁城外。苏子常听着将领送来的消息,面色阴沉无比。 “不是说那些大人都不参与进来码?山西路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向京都派兵?”苏子常阴沉着脸,狠声问道。 那禀报消息的将领闻言,额头上的冷汗顿时出现了密密一层,战战兢兢的回答道:“这个,小人不知,但是从山西路传来的消息,这次山西路派兵,似乎不是冲着京都来的。” 苏子常闻言一愣,随即看着眼前的将领,沉声问道:“他们现在是冲着什么方向去的?” 那将领见苏子常的面色有所缓和,这才回答道:”禀大人,这次山西路的军队,似乎……似乎是冲着江南路去的。” 苏子常没有说话,只是苏子常身边的齐肩王对着那将领摆了摆手,示意让他出去,那将领见状如释重负,对着苏子常和齐肩王施了一礼,便快步走出了房间。 齐肩王见那将领离开,这才对着苏子常轻声一笑,道:“你也不用担心,之白那个孩子不是一个傻小子,以他的心计怕是此时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不过看现在这个样子,怕是山西路的那人也是有些心急了。他就那么肯定咱们能够成功?” 苏子常眉头紧皱,半晌,这才对着帐篷外喊了一声,一名原本丞相府的小厮快步走了进来,对着苏子常施了一礼,便站在了苏子常的面前。 苏子常皱着眉头,看着那小厮,轻声吩咐道:“你现在去一趟岳阳,告诉少爷,山西路的提督现在正冲着他们江南路过去,让他见机行事。” 小厮领命,便走出了房间。苏子常见小厮离开,这才放心下来,轻声一笑,随即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怕之白这孩子到现在还没有收到消息。” 京都距离岳阳并没有太远。日夜兼程的赶路,那小厮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便将消息传递到了苏碍的耳朵里。 吩咐那小厮下去,苏碍皱着眉头,看了看身边的卢珊,轻声道:“山西路没有传过来消息?” 卢珊闻言,轻轻摇头,道:“既然山西路那提督想要参与进来,那肯定不会给你们收到风声的机会。方才那送信之人也已经说了,他们也仅仅是依靠推测而已。” 苏碍闻言微闭着眼睛,半晌,这才睁开眼睛看着卢珊,轻声道:“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苏子常如今正在做那件惊天动地的事情,他居然还有闲心来管我?这个就不得不让人猜忌了。” 卢珊闻言一笑,随即轻轻的点了点头,道:“不管怎么说,如今按兵不动才是保命的法宝。若是苏子常成了,你没有出兵他也不会怪罪。若是勋皇成了,你也用不着提心吊胆。” 苏碍闻言一声苦笑,随即看着卢珊,摇头轻声道:“你还是不懂勋皇的心思。若是勋皇成事,他的确不会立即对我下刀子,但是软刀子喇肉,那才是最疼的。” 卢珊一笑,也不再说话。她可不相信苏碍没有处理后面事情的手段。若是真没有,那他在丞相府活了那么些个年头,那可真算是白活了。 犹豫了半晌,苏碍终于还是看了看卢珊,轻声道:“还想请你帮我做一件事。” 卢珊看了看苏碍,看到苏碍眼中那难有的认真,终于还是轻轻点头。 苏碍见卢珊答应,看着卢珊,轻声道:“帮我找到苏玖官,告诉他,我现在就要去燕白古居。现在,马上。” 卢珊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你知道,我也知道,你现在无论如何都是进不去那个地方的。且不说你现在有没有那个实力,单说那个地方的存在,便让多少人望而生畏?”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卢珊,沉声道:“若是现在我不去,那就再也不会有机会了。如今是苏子常与勋皇的博弈,但何尝不是我与苏子常的博弈。这盘棋,输一招,那便是一颗人头啊。” 卢珊看着苏碍,仿佛是将将才认识一般,轻声道:“你何时变得悲天悯人了?这可不是你的性子啊。” 苏碍闻言,摇了摇头,看着卢珊,沉声道:“你不知道,苏子常这辈子不信天不信地,但是只信一句话,那就是: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 卢珊一愣,看着苏碍,轻声问道:“苏子常没有这般的豪言壮语吧?平时看来,他也不算是一个多么厉害的人物啊。” 苏子常看了看卢珊,终于还是轻声一笑,听不出是苦笑还是冷笑,随即轻声道:“你觉得苏子常如今做的事情,还是一个寻常的丞相能做出来的吗?” 卢珊哑然,随即摇头…… ps:这是福利章节。 ------------ 134:按部就班 更新时间:2011-08-01 对于卢珊的反应,苏碍并没有丝毫的意外。苏子常的确是颠覆了他这么些年所营造的走狗形象。一起颠覆的,有可能还会有大齐国的江山。 苏碍看了看卢珊,轻声道:“这些事你不用参与进来,你是一个妇道人家,这种事接触多了,毕竟对你不好。你还是帮我看看苏玖官那边怎么样吧。” 卢珊点头,便不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苏碍的房间,苏碍见卢珊离开,终于还是轻声一叹,倒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大人,山西路来了十万兵丁要跟咱们借道,咱们是借还是不借啊?”一个小厮站在苏碍面前,恭敬道。 苏碍闻言,轻轻的皱了皱眉头,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道:“借,借给他们。” 小厮闻言微微错愕了一阵,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是,便走了出去。 原本站在苏碍身边的小舞见那小厮已经出去,这才对着苏碍,轻声笑道:“你还真敢放他们进来。明知道他们来者不善,你居然还敢放他们进来,怕是这天底下不要命的,也只有你和苏子常了吧?”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看着小舞,轻声问道:“难道我在想什么你不知道?咱们想的其实都是一样的,把他们放进来,然后围在江南路。虽然你是苏玖官的人,但是我想苏先生也不会看着这天下大乱吧?” 小舞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说实话,我不知道你哪来的这种自信,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师傅现在恨不得这天下再乱一点,毕竟被勋皇盯了这么些年,师傅也想要一个能够休息的机会。” 苏碍眉头一挑,看着小舞,问道:“难道以你师傅的手段还解决不了那些小喽啰吗?” 小舞一笑,随即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回答道:“是能解决那些人,但是师傅毕竟还是不想给自己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要知道,师傅这些年已经有些不习惯被麻烦了。” 苏碍闻言一笑,便不再说话,或许在苏碍的心中,那个武力值变态的苏玖官本就不应该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和善叔叔,在苏碍看来,那个人原本便应该是一个凶神恶煞的主儿。 沉默了一阵,苏碍这才看着小舞,轻声道:“还要让你帮我做一件事。” 小舞闻言一笑,道:“你说。” 苏碍犹豫了一阵,终于还是看着小舞,轻声道:“帮我杀掉王二小。” 小舞闻言一愣,随即有些疑惑的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你怎么会突然有这个想法,当日我便要杀他,你说要留他一命,这才多长时间,你怎么就变卦了?”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小舞,轻声道:“说实话,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他。他是个有野心的人,而且这种野心并不是我能够驾驭的了的,我若是现在不杀他,很可能在以后死的就是我自己。” 小舞闻言一笑,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问道:“怎么,你方才的自信到哪里去了?你如今怎么会惧怕一个翻不出什么波澜的强盗呢?”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小舞,轻声道:“你或许还不明白,但是你终有一天会明白的,当一个人的野心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这个人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 小舞闻言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我就是一介武夫,不懂你们这些官场的阴谋诡计,你让我杀人好使,但是你让我想你们这些阴险勾当,我可是什么用处都没有。” 顿了顿,小舞这才继续道:“不过你既然开口了,那我便帮你办好吧,师父临走的时候吩咐过我,让我在你身边一切都听你的,你说的事情,我只能去办了。”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随即轻轻点头,便不再说话,小舞见状,径直走出了咨议局的前堂,有那么点洒脱的味道。 京都,齐肩王站在苏子常的身边,看着苏子常,轻声道:“你究竟有几成的把握,你要知道,我现在可是赔上身家性命来陪你赌,若是输了,那咱们可是什么都没有了。” 苏子常闻言一笑,随即看了看身边的齐肩王,这才认真道:“若我说我没有一成把握,你会怎样?” 齐肩王看着苏子常,见对方没有丝毫想要开玩笑的一丝,终于眼神中还是闪出了一丝狠厉,沉声道:“我会杀了你,进这城内邀功。”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齐肩王,轻声说道:“不要自欺欺人了,你知道的,即便你如今杀了我,进了这紫禁城邀功,勋皇就算现在不杀你,但是你早晚还是难逃手足相残的悲剧。” 齐肩王闻言一愣,终于还是败下阵来,看着苏子常,沉声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有多大的把握?” 苏子常闻言一笑,随即看着齐肩王,轻声道:“说真的,若是你现在问我有几成把握,那我可以告诉你,我一成都没有,但是若是你再等几日,我便会告诉你,我有十成把握。” 齐肩王闻言一愣,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苏子常笑着摇了摇头,看着齐肩王,轻声道:“因为岳阳那边的人还没有动手。江南路平时看似并没有什么紧要的,但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还是要看江南路。” 齐肩王闻言,终于还是忍不住轻轻的摇了摇头,道:“看来你真的是把底牌压在你儿子身上了,若是他铁了心不参与进来呢,到时候你怎么办?” 苏子常闻言一笑,随即看了看身边的齐肩王,终于还是轻叹一声,道:“那你我便等死。” 齐肩王闻言眸中闪出了一丝失落,半晌这才离开了苏子常的身边,只是此时的脚步,显得有些踉跄。 见齐肩王离开,苏子常对着身边的小厮招了招手,小厮见状,立刻走到了苏子常身边,询问有何吩咐。 苏子常闻言一笑,随即对着那小厮轻声问道:“少爷那边有什么动作?” 小厮看了看苏子常,终于还是轻声道:“少爷那边依旧按部就班。” ps:晚上还有一章2k。 ------------ 135:温馨 更新时间:2011-08-01 苏子常闻言眉头一挑,随即看着身边的小厮,沉声问道:“难道之白那边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小厮闻言一愣,终于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子常,轻声道:“这个,少爷那边真的没有丝毫的反应。小人已经派人去盯紧了。”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小厮,轻声道:“这里没有你事了,之白那边有什么事情,早些通知我。” 岳阳,苏碍的面色有些阴沉,看着面前的一位将领,沉声道:“你们现在不需要做别的,只需要给我安静的呆在那里就行了,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会用上你们的。” 那将领闻言,面色一急,道:“大人,战机一闪即逝,若现在不出兵,怕是便没有机会出兵了。”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随即摇了摇头,看着那将领问道:“你是从京都过来的,你应该知道我在京都的名声,我想请你安分一些,不要因为一些小事让我对你起了杀心。” 那将领一愣,终于还是没有说出话来,他知道,苏碍既然能说出这种话,便一定能做到。苏碍在京都的名声便是如此。 苏碍见那将领不说话,轻声一笑,随即对着那将领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记住,有些人就是死在自己的嘴上的。” 那将领闻言,身子一颤,终于还是没有说话,轻轻的走出了门外。 见那将领离开,苏碍这才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对着身边的卢珊道:“如今山西路那边,他们有些坐不住了,我是不是应该警告他们一下?” 卢珊闻言一愣,随即看着苏碍,轻声一笑,道:“既然你想,那你便去做吧,这种事情,你让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评价?” 苏碍闻言一笑,也不再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卢珊,半晌还是没有说话。卢珊看着苏碍怪异的眼神,也是似笑非笑。 “听说你怀孕了?”半晌,苏碍这才温柔的看着卢珊,轻声道。 卢珊闻言轻轻的点头,随即开口道:“是啊,没想到那些郎中还是多嘴,传到你耳朵里去了。” 苏碍一笑,看着卢珊,轻声道:“想好孩子的名字了吗?” 卢珊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这些不是应该你们男人做的事情吗?你要知道,女子无才便是德。” 苏碍闻言一笑,也不争辩,看了看卢珊的肚子,这才轻声道:“若是男的,那就叫苏小苏,若是女的,那就叫苏小蛮吧。” 卢珊闻言,沉思了一阵,看着苏碍,这才轻声问道:“难道没有别的可以选了吗?” 苏碍一愣,终于还是摇了摇头,道:“这两个名字我算是想的很久了,你若是想要取别的名字,除非你一次生三个。” 对于这种荤玩笑,卢珊还是不由自主的脸红了。或许在这个封建的时代里,也知道苏碍能够开这种带着韵味的玩笑吧。 看着卢珊,苏碍忽然有一种感觉,这便是温馨吧? ------------ 136:龙共虎,应声裂 更新时间:2011-08-02 京都,没有预料之中的战火纷飞,民不聊生。就更加不会存在传说中的尸横遍野。苏子常的意思很明确,攻入紫禁城。 当然,在苏子常攻入紫禁城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也不想知道的那么清楚。毕竟这些东西,可都是关乎着自己脑袋的大事。 身在岳阳的苏碍,当然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看戏态度,来看着京都那一场滑稽的表演。毕竟在他看来,不管是谁败,终究也是波及不到自己。 卢珊怀孕之后便开始很少出门,大多数的时间还是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是卢珊自己想要这样的,而是苏碍给卢珊身边的丫鬟下了死命令。 新年依然过去,岳阳因为地处南方,所以也是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早春的桃花含苞待放,但是香气依然弥漫,没有过多公事的苏碍,倒是也有那种闲情逸致,坐在自家的院子里,赏着桃花,说不出的惬意。 “山西路过来的那些人现在有什么异动没有?”苏碍看着身边的小舞,轻声问道。 小舞一愣,随即看了看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你应该明白他们是冲着什么来的,如今倒是老老实实的,但是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毕竟那是一群豺狼虎豹啊。” 苏碍闻言一笑,看了看小舞,轻声问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忧国忧民了?这可不像是你的性子啊。” 小舞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之前我是什么性子?我这也称不上是忧国忧民,只是师傅吩咐过我,让我保护你周全,我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也不再说话,这种事情,多说无益,况且苏碍此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询问小舞的意思也只是出于礼貌而已。 一阵的沉默,半晌,苏碍终于还是轻声一叹,随即开口道:“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以桃花一处开。” 小舞闻言,皱了皱眉头,看着苏碍,轻声道:“你虽然明面上慈眉善目,可是我也自负认识了你八分,你骨子里可不是这等伤情的人物啊。” 苏碍闻言一笑,也不点破。此时的苏碍当然不会说这首诗不是自己所作。自己拆自己的台,苏碍的脑子还没有发热到这种程度。 见苏碍不说话,小舞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京都那边你准备怎么办?两边都不是善茬儿,也都与你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你不会就一直这样坐山观虎斗吧?” 苏碍一笑,随即看了看小舞,轻声问道:“是你自己想问,还是苏玖官让你来问的?” 小舞闻言一笑,随即指了指自己,轻声道:‘是我自己好奇罢了,我就是想看看,丞相府的大少爷,勋皇陛下的驸马爷,在这种事情上到底会如何抉择。’ 苏碍闻言一笑,看了看小舞,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抉择的,你如今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咱们谁都知道。与其这样让我放下戒心,你倒不如办一些真正让我能看上眼的事儿。” 小舞闻言,轻声一笑,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师父当时便说你贪心不足,你还真是。我与你非亲非故,为你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你还想怎样?“ 苏碍闻言眉头一挑,随即轻声一笑,道:“你是在为我做事吗?怕是你现在还是在为苏玖官做事吧?若是那些事情没有苏玖官点头,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做的,这个我清楚,你也清楚。” 既然苏碍这么想,小舞也定然不会狡辩什么,性子使然,虽然自己有些小聪明,也继承了一些苏玖官的衣钵,但是小舞还没有自负到能够跟连苏玖官都看不透的年轻人比试心计。 苏碍算是把话点透了,所以二人即便在说下去也索然无味,小舞见状十分识趣的离开,倒是有那么一股子飘逸的意思。 察觉到小舞离开,苏碍这才唤过身边的一个小厮,对着他耳语几句,那小厮闻言,赶忙应声称是,随即便离开了苏碍的宅子。 丞相府的后花园,柳絮一个人安安稳稳的坐在圆凳之上,怀中抱着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脸上的慈祥挥之不去。 半晌,见丞相府一片寂静,柳絮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一叹,看着南方,呢喃道:“我可是把两条人命都交与你手了,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放下往日的恩怨,助我一次了。” 燕白山,苏玖官一身白衣头戴斗笠,没有身披蓑衣,手中握着一根简陋的鱼竿,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池塘,面色异常严肃。 身边的童子看了半晌,终于还是壮着胆子,对着苏玖官轻声问道:“大人,您已经在这里钓了三天的鱼了,怎么没有见一条鱼咬钩呢?” 苏玖官闻言一笑,随即将鱼竿一提,之间细长的鱼线另外一头,竟然空无一物。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钓鱼,为什么要钓上来鱼呢?”苏玖官看着面前的童子,轻声一笑,随即问道。 那童子一愣,随即看着苏玖官不解的问道:“既然您没有心思钓鱼,那为什么还要坐在这里坐三天呢?” 苏玖官闻言一笑,看了看那童子,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这才缓缓开口道:“我是在等一个人。” 话音未落,只见不远处走来了一个白须冉冉的老者。苏玖官见了那人,轻声一笑,随即轻声道:“你这个老不死还是和二十年前一样,居然要人在这池子旁边等上三天。” 老者的面色有些僵硬,没有丝毫的笑意,有的只是一抹古怪的阴森恐怖。看了看苏玖官,老者这才轻声道:“我就知道你回来,但是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会再来。” 苏玖官闻言一笑,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老者,轻声道:‘我也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快的就会再来一次,但是那个人已经等不及了,他现在就要进去。“ 老者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玖官轻声道:“你知道的,这样不符合规矩。” 苏玖官闻言,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看着老者,笑着问道:“规矩?你们搅得天下大乱就是规矩?你们要和平要统一,就是规矩?我现在只不过是要带一个人过来,你居然跟我讲规矩?” 老者似乎不为所动,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玖官轻声道:“你知道的,凡事都要讲规矩的。既然不符合规矩,那我们便有资格抹杀。” 苏玖官闻言,张狂大笑,随即摇了摇头,看着那老者,沉声道:“抹杀?你们有什么资格抹杀?是谁给你们的权利能够抹杀?你们是人,终究不是神。” 老者依旧面无表情,对着苏玖官道:“在一个没有神的世界里,我们就是神。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既然你想要反抗,就拿出你反抗的实力。” 苏玖官闻言大笑,随即扔下手中的鱼竿,看着那老者,沉声道:“早有此意!” 此时身在岳阳的苏碍当然不会知道这件事情,或许即便知道了,他也不会放在心上。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苏碍当然不会傻到掺和进去。 岳阳已经入夜,苏碍坐在卢珊的房间,看着卢珊,轻声道:“早就让你早些歇息,可是你偏不听。非要让我坐在这里陪你。你知道,我也是要睡觉的。” 卢珊闻言一笑,也不在意苏碍口中的牢骚,只是看着苏碍,轻声道:“我知道你也要睡觉,但是今日只是想让你写一首诗罢了。听下人说,你今日在园子里吟了一句诗,能不能讲来听听?” 苏碍闻言一愣,随即看了看卢珊,终于还是忍不住摇头道:“真是拿你没有办法。诗到是吟了一句,你想听?” 卢珊闻言,轻轻的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你还是再作一首吧,这种东西,听一遍便已经腻味了。” 苏碍闻言一笑,终于还是忍不住道:“好吧,也就是你能给我使这个性子,若是放了旁人,我定然不会理会。” 啄了几口酒,苏碍面色微红,看着卢珊,张狂道:“老去凭谁说,看几番!” 燕白山上,苏玖官单手握拳,对着那老者的面门打去,老者向后一撤步,看看闪过。苏玖官也不气馁,径直向前走了一步,直击老者右臂。 岳阳,苏碍想了想,这才接起了下句:“神奇臭腐,夏裘冬葛!父老长安今余几?后死无仇可雪。” 老者见苏玖官一拳向着自己右臂打来,右手一甩,轻轻一拨,苏玖官的拳头竟然被老者轻易的拨开。当真是四两拨千斤。 “犹未燥、当时生发!二十五弦多少恨,算世间、那有平分月!胡妇弄,汉宫瑟。”苏碍有些激动,握着酒杯的手也不自觉地抖动起来。 苏玖官见状后撤一步,算是卸力,站稳身形,终于还是从腰间抽出了一把软件,看着那老者,轻笑道:‘我本以为,这二十年已经没有人可让我拔剑了。来,拿出你的实力,与我一战。’ 老者闻言眉头一挑,看着苏玖官终于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站定了马步,面色坚毅。 “树犹如此堪重别!只使君、从来与我,话头多合。”苏碍再次灌了一杯酒,此时的面色已经红润无比。 苏玖官的剑如同一抹残月,闪着寒光直逼老者死穴。 老者单手一拨,本以为可以将剑挡下,却见苏玖官的手如同鬼魅般的一转,径直刺向了老者的左臂。顿时,鲜血淋漓。 “行矣置之无足问,谁换妍皮痴骨?但莫使伯牙弦绝!九转丹砂牢拾取,管精金只是寻常铁。”苏碍看了看卢珊,终于还是轻笑一笑,随即大声道。 此时苏玖官的剑已经插入了老者的咽喉,老者没有感伤没有悲怆,只是嘴角上的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让人心生感伤。 “龙共虎,应声裂。”最后六个字说出口,苏碍放下酒杯,大声吼了出来,似乎是在发泄这些年所有的怨气一般。 ------------ 137:秘密 更新时间:2011-08-03 此时的苏碍或许并不知道燕白山上发生的这些事情,即便是知道了,苏碍也定然会抱着看戏的态度来看。神仙打架这种事情,苏碍定然是不会参与进去。酒喝得有些多,苏碍早早的便睡去了。 早晨被下人吵醒的苏碍依旧有些头痛,面色阴沉的看了看那下人,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沉声道:“若是一些琐事就将我吵醒,你就准备回家吧。” 那下人已经,随即对着苏碍赶忙作揖,口中急忙道:“老爷恕罪,老爷恕罪。不是小人想要吵您的,是因为舞大人要小的将这个东西交给你。” 说着,那下人从袖口逃出了一封信。苏碍看了一眼,果然是小舞的笔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拆开了。 在苏碍的院子里,所有的下人称呼小舞都是舞大人,没有人知道小舞的真实姓名,既然没有人知道,苏碍也懒得说出来。毕竟苏碍不是那种多事的人。 白纸黑字,在苏碍的眼中看的刺眼无比。终于,半晌之后,苏碍怒不可皆的将信扔到了地上,厉声吼道:“那群将领都是吃干饭的?连一个外地来的山西军都看不住?告诉他们,若是他们吃不掉那些山西路来的人,全部提头来见我。” 看到苏碍发怒,那下人终于还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对着苏碍赶忙施礼,随即快速的走出了门外,想必是去传达苏碍的意思吧。 果不其然,没有过去多少时间,便见一位将领,一身戎装,走到了苏碍的房间,对着苏碍一施礼,道:“大人,你的吩咐下官怕是做不到。” 苏碍闻言眉头一皱,随即看着那个将领,沉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将领闻言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轻声道:‘大人,现在京都的事情我们根本得不到消息,况且山西路原本便是兄弟部队,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苏碍闻言,面色阴沉入水,对着那将领沉声道:‘你可知道,你现在这般做,可能是要死人的。‘ 那将领闻言一愣,终于还是对着苏碍抱拳道:“下官知道,如今跟您说这种话,已经算是违抗军令了。但是若用下官一名,换回营中兄弟千百性命,下官认为值得。” 苏碍冷笑一声,看着那将领,沉声道:“你的命还不足以左右我的思想。我可以告诉你京都到底发生了什么。苏丞相,也就是我的父亲反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那将领一愣,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如今的京都居然会是这种情况,这不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而是连梦都没敢做的那种惊讶。 看了看苏碍,见苏碍的表情怪异无比,那将领终于还是壮着胆子,对着苏碍,沉声道:“下官只为大齐国的帝王效力。” 这话说的大义凛然,可是苏碍心中却如同明镜一般。这是眼前的这个将领向自己示弱了。不过想来也是,毕竟这将领是从那十万私兵里选出来的。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随即看着那将领,轻声道:“我知道,你也知道。这件事就这么放下,你现在安心的去吃下那山西路的军队,大好的前程在等着你。” 那将领闻言,对着苏碍一抱拳,沉声道:“末将领命,定然不会辱没使命,灭了大人的威风。” 苏碍闻言,笑着点头,随即对着那将领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那将领可以下去了。 正午时分,苏碍站在小舞的身边,皱着眉头,道:“那边到底是什么人?我可不相信,苏玖官的徒弟竟然还有不能杀死的人。” 小舞闻言,苦笑一声,随即对着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说出来或许你不信,但是如今的你,即便不信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看来我师父并没有将希望放在你一个人身上,护着那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大师兄。“ 苏碍闻言一愣,随即看着小舞,终于还是忍不住惊讶道:“你大师兄?你大师兄不是在前些年已经死了吗?“ 小舞闻言一笑,也不辩驳,只是笑容中神秘无比。 苏碍当然能够知道一些苏玖官的情况,毕竟卢珊是他的正房,而且凭借他和卢珊的关系,对于这种无关痛痒的事情卢珊也懒得保密。所以苏碍知道这些,并不奇怪。 见小舞不说话,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道:“那边可以有你的大师兄,那勋皇那边会不会有你的其他师兄弟?” 小舞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笑道:‘我师父只有我和大师兄两个徒弟,其他的,紫衣王,也只不过是个记名弟子罢了。“ 苏碍闻言轻轻摇头,看着小舞,轻声道:“那会不会有你的师叔一类的人物存在?“ 话刚说出口,苏碍便笑着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抛到了脑后。这种事情太过不可思议了。以苏玖官的手段来看,能够教育出他这样级别存在的,那得是多厉害的人物啊? 小舞闻言也是摇头,看着苏碍,轻声笑道:“你这话说的就不靠谱了,我师父是自学成才,只不过去了一次燕白山,从此便天下无敌罢了。” 苏碍闻言,眉头轻皱。终于还是没有说什么,想必是苏碍想到了什么吧? 燕白山,山巅石亭。苏玖官自顾自的酌着酒,丝毫不理会眼前的中年人。 半晌,那中年人终于还是开口道:“想不到,你又回来了。” 苏玖官自嘲一笑,随即看着那中年人,轻声问道:“这种事情你就不需做作了,你有一个号称天下第一神算的徒弟,我什么时候来你会不知道?” 那中年人笑了笑,自顾自的端起了苏玖官的酒,轻声道:“那是他,他才是天下第一神算,不是我,你问错认了。” 苏玖官闻言一笑,也不深究,半晌,这才轻声道:“他想要来。” 那中年人闻言,轻轻的放下酒杯,看了看苏玖官,半晌,终于还是轻声道:“我知道,我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苏玖官没有丝毫惊讶,只是轻声一笑,随即有些玩味的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轻声问道:“他回来了,难道你不怕吗?” 中年人闻言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看着苏玖官轻声道:“说怕,或许真的会怕。但是二十年前我已经怕过了。如今,算是怕也不怕了吧?” 苏玖官一愣,却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中年人会如此回答。半晌,苏玖官终于还是正了正神色,看着那中年人,沉声问道:“我只想问你一句,她是不是你杀的?” 那中年人一笑,随即摇了摇头,看着苏玖官,轻声道:“是我杀的如何,不是我杀的又能如何?不管是不是我杀的,你都杀不了我,为她报仇,不是吗?” 苏玖官没有丝毫的意外,面前这个中年男子的脾性,他称不上算是全部都能拿捏明白,但是也能拿捏个十之八九。既然对方如此说了,苏玖官的心中便已经有了计较。 轻轻的放下酒杯,苏玖官看着面前这个中年男人,轻声一笑,随即嘴角轻扬道:“与我一战?” 那中年人没有理会苏玖官,只是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一口饮尽,终于还是轻声开口道:“不战。” 苏玖官闻言,眉头一皱,看着那中年人,沉声道:“你不敢?” 那中年人忽然大笑起来,看着苏玖官半晌,这才说道:“不是不敢,只是现在的你还不是我的对手。你应该知道,如今的你站在我的面前,如同蚂蚁一般吧?” 苏玖官皱了皱眉头,终于再次拿起了酒杯,心平气和道:“说来也是,如今的我站在你的面前,还是如同蝼蚁一般。但是我一直想问你一句?难道你不寂寞吗?” 那中年人闻言右手轻轻抖动了一下,终于还是放肆大笑道:“你是在说高处不胜寒吗?这都是那些站不到高处的人说的话,当你真正站在这个位置,看着这天下的苍生,你会觉得,这种感觉,很好。” 苏玖官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说实话他还是有些似懂非懂,半晌,苏玖官这才对着中年人再次轻声道:“你为什么要让他来?” 中年人闻言一笑,随即看着苏玖官,轻声道:“说句实话,我听喜欢这个小家伙的,有心计,有城府。而且对待一切能够威胁到自己的东西绝不手软。若不是碍于规矩,我真的想收他为徒。” 苏玖官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看着眼前这个中年人,放肆大笑道:“你?你居然会被规矩所束缚?这可不是当年的你了。” 那中年人也不在意苏玖官的嘲笑,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抬头看了看无尽的天空,终于还是忍不住叹息道:“当你真正的了解到规矩之后,你才会明白,那是一种不能打破的规则。” 苏玖官闻言轻声一笑,看了看一脸惋惜的中年人,终于还是轻声道:‘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非要让卢珊嫁给那个连你徒弟都算不出来命运的孩子?要知道,他在这场局里面,可是起不到大作用的。“ 那中年人闻言,神秘一笑,对着苏玖官轻声道:“秘密……” ------------ 138:一战 更新时间:2011-08-04 苏玖官看着那中年人,微微一愣,随即轻声笑道:“你是看不出他的命理,才会如此说的吧?” 那中年人闻言一笑,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玖官,笑道:“任你怎么想,反正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这是规矩。” 苏玖官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那中年人,问道:“你总是口口声声的规矩,我真的有些想不通,到底什么事规矩?” 那中年人闻言一笑,随即对着苏玖官轻轻的摆了摆手,轻声道:“规矩这种东西,说不透,但是你只需要知道,所有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东西都是有规矩的。若是没有了规矩,这个世界也会荡然无存。” 这种话说给苏玖官听,他当然不会相信。不过尽管不会相信,苏玖官也不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了。都是聪明人,有些东西,点到即止。 半晌,苏玖官这才再次开口道:“你怎么会那么想要见那个小家伙?” 中年人看了看苏玖官,终于还是放下了酒杯,看着苏玖官,轻声笑道:“或许有些事情,我还是与你说清楚的好。那个小家伙很有意思,不单单是看不透他的命理,还因为我的命理与他有千丝万缕的交集。这么一个人物,你觉得,我会不见一见可能吗?” 苏玖官闻言,轻轻点头,随即看着那中年人,轻声问道:“为什么不下去见见他?终年待在这一抹白色之中,难道你不心急?” 中年人闻言,轻声一笑,随即摇了摇头,看着苏玖官,轻声道:“这种事情没有急不急的,若是心静了,自然就不会心急。 苏玖官虽然心中对那所谓的规矩多少有些疑惑,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规矩这种东西,苏玖官不动,也发自内心的不想懂。 半晌,苏玖官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一叹,看着那中年人,轻声道:“你知道,他是那个人的儿子。” 中年人闻言一笑,随即看着苏玖官,轻声道:“是吗?即便是那个人的儿子,又能如何?会杀了我报仇?还是什么?我相信那个小家伙不会愚蠢到搞不清楚状况,先不说那个人是不是我杀的,即便是我杀的,他会对我出手吗?” 苏玖官看着自信满满的中年人,半晌,终于还是长出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轻声道:“不会。他把自己的命看的比什么都要来的重要。” 此时正在燕白山上发生的事情,苏碍怕是永远都不会知道。此时的苏碍还在卢珊的身边,看着卢珊,询问燕白山的事情。 “你说,我能上去吗?”苏碍看了看卢珊,见到卢珊一脸的恬静笑容,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 卢珊闻言,轻声一笑,随即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若我说你这辈子都不要上去,你会听吗?” 苏碍闻言,轻轻摇头,看着卢珊,道:“你知道的,我这辈子有太多的事情不明白了,既然不明白,就要去搞明白。答案就在那里,我要伸手去拿。” 卢珊闻言,终于还是轻轻点头,看着苏碍,轻声道:“你可以上去。或许旁人不知道,但是我明白,你是一个执拗的人,只要你认准的事情便一定会走到底,即便是被打的体无完肤,也一定会坚持的。所以,我不拦你……” 苏碍闻言一笑,也不说话,或许让此时的苏碍看来,这种话说的并没有错,因为他已经不是前些年那个只知道保命的少年了,如今的他,更要照顾的是,身边人的性命。 燕白山,山脚之处。一个身着布衣的男人站在山脚,看着云雾缭绕的山巅,轻声一笑,随即甩了甩衣袖,便向着山上走去。 没走出几步,前方便出现了一个老者,看着那布衣男子,沉声道:“如今天下依旧大乱,你不该来这里。” 那布衣男子一笑,随即看了看那老者,轻声道:“七爷,别来无恙啊。” 被布衣男子唤作七爷的老者没有丝毫的表示,只是依旧目光冷冽的看着布衣男子,再次重复道:“我说过了,你不该来这里。” 布衣男子一笑,也不在意,似乎没有看到那老者一般,轻轻的踏上了上山的台阶。 老者见状,目光微变,终于在那布衣男子站上第一层台阶的时候,老者身法如同鬼魅一般,向着那布衣男子冲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布衣男子身形微微向后一倾,堪堪躲过老者的一击。随即单手成爪,轻轻的握住了老者的拳头,看着老者,轻声道:“七爷,您老了。” 山巅之处,那中年人看着苏玖官,轻声一笑,随即道:“下面打起来了。” 苏玖官闻言,轻轻点头,道:“我知道。”言罢,便不再说话。 那中年人见苏玖官这副表情,也不在意,轻声一笑,便也不再说话。 被那布衣男子唤作七爷的人,是燕白山的守山人,名叫柳七,至于真正的名字,怕是已经随着时间,被众人遗忘了吧。 见自己单手被擒,老者也不在意,脚尖轻轻在台阶上一点,原本被擒住的手竟然缩了回来。若是让平常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大呼见到了妖怪。 那布衣男子见到老者如此轻易的便逃脱了自己的控制,没有丝毫意外,只是依旧面带微笑的看着老者,轻声道:“我收回方才的话,原来七爷依旧宝刀未老啊。” 老者闻言,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看着眼前的布衣男子,淡然道:“你比二十年前来的更强,不过你还不是上面那个人的对手。你,还是走吧。” 布衣男子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面前的老者,轻声道:“二十年前我们都还是年轻人,都还有一腔热血,现在不行了,我们都老了。不过我一直都想知道,为什么我们当年来了四个人,你带了他们三个人上山,为何偏偏不带我?” 老者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看着那布衣男子,轻声道:“你不适合上山,或者说,你即便上山了,也得不到任何好处。” 布衣男子闻言一笑,看了看老者,轻声道:“为何要这么说?难道他们三个上山便能够得到好处吗?” 老者轻轻点头,却没有说话,布衣男子见状,轻声一笑,随即问道:“看看现在吧?那三个人里面,一个死了,一个疯了,另外一个到处游荡。也只有我,还好好的活着。” 老者略带怜悯了看了看那布衣男子,终于还是轻声一叹,道:“起码他们还都能到处走走,而你不行。活着的代价,便是要失去自由。” 似乎被戳中了软肋,那布衣男子的面色变得异常难看。半晌,终于恢复正常的布衣男子轻声一笑,看着那老者,轻声道:“七爷,您是在乱我的心境吗?” 老者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对着那布衣男子,轻声道:“你上去吧。” 布衣男子点头,没有道谢,迈着沉稳的步伐向着山巅走来。 山巅之处,苏玖官看了看面前的中年人,轻声道:“你想怎么样?” 中年人轻声一笑,看了看苏玖官,风轻云淡道:“杀了他,为了规矩。” 苏玖官闻言,瞳孔一缩,随即看着那中年人,轻声道:“为什么不下山?” 中年人抬头,看了看苏玖官,回答道:“不想下,不能下。” 苏玖官的面色忽然变的狰狞无比,冲着那中年人大声吼道:“若是你当年下山了,他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那个人也不会死掉,而我,今日也不会坐在这里。你当年为什么不下山?” 中年人看了看苏玖官,轻声一笑,随即道:“都是规矩,那天杀的规矩。” 在岳阳的苏碍或许还不知道如今在燕白山上的风起云涌,但是心机颇深的他似乎也从苏子常,小舞,以及江南路那边的反应中猜出了一二。 岳阳的天有些阴沉,苏碍坐在窗台前,看着窗外是不是刮起的一阵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半晌,苏碍这才对身边的小厮吩咐道:“去夫人那里,就说天凉了,让她加些衣服。” 小厮闻言对着苏碍一施礼,便向着卢珊的房间走去。 苏碍这才看着那阴暗的天空,轻声一叹,自言自语道:“这天变得有些太突然了吧?” 燕白山山巅之处,那布衣男子看着苏玖官,轻声一笑,道:“你居然也在这里?难道你还想杀我泄愤?” 苏玖官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从桌上拿起了一个酒杯,斟满了酒,两指轻轻一夹,随即甩给了那布衣男子。布衣男子单指一引,酒杯乖巧的落到了他的手里。 见此幕,苏玖官轻声一笑,随即看着那布衣男子,轻声道:“你都可以来这个地方,我为什么不能俩?不过今日我不杀你。在这个地方,还轮不到我出手。” 布衣男子闻言,转头看了看苏玖官身边的中年人,轻声一笑,随即将酒杯扔给了苏玖官,对着那中年人轻声道:“当年就是你吧?来吧,与我一战。” 中年男子闻言,看了看那布衣男子,轻声一笑,道:“与我战,是要死人的。” 布衣男子扯下布衣,看着那中年人,大声笑道:“正合我意,与我一战!” ------------ 139:人神共诛 更新时间:2011-08-05 中年人看了那布衣男子一眼,轻声一笑,道:“身居高位果然有一股藐视苍生的气质。不过……我可不是你的臣民。别人称你勋皇,放在我这里,你只是一只蝼蚁而已。” 扯去布衣黄袍加身的勋皇看着中年人,放肆一笑,大声道:“这种事情不是你说出来就算的,燕白山属于我大齐国界,即便你不承认是我的子民,但是你终究还是逃不出燕白山。” 中年人闻言,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勋皇,轻声笑道:“你还真是固执啊,我突然有些同情那个孩子。不过,你今日来恐怕并不是想与我决战这么简单吧?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勋皇闻言,轻声一笑,道:“我要去那个地方看看。” 中年人似乎早已经猜到了勋皇的话,轻声一笑,随即摇了摇头,看着勋皇道:“你知道的,有我在一天,你就休想进去。” 勋皇看了看那中年人,终于还是忍不住叹气道:“所以,我才要杀了你。” 说话之间,勋皇握紧拳头,向着那中年人冲去,中年人面带一丝微笑,看着勋皇,轻轻后撤一步,右手食指贴着勋皇的拳头轻轻一拨,勋皇立刻失去了重心。 或许全天下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勋皇身怀武艺,即便知道了,也不可能想到勋皇的武艺居然会如此的高超。说时迟那时快,勋皇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身子向后一翻,立刻站稳了身形,紧接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那中年人一阵杀招。 中年人面带微笑,轻轻的挡着勋皇所递来的杀招。诡异的是,那中年人仅仅用一只手在抵挡勋皇所使出的一连串杀招,更加诡异的是,那中年人自始至终没有挪动半步。 即便是如此,勋皇依旧心平气和,有条不紊的使出自己那杀机凛然的招数。 苏玖官看着二人你来我往,竟是轻声笑着,一边笑,还轻嘬着酒。或许在他看来,勋皇今日上这燕白山,终究难逃一死。 打斗之中,那中年人看着勋皇,轻声一笑,问道:“难道你不要你的天下了吗?那个人现在可是要攻打你的紫禁城啊。” 勋皇闻言眉头一皱,看着那中年人,道:“看你几十年没有下过山,居然还能如此了解山下的情况。不错,那大齐的江山,比不得我一个人得道成仙。” 中年人闻言,身形一定,看着勋皇,轻声问道:“你信吗?” 勋皇闻言一愣,随即看着面前的中年人,沉声问道:“信什么?” 中年人一笑,看着勋皇,轻声问道:“得道成仙啊。” 勋皇没有说话,只是依旧看着面前的中年人,面色渐渐的变得有些阴沉。站在不远处的苏玖官愣是没有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只是看到勋皇的面色变得越来越来看,心中也就猜出了一二。 站起身来,苏玖官看了看不远处的二人,轻声一笑,道:“那只不过是一个传说罢了。得道成仙?若是这世界上有仙人,那也就只有你眼前的这一个人。” 任谁都听得明白,这句话是说给勋皇听得,不过勋皇似乎并不领情,轻声一笑,随即看着苏玖官,沉声道:“他不是仙人?若是仙人,我怕是早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吧。” 中年人闻言,轻声一笑,随即看了看勋皇,轻声道:“他如今听不到咱们说话,的确,我不是仙人,不过,即便我是仙人,我也不会伤你一根汗毛。要知道,你对这天下可是还有大用呢。” 勋皇闻言,轻轻撇了撇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向后挪动了一步,摆好了准备迎战的架势。 中年人见状一笑,随即看着勋皇,轻声道:“还想战?那我便成全你。”说着,只见中年人突然窜起,身体跃至半空,对着勋皇凌空一拳。 勋皇向后撤了一步,随即右手握拳,挡住了中年人的那一拳,紧接着,只见勋皇忽然抬起左腿,用力的向中年人的腹部踢去。 中年人在半空之中面色一凝,随即只见他在空中轻轻对着勋皇的肘部一点,身形竟然如同鬼魅一般的落在了地上。 勋皇见一击未中,急忙向后退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中年人忽然起步,一脚踢到了勋皇的右腿,只听勋皇右小腿一声脆响,勋皇赶忙后退几步,再看自己的右小腿,已经肿起了一片血瘀。 看了看勋皇,那中年人轻声笑道:“你知道你我之间的差距了吗?若是想要进那个地方,你必须得杀了我。” 勋皇闻言一笑,随即摇了摇头,瘸着腿,看着那中年人,轻声笑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答案?” 中年人闻言眉头一皱,看了看勋皇,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道:“说!” 勋皇一笑,丝毫没有因为中年人的语气而感觉到恼火,或许在勋皇看来,如此厉害的高手,若是没有些脾气,那才是真正的怪事。 正了正神色,勋皇这才看着那中年人,沉声问道:‘当年为什么收了他们三个做徒弟,偏偏不收我?“ 中年人闻言一笑,随即看着勋皇,轻声问道:“你觉得,就如今的你,再问这种问题,还有意义吗?” 勋皇闻言瞳孔一缩,看着眼前的中年人,沉声问道:“不管有没有意义,我只想要一个答案,我究竟在什么地方比不上他们三个?” 中年人闻言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勋皇,轻声回答道:“终究还是执迷于这个问题,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因为你的生死,早已经被天地所定。” 勋皇闻言,轻轻的皱了皱眉头,看着中年人,沉声问道:“能不能告诉我,究竟什么才是天地?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究竟是为了什么?” 中年人一愣,随即看了看勋皇,终于还是忍不住摇头道:“天地便是规矩,规矩便是法则。若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了天地,没有了规矩,没有了法则,那就什么也不会存在了。” 岳阳,苏碍看着面前传来的军机,终于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你们二十万人,吃不掉面前这十万军队,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而且对方还是长途跋涉来的?你们到底是在干什么?”即便是平时隐忍如苏碍,此时也忍不住发起了火。 面前的小厮低着头,不敢说半句话。不要看平日里自家老爷和和善善,可是若是到了真要命的时候,自家老爷的怒火可不是自己一个下人能够承受的。 苏碍看了看那一直沉默的小厮,终于还是忍不住摆了摆手,对着那小厮道:“出去吧,告诉镇边军,我一会儿会去校场整军。” 咨议局主事整军,这在大齐国历史上倒是第一次听说。但是此时没有任何人会出来质疑苏碍的资格,其父如今已经反了,大权指日可待,若是在这个时候与苏家小公子撑破脸皮,怕是以后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所以当身居岳阳的一众官员听闻苏碍要去校场整军,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反对的话,即便是往日那些迂腐的卫道士,也是一样。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去触碰苏碍的眉头。 岳阳校场,十万原本苏家的私兵整整齐齐的在校场上列队,接受着自己主子的检阅。 苏碍站在点将台上,看了看下面一众杀气凛然的士兵,半晌,这才大声喊道:“你们能告诉我,你们是在为谁打仗吗?” 站在下面的士兵皆是一愣,不过仅仅是在一瞬之后,只听整齐洪亮的声音回答苏碍:“为了丞相大人。” 苏碍闻言,眉头一皱,看着面前这十万私兵,大声喊道:“你们不是为了我丞相府才出来打仗的,你们是为了你们自己,为了你们的家人,为了你们的亲戚朋友。你们要用血,来捍卫你们的尊严。” 苏碍的话让下面的人一阵安静,见下面的士兵不说话,苏碍紧接着大声喊道:“我要这天,在这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住我心。要着天下苍生,都能听到我的声音。要着达官显贵,都随风而逝。” 苏碍的话说的掷地有声,下面的那些士兵听的更是群情激昂。 见下面的士兵的积极性都被自己调动,只听苏碍一声怒吼,对着下面的官兵大声喊道:“山西路的人欺人太甚,已经打到咱们家门口了?能忍吗?是条汉子的,就为了自己的家,与他们一战。” 杀!杀!杀! 校场上声音不断回荡,不少心生热血的士兵已经红了眼睛,仿佛一头嗜血的兽。只待苏碍一声令下,便冲出牢笼,与敌人决一死战。 苏碍似乎对这种效果十分满意,看了看周围的将领,终于还是忍不住对着下面的士兵再次说道:“我苏碍,在今日立下重誓,下方十万兵丁皆为我的袍泽弟兄,若是他们在这一战中身亡,我苏碍定然为他们披麻戴孝,来年清明,也一定会在他们的墓前,为他们祭出一杯水酒。若有违背,人神共诛。” ------------ 140:二十年 更新时间:2011-08-06 或许在大齐国的士兵心中压根就不会存在‘与子同袍,岂曰无衣’的概念,不过即便如此,苏碍的话还是让这些士兵心中着实有些感动。 看了看周围的将领,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大声吼道:“这一仗,能否凯旋?” 震天动地呐喊声响彻校场,站在点将台的苏碍,看着面前的这一幕,轻轻的点了点头,似乎很是满意这种感觉。 京都,苏子常看着面前满目疮痍的紫禁城,眉头紧皱,半晌,这才对着身边的小厮沉声问道:“还没有发现?” 被苏子常问道的小厮,此时已是满头的细汗。轻轻的摇了摇头,这才回答道:“回相爷的话,的确没有找到。听宫里的太监说,陛下已经在半个月之前离开了。” “半个月?”苏子常声调一变,看着那小厮沉声问道:‘半个月前我们已经将这紫禁城围了,他是怎么出去的?“ 小厮闻言慌忙摇头,对着苏子常轻声道:”回相爷的话,这个……小人真不知道。“ 苏子常闻言,半晌没有话说,只是看胸前的起伏能够明显的察觉到,苏子常此时正在气头上。 正在这时,却见齐肩王走到了苏子常的身边,轻声问道:“二十年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苏子常闻言一愣,看了看身边的苏子常,轻声道:“我怎么可能忘记,不过,你究竟是想告诉我什么?” 齐肩王闻言一笑,看了看苏子常,轻声道:’我只是想说你有些心急了,现在陛下的意图很明显,他想要去那个地方,难道你看不出来?“ 苏子常闻言冷哼一声,随即笑道:”他想要进那个地方?做梦!当年我与苏久官也没有进到那个地方,就凭他一个?他是想死马?“ 齐肩王闻言,轻笑着摇了摇头,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我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不过,我没去过那个地方,不知道那个人的恐怖,你若是想说,那就告诉我。不用这般遮遮掩掩的。” 苏子常闻言一笑,看了看齐肩王,轻声道:“或许你不知道,当年的苏久官也不是那个人的一招之敌,你觉得凭他一个人就可以进去吗?” 齐肩王轻声一笑,看了看苏子常,轻声道:‘这种话可说不来的,反正我是见过他与苏久官之间的博弈,在我看来,他不是一个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的人。“ 苏子常笑了笑,看了看齐肩王,轻声道:”的确,他不是能做出冲动的事情的人,但是你要想好,狗急了也是要跳墙的。“ ”他不是狗。“齐肩王留下这句话之后便施施然的离开,苏子常见状也坐在了椅子上开始闭目养神。 此时的苏子常正在揣测齐肩王的真实想法,他心里明白,若不是目标是一样的,他永远都不会与齐肩王站在一条线上。 这些年勋皇为了防止现在的事情发生,时不时的便会分化自己与齐肩王,苏子常看的明白,也懒得点破。有些时候,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能够活的更加长久。 燕白山上,中年人看着勋皇,轻声一笑,道:“还打吗?早就已经说过了,你不会是我的对手的。” 此时的勋皇已经倒地,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口腔中涌出,甚是渗人。 苏久官看着面前已经倒地不起的勋皇,轻声一笑道:’早就告诉你,你不会是他的对手,你偏偏不信。这么些年,我承认你的功夫是有长进。不过与我也就是半斤八两,要知道,你是半斤,我是八两。而我当年且不是他一招之敌,如今的你能再他手下走上三十回合,也算是为难你了。“ 面对苏久官的嘲笑,勋皇并不在意,这些年的勤学苦练,便是为了去那个地方看看,可是此时那个地方尽在眼前,而又出现了这么一个拦路虎,勋皇心中的不甘,可想而知。 缓缓的站起身来,勋皇看了看苏久官,这才转头看着那个中年人,沉声道:”在来,今日我必须要进那个地方。“ 中年人闻言轻声一笑,看着勋皇,轻声道:”好,我成全你,不过在与你打之前,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勋皇没有丝毫的惊讶,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中年人,回答道:“你说。” 中年人一笑,看了看勋皇,轻声问道:“为什么要放弃大齐国的荣华富贵,来这里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勋皇有些不甘的看了中年人一眼,终于还是轻声回答道:“我不想死。” 一句话,包含了勋皇心中多少的不甘。或许外人不知道,但是苏久官的心中却是明明白白的。第一次见勋皇的时候,他还在皇宫里,背负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长剑,舞的虎虎生威。 再次见他,那是夺嫡之战,当时的勋皇满身浴血,宛如一尊地狱归来的杀神,让人心生畏惧。 再一次见勋皇,那时候的他来挑战自己,苏久官依着剑,看着面前上有稚气的勋皇,轻声笑道:“你还是回去吧,如今的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勋皇没有理会苏久官的忠告,依旧提着剑,向着苏久官的身前刺去。 结果可想而知,勋皇一招被败,从此饮恨。 其实谁都不知道,勋皇这么做其实只是为了二十年前在燕白山上的那一幕。 或许这个世界上记得那一幕的人已经不多,或者说,那一幕也仅仅是被四个人看到。 年纪尚轻的勋皇举着剑,对着苏久官,沉声道:“杀了你,我进去。” 苏久官轻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勋皇,道:“你还是个孩子,还太弱小,你不适合这种杀伐。还是乖乖回去继承你的皇位去吧。” 执拗的勋皇没有理会苏久官,只是依旧举着剑,看着苏久官,沉声道:“我杀了你,让我进去。” 苏久官轻声一笑,终于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勋皇,轻声回答道:‘好吧,既然你如此急切,那我便成全你吧。来,出手吧。“ 勋皇看了看苏久官,沉声道:”亮出你的剑,否则即便我胜了,依旧胜之不武。“ 苏久官一笑,看着勋皇,轻声道:’此时的你还不够资格要我亮剑。” 说着,之间苏久官大袖一扬,勋皇倒地。没有人知道其中的奥妙,即便是勋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会突然倒地,但是看到苏久官一脸的玩味,勋皇的心中便满是仇恨。 苏久官看了看勋皇,轻声笑道:“怎么,还在怨恨我二十年前的事情?我已经说过了,我当年留你一命,此时你便不要欺人太甚。” 或许是因为苏久官的话,或许是因为自己心中的那一份执拗,之间勋皇大吼一声,站起身来,看着苏久官,大声道:“欺你又如何?当年败在你的手里,不代表如今我还能败在你的手里。” 说时迟那时快,之间勋皇从腰间抽出了一把与苏久官那把一模一样的软件,对着苏久官的下身刺去。 软剑在与空气摩擦,发出一阵尖锐的声音,似乎是在哀鸣一般。苏久官见到此幕,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勋皇,轻声道:‘你终究还是不会使剑。“ 说着,之间苏久官轻轻一闪,软剑贴身而过,勋皇没有收住脚步,只见苏久官轻轻的向后一靠,径直靠在了勋皇的手上。 软剑落地,连带着沾了些许殷红。苏久官轻笑着看着勋皇,轻声道:“即便是现在,我依旧能够不使剑,而立于不败。” 勋皇的面色有些阴沉,本以为自己二十年的勤学苦练,一定会将苏久官斩于马下,可是等到这个时间真正到来的时候,勋皇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与苏久官的差距,依旧那般的大。 “拔出你的剑!”勋皇站起身来,看着苏久官,沉声道。 苏久官一笑,看了看勋皇,轻声笑道:“拔剑是要死人的。” 勋皇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苏久官的话一般,再次沉声道:“拔出你的剑。” 苏久官无奈摇头,看了看勋皇,终于还是从腰间抽出了一把软剑。 与勋皇的那把不同,苏久官的这把软剑拔出之际,发出的声音犹如龙吟。站在一旁的中年人见到此幕轻声一笑,自言自语道:“这么些年,你原本以为你自己在进步,却不曾发现,别人也在勤学苦练。苏久官,此时怕是已经能有与我一战的水平了。” 中年人说话的声音低,所以苏久官与勋皇都没有听到。即便是听到了,此时此景,苏久官也不会去分心。要知道,在这种生死战中,只要分心,那就意味着一个死。 勋皇握紧自己的剑,冲着苏久官飞奔而去,苏久官则是满脸的轻松,轻轻一挡,只听一声轻响,二人已在几丈开外。 勋皇还没有反应过来,却见中年人微微闭眼,看着勋皇,自言自语到:”结束了。“ 话音未落,只见一把软剑如同鬼魅一般刺在了勋皇的胸前,鲜血淋漓。 苏久官看了看到底的勋皇,轻声一笑,道:’二十年前便告诉过你,如你这般浑浑噩噩,二十年了依旧没有长进,还是要举剑伤人。是悲?是苦!” ------------ 141:男人 更新时间:2011-08-07 勋皇怒视着苏久官,半晌,这才轻声道:“原来二十年前你早已经猜到了?” 苏久官轻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勋皇,轻声回答道:“这种事情不需要我猜,你的举动早就已经告诉我了。有我这么一个威胁在你身边,你会安心?你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 勋皇闻言,轻轻点头,看了看苏久官,终于还是轻声一叹,没有说话。在苏久官这句话说出之后,勋皇便已经知道自己败了,这一败,便败了二十年。 岳阳,苏碍看着不断传来的军情,眉头不由紧皱。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本在他看来根本就是一块嘴边肥肉的山西路军队,如今却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看了看小舞,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沉声问道:“告诉我,你可有把握?” 小舞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我不想骗你,但是遇到我的师兄,我只有三成的把握,毕竟这么些年没有见过他,我不是他的对手。” 苏碍皱着眉头,半晌,这才看着小舞,沉声道:“加上我呢?你能有几成的把握?” 小舞一愣,随即打量了一下苏碍,终于还是叹了口气,道:“五成。”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随即对着小舞,轻声道:“那好,既然你有五成把握,那咱们就一起去,会会你那个不可一世的师兄。” 小舞闻言,苦笑一声,终于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不在说话。 与山西路军队对战的地方距离岳阳不算甚远。没有一个时辰,苏碍便与小舞出现在了战场之上。 原本已经焦头烂额的岳阳军队看到苏碍的到来,更是将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眼前这位看似和善,实则手段阴厉的上司会杀了自己祭旗。 见一众将领都朝着自己这边围了过来,苏碍眉头一皱随即看着他们,大声喝道:“来我这边干什么?回到你们的位置上去,擅离职守者,杀无赦。” 苏碍的话让那些将领心中一惊,半晌反应过来,还是一个个闷声走回了自己的岗位。他们可不信,苏碍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看了看战场上的情况,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对着身边的小舞沉声道:“如今的形式怕是不怎么乐观。” 小舞一笑,看了看苏碍严肃的表情,终于还是好心提醒道:“我那个大师兄,不仅武力超群,即便是在兵法上,他也颇有建树,若不是师父有令,让我护着你。我怎么说也是不会淌这躺浑水的。” 听到小舞的话,苏碍一愣,半晌,苏碍终于还是对着小舞,轻声说了句,谢谢。 小舞从来就没有妄想能够从苏碍的口中听到谢谢二字,猛然间一听,小舞还是半晌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即便是反应过来了,小舞也没有任何表示。毕竟都是聪明人,有些话能信,有些话不能信。 阵前,苏碍的面色冷意凛然,看着对面那个一身戎装,面带微笑的男人,眼神中透出杀机点点。 小舞似乎没有察觉苏碍的表情,只是笑嘻嘻的迎着那男人,轻声道:“师兄,这么些年没有见,你果真还是别来无恙啊。” 对面那男人闻言,轻声一笑,随即看了看小舞,没有说话,终于还是将目光落在了苏碍的身上,这才轻声道:“这位是不是就是小苏大人?” 苏碍一笑,看着那男人,道:“在下苏碍苏之白,阁下这位大人,倒是折煞我了。” 那男人轻笑着摆了摆手,看着苏碍,轻声道:“既然如此,话不多说,斩了我,这十万山西军就是你的。可敢出手?” 苏碍一笑,随即看了看身边的小舞,这才转过头,看着那男人,沉声道:”今日我至于此,便是要斩了你,吃了这十万山西军。” 那男人一笑,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好大的口气,当年师父也没有说过如此张狂的话,那就让我看看你是不是有张狂的本钱。” 言罢,只见那男人腰间寒光一闪,一把古朴的长剑现于他手。苏碍见状,看了看身边的小舞,轻声问道:“那是斩天?” 小舞愣了愣,随即对着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是斩天。” 苏碍闻言一笑,随即对着那男人,沉声道:“阁下手中一把斩天,斩去天下无尽贪官,今日苏某人就要领教了。”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苏碍从鞋中掏出了一把匕首。没有想象中的流光溢彩,也没有任何的宝石点缀。那种古朴,就如同是在地摊上几文钱就能买一把的家用。 那男人见状,轻声一笑,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在下可真是荣幸啊,能够让小苏大人用真正的实力与在下打一场,此生一大快事啊。” 说着,只听那男人大喝一声,随即提剑向着苏碍砍去。一边的小舞也没有闲着,迅速的从腰间抽出了软件,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苏碍见那长剑向着自己刺来,轻声一笑,不闪不躲,似乎是算准了那长剑不会刺入自己的身体一般。让苏碍身后的将领着实捏了一把冷汗。 果不其然,那长剑悬于苏碍首级上方三尺,终于还是没有斩下来,只见小舞将软剑递到了那男人的脖颈处,沉声道:“师尊有令,让我护他周全,还望师兄谅解。” 那男人闻言一笑,随即看着小舞,轻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师尊当年给我的命令便是护着我身后大帐中人的安全,所以今日一战,在所难免。” 说着,那男人快速的后退,退到了场地的中央。大风起,原本便已经开始萧瑟的战场,多出了一抹凄凉。 苏碍轻笑着看了看那男人,轻声问道:“你究竟为何要杀我?” 那男人似乎也不在意,只是看了看苏碍,便轻声回答道:“师尊当年给我的命令便是,谁阻了大帐之中的人,便杀了谁。”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那男人,沉声道:“你到底是谁。说出来,饶你一命。否则,只有一死。” 那男人似乎怎么也没有想到苏碍会说出这么一句话,轻轻一愣,那男人终于还是看着苏碍,轻声道:“你是怎么察觉的?” 苏碍一笑,看着那男人,道:“我知道燕白山上有那个人的存在,若你不是那个人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些年来的事情,就能算准我要杀了那人?你的破绽就是,你根本没有破绽。” 那男人一笑,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若我说,你想多了呢?” 苏碍笑着摇了摇头,看着那人,轻声道:“我从来就对自己有自信,你可以说我自负,但是我坚信我的每一个举动都是正确的。” 那男人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你还是想错了,我的确是师尊的弟子,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苏碍皱了皱眉头,看着那人,沉声问道:“那你为何要杀我?” 那人闻言,冷笑一声,终于还是看着苏碍,沉声道:“师尊有令。” 话音未落,只见那男人再次提剑向着苏碍冲来,这一次,苏碍便已经没有了方才的轻松。方才苏碍是看的明白,对方只是想试探一下自己,但是这一剑,是来要自己的命的。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小舞提剑一冲,对着那把长剑便迎了过去。那男人见状一笑,忽然停住了脚步,顿时,气势大盛。 苏碍看着眼前的一幕,忍不住眉头紧皱。他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此时已经动用了内力。内力只有修炼内家拳的人才能有,如此强劲了内力,苏碍还是第一次见到。 见对面男人止住了脚步,小舞似乎也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忽然停住了身形,只见瞬间小舞的身边飞沙走石,宛如神仙下凡。 二者内力相对,一时间风云色变,苏碍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情况,顿时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不过苏碍的城府毕竟较深,只见苏碍轻声一笑,随即站到了战场之中,看着那男人,沉声道:“不用释放你的内力来吓唬他们,这种毫无杀伤力的东西对我,和我身后这十万袍泽弟兄来说,根本没用。” 苏碍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还是被耳尖的兵士听了去,尤其是当苏碍说出那十万袍泽弟兄之时,尸气大振。 那男人似乎也没有想到,苏碍的话会有如此的效果,轻声一笑,收回自己的气势,这才看着苏碍,轻声道:“传闻小苏大人手段惊人,在下这算是领略了。” 苏碍一笑,也不说话,只见站在那男人身边的小舞沉声道:“师兄,得罪了。”说着,只见小舞的软剑如同鬼魅一般,直奔那男人的死穴。 那男人似乎早已经想到了一般,轻轻一闪,径直躲过了小舞一招。就在小舞还没有稳住身形之时,只见那男人长剑横于小舞的脖颈前,轻声笑道:“师弟,你的功夫还是如同当年一般,一无是处啊。” ------------ 142:等你 更新时间:2011-08-09 若是说苏碍的话,小舞不曾放在心上,那此时自己师兄对自己说的话,就让小舞不得不心生提防了。 虽然已经有好几年不见了,但是小舞还是知道,自己的师兄可不是一个说空头话的人物,既然对方能够说出这样的话,那就证明自己这些年,依旧没有赶上对方。 见小舞发愣,苏碍也不急,在苏碍看来,这是别人的家事,自己还是少参与为好。苏碍不是多事的人,卖力不讨好的事,定然不会参与。 “杀了我?或者杀了你?”小舞忽然轻声一笑,看着自己的师兄,轻声说道。 那男人闻言一愣,随即看到小舞调笑的表情,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看着小舞,轻声问道:“师父可是把那招交给你了?若是交给你了,你还有资格与我一战。” 小舞闻言一笑,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那男人,轻声回答道:“师父怎么可能将那种功夫交给我?那种功夫对师父来说,即便不是保命的法宝,也一定是不得外传的禁忌。师父,你还不了解码?” 那男人一笑,随即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小舞,轻声道:“说的也是,咱们师父的确是一个这样的人,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天下无敌啊。” 原本站在一旁的苏碍听到那男人的话,轻声一笑,看着那男人,轻声道:“是吗?你是将燕白山上的那位排除在外了吗?” 那男人闻言,轻皱眉头看了看苏碍,这才轻声问道:“你口口声声说燕白山上的那位,你去过燕白山吗?亦或者,你是那位的什么人?” 苏碍闻言一笑,随即看了看那男人,轻声道:‘我能是那位的什么人啊?我只是大齐国一个小小丞相的儿子,比不得你们这些大人物。’ 男人闻言一笑,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若是苏子常也能说成是小小丞相,那我们更是蝼蚁一般的存在了。我不知道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但是我还是想好心好意的提醒你一句,苏子常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 苏碍一笑,随即看着那男人,轻轻的点了点头,道了声谢谢,便不再说话。既然对方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苏碍也倒是觉得,多说无益。 小舞见二人将话说完,看了看自己的师兄,轻声问道:“这些年去哪儿了?” 那男人一愣,随即看着小舞,轻声道:‘难道师父从来就没有告诉过你码?“ 小舞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到:”问过,但是师傅总是说得遮遮掩掩,既然他不想说,我也就懒得追问了。“ 那男人一笑,随即看了看站在小舞身边的苏碍,轻声道:”这倒也是,这可是杀头的罪过,师父也不能将你脱下水,不过现在什么都好说了。这些年西域的事情都是我来安排的。” 小舞闻言眉头一皱,随即看着面前的男人,轻声问道:“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要与我为敌?” 那男人闻言一笑,随即看了看小舞,轻声回答道:“不是我想要回来,也不是我想要与你为敌,师父的命令,不敢不从。” 小舞闻言点了点头,随即目光坚毅的看着面前的男子,沉声道:“既然这样,那便战吧。” 那男人一笑,随即看着小舞,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早就与你说过,如今的你不是我的对手,你要怎么才能相信呢?” 小舞闻言不说话,只是将手中的软件用力的对着男人刺去,男人轻声一笑,随即轻轻闪了一下身子,竟然如同鬼魅的退后了好几步。 看到那男人的步伐,苏碍的瞳孔终究还是不由一缩。原本以为小舞的身法已经形如鬼魅,但是如今看到眼前这个男人,苏碍忽然觉得,这天下间所有的不可能都叠加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怕也不是不可能的。 见苏碍有些发愣,原本便对小舞的杀招游刃有余的男人,忽然冲到了苏碍的面前,只听大喝一声,纳命来。顿时寒光一闪。 举剑的那一瞬间,战场上的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或是惊恐或是惊讶的表情随处可见。但是双方的兵士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的。因为他们知道,如今这个层面已经不是他们所能参与的了。他们是在以命换命,而眼前的已经称得上是神仙打架了。 就在那长剑将要斩到苏碍的头上的时候,只见苏碍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怪异的微笑,随即在看,长剑悬于苏碍的头顶,而男人的脖颈之处,却多了一把森然的匕首。 小舞看到眼前的一幕,先是有些惊讶,随即只见脸上多出了一丝怪异。没有人知道小舞此时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那种神秘的微笑,让人看过之后,便挥之不去。 那男人见状迅速后退,或许是在方才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此时的男人额头上已经多了一层密密的细汗。 苏碍看了看那男人,轻声一笑,随即问道:“难道这就是你的实力?不过如此啊。” 那男人一笑,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笑道:“呵呵,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丞相府的大少爷,果然不是吃素的啊。现在,就让你看看我的实力吧。” 说着,只见那男人将长剑插入土地之中,右手食指在剑柄上一扣,随即使劲一提,一把软剑径直从长剑之中拔了出来,寒光凛然。 小舞看着那男人将软剑从长剑之中拔出,轻声一笑,随即道:“你当年不是最忌讳拔出这把剑吗?你说过的,这把剑出来,那是必须要杀人的。” 男人一笑,随即看了看小舞,轻声笑道:“你还记得?这把剑的确是拔出来就得杀人,不过我方才真是小看小苏大人了,若不是小看了,我怎么会这么晚拔出这把剑呢?” 话音未落,只见不远处的苏碍,嘴角上忽然多出了一条细细的血丝。小舞看了看没有说话,反倒那男人看到之后,轻声一笑,道:“怎么?受伤了?”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也不在意,对着那男人大声喊道:“没有,再来。” 小舞从来没有见到过苏碍如此疯狂的一面,身上的血不多,但是也足够狼狈,此时的苏碍看起来,真的是有些癫狂了。 小舞摇了摇头,看着那男人,沉声道:‘师父说让我护着他的,我便不能让他有半点差池,来吧,让你看看那你小师弟,这些年的修炼成果吧。” 话音未落,只见小舞将软剑提在手中,看着那男人,原本还会随风摇摆的软件,此时却纹丝不动。 那男人见状,微微的皱了皱眉头,随即看着小舞,沉声道:“你居然真的会去修炼那个?呵呵,你不要命了?” 小舞摇了摇头,看着那男人,沉声道:“师兄,或许你不明白,人这一辈子总需要守护一些什么。师父的话,就是我的坚持。来吧,与我一战。” 小舞说话的声音不大,算不上掷地有声,但却铿锵有力。面对小舞的挑衅,那男人只是轻声一笑,随即看着小舞,轻声道:“出招吧,让我看看这招到底强在何处。” 手中剑起,四周飞沙走石。苏碍从来就没有想过,原来武力也可以这般的强大。随即想到苏久官当年的辉煌,苏碍终于还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就在苏碍感叹的瞬间,小舞这边已经走出了不下三十招。双方不分上下,各有千秋,说不出来孰高孰低。不过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此时的那个男人已经显得有些吃力了。 小舞看着那男人,轻声一笑,随即道:‘师兄?怎么?不用你的真实实力跟我打?你要知道,若是你今天不用真实实力的话,只有一死了。” 那男人闻言一笑,随即看着小舞,轻声道:“能够死在小师弟的手里,也算是我死而无憾,不过,想让师兄死,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能成的。” 小舞一笑,随即握了握手中的剑,沉声道:“那就手下见真章。” 话音未落,只见二人颇有默契的冲向了对方。一时间,大风起,整个战场全都是漫天的黄沙,看不到一星半点。 时不时的会在黄沙之中传出几声闷响,也迅速的消失在了战场之上。 没多时,黄沙落。只见那男人瘫软在地上,满身是血,看着小舞,轻轻的竖起了大拇指,随即那举起的右手骤然落下。 小舞的双眼已经失神。没有人知道黄沙之中发生了什么。不过这样也好,也就是因为这样,大齐国这才留下了一段神仙下凡的传说。 战场上,一时间寂静无比。没有人试图打破僵局,即便是苏碍也是一样。 轻轻的走了几步,走到了小舞的身边,苏碍轻声一笑,拍了拍小舞的肩膀,道:“若是有天我大业成,你就跟在我的身边。” 听到苏碍的话,小舞这才唤过身来,轻声一笑,到:“好,等你。” ------------ 当年年少共几时 021:几家欢喜几家愁【三更任务完成】 苏碍的话着实让一旁的叶香楼老板刘三吓了一跳。一个是一国之相的儿子,一个是尚书之子,两头都不是好惹的角色。这让叶香楼的老板着实有些头大。 苏碍似乎看穿了刘三的心思,随即轻声道:“莫要慌张,今日的事情与你无关,若要出什么事有我顶着,天大的雷,也是对着我来的。” 刘三闻言,赶忙连说不敢。可是嘴上说着不敢,心中却已经稍稍有些安稳。毕竟这里发生的事情已经在苏碍一句话之间与自己毫无关系了。但是紧接着担心有随即而来,若是苏公子出尔反尔,那自己该如何相处? 想到此处,这位叶香楼的老板也不敢继续逗留在此,赶忙向着苏碍告了急,便向后院跑去。 苏碍见状只是一愣,随即便相通了其中的道理。怕是这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人,一是婊子,二是政客吧。 而此时的莫云亦见苏家的家丁已经向着自己逼近,方才豪情万丈的气势已然逝去,只是有些惊恐的向后退去,躲藏在自家家丁的身后。 苏碍见状有些好笑,但终究还是板起脸对着莫云亦冷声道:“给你机会,滚吧。” 莫云亦闻言有些恼怒的看着苏碍,右手指了指苏碍,却终究没有说出什么,能够让苏碍小心提防的狠话。 见莫云亦已然离开,那叶香楼的老板刘三却不知又从哪里钻了出来,看着苏碍,谄媚道:“苏公子果然有些手段,在这京都之中,怕是没有几个同龄人是苏公子的对手。” 若是马屁拍的含蓄一些,苏碍定然会欣然接受,但是如此露骨的马屁却让苏碍心中一阵恶寒。亏得知道这刘三没有上过几年学,若是别的纨绔,怕是早将这刘三一拳打翻了吧。人总是十分怪异,明明是一个纨绔,却还要装成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这点让苏碍甚是费解。 叶香楼的饭菜着实不错,但是苏碍却没有动几次筷子。倒是三盘桂花糕让苏碍扫荡的干干净净。没有人跟苏碍争,也没有人敢与苏碍争。 酒饱饭足,苏碍只是吩咐了一声月底到丞相府领钱,便带着一众家丁扬长而去。刘三却看着满桌的狼藉,眼神中隐隐有些雀跃。 人心便是这样,若是苏碍直接付现银的话,那刘三定然会想到是苏公子没有看上自己,所以急忙与自己撇清关系。可苏碍最后一句让月底去丞相府结账,这让刘三隐隐的有些兴奋。要知道,钱财事小,这让去丞相府结账便是告诉自己,你已经上了我苏家的船,便不需要再躲躲藏藏的了。 苏碍却没有想这么深,让刘三月底去丞相府结账也只是因为今日苏碍并没有带多少钱出门。怕别人知道堂堂大齐国丞相的儿子居然会囊中羞涩,苏碍只得这般吩咐。 回到丞相府的时间已经是傍晚了,此时的苏子常正坐在正厅,板着脸,说不出的有些恼怒。 “出什么事了?能让父亲大人如此烦心?”苏碍看着眉头紧皱的苏子常,轻声问道。 苏子常看了苏碍一眼,随即道:“没什么,只是今日与那齐肩王爷在大殿吵了一架。想起来有些不顺心罢了。” 苏碍一笑,轻声安慰道:“父亲大人,不是之白多嘴,只是您哪天没有与齐肩王爷在殿上闹些摩擦?平日怎么不见您如此心事重重啊?” 苏子常摇了摇头,随即冷声道:“这次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次齐肩王是想要夺了我的权,想让他的人插手南方的水患。这可是一个肥的流油的位置,我怎么可能拱手让人?” 苏碍一愣,随即低头沉思了半晌,这才轻声问道:“难道不能将南方的事让给齐肩王,然后咱们插手他在江南的事吗?” 苏子常一愣,随即有些可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轻声道:“之白,你的年纪还是太小,不懂这人心贪得无厌。齐肩王想让我放手南方水患,我定然不肯。换做是他,他也一定不肯吧。” 苏碍摇了摇头,轻声道:“贪心不足蛇吞象,说句不吉利的话,就算生前腰缠万贯,死后终究还是成为一捧黄土,运气好一些的还能似咱们一般,若是运气不好,那便说不上来咯。” 苏子常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我能处理好。倒是你,去议事处的旨意马上便要下来了。还是想想到时间如何处在议事处吧。” 苏碍点了点头,随即笑道:“有什么可担心的?难不成议事处都是一群敢吃老虎的兔子?” 苏子常愣了一下,随即严肃道:“若是再过些年,这议事处怕是真的会成为敢吃老虎的兔子。” 不等苏碍说话,苏子常继续道:“如今的议事处已经开始排挤那些齐肩王派,或者我这一派的人了。若是假以时日,我与齐肩王二人中再也没有一个能在议事处说上话的人,怕是那时我二人便已经离死不远了。” 苏碍点了点头,却始终没有放在心上。兔子是吃素的,就算是老虎死了,兔子也一样不会去嗅一下。议事处纵然大权在握,可是终究还是一群有野心的家伙。平不了内乱,他们有什么能耐出来祸害别人? 天已暗,京都之中,今日到底有几家欢喜几家愁? (PS:三更做到,还望各位红票,收藏一个都不能少。已经签约了,若想那钞票便不能像之前那般自由散漫了。从明天起,保底三千字,就是这样。) ------------ 通知卷 ------------ 当年年少共几时 022:养牲口 纵然苏丞相深得勋皇宠信,也万万没有料到这宣旨太监居然会在晚上来到丞相府,宣读苏碍的正式任命。 大齐国的官员变动便是这般繁琐。每一个即让被任命的官员都会提前接到宫里的圣旨,但是这道旨意却不是正式的任命,而是让人做好准备的意思。第二道旨意才是真正的任命旨意。 此时的苏碍正跪在自家的正厅里,打着哈欠听着传旨太监的宣读。圣旨便是这样,长篇大论之中仅仅有那么一两句值得人小小兴奋一下。 传旨太监看着满脸疲倦的苏碍,却也不敢声张。凭他一个小小的传旨太监,怎么可能与苏丞相相比。 宣读完毕,那位传旨太监只是对着苏碍恭维了几句,随即对着苏子常躬身行礼,之后便带着人打道回宫。 一群人渐渐走远,静谧的街道仅仅传来了几声狗吠。 见那传旨太监已经带着人离开,苏碍看着苏子常,轻声笑道:“看来咱们还是看不透那位陛下。” 苏子常一愣,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笑道:“不是你我猜不透,是整个天下都猜不透这位陛下到底在想些什么。” 苏碍点了点头,随即道:“能够默许自己的官员结党营私,互相抵制。这大齐国历史里也就仅此一位了吧?” 苏子常笑了笑,道:“若不是我试探过这位陛下两三次,我可能真的会以为这位陛下是和我们一样的出身。这种御人之道,怕是在我们那个时候都算是少见的吧。” 苏碍轻轻的点了下头,随即看着苏子常,认真道:“怕是今天这旨意已经传到了齐肩王的耳朵里。若是他在暗地里使绊子,恐怕我的日子会不好过啊。” 苏子常一愣,随即拍了拍苏碍的肩膀,轻声笑道:“莫要惧怕,若是天塌下来,还有我顶着呢,砸不到你的身上。” 苏碍点了点头,却没有说什么,只是依旧眉头紧皱。 苏子常见状,对着苏碍轻声说道:“那些小打小闹的使绊子,顶多是让你有些不顺心罢了。若是他真的想与我撕破脸皮斗起来,我这丞相府的阴险名声可不是捏出来的。” 苏碍一愣,却始终没有料想到苏子常居然会说这般狠厉的话,于是轻轻一点头,随即告退。 回到自己的房间,苏碍明显的有些踌躇。终于在看到丞相府最后一盏灯灭掉之后,苏碍这才似乎下定了决心,对着窗户轻敲了三下。 不多时,一个身材瘦小的小厮便走进了苏碍的房间,单膝跪地道:“不知少爷有何吩咐?” 苏碍看着眼前这小厮,脑海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半晌,苏碍才轻声开口道:“冉默,你跟我已经有七年了吧?” 名叫冉默的小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道:“回少爷的话,小人已经跟在少爷身边七年零四个月了。” 苏碍闻言一愣,随即轻声笑道:“想不到如此琐碎的小事你还记的如此清楚?在我面前不必那么拘束,起来说话吧。” 冉默闻言赶忙站起身来,站在苏碍的对面,轻轻的垂着头,似乎是在聆听苏碍的教诲一般。 苏碍见冉默没有说话,随即继续道:“冉默,如今我有件事要让你去办,你敢不敢去?” 名叫冉默的小厮没有丝毫的犹豫,只是沉声道:“愿听少爷差遣。” 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低声道:“先莫答应的那般快,这件事情很容易死人的,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清楚再做决断。” 冉默摇了摇头,沉声道:“小人一家的命都是少爷所救,从少爷救下小人的那一刻起,小人的命便已经是少爷的了。如今少爷想做大事,向小人借这条命,小人不敢说借,但是却真的要还少爷一条命。” 苏碍闻言轻轻抬起了右手,示意冉默不用在说下去,随即轻声道:“早些时候便已经告诉你,命是自己的,不是别人想拿就拿得走的,你偏生不听。在我这儿可没有还命这一说,若是你要抱着还我人情的态度,那我便去找别人了。” 冉默一愣,却终究没有想到苏碍会说出这般大义凛然的话来。虽与冉默常年接受的教育不同,但是听起来却真有几分道理。 见冉默有些发愣,苏碍继续笑道:“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认死理。莫说救了你一家子的姓名,就算是救了整个京都城,整个大齐国百姓的姓名也无需你感恩戴德。这世间若要说什么东西才是最珍贵的,怕只有是人的姓名了吧。” 话的意思不深,却也让冉默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若不是前些年跟着苏碍一起在学堂混过,这怕如今的冉默依旧是一个目不识丁的粗人。 轻轻的笑了笑,冉默对着苏碍一施礼道:“小人便是一个莽夫,这少爷是知道的。别的细繁话我不会说,也说不出来,能跟少爷说的便是,只要少爷吩咐一句,便是大理寺劫狱,我冉默也是敢走上一遭的。”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随即摆了摆手道:“没有那般严重,怕是这辈子也不用你去大理寺劫狱。我只是想拜托你一件事,若能做好,我包你衣食无忧,若是做不好,我也会照顾你的老婆孩子的。” 冉默点了点头,随即沉声道:“还请少爷明示。” 苏碍沉默了一下,随即看着冉默道:“若是让你去刺杀齐肩王,你可有那胆量?” 冉默一愣,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脸,怕是以为自己幻听了吧。终于在得到苏碍的肯定之后,冉默这才沉声道:“少爷的事,小人定当全力以赴,只是不知道少爷要这件事什么时候办好?” 苏碍笑了笑,随即摆了摆手道:“随时。” 冉默闻言有些疑惑的看了苏碍一眼,不等他开口询问,苏碍便接着道:“接下来的时间你需要隐匿于齐肩王府,若是能够混在齐肩王的身边那便最好。快则一年,迟则三年,我必然会用到你的。” 冉默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出门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冉默已然离开,苏碍却坐在桌子边上,右手托起下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清晨的风还有些微凉。苏碍穿着一件蓝布长衫,终于还是慢悠悠的走出了丞相府那已经有些斑驳的大门。 议事处,有官有品,却无官服。身为大齐国的权利机构,议事处便算是异类。在议事处当差的,不管你官职有多大,一律没有官服。这是勋皇的旨意,怕也只有勋皇这般的君主才会下达这样的旨意吧。 当苏碍来到议事处的大院的时候,院门已经大敞。轻身走进大院,迎着那些冷淡的目光,苏碍丝毫无惧。 那些原本目光狠厉的人见苏碍并未对此有何表示,终究还是感觉到了一丝无味,一个个都将自己狠厉的眼神收了起来,忙回自己的事情。 没有理会任何人,苏碍径直走进了处长的房间。 推开已经有些腐朽的木门,迎面而来的不是孜孜不倦正在埋头抄写什么的议事处处长,只是一间看不出有多少年月的房子中,布满可各式各样的蜘蛛网。 看到这一幕,苏碍不觉得有些好笑。想来虽然算不上只手遮天,但却也算权倾朝野的议事处处长,居然是一个这般自由散漫的人,苏碍终于还是有些忍俊不禁。 就在这时,只见不远处走来了一个身形有些摇晃的老人。走到苏碍面前,老人满嘴酒气的对着苏碍问道:“黄毛小儿,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还不赶快出去,小心你家大人打你屁股。” 说着,那满嘴酒气的老人从腰间取下来了一个小葫芦,将塞子拔开,猛然向着嘴里灌了几口,随即狂笑不已。 看到眼前这老人竟然这般作为,苏碍果真有些惊为天人的感觉。赶忙躬身道:“在下苏碍,是新任的议事处长卿。” 原本眼神有些迷离的老人听到苏碍的话,眸中顿时出现了一丝清明,随即笑骂道:“当是谁呢,原来是苏子常那个小混蛋的儿子?果然和外面传的一样,父子俩都是小混蛋。” 虽然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但是苏碍却不敢有半分的造次。这是在丞相府多年前便学下的东西。在没有看透对手有多少本钱的时候,千万不要让对手知道自己的本钱。 骂过之后,老人继续拿起酒葫芦喝起了自己的酒,浑然不觉此时苏碍正站在他的身边。 对方不重视自己,苏碍也乐得当一个透明人。或许有时候,当一个透明人能比那些被重视的人更能看得清事情的本质吧。这也许便是叫做,旁观者清。 终于,那老人似乎有些忍不住了,抬头看了一眼苏碍,随即轻声一叹道:“真不知道那家伙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把你扔到我这。” 言罢,老人看着苏碍,轻声道:“我便是这里的处长,从今日起,你的任务便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反正是怎么养牲口,那便怎么养你。如何?” 苏碍苦笑一声,终于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PS:好久没有写过三千字章节了,猛然一写还真的有些不习惯。今日三千字送到,就是这样……明日继续……) ------------ 当年年少共几时 023:身不由己 疯癫老人一愣,随即有些疑惑的看着苏碍,轻声问道:“条件已经这般优厚,你还想如何?莫非你是看上了我这处长的职务?” 苏碍笑了笑,随即摇头道:“苏碍不敢,苏碍只是觉得能在此任职,已然是苏碍天大的机缘,便不敢挑三拣四。只是还想请处长大人给苏碍行个方便,莫要让苏碍的光阴荒废于此。” 老人闻言摆了摆手,道:“小娃娃,莫要说什么荒废不荒废的话,这里来的人多,走的人也多。什么人我老头子都已经见过了,现在的年轻人,有哪个不是好逸恶劳,混饭等死的?” 苏碍笑了笑,也不反驳,只是看着老人,眼神中多出了一丝诚恳。 似乎是被苏碍盯得有些不耐烦了,老人这才对着苏碍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明日这间房子便归你了。你来整合议事处的卷宗,寻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传递给我,就是这样。” 言罢,疯癫老头拿起了酒壶,对着嘴里狂灌了两口,大声笑道:“若叹人生苦短,思量前后,愁上心头……” 望着渐行渐远的身影,苏碍只是轻声一笑,随即便转身走进了那已经有些腐朽的小屋。看着满屋已经积有一寸厚的灰土,苏碍终究还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好不容易才将这房间收拾干净,苏碍终于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着依旧斑驳,却比之前干净许多的小屋,苏碍轻轻的笑了。这里将是自己的起点。苏碍在心底告诉自己。 若不是天色渐晚,苏碍恐怕真的会在这小房间之内呆上一会儿。临走的时候,苏碍将放在书桌上的两本书拿了起来。 不是什么出名的巨著,或者说,这两本书就算是交给那些自负才高八斗举子们,也没有多少人能够识出这两本生僻的书的由来。 苏碍能够知道这两本书,不得不说是托了丞相府这三个字的福气。不过就算是已经将丞相府这座大山压了出来,也终究拿到的是前代的翻印版。 而此时苏碍的手中,却是真真实实的拿着两本手抄版。纸张略微泛黄,隐隐的有些潮气的样子。苏碍端详了半天,愣是没有看出来这两本书是什么年代的。 这两本书的作者都有一个对于苏碍来说十分惊讶的名字。其中厚一些的书名叫《田平诗》作者是李白。而另外一本仅仅有几页的书名叫《战》,作者居然是西格夫里•萨松。 这样的巧合着实让第一次在丞相府见到这两本书的苏碍惊出了一身冷汗。但是看过这两本书之后,苏碍的疑虑消除,二者虽然名字相同,但是写出来的东西却是天差地别。 若说前世里,李白的诗放.荡不羁,那么这一世里的李白,诗中平添了一股子怨气与狠厉。仿佛这整个世界都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前世,西格夫里•萨松是著名的反战诗人。那么这一世,这位‘反战诗人’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战争狂人。《战》便是一本兵法,一本杀人饮血的古怪兵法。 回到丞相府,太阳已经落山。开门的小厮见苏碍回来,忙将大门打开,对着苏碍笑道:“少爷若是再晚些回来,老爷只怕会去议事处找你了吧。” 苏碍一愣,随即摆了摆手,却没有解释什么。走进正厅,苏碍对着端坐在正厅的苏子常一拱手,道:“父亲,安。” 苏子常没有说话,只是依旧板着他那有些阴沉的脸。 苏碍见状也不生气,对着坐在苏子常身边的柳絮道:“苏碍见过姨娘。” 柳絮笑了笑,摆手道:“之白莫要客气,你我本来就是一家人,这些繁琐礼数咱们就免了吧。” 苏碍笑了笑,却没有接茬儿。因为苏碍在潜意识里对自己的这位姨娘保留着一定得距离。这些年若不是苏碍若有若无的保持着距离,怕是苏碍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 不知为何,苏子常见到柳絮的笑容,总是有种心生厌恶的感觉。若不是顾及柳絮身后的势力,或许苏丞相早早的便将柳絮赶出丞相府了吧。 柳絮的肚子微隆,看着眼前这沉默不语的父子二人,脸色甚是怪异。但终究还是在这几年习惯了,脸上的怪异一闪即逝,随即对着苏子常微笑道:“老爷,之白也回来了。咱们便开饭吧?” 苏子常闻言冷冷的看了柳絮一眼,阴声笑道:“别搞那么亲近,之白可不是你叫的。若是要叫,也得叫他苏碍。” 柳絮一愣,也丝毫不将这种事情放在心上。只是笑着对身边的下人吩咐的了一声开饭。于是,一场针锋相对,落下帷幕。 “今日便已经见到他了?”苏子常的书房,吃罢饭的苏子常看着苏碍,轻声问道。 苏碍一愣,随即恍然道:“嗯……是见到了。只是和想象的有些差距罢了。” 苏子常闻言轻声一笑,看着苏碍,道:“很失望吗?” 苏碍摇了摇头,随即笑道:“没有。本来便没有期望对方是一个仙风道骨的长髯老人,何来失望?” 苏子常点了点头,笑道:“有这种心态便是好的,若是没有这种心态,我劝你还是趁早从议事处出来,我给你谋个清水差事,混一辈子吧。” 苏碍轻笑一声,随即道:“这番话他今日也跟我说过,只不过我拒绝了。” 苏子常点了点头,便不再说什么。 见苏子常不说话,苏碍这才轻声问道:“她真的怀了你的孩子?” 苏子常点了点头,道:“八成是。” 苏碍一愣,随即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苏子常,问道:“这么肯定?你两人不是感情不和吗?” 苏子常一愣,随即对着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笑道:“事情没你想的那般简单。就算是感情不和,但是有些事做起来是身不由己的。如今你还不明白,等过些年,你便知道我现在的苦衷了。” (PS:你们也看到了,今天不在状态,写出来的东西多少有些不如之前。今天便先两千字,让我歇一歇,明天继续三千。每星期一次六千爆发,这是少不了的。来吧,让咱的红票和收藏都雄起。) ------------ 当年年少共几时 024:无题 议事处往常并没有什么可以劳人心神的事情。倒是今天,苏碍收到了一个令人乍舌,却不敢声张的消息。 不知何时,一本密案悄然出现在了苏碍的桌子上。望着桌上的密案,苏碍眉头紧皱。 若是一些旁的琐碎事,苏碍定然不会如此忧心。可是如今这份密案所涉及的可不是一个两个小官,而是涉及了京都四成以上的大人物。 即便是从丞相府出来的苏碍,看到这份密案也是有些慌乱。他知道,这一定是某位手腕通天的大人物想压一压势头,可那位大人物是谁,苏碍有些捏不准了。 那份密案牵扯到了丞相派,齐肩王派和中立派三方势力。说不出究竟是哪边跳出来的人。毕竟牵扯了无数朝廷大员,苏碍也是小心翼翼。 若不是抵这份东西进来的是自己的心腹,苏碍说不定会真的以为这份东西是某位大人物丢给自己,让自己心里赌气 轻轻的摇了摇头,苏碍将那密案收拾好,放回了抽屉里。若是往常,苏碍定然会带这份东西回家,请苏子常为自己参详一二。可是今日不同,在没有搞清楚到底是谁将这份密案递进来之前,苏碍不敢犯险。 京都城,往日很少下雨。只是今日这雨下的磅礴,有些怪异。 坐在丞相府的马车之中,苏碍透过帘子向外望去,路上根本没有什么行人,只有两三孩童在长长的屋檐之下玩耍。 眼睛虽然看着那两三孩童,但是苏碍的心中却已经思索着到底是谁将那封密案放在自己的桌子上。朝中三位,可都是有动机的。 若是勋皇将那封密案放在自己的桌子上,那便意味着勋皇在试探自己。若是自己一味偏袒苏派的话,想必那位大贵人八成会对自己失望,那也就意味着,自己的官宦生涯已经到头了。 若是齐肩王将那封密案放在自己的桌子上,那只能说,齐肩王这是在阴狠毒辣的丢一些小卒子,然后狠狠的对着勋皇参自己一本。不得不说,若真的是这样,苏碍也只能叹齐肩王手腕凌厉了。 若是自己的父亲苏子常将那密案放在自己的桌子上,唯一的可能便是,苏子常在给自己铺路。丢出一些没用的棋子,还自己一个坦荡的前途。 想到此处,苏碍轻轻的笑了起来。不管如何,只要用心查下去,不管是那三位中的哪一位将那密案放在自己的桌上,自己都是可以安然的。 不知不觉,那马车已经来到了丞相府的门口。依旧斑驳的朱红大门给人带来了无比的压抑。传说大齐国最阴狠毒辣的一条‘皇家名犬’便住在这里。 似乎听到了门外有马车的响动,在丞相府看门的小厮立即将大门打开。苏碍这时才从马车中探出脑袋,撑起一把黑色的油纸伞,轻步向着丞相府内走去。 晚饭吃的不咸不淡,苏碍也真的没有将今日之事告诉苏子常。或许在苏碍看来,那三个人中也就苏子常的几率是最小的吧。 深深的打了一个哈欠,苏碍对着正在吃饭的苏子常,躬身道:“父亲继续享用,孩儿告退。” 苏子常点了点头,随即对着苏碍轻声道:“去歇息吧,议事处的事情本来就繁琐,若是休息不好,很容易将事情办砸的。” 苏碍闻言一愣,却始终没有想到一向以阴狠著称的苏子常居然会说出这般暖人心肺的话。使劲的点了点头,苏碍这才转身离开。 雨已经停了,但是天空之中依旧是灰蒙蒙的一片。只有高高悬于空中的月亮还能透出一丝淡淡的光。而那一束光,似乎也将被黑暗所吞噬。 站在自己卧房的窗边,苏碍大口的呼吸着略带泥土香气的空气。也只有在这个时刻,才能让苏碍的心底有那么一丝安慰。 打更人依旧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拿着梆子敲一路喊一路。“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一更天……” 苏碍听着这已经不知传承了多少岁月的古老台词,轻轻的笑了起来。地上到处都是积水,怎可能天干物燥呢? 忽然,苏碍似乎想到了什么,却一闪即逝,抓也抓不到了。 满脸的无奈之下,苏碍终究还是躺在了船上。不多时,便进入了梦乡。或许是今日思考的东西太多,让苏碍有些犯困,他睡的很沉,睡的很香…… 夏日的摊贩总是起来的很早,就在苏碍坐丞相府的马车去议事处的时候,街上也早已车水马龙。 那些人见到是丞相府的马车,脸上都带有一丝不忿的闪开了一条道路。苏家的马车很好认,藏蓝色的马车上,挂着一只木牌,上面用朱砂描着一个‘苏’字。 来到议事处的时候,苏碍突然发现今日与往常有些不同。若是往常自己走进议事处,飘来的那些眼神,不是嘲讽,便是愤恨。 今日有些不同,今日可不光有嘲讽和愤恨,更多的还是幸灾乐祸。这让苏碍的心中倒是一紧,难道那密案被人知道了? 没有过多的思索,苏碍赶忙向着自己的房间跑去。却发现哪里是那封密案被人发现了,只是不知为何,那自称处长的疯癫老头带着一只猴子在自己办公的房间玩耍。 见苏碍回来,老头嘿嘿一笑,道:“回来了?最近辛苦不?要不先坐下来喝口茶?” 苏碍一愣,随即赶忙摇头道:“学生不敢。” 闻言,那老头大怒:“苏子常那小王八蛋,怎么能把儿子教育成这样?看老子下次见他,不打死他。” 苏碍一愣,随即有些疑惑的看着老人,却不知自己是在何处冒犯了老人,让老人发这么大的火气。 老人间苏碍在看着自己,于是脸色一变,沉声道:“既然这样,我便不与你客气了,这时我从峨眉山带来的猴子,你要好生伺候着。最好是将你们丞相府的好东西都用在这位猴爷爷身上。告诉苏子常,就说是老子说的。” 苏碍一愣,却没敢说什么,只能将猴子牵在自己手里,苦笑不已。一个能将自己父亲骂成小王八蛋的老人,自己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最近在给五一赶稿,不敢说五一能写多少,但是如果不出意外,五一三天能爆九章。到底是两千字一章还是三千字一章就看收藏给不给力。若是给力,五千俺也得写啊……) 求收藏,点击,红票。俺会继续努力的。 三更没做到,明天再战吧。。。 ------------ 当年年少共几时 025:点破 那疯癫老人没有继续对苏碍说任何东西,只是悄然离开。这让苏碍突然想起了一首诗,正如你悄悄的来,不带走一片云彩。 摇头笑了笑,苏碍这才转身对着那只猴子轻声道:“小祖宗,想必您现在也没有个名字吧,不如就叫你三儿?” 虽然有些灵性,但是那只猴子终究还是自顾自的吃着手中的香蕉,根本不曾望一眼苏碍。 苏碍也不生气,轻轻的摸了摸那只猴子的额头,却让那只猴子皱眉怒视了半晌。苏碍也不敢造次,只得将这位猴祖宗放在一旁,自己专心的干着自己的事物。 拿着手中的公文,苏碍突然想感叹一句:若是没有这些令人两难的公文,或许自己的日子会更轻松一些吧。只是现实与理想原本便是貌合神离,苏碍也只得认命了。 将案头的东西整理好,苏碍终究还是犹豫了一下。随即如同下定了决心一般,苏碍将那公文封上火漆,递给了站在门外的一位黑衣人。 议事处这地方,永远都不缺少黑色。毕竟在议事处做官的每一个人都有上密奏的权利。而按照勋皇的决定,这些官员每一个都可以带一名自己的心腹进入议事处,干的便是往宫中密奏的事情。 黑色,在大齐国属于禁色。若是寻常百姓着黑衣,怕是要被各地的守备军抓起来吃几天牢饭,期间或多或少的会受些毒打。在大齐国真正可以穿黑色的,只有议事处跑腿的小厮,以及那在阴暗角落中见不得人的特务处。 或许在前些日子习惯了议事处的繁忙,原本应该是午饭时间,苏碍却依旧呆在自己的小房子里,整理着今日搜集来的东西。 不久之后,原本被自己派出去的小厮便回到了苏碍所在小屋的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终于还是推门而入。 似乎察觉到了有人推门进来,苏碍的眉头不禁一皱。正准备抬头去看到底是谁进来的时候,一块黄色丝帛便已经递到了苏碍的面前。 苏碍一愣,随即释然。想必是宫中的那位大人物向自己下达封口的命令了吧。 打开丝帛,苏碍终究还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相信。只见丝帛上赫然写着:甚好,子酌情办。六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朱红色的六个大字甚是勾人,像是无数催命符一般在苏碍的眼前飘荡着。苏碍明白,这是宫中的那位大贵人在给自己机会,要让自己变成一位孤臣。 “可能吗?”苏碍突然自言自语道,着实将在一旁候着的小厮吓了一跳。 “大人……”小厮看着苏碍,终究还是轻声道,却不想被苏碍笑着打断道:“去吃些东西吧,回头算在丞相府的账上。” 小厮一愣,终于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便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眼见着小厮离开,苏碍的眉头也渐渐皱了起来,双手握拳,半晌才阴声道:“孤臣真的有那般好做?我可是想长命百岁的。” 随即从怀中掏出火折,将那丝帛轻轻的引燃,苏碍终于还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了下来,或许,只是心理上的。 天没有下雨,只是还是有些阴沉。苏碍没有乘坐丞相府的马车,只是一人徒步走在京都的大街之上。 想到今日收到的那份密旨,苏碍的脸上多出了一丝阴霾。想也知道,勋皇这是在逼自己,逼自己与自己的父亲苏丞相划清界限。 “爷,要响药吗?”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苏碍身边,四下打量了一番,这才低声询问道。 苏碍一愣,随即有些疑惑的看着那人,半晌才轻声疑惑道:“响药?你有来路?” 那人点了点头,笑道:“想必爷不知道,不过若是想要,咱们可以坐在前面的茶馆,慢慢谈。” 跟随着那人,苏碍来到了不远处的一家略显简陋的茶馆。那人不知对着老板低声说了些什么,老板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苏碍,便唤来小儿,带领苏碍二人进入了一个包间。 说是包间,其实只是几片竹席搭起的隔离。放在这茶馆中还是算好,若是放在寻常的菜馆,怕是什么话都能被人听去。 进入那所谓的包间,那人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左手边的角落里,看着苏碍,满不在乎道:“这位爷,想您也知道这响药有多难搞。不过您放心,只要您能出得起价,你要多少,我给多少。” 苏碍看着那人,半晌,这才轻声笑道:“多少钱?” 那人一愣,却没想到苏碍居然会如此的干脆利落。随即对着苏碍摆了摆手道:“看爷也是一位痛快人,那我也就不玩虚的了,十八两银子一斤,这已经是市面上最低的价钱了。” 苏碍摇了摇头,轻声道:“若是我要十万两的响药呢?” 苏碍的话让那人眼皮一跳,或许早已瞧出苏碍的不平凡,所以也没有过多的惊奇,道:“这位爷,若是您真的能吃下那么多的货。俺也不是一个不仗义的人。十五两银子一斤,您看如何?” 苏碍没有接话,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人,半晌才轻声道:“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话音虽轻,却不难让人听出话中的冷意。 那人轻笑了一声,随即看着苏碍,沉声道:“若不是公子在戏耍于我?想这诺大的京城,戏耍我的人,总归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苏碍笑了笑,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轻声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莫要想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我。前一次我原谅他,这一次我还不与他一般见识。希望没有下一次,要不然,别怪我苏碍心狠手辣。”最后几个字根本就是从苏碍牙缝中硬生生挤出来的。 言罢,苏碍向着桌子上扔了些散碎银子,扬长而去。 (这是第一更。最近因为剧情需要,所以会经常玩一些意识流。虽然知道玩多了不好,但是终归还是想把下面的文章写好,大家担待一下。) ------------ 当年年少共几时 026:我想你嫁给我 “你说什么?”齐肩王府,何斌双手握拳看着窗外,脸色阴沉,声音有些冷冽道。 “属下无能,还是将事情办砸了。那人根本就不上套,而且还戳破了属下的身份,虽然对方没有点名说是谁,怕是对方已经猜到了您。”何斌的身后,恭敬地站着一人,赫然便是方才那位被苏碍点破身份的人。 何斌看着那人,却轻轻的笑了起来。半晌,才轻声道:“既然已经识破了你的身份,那我还留你何用?自尽吧。”向着那人扔了一把匕首,何斌缓缓闭上了眼睛。 那人有些颤抖的从地上捡起匕首,看了一眼满脸淡漠的何斌,终究还是将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胸膛。只是眼神中不甘,任谁都看的明白。 苏碍回到丞相府的时候已经傍晚,却还是听到开门的小厮恭敬道:“少爷,今日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 苏碍笑了笑,却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走向了苏子常的书房。 开门的小厮见状也不在意,只是轻轻的挠了挠头,暗自猜测着今日少爷为何显得有些匆忙? 来到苏子常的书房,正赶上苏子常在看书。看了一眼苏子常手中的书,苏碍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看着苏子常道:“我拿到了一份情报。” 苏子常轻轻‘喔’了一声,却似乎没有将苏碍的话放在心上,只是依旧淡然的看着自己的书。 苏碍见苏子常并未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只得继续道:“那份情报牵扯了四分之一三品以上官员。” 苏子常闻言却是一笑,盯着自己的书,苏子常轻声笑道:“杀些好,杀一些想必朝廷也能安静一些吧。” 苏碍一愣,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却始终没有发现,自己的父亲何时变得如此冷血。 苏子常似乎也察觉到了苏碍的目光,将书轻轻放下,迎着苏碍的目光道:“想必你在告诉我之前,已经告诉陛下了吧?既然你已经告诉陛下,那还告诉我有何用?难不成你后悔了?” 苏碍闻言点了点头,看着苏子常轻声道:“是,是有些后悔了。” 苏子常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你太高看我了,莫要说是那么多朝廷命官。就算只是一个,我也只能将他掀下马,却不能把他救回来。” 苏碍点了点头,却不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对着苏子常躬身,便准备退出书房。 只听这时,苏子常轻声道:“莫要多那些没用的怜悯之心,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那就要一路走到底,莫要因为一点挫折,吓得举步艰难。” 苏碍一愣,终究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苏子常看着苏碍离开,脸上扬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阴险狡诈,一览无余。 若说如今让苏碍头疼的事情只有那份情报的话,那能够让苏碍烦心的,也只有身边的这个小丫头。 “之白哥哥,婉儿今年考中了,还是第十一名呢。你可是答应只要婉儿考上功名,便要娶婉儿的。”已经亭亭玉立的婉儿,站在苏碍的身后,轻声腻道。 不知为何,苏碍闻言一阵寒颤。有些怪异的看了婉儿一眼,苏碍这才道:“现在莫要谈论这些事情,等晚上回家,等晚上回家……” 话还没有说完,苏碍便察觉了一丝怪异,婉儿的脸红了。 半晌,小脸红扑扑的婉儿才低头害羞道:“之白哥哥欺负人,哪有还没过门就领人家回家的道理?” 苏碍一窘,终于还是讪讪的笑道:“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在忙。等过些时候有时间了,咱们在说,可好?” 婉儿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向着门外走去,临走时,还不忘转头对着苏碍轻声道:“之白哥哥,婉儿很贤惠的。” 看着婉儿离开,苏碍的身上愣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有些荒谬的摇了摇头,苏碍终于还是拿起了那份情报。 半晌,苏碍拍了拍手,一名穿黑衣的小厮从门外进来,看着苏碍,轻声道:“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苏碍将一封信递给那人,略微沉思了一下,终于还是轻声道:“将这封信送到南城门外的古庙,不用交给谁,扔在地上即可。快去快回。” 黑衣人面色一凛,随即重重的点了点头。因为他发现,今日苏碍的面色有些不大正常。 不多时,苏碍便看到了这个自己最信任的小厮回到了议事处。原本悬着的心,也在小厮回到议事处的瞬间,放了下来。 夜有些寂静,唯一能够让人不再怀疑自己的听觉的便是那潺潺的流水。 待丞相府最后一盏灯悄然熄灭,苏碍终于从自己的房间溜了出来,来到了后院的清泉旁边。 黑夜里,一个紫衣女子站在清泉边上,似乎是一尊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虽说这是我家院子,但是你却每次都比我来的早。”苏碍看着那女子,忍不住苦笑道。 那女子没有接话,只是冷冷的看着苏碍,沉声道:“莫要说这些无用的话,这次帮你干什么?这已经是第三个人情了,帮你做完这件事,咱们两不相欠。” 苏碍一愣,随即讪讪的笑道:“莫要生气,莫要生气。你我的交情,还需要谈什么人情吗?” 那女子也不说话,只是依旧冷冷的看着苏碍。被盯得有些发毛的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我想你嫁给我。” (PS:第二章,还是有些忙,所以没有第三章了。还有就是,咱准备变态一次,24号起,每天四千字,咱也不爆发不什么了。若是写的酣畅,估摸着会万字爆发。最后求一下收藏,太低了,还没有破百,你们是怎么搞的?) ------------ 当年年少共几时 027:狭路相逢 紫衣女子听到苏碍的话,竟然轻声笑了起来。这一笑,百媚生。 苏碍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终究还是露出了一丝少见的害羞表情,看着女子轻声道:“我知道现在说这些还是有些早,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 女子一愣,随即看着苏碍,冷声道:“何谓喜欢?莫不是我欠你三个人情,你便喜欢上了我?你这喜欢也太儿戏了些吧。” 苏碍摇了摇头,道:“我不是什么好人,若当时不是你,而是换做别人的话,我不一定会出手帮忙。若是我说,在见你第一面起,我便喜欢上了你,你会信吗?” 紫衣女子有些好笑的看着苏碍,轻声道:“莫不是你将那坊间流传的驳杂小说看多了?这般的情情爱爱,只怕也只有在那种小说上会有吧。” 苏碍丝毫没有将紫衣女子的话放在心上,只是轻声笑道:“我知道,现在的我还配不上你。不过若是你能等我三年,我必将大大方方的娶你过门。” 紫衣女子略带嘲讽的看着苏碍,轻声道:“为什么?我詹灵为何要等你三年?” 苏碍一梗,半晌愣是没有说出话来。名叫詹灵的女子见苏碍也不说话,便施施然的走开,只是在临走之前补了一句:“那件事,我会帮你处理。这是最后一次,没有下次。” 看着詹灵离开的身影,苏碍并没有过多的表示,只是苦笑一声,便迎着月光,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三月的京都已经开始有些燥热,加上天阴气闷,着实让人心里有些不舒坦。 得到了詹灵的答复,苏碍心中的石头也是落下了大半。他知道那位名叫詹灵的姑娘有多大的能量,而且他也相信,詹灵既然答应了那便一定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的。 抬头望了一眼窗外.阴沉的天空,苏碍转身看向身边正在吃香蕉的猴子,轻声调笑道:“三儿,你说女人为何总是让男人猜不透呢?” 那猴子没有理苏碍,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苏碍一眼,只是依旧自顾自的吃着自己手中的香蕉,仿佛世界与他无关一般。 见那正在吃香蕉的猴祖宗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苏碍也没有在意,只是用右手轻轻握拳,有规则的敲击在桌面上,传来一阵闷响。 雨,终究还是不顾一切的下了下来。之前已经说过,今年的京都与往年不同,往年干旱,燥热,今年多雨,闷热。 虽然下着雨,可是街上的行人依旧不少,毕竟今天是城古庙开庙的日子,京都里的男女老少都在向城古庙赶去,似乎也是想沾一沾庙里的仙气。 人满为患的城古庙门口,京都戒守司的人已经快要拦不住那些准备进庙祈祷的百姓,只好向御书房递了一本奏折。 端坐在御书房的那位大人物也是痛快,大笔一挥,准,调拨五百御林卫前往配合。不多时便看到那五百御林卫声势震天的走出了宫门。 “大人,今日百姓们都去城古庙参佛,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小厮站在苏碍旁边,小心翼翼的问道。 苏碍闻言,象征性的打了那小厮一拳,随即笑着道:“参佛在于一个心诚,像你这般拿佛当热闹的人还是不要去了,省的乱了人家佛门的清净。” 小厮知道苏碍此时没有生气,但却也不敢造次,只得赔笑道:“大人说的是,大人说的是,倒是小人孟浪了。” 苏碍一笑,却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慢步向着丞相府走去。 丞相府门口,很不凑巧的,苏碍与那位姨娘柳絮两人撞了正着。本来前院和后院子向来关系不和。所以两拨人看起来有些剑拔弩张。 “少爷,还劳烦你绕开一条路。二奶奶这是要去城古庙参佛,是不能走回头路的。“后院子的一名丫鬟看着苏碍,冷声道。 苏碍一笑,还没有说什么,只听苏碍身后的小厮厉声道:“后院子果真好大的威风啊。少爷在此,居然还容你一个下人多嘴。” 苏碍笑了笑,对着身后那名还想说什么的小厮摆了摆手,这才对着柳絮轻声道:“姨娘果真要去城古庙参佛?” 柳絮一愣,却没有想到苏碍会如此大方的问自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苏碍到底有什么手段在后面。 轻轻的点了点头,柳絮终于还是下定决心道:“是啊,姨娘这是去给你父亲和你祈福。” 苏碍点了点头,轻笑一声道:“那便请姨娘让开一条路吧。” 柳絮一愣,却不知苏碍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听柳絮身边的丫鬟道:“二奶奶是少爷您的姨娘,怎能让二奶奶给一位小辈让路呢?” 苏碍冷笑一声,脸色有些不悦的看着那名丫鬟,对着身后的小厮道:“掌嘴。” 身后的小厮领命,立即上前当着柳絮的面,扇了了丫鬟几巴掌。捂着脸上的红指印,丫鬟再看苏碍的眼神满是怨恨,却终究也不敢造次。 当那名丫鬟被苏碍身边的小厮掌嘴的时候,柳絮的眼睛甚至没有偏离一寸的一直盯着苏碍,似乎是要看穿对方的心思一般。 见那丫鬟已经受到惩罚,苏碍轻声一笑,道:“佛家不是讲究渡人吗?今日便想让姨娘度我一程,让苏碍先过。” 柳絮一愣,随即看着苏碍,眼神中说不出的恼火,却也说不出什么大义凛然的话来,只得冷眼看着苏碍,对着身后的丫鬟,沉声道:“咱们让。” 身后的丫鬟多少有些不知所措,但看到自己主子阴沉的脸色也不好说什么,只得乖乖的跟在主子后面向门里退去。 苏碍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有些好笑,而苏碍身边的那些小厮也是个个得意无比,跟在苏碍身后,趾高气昂的走进了丞相府。 走到柳絮身边之时,苏碍突然转头看着柳絮,轻声笑道:“谢姨娘为苏碍让路。” (今天只有一章,明天因为有事,也只有一章。后天,也就是星期二,我会三张爆发。然后明天便是我在新书榜的最后一周的开始了,各位,咱们能威武如斯,让俺站在新书榜前三的位置下榜吗?最后求收藏,每天二百多点击,我真不信就只有90人才是真正看的,其他人都是路过的。) ------------ 当年年少共几时 028:血腥前奏 苏碍的话倒是没有让小腹微微隆起的柳絮有任何的表示,反倒是柳絮身边的那些丫鬟们一个个横眉怒目的看着苏碍,仿佛是要将他一口吞进肚子里。 苏碍见状也不在意,看着柳絮微微隆起的小腹,苏碍轻声一笑,道:“姨娘还是小心些,切莫在出门的时候受了寒,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看似是一句关心的话,实则暗藏玄机。柳絮闻言一愣,神色有些复杂的望着苏碍,原本白嫩的双手,也因为握拳的力度太重,青筋暴起。 就算是这样,柳絮依然笑眯眯的看着苏碍,轻声道:“碎儿放心,姨娘自己会小心的,这不还有这么些丫鬟在姨娘身边照顾姨娘吗?” 苏碍笑着摇了摇头,却不多说,只是带着身后几名小厮,向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割----------------------------------------------------- 第二天清晨,传旨太监便急匆匆的来到了丞相府,说是勋皇要召见苏碍,希望苏碍准备一下。 苏碍当然知道勋皇召见到底所谓何事,虽然有些不想去,但终究还是没有违抗旨意,轻轻的点了点头。只是在点头的瞬间,轻轻的吐了一口浊气。 晌午过半,苏碍从早朝便已经开始在偏殿坐着,等待勋皇的召见。若是说在丞相府的时候,苏碍还有一丝紧张的话,如今的苏碍便只剩下了淡然。 那种淡然不是置身事外的淡然,而是对一切都已经漠视的淡然。没有愤怒,没有悲怆,眸中只有一抹冰凉。 “传议事处长卿苏碍觐见。” 一个尖细的嗓音从正殿传来,紧接着便有太监走入偏殿,对着苏碍一躬身道:“苏大人,皇上宣您觐见。” 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便跟在那太监身后,向着正殿走去。 与上次无二,朝堂之上还是那般冷清。苏碍突然有些同情勋皇,不知他是不是寂寞的。 “议事处长卿苏碍。”浑厚的男声响彻了整个大殿,只见端坐在龙椅之上的那人淡然的看着苏碍,脸上看不出悲喜。 苏碍闻言,立刻沉声道:“臣在。” 端坐在龙椅上的男人看着苏碍,不知为何轻轻的点了点头,这才道:“将你调查的事情说出来。” 苏碍点了点头,随即沉声道:“前些日子,议事处出现了一封密案,上面有不少朝廷命官贪赃枉法的记录。” 勋皇适时的打断了苏碍,道:“正物现在何处?” 苏碍一愣,却发现勋皇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大声道:“证物此时应该是在御书房的书案上。” 勋皇一愣,却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对着门外大声道:“将证物带上来。” 不多时,便有一小太监捧着一份卷宗从殿外快步走了进来。将证物呈给勋皇,这才战战兢兢的退出了正殿。 随便翻了一页,只听勋皇厉声大喊:“兵部参事胡乙世。”任谁都听得出这句话中包含的怒火 原本站在大殿最角落的一个男人,快步走了出来,直接跪在了大殿中央,大声哭道:“陛下饶命,罪臣也是被财色迷了心窍,还望陛下能够给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吧。” 凄凉的哭喊声似乎并未有传到勋皇的耳朵里,勋皇只是自顾自的念着:“勋历十七年,六月,纵容子侄强抢牛头镇张宝富之女。八月……” 胡乙世是齐肩王派的,而勋皇的话,不仅让胡乙世自己没有了侥幸的心理,也让所有齐肩王派的官员们流出了冷汗。苏子常这是要动手了。 终于将一大串的罪状念完,勋皇并没有经过刑部,而是直接在朝堂之上厉声道:“来人,将此人拖下去凌迟,诛三族,六族世代为奴。” 没有人喊冤,也没有人敢喊冤,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触勋皇的霉头。 大殿中站着的人个个心怀鬼胎,齐肩王派不用说,现在各个如坐针毡。而丞相派的官员们,此时还正在心中称赞小苏大人的手腕通天,这么快便能搬到齐肩王的依仗之一。 中立派的人却是抱着一种看戏的心思,俗话说狗咬狗一嘴毛,他们在等着齐肩王究竟会如何反击。 而此时这大殿之上,最关键的四个人物却是一脸的淡漠。 在胡乙世被拖出去的时候,齐肩王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是淡漠的看着胡乙世被拖走,不曾动摇。 而此时的苏子常却是在闭目养神,仿佛这时候发生地事情均与自己无关。若不是他已经直挺挺的站在那里,怕是所有人都会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勋皇依旧坐在龙椅之上,冷声读着那些官员们的罪状。冷漠的看着站在大殿之上的各位,却没有一丝怜悯。 苏碍站在大殿中央,看着端坐在龙椅上的勋皇,却不曾有一丝动容。不为别的,只为早上离开丞相府之时,苏子常告诉了他一句:“若是在大殿上,心疼了,后悔了,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做。只是将那些被处理的官员,想成狗,想成猪,想成畜牲。只要不把他们当做人,心就不会疼。” 忽然,勋皇提到了一个名字,居然让满堂皆惊,原本只是齐肩王一派如坐针毡,现如今却是大殿之上一片的惶恐。 “吴知墨,勋历十五年抢占河州府民宅一栋,并迫害至他人死亡,勋历十九年……” 站在第一排的一个老人,眼睛死死地盯着苏碍,怨恨之气滔天。这吴知墨,便是丞相一派的元老级人物,却不曾料想会被自己主子的儿子,掀于马下…… (今天只有一章,这是昨天说过的。明天三章,这也是俺昨天说过的。可是收藏怎么就没有过一百捏?俺很费解。各位,咱们能犀利一次,让俺看看你们恐怖如斯的一面吗?) ------------ 当年年少共几时 029:若不是我年少轻狂,何来善良? 虽然是自己这一派的官员,但是苏子常却依旧一脸的无悲无喜。而站在远处的齐肩王却是冷哼一声,以示轻蔑。也不知是对苏碍,还是对苏子常的不屑。 此时的苏碍却早已在心中确定,那封密案便是此时正端坐在龙椅之上的那位大人物放到自己的书案上的。 想的此处,之前的一切疑惑都已经释然。果然,这位大人物还是一心一意的想让自己当一个孤臣。 此时的大殿之上,一片的沉默,连一声咳嗽都没有。就在如此寂静的大殿之上,龙椅上的男人怒目看着底下的各位官员,眼神凌厉无比。 “谁都曾经滥用职权,贪赃枉法,鱼肉乡里,都站出来。自己辞了官,朕赦你们无罪。”勋皇看着底下的一众官员,终于还是沉声说道。 大殿之中的那些官员一愣,谁也没有料想到勋皇居然会玩这么一出。似诈非诈,这才是勋皇这番话的可怕之处。 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只见站在第三排的一位老大人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站了出来,将头上的乌纱放到了地上,跪在一旁。 有了第一个,便有了第二个。陆陆续续的又从一众官员中站出了三四十人,全部跪在大殿中央,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此时的苏碍也是一愣,若是按照名单上的人数,定然不会有这么多人受到牵连。但是勋皇竟然不按常理出牌,玩了一手空手套白狼。见此,苏碍也只得摇头苦笑。 只听这时,一位站在最后一排的官员站了出来,大声对着勋皇喊道:“臣斗胆,请陛下收回承诺,让众位大人戴罪立功,继续为我大齐尽心尽力。” 一番话,引来了无数目光的注视。苏碍眼睛微眯的看着站出来的那位小大人,竟然轻声笑了起来。不为别的,只为这人便是那婉儿的亲生哥哥。兵部尚书刘若海的儿子,刘景。 或许旁人不知,但是苏碍是一定知道,这个看似一脸正义的男人实则一肚子的坏水。偏生此人却很聪明,任谁也没有拿住他的把柄。 勋皇闻言一愣,随即有些微怒的看着地下这位兵部尚书之子刘景,厉声道:“这些朝廷的腐虫留着有什么用?莫不是念他们都曾为国效力,朕岂能容得他们于世?” 刘景摇了摇头,看着勋皇道:“诸位大人这些年来将各自的事情做得风生水起。只为贪一点小钱便革了他们的职,只怕会寒了大人们的心。” 不等勋皇说话,刘景接着道:“退一万步讲,在这大殿之上,有哪位大人敢说自己没有滥用过职权,敢说没有贪墨过银子?陛下要办,那就办了这里所有的人吧。” 刘景的一番话让苏碍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眼睛微瞟向苏子常,只见后者轻轻的点了点头,苏碍这才站了出来,沉声道:“陛下,臣有本要参。” 苏碍的一句话,让勋皇的脸上闪现了一丝诡异的微笑。想要放倒谁,便在这大殿之上参谁一本。这难道是苏家的规矩?一众大臣暗暗打量着苏碍,心中想到。 “准,不知爱卿想参何人?”勋皇沉稳且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殿,愣是在略显空旷的大殿之上传来了几声回音。 听到勋皇的话,苏碍这才站出一步,沉声道:“臣今日便参这刘景刘大人目无君王,以下犯上,陷害朝廷忠良。” 三条罪状一出,顿时让大殿之上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若是放在平时,这三条罪状中的任何一条便都已经足够取人性命了。可是今日,谁也说不准…… 刘景听着苏碍的话,眼皮子不禁一条。没有丝毫的在意,刘景看着苏碍面色阴沉道:“苏大人,莫不要以为你是议事处的人,我兵部便怕了你。苏大人想要报复我刘景,直言便是。莫要用这种拐弯抹角的阴险勾当,坏我刘景清誉。的确,我刘景是以下犯上,但我刘景却没有目无君王。若是直言不讳算是目无君王,那我刘景便真的无话可说了。至于陷害朝廷忠良,哼哼,怕你现在干的便是吧?。” 苏碍一笑,这才道:“这才是刘大人聪明的地方,意图左右陛下的思想,当众顶撞陛下还不算目无君王?以下犯上便先不说。单说你这陷害朝廷忠良,试问经注院的李大人可曾贪墨过谁的银两?京办处任大人可曾贪墨过谁的银两?二位大人两袖清风,十余年连身衣裳都不曾置办过,你这不是陷害朝廷忠良,那是什么?” 刘景一梗,却是真未想到苏碍居然会抓住自己的一次口误不放,想必对方真的是要致自己于死地。想到此处,再看苏碍的眼神便有了一丝狠厉。 “这是臣的口误,臣甘愿领罚。可是苏大人所说的那劳什子以下犯上,目无君王,我刘景不认。”刘景跪在地上,对着勋皇沉声道。 苏碍闻言一笑,也不在意,随即继续道:“难道刘大人想凭一句口误便抹掉自己的罪过?难不成那些坊间百姓诋毁刘大人,刘大人也认为那是口误,放过那些百姓?” 刘景笑了笑,看着苏碍,轻声道:“说不定在下真的会以为那些百姓是口误的。要知道,现在这坊间,骂苏丞相的可比骂我刘景的人多。很有可能那些百姓口误骂了我刘景。” 苏碍一笑,也不再说话。而苏子常却大步迈前,走到大殿中央,对着勋皇一拱手道:“臣以为,陛下可以去刘景大人的府中,看看他这些年贪墨了多少银两。” 刘景一愣,终究对着苏子常大声喝道:“不知道丞相大人此为何意?” 苏子常没有开口,却听苏碍在刘景耳边轻声道:“若不是我年少轻狂,何来善良?” (PS:今天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就先一章。让俺调一下状态。本周三更一定会在周五之前送到。送不到你们就用黑票砸俺,在书评骂俺。俺无怨无悔。) ------------ 当年年少共几时 030:愁 刘景一愣,却没有想到苏碍会跟自己说这番话。沉默了半晌,刘景终于还是咬牙切齿道:“苏家果真家大业大,父子二人联合起来欺负本官,真当我刘家无人了?” 说话间,刘景看向了站在第四排中间的一个男人,却只见那男人轻轻的撇了撇嘴,似乎事情与他无关一般。 这个时候,刘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家族已经将自己抛弃了。想到这般,刘景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眸中闪出一丝冷漠。 苏子常与苏碍都没有说什么,只是想看看这刘景在失去了家族的支持之后,到底有何手段能够翻云覆雨。 “臣唯有一死,方能表明臣对大齐的一片忠心。”低沉的声音从刘景的口中淡然飘出,随即刘景便冲向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根石柱。 一声闷响,大殿之上顿时多了一滩暗红色的血液。朝堂之上,怕是大多数人都没有料想到刘景居然会用这招为自己留下后路。 就在大殿之上大部分人都在倒抽一口凉气的同时,唯有四个人脸上挂起了一丝冷笑。 苏子常看着那缓缓流动的血液,倒是满不在乎。只是微微瞥了一眼有些发愣,随即便恢复正常的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 暗红色的血液还在流动着,大殿之上竟是无一人要求召见太医。勋皇只是,漠然的看着满脸鲜红,显得狰狞无比的刘景,一句话也不曾说出。 --------------------------------------------------------割-------------------------------------------------- “今日在大殿之上,那刘景是不是显得有些太激进了?”苏碍站在苏子常的面前,看着一脸淡然的苏子常,轻声问道。 苏子常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若是要说这刘景傻,只怕他也不傻。若是说他聪明,哼哼,怕是也聪明不到哪去。” 苏碍有些疑惑的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难道他并不是想在这件事情里将自己撇干净?” 苏子常闻言一笑,随即看着苏碍道:“我本以为你已经将大殿之上的事情看得透彻,却终究没有意识到你还是一个孩子。纵然你在那里已经活过数十年,怕是也不懂这大齐国的人心。” 不等苏碍说话,苏子常继续道:“忠烈自尽这种事情,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好的。若是能做好这件事的,不是大忠大善之辈,怕也是大奸大恶之徒。可惜这刘景什么也不是。” 苏碍点了点头,轻声道:“只怕他今日也是临时起意,根本没有想到做这件事的后果是什么。若不是最后陛下传来了太医,只怕他也是我大齐国死在大殿之上的第一人了。” 苏子常点了点头,脸上带有一丝玩味的看着苏碍,轻声问道:“若今日你是刘景,你会怎么办?” 苏碍一愣,随即挠了挠头,道:“辞官回家。” 苏子常哈哈一笑,道:“若是刘景今日与你想法一般,怕是你我二人得多费一些周章才能请下那道旨意。” 见苏碍没有说话的意思,苏子常这才接着道:“你见过那个女孩了?” 苏碍一愣,随即摇头苦笑道:“怕是这大齐国的所有事情都瞒不过你,不过我也没有打算能够瞒住你。” 苏子常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做得不错,若是有可能的话,就将那女孩娶回家。对你以后的仕途绝对会有帮助的。” 苏碍摇了摇头,看着苏子常,轻声道:“我倒是想,可惜人家压根就看不上我。” 苏子常神秘一笑,道:“有些时候为达目的需要不择手段。相信、以你的聪明,不难理解吧?” 苏碍点了点头,随即一脸苦笑的看着苏子常,轻声道:“我只是怕她后面的人直接将我杀了。估计你也知道她后面的人是有多恐怖。” 苏子常摇了摇头,道:“有什么恐怖不恐怖的,既然我敢让你去做,那便肯定有能保你命的法宝。你只需要放心大胆便好。” 苏碍闻言,白了苏子常一眼,随即道:“此刻的你,真的像极了一个用棒棒糖拐带未成年人的猥琐大叔。” 苏子常笑着在苏碍的头上拍了一下,随即笑道:“想不到你还会这般纯洁。” 苏碍一愣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半晌之后,悄然退出了苏子常的书房。 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苏碍的脑子里一直在想着今日上朝之时所发生地事情。 勋皇最后的一道旨意倒是让苏碍有些意外。虽然那道旨意是自己百般想求来的,只不过怕是勋皇给的有些太快了吧。 监审百官,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权利,却仿佛硬生生的在大殿之上那些文武百官的心中狠狠地砸下了一记重锤。 怕是那道旨意上没有‘监审百官’这四个字的话,苏碍的心情一定会好过许多。 轻轻的摇了摇头,从床边的架子上拿下了今日才得到的圣旨,苏碍还是忍不住皱着眉头又看了一遍。 择议事处长卿苏碍为八府监,彻查胡乙世、吴知墨等人贪污一案。在案期间有监审百官之权,可先斩后奏。 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圣旨上的这句话,苏碍的眉宇之间多了一丝怨气。 将圣旨放回原处,苏碍端坐在传遍,双手握拳,看着那金黄色的卷轴,咬牙道:“你既然想让我做一个孤臣,那我便随你所愿好了。若是以后有什么大灾大难,那便都是你的事了。” 随即便愁苦道:“可是这孤臣到底该怎么做?” 夜,微凉。只怕谁也想不到,今日在大殿风光一时的苏碍,居然会在自己的房间,满面愁容。 (这是第一章,第二章没有码出来,不过争取在晚上八点之前将第二章码出来。我也是怕了,23号便要下榜,然后肯定会出现一段时间的推荐真空期。还是希望在看此书的读者收藏一下,怕是下榜之后不好找啊。) ------------ 当年年少共几时 031:哭的放肆 时间转眼便是三个月,三个月之中,苏碍能够放松的时间屈指可数。不是忙于调查那些出现在密案上的名字,便是在应付着那些前来送礼求情的官员。 那些送礼的官员,往往会得到苏碍的礼貌对待。不管别人送的什么,苏碍也只会一股脑的收起来。拿苏子常的话来讲:“都是些百姓的钱,不管是谁吞进肚子里,都是一样的。” 苏碍对此也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用他的实际行动在证明着苏子常的话自己听了,且做了。 已入夏天的京都艳阳高照,有些灼热的阳光刺痛着那些还在城外辛苦劳作的佃户们。在城内一家不起眼的小茶馆里喝了一杯茶,苏碍便急匆匆的向着大理寺走去。 进入大理寺的牢房,哭喊声,求饶声顿时混成了一片。苏碍只是轻轻的皱了皱眉头,便快步向里走去。 “什么人?”重监房外,两个手持长矛的士兵看着眼前的苏碍,齐声喝道。 苏碍一愣,随即从怀中拿出了一块乌黑的令牌递给了其中的一名士兵。 那名士兵仅仅是惊鸿一瞥,着实吓得有些不轻,连忙结巴道:“不……不……不知是大……大人驾到……到,还……还望大……大人恕小人……人无理。” 苏碍笑了笑,随即摆手道:“若是你们尽忠职守也算你们无理的话,那我大齐国便早该灭国了。” 话虽说的大逆不道但却让两名狱卒的心中十分舒坦。也许是因为终于有一个大人物认可了他们的忠诚,也许是苏碍将他们的地位提升到了与大齐国一般的高度。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值得这些身处社会下层的狱卒们高兴地。 恭敬地将苏碍让了进去,那位狱卒露出一丝和善的微笑,看着苏碍,轻声道:“大人请进,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就喊我们二人。” 苏碍点了点头,随即让狱卒将牢房的门打开,闪身进入了牢房。 牢房不大却终究显得有些阴暗。角落的草垛之中,一个穿着囚服,披头散发的男子看了苏碍一眼,未曾说话,便又低下了头。 冲着那人一拱手,苏碍也没有摆出自己钦差的架子,只是走到那人面前,轻声道:“胡大人还是招了吧,若连累了一家妻儿老小,怕是不划算。” 那人没有说话,甚至连动都不曾动一下,只是依旧低着头,仿佛没有听到苏碍说话。 苏碍也不动怒,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微笑。见那人半晌没有动静,苏碍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轻声道:“胡乙世胡大人,若你现在招了,那我便保你一家老小性命,如何?” 听到苏碍的话,胡乙世轻轻的将头抬了起来,轻声笑道:“怕是你苏家手腕通天,也保不住我一家妻儿的性命吧?” 苏碍见胡乙世说话,随即轻声一笑,道:“此言差矣,不是说什么空口白话,若是这大齐国能有什么事能够难得到我和我父亲,那恐怕便是做皇帝了吧。可惜我和我父亲都没那个心思。” 胡乙世一愣,随即冷笑一声,道:“怕是小苏大人又在这儿取这些空口承诺了。若是我胡某相信你,怕是我前脚刚走,我的妻儿老小后脚便陪我过奈何桥了。” 苏碍也不在意,只是轻声的笑着。笑罢,苏碍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扔在了胡乙世的面前,轻声道:“看看吧,想必这是你现在最想知道的。” 胡乙世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拾起了那封信,小心翼翼的将信拆开,看着信上的笔记,胡乙世的眼眶有些湿润。 “苏之白,你果然好手段。”看罢信之后,胡乙世终于对着苏碍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 苏碍笑了笑,仿佛没有听到胡乙世的话,只是轻声道:“不知道胡大人考虑的如何了?若是想招了,那便告诉我吧。” 胡乙世看着苏碍有些得意的神情,冷声道:“休想。莫要以为你抓了我儿子,我便会将我一家老小的命交予你手里。” 苏碍笑了笑,随即看着胡乙世轻声道:“若是坊间的百姓知道了英明一世的胡大人在外也有一个私生子的话,不知道他们会作何感想。” 胡乙世闻言顿时心凉了半截。自己有私生子的这件事,世间知道的绝对不超过五个人。可是这苏碍是怎么知道的?胡乙世在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苏碍仿佛看穿了胡乙世的心思,只是轻声一笑,道:“这天下间便没有不透风的墙。瞒得过一世,只怕你瞒不过一世啊。怎么样胡大人,招了之后,我保你一家老小性命无忧,如何?” 胡乙世没有说话,只是狠狠地看着苏碍,半晌终于服软道:“招,我招。还希望我招了之后,小苏大人能够放我一家老小一条生路。” 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胡乙世轻声道:“若是你早些招也好啊,居然让我将底牌全部亮了出来,当真是有些无趣。” 没有继续理会胡乙世,苏碍只是自顾自的向着门外走去。即将踏出牢门的瞬间,苏碍突然回首一笑,道:“愿胡大人一路平安。” 不多时,胡乙世便听到了自己的身前传来的几声铁锁与木头碰撞的声音,随即清脆了一声机簧响声,漆黑的牢狱再次回归于平静。 胡乙世并没有注意这些小动静的心思,只是一味的低着头,想着自己那一众妻儿,自己的那个小私生子。 他已经穷途末路,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他只能选择相信苏碍,相信那个脸上犹然稚气未脱,却心思缜密,手段狠辣的苏碍。 愿自己的孩子们如同苏丞相家的公子一般。胡乙世在心中默默地想到。不知想到了什么事情,胡乙世竟然满目泪水,抱头痛苦了起来。凄厉的哭声在阴森的监舍中回荡着,没人看,没人听,哭的放肆。 (今天开始日更四千,这是第一章,下一章晚上八点。最后求各位点击,收藏,推荐。俺现在已经在榜下裸奔了。保证一下俺的数据吧。俺在这儿谢谢大家了。) ------------ 当年年少共几时 032:当真是夏听蝉鸣 从大理寺的监牢里出来之后,苏碍的表情便开始有些凝重。他觉得不公平,不仅仅是对那位现在正身在牢狱之中的胡大人,还为他自己。难道自己真的就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一次? 今天他没有去见吴知墨吴大人,一是怕那位老大人吐自己一脸口水,二却是不知如何去面对那位因为自己进入牢狱的花甲老人。 不知为何,大理寺门前的街道上往往比其他地方还要繁华一些。喧闹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的在苏碍的耳边回荡着。因为是在大理寺的旁边,这里的东西也远远比其他地方的东西高出不少的价钱。 苏碍今日出门并没有带随从,只是觉得自己出门,没必要像京都那些纨绔公子一般浩浩荡荡。 独自走在大街上,苏碍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阳光虽然灼热,可是却让人的心中燃起了些许暖意。 回到丞相府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苏子常与苏碍的那位姨娘二人坐在饭桌之前,看着满桌的饭菜,谁也没有动筷子。 看到苏碍回来,柳絮急忙笑声道:“之白回来了?快快快,坐下吃些东西。” 苏碍轻轻的说了声谢谢,便向着门外的泉眼走去。在泉眼中洗手,这已经是苏碍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了。 听到柳絮依旧叫苏碍之白,苏子常的眸中没有任何掩饰的闪出了一丝厌恶。但厌恶归厌恶,苏子常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眉宇间有些恼火罢了。 饭桌之上不谈政事,这是丞相府的规矩。所以在饭桌之上,苏碍只是急急忙忙的吃完了一碗米饭,期间与自己的那位姨娘互相虚伪的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饭桌。 正当苏碍准备离开回到自己房间休息的时候,只听苏子常冷声道:“等一下去我书房。” 苏碍一愣,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他知道,苏子常若是亲自叫他去书房,定然是有什么大事要交代他。 夏天已至,蝉鸣声着实让人心中有些别扭。站在苏子常的书房门口,苏碍终究还是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外默默地等着苏子常的到来。 没过多时,苏子常便来到了书房,不曾对苏碍说一句话,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只是轻轻的推开了书房的门,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苏碍也没有过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苏子常的身后,低着头,像极了那些因为没有背过书,而被先生责罚的学生。 “见过胡乙世了?”刚刚落座,苏子常便看着苏碍,轻声问道。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是,见过了。” 苏子常闻言阴着脸,看着苏碍,轻声道:“顺利?”苏碍点了点头,随即笑道:“还算顺利,比我想的要难一些。” 苏子常沉默了,连带的苏碍也跟着沉默了起来。半晌,苏子常这才轻声道:“若不是你先前抓了他那么多的脉门,怕是你今天无论如何也不会成功的。” 苏碍闻言点了点头,轻声笑道:“是啊,若不是我的底牌够多,怕是那胡大人怎么也不会认罪的。若是这胡大人不认罪,怕是这些受到牵连的人怎么也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苏子常一笑,随即看着苏碍道:“想好该怎么让吴大人开口了吗?” 苏碍一愣,终于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还没有想好,我现在连怎么面对他都不知道。” 苏子常轻声一笑,看着苏碍道:“也对,你是个念旧的人。况且你小时候还经常缠着吴大人,揪吴大人的胡子,今时今日却亲手将那位老大人送进了大狱。这事放在谁身上,怕是谁也不好受。” 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轻声道:“怕是吴大人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弄不好,如今这吴家一家老小都恨不得我死无全尸。” 苏子常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苏碍,半晌,轻声一笑,便不再理会。 苏碍有些发愣的看着苏子常,脑子里却乱七八糟的想着,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一笑泯恩仇?想到这,苏碍也是自嘲一笑,便不再多说什么。 苏子常看着苏碍并没有说话的意思,这才轻声问道:“难道真的不想说些什么吗?这可不是你往日里的作风。” 苏碍一愣,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我往日的作风是什么?” 苏子常只是一笑,也不说话,倒是有些高深莫测的感觉。 此时的二人似乎都没有说话的意思,半晌,终于还是苏碍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对着苏子常一拱手,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走出苏子常的书房,正瞧见几位下人正在奋力的捉着那只在树上叫的最欢的知了。 苏碍走到那些下人的身边,轻声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原本已经快要捉到那只知了的下人被苏碍突然地声音吓了一跳,拿杆的手一抖,即将被捉到的知了便飞到了另外的一棵树上,叫的更加起劲。 见到是苏碍前来,几位下人赶忙行礼道:“是二奶奶嫌院子里的知了叫的让人心烦,扰了二奶奶的午觉,所以命小人前来捉了这些知了。 苏碍一笑,只是轻声说了句你们继续,便转身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似乎那一只知了,还扰不了苏碍的心弦。 房外的知了依旧欢快的叫着,苏碍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窗外,半晌才轻轻吐出一句:“当真是夏听蝉鸣……” 能够懂这句话意思的,怕是只有苏碍自己。 (PS:两章送到,各位没有收藏的朋友,若是觉得这本书还挺好看,还有那么些门道,就请收藏吧。跟我的作品简介写的一样,我不能保证这本书一定会完本,但是只要我写一个字,那我便会对那一个字负责。或许因为你的一个收藏,这本书就能完本。不信你试试。) ------------ 当年年少共几时 033:风云 虽然距离那些高官落马已经有段时间了,但是街头巷尾的议论声依旧不曾间断。那些私底下的议论中,说的最多的名字便是苏碍。 在如今大齐国百姓的眼中,苏碍怕是已经成为继苏子常之后,那位陛下新训的一条幼犬。虽然年纪尚小,但却呲牙咧嘴,好不渗人。 苏碍坐在叶香楼中,喝着茶,吃着桂花糕,听着身边的那些故作神秘的食客将自己化身为妖魔鬼怪,好不快活。小苏大人似乎根本就没有将百姓的那些议论放在心上,反倒是像在当笑话听一般。 吃了一半,一个黑衣人骤然出现在了叶香楼中。那些原本还细细低语的食客们见到黑衣人的身影,顿时静了下来,一双双眼睛盯着那黑衣人,满是警惕。 搜寻了半天,黑衣人终究还是看到了一脸淡然正在默默地吃着自己面前摆放的桂花糕的苏碍。急忙走到苏碍面前,躬身行礼。 苏碍连看都没有看那黑衣人一眼,只是依旧吃着自己的桂花糕,仿佛身边根本没有一个人一般。 见苏碍没有发话,那黑衣人也不敢造次,只得依旧躬身,不曾看苏碍一眼。一个人躬着,一个人吃着,诡异的画面终于还是让那些食客们浮想连天。 “有什么事?”吃饱喝足,苏碍从桌上拿起了一块手帕,轻轻的擦拭着自己手,随即看着那黑衣人,轻声问道。 黑衣人一愣,终于还是看了看周围觉得有些不放心,凑到了苏碍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只见那黑衣人还没有说完,苏碍的眉头便已经皱了起来。眉宇之间的褶皱,让人荒谬的想起了包子。 啪!清脆的一声响之后,只见那黑衣人的脸上多出了一个鲜红的五指印。而苏碍却依旧怒目看着他,只是右手有些泛红。 “你再说一遍。”苏碍恶狠狠地看着那黑衣人,似乎想将对方吞进肚子一般。黑衣人没有说话,如同刚才那般躬身站在苏碍身前,一动不动。 终于在几个瞬息之后,苏碍还是将怒火压在了心头,看着那黑衣人冷声道:“既然人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死的,那我便交给你一个任务。去告诉齐肩王,莫要耍什么小动作,当心夜路走多了有鬼。” 黑衣人没有犹豫,经直接走出了叶香楼,头也不回,像是英雄就义那般。 此时的叶香楼一片的寂静。没有人再敢继续谈论那些朝廷上的秘闻。谁也不曾想到,这坐在自己身边吃了半晌东西的少年,居然会是朝廷的某位权臣。 若是说没有人猜出苏碍的身份,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就算有人才出来,也是不会点破多的。苏碍刚才的表现已经活生生的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暴戾,张狂,飞扬跋扈。 没有理会那一众沉默着的时刻,苏碍皱着眉头快步走出了叶香楼。 夏日的阳光有些刺眼,原本喜欢晒太阳,喜欢慵懒的苏碍,终于也是忍不住要讨厌一次那炙热的太阳。 丞相府,苏碍站在苏子常的身边,皱着眉头道:“齐肩王那边已经动手了。胡乙世大人上吊自缢?怕是被人先杀死的吧?” 苏子常没有说话,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 苏碍见苏子常并没有发表意见的意思,只得继续道:“为何胡大人自缢之时牢房里没有狱卒。我可是曾经见过那两个看守胡大人的狱卒,都是能够尽忠职守的人。” 苏子常依旧没有说话的意思,还是点了点头,示意苏碍继续。 苏碍看了看苏子常,说道:“难道你就不能发表一下你的看法吗?” 苏子常笑了笑,道:“你分析的都不错,但也都错了。凭齐肩王的手段,他会用这种破绽百出,很容易让人抓到把柄的计划吗?” 苏碍一愣,随即看着苏子常轻声道:“你是不是太高看他了?” 苏子常摇了摇头,道:“莫要被齐肩王整日的沉默不语所欺骗,比起勋皇,他更加有手段。毕竟我和他已经斗了这么些年了,对他还是颇为了解的。” 苏碍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看着苏子常轻声道:“若是他,他会怎么做?” 苏子常一笑,道:“若是他,只怕他会先制造一个劫狱的假象,然后趁混乱杀死那两名狱卒以及胡乙世。若是这般做了,他在大殿之上也有说辞。” 苏碍一愣,随即摇头道:“只怕这种方法更是漏洞百出。且不说他如何制造劫狱的假象,就算劫狱,真的就会杀掉胡大人吗?胡大人可是在大理寺的重监房里面。” 苏子常有些玩味的看着苏碍,终于还是轻声道:“只怕你还是年纪太轻,还是不懂得那些人情世故。这个看似漏洞百出的计划,其实才是真正可行的。毕竟他是陛下的亲弟弟,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谁能拿他如何?” 听到苏子常的话,苏碍顿时恍然大悟。对着苏子常躬身行礼之后,便出了丞相府,不知去处。 齐肩王府外,那个被苏碍打了一巴掌的黑衣人皱着没有站在台阶上,表情全是不解。 苏碍交代给他的任务他已经完成了。可是齐肩王的那句话却让他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原本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进入齐肩王府的他,此时却安安稳稳的站在齐肩王府外,任谁也猜不出其中的意思。 齐肩王说:“回去告诉苏碍,老夫这辈子最不怕的便是什么牛.鬼.蛇.神。而且本王也不习惯走夜路。” 黑衣人此时还在思考着是不是将这句话转达给苏碍,却不知道苏碍此时已经寻到了答案,正在着手下一步的计划。 一时间,京都风云突变,小苏大人即将何去何从?请看下卷《奸臣路》 (PS:下一章依旧是八点。这一卷写完了,小苏大人的第一次成长也便到此结束。下一卷的故事将讲述小苏大人如何面对那些官场上的阴谋。嘻嘻,最后死不要脸的求一下红票,收藏,打赏。俺会更加努力的。) ------------ 当年年少共几时 嗯……给你们个机会 今天六月九号,今天晚上十二点开始,去704942286这个腾讯OICQ的空间留言,祝福她生日快乐。 多少条留言,我多更多少字。保底字数4000.也就说你们发1000条 “生日快乐”,俺就更5000,就是这样。12号兑现。 ------------ 奸臣路 ------------ 奸臣路 034:愿 夏日里异常炎热,异常的干燥。却不知怎的今年终于迎来了一阵子滂沱的大雨。 望着窗外密雨成线,苏碍的眉头开始不自觉的皱了皱。难道要发生什么大事?苏碍皱了皱眉头之后,随即摇头自嘲的笑了起来。 或许之前宫中大些大人物争斗的时候那些百姓并不关心,亦或者这次苏碍闹出的动静着实有些太大。京都的百姓们,不管老少,都是对那件事议论纷纷。 或许苏碍会被那些百姓骂成不知廉耻的狗腿子,但是也不妨碍一些百姓从心中对苏碍的支持。 并不是每个官员都有魄力将那么多的贪官掀于马下,起码齐肩王没有做到,苏子常苏丞相也没有做到。 所以当苏碍这个名字横空出世的时候,无数双眼睛便定在了他的身上。看着他能否继承苏丞相的衣钵,或者是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旁人的意思苏碍定然是不予理会,他只是想按照自己的活法,好好的活一次罢了。若不是身处在丞相家,苏碍或许还真的想去过那平平淡淡,闲云野鹤的日子。 大齐国正少寺,这里的庙会是一年一届,因为此,大齐国的百姓们也习惯了将一年一度的庙会当做是大齐国的新年。 说来也可笑,大齐国的新年居然是在每年的六月,这确实让人有些难以琢磨。 新年前的一天,那位婉儿大小姐居然不顾一切的冲进了丞相府,要与苏碍一起共度这新春佳节。苏子常沉默,柳絮微笑,却只剩下苏碍一人摇头不已。 新年的庙会说来就来,竟让小苏大人有些不知所措。若不是早晨的时间苏子常对着苏碍说了一番话,怕是苏碍此时早已逃离丞相府,不知躲到何处了吧。 庙会期间,京都的大街小巷都是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大街小巷人来人往,就连往日无人涉足的丞相府门前,也是熙熙攘攘的人潮涌动。 被婉儿挽着手臂,苏碍的脸上着实有些红润。心里默念了几遍前世学来的清心咒,苏碍脸上的红霞终于还是退去了一些。 “之白哥哥,你看那是什么?”挽着苏碍手臂的婉儿指着不远处的古塔上的一口大钟,对着苏碍轻声问道。 苏碍挠了挠头,终究还是回答道:“那叫回头钟,传说是这座寺院里出了一个叛徒,那方丈便造了一口大钟置于塔中,每日亲自敲九九八十一响,后来感化那人,故而得了回头钟的名声。” 婉儿闻言轻轻的吐了吐舌头,一脸的可爱。可是在苏碍眼里,这俏丽脸颊上的可爱,只能变成他心底的无奈。 萝莉有三好,柔体清音易推倒(容俺猥琐一下,只是真的有些没感觉所以才这么写的,勿怪,勿怪。)这句话是苏碍在前世便已经懂得的道理。只不过眼前的萝莉,实在是不符合苏碍的心思。 “之白哥哥,那又是什么?” “之白哥哥,你看你看你看,那些人在哪干什么呢?” “之白哥哥……” …… 突然间,苏碍有些后悔来这什么劳什子的庙会。只听身边这叽叽喳喳的婉儿,苏碍便有了后悔的念头。苏碍不怕麻烦,不代表苏碍不怕麻烦缠身。如此一个黏人的小姑娘,只怕是让苏碍更是没有勇气拒绝。 “之白哥哥,咱们一起进庙里许个愿吧?”婉儿嘟着小嘴,看着苏碍,轻声问道。 苏碍一愣,终于还是傻乎乎的点了点头,道:“好。” 一个字,却足以让婉儿欢呼雀跃好一阵。急急忙忙的牵着苏碍的手走进寺庙,小丫头的脸上再无稚嫩,而是一眸的清明。 人多,所以必须得等。在等待排队的时间里,苏碍正好能够趁着买香的时机脱离那小丫头一会儿。若不是怕小丫头发生什么危险,只怕苏碍此时已经溜之大吉了。 正午时分,那些原本来进香的香客已经散去了大半,但是就算散去了大半,可是这寺庙里依然是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终于在过了半个时辰之后,轮到了苏碍他们。两人跪在蒲团之上,双手合十,着实有那么点金童玉女的意思。 二人刚刚跪下,只听苏碍口中默默的念着什么。婉儿一时没有听清,脱口道:“什么?” 苏碍没有理会婉儿,只是依旧默念着自己的东西。这一幕,着实引起了身旁一众香客的注意,纷纷侧耳倾听这个少年到底在念些什么。 念道一半的时候,不远处一位正在敲击木鱼的僧人也诧异的看了苏碍一眼,随即慌忙将木鱼放下,向着后禅房跑去。 不多时,几位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僧人走了出来,站在距离苏碍不远处的地方细细的倾听者,不时还轻轻的点点头,似乎在欣赏着什么一般。 终于默念完毕,正当那些僧人准备走到苏碍身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苏碍双手合十,眼睛微闭,十分虔诚的对着佛像磕了一个响头。 为首的那名僧人见到苏碍如此虔诚的表现,脸上居然多出了一丝鄙夷,随即冷声道:“施主既然念的是《大还愿咒》为何还要那般市侩?” 苏碍一愣,随即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身旁,在确定那位僧人是在对自己说话之后,苏碍竟然轻声笑了起来,道:“《大还愿咒》又能如何?莫不是天下苍生,不许还愿之后,再行市侩?” 僧人一愣,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苏碍,似乎等待着什么。 他确实是在等待,凭借着他对佛法参悟的这么些年的时间,念毕《大还愿咒》之后,还愿者定然会高呼自己还得是什么愿。他在等,等待苏碍那一声大喊。 没有过多理会身边人那异样的眼光,苏碍径直大声喊道:“愿苍生太平,善哉……” 声音响彻大殿,竟然让原本略显喧闹的大殿之上顿时落针可闻。那位高僧也是一脸的惊诧,似乎怎么都没有想到,苏碍居然会还的是这般‘伟大’的愿望。 (没灵感,然后上了个厕所,抽了根烟,突然觉得自己需要写一下小苏大人与这些僧人之间的关系。莫要小看这些僧人,这可是一群牛X到极点的神人哦。说了这么多,俺只是想说,今天只有一章。。。) ------------ 奸臣路 035:疯狗 或许苏碍从来便没有在乎过那些所谓的异样眼光。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着,活着。 所以当他许下那伟大的愿望之后,在众人惊诧的窥视之下,依旧是昂首挺胸的带着婉儿走出了那寂静一片的大殿。 寺庙之外的街道上依旧繁华。苏碍看了看身边如同小鸟依人一般的婉儿,轻声问道:“饿吗?要不要找家店吃些东西?” 苏碍轻柔的一句话,足以让婉儿这个花痴有种眩晕的感觉。并不是苏碍长的帅气的缘故,其中的奥秘,怕是苏碍自己也不见得能懂。 奋力的点了点头,婉儿终于还是指向了身边不远处的一家饭庄。 “松枝阁?”苏碍有些疑惑的看了这饭庄一眼,只见招牌上的字苍劲有力,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没有过多的踌躇,苏碍便带着婉儿走进了这所谓的‘松枝阁’。店里的人并不是很多,只是一个个身着华贵,竟是将苏碍与婉儿这两个身家显赫的年轻人都比了下去。 原本见有客人来,小二还是满脸堆笑。可是看到苏碍与婉儿的衣着之后,小二的脸立刻拉了下来,爱理不理的问道:“不知两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苏碍没有在意,轻声道:“有什么拿手菜,给我们上一份。” 小二闻言,鄙夷的看了苏碍一眼,道:“拿手菜?不是小人以貌取人,只是您这身打扮,怕是吃不起我们店里的拿手菜。” 苏碍没有说话,婉儿已经气鼓鼓的怒声道:“你知道我们……”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不远处的一个淡然的声音打断:“这位小姐点的什么东西都算在我的头上,你们下去准备吧。” 小二一愣,随即看到那说话的人时,顿时谄媚道:“公子放心,只要您一声吩咐,小的这就去办去。” 见此状,苏碍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想要说些什么的意思。毕竟,京都这么大,说不定某个要饭的向上查三辈都能与某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攀上亲戚。在这个地方,谁能吓唬谁? “不知小姐可否与在下一起吃一顿便饭?”说话间,一名白衣少年,翩翩而来。手中的纸扇微微扇动,甚是潇洒。 婉儿没有说话,只是警惕的看着那白衣少年,时不时的还望向苏碍,似乎是在寻求保护一般。 此时这白衣少年似乎刚刚才发现苏碍的存在,对着苏碍一拱手道:“在下江南宋玉,家父是江南盐商,还未请教?” 苏碍笑了笑,回礼道:“在下苏潜,只是一介书生。” 苏碍并没有亮明自己的身份,一是怕自己亮明身份之后会被人落下以权欺人的口实,二是苏碍却是想看看眼前这位白衣少年到底想要唱哪出。 听到苏碍的话,白衣少年似乎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对着不远处的人道:“赏给这位苏公子一百两银子,请他去别家吃。” 苏碍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是轻轻一笑,接过了旁人递来的银子,便拉着婉儿向着门外走去。 没有走出三步,只听后面阴森的声音传来:“在下似乎只是想让苏公子出去,并没有让这位姑娘与苏公子一起出去的意思。” 苏碍笑了笑,随即看了看满脸愤怒的婉儿,轻轻的摇了摇头,笑道:“你想和我一起出去吗?” 婉儿闻言奋力的点了点头,表情是那么的迫切。 苏碍见状,对着宋玉轻声一笑道:“她似乎不想一个人留在这儿,那我们还是告辞了。”说着,将手中的一百两银子随手一扔,散落一地。 白衣男子有些意外的看着苏碍,随即对着身后的家丁们阴险吩咐道:“将这位苏公子给我请出去。”咬牙切齿,恨其不死。 见几个大汉向着自己二人走来,婉儿不禁的有些害怕,轻轻的拽着苏碍的袖口,婉儿的身体还是在不争气的颤抖着。 苏碍见状,轻轻的拍了拍婉儿的脑袋,随即对着身后一摆手,只见几名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了那白衣公子宋玉的面前。 其中一人看着宋玉,厉声道:“大胆,意图谋害朝廷命官,给我拿下。” 宋玉在见到那几个黑衣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在听到那黑衣人说的话之后,宋玉的心更是凉了半截。 没有费什么功夫,那白衣公子宋玉便被几名黑衣人给擒下。而那些家丁看到自己主子被擒,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满脸不甘的宋玉,苏碍轻声的笑了起来,随即凑到了宋玉的耳边轻声道:“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在这儿贵人多如牛毛的京都展示你暴发户的魅力。;或许这手在江南能够一招鲜,但是你这一招鲜却是吃不遍天下的。” 宋玉阴沉着脸,看着苏碍,厉声道:“指条明道,让我死也能死的明白些。” 苏碍笑了笑,指了指自己,轻声道:“我叫苏碍,家父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在大齐国混了一个丞相罢了。” 听到苏碍的话,宋玉的眼皮不禁一跳。虽然苏碍这话说的让人万分的讨厌,但是宋玉还没有傻到会和‘大齐国丞相’这五个字对着干。 看着苏碍,宋玉终于还是低头道:“有眼无珠,放条活路如何?”说话间的阴沉,令谁都听得万分真切。 苏碍闻言却轻声一笑,看着宋玉,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若是放在平常,我定然会放你一条活路。但是今日不能,只怪我今日心情不好。还是让你受委屈了。” 对着那几名黑衣人挥了挥手,那几人立刻会意,将那位宋玉宋公子带走。只怕这次被带走之后,那位宋公子等待的便是大理寺的审判吧。 正当那些黑衣人即将走出松枝阁的时候,苏碍突然叫住了那领头的黑衣人,在其耳边轻声道:“去查一查,这位宋公子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另外,这家店,我很不喜欢。” 说话风清云淡,说完便拉着站在一旁的婉儿走出了松枝阁的大门。 今日的苏碍不同于往日。似疯狗,想咬人一般。 (状态不对,心情不好,今日还是一更,想骂就骂吧。我就是心情不好。回头会开本都市,调整一下心情,当然,这本书也不会落下,早说过,这本书只会断更,不会太监。) ------------ 奸臣路 036:知道不知道 议事处那些身着黑衣的人并没有让苏碍失望。当天夜里,那松枝阁便燃起了一场大火。没有伤到人,但是这松枝阁却在大火之中付之一炬。 松枝阁前台的老板见到自家的生意被一把大火烧成的焦炭,定然是有些不愿意。告到大理寺之后才发现,原来真的是官官相护。 松枝阁的老板是江南人,早年间贩私盐发了家,又与盐政司的官员来往密切,索性便收了手,来到京都开了这松枝阁。 原本这松枝阁的老板,如意算盘打的很漂亮。想着能够凭借那些达官贵人的虚荣心,将他们请进松枝阁,故而能够与那些达官贵人拉近关系。 如意算盘拨的响,但是这世事毕竟还是有些无常。原本以为可以凭借松枝阁而在京都宏图大展,却不曾料想,京都的达官贵人根本不拿这松枝阁当成一回事。 平日里能够来松枝阁的,除了一些富得流油的乡间暴发户,只怕也就知道在京都混的不是十分如意,只能通过花钱来买来别人尊重的人。 或许在那一把火之前,就已经习惯了凭借松枝阁赚些常人赚不到的钱财。只是不曾想到,一把火来的如此之快。 告到了大理寺,大理寺却反常的选择了沉默。那位早年在江南贩过私盐的老板终于还是嗅到了一些什么,提着贵重的东西,满京都寻找能够为他解决问题的人。 那些原先经常在松枝阁蹭吃蹭喝,大肆宣扬自己在京都如何手腕通天的纨绔们,听到是松枝阁的老板找上自己,各个多的远远地,着实让那松枝阁的老板暗地里骂娘。 “王爷,您可得为小民做主啊……”那松枝阁的老板跪在齐肩王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 齐肩王轻轻的端起茶碗,看了看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轻声道:“王四儿,你跟我也有三十年了吧?怎么连个小孩子都斗不过?” 被唤作王四儿的松枝阁老板不但没有丝毫的不愿意,反而脸上隐隐的有些欣喜。随即苦着脸道:“小人无能,小人已经告到大理寺了,可是大理寺就是不接小人的案子。” 轻轻的放下茶碗,看了看王四儿,齐肩王突然轻声笑了起来,道:“其实也不是大理寺不接案子,只怕是有人打过招呼,让大理寺的那些粉头油面的蛀虫们不敢接罢了。” 没有理会王四儿惊诧的表情,齐肩王阴声笑道:“苏子常啊苏子常,妄你一世英名,却不曾想毁在你儿子手里吧?” 此时的苏碍正站在苏子常的面前,轻轻垂首,似乎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儿,正在等待着大人的训斥一般。 苏子常看着苏碍的模样,轻声一笑道:“其实这件事也与你没有多大的干系。只是这齐肩王自作聪明,将大理寺给压了下来,然后准备栽赃给我。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改不掉他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啊。” 苏碍闻言一愣,随即尴尬的挠了挠头,笑道:“甭管是黑猫白猫,能够抓到耗子的就是好猫。” 苏子常笑了笑,随即看着苏碍道:“想你平时也不是那种容易冲动的人,这次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怨气?” 苏碍摇了摇头,微微的眯着眼睛,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苏子常见苏碍没有说话的意思,随即轻声笑道:“莫不是对婉儿那个小丫头动心了?若是动心,还是早些下手为好。” 苏碍笑了笑,饶有兴趣的看着苏子常,轻声道:“这便是张爱玲阿姨说的‘出名要趁早’?” 苏子常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放.荡不羁,义薄云天。 隔一天之后,一份粗算一下差不多有二十张纸的文案放在了苏碍的桌子上。不是旁的东西,正是苏碍之前让议事处的人查的关于那江南宋家的资料。 从明面上看,这个家族似乎一直奉公守法,从来没有做过违背大齐律的事情。 这种东西若是偏偏三岁的孩子或许还可以,但是若要向瞒过苏碍,只怕还是差些火候。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这个道理苏碍还是懂的。若是说这江南宋家没有做过什么阴晦的勾当,打死苏碍也不会相信。 细细的看着手中的那份文案,苏碍的嘴角渐渐的扬了起来。原本并不是很阳光的苏碍,在扬起嘴角的时候,更是显得有些邪异。 轻轻的敲了敲桌子,立刻便有一名黑衣人推门而入。苏碍不曾看那黑衣人一眼,只是将手中的那份文案轻轻的递了过去,随即低头说道:“上面有些地方已经圈起来了,圈起来的东西,你留意查一下。其他的应该没有什么问退。” 那黑衣人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便走出了苏碍所在的房间。 突然,苏碍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一般,竟然开始大笑起来,笑的张牙舞爪,肆无忌惮。 西贵坊,依旧是那家糕点铺,而今日苏碍来此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吃糕点。 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颔首低眉的老者,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这个月的入账还是不错的吧?” 老者一愣,随即恭敬道:“这个月的账目与往月没有什么区别,咱们现在不做寻常百姓的生意,只接朝中那些官员的订购。” 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环顾了一下四周,低头略微沉默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道:“咱们的地方始终有些小了,如今已经不利于咱们的发展,新的店面我已经选好了,回头等房子盖起来,你便带着人去那边。” 老人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不曾发出一句疑问。 苏碍饶有兴趣的看着老人,半晌,才轻声问道:“为何不问我新的地址是在什么地方?” 老人一愣,随即一脸严谨的回答道:“老奴所学的东西都告诉老奴。主人先让自己知道的事情,那么自己必须知道。主人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情,就算是知道,也要假装不知道。” 苏碍点了点头,随即看着老人,轻声道:“那你此时,到底是知道呢?还是不知道呢?” ------------ 奸臣路 037:制琴 老者闻言轻声一笑,道:“这可就得看东家想不想让老奴知道了。若是想,那老奴便知道,若是不想,那老奴便什么也不知道。” 苏碍闻言一愣,随即还是轻声笑了起来,半晌,才对着老者玩笑道:“果然是只老狐狸啊。”老者没有回话,只是站在苏碍身边,微微颔首,标准的奴才姿势。 见老者没有说话的意思,苏碍轻声道:“还要麻烦你一些事情,帮我找一些能够做筝,二胡的匠人来。有些东西向拜托他们。” 老者一愣,随即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什么东西?能劳东家如此费心?” 苏碍轻声一笑,随即轻轻的摆了摆手,道:“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东西,只是一些自己玩儿的小玩意儿罢了。” 见状,老者也便不再说话。正当老者准备出门帮苏碍寻找那些可以做筝,做二胡的工匠的时候,苏碍突然叫住了老者。 “过些日子,跟我一起回府上做个管家把。在这里帮我打理这些小东西,怕也是委屈您老人家了。”苏碍看着那已经有些颓态的背影,轻声道。 老者闻言身形一顿,随即背对着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老奴这一辈子闲云野鹤惯了,旁事一般不会沾身。也就是东家能够如此纵容我,若是换了别人,早将老奴打出去了。” 听到老者的话,苏碍苦涩的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心中感慨万千。 不多时,老者便寻来了四位工匠。一个个长的五大三粗,让人很难与做乐器这种细活放在一起。 看着他们,苏碍突然轻声问道:“都会做琴?” 四位工匠闻言一愣,其中一个大嗓门立即喊道:“若不是会做琴,怎能被请到你这里来?” 苏碍笑了笑,随即拍了拍手,道:“既然会做琴,那我便托你们一件事。帮我做一把琴,工钱一百两银子……一个人一百两银子。” 苏碍的话着实让那些工匠们有些发愣。谁也没有料想到,眼前这个不过十几岁的小男孩,居然会如此阔绰的甩出四百两,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些工匠们并没有想过苏碍会骗他们。不是他们对苏碍有多么的信任,只是看了如今身处的房子,他们便觉得,眼前这个孩童定然不是拿自己当猴耍的。 没有理会那些工匠,苏碍只是满脸淡然的看着他们,轻声道:“琴不会是你们现如今接触过的琴,所以,有没有人要回去的?” 苏碍的话着实让那些工匠吓了一跳,恢复过来之后,只见那些工匠一个个均在摇头,想必谁也不肯放过这眼看就能到手的一百两银子。 见没有人想要离开,苏碍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既然都愿意帮我做下去,那就希望各位能够做好。明日清晨,希望还是在这个院子里,能够看到各位的身影。” 说着,苏碍对着身后的老者,轻轻的点了点头,老者立刻会意道:“请各位先到我们的账房取五十两的定钱。拿了定钱之后,便不可以反悔了。” 几名工匠闻言均是点头,除了那个有些没有脑子的大嗓门之外,其他三人均是若有所思。十几岁的孩子,竟然出手阔绰到用五十两银子做定钱。怕是整个大齐国也找不出第二个这般的孩子了。 “既然这样,那便请各位先回,明日清晨还望各位准时来这里。”说话间,苏碍便向着外面走去。 走了两步,苏碍突然回头对着老者道:“帮我寻一些材料过来,一大块云杉木,一大块枫木,再加一段长度要足够的乌木。另外再就是,要一只羊,和一束马尾。这些东西明日清晨我要见到。” 老者愣了愣,终于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道:“这些东西都不算难找,东家放心,明日清晨之前老奴一定送到您的眼前。” 苏碍笑着摆了摆手,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施施然的走出门,嘴角似乎扬起了一丝微笑。 夜,静谧,仅有点点星光点缀于天空。 苏子常看了看正在后院长廊喝茶看月亮的苏碍,轻声问道:“今天要那些东西干什么?想做小提琴?” 苏碍一愣,随即看着苏子常轻轻的点了点头,笑道:“是啊,是想做一把小提琴玩一玩。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这哪里有什么可笑不可笑的?每逢佳节倍思亲,做把琴怀念一下当年,有什么不好的?” 苏碍一愣,随即看着苏子常玩味道:“这么说,你也曾经想过做些什么东西,试图让这个世界有那里的影子?” 苏子常轻轻的点了点头,对着苏碍轻声道:“做了,且让世人接受了。那桂花糕不就是吗?” 说着,苏子常看着苏碍,轻声道:“风雨欲来,你却依旧是这般的闲情逸致。呵呵,难道你就没有睡不安稳过?” 苏碍愣了愣神,终于还是茫然的摇了摇头,道:“好像我真的没有睡不安稳过。” 苏子常闻言笑了一声,随即低声说了句什么。苏碍没有听清,也不想去听。如今他内心之中最真实的想法怕就是想要制一把琴吧。 (这一章写的不容易,制琴的材料全部是费了好大的劲找来的。应该没有什么错误了。下一章便是制琴的工艺了。也是一个有难度的活。在此感谢《武傲天下》读者群上的Fallenangal感谢他为我提供了这么多的资料。感谢《超级高手》的作者承诺,他凭一份琴弓的制作工艺,愣是黑去了俺666纵横币,真是人渣啊!) ------------ 奸臣路 038:再无题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了枝繁叶茂的大树,隐隐约约洒进了西贵坊的某处院子。 “东家,您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都在后园子堆着呢。”老者站在苏碍身边,轻声道。 端起身边的茶碗,轻轻的抿了一口,苏碍这才轻声问道:“那些工匠来了没有?” 老者闻言点了点头,道:“都来了,一个个都是五更天来的,都是害怕耽误了东家的事。” 苏碍一笑,不再说什么,缓缓地站起身,在伸了一个懒腰之后,终于还是向着门外走去。 “东家……”几名工匠看到苏碍的到来,似乎是经过排演一般的齐声道。 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几名工匠,轻声道:“今日让你们做的琴,怕是你们之前没有接触过的玩意儿。所以只能找来你们四个协作完成。” 停顿了一下,苏碍接着道:“这里有两个房间,请做二胡的师傅,和做筝的师傅们分别去两个房间里做工,期间不能说一句话,可好?” 四位工匠愣了一下,终于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这并不算是什么过分的要求,若是东家需要保密某些技术的话,一般都会这么做。更有干脆的,可能会直接杀人灭口。 没有过多的犹豫,这些工匠们一个个都走进了房间。而此时的苏碍却站在院子之中,隐隐的有些笑意。 看了一会儿,苏碍终于对着身边的老者道:“找些人,将这些木头送到做筝的那里,顺便把这张纸给他们,要他们照着做便可。” 老者点了点头,对着不远处一招手,几名小厮立刻手脚麻利的进了院子,将那些大块大块的木头搬进了做筝的工匠所在的房间。 拿了一束马尾,苏碍若有所思的看了半晌,终于对着身边的一个小厮招手道:“去吧这个东西送进做胡的师傅那里,让他做一根琴弓。” 小厮点头称是,接过马尾,飞快的跑向了属于做胡的匠人那里。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从窗户上看到那些匠人已经开始各自忙碌,苏碍只是轻轻一笑,对着身后的老者,轻声问道:“昨日让你准备的那只羊呢?” 老者笑了笑,道:“那玩意的味道不好问,只能将它关在马厩里了。老奴这就去给您牵过来。” 苏碍一摆手,道:“不用,我自己去看吧。拿上一把刀,我需要些东西。” 老者愣了愣,随即还是点了点头道:“东家稍等,老奴这便去给您寻刀。” 不多时,一把华丽丽的刀便展现在了苏碍面前,苏碍拿着刀,苦笑一声,道:“这刀怕是能放进紫禁城当玩物了吧?” 老者一愣,随即摇头道:“这刀还不算最好的,最好的刀上面镶有南疆出产的玉。那种玉温和,没有戾气,只是太少见,所以便很少用在刀上罢了。” 苏碍一愣,轻声问道:“玉石镶嵌在刀上,那还能用吗?” 老者微微一笑,轻声回答道:“这怕就是东家不懂了。前线的战士们,都信这个。一个人杀红了眼,敌我不分,就得拿玉温养。” 苏碍一愣,却没有说出话来,只是掂量着手中的刀,暗自思忖着什么。 来到马厩,老远便听到一只羊‘咩咩’的叫声。老者赶忙上前几步,将马厩打开,从里面牵出了一只差不多有五十斤的羊。 羊不大,但是苏碍却甚是欢喜。前生生活在都市,这辈子有生于权贵之家,真的是很难见到这些乡下才会有的畜牲。 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道:“小羊啊,真实对不起,为了我的琴。我只有杀了你了。勿怪,勿怪。” 一旁的老者对于苏碍神神叨叨的话语,似乎见怪不怪,只是一味的笑着。或许在他看来,这般的神神叨叨,才是十几岁孩子的天性。 没有过多的犹豫,苏碍径直一刀划向了那只羊的脖子。顿时血流如注,着实将苏碍惊出了一身冷汗。 看着那只羊已经倒地不起,鲜红的血液还在一个劲的向外流淌。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画面,并且还是自己第一次动手的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跑到一旁吐了起来。 “将,将羊肠拿出来,趁热,快。”苏碍一边吐,一边还不忘交代老者将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做到。 老者微微一笑,没有丝毫的犹豫便蹲下身来,拿起苏碍遗落在一旁的到,在羊的腹部轻轻一划,一条白色柔软的条状物便从羊的腹部滑了出来。 将那只羊的整条肠子取出,老者对着苏碍轻声一笑,道:“已经拿出来了。” 苏碍愣了愣,接过一旁小厮递过来的茶水,漱了漱口,轻声道:“将上面的油脂剃干净,然后在放在清水里洗一洗。” 老者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羊肠交给了身边的小厮,在小厮耳边轻语了几句,小厮立刻飞快的向着厨房的方向跑去。 见小厮离开,老者这才看着苏碍,轻声道:“东家刚才怕了?” 苏碍闻言苦笑一声,道:“就知道瞒不过你这个老狐狸。第一次杀活物,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啊。” 老者笑了笑,道:“以后见多了便习惯了。这些东西,本来便是习惯成自然。若是那天东家能将杀人流血当成是一件很自然地事,那老奴便可以去丞相府做一个安逸管家了。” 苏碍笑着摇了摇头,道:“怕是你永远都不会有这种机会了。我从小便晕血。要不是如此,我早就会杀只鸡练练手了。” 老者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这世间,莫要怕。怕了就是死……” (当你们看到这一章的时候,俺估计已经坐在前往湖北的车上了。表姐五一结婚,真的是不得不回去。五一应该是两章吧?这个…..俺不知道,俺只能说努力地写出来。最后求一下收藏,俺知道,有人在看书,却没有收藏,是谁俺就不点名了。) ------------ 奸臣路 039:莫愁前路无知己,天涯若比邻【3000字】 听到老者的话,苏碍眉头轻皱,随即释然道:“说的也是,这世间莫要怕,怕了便是一个死。” 老者看着苏碍,轻声一笑道:“东家要是能明白这些理儿,那便离动手杀人不远了。起码不会怕了。” 苏碍闻言有些玩味的看着老者,轻声问道:“我父亲给你许了什么好处,让你跟我说这番话?” 老者一愣,随即讪讪的笑了笑,道:“丞相倒是没有许什么好处给老奴,只是老奴自作聪明的想告诉东家而已。” 苏碍一笑,眯着眼睛看着老者,道:“你知不知道,你说谎的时候,左眼皮总是会跳几下?” 老者一愣,随即看到苏碍的表情,轻声道:“东家说笑了。怕是老奴说谎话再不济也不会出现如此明显的疏漏吧。”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老者,严肃道:“我就是想看看你说谎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 老者笑了笑,对着苏碍,轻声到:“怕是东家这辈子都见不到了,老奴可是个实诚人。” 苏碍闻言撇了撇嘴,不屑道:“怕是这世上没有比你更加虚伪的人了。” 那些工匠也算的上是能工巧匠,一把从未见过的怪异乐器,愣是在两天给做了出来。 苏碍拿着新做的小提琴,眉头微皱。半晌才轻声道:“就不能做的漂亮些?” 负责琴身的工匠一愣,随即看着苏碍,恭敬道:“东家,不是我们不想做漂亮,问题是我们根本没有见过这东西,实在是没有办法。” 苏碍一愣,这才缓缓道:“有朱砂吗?用朱砂涂红吧。这煞白的颜色,真的有些碍眼。” 工匠闻言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东家,你是知道的。咱们大齐国是弄不来朱砂的,不知道东家能不能弄到,反正小的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苏碍闻言,看了看身边的老者,轻声问道:“能弄来朱砂吗?” 老者笑了笑,对着苏碍道:“能弄到是能弄到,只是怕要挂上府上的招牌了。” 苏碍点了点头,看着老者,轻声道:“那便挂上府上的招牌吧,就说是治病的药引。省的一些人图谋不轨。” 老者点了点头,轻身离去。苏碍看着老者的身影,轻轻地笑着,笑的暧昧至极。 不久,老者便安稳的归来,脸上挂着浓重的笑意,看着苏碍,轻声道:“东家,都办妥了,这是您要的朱砂。”说着,老者递给了苏碍一个不大的纸包。 苏碍点了点头,将纸包接了过来,放在桌子上,对着身边的一个工匠轻声说道:“涂琴身这种事情,你能做吧?” 工匠笑着点了点头,笑道:“少爷放心,之前做过给筝上色,这种东西我也算是熟门熟路了。” 苏碍点了点头,道:“那你便去上色吧,我在此等你。” 工匠恭敬地拿过朱砂,对着苏碍轻轻地鞠了一躬,随即便去了旁边相邻的房间。 看着老者,苏碍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随即轻声道:“告诉齐肩王了?” 老者一愣,随即笑道:“东家都知道了?” 苏碍看着老者,随即叹息道:“我本来不想知道,但是你做的有些过了。” 老者笑了笑,随即看着门外,轻声道:“没有办法,谁让老奴是吃这一碗饭的?” 苏碍闻言,看着老者,轻声笑道:“那为什么不去府上?” 老者笑了笑,轻声回答道:“东家聪明伶俐,不可能不知道吧?” 苏碍轻声一笑,道:“我想听你说。” 老者一愣,随即才轻声道:“去了府上,怕是丞相大人直接便能戳穿老奴吧?老奴再是如何自信,也不可能是丞相那种政客面前班门弄斧。” 苏碍点了点头,轻声道:“准备怎么办?” 老者看着苏碍,眯着眼睛,轻声笑道:“离开,或者继续在东家身边侍候东家。” 苏碍一愣,看着老者,轻声道:“没有想过我会杀了你?” 老者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说实话,老奴还真没有想到过东家会要了老奴这条烂命,东家是个念旧的人,东家您说是不是?” 苏碍摇了摇头,道:“你的命还是很有用的,以后便跟在我身边吧。” 老者笑着点了点头,道:“好。” 没有过多的表示,苏碍和那位老者便达成了某种程度上的共识。心照不宣,心思迥异。 “东家,您看,已经染好了,不知道东家满意不?”匠人将琴送到了苏碍的面前,轻声问道。 苏碍点了点头,笑道:“很好,辛苦你了,一会儿再去账房领五十两银子吧。以后便在我身边做事。” 匠人似乎没有因为苏碍这种居高临下的口吻怒目,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对着苏碍道:“小的遵命。” 苏碍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接过小提琴,拿起一旁已经制作好的琴弓,轻轻地试了几个音,感觉似乎还不错,突然玩性大发的想要拉一曲。 轻轻地拉了几下,苏碍便开始了自己的独奏表演。观众不多,只有两人,但苏碍拉的酣畅,拉的尽兴。 一曲《梁祝》千古绝唱,苏碍手中的琴便是在演绎那唯美的梁祝,时而哀怨,时而尽兴,时而欢快,似乎有那么点如醉如痴的感觉。高潮处,连原本有些淡然的老者也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这一刻的苏碍,宛若世无旁人,自己活在自己的世界。 一曲《梁祝》奏毕,苏碍看着工匠,轻声笑道:“你们的手艺不错,以后还得靠你们赚钱啊。” 匠人含蓄一笑,随即道:“这是东家拉的好,我和他们几人研究了半天,愣是拉的跟驴似的,也不知道东家这琴是怎么想到的。” 苏碍笑着摆了摆手,道:“自己没事瞎琢磨的。” 苏碍的一句敷衍,匠人当然不信,但是不信归不信,匠人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既然人家不想说,自己当然不会逼人家。 这时,老者突然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不知道方才东家拉的是什么曲子?老奴自负听过这世间无数名曲,可是却不曾听到过东家所奏的曲子。” 苏碍笑了笑,神秘道:“家父教的,我也不知道。” 老者当然不会相信苏碍这种推脱的说辞,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心中只是在思忖这东家是一个不肯将全部底牌摆上桌面的危险角色。 想到此处,老者突然对自己的主子有那么一丝悲哀。都说虎父无犬子,但是自家主子那几个儿子为什么那么不争气呢? 老者的想法苏碍当然不知道,此时的苏碍正在痴迷于手中的小提琴。 抬头看了看工匠,苏碍这才轻声道:“这琴能够大规模的生产吗?” 工匠一愣,随即笑道:“倒是可以,只怕要做的太多,我们四个人不够,少爷还需再找几个人一起来做。” 苏碍点了点头,轻声道:“这件事你去安排吧,工钱什么都好说,但是我要能工巧匠。” 工匠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疑惑道:“东家,这琴叫什么名字可想好了?” 苏碍一愣,随即笑道:“这把琴便叫小提琴吧。”旁人以为这是苏碍想出的名字,怕是整个大齐国除了苏子常苏丞相之外,没有人会懂得苏碍的心思。 工匠听到苏碍的回答,沉思了一阵,这才道:“名字是好名字,让人觉得优雅。而且,小提琴,很是贴切啊。东家果真才思过人。” 对于这种没有深度,十分露骨,但却胜在直白的马屁,苏碍当然乐于接受。轻轻地点了点头,苏碍这才道:“辛苦你了。” 工匠闻言连忙摇头道:“不辛苦不辛苦,能在东家身边做事,是小人的福气。” 苏碍没有客套,只是依旧看着琴,总觉得少些什么。 老者看着苏碍的神情,半晌才轻声道:“东家,提个字吧。” 苏碍一愣,随即才想到,原来前世的那些手工小提琴制作大师都会将自己的名字签在琴上,以注明这是自己的作品。 苏碍看着手中的琴,想了半晌,愣是没有想到要写些什么。 “要写些什么呢?”苏碍看着小提琴,懊恼道。 老者一笑,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东家,写一首诗吧。” 苏碍闻言一愣,随即笑了笑,道:“好,便按你的意思办。” 看着手中的琴,苏碍半晌才动笔。 只见苏碍手中的毛笔在琴身上行云流水般划过,不久,一行娟秀的行楷便出现在了琴身之上。 看着自己提的字,苏碍满意的笑了笑。 老者凑了过去,看了看琴身上的字,轻声念道:“莫愁前路无知己,天涯若比邻。” 细细的琢磨了半晌,老者这才拍手道:“好诗,好诗。” 苏碍笑着摆了摆手,道:“咱们以后的琴身上便写这句诗吧。” 工匠虽然不懂诗,但也觉出了这字里行间的优美,轻轻地点了点头,工匠道:“一切都依东家吩咐。” 苏碍没有说话,略带慵懒的走出门外,看着蓝天白云,大声道:“莫愁前路无知己,天涯若比邻……哈哈哈哈……” 笑得张狂,笑得放肆,却不知道苏碍到底是在笑些什么。 ------------ 奸臣路 040:狼子野心 略带阴沉的晌午,京都某处华丽的宅院。 “爷,您要的东西。”小厮走到一位少年面前,将手中的小提琴恭敬地递了过去,谄媚道。 少年笑了笑,拿着小提琴细细端详了一番,随即道:“还真是有些门道,不知道那小苏大人是怎么想到的。” 将琴递给了身边的小厮,少年接着道:“会用吗?给我奏一曲。” 小厮一愣,随即摇头低声道:“爷可是难为小的了,这种东西哪是小的能使唤的?不过倒是听说夫人身边的丫鬟里有人会,要不小人给您找来去?” 少年摆了摆手,道:“那就不必了,既然是乳娘手下的人那便不要叨扰了,省的乳娘又骂我小兔崽子。” 小厮没有敢回话,只是依旧站在少年的身边,微微颔首。 苏碍所制的小提琴刚刚没有两天,便被坊市上的人抢购一空。不一定是百姓,其中也有不少达官贵人家的女眷。 说来可笑,原本便已经有不少想与苏家联姻的人家,这次更是无可比拟的多。不少人家的小姐都是冲着传说中苏碍所拉的那一首好琴而来。 “之白哥哥,给婉儿演奏一首好不好?”婉儿手中拿着一把小提琴,嘟着嘴站在苏碍身后,轻声道。 苏碍笑了笑,随即摇头道:“我哪儿会玩这些东西啊。” 婉儿看着苏碍,气鼓鼓道:“之白哥哥又骗人,外面都说这琴是之白哥哥做的,居然还想骗婉儿。” 苏碍苦笑一声,随即对着婉儿轻声道:“不是之白哥哥骗你,只是那坊间流传的话能听吗?那些话还是不要相信的好。” 没有待婉儿说话,苏碍转身离开。不远处的苏子常看到这一幕,轻声一笑。似乎思索到了什么。 似乎天空再也受不住阴暗的压迫,正午刚过,一声惊雷不知吓坏了多少还在怀中熟睡的婴儿。 苏碍站在门外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眉头紧皱。 不多时,大雨落下。须臾之间便将丞相府的院落打湿。 苏子常走道苏碍身边,轻声道:“有什么可烦的?” 苏碍一愣,随即摇头道:“不知为何,总是觉得有些不安。” 苏子常笑了笑,摇头道:“胆子莫要这么小,就算你将天捅破了,也有为父扛着。” 苏碍愣了愣,随即笑道:“你是知道的,我喜欢靠自己。” 苏子常摇头道:“身边有力量却不用,那不是太自负,便是太愚蠢。我相信你不是后者。”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对着苏子常道:“说的也是,怕是之前太过独立了,朝中现如今记恨我的人不少吧?” 苏子常没有说话,只是略带深意的看了苏碍一眼,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或许苏子常永远都不明白苏子常这声叹息到底意味着什么,他只是在为自己活着。为了自己今后不繁琐,不矫情的人生奋斗着。 “爷,齐肩王爷的人要见您。”小厮站在少年身后,轻声道。 少年愣了愣,随即略带疑惑的自言自语道:“齐肩王爷?他来找我干什么?” 小厮没有回话,在他当差的这些年里早已经懂得了不该听的不停,不该说的不说。此时少年的问话,似乎已经被他归为了后者。 见小厮没有说话,或许根本便没有指望身边的下人能够说些什么,少年眉头一挑,道:“走,咱们去看看去。”说着,便向着前堂走去。 朱红色的屏风衬托出一种淡雅的华贵。少年端着茶,看着眼前这个长须冉冉的老者,心中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许久的沉默之后,那位老者终于还是抢先开口。 “太子爷,王爷托在下给您带一句话。”老者看了看周围,凑到少年的耳边,轻声道。 少年一愣,看着老者,轻声笑道:“不知道王爷给我带了什么话?还非要搞的如此神秘。” 老者没有理会太子的挖苦,只是依旧轻声道:“王爷问,您做好选择了吗?” 太子闻言顿了一下,随即看着老者,轻声笑道:“王爷是不是有些太着急了,如今的形式还不明朗。再说了,王爷也拿不出什么让我心动的理由。” 老者摇了摇头,道:“太子爷此言差矣,若是王爷没有诚意的话,怎么可能让小人来到府上与太子爷长谈?”说着,老者用手给太子比划了一下。 太子看着老者的动作,眸中略显惊讶,随即释然道:“怕是王爷也不会舍得那些东西吧?那可是贵重的紧呐。” 老者点了点头,轻笑道:“若是放在往常,王爷定然不会舍得。可是如今不同,太子爷若是能够帮王爷一把,只怕王爷这盘已经与苏丞相下了十几年的棋,也该到了将军的时候了。” 太子笑了笑,摇头道:“不是我不心动,只是如今的苏家可不是那种下三滥的角色。父子俩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人物,你让我如何放心的下?” 老者笑了笑,道:“太子爷放心,您的顾虑王爷早已想到了,如今事情已经得到解决。三日之内,王爷定然有办法让小苏大人坠入谷底。” 太子一愣,随即问道:“不知道王爷有何手段,能够将如今风头正劲的小苏大人斩于马下?” 老者摇头道:“这个……小人确实不知。” 夜已深,自从将齐肩王府的那位老者送走之后,太子便一直站在长廊之中,看着院中的大雨,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终于,在一声惊雷之后,太子恢复正常,对着不远处的小厮一摆手,吩咐道:“你现在速速去一趟丞相府,告诉苏丞相,不日便有人要加害小苏大人,望他能够防备一二。” 小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便向着府外走去。 太子看着步履轻快地小厮,轻声唤住,随即交代道:“翻墙出去,千万不要走正门。” 不理会小厮诧异的表情,太子自言自语道:“好你个齐肩王,果然是狼子野心。与其让你一家独大,不如让我看一场坐山观虎斗也好啊。” 雨依旧下着,时不时的闪电轻快地划破天空。阴谋,逐渐压下了诺大的京都,挥之不去…… PS:感觉不对,你们看出来了吧。 ------------ 奸臣路 041:今日的崭新 或许苏碍从未有想过,太子居然会派人与自己交好。看了看正坐在正堂喝茶那位从六品侍卫,苏碍此时的没有紧皱。 对方完全是一身家丁打扮,若不是对方拿出了大内侍卫的腰牌苏碍定然会认为此人是齐肩王派来耍手段的小丑。 不是齐肩王没有能力调动大内侍卫,只是那侍卫的腰牌上有能够让苏碍好生掂量的三个大字:太子府。 或许太子的为人很是低调,低调到让整个大齐国的人都已经快要忽视的地步。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小看太子,那可是比苏子常苏丞相更加心狠手辣的主儿。 早些年,十一岁的太子爷便因为一些小事硬是扳倒了当年目中无人的京都戒守司头领。那位大人全家三十六口斩立决,可见太子手腕之狠厉。 “苏大人,太子爷让小人带的话已经带到,苏大人信不信,就由您自己了。”那小厮打扮的侍卫站起身来,对着苏碍一拱手,轻声道。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笑道:“替我谢谢太子爷,就说苏之白不日便将登门拜访,以谢太子爷相助之恩。” 小厮打扮的侍卫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对着苏碍道:“既然如此,苏大人,在下这便告辞。太子爷今后若是有什么为难之处,还望苏大人能够捞一把。” 苏碍轻声应着,却没有丝毫将此人的话放在心上。官场上便是这样,只要能够做到不会落井下石,这便已经算是朋友了。 将那位侍卫送走,正准备回房睡觉的苏碍恰巧看到了苏子常站在正堂前,双眼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 微微的愣了一下,苏碍终于还是轻步走上前,对着苏子常一躬身道:“父亲,这么晚了,还没有歇息?” 苏子常笑了笑,随即道:“你不是也一样?” 苏碍一愣,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苏子常,期待下文。 果不其然,见苏碍没有说话,苏子常这才不慌不忙道:“你有没有想过太子为何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你?” 苏碍点了点头,道:“想过,到如今一直在想,可是我怎么都想不出来太子为何要这么做。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苏子常一笑,道:“你还是太小,还是不懂那官场的阴晦。太子这是想把咱们苏家拖下水,与那齐肩王斗上一斗,他是在考虑怎么站队。” 听到苏子常的话,苏碍有些惊讶的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站队?太子在考虑站队?勋皇退下之后,怕是太子便要上位,难道他还会考虑站队?” 苏子常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你想的那般简单,若是放在别的朝代,怕是太子是最不怕站错队的位置。可是今时今日不同,勋皇是个念旧的人,他既然能让你站在那朝堂之上,便是想让苏家更上一层楼。若是这样,太子还会不计较后果的忙于站队吗?”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受教了,只怕要让我想的话,可能得想上好几年才能想明白这些事。” 苏子常摇了摇头,道:“莫要这样说,凭你的智慧应该早早的就能想到,可是你只是纠结于太子为何要告诉你这些事,而没有向深的地方想。若不是我说出来,只怕你不到三天便能将这些事情想的明白,想的透彻。” 苏碍闻言尴尬的挠了挠头,道:“怕是没有你说的那般聪慧吧?和朝廷里的那些老狐狸比,我只能算是一个不入流的小角色。” 苏子常看着苏碍,轻声道:“千万不要这么想,你已经有足够的分量让那些老狐狸高看你一眼了。朝廷里记恨胡乙世的不再少数,只怕能够扳倒胡乙世的只有区区几人。既然你能扳倒他们的心腹大患,他们当然会高看你一眼。” 苏碍闻言,略微思忖了一阵,轻声道:“父亲早些安歇,孩儿这便去睡了。”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去睡吧,或许明天早上,会是更加崭新的一天。” 苏碍点头,对着苏子常一躬身,便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眼看着苏碍的身影已然消失,苏子常的嘴角挂起了一抹浅笑。 太阳,散着光华,悄无声息之间便悬在了半空。 丞相府的后花园中的小路已经被昨夜的雨水冲刷干净,此时的空气中混杂着一丝泥土的清香,好不让人舒畅。 洗漱完毕,苏碍走出房间,深深地吸了一口略带泥土气息的泥土味,脸上洋溢出了丝丝满意的笑容。 送早点的小厮早早的便等在了门外,见苏碍从房间走了出来,小厮向着苏碍一施礼,便将早点放置在了苏碍房间的圆桌之上,随即轻身离开。 苏碍只是看着那小厮将早点放在自己的桌上,却没有说话。不是因为苏碍如何跋扈,实在是因为那位小厮本身就是一位哑巴。而经常与哑巴共存的,那便是聋子。 面对这个又聋又哑的小厮,苏碍终究还是没有忍心辞退。或许苏碍此时已经意识到了,自己今后定然会将坏事做绝,让一位聋哑人有一个安身之所,怕是苏碍心中那仅有的善念在作祟。 早点是千年不变,也是苏碍最喜欢的桂花糕。吃饱之后,苏碍轻轻的打了一个饱嗝,而苏子常也恰如其分的走进了苏碍的房间。 “吃了十几年了,还没有吃够?“苏子常看着桌子上桂花糕的残屑,有看了看苏碍一脸的满足的表情,随即轻声笑道。 苏碍闻言笑了笑,道:“只怕是吃一辈子也不会吃够。” 苏子常笑了笑,道:“既然吃饱了,那便去街上转一转,别老是闷在家里,若是闷久了,只怕监察处的那个老家伙又该骂我了。” 苏碍当然知道苏子常口中的那个‘老家伙’是谁。同情的看了苏子常一眼,苏碍这才道:“今日的崭新在哪儿?” 苏子常笑了笑,道:“告诉过你,在街上。去街上看看,你便会知道今日的崭新现在何处。” ------------ 奸臣路 042:秘闻 遵从了苏子常的话,苏碍带着几名小厮,一袭平民打扮,便晃晃悠悠的走出了丞相府,实在是一副纨绔打扮。 “去打听打听,最近京都发生了什么大事。”苏碍坐在一幢茶楼之中,轻轻摇着扇子,对着身边的小厮道。 小厮点头称是,正准备起身,却被一神神秘秘的男子拦下。 男子走到苏碍身边,几名原本已经绷紧了神经的小厮顿时紧张了起来。 苏碍看着身边这些家丁的表现,轻轻的笑了一声,随即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这才对着来人道:“不知这位仁兄有何指教?” 那人嘿嘿一笑道:“指教倒是不敢当,小人就是在这京都城里卖点风趣段子为生的下贱人,怎么能与公子相比呢?” 苏碍没有说话,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身边这人,等待着他的下文。 那男人见到苏碍并没有说话的意思,只是嘿嘿一笑,随即道:“方才听到公子吩咐下人去打听京都近日之事,倒不是小人偷听,只是小人从小便耳聪目明,相装不知道都不成啊。” 苏碍喝了一口茶,并没有理会这人。此时的苏碍已经将此人划入了那些没事在街上敲诈外来客的纨绔之中。 那人似乎没有一丁点儿觉悟,见苏碍不说话,那人继续道:“难道公子不想知道点什么?” 苏碍闻言一愣,才知道自己误会了这人,随即笑道:“不知道兄台那里有什么消息,只得我注意的?” 那人见苏碍回话,随即神秘道:“那便要看公子想要知道什么了,您说你要听哪一类的东西,我不敢说这京都的事情全部都知道,但是七分八分,我还是能做到的。”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这话怕是说的有些大,那你告诉我,这京都昨天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那人没有丝毫的犹豫,开口道:“公子应该知道小提琴吧,听说昨日下午议事处参事张大人家的小姐学会了一首曲子。” 说着,那男人再次神神秘秘的靠在苏碍的耳边,轻声笑道:“听说是议事处苏大人做出第一把小提琴之后拉的曲子。” 苏碍一愣,随即摇头道:“我想听的可不是那劳什子苏大人的轶事,我想听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说着,苏碍从身上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那人面前。 银子不算大,但是确实五两的正经官银。男人见到苏碍出手阔绰,而且直接从身上便能拿出正经的官银,顿时也不敢打哈哈。要知道,官银在大齐国只有有权有势的人家才能拿到手。能拿到官银挥霍的,定然不是他这种小虾米能够糊弄的。 将银子收入怀中,那人再次对苏碍一拱手,道:“方才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公子见谅。公子放心,只要想知道的,在下一定知无不言。” 苏碍笑了笑,心中却在想着这银子的魅力果然还是无穷的。 思索了一下,苏碍这才对着男人,轻声道:“说说昨天齐肩王府的事情。” 男人一愣,实在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年居然会对齐肩王府的事情感兴趣。 下意识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男人这才轻声道:“不知道公子什么来路?” 苏碍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再次从怀中掏出了五两官银,放在了男人面前,故作神秘。 这一次,那人没有接过银子,只是依旧小心翼翼的看着苏碍,再次轻声问道:“小的眼拙,实在是不知道公子到底是什么来路。” 苏碍依旧沉默,却又一次从怀中掏出了一些东西。这一次不是五两官银,而是一张真真切切的一百两银票。 在苏碍将银票掏出的瞬间,那人的眼睛便已经被银票所吸引。狠狠地看着银票,随即又看了苏碍一眼,那人这才咬了咬牙,沉声道:“不管公子什么来路,看在这银票的面子上,小的就告诉公子吧。” 说着,那人再次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四周没有什么外人之后,那人将眼神投向了苏碍身边的几名小厮。 苏碍也察觉到了那人的眼神,看了看身边那些神色严峻的小厮,苏碍轻声笑道:“没关系,这些都是我的心腹。” 听到苏碍的话,那人才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听说昨天晚上,齐肩王爷的小妾与一个家丁私通,结果被齐肩王抓住,两个人都投井了。” 苏碍一愣,千算万算却始终没有算到所谓的崭新居然会是这么个事情。恍惚一下之后,苏碍接着道:“然后呢?” 那人似乎有些不情愿,但是想到了自己怀中那一百两银票,随即终于还是沉下心来,道:“齐肩王爷已经说了,谁要是把这件事情说出去,那便准备好棺材吧。” 苏碍闻言眉毛一挑,随机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人,轻声道:“既然如此,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人深深地看了苏碍一眼,随即道:“实不相瞒,在下与齐肩王府中的一名杂役相熟。昨夜他回家之后,在下与他一起喝酒,这事是他喝醉酒之后告诉在下的。” 苏碍点了点头,道:“姑且相信你一次,好了,没有你什么事了,你钱也已经收过了,可以走了。记住,出了这个门,你便没有见过我这号人,明白吗?” 那人点了点头,笑道:“怕是公子不吩咐在下,在下也要与公子交代一番的。既然如此,那在下便不打扰公子雅兴,在下这就走。” 忽然,苏碍似乎想到了什么,轻声道:“等一下,以后每个月十五吃罢午饭你便来这里,懂吗?” 那人一愣,随即对着苏碍一躬身,道:“是,少爷。”说着,便退出了门外。 听到‘少爷‘二字,苏碍轻轻的笑了起来。笑罢,眉头微皱,似乎有什么事情让他为难一般。 半晌,苏碍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齐肩王爷,您果然是好手段啊。只怕是天下人都要被您给骗了吧?” 言罢,苏碍站起身来,看了看身边的几个小厮,苏碍轻轻摆手道:“走,打道回府。” ------------ 奸臣路 043:压 不知怎地,苏碍刚刚回府,原本晴朗的天空便下起了大雨,时不时还会有冰雹落下,砸的地面一震噼啪乱响。 “怎么样?知道今日的崭新在何处了吧?”不知是不是猜到了苏碍此时便会回来,苏子常恰如其分的出现在了长廊。没有早,也没有晚。 苏碍看到刚刚才从长廊转角处走出来的苏子常,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是知道了,但是却不怎么相信。” 苏子常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为何不相信?” 苏碍愣了愣,随即看着苏子常道:“没有为什么,只是事情发生地有些太突然了,让人有些不敢相信罢了。”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苏碍道:“看来你是看明白了其中的一些门道,但是看得还不透彻啊。” 苏碍笑了笑,道:“我可不是朝廷那些一天琢磨着怎么阴人害人的老狐狸。当然没有他们看的透彻。” 苏子常当然听出了苏碍话中的那股子酸气,也不在意,只是轻声道:“首先,若是齐肩王府真的下狠心,想要保住自家的面子,那么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传出来。” 顿了顿,苏子常接着道:“其次,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齐肩王为何敢拉下面子,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呢?” 苏碍闻言一愣,随即轻声道:“那……” 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苏子常打断道:“事情铁定的是真实发生了。但是不是和传言一般,亦或者和传言有些出入,那便不得而知了。” 苏子常的一番话虽然没有挑明,但是也不至于让苏碍摸不着头脑。 略微思忖了一阵,苏碍这才轻声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苏子常看到苏碍的表情,轻轻的点了点头,道:“那我便看着你做出来。” 苏碍笑了笑,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却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故作神秘。 回到自己的房间,苏碍从床下拿出了一张与秀女手帕一般大小的纸张。 看起来像是宣纸,实则不是。这是经过特殊处理的纸张,是专门上密奏给皇上的纸张。整个大齐国能够拿到这种纸张的,不会超过十人。 拿起笔,略微思索了一阵,苏碍终于还是在纸上写了起来。 也不知这纸张到底是如何造出来的,黑色的墨迹在纸上刚刚风干,便消失不见。原本一张清秀娟丽的小楷,此时也已变成了一张白纸。 打起油纸伞,苏碍将那张递呈密奏用的纸装进怀里,慢吞吞的走出了丞相府。 似乎是想低调,所以这一次苏碍没有让过多人跟着自己。身边只有一名小厮,以及两个穿着黑衣,负责保护苏碍的议事处高手。 因为下雨,时不时的还夹杂些冰雹,所以街上的人并不是很多。 出门的时候,苏子常便问过苏碍,用不用做马车,苏碍笑着摇了摇头,说自己想走走。 似乎很久没有体验到那种在雨中漫步的安逸感觉。苏碍此时此刻的心情舒爽无比。雨中的漫步,让苏碍无缘无故想起了前世自己与女朋友的浪漫。 没有缅怀,没有留恋,只是悄悄的想起,便又悄悄的退去。谁也不知道,苏碍心中某处阴暗角落里,还埋藏着一段如此甜蜜的记忆。 到达紫禁城的时候,正赶上皇上在用膳。闻此,苏碍只得带着身边几人走进了紫禁城对面的一处茶馆里坐着,一是避雨,二是毕竟人家在吃饭,你堵在人家家门口算是个什么意思? 终于在一声长钟之后,苏碍得到了一个禀密奏的机会。 过来取密奏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胖太监。或许来宫里的时间不长,苏碍看着眼生的紧。虽然有些顾虑,但是苏碍还是将密奏递给了那个胖子小太监。 苏碍并不害怕这位胖子小太监会是哪方势力的眼线。一是,自己身后此时有自家那个权柄通天的父亲当后台,不惧怕谁。二是,这密奏的纸张特殊,而且想要看到里面的内容,必须用特殊的药水浸泡。而浸泡之后一刻钟左右,便会化为灰烬。 目送着那小太监小心翼翼的捧着密奏,走进内院,苏碍没由来的长长舒了一口气。似乎是放下了某件心事。 没有在街上过多停留,苏碍便早早的回到了丞相府。 看着苏碍满面笑容,苏子常轻声问道:“什么事,能将你高兴成这样?” 苏碍笑了笑,道:“怕是您已经知道了吧?” 苏子常摇了摇头,道:“你当真以为我无所不知?我若是知道,我还需问你?” 苏碍笑了笑,道:“估摸着今儿早那件事八成能够办成。我已经将东西递上去了。”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苏碍也不着急,只是看着苏子常,不言不语。 半晌,苏子常终于还是开口道:“你下手有些早。” 苏碍闻言一愣,“早?何来早之说?” 苏子常没有解释,只是转身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当他正要消失在苏碍视线之中的时候,却合乎事宜的淡然一句:“明日你便要开始接受考验。过了,你便鲤鱼跃龙门。没过,你便要做好被打入谷底的准备吧。” 苏碍一愣,终于还是想起那位传说中的太子爷为自己传递过来的消息。齐肩王真的要对自己动手?苏碍的心中还是有些不确定。 正在这时,一名黑衣人慌慌张张的跑到了苏碍面前,轻轻的施了一礼,随即伏在苏碍的耳边轻声道:“大人,宫里来的。” 苏碍一愣,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宫里会这么快便给自己答复。 快速的拆开一枚金黄色的信封,原本脸上打着丝丝喜悦的苏碍,此时的脸上也渐渐开始凝重。 半晌,苏碍终于还是将那张圣谕扔在了地上,双手握拳,咬牙切齿道:“居然让我去?你到底想我怎么去?” 雨依旧下着,丞相府的长廊之中,一阵徐徐的轻风吹来,将那张被苏碍扔在地上的圣谕卷了起来,只见上面刚劲有力的写着一个大字——压! ------------ 奸臣路 044:MJ 苏碍怎么也没有想到,勋皇居然会让自己把这件事压下来。难道勋皇还在顾及他们的‘兄弟情深’?坐在自己的房间,苏碍心中没由来的想到。 不知何时,苏子常出现在了苏碍的房间。看着紧皱眉头的苏碍,苏子常轻声笑道:“被压回来了?” 苏碍闻言一愣,看到来者是苏子常,随即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是啊,刚递进去,立刻就被弹出来了。” 苏子常闻言,轻声一笑道:“你应该早就想到的。我早些便告诉过你,勋皇陛下是一个念旧的人。连我一个外人都能这般纵容,更何况和他一起长大的弟弟呢?”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是啊,从前还没有觉得,只是这一次算是见识了。一个皇帝能够纵容臣子到这般田地,只怕这世界也就勋皇陛下一位吧?” 苏子常没有接话,只是看着苏碍,轻声道:“所以你也放心,勋皇陛下可不是会因为齐肩王那一面之词便会打压你的。毕竟,你是我的儿子。”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道:“说句心里话,我从来便没有将所谓的打压当做一回事。官场上的人哪个没有过大起大落?” 苏子常闻言嗤笑,随即看着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笑道:“你是官场小说看多了吧?哪有你想的那般复杂?官场上的人,除非触动了对自己来说无比巨大的利益,否则谁也不会下狠手的。这是规矩,不成文的规矩。” 苏碍一愣,看着苏子常轻声道:“怕是我已经触碰到官场的这条规矩了吧?胡乙世大人,吴知墨大人,那些可都是血淋淋的啊。” 苏子常闻言一笑,随即轻声道:“莫要怕这些琐事,官场上还有一个规矩。新晋的朝廷大员可以杀上一两个愣头青祭旗。” 苏碍闻言轻轻摇了摇头,道:“我算是朝廷大员吗?正六品?也就是比一个县令高那么一丁点儿而已。” 苏子常笑了,随即轻声道:“虽然才是正六品,但是恐怕这京都之中三品之下的官员见你都要绕道走。二品的见你也得客客气气的,一品嘛……怎么说他们也得卖你个面子。” 苏碍摇了摇头,道:“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一品大员卖我面子?怕是在卖您面子吧?你不用给我信心。我知道我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重。” 苏子常笑了笑,没在接话,只是略带轻松地看着苏碍,轻声道:“知道我和齐肩王为什么斗了这么多年吗?” 苏碍摇了摇头,道:“说来可笑,身为您的儿子,居然连您到底为什么和别人勾心斗角我都不知道,真是惭愧啊。” 苏子常闻言,轻声笑了笑,道:“不光是你,怕是这个世界上懂得我们在斗什么的,只有,我、齐肩王以及龙椅上的那位。” 苏碍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那您,到底是在和齐肩王斗些什么?” 苏子常神秘一笑,随即伏在苏碍的耳边轻声道:“只是人的年纪大了,想寻些刺激罢了。没别的意思,毕竟这一大把年纪了,不找些乐趣,你说怎么办?” 苏碍闻言有些怪异的看了苏子常一眼,随即轻声道:“不过五旬居然说自己的年纪大?想告诉我什么?你想辞官回乡?” 苏子常闻言,冷哼一声,随即有些淡漠道:“乡?你我的家乡还能回去吗?” 苏碍一愣,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苏子常转身看着窗外,看不到表情,语气之中也无悲无喜道:“那不就结了?既来之则安之……” 说着,苏子常慢慢的走出了苏碍的房间。脚步四平八稳,甚是坚毅。 不知何时,院子里的雨已经停了下来。太阳慵懒的露出了半边脸,染红了还有无数积水的土地。 此时的苏碍却没有闲心看这一切,他在想,想着如何让勋皇放下心中的善念。 “少爷,吃饭了。”黑夜已经渐渐垂下,一名小厮站在苏碍房间门口,恭敬道。 苏碍闻言一愣,随即朝着小厮的方向看了看,笑着说道:“我知道了,马上便去。” 小厮闻言应了一声是,随即退去。 见小厮离开,苏碍站在自己房间的窗边,看着窗外好一阵观望。半晌之后,苏碍笑着摇了摇头,向着饭厅走去。 饭桌之上,苏碍依旧和那位姨娘冷嘲热讽,勾心斗角,彼此都在等着对方闹出笑话。坐在当中的苏子常只是吃着饭,看着这一幕幕,一言不发。 吃罢,苏碍对着苏子常告退,随即回道了自己的房间。看着窗外不是十分明媚的月色,苏碍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在房间里翻找了起来。 不多时,苏碍终于还是找到了自己所需要的东西。一把小提琴,一把钢弦的小提琴。钢是苏碍专门找人炼的,不算很纯,但是也足够当做小提琴的琴弦。 轻轻的拉了几个音,苏碍满意的点了点头。紧接着,手指行云流水的动作化成了动听的音符,响彻了丞相府。 毕竟入夜之后这一带十分安静,所以苏碍拉的小提琴曲显得各位悠扬。不知何时那婉儿来到了丞相府。站在苏碍身后,等待着苏碍将一曲奏毕。 “之白哥哥,你不是不会拉小提琴吗?”婉儿嘟着嘴,看着苏碍,一脸哀怨道。 苏碍笑了笑,轻声道:“才学的。” 婉儿闻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信,随即道:“之白哥哥方才拉的是什么曲子?为何听起来如此紧张呢?” 苏碍笑了笑,道:“说了你也不知道,还是不必告诉你了吧?” “哼,小气。”婉儿哼了一声,紧接着道:“之白哥哥,你还是告诉婉儿吧,婉儿也想学这首曲子。” 纠缠不过,苏碍只得轻声道:“这首曲子是一首神曲,别的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它的名字叫《犯罪高手》便可以了。” “犯罪高手?”婉儿有些疑惑。 苏碍没有解释,只是将小提琴轻轻提起,准备放入柜子当中。黑夜里,只见亲身上金光闪闪的两个在大齐国人眼里无比怪异的符号。 若是苏子常在此定然会哑然失笑。琴身上金光闪闪的两个符号,赫然是“MJ”。 PS:这一章的想法扯淡不?狗血不?好吧,就是扯淡了,就是狗血了。曲子是龙空上的某人提供的,在此表示一下,没敢让诸葛亮拉这个曲子,是在是因为害怕司马懿和诸葛先生玩二重奏。 此章恶搞一下,只为调节一下气氛。明日会是一个小高潮。嘿嘿,就是这样。 ------------ 奸臣路 045:侍卫 还没过四更天便有浩浩荡荡的一群太监来到了丞相府,当然,与他们一同而来的,还有勋皇的圣谕。 四更天,大部分人此时都还在梦乡,所以这群太监也没有摆那些敲锣打鼓的空阵势,只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着丞相府走去,脚步听起来异常的整齐。 轻轻的扣了两下门,开门的是一个睡眼惺忪,仍旧有些迷糊的家丁。估摸着这家丁是新来的,看到门外这阵势,着实吓了一跳,赶忙将门关上,向着院内跑去。 而门外的太监们见到这家丁的架势,顿时也有些发愣。琢磨了半天也没有琢磨出这家丁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心中觉得怕是这丞相府里的人都不怎么待见阉人吧。 五更天,天已亮,苏碍与苏子常坐在丞相府的马车之中,眉头紧皱。 一旁正在打瞌睡的苏子常看着苏碍,轻声笑道:“怎么?还是想不通?” 苏碍愣了愣神,随即回答道:“是有些想不通,为何我昨日参齐肩王,今日陛下便让我上殿。这事情,有些怪异啊。” 苏子常闻言,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随即摇头笑道:“你还是嫩了些,这今日让你上殿,便是给你一些弥补。想必陛下也知道,要能调查出来齐肩王那些事情,实属不易吧?” 苏碍闻言愣了愣,随即看着苏子常有些恼怒道:“实属不易?怕是这件事已经让你捅的妇孺皆知了吧?” 苏子常笑了笑,没有接话,看了看外面的风景,苏子常这才轻声笑道:“想好没有,到底要娶哪家姑娘?” 苏碍一愣,随即看着苏子常,道:“真是把我当成香饽饽了?我这辈子怕是要打光棍咯。谁让我生在丞相家了呢?” 苏碍如此说话,苏子常并不恼怒,只是轻声一笑,道:“生在丞相府又如何?还不是要娶妻生子?有些事情,你终归是逃避不了的。” 苏碍闻言,没有接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向着窗外看去。 即将进入紫禁城时,苏碍这才转身对着苏子常轻声道:“今天陛下让我上朝,到底有什么事?” 苏子常略带玩味的看着苏碍,轻声道:“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那陛下肚子的蛔虫。” 苏碍摇了摇头,依旧看着苏子常,轻声道:“你一定知道,只怕是你与那陛下串通好了,不告诉我罢了。” 苏子常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道:“既然你这般想,那我也无话可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今日宣你上殿,定然会是好事。” 苏碍没有说话,只是坐在角落之中,开始闭目养神。 “停下来,陛下有令,进出紫禁城的马车、轿子都必须停下来。” 刚走到紫禁城门口,丞相府的马车便被一声厉斥所叫停。坐在车中的苏子常微微一皱眉,随即掀起了马车的帘子,走了出去。 看着眼前这人,苏子常眉头一皱,随即轻声道:“我是苏子常。” 若是别人听到这句话,定然会急忙退避三舍。可是也不知道是谁找来了这么一个愣头青,在苏子常说完话之后,依旧叫嚣着:“我管你是苏子常,苏子短的。我受的是皇命,你还想造反不成?” 周围的侍卫们看着这人叫嚣,心中也暗自着急。这天下间都知道苏丞相的阴险毒辣,可这人怎么偏生的要向苏丞相枪口上撞呢? 苏子常看着这人也有些意思,没有过多的难为,只是对着马车中的苏碍,轻声道:“把你的令牌扔出来。” 正坐在马车之中,看着自己父亲吃瘪暗自好笑的苏碍闻言,赶忙将腰间别着的令牌扔了出去。 苏子常就手一接,顺势将令牌递给了那侍卫,口中轻声道:“看仔细一些,我们赶着上朝,莫要误了时辰。” 那人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愣是拿着那块令牌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终于在半晌之后,那人才看着苏子常,道:“我没有见过这东西,你在这儿等着,我去问我家大人去。”说着,一溜小跑,渐渐的消失在苏子常的视野当中。 坐在马车中的苏碍一直看着苏子常与那侍卫,见侍卫一溜小跑的去找他口中的大人,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怕是一会儿那位大人来了之后,也会对着自己的父亲点头哈腰吧?苏碍百无聊赖的想着。 没有出乎苏碍的意料,不多时,一位身材有些走形的大人外带着帽子便想着丞相府马车的方向跑来。 距离马车还有七八步的时候,只见那位大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忙磕头道:“求丞相大人饶命……求丞相大人饶命啊……” 苏子常闻言,轻声一笑,道:“你又未曾做错什么?何来饶你之说?” 那人自诩也是一名常年混迹在官场的老江湖,见苏子常说出这话,更是磕头道:“小的教导无方,误了大人的正事,还望大人开恩啊。” 苏子常似乎有些厌恶,收起了方才脸上伪善的笑容,看着那位大人道:“站起来。” 那位大人听到苏子常的话,猛然间一哆嗦,赶忙站起身来,对着身边那个侍卫,沉声厉道:“还不快与丞相大人道歉?否则小心你的脑袋。” 极不情愿的,那人终于还是说出了一些服软的话。见苏子常的脸色依旧严肃,那位大人终于还是狠心道:“你现在已经不是这里的人了,收拾好你的东西,回家去吧。” 估摸着那人也是个老实人,愣是一声没吭的,便向着紫禁城外走去。有那么点洒脱的味道。 苏碍从马车中探出脑袋,看着那人渐渐远去的身影,对着身边的小厮一摆手,唤来一名小厮之后,苏碍轻声道:“看着他,晚上带他来丞相府。” 那小厮轻声应是,心中也有了计较,随即几步跟了上去,随着那侍卫的身影一同消失在紫禁城外拥挤的人潮之中。 不知何时,苏子常坐进了马车,看着苏碍,苏子常轻声道:“果然有些本事了。” 苏碍笑着挠了挠头,道:“能在议事处混饭吃的,哪个没有一点儿本事啊?”说着,靠在窗边,轻轻的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或许只有此时的苏碍,才会显得像个少年吧?苏子常心中想到。 ------------ 奸臣路 046:拒绝 苏子常在这戒备森严的紫禁城中还是有些特权的。比如,进入内城可以不必下轿。这里的不必下轿只是一个泛称,武将亦然如此。 大殿之外,一名声音尖细的太监拦住了苏碍的去路。 “小苏大人,不是咱家驳您的面子,只是圣上吩咐过,您来了,可以不必上朝。您就别让小的为难了。”面色苍白,声音尖细的太监对着苏碍恭敬道。 苏碍闻言一愣,随即皱了皱眉头,看向苏子常,轻声道:“那我去偏殿等你?” 苏子常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拂袖向着大殿走去。 因为在上朝,此时的偏殿一片静悄悄。坐在偏殿的椅子上,苏碍着实有些想不明白,这勋皇到底为什么宣自己上殿,却又避而不见。 思索当中,一阵脚步声将苏碍从思绪之中拉了回来。聚目一看,只见来者生的白白净净,犹如女子一般纤弱。若不是那少年脖子出微微隆起的喉结,苏碍定然会将此人认成女扮男装的某位公主。 凭苏碍的聪明,这少年刚刚迈入偏殿之时,苏碍便已经猜到了其身份不凡。只是碍于对对方不甚了解,所以也没有急于去打招呼,只是在等着那人说话。 果真不出苏碍所料,在与苏碍对视了半晌之后,那少年终于还是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您是……小苏大人?” 苏碍一愣,随即拱手对着少年道:“在下正是,不知阁下是……” 少年一笑,看着苏子常轻声道:“武乙聪。” 三个字刚才少年口中说出,苏碍脸上的表情便变了几变。旁人或许不晓得武乙聪这个名字,可是苏碍却不得不晓得。此人便是大齐国的二皇子,也是太子爷的弟弟。 或许坊间很少流传关于这位二皇子的传言,但是现如今身在议事处的苏碍倒是看到了不少关于这位二皇子手腕狠厉的材料。 勋历十年,这个仅仅比苏碍大几岁的少年便因自己的生母被欺,硬生生的扳倒了当时极为受宠的贺妃一家。致使贺妃一家十七口,一人被凌迟,三人处斩,其余人便准备在牢狱之中度过后半生。 而那位当事人贺妃,更是在这件事后被打入冷宫,勋历十一年四月,被勋皇赐死。 看着眼前这少年,苏碍怎么也想不到,如此纤弱细致的少年,居然会有如此狠厉的手段。心中暗自计较了一番,苏碍终于还是低下头,觉得自己没有眼前这位皇子手腕狠厉。 二皇子看着苏碍的表情,也有些好笑,只是默默地看着,不曾说一句话。待苏碍将头低下,二皇子这才开口道:“苏大人是在怕我?” 苏碍闻言,一拱手道:“殿下言重了,微臣不曾怕过殿下,只是心中有些许敬畏,故此而已。” 二皇子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你还是在怕我。想不到堂堂丞相府长大的小苏大人,居然会怕我这个手中没有一丝实权的皇子,怕是传给外人会被笑掉大牙吧?” 苏碍看了看眼前这位似乎有些疯魔的二皇子,摇头道:“微臣说过了,不是怕,而是敬畏。殿下还没有能够让微臣害怕的实力。” 听到苏碍的话,二皇子轻轻一愣神,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这才对嘛,小苏大人果然还是没有辱没这丞相府的威风。” 苏碍闻言,依旧摇头道:“丞相府从来便没有什么威风。威风这种东西,似乎也只有陛下能够赐予。陛下若想让丞相府威风,那丞相府必然是一张虎皮。若是陛下有一天不喜欢丞相府了,那丞相府定然会变成人人喊打的老鼠。” 二皇子闻言,轻声一笑,道:“那不知道小苏大人是想安安稳稳的盖着那张虎皮呢?还是想去领教一下当过街老鼠的滋味。” 苏碍笑了,随即看着二皇子道:“虎皮定然是想要,可是也得有那种命。这话我说不了,您也说不了,得陛下来说。” 二皇子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了看苏碍,道:“听说小苏大人与我大哥是旧识?” 苏碍一愣,终于还是想到了这恩怨似海的深宫之中的生存之道,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只是得到过太子爷的帮助而已。” 二皇子闻言,冷笑一声,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对苏碍说话,只是看着周围轻声道:“我那个大哥不阴人便已经算是好人了,居然还去帮人?啧啧……真是善良啊。” 苏碍当然听出了二皇子话语中的讽刺之意,没有搭话,只是有些漠然的看着二皇子,想要知道对方到底是在唱哪出。 见苏碍没有搭话,二皇子也没有在意。他知道这些外臣比较忌讳与自己这样的皇子接触。看了看苏碍,二皇子轻声道:“不知道小苏大人如今在议事处如何?” 苏碍闻言,轻笑了一声,道:“皇恩浩荡,陛下赐予我的,我定然会拿着,陛下吩咐我的,我定然会做好,没有如何不如何。” 苏碍的答案说的甚是圆滑,苏碍在试探,试探这二皇子的底线到底在何处。若是野心太大,苏碍定然不敢与这二皇子有任何瓜葛。毕竟这世界上最疯狂的一是政变者,二便是野心家。或许两者诧异不大,但是野心家,不一定会想登上那在苏碍眼中沉重无比的龙椅。 二人的对话终究还是陷入了沉默,谁也没有准备打破这一瞬间的宁静。苏碍在等,在等勋皇的召见。二皇子在等,在等苏碍改变主意。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着,约莫有个半柱香的时间,二皇子终于还是沉不住气,看着苏碍,沉声道:“过来帮我!” 苏碍一愣,终究还是没有想到这原本沉稳的二皇子居然会说的如此露骨。 有些怪异的看了二皇子一眼,苏碍终于还是摇了摇头道:“如今说这些还是有些太早,若是有天殿下能够拿出令在下觉得心动的东西,在下定然义不容辞。” 话音刚落,只听外面一位太监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对着苏碍说道:“小苏大人,陛下召见您。” ------------ 奸臣路 047:坏了 似乎早已料到了一般,苏碍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对着小太监轻声一笑道:“劳烦小公公了,在下这就过去。” 或许这小太监还没有意识到和自己说话的这个少年究竟何等的尊贵,面色有些微寒,道:“这位大人,奴才可是皇命在身,耽误不得。陛下可是在御书房等着您呢。” 原本沉默的二皇子看着那小太监觉得有些好笑,看了看苏碍,二皇子终于还是对着身边的太监,冷声道:“掌嘴。” 原本趾高气扬的小太监听到有人说话,先是一愣。待看到说话之人时,顿时吓破了原本便不是很大的胆子。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那小太监拼命磕头道:“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啊……奴才真的不知道你在这里……” 二皇子似乎没有废话的意思,只是对着身后之人摆了摆手,冷声道:“恬噪!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原本站在二皇子身后的几名太监慌忙站了出来,没有什么顺手的东西,索性拿起了偏殿的一把戒尺,将那位小太监打的血肉模糊。 偏殿存在戒尺这种东西并不奇怪,因为经常有礼部的老大人在这里交新入朝的官员,或者外邦朝贡的使团识礼。而在大齐国之中,戒尺一直都是被视为学习的象征。 啪,应着一声脆响,原本可以说是坚固无比的戒尺硬生生的让人从中间打断。二皇子有些冷漠的看着那个满脸是血的小太监,轻声道:“拖下去,我以后不想再看见他。” 或许没有人能够知道这个小太监当年净身入宫时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可是在场的人都明白,这小太监似乎在宫里是呆不成了。 苏碍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终于还是上前一步,走到二皇子面前,拱手道:“陛下传召下官,下官告退。” 说着,苏碍便慢慢悠悠的走出了偏殿,似乎根本没有将刚才所发生的血腥事件放在心上。 看着苏碍逐渐消失的背影,二皇子的面目开始狰狞。半晌之后恢复平常,二皇子冷声笑道:“苏之白,果然还是有些胆量啊。”说着,将桌上的一只白瓷茶杯打翻在地,碎片散落了一地。 当然,这一幕并没有让苏碍看到。此时的苏碍正穿梭在长廊之间,向着御书房走去。 似乎也是听说了方才发生地事,这一次为苏碍领路的小太监显得兢兢战战的,生怕在哪一点儿上令这位小爷不满意,将自己煮出宫去。 在这样一个年代里,没有人会觉得当太监是一件万分可耻的事情。无数的人怀揣着各式各样的心思走进宫里,为了不同的目的挣扎着,攀爬着,只是为了有一天飞黄腾达,达成自己的目的。 所以在这深宫内院之中,除非是那些手段确实逆天的存在,一般的太监还是很低调的。像是方才那般趾高气扬,也只能说是新来的不懂规矩。 在大齐国,内臣就算与帝王再怎么亲近,见到任何官员也是需要躬身行礼的。内臣无品,这是大齐国律上写的清清楚楚的。 所以在大齐国,很少会出现内、外臣勾结的事情。因为大家都觉得没有必要,何必再冒着杀头的风险呢? 即便有勾结,怕也只是单方面的利用。例如,京都之中不少手眼通天的大权贵都会买通一两个小太监,意味想提早得到消息。 对于这种事情,勋皇是明白的,也懒得理会。每个人都是怕死的,只不过是让对方提前知道一下自己将死的消息,勋皇觉得这种事情影响不了大局。 很快,苏碍便来到了御书房,刚刚走到门口,就见几名太监端着一盘一盘的桂花糕,向着御书房走去。 苏碍当然没有吃货到见到桂花糕就流口水的地步。他在心中疑惑,这勋皇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在自己刚刚走到御书房,这桂花糕便送来了呢? 正在苏碍有些疑惑之时,只听御书房中一个威严的声音道:“既然来了,就别在门口转悠了,进来吧。” 苏碍一愣,看了看周围除了几名太监之外,好像就剩自己了。微微苦笑,随即推门走进御书房。 不算很大,但却气派无比的御书房之中,端坐着一位中年人,苏碍一见此人,顿时单膝跪地道:“臣苏碍,参见陛下。” 勋皇笑了笑,对着苏碍一摆手道:“没有外人,你也不必拘束,记得第一次你来这儿的时候我对你说什么吗?” 苏碍愣了愣,终于还是有些忐忑的喊了声干爹。 这一喊却让勋皇高兴无比,拍着椅子边上的扶手,勋皇笑道:“不错,不错啊。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能有一个这么有出息的儿子,甚好啊,甚好啊……” 苏碍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暗自思忖着。苏碍根本不相信勋皇将自己叫于此处仅仅是为了夸自己两句。 勋皇见苏碍似乎有些拘谨,随即笑了笑道:“莫要拘束,来来来,朕听闻你喜欢吃这桂花糕,特地让人去宫外采办,来来来,尝尝如何?” 苏碍一愣,但是还是没有敢伸手去拿桂花糕。身在丞相府,苏碍天生便懂得了‘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所以苏碍只是沉默着,等着勋皇动手。 勋皇似乎也看出了苏碍的心思,轻轻的捏了一块桂花糕,塞进了嘴里。半晌,对着身后的一名小太监说道:“这桂花糕以后便列入御膳房的糕点吧。” 那小太监一躬身,应了一句,随即便一路小跑的朝着御膳房的方向去了。 “吃啊,你也吃啊?之白莫要拘束。”勋皇见苏碍并没有吃桂花糕的意思,随即对着苏碍轻声说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道理苏碍何尝不明白。但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苏碍终于还是捏起了一块桂花糕塞进了嘴里。 此刻已经坐在丞相府喝茶的苏子常,猛然站起身来,茶碗掉落道地上,却没有发现,只是口中轻声呢喃:“坏了……” ------------ 奸臣路 049:梦 寅时,苏碍终于从睡梦之中惊醒。有些头痛欲裂,但是依旧觉得昨夜的梦做得很好。 作为一个处男了两次的男人,苏碍对于这种梦早已见怪不怪,正准备起身之时,却发现身边躺着一个白花花的女人,苏碍着实吓得有些不轻。 尖叫一声之后,原本睡的香甜的初静公主也悠悠的从睡梦之中醒来。瞥了苏碍一眼,轻声道:“莫不是丞相府的人早晨都喜欢扰人清梦?” 一句话将苏碍噎的半死,有些惊慌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苏碍惊恐道:“你是谁?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儿?” 初静公主一笑,轻声道:“我是初静公主,这里是我的寝宫。至于你怎么会在这儿?那便要问你自己了。” 苏碍闻言一愣,急忙穿上衣服,正准备下床之时,却听初静公主在身后沉声冷笑道:“怎么?男人各个都是属狐狸的?一个个偷吃完就像拍拍屁股走人?” 苏碍一愣,随即转过头来,冷冷的看着初静公主,冷声道:“莫要跟我玩这些手段。有些事咱们心里明白,别说出来。” 初静公主闻言,冷哼一声,看着苏碍,轻声道:“怕是你今天要是走了,丞相府上下的性命都会不保。你要记住,你夺得可是一位公主的清白。” 苏碍似乎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大声的笑了起来。笑罢,这才看着初静公主,冷声道:“清白?像你这般不知检点的女子居然跟我提清白二字?” 初静公主并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苏碍,将身上盖着的一床丝绸云锦被直接扔到了地上。 这次苏碍终于还是惊讶了,只见有些惨白的床单之上,有一抹妖艳的红。 “你……我……这个……那个……”有些尴尬的苏碍看着面前的初静公主竟然有些语无伦次。 初静公主见状,幽幽的白了苏碍一眼,冷哼道:“出息。” 苏碍面色恢复平常,冷声道:“果真是好手段!怕是我苏家便要倒在我苏碍这儿了。”说着将鞋穿好,向着门外走去。 初静公主见苏碍离去的身影,轻声一笑,道:“昨天还没有发现,原来这还真是一个有些意思的人。” 走出初静公主的寝宫,便有小太监打着灯笼立刻迎了上来:“小苏大人,陛下口谕,让您去一趟御书房。” 苏碍一愣,看着眼前这小太监觉得眼生的紧,看了看依旧满天繁星的夜空,心中想着怕是这小太监已经在这儿等了一夜了。 “好,我这就过去。”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对着小太监说道。 小太监一笑,脸上干净的没有意思谄媚,却让人觉得温和无比。露出满口的白牙,小太监轻声道:“小苏大人,麻烦您跟咱家去洗漱吧。” 苏碍点了点头,对着小太监轻声道:“还劳请小公公头前带路。” 小太监摇了摇头,道:“小苏大人说这话便是折杀咱家了,这都是咱家该做的事,小苏大人不必挂在心上。” 说着,小太监便转过身去,打着灯笼慢慢的走着。 洗漱完毕,苏碍来到了御书房门前,却发现依旧灯火通明,怕是勋皇也一夜未眠吧?苏碍心中想着,脸上扬起了一丝微笑。 “小苏大人,您进去吧。陛下在等着您呢。”小太监将灯笼交给了正在御书房值夜的太监,对着苏碍一躬身,轻声道。 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轻轻的推开门跪在地上,对着正在批阅奏章的勋皇,大声道:“臣苏碍,叩见陛下。愿陛下万寿无疆。” 正在批阅奏章的勋皇一愣,随即看着苏碍玩味道:“怎么?心里还恨着朕?” 苏碍依旧跪在地上,面无表情道:“微臣不敢。” 勋皇将手中的奏章放下,然后看着苏碍,轻声道:“抬头看着朕。” 苏碍一愣,但还是缓缓地抬起了头。看着勋皇玩味的眼神,苏碍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 勋皇看着苏碍,轻声道:“是不是在怪朕断了你苏家的前程?” 苏碍闻言一愣,终于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勋皇也没生气,只是淡然的笑着。半晌,勋皇这才轻声道:“是谁告诉你,当了驸马便没了前程?” 苏碍闻言有惊恐的看着勋皇。他明白勋皇的意思,勋皇是要为他打破这个流传在大齐国无数个年头的规矩。 深深地施了一礼,苏碍对着勋皇沉声道:“谢陛下厚爱,微臣告退。”不等勋皇回话,径直走出了门外。 看着苏碍离去的身影,勋皇再次缓缓地拿起了一本奏章,细看了半晌,勋皇这才轻声道:“难不成你苏家的人都是这般的倔性子?” 回到丞相府之时,天已经蒙蒙的有些亮了。当苏碍走到丞相府门口的时候,恰巧遇到了厨房采购的人要出门。 厨房的厨子见苏碍回来了,赶忙追上去凑到苏碍耳边,轻声道:“少爷,这么晚回来,需要小的给您煮些什么吗?”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随即摇了摇头道:“去忙你的吧,我这里你不用操心。” 厨子应了一声是,便和几名家丁走出了丞相府。 回到自己的房间,苏碍突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有些荒诞,有些可笑。 鸡叫时分,苏碍才算躺在了自己的床上睡着。呼吸声无比沉稳的苏碍,偏生就是睡觉的时候面目有些狰狞。如同做了什么噩梦一般,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其实苏碍并没有做什么噩梦。他只是梦见了自己又回到了那个花花绿绿的世界,梦到自己当年那个深爱的女孩。梦见了当年关心自己的父母。梦见了,如今可笑的自己…… Ps:这一章的字数明显差那么几十字,但是不想灌水,只是想写出自己想要的东西。今天状态不错,大清早码出了这两张,愣是没有一丝卡壳,今天这两张,算是弥补一下俺以前的罪过。 我知道看这本书的人多半会有怨念。也是,毕竟谁都希望看到流畅的故事,而不是一个今天断更一天,明天断更一天的废物给你们絮絮叨叨。 迄今为止,我都没敢说这本奸臣的故事方面有多风骚。毕竟已经有不少人说有猫腻的影子了。但是既然故事不怎么样,那咱们就在文笔上风骚一回。 不敢说我这文笔放在纵横数一数二,一线行列总还是可以站稳脚跟的吧? 很感谢一直在追看此文的朋友。每天固定一百好几的点击俺都看在眼里。俺知道,俺这个废柴能够有你们这些可爱的读者不容易。从明天起,俺不断更了,只是不想你们寂寞,想把这个队伍壮大起来。 各位也不要怨念了,毕竟我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见到推荐长啥样了。从今天起就需要努力了。经常被群上收藏三四百的渣笑话,俺受不了。 各位,没收藏的,能够威武一下,让俺逆袭他们吗? ------------ 奸臣路 050:京变【求收藏】 日上三杆,苏碍终于还是伸了一个懒腰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推开门的瞬间,苏碍便发现了门口已经有下人候着了,没有在意,只是轻轻的打了一个哈欠,再次走回屋内。 原本站在门外候着的下人见苏碍已经出来,赶忙捡起已经放在一旁的铜盆跑到井边,打了多半盆水,端到了苏碍的房间。 试了试水,能感觉到的只有那种彻骨的寒意。苏碍将一块方巾扔进了铜盆之中,轻轻的搓揉了几下,便敷在了脸上,半晌才将方巾拿下来。 一旁的下人等到苏碍洗漱完毕,赶忙将铜盆端了起来,将水泼入了门前的花园之中,下人恭恭敬敬的为苏碍将鞋穿好,这才说道。 “少爷,老爷早上便来过一趟了,见您还没醒,所以又走了,不过老爷走之前说,若是您醒了,便让您去书房一趟。”那下人看着苏碍,轻声道。 苏碍一笑,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 下人应了一声是,随即便退出了苏碍的房间。见下人已经离开,原本面带微笑的苏碍刹那之间便阴沉了下来,有些阴冷的看着窗外,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快到吃午饭的时间,苏碍才慢悠悠的向着苏子常的书房走去。 推开书房门,一缕淡淡的墨香飘然而出。只见苏子常此时正站在那书桌旁边,挥毫泼墨。 “醒了?”苏子常不曾抬头看过一眼,却是对着苏碍轻声道。 苏碍一愣,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道:“醒了,听下人说您找我,我便就过来了。” 苏子常依旧没有抬头看一眼苏碍,轻轻的挥动着手中的毛笔,苏子常轻声道:“该做的事情都做了?” 苏碍愣了愣,随即苦笑一声道:“应该差不离吧,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苏子常似乎对苏碍口中的话题并不感兴趣,只是依旧轻声问道:“是哪位公主?” 苏碍略有些怪异的看了一眼苏子常,轻声道:“这有什么差别吗?怕是结果都是一样的。” 苏子常摇了摇头,对着苏碍,轻声说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一样?让你说,那你便说出来就是了。” 苏碍一愣,终于还是吞吞吐吐道:“是……是初……初静公主。” 苏子常闻言一愣,随即略带怪异的看着苏碍,轻声道:“初静公主?进的可是静淑宫?” 苏碍愣了愣,随即道:“天黑,也没多注意那些。不过看着外面太监很少,宫女倒是很多,应该是内宫吧。” 苏子常闻言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对着苏碍摆了摆手,道:“最近出门注意些,莫要与一些女子纠缠。容易要你命。” 苏碍一愣,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么的严重,轻轻的点了点头,应了声是之后,苏碍悄然退出了房间。 若说今日在京都之中什么消息最让人轰动,那便是兵部尚书刘若海的宝贝女儿上吊自杀未遂。 或许对于京都的百姓来说,京都的上层社会终归有些太过平静了。突然传出这么一件事,让不少京都的百姓都觉得,里面有戏。 里面有戏?里面当然有戏。擅于阴狠毒辣的刘景听到宫里的眼线将苏碍在静淑宫过夜,在没有禀告自己父亲的情况下,故意透露给了婉儿。 一个思想单纯的小女孩,听到自己心爱的男孩马上就要变成别人的丈夫了,定然是伤心欲绝,万念俱灰。所以便闹出了这场闹剧。 刘景这么做当然是有目的的。想要凭借自己的势力击垮苏家父子,那是定然没有半分可能的。 所以当眼线传来苏碍在静淑宫过夜之时,刘景便认为机会来了。 刘尚书平时宠着自己的小女儿,这是世人都知道的。恰巧刘景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对苏碍的情愫,几个方面放在一起,单纯的婉儿哪有不掉坑的道理? 兵部尚书府,刘若海眼睛赤红的看着刘景,冷声道:“呵呵,翅膀硬了?为了报仇连自己妹妹的生死都不顾了是吗?” 刘景跪在刘若海面前,面无表情道:“一个女人而已,上古多少贤人教育我们,莫要因为女人丢了江山……” 啪!刘景的话还没有说完,刘若海已经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随即拽着他的领子,大声嘶嚎道:“她是你的妹妹!妹妹!你个畜生……” 兵部尚书往日定然会注意身体锻炼。几下拳脚,刘景的脸上已经遍是淤青,隐隐有红丝从嘴角渗出来,再加上已经散乱的头发,甚是狰狞。 轻轻的摸了一把嘴角,刘景有些癫狂的笑道:“刘大人,我还是您的儿子吗?我被苏家父子俩欺负的时候您在哪?您在看,您在看我被欺负。既然您连我这个儿子都不在乎,那我为什么要在乎这个妹妹呢?” 刘景的话让刘若海有一瞬间的迷茫,随即便厉声喝道:“你那是自讨苦吃,为父和苏丞相交好,你不帮苏丞相说话便罢了,你居然还要与齐肩王一起,与苏丞相为敌,你这便是自作自受。” 刘景闻言哈哈大笑了几声,随即冷声道:“我自作自受?是你老了,看不清形式了。现如今王爷权势通天,哪能是他一个小小的苏子常所能媲美的?王爷是不屑于去打这些小鱼小虾,要不然,苏子常早就被斩首示众了。” 刘若海没有接话,只是大声的冲着刘景喊道:“滚,给我滚。” 刘景看着大声嘶嚎的刘若海,轻声一笑,转身向着门外走去,似乎没有半点留恋一般。 “王爷,刘景刘大人求见。”齐肩王府前堂,一名家丁恭敬地站在齐肩王的身边,轻声道。 齐肩王闻言一愣,随即笑了笑,道:“请他进来。” 小厮闻言,点头道:“是。”说着,便轻快地向着门口走去。 齐肩王看着小厮离去的身影,脸上浮现了一抹怪笑,一闪即逝。 PS:从今天开始就每天一张,一直到五月底。六月一号开始每天两章。最近实在存稿,虽然不会断更,但是每天也会发上一张的。新盖了一个楼,希望追看此书的朋友们都去留个言,让俺认识认识。 ------------ 奸臣路 051:不择手段【第一更,求收藏】 也该着刘景刘大人倒霉,刚刚走到齐肩王府门口便下起了雨。偏生这齐肩王府没有一丁点儿屋檐,这刘景刘大人也只得站在门外被淋成落汤鸡。 通传的小厮没有多长时间便跑了回来,手中还不忘多拿一把油纸伞。 见到刘景还在外面淋雨,那小厮笑吟吟的迎了上去,道:“刘大人,可对不起您了。王爷让您进去,这个您拿好。”说着,小厮将手中的油纸伞交到了刘景的手中。 刘景有些郁闷的接过油纸伞,没有打开,有那么点破罐子破摔的沧桑意味,迈着四方步便走进了齐肩王府。 看着刘景如此拿架势,那小厮心中有些不悦。但是能够在齐肩王府当家丁,还能得到齐肩王器重的,怕是也耳濡目染,学会了那么点官场上的千变面具。 满脸微笑的走在刘景的身后,那小厮心中却是想着如何辱没一下眼前这位丧家之犬。 要说这大齐国哪种人消息最灵通,怕是除了妓.女,便是这各个府上的家丁。妓.女的消息一般是从别人身上套出来的,而家丁,则是察言观色看出来的。 走进齐肩王府,迎面便能看到一扇雕着一只雄鹰的石屏。 刘家虽然在京城算不上数一数二的大家,但也称得上是没有人会随意招惹的极端存在。见到这石屏,刘景便明白了其中的价值。 石头是产自南方的云石,虽说这种石头在南方并不值钱,甚至一大块有奇异图案的云石连一个馒头都换不来,但是放在这北方的京都,这云石的身价可是翻了又翻。 虽然这大齐国的百姓都认为商人是一个下贱的生计,但是没有人能否认,大齐国的商人只要不是很笨,都是很有钱的。从这云石南北的差价上便能看出。 此时的齐肩王端坐在正厅之上,看着浑身湿透有些瑟瑟发抖的;刘景站在正厅,赶忙道:“小刘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府上?怎么外面这雨还给小刘大人淋成这般模样?来人啊,去给小刘大人熬上一碗姜汤,莫要让小刘大人淋坏了身子。” 刘景闻言,微微一拱手,赶忙道:“不需要,不需要。劳王爷费心了,下官真的不需要。” 齐肩王看着刘景,有些惋惜道:“小刘大人真的不需要?在我这王府之上便莫要与本王客气,本王与刘大人相交多年,交情甚好,小刘大人只管将这王府当成自己家便是,莫要与本王客气。” 刘景面上客套了一番,心中却暗暗冷笑,交情甚好?怕是你做梦都在想着让我爹怎么死吧? 虽然心中这般想着,但是刘景毕竟也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的人物,没有将这些事情放在脸上,只是微微一笑道:“小侄今日拜访王爷,是有一事相求。” 此时刘景已经将自己的称呼从下官变成了小侄,这齐肩王当然能听出自己的意思。若是说下官,那怕便是公事,若是说小侄,那八成就是私事了。 轻声笑了笑,齐肩王对着刘景一摆手,道:“贤侄这是哪里的话?你的事就是本王的事,贤侄既然有事相求,做叔叔的就算赴汤蹈火,也得做到不是?” 当官的口中有几句话是真的,这个没人知道。但是此时齐肩王所说的话,不用想都知道是假的。 赴汤蹈火?怕是这齐肩王自己还没有到火坑,便先将身边的人给丢下去,想把这火给扑灭吧? 看了看站在齐肩王身边的小厮,刘景终于还是支支吾吾道:“这个,王爷……您看……” 齐肩王当然懂刘景的意思,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刘景放心,随即口中道:“这是本王的心腹,没有什么事得避着他,贤侄有话便请将吧。” 虽然有些不放心,但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既然王爷都这样说了,小侄在多话那便是矫情了。听说王爷想要对付丞相大人一家,小侄可是仰慕的紧,特来向王爷投诚的。” 齐肩王闻言,眉头不由得皱了皱。刘景的父亲是哪边的人,这齐肩王心中可是跟明镜似的。若是说着刘景突然来府上,没有别的意思,这打死齐肩王也不是能相信的。 有些怪异的看着刘景,齐肩王终于还是忍不住道:“咳咳,贤侄啊,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不是本王这当叔叔的不信任贤侄,只是你也知道,你父亲和谁是一起的。” 齐肩王的忧虑刘景定然已经想到。轻声一笑,刘景这才说道:“王爷多虑了,小侄对王爷可是一片赤诚之心啊。不过王爷怀疑的不无道理,家父毕竟与那苏丞相走的太近,怕是早晚会出事的。” 闻言,齐肩王心中冷笑,赤诚?怕是这官场之上没有几人能够有那赤诚之心吧?就算有,现如今恐怕也是身首异处,好一些的,现在也在偏远的地界任个闲职吧? 虽然心中这般想,但是齐肩王并没有说出来。此时的齐肩王只是默默地看着刘景,等待着刘景的下文。 刘景也是没有料到这齐肩王会不说话,有些惊异的看着齐肩王,场面顿时有些冷淡。 齐肩王果真还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的几十年,见刘景不说话,齐肩王这才道:“贤侄啊,怕你也是清楚的,这官场上的事儿,怕是谁也信不着谁。” 刘景点了点头,道:“我也是知道这官场上的一些门道,既然王爷不信我,那这样吧,您先看看这个。” 说着,刘景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用方布抱着的东西。打开之后,发现其中跃然出现了一本蓝皮账本。 轻轻的翻了几页,这齐肩王顿时觉得有些触目惊心。这账本不是别的,正是这刘景近些年来收受贿赂的证据。 看着齐肩王怪异的眼神,刘景也不在意,轻声一笑道:“王爷这下便可以放心了吧?小侄这可是将身家性命都交予王爷手中了。” 沉默了半晌,齐肩王终于还是看着刘景,缓缓道:“贤侄果然是个狠人,怕是这次本王不信也不成了。” PS:定时发送,八点第二更。 ------------ 奸臣路 052:苏【第二更】 京都下起雨的时候,小苏大人正坐在丞相府的凉亭之中发呆。 婉儿的事,苏碍听说了。但是苏碍觉得自己无能为力。苏子常倒是也找过,可惜还是被苏子常冷冷的回绝了。 此时在苏碍的脑海中,还是方才苏子常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将心放狠些,若是你现在去找婉儿的话,怕是这苏刘两家都得家破人亡。” 这倒是实话,宫中既然能放出来消息,这便表明,宫中对此事是同意的。而宫中的意思,怕也只是那位陛下一个人的意思。 苏碍不是那种因为‘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猛人。与之恰恰相反,从小便生活在丞相府的苏碍,很早之前便已经意识到,自己只有不断努力地向上爬,才能让自己活的更长久一些。若是真的威胁到了自己的生命,就算那龙椅再难上,自己也要上去坐一坐。 抱着这般心态的苏碍,从小便要求自己将前途放在第一位。所以在听说婉儿的事情之后,苏碍也仅仅是在一瞬间冲动过,仅仅是那一瞬间。 “少爷,少爷……”老远,苏碍便听到了有小厮向着自己这边跑来,嘴中还是不断喊着自己少爷。 微微的有些不悦,苏碍终于还是心平气和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听到苏碍的话,那小厮一愣,随即道:“少爷息怒,小的只是觉得事态有些严重,特来求少爷定夺的。” 苏碍眉头微皱,看着眼前这位小厮,冷声道:“说!” 那小厮怎会没有发现苏碍已经生气呢?不过就算生气,这话硬着头皮也得说。 略微的在脑海中组织了一下语言,这小厮终于开口道:“少爷,咱们的小提琴卖的是挺好的。不过咱这一卖,手艺还不外传,就惹怒了一些乐器行的老板。这不,那些老板带了不少家丁,将咱们的店给围了。” 苏碍一愣,随即看了看那小厮,冷声道:“发现背后有人指使吗?” 那小厮摇了摇头,道:“根据小的观察,这些人的背后根本没有什么人撑腰。就算有,也是一些不入流的角色。毕竟这朝廷里的那些大人们,只要稍微有心,便能查出来这店的东家,是少爷您。” 话虽说的有些大言不惭,但也确实实情。如今的大齐国,就算是齐肩王知道了这家店的幕后有苏碍站着,也不敢冒然出手。毕竟如今已经不是他与苏子常那个一人遮住半边天的年代了。 略微沉思了一下,苏碍终于还是轻声道:“头前带路,我去看看。” 小厮应了一声,从怀中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把油纸伞,撑开,给苏碍打上,任凭自己的衣服被雨水打湿。 苏碍看到此幕,不住的摇了摇头,道:“将伞给我,你自己再去拿一把。莫要受凉了。” 虽然话说的还不至于让这小厮在心中感动,但是也让这小厮觉得自家少爷是一个关心下人的好人。 不矫情,不做作,这便是真实的苏碍。怕是也只有苏碍在面对这些下人的时候才会摘下那已经带了十几年的伪善面具。除此之外,就算是苏子常,也休想让苏碍现出原形。 来到自家的店面门前,此时这店面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苏碍从身上取下一块令牌,交到身边的小厮手里,道:“拿着这东西去京都戒守司,就说是我苏碍要调些人过来。快去快回。” 小厮没有犹豫,接过苏碍递来的令牌,撒腿便向着京都戒守司所在的方向跑去,甚至将油纸伞都扔在了地上。 拨开人群,苏碍终于挤到了前面。看着眼前几个手拿木棍,表情如同怒目金刚一般的家丁,苏碍只是轻声一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苏碍充满蔑视的一笑,恰巧被正在一旁怡然自得的乐器行老板看到。这一看不打紧,那乐器行的老板心中顿时一股怒意涌了上来。 “你……不要看别人,就是你。你刚才笑什么笑?你要是觉得自己笑的好看,站出来给大家伙笑笑。”那乐器行的老板指着苏碍,大声吼道。 苏碍一愣,看了看周围,还是有些不自信的指了指自己。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苏碍依旧心中冷笑。 乐器行的老板觉得自己活了几十年都没有这般扬眉吐气过。想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训斥一人,而那人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乐器行的老板只是觉得自己脸上有光。 正准备继续训斥苏碍两句,那乐器行的老板却发现不远处跑来了一群当兵的。虽然这乐器行老板在朝中有些门道,不至于怕这些兵痞,但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那乐器行的老板还是选择了暂时避让。 谁知他有意要躲过去,这些当兵的却是不依不饶。径直跑过来了十几个当兵的,将看热闹的人群扒开,在发现苏碍之后,立刻跪倒在地,齐声道:“属下来迟,往苏大人恕罪。” 苏碍轻轻的摆了摆手,笑道:“没事,你们来的还不晚。”随即指了指那乐器行的老板,苏碍轻声道:“此人有些聒噪,我不想再听此人说话。” 这个时候,最为惊讶的当属那乐器行的老板。前一刻还是被自己训斥的人,在这一刻居然绝地逆袭。这让方才还威风凛凛的他,心中顿时有些悔意。 心中是悔了,可是嘴上依旧不依不饶道:“我老丈人是司提衙门的人,你们若是动了我,怕是你们也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司提衙门?听到这四个字,那些当兵的脸上顿时闪过了一抹怪笑。领头的那个兵士看了看苏碍,见后者没有任何表示,随即大声吼道:“我们是戒守司的,司提衙门怕是还管不到我们头上。” 司提衙门,只是一个隶属于大理寺的审拷衙门。实权不大,但是能进那里面的主,无一不是心狠手辣的主。所以在那乐器行老板提出司提衙门之时,那个领头的兵士会看了看苏碍。 只见此时,苏碍轻轻的向前迈了一步,轻声笑道:“我姓苏,名苏碍,字之白。我是议事处的人,我父亲不算很出名,不过想必你也听过,他叫苏子常。另外,这家店,它姓苏。” PS:不知道各位看官看到这点的时候看爽了没有,不过俺可是写舒坦了。既然自己有个当丞相的老子,这不拿来装.逼就太浪费了,哈哈……另外在最后求一下红票和收藏。谢谢各位的支持,鞠躬下台。 ------------ 奸臣路 053:威胁 那乐器店老板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会一脚踢在了丞相府这块铁板上。若是他要是知道,就算是借给他十个胆子,想必他也不敢来找这家店的麻烦。 苏碍的一句话,无疑是给了这乐器店老板一记当头棒喝。这个世界上,不买司提衙门帐的人有不少,但是不买丞相府帐的,怕是寥寥无几。 不过这乐器店老板不愧是商人,见势不好赶忙换上了一副谄媚的样子,对着苏碍躬身道:“不知是苏大人驾到,小人有眼无珠,还望大人放小人一码。” “放了你?”苏碍冷笑一声,随即道:“放了你继续找我家店里的麻烦?我这个人比较喜欢斩草除根,放了你,怕是我心里会不安生啊。” 那乐器店老板闻言,目光一凛,看着苏碍依旧谄笑道:“大人息怒,小人真的不是有意的,今晚叶香楼,小人摆宴为大人谢罪。” 能在京都做商人的,多多少少都是有些能耐的。这位乐器店老板早早便听闻丞相府的少爷经常去叶香楼,所以当苏碍亮出身份之后,那老板立即便想到了要在叶香楼宴请苏碍,以示谢罪。 苏碍笑了笑,道:“您这一顿饭,我还是吃不起的。别废话了,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办。” 那老板闻言一愣,随即冷冷的看着苏碍,沉声道:“大人果真是要赶尽杀绝?” 在京都行商,自然有京都的规矩。若是对方故意来找茬,而这边却手腕通天压了下来,那对方付出的代价可是不会小的。一般来说,都是等价付出。 比如今日这乐器店老板来找苏碍的茬儿,如果没有成功,那苏碍所获得的便是一家经营乐器的店铺。这便是京都行商的规矩。 天子脚下,谁也犯不着为了一些利益便撕破脸皮。毕竟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若是没有些手腕,那些商人也懒得去触碰对手的眉头。 在这京都之中,便不存在什么过江龙。达官贵人无数的京都,比任何地方的过江龙的势力都来的要恐怖的多。若是有人在京都找茬儿,怕是京都的那些豺狼虎豹都能把对方生吞活剥了。 苏碍听到对方那隐隐有些威胁之意的话语,不曾放在心上,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赶尽杀绝?你把自己的位置摆的有些太高了。” 那乐器行的老板当然懂得苏碍的意思。对方这是在告诉自己,我要是想对你赶尽杀绝,甚至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尽管苏碍的话说的隐晦,但是这乐器行的老板也不是蠢人。虽然想到了苏碍的意思,但是那乐器行的老板却是轻声一笑,不放在心上,道:“苏大人,您是大人物,我们是小人物。您要是想对我们赶尽杀绝,我们自然不会反抗,也没有资格反抗。但是毕竟您高高在上的,比不得我们这些市井小人,下面的人要是对苏大人您耍些手段,使些小绊子,想必您的心理也不会舒坦吧?” “哦?”苏碍闻言眉毛一扬,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乐器行的老板,轻声笑道:“我可以理解为,这是您对一位朝廷命官的威胁吗?” 那乐器行老板闻言却是一笑,道:“苏大人,您在议事处任职,想必也知道这大齐律吧。大齐律中可是白纸黑字写的清楚,朝廷官员是不允许经商的。”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道:“莫要用大齐律来压我,说真的,丞相府的人还真没怕过什么东西。你可以说丞相府的人飞扬跋扈,甚至可以说丞相府的人大逆不道。可是,有人信吗?陛下会信吗?” 那乐器行的老板见苏碍一副土匪样,顿时有些乱了阵脚。原本他以为,只要自己搬出大齐律,便能让眼前这位丞相府的少爷有所收敛。可是不曾想,这位丞相府的少爷,议事处的苏大人,可是压根就没把大齐律当成一回事。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这乐器行的老板虽然不是属于那种不要命的狠人,但是也算是有些胆子的,要不然他怎么会想要夺了苏碍的店铺呢? 咬了咬牙,这位乐器行的老板终于还是狠下心来,对着苏碍咬牙切齿道:“您到底是想要什么,还望苏大人明示。” 苏碍摆了摆手,笑道:“若是刚才你要是说这话,我兴许还能放过你,但是此时,我却只想要你的命。因为刚才你对我说话的那种感觉,让我很不舒坦。” 这位乐器行的老板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苏大人居然还是一个咬上了便绝不撒口的人物。对这种狗皮膏药,却又偏生背景强大的人,他只有忍。因为在这种时刻,不是忍耐,那便是死亡。 苏碍似乎没有想的那么复杂,此时的苏碍心中正在盘算着,如何将眼前这人名下的一栋三层的乐器行给拿下。不得不说,如今的小苏大人还真是有那么点见钱眼开。 那位乐器行的老板听到苏碍的话,只是一愣,随即苦笑道:“苏大人,小人的命真的没有那么值钱。要不,小人将手下的一铺店面送给苏大人,算是对苏大人道歉?”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曾答话。 那乐器行老板有些踌躇,半晌才咬牙道:“那好,从今日起,我手下的那一栋三层的乐器行便是您苏大人的了。” 苏碍闻言一愣,随即笑着拍了拍那乐器行老板的肩膀,笑着说道:“既然看你如此有诚意,那这一页便揭过去了。不过你以后可千万别使什么小手段。你也知道,我是一个脾气不怎么好的人,若是被我发现那些小手段里有你的影子,那你就最好祈祷每天早上起来,自己的脑袋还安安稳稳的在自己的脖子上。” PS:这是第一更,下一更依旧晚上八点。说实话,这两天的章节是我写的最舒坦的,估摸着也是你们看的最舒坦的。被逆推之后,小苏大人可是真真正正的要崛起了。呵呵,想必各位也发现了,自从小苏大人被逆推,整个故事的节奏也加快了许多。毕竟前面的铺垫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现在就要开始正文了。六月会有本书的第一个高.潮,各位期待吧。 最后求一下收藏和红票,各位,给力吧! ------------ 奸臣路 054:脸面 苏碍话语之中的威胁之意,任谁的听的明明白白。可是那乐器行的老板却不在意,反而有些欣喜的向着苏碍赔了一个不是,在苏碍摆手之际,终于获得了解脱。 那几个从京都戒守司来的兵痞见没有自己什么事,便回京都戒守司里去了。 原本苏碍还是想留他们吃一顿饭的,但是那些兵痞们怎么会不明白什么人的饭能吃,什么人的饭不能吃。丞相府公子请的饭,他们自认为还是吃不起的。 既然那些人要走,苏碍也不过多挽留,只是临走的时候,苏碍叫身边的小厮给那几位兵痞一人塞了一百两的银票,性质自然不言而喻。 苏碍对身边的下人好,那是出了名的。不仅仅在丞相府出名,即便在整个京都的下人心中,苏碍也是那种让人心生向往的主子。 苏碍出手大方,出门时从来没有让下人花过一分钱。前些年甚至还传出,苏碍还帮过一个下人做过什么活。 所以,尽管在大齐国的百姓眼中,丞相府如同妖魔鬼怪盘踞的山洞,可是在那些下人心中,却依旧舍不得离开丞相府。尽管时常被人骂成是“丞相府的走狗”但是那些下人依旧呆在丞相府中做事,不曾打过离去的念头。 此时,雨已经停的差不多了。苏碍对着身边的那位小厮,轻声笑道:“走吧,今天我请你吃饭,叶香楼。” 那小厮有些惶恐,赶忙道:“小人不敢,小人何德何能能让少爷请小人吃饭?应该是小人孝敬您才对。” 苏碍闻言,面色一沉,冷声道:“什么孝敬不孝敬的,我今天心里高兴,千万不要扫了我的兴致。” 苏碍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那小厮再说什么也无益,反而可能会让苏碍心里不高兴。索性还是心一横,跟着苏碍走了出去。 叶香楼,永远都是小苏大人的首选。叶香楼老板也知道,自己近些年将生意做的这么大,也少不了仰仗丞相府的原因,所以在叶香楼中,永远都为苏碍预留的雅座。 见到苏碍的身影出现在叶香楼,那老板赶忙迎了上去,一脸谄媚道:“不知道苏公子,哦不……苏大人前来,小人有失远迎,还望苏大人恕罪啊。” 叶香楼的老板与苏碍也是老熟人了,所以说起话来也是没大没小的。在这叶香楼老板眼中,苏碍怕是这些达官贵人中,最好说话的一位。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道:“你净会嘴上说说,我哪次来叶香楼,也没见你亲自迎过,还是莫要在这儿耍嘴皮子,快些上菜吧。” 叶香楼老板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道:“苏大人都发话了,小的怎么不能照办呢?”说着,这叶香楼的老板回过身子,对着身后的小二道:“快,楼上雅座,给苏大人送两盘桂花糕上来。” 苏碍闻言,笑着指了指那叶香楼的老板,随即便朝着楼上走去。 刚刚走到自己的雅座门口,只见一群人站在那里争吵着。 “我们来叶香楼吃饭,我们便是大爷。大爷现在就要在这个雅座吃饭,你们就得伺候好了,要不然,哼哼……”满身痞气却衣着华丽的少年指着跑堂的小二,厉声怒斥道。 小二一愣,随即谄媚道:“是在对不起各位客官了,这个雅座已经被人预定了,楼上还有别的雅座,各位要不然坐在别的地方吧。” 那少年见店小二如此不给自己面子,上去就是一嘴巴。打过之后,这才看着店小二沉声冷笑道:“大爷我在京都还没碰见过你这么不长眼的人呢。怎么?看不起我们江南来的?” 苏碍闻言轻轻一撇嘴,嘟囔了一句:“又是一条过江虫,京都也是这些南蛮子撒野的地方?” 先前已经说过,京都这个地方不怕什么,只怕那些自命不凡的过江龙不知天高地厚的到处撒野。 京都圈子里的,惹了也就惹了。反正在这个圈子里,双方的家里不是不共戴天,便是亲如一家。只要不闹出人命,谁也不想往自己身上惹麻烦。 但是这些过江龙不同。在这权贵多如牛毛,人际关系错杂的京都,那可不是人人都能撒野的。怕是如今在京都之中一个要饭的乞丐,朝上数三代,保不准也是背景通天的。 那少年似乎听到了苏碍的话,冷冷的看了一眼苏碍,随即冷声道:“这位公子,我在训斥一个下人,轮的上你插嘴吗?” 苏碍似乎浑然不在意,只是轻声一笑,对着身边的小厮道:“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怕是在家中那土皇帝做惯了,出门就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嘴脸。” 那小厮轻声一笑,随即恭敬道:“少爷说的是,不过咱们京都的人怕也不是好欺负的主吧?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怕是在这么嚣张下去,早晚得横尸街头吧?” 苏碍点了点头,向着那边单手捂脸的小二招了招手。 那小二似乎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苏碍净是半晌都没挪动一步。半晌,那小二才受宠若惊的来到了苏碍的身边,低声道:“不知道苏公子叫小人何事?” 苏碍笑了笑,对着那少年一指,满脸微笑道:“去,把他打你的全部找回来。咱们京都的人不做吃亏的买卖。” 话音未落,只听那叶香楼的老板哭丧着脸,对着苏碍道:“大人,小祖宗,咱们能不能别在我这店里惹事啊?我这可是小本经营,经不起您的折腾。” 苏碍闻言一笑,随即对着那叶香楼的老板轻轻的摆了摆手。正当那叶香楼的老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的时候,苏碍这才轻声道:“不要怕,出了事有我。” 顿时,原本便有些狭窄的过道肃杀之意凛然,有那么股子剑拔弩张的架势。 苏碍似乎对这些都不在意,只是对着那小二依旧道:“去,把他刚才打你的那巴掌找回来,莫要给京都人丢脸。” PS:昨天断更,然后原本想着今天五更。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六月九号下午会放出来一个活动,直接与我更新挂钩,希望各位踊跃参与。知道有人看我书没有收藏,特此号召一下,各位,收藏咯。 ------------ 奸臣路 055:就这么办 小二听到苏碍的话,净是丝毫未动,只是眼睛看着苏碍,眼神中尽是委屈。 苏碍看了看那店小二,终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京都人的脸可算是让你给丢尽了。去,打他几巴掌,给京都人长长脸。”说话间,苏碍对着身后的小厮撇了撇嘴,小厮立刻会意。 啪!啪!啪! 清脆的三巴掌,顿时让叶香楼的二楼雅座落针可闻鸦雀无声。 瞥了那少年一眼,苏碍轻声问道:“怎么?不嚣张了?京都这地方,可不是你这么个乡下来的小痞子能够踩翻的。” 那少年似乎还有些发愣,听到苏碍的话,顿时回过神来,咬牙切齿道:“好,好,好。我记住了,不知道阁下可否留下姓名?来日方长嘛。” 苏碍笑了笑,晃了晃别在腰间的丞相府的牌子,轻声笑道:“记住这个东西,要是想在京都找我麻烦,就告诉那些人,是这个牌子的主人打的你。” 说着,苏碍从腰间将那牌子取下。那牌子是楠木做的,虽然只是一个巴掌大小,但是也有个两三斤的份量。掂量了一下,苏碍突然轻声一笑,道:“接好了。” 说时迟那时快,苏碍话音未落,少年只见眼前突然飞来了一块黑色物体。顾不上考虑这是什么,下意识的,少年顿了下去。也幸亏少年躲了一下,那腰牌蹭着少年的耳朵便飞了出去。 啪!那块楠木做得腰牌砸到了墙上,随即落到了地上。旁边的小厮看着苏碍这么轻易地就将象征丞相府威严的腰牌扔了出去,顿时有些无语。 在苏碍看来,一块腰牌而已,只是表明身份的玩意儿,扔了也就扔了。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表情,苏碍笑着对身后的小厮道:“走,进去吃饭去。” 目送着苏碍带着他的跟班走进了雅座,那位江南来的少年眸中尽是怨毒。看了看地上的腰牌,对着身后的下人吩咐道:“去捡回来,让我看看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下人恭恭敬敬的将腰牌捡了回来,递给了那少年。 少年细细一打量,随即额头便渗出了丝丝冷汗。只见漆黑的腰牌上,正面刻着一个苏字,背面赫然丞相府三个令人心生寒意的字。 这少年的表情,那叶香楼的老板当然看在眼里。一语不发的叶香楼老板此时心中冷笑,与丞相府的少爷作对?怕是你嫌你家的气数还没有尽。 那少年也不是莽撞的人,想到方才那人是丞相府的人,他的心中便思量着如何去给那人道歉。只是道歉还不能现在去,此时对方正在气头上,若是自己现在去了,那不是往人家枪口上撞吗? 想到此处,这少年决定动用一下自己在京都的关系,看能不能得到对方的原谅,将此事压下来。 别的朝代不知道,但是勋皇这一朝,丞相府那绝对是一个强势的地方。至于强势在什么地方?想想非皇族近亲,遇丞相府的马车必须让路便可以看的出来。 叶香楼,对于苏碍这种尊贵的客人定然会有一些特殊照顾。刚刚落座没有一盏茶的功夫,楼里的招牌菜便已经全数出现在了苏碍的面前。 拿起了一双筷子,苏碍夹了一口菜,对着坐在对面的小厮,轻声笑道:“吃啊,今天这儿没有什么少爷下人的分别,咱们两个就是说说话。” 小厮闻言一愣,终于还是拿起了筷子。 “少爷,我觉得您今天的事做得有些过了。”饭吃到一般时,那小厮终于还是壮着胆子,对着苏碍轻声说道。 苏碍闻言一笑,他当然听出了这小厮心中的不安,看了看小厮,苏碍轻声笑道:“哪里做的过了?” 见苏碍的语气中没有丝毫怪罪的意思,这小厮终于活络了起来,对着苏碍轻声道:“您让我打他三巴掌,那不算过,那是应该的。丞相府的威严是不容别人挑衅的。” 顿了顿,小厮紧接着道:“但是,您最后将丞相府的腰牌扔出去,这点儿便做的不妥了。” 苏碍闻言眉头一挑,轻声问道:“有何不妥?” 小厮笑了笑,看着苏碍,轻声道:“少爷您想啊,在这大齐国境内,是个人,不说敬重,惧怕丞相府的人不少吧?”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小厮继续说下去。 小厮看着苏碍,半晌才说道:“可是您今天那么轻易地便将丞相府的腰牌扔出去,那些百姓看到了会如何想?您是想立自己的威风,这个小人明白。但是您确实弱了丞相府的威严啊。” 苏碍笑了笑,对着小厮摆了摆手,轻声道:“这件事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刚好还能趁着这个机会,揪出来一批嚼舌根的人,杀鸡儆猴,这道理你懂吧?” 小厮一愣,细细琢磨下来,这苏碍的话却也是有那么几分道理。于是,便不再说话,只是埋头吃菜。 吃的差不多了,苏碍将筷子放下,看着眼前的小厮,轻声问道:“新得来的乐器行,你怎么看?” 正在埋头吃菜的小厮闻言一愣,抬头看了看苏碍,轻声道:“小人觉得,乐器这种行当,咱们有一家就成了,新得来的乐器行,咱们不如去做别的买卖。”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问道:“那你说,咱们应该做什么买卖?” 小厮闻言,轻声一笑,对着苏碍恭敬道:“想必小人说出来,少爷会骂小人无耻。” 苏碍笑了笑,随即摆手道:“说出来,让我听听。” 小厮闻言,这才轻声道:“若是小人的话,小人会拿那家店做皮肉生意。” 苏碍一愣,看着小厮,轻声问道:“此话怎讲?” 小厮一笑,道:“少爷想啊,如今在京都最赚钱的是什么行当?那不就是皮肉生意吗?再者说,若是有天少爷真的权柄通天了,不是还得掌握一些自己的资源?” 说到这儿,小厮没有说下去。话已经说得够透彻了,再说露骨一些,那便真的没有什么意思了。 苏碍思忖了半晌,终于还是看着小厮,轻声道:“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办。” PS:今天只有一章,说实话,这章写的不怎么舒坦。有人说这本书太平淡了,没办法,把金手指全开吧。另外,有人还说俺对官场上的阴谋描写太过隐晦。其实俺是这么觉得的,官场上,的确不乏那些下三滥的阴谋手段。但是,更多的还是那些暗地里的操作,将对手打入谷底。毕竟小苏大人的起点太高了,直接接触的就是上层人物,而能够成为上层人物的,哪个能没有点手段呢? ------------ 奸臣路 056:腰牌 小厮被苏碍这么一说,顿时有些发愣。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家的公子居然会径直同意自己的话。此时的小厮突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苏碍看到小厮尴尬的样子,轻声一笑道:“莫要那么拘谨,你说的的确算的上是一个好方法。既然是好方法,那我为何不用呢?” 小厮闻言,有些尴尬道:“那个……少爷,您就不再考虑一下?” 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不考虑了。父亲说,做大事便不能有丝毫犹豫,因为一旦犹豫,随后来的便是胆怯。” 没有理会小厮的神情,苏碍只是轻轻的瞥了一眼窗外,随即轻声笑道:“好吧,你也吃好了吧?咱们的麻烦来了。” 小厮一愣,还没有回过神来,只见苏碍所坐的这间雅座的房门被一脚踹开,顿时,灰尘荡的满屋子都是。 苏碍看着门外,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若是苏子常或者婉儿在此处,定然知道,这是苏碍发怒的前兆。 灰尘刚刚落下,只见一个估摸着有二十来岁,身着一身素白的少年走进了雅座。双脚才在已经被踹倒的门上吱吱作响。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苏老狗家的小狗崽子。狗崽子,听说你今天很嚣张吗?居然欺负我家的亲戚?”少年看着苏碍,满脸冷笑道。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道:“原来是昭平王的公子,有失远迎啊。” “远迎个屁,你个杂种,居然敢趁我不再欺负我家亲戚,你是不是觉得你爹是一个什么狗屁丞相,就可以嚣张了?”那少年见苏碍服软,于是再次叫嚣道。 苏碍闻言,却并不在意,他认识眼前这人。昭平王的儿子,京都之中出了名的没脑子。不少人都拿他当枪使,他却也热衷于敢这种事。 苏碍并不想与这个在京都出了名了没脑子生气,所以脸上一直挂着微笑。不是伪善,是真的有些看不起眼前的这个人。 或许那位昭平王的儿子还没有意识到苏碍的表情,或许已经意识到却错误的将苏碍的表情当做是一种示弱的表现。不知怎地,那昭平王的儿子看苏碍的眼神中,充满了轻蔑。 终于忍受不住眼前这人聒噪,苏碍看了看身边的小厮,轻声道:“这人是不是有些太过讨厌了?” 站在苏碍身后的小厮闻言,刚忙点了点头,道:“少爷,此人一直不将咱们丞相府放在眼里,咱们是得教训教训。” 苏碍闻言一笑,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金灿灿的腰牌,递到小厮手里,对着小厮轻声吩咐道:“去,拿给他,让他看看。” 小厮一愣,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手中那块金灿灿的腰牌,顿时冷汗直冒。 有些战战兢兢的将腰牌递到了那昭平王儿子的手中,这小厮终于算是长出了一口气。不为别的,只是为刚才自己经手的东西实在是太过骇人。 偏也凑巧了,这昭平王的儿子是一个目不识丁的主儿。所以拿着手中的腰牌,翻来覆去的琢磨了半天,也没看出其中的门道。 将手中的腰牌递给了身后的一个人,这昭平王的儿子冷声道:“念出来,给我听听。让我看看丞相府的贱种还能拿出什么狗屁玩意儿?” 接过腰牌的那人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一眼那昭平王的儿子,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脸上已经写满了鄙夷。 看了看手中的腰牌,那人顿时瞪大了眼睛,惊骇道:“不不不……不可能……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昭平王的儿子也是一愣,随即有些疑惑的看着那人,不满道:“到底是什么狗屁东西,念出来让我听听。” 闻言,那人终于从惊骇中恢复过来,对着苏碍深深的一行礼,那人恭敬道:“大人,这是一场误会,小人告退。” 苏碍闻言却是一笑,对着那人,轻声嘲讽道:“误会?怕是方才还是误会,这会儿便是故意的了?” 那人一愣,却没有想到眼前这位丞相府的少爷会是如此的咄咄逼人。心虽有不甘,可是脸上依旧微笑道:“苏大人息怒,小人们也是听信了谗言,才会来找苏大人的麻烦的。还望苏大人能够给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苏碍闻言,却是轻声一笑,看了看那人,轻声道:“机会?机会是给你了,可惜你没有把握住啊。”说着,苏碍还轻轻的摇了摇头。 那人一愣,却没有料想到这小苏大人根本没有想过要给自己一个台阶下,顿时脸上有些尴尬。 苏碍没有理会那人,只是心平气和的对着面前的人群,轻声道:“既然都来了,为何不出来呢?刘大人,您不会就这么怕我吧?” 任谁都听得出来,这是激将法。但是那躲在人群之后的人,终于还是受了这激将法,站了出来,冷声哼道:“苏大人,别来无恙啊。”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兵部尚书刘若海之子,刘景。 苏碍见刘景站了出来,轻声一笑,道:“是啊,刘大人也别来无恙啊。不知道刘大人这几日过的可好?” 一句话,却如同锥子一般插入了刘景的软肋。面色一沉,刘景冷声道:“过的好,过的很好。还真是有劳苏大人费心了。” 苏碍笑着摆了摆手,却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轻声道:“应该的,应该的。不知道刘大人最近是否有个头疼脑热的?跟你说,这脑袋上的伤必须看好了,不能留下什么遗患。比如有些人,脑袋上受了点伤,就突然觉得老子天下第一了。” 刘景有些怨毒的看着苏碍,沉声道:“不知道苏大人到底要干什么?要是想玩手段,那我还是劝苏大人先掂量掂量。” 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对着刚才被自己晾在一边的那人轻声道:“带着你们的人走,我不想有下一次,记住了。” 那人闻言,赶忙将腰牌还给苏碍,带着自己带来的人转身离开,如同避瘟神一般,丝毫不敢逗留。 昭平王的儿子却是满不在乎,从苏碍手中抢过令牌,抓住身边一个店小二的衣服,厉声道:“来,把这个给我念一遍。” 小二瞟了一眼那块腰牌,双腿顿时有些打颤。 只见腰牌上赫然的写着“见此令牌,如见吾皇降临”腰牌的左下角,一枚红色的方印十分显眼。那是当今圣上勋皇的私印。 ------------ 奸臣路 057:打算 没有理会站在叶香楼的一众食客,苏碍只是带着小厮向着议事处的方向走去。 “苏大人!”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苏碍的一众议事处官员,见到苏碍的突然造访,各个面色阴沉的招呼道。 对此,苏碍早已经习惯了。议事处的官员本来便是这样不苟言笑。所以坊间的百姓还给议事处任职的官员们起了一个有意思的绰号:京都夜叉。 想想自己也是‘京都夜叉’中的一份子,苏碍轻声的笑了起来,随即没头没脑的问了身边的小厮一句:“我长得像夜叉吗?” 小厮知道这是少爷在跟自己开玩笑,随即奉承道:“少爷风流倜傥,绝世无双,号称一树梨花压海棠,玉面潇洒小白龙。京都那些大大小小出阁了的和没出阁的女人,有哪个不想嫁给少爷的?” 小厮的一席话似乎勾起了苏碍往日的回忆,只是依稀记得那个女子身着紫衣,站在璀璨的夜空下飘逸。 见苏碍似乎陷入了沉思,小厮也是识趣儿的没有说话。半晌,苏碍才从沉思中恢复过来,对着身边的小厮轻声道:“咱们走吧。” 小厮没有说什么,只是恭敬的跟在苏碍的身后,如同苏大人的影子一般。 太阳渐渐出来了,小苏大人面带微笑的看了看已经开始变得晴朗的天空,口中轻声说道:“若是有天,我无恶不作,百姓们会怎么做?” 小厮闻言轻声一笑道:“少爷多虑了,这些百姓都是属黄牛的,您要是打着他们骂着他们,他们才肯为您干活,你要是让他们有一刻的歇息,那他们可是会翻了天的。” 苏碍闻言,有些怪异的看了身边的小厮一眼,随即轻声笑道:“你这话说的不再理了。不知道你听过一句话没有。*,民不得不发。” 这句话那小厮定然没有的听过的,但是他却听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句话。思忖了半晌,小厮终于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少爷说的在理。” 回到丞相府的时候,天色已经阴暗了下来。苏子常与苏碍的姨娘柳絮二人还是坐在饭厅,等着苏碍回来吃饭。 回来的晚,苏碍定然还是要嘴上说两句客套话。看着满脸严肃的苏子常,苏碍轻声拱手道:“父亲大人安好。” 苏子常闻言眉头一皱,随即沉声道:“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出去吗?怎么?这么一点儿寂寞都承受不了?” 苏碍一愣,有些茫然的看了看苏子常,在眼睛扫过柳絮之后,苏碍恍然大悟。 “之白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办,如今他和老爷的身份一样,都是大齐国的重臣。”柳絮很合事宜的插话了,让苏碍不自觉的愣了愣。 若放在往常,柳絮定然不会是淌这浑水的。要知道,苏子常可是相当不待见柳絮的。但是此时柳絮为自己说话,着实让苏碍有些摸不着头脑。 苏子常闻言却瞪了一眼柳絮,冷声哼道道:“妇人之见。” 毕竟苏碍也在身边,所以苏子常没有将话说的太过露骨。但是任何一个聪明人都能听出这话中的意思,苏碍也当然不例外。 苏碍有些不解,为什么今日这柳絮会突然对自己说好话。难道是她上面的人给她拉拢自己的命令了?可是想了想,苏碍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不切实际,若是大齐国能够压制住苏丞相的,怕也只有那个坐在龙椅上的人了吧? 丞相府的饭永远都是吃的不咸不淡。吃饭时不谈政事,这是丞相府的规矩。所以这饭桌之上除了吃饭的声音,剩下的便是苏碍与他那位姨娘互相虚情假意寒暄的声音。 苏子常早已对这一幕失去了兴趣,只是默默的吃着饭,吃完之后,拂袖离开。 看的出,自己的父亲有些恼火,苏碍只是轻声一笑,不曾放在心上。或许今日之事真的做得有些过了吧?苏碍心中想到。 今日之事,苏碍的确是做给京都的人看的。别以为我去当了驸马,便能容你们欺凌。要记住,我现在还没有去当驸马,我还是丞相府的少爷,苏子常的儿子。 可是,苏碍是如此想的,那些混迹的京都的官员们能不能嗅出来,就得看各自的造化了。虽然那些官员不说,但是苏碍绝对也是属于京都的一个重要人物。父亲手腕通天,自己又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物。这样的人,能不在京都的百官之中留下印象呢。 夜已入深,苏碍房间的灯依旧亮着。他想不通,今日柳絮为何会为自己说话?示好的信号?苏碍笑了笑,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抛向了脑后。 齐肩王府,此时的下人们早已经睡去。齐肩王坐在自己房间的窗台边,看着漫天灿烂的星空,眉头紧皱。他似乎,在等什么人。 半晌,一个从黑暗中剥离出来的影子终于来到了齐肩王的面前,对着齐肩王一拱手,道:“王爷,小人探查好了。苏家的小子的确跟刘景有些过节,而且今日刘景还带人去找苏碍的麻烦,被苏碍给吓走了。” 齐肩王闻言,原本紧皱的眉头悄然舒展,看着面前这人,齐肩王轻声的笑了起来。“这件事做得不错,回头去账房领上一百两的赏银。” 顿了顿,齐肩王面色有些怪异的看着那人,轻声问道:“你说,苏碍和那个刘景,谁更厉害一些?” 那人一愣,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大人想听真话?” 齐肩王笑了笑,回答道:“当然是想听真话,若是想听假话还用的着问你吗?” 那人愣了愣,随即看着齐肩王,轻声道:“若是真话,那便是各有千秋。苏碍心思缜密,冷静,但是过于小心谨慎。要不然,凭借苏丞相的手段,此时的苏碍已经官居正四品了吧。” 清了清嗓子,那人继续道:“刘景这人,表面上看起来易冲动,经常受人挑拨。但是他的优势是待人比较好。能让他看对眼的人不多,但是那些人一旦出事,怕是刘景舍了那身乌纱也会保全那人的。” 齐肩王闻言轻声一笑,对着那人轻声道:“另外,刘若海还是兵部尚书。” 说到这儿,齐肩王转低了声音,用仅仅能让自己听到的声音,轻声嘟囔道:“可惜我没想过跟苏子常兵戎相见。” PS:新的一周新气象,不敢求红票,也知道各位有怨念,所以求枚收藏吧。书评区里已经说过了,六月准备拿全勤,所以各位能给力不?我只想要一千收藏。 ------------ 奸臣路 058:这一跪 皇城或许没有外界传言的那般阴森恐怖,尔虞我诈。这里毕竟是权贵集中的地方,勾心斗角是在所难免的。 福伶宫,七皇子生母所居之所。长长的走廊上仅仅是用了偶尔几根白色已经燃烧殆尽的蜡烛照着路。 一阵轻风,将那些本来就微弱无比的火苗吹的一阵晃动。几棵柳树也在轻风中摇晃着,显的诡异无比。 福伶宫外,一个略显瘦小的身影在黑暗之中徘徊着,在暗淡的月光下仅仅只能看到一个影子。 “殿下,您还是回去吧,娘娘说不想见您,您可别让奴才们为难。”一个年岁看起来不大的太监,怀中端着拂尘,尖细着嗓子对着七皇子轻声说道。 七皇子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那个太监,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 七皇子越是没有表示,这太监的心中便越是没有底气。这京都之中谁人不知,七皇子才是陛下最喜欢的儿子。假以时日,若是这位七皇子手握大权,而自己又将这位殿下给得罪死了,这太监光是想想便是一阵寒颤。 对着七皇子一拱手,那太监苦着脸道:“殿下,您真的不要再难为奴才了,奴才也是受了皇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啊。” 七皇子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厌恶的看了这太监一眼,随即冷声哼道:“不用拿父皇压我,我今天只想见我额娘。” 七皇子的话让那太监的脸色变了几变,随即终于恢复正常,太监细声道:“殿下,要不这样子,奴才现在便去御书房请一道圣旨下来,若是陛下答应让您去,那奴才必然会放您进去,若是陛下不答应,那奴才也是没有办法的。” 七皇子闻言,微微的撇了撇嘴,道:“那你便去吧。”说着,转身走下了福伶宫门前的台阶。 那太监见七皇子果真放弃,着实心中松了一口气。对着身边不远处的一个小太监一招手,那名小太监极有眼色的来到了这太监的身边,低眉颔首道:“不知道公公何吩咐?” 那太监看了一眼七皇子的背影,随即轻声吩咐道:“你去御书房请一道旨意去,就说七殿下如今要强闯福伶宫,奴才们不知如何是好,请陛下定夺。” 那小太监闻言一愣,但能在宫中当差的人没有几个是榆木脑袋。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明白了其中的来龙去脉,心中只是暗自计较这其中的利弊。 等了一会儿,见这太监还是没有派人去御书房,七皇子着实有些恼怒,看着那太监,沉声道:“你们还想拖多久?天亮?” 那太监闻言一愣,赶忙对着那小太监一摆手,示意小太监速去速回。小太监会意,一溜烟,便跑的没了人影。 在这宫中对于太监们的行事是有规矩的,除非是皇上下的令,否则的话在宫中奔跑是要被处斩的。索性这福伶宫在宫中是属于那种比较偏僻的冷宫,所以就算这小太监是跑着去的,也没有人会多嘴去告密的。 见终于有人朝着御书房的地方跑去,七皇子索性一屁股坐在了福伶宫门前的台阶上,对着那太监轻轻的招了招手,待那太监坐下,七皇子这才轻声道:“我额娘这段时间过的还好吗?” 那太监似乎早已料到七皇子要问这种问题,没有过多的思索,只是微微一笑,轻声道:“娘娘最近身子骨棒着呢。听在里面侍奉娘娘的宫女们说,娘娘最近吃的好睡的香,精神头可足了。” 七皇子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那太监再次问道:“宫里的银子拨过来了吗?” 那太监一愣,却不知说什么才好。宫中每一季都会给各个院子拨一笔银子的。虽然这个银子是看在这个院子里住的嫔妃是否得宠才决定给多少的。但是谁也不敢忽视冷宫这个尴尬的存在。 说是娘娘,其实只是一个被皇帝幽禁的女人罢了。许多妃子会在冷宫中发疯,便是因为承受不了这巨大的身份落差。 所以眼下这种情况,银子是拨过来了,可是却是少的可怜。再让这些太监层层克扣一些,所剩下的也只是一些散碎银两。 七皇子看了那太监一眼,随即从腰间摘下了一个荷包。荷包不大,却是七皇子自己的私库,轻轻的打开,里面居然没有一两银子,全部都是一叠叠的银票。 那太监见状顿时瞪大了眼睛,银子不是没有见过,可是这么多的银票,还是从一个小孩子身上拿出来的,着实让那太监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虽然那个小孩子是陛下最宠爱的小儿子。 从里面拿出了一张,七皇子将整个荷包都塞进了太监的手里,轻声笑道:“交给我额娘,让她不用念着我,我过的挺好的,这些银子让她省着些花,要不然不知道宫里下一次拨银两又是哪年哪月的事情了。” 那太监轻轻的点了点头,对着七皇子轻声道:“殿下放心,奴才们定然会一分不少的交到娘娘手中,若是少了一个铜板,那就请殿下摘了奴才的脑袋。” 七皇子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看了看那已经略显斑驳的福伶宫大门。忽然,七皇子站起身来,径直朝着福伶宫走去。 这太监见状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赶忙凑到七皇子的身前惊声道:“殿下,殿下,您可不要难为奴才们。您今天要是进去了,奴才们可都是得脑袋搬家的。” 七皇子笑了笑,没有接话,只是站在这福伶宫的门口,隔着一堵墙,感受着里面那熟悉的气息。 忽然,七皇子的身子一沉,径直跪在了地上。没有说话,这一跪却依旧沉重无比。 就在这时,那名去御书房请旨的小太监急急忙忙的回来了。手中握着一张纸,估摸着应该是勋皇的手谕。 恭敬的走到了七皇子的面前,那小太监眯着眼睛,沉声道:“陛下手谕。请七殿下接旨。” 七皇子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有些呆滞的将手抬了起来,不多不多,刚刚好抬过自己的头顶。 那小太监见七皇子并没有说话的意思,也不好意思提醒,所以只得将将那圣谕放在了七皇子的手中。 七皇子慢慢的打开看了一眼,随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七皇子居然将圣谕给撕了。 要知道,圣谕可是代表了陛下的旨意。撕毁圣谕那可是辱没皇家威风,那可是大罪。可是如今这福伶宫门前,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因为撕这圣谕的是七皇子,陛下最喜欢的一个儿子,没有之一。 还是那手持拂尘的太监反应机敏,见状,赶忙大声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将这厮拿下。” 话音未落,一群太监、侍卫一窝蜂的向着七皇子扑去。七皇子见状,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甚是诡异。 那些太监、侍卫们还没有靠近七皇子,只见从黑暗之处飞出了一支暗弩,如同鬼差的索命之锁一般深深的插入了那太监的心窝。 众人见状大惊,赶忙向后跑着,可是还没有跑出去两三步,十几支暗弩再次从黑暗中飞了出来,收割着这些人的性命。 七皇子漠然的看着这些,沉默不语。或许在他眼里,这些人的生死,怕是还没有他额娘的自由来的重要。 暗弩所到之处,那里的人便如同草芥一般,不断的倒下。福伶宫乱了,只是因为七皇子想要救自己的母亲乱了。 七皇子没有在意那在黑暗中不断射出的暗弩,只是一个人慢慢的走向了福伶宫的大门,轻轻的推了一下,发现大门已经被锁死,七皇子轻声道:“额娘,孩儿来看您了。孩儿要带您离开这里。” 正说着,只见从黑暗之中冲出了一个大汉,手持半丈长的阔刃巨斧,向着福伶宫的大门飞奔而来。 哐! 一声闷响之后,只见福伶宫的门前荡起了一阵灰尘,如同迷雾一般遮住了七皇子的眼眸。 七皇子没有避让,只是冷冷的看着那福伶宫的大门,对着身边那个拿着巨斧的壮汉,轻声吩咐道:“除了我额娘,其他的人都杀了吧。”言语中的淡然,似乎这些事情都与他无关。 壮汉憨厚的一笑,随即便冲向了那些半梦半醒,头发散乱,满脸疑惑的宫女。巨斧所到之处,鲜血喷涌…… 身边的事情仿佛没有发生一般,七皇子依旧慢慢的走着,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人,七皇子在心中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囚禁了你母亲的人。 走到了一处偏殿,七皇子知道,自己的额娘便住在这里。轻轻的上去推了一下门,发现门并没有锁,七皇子径直走了进去。 偏殿的中央,一个头发散乱,目光呆滞的女子站在那里,看着七皇子,不言不语。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面前站着一个人一般。 七皇子见状,赶忙走了上去,跪在那女子面前,低声哽咽道:“额娘,孩儿来看您了。孩儿要带您离开这里。还您自由……” PS:这是三千字章节。 PS2:八点还会有一章两千字的。 ------------ 奸臣路 060:变 一阵响动之后,只见七皇子身边的砖墙突然塌出了一个窟窿。 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灰头土脸的从洞里钻了进来,打量了一下七皇子以及蒋蒙,那男人这才试探性的问道:“床前明月光?” 七皇子轻声一笑,轻轻的点了点头,回答道:“花落知多少。” 那男人轻轻的点了点头,道:“从这个洞里出来,咱们走。”随即看了看蒋蒙,再次开口道:“你再把墙洞掏大点儿,我怕你过不来。” 虽然眼前这男人说话的语气有些居高临下的味道,但是七皇子也并不在意,毕竟不是任何人都敢去刨皇城的墙根的。 蒋蒙闻言警惕的看了看周围,随即对着七皇子道:“殿下,您先带着齐妃娘娘过去,小的有办法过去。” 七皇子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蒋蒙,轻声道:“你自己小心。”说着,七皇子便从那个仅容一人过去的狭小墙洞里钻了出去。 刚刚钻出去,顾不上身上的灰尘,七皇子赶忙对着蒋蒙说道:“将我娘送过来,你的动作也快些。” 蒋蒙应了一声,随即便将呆滞的齐妃娘娘顺着墙洞给塞了出去。 看了看忽明忽暗的火把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蒋蒙眉头一皱,大喝一声,提起巨斧径直砸向了那堵已经残破的朱红高墙。 砰! 原本对外象征着骄傲的朱红高墙被这一斧砸塌了一块。荡起的灰尘竟将蒋蒙这个身高近九尺的壮汉给淹没在了其中。 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巨响,那是侍卫们急忙向着发出巨响的地方跑了过去。不去还好,一去,顿时有些傻眼。 只见一壮汉,手持阔刃巨斧,满眼的怒意,身上不知是从哪儿沾来的血液显得异常的腥红。 这些侍卫没有退缩,怕是他们也无路可退。食君之禄,分君之忧,如今用上他们了,他们不再卖些命,怎么能成呢? 所以,尽管被蒋蒙的狰狞所吓到,可是一群人还是无所畏惧的将蒋蒙围在了一个圈子中,像是一群正在捕猎的恶狼,随时准备上去撕咬一口。 此时已经身在高墙之外的七皇子却是捏紧了拳头,他知道,蒋蒙是在用自己的命给自己争取时间。毕竟生在皇家,所以心中没有常人那种悲天悯人,只是捏紧了一下拳头,随即还是带着自己的额娘,跟着那个瘦小的男人消失在了黑暗。 并不是说皇室子嗣的血液冷到了骨子里,只是此情此景,若是还留在这里,怕是便浪费了蒋蒙的一番苦心。 “呀!”站在蒋蒙身后的一名侍卫首先发难。手持长刃抬手便冲着蒋蒙的后腰刺去。 蒋蒙浑然不觉,只是在长刃即将刺入自己身躯之时,蒋蒙看似无意的向旁边移动了一步。电光火石之间,蒋蒙抬起右腿,似乎没有发力,却将那侍卫踢出了近又四丈左右,长刃掉落在地上,只剩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 以蒋蒙的发力手段,此时那侍卫只是觉得浑身疼痛,根本不曾记得对方到底踢中了自己身体上的哪一部分。只是觉得痛,痛入骨髓。 蒋蒙瞥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大口吐着鲜血的侍卫,嘴角扬起了一抹微笑。这微笑到了侍卫眼中,或是邪异,或是残忍。 看了看那些目光狠厉的侍卫,蒋蒙轻声笑了笑,随即对着面前的那名侍卫勾了勾手指,大拇指朝下。 这是一个异常侮辱人的动作,所以即便是这侍卫心境再高,也不可能坐视不管。大喝一声之后,提刀上前。 在这侍卫提刀上前的瞬间,其他的侍卫纷纷后退一步,似乎是不想将自己牵扯在其中。 蒋蒙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半晌,才对着那侍卫轻声道:“向来你是他们里面最厉害的高手了?不知道你在这些侍卫里能排到什么名次,也好让我心中有个底。” 那侍卫轻声一笑,对着蒋蒙轻声回答道:“就是一个垫底打杂的,成不了气候,不知道阁下可否赐教两招,让我为我那位兄弟报了仇?” 蒋蒙闻言笑了笑,随即摇了摇头,轻声笑道:“狂妄!” 话音未落,只见那侍卫提起长刃,对着面门劈来。蒋蒙没有在意只是将阔刃巨斧竖在面前,轻描淡写的挡了下来。 那侍卫当然不可能只有这一招,在蒋蒙竖起巨斧之时,他便已经想好了后招。刀刃在巨斧之上轻轻一点,随即立刻变招,刺向了蒋蒙的腰眼。 蒋蒙似乎有那么一点儿未卜先知的意思,轻轻的向前挪动了半步,自己的肩膀便靠在了那侍卫的身上。 侍卫大惊,迅速撤招,随即向后退了半步,有些疑惑的看着蒋蒙,轻声问道:“大内的擒拿术?不知道阁下是哪个宫里的高人?” 蒋蒙笑着摇了摇头,道:“不会告诉你的,来,再来打过。” 说着,原本只是防守的蒋蒙突然发难,将巨斧高高举起,对着那侍卫的面门便砸了过去。 侍卫大惊,方才便已经见识过了蒋蒙那恐怖的力道,当然不会再去没事找事的硬抗。赶忙的退了几步,算是堪堪避过了一劫。 轰! 巨斧落地之时再次发出了一声巨响,原本已经沉寂的灰尘再次飘荡而出,站在灰尘中央的蒋蒙突然有了那么一点儿腾云驾雾的感觉。 舔了一下上嘴唇,蒋蒙有些阴沉的笑道:“这次让你躲过去了,下一次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说着,蒋蒙再次发难,提起巨斧便向着那侍卫的要害上招呼。侍卫大惊慌忙向后躲闪。站在一旁围观的侍卫们也慌忙向后撤,生怕躲闪不及要了自己的命。 能够进大内做侍卫的哪个不是心高气傲的主儿,所以这些侍卫只是看着自己这边的人与那壮汉缠斗,却没有一个上去帮忙的。 蒋蒙这边,却是越战越勇,巨斧在他手中挥舞的呼呼作响,甚是可怖。见那侍卫只剩躲闪的份,蒋蒙看似憨厚的嘿嘿一笑,随即道:“莫要跑啊,咱们对两招。” 那侍卫闻言顿时翻了翻白眼,一边躲闪着,一边轻声道:“与你这个怪物对两招?我怕是还没有嫌自己的命长。” 蒋蒙也不在意,只是嘿嘿一笑。突然,原本冲着那侍卫的巨斧突然调转方向,对着旁边的一个侍卫挥去。 侍卫大惊,慌忙躲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刚刚挪动半步,便被巨斧拦腰斩断,鲜血顿时喷涌了一地。 被蒋蒙追逐的侍卫见状目光渐渐冷了下来,看着张狂无比的蒋蒙,沉声道:“怕是你已经乱了规矩了。” 蒋蒙抹去了溅在脸上的鲜血,嘿嘿一笑却无比阴沉的说道:“规矩?我可从来就没有将那劳什子的规矩放在眼里。” 见蒋蒙已经说出这般话来,那侍卫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对着身边的侍卫大声嘶嚎道:“还等什么?那下这厮为兄弟们报仇。” 原本这些侍卫还算是心高气傲,可是看到自己这边人连一招都没有接下便被劈成了两半,顿时有些心惊。所以此刻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一个个如同嗅到了血腥的野兽,呲牙咧嘴的向着蒋蒙递出了自己的杀招。 蒋蒙嘿嘿一笑,硬是用那把巨斧将自己周围的杀招尽数化解。有些功夫不到家的侍卫在硬接了蒋蒙一招之后,虎口被生生震裂。 几名伺机的侍卫见状,纷纷将自己的兵器递向了蒋蒙身体的死角。不求一击绝杀,只求能够让对方受一些伤,托住对方的动作。 看似笨重的蒋蒙在这一刻如同天神俯身,以超乎众侍卫想象的方法硬是躲过了一阵杀招。可惜就算蒋蒙再怎么强横,也是免不了受些擦伤。 看着自己肩膀被划出来的那个细小的口子,鲜血缓慢的向外面渗着。没有多少血,却让蒋蒙有些头痛。冷冷的看着一众侍卫,蒋蒙竟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条,缠在了肩膀上。 对着那群人冷冷一笑,蒋蒙沉声道:“难不成以高手著称的大内侍卫都是纸老虎?这么多人拿不下我一个?” 领头那个侍卫轻声一笑,对着蒋蒙轻声道:“您说笑了,蒋大人可不是我们这些小卒子能够拿下的。” 蒋蒙闻言眉头一皱,眯着眼睛看着那人,轻声问道:“认识我?” 那人嘿嘿一笑,道:“方才没有想起来,不过刚才看到您扎伤的手段便想起来了。早就听说蒋大人在拼命的时候也无所畏惧,做什么事都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蒋蒙闻言哈哈大笑,对着那人大声喊道:“哈哈,你很对我的口味,好吧,一会儿我留你一个全尸。” 那人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蒋大人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说话间,那人突然动了,只不过这次的目标不再是蒋蒙,而是方才还跟自己浴血奋战的侍卫们。 一人一剑,很轻易的便将一众侍卫刺到在地,只见那人对着蒋蒙一拱手,道:“蒋大人请,我家主人让我给您带好。” 言罢,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PS:从明天起,更新改为下午四点和晚上八点。希望各位继续支持。 ------------ 奸臣路 061:黑手 蒋蒙没有留下来思考那侍卫的主人到底是谁,若是在此时他还会留下来思考这个毫无营养的问题,怕他便不是装傻,而是真傻。 紫禁城里一片喧嚣,而城外却是一场的安静。似乎京都的百姓们谁也没有发现京都的异动。 蒋蒙走在京都寂静的大街上,偶尔能听到的是几声狗叫。不在意,蒋蒙只是想快些找到七皇子,带着他们母子两人出城。 蒋蒙知道,方才在福伶宫门前放暗弩的兄弟们怕是没有一个能够活下来的。虽然惋惜但是却没有丝毫的悲伤,他知道,他们这些人都是自愿走上这条路的。 孤独的身影走在京都寂寥的大街上,显得是那么的孤独。方才跟人缠斗消耗了不少体力,此时的蒋蒙走路有些跌跌撞撞。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走了多远,更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此时的蒋蒙也没有空理会这些。因为他看到了,不远处的老槐树下的黑暗之处,站着一个人。 “等人?”那人率先开口,看着蒋蒙轻声笑道。 蒋蒙突然发觉,眼前这个人的笑容是多么的熟悉,顿时有些惊讶的看着那人,结结巴巴道:“殿……殿下,齐妃娘娘呢?” 站在黑暗之处的七皇子轻声笑了笑,道:“已经安顿好了,你跟我走吧,明天一早,咱们出城。” “出城?”蒋蒙有些疑惑的看着七皇子,随即轻声问道:“明天京都一定会戒严的,咱们怎么出城?” 七皇子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不傻,原本想来今日你能从紫禁城出来便已经能够猜到七七八八,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蒋蒙憨厚的挠了挠头,道:“我就适合杀人,动脑子的事情轮不到我,就算轮到我了我也做不好。倒不如静享其成。” 七皇子笑了笑,走到蒋蒙的身边,拍了拍蒋蒙的肩膀,道:“跟我走吧,已经有人把咱们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好了。” 蒋蒙点了点头,也不说什么。打心眼里,蒋蒙还是愿意相信七皇子的,因为他知道,七皇子不会害他。 跟着七皇子穿大街越小巷,蒋蒙一路上小心翼翼,生怕半路杀出来什么人威胁到七皇子的安全。 七皇子见状也不说什么,只是轻声的笑着。他知道,此时自己的身边肯定有不下十名高手护卫着,所以也不害怕什么。 走了一阵子,此时的天已经蒙蒙有些发亮。七皇子终于在一个黑色木门前停了下来。 蒋蒙打量了一下这黑色木门,认定了这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后门,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七皇子,而七皇子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既然自家的主子都无所畏惧,那自己又害怕什么呢?大不了就是鬼门关里走一遭,就算见了阎王也要薅掉阎王几根胡子。 蒋蒙生来便是这种草莽性情,即便是在紫禁城里任职,这种性格也是改不掉。所以旁人当蒋蒙是一个不知深浅的傻大个,可是七皇子却没有这么觉得,他知道,蒋蒙是个聪明人,只是这种聪明并不闪耀。 轻轻的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黑衣小厮,见到七皇子和蒋蒙站在门口,那小厮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二人让进了门里,随即警惕的看了看门外是否有人跟来。 “我想知道,你明天准备怎么让我们走。”七皇子站在这府上的前堂,看着正坐在主位喝茶的人,轻声问道。 那人轻声一笑,将茶碗放到了桌子上,对着七皇子轻声回答道:“莫要着急,我苏碍不敢说手腕通天,不过既然说了要帮你,定然会护你周全。” 七皇子闻言轻声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那倒是我多虑了,丞相府的人手段通天,这是整个大齐国的人都知道的。” 言罢,七皇子的面色渐渐变冷,看着苏碍,冷声道:“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可不相信你费这么大的力气,什么也不图。” 苏碍笑了笑,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七皇子,反问道:“你现在有什么可让我图的?如今你的身份是乱臣贼党,而我可是大齐国的忠臣。” 七皇子看着苏碍,冷笑一声,随即道:“忠臣?忠臣会与乱臣贼党在同一间房里讨论下一步计划吗?” 苏碍不在意,只是轻轻的摆了摆手,无奈道:“这么说吧,我现在还不知道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等到我想到了,我定然会去找你的。” 此时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蒋蒙开口道:“想必宫中的那个侍卫也是苏大人府上的人咯?” 苏碍笑了笑,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不是,只是他前阵子欠了我一个人情,现在只不过是将人情还给我罢了。” 蒋蒙自然不信,随即追问道:“还人情?我可没见过将自己还人情的对象称呼为主子的人。” 苏碍一挑眉毛,看着蒋蒙轻声道:“如今你不是见了吗?”言罢,苏碍也不再说话,只是小口的喝着茶水。 半晌,七皇子再次开口道:“我想知道,苏丞相是不是知道这次的事情?” 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这是我自己做主的,没有知会家父,若是家父参与此事,想必此时你们已经离开京都了吧?” 七皇子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道:“说来也是,若是丞相大人插手了,想必会更加顺利一些吧。” 苏碍笑了笑,随即对着七皇子道:“带着你的人去休息一下吧,一会儿城门打开的时候我便送你们离开。” 七皇子有些疑惑的看着苏碍,轻声问道:“劫持皇妃这可是大罪,你就这么肯定宫里不会因为这件事禁了京都?” 苏碍笑了笑,回答道:“这点你放心,我绝对有办法带你离开。你还是带着你的人去休息吧,想必打打杀杀一晚上了,这位好汉也累了吧?” 七皇子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便带着蒋蒙走出了前堂。 见他们二人离开,苏碍有些困乏的揉了揉眼睛,将桌子上的茶水一口饮下,嘴角扬起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谁曾想到,丞相府的公子居然是这件事的幕后黑手。 PS:死不要脸的求收藏。 ------------ 奸臣路 062:紫杉 “二林……”苏碍对着门外轻轻的唤了一声,只见一位小厮不知从什么角落里钻了出来,出现在了苏碍的面前。 苏碍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厮,轻声一笑,随即问道:“交给你办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那名叫二林的小厮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少爷交代的事情,小人自然已经办好了。那人答应了,明日一早便带他们出城。” 苏碍笑了笑,却不再说话。那叫二林的小厮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少爷,对那个人,您究竟有多大把握?” 苏碍笑着摇了摇头,道:“没把握,可是明日京都必然会戒严,只怕到时候能出京都的只有她一个人吧。” 小厮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敢将苏碍的话全部当真。在他眼里,在这京都乃至整个大齐国,丞相府与齐肩王府那都是顶了尖的手腕通天的地方。比这两个地方权势更大的,怕也只有那威严无比的紫禁城了吧。 苏碍从小厮眼中看出了他的心思,只是轻声一笑,也懒得点破,只是心中忍不住想道,怕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知道这天下间还存在有连紫禁城都要忌惮几分的人物吧? 轻轻的伸了一个懒腰,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厮,苏碍轻声笑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小厮一愣,随即恭敬的回答道:“少爷,外面天已经亮了,再有半个时辰,便是京都往日开城门的时间了。”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对着小厮一摆手,轻声笑道:“下去歇息吧,后面的事情用不上你了。不过等你睡醒怕是我还要麻烦你去跑跑腿。” 小厮闻言赶忙摇头道:“少爷这是哪的话,小人能为少爷鞍前马后,这是小人修来的福气,哪用得着少爷感谢?” 马屁拍的不轻不重,让苏碍觉得甚是受用。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小厮可以下去了,苏碍轻轻的靠在椅子上,望着头顶的房梁,恍如隔世。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从哪儿来的那么大的魄力,居然会肯跟着七皇子干这种费力不讨好,弄不好还得拖累整个苏家的事情。 不过既然做了,那便要做好它。既然想保证苏家依旧能够在大齐国只手遮天,那边要将这件事做的一丝不苟,不能被齐肩王派的人捉去了把柄。 说实话,他从来便没有想过要从七皇子身上榨出来什么油水。一个年龄虽小,可是心思缜密到连自己都汗颜的少年,苏碍自认还没有掌控此人的能力。 退一步来说,就算苏碍能够掌控又能如何?如今的七皇子成为朝廷钦犯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苏碍可不想将自己扔进这趟浑水中搅上一搅。 估摸着有个半个时辰,七皇子便带着蒋蒙以及自己的额娘出现在了苏碍的面前。 见到满脸诧异的苏碍,七皇子只是轻声一笑,道:“不想多麻烦你,还是早些将我们送出京都吧,我们如今都是大齐国的钦犯,可不想拖累你们丞相府下水。”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笑道:“莫要挂在心上,这种事情就算被戳穿,陛下也不可能对丞相府如何。毕竟当今的丞相是苏子常,可不是旁的什么人。” 七皇子闻言一愣,他当然听出了苏碍这话中有话,可是细细的琢磨了几番也没有想出这苏碍想跟自己表达什么,便也没有再去深究。 几句话之后,前堂便陷入了一阵寂静。七皇子此时心乱不已,故而不想说话。而苏碍也看出了七皇子的心境,所以也不说话。 沉默归沉默,这二人可没有那些坊间相传的小说那般心怀鬼胎,或者惺惺相惜。此时这二人都在心中叹息,一个是在为自己叹息,另一个则是为对方叹息。 丞相府外的宽敞街道上。这里虽然修的平整,可惜很少会有人踏足。即便是身在京都的官员,若不是求人办事非走不可,放在往常也是对这条路忌惮无比。 一辆紫色马车缓缓的在这凭证的达到上行驶着,四平八稳,即便凑近去看,也看不出来这马车摇晃的痕迹。 要知道,旁的马车,不管走什么样的路,摇晃总是会少不了的。即便是在丞相府这般宽敞的大道上换一个身子骨孱弱的人,只怕也会坐在马车里大吐特吐。与道路无关,只是这马车便是这样。 快到丞相府之际,一个面容微冷,却气质脱俗的女子从马车的窗户中探出头来,对着走在马车边上的侍女轻声吩咐道:“彩怡,你走快些,去告诉苏之白我来了。这件事办完我便不欠他人情了。” 那侍女似乎没有一点做下人的觉悟,只是掩嘴轻声一笑,对着女子轻声回答道:“小姐,怕是您说的容易,做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吧?您可是知道的,苏公子可是大齐国现如今出了名的小狐狸,齐肩王都没在他手上讨着好,您也就别说什么不欠人情的浑话了。” 女子作势要打,却被侍女慌忙的逃开了。只见那侍女一路蹦蹦跳跳,如同一个孩童一般,若是此时苏碍在此处,定然会感叹一句:狗血的青春呐! 来到丞相府门外,那个叫彩怡的侍女轻轻的扣了扣大门,随即大声喊道:“苏之白,你出来,我们小姐来看你了。” 连喊了几声,见里面还是没有动静,只见这侍女气鼓鼓的做到了台阶上,嘴里嘟囔道:“哼,苏臭蛋,苏坏蛋。下一次就算你给本姑娘买十盒桂花糕,本姑娘也一定不会再在小姐面前说你半句好话了。” 话音还没有落下,只听身边传来了一个戏谑的男声,轻声道:“你这小妮子,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既然在我背后说我坏话,我不会再给你买桂花糕了。” 见到来人,又听到这一番话,小姑娘气鼓鼓的神情顿时云消雾散。换上一脸的谄媚和眸中一丝难掩的狡猾,小姑娘跑到了苏碍身边,轻轻的晃动着苏碍的手臂,撒娇道:“苏之白是大好人,苏之白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大好人。” 苏碍当然不会将这种没档次的马屁放到心上去,只是看着不远处驶来的马车,苏碍的脸上扬起了丝丝微笑。 马车终于缓缓的停靠在了丞相府的门前。马车上的帘子轻轻的掀起,从车中走出了一个一尘不染,宛如神仙下凡般的女子。只是苏碍看着那熟悉的紫色,轻声的笑了起来。 “劳烦你这么早起床忙活儿,心里觉得挺对不住的。”苏碍看着那女子,轻声笑道。 那女子冷冷的瞥了苏碍一眼,道:“只要你不要再让我欠你人情,那我便已经算是烧了高翔了,您的话我担当不起,一是怕折寿,二是听到你这话,总觉得你有点图谋不轨。” 苏碍闻言讪笑着摆了摆手,道:“什么图谋不轨,我有几斤几两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只怕向你这样的人,随手伸出一个手指头便能将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尽数捏死吧?” 那女子闻言轻声笑了起来,半晌,才缓缓开口道:“尽数捏死终归还是有些太残忍了,若是有机会的话,我不介意只捏死你一个。” 苏碍嘿嘿一笑,完全一副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的架势。打量了一下周围,苏碍这才走到了丞相府的大门,三重两轻的轻轻敲击着。 不多时,便有一名小厮出现在了门前,快速的将门打开,苏碍将那女子和那名叫彩怡的侍女让进了丞相府,随即关门。 “这次事情做完,我便不欠你什么人情了。以后也莫要来烦我。”那女人看着七皇子等三人,皱着眉头,不曾看苏碍一眼的对苏碍说道。 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看着那女子,轻声道:“我知道,这一次事情办完之后若想再让你欠我人情,怕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若是以后还有用得着我苏碍的地方,还请姑娘知会一声。” 轻轻的点了点头,那女子口气有些清冷的对着七皇子道:“你们三个一会儿跟我走,路上不管遇到什么都不能好奇,只需要看着便可,这是我的规矩,你们可否明白?” 七皇子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道:“这是你的规矩,我们现如今小命都在你手里呢,不停你的还能怎么办?” 那女子听到七皇子的话,只是冷哼一声,随即看了看苏碍,用手一指苏碍,轻声道:“其实我更希望是他的小命捏在我的手上。你们的命对他来说或许金贵,可是在我面前却是一文不值的。” 话虽然说得难听,可是七皇子却丝毫都不敢造次,而苏碍也只是默默的摇头苦笑,不肯接话。 见众人都没有说话,那女人这才看了看苏碍,见对方对着自己点了点头,那女人这才轻声道:“那,咱们走吧。”说着,率先走出了前厅。 紫色的长衫在风中舞动,像极了一个会跳舞的精灵。看着那个令人怀念的背影,苏碍只是轻声一笑,心中生不起半点亵渎的想法。 ------------ 奸臣路 063:菩萨奶奶 虽然眼前这女子的相貌绝世无双,可是如今的七皇子没有丝毫欣赏美丽的念头。毕竟如今的他还不知道京都到底是一个什么形势。 坐上那紫色的马车,七皇子的心中甚是忐忑。不是后悔,做这件事,虽然有些惊天动地了,可是七皇子并不后悔。他只是有些忐忑,万一自己被擒,额娘该要怎么办。 马车缓慢的行进着,穿梭在京都的大街之间,迟迟不肯出城。 七皇子见状,眉头微皱,道:“我是放做我来的话,我从丞相府出来便会立刻出城,可是我发现你好像不急似的。” 那女子没有理会七皇子,只是目光凛冽的瞥了七皇子一眼,便让七皇子如坠冰窟,寒毛倒立。 见七皇子一脸紧张的样子,那女子轻声的笑了起来,半晌,这才轻声回答道:“所以那是你活该被擒。从我进丞相府开始,便已经有人盯上咱们了,不给他们做做戏,你是想将丞相府也拖下水吗?”说话间,原本表情冰冷,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竟然扬起了一丝戏谑的微笑。 七皇子闻言慌忙摇头,道:“苏碍与我有恩,我不做那种恩将仇报的事情。虽然苏碍对我的帮助是让我从七皇子殿下,变成了如今的朝廷钦犯。可是,换回来的却是我额娘的自由,这买卖,值了!” 那女子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道:“一切皆成空,只有自由才是真。你看透了,可惜那宫里的人多半都还没有看透。” 七皇子闻言,轻声笑了笑,道:“小时候总是听那些太监宫女们跟我说,紫禁城外面的孩子都是有多苦。当时也傻,便也信了,还时不时的同情一下住在紫禁城外面的孩子。如今大了些,可以出宫转一转了。却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一档子事儿。” 紫衣女子笑着点了点头,道:“能看透这一点便好说。好了,咱们准备出城吧。” 得到了自家主人的令,赶车的马夫定然不敢怠慢。马鞭一挥,拉车的马顿时加快了速度,向着城门方向走去。 果然不出众人所料,今日这京都的确是盘查甚严。稍微有一些可疑,便会拉到一旁厉声盘问。 出城很难,每一个出城的人都要洗一把脸,说一句乡下的土话,方才可疑出城。而且身上穿的衣服稍微好一些,便会有人盘查。百姓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这些当官的知道。齐妃被俘,这可是大齐国有史以来最大的耻辱啊。 “你,那辆马车里的人,都给我下来。”一个官兵看到了那紫色马车,觉得甚是蹊跷,随即对着马夫大声喊了一嗓子。 距离不远,这官兵的一嗓子绝对能够让对方听到。可是对方却如同没有听到一般,只是依旧看着前方,随时准备出城赶路。 这些官兵最接受不了的便是那些平民老百姓看不起自己。所以见到这车夫的样子,顿时怒火攻心,提着长矛对着不远处的兄弟喊道:“把这辆紫色马车给我拦住。” 站在不远处的几个侍卫闻言,慌忙将这紫色马车围在了中央。 “什么事儿啊?”彩怡从马车中探出脑袋,看着身边围着的几个凶神恶煞的官兵,淡漠道。似乎从来便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领头的官兵看着彩怡,沉声道:“京都出现了逆贼,现在全城戒严,你还有你们车上的人、货物,都要下来接受检查。” 彩怡闻言,轻声一笑,道:“哟,一个小小的城门班头果然好大的官威啊。不知这位大人官居几品啊?” 那领头之人当然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是在找事,只是轻轻的皱了皱眉头,那领头之人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把车上的人都给我绑了,送到大理寺去。” 就在这时,负责看守城门的提督似乎也发现了这辆马车,赶忙跑了上去,跪在马车旁边,道:“小人参见大人。” 这一幕着实将这身边的一众官兵吓了一跳。尤其是那领头的官兵,已经惊讶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只见马车中传出了一个淡漠的声音,道:“我要出城,你派人去请一道旨意吧。” 那位负责看守城门的提督闻言顿时心花怒放。马车上的这位大人他也仅仅是听说过,没有见过。只是知道全天下只有她一个人可以坐紫金马车,穿紫金纱袍。不是荣耀,只是她不喜欢和别人穿一样的东西。 所以听到车上的那位跟自己说话了,这位提督大人果真脸上抑制不住喜悦,慌忙点头道:“属下遵命,属下遵命。” 先前自称‘小人’,如今又自称‘属下’。称谓变了叫法,连带着身份也水涨船高。要知道,坐在马车上的这个人可是天下间三品以下官员见到都得行三跪九叩礼的。 七皇子坐在马车之中,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个冰冷,且恬静的女子,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大齐国哪来了这么一个手段通天的奇女子。 不声不响的,敢去命令一个正四品官员提着脑袋去触勋皇的霉头,怕是全天下就没有这样没心没肺的狠厉角色。 偏生那正四品官员还是生了一副奴才相,听到眼前这女子的话,径直便答应了下来。好像一副将勋皇吃定的样子。 七皇子顿时觉得有些头痛了。他不知道这苏碍到底是从哪儿找来了这么一个厉害的女人。可是他知道,他今天八成能够出宫吧。 身边的女子轻轻的挪动了一下位置,双手结印,默念着什么。仅仅是这一幕,让七皇子顿时睁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菩……菩萨奶奶?”七皇子看着面前这恬静女子,结结巴巴道:“是你吗?菩萨奶奶?” 蒋蒙有些奇怪的看了看那女子,觉得这女子再怎么也不可能和奶奶这个古风浓重的词汇沾上半点关系。 令蒋蒙大跌眼镜的是,只见那女子轻声一笑,摸了摸七皇子的头,轻声道:“还是被你认出来了啊,小七。” PS:第一个高潮便在明天就完了。慢热,所以第一个高潮出来的比较晚,但是没办法,要把前面的情节完全铺垫了,才能将后面的故事整理出来。所以还是请大家担待。 最近俺一直都是一天五千字。上着班,晚上十二点睡觉,早上五点半起床码字。没办法,只要一码字就想刷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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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城外十里处,马车停在了一条小河的边上。七皇子站在马车旁边,对着马车之内的人恭敬的施了一礼,沉声道:“奶奶的大恩,小七铭记于心。若是他日奶奶有什么需要小七的地方,尽管开口。小七不敢说这条命是您的,但是您吩咐的事,小七一定努力办好。” 马车里的人似乎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只是轻轻的掀起了帘子,看了看七皇子,随即轻声笑道:“事情一般怕是轮不到你办,毕竟还是苏之白在那儿呢。只是求你好好的活着,不要让奶奶的这次犯险,成了一场空。” 七皇子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看了看这一抹已经开始渐渐熟悉的紫色,再次恭敬的施了一礼,便带着蒋蒙和自己的额娘顺着小路离开。 三人在自己的身后渐渐远去,可是这女子却未曾回头望过一眼。轻轻的叹了口气,女子对着身边那个叫彩怡的侍女,轻声道:“咱们也走吧。” 彩怡有些发愣,看了看自己的主子,随即轻声问道:“小姐,咱们去哪儿啊?” 那女子低头想了一阵子,终于还是缓缓开口道:“去燕白山,那里有人还欠我一壶雪莲茶。这次咱们去,便去讨了那壶茶。” 彩怡闻言轻轻一愣,虽然眸中多有疑惑,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对着车夫轻轻的点了点头,便自顾自的坐到了马车上。 京都,丞相府中。苏碍看着身边的小厮,饶有兴趣的问道:“他们是怎么出的京都?” 小厮笑了笑,道:“当时咱们有三个人跟着他们,以确保他们的安全。不曾想刚刚到了正阳门,却被几个不长眼的官兵给拦下来了。本来小人还想擅自决定,用丞相府的招牌保住他们。可是不曾想,正阳门的那位提督大人,魏哲突然杀了出来。也不知道和马车里的人说了什么,愣是屁颠屁颠的跑到了紫禁城。” 说到这儿,那小厮轻声一笑,道:“说来也可笑,这魏哲大人在正阳门一带可算是土皇帝式的人物。可是到了紫禁城门前,他就算是虎落平阳了。不知和今日当值的那些侍卫们说了什么,只是咱们的人最后看到,这魏哲大人根本就没有进紫禁城,反而灰头土脸的打道回府了。这要是让正阳门一带的人知道了,怕是会笑掉大牙的。”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笑道:“这有什么可笑的?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他也是想再往上爬一步而已,有什么不对呢?既然他这般想了,那咱们就帮他一把,怎么说他今天也是帮了咱们的。咱们在吏部有人吗?有的话,就让他升上半阶,算是给他个安慰吧。” 小厮一愣,随即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苏碍,轻声道:“少爷,那您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让您正六品吧?”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身边的小厮回答道:“我的官职,是不能让丞相府的人使手段的。若不然,只怕这诺大的丞相府也难逃一劫啊。” 小厮一愣,却根本就没有听明白苏碍到底在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回答道:“小人知道了。” 苏碍笑了笑,对着这小厮轻轻的摆了摆手,道:“出去吧,顺道打探一下七皇子他们的行程。要不然以后连找他们都难找啊。” 小厮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退出了房间。 刚刚退出房间,小厮便看到了迎面走来了一个中年人。慌忙的避让到了一旁,对着那中年人轻道了一声老爷。见对方没有回自己的意思,小厮也不再自讨没趣,离开了苏碍所住的地方。 门被轻轻的推开,正在喝茶的苏碍看到来者轻声一笑,道:“您还是来了。” 苏子常面如寒水,看着苏碍,沉声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苏碍笑了笑,随即点了点头,轻声道:“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怂恿皇子谋乱,劫持皇妃离京,这可都是杀头的大罪啊。” 苏子常严肃的看着苏碍,道:“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不知道齐肩王现在正愁找不到我们的把柄吗?” 苏碍笑了笑,道:“即便他是个王爷,遇见这种事也只能沉默下来,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他能插手的。后面的人,他惹不起。” 苏子常闻言有些好笑,道:“你把那位请出山了?” 苏碍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是啊,好不容易,浪费了我最后一个人情,终于把那位请出山了。” 苏子常看着苏碍,有些疑惑且略带好笑的问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让那位欠你人情的,能让她在这个时候出手相助。”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却不点破。或许对他来说,能让那位欠他人情,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秘密吧。 见苏碍不说话,苏子常也不再追问下去,反而面色开始阴沉了下来,沉声道:“不要以为那位出山了,你就可以高枕无忧。虽说她手腕通天,凌驾于陛下之上。可是你要知道,她只不过是一个女流之辈,没有陛下那般的手腕狠厉。” 苏碍摇了摇头,道:“既然我想查明白当年的事,我便必须先放出来一个挡箭牌。恰好这个时候七皇子出来了。你说还有比七皇子更适合做挡箭牌的人了吗?” 苏子常闻言一愣,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你就那么想知道当年的事情吗?或许知道了以后,你会后悔知道的。” 苏碍摇了摇头,道:“她是我的母亲,也是你的妻子。这件事你不管,那只好我动手了。我只不过是想要当年的一个真相而已。” 苏子常闻言面无表情,半晌,这才轻声问道:“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苏碍笑了笑,道:“科考之后吧。被陛下放入议事处之后便已经开始着手了。” 苏子常闻言一笑,问道:“现在查出来什么了吗?” 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这才是第一步。枪打出头鸟,我自己不做出头鸟,总得让那些猎人有的打吧?” 苏子常闻言轻轻咳嗽了一声,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我只怕你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之后,会变得疯魔。” 苏碍闻言却丝毫不在意,摆了摆手,没有说话,窗台下的书桌上提起了一支毛笔,沾了沾磨好的墨,轻轻的写下了几个字。 看了看自己的作品,苏碍哈哈大笑,随即没有理会苏子常略带诧异的眼神,走出了房间。 苏子常凑近看了看那几个字,顿时有些无语。只见那煞白的宣纸上,杀机凛然的写着六个字:不疯魔,不成活。勾人心弦。 PS:看到有朋友说要一天更新三章。这个,确实有些做不到。毕竟我是兼职写手,不是专业写手。写书到现在一分钱都还没见到,也不知道自己写的这本书价值几何。所以一天五千字已经算是我最多的状态了。很可能过一段时间便要恢复一天两千字。 不过也感谢这些朋友的支持。俺说了六月不断更,就一定不断更。为了这个月的全勤俺算是拼上了。 最后求一下收藏,如今收藏堪堪二百,让人有些心惊。各位,能给力不?不要多,八月底收藏要是能破五千,俺就不上架了。就算这本书赚不到什么钱,到下本书求买断也是一样的。 所以,各位不想掏钱看书的,就雄起一下吧。收藏是不要钱的,各位,让咱们也上一回分类收藏第一页吧? ------------ 奸臣路 065:枪 昨晚的事,着实让勋皇有些恼火。皇妃被人劫走,这怕是大齐国建国以来最大的丑闻了吧?虽然宫中尽力压制,可是难免的还是传到了京都上层的圈子中。皇家的颜面扫地,背地里指不定有多少人在偷笑呢。 静谧的御书房,今日当值的太监们各个心惊胆战。陛下的脸色不大好,方才已经将两名太监打入天牢。此时这些小太监们,可没有胆子去触陛下的眉头。 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走来。见勋皇眉头紧皱,小太监立刻跪在地上,语气中略带恐惧道:“启禀陛下,紫禁城已经戒严,只待您一声令下,侍卫们便会去捉拿七殿下。” “七殿下?”勋皇冷笑一声,随即看着那个小太监沉声道:“朕可没有那么好的儿子,命人若是见到反贼,可当场处死,不必上报了。” 帝王家中无亲情,这太监算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轻轻的点了点头,这太监的心中有些莫名的压抑。没说什么,只是恭恭敬敬的推出了御书房,手心中隐隐出现了一层密汗。 看着那太监走出了御书房,勋皇对着身边的小太监轻轻的摆了摆手,道:“跟着他,等他将他的事情做完之后,朕便不想再看见他。” 那太监一愣,但终于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对着勋皇一施礼,随即便快步走了出去。 此时的苏碍,刚刚走出丞相府。昨天晚上操了一夜的心,着实有些困了。哈欠连天,苏碍带着几名小厮快步向着议事处走去。 不是丞相府没有轿子,只是因为今日京都各项盘查有些太严,苏碍不想过多麻烦。 到达议事处的时候,已经到了晌午。艳阳高悬于天空,大地散发着有些让人感到无力的温度。汗流浃背,可是苏碍还得一脸微笑的与来来往往的官员打招呼。着实有些辛苦。 “苏大人,这是山西提督柯武敏传来的八百里加急,请您过目。”黑衣小厮将一个红木盒子放到了苏碍的面前,轻声说道。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伸手接过那红木盒子,对着小厮轻轻的摆了摆手道:“你出去吧。” “是!”小厮闻言恭恭敬敬的对这苏碍施了一礼,便出了房间。 略皱眉头的打开了那红木盒子,里面的内容着实让苏碍吓了一跳。扬扬洒洒的数页纸,却是让苏碍看的越看越心惊。 啪!不知怎地,苏碍竟然将那红木盒子碰到了地上。没有在意,苏碍只是捏紧了那张纸,眉头紧皱。 半晌,苏碍似乎相通的了什么。竟然轻声的笑了起来,随即自言自语道:“波斯人?只怕那些手中有漂亮石头的妖怪,便是波斯人吧。” 信上没说旁的,只是说如今的山西境内出现了一群妖怪。他们身上有很多漂亮的石头,手中拿着会发出爆竹声的木棍。虽然发出的是爆竹声,但却依旧能杀人于无形。 前者是什么东西,暂且还不好说,但是后者便一定是苏碍前世常见的枪了。只是这个时代的枪似乎还很落后啊。 看着手中的这份密报,苏碍的嘴角扬起了一个怪异的弧。走到门外,对着站在门外的小厮交代了几句身边,苏碍这便带着自家的仆人,向着丞相府走去。 急急忙忙的到了丞相府,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苏子常的人影。家中的家丁,侍女们到处都找了遍,却依旧没有见到苏子常苏丞相的身影。 正在丞相府上下都在寻找自家老爷的时候,这苏丞相竟然从自己儿子的房间走了出来,轻轻的伸了一个懒腰,苏子常抓住一个小厮轻声问道:“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么吵闹?” 小厮闻言一愣,随即看着苏子常讪笑道:“这个,小人倒是不清楚。但是少爷吩咐下来,让小人们找您,小人们也只能来找了。” 苏子常闻言轻声一笑,道:“去告诉少爷,我在这里,让他过来吧。”小厮领命立刻朝着苏碍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 苏碍来到苏子常面前的时候,苏子常正在悠闲的喝茶。 看了看苏子常,苏碍这才轻声说道:“希望你看了这份密报之后,还能拿捏的住这么大的架子,这么舒心的喝茶。” 苏子常微微一愣,却不知道苏碍到底要将什么东西交给自己。只见苏碍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递到了自己面前,便不再言语。 苏子常有些疑惑的打开白纸,只是略微一瞥,随即轻声笑道:“我当是什么东西呢?原来是这些小玩意儿?这个我早就知道了,怕是用不着大惊小怪吧?” 苏碍闻言摇了摇头,轻声笑道:“枉你平时老谋深算,咱们两个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人都还没有着手做这种东西,波斯已经做出来了,你不怕日后你的地位有所动摇吗?”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咳了一声,随即在怀中掏了一阵子,终于摸出了一个漆黑的物体。放在桌台上,苏碍顿时惊恐的睁大的眼睛。 “五……五四式?”苏碍有些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的黑色物体,哑然道。 苏子常闻言轻声一笑道:“看来你的专业知识还算不错嘛。*,弹容八发,有效射程五十米。平时没有拿出来,只是子弹比较少见。怎么样,这东西比那些波斯人的烧火棍好用多了吧?” 苏碍有些无语,半晌,才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你当年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可能制造出来这种东西?” 苏子常想了想,随即轻声笑道:“时间有些长了,倒也是忘记了。依稀记得当年总是和金属打交道,具体干什么的,倒是想不起来了。” 苏碍闻言,轻轻的撇了撇嘴,看着苏子常,不屑道:“怕你当年是收废品的,这辈子有了丞相的身份,不好意思说出口吧?” 苏子常闻言一愣,随即轻轻的点了点头,道:“这个倒是有可能,说不定我当年还真就是一个收费品的。” PS:家里断网,只得跑到网吧来传。刚码好,风尘仆仆的便来了网吧。希望各位看在俺还算勤奋的份上,给个收藏吧。 ------------ 奸臣路 066:栽赃 首先,这个PS放在前面。果断祝福李娜在法网上的出色表现。别的话不多说,李娜二字在这一刻成为了中华民族十六亿同胞的骄傲。这一章是六月四号晚上十一点半开始写的。可能会有些脱节,但是为了发泄一下心中的那口浊气,必须要写出来。脱节就脱节了,俺什么都不在乎了。 苏碍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那把*,掂量了一下,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你是怎么把那边的东西带过来的?” 苏子常一愣,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你可以从那边将东西带过来?” 苏碍知道苏子常想跟自己说什么,轻轻的摇了摇头,苏碍拿起那把*,看着苏子常,轻声道:“别跟我说这是大齐国的铁匠作出来的。枪身是精钢的,如今的大齐国似乎还没有这种生产条件吧?” 苏子常闻言,轻声一笑,道:“我笑何武敏没见识,可是没有发现,你比他更没有见识。” 顿了顿,苏子常继续道:“你以为大齐国的强盛只是表面上的?波斯人?我玩这玩意儿的时候,波斯人还在用烧火棍打仗呢。” 苏碍闻言顿时有些无语,看着苏子常,苏碍轻声道:“这玩意儿,在大齐国很多?” 苏子常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是,这玩意儿在整个大齐国也只有这一把。不过大齐国倒是有些别的好玩意儿,找个时间,我带你去看看。” 苏碍有些发愣,终于还是在半晌之后,轻声问道:“是什么东西?” 苏子常闻言轻声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都是些响器,算是好玩的东西。杀伤力不大,但是足够震慑。和洪武大炮差不多。” 苏碍点了点头,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这些玩意儿是你做的?” 苏子常摇了摇头,道:“不是,自从我来这儿之后,便已经有了这些东西。而且还出现了不少年头了。第一次见这些东西的时候,我当时的表情和你差不了许多。” 苏碍闻言,眉头紧皱起来,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半晌,苏碍终于抬起头,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会不会是在咱们前面,还有人从那里来到过这儿?”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既然来了,那便既来之则安之。毕竟在这儿活着,比在那边活的舒坦。”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看着苏子常轻声道:“那是因为你在那边手上没有大权。” 京都城外,衣衫褴褛的两男一女有些蹒跚的走在乡间小路上。魁梧的蒋蒙走在前面背着齐妃娘娘,七皇子走在后面,满脸是被芒草割伤的痕迹。 “殿下,咱们这是去哪?咱们也不能没个目的到处去跑吧?”蒋蒙看着面前这条不知通向哪里的小路,对着身后的七皇子轻声问道。 七皇子笑了笑,道:“临走之前,苏丞相见过我,他给我了一个计划,让咱们去山西。见到长相怪异的人便给他一锭金子,然后跟着他的队伍走,直到过了一片沙漠之后,咱们就安全了。” 蒋蒙看了看七皇子,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这恐怕不安全,毕竟过了山西,便不再是咱们大齐国的界了。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 话还没说完,七皇子便插话道:“你要清楚咱们现在的处境,咱们现在是钦犯,留在这里也是死路一条,倒不如咱们出去闯闯,说不定能够闯出什么名堂呢。” 蒋蒙闻言,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或许七皇子说的是对的,闯一闯,说不定还能闯出什么名堂呢。 看了看已经高悬于天空的太阳,七皇子轻轻的皱起了眉头。转过身去,看了看蒋蒙背上脸色有些发白的母亲,终于还是对蒋蒙说道:“快些走吧,找个地方歇歇脚,吃些东西。估摸着,咱们今天下午可以出了京都界,进入沧州。” 蒋蒙闻言,微微的点了点头。他知道,只要进入沧州界,那就算自己这一行人暂时安全了。身后没有追兵,蒋蒙已经确切的相信,宫里为了保住脸面,所以没有大动干戈。 说实话,这一点蒋蒙从来便没有想过。或者说,蒋蒙从来便没有想过能够活着从紫禁城里出来。 当初砸塌那堵墙的时候,蒋蒙便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不为别的,只是想为自己的主子拖些时间。可是蒋蒙不曾想到,丞相府手腕通天,居然能够在宫里埋下那么一颗位高权重的钉子。 昨天夜里,毕竟因为是晚上,所以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可是如今细细想来,蒋蒙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似乎是齐肩王派的啊?蒋蒙的心中有些疑惑不解。 轻轻的摇了摇头,蒋蒙努力不让自己去想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如今能够让蒋蒙认真对待的,怕也只有七皇子的安全了。 若不是丞相府的人插手此事,蒋蒙的心中其实还有一个更加狠厉的计划。只是正准备告诉七皇子的时候,丞相府的人便已经开始抛墙根了。 这个计划说起来也足够惊天动地。不是旁的,正是刺杀勋皇,扶七皇子上位。 蒋蒙对自己的身手有足够的信心,只要没有宫里那些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怪物在,蒋蒙当真可以说自己的身手是大内第一。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自己与七皇子已经出了紫禁城。算是暂时的脱离了危险。可是,也正因为如此,便丧失了一次大好的机会。说可惜?蒋蒙的心中还真有些可惜。 紫禁城,侍卫统领处的床上躺着一个伤员。虽然受了伤,却是满脸的笑意。 看了看身边的太监,那侍卫统领轻声笑道:“回去告诉公子,我的伤不碍事的。不过,倒是可惜了我那几个弟兄。” 那太监轻声一笑道:“大人,您的那些弟兄可都是按从三品的等阶葬的。不仅如此,每个人家中还食六品禄三代,不得不说,他们死的挺值的。” 那统领闻言,轻声笑了笑,似乎根本没有将自己口中的兄弟放在心上,只是看了太监一眼,再次问道:“这一次的事情准备让谁来抗?若是今日搜不到七皇子,怕是我就要被提去审问了吧?” 太监笑了笑,对着统领轻轻的摆了摆手,道:“大人稍安勿躁,这种事情,公子早早的便安排好了。门外有个小太监,得罪了些不该得罪的人,大人可以去处置了。” 那统领轻声一笑,道:“还是公子想的周到啊,这么早便已经将人选安排好了。替我谢过公子。” 那太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什么谢不谢的?既然为公子办事,公子定然不会亏了咱们。大人好好养伤,过些时日,咱家再来看你。” 那侍卫统领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见那太监出去,侍卫统领的心这才渐渐的放了下来。他知道那一家子的手段狠厉,他可不想被当做一张弃牌。方才在于那太监都对话之时,这位侍卫统领的被子下面,紧紧的握着一把利刃。 果然不出那侍卫统领的所料。整整一天没有找到七皇子的下落,勋皇终于还是下令提审那些见过七皇子的侍卫们。这侍卫统领,当然也在其中。 提审是抽签的,轮到这侍卫统领抽签的时候,只见拿着签盒的小太监对自己一个劲儿的使着颜色。这侍卫统领当然不是笨人立刻会意,抽签的手急忙在盒子里的生僻角落里寻找着。 果不其然,在盒子的夹缝中,这是为统领寻出了一张对被提审的人来说,最好的一支签。最后一个。 看到这支签,那侍卫统领的心中着实松了一口气。 三更天的时候,终于轮到他被提审。前面已经因为说的驴唇不对马嘴,而处斩了几名侍卫。不过这侍卫统领却丝毫也不担心。他知道,那对父子一定会保住他的。 “听说你在昨天夜里见过七皇子,是吗?”面色苍白的太监看着眼前的侍卫统领,怪声怪气道。 那侍卫统领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是见过,还见了蒋蒙大人。” 那太监一愣,随即看着这侍卫统领道:“没拦下他们?我可听说你们去了十几号人呢?难道十几号人连一个人都拦不住?” 那侍卫统领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原本便快要生擒蒋蒙那厮了,结果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来了一个小太监,居然暗算了我和我的一帮弟兄。” 那太监一愣,随即看着侍卫统领,轻声道:“如今你要是见到那太监,你还能认出来吗?” 那侍卫统领轻轻的点了点头,道:“认得。那小太监经常在侍卫统领处出没。我倒是见过他几次。” 那太监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对着身后的几个小太监道:“来啊,带上他,却那周围找一找那小太监。” 几个太监领命,押解着这侍卫统领,走出了房间。 出房门的瞬间,那侍卫统领与那提审太监,不约而同的,脸上闪过了一抹微笑。算不上阴险,但却依旧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 奸臣路 067:回家 很快,被负责安排顶包的小太监被揪了出来。原本便是栽赃陷害,小太监当然不依。可是,既然有人想要他的命,又怎能不安排好呢? “你说,这人昨天晚上到底在没在这里?好好想想,若是说错了小心你的脑袋。”提审太监,对着一个战战兢兢的太监,怒声呵斥道。 能在宫中当差的,最不济也不会是个傻子。要不然的话,这宫里的阴晦手段,早就能将人逼死于非命了。 那个被怒声呵斥的小太监当然听出了这些人的意思。没敢说什么,只能顺着这些人的意思来。 那个可怜的小太监被人实打实的阴了一把,而且没有给他丝毫的翻身机会,直接打入了谷底。 对于这些,苏碍当然不会去在意。一切都是他与自己的父亲安排的,事情的结果早已成为了定性。所以在下面的人忙碌的时候,苏碍已经沉沉的睡去。 或许是真的有些乏了,苏碍这一觉睡得死气沉沉,连清晨小厮在他耳边不断的大声唤着,苏碍也浑然不觉。 见苏碍不醒,那小厮终于壮起胆子,轻轻的晃了晃苏碍的身子。 不是说这小厮以下犯上,只是如今这件事真的有些大了,而且还是非苏碍不解。 苏碍揉了揉眼睛,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小厮,沉声道:“有什么事现在就说,说完立刻给我消失。” 小厮一愣,当真也没敢多说什么,只是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了出来。这一说不打紧,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原本浓烈的睡意也荡然无存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苏碍瞪着那小厮,面目有些狰狞,沉声问道。 那小厮见苏碍这样,心中顿时也有些慌张,赶忙回答道:“是……是……是真的,婉儿小姐,出家了。” 得到了小厮的肯定,苏碍顿时有些恼火,看着那小厮,苏碍沉声道:“出去打探一下,在哪儿出的家,一会儿随我去看看。”小厮闻言,应了一声是,便走了出去。 见小厮已经离开,苏碍的眉头顿时拧在了一起。看着窗外,苏碍自言自语道:“出家?果然还是一个小丫头嘛?” 正当苏碍准备起床的时候,苏子常突然走了进来。看着苏碍,苏子常轻声笑道:“怎么?如今着急了?当初让你娶她的时候,你可是死活不愿意的。” 苏碍不理会苏子常的调笑,只是自顾自的穿着衣服。似乎没有听见苏子常的话一般。 苏子常也不在意,反倒是换了一副严肃的神情,看着苏碍,沉声道:“一会儿的事,无论如何也不能办砸了,为了刘家,也是为了咱们苏家。” 此时的苏碍有些恼火,但是尽管如此,苏碍还是压制住心头的怒火,看着苏子常,轻轻的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我明白,只怕今日之事不会那么简单吧?” 苏子常闻言却是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若是换做别人,定然不会简单,可是这件事是你去办,把握总是要比别人大很多吧?” 苏碍闻言,沉重的点了点头,道:“我只能说,我尽力。” 苏子常闻言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不是尽力,是一定。” 穿戴整齐,苏碍跟在小厮的身后,走出了丞相府,穿梭在京都的大街小巷。 婉儿出家的地方是一处不怎么出名的尼姑庵。由于位处偏僻的缘故,所以香火并不鼎盛。可能这座尼姑庵,注定要被这里的人们遗忘。 七拐八拐的走了将近半个时辰,苏碍终于在一个自己根本没有来过的地方发现了这座尼姑庵。 “金刚疲于怒目,菩萨懒得低眉。呵呵,这副对子很有意思啊。“苏碍看着尼姑庵外,那一副中正的对子,轻声笑道。 身边的小厮闻言,道:“那是,那是。” 苏碍笑了笑,却发现尼姑庵外矗立着一座并不算高大的观世音菩萨,轻声一笑,对着身边的小厮道:“去,将这尊菩萨换个方向。” 小厮闻言一愣,在他的记忆力,菩萨可是神仙,随意挪动菩萨的神位,是会遭天谴的。 看了看苏碍的脸色,那小厮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道:“少爷,挪神位还是免了吧?毕竟,那是神仙啊。” 苏碍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自顾自的走到了那座菩萨像面前,试着推了两下,这才对着小厮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过来搭把手。” 见自家少爷不像是在说笑,那小厮终于还是沉下心来,走了上去。二人使劲,不多时便让那座菩萨像面朝北边。 苏碍看到此幕,这才满意的笑了笑。随即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厮,苏碍轻声笑道:“去,给我找一支笔来,少爷我诗兴大发了。” 小厮闻言,迫于无奈,终于还是去寻找笔去了。 不多时,小厮将笔寻回,苏碍握着笔,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番,终于在菩萨的背后,重重的提上了:问菩萨为何倒坐,叹众生不肯回头。 看了看周围的景,苏碍轻声笑了笑,道:“若不然,这地方以后便叫做鸡鸣寺吧?” 小厮一愣,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少爷,这庙里的事情,怕是轮不到咱们管吧?” 话刚说完,只听一个苍老,略带干涩的女声,道:“问菩萨为何倒坐,叹众生不肯回头?这位施主果然与我佛颇有渊源,那便依了施主,这里以后便叫鸡鸣寺吧。”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随即对着那声音的主人,恭敬道:“不知您是……” 只见一个苍老的女人,满脸周围,轻声笑道:“老尼无名无号,只是这间破庙的主事之人。公子器宇不凡,老尼还是不多说了。” 苏碍闻言,也不说话,只是打量着面前的这个老尼姑。半晌,苏碍轻轻的叹了口气,站在寺庙门口冲着里面大喊道:“刘婉儿,之白哥哥带你回家……” 声音在这寂静的山中不断的回荡着,不知惊了多少飞禽。庙中一位正在念经的少女听到这话,眼泪顿时流了下来,怎么止也止不住。 PS:上传晚了,抱歉。 ------------ 奸臣路 068:不回家?那我就烧了这破庙! 见没人理会,苏碍径直走进了尼姑庵。身边的老尼姑只是站在苏碍身后,轻轻的扬起了嘴角,甚是温暖。 庄严的宝殿之中,一道倩影端坐在佛像之前,肩膀微微抖动着,似乎是在祷告一般。 “婉儿?”苏碍看着那道倩影,轻声唤道。 明显的,那个背影听到苏碍的声音,轻轻一颤。站在苏碍身边的老尼姑见此状,轻轻的摇了摇头,却不言语。 “怎么,还在跟我赌气啊?小妮子,几日不见,脾气倒见长啊?”苏碍站在婉儿的身后,轻声笑道。 谁知,话刚说完,只听婉儿原本动听的声音中略带几分清冽,背对着苏碍,轻声道:“这位施主,你我缘分已尽,请回吧。” 苏碍当然听出了婉儿话语中的那种无欲无求,不多话,只是看着婉儿的背影,苏碍调笑道:“缘分?缘分为何物?” 只见婉儿低着头,嘴唇微动。半晌,这才轻声说道:“你我遇见,便是缘分。只可惜你我有缘分,却又有缘无分。施主,还是请回吧?” 苏碍闻言,眉头微皱。是的,苏碍觉得有些棘手了。此时端坐在佛像前的婉儿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可爱的丫头了。 对于此,苏碍竟然没有半分的懊悔,心中反而隐隐有些期待。正所谓:萝莉诚可贵,御姐价更高,若为女王故,二者皆可抛。 作为穿越者的苏碍,虽然没有想过实行什么萝莉养成计划,可是对于女王,苏碍还是无法免疫的。至于宫里的那位?撑死算是一个御姐。 走到婉儿的背后,苏碍轻轻的按住了婉儿的肩膀,凑到婉儿的耳边,苏碍轻声道:“还是听哥哥一句话,回家吧。” 话说的轻,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含义,可是苏碍明显感觉到了,眼前这个背对着自己的女孩哭了,哭的痛彻心扉。 见状,苏碍当然要哄,赶忙摆出一副谄媚的样子,转到婉儿的面前,苏碍轻声道:“不哭不哭,在哭就成小花猫了,那便没人喜欢了。” 婉儿没有答话,只是尽力的抿着嘴,试图不让眼泪流出来。尽管如此,眼泪依旧在她的脸颊上肆虐着,不管不顾。 终于,苏碍见哄不好了,轻轻的拍了拍婉儿的额头,苏碍轻声道:“为何要哭?你不是已经无欲无求了吗?” 婉儿没有答话,只是低头翻开了面前的一部佛经,念了几遍,心情顿时平复了许多。垂着眼睛,有些懒散,根本不再去看苏碍一眼。 苏碍看了看那本已经略微泛黄的经书,顿时有些讶然。已经有些残破的封面上,一看便是木版印刷出来的字迹,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大悲心陀罗尼经》。 或许是时间有些久远,苏碍模模糊糊的记忆中似乎记得这本《大悲心陀罗尼经》。说不出来在哪见过,只是有种莫名的熟悉。 没有纠结于那段关于经书的记忆,苏碍只是看着婉儿,轻声笑道:“佛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你为何要将自己困在那么一个小世界里?” 婉儿没有什么表示,可是那老尼姑却是眼前一亮。大齐国,虽然和尚不少,但是却不尽然信佛。在他们眼里,何为佛?无形无影,无性别无伴侣,不食不饮。笑看人生百态,我自屹然不动的,那便是佛! 而这尼姑庵供奉的却是菩萨,却是佛祖。所以这座尼姑庵在大齐国之中也算是一个异类。 轻轻的笑了笑,老尼姑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何为世界?” 苏碍没有在意,只是轻声回答道:“有我在,这里便是一个世界。” 老尼姑一愣,看着苏碍,轻声问道:“施主说的可是以自己成一界?” 苏碍笑了笑,道:“不尽然。佛曰:舍?得!我舍了我这一界,得的可是咱们天下共存的界。” 苏碍和老尼姑说的东西算不得高深隐晦,可是依旧将苏碍身边的几名小厮听的是晕头转向。起初之时,婉儿倒是能够听懂一二,可是在苏碍说自己是一界的时候,婉儿也有些懵了。 不在意这些人的感受,苏碍站在婉儿的身边,看着婉儿,轻声道:“怎么?还是不愿意跟我回去?” 婉儿依旧没有说话,似乎已经下定决心想要无视他一般。依旧低着眉,默念着面前的那本《大悲心陀罗尼经》。 苏碍也不恼火,只是坐在婉儿的身旁,安静的看着婉儿。他知道,婉儿这是在做晨课,既然称作课,那必然有下课的时候。 燕白山,终年积雪。一袭紫衣矗立于山巅之上,看着面前的那座破败的建筑,这紫衣姑娘轻声的笑了起来。 “彩怡,去叩门。”紫衣姑娘身穿绸缎衣服,似乎对这山上的寒冷浑然不觉,倒是那个叫彩怡的小丫鬟,被冻的满脸通红。 听到自家小姐的话,那名叫彩怡的小丫鬟快步走到了那座破败的建筑面前,轻轻的叩了叩门。 不多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里面响起:“谁啊?” 紫衣姑娘闻言一笑,道:“卢珊。” 那栋破败建筑里的苍老声音听到紫衣女子的回答,顿时一愣,随即将门打开,打量了一下紫衣女子,恭敬道:“原来是仙子驾到,请在此稍等,我这便去禀报家师。” 没有上演大贤之人为了求学拜自己晚辈为师的狗血戏码,老者的师父是一个更加苍老的人,面目有些狰狞,气息有些微弱,给人一种只吊着一口气,随时准备入土为安的感觉。 见到卢珊,那老者轻声一笑,随即略带沙哑道:“仙子驾到,有失远迎,不知今日仙子前来有何事?” 名叫卢珊的紫衣女子轻声一笑,看着老者,轻声道:“老怪物,我来干什么你会不清楚?用不着跟我装疯卖傻,你欠我的茶呢?” 话刚一说出口,老者的面色立刻变了及变,有些尴尬的看着卢珊,老者轻声道:“雪莲这个玩意儿不是年年都有的,小老头不才,上一次的已经喝了。” 卢珊闻言,似乎有些为难。琢磨了半晌,卢珊终于还是轻声道:“既然如此,那请你帮我一个忙吧。算是清了这壶茶的帐。” 老者闻言有些大喜过望,冲着卢珊轻轻的点了点头,立刻道:“仙子有事还请明说,只要小老头能做到的,一定全力以赴。” 卢珊闻言却是轻声一笑,看着老者,满脸不屑道:“话且不要说的这么满,若是做不到,我也是不能把你如何的。” 老者知道这是卢珊的激将法,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连这些都看不出来,那他这些年岁可真的就活在狗身上了。 轻轻的点了点头,老者看着卢珊轻声道:“还请仙子明示,到底是为何事而来。” 卢珊笑了笑,随即看着老者,轻声道:“我要你帮我算一个人的命。” 老者闻言,原本脸上挂着的得意笑容顿时化成了苦笑,看着卢珊,老者苦着脸道:“早便知道仙子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小老儿不才,倒也是夸下了海口,还请仙子明示,到底要算哪家的青年才俊?” 卢珊闻言有些微怒,看着老者,沉声道:“好你个怪物,竟然敢打趣我?信不信我把你这狗窝给你烧了。” 卢珊的话音未落,倒是将老者身上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可知道,这个外表看似恬静的女子,疯起来可是谁也挡不住的。 见卢珊真的有些恼怒,老者赶忙谄媚道:“仙子息怒,仙子息怒。都是小老儿的错,小老儿在这儿跟您赔不是了,您还是告诉我,您到底要算谁的命。” 卢珊闻言,脸上的怒气终于消散了一些,想了想,卢珊轻声道:“那个人叫苏碍,字之白。是苏子常的儿子。” 京都旁的偏僻寺院,苏碍一动不动的坐在婉儿的身边,看着自己身边这个似乎看破一切的少女默默的念诵着《大悲心陀罗尼经》。 这本经书不算很厚,可是却架不住翻来覆去的诵读。终于在苏碍昏昏欲睡之时,婉儿结束了今天的早课。 见婉儿起身要走,苏碍轻轻的拽了一下婉儿的袖子。婉儿停下了脚步,看着苏碍,沉声道:“男女授受不亲,施主还请自重。” 苏碍闻言却是轻声一笑,道:“还是跟我回去吧,刘大人这会儿肯定很着急。” 婉儿没有答话,只是依旧冷冷的看着苏碍。终于,苏碍不知为何竟然松开了拽着婉儿袖子的手。 见婉儿不曾理会自己,苏碍顿时有些恼怒。看着婉儿的背影,苏碍顿时想到了泼皮耍赖的招数。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苏碍看着婉儿的背影大声喊道:“你若是今日不与我一起回去,我便一把火烧了这座破庙。我可不信什么佛祖菩萨。” 空旷的大殿上回音袅袅,原本即将踏出大殿的婉儿听到苏碍的话身形一顿,随即转过头来,冲着苏碍大声喊道:“苏之白,你若是敢乱来,我便死给你看。” PS:今天私事忙了一天,着实有些对不起大家,刚刚才码完,这便上传上来了。五分钟后还有一章两千字的。说了这个月不断更,咱就不断更。说到做到。 ------------ 奸臣路 069:你不信?这都是命! 听到婉儿的回话,苏碍顿时有种喜上眉梢的感觉。若是婉儿一直像方才一般对于自己不理不睬,苏碍决然不会有意思办法。毕竟他不能真的去烧了人家的庙。 可是如今婉儿开口了,这情况便大不一样了。对方只要开口,那就证明对方还是有软肋的。既然有软肋,苏碍便有信心将对方拿下。 轻轻的笑了笑,苏碍看着婉儿,轻声道:“我有何不敢?一座破庙而已?怕是我丞相府还能抗的下来。” 婉儿闻言,呲着牙,看着苏碍,恶狠狠道:“苏之白,你就不怕得罪了神明,遭了天谴?” 苏碍闻言却是一笑,不在意道:“若是真有天谴的话,怕是现在丞相府便不是苏家的了。” 不在意婉儿执拗的神情,苏碍快步走到婉儿的身边,抓起她的手臂,便向着尼姑庵外走去。 这般拉扯婉儿定是不会愿意。急忙对着那老尼姑喊道:“师傅,快救我啊。” 老尼姑笑了笑,道:“施主尘缘未了,还是随了他去吧。”说完,便转过头去,不再理睬。 还没走出尼姑庵,婉儿便蹲在了地上,看着苏碍,沉声道:“苏之白,咱们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来找我干什么?你不去做你的驸马爷,还来纠缠我干甚?” 苏碍闻言却是轻声一笑,看着婉儿,轻声道:“吃醋了?我何时说过我要做劳什子驸马爷了?瞎传的,你也相信。” 婉儿闻言却是冷笑一声,看着苏碍,沉声道:“莫要将我当成傻子戏耍,我刘家虽然不如你们苏家那般家大业大权势通天,可是我刘家毕竟也算是京都的名门望族,这些事,怕是还瞒不过我们刘家的眼睛。”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婉儿的眼睛,轻声道:“这么说来,这些事你都清楚?” 婉儿点了点头道:“对,我一字都没有落下,一清二楚。” 苏碍闻言顿时翻了翻白眼,看着婉儿,轻松道:“既然你都清楚,你还吃的是哪门子的醋啊?” 婉儿闻言却是冷笑一声,看着苏碍,沉声道:“我可没有吃醋,也不敢吃醋。苏家父子权势通天,入宫强奸公主,怕是这大齐国没有几个人能做出来吧?” 苏碍闻言却是一愣,婉儿口中的经过可是与事实完全不符的。看着婉儿,苏碍苦笑道:“你是从何处听来的?” 婉儿闻言,轻声一笑,看着苏碍,道:“你管我是从何处听来的,事实便是这样,你还想抵赖不成?” 这话说的,苏碍顿时有些无语,看着婉儿,苏碍苦着脸道:“我何时想要抵赖啊?你当时在场吗?你就那么确定你听到的一定是事实?” 苏碍的三个问题顿时让婉儿的心中有些动摇,随即摇了摇头,看着苏碍,婉儿沉声道:“不管事实与否,你这驸马的帽子算是摘不掉了吧?” 苏碍气结,对着身边的小厮一摆手,道:“把她打晕,这种人,还真得跟她动粗。”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女孩的尖叫。苏碍的背上便多了一个妙龄少女。 原本小厮想要搭把手的,苏碍却制止了。对着身边的小厮轻声一笑,苏碍这才道:“若是你不想一会儿受到牵连,那最好便不要动手。” 燕白山,老者看着卢珊,眉头紧皱。半晌,才轻声道:“这人的命,我算不了。” 卢珊闻言却是一愣,沉声道:“为何?你不是号称神算子,算尽天下兴亡吗?连一个人的命都算不了,你还有何颜面说这种话?” 那老者被卢珊讥讽,却是轻声一笑,丝毫不放在心上,看着卢珊,老者苦笑道:“这人不信命,你是让我怎么算?” 卢珊闻言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轻声道:“他不信,但是我信,你讲给我听便是。” 终于,老者还是拗不过卢珊,叹了口气,轻声道:“此人非池中之鲫,他日定然手段通天,只是此人今生会有三劫。不过,他的前生我倒是算不到。” 没有在意老者对苏碍的评价,卢珊反倒是对老者最后的一句话产生的兴趣,看着老者,卢珊轻声问道:“算不到他的前生?你这个神算子的威名果真还是妄称了。” 老者闻言,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道:“不是算不到,只是有些诡异,这种事,我们一般不会说透。” 卢珊闻言却是一愣,看着老者,打趣道:“为何不能说透?难不成你这把贱骨头还怕那劳什子的天谴不成?” 老者闻言,轻声一笑,道:“天谴小老儿倒是不怕,只是这种事情是祖师爷定下的规矩,说出来,是要不得好死的。” 卢珊见套不出老者的话,也不追究,看着老者,卢珊轻声道:“说些别的,总不能就一句话将我打发了吧?” 老者闻言摇了摇头,看着卢珊恭敬道:“小老儿敢打发谁,也不敢搪塞仙子不是?既然仙子想要问些别的,那小老儿便直说了,还望仙子恕罪。” 卢珊闻言一愣,有些可笑的指着自己,轻声道:“难不成这种事情还与我有关?” 老者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卢珊,道:“只怕此人今生的红颜知己不会少了。” 卢珊愣了愣,看着老者,嘲笑道:“这种事情与我有何关系?方才还说不会搪塞我,这么快便搪塞起我了?” 老者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一脸严肃道:“仙子说笑了,小老儿说的话句句属实,只怕仙子日后也是此人的红颜之一。” 卢珊闻言轻声一笑,看着老者,轻声道:“说你在搪塞我,你还说不是。你这么轻易的便道破天机,就不怕我改变主意?” 老者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个世界上的天机有两种,一种是定数天机,一种是变数天机。若是变数天机,小老儿定然不会说出口的。这可惜,仙子这天机,是定数天机,无论如何也是改变不了的。” 顿了顿,老者看着卢珊,轻声道:“仙子不信?这都是命!” PS:依旧五千,不辱使命。求收藏,求红票。 ------------ 奸臣路 070: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燕白山下,一袭紫衫的卢珊心情着实不怎么样。紧皱着眉头,一深一浅的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已然没有了当初上山之时那股子神仙气。 彩怡走在卢珊的身边,却不敢言语什么。自家小姐到底是为何烦闷她可是一清二楚,这个时候,彩怡定然不敢去触自家小姐的霉头。 紫色的马车边,卢珊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燕白山,对着那赶车的车夫,冷声道:“回京都,去找苏之白。” 车夫当即一愣,却也不敢说什么。老老实实的赶着车,向着京都的方向飞驰。 丞相府中,苏碍此时着实觉得有些头大。婉儿醒了,苏碍的噩梦也便开始了。 “苏之白,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强抢民女?我要告诉我爹,我要告到陛下那儿。”婉儿气鼓鼓的看着苏碍,厉声喊道。 苏碍闻言,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婉儿,轻声道:“你告到哪儿都无所谓,不过现在,你是要继续呆在这丞相府还是要回你家?” 婉儿没有答话,只是自顾自的向着丞相府的门口走去。 苏碍见状,急忙道:“你这是要去哪儿?我派人送你。这时间,你一个姑娘家出门也不方便啊。” 婉儿闻言,瞪了一眼苏碍,看着苏碍沉声道:“我要去哪儿要你管?苏之白,你个人面兽心的禽兽,日后不要说我刘婉儿认识你。” 被逼无奈,苏碍只得再次使出赖皮招数,对着站在门口的小厮一使眼色,小厮立刻会意,上前一步将婉儿打晕。 苏碍看着已经晕倒的婉儿,对着小厮轻声道:“去,找个房间给她,让她歇息一阵子。一会儿你再去把刘大人请来。这小妮子,我算是镇不住了。” 小厮闻言,轻声一笑,却不敢多说什么。 苏碍有些疑惑的看着小厮,轻声问道:“你笑什么?有什么事能有如此可笑?” 小厮闻言,看着苏碍,终于还是轻声道:“少爷,只是现在的您让小的想起了一个词儿,觉得有些好笑罢了。” 苏碍闻言来了兴趣,对着小厮轻声一笑,随即问道:“什么词儿?说来让少爷听听,让少爷也乐呵乐呵。” 小厮瞅了瞅周围没人,这才神神秘秘的趴在苏碍的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 苏碍闻言,顿时嘶嚎道:“滚滚滚,先去把刘小姐安顿了,然后快去将刘大人请来,晚了你看我怎么罚你。” 小厮闻言,笑呵呵的提着刘婉儿离开。倒是苏碍站在原地,看着丞相府的大门,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桃花劫?亏这小子想的出来。” 临近傍晚,刘大人这才急匆匆的赶到了丞相府。不是刘大人不想早些看到自己的闺女,实在是因为紫禁城最近闹的那么档子事儿,让刘大人有些脱不开身啊。 身为兵部的话事人,刘若海当然也掌握着京都戒守司这种地方。紫禁城的事儿,虽然和他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是保护不周的名头是绝对要落下的。 此时的刘若海虽然忙碌,可是毕竟没有任何生命危险。若是放在旁的朝代,皇妃被擒,要被诛杀的定然是一大帮子人。 可是勋皇是个念旧且有底线的人,只要不触碰到自己的底线,勋皇也懒得看那些鲜红血腥。 见到自己的闺女在丞相府呆的安然,刘若海心中的一块石头也终于落下。对于自家闺女为了丞相府的那个小家伙出家,刘若海懒得追究,也没处追究。毕竟身为京都的上层人物,这些内幕,他多多少少还是能够了解一些的。 冲着苏碍一点头,刘若海轻声道:“这些时日还想拜托你,你也知道,我这闺女,最不听的便是我的话了。只好叨扰你,让你多费费心了。” 苏碍正想说话,却听一旁的苏子常摆了摆手,豪情万丈道:“好说好说,这些琐事就交给之白吧。我说刘大人,你可是已经五六年没有来我这府上了吧?别的不说,今日这晚饭可必须在我这儿吃。” 刘若海闻言,轻声一笑,对着苏子常拱手道:“既然丞相大人吩咐,若海怎敢不从?今日这晚饭就在你这丞相府吃吧。我还真不相信,你这丞相府的饭菜能比我府上做得好吃。” 苏子常笑了笑,拍了拍刘若海的肩膀,轻声道:“这里哪有什么丞相、大人的。这里只有两个一起捅娄子的发小。”说着,苏子常便引着刘若海向着前厅走去。 苏碍看了看自己面前那看似熟睡,实则是被自己下黑手打晕的刘婉儿,心中一叹,随即对着身边的小厮轻声道:“看好她,晚些时候会有人来送饭。”言罢,苏碍也踏着苏子常与刘若海的背影,走出了房间。 燕白山距离京都并没有很远,所需的路程也只有百十里而已。所以只见紫色的马车在官道上飞驰着,一个下午的时间,便隐隐可以看到京都的城墙了。 到达京都城门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此时的城门已经紧紧关闭,威严之中还带有那么一丝冰冷。 若是换了其他人,就算现在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也是打不开这城门的。只是卢珊是何人?那可是七皇子都要叫声“奶奶”的怪异存在。 只是轻轻的叩了叩门,听到里面的呵斥,卢珊只是轻声说道:“告诉你们提督,就说是紫衣王卢珊现在要进城。” 没有错,紫衣王。在整个大齐历史上,从来便没有女性封王的先例。卢珊可谓是开天辟地的头一遭。 原本正在和烟花巷里和某个女人欢好的守门提督,听到自己的手下说一个自称紫衣王的女人要进城,顿时惊出了一声冷汗。 原本被打扰的不悦与愤怒,此时一股脑儿的被抛到了脑后,剩下的仅是不已的心惊。他明白,自己要是伺候不好这尊大菩萨,丢乌纱都算是小事,掉脑袋可是早晚的事儿。 急忙开城门,这提督一脸讨好的看着卢珊,谄媚道:“实在是不知紫衣王驾到,小人方才去巡查别的城门了。还望紫衣王恕罪。” 原本以为自己这番话说出来,对方也就找不到办自己的借口了,可实在是没有想到,这卢珊根本便没有想过要搭理他。 冷冷的看着正前方,卢珊对着车夫沉声道:“走,去丞相府。” 车夫没有言语,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便赶着车向着丞相府的方向去了。 咚!咚!咚!几声砸门的闷响声。一脸倦意的小厮打着哈欠将丞相府的朱红大门打开,看见的却让他的睡意全无。 只见月光之下站着一个女子,一袭紫衣在风中有些摇曳,手中一把长剑寒气逼人。看着小厮,卢珊轻声道:“苏之白在何处?” 就算是个傻子此时也能看出来眼前这个娘们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慌忙摇了摇头,小厮自作聪明道:“那个,不好意思,你走错了。丞相府在那边。” 正说着,小厮便想去关大门。正准备关门只是,只见一道寒光向着自己逼来,能在丞相府当差的小厮多多少少都会懂一些拳脚,看着眼前那道逼人的寒光,小厮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一步的距离,说远不远。可是就是这一步的距离让这小厮经历了一次生死。此时的小厮看着轻轻点着自己脖颈的长剑,冷汗顿时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这位小姐,是不是玩过火了?我丞相府怕是与你无冤无仇吧?”小厮壮着胆子,看着眼前这个如同凶神一般艳丽女子,沉声道。 卢珊却似乎对小厮的话充耳不闻,只是依旧冷冷的看着小厮,沉声道:“苏之白在何处。” 却见此时,一个略显消瘦的身影从一旁的小路钻了出来,看着眼前这紫衣女子,轻声笑道:“家父说你来了,我还不相信。如今见了,果真还是得听老人家的话。” 卢珊看着来者,将剑垂了下去,轻声道:“还有什么遗言,交代了吧。要不然,怕是以后便没机会了。” 苏碍看了看卢珊的表情,轻声笑了笑,道:“真的要杀我?怕是我也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卢珊依旧面无表情,看着苏碍,轻声略带嘱咐的语气道:“还是交代了吧,紫剑出鞘,不留活口。今日这鞘已经出了。” 苏碍闻言,却是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道:“怕是你是将那些骗人的江湖小说看多了吧?什么紫剑出鞘不留活口,你手中的剑再好也是铁匠打的。又不是人生的,搞的很有灵气似的。” 卢珊闻言,轻轻的将手中的剑举起,指着苏碍,面无表情道:“希望你过了今晚之后还能如此的牙尖嘴利。现在,看剑。” 苏碍见状,顿时一惊,只见一道白芒以一种怪异的弧度向着自己的面门袭来。这一瞬间,苏碍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PS:最近赶稿子上瘾,很喜欢一小时五千字的感觉。不多说,最近会开本新书,依旧是穿越历史的,希望各位能挺一下。没有啥大野心,就是想爆了无字天书那货的菊花。 ------------ 奸臣路 071:苏玖官 苏碍从来便没有想过,眼前这个只穿紫色衣裳的姑娘居然真的会将剑指向自己,而且还力求一击便要了自己的名。 慌忙闪躲,苏碍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看着卢珊,慌张道:“不是,有话好好说,不要动刀动枪的,伤了谁都是不好的。” 卢珊没有说话,只是依旧对着苏碍使出阵阵杀招。 苏碍见状顿时有些头大,恍然间似乎想到中午的时候自家的小厮还笑话自己犯桃花劫。苏碍终于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突然,苏碍似乎想通了什么,定住了身形,看着眼前这紫衣女子,轻声道:“姑娘,你要杀我,苏之白便站在这里让你杀,不过还请小姐在杀我之前,给我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 卢珊闻言轻声一笑,略带嘲笑的看着苏碍,轻声道:“我杀人可是从来便不需要理由的。既然我想杀你,你还是束手就擒吧。莫要惹恼了我,让你一阵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苏碍闻言顿时有些无语,可是无语归无语,苏碍面子上还得装出一副坦然的神情。看着卢珊,苏碍轻声道:“既然姑娘要杀,那且听我再说一句。” 卢珊闻言,将剑轻轻放下,看着苏碍,轻声道:“方才便让你交代遗言,你不交代。如今却又要交代。算了,给你机会,说完便是。”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人。方才与卢珊对战的小厮此时也已经不知跑到哪去了,想必是去搬救兵了吧。 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苏碍看着卢珊,这才轻声道:“若我说,我喜欢你,想娶你做妻,你可愿意?” 这话恰好戳中了卢珊的软肋,提起长剑,只听卢珊大喝一声:“我今日便斩了你这登徒子,不让你再去祸害别家的姑娘。” 苏碍听到了卢珊的话,却一动未动,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里,嘴角轻轻的扬起微笑,似乎是等着享受死亡的过程一般。 长剑碰到了苏碍的脖颈,刺得不算深。可是依旧透出了一抹殷红。算不上让人心惊,反而还有一丝恬静的感觉。 “为何不躲?”卢珊手中握着长剑,看着苏碍,轻声问道。 苏碍笑了笑,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卢珊,轻声道:“我坚信,能够如此对待你的朋友,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 卢珊一愣,看着苏碍满脸的自信,轻声问道:“这么肯定?” 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笑道:“就是这般肯定。我坚信,我坚定,我坚持。” 卢珊轻声一笑,随即脸色一变,冲着人苏碍大声怒吼道:“那你便去见鬼吧。”说着,只见卢珊的长剑,又向前探了几分。 正当苏碍还在心惊自己眼前这个女子杀伐果断之时,只听一枚细小的石子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长剑之上,将这几乎想要苏碍命的一剑给弹开。 苏碍与卢珊同时向着旁边看去,只见苏子常似笑非笑的看着二人,而苏子常身边的刘若海,则是一脸的憨厚。 拍了拍手,刘若海对着卢珊施了一礼,轻声赔罪道:“不知紫衣王驾到,扫了紫衣王的雅兴,还望紫衣王恕罪。” 卢珊看着刘若海,面色有些阴沉,冷声道:“刘大人果然宝刀未老啊,一颗石子便能化了我的杀招。果然是不简单呐。” 刘若海闻言一笑,对着卢珊再次施礼道:“仙子见笑了,只是方才看见仙子想要提剑要了我这小侄儿的命,心急了些,还望仙子恕罪啊。” 卢珊闻言一笑,看着刘若海,冷声道:“莫要扯这些没用的,我今日便要杀了这小子,我还真不信你能拦的住我。” 见卢珊似乎没有买刘若海面子的意思,苏子常终于还是轻声道:“卢小姐,之白是我苏家的独苗,还望小姐卖我一个面子,饶了我这儿子吧。” 卢珊闻言却是一笑,看着苏子常,冷声嘲讽道:“苏丞相好大的官威啊,我卢珊为何要买你面子?你这个丞相在我眼里可什么都不算。” 苏子常也不在意,只是看着卢珊,再次轻声道:“若是仙子真的这般做了,怕是就已经算是捞过界了。我苏子常虽然算不上什么大人物,可是那个层面的大人物我还是认识几个的。” 卢珊闻言却是一笑,饶有兴趣的看着苏子常,轻声道:“认识谁?认识燕白山上那个老不死的家伙?还是琉璃湖边那个整天疯疯癫癫的老太婆?” 苏子常笑了笑,看着卢珊,轻声道:“看来仙子真的是要赶尽杀绝了?” 卢珊却不在意,只是看着苏子常冷声道:“我知道你的二太太即将给你生个孩子,既然如此,你不如将苏之白交给我,我还你苏家十代昌盛。” 苏子常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问道:“那十代之后呢?要我苏家的子孙去喝西北风?” 卢珊顿时有些恼怒,看着苏子常,沉声怒道:“我还真不相信,我将苏之白杀了,你还能将我如何?我倒要看看,传说中的苏丞相到底是多么的手段通天。” 苏子常笑了笑,道:“我没什么通天的手腕,只是有个人,我觉得有必要跟你提一下。” 顿了顿,苏子常指了指苏碍,对着卢珊,轻声道:“他的名字,可不是我取的。我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想知道赐他名字的人是谁吗?” 卢珊冷笑,看着苏子常,道:“莫要扯一些人来吓唬我,我卢珊这辈子最不忌讳的便是招惹一些我惹不起的人。” 苏子常却不在意,只是看着卢珊,轻声笑了笑,随即道:“给他取名字的人,叫苏玖官。想必仙子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卢珊闻言,有些发愣,看了看苏碍,口中喃喃道:“竟……竟然是他。苏玖官……苏……爹?” PS:五千字再次完成,觉得心里舒坦,哈哈。刷微博去。 ------------ 奸臣路 072:忌讳 苏子常看了看有些发愣的苏碍,随即便对着卢珊,轻声道:“不知仙子此时可否放过小儿了?” 卢珊看了看苏子常,又看了一眼苏碍,随即沉声道:“他与苏玖官是什么关系。” 苏子常笑了笑,却是一脸神秘的笑而不语。 卢珊见状,终于还是看着苏碍,面色阴沉,冷声道:“今日便饶你一命,若是再有下次,定然让你魂归西天。”说罢,便向着门外走去。 而苏碍却是一脸的莫名其妙,看着那道紫色的身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苏碍还是忍不住道:“有病!” 一旁的刘若海,看了看苏碍,随即对着苏子常拱手道:“我这便回去了,明日可又有得忙了。” 苏子常笑了笑,对着刘若海轻声道:“当年让你入户部,你不去。现在知道兵部苦了吧?” 刘若海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对着苏子常到:“让我去户部?你也知道,我从小便不会算账,你让我去户部不是让国库亏空吗?” 苏子常笑了笑,随即对着刘若海一拱手,道:“那便不送了。” 刘若海走了,此时的丞相府再次恢复了往日的静谧。苏子常看着苏碍,轻声道:“没有什么想要问的?” 苏碍笑了笑,随即摇头道:“想问什么?问皇家为了保住自己的颜面,说我强.奸初静公主?还是问今日这疯女人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要来杀我,却被苏玖官三个字给挡了回去?”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声道:“你果然还是有怨念。” 苏碍笑了,笑的异常的冰冷,看着苏子常,苏碍轻声道:“怨念?这种东西我可不敢有,活在你们的夹缝里本来就已属不易,若是再敢怨念,怕是会死的更快一些吧?” 苏子常轻声一笑,看着苏碍,道:“我可是知道的,你的心里根本便不是这么想的。” 苏碍看了看苏子常,淡然问道:“你觉得我是怎么想的?” 苏子常拍了拍苏碍的肩膀,随即轻声道:“你的心思,我清楚。你不想受人控制,不想被人利用。你想要不被别人决定生死。既然不想被别人决定生死,那就必须要去决定别人的生死。你想到了,且已经做了。”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你不是对那件事毫不知情吗?看来你真的插手了。怪不得我觉得这种事情怎么会这么顺利。” 苏子常笑了笑,道:“说我插手了也可以,说我没插手也不是行不通。我就是递了一句话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苏碍闻言面色微冷的看着苏子常,沉声冷笑道:“让我猜猜,你给谁递了一句话。估摸着,是齐肩王吧?”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苏碍,道:“你很聪明。” 苏碍看着苏子常,翻了翻白眼,道:“这种事情,早晚是会被看出来的。你就不怕被按上一个结党营私的帽子?” 苏子常摇了摇头,道:“我早前便已经说过,陛下是一个念旧的人,不会将这顶帽子压给我的。” 苏碍闻言,看着苏子常,轻声道:“你还真是够自信的。” 清晨,苏碍很不情愿的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想发脾气,可是碍于敲门的人自己暂时还惹不起,苏碍也值得忍气吞声。 “我说婉儿大小姐,你能不能让我再多睡一会儿?这一日之计在于晨,早晨不睡的长一些,是要天诛地灭的。”苏碍看着婉儿,一脸悲苦道。 “我要出去,可你们府上的下人不让我出去。说我出去要征得你的同意。苏之白,你自己看着办吧。”婉儿似乎没有听到苏碍的话,只是自顾自的说道。 苏碍闻言,顿时有些头大,看着婉儿,苏碍轻声商量道:“小姑奶奶,咱们等一会儿吃了晌午饭再出去成不成?算我求你了。” 婉儿闻言,面色有些不悦,看着苏碍沉声道:“我要出去,现在,立刻,马上。” 苏碍这可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看着刘婉儿,苏碍终于忍无可忍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什么地方做的对不起你?” 婉儿闻言,冷冷的看着苏碍,半晌,才回答道:“没有。” 苏碍有些气结,不再理会刘婉儿,只是冷声道:“既然想走那便走吧。我倒要看看你这脾气能倔到什么程度。” 刘婉儿没有理会,只是径直走出了丞相府。见刘婉儿真的离开,苏碍对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厮摆了摆手,小厮立刻会意,跟在了刘婉儿的身后。 悠悠哉哉的到了下午时分,太阳已经沉下去了一半。苏碍站在丞相府门口,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几声铜锣,顿时皱起了眉头。 苏子常站在苏碍身边,看着苏碍,轻声笑道:“想不到吧?宫里的旨意这么快便下来了。” 苏碍摇了摇头,苦笑道:“真的没有想到,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还有闲心来操办我的事儿。” 苏子常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正因为宫里出了大乱子,所以这才要将你放出来挡别人的视线的,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道:“不就是一个驸马爷吗?陛下使出来的招数,我苏之白全部接着就是了。” 苏子常一愣,看着苏碍,轻声道:“昨天晚上你不是说你没有怨念吗?” 苏碍摇了摇头,轻声道:“这不是怨念,这是恨。” 太阳落山,跟着刘婉儿出去的小厮也终于回来了。喝着茶,不曾瞥那小厮一眼,苏碍只是自顾自的问道:“她去做了什么?” 小厮闻言,赶忙笑道:“婉儿姑娘只是去了一趟叶香楼,然后在城门口的地摊转了转,随后便回府上了。” “府上?”正在喝茶的苏碍听到小厮的回答,眉头一挑,轻声道。 小厮闻言,赶忙解释道:“是回刘大人府上了。小人也怕出什么篓子,所以就一直等在刘大人的府门口,知道刘大人回去,看到婉儿小姐出门迎接刘大人,小人这才离开。” 苏碍闻言,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将茶杯放下,看着小厮,轻声道:“帮我去跑个腿,去西贵坊,那里有一家乐器铺,让他们掌事的人过来,就说我有话要跟他说。” 小厮闻言一愣,但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身影再次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看着小厮离去,苏碍的眉头再次紧皱,手指有规律的在桌子上敲击着,显得出他心中的焦虑。 没过多长时间,只见一个长须冉冉老者快步走到苏碍的面前,冲着苏碍一躬身,随即轻声恭敬道:“不知大人传召小人是为何事?” 苏碍对着身边的小厮一摆手,小厮识趣的走了出去。见小厮出去了,苏碍这才对着老者轻声笑道:“劳你帮我一个忙,帮我调查一个人。” 老者笑了笑,对着苏碍轻声道:“东家请吩咐,不知道东家要调查什么人?” 苏碍看了看老者,随即略微思索了一下,这才轻声道:“帮我查一下苏玖官这个人。” 老者一愣,随即对着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声道:“东家,旁的人都可以查,唯独这个人,实实在在的查不得啊。” 苏碍闻言,轻轻的皱了皱眉头,轻声道:“为什么?这人到底怎么了?能让你们如此忌讳。” 老者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东家不了解,想必是丞相大人没有与东家说明白。既然丞相大人没有说明白,在下总不能多嘴不是?” 苏碍闻言不怒反笑,看着老者,却自言自语道:“苏玖官?果然是个手段通天的人物,居然能够让你们几个人不约而同的闭嘴,还能光凭这个名字,让紫衣王饶了我的性命。我到底越来越好奇了。” 老者闻言,看着苏碍,轻声规劝道:“东家,这种事儿您最好不要好奇,这年头,好奇这种东西,很容易让人丢了性命的。” 苏碍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老者轻轻的摆了摆手,道:“算了,还是不问你了。你先回去吧。” 老者闻言轻身施礼,便向着丞相府的门外走去。 正当苏碍还在思索这苏玖官是何方神圣之时,只见苏子常走入了前堂,看着苏碍,轻声笑道:“你果真还是放不下苏玖官这个名字啊。要不然让为父跟你讲讲?”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看着苏子常,轻声道:“讲一讲?你们不是都在规避这个名字吗?你倒是有心,想与我讲讲了?”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若是你没有那好奇心,我定然不会与你讲的。可惜,你什么都好,就是好奇心太重。若不是你乱打听会害了你的命,我定然不会讲与你听的。” 苏碍笑了笑,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听你这么来说,这苏玖官还是一个在大齐国忌讳的名字?”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声道:“不是大齐国,是这一整片天下。” PS:三千字送到,求收藏,求点击,求红票。打赏俺就不求了,像俺这种废柴写手,得了打赏又会断更的。 ------------ 奸臣路 073:引火烧身? 苏碍闻言,轻轻一愣,随即对着苏子常轻声笑道:“他到底是何人,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全天下?啧啧……想都不敢想啊。” 苏子常听到苏碍的话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苏碍,轻声道:“知道这大齐国的天下是怎么来的吗?” 苏碍一愣,看着苏子常,轻声道:“不是当年的那些铁血将军一刀一枪的拼出来的吗?” 苏子常闻言却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声道:“这大齐国的天下其实是苏玖官送给陛下的。” “送……送天下?”苏碍顿时有些发愣,见过败家的,却奈何没有见过这么败家的。 苏子常笑了笑,轻声道:“想不到吧?其实就连当时的我也没有想到。大齐国的疆域哪里是那些将军们打出来的,而是凭借苏玖官的震慑,抢过来的。” “震慑?他凭什么震慑整个天下?武功再高也不是官府的对手吧?”苏碍看着苏子常,疑惑道。 苏子常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向往道:“知道勤王岭吗?”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补充道:“是郊外的那一座勤王岭吗?”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苏碍,轻声笑道:“勤王岭的边上是一处皇家园林,里面有一个二十丈深的水潭。那是苏玖官一剑劈出来的。” “一……一剑劈出来一个二十丈的水潭?不……不会吧?”苏碍看着苏子常,满脸惊讶道。 苏子常闻言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早便知道,你听了也不会信。可是事实如此。大齐南面的海上,有一岛名叫倭,上面都是一些不开化的野人,生食人肉的事儿也时常发生。前些年那里的人突然来到大齐国的国境之内,祸害了不少地方。只是这苏玖官一人上岛,仅靠一人一剑,将方圆三十里的海水染红,你可能想到当时的惨烈?” 苏碍闻言,长大了嘴巴,看着苏子常,口中呢喃道:“当真是个不可思议啊。” 苏子常闻言,轻声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还有更不可思议的,听说苏玖官一袭白衣上岛,归来之时竟然还是一尘不染。你懂我的意思吗?” 苏碍点了点头,随即轻声问道:“所以勋皇忌讳他,怕他归来抢自己的天下?” 苏子常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不是这,抢天下着陛下倒是不会怎么介意,只是怕苏玖官用当年来说事儿。” “当年?”苏碍看着苏子常,轻声疑惑道。 谁知苏子常轻声一笑,道:“当年的事情与你无关,即便是与你有关,你也还没有到能够插手的那个程度。” 苏碍轻声的笑了笑,对着苏子常轻声问道:“那到什么时候我才有插手的实力?到你这个程度?” 苏子常一笑,对着苏碍轻声道:“到我这个程度?你不怕被那些层次的人物踩死你尽可以活蹦乱跳的。说不定还有那么一两个把你当成小丑的大人物会保你一命。” 苏碍顿时有些发愣,一直以为,自家这丞相府已经算是手段通天了,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最大的依仗,怕是在那些大人物眼里什么也不算。 没有继续说什么,苏碍只是对着苏子常施了一礼,随即便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月光之下,一个人缓步徘徊的身影显得那般的孤寂。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苏碍轻轻的推开了门,将桌上的蜡烛引着。呆呆的看着摇晃的烛光,心中思量颇多。 他隐约明白,怕是自己的娘亲被杀与这些大人物之间的斗争是分不开关系的。可是刚才他没有开口去问苏子常,因为他明白,就算问了,怕也无济于事。以苏子常的心性,是不会告诉自己的。 轻轻的叹了口气,苏碍却发现不知何时门口矗立了一个人影,淡淡的月光之下,这个人影显的怨念无比。 “不是回府了吗?怎的又回来了?”苏碍看着门口那个身影,轻声问道。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刘婉儿。 只见刘婉儿犹豫了一下,随即轻声道:“苏之白,我嫁给你,你敢娶吗?” 苏碍一愣,急忙摇了摇头,道:“不敢,若是日后你的小姐脾性上来了,我怕是降伏不住你。” 苏碍的话半真半假,其实苏碍并不怕降伏不住刘婉儿,只是苏碍打心里一直是将刘婉儿当成妹妹对待,男女之间的情愫,怕是半分也没有。 刘婉儿点了点头,随即再次冷声道:“若是紫衣王想要嫁给你,你敢娶否?” 苏碍笑了笑,轻声道:“这倒是敢,可惜我跟她说过,被她拒绝了。你是怎么了?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刘婉儿笑了笑,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好了,我明白了。珊姐姐,你听到了吧?” 还没等苏碍反应过来,只听一个清冽的声音,从黑暗中传了出来。 “苏之白,这话是你说的。我今日便要嫁给你,你敢娶否?”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紫衣王卢珊。 苏碍一愣,却怎么也想不出刘婉儿和紫衣王卢珊究竟是怎么混到一起的。轻轻的点了点头,苏碍大声喊道:“既然你已经说了,那我还能说什么。卢珊,我敢娶你!你敢嫁给我吗?” 还未入睡的苏子常,坐在前堂看着漫天灿烂的星空,忽然轻声一笑。随即自言自语道:“紫衣王?果然是好手段啊。” 正在这时,苏子常突然听到了苏碍的那声大喊。随即笑了笑,再次开口道:“苏碍,苏玖官。呵呵,你们的胆子都不小啊。苏玖官啊苏玖官,二十年不见了,真不知道你这次到底想干什么。当真还是像当年一样,算是一个手段通天?” 夜,静谧。丞相府中,没有几个人听到苏碍的那声大喊。可是身在后院的柳絮却是听了一个真切。 看了看窗外,柳絮眉头紧皱,随即自言自语道:“你们果真都要插手这些事吗?就不怕引火烧身?” PS:这个月已经更新.四万字了,往常一个月也就能更新这么多。挺自豪的,才发现原来自己要是拼上性命也是能够写出来这么多的。继续努力,希望各位不要吝惜手中的红票和收藏,六月目标十五万字,俺要雄起! ------------ 奸臣路 074:大婚 宫里的行事速度比苏碍料想的要快上许多。三天之后,勋皇的旨意便下来了。月末二十九,黄道吉日,宜婚嫁,丞相府公子与初静公主的大婚便被安排在那日。 苏碍坐在前堂,方才送到的圣旨被随意的扔在了桌子上。苏子常坐在苏碍身边,轻轻的抿着茶,不言不语。 半晌的沉默之后,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看向苏子常,轻声问道:“宫里到底是想干什么?难道真的就像将我逼的这么紧?” 苏子常闻言轻声一笑道:“这还不算什么,毕竟还给你了几日喘息的机会。若是放在早些年的陛下身上,怕是今日下的圣旨,明日便要完婚。”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轻声道:“那我该如何?就这样坐以待毙?” 苏子常笑了笑,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你除了坐以待毙还能如何?这全天下的人可都看着呢,你总不至于逃婚吧?” 苏碍摇了摇头,道:“这倒是不至于,若是将陛下惹毛了,怕是我讨不到什么好。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苏子常笑了笑,看着苏碍,轻声道:“等!这边圣旨下来了,一定会有人比你还着急的,你就坐在这里安心的等就成了,委屈不了你。” 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子常,轻声笑道:“委屈倒是不至于,可是心里终究有那么一点儿不舒坦,被人莫名其妙的安排了一个老婆。这个老婆的城府还不是一般的深厚,让人心里不舒坦啊。” 苏子常放下茶杯,看着苏碍,轻声笑道:“怎么?怕了?这可不是你的性子啊?” 苏碍摇了摇头,轻声道:“怕倒是没有,真的是觉得心里多少有些不舒坦。跟一个没有一丁点儿感情基础的女人过一辈子,怎么想怎么别扭。” 苏子常闻言,自嘲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问道:“可是如今你身在大齐国,你还能有别的选择吗?在没有绝对实力的时候,你只能忍着,受着。”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苏子常轻声笑道:“这便是既来之,则安之的意思吧?” 苏子常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补充了一句。“你也可以将这当成是入乡随俗。” 当你恨不得时间定格的时候,那时间总是过的很快。此时的小苏大人的心中便有这种想法。 二十九,来的很快。莫名其妙的,苏碍便穿上了一身红袍,在自己的房间中,着实有些坐立不安的意思。 宫里的规矩,公主出嫁的时候是不能从宫里出发的。所以,初静公主昨天夜里便到了齐肩王的家中,等待今日小苏大人的八抬大轿。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只听外面的管家大声喊道:“吉时已到,新郎官接新娘咯!” 此言一出,起哄的人顿时不少。不过虽然起哄的人不少,却很少有外人,大多都是丞相府的家丁。毕竟这个时候,送礼的人还没有来。 苦着脸看了看身边的苏子常,苏碍轻声道:“能不能坐轿子?我实在是不会骑马。” 苏子常笑了笑,轻声道:“哪有你这般任性的?结婚这种事情,就得按照规矩来。再说了,又不是让你骑马去干什么,只是让你坐在马上在这京都城里转一转。这都受不了?” 苏碍摇了摇头,看着苏子常,轻声道:“不是受不了,是根本就不敢骑马。规矩都是人定的,若不是怕太惊世骇俗,我还真想办一场西方的婚礼。” 苏子常听到苏碍的话,却被逗笑了。看着苏碍,苏子常轻声道:“你若是不怕别人将你的喜事传成丧事,你完全可以去试一试。说不定还会有人跟风的。”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苦笑道:“还是不要了,枪打出头鸟,我可不像成了这京都百姓戳后脊梁的对象。” 苏子常看着苏碍,略带好笑道:“咱们父子俩,被戳的还少吗?” 苏碍一愣,随即苦笑道:“也是……” 不会骑马的苏碍终于还是坐上了心仪的轿子。对此苏子常也只能无奈的摇头,自己这儿子,怕是大齐国的独一份吧? 悠悠哉的来到了齐肩王府,这阵势却将王府的家丁吓了一跳。新郎官没有骑着高头大马,反而是坐着轿子来的,这让这些家丁的心中甚是怪异。 笑眯眯的迎向那些对着自己拱手的人们,苏碍对着身后的小厮点了点头,只见无数的红包便被散了出去。大户人家结婚,要的便是这种场面。 看着身边那些为了红包死命拼抢的人们,苏碍只是轻声的笑着,闲庭漫步般的走到了齐肩王府的门前,轻轻的叩了叩门,苏碍轻声道:“通禀齐肩王爷,就说刘景有事求见。” 话刚一说出口,只听里面一个少女的声音,轻声笑道:“我家王爷说了,今日是公主大喜的日子,除了驸马爷,其他人一律不见。” 苏碍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随即对着门内,轻声问道:“你们究竟要怎样才能让我进去?” 话音未落,只听门里面异口同声的喊道:“开门红包。” 苏碍笑了笑,随即对着门里面道:“既然想要开门红包,那你们怎么说也得把门打开啊,是不是?齐肩王府的门缝可不像丞相府那般宽敞啊。” 苏碍说的这番话也没人在意,即便是在意了也不会往心里去。大喜的日子,谁也想不到苏碍竟会出说一番略带深意的话。 最终,苏碍还是没有拗过那些丫鬟下人,只得将身上不多的红包尽数散了出去。即便是这,那些丫鬟下人依旧没有看门,若不是苏碍使了些小手段,怕是今日就算将丞相府的家底散光,也不见得能进去。 来到前堂,只见一袭红衣带着盖头的优雅女子坐在侧座,而正座上坐的是齐肩王。 齐肩王捋了捋胡须,看着苏碍轻声笑道:“宫里有规矩,嫁女儿的时候陛下以及娘娘们是不容许参加的。所以没办法,这初静嫁人,只能让我这个做叔叔的当长辈了。不过初静可算是我半个女儿,你要好生待她。” 苏碍笑了笑,却没有说话,他知道,面对眼前这个人,最好少说些话,言多必失的道理,苏碍比谁都清楚。 顿了顿,齐肩王看着苏碍,轻声笑道:“不用那般拘谨,今日一过,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苏碍点了点头,笑着拱手道:“那女婿先见过丈人了。” 这一声丈人将齐肩王的心里喊的是舒坦无比,在怀中摸索了一番,终于摸出了两个小盒子,递到了苏碍的面前。 苏碍有些疑惑的看着齐肩王递过来的盒子,就在此时,却听齐肩王轻声道:“这些玩意儿都不值钱,只是稀罕的很。听说是山西巡抚与那些金毛妖怪换来的。” 苏碍闻言有些好笑,只是觉得这大齐国上上下下将那些外国人叫成金毛妖怪,是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情。 将齐肩王递来的小盒子收好,苏碍对着齐肩王一施礼,轻声道:“那苏碍这便将公主接回去了,还望一会儿开席的时候请王爷准时到丞相府。” 话里话外这聪明人都懂得,这是苏碍给了齐肩王一个面子。在大齐国的风俗之中,女方家的人是不能去男方家参加婚宴的。而苏碍这一声王爷却将齐肩王归类在了朋友之中,不得不叹一声小苏大人才思敏捷啊。 将初静公主抱上了轿,苏碍也慢慢的走回了自己的轿子。这可急坏了一旁的媒婆,眼看着吉时就要误了,这新郎官怎么还是不慌不忙的? 所以当苏碍坐上轿子时候,只见那媒婆如同赶着投胎一般,死了命的催着让快些。知道其中的原因,那些抬轿的轿夫还真不敢造次,一个个卯足了劲向着丞相府奔去。 在苏碍去齐肩王府接新娘的时候,那些送礼的宾客们便已经陆续的来到了丞相府。刚下轿,苏碍便看到那些前来祝贺的宾客们向着自己围了过来,恭喜之声络绎不绝。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清脆的铜锣响。一个尖细的声音从苏碍背后传来:“议事处长卿苏碍,大齐昭和初静太平盛安公主接旨……” 苏碍闻言,赶忙与初静公主跪在地上。却在此时听到那太监轻声道:“苏大人,公主殿下。陛下说了,这旨你们不必跪着接。” 苏碍闻言一愣,但还是站了起来。随即又将身边的初静公主给拉了一把,在旁人看来,这是夫妻的恩爱,其实对于苏碍来说,这仅仅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 见二人如此恩爱,那太监会心一笑,心想今日说不定能得到多少赏银,想到此处,他脸上的喜悦之情更是盛了几分。 将圣旨的卷轴打开,只见那太监清了清嗓子,用清亮的嗓音大声喊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PS:这是三千字章节,可能写的平淡了,可是不平淡的是下一章,嘿嘿,求收藏,求红票,月底俺就带着你们上风云榜风骚去!!! ------------ 奸臣路 075:变数 宫里的赏赐无非就是赏赐多少多少金银,赏赐什么什么爵位。至于真正有实用的封赏,那一半都是在朝殿上赏赐的。 所以苏碍对这些来自宫里的赏赐并不在意,只是听到后面说道要给自己一个爵位的时候,苏碍才算是略微的表现出的惊讶。 既然是宫里来人,丞相府的一众人自然是不敢怠慢,簇拥着那太监走进了丞相府,让他代表勋皇做了那上桌的位置。说实话,那太监着实有些坐立不安。 能坐在这一桌的,都是大人物。大齐国的丞相苏子常,兵部侍郎刘若海等等,能坐在这一桌的,都是大齐国顶尖的实权派。 这桌还空了一个位置,旁人可能心中会有所不解,可是这太监明白,那个空位怕是留给齐肩王的。 齐肩王与苏子常二人都算是洒脱之人,既然苏子常与齐肩王能够握手言和,让苏碍娶了初静公主,那就说明二人已然冰释前嫌。既然如此,空的那个位置不是齐肩王的,那又能是谁的? 正在这时,只听那一路从齐肩王府跟过来的媒婆大声喊道:“吉时到,新郎新娘入厅拜天地咯!” 话音还未落,只见齐肩王站在丞相府的门口,大声笑道:“本王还以为要赶不上了,原来本王还没有来晚啊。” 见齐肩王到此,一些丞相派的人还有些发愣,看了看丞相大人那淡然的眼神,也都一个个走上前去,对着齐肩王施礼。 这些为人臣子的,那个不会揣摩别人的心思?仅仅是看了一眼丞相大人的表情,这些丞相派的官员们便看出来了,这齐肩王怕是丞相请过来的。 果然不出这些丞相派的大臣们所料,只见苏子常对着齐肩王一拱手,大声笑道:“王爷来的真是时候,来,这个位置还为你留着呢。你不来,我还真没打算开席。” 齐肩王闻言却是笑了笑,看着苏子常,轻声道:“言重了言重了,我是有何德何能,能让丞相以及各位大人屈尊等待的呢。” 这话若是旁人听了,怕是都能听出齐肩王是在挑刺。可是事实却偏偏不是这样,这句话只有苏子常与齐肩王二人明白,这是齐肩王在向着丞相示弱。 苏子常当然不在意这些,只是对着齐肩王笑了笑,随即指了指那个空下的座位,对着齐肩王轻声道:“王爷,请!” 齐肩王笑了笑,随即还是做到了那里。只听这时,那媒婆再次大喊:“新郎新娘入厅拜天地咯!” 坐在上桌的几位闻言,相识一笑,随即便向着前厅走去。刚进前厅,只见那宫里的太监打量了一番,随即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丞相大人,不知道尊夫人现在何处啊?孩子结婚,做娘的也应该见一下,不是吗?” 苏子常闻言,轻声一笑,指了指后园子,轻声道:“她怀了身孕,不适合出来。” 太监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一副理解的表情。 大齐国便是有这样的规矩,有孕在身的女人是不容许参加婚礼的。一是怕婚礼当场出现什么意外,二是则有传说,有孕在身的女人身上的污秽.物比较多。 这些话说给苏碍苏子常,二人定然是不会相信。可是即便不相信,他们也得按照风俗来。一是不想别人说三道四,二是从心眼里,二人便不想让柳絮参加这场婚礼。 苏碍站在前堂,细细的打量着。收拾前堂的时候,苏碍并没有参与,甚至这还是在收拾过之后苏碍第一次走进前堂。 只见满是红色的前堂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紫檀木长桌,两边是两把朱红色的太师椅,上面还扎着红花。 再看桌上,一块朱红的牌位,上面却一字未写。苏碍知道,这是自己这个世界上的母亲的牌位。 看了看该来的宾客差不多已经全部来起,只见那媒婆大声喊道:“吉时到!长辈就位,属牛,属马,属猪的转过身去。属龙,鼠兔,属鸡的向前一步。其他人站在原地不动。” 这几句话是大齐国的婚礼中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大齐国的百姓迷信,认为再好的黄道吉日也一定会有煞星站在一旁的。在某个特定的时间,那煞星会忌讳某些特殊的人。如何分辨这群特殊的人?那便是靠属相。 所以当媒婆喊出那几句话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一脸的庄重。没有人敢拿这件事开玩笑,纷纷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见所有人都已经站好。媒婆这时才清了清嗓子,大声道:“现在,开始拜堂!一拜天地……” 苏碍与初静公主齐齐的对着面前一拜,之后便听到了身后一阵叫好之声。 此时的媒婆也没有闲着,在喊出一拜天地的时候,媒婆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铜钱,对着门外撒去。顿时哄抢的人不在少数。 并不是这些人贪这些小钱,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谁还差这些散碎银子啊?去哄抢这些铜钱,只是因为婚礼上洒出来的钱,可以回家给孩子当做本命钱用。 见苏碍与初静公主完礼,那媒婆再次大声喊道:“二拜高堂!” 苏碍闻言,正准备对着苏子常跪拜的时候,只听门外一个清冽的声音,忽然响起。 “苏之白,你可忘记你昨日说的话了?” 苏碍闻言一愣,看了看苏子常却发现对方笑而不语,顿时心叫不好。 而站在一旁的齐肩王等人也顿时傻了眼。若是说眼前这人不认识,或者是没有什么后台,那此时的齐肩王怕是已经下令将此人赶出去了。 可是偏生来者背景奇大,已经大到连齐肩王爷不敢招惹的地步。 看着来者,齐肩王向前迈出一步,轻轻拱手道:“姑姑,您怎么来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紫衣王卢珊。 卢珊却没有理会齐肩王,只是冷冷的看着初静公主,半晌,终于冷声道:“这个人,是我相公,你想嫁他?怕是还没有那种资格。”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心中叹道:怕是这变数来了…… PS:明天,两个女人的婚姻战争。哈哈,写的舒坦写的舒坦。苏大人的桃花劫,哈哈哈哈哈!最后求收藏,求红票。看爽了,就让俺也爽一下吧。 ------------ 奸臣路 076:大人物 大喜之日被人说自己没有资格嫁给自己的相公,只怕这事任谁,谁的心里都不会舒坦。更何况,自己身边这个男人还要了自己的身子,初静公主顿时有些怒上心头。 冷冷的看着卢珊,初静公主终于还是开口道:“尊敬你,叫你一声奶奶,不尊敬你,你是何处来的野女人?我与夫君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轮到你这外人指手画脚?” 卢珊闻言轻声一笑,看了看苏碍,轻声问道:“她说的可是实情?” 苏碍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卢珊。卢珊见状却是轻声一笑,道:“好了,我知道了。” 看了看初静公主,卢珊轻声道:“你也看到了,你的夫君怕是不愿承认啊。要不这样,看你也对他一片痴心,到时候我做大,你做小,你说如何?” 一言出,惊四座。参加苏碍婚礼的这些大大小小的权臣们一个个面色怪异的看着卢珊,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权势有背景的人,当然知道眼前这个人怕是大齐国最恐怖的女人。凭什么?就凭她小小年纪便能应齐肩王一声姑姑。 没权势没背景也不曾了解这个女人的那些官员们一个个心中都在想着,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能让齐肩王叫她一声姑姑。 能进入这个圈子里的人,多多少少都还是有些城府的。虽然没有剑拔弩张,他们还是从这紧张的气氛中嗅出了一丝火药味。聪明的他们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说什么。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初静公主听到卢珊的话,顿时给气笑了。看着卢珊,初静公主轻声道:“怕您是指使人指使惯了。可惜不凑巧,我也指使人指使惯了,咱们谈不来。” 卢珊闻言轻声一笑,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初静公主,轻声道:“谈不来没关系。你只需听我的便好。” 初静公主有些气结,在宫中有哪个敢于自己如此说话?虽然知道眼前这女人常年不露一次面,可是她明白,眼前这个紫衣王怕是也是大齐国恐怖的存在。 卢珊见初静公主不说话,只是轻声一笑,道:“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同意了。你放心,就算你是小妾,我也不会拿你如何的。” 初静公主闻言,轻声一笑,略带冷意的看着卢珊,轻声道:“本宫可真没有听别人使唤,给别人做二姨太的心思。” 卢珊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初静公主,轻声道:“既然你我二人都不肯让步,那便由他来做决定吧。”说着,卢珊轻轻的指了指苏碍。 苏碍见状知道这算是跑不掉了。看了看二人,苏碍终于还是沉声道:“闹够了?闹够了就歇一歇,喝口茶。这喜事下次再办。” 苏碍的话再次让众人皆惊。人生大事,岂有下次再办的道理?看到苏碍气呼呼的样子,倒也是没有人敢上去说什么。 正在这时,只听门外大声喊道:“陛下驾到!” 这一声传入前厅,顿时让所有人慌了手脚。陛下来了?那这场面该有多乱啊?苏子常听闻外面的喊声,只是轻声一笑,一副心安理得的表情。 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一个面色冷冽却挂着丝丝笑容的中年男子走入前厅,看了看苏碍与初静公主,又扫了一眼卢珊,这才轻声道:“这喜事还没有办呢?” 此话一出,让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的人们顿时反应了过来,齐齐的跪到了地上,高呼万岁。 众人之中仅仅有一人未跪,那便是紫衣王卢珊。卢珊看着勋皇,轻声一笑,道:“你的架势拿捏的不错嘛?” 勋皇一笑,随即冷着脸看着卢珊沉声道:“小辈婚礼,你来参与干什么?” 卢珊闻言看着勋皇,眉毛一挑,略带好笑道:“为何我不能来?这苏家的公子我也喜欢,我就是不想让你女儿占去了便宜,怎么了?” 勋皇阴沉着脸,看着卢珊,冷声道:“当初朕可是问过你的意思的,可是如今你却出尔反尔,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卢珊却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勋皇,轻声道:“我想通了,不行吗?再说了,出尔反尔不是女人的本事吗?” 勋皇看着卢珊,此时的脸上阴沉的能滴出水来。皱着眉头,勋皇终于还是沉声道:“怕是今日之事你阻止不了。” 卢珊却是微微一笑,看着勋皇,轻声道:“我无须阻止,但是恐怕你必然会妥协的。这不是我的意思,是他的。” 勋皇闻言眉头一皱,看着卢珊,沉声道:“他不是当年便说过不参与大齐国的事了吗?你请他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卢珊闻言笑着摇了摇头,回答道:“是啊,当年他便说过,不再参与大齐国的事了。可是今日之事不算是大齐国的事,而是我的事,这没有违背他所说的话。” 勋皇闻言,眉头紧皱,看了看自家的女儿,随即对着卢珊轻声道:“真的想把事情闹的不可开交?” 卢珊轻轻的摇了摇头,指了指初静公主,随即轻声笑道:“让她做妾,这件事便扯平了。” 此时的苏碍已经悄悄的站到了苏子常的身后,伏在苏子常的耳边,苏碍轻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看你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苏子常闻言轻声一笑,转了转头,对着苏碍轻声回答道:“这便是权衡,我知道与否与这件事情无关,等着看戏就好。” 就在这时,齐肩王站了出来,对着卢珊一拱手,随即恭敬道:“姑姑,这都是小辈儿的事,您这是掺和什么?就算我们依了您,可是这辈分不乱吗?你与初静都是小苏大人的内人,可是初静按照辈分得管您叫一声奶奶。这怕是让百姓知道了,嚼舌根的难免不少。” 卢珊闻言却不在意,看了看齐肩王,随即轻声笑道:“嚼舌根的杀掉便是。我可没有悲天悯人的心情。今日这亲,我可是抢定了。” 齐肩王闻言,略带同情的看了勋皇一眼,便又站了回去。转身的瞬间,苏碍分明看到了齐肩王给自己的父亲使了一个眼色。 勋皇咳了一声,随即走到卢珊身边,低声道:“今日这事你先依了朕,日后朕定然会补偿你。只是今日情况特殊,莫要让皇家失了颜面。” 卢珊闻言一笑,看着勋皇冷声道:“在我面前,你还是莫要拿捏你那皇帝架子。我看不上,也不稀罕。只是今日之事,我若是让了,会让那人丢脸的。” 勋皇见状,知道今日是说不通了,看着卢珊,冷声道:“你口口声声的说是他的意思,可是他如今在哪儿?” 卢珊闻言,轻声一笑,看着勋皇,轻声道:“真的想见他?难道你见到他的时候就不害怕?” 勋皇沉着脸,看着卢珊,沉声道:“这大齐国是朕的疆土,天下是朕的天下,朕为何要怕他?” 话音刚落,只见门外走进一位潇洒的男子,看着勋皇轻声道:“呵呵,十几年未见,你的胆识倒是涨了不少?竟敢说这天下是你的天下了。” 看到来者,勋皇的眼皮不禁一跳,随即沉声道:“既然徐副使能站在这里,那那位估计也在这周围吧?” 被勋皇称作徐副使的人轻声一笑,随即看着勋皇,玩味道:“皇帝陛下,您可是惊住小人了。我徐蚌可是一介草民,当不起您一句副使。” 此时身处前厅的人,各个如坐针毡。谁都瞧出来了,眼前这个长相英俊的男人怕是勋皇陛下也惹不起的生猛角色。 此时这些人都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眼看着皇帝落面子,那咱们这些人能落好吗?一些人此时在心中已经想到。 勋皇闻言,脸上更是添上了一抹寒霜。看着那个名叫徐蚌的男人,冷声道:“徐副使,不知道那位现在在何处?还是让他出来跟朕见一面吧。躲了十几年了,总也该见见了。” 徐蚌闻言,轻声一笑,看着勋皇,轻声道:“不知道是主人躲了陛下十几年,还是陛下躲了我家主人十几年呢?” 勋皇没有理会徐蚌,只是看了看周围,终于还是沉声大喊道:“苏玖官,朕知道你现在便在这里,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与朕相见?” 人群之中,一个算不上高大的身影突然走了出来。看了看周围那些惊讶的目光,轻轻的摆了摆手,道:“这些事与你们无关,你们先出去吧。” 众人闻言,心中纷纷松了一口气,争先恐后的向着门外涌去。其中便有苏子常,齐肩王一众人。 苏碍混在人群之中,准备与其他人一起出去的时候,却被那名叫徐蚌的男人拦了下来。 正当苏碍有些疑惑的时候,只见一双异常干净的手搭在了苏碍的肩膀上,背后传来了一句轻笑道:“你便是苏子常的小崽子吧?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 苏碍站在原地,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是心中惊诧:难道这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大人物? ------------ 奸臣路 077:妥协 苏碍听到苏玖官的话,顿时有些发愣,随即终于还是苦笑一声看着苏玖官,轻声道:“你说是,那便是了。” 苏玖官闻言哈哈大笑,摸了摸苏碍的头,轻声道:“你这个小家伙真有意思。让我先把你的终身大事解决了,然后再找你好好说道说道。” 说着,苏玖官转过身去,看着勋皇,轻声道:“方才珊珊说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姗姗说喜欢这个小子。你也知道,珊珊只要叫我一天干爹,我便要宠着她的。” 勋皇闻言,面无表情,看着苏玖官沉声道:“你今日便是来落我的面子的?” 话已至此,勋皇连时常挂在自己嘴边的朕也不说了,由此可见,勋皇是将眼前这人摆在了和自己同样的高度上了。 苏玖官闻言一笑,看着勋皇,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不存在谁落谁面子,只是珊珊既然求到我这儿了,我便不能不管啊。” 勋皇面色渐渐沉了下来,或者说,今日自从卢珊出现之后,勋皇便没有展出过笑脸。看着苏玖官,勋皇沉声道:“你就准备跟我这么对着?” 苏玖官轻声一笑,随即摇了摇头,轻声道:“你还是认了吧。亏得是珊珊将我叫了出来,若是求到那些老怪物身上,你还能在这儿废话吗?” 苏碍这可是第一次见有人敢这么去驳勋皇的面子。要知道,勋皇在大齐国的形象一直都是一言九鼎,威严十足的。可是今日,苏碍看了看苏玖官,可算是长了见识了。苏碍心中想到。 勋皇听到苏玖官的话,轻轻一愣,随即看了看苏碍,这才再次沉声道:“怕是他们来了也不敢撒野。毕竟这天下如今是朕的天下。” 苏玖官笑了笑,随即指了指苏碍,轻声嘲笑道:“这话,你吓唬吓唬这小子还成,你吓唬我可没用。还记得当年这天下是谁送给你的吗?你可不要大言不惭的说,这天下是你打出来的。” 勋皇闻言,突然笑了起来,随即看了看苏碍,轻声笑道:“我怕你为卢珊出头是假,为这小子出头才是真把?你是不是怕朕硬是给他按上了一个驸马名分,然后再赐他一副清闲差事,以后便不思进取了?” 苏玖官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声道:“即便我和他有些关系,可是若是我想帮他,会考虑你的感受吗?你还是好好想想再说吧。” 勋皇闻言,却不在意,看着苏玖官,勋皇轻声笑道:“你怎么想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怕是不想那些人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才来干涉这件事的吧?” 苏玖官笑了笑,看着勋皇,轻声道:“你不必暗示我什么,我只是按照我的想法做。今日之事,你说行便行,你说不行那也得行。” 苏碍从来便没有见过站在勋皇面前还如此强势的人。只是在苏碍发愣的瞬间了,勋皇却诡异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之白,你可听干爹的话?” 一声干爹,让苏碍与苏玖官的面色都怪异了起来。 苏碍当然知道自己还应着一个勋皇干儿子的身份,轻轻的一拱手,道:“这个时候,怕是之白不好说话吧。” 苏碍知道,自己说出这种话,便已经算是把勋皇得罪了。可是比起得罪勋皇,苏碍更不愿得罪那个被苏子常说的手段通天的苏玖官。 苏玖官听到苏碍的话,顿时哈哈大笑,随即玩味的看着勋皇,轻声问道:“不知道陛下还有什么牌没打出来?尽管使出来吧,今日这是我算是管定了。” 不出苏碍所料,自己的话刚一说出口,勋皇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想来也是,一直处在大齐国的权力顶峰,突然被人落了面子不说,连个出头的人都没有,谁会不恼? 不过勋皇好歹也是当皇帝的人。既然能做皇帝,且把大齐国管理的井井有条,那便要承认勋皇也是有些手段的。 只是在一息之间,勋皇便恢复了平常,看了看苏玖官,勋皇轻声问道:“难道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不等苏玖官拒绝,勋皇紧接着道:“驸马之位我可以给他,丞相之位,我也可以给他。只要他能娶了初静,大齐国自我之下的官位由着他挑。如何?” 苏玖官闻言,却是轻声一笑,看了看苏碍,这才对着勋皇轻声道:“你很清楚他到底需要什么?我相信这小家伙也知道该如何选择。你心里的算盘打的不错,这小子娶了谁,谁家的利益便会最大化。可是就凭一个你,你有那个胆量,但有那个实力吗?” 苏玖官的一番话将苏碍说的是一头的雾水。而勋皇闻言却是轻声一笑,看着苏玖官轻声道:“我当你方才说的大义凛然是顾及了当年的情分,只是没想到啊,你也是冲着那些东西去的。原来号称正人君子的苏玖官苏大人,也不过如此啊。” 苏玖官闻言,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勋皇轻声道:“正人君子我从来便没说过。我承认,我不是君子。可是也总比你喜欢干一些阴险勾当要好上许多吧?” 勋皇闻言一愣,随即看着苏玖官,沉声道:“你还是以为当年的事是我做的?我早就告诉过你,那事不是我做的。难道这次,你还是想杀了我,而后快?” 苏玖官闻言,却是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勋皇,轻声道:“我若想杀你,什么时候不能办到?只是今日我真的没有杀你的心情,痛快些,你让步,我放你走。” 看了看苏碍,勋皇踌躇了半晌,终于还是开口问道:“真的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苏玖官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终于,勋皇还是下定了决心,沉重的点了点头,看着苏玖官,沉声道:“我答应你便是,只不过初静要嫁与他做二妻。可否?” 苏玖官闻言仰天一笑,随即对着勋皇轻轻的点了点头,轻声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而苏碍见此一幕却是有些发愣,勋皇,居然如此便妥协了? PS:有人说我这个设定有问题(苏碍的婚姻设定),有些太突然了。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只能说,之前的章节你没有认真的去看。看看第六章,然后再说情节突然,看不懂,多看几遍。注意一下苏子常说的话,之前我便已经有了交代,只是你们看的不尽心而已。 ------------ 奸臣路 078:再疯一次 苏玖官的强势让勋皇着实有些不悦,可是尽管如此,勋皇也只得忍耐。 走到门前,徐蚌的脸上依旧挂着丝丝笑容,看着勋皇,徐蚌轻声道:“恭迎陛下回宫。”勋皇寒着脸,看了看徐蚌,什么也没有说,便朝着门外走去。 正当勋皇即将踏出门的时候,只听苏玖官轻声道:“明日便是一个黄道吉日,这日子是燕白山那个人给算出来的。大婚,就放到明日吧?” 勋皇寒着脸,轻轻的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便向着门外走去。 苏玖官也不再去理会勋皇,只是看向了苏碍,轻声笑道:“怎么?觉得我很可怕?这个世界便是这样,当你遇见了一个自己感觉十分强大的人之后,在遇见另外一个比他更强大的人,你不会有旁的想法,只有畏惧。” 笑了笑,也没理会苏碍的表情,苏玖官继续道:“这天下间,比你们所谓的陛下强大的人物不是没有,但也不多。所以你也不必畏惧,碰到那些人,他们可不会因为一丁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便让你消失的。” 苏碍闻言忽然轻声一笑,看着苏玖官,轻声道:“那你呢?你会不会加害我?” 苏玖官一愣,随即看着满脸笑容的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不会,若是我想要加害你的话,今日便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了。” 苏碍闻言若有所思,半晌,苏碍看了看苏玖官,轻声道:“你和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她的事,你知道多少?” 苏玖官笑了,笑的无比悲怆。摸了摸苏碍的头,苏玖官,这才轻声回答道:“我和你娘从小在一起长大。至于她的事,既然苏子常没有告诉你,那我也不便告诉你。不过,你娘的能力,可不是你现在这个层次可以想象的。” 苏碍点了点头,随即问道:“那……是谁杀了她?” 苏玖官当然明白苏碍在问谁,轻声一笑,看着苏碍,苏玖官轻声回答道:“如今的你,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什么时候你能进的了燕白古居,你便可以再来问我。” 苏碍摇了摇头,看着苏玖官,半晌,这才开口:“我觉得这种事情你还是告诉我比较好。毕竟这些事情也是我的事,不是吗?” 苏玖官笑了笑,随即拍了拍手,看着苏碍,轻声回答道:“这些事情,现在真的还不能说。小家伙,努力吧。还是那句话,什么时候你能进的了燕白古居,什么时候你再来找我问这些问题。到时候,我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着,苏玖官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紫色葫芦,递给苏碍,轻声道:“若是以后有人要杀你,就把这个东西给他。” 苏碍一愣,看了看苏玖官手中的紫色葫芦,轻声问道:“难道我给他这个东西,他就不杀我了吗?” 苏玖官笑着摇了摇头,看着苏碍,回答道:“杀不杀你,我不敢说。我可不是燕白山上那个通天地的老小子。不过,你拿着这个东西,想必他们也会卖我几分薄面的。” 苏碍轻轻的接过紫色葫芦,看着苏玖官,轻声问道:“你想从我的身上得到什么?” 在苏碍看来,眼前这个人可不是那种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既然对方给自己东西,那定然会让自己拿出同等的利益来交换。 苏玖官闻言哈哈大笑,他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小家伙,年纪不大,心思倒是不少。拍了拍苏碍的肩膀,苏玖官这才笑道:“不求你别的,只求你对珊珊好便是了。” 说着,苏玖官走到了徐蚌的身边,看着徐蚌,轻声道:“咱们走吧,要不然一会儿苏子常那小厮怕是要进来与我拼命了。” 话音未落,只听门外传来一声轻哼,随即便听到苏子常的声音:“你也知道我要与你拼命?既然来了,想走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吧?” 苏玖官闻言笑了笑,看向门口,苏子常便站在门口处,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 “十几年不见了,你果然还是老样子,只不过就是沧桑了一些。”苏玖官看着苏子常,轻声道。 苏子常一笑,走进前厅,看着苏玖官,笑道:“你可是一丁点儿都没变啊?还是如同当年的那般强势。怕是今日之后,陛下便要找我苏家的事了吧?” 苏玖官闻言,轻声一笑,看了看苏碍,轻声道:“当年我若是够强势,那还有你什么事?你丞相府家大业大的,还会怕一个皇帝找事?” 苏子常摇了摇头,随即轻声叹道:“与人屋檐之下,岂有不低头之理。我可不像你,一人一剑一背负,所到之处皆是江湖。”(这是看到一个朋友给烽火的好友印象,拿来借用。) 苏玖官笑了笑,看着苏子常,轻声回答道:“这诗你还记得啊?不过这诗不适合现在的我了。老了,没用了。要不是这样,哪能轮到这小子在我身边?”说着,苏玖官还指了指一旁的徐蚌。 徐蚌闻言一笑,也不说话。只是那种架势,像足了一个跟班。 沉默了半晌,苏子常再次开口道:“老师近些年来如何?” 苏玖官闻言一笑,看着苏子常,轻声回答道:“身体还算硬朗,前些日子见过一面,他倒是利落,直接跑上了武巅,找那个老道士打了一架,还把那个老道士险些打残。若不是舍了一堆宝贝给了武巅,怕是那麻烦事少不了。” 苏子常闻言笑了笑,看着苏玖官,轻声嘱咐道:“人年纪大了,就那么点念想。咱们以后也会有那个时候的。到时候说不定你还回去武巅找那时候的老道士打一架呢。既然老师想玩,就让他去玩吧。你跟在后面擦屁股就好了。” 苏玖官闻言,苦着脸,哀怨道:“感情不是你去给老头子擦屁股啊?这老家伙哪次捅的不是天大的篓子?你倒是光棍,直接到了这齐国做了丞相,可算是哭了我了。” 苏子常闻言却是一笑,看着苏玖官,轻声道:“谁让你是大哥呢?老人家就得大的来照顾。要不然怎么凸显你的孝心呢?” 苏玖官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道:“这么些年,你还是用这话压我。我就纳了闷了。你说我为何要比你早一天去呢?” 苏子常闻言一笑,随即摆了摆手,看着苏玖官轻声道:“我可没有逼你。” 直至苏玖官最后带着徐蚌离开,苏碍也没有听出什么能够套出他们身份的对话。倒是听了不少生僻,但绝对意义不凡的地名。也算是长了见识。 “没有什么要问的?”苏子常看着苏碍,轻声笑道。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迎着苏子常玩味的目光,轻声道:“不想问,即便是问了,怕你也不会说吧?” 苏子常闻言一笑,看着冲着苏碍点了点头,轻声问道:“你就真的不想知道一些什么?” 苏碍一愣,沉思了一阵,这才看着苏子常试探性的问道:“燕白古居在何处?” 苏子常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在燕白山上。” 夜,静且凉。正准备回房间睡觉的苏碍看到站在自己房间前的那个身影,轻声一笑,随即问道:“这么晚了,跑过来作甚?” 那身影听到苏碍的话,明显一抖。随即转过身来,是卢珊那张恬静的脸。 “明日便与你大婚,想来看看你在做什么。有何不可?”卢珊脸上无悲无喜,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更加清澈。 苏碍笑了笑,随即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道:“没有什么不可。不过明天之后你也是要过门的女孩子了,晚上就不要再乱跑了。”说着,苏碍张开双手,便要去拥抱卢珊。 卢珊见状向后轻轻的撤了一步,算是让苏碍扑了一个空。轻轻的笑了笑,卢珊这才轻声说道:“所以今天晚上,便是我疯的最后一个晚上。” 苏碍闻言一愣,看着卢珊,轻轻的摇头道:“难道你嫁给我之后,我便不让你出去了吗?还是回去睡觉吧,明日你可是我的新娘子。” 卢珊摇了摇头,看着满天灿烂的星空,对着身边的苏碍,轻声道:“知道我为什么要嫁给你吗?” 苏碍愣了愣,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是觉得这种东西多说无益。毕竟不管怎么说,你明天都是要嫁给我的。” 卢珊没有理会苏碍的话,只是依旧看着夜空,半晌,这才突兀道:“只是因为你是这些年,我唯一见到而不讨厌的男人。这便是理由。” 苏碍闻言苦涩一笑,凑到卢珊身边,轻声叹道:“想来便是如此,你难道就不能让我多些念想吗?” 卢珊闻言,突然一笑。看着苏,半晌,这才轻声一笑、“苏之白,敢不敢陪我疯着最后一次?这一辈子的最后一次。” 苏碍看了看卢珊那满脸的期待,以及掩不住的哀伤,终于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敢!”一字落地,异常坚毅。 PS:第一章,三千字,各位,雄起不? ------------ 奸臣路 079:再婚 “去哪?你说。”苏碍面色柔和的看着卢珊,轻声问道。 卢珊一笑,轻声道:“就陪我在城里走走吧。反正这大晚上的,咱们不至于去游山玩水吧?” 苏碍笑了笑,看着卢珊,道:“算了,还是我带你去个地方吧。总比在京城瞎转要好的多吧?” 卢珊一笑,随即点了点头。跟在苏碍的身后,映着月色,走出了丞相府。 “你是要带我去哪里?”卢珊跟在苏碍的身后,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辰,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苏碍一笑,看着卢珊,请声道:“不急,马上就到了。” 虽然如今是深夜,且是孤男寡女,可卢珊竟没有半丝害怕的神情,反倒一脸的镇定自若。不过想想也对,怕是以卢珊的身手,那些所谓的小流氓七八个都无法近身吧。 “就不问问我那天为何要杀你?”卢珊走在苏碍的身后,突然轻声说道。 苏碍一愣,随即站住了身子,轻轻的摇了摇头,笑道:“此刻不想知道,若是你想说,那到明天再告诉我吧。” 卢珊愣了愣,随即看着苏碍,轻声笑道:“那若是我到明天不想再说了呢?” 苏碍一笑,轻声回答道:“随便你。说不说,其实都是一样的。” 听到苏碍的话,卢珊也就不再言语,只是跟在苏碍的身后,不知掉在想些什么。 不多时,卢珊便跟着苏碍来到了一座破庙前。因为是晚上,这周围的东西卢珊也看不真切,只是隐约觉得,这庙十分熟悉。 苏碍站在庙门之前,看着那庙门上新挂的牌匾,轻声一笑,对着身边的卢珊,轻声道:“这里叫鸡鸣寺。” 卢珊闻言一愣,正想开口询问,只听苏碍接着道:“这个名字是我取的,怎么样?好听吧?” 听到苏碍的话,卢珊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问题,顿时又咽了下去。 忽然,卢珊被这鸡鸣寺门前,那尊倒坐的菩萨所吸引。 看了看那座菩萨,又看了看苏碍,卢珊这才轻声问道:“你知道那个典故?” 苏碍有些茫然,看着卢珊,轻声疑惑道:“什么典故?” 卢珊笑了笑,随即轻声回答道:“问菩萨为何倒坐,叹终生不肯回头。” 苏碍一愣,随即看着卢珊,满脸惊诧道:“这句话是谁告诉你的?”说话间,苏碍将卢珊拉到了那尊菩萨像前,指了指那里自己提的字,惊恐道:“你自己看。” 顺着苏碍手指的方向,卢珊顿时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这,这首诗怎么会在这儿?”卢珊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苏碍一笑,似乎是自言自语道:“原来还有别的人也来过这个世界啊?”声音弱不可闻,仅有他自己能够听到。 原本以为昨日便可结束的大婚,愣是因为苏玖官的插手,推到了今日。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今日苏碍还得去娶两个妻子。对,没有错,两个都是正妻。 这是勋皇与苏玖官之间的交易。也是他们底线的临界点。在此之下,谁也不可能在向后一步。这一切,都是为了面子。 今天来的人,居然比昨日的还要多。或许昨日还有一些齐肩王派在府中观望,却没料想齐肩王自己居然去参加了那场婚礼。 既然自家的靠山都已经放下身段,去参加那两个年龄虽小,背景恐怖的小辈婚礼,他们还能有什么理由坐在家里呢?更何况,今日之事还有另外一个主角,那便是大齐国唯一的女王爷,紫衣王卢珊。 大部分的大臣是并不知道苏玖官与勋皇之间的协议的。或许这不能说是协议,只能称作是互相的妥协。 既然消息传出的少。那么,壮着胆子戳苏碍脊梁骨的闲言碎语定然不会少了。今日这京都的街头巷尾,到处都是对苏丞相家的公子的议论。 原本已经在参了胡乙世之后,便已经开始慢慢沉寂下来的苏碍,这次又一次的被推倒了风口浪尖。不是议他洪福齐天,只是百姓对一次娶两位正妻,还有些接受不了。 这个世界便是这样。若是你做出什么事有悖于这里的规则。那你总是要受尽白眼的。有些运气好的人,或许能够改变这种规则。运气不好的,怕是要被淹死在唾沫星子里。 苏碍此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的人。只是苏碍觉得自己一觉醒来,有一种想要尖叫的冲动。 浑身赤.裸的苏碍身边躺着一个同样浑身赤.裸的女子。虽然头发有些散乱,遮住了大半张脸。可是苏碍还是一眼认出了身边的女子,居然会是卢珊。 拍了拍脑袋,苏碍只是依稀记得,自己昨天晚上似乎到了鸡鸣寺。然后在那里发现了不知谁埋的酒。然后就喝了起来……再然后……再然后苏碍真的想不起来了。 “醒了?”卢珊幽幽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苏碍,随即面无表情道“不用自责,昨晚的事是我先挑起的。与你无关。” 苏碍闻言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道:“我知道,怕是我自己冲动了。你也不用替我开脱,我自己喝多了什么德行,我自己知道。” 卢珊笑了笑,也没有说话。半晌,这才看了看身边的苏碍,轻声道:“今日便嫁给你了。我还是回王府等着你的八抬大轿吧。” 苏碍一愣,随即看着卢珊,轻声笑道:“难道就不能待在丞相府,让你相公我少受些劳累?” 卢珊一笑,看着苏碍,轻声说道:“怕是我嫁给你,便已经让人戳了无数次的脊梁骨了。若是今日还在丞相府待着,我以后恐怕便没有颜面混在京都了。” 就在这时,只听门外一声嘹亮的大喊:“请新郎穿衣洗漱,迎娶新娘咯。” 苏碍闻言,看了看卢珊,却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对视之时,苏碍自嘲一笑,轻声道:“今日已经是我第二次结婚了。两天,结两次婚。我这婚怕是结的有些太快了吧?” PS:正在准备新书,一本言情故事。书的名字暂时不透露,预计会在七月份上传,上传之时一定通知大家,还望大家能够给力啊!另外说一下,不是奸臣要太监,只是那本言情,是送给某人的礼物。 ------------ 奸臣路 080:醉了 卢珊闻言一笑,拍了拍苏碍的额头,轻声道:“我这便先离开了。你莫要让我等的时间长了。” 苏碍笑了笑,看着卢珊,轻轻的点了点头,这才回答道:“怎么可能,这世界上,让谁等我,也不能让你等我啊。” 卢珊轻声一笑,不再说话。穿戴好之后,将门打开,在门外丫鬟的惊诧目光之下,淡然的走出了房间。 苏碍看到这一幕,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他当然知道此事卢珊心中的想法,只怕现在的卢珊,都有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心思了。 直到那抹紫色的消失,苏碍这才起床。看着门外那些面色微微有些脸红的丫鬟,苏碍轻声一笑,道:“这里不用你们了,把衣服放下,你们可以离开了。” 那些未经人事的丫鬟巴不得苏碍说这种话呢。纷纷应了一声是,便赶忙离开。微红的面色,掩不住她们心中的杂乱。 自己拿起衣服,苏碍只是觉得有些可笑。这件衣服已经不是前一日的那件了。按照大齐国的习俗,婚衣只可以穿一天。因为结婚的时候,喜气多,但是身上的邪气也重,这婚衣沾染了邪气,以后夫妻俩人就不好好过日子了。所以,这结婚的婚衣就只能穿一天。 换好了衣服,苏碍站在黄铜镜前,看着自己满身的大红,一片喜气洋洋,顿时觉得有些可笑。 原本按照苏碍的心思,想要办一场西式的婚礼。可是苏碍将这个想法告诉苏子常的时候,却被苏子常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被苏子常拒绝,苏碍当然心中有些怨气。不过细细一想,还是觉得苏子常做的有些道理。整个大齐国都是过这种婚礼,自己没必要去鹤立鸡群,惹得大家都不高兴。要知道,在大齐国,黑色和白色都属于是吊丧的颜色。 洗漱完毕,只听门外一声清脆的喊声。“新郎出门接新娘咯……” 连喊了三遍,苏碍这才缓缓的走了出去,看着门外一种往常跟自己在街上飞扬跋扈的小厮,轻声一笑,苏碍这才轻声说道:“走吧,咱们这就去接你们的少奶奶去。” 说着,苏碍从怀中掏出红包,将红包一个个的分发到他们手里。红包里装的是一百两的银票。对于丞相府以及丞相府那些眼界早已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下人们来说,这并不算多。可是放在寻常百姓手中,怕是十年也赚不到一百两的银票。 依旧没有骑马,苏碍坐在轿子中,看着街边凑热闹的百姓,脸上挂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苏碍所乘的轿子后面,是两个挎着篮子的家丁。篮子里装的不是别的,正是一枚枚的铜钱。那两个家丁,时不时的从篮子里抓出一把铜钱,撒在街道上,算是分发的喜糖。 不得不说丞相府家大业大。寻常的大户人家也只敢撒一路喜糖,可是这丞相府却敢撒出一路的铜钱,那些身上一股酸腐气息的书生们,怕是会更恨那个大齐国的‘奸相’了吧。 丞相府的众人倒是没有在意这一点。一是被人戳脊梁骨戳惯了,在大齐国的百姓心中,怕是什么坏事都与丞相府脱不了干系,苏子常这个人,也懒得与那些刁民计较,所以丞相府的名声一直不好。 二是丞相府还真不在乎这些小钱,毕竟这是皇帝嫁女儿,即便不算紫衣王的嫁妆,但是初静公主的嫁妆便已经能让这婚礼回本。苏子常不在乎,苏碍不在乎,底下的人当然也不在乎,如今他们的想法只是如何再将这婚礼的场面办的大一些。 虽然是一次娶两个人,但是依旧没有出现那种苏碍站在岔路之间犹豫的狗血桥段。说来也巧,这齐肩王府与紫衣王府仅仅是一墙之隔,两座王府都在一条街上。 当然,这里面不是没有含义的。传说这王府最早是紫衣王的亲生父亲住的地方,后来传给了紫衣王。而当时紫衣王的权势虽然算不上通天,但也无人招惹。而且紫衣王又是一副与世无争的表情,所以想要与紫衣王套近乎的人,更是不少。 说来也巧,原本紫衣王府的旁边,是一栋别院。恰好那别院是齐肩王派的一位大臣的。那大臣见齐肩王时常想拉拢紫衣王,于是便将这别院献了出来。于是便有了如今的齐肩王府。 走到两栋王府之间,苏碍顿时有些犯难了。现在这京都的百姓都看着呢,苏碍先去接了哪个,都是扇了另一位狠狠的一巴掌。这种得罪人的事,苏碍可不干。 皱着眉头,思忖了半晌,苏碍对着身边的一个小厮一招手,沉声道:“去通知两家人,让各自的新娘出来,我站在两栋王府之间等着她们。” 小厮闻言一愣,有些怪异的看了苏子常一眼,随即恍然。轻轻的点了点头,那小厮轻声道:“少爷放心,小人今日定然会将两位少奶奶接回咱丞相府的。”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拍了拍那小厮的肩膀,轻声道:“没你说的那般严重,只是不想让别人看笑话而已。你办事,我觉得妥当。” 小厮轻声一笑,随即对着苏碍一抱拳,道:“少爷敬请放心,小人一定会办的漂漂亮亮的,不给咱们丞相府丢人。”言罢,小厮便向着身边的几个家丁使了眼色,几人立刻跟在了他的身后。 看着已经走远的几人,苏碍不知怎地,突然大喊了一声:“记得给红包。” 那几人身子一顿,随即互相交谈了一阵,终于有个人讪讪的跑了回来,看着苏碍尴尬笑道:“若不是少爷提醒,怕我们今日便要硬抢新娘了。” 苏碍笑了笑,轻声教训道:“毛手毛脚的,若是让你们的未来少奶奶知道了,看你们还怎么混。” 那小厮笑了笑,也没有在意。他知道苏碍是在拿他开玩笑,也不说什么,只是接过旁边人递来的红包,这才对着苏碍,轻声道:“少爷,那我就去了。” 苏碍笑了笑,道:“去吧,若是红包不够,尽可来取。” 笑话,丞相府这种权臣的家中会担心红包的问题?怕是整个京都钱号之中,有五分之一的钱都与丞相府有染吧。苏碍只是觉得,如今这事情就是做给天下人看的,不能跌了面子。 半柱香的时辰,虽然显得有些长,可是苏碍却等的一点也不着急。静静的坐在轿子里,口中哼着小曲,仿佛结婚的不是他一般。 终于,只见一个小厮跑到苏碍的轿子边上,对着轿子里的苏碍,轻声道:“少爷,拿下了。” 苏碍闻言一笑,随即道:“什么叫拿下了,那是你家少奶奶。不要把你家的少奶奶当做是京都那些不入流的纨绔。” 小厮闻言,满脸堆笑,点头称是。可是脸上却没有显示出丝毫的后悔之意。 两顶八抬大轿伴随着一阵阵的唢呐声,离开了王府。坐在轿子里的苏碍笑的那是一个花枝招展。 来到丞相府,宾客早已坐满。苏碍面带微笑的从轿子中走了出来,双手牵着两位新娘,满脸微笑的走进了丞相府。 刚到门口,只听门外一阵鞭炮声响。趁着鞭炮的声音,周围的道喜声顿时一片。 苏碍一个个回礼,直到苏碍自己已经感觉有些麻木的时候,身边的媒婆这才给苏碍解围,说是不能误了拜堂成亲的吉时。 拜堂成亲,依旧与昨天无二般,只是到夫妻对拜之时,让苏碍有了不小的郁闷。站在中间的他,顿时不知道该向哪边拜才好。 最终还是在苏子常的提醒下,苏碍让自己的两位新娘子站在了一边,自己站在另外一边,总算是把这个尴尬的问题给解决了。 拜完堂,剩下的定然是入洞房。可是这个时候的入洞房可不是行人道。毕竟大白天做那个,而且还是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苏碍到底还是有些不习惯。 这个时候的入洞房其实只是将新娘的盖头掀开,然后让新娘换身衣服,便出来敬酒。 自家娶了两个新娘,苏碍当然是忙的不可开交。两个老婆彼此不服气,还差着辈分。较量当然是在所难免的。 眼看着宾客们的饭都快吃完了,自己还没有带着两位出去敬酒,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制止了二人的明争暗斗,带着二位出去敬酒。 说来也有趣,这二人若是有一人身份卑微,这种事情便可以过去。可惜,这二人都是属于那种强势的人,恰逢这初静公主还有些刁蛮。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幕。 带着二位夫人将酒敬了一遍,苏碍只是觉得一个头晕眼花。在场的都是混迹在大齐国官场上的人,酒量可想而知。一轮下来,苏碍只是觉得想吐。 “各位,咱们让新郎讲上两句吧。”一个同为议事处的官员,看着已经站不稳的苏碍,突然站起来大声喊道。 众人一听,认同声顿时一片。一个个怂恿着苏碍,将自己如何将这两位女子娶入家门的事情说出来。 这种事情苏碍当然不会说,索性就地一躺。 他醉了…… PS:没想将大部分的笔力用在婚礼的描述上,只是过渡一下。毕竟小苏大人还是有正事要办的,这里带过就行了。 ------------ 奸臣路 081:夫人 苏碍只是觉得自己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等到悠悠醒来之时,苏碍这才发现,原来已经到了晚上。淡淡的烛光摇曳,只见身边坐着的是紫衣王卢珊。 苏碍轻声一笑,看着卢珊,轻声问道:“怎么?有怨念?” 卢珊面无表情,看着苏碍,沉声道:“即便是有,又能如何?咱们只不过是皮影戏里的皮影,怎么生活,咱们说了不算。” 苏碍笑了笑,轻声道:“我觉得,你我还是有能力反抗的。而那公主怕是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吧?” 卢珊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其实咱们之中,也只有她是最轻松的。想必昨日你见干爹的时候,干爹跟你说了一些吧?” 苏碍一愣,看着卢珊,满脸疑惑道:“告诉什么?” 卢珊见苏碍满脸的疑惑,轻声一笑,道:“没什么,既然干爹没有说,那我也不便开口。怕是现在的你,还不是知道这些的时候。”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道:“你和你干爹一样,都是喜欢将话说半头,将人的胃口吊起来,才肯开口的。” 顿了顿,苏碍紧接着道:“他昨天倒是跟我说了些,我也猜了些,说给你听听?” 卢珊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那你就说与我听听。” 苏碍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下,这才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昨日从他与陛下说话的语气中可以猜出来,他的地位与陛下平等,甚至更高。” 说到这,苏碍停顿了一下。卢珊闻言轻轻的皱了皱眉头,随即轻声道:“很好,继续。” 苏碍笑了笑,看着卢珊,继续道:“最后他能让陛下妥协,说明他身后的势力恐怕不那么简单。若不然,怎么能保你一个皇室的外姓人周全?” 卢珊闻言,轻轻一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保我周全的可不是他,而是我这个姓。我原本可是与你那陛下是一个姓氏。不过后来,我跟我娘的姓了。”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可怎么也想不到有哪个手腕通天的家族能够与卢这个姓氏搭上半点关系。 卢珊似乎也猜出的苏碍心中所想,轻声一笑,看着苏碍,卢珊轻声道:“不用想了,若是这个姓氏被众人熟知了,那才是真正的怪事。怕是这大齐国之中,知道这个姓氏的人,不超过一双手吧。” 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他知道,在这一个手的人中,一定会有自己的父亲一个。不是极端的自信,而是他明白,苏子常当真是手段通天。 卢珊见状也不想再将这个问题继续下去,看着苏碍,轻声一笑,卢珊这才轻声道:“今日我占了上风,那小姑娘心中定然会有怨念。不如你一会儿就去找她吧。我可不想被一个怨妇整天惦记着。” 苏碍闻言一愣,随即轻声一笑,看着卢珊,轻声问道:“难道她有怨念,你便没有怨念吗?这种话可不是你这个妻子应当说出来的。” 卢珊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看着苏碍,轻声笑道:“今日我嫁给你,说白了,也是为了利益。这些估计你懂。既然如此,我还有何怨念的呢?” 苏碍闻言,看着卢珊,认真道:“难道你就没有半丝喜欢过我?” 卢珊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我当日便与你说过,我只是因为不讨厌你,才嫁给你的,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 苏碍看着卢珊,半晌没有说话。终于在半柱香的时辰之后,苏碍还是轻声道:“果真还是我将自己看的太重了。” 卢珊一笑,看着苏碍的眼睛,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声道:“不是你将自己看的太重了,而是我的眼界太高了,这点,我承认。” 当天夜里,苏碍果真还是去了初静公主的房间。自此,不明真相的家丁们便开始四处宣扬自家少爷一夜连御二女,且金枪不倒的不朽传奇。 第二天,苏碍起来的有些晚。不是沉迷女色的原因,事实上,前一晚苏碍连碰都没有碰初静公主一下。 只是昨日喧闹的婚礼,将苏碍累的不轻,加上喝了那么多的酒,所以才会起的晚。 苏碍起的晚这还情有可原。可是连带的,初静公主也起的晚了。原本关于苏碍的桃色段子便不少,这一下,更是加了一把猛料。 苏碍对这些浑然不觉,就算知道了,估计也是淡淡一笑。毕竟苏碍没讲这种事当成是背后戳脊梁的坏话,不仅如此,还觉得有些自豪。那些所谓的老当益壮的大臣们,哪个不羡慕我?苏碍心中定然会如此想到。 一顿饭吃的不温不火,新媳妇也是第一次见家里的主母。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只见三个女人坐在一起叽叽喳喳,苏碍顿时觉得好不头疼。 吃罢早饭,柳絮从身边拿出了两个紫檀木盒。熏过香,上面还描着金,一看便不是俗物。两个女人拿着那紫檀木盒,果真是好不欢喜。 一直没有插话的苏碍,只是在柳絮离开的时候方才轻轻的问了声安。柳絮也点了点头,没有实际的明争暗斗。 见柳絮离开,两个女人顿时将紫檀木盒打开。只见两个盒子里面都放着一个通体圆润的白玉手镯。 苏碍不懂玉,可是不代表这两个女人不是行家。两个身份都不是一般的尊贵,什么稀罕物件没有见过?所以再将这玉镯拿出来的时候,都是满脸的诧异 “这个,很值钱吗?”苏碍看着二人诧异的表情,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 初静公主闻言,白了苏碍一眼,随即轻声道:“这种东西岂止是值钱?根本就是有价无市的物件,每年给宫里进贡的也不多,父皇的玉玺便是用这白玉雕出来的。” 没等苏碍开口,只见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厮。 “少爷,少奶奶们,老爷……” 此话刚一出,小厮顿时感觉出了两道来意不善的目光,硬生生的将后面的话憋了回去。 苏碍见状,轻声一笑,道:“这位是珊夫人,这位是静夫人。你们以后就这么叫吧。”说着,还指了指身边的卢珊与初静公主。 PS:舒坦?舒坦就收藏,砸票,推荐给身边的朋友吧。不敢说我人品有多好,只是这本书只会断更,不会太监。各位,雄起? ------------ 奸臣路 082:问心无愧 两位刚过门的夫人闻言,顿时不约而同的瞪了苏碍一眼。不过碍于还有下人在,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脸上的怒意,谁都看的见。 苏碍见两人的表情,也不说话。用脚趾头想都能想明白,这两个人谁都不服谁。苏碍没有从中调解,主要还是害怕殃及鱼池。 苏碍这样想也不是毫无道理,两个都是从小到大养尊处优,就差在蜜罐里被溺死的主。彼此不服这是很平常的事。若是现在谁要从中调和,那无异于撞枪口。 两个女人的战争不会让苏碍有任何旁的想法。战与不战是她们的事,苏碍也是有一种眼不见心不烦的感觉。 “我说二位,这今天这么好的日子,就不出去逛逛?”苏碍也是感受到了两道凶狠的目光,终于还是十分不情愿的说道。 “相公,陪我回宫里去看父皇吧……”初静公主腻着声音,双手拽着苏碍的袖管,撒娇道。 苏碍一愣,顿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看着初静公主一脸的期待,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摇头道:“您这样说话,让在下无可是从啊。” 初静公主闻言,脸色立刻变了几变。看着苏碍,初静公主再次腻着声音道:“人家都嫁给你了,你还叫人家公主,你个死鬼,不理你了。” 这一句话一出,顿时惊了苏碍一身的冷汗。看了看身边的卢珊,苏碍递过去了一个求助的眼神,却发现,对方的眼神中充满了戏谑。 见状,苏碍也明白这卢珊是看定自己的笑话了,清了清嗓子,苏碍终于还是对着初静公主沉声道:“夫人,现在就回去看长辈,怕是不合规矩吧?” 初静公主一笑,看着苏碍,继续道:“你娶两个夫人就合规矩,陪人家回去看看父皇怎么就不合规矩了呢?” 苏碍顿时有些无语,却在这时听到卢珊,轻声说道:“相公,干爹说让咱们成亲之后去见见他,你说,咱们什么时候去啊?” 毫无疑问的,如今的苏碍成为了两个女人之间的战场。苏碍夹在中间,顿时有种里外不是人的感觉。 苏碍看了看卢珊,又看了看初静公主,这才轻声道:“二位,方才还想父亲叫你们过去。那个,我想父亲叫你们,定然是有重要的事吧?” 二女闻言一愣,这才想起方才好像是有人过来通传,说苏子常想要见自己。 虽然不情愿,可是毕竟是自家公公发话了,二女满脸不愿意的走出了房间。卢珊还好,初静公主走到苏碍身边的时候,对着苏碍轻声道:“相公,静静会想你的。” 此言一出,苏碍顿时有一种想要离家出走的冲动。不是逃到丞相府外,而是逃出大齐国的疆土。 目送着二女走出房间,身影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苏碍的心中顿时长舒了一口气。都说女人是老虎,这二虎相争,为何伤的是我?苏碍心中满是悲怆的想到。 说来也好笑,二女在转过走廊之后,关系忽然亲密了起来。 卢珊看着身边的初静公主,轻声笑道:“你刚才这一招,着实也让我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你是从哪学来的?” 初静公主笑了笑,随即轻声回答道:“这有什么?后宫之中什么不多,就是女人多。这么些年的耳濡目染,学上一些皮毛还是可以的吧?” 卢珊闻言轻声一笑,对着初静公主,轻声道:“咱们这个办法是不是有些过了?毕竟这些事情与之白无关。” 初静公主闻言,轻声一笑,看着卢珊,轻声道:“不是您昨天告诉我,说丞相府没我想的那么简单的吗?既然没我想的那么简单,那咱们就通过苏碍的口,让他们知道咱们心中的不满。” 正说着话,只听二人身后传来一个淡然的声音。 “你们是想做给谁看?” 二女闻言,均是身子一震,转头看向来者,二女满脸的惊诧。 只见苏子常一身白衣,腰间别着金黄色的一块腰牌,站在走廊之中显得风度翩翩,若不是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褶子,这苏子常定然又是那些京都大小姐们朝思暮想的对象。 既然公公在此,两个人也不敢继续乱说,纷纷上前施礼问安,一股子大家闺秀的做派。 苏子常对礼数这方面其实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方才二女说的那些话。面色阴沉的苏子常看着二女,终于还是沉声冷笑道:“你们的本事不小啊,居然能知道丞相府不简单?你们还知道什么?一并说出来吧。” 此时的初静公主听到苏子常的话,恨不得狠狠的扇上自己几个大嘴巴,同时心中也在暗自咒骂,这个老不死的,早不来晚不来,如今这个时候来,他不是就像看我出丑吧? 苏子常似乎看出了初静公主的想法,轻声一笑,随即看着初静公主轻声道:“我可不是专程来让你出丑的,只是刚好听到而已,今日让你一次性说完,我以后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 说话期间,苏子常的脸上一直挂着点点的笑容。可是这些话传到初静公主的耳朵里,顿时如同阵阵惊雷。 站在一边的卢珊似乎有些看不下去,看着苏子常,轻声道:“我们都是小辈,您是长辈。您还是不要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跟我们晚辈见识了。这事要是让干爹他们知道了,怕是大家都要不开心。” 苏子常闻言轻声一笑,看着卢珊,半晌,这才轻声问道:“你是在吓唬我?我倒是忘了,你可是大齐国的王爷。” 苏子常说这话,多少带有一些讽刺的意味。不过更多的确是对卢珊的警告。 卢珊在前天便已经知道了苏子常这个大齐国的丞相代表了什么。她也知道,若不是这些年干爹苏玖官护着自己,就凭自己这性子,怕是早就已经死了。一个连自己干爹都敬重的人,卢珊怎能怠慢? 轻声一笑,卢珊看着苏子常,轻声道:“父亲,您可误会我了。儿媳再是大齐国的王爷,不还得叫您一声父亲不是?” 苏子常闻言,轻声一笑,看着卢珊,轻声道:“怕是你这一声父亲叫的心不甘情不愿吧?也对,让你叫我父亲,倒也是苦了你了。” 面对苏子常的冷嘲热讽,卢珊当然不会放在心上。她明白这是苏子常在磨自己的性子,让自己以后放的乖巧些。想到干爹让自己什么事情都缓着来,莫要与苏子常硬碰硬,此时的卢珊也只有忍了。 苏子常见状却是轻声一笑,看着卢珊的表情,轻声说道:“我不知道在你来之前苏玖官跟你说了什么,不过这进了我们苏家,就得遵守我们苏家的规矩。千万不要自作聪明。” 说着,苏子常转头看了看如今满脸紧张的初静公主,随即轻声道:“你也是一样,在这丞相府,就莫要把你的公主脾气用在我们丞相府。” 初静公主闻言急忙点头,示意自己听明白了。 苏子常看着初静公主一脸的紧张,轻声一笑,随即轻声道:“你也不要怕,我又不是吃人的妖怪,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初静公主闻言一愣,随即看了看苏子常,确认是在跟自己说话之后,赶忙摇头。 “没……没……我没紧……张” 苏子常闻言轻声一笑,也不说什么。只是走进自己的书房,在即将进入书房的一刹那,苏子常突然回头看着二女,满脸冰冷道:“不管你们为谁做事,做什么事,最好不要打之白的主意,否则,我不介意让大齐国的人在惊讶一次。” 言罢,苏子常便头也不转的走进了书房。只留下二女站在那里,口中连呼不敢。 “你真的就想这么出手?不怕那些人要了你的命?”柳絮站在苏子常的书房当中,看着满脸冰冷的苏子常,轻声道。 苏子常冷声一笑,道:“怎么?想从我这儿探些消息,好去通风报信?” 柳絮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你觉得我会吗?毕竟在这府上生活了十几年了,多多少少也会有一些感情的。” 苏子常轻轻摇了摇头,随即看着柳絮,沉声冷笑道:“你再怎么说我都不会相信。自你进入丞相府,我便从来没有信过你。” 柳絮闻言,也不在意,只是轻笑了一声,随即喃喃道:“你再如何说,我也不会在意。我问心无愧便好。” 苏子常突然被柳絮的话给逗笑了,看着柳絮,苏子常笑着问道:“问心无愧?当年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柳絮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子常,轻声说道:“当年是当年,与现在无关。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吗?” 苏子常闻言眉头一皱,看着柳絮满脸微笑,一副轻松无比的样子,苏子常终于还是开口问道:“说说看,若是让我觉得合理,我会相信你一次。” 柳絮闻言轻声一笑,看了看苏子常,随即拿起了一个放在桌上的茶杯,轻声道:“怕是我说出来了,你会觉得很不合理。” 言罢,茶杯落地,碎了一地。 ------------ 奸臣路 083:回娘家(一) 没等苏子常开口,柳絮轻声一笑,也没有在乎地上的茶杯,只是看着苏子常,轻声道:“我成了他们的弃子。” 苏子常闻言,眉头一挑,看着柳絮,沉声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这个理由吗?太生硬了些吧?” 柳絮闻言一笑,也不在意,只是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什么样的理由才不生硬?难道告诉你,我本来是你们这边的人,只是为了报仇雪耻,才暗自潜伏在他们中间几十年?你不觉得这个理由太老套了吗?” 苏子常没有说话,只是依旧冷冷的看着柳絮,等待着柳絮的下文。 柳絮见状,轻声一笑道:“就知道你不相信。不过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怎么做,在你。” 正在柳絮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苏子常这才沉声说道:“我信。” 柳絮闻言,轻声一笑,轻声道:“这么多年了,你就这一次有些胆魄。二十年前你若是有这胆魄,你便不会是大齐国的丞相。十年之前,你若是有这胆魄。那她也就不会死了。” 苏子常闻言,眉头一皱,随即冷声道:“你是在嘲笑我?还是在试探我的底线?” 柳絮回了一声不敢,便轻身走出了书房。留下苏子常一个人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三天过去的很快。一眨眼的功夫,让苏碍头疼的回娘家,终于还是来了。 不过令苏碍有些不解的是,二女这几天竟然没有争风吃醋。这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苏碍,顿时有些无语。有时候,苏碍真想问问她们到底是怎么了,可惜终究不敢。 吃罢早饭,初静公主便开始缠着苏碍,让苏碍与自己一道回宫。 苏碍看了看卢珊,见对方没有任何表示,终于还是放下心来,满口答应。最后倒是还不忘对卢珊补充一句,说下午去看苏玖官。这让本来面色微寒的卢珊,脸上也多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安排好了一切,只见没有多大一会儿,便来了一个小厮,对着苏碍耳语了几句,苏碍立即轻声一笑,看着初静公主,轻声道:“轿子已经备好了,咱们走吧?”言罢,回头看了一眼卢珊,轻声问道:“你去吗?” 卢珊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还是你们去吧,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苏碍当然知道卢珊在想什么了,表面上看起来卢珊是识大体,可是实际上,卢珊却是不想让初静见苏玖官。至于为何,苏碍便不得而知了。 走出丞相府,刚一入轿,却见初静公主从自己的轿子中跑了出来,坐进了苏碍的轿子,轻声道:“咱们已然是夫妻了,出门做两顶轿子,显得生分。” 猜不透初静公主到底在想什么的苏碍只得轻声一笑,随即轻轻的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吩咐轿夫起轿。 初静公主原本便很少出宫,而在丞相府的这几日,因为惧怕苏子常的原因,也是没有敢踏出丞相府半步。这一次出门,顿时让卢珊有些眼花缭乱。 “相公,你看,那是什么?怎么围了那么多人啊?”卢珊指着一处人多的地方,对着苏碍轻声问道。 苏碍一笑,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了一点,随即轻声笑道:“那是耍把式的艺人,你若是想看,我让人把他请回家。” 卢珊闻言顿时点头,苏碍从轿中伸出手,一名小厮顿时走到了苏碍的身边,轻声问道:“少爷,有何吩咐?” 苏碍笑了笑,指了指那便卖艺的摊子,随即轻声道:“把那里耍把式的艺人请回家去,少奶奶想要看。” 小厮闻言,立刻点了点头,随即道:“少爷,是让他们常驻?还是让他们耍一次堂会就走人?” 苏碍一愣,看着小厮,轻声问道:“这里面有什么讲究?” 小厮一笑,对着苏碍,轻声回答道:“少爷可能不知道,这些人在这儿卖艺,都是想让大户人家看上自己,然后自己去大户人家常驻。常驻呢,就是大户人家管吃管住,每个月给些闲散银子,他们则是随叫随到。平时也不会劳烦主家。”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道:“让他们耍一次堂会便走人吧。先把定钱给他们,不要说咱们是丞相府的。” 小厮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也不说什么,快步离开。 忽然一旁的初静公主似乎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赶忙拍了拍轿子的边缘,轻声喊道:“停轿停轿,我要下去。” 苏碍一愣,有些疑惑的看着初静公主,轻声问道:“你看到什么了?这么激动?” 初静公主也不理会苏碍,只是急忙下了轿子,向着路边的一个小摊跑去。 一个公主,还是丞相府的少夫人,走在街上,这若是让那些反贼知道了,恐怕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于是乎,在初静公主踏出轿子的一瞬间,周围丞相府的人,以及隐藏在暗处的高手,全部都警惕了起来。 苏碍也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如此吸引一位公主。走到近处一看,这才发现原来吸引公主的居然是一串串的冰糖葫芦。 “相公,这是什么啊?可真漂亮。”初静公主摘下一串冰糖葫芦,拿在手上,看着苏碍,轻声问道。 苏碍笑了笑,有些宠溺的看着初静公主,轻声道:“喜欢?这个不是看的,是吃的,不信你尝尝。” 将信将疑的吃了一颗冰糖葫芦,卢珊看着苏碍埋怨道:“酸死了,不过我喜欢。” 苏碍一笑,对着那卖冰糖葫芦的老板,轻声道:“把你的摊收了,跟着我们走吧。” 话音刚落,不等苏碍发话,身边的小厮便递过去了一张大齐国通用银票。随即便有小厮将那摊主拉到一边,询问家里是否还有其他人之类的话。 对此,苏碍也不甚在意,是指拉着初静公主的手,轻声道:“走吧,咱们该去见你父皇了。也不知道这一次他会赏赐咱们些什么东西。” ------------ 奸臣路 084:回娘家(二) 初静公主闻言,轻轻的瞥了一眼苏碍,随即冷哼道:“合着你娶我过门,就是看上我父皇的那些赏赐了?” 苏碍笑着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轻轻的拽了拽初静公主的袖口,便向着轿子走去。 轿子起,不多时便来到了紫禁城门前。因为苏碍成为了紫衣王的相公,所以丞相府上下便又多了一样特权,那便是可以用紫衣王卢珊,专享的那种紫色。 在大齐国,除了皇室之外,便只有卢珊一人还有专享的颜色。若要让旁人来看,或许还会觉得这是至高的荣誉,可是卢珊却明白,这是皇室对她的忌讳。 紫禁城门前,纵使是已经见惯了达官贵人的御林卫们,见到这紫色的轿子,也是心生寒意。 或许当初卢珊仅仅是紫衣王的时候,并没有这么让旁人惧怕。可是如今卢珊又多了另外一个身份,丞相家的儿媳。这可不得不让人深省了。 可惜这些侍卫们并不知道,今日坐在这轿中的可不是紫衣王卢珊,而是苏丞相的儿子和初静公主。否则的话,只怕他们会更加恭敬一些吧。 没有任何的阻拦,只是看了看宫里下的文书,这些侍卫们便放这轿子进去了。 往常来的时候,苏碍或许还得从宫门外下轿,然后徒步走进内宫。可是今日不用,因为这个驸马的身份,已经让他拥有了一些特权。比如:御书房五丈外乘马。 入了内宫,见了引领太监。苏碍便与初静公主一起踏在了通往御书房的路。 一路上的太监们显得异常的恭敬。这倒让苏碍有些不自然。若是放在往常,那些太监们虽然表面上恭恭敬敬,可是心中腹诽的绝对不少。可是今日苏碍见到的恭敬不同以往。发自内心,让人有些畏惧。 看到苏碍满脸的紧张,初静公主轻声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莫要以为整个大齐只有你一个人对下人好,你夫人我也是一样的。” 苏碍闻言,讪讪的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在苏碍看来,这对下人好也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东西。 走到御书房门口,那引领太监对着御书房的当值太监低声说了几句什么,之后便看那当值太监满脸堆笑的向着苏碍二人走来。 “公主殿下,驸马爷。这陛下这两日心情不好,所以小的恳求两位一会儿说话注意点。千万不要触了陛下的霉头。”当值太监站在二人面前恭敬道。 苏碍笑了笑,看着那当值太监,轻声道:“谢谢公公告诉我们这些,不过不碍事的,我们坐一会儿就走。” 那当值太监一愣,却发现苏碍的脸上没有那种预期的表情,终于还是忍不住低声道:“驸马爷怕是不懂规矩吧?” 这一问,倒是让苏碍有些摸不着头脑,有些疑惑的看着那太监,苏碍轻声问道:“什么规矩?” 那太监轻声一笑,随即低声回答道:“怕是驸马爷真的不知道那规矩。宫里传的规矩,公主出嫁之后第一次回宫是要在宫中待够三日的。” 苏碍一愣,随即看了看身边的初静公主,却发现初静公主也是满脸疑惑。 苏碍终于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那太监,轻声道:“好了,我知道了。还是谢谢公公了。” 那太监一笑,随即对着苏碍施了一礼,轻声道:“那便请驸马爷带着公主进去吧。陛下在里面等了一阵子了。” 苏碍点了点头,随即牵着初静公主的手,走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还是那般模样,与苏碍上一次来没有太大的变化。只见此时端坐在椅子上的勋皇正在批阅一份奏章。 看着正在批阅奏章的勋皇,苏碍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请安?怎么请?是叫父皇?还是叫侄子? 勋皇似乎也猜到了苏碍的心思,抬头看了看苏碍,随即轻声道:“还是叫我干爹吧,咱们各论各的,这样辈分不乱。” 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回答道:“是,干爹。之白今日携妻子初静来看您了。” 勋皇闻言一笑,放下了手中的奏章,对着门外候着的太监,轻声吩咐道:“来人,赐坐。” 早已在门外候了半天的太监麻利的搬来了两个凳子,放在了苏碍与初静公主的身后。勋皇指了指凳子,对着苏碍道:“坐。” 苏碍一拱手,随即坐下。初静公主看了看自己的父皇,终于还是轻声道:“父皇,孩儿想坐那儿。”说着,还指了指勋皇身边的一把椅子。 勋皇一笑,终于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对着初静公主轻声道:“自从你皇爷爷不在,也就你坐过那把椅子。旁人不会坐,也不敢坐。” 言罢,看了看苏碍,轻声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为什么这把椅子旁人不敢坐。这把椅子是我父皇所坐的,当年我父皇就是坐在这把椅子上教我做人做事的。”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在纳闷,这陛下告诉自己这些干什么。 勋皇也不在意苏碍纳闷的表情,转过头,看了看初静公主,轻声道:“怎么样,嫁人的滋味如何?丞相府那些人有没有欺负你啊?” 这话说的,苏碍只是一阵苦笑。他当然明白勋皇是在说谁,除了自己家的另外一口子,还有谁有能耐去欺负这位公主? 初静公主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声道:“夫家带我很好,主母还送了一只白玉镯子给我呢。” 勋皇闻言一愣,看向苏碍,轻声问道:“你姨娘扶正了?”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还没有,父亲没有发话,谁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拖着。” 勋皇闻言,轻声一笑,对着苏碍,轻声问道:“怎么?有怨气?朕知道,你现在也巴不得你姨娘一辈子不扶正呢,朕说的可对?” 苏碍明白,这是勋皇在试探自己,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勋皇,低声回答道:“之白觉得,这种事情就算我这个小辈掺和了也不一定管用,还不如让两位老人家自己琢磨去。” 勋皇闻言,轻声一笑,道:“早些年,苏子常与朕说你擅于虚伪,我还不相信。今日这一问,果然还是把你虚伪的一面给问出来了。” 苏碍闻言,也不反驳,只是轻轻的笑着,虽说这笑容有苦笑的成分。 见苏碍心中还是有怨气,勋皇也不在说下去,只是对着门外的小太监,再次吩咐道:“传口谕,让御膳房做些桂花糕送过来。” 门外值守的太监轻轻回了一句是,便听见一阵碎步声,渐行渐远。 看了看苏碍,勋皇这才调笑道:“怎么?不敢再吃这宫里的桂花糕了?放心吧,这次朕可不会再算计你了。”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轻声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算您在算计我一次,我不还得忍着吗?” 苏碍这话说的大胆,也不怕招惹勋皇。一个是勋皇定然要看苏子常的面子,就算动怒,也会原谅自己。二便是,就算勋皇不买苏子常的面子,还有苏玖官在那里。 勋皇确实也没有在意,只是轻声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你与你父亲一般,嘴里那词多。就似你方才那句,你父亲当年也便说过。只是朕这些年自负也看了不少书,却也没有发现这一句到底是出自哪里,你知道吗?” 苏碍当然不会说出来,只是看着勋皇,尴尬一笑,道:“只是在家听父亲提到过,觉得有意思,便记下了。” 勋皇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了看身边的初静公主,轻声问道:“在丞相府过的还习惯吗?” 初静公主闻言一点头,轻声道:“习惯,方才在街上还见到了不少以前没有见过的东西,前些年宫里的那些宫女还跟我说外面的世界有多么乱。这一看,乱是乱了些,可是总比宫里没点儿人气儿好吧?” 勋皇笑了笑,看着初静公主,轻声道:“朕也知道,你这丫头出了宫绝对会这么说的。既然是过日子,可不能只记得玩。就算事情不用你亲手去做,但是你也要明白一二。” 初静公主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也不吱声。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桂花糕送来了。勋皇看着苏碍,指了指桂花糕,轻声道:“吃啊,难道还要朕放在你手里,你才肯吃?” 苏碍闻言,似乎也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拿起一块桂花糕,整块塞进了嘴里,似乎在发泄怨念一般。只是呛出了眼泪,让苏碍好不难受。 初静公主看着苏碍,也不说话,只是偷偷掩嘴微笑。勋皇看着苏碍,虽然满脸的微笑,却不知道到底是在思忖些什么。半晌,这才道:“之白,可敢不负与我?” 苏碍一愣,停止了嘴里的咀嚼。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含糊不清道:“不敢……” 一时间,御书房的气氛显得冰冷无比,十分诡异。 PS:求收藏,求红票,求打赏,求一切。 ------------ 奸臣路 085:回娘家(三) 自从苏碍说出不敢之后,御书房里的气氛便开始变得怪异。终于还是在勋皇的摆手之下,苏碍与初静公主才如释重负度的走出了御书房。 “你方才便不应该那般说话,要知道,若不是我在,你可能已经要被杀头了。”初静公主紧皱着眉头,看着苏碍埋怨道。 苏碍闻言,苦笑一声,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只怕我要是表了忠心,死的会更惨。不知道你听过一句话没有,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对于初静公主,苏碍的心里还是十分提防的,若不是这样,苏碍怎可能将话说得遮遮掩掩的,不肯点透呢? 初静公主闻言,轻声一叹,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你这般的作为,让我夹在中间很难做啊。”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拍了拍初静公主的肩膀,轻声道:“好了,这些事便先不去想了,咱们想想接下来要去看谁?” 初静公主闻言,轻声一笑,看着苏碍,佯怒道:“你还想去看谁?当然是去看我额娘了?我们既然回来了,怎么能不去看看?” 宫里的规矩,皇子们出生之后便要与自己的母亲分开住,这里的皇子并不单指皇族的男性后裔,这里的子,是子女的意思。 所以说,初静公主与自己的母亲,其实是没有多少感情。不过毕竟是生自己的人,自己嫁人了,总该知会一声吧? 初静公主的母亲晏妃所住的地方距离御书房算不上远,由此可见,这晏妃在宫中也是属于比较得宠的一类。 跟着引路的太监走了估摸有半柱香的时辰,终于还是到了晏妃所居的地方。 算不上富丽堂皇,只是孤零零的宫殿之前,空着一大片的院子,让人的心中着实觉得有些怪异。 “什么人?这里是晏南宫,可是乱闯的地方?”只见一个小宫女,站在晏妃所居的宫殿门口,看着苏碍与初静公主,厉声叱喝道。 苏碍一愣,倒是那宫女的话讲初静公主给逗笑了。看着那小宫女,初静公主轻声问道:“才来几天吧?怎么连规矩都不懂?” 估摸着那引路的小太监也是怕波及到自己,赶忙上前,拉着那位宫女,急忙道:“哎哟,我的姑奶奶,您可消停一阵子吧。这两位都是您惹不起的主儿,您可千万不要惹事。” 这话一说,倒是让那小宫女不服气了,看着那小太监,厉声道:“谁是你姑奶奶?我是晏妃娘娘的干女儿,当你姑奶奶?你配吗?” 这话一出,倒是让苏碍的眉头皱了几皱,看着那小宫女,苏碍轻声道:“麻烦通传晏妃娘娘,就说议事处苏碍携妻前来叨扰。” 那小宫女闻言,眉毛一挑,看着苏碍,冷声嘲讽道:“你这又是从哪钻出来的?敢于我这么说话?当心我要了你的脑袋。” 啪! 清脆的一声响,只见那小宫女的脸上多出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初静公主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那小宫女,沉声道:“莫要将你的娇宠用在我们身上,本宫向来不吃这一套。” 似乎还没有明白过来,初静公主话中的那个‘本宫’。只见那小宫女眼泪唰的一下便下来了,随即便向门里跑去,一边跑还听嘴里不断的喊着:“救命啊,打人了。打死人了……” 不多时,只听不远处传来了一个无悲无喜的声音,对着苏碍二人轻声道:“是谁打了我的干女儿啊?”话语中的那份不容置疑,让苏碍心里觉得十分不舒服。 此时的初静公主还在气头上,看着正朝这里走来的那个端庄女子,沉声冷笑道:“是我,大齐昭和初静太平盛安公主。” 那端庄女子一愣,看了看初静公主,又看了看站在初静公主身边的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激动道:“你……你是初静?” 初静公主闻言冷冷的点了点头,看着那女人,冷声道:“是又如何?” 那端庄女子,看着初静,脸上的激动难掩,走近了一些,看着初静,轻声埋怨道:“你可是有些年月没有来看过额娘了?” 初静公主冷笑一声,指了指站在晏妃身后的那个如今已是满脸不可思议的小宫女,沉声道:“怕是我要早来些,便能早些受气吧?” 晏妃闻言,脸色立马僵了下来,看着初静公主满脸的气容,终于还是对着那小宫女,沉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就是他们一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我。娘娘,你可得为我做主啊……”小宫女看着晏妃,突然嚎啕大哭道。 见此幕,初静公主只是轻声冷笑,也不辩解。让在一旁的苏碍对初静公主又有了新的认识。 见初静公主冷笑,晏妃指了指方才为苏碍二人引路的太监,沉声道:“你来说,若是又半句假话,本宫拔了你的舌头。” 小太监闻言,当时便是一哆嗦,赶忙跪在地上,对着晏妃解释道:“是那小宫女,是那小宫女冒犯了公主殿下与驸马爷。小人说的句句实情,还望娘娘明察……”说到一半,那小太监立刻感受到了一股冰冷的目光,随即又补了一句。 晏妃闻言,转头看了看那已是满脸惊恐的小宫女,轻声问道:“是这样的吗?” 小宫女赶忙摇头,解释道:“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是他们三人站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奴婢才呵斥的。” 晏妃闻言,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对着身边的一众宫女吩咐道:“拉下去,刮花脸,逐出宫吧。” 那小宫女闻言,眼泪顿时犹如潮涌,只是跪在晏妃面前连呼饶命。可惜晏妃似乎心意已决,根本没有在意。 见那小宫女被拉了出去,卢珊这才对着晏妃冷声道:“这是我的夫家,是丞相府的公子。我现在已是他的妻子,今日来便是知会您一声。相公,咱们走。” 话语之中怨气滔天,根本不给晏妃丝毫说话的机会,初静公主便拉着苏碍离开,心意已决,不曾回头。 PS:求红票,求收藏,求打赏,求一切…… ------------ 奸臣路 086:回娘家(四) 看着怒意正盛的初静公主,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但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跟在初静公主的身后,缓缓离去。 “陛下,陛下……”一个小太监快步走到了御书房,站在勋皇的身边,踌躇了半晌,这才对着正在看奏章的勋皇轻声唤道。 “什么事儿?”抬头看了一眼那太监,勋皇这才问道:“让你办的事,有眉目了吗?” 那太监闻言谄媚一笑,随即对着勋皇,轻声道:“您让我办的事都已经办成了。晏妃娘娘身边的那个小宫女也被娘娘下令刮花脸了,一切都跟陛下料想的一样。” 勋皇闻言,放下奏章,略带深意的看着那太监,轻声道:“初静是什么反应?苏子常家的那孩子又是什么反应。” 那太监闻言轻声一笑,随即对着勋皇,轻声道:“回陛下的话,初静公主没哭没闹,就是看着心里怄着气,估摸着一时半会儿这气儿还消不了。不过苏丞相家的公子倒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站在一边看着。” 勋皇闻言竟然笑了起来,看着那太监,轻声道:“你说这苏子常的儿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太监闻言一愣,随即摇头道:“这个奴才倒是不知,只不过奴才觉得有些看不透这人。不过说实话,就凭奴才这榆木脑子,能看透几个人?” 勋皇笑了笑,随即对着那太监轻轻的摆了摆手,道:“行了,你下去吧。让外面的人给我端一碗参茶来。” 那太监应了一声是,便走了出去。 见那太监离开,勋皇原本微笑的面庞渐渐沉了下来。看着手边的奏章,勋皇沉声道:“苏子常,当年你负我,今日你儿子又负我。你到底想让我拿你这丞相如何?” 自紫禁城至丞相府。初静公主坐在轿子中,看着外面热闹的街景,一直沉默不语。 下轿,只听丞相府的下人们大声喊了一句:“恭迎少爷,静夫人回府。小的们,要赏钱咯。” 这是大齐国的规矩,媳妇儿第一次从娘家回来的时候,是要给街坊四邻的小孩儿们发赏钱的。若是放在大户人家,家中的下人们更是人人有份。 知道初静心中不痛快,苏碍也不在意,笑了笑,从身上掏出了事先已经准备好的红包,交给身边的小厮让其分发,这才带着初静走进了丞相府。 “你有没有发觉,今日的事情有些奇怪?”刚入丞相府,初静公主突然站住了脚步,看着苏碍,轻声问道。 苏碍一愣,随即摇了摇头,看着初静公主,轻声问道:“哪里奇怪?是你多疑了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苏碍心中也是疑惑。为何自己与初静刚到晏南宫便遇见了那刁蛮的宫女?若说不是有意安排,苏碍打死也不相信。 见苏碍否认,初静便没有在说下去。她明白苏碍是在装疯卖傻,否则以苏碍的聪明,怎么可能会看不出其中的门道呢? “回来了?”苏子常远远的便看到了苏碍与初静公主,见二人在说什么,苏子常这才轻声道。 苏碍闻言,倒是一笑,只是身边的初静公主在见到苏子常的一刹那,手心顿时出了一层冷汗。 有些疑惑的看了初静公主一眼,苏碍终于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或许在苏碍想来,能让这公主怕一个人,倒也是一件好事。 对着苏子常轻轻施了一礼,苏碍这才轻声道:“回来了。” 苏子常笑了笑,道:“今日怕是有你忙的了,一会儿再陪卢珊回去一趟吧。苏玖官那儿,我可应付不来。” 苏碍闻言轻声笑了笑,随即带着初静公主向着苏子常一施礼,便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苏之白,你快些收拾一下,与我去干爹那里。”这,便是卢珊见到苏碍之后的第一句话。 就算如此,苏碍也依旧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便回房间换衣服了。 见苏碍离开,卢珊这才拉着初静公主的手,轻声问道:“方才你们入宫遇见什么事了?怎么看你跟谁怄气似的?” 初静公主闻言挤出一丝苦笑,当真是比哭还难看。看着卢珊,初静公主回答道:“没什么,就是遇见了一个不长眼的宫女。倒是把我气到了。” 卢珊闻言一笑,拍了拍初静公主的肩膀,轻声道:“一个宫女,充其量也就算一个下人,你跟她们怄什么气啊?身子是自己的,跟这些下人怄气不值当。” 初静公主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却也没说什么。家丑不可外扬,初静公主还是没有将卢珊当成是自家人。 就在这时,只见苏碍换了一身蓝色长衫,虽然是粗布的,可是穿在苏碍的身上却显得神采奕奕。 “咱们走吧?要不然,你干爹该埋怨了。”苏碍看着卢珊,轻声笑道。 卢珊眉头一皱,随即白了苏碍一眼,道:“那也是你干爹,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想没想过要娶我过门。” 苏碍闻言赶忙陪笑道:“我干爹,我干爹。那个什么,咱们还是快些去看干爹吧。” 卢珊这才笑了笑,说道:“那咱们就走吧。”说着,卢珊走到了苏碍的身边,挽着苏碍,二人走出了门外。 走出丞相府,这次乘坐的则不是轿子,而是卢珊的马车。 坐上马车,苏碍看着卢珊轻声笑道:“还是坐你的马车好,舒服,而且还没有不长眼的家伙找茬儿。” 卢珊闻言,怪异的看了苏碍一眼,这才轻声道:“你都是议事处的长卿了,外带一个驸马的名头,用不了多长时间你的爵位也是一定会到手的,你现在倒是羡慕起我了?把我这紫衣王的名号给你,你要吗?” 苏碍闻言,赶忙摇了摇头,却不说话。只是将头转到了窗外,假装是在看风景。 而卢珊却没有因此便止住了说话,看着苏碍,卢珊轻声一笑,似乎自言自语道:“我这一辈子,就没有想过要争权夺利。那些都是你们男人该做的事情,我就是想按照自己的意思活着。” 苏碍闻言一愣,转头看了看卢珊,随即摇了摇头道:“你是想告诉我,嫁给我,不是你的意思,是吗?” 卢珊笑了笑,道:“的确不是我的意思,但是我不后悔。这辈子我能为干爹做得估计也就只有这一件事。反正你这个人我又不怎么讨厌。就当找了一处管饭的地方。” 苏碍看着卢珊,脸上难免有些怪异。合着我就是一长期饭票啊?苏碍心中想到。 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卢珊,苏碍轻声问道:“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若是闲下来,我陪你去。” 卢珊一愣,随即看了看苏碍的表情,发现对方并不是在与自己开玩笑,这才道:“说没有,那是骗人的。只是大齐国境内的地方,能跑的全都跑遍了。若是现在问我想去哪儿,我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燕南古居,另外一个便是想去大齐国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暗自思忖了一番,这才轻声道:“二十年之内,我带你去。” 卢珊闻言却是一笑,随即道:“怎么?准备辞官?怕是苏家不会让你这个如今如日中天的少爷退下来吧?” 苏碍闻言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声道:“柳絮已经有孩子了。若是男孩儿,我便与父亲努力,让他在二十年内有足够的手段撑起苏家。若是女孩儿,那我就只能靠我的儿子了。” 卢珊一愣,随即脸上浮现了一抹嫣红,轻声埋怨道:“大白天说这个,你也不害臊。谁要跟你生儿子啊。” 苏碍一笑,看着卢珊,轻声道:“当然是我与初静咯,我家另一房夫人不想与我生孩子,我又不能强迫人家,不找初静找谁啊?” 这种调笑,苏碍向来是点到为止。卢珊则是不说话,依旧看着车外,只是脸上的红润半天也散不去。 “小姐,到了。”只听外面的车夫用低沉的声音对着车内说道。 卢珊闻言,对着苏碍轻声一笑,道:“怎么?还得我抱着你下去?” 苏碍闻言赶忙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道:“还是不要了,要不然我先下去,然后抱你下去吧?” 卢珊闻言看着苏碍轻声佯怒道:“快下去。” 下了车,苏碍这才发现此时已经到了京郊。算不上偏远,距离城门也仅仅只有两百步左右,不过这地方倒是少了一丝京都的市侩与腐朽,倒是个散心的好地方。 轻轻的敲了敲门,只见开门的是一个家丁的男子。看着苏碍,那男子皱了皱眉头,轻声道:“主人不在,您请回吧。” 苏碍闻言一笑,这算是今日自己第二次吃到闭门羹了吧? 正在自嘲,却听卢珊在后面悠哉道:“小舞,这么些年不见,你倒是有长进了?” 那家丁一愣,随即探出头来看向卢珊,满脸的惊讶,半晌,才轻声道:“珊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卢珊闻言,轻轻赏了那名叫小舞的家丁一个脑瓜崩,轻声笑道:“干爹来了,我能不在这儿吗?进去通传吧。” 站在一边的苏碍看着二人,表情甚是怪异。 PS:隆重欢迎《陈家妖孽》的作者舞老二,前来《奸臣》友情客串。 ------------ 奸臣路 087:回娘家(五) 等那名叫小舞的家丁进去通传,苏碍这才看着身边的卢珊,轻声问道:“他,他叫小舞?” 卢珊笑了笑,轻声问道:“怎么?你听说过他?” 苏碍闻言赶忙摇头,心中却暗想道:妹的,不认识这个小舞,倒是认识一个写书的贱.人舞老二。特么《陈家妖孽》写的老子不爽,老子要鄙视他!(此处属于恶搞,只为借苏碍的思想传达出本人对舞老二那个贱.人的不满。当然,你们也可以看作是,我在凑字数。) 见苏碍摇头,卢珊轻声道:“不认识你干嘛那么激动?” 苏碍一笑,却也不解释,只是心中却思忖着别的事情。 “珊姐姐,师尊有请。请问您可是苏大人?师尊一块有请。”名叫小舞的家丁出来之后,对着苏碍与卢珊二人说道。 苏碍笑了笑,这才对那名叫小舞的家丁轻声道:“谢谢了。” 那家丁笑着摇了摇头,道:“没有的事儿,你们进去吧。我出去跟魁子哥聊一聊,毕竟好多年没见了。” 这家丁的后半句话让苏碍有些摸不着头脑,看了看卢珊,只见卢珊轻声一笑,指了指门外的车夫,苏碍立刻会意。 “小姐,您可终于来了。我还当您把彩怡忘了呢。”名叫彩怡的小丫头人还没到,声音变先传到了。 看着彩怡跑了过来,卢珊轻声一笑,道:“都已经是大姑娘了,以后不要再这般莽撞。要不然以后我将你许配给谁啊?” 彩怡一笑,随即撒娇道:“彩怡要伺候小姐一辈子。”言罢,看到了卢珊身边的苏碍,只见彩怡眉头一挑,道:“苏之白,有没有给我带好吃的?” 苏碍闻言一愣,但毕竟是混迹在官场的人物。须臾恢复正常,看着彩怡,苏碍轻声笑道:“我怎么可能将你这个小丫头忘记呢?只是备的太多,不好带过来,全都在府上呢,要不然你一会儿随我们一起回府,去吃吧?” 彩怡闻言,轻哼一声,看着苏碍,冷声道:“我就知道你没有给我准备,哼,以后你与小姐吵架,看我帮不帮你说话。” 苏碍闻言着实有些无奈,倒是卢珊看着彩怡,轻声道:“小丫头,就凭你说这话,就该打,知道吗?” 彩怡委屈的看了看卢珊,见自家小姐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随即轻声道:“小姐,先生已经等你们一段时辰了,你们还是进去吧。” 说着,彩怡再次转过头去,看了看苏碍,冷声哼道:“这次便先饶了你,若是还有下次,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卢珊闻言略带戏谑的看了看苏碍,而苏碍却是无可奈何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根本没有丝毫办法。 穿过前院铺的碎石子路,然后穿过了一栋隔院厅,苏碍的眼前顿时豁然开朗。 只见这后院之中鸟语花香,是不是的有蝴蝶飞舞,淡淡的花香弥漫在空气里,好不醉人。 苏碍有些享受,却见卢珊将袖口在苏碍面前一扇,见苏碍回复清明,卢珊这才道:“不要去刻意的闻这花香,容易中毒。” 苏碍闻言一愣,看着卢珊,满脸不确定道:“有毒?” 卢珊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便跟在彩怡的后面,向着后院的一处厢房走去。苏碍见状,也只得跟了上去。 走进苏玖官所在的房间,只见整间房子当中烟雾缭绕。苏玖官便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手中拿着一本书,细细的阅读着。 想比这房中的香味,苏碍更感兴趣的便是苏玖官手中的那本书。只是凑近一看之时,让苏碍的脸上难免有些惊骇。 苏玖官似乎也察觉到了苏碍的表情,轻声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问道:“怎么?吓住了?是不是这本书只在丞相府见过,而我手中怎么会有另外一本?哈哈,这本《君主论》本来就是苏子常送我的,有什么好惊讶的。” 此话一出,苏碍心中的疑惑顿时烟消云散。略带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苏玖官,苏碍轻声问道:“您怎么会对这种书感兴趣?” 苏玖官闻言,轻声一笑,将书放在一旁,看着苏碍,轻声道:“我这个人什么书都能看,不论是高深隐晦的西方教典,还是咱们这大齐的风月小说,我都看过。” 苏碍闻言一愣,让他愣的不是旁的,而是方才苏玖官的那句‘西方教典’。 “西方教典?西方出了什么教?波斯的拜火教?”苏碍皱着眉头看着苏玖官,轻声问道。 苏玖官闻言却是轻声一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苏碍,轻声道:“你知道波斯人我可以当做是大齐的情报显示,可是你知道拜火教,这就不一般了。难道拜火教传入大齐了?”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不是,是在京都的朋友去了一趟山西那边,认识了几个波斯人,这才知道了拜火教。” 苏玖官是何等的眼里,苏碍的说法放在他这儿根本就行不通。大齐国是禁止与那些波斯人接触的,这京都的纨绔不可能不识生死的去触碰勋皇的霉头。虽然心中明白,但是苏玖官却没有点破,只是在心中暗想罢了。 不理会苏碍,苏玖官看了看卢珊,轻声问道:“早晨去宫里了?” 卢珊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自己的干爹,轻声回答道:“早晨是相公陪初静去宫里了,邀请我了,但是我没有去。” 苏玖官闻言,面色顿时拉了下来,半晌,才在卢珊与苏碍惊恐的眼神中幽幽道:“去。为什么不去,陛下还欠我一壶五十年洞藏玉液没给呢,不能轻易放过他。” 说着,苏玖官转头看向卢珊,恶狠狠道:“若是以后还有这机会,一定要去。只当为干爹解气了。就算我喝不上那五十年的洞藏佳酿,也得让你们去给吃回来。” 此话一出,卢珊先是一愣,随即看着苏碍,脸上多了一抹苦笑。苏碍见状,轻声一笑,随即看着苏玖官道:“再过半年,便是陛下的大寿,不知道干爹是不是要去参加?” 苏玖官闻言一愣,随即赶忙摇头道:“不去,我可不去。去了就是麻烦。我是享清福的,不是找麻烦的人。” 苏碍哑然,却怎么也想不到,当日对着勋皇一副居高临下口气的苏玖官,居然还是一个老顽童的性格。 一时间,心思百千…… ------------ 奸臣路 088:与善良无关,与我无关 从苏子常那里离开的时候,太阳已经奔走在了下山的途中。看了看天边这已经若有似无的阳光,苏碍不知想到了什么,驻足凝望。 “走吧,难道还没有想明白?”卢珊站在苏碍的身后,见苏碍发愣,于是拍了拍苏碍的肩膀,轻声说道。 苏碍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卢珊,轻声一笑,摇了摇头道:“还是想不通,真不知道干爹方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卢珊笑了笑,看了苏碍,轻声问道:“可是最后的那句‘若问天下为谁,望燕白古居茫然’?” 苏碍闻言,点了点头,道:“从字面上的意思来看,说的是天下都在看向燕白古居。可是方才干爹却暗示我,不要向这方面想。倒是让人好生头痛啊。” 卢珊闻言轻声一笑,道:“干爹去的地方多,看的事情多,悟出来的东西也多。咱们要到他那种境界,怕是还得些年月。” 苏碍闻言轻声笑了笑,看着卢珊,轻声问道:“怎么?你将苏先生当成是神仙了?” 卢珊轻轻的点了点头,骄傲的看着苏碍,眼神中闪出点点的光芒,道:“干爹本来就是神仙。” 苏碍笑着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只是心中在想,若是苏玖官是神仙,那苏玖官与苏子常的那个老师呢? 回到丞相府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只见苏子常,柳絮,初静公主三人围在饭桌旁,却谁也没有动筷子。 见苏碍回来,苏子常这才沉声道:“等你们半天了,过来吃饭吧。” 苏碍笑了笑,牵着卢珊坐到了桌子旁。 一顿饭吃的倒是不温不火。初静公主一直瞪着苏碍,似乎是那种想要生吞活剥的感觉。苏碍倒是感觉到了,可是桌上的其他人却是视而不见,只顾低头吃饭。 吃罢饭,苏子常对着苏碍轻声道:“你随我来书房一趟。” 苏碍愣了愣,终于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跟在苏子常的身后,向着苏子常的书房走去。 “有什么事吗?”一进书房,苏碍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 苏子常皱着眉头,看着苏碍,轻声道:“今日入宫,你与勋皇说了什么?” 苏碍一愣,想了半晌,这才轻声回答道:“倒是没有说什么,勋皇问我可敢不负与他。我说不敢。” 苏子常有些疑惑的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你怎么会这么说,这倒不是你的性格啊。” 苏碍笑了笑,看着苏子常,轻声回答道:“在这官场上呆久了,哪还有什么性格?再分明的棱角也得磨平了。毕竟这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潭。”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对着苏碍轻声道:“你这件事做得有些莽撞了,勋皇窝火,这是肯定的。当年我便是你这么回答的,如今你也这么回答,难免勋皇会有猜忌啊。” 苏碍轻声一笑,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你不是说,勋皇是一个念旧的人吗?既然念旧,在你有生之年,他便不会动丞相府吧?” 苏子常笑着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问道:“若是我哪天突然死了呢?你方才已经说了,这官场便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潭。纵使我如今权柄通天,可是依旧还有一个齐肩王在那里虎视眈眈。” 苏碍闻言,笑了笑,看着苏子常,轻声道:“你还准备瞒我到什么,你和齐肩王的关系我看的明白,千万不要将我当成傻子。”说此话间,苏碍的心中明显有一股子怨气。 苏子常倒是不在意苏碍的话,轻声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你看的明白?你看什么看的明白?这世间虚虚实实的东西,难道还少吗?莫要被自己的眼睛骗了,有时候,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苏碍摇了摇头,看着苏子常,沉声道:“你终究觉得还是不放心我吗?我没有大野心,就是想好好活着,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计划?” 苏子常看着苏碍,半晌,这才凑到苏碍的耳边,轻声道:“有时候,少知道一些,会让人活的更好,相信我的话。”言罢,走出了书房。 苏碍看着苏子常的背影,没有说话。心中却是在细细琢磨苏子常临走时的那句话。 忽然,只听丞相府外一声锣响,随即便听到一个尖细的嗓子道:“传陛下口谕,苏子常,苏碍出门接旨。” 苏碍闻言一愣,但还是走了出来,见到一同出来的苏子常,却发现苏子常的脸上一副了然的表情,苏碍顿时心里有些打鼓。 正准备跪下,却听那传旨太监谄媚的声音道:“陛下说了,二位大人不必跪下接旨。站着接旨便可。” 苏碍一愣,倒是苏子常轻声一笑,看着那太监,轻声道:“倒是有劳公公了。” 那太监也是一个有些心思的人,见苏子常与他道谢,那太监忙称不敢,都是陛下的恩惠。 至于这恩惠到底是什么,没人点破。 旨意倒是无关痛痒,只是要给苏子常加爵位,传召苏碍明日朝君。两件事放在丞相府上来说,掀不起什么风波。见得多了,谁都不在乎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苏碍便跟着苏子常坐上了丞相府的马车,向着紫禁城方向缓缓驶去。 此时京都的早晨还有些微凉,所以紫禁城的门口到处都停的马车,拥挤不堪。倒是丞相府的马车一来,那些马车便开始朝着两边开始挪动,不多时便让出了一条不宽,但是足够一辆马车通过的道路。 苏子常已经见怪不怪,倒是苏碍甚是好奇。看着苏子常,半晌,这才缓缓问道:“他们是怕得罪了你,没有好果子吃吧?” 苏子常闻言一笑,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苏碍,轻声道:“你知道还需问我?别看京都这地方党争厉害,可是有些规矩还是必须得遵守的。比如说,给丞相让路。” 苏碍闻言,若有所思,半晌,轻声问道:“齐肩王是不是也享这待遇?” 苏子常闻言一笑,指了指外面的几辆马车,轻声笑道:“这个,就得看他们心情了。” 苏碍看了看,心中却是一笑。那几辆马车分明便是丞相派的人的马车。他懂苏子常的意思,看他们心情?他们的心情还不是需要自己来决定? 今日不知道为何,直到晌午,这紫禁城上朝的钟还没有响。正当那些个大人已经准备去不远处的酒楼吃饭的时候,只听门内一阵鞭炮声,随即便听见有太监大声喊道:“吉时到,百官上朝!” 原本已经哈欠连天的苏碍,听到小太监的喊声,终于还是来了一丝精神。轻轻的拍了拍躺在车上闭目养神的苏子常,苏碍轻声道:“上朝了。” 苏子常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坐起来,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嘟囔了一句:“知道了,在这儿等着,先不要进去。” 苏碍略带疑惑的看着苏子常,但是最终还是听了苏子常的话,坐在那里没有动。 不多时,便听外面有太监细声细语道:“传陛下口谕,令苏子常携其子苏碍,于御书房候驾。” 话音刚落,苏碍便诧异的看了苏子常一眼,苏子常却是睁开了眼睛,看着苏碍,轻声道:“还看我干什么?去御书房候驾吧。”说着,便率先走出了马车。 跟在苏子常的身后,苏碍也是下了马车,却见此时的紫禁城外,空空如也,方才的马车已经全部不见了。 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周围,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这门外的马车呢?方才还有不少啊。” 见苏碍发问,那太监轻声一笑,随即回答道:“回小苏大人的话,这马车都让奴才赶回去了。陛下说传您二人是属于密旨,不准旁人听了去。” 苏碍看了那太监一眼,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你不是自欺欺人?将旁的马车都撵走了,现在就剩我丞相府一辆,那些人怎么想?” 太监笑了笑,随即道:“丞相府在这儿的特权还是有一些的,陛下说了,丞相府的马车可在紫禁城停百日,这便是陛下的恩惠啊。” 在大齐国,上朝官员自下车之后,那些马车不准在紫禁城门口停留超过半个时辰,否则便以谋逆罪论处。而丞相府却能得到恩赐在紫禁城停留百日,可见恩惠。 走了不远,便看见前方的地上趴着一个白衣人,脸上血肉模糊,一看便是被刀子刮花了,有两个太监正在用鞭子抽打那白衣人,而那白衣人却一动不动,不知生死。 看着苏碍一直朝那便看,那太监好心解释道:“驸马爷,这人便是昨日在晏南宫冲撞您与公主殿下的宫女。陛下已经下令了,要鞭死。” 苏碍并不是悲天悯人的主,只是看了看,便收回了眼神。 苏子常看了看苏碍的表情,凑到苏碍的耳边,轻声问道:“怎么?准备一会儿去求情?”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了看苏子常,轻声一笑道:“这种事,我不会求情。与善良无关,与我无关。” 不远处又传来了两声鞭响,不知又揪了谁的心…… ------------ 奸臣路 089:是蝼蚁,是博弈的棋 不再理会那已经不知是生是死的宫女,苏碍与苏子常跟在那太监身后,向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终于在一个没人的角落,苏子常轻声问道:“最近陛下在烦心些什么?” 那太监一愣,随即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之后,终于还是对着苏子常,轻声道:“苏大人,您可是吓死奴才了,这要是让旁人听到,奴才能活命吗?” 苏子常闻言,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太监,半晌见那太监没有说话,终于轻声道:“快点,不要与我装聋作哑。” 那太监见状,终于还是轻声的叹了口气,看了看苏子常,随即又看了看苏子常身边的苏碍,这才轻声道:“陛下近日烦心的便是驸马爷。昨日自从驸马爷出了御书房,陛下便让奴才跟在驸马爷身后,后来禀告陛下的时候,陛下还是笑脸,可是奴才一转身,便听到了陛下摔东西的声音。” 苏子常略带深意的看了那太监一眼,轻声笑道:“那晏南宫的小宫女便是你出的主意吧?这么些日子不见,你的本事倒是见长啊?” 听到苏子常的话,苏碍倒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便看见那太监浑身一哆嗦,随即跪在地上,对着苏子常,求饶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奴才是被逼的,奴才是迫不得已的。” 苏子常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太监,终于还是轻声道:“起来吧,这种事我只希望看见一次,不要叫我看见第二次。否则,我不保证你能有脑袋起床。” 太监闻言慌忙的又给苏子常作揖,又是给苏子常说好话,真的比奴才还要奴才。 苏子常见状,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对着那太监轻声说道:“行了,不用在这儿巴结我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御书房我们会走。” 听到苏子常都这么说了,那太监赶忙应了一声是,慌慌张张的便离开了。 苏碍看着那太监的背影,有些好笑,半晌,这才转头看向苏子常,轻声道:“难道这天下的事儿你都知道?” 苏子常摇了摇头,随即看着苏碍道:“不一定,有些时候,还是需要你去知道之后然后讲给我听。” 苏碍一愣,随即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还有什么事情?还需要我知道之后讲给你听?” 苏子常沉吟了一下,随即还是看了看苏碍,轻声笑道:“比如说,燕白古居。” 苏碍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便跟在苏子常的身后,向着御书房走去。 到了御书房的门前,听闻是苏丞相与驸马爷前来,倒是没有人敢阻拦。昨日在晏南宫的事情他们都听说了,谁也不愿步了那小宫女的后尘。 御书房之中除了勋皇的那把椅子,再有的便是昨日初静公主所坐的那把椅子。两把椅子苏碍倒是都不敢坐。坐上去一把,那谋逆的罪名算是被按上了。 不多时,勋皇便回到的御书房,见到了苏家父子二人,勋皇止住了二人施礼,随即淡淡的吩咐门外的太监看座。 太监离去,勋皇这才皱着眉头,看着苏子常,沉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若是朕派人去岳阳公干,还都不知道你丞相府居然在那儿有一支私兵。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苏子常闻言一笑,看着勋皇,轻声道:“臣想干什么难道陛下不知道吗?十六年前,臣家中祖坟被掘,系岳阳督抚默许。追查的事情一直停滞,还是陛下办了岳阳督抚之后,这件事才水落石出。说实话,臣现在倒不是不信任朝廷,只是已经不信任那些所谓的封疆大吏了。” 勋皇闻言,顿时一声冷笑,看着苏子常,沉声道:“朕可没有听说过谁家府上养将近十万的私兵,只是为了看祖坟。你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了吧?” 苏子常闻言,无可奈何的笑了笑,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勋皇,轻声道:“臣在京都得罪了这么多人,保不齐臣告老还乡之时,便有人要不利于臣。臣也是再做自我保护啊。” 勋皇闻言,看了看苏子常,随即沉声道:“朕不是许过你,保你一声平安吗?你是怕什么?将你那十万私兵解散了,我让你儿子去岳阳当督抚。” 苏子常闻言却是一笑,随即摇了摇头,道:“之白年纪还小,这种担子他还挑不起。等他年岁大些再说吧。” 勋皇似乎狠下心来,想让苏子常解散那十万私兵,于是咬了咬牙,沉声道:“你到底想要什么?只要你散了那十万私兵,朕什么都许你。” 苏子常闻言一笑,道:“等的就是陛下这句话,臣别的不求,只求陛下颁出一道免死金牌来,保我苏家后人平安。” 勋皇闻言思忖一阵,终于还是沉声道:“好,朕便依了你,赐你一道免死金牌,免你苏家十代平安。” “还有一件事,还望陛下恩准。”苏子常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响起。 勋皇此时的面色有些阴沉,看着苏子常,沉声道:“说。” 苏子常轻声一笑,随即指了指苏碍,轻声道:“岳阳咨议局主事因收了银两,现在要被处斩,吏部对这个人选倒是没定,还望陛下将这个职位批给之白。” 勋皇闻言,当即拒绝道:“不准,其他的事朕都准你,唯独这件事不准。” 苏子常闻言不气不恼,只是轻声一笑,对着勋皇轻声道:“那就请陛下收回您的免死金牌吧。苏家消受不起。” 勋皇此时的面色阴暗的能滴出水,看着苏子常,勋皇终于还是沉声道:“不要以为苏玖官回来了,你便可以来要挟朕。朕才是这大齐国至高无上的主人。” 苏子常闻言一笑,随即看了看勋皇,轻声问道:“陛下觉得,若是我要挟您,您还有奖条件的余地吗?您背后的人,怕是也不想咱们撕破脸皮吧?说什么至高无上,咱们这些人在他们面前,只是蝼蚁而已。是他们互相博弈的棋子,没有大用处的。” 话说的虽然平淡,但是却还是将苏碍惊得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是蝼蚁?是博弈的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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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碍闻言倒是一愣,随即看了看苏子常,轻声问道:“这么说来,陛下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苏子常笑了笑,随即看向了马车外,也不说话,留得苏碍一人暗自揣摩。 回到丞相府,吃罢了午饭。苏碍便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准备休息。 却不知那初静公主是从哪听到的风声,找到了苏碍,竟然问起了苏碍是不是真的准备去岳阳上任。 “你真的决定了?”初静公主看着苏碍,眼睛一眨也不眨,轻声问答。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却没敢说话。直到如今,苏碍已经没有摸准自己这位结发的脾性,这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看到苏碍的表情,初静公主一笑,随即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真的决定了?” 苏碍有些怪异的看着初静公主,但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只见初静公主突然搂住了苏碍的脖子,坐在苏碍的大腿上,腻着声音道:“相公,你这一次去岳阳上任,一定要带上人家。人家这辈子都没有去过江南水乡,一直想去那边看看,相公一定要带上人家哦。” 苏碍见状,苦笑一声,但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见苏碍有所表示,初静公主这才拍了拍苏碍的后背,轻声道:“这才乖嘛,赏你的。”说着,这初静公主竟然趴在苏碍的脸上啄了一下,随即便满脸通红的离开。 初静公主一走,苏碍这脸上便更显怪异了,摸了摸方才被初静亲到的地方,苏碍的眉头轻轻的拧了起来。 半晌,似乎什么也没有想到,苏碍终于还是决定,先睡一觉。 刚躺下,还不由苏碍闭眼,就听身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听说你要去岳阳当咨议局的主事?” 苏碍一愣,转头看了看来者,轻声一笑,道:“不错,是要去当咨议局的主事。你也想随我一起去?”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卢珊。却见卢珊听到苏碍的话,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你就真的甘心沦为那些人的棋子?” 苏碍愣了愣,随即认真无比的看着卢珊,轻声问道:“你可知道那些人在哪?都是些什么人?若是不知道,我沦为棋子,又能如何?” 卢珊一愣,却没发现苏碍对于此事,竟然没有丝毫的脾气。轻轻的摇了摇头,卢珊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你真的就甘心?”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沉声道:“我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今日听到父亲对着勋皇说了一句话,倒是将我点醒了一半。” 卢珊倒是没有在意苏碍所说的‘点醒一半’,反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什么话?说来与我听听。” 苏碍点了点头,随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想将心中的怨气全部吐出一般,沉声道:“咱们这些人,其实都是蝼蚁,是博弈的棋。” 卢珊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这不像你了,当年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可没有这么懦弱。” 苏碍看着卢珊,脸上硬是挤出了一丝苦笑,当真是笑的比哭还难看。半晌,这才轻声道:“懦弱?谁不想有骨气的活下去?可是现在连自己的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如何为敌?再说了,即便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份,去与那些人都,岂不是飞蛾扑火?” 卢珊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没你想的那般可怕,那种层次的人,我倒是见过一个。那些人也是人,只不过那些人有一份天生的执拗罢了。” 苏碍闻言一愣,看着卢珊,轻声问道:“执拗?执拗什么?” 卢珊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苦笑道:“这个我便不知道了,只是知道他们那些人一直在执拗某一件事情,似乎誓死也要将那件事情做完似的。” 苏碍看着卢珊,一笑,轻声道:“告诉我这些,是想告诉我,我不用怕他们,他们也有做不到的事情,是吗?” 卢珊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他们也是人,既然是人,你何必去怕他们?他们能操纵这天下,你何尝不能?” 苏碍一笑,随即站起身来,抱住了卢珊,凑在卢珊的耳边轻声道:“谢谢你。” 卢珊却背对着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声道:“一切为了,我干爹的利益,与你无关。” 自始至终,苏碍也没有将卢珊所说的这句话放在心上。苏玖官的利益吗?苏玖官的利益中可没有卢珊的眼泪这一项,苏碍在心中轻笑。 被这二女一折腾,午睡的时间倒也是过去了。想了想自己似乎有很久没有去议事处了,苏碍终于还是叫了一名小厮,跟在了自己的身后,向着议事处的方向走去。 这议事处永远都是一个让人心寒到骨子里的地方。所有在这任职的人,一个个面无表情,似乎想要将眼前的食物生吞活剥了一半的神情,让每一个到此的正常人的内心都有些不由自主的颤抖。 来到议事处的门前,只见几名看到苏碍的官员,只是微微躬身行礼,倒也没有声张,只是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苏碍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外面盛传这议事处的人都是一群无情冷血的畜生。苏碍当然没有将自己归为畜生的习惯,只是觉得这无情冷血,用在这个地方,倒也算是恰如其分。 “有什么情报需要我过目的吗?”苏碍走到一个中年男子身边,轻声问道。 那中年男子一愣,随即看了一眼苏碍,但还是从身前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情报,递到苏碍的面前,也不在乎苏碍的感受,继续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苏碍也不在意,只是打开那情报扫了一眼,这一眼倒是将他看的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请报上写的不是别的,是一个名叫詹灵的女子,跟着苏玖官二人在山西见洋人的经过。整个过程太过隐蔽,所以议事处的探子也没有探到什么重要的情报。 令苏碍惊讶的并不是苏玖官,而是詹灵这个名字。他可是知道的,这詹灵二字,便是卢珊,之前的化名。卢珊去和洋人见面干什么呢?苏碍想不通。 半晌,苏碍将那情报递给身边的小厮,随即对着那中年男子,轻声道:“这份情报事关重大,我要拿走,你去备案吧。” 却见那中年男子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笑道:“既然苏大人想拿走,那便拿走吧。这边不碍事的。”说着,那中年男子还在桌子上随手空画了一个字。 苏碍见状,脸上顿时洋溢出了一丝笑意,看着那中年男子,轻轻的点了点头,轻声道:“谢谢了。” ------------ 奸臣路 091:诡异 现在的苏碍,打死也不会相信自己这个议事处长卿的职位是勋皇所赐,估摸着怕也是苏子常要挟来的。 此时的苏碍才真正的了解到了,这议事处长卿是一个威能有多大的职务。苏玖官的资料既然也归自己处理,苏碍心中还是有些不相信。 在议事处那间属于自己的房子里坐了一阵,逗了逗那只名叫三儿的猴子。期间有三个人进来请示,前两个苏碍倒是没有太在意,只是第三个,由不得苏碍在意不在意了。 “这旨意是什么时候下的?”苏碍看着眼前这个黑衣人,冷声问道。 那黑衣人没有丝毫的不妥,迎着苏碍的目光,轻声道:“三天前,是御书房出来的。盖的不是陛下的私印,而是国玺,想必那些大人们也都同意了。” “这旨意放在这儿,有没有人看过?”苏碍寒着脸,看着那黑衣人,冷声问道。 黑衣人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回答道:“没有,这旨意一直放在下官那儿,没有人动过。”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对着那黑衣人轻轻的摆了摆手,见黑衣人出去,苏碍的面色终于还是变了。 苏碍面色微冷,只是怎么也想不到那些大人为什么要自己去监斩。先不说自己愿意不愿意,只怕自己如今在官场上混迹的资历都没有够火候。所以第一反应,苏碍觉得是有人在陷害自己,想给自己使绊子,看自己笑话。 可是这种想法一出,苏碍便摇了摇头,将这种想法抛在了脑后。若是在结婚之前下的这道旨意,苏碍还有怀疑的目标,可是此时此刻,苏碍连谁想对自己下手都找不到。 齐肩王?齐肩王根本就是在和苏子常做戏,这苏碍看的是明明白白的,所以苏子常使绊子,苏碍首先否认。那么就是太子?苏碍还是摇了摇头,此时的太子势力单薄,对方可不是那种能够让人当枪使的主儿,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太子怎么可能来招惹丞相府这个庞然大物? 勋皇?那便更不可能了。三天前,那就是初静公主回娘家的头天,那个时候,怕是勋皇还在思索如何拉拢苏碍吧。 当然,苏碍不是没有想到这是勋皇的后手。若是勋皇真的是如苏子常说的那般小心谨慎的话,那这种事情怕还真的是出自勋皇之手。 苏碍没有轻举妄动,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带着小厮向着丞相府走去。 圣旨摆在苏子常的面前,苏子常拿起来扫了一眼,随即看着苏碍,轻声笑道:“这份旨意是我请下来的。” 苏碍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你请下来的?你这是在害我,你难道不知道吗?” 苏子常一笑,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说你的想法还很稚嫩,怕你会生气。可是事实如此,你的想法,真的不怎么成熟。” 苏碍看着苏子常,脸色有些不悦,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准备将我变成大齐百姓心目中的一条恶犬,从此无人敢在招惹?” 苏子常笑了笑,看着苏碍,轻声道:“错了,这件事如果真的成功的话,怕是你的仇家会不少,招惹你的人更是会不少。” 苏碍闻言,阴沉着脸,咬着牙看着苏子常,沉声道:“既然知道,你还这样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非要置我于死地?” 苏子常闻言却是一笑,看了看苏碍,轻声道:“说你稚嫩,你还真是稚嫩。你要去岳阳了,我怎么说也得给你两样保命的手段。” 苏碍一愣,随即冷笑一声,看着苏子常,沉声问道:“你说的保命手段,就是斩了那些才被我揪出来的三品朝官?” 苏子常不可置否的一笑,随即轻声道:“其实斩不斩这朝官,都是无所谓的。但是既然想给你多一样保命的手段,只有斩了这些朝官,才能得到。毕竟如今要调动我在岳阳的十万私兵,是需要启禀圣上的。” 苏碍闻言,顿时有些心惊,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你是想……你是想给我兵权?”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轻声道:“看你往日聪明无比,怎么到这件事情上,你就变成榆木脑袋了?” 苏碍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他知道自己是误会苏子常了,既然是误会,笑一笑就过去了,苏碍也懒得解释。即便是苏碍解释了,苏子常会需要这么一个解释吗?这种事情,双方心里都清楚便成了。 沉默了半晌,苏碍终于还是从怀中掏出了那份情报,递到了苏子常的面前,轻声道:“看看这份情报,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苏子常一愣,将那份情报打开看了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将情报递到了苏碍的手中,苏子常看着苏碍,轻声笑道:“你可真有意思,你以为议事处真的会有这类情报吗?苏玖官,这可是一代宗师级的人物,被人跟踪还未发现?这要是说出去,怕是会笑掉世人的大牙的。” 苏碍闻言,皱了皱眉头,指着这请报上的某处,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可是这詹灵又如何解释?” 苏子常笑了笑,道:“詹灵便是卢珊常用的化名吧?这有什么可解释的,紫衣王的一身紫衣那是独一无二的,即便是名叫詹灵,可是只要一比相貌,那身份不久水落石出了?毕竟卢珊这些年游历,跟不少人报的姓名都是詹灵。” 苏碍闻言,眉头紧皱,半晌,这才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引起我的注意,所以伪造了一份情报?只是那人并不知道卢珊真正的名字,所以写了詹灵?”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有这个可能,而且可能性不小。但是你不觉得奇怪吗?议事处我是从来便没有安排过人的,可是你口中的那个中年男人居然能对上苏家的暗语,这又是为何呢?” 苏子常所说之处,也正是苏碍心中所疑惑的地方。二人沉寂,苏碍只是觉得整件事有些太过诡异。 ------------ 奸臣路 092:京都妖道 苏子常看到苏碍的眉头紧皱,轻声一笑,这才对着苏碍说道:“想不到就不用想,这些年也不知有多少小鱼小虾,想通过一份伪证来扳倒我丞相府。可是如今这丞相府依旧姓苏,只是那些想扳倒丞相府的人,多半已经化为白骨了。” 有些迟疑的看着苏子常,苏碍半晌才接话:“看来你是一点儿也不担心。难道你就不怕陛下拿这件事大做文章?”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看着苏碍,轻声一笑:“这种事不是怕了它就不来了,既然要来,那怕又有何用?” 苏碍皱了皱眉头,半晌,这才拿起那圣旨,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这旨意上说,下个月初动刑,那咨议局怎么办?” 苏子常笑了笑,有些嘲弄的看着苏碍,犹豫了一下,这才轻声回答道:“你当真将咨议局看的太重了。没指望你去当封疆大吏,你只需坐在那里,给岳阳督抚施加一些压力,其他的交给我办。” 苏碍摇了摇头,看着苏子常,沉声道:“我讨厌被人控制,包括来自你与勋皇的。不要想如何控制我,我有我自己的想法。” 此话一出,苏子常倒是一愣,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问道:“我何时控制过你?我只不过是想你走的更远一些罢了。” 苏碍闻言,轻笑一声,看着苏子常,轻声道:“让我走的更远?接了你丞相的职务,然后保你平安?” 苏子常看着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轻声笑道:“早些便与你说过,你的路肯定不会止于大齐国这一个小小的丞相。燕白古居,那才是终点。” 苏碍的眼神有些微冷,看着苏子常,半晌,这才沉声问道:“你们为何一直不告诉我燕白古居到底有什么?为什么你们都想让我去?” 苏子常闻言,轻声笑了笑,看着苏碍,轻声道:“那个地方我没去过,但是我知道那个地方是确实存在的。而且能够进入那个地方的都是这世间顶尖的人物。苏玖官,进过燕白古居的前院。” 苏碍皱着眉头,冷冷的看着苏子常。他知道,苏子常是在逃避自己的问题。可是既然苏子常在逃避,那自己又能有何办法呢? “那个地方究竟是谁住的?“苏碍看着苏子常,冷声问道。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看着苏碍,无比认真道:“我不知道,但是只要进去见过那个地方的主人的人,回来必然会尊崇的叫那人一声老师。” 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转身向着书房外走去。即将走出书房的瞬间,苏碍回过头来,看着苏子常,沉声道:“千万不要试图控制我,我的反噬,会很强烈。” 苏子常闻言一笑,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待苏碍离开之后,苏子常的脸上浮现了一丝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小子,他究竟知道了多少呢?怎么会突然跟我说这句话?是不是苏玖官告诉他什么了?”苏子常捏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也不知是谁传的风声,说丞相府的公子,如今的议事处长卿苏碍苏之白要在下月月初监斩被他揪出的贪官污吏。 一时间,街面上倒是有些人心惶惶。偶尔吹入他人府上的穿堂风,在今时今日也成了人们口中的阴风,说是京都如今的怨气太重。 既然有这种说法,那么当然少不了请上一大帮的和尚道士作法。起初这般做得人还少,在传出某个府上因为过了一道阴风,吹在了那家少爷的身上,那家少爷当晚便上吊身亡的消息之后,京都的大户人家,这才开始一个个手忙脚乱的请那些得道的高僧、道士,上门作法。 往常被传有大神通的人,在这个时候也便成了抢手货。有好几次,因为一个和尚或者一名道士,两家原本关系不差的人家大打出手。 民心一乱,总有那么几个想要浑水摸鱼的人跳出来。王牛便是其中一个。 王牛本来是京都街面上买肉的屠户,平时嗜赌,又嗜酒,自己赚的俩银子还不够还赌债,所以三十多岁的人了,连个媳妇都没有娶上。 也正是赶巧了,在京都的大户人家急着找道士的时候,这王牛发了一次高烧,昏睡了两天。 醒来之后听闻那些大户人家为了一个道士就能大打出手,而且散给道士的赏钱都是以黄金来算,王牛的心思当时便活络开了。 先是告诉自己身边的人,自己在昏睡的这两天遇到了神仙,那神仙说自己根骨奇异,收了自己当徒弟,传自己上乘仙法,自可上得刀山,下得油锅。 这住街坊四邻的,谁不知道王牛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纷纷表示不信。这一不信,王牛当时便没辙了。回家天天琢磨着怎么能让街坊四邻相信自己。 无巧不成书,这王牛忽然有一天晚上喝醉了。回到家,只是觉得心里那一个难受,于是就像自己给自己做些吃食。 将油倒入锅中,不知怎地,这王牛的酒瘾顿时又上来了。抓起地上的醋坛子就往嘴里猛灌了两口。这一喝,觉得味道不对,就像那坛子醋扔了出去,正巧,那坛子醋被砸进了锅里。顿时,坛子碎了,锅里慢慢的一锅醋。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王牛偏巧睡着了,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反正当王牛醒来之时,还是有些晕晕乎乎的。 见锅里的油已经沸了,王牛也不晕乎了,赶忙上去,想把锅给端下来。可是跑的太快,却被地上的柴火绊了一下。 情急之下,王牛右手撑起灶台,可是左手还是伸进了锅里。正当他觉得左手一定保不住的时候,却发觉左手并未有多少疼痛。 将左手抬起,王牛惊奇的发现左手除了有些红肿和几道划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损伤。细细的观察,只是觉得自己的左手上有一股醋的酸味。看到地上的碎片,王牛顿时了然。 这一下,王牛顿时有一种心花怒放的感觉。第二天一大早,王牛连肉也不卖了,就在自家门口支起了一口大锅,请了街坊四邻,这就要作法。 王牛告诉街坊四邻,自己这锅中是滚烫的油,自己如今是要将手伸进这滚油之中,但是自己神功护体,一定不会受伤。 街坊四邻当然不信,看了看这锅中是实实在在的滚油,又看了看信心满满的王牛,街坊们都觉得这王牛是疯了。 却只见王牛将手伸入了那滚滚的油锅之中,口中默念着什么,随即一声大喝。再见这王牛的手已经从油锅之中出来,除了有些微红,别的倒是没什么。 这一下,顿时将那街坊四邻惊得半晌都没说出来话。王牛就这样被传成了一个有大神通的人。试想,谁的手放在油锅之中,能够毫发无损? 王牛这一出名,顿时有不少大户人家邀请王牛去府上作法。王牛当然是一一应承下来,到了人家府上便开始骗吃骗喝,临走的时候还能拿银子,倒也过得快活。 不仅如此,街坊四邻一见王牛发了财,不少人都想跟王牛攀关系,有些家中有女儿的,更是想将自家的女儿嫁给王牛,求一富贵。 “这么长时间没出来了,这街面上有什么好玩的事,说来听听。”一直待在丞相府,足足有十天没有出门的苏碍,带着卢珊以及初静公主站在丞相府外,看着身边的小厮,轻声问道。 小厮闻言,想了想,随即对着苏碍,轻声回答道:“少爷,听说菜场那边出了一个大神通的人物。能够将手伸进油锅,且毫发无损。少爷要不要去看看?” 苏碍闻言一愣,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二位夫人,轻声问道:“你们呢?你们想去看吗?” 卢珊只是淡然的道了一句随意,而初静公主则是吵着闹着要让苏碍带自己去见识一番。 苏碍想了想,随即看着身边的小厮,轻声道:“好吧,那咱们就去看看,你头前带路。” 那小厮应了一声是,便走到了苏碍的身前,向着王牛住的地方走去。 苏碍出来的也是时候,正赶上王牛在自家门口跟别人表演这手入油锅的大能。苏碍到的时候,这地方已经围了一圈的人。 只见那王牛看着油锅,一声大喝,随即便将手伸入了油锅。脸上憋得通红,口中还不断默念着什么,乍一看,真像是作法。 差不多有半柱香的时辰,王牛的手这才从油锅之中出来,随即还看着身边的人,得意道:“这是神通,各位在家切莫去试,若是受了伤,王某概不负责。” 苏碍闻言倒是一笑,只是觉得这些百姓真的是太好骗了。看了看身边的卢珊,苏碍轻声问道:“看出来其中的门道了吗?” 卢珊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算是对苏碍的回答。 苏碍看了看王牛所用的那口大锅,轻声一笑,随即道:“雕虫小计。”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顿时将目光聚集在了苏碍的身上。 ------------ 奸臣路 093:拆穿 苏碍的话,那王牛当真也是听到了。看了看那个衣着华丽的少年,王牛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道:“是谁说我的道法是雕虫小技的?这位公子,是你吗?“ 苏碍见王牛跟自己说话,轻声一笑,随即轻轻的点了点头,轻声道:“是在下说的,不知道阁下有何高见?” 王牛冷哼一声,看着苏碍,沉声道:“公子此言,是在说我是在蒙人的了?公子是大神通之士,那便耍上两招,让我看一看。” 苏碍笑了笑,随即拍了拍身边的小厮,轻声问道:“信我吗?” 那小厮一愣,随即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苏碍,平淡道:“信,小人的命都是少爷的,少爷要小的干什么,敬请吩咐。” 苏碍笑了笑,指了指那油锅,对着那小厮轻声道:“把手伸进去,让大伙看看,你可敢?” 那小厮听到苏碍的要求,脸上顿时出现了难为之色,看了看苏碍,那小厮支支吾吾道:“少爷……这……那个……” 苏碍看了看那小厮,轻声一笑,道:“就知道你不敢,还是少爷我自己来吧。” 苏碍正准备向前迈步,却被卢珊挡在了身前。不曾看苏碍一眼,卢珊轻声道:“让我去试试。” 苏碍闻言一愣,随即看了看卢珊,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轻声笑道:“你要去,那边去吧。没什么危险的。” 卢珊轻轻的点了点头,走到了那油锅之前。只听王牛平淡道:“上天赐你一副好长相,可不是让你来冒险的,这位夫人,您还是回去吧。” 虽然说得是这话,可是王牛此时的心中也是没底。他害怕,真的害怕眼前这女子将手伸入了这油锅,将自己的秘密识破了怎么办。 卢珊似乎根本没有听到王牛的话,略微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将手伸入了那正在翻滚的油锅之中。 半晌,卢珊将手轻轻的从锅中抬了起来,顿时让周围围观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整个手上,除了略微显得有些红润之外,竟然什么变化也没有。 见人识破了自己的伎俩这还得了,只见王牛看着苏碍,大声喝道:“好你一个妖孽,看我今日不将你打回原形。” 顿了一下,王牛对着身边的街坊四邻大声喊道:“各位乡亲,这妖孽妖法高深,非我一人可以拿下,期望各位助我,将他打回原形。”说话之间,指向了苏碍。 那些围观的人听闻王牛的话,顿时一个个有些惊慌的看着苏碍,但是还是随手捡起了东西,时刻准备与身边道法高深的王牛将眼前这妖孽打回原形。 苏碍见此幕只是一笑,随即对着卢珊招了招手,卢珊在周围人的怒视之中,慢慢的走回了苏碍的身边。 苏碍看了看卢珊的手,轻声道:“没有事吧?” 卢珊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随即轻声问道:“现在怎么办?” 苏碍笑了笑,看了看站在身前的小厮,对着卢珊轻声回答道:“这些你就不用操心了,站在一边看着就好。” 走到了那伙围观之人的面前,苏碍摸了摸鼻梁,顿时惊得那些人集体向后撤了一步。见到此幕,苏碍轻声一笑,看着那些人,轻声道:“那根本就是骗人的伎俩,各位若是不信,可以将自己的手伸入那油锅之中试上一试。” 听到苏碍的话,那王牛当即对着身边的人大声喊道:“莫要听着妖孽的话,他是在害你们,咱们将他打回原形,看他还能如何辩解。” 苏碍笑了笑,但还是走回了小厮的身后,拍了拍小厮的肩膀,轻声道:“这次相信我吗?将这些人挡住。” 小厮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那些围观之人,大声喊道:“有谁不怕死的,上来!” 起初还没有人动,可是时间一长,终于还是有两个胆子大一些的人站了出来,拿起手中的扁担,竹竿,对着苏碍大声吼道:“妖孽,纳命来。” 还没等他们冲到苏碍的面前,只见那小厮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黑色的物体,挡在了那两个人的面前。二人一惊,以为是什么妖物,当即停下了身形。 见二人停下,小厮这才看着周围的人冷声道:“我们是丞相府的人,哪能容你们在此放肆。” 此话一出,那王牛顿时觉得一个后悔。自己方才为何要说对方是妖孽?这下好了,踢到丞相府这块铁板上了,想必自己的日子以后不会好过吧。王牛心中暗想道。 可是,尽管心中后悔,可是王牛的脸上依旧一副道貌岸然,看着那小厮拿出的腰牌,王牛对着身边的人大声喊道:“莫要怕,这是他们的妖法,是障眼法,他们就是妖孽,快快擒住他们。” 此时这卢珊凑到了苏碍的耳边,轻声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苏碍愣了一下,随即看着卢珊笑着点了点头:“将那个带头的人擒下,其他的交给我就好。” 卢珊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径直向着那王牛冲去,身形顿时显得飘逸无比,犹如仙女下凡一般。 正在王牛还有些发愣之时,只见卢珊一只手搭在了王牛的肩膀上,左腿横在王牛的膝盖之前,轻轻一扭,只听咔嚓一声,接踵而至的便是王牛的惨叫。 这些围观的人,见到自家这法力高强的人都已经被擒,顿时便要四散逃走。苏碍看着四散逃走之人,冷声道:“再走一步者死。” 苏碍这一句话还是管用的,那些准备逃跑之人,听到苏碍的话,顿时停下了身形,一个个惊恐的看着苏碍,不敢发出丝毫响动。 苏碍看了看那些人,轻声一笑,指了指其中的一个,轻声道:“来,将手放入这锅中。” 那人有些惊恐的看着苏碍,哀求道:“大仙,大仙。小的家中还有八十老母,下有还在襁褓之中的孩子,您还是慈悲为怀,放过我吧。”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那人,轻声道:“废物,滚吧。” 那人闻言,当即如释重负,快速离开。 ------------ 奸臣路 094:是谁 “有人敢上前一试吗?”苏碍看着那些原本围观的人,面色有些阴沉的说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人一个人敢上前去。半晌,终于还是有一个壮汉走了出来,看着苏碍,沉声道:“且让我看看你这孽障到底想要作甚。” 说话间,那壮汉便将手放入了油锅之中。在放下去的一霎那,壮汉的脸上分明出现了懊悔,可是仅仅在须臾之后,壮汉脸上的懊悔逐渐变成了惊奇。 “这……我居然没有事?”壮汉有些惊奇的看着自己的手,轻声呢喃道。 苏碍一笑,便不再理会这个壮汉,转身看向王牛,轻声道:“我已经将你的把戏戳穿了,你还想如何?” 王牛毕竟也是在这街面上摸爬滚打数十载的人物,见苏碍这般说法,王牛当然要说出个所以然来,若不然,怕是以后他在这街面上混不下去了。 咬了咬牙,王牛终于还是看着苏碍,沉声道:“孽障,莫要等我恢复了法术,收了你去。”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王牛,轻声道:“既然你死不悔改,那苏某人只好废了你的手,让你再无力行骗了。” 说着,苏碍对着身边的小厮使了一个眼色,小厮会意,当即走到王牛的面前,只听两声脆响,王牛便开始躺在地上打起滚来。 围观的众人见到此幕,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森森的白骨从王牛的手腕处露了出来,显得狰狞无比。 苏碍见到此幕,倒是没有任何感觉,只是对着身边的人轻声说道:“好了,热闹看完了,咱们走吧。”说着,苏碍便向着丞相府走去。 见苏碍已然离开,身后的几人也慌忙跟了上去。而双手被人扭断的王牛,此时看着苏碍的身影,充满了怨恨。 围观的众人散去,没有人会好心去帮王牛找郎中。在这个圈子里生活的人,心中都还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这件事与自己无关,那便让王牛受着吧。 众人散去,街面上出现了难得一见的寂静。王牛的手依旧疼痛难忍,但是他还是占了起来,强忍着双手的疼痛,向着自己家走去。 没走几步,王牛忽然发现自己的身后有人跟着。由于双手疼痛,王牛十分艰难的回过头去,这一回头不要紧,顿时惊出了王牛一身的冷汗。 王牛的身后的确有一个人,只见此人身穿黑色长衫,右手握着一把长剑,冷冷的看着王牛。那眼神,如同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你……你要干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居然要谋害人命。”王牛此时已经顾不上疼痛了,相对于双手来说,王牛更加珍惜自己的命。 那身穿黑色长衫的男子似乎有些玩味,看着已经被吓得面无血色的王牛,半晌,这才缓缓说道:“不要怪别人,要怪就怪你自己。你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去冲撞了少爷。来吧,让我送你上路。” 此时的王牛后悔万分,但是尽管心底十分后悔,可是他本能的还是想喊救命。只可惜这救命二字还未喊出口,只见一道白芒一闪,王牛随即便身首异处。 此时的苏碍已经回到了丞相府,坐到了卢珊以及初静公主的中间,苏碍轻声问道:“你们知道我是怎么发现那人是个骗子的?” 卢珊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倒是初静公主听到苏碍的话,顿时来了兴趣,赶忙道:“快,快说,我都问了你一路了,你都不告诉我,快说。” 苏碍闻言一笑,对着卢珊,轻声道:“闻一闻你的手,看看有什么不同?” 卢珊有些疑惑,但还是闻了闻自己的手,半晌,看着苏碍,轻声问道:“有股醋味,有什么关系吗?” 苏碍神秘一笑,对着门外喊道:“来人。”话音未落,便有一个侍女走了进来,对着苏碍施了一礼,喊了声少爷,便站定了身子。 苏碍笑了笑,对着那侍女轻声吩咐道:“去让厨房烧一锅醋端过来。” 那侍女闻言,轻声应了声是,便向着厨房走去。苏碍看着自家的两位夫人,轻声笑道:“等着看你们相公给你们作法。” 不多时,一锅滚滚的醋便端了过来,苏碍看着那还在锅中翻滚的醋,有些纳闷。半晌,这才吩咐道:“去在搬个烤火的炉子来,生着了。” 那侍女再次应是,走了出去。而初静公主见到苏碍方才纳闷的样子便觉得可笑,可是毕竟身前有下人在,再怎么好笑也得忍着。只见这下人离去,初静公主便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大笑之中,卢珊依旧是一脸的淡漠,而苏碍则是用一种看白痴的表情看着初静公主,这场面,甚是怪异。 半柱香的时辰没过,那侍女终于和另外一个下人将炉子抬了进来,炉子里放着的是浸了麻油的木柴,遇火便着。 正当侍女准备生火之时,苏碍轻声咳了两声,看着侍女,苏碍有些尴尬道:“那个……你再去帮我拿些炒菜时用的油吧。” 侍女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可是明面上点头,心中的腹诽还是少不了的。“这少爷今日是犯了什么病?怎么拿我练起了跑腿的……”侍女心中想到。 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但是那侍女还是用最快的速度将油拿了过来。交给苏碍之时,苏碍的一声谢谢,倒是让这侍女觉得跑的这几趟跑的值。 将那一锅醋放到了炉火之上,苏碍从怀中掏出了火折。引燃,扔进炉子,只见熊熊的大火顿时窜了出来。 不多时,便听那锅醋发出了咕嘟嘟嘟的声响。初静有些疑惑的看着苏碍,心里还在猜测烧着一锅醋是要干什么。 只见苏碍不慌不忙,将油倒入了那锅醋里,不多时,只看见一锅油在锅中翻滚。 苏碍对着初静公主,轻声一笑,随即将手伸入了那油锅之中,顿时惊的初静公主闭上了眼睛。 “睁开吧,我岂能做那种自残的事?”苏碍看着闭着眼睛的初静公主,轻声一笑,道。 初静公主闻言,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苏碍一只手伸入那滚滚的油锅之中,却是一脸的轻松,顿时惊的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初静公主看着苏碍的表情,结结巴巴道。打死她也不相信,此时的苏碍没有使什么障眼法。 苏碍笑了笑,将手从锅中抬起,看着初静公主,轻声道:“这有何难,你过来试试,你也一样可以。” 初静公主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道:“我可没那个胆子。”说着,身子还不由自主的向后挪动了两步。 苏碍看了看卢珊,随即轻声一笑,问道:“你不过来试一下吗?” 卢珊轻轻的一摇头,看了看苏碍,轻声回答道:“若是没事,我便先回去歇息了。这种小把戏,玩一次便能看出其中的破绽。” 说着,卢珊便起身走出了房间。初静公主看着卢珊离开,犹豫了一下,随即看了苏碍一眼,也跟着卢珊的身后,走出了房间。 房间之中,顿时只剩下苏碍一人。看着面前还在翻滚的油锅,苏碍轻笑一声,随即摇了摇头,道:“看来化学在这儿不吃香啊。” 那王牛的家门前,十几个京都戒守司的官员看着一地的血腥,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他们这行人,不是没有见过血。可是这眼前的一幕还是让他们打心眼里觉得有些太过恶心。 “查出来了吗?”一名看起来官阶不小的官员看了一眼王牛的尸体,对着身边的一个下级官员,轻声问道。 那下级官员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自己的长官,轻声回答道:“查是查出来,只是大人,这件事咱们还是不要管了。” 那人一愣,随即看了看自己的下属,沉声道:“你是咱们司里有名的大胆,是什么人把你的一身胆气都给吓跑了?” 那位下属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回答道:“下官认为,这件事还是不要管了,若是真要管,怕是搭上咱们这十几号弟兄的命,也是不够还的。” 那人闻言,皱了皱眉头,看着自己的下属,沉声问道:“说,到底是什么人?” 面对自己上司的质问,那位下级官员终于还是苦笑一声,看着自己的上司,轻声回答道:“丞相府。” 三个字,顿时让那高阶的官员面色变了几变,看了看眼前这血腥的一幕,那官员终于还是沉声问道:“是谁?” 那个下级官员看着自己的上司似乎动了真火,轻声一叹,看着自己的上司,回答道:“下官还是想劝您一句,这事儿,咱们还是不要管了。咱们管不起,会死人的。” 那人没有理会自己的下属所说的话,只是依旧看着那便身首异处,鲜血一地的地方,沉声问道:“到底是谁?” 这下级官员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自己的上司,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回答道:“既然大人想知道,那下官便告诉您吧,是丞相府的少爷,苏丞相的儿子。” ------------ 奸臣路 095:无题 苏碍怎么也没有想到,第二天一早,参自己的折子便如同雪花一般,飘的御书房到处都是。 紫禁城,御书房中。勋皇坐在桌子前面,看着手中的折子,不时的皱一皱眉头。旁边的小太监看到勋皇皱一次眉头,额头上的冷汗便会不知不觉的多上一层。 这时,一个太监抱着一摞折子,走到了勋皇的身边,对着勋皇轻声道:“陛下,这些也是参驸马爷的折子,您看……” 不等太监把话说完,勋皇便烦躁的打断道:“烧掉,全部烧掉。他们是想借朕的手除掉苏碍,可是那苏碍不是别人的儿子,是苏子常的。” 那太监心惊,赶忙将那一摞折子拿了出去,交给门外的一个小太监,轻声嘱咐道:“全部拿到御膳房,将这些折子烧掉。” 小太监闻言,慌忙抱着那一摞折子,向着御膳房跑去。而此时,这位方才给勋皇送折子的太监则是苦笑一声,道:“怕是又要死人了吧?” 回到御书房,只见勋皇皱着眉头,原本拿在手中的折子则被扔在了地上,脸上的怒容尽管极力压制,但还是任谁都能看的明白。 “陛下,还是歇息一下吧,这种事情您既然不想处理,那便当做没看见不就成了。奴才多一句嘴,只怕是如今有人想要害死驸马爷,可惜没有那么一个手段,只能来这招了。” 勋皇抬头看了那太监一眼,随即冷声道:“说的简单,若是你在朕这个位置上,你会如何处理?” 那太监闻言,顿时心底一惊,看着勋皇连忙摇头道:“奴才不敢,奴才也想不出办法来。奴才一辈子侍候陛下便是了,不想其他的。” 勋皇端起身边的一碗参茶,喝了几口,看着那太监,轻声问道:“说说看,朕不治你的罪,说说若你现在是朕,你会怎么办?” 那太监抬头看了勋皇一眼,确定勋皇的怒气已经消失了大半,终于还是壮着胆子道:“若是奴才的话,奴才此时定然会装糊涂。只要把这件事压下来,想必丞相府会承陛下这个人情的。” 勋皇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那太监轻声道:“没你想的这般简单,知道今日给朕上折子的都是些什么人吗?都是那些封疆大吏,要么就是手握兵权的京官。知道他们是在干什么吗?他们是在逼宫,是在用手中朕给他们的权利要挟朕。你说朕该怎么办?” 那太监闻言顿时觉得有些头疼,他没想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麻烦事。但是勋皇既然开口发问了,他索性还是狠下心来,看着勋皇,沉声道:“杀一儆百。”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勋皇的兴趣。看着那太监,勋皇轻声问道:“你说杀谁?杀了谁,能让他们消停?” 那太监看着勋皇,沉声回答道:“岳阳提督。杀了此人不仅能够震慑他人,还能让苏子常承陛下一个人情。所以奴才建议,陛下当下旨斩了岳阳提督。” 勋皇闻言,眉头一皱,看着那太监,轻声问道:“你说当如何一个斩法?就不怕他在岳阳反了?再说了,既然要斩,是抓回至京都斩,还是派人过去监斩?” 那太监闻言愣了愣,但终于还是看着勋皇,沉声回答道:“奴才以为,可派驸马爷为钦差,斩了那岳阳提督。” 此言一出,勋皇看着那太监,轻声笑道:“你倒是使了一个好法子,能够一石二鸟。若是苏碍斩了那岳阳提督,那他苏子常便要承我一个人情。若是苏碍被那岳阳提督斩了,那苏子常一定会发怒,到时候不用我下旨,怕是苏子常也会派人收了那岳阳提督的命。而且这种事情若是派苏碍去,那苏子常已经会将十万私兵交给苏碍。岳阳提督不反还好说,若是反了,只待他们掐个你死我活。即便是苏子常最后忍气吞声了,朕也能吃一个现成的?是不是?” 那太监闻言,慌忙对着勋皇一施礼,口中称赞道:“陛下高见,奴才方才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多。” 勋皇闻言一笑,看了看那太监,轻声道:“我实在是不知道你是和苏家有深仇大恨呢?还是收了苏子常的银两。居然会和苏家这般的联系。” 顿了顿,勋皇看着那太监,眼神凌厉,沉声道:“告诉我,你到底是想要什么?是苏碍死,还是苏碍活?” 毕竟在宫中混了这么长时间了,这太监当然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看着勋皇,轻轻的摇了摇头,那太监这才轻声道:“奴才和丞相家没有深仇大恨,更没有收丞相大人的一分一毫。奴才方才仅仅实在提陛下想办法。” 勋皇闻言,深深的看了那太监一眼,便不再说话。只是对着身边的小太监指了指桌子上的折子,轻声道:“全部烧了去。” 小太监应了声是,慌忙抱着一摞子散乱的折子,向着御膳房跑去。 丞相府,苏子常的书房。苏子常看着依旧一脸困意的苏碍,沉声道:“你昨日将事情做过了,如今有人要害你。” 苏碍一愣,原本脸上的睡意也惊醒的了大半,看着苏子常,苏碍轻声问道:“昨日之事?昨日什么事?” 苏子常寒着脸,看着苏碍,沉声道:“你昨日是不是在街上拆穿了一个骗子,而且将那骗子的双手废掉?”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等待着苏子常的下文。 顿了顿,苏子常看着苏碍,沉声道:“现如今,那骗子死了,死在自家门口,被人斩首。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丞相府。”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却不放在心上,看着苏子常,苏碍轻声问道:“你所担心的不是这个吧?你担心的是什么?” 苏子常闻言,深深了吸了一口气,看了看苏碍,沉声道:“宫里面传出来的消息,准备让你做回钦差,斩了岳阳提督。” 苏碍闻言,顿时一惊,看着苏子常,苏碍有些结巴道:“斩……斩岳阳提督?” ------------ 奸臣路 096:再无题 听到苏子常的话,苏碍的第一反应便是,有人要害自己。随即看了看苏子常的表情,苏碍忽然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只怕让我去当这个钦差也是你的手段吧?”苏碍看着苏子常,轻声一笑,随即沉声问道。 苏子常看着苏碍的表情,也不在意,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苏碍轻声笑道:“是我的主意,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碍摇了摇头,看着苏子常,依旧沉声道:“早就便与你说过,不要试图控制我,也不要试图左右我的想法。可你还是没往心里去。” 苏子常闻言,以一种少有的严肃神情看着苏碍,沉声道:“我这般做,只是想给你谋来一个鸿途大道,你难道就不明白?” 苏碍冷笑一声,看着苏子常,沉声道:“鸿途大道?就与你一般,与一个对自己起了十几年杀心的女人住在一起?若是这样,这所谓的鸿途大道,我宁愿不要。” 苏子常看着苏碍有些发愣,这是这十几年来,苏碍对自己唯一的一次逆袭。十几年都平平淡淡的苏碍居然会在今天突然爆发,方才的苏碍,在苏子常看来,是一只兽。一只嗜了血,却依旧阴笑的兽。 看了看苏碍,苏子常这才轻声说道:“让你去岳阳,其实我原本就是为了让你帮我杀了岳阳提督。” 顿了一下,苏子常看着苏碍,轻声道:“想不想知道里面的故事?我可以讲给你听。” 此时的苏碍,心中的怒气已经消散了大半,轻轻的点了点头,对着苏子常淡然道:“讲吧。” 苏子常瞧着苏碍这一脸的淡漠表情,轻声一笑道:“这岳阳的提督,原本是我的门生。大概是在七年前,当年的科举监考是我。” 说到这,苏子常一顿,苏碍则是一脸漠然的等着苏子常的下文。 苏子常见苏碍依旧是一脸的淡漠,这才轻声道:“起初我并没有在意这个人,只是在揭榜之后的谢师宴上,我才依稀记得有这么个人。” 说到这,苏子常看了看苏碍,轻声问道:“想知道他是怎么在七年之内,从一个赶考的考生,爬到如今的封疆大吏的吗?” 见苏碍依旧不说话,苏子常继续道:“起初他被放在山西洪洞,当一名八品的候补知县。也是他的运气,那个地方因为靠近边疆,经常会闹一些马贼土匪之类的。当时的那个知县昏庸无能,结果一不小心,丢了自己的小名。他就借机爬了起来,接着就是剿匪灭贼,没过一年就当上的洪洞的知州。在他来吏部述职之时,曾来这丞相府拜见过我,而后我认了这个门生。” “三年前,因为政绩还算不错,我便使了一些小手段,将他调回了京城,去了大理寺任职,起初他还对我感恩戴德,可是在大理寺受到众人排挤之后,此人便对我恨之入骨了。” “两年前,太后的素宅被盗,窃贼盗走无数奇珍异宝。结果他呢?喝完酒,就在酒楼的三楼乱扔了一个酒瓶子,恰巧就砸在那盗贼的脑袋上。事后太后说他的福星,硬是从勋皇那儿给他谋来了一个一品的大员。”苏子常看着苏碍,轻声道。 清了清嗓子,苏子常看着苏碍,继续说道:“之后此人便去了岳阳上任,岳阳不算什么险要之地,所以勋皇便将此地赐给他了。不过他倒是对太后感恩戴德,去年太后不在的时候,他还给太后带了一百天的孝。” 说道此处,苏碍终于有些动容,看着苏子常的一脸嘲笑,苏碍沉声问道:“然后呢?” 苏子常一笑,看着苏碍,轻声回答道:“然后?然后他就与那些手握大权的封疆大吏们厮混在了一起,然后时不时的给我下下小绊子,我也懒得与他戏耍了,所以才要你负皇命,除掉他。” 苏碍闻言,轻轻的皱了皱眉头,看着苏子常,轻声道:“听你的说法,此人身上一无是处,除了有些小机灵之外,其他的都是上不了台面的。” 苏子常闻言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若你是此般想的话,那你便大错特错了。此人心机极重,被他惦念上的人,除了我之外,怕都是被一举推翻的。” 苏碍闻言,有些戏谑的看着苏子常,轻声道:“这么说来,你一人便可以拿下他,为何还要我去岳阳那般麻烦?”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毕竟是在大齐国,即便是再不想给陛下面子,也得是私下里不给,面上,该给足的还是要给足的。” 苏碍看了看苏子常,轻声笑道:“让我猜猜,你与勋皇以及齐肩王三人是同时长大的。你自己又极其看不惯勋皇,而齐肩王也因为皇位之争,看不惯勋皇。于是你们二人就走到了一起,来算计勋皇。可是又怕被勋皇看出你二人的心思,所以只能以朝堂为战场,让勋皇看到,你们二人是不合的。故而对你们放松警惕,我说的对不对?” 苏子常一愣,随即看着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轻声道:“你猜的是不错,可是现如今,你猜出来了又能如何?只怕现在全天下的人都不会认为我与齐肩王是一伙的。” 苏碍笑了笑,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你就那般确信你与齐肩王是一伙的?也对,在你看来,你的确是与齐肩王是一伙的。在天下人眼中,你与勋皇是一伙的,可是在齐肩王或者勋皇心里,他们两个是不是一伙的,你便不知道了吧?” 苏子常闻言一愣,随即面色有些阴沉,看着苏碍,沉声道:“说这些干什么?只怕现如今,这些还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吧?” 苏碍轻声一笑,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既然如此有可能,那会不会有可能那岳阳提督原本是你的人,可是后来去了勋皇那边,而勋皇将他当成了弃子,让我去杀他,无非是让我与他拼个你死我活。而你,则是想知道,勋皇的底线到底在何处。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苏子常轻声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你果然很聪明,我还是小看你了。不错,我就是想试探一下勋皇的底线到底在何处,仅此而已,你没有任何危险的。” 苏碍闻言,阴着脸看着苏子常,沉声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如此恨勋皇,若不是我先知先觉,怕是也已经成为你手中的棋子了吧?” 岳阳,提督衙门。已经年逾不惑的岳阳提督伏在案前,面色阴沉,看着手中一份情报,眸中的悲怆清晰可见。 “我果真是一个弃子吗?”岳阳提督王宏之看着手中的情报,终于还是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声。 旁边一个师爷打扮的人看着王宏之,半晌,终于还是狠下心来,走到的王宏之的面前,沉声道:“大人,是在不行,咱们就反了吧?” 王宏之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身边的师爷,王宏之惨然一笑,道:“如今是反与不反,皆在他们的算计之中。我若反了,陛下得利。我若不反,丞相得利。这是双方在拿我较量啊。” “大人,要不然,咱们不反,去求丞相的庇护吧?”师爷看着满脸愁容的王宏之,试探性的问道。 王宏之闻言,苦笑一声,看着身边的师爷,轻声回答道:“丞相?依着苏子常的性格他能让我在事后活命吗?或许你不清楚,但是我可明白,苏子常可是一个谨慎惯了的人。” 此言一出,那师爷顿时沉默了,半晌,那师爷这才问道:“真的没有其他方法了吗?大人,实在不行咱们逃吧?” 王宏之一愣,看着师爷,沉声道:“逃?逃到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逃到哪儿不是一个死?更何况,若是我逃了,我的妻儿怎么办?” 那师爷闻言,再次沉寂。岳阳提督,当真要死? 京都,御花园。勋皇漫步于其中,不知为何又有些微微的咳。一旁的太监见状,急忙将一件衣服披到了勋皇的身上。 “陛下,您可得保重龙体,最近这天气有些反复,您还是少出来走走,多休息休息。”给勋皇加衣的太监看着勋皇,轻声道。 勋皇笑着摆了摆手,看着那太监,轻声道:“不碍事的,只是这些天有些烦闷,想出来走走,不想总是待在一个地方。” 太监看了看勋皇的神色,此时的勋皇心情还算不错,那太监终于还是壮着胆子,轻声道:“奴才觉得,其实那岳阳提督杀与不杀都不碍您的事。毕竟那是太后提上来的人,他对您能有多少忠心啊?您如今是慈悲他,可是若是过些时日他这命保住了,还需要您的慈悲吗?” 勋皇微笑着看了看那太监,随即对着不远处一招手,轻声道:“来人啊,将此人拖下去掌嘴四十,逐出宫去。” 那太监闻言大惊,慌忙喊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 奸臣路 097:女子 苏子常听到苏碍的话,面色有些说不出的阴沉,看着苏碍,苏子常沉声道:“当年的事情你还无须知道,只是今日,是我急躁了。” 苏碍闻言一笑,看着苏子常即将离去的背影,苏碍轻声道:“既然你不肯说,那我也就装作不知道,只是以后不要再试图控制我,我可是会反抗的。” 苏子常闻言,身形一顿,但终究还是走出了书房。见苏子常离开,苏碍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看着门口已经没有苏子常的背影,苏碍这才自言自语道:“吓死我了,险些就着了他的道了。” 沙漠之中,一行人骑着骆驼已经显得有些饥渴难耐了。他们已经两天没有吃过一口东西了,而在这两天之中他们所得到的,仅仅是一人五口水。 此时的他们都在心中祈祷,祈祷伟大的真神让那三个后加入的人全部死在这沙漠之中。可惜伟大的真神并没有听到他们的祷告,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可是后面那三个人却依旧活的很好。 这样的生活足足过了六天,在他们眼里如同地狱一般的六天。第七天刚刚上路,一行人便遇到了走在同一条道路上的另外一拨人。顿时,欢呼声一片。 七皇子冷冷的看着另外一拨人,尽管语言不通,可是依旧猜到了面前这些人的身份怕是不低。 接下来的几天之中,因为目的地一样,所以两拨人合成了一拨。在此期间,蒋蒙也探听出了,这另外一拨人是公主的行撵。 行撵这种东西,若是放在大齐国,充其量也就是与轿子无二般。可是放在这异国,行撵则被看成是荣耀的所在,能做上行撵的,只有当地的国王。 因为另外一拨人的身份尊贵,所以淡水备的着实不少。对方是公主,所以常备的淡水之中还包含了那位公主的洗澡水。 不得不说那位公主也是一位善良之辈,将淡水分给七皇子一行人,更是没有一丝的吝啬。仿佛这淡水在这沙漠之中随处可见一般。 由于淡水充足,所以七皇子也是在进入这沙漠之后,第一次洗了一个干净的脸。虽然略显稚嫩,但是依旧算的上英俊。 “蒋蒙,按照苏大人给咱们的情报,咱们现在离那石城还有多远?”七皇子沉着脸,看着蒋蒙,轻声道。 蒋蒙尴尬的挠了挠头道:“这个……殿下,这个小人真的不知道了。这刚进沙漠的几天,我倒是还能分清东南西北,可是到了现在,我看哪儿都是一样的,根本不知道这里是哪儿。” 七皇子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蒋蒙,轻声道:“这倒是不怪你,我也一样。这沙漠到处都是一样的,根本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 轻轻的摇了摇头,看了看那些与自己一路的人,七皇子沉声道:“只是与这些人语言不通,若是能够明白他们的话,说什么也能问出来路。” 蒋蒙闻言,轻轻的挠了挠头,看着七皇子,轻声道:“那个……殿下,小的倒是会说一句他们的话。” 七皇子冷冷的看了蒋蒙一眼,沉声道:“不要把你那一句当成一招鲜,哪儿都能吃得开,那只是一句问候的话。” 蒋蒙嘿嘿一笑,看着七皇子轻声回答道:“只是当时小苏大人只教了这一句‘爱海莱芜索海莱’①。若是小苏大人能教一些别的,小的也能记住。” 正说着话,却见齐妃娘娘呓语了几句,便昏倒在地。七皇子见状,慌忙扶住自己的母亲,看着蒋蒙,大声嘶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水!” 蒋蒙闻声,慌忙从腰间取下了水袋,递到了七皇子的面前。正当七皇子想要送水之时,却被一双纤白的手给拦了下来。 只见一个长相并不惊艳,却十分恬静的女子拦在七皇子面前,叽里呱啦的说了些什么。因为语言不通,七皇子听不明白,但是他看出来了,对方是在告诉自己什么。 冷冷的看着那女子,七皇子冷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但是你还是把你的手拿开吧,否则后果自负。” 那女子一愣,看了看七皇子,用蹩脚的大齐话,轻声问道:“大……齐人?” 七皇子掐着自己母亲的人中,冷冷的看着这女子,沉声道:“是又如何?” 那女子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七皇子,轻声道:“她会死的……如……果这样喂水的话。” 起先说前半句的时候,倒是让七皇子已经,随即满脸的阴沉任谁都看的明白这七皇子想要干什么,可是听到对方的后半句,七皇子压制住了心中的怒意,沉声道:“你说怎么办?” 女子从腰间摸索了一番,终于掏出了一团类似于杂草的东西,从腰间的水袋里倒了一些水,那杂草一般的东西顿时香气扑鼻。 看着那杂草一般的东西回归半干半湿的状态,女子将那团杂草一般的东西搓揉了几下,随即塞进了齐妃的鼻腔中。 没过多时,齐妃竟然幽幽的醒来。七皇子见到齐妃醒来,顿时松了一口气,对着那女子施了一礼,七皇子沉声道:“大恩不言谢。” 却见那女子轻声一笑,对着七皇子摆了摆手,随即指了指齐妃,轻声道:“她……虚弱……太阳……不能见。” 七皇子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那女子,轻声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那女子指了指后面有一辆拉行李的车,对着七皇子轻声道:“那里……我认识……可以让她去。” 虽然这女子的话说的蹩脚,但是七皇子理解她的意思。她是让自己的母亲去那辆车上休息。七皇子看了看那辆车,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背着自己的娘亲,向着那辆车走去。 刚走出没有几步,却见那女子将七皇子拦了下来,对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道:“那里……我……去告诉……他们。你……等着。” 七皇子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那女子,七皇子终于还是一拱手,随即轻声道:“麻烦你了。” 注:①阿拉伯语,‘你好’的意思,因为是音译,所以在发音上可能会有些不准确,各位想去显摆的仁兄奉劝一句,千万不要学了去,然后出丑。 最后,求一下收藏和红票,今天,本月已经更新十万字了。第一次这么卖力,各位不送俺一场造化? ------------ 奸臣路 098:斩(上) 此时的京都已入初秋,苏碍寒着脸,站在丞相府的门口,没有在乎身边的落叶,只是紧皱着眉头。 “时日不能再宽限一些?放在往常,这种事可是秋后才做的。”苏碍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小太监,轻声道。 小太监闻言,立即苦着脸回答道:“哟,驸马爷,您这话说的。这可不是奴才挑的日子,陛下请的高僧说了,这今年的阴气重。往年是放在秋后的,只是今年若放在秋后,容易结阴煞。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奴才不懂。可是奴才明白,既然陛下吩咐下来了,那咱们就把它办好就成了。驸马爷,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对着那太监轻轻的摆了摆手,道:“你去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太监憨厚一笑,随即尖着嗓子,对着苏碍拱手道:“既然驸马爷明白了,那奴才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以后要是有计划,还希望驸马爷提携一二。” 苏碍笑了笑,随即对着哪太监轻声道:“提携算不上,还是希望公公回去能够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我苏碍,在此谢过。”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倒也算不上客套。那太监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轻声道:“这些都是应该的,驸马爷放心便是。” 差了下人,送这传旨太监离开。在那太监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时,苏碍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好手段,果真是好手段。陛下,怕是你这辈子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信过吧?”苏碍阴沉着脸,自言自语。 八月初十,多风。京都的上空一片阴霾,时不时会有几声惊雷,似是那些怨灵的怒吼之声,好不渗人。 今日这些京都的居民们都没有出去做自己的事情。今日有大事,勋皇下令要斩了那些被小苏大人揪出来的贪官。 对于京都的百姓们来说,苏碍这个名字并不算陌生,甚至还有些如雷贯耳的意思。苏子常的儿子,这一点足以让京都的百姓们记住这个名字。 天牢,一个个被苏碍揪出来的贪官面无表情,排着队,走向了属于自己的囚车。他们似乎已经想明白了,自己的死,怕是在为那位小苏大人铺路罢了。 对于这种事情,他们没有怨言,也生不出半点怨言。官场,看似风光无限,实则里面却存在有人吃人的险恶。 “监斩大人到!”一声嘹亮的通传声从天牢门外传了进来。几个正在看守者些囚犯的官员一愣,随即一名显然是领头人的官员率先走了出去。 看着那天牢的主事之人,苏碍轻声问道:“人齐了吗?” 那人凑在苏碍的身边,看了看苏碍,随即低头道:“回大人的话,人已经齐了,这里是名册,请大人过目。”说着,又从袖口中掏出了一本名册,递到了苏碍的面前。 苏碍翻了几页,随即递给身边的小厮,轻声道:“你先帮我收着,一会儿到了地方我再细细的看。” 言罢,苏碍转过头去,看了看那天牢的主事之人,轻声问道:“你觉得,这一路上有凶险吗?” 那主事官员闻言苦笑一声,随即看着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这个……下官不知,不过大人英明神武,定然不会有什么凶险。” 苏碍闻言,轻轻的摆了摆手,看着那人,沉声道:“马屁的话就给我收起来。这样,我从你天牢调三百兵丁,押送到刑场,我会让他们再回来的。” 此言一出,却见那主事的官员苦着脸道:“大人这是在危难下官了,按照这圣旨上的意思,下官最多也只能给您拨五十兵丁……” 那主事的官员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苏碍冷冷的打断道:“三百兵丁,半柱香之内我希望看他们站在院子里,自己考虑吧。”说着,苏碍转身离开。 吴知墨的囚车,靠的很后,苏碍走了一阵才走到吴知墨的身前。看着囚车之中,已经满头白发的老人,苏碍突然有些心疼。 吴知墨,丞相派的元老级人物,苏碍自小便喜欢缠着吴知墨玩耍。当时为了表现出自己的天真,苏碍更是对着满头白发,一副仙风道骨的吴知墨问过他是不是仙人。 往日的回忆历历在目,苏碍突然有些自责。眼前这个老人,若不是自己的话,怕是如今已经告老还乡,颐养天年了吧? “苏家的小子,还能想起我这个老头子?我老头子老咯,终于还是成了你的垫脚石,回去替我谢谢苏丞相二十年前的知遇之恩。就说我老头欠你们苏家的债,已经全部还清了。”吴知墨闭着眼睛,对着苏碍轻声说道,脸上无悲无喜。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却没有说一句话。他明白老人的话,他也知道,如今的老人怕是恨透了丞相府这三个字。但是苏碍没有办法,这便是黑暗,官场上吞人骨,嗜人血的黑暗。 半柱香的时辰过了,只见一队队整齐无比站在了那天牢门前的院子里。苏碍见状,阴沉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微笑。 “你还是相通了。”苏碍看着那天牢的主事官员,轻声笑道。 那主事官员轻轻点了点头,看着苏碍,轻声道:“我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儿,这是第一次,还望苏大人帮我保密。”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那主事官员,轻声道:“你不用在此敲打我,那些东西我一会儿会交给你。” 那主事的官员闻言,对着苏碍一拱手,沉声道:“那就多谢苏大人了。” 苏碍点了点头,再也没有与这天牢主事官员说话的意思,看了看那些囚车已经准备就绪,苏碍这才对着身边的小厮轻声吩咐道:“去安排一下,咱们出发。” 小厮闻言,当即一拱手,对着苏碍回了一句是,便转身向着那些囚车走去。在外人面前,丞相府的家丁,更像是一条忠狗。 按照大齐律,这些家丁是断然不能参与国事的。只是丞相府的手段通天,所以众人见到丞相府的家丁参与国事,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过去了。谁让丞相府深得陛下恩宠呢? 浩浩荡荡的人从天牢出发,苏碍所乘的轿子在最前面,而后则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囚车,以及那些押车之人。 刑场在京都的护城河边,之所以在那里,只是因为那里有一处乱葬岗。处斩的人多,来不及一个个掩埋,索性在乱葬岗挖出了几十坟坑,杀一个,埋一个。 这种方法看似冷血,实则已经有了莫大的恩惠。若是放在往常,处斩之人更是要悬于城门暴尸三日方可入土。勋皇念旧的传言,在此印证无疑。 无数的百姓站在道路的两侧,一个个都沉默着。没有人扔鸡蛋或者菜叶,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之中,这里面倒是有不少为民办实事的好官。 可是他们明白,即便是好官,也少不了收人些钱财为人谋私。不是这些官员的错,是真的是世风日下。 城门尽在眼前,过了城门,便是护城河了。苏碍明白,怕是过了这护城河,身后的这些囚徒便已经离死不远矣。 忽然,走在轿子外面的小厮突然通传,城门之下,站了不少披麻戴孝之人。苏碍闻言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头探出了轿子外面,目光冷冷的看着那些人。 走至那些人身前,只见为首的一人站了出来,对着苏碍,或者说苏碍身后的一众曾经的大人,沉声道:“京都戒守司王唤远,在此恭送各位大人。” 话音还未落,只听那王唤远身后的无数声音,齐声道:“恭送各位大人。” 浩浩荡荡的押送队伍停了下来,苏碍却没有走出来,只是依旧坐在轿子中,闭着眼睛,似乎思索着什么。 半晌,苏碍终于睁开了眼睛,面无表情的自言自语道:“这些大人,往日勾心斗角,现如今却来送他们,难免会兔死狐悲吧?” 苏碍说的没错,这里面真的是有不少人抱着这种念头来的。大齐国的官场有这么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若是有故人受刑,不管是曾经的朋友或是敌人,都会送他们一程。不为别的,只为让他们放下心中的念想。 召唤来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厮,苏碍轻声吩咐道:“让前面的人散了吧,误了时辰,咱们担待不起。” 小厮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走到了王唤远的面前,轻声说了几句什么。那王唤远沉寂了一阵,终于还是对着后面的人轻轻的摆了摆手,不多时,便为苏碍的队伍让开了一条道路。 苏碍的队伍继续前行,当苏碍的轿子走到王唤远的身边的时候,只听王唤远在轿子外大声喊道:“求苏大人开恩,让我那故友饮了最后一杯酒。” 苏碍闻言,在轿子中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沉声道:“到了刑场吧,还望王大人不要为难与我。” 此言一出,刹那之间哭声一片。 PS:求收藏,两个星期都站在一个坑爹的位置,让人蛋疼无比,求收藏啊啊啊啊啊啊啊~~~ ------------ 奸臣路 099:斩(下) 那哭声滔天,那哭声怨念。只是苏碍却不想在这个时候让自己的对手抓住自己的把柄。看似在这朝堂之上没有对手的苏碍,实则却有两个强悍无比的对手。 苏子常,怕是已经癫狂了。苏碍并不知道那在许多年前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可是苏碍明白,能让苏子常疯狂的,一定不会是小事。否则的话,苏子常根本不会不顾一切,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命,来试探勋皇。 勋皇,此时怕是恨不得苏碍快些去死。在勋皇眼中,苏碍便是一只窜上窜下的蚂蚱,可是偏生这只蚂蚱杀不得,囚不得。只能养着,只能安抚着。可是这只蚂蚱依旧不听话,这让勋皇怎能不恼火? 苏碍听到那哭声,眉头皱的更紧。半晌之后,苏碍终于对着身后吩咐道:“继续走,不要管这些。” 苏碍并不冷血,可是前提是没有威胁到自己的生命。作为从另一个世界到来的苏碍,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珍惜生命。所以,他不容自己有任何致命的闪失。 押送囚犯的车队缓缓行进,身后的哭声也是更加的凄厉。苏碍听到了,听的真切,却依旧阴沉着脸。他早就已经知道,今日之事,没有那般简单。 终于到了刑场,方才从天牢借来的三百兵丁着实松了一口气。他们不是没有见过别人在押送至刑场的路上哭的。可是今日这哭声,的确有些太过凄厉。一贯自认冷血的他们,也不得不承认有些于心不忍。 苏碍端坐在监斩的位置上,目光冷冷的看着吴知墨所在的囚车。方才家丁递过来的消息,丞相府的人已经秘密将吴知墨接走了。对于这种事,苏碍没有说什么,毕竟吴知墨说起来也算是自己的长辈。只是尽管如此,苏碍的心中还是拧了一个结。这个结,无解。 开斩的时间是午时三刻,此时时间尚早。苏碍便这样端坐在那监斩的位置上,打量每一个即将被行刑的囚犯。 这些人里面,有苏碍熟悉的,也有苏碍不熟悉的。只是苏碍如今却没有在意那些,此时的苏碍只是想记住这些人的脸孔。这些人,都是死在自己手上的魂。 午时三刻到了,只见行令官将令箭抛出,大声喊道:“午时三刻已到,读罪状,刽子手准备行刑。” 此话一出,原本还有吵杂的围观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这种安静,不是那种一言不发便能出现的安静。这种安静似是一座无比巨大的山,压迫着每一个人。 在这人群安静的瞬间,天空顿时出现了一声惊雷。惊雷之下,苏碍的耳朵微微有些鸣音。那惊雷,似是天公的怒吼,回荡在天际之间。 几十位宣读官听到了行令官的话,每人手持一份大理寺的卷宗,走到各自所负责的人的面前,开始轻声将卷宗上所写的东西逐字逐句的念出来。 半柱香的时间之后,只见那些宣读官将手中的卷宗逐一合上。看着自己面前的人,面无表情道:“行刑。” 或许一个人喊这两个字并不会给人带来一丝的压迫。可是几十人齐声大喊这两个字,便有些摄人心魂。 刽子手是从各地调来的经验丰富之人。闻言,手起刀落竟是没有丝毫的犹豫。瞬间,只见数道鲜血喷涌,在这阴暗的天色之中,似是一道华美的点缀。 人头落地,或许那些人生前会有怨恨,会有不屈。可是在此时,一切都化作了飞灰。人死如灯灭,他们的灯已然灭了。 苏碍第一个站了起来,看着那些曾经一朝为官的大人们,久久没有说话。此时的哭声更显凄厉,其中的咒骂声也混杂了不少。那些人都在骂苏碍,骂苏碍的冷血。 苏碍没有辩解,只是依旧站在那里。看着那些已经身首异处的同僚,苏碍的心中难免的有些悲怆。这几十条人命,便这样死在了自己的手上?苏碍看着那些尸体,心中莫名的有些惊。 刑场外围观的人里面,有人吐了,有人哭了,有人骂了,也有人沉寂了。这些死去的人里面不一定全部都是好人,可是他们是在为好人默哀。 几个和尚站在刑场外,大声的诵念这什么。苏碍听的明白,这些僧人是在超度这些已经死去,却依然悲愤的亡魂。 对着身边的兵丁轻轻的摆了摆手,苏碍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轻声吩咐道:“将这些大人,都葬了吧。” 兵丁闻言对着苏碍施了一礼,便带着自己的兄弟开始将那些尸体收拢。方才苏碍从天牢借来的三百兵丁此时也没有走,也一并加入了收拢尸体的行列。 或许这天公也有怨念,正当这些尸体刚刚收拢到了一起,天上既然飘起了雨。 “下……下雨了?”苏碍呆呆的看着天空不断飘下的细雨,轻声呢喃。 身边的小厮见天上飘起了雨,便从身后抽出了一把油纸伞,挡在了苏碍的头上。苏碍拨掉了伞,看着那不断洒下细雨的天空,轻声道:“我真的不该?” 在这一瞬间,苏碍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来这个世界究竟是在为什么活着?为自己而活?可笑,若是为自己而活的话,此时的苏碍早已寻觅一处地方隐居,也绝然不会参与这官场的勾心斗角。 为丞相府而活?若是说为丞相府而活,苏碍便不会与苏子常反目。苏碍此时迷茫着,他似乎在这一瞬间失去了自己应有的价值,不知所措。 “怕了?后悔了?想要退缩了?”苏碍的面前缓缓走来一人,一连提出了三个问题,顿时让苏碍清醒了过来。 “我不怕,不曾后悔,何来退缩之说?”苏碍看着眼前的人,毅然决然的回答道,心中的戾气似乎伴着这一声回答,烟消云散。 “小家伙,我原本今日便已经离开,只是听说你要监斩,便想来看看你到底会有何作为。不错,你没有让我失望,不怕,不后悔,不曾退缩。记住你说的这话,两年之后若是你还能做到,我便带你上燕白古居。我苏玖官说话,说到做到。”苏玖官看着苏碍,无比认真道。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苏玖官,沉声道:“你看着,我会做给你看的。” 苏玖官走了,那些大人的尸首也已经掩埋。苏碍长舒了一口气,却发现着天气已经开始渐渐晴朗…… ------------ 奸臣路 100:冷暖自知 那些官员已经被葬在了这刑场前方不远处的乱葬岗。或许这个地方与他们一生的荣耀不相匹配,可是他们若是要选择,他们宁愿是葬在这种混乱的地方,也不愿躺在那人迹罕至的风水宝地。 围观的百姓散去,之前那些兵丁们也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原本还算人山人海的刑场,在此时也寂寥无比。 紫禁城,苏碍跪在御书房当中,低着头,对着勋皇说道:“陛下,臣奉旨监斩四十三名贪官,现如今已全部行刑,无一例外。臣特来复命。” 勋皇闻言,看着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道:“苏爱卿平身,来人啊,给苏爱卿赐坐。” 话音刚落,只见一名太监端着一红木圆凳放在了苏碍的面前,随即给勋皇问了安,便快步走了出去。 勋皇见那太监出去,看着苏碍,沉声道:“朕再问你一次,之白,你可敢不负与我?”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勋皇,轻声道:“之白不敢。”话音未落,苏碍分明看到了勋皇那一眸的戾气闪动。 轻轻的对着苏碍摆了摆手,勋皇这才道:“好了,朕知道了,你退下吧。明日,你便去岳阳赴任吧。” 苏碍闻言,轻声说了句遵旨,便站起身来,走出了御书房。一道阳光洒在了御书房的门前,洒在了苏碍的身上。苏碍只是觉得有些暖。 丞相府,苏子常看着苏碍,终于还是放下了茶盏,轻声问道:“明日何时离开?” 苏碍看着苏子常轻声一笑,虽然笑中有些寒意,可依然明媚。“明日清晨,您就不用送我了。” 苏子常看了看苏碍,轻声问道:“你果真还是不想帮我?你若是帮了我,我定然可以让你在这个大齐国,性命无忧。”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子常,轻声道:“这难道就是我想要的?或者说,这是你想给我的?” 苏子常看着苏碍,没由来的有些忌惮,轻声问道:“你想要什么?” 苏碍笑了,看着苏子常,苏碍轻声道:“我想要自由,可惜现在的你,无论如何也给不了我。” 苏子常看了看苏碍,终于还是闭着眼睛,轻声道:“你还是个孩子。” 苏碍摇了摇头,看着苏子常,轻声回答道:“即便是个孩子,也是一个不希望待在笼子里荒废一辈子的孩子。我只想要自由,什么时候你想给我了,什么时候我可以帮你。” 苏子常闻言,眉头一挑,看着苏碍,轻声问道:“真的不行?” 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子常,轻声回答道:“真的不行。” 在苏碍看来,自己与苏子常的谈话注定了是不会有结果的。如今的二人追求不一样,想法不一样,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只怕就是说这父子二人的吧。 晚饭之后,苏碍站在卢珊身边,看着已经繁星点缀的夜空,轻声说道:“我明日便要去岳阳赴任了。” 卢珊没有看苏碍一眼,只是依旧看着璀璨的夜空,恰似无意的轻声呢喃:“我陪你去,天涯海角,我陪你去。” 苏碍笑了笑,看着卢珊,轻声道:“我不是荆轲,是不会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毕竟,我胆小,怕死。是不会做什么危险的事情的。” 卢珊转身离开,只是在卢珊转身的瞬间,对着苏碍轻声道:“我说了,我会陪你。” 空气中弥留了一抹芳香,苏碍看着卢珊离去的身影,突然想笑,不是为别的,只是为卢珊的这句‘我会陪你’放肆大笑一次。 “明日我便要去岳阳赴任,再给你一次机会,去还是不去?”苏碍看着初静公主,轻声问道。 初静公主笑了笑,看着苏碍,轻轻的拍了拍苏碍的额头,轻声道:“你是傻了吧?我早前便已经告诉你,我要与你一同去岳阳。只怕现在,你甩不掉我了。” 苏碍看着初静公主,头一次露出了严肃的表情,沉声道:“这次去岳阳,是会死人的。而且是很多很多人。” 谁知初静公主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你怕吗?” 苏碍被问一愣,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道:“怕,而且很害怕。” 初静公主看着苏碍,轻声问道:“那你为何还要去?” 苏碍认真的看着初静公主的眼睛,终于还是轻声道:“相比别人的死,我更害怕的是自己会死。” 初静公主闻言,轻声笑了笑,对着苏碍,轻声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带上我,我保你不死。” 苏碍摇了摇头,道:“你保不了,如今根本没人能保我的性命了。你父皇今日再次问我可否敢不负与他。我拒绝了。我爹今日问我,能不能帮他,我也拒绝了。苏玖官也走了,他说若是我能在两年之内做到‘不怕,不后悔,不曾退缩’,那他便带我去燕白古居,可惜这两年,没人能帮我。” 初静公主看着苏碍,轻声道:“老七的事情,是否与你有关?若是有,那我便有办法保你。” 苏碍当然知道初静公主口中的老七是谁,可是他不敢承认,因为现如今这初静公主的立场还不是十分明朗。若是现在便把自己心中的秘密摊开,苏碍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轻轻的摇了摇头,苏碍无比坚毅的看着初静公主,轻声回答道:“我知道老七的事儿,可是老七的事与我无关。信不信是你的事,若是你想与我一起去岳阳,那便收拾一下,明日随我一起上路。” 话音将落,苏碍明明看到了初静公主眸中闪现的一丝失落。没有挑破,苏碍便走出了初静公主的房间。单薄的身躯,似乎已经压了太多。 走出了初静公主的房间,苏碍看到了一个自己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人。轻轻的对着那人施了一礼,苏碍这才轻声笑道:“不知道姨娘这么晚还不睡,是为何事?” 柳絮有些冷漠,看着苏碍,终于还是冷声道:“有些话要告诉你,你随我来。” 虽然对柳絮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苏碍终究还是跟在了柳絮的身后,走到了丞相府一处偏僻的角落。 看着柳絮,苏碍轻声问道:“不知道姨娘唤我前来,是有何事?明日之白便要去岳阳上任了,怕是要早早休息。” 柳絮寒着脸,看着苏碍,沉声道:“虚伪够了?这十几年来,你每一句话都在对我虚伪。我今日是有事要告诉你,难道你就不能好好的跟我说一次话?” 苏碍闻言一声冷笑,看着柳絮轻声道:“与一个杀了我娘还不够,还对我存有杀心的女人在一起,你让我如何好好说话?” 柳絮沉着脸,看着苏碍,道:“你娘的死,与我没有半分关系。” 苏碍看着柳絮,轻声道:“姨娘,我敬你是我姨娘,所以才对你说一句。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证据说了算,你懂否?” 柳絮看着苏碍,沉声问道:“你不相信我?” 苏碍笑了笑,看着柳絮,轻声回答道:“姨娘这话问的我有些措手不及了,您是要我如何相信您啊?” 柳絮似乎也懒得和苏碍斗嘴,看着苏碍,柳絮沉声道:“你难道不想知道,十几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你的父亲变得疯癫?” 苏碍闻言,轻轻摇了摇头,道:“该知道的,我会知道。不该知道的,我就算知道了也会假装不知道。有时候,知道太多,真的会死人的。” 柳絮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你怕死?” 苏碍点了点头,看着柳絮,轻声回答道:“怕,怕的要命。” 柳絮指了指苏碍,轻声笑道:“可是你做的事情让我觉得,你根本就不怕死,而且根本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儿。” 苏碍笑了笑,看着柳絮,轻声回答道:“您这就不懂了,怕死的人,总会是装作一副不怕死的样子,让对手无可奈何。表面一副无所谓,其实心中已经怕的要命。恰巧,我便是这种人。” 柳絮看着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声道:“你不是。” 苏碍闻言轻声笑了笑,看着柳絮,轻声问道:“何以见得?” 柳絮没有回答苏碍的问题,只是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你果真不想知道?” 苏碍摇了摇头,看着柳絮,轻声回答道:“想知道,但不是现在。两年,你给我两年时间。若是两年之后我还有命站在你的面前,那你便把当年的事情告诉我,我定然洗耳恭听。” 柳絮笑了笑,道:“好,希望你这两年能活的快活。” 苏碍点了点头,对着柳絮轻声道:“姨娘,天气凉,对孩子不好,您还是快回屋歇着吧。若是您因为我出了些什么岔子,我可担待不起。” 柳絮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苏碍,轻声道:“劳你费心了,那我便提前祝你,明日一路顺风。” 看着柳絮离开的身影,苏碍忽然笑了。夜空下那略显单薄的少年的心中突然想到了四个字:冷暖自知。 PS:最后废话两句。不知不觉一百章了,虽然用了三个月,各位的心中多少会有怨念,可是我六月的承诺即将完成。知道一千收藏难,从月初到现在我也只涨了十二个收藏。 这一章,其实是写给我自己的。在原本的大纲里面,没有这一章。写这一章的意思也很明确,冷暖自知。既然各位不挺我,那我也没办法,只求这本书写完,为自己攒些人品。 末尾了,不求红票,不求收藏,只求一个心安理得。 ------------ 奸臣路 101:一路,走好! 天空将将泛起了一丝白光,三辆算不上华贵的马车便已经从丞相府出发,向着城门外缓缓驶去。 此时的京都还没有开城门,只是守城的兵丁看到了丞相府的马车之后,没有说任何废话,便将城门打开。不是丞相府的特权真的通天,是他们已经接到了圣旨,小苏大人要去岳阳任职。 苏碍看着渐行渐远的京都丞相,忽然心中觉得有些苦涩。自己这一走,怕是已经被这京都官场上的人物给踢出局了吧?苏碍心中想到。 “咱们要走多久?”苏碍拍了拍前面赶车的车夫的肩膀,轻声问道。 车夫一愣,看到问自己的话的是丞相府的少爷,当即回复道:“若是天气好的话,咱们后天晚上能到岳阳,若是天气不好,怕得个三五天吧。”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再次轻声问道:“一路上的驿站都安排好了吧?” 那车夫点了点头,回答道:“已经派人拿着咱们府上的腰牌去了,只怕是那些驿丞们不敢不买咱们府上的帐。” 苏碍点了点头,便将头缩回了马车之中。 “你干爹也真是的,怎么都已经走了,还塞一个人塞到我身边,还嫌我现在不够乱是不是?”苏碍看着卢珊,轻声嘀咕道。 卢珊闻言,轻声一笑道:“你这话说的,干爹也是为你好。干爹说过,这天下的年轻一辈,能在小舞的剑下走过十招,便已然算是高手。这话你懂吗?” 苏碍点了点头,将头探出马车外,看了看坐在后面一辆马车上赶车的小舞,终于还是缩回了脑袋,看着卢珊,轻声问道:“这话我倒是懂,可是若是碰见老一辈呢?” 卢珊闻言轻轻的叹了口气,但却没有说话,只是心中想着自己干爹临走时告诉自己的话。 “苏碍这个人,我看不透。心机有些太沉。虽然不如苏子常,可是他的年纪毕竟还小。若是想要他死,怕是他会拉上全天下陪葬吧……” 如今的卢珊不知道苏玖官的话到底是对是错,是褒义是贬义。可是她知道,苏玖官让小舞待在苏碍的身边,便是不想让他拉着全天下为他陪葬。 卢珊没有看出苏碍有什么惊天动地之举,可以拉着全天下为他陪葬。可是既然苏玖官说了,作为他的干女儿,卢珊还是决定信自己的干爹。 苏碍与卢珊都怀着各自的心思,只有初静公主看起来倒是没心没肺的。时不时的看看外面的风景,要么就是与苏碍、卢珊找话题聊天。 苏碍对此没说什么。宫里长大的孩子,原本便缺少自由。苏碍同情他们,所以看到初静这般表现,倒也是没有放在心上。 快到晌午的时候,三辆马车停在了一条小河边。这些马不是滇马,只是京都产的马。长得都是十分漂亮,只是耐力太差。 马在河边吃草,苏碍则是站在这河边,不知道是在思忖些什么。 “值得吗?”不知何时,小舞站在了苏碍的身边,看着面前流淌的河水,小舞轻声问道。 苏碍转过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小舞,却没有说话。 小舞笑了笑,问道:“你与勋皇,与自己的父亲决裂,致使自己被踢出了京都的那盘棋,你觉得值得吗?”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了看身边的小舞,终于还是轻声道:“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小舞闻言笑了笑,看着苏碍,轻声道:“可是,若是这福带来的确是祸呢?你会后悔吗?” 苏碍闻言,看着小舞,目光坚定道:“不后悔。” 没等小舞说话,苏碍便接着问道:“你主子让你跟我多长时间?” 小舞笑了笑,道:“你应该知道的,师傅让我跟你两年。两年之内,只要你不怕,不悔,不退。我便保你平安。” 苏碍笑了笑,道:“你是要我如何信你?” 小舞没有丝毫的惊讶,看着苏碍,轻声道:“你想如何信我,那便如何信我。” 苏碍点了点头,看着小舞,轻声道:“帮我杀一个人。” 小舞看着苏碍,半晌,终于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好,杀谁。” 苏碍凑到了小舞的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什么,小舞的目光顿时变得凝重。 “会有危险。”小舞皱着眉头看着苏碍,沉声道。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轻声回答道:“是会有危险,你多保重。” 小舞闻言,终于还是转身离开。卢珊则是看着小舞离开的身影,走到了苏碍的面前,轻声问道:“你要小舞去做了什么?” 苏碍笑了笑,搂住卢珊的肩膀,站在河边,轻声道:“做一些,本来应该我做的,可我如今却无法做的事情。” 灿烂的夜空下,京都一处偏僻的民宅。 小舞冷冷的看着眼前那已经到了暮年的老人,沉声道:“我现在需要你的命,换来一份信任。” 那老人轻声一笑,看着小舞,轻声道:“想必你也跟着苏玖官不少年月了,苏玖官的脾气我了解,他是想护住苏家的那个小崽子吧?” 小舞点了点头,看着那暮年的老人,轻声道:“那人如今是我的主子,请注意你的用词。” 那老人看了看小舞,不屑道:“我一个将死之人,或者说原本便应该已经死了的人,骂他两句怎么了?若不是他,我能到如此田地吗?” 小舞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老人,沉声道:“他已经被清出了京都的这场局,往后的京都,怕是与他无关了。” 老人听到小舞的话,忽然目露寒光,看着小舞,沉声道:“所以我才更恨他,若是他能用我的命,换来一世的富贵,我这老家伙死了也就死了,我死的心甘情愿。可是现在呢?他被人清出局了,你叫我如何能安心的死?” 小舞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老人,轻声道:“两年之后他会回来,他会再次加入京都这盘棋。不过到时候他定然不会再是棋子,他会是下棋的人。吴知墨大人,为了我现在的主子,我得要你的命。一路,走好!” 说话间,手起刀落。小舞的某种没有感情,只有冰冷。 ------------ 奸臣路 102:论 苏碍或许并不知道吴知墨心中的想法,只怕是知道了之后,会更加毅然决然的除掉吴知墨吧? 在苏碍看来,吴知墨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他的生命。苏碍怕死,而且很怕。所以苏碍必须在别人动手杀自己之前,除掉一切的隐患。 吴知墨死了,小舞回来的时候带来了吴知墨的人头。苏碍明白小舞的这一举动意味着什么,这是投名状,小舞将命交给了自己。 一行人到达岳阳的时候,已经是七天之后。路上下了些雨,虽然走的是官道,可是依然泥泞。索性便在驿站里住了下来,等待雨过天晴。 到了岳阳,苏碍并没有着急去见那岳阳提督。在苏碍看来,或许自己应该留那王唤远一命,不是怜悯,只是心中突然这么觉得。 岳阳位于南方,口味偏淡。这是苏碍在岳阳吃了一顿饭之后,恍悟的一件事情。苏碍吃不惯岳阳当地的菜。不过因为这边有不少山西来的商队,所以也便有了几家山西菜馆,对于山西菜,苏碍倒是能吃的习惯。 坐在山西菜馆内,苏碍忽然想起了那个有大魄力的七皇子。看了看卢珊,苏碍终于还是轻声问道:“老七他们应该到了吧?” 卢珊闻言,算了算日子,终于还是点头道:“是差不多了,当时跟着他们的人说,那商队应该能在一个月之内出了大齐国境,现在算算日子,倒是也差不多了。” 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忽然轻声一叹,看着卢珊,轻声道:“突然有些羡慕老七了,虽然放弃了富贵,却得了自由。” 卢珊看了看苏碍,终于还是用认真无比的语气对着苏碍说道:“你答应他的,真的可以做到?” 苏碍摇了摇头,看着卢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若是我现在还在京都,的确可以做到,只是我现在已经被京都的那盘棋给踢出局了,我不能保证能做到。” 卢珊闻言轻轻点头,随即轻声问道:“你在京都的富贾,是不是也应该迁到岳阳来?毕竟那是你的产业,难免京都会有人惦记。” 苏碍笑了笑,却摆了摆手道:“不用在意这些,他们吃不下。丞相府里面倒是还有几双眼睛虎视眈眈呢。不过苏子常答应我了,富贾帮我看着,等我什么时候回京都了,他会还给我。” 听到苏碍提起了苏子常,卢珊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俩就真的这么决裂了?他可是你的父亲。” 苏碍笑了笑,脸上略带苦涩。“我知道他是我的父亲,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若我不与他决裂,只怕是陛下用不了多久就会对丞相府下刀子。钝刀子揦肉,这才是最让人害怕的。” 卢珊闻言,轻轻的皱了皱眉头,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你就这么有自信勋皇一定会这么做?这么些年了,让勋皇忌惮的人不少,也没见勋皇动手收拾哪个啊?” 苏碍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笑道:“你倒是不懂。这些年,说让陛下忌惮的也就两个人,一个是齐肩王爷,另外一个就是我的父亲。即便是苏玖官,他离得远,陛下肯定没有将他放在心上。至于那些所谓的让勋皇忌惮的人,只怕是勋皇自己演的苦肉计吧?” 卢珊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你就真的看得这么透彻?万一这些都是那些老狐狸们设的局呢?难道你不害怕?”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了看外面的繁华,轻声道:“在京都的时候怕,因为那个时候我住在丞相府,所有人都认为我和我父亲是一系的。现在来了岳阳倒是不怕了,京都的那些老狐狸们怕是也已经看出来了,我是被清出局的,那就说明我再也没有了参加游戏的资格。你说他们如今还会来招惹我吗?除非他们有病。” 卢珊笑了笑,看着苏碍,轻声道:“这大齐国官场上,有病的大人可不是一个两个。一会儿你要去见的王唤远,便算是其中一个。不过话说回来,这整个大齐国病的最深的,怕还是你吧?” 苏碍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笑道:“不是我,而是勋皇。他让我来岳阳任咨议局的主事,可是还保留我在议事处的官衔,这个就有点儿意思了。” 卢珊一愣,随即看着苏碍沉声道:“你就不怕他是在给你父亲培养对手?若是这样,怕是你还没有从京都的局里面出来。” 苏碍闻言,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道:“你说的倒是一种可能,只是这种可能太小了。陛下这些年是靠什么来稳固朝纲的?是他的自信,他既然对自己有自信,就不会把我拿出来当挡箭牌。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不会做,苏子常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卢珊闻言,轻轻的拍了拍苏碍的头,轻声道:“你这脑子里都装的什么?怎么都是这么些阴损勾当?连自己的岳父和父亲都算计,你也好意思说出来。” 苏碍闻言笑了笑,道:“你也明白,这官场上哪有什么岳父,父亲的?都是利益。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卖亲爹的,这官场上还少吗?我只不过是小小的利用了他们一下,算不得什么阴损勾当。这种事情在官场上混迹一段时间都能想明白,为了保命,那可是什么手段都得用啊。” 卢珊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卢珊终于还是轻声问道:“你真的决定要放王唤远一条生路?” 苏碍点了点头,看了看卢珊,轻声道:“嗯,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放他一条生路,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觉得此人对我有用。” 卢珊看着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提醒道:“万一,万一京都的有心人发现了,你该怎么办?虽说你有免死金牌,可是这件事定然会将你打入谷底的。” 苏碍笑了笑,看着卢珊,轻声回答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在我没答应苏子常的条件之前,他必然还会护着我。我算是看透彻了,我在苏子常的眼里就是一杆枪,挑的便是陛下的那面盾。” 卢珊看着苏碍满脸故作轻松的笑容,终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活在他们的夹缝里面,是不是觉得很累。”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道:“是累,可是为了我的理想,再累也得活着,也得坚持下去。若不然,这辈子我都逃不出那牢笼。” 卢珊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苏碍,轻声问道:“莫要哄人,告诉我你的真正的理想是什么。或许我能帮你。” 苏碍看了卢珊一眼,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轻声说道:“我的理想便是不跪,不跪皇上,不跪百姓,不跪天,不跪地。若能做到不跪,我这辈子也算是圆满了。” 卢珊有些惊讶,半晌,这才看着苏碍轻声道:“就这么简单?仅仅就是做到不跪,你便知足了?” 苏碍点了点头,看着卢珊,轻声道:“说起来是简单,可是坐起来难。前些年旁敲侧击出来,我的母亲当年的确做到‘不跪’这两个字。可惜没多长时间,便一命呜呼。所以,现在的我觉得,这个能做到,还得有命享。要不然,做到了又有何用?” 卢珊还想说什么,却见到初静公主从不远处走来,动了动嘴唇,却还是没有说出口。或许在卢珊心中,自己与苏碍说的话有些大逆不道了。这初静公主看似简单,实则心机很重,若是被她抓了把柄,怕是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 见到方才二人聊的正欢,自己一来便沉默不语的苏碍二人,初静公主的心中顿时有了些底。看了看卢珊,初静公主转身对着苏碍道:“相公,咱们什么时候走啊?若是不着急,我便先去下面逛一逛。我才发现,这里可是比京都热闹多了。” 苏碍笑了笑,看着初静公主,轻声回答道:“今后你都要生活在这里了,还愁没有时间去逛?走吧,还是先看看咱们的居所,然后跟我去办一趟正事,你在去这街上感受繁华吧。” 初静公主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了看卢珊,终于还是轻声道:“姐姐方才与相公在谈论什么啊?能不能说与我听听,大家一起说说?” 苏碍听闻初静公主叫卢珊姐姐,顿时表情有些怪异。若是论辈分,怕是这初静公主得喊卢珊一声奶奶。只可惜二人现在都嫁给了自己,细细想来,这辈分有够乱的。 就在这时,却听卢珊轻声一笑,对着初静公主轻声回答道:“我们在论我干爹,说他的故事,想必你也听过苏玖官的名字。当年我在宫里住的那阵子,倒是看到了不少书里都提到了他的名字。你有印象吧?” 却见初静公主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谁有闲心看那些东西?小的时候要学女红,大了些就觉得那些故事都是骗人的,索性那些故事倒也是没看过几篇。不过我倒是在书里见到了苏子常的名字。” 苏碍闻言一愣,看了看初静公主,轻声问道:“什么书?说来与我听听,看我看过没有?” 初静公主笑了笑,吐出了两个让苏碍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的字。 初静公主说的两个字是:《论语》。 ------------ 奸臣路 103:好官 听到《论语》二字,顿时让苏碍微微的觉得有些错愕。半晌,苏碍恢复正常,轻轻的扬起嘴角,心中想到:能把《论语》整本背下?他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这里的他,当然是指的苏子常。 “你在想什么呢?”卢珊站在苏碍的身后,轻声问道。 苏碍笑了笑,轻声回答道:“没想什么,方才走神了。咱们去提督府吧。王焕远想必已经准备好了。” 卢珊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你方才不是还说要去咨议局看咱们的宅院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 苏碍一愣,随即讪讪笑道:“是吗?我方才是这么说的?那好吧,咱们去咨议局看看咱们以后的宅院去。” 卢珊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跟在苏碍的身后,不知在想些什么。 咨议局倒是也给小苏大人面子,岳阳城内有一处幽静的宅院,听闻之前是一个盐商的,现在,则是小苏大人的府邸。 对于盐商,苏碍的心里倒是没有多少好感。盐商,以盐为生。民以食为天,这些盐商也算是垄断了百姓的生计。 “这里的环境如何?你们二人可喜欢?”苏碍看着这幽静的宅院,心里的确是喜欢,只是身边还有二位夫人,苏碍当然要顾及一下自家夫人的感受。 卢珊轻轻的点了点头,道:“这倒是一处好庄园,环境不错,平日里不会有什么人来打扰。我觉得这儿挺好的。” 初静公主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口中小声嘟囔道:“我觉得不怎么样,这里离街道那么远,叫我怎么出去凑热闹啊?” 苏碍闻言,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初静公主,轻声道:“合着你跟我出来,就是为了逛街?要不这样,我在闹市再给你寻一处庄园,以后你就住那里,你看如何?” 初静公主闻言一愣,随即看着苏碍,轻声笑道:“那相公会与我住在一起吗?” 苏碍摇了摇头,看了看卢珊,这才轻声笑道:“我和卢珊住在这里,若是你要想我们两个了,你就过来找我们,你说如何?” 初静公主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不要,我可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守在宅子里,那与宫里有何区别?” 苏碍笑了笑,这才正色道:“好了,宅子咱们也看了,咱们去提督府吧。想必此时的王唤远已经心如死灰了吧?” 初静公主闻言一愣,随即看了看苏碍,轻声呢喃道:“相公,你果真要与父皇对着打擂台吗?这会让我难做的。” 声音细若蚊蝇,故而苏碍没有听到初静公主的这声呢喃。若是听到,想必以小苏大人的性格,也不会说什么吧? 苏碍说的没错,此时的王唤远的确是已经万念俱灰。看着自己的师爷,王唤远惨笑一声,轻声道:“咱们是不是应该去迎一下小苏大人?” 师爷一愣,看了看王唤远,终于还是轻声提醒道:“不知道大人看出点什么来没有?” 王唤远愣了愣,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没有,难道你看出了什么?说来听听?” 师爷看了看周围,确认这周围没有旁的人,终于还是轻声道:“以小人来看,这小苏大人,怕是要留您一命。” 王唤远一愣,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家师爷,轻声问道:“此话怎讲?” 师爷笑了笑,看着王唤远,轻声回答道:“您想啊,这小苏大人是被京都的那些人给清出局的。若说心里没有个疙瘩,那放谁也不会相信啊。既然有疙瘩,那小苏大人定然会想尽办法,不让京都的那些贵人如意,既然如此,小苏大人首先做的事情,定然是留您一命。” 王唤远轻声一笑,看着自家师爷,轻声道:“你说的太片面了吧。若是旁人,我也许还会相信。可是现在来的人是苏碍,是苏子常的儿子。” 师爷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王唤远,轻声道:“想必您看的还不透彻。依小人看来,这小苏大人定然与苏丞相有什么间隙。若不然,小苏大人又怎么会被京都的人清出局呢?” 王唤远闻言,沉吟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倒是有可能。只是我怕,这里面有问题。” 师爷闻言,轻声一叹,看着王唤远,轻声道:“大人,您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江了。既然如此,您倒不如拼一把。若是成,您可以活命。若是不成,不就是一死吗?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王唤远闻言,终于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那你觉得,我应该如何去做?” 师爷闻言,轻声一笑,对着王唤远,神秘道:“我若是您的话,我就在这里等着。不管小苏大人是抱着什么态度来的,我只需要等他划道,我接着便是。” 王唤远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深深的点了点头,道:“那,就按你说的办。” 咨议局外,苏碍看着身边陪同的官员,轻声问道:“你说,你们这岳阳提督王大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哪咨议局的官员一愣,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这个,小人不敢说。上官的事,可不是小人可以非议的。” 苏碍笑了笑,看着那咨议局的官员,轻声道:“但说无妨,让我听听。也好让我心里有个底。” 那咨议局的官员沉思了一阵,终于还是轻声吐出了两个字。“好官。” 苏碍愣了愣,看着那咨议局的官员,轻声问道:“怎么个好法,能说的细一些吗?” 那咨议局的官员则是一笑,对着苏碍轻声道:“这个,还得大人自己去看。到时候,大人说他是好官,他便是好官。大人若说他不是,那他便不是。”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抬头看了看那不是很晴朗的天空,终于还是轻声道:“孺子可教?岳阳,就看我苏碍能不能在这儿翻身了。” 京都,丞相府。苏子常看着身边的小厮,轻声问道:“之白怕是到了吧?” 那小厮一笑,道:“大人放心,今日这才飞鸽传来的消息,少爷今日必到。”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久久不语…… ------------ 奸臣路 104:吴知言 半晌,苏子常这才看了看身边的小厮,轻声道:“之白若是到了,就给旁的那几个府上打声招呼。就说我说的,之白如今已经不在局中,诸位得过且过吧。” 小厮闻言,似乎没有丝毫的意外,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应声道:“老爷放心,小的这就去安排去。” 苏子常闻言,轻声一笑,对着那小厮摆了摆手,轻声道:“你现在安排怕是有些太早了。再缓一缓,等到之白到了岳阳的消息传回来,你再去告诉他们。” 那小厮应了声是,便退出了苏子常的书房。 见小厮离开,苏子常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一叹,呢喃道:“之白啊之白,我将你推出这局,就是想你一辈子不要再进来。不要让我失望。” 岳阳,苏碍站在提督府外,看着提督府门前的一对大石狮子,轻声笑道:“这提督府的架子够大的,一个岳阳咨议局主事兼着议事处长卿,加上一位公主外带一个王爷。这王大人倒也是坐得住?” 苏碍这话说的也属于是一个玩笑,没有半分的怨念掺杂在其中。人之将死,怕是已经是万念俱灰,此时的这些小节,苏碍不大在意。 或许在之前苏碍还会害怕这王唤远造反,只是这小舞带来了吴知墨的人头之后,苏碍便心中有底。如今即便是借他王唤远一个胆子也未必敢杀自己。 苏碍有这想法,一是这小舞的武力值已经得到了苏碍的肯定。二是,既然小舞来到了自己的身边,那就说明苏玖官不想让自己死。既然苏玖官不想让自己死,定然还会留有后手。 苏碍,初静公主,卢珊,小舞。四个人肆无忌惮的走进了提督府,看着那往来的面色冷漠的下人,苏碍却并不放在心上。料想这些人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忽然,苏碍站定在提督府前堂的门前。身后三人正疑惑,却听苏碍对着小舞轻声道:“你的本名叫什么?” 小舞一愣,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小苏大人居然会在这个时候问自己的本名叫什么,犹豫了一下,小舞终于还是轻声道:“沈舞,不知道您有什么事儿?” 苏碍笑了笑,看了看小舞,轻声道:“沈舞?好名字啊,英明神武。呵呵,名字是你师父起的吧?” 小舞一愣,看着苏碍,轻声疑惑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这都是谁告诉你的?”说话间,小舞的眼神有意无意的瞟向了卢珊。 苏碍见状一笑,看着小舞,轻声道:“这种事情也不用别人告诉我,这天下间,敢取这个名字的,怕是只有苏玖官一人耳。” 小舞闻言,冷着脸看着苏碍,却没有说话。苏碍见状一笑,轻声道:“咱们进吧。” 小舞没有说什么,只是跟在苏碍的身后,走进了这座或许早已经便该来的提督府前堂。 刚进前堂,只见两排整整齐齐的楠木太师椅分别放在两侧。当中间,是两把紫檀木的太师椅,这椅子活儿做得细,上面明显雕着王母寿宴,联想到苏子常之前跟自己说的话,苏碍认定了,这两把椅子一定是宫里的物件。 “罪臣王唤远,叩见钦差大人。”正当苏碍还在琢磨着紫檀木椅子的时候,只见一个看起来年纪不是很大的人突然跪在了自己的面前,着实是将苏碍吓了一跳。 “王唤远?”苏碍看着跪在眼前的人,语气中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王唤远闻言一愣,终于还是沉着声音,道:“罪臣在。” 苏碍似乎哦了一声,随即看着王唤远,厉声道:“王唤远,你该当何罪?” 王唤远身边的那位师爷再怎么料事如神也没有想到苏碍会来这么一手。说是下马威?其实没必要。若是来真的?怕是早早的便应该来了。 这一出,自己那师爷没有交代过,顿时让王唤远有些不知所措。趁苏碍不注意,王唤远迅速向着前堂的屏风后面看了一眼,见自家师爷没有任何表示,王唤远终于还是松了一口气。 苏碍似乎也发现了那屏风后面的秘密,轻声一笑,苏碍对着屏风处轻声道:“不知道是哪位朋友,不如出来一见?” 此话一出,小舞自然会提防起来。若是这王唤远想与自家主子同归于尽,只怕那屏风后面所藏的定然会是杀手。若是放在旁人身上,小舞定然不会如此紧张。可是,现在受到威胁的是苏碍,小舞可是清楚的记得自己来到苏碍身边之前,苏玖官是怎么跟自己说的。 缓缓的,屏风后面走出了一个人影。苏碍细细的打量着那师爷,终于还是轻声一叹,道:“想不到啊,你居然会到这儿?” 那师爷一笑,对着苏碍一拱手道:“少东家,我也是不没想到会在这见到少东家,这算不算是缘分?” 苏碍闻言,皱了皱眉头,看着那师爷,轻声道:“你来这儿了,那我的富贾怎么办?” 那师爷一笑,对着苏碍轻声道:“少东家放心,富贾我已经交给犬子打理了,想必犬子定然会珍惜那个机会的。”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指着王唤远,对着那师爷,轻声道:“你是为我,还是为他?” 那师爷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不瞒少东家,这王唤远我必须保住。为了我,也是为了您。”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若我真的下定决心杀他呢?” 那师爷闻言,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您不会的。” 苏碍愣了愣,随即失笑道:“你就这么了解我?” 那师爷轻轻的摇了摇头,看了看身边的王唤远,那师爷终于轻轻的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了解少东家,只是让我来这儿的人,太过了解少东家了。” 说着,那师爷从身上掏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苏碍,轻声道:“那人托我给少东家递一封信,说看完您就明白了。” 苏碍将信将疑的打开信封,粗粗一扫,苏碍的面色便开始阴沉。“你还是在为他做事?” 那师爷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在下不敢,倒是我自认还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既然在那人手下讨过生活,定然要念他一份旧情。” 苏碍面色阴沉的捏着信,看着那师爷,沉声道:“你就不怕我与他撕破脸皮,在这儿杀了你?” 那师爷轻声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少东家不会杀我的,若是想杀我,在京都的那阵子少东家就动手了,不会留我到现在的。” 此时,跪在一边的王唤远早已听的震惊无比。看着自家的师爷,王唤远有些不知所措的问道:“师爷,你……” 话还没有说出口,却被那师爷轻声打断。看着王唤远,那师爷轻声笑道:“抱歉了王大人,小人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小人是京都富贾商号台面上的大掌柜,也是跟在小苏大人身后做事的人。” 王唤远慌忙的摇了摇头,似乎根本不相信师爷说的话。半晌,王唤远这才看着师爷,惨笑道:“没想到你这一算计便算计了我十二年?这小苏大人怕是也不过十五岁吧?难道说小苏大人三岁的时候便已经算到了这一步?” 那师爷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王唤远,轻声道:“王大人,您就不用挑拨我与少东家的关系了。说白了,我来这儿就是为了保您一命的。若是您还要使这种无聊的把戏,您这性命,我不保也罢。”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身边的小舞,轻轻的点了点头。 小舞见状,走到了王唤远面前,看着那师爷,轻声道:“我看出来了,你也是一个练家子。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是我的对手,你还是不要动手了。” 话音刚落,王唤远便注意到了那师爷方才捏紧的拳头,轻轻的松开了。 苏碍站在一旁,似乎在看一场好戏一般,忍不住插嘴道:“我说,王大人,您二位的戏演完了吗?演完了我送您上路。” 苏碍话音刚落,只见小舞刹那之间已经掐住了王唤远的脖子,两个指节轻轻一发力,向着一旁扭了一下,王唤远顿时一命呜呼。 一旁的师爷似乎早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一般,看着苏碍轻声一笑道:“少东家果然还是心狠手辣啊。” 苏碍看着那师爷,半晌,终于轻声笑道:“我想知道,你为何总是在怂恿我让我杀了他。不知道杀了他对我有什么好处?” 那师爷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好处不多,但是能为您除一个后患,您难道不觉得这就是最大的好处吗?” 苏碍摇了摇头,看着那师爷,轻声道:“这点儿好处还打动不了我。想必你也知道我为何会来岳阳,既然知道,你觉得我还会有什么后患吗?” 那师爷看着苏碍,半晌,终于轻声问道:“那您觉得,什么对您来说才是好处呢?” 苏碍闻言,并没有回答那师爷的问题。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眼前这师爷,轻声道:“你说我是应该叫你老掌柜呢,还是吴知言呢?” ------------ 奸臣路 105:猫腻 那师爷闻言一愣,终于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苏碍,轻声道:“我明白了,少东家,今后我不会再在您的面前出现。” 说着,那师爷便要转身离去。小舞见状,冷哼一声,看着那师爷的背影,沉声道:“你觉得你今日可以离开吗?” 苏碍听到小舞的话,眉头轻轻的一皱,终于还是轻声道:“让他离开,只当今日没有见过此人。”说着,苏碍便走出了提督府。 咨议局主事的宅院,苏碍坐在花园中的石亭边上,看着偶尔泛起波澜的湖水,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卢珊走到苏碍的身后,看着那一湖平静的水,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当时不是已经决定放王唤远一次了吗?”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道:“我当初是已经决定放过王唤远了。只是看到吴知言之后,我便改变的决定。早前我便告诉过他们,不要试图控制我。我会反抗。” 卢珊闻言,轻轻的皱了皱眉头,看着苏碍,轻声问道:“方才那封信是谁写的?怎么你看完之后脸色变的那么难看?” 苏碍笑了笑,道:“是齐肩王写的,希望我杀了王唤远。” 卢珊一愣,看着苏碍,轻声问道:“那你便杀了?你不是最讨厌别人试图控制你吗?”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笑道:“我是讨厌,可也得分时候。若是我真的没有杀王唤远,那我才是真正中了圈套。” 顿了顿,苏碍继续道:“这信写的是让我杀掉王唤远,但是我了解齐肩王,此时的他怕是与勋皇一般,巴不得王唤远不要死。毕竟王唤远这些年是他的嫡系。他若不出头,怕是会留给人笑柄的。” 卢珊闻言一愣,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但是他知道你是一个不想被人控制的人,所以便反其道而行之,在信中要你杀了王唤远?” 苏碍轻笑一声,道:“具体的我不知道,但是应该是这样的。不过齐肩王也不想想,我可是苏子常的儿子,即便是便宜了苏子常,也不会便宜他们这些外人。” 卢珊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问道:“我一直不知道这王唤远到底有什么重要的?怎么又是要杀他,又是要保他?” 苏碍笑了笑,看着卢珊,道:“王唤远其实本身没有什么重要的。重要的只是他的身份,他是这三方的弃子,有人想要他死,那定然会有人想要他活。不过,我却是猜不透这齐肩王爷到底想要干什么。” 卢珊闻言,看着苏碍疑惑道:“怎么讲?难道你看出什么了?” 苏碍笑了笑,道:“既然你问了,我也就不瞒你了。齐肩王的种种表现在我看来,他与我父亲是一派的。而且这件事我父亲也是亲口承认过。不过他如今却要站在勋皇那边,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卢珊闻言沉寂了半晌,终于开口轻声问道:“你说,会不会是你父亲他们在谋划什么,让齐肩王站在勋皇那边只是一个假象?”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回答道:“不可能,这样做的话,有些太过明显了。傻子也能看出来其中的猫腻,何况是勋皇呢?我觉得,倒是齐肩王一个人在谋划着什么?” 想了半天,苏碍也没有想出答案,索性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我也是的,我已经被京都的贵人们清出局了,我还揣测这些干什么?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我这咨议局当我这个主事,才是正事。” 卢珊闻言,轻声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转不过这个弯儿呢,没想到你这么快便想清楚了?” 苏碍笑着摇了摇头,道:“其实我早就想清楚了,只不过遇见这种让我难以理解的事情之后又把在京都的那些念想勾起来了。呵呵,看来我还是放不下京都啊。” 卢珊闻言,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不可能一辈子呆在这咨议局。你这辈子最大的念想怕是就是去燕白古居看一看,你说我说的对否?”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卢珊,轻声道:“你说的对,这辈子若我没有去燕白古居看一眼,只怕会死不瞑目吧?” 卢珊看着苏碍,轻声道:“莫要说这种晦气话,我知道,你可以。” 王唤远死了,可是苏碍所料想的军队哗变并没有出现。苏碍派人去了岳阳军营那便探听了,可是那边却依然按部就班,似乎王唤远的死跟他们毫无关系一般。 若不是苏碍收到了王唤远将要下葬的消息,只怕苏碍会怀疑这被小舞掐死的人是不是王唤远。 身为咨议局的主事,王唤远下葬的日子定然也接到了邀请。既然拿到了邀请,苏碍定然要去看一看。一是苏碍觉得这兵营的安静有些太过诡异。二是苏碍既然接到了邀请,自然要去,若是不去,怕是会给这岳阳官面上的人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不过说起来,苏碍在岳阳也不用顾及谁的感受。抛去自己那个丞相老子不说,但是这咨议局的主事身份,便能与这岳阳提督平分秋色。 咨议局这个地方,说实话,出现的有些诡异。苏碍记得前世在清末之时,似乎出现过咨议局这个部门。一个类似于民主选举的地方,这里面的人都是各个阶级推举出来的代表。即便是当地最高权力长官要决定一件什么事,也得得到咨议局的认同。 而这大齐国的咨议局与苏碍所记得的前世的咨议局基本上没有什么区别。在大齐国,咨议局的存在便是要制衡那些封疆大吏。 虽然咨议局主事这个官职仅仅是从三品,可是手中的权力已经到了一个足够让地方提督的重视的高度。 苏碍并不知道当初的苏子常为何要让自己到岳阳来任这咨议局的主事,而勋皇听闻之后的表现,也让苏碍百思不得其解。 只是苏碍隐约觉得,这岳阳咨议局主事的背后,似乎有什么猫腻。 ------------ 奸臣路 106:京都会死人 转眼,便是年底,再过几天便要过年了。苏子常一个人待在书房,看着岳阳方面的消息,知道自己的儿子今年怕是回不来了。 “老……老爷……”一个小厮冲进了苏子常的书房,看着苏子常结结巴巴道。 苏子常也没动怒,只是默默的看着那小厮,等待着这小厮的下文。 喘了半晌,连带着咳了两声,那小厮这才结结巴巴道:“老爷,后院,二……二夫人要生了。” 苏子常愣了愣,随即平淡到:“不是说要到年后才能生的吗?怎么日子提前了?” 那小厮也知道自家老爷与夫人关系不好,没有丝毫的意外,小厮轻声道:“方才二夫人说自己肚子疼,小的们不敢怠慢,便请了府上的郎中给夫人看了看,郎中一看,便说夫人是要生了。” 苏子常闻言,哦了一声,随即对着小厮轻声道:“去找接生婆去吧。”小厮领了命,随即便走出了书房。 苏子常一个人坐在书房,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相公,咱们今年难道就真的不回去了吗?”初静公主站在苏碍的身边,轻声问道。 苏碍笑了笑,道:“不回去了,回去也没什么意思,而且免不了有人要冷嘲热讽,我不干这种赔本买卖。” 初静公主闻言一愣,随即看着苏碍,语重心长道:“相公,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气,可是这怨气不是这么发泄的。我觉得咱们应该回去,狠狠的扇他们一巴掌。要不然,你这躲着他们,他们肯定会说三道四的。” 苏碍摇了摇头,看着初静公主,轻声道:“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现在京都的形势不明朗。要不然这岳阳提督的职位不可能空这么久,说不定我一回去,就会出什么乱子呢。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岳阳保平安吧。” 初静公主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你说,这朝廷没有任命岳阳提督,是不是想让你兼任了?要不然不会这么长时间,连个风声都传不过来啊。” 苏碍闻言,看了初静公主一眼,随即轻声道:“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傻充愣,其实这朝廷的事儿你心里比谁都明白,做这种无聊的小动作很没有意思。” 初静公主听闻苏碍说自己做小动作,当然不依了。看着苏碍,初静公主怒声道:“你怎么说也是我相公,我怎么可能胳膊肘向外拐去帮外人呢?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苏碍闻言一笑,看着初静公主,淡然道:“你做的什么事儿,见的什么人,咱们这儿门清儿。你也用不着跟我装疯卖傻,你前两个月见的那两位御史大人,怕是已经回不去了。再说了,你现在怎么能算是胳膊肘向外拐呢?你是在帮你娘家的老爹啊。” 说罢,苏碍转身离开,只留初静公主一个人站在原地惊诧。 “你方才的话说的有些太重了,就算她是在帮娘家人做事,你也不用如此说话吧?”卢珊看着苏碍,轻声道。 苏碍笑了笑,也不在意,看着卢珊,轻声道:“其实吧,我就是觉得,她最近有些太过无法无天了。我只是想敲打敲打她,旁的意思倒是没有。” 卢珊闻言,面色顿时有些怪异,看着苏碍,卢珊轻声道:“你现在告诉我,是在敲打我吗?” 苏碍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道:“没这个必要,你是苏玖官那边的人,我与苏玖官没有任何利益冲突,或者说,我还没有资格与他起冲突。另外,我看的出来,苏玖官是一个怕麻烦的人。他既然把小舞放在我的身边,不失是对我的一种警示。这些,我都明白。” 卢珊闻言,点了点头,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问道:“我怎么发现,自从来了岳阳,你就急忙把自己从所有的局里面择出来,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道:“没有看出来什么,只是觉得最近一段时间朝廷的反应不正常,我怕有变。” 言罢,苏碍对着卢珊摆了摆手,道:“好了,不说这个了。听说老七那边传来消息了,你不想与我说说?” 卢珊闻言,轻声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我便知道你想要问这个,老七的确传来消息了。他们已经到了沙石国,用你给的那些黄金做了些小生意,日子还算过的不错。”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既然已经安顿下来了,就让他开始着手邮路吧。大齐的爪子递不到那边,而且勋皇近些年一直在休养生息,他不会因为一个七皇子便大动肝火的。” 卢珊有些怪异的看了苏碍一眼,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真的就这么有把握?如果勋皇真的下定决心要七皇子死呢?” 苏碍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道:“早就说过,政治这种东西是男人玩的玩具。你想啊,若是勋皇非要致七皇子于死地的话。不说我,但是齐肩王和苏子常都不会愿意。虽然对他们没有好处,但是他们肯定会乐意看到勋皇吃瘪的。” 卢珊闻言轻轻的皱了皱眉头,看着苏碍,轻声问道:“既然没有好处,那他们便未必会插手。毕竟这是吃不到鱼还得惹一身骚的买卖。” 苏碍笑了笑,看着卢珊,轻声道:“这种事情,就像是赌场上的牌局。谁也不知道对方的底线在哪儿,所以都只能耗着。只要一有机会,那他们定然会开始互相试探。而七皇子,只是这试探而已。” 卢珊看了看苏碍,轻声问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件事本来就很怪异。两个一个位极人臣的人物,居然会与这大齐国的君主博弈,而且还能不落败。若我是勋皇,怕是此时已经对他们起杀心了。可是勋皇直到如今还能忍住,这叫人有些看不透啊。”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看着卢珊,轻声道:“那是你多虑了。能做到这种事情的,谁没有一两样保命的法宝?勋皇不杀他们,是还没有摸清他们的脾气。这就是一场心理战,谁先露怯,那谁就必死无疑。” 笑了笑,苏碍终于还是看着卢珊,轻声道:“我发现我和苏子常的经历太过相似了一些,你发觉了没有?” 卢珊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我怎么没有发觉你与你的父亲有多么惊人的相似呢?” 苏碍笑了笑,道:“苏子常这一辈子就纳了两房,我估计不会有第三房了。毕竟上了年纪了,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不过呢,这不是我俩相似的地方,真正相似的是,我们的二房都是聪明人物。虽然我那姨娘的聪明光明正大,初静的聪明有些阴暗下作。但是我总感觉,她们是一类人。” 卢珊闻言,轻轻的一点头,看着苏碍,轻声道:“你的感觉不错。她们都是苦命的女人。没有女人不想找一个好男人,然后就在家相夫教子。没人愿意在你们这些男人面前勾心斗角。太累了。” 苏碍闻言,没有反驳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卢珊,轻声道:“或许你说的对吧,不过我觉得,她们还是有的选择的。” 卢珊闻言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我知道你是大慈大悲的人物,不过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我得跟你说正事。” 苏碍眉头一挑,看着卢珊,轻声问道:“什么正事?你有了?” 这句话一出口先不说卢珊的反应如何,倒是把苏碍自己吓得够呛。十五岁不到就要当爹?苏碍打心眼里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卢珊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嗔怪道:“你在想什么呢?我要与你说正事,谁说我有了。是吴知言的事儿。”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满不在乎道:“吴知言?吴知言怎么了?” 卢珊看着苏碍,半晌,终于还是沉声道:“吴知言死了。死在丞相府门口。” 苏碍哦了一声,看着眉头紧皱的卢珊,轻声道:“不用那么在意,苏子常自己可以处理好的。咱们不用多事儿,要不然还可能扯苏子常的后腿。” 卢珊看了看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道:“你有没有发现,自从离开京都之后,你便已经开始变了。” 苏碍笑了笑,看着卢珊,轻声道:“这些你不用在意,你现在该在意的是,怎么还能给我生个儿子。在岳阳实在是太无聊了,连桂花糕都没得吃。怀念京都呐……” 卢珊看着苏碍,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既然你已经说岳阳无聊了,那为什么不回京都呢?我可知道,你并不是一个要面子的人,说个理由给我听听吧。”卢珊看着苏碍,轻声道。 苏碍笑了笑,终于还是趴在卢珊的耳边,轻声回答道:“因为……京都会死人的……” 这话说的藏头藏尾。言罢也不管卢珊是否明白,苏碍转身离去。 ------------ 奸臣路 107:冷汗 107:冷汗 京都,丞相府外。仿佛在一夜之间,京都大大小小的官员们都知道了丞相府的二夫人即将生产的消息。 说句实话,京都这个圈子并不大。任何消息都难免会露出些风声。而且像是丞相的二房将要产子,这种事情这些下面的人当然要关注的多一些了。 官场,不同于别的圈子。若是做生意的,你想要巴结谁,直接给谁搬一箱银子,这就收买了。可是官场不一样,你要是给一个当官的搬一箱银子直接放在他面前,让他帮你做一件什么事。只怕他会直接让人把你赶出去。 所以官场送礼,还是要有门道的。这官场送礼便讲究的是一个由头。只要有了一个由头,不说送金银珠宝了,你就算送他一座金山,他也能含笑收下。 能在京都这官场上混的,谁没有两把刷子?毕竟是天子脚下,一切都得按规矩来,所以这一次丞相的二房产子这个机会,才会更显珍贵。 苏子常坐在丞相府的前堂,对着身边的人轻声笑道:“各位来,定然是有事,既然有事那便不用在这儿虚情假意的互相套话了,索性说出来吧。” 旁边一个人闻言,面露尴尬,看了看周围的人,这人才轻声道:“不瞒丞相大人说,我们这些人其实都是冲着那岳阳提督来的。” 苏子常一笑,对着门口的小厮喊道:“来啊,送客。将各位大人的礼退给他们,丞相府受不起这礼。” 原本坐在前堂的一众官员闻言,个个都有些发愣。半晌,这才有个人试探性的问道:“丞相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只允许您儿子去岳阳当那个咨议局主事,就不能容我们去岳阳当个提督?” 苏子常闻言一笑,抬头看了看那人,这才轻声道:“扪心自问,你们有资格吗?我不知道是谁告诉你们这岳阳的事儿,不过还请你们回去告诉那人,就说我苏子常说的,他离死不远了。” 众人闻言面色解释一寒。这些人这才发觉,原来丞相大人已经发火了。这一下,他们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只是暗骂那个多嘴的人。 那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似乎激怒了丞相大人,顿时面无血色。身在京都,他可是知道丞相大人的手段的。 苏子常似乎没有心情理会这些人,只是对着门外的小厮大声道:“来人啊,退礼,送客。”说着,便要离开。 “丞相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正当苏子常准备走向后院的时候,只见一个年纪与苏子常差不多的人走进了丞相府,对着苏子常说道。 苏子常看着那人,冷笑一声道:“陈源陈大人,你不觉得在我这丞相府大声喧哗是一件很放肆的事情吗?” 陈源,属于中立派的老狐狸。从来不参与苏子常、齐肩王之间的事情。尽管如此,苏子常还是发现了此人野心极大,而且难以驾驭,于是便没有拉他入局。 听到苏子常的话,陈源也不在意,只是看着苏子常轻声笑道:“苏大人好大的火气啊,您先消消火,完事儿再跟下官说话,成吗?” 看到陈源的表情,苏子常打心眼里厌恶。面上笑的和善无比,背地里做得都是阴损勾当。若是问苏子常最讨厌什么人,怕是只有陈源这种人吧? 苏子常冷哼了一声,看着陈源,沉声问道:“你来我这丞相府有何事?若是没事,我便要去休息了。” 陈源似乎没有听到苏子常的逐客令一般,轻声一笑,看着苏子常,陈源轻声道:“下官此来,是想与丞相大人做一笔交易的。就是不知道丞相大人对我这交易感不感兴趣。” 苏子常看了看陈源,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对着陈源轻声说道:“你说来听听。” “我要岳阳提督那个位置。”陈源看着苏子常,轻声道。那语气,似乎志在必得。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皱了皱眉头,看着陈源,轻声道:“这种东西不是我说给你就能给你的,你还是找别人吧。” 陈源笑了笑,看着苏子常轻声道:“我可是知道,岳阳提督这个位置,旁人,即便是陛下任命也不好使,得让您同意。我说的对不对?” 苏子常看了看陈源,终于淡然道:“这种事情你只能给陛下说,若是陛下任命都不好使,那你来找苏某人也是白找。我可不认为我苏某人在大齐国的权势比陛下还要大。” 陈源闻言,轻声一笑,看着苏子常,轻声道:“或许在别的地方,您不如陛下。可是在岳阳这地方,只怕您才是圣旨。”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皱了皱眉头,随即看着陈源,沉声道:“陈大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可是不能乱说的,更何况,你是在说我。” 陈源摇了摇头,看着苏子常,轻声笑道:“丞相大人,咱们是干什么的,自己心里清楚就成。我今天来就是想要岳阳提督,当然,我也不会少了您的好处的。” 苏子常闻言,轻声一笑,看着陈源,轻声问道:“有什么好处?说来与我听听。” 陈源看了看苏子常,半晌,终于轻声一笑道:“我能保你丞相府一家老小的性命,这个足够吗?” 苏子常眉头微皱,看着陈源,终于还是沉声道:“这里是丞相府。”言下之意便是,我还是丞相,如今的我还不用别人来保我一家老小的性命。 陈源当然明白这个道理,看着苏子常,陈源轻声道:“难道丞相大人就不能为了以后考虑考虑?说句不吉利的话,这府上不可能一直姓苏。万一哪一天这地方换姓了,那您的一家老小该怎么办啊?还望丞相大人自己琢磨琢磨。” 苏子常看向陈源的面色有些阴沉,这让陈源的笑容更盛。 半晌,苏子常终于对着身边的小厮一摆手,指了指陈源,苏子常轻声吩咐道:“拖出去,双腿打断,我希望他能在家里好好反省几个月,明白吗?” 陈源闻言,额头上顿时渗出了一丝冷汗…… ------------ 奸臣路 108:盐商 108:盐商 苏子常看着陈源,轻声道:“不给你那个岳阳提督是不想害你,你最好安分一些,那个职位不是你能咽下的。” 陈源对着苏子常一拱手,道:“难道丞相大人真的不想让我入局?”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你不能入局,说白了,我对你不放心。你心机太重,我驾驭不了。” 说罢,苏子常面色略微有些阴沉的看着身边的小厮,沉声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难道没有听到我方才说的话?” “相公,快看啊,下雪了。”初静公主站在院子里对着苏碍喊道。声音中的欣喜,难以掩饰。 苏碍笑了笑,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卢珊在一旁轻声道:“那些盐商已经在门口跪了一下午了,咱们说什么也得见见了。”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道:“不见,这个时候要是放他们进来,他们肯定以为我们是怕他们,既然已经晾了他们一下午了,不妨再晾一会儿。” 卢珊看着苏碍,轻轻的皱了皱眉头,随即面无表情道:“你对盐商有很大的成见?是不是?” 苏碍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我不止对盐商的成见大,对那伙所谓的皇商成见也很大。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啊。” 卢珊轻轻的皱了皱眉头,看着苏碍,轻声道:“我听说富贾今年也要参加皇商的竞选,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父亲的意思?” 苏碍笑了笑,道:“是苏子常的意思,他来信说了,他想要富贾三成的收益。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既然他想要,那我给他便是了。” 言罢,苏碍突然转身看着卢珊轻声问道:“朝廷最近几个月的反应有些太过反常了。这么长时间没有派岳阳提督,搞的现在盐商们有纠纷都跑我咨议局来。他们当我咨议局是什么?提督衙门的大堂?” 卢珊看着苏碍,轻声道:“你有没有想过,这是苏子常的安排?”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卢珊,轻声道:“想过了,只不过怎么也没想出来他这么做的意思。只是感觉里面有问题。” 卢珊愣了愣,随即看着苏碍,惊诧道:“你的意思是……京都现在已经开始了?” 苏碍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笑道:“应该还没有,若是已经开始了我一定会收到风声的。只不过,我感觉,现在的京都有不少人正在掰腕子。” 卢珊看着苏碍,用少有的严肃轻声问道:“你说,若是他们真的开始了,咱们站在哪一边?这局,咱不是说出来,就能出来的。” 苏碍摇了摇头,轻声回答道:“站在哪一边?这个我没想好。不过我觉得就算真的开始了,咱们应该还可以观望。等形势明朗了,咱们再做打算也不迟。” 卢珊闻言,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看着苏碍,轻声道:“你父亲做事大胆,可是到了你,你怎么这般小心翼翼,你到底是在怕什么?” 苏碍苦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回答道:“我不能和他比,他身家性命无忧,我可不一样。我现在不光要考虑如何得利,还得考虑怎么样才能保住我的脑袋,轻易的入局了,我会很惨。” 卢珊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你说你父亲要了富贾三成的收益,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是兑进那十万私兵里面?” 苏碍笑了笑,摇了摇头,道:“不可能。虽然之前他那十万私兵我并不知道,但是他一定不会用富贾的钱去养这十万私兵。除非他想跟陛下撕破脸皮。不过我觉得,现在的他还没有这个打算。” 卢珊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你就这么有把握,苏子常不会用富贾那三成的收益来养兵?” 苏碍点了点头,却没有说什么。每个人心中都得有些不能与人分享的秘密,是不是? 对着门外的下人一招手,苏碍这才轻声吩咐道:“让外面那伙儿盐商自己散了,早晨本官已经把我的条件告诉他们了,若是他们能答应,那就让他们明天来,若是不答应,就让他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只要不围着咨议局和我这府上我都不管。” 那下人闻言应了声是,随即便走出了园子。不多时,只见那小厮走了回来,满头大汗,对着苏碍道:“大人,他们说要上京告御状,要参您一本。” 苏碍笑了笑,道:“我在京都混了这么些年,还真是没有见过这种不怕死的主儿,让他们去,问问他们需要我给盘缠吗?我倒要看看,京都有谁敢受这案子。” 盐商围了苏碍的园子,这种事其实是说大可大说小可小的事情。若不是苏碍将这伙盐商逼急了,谁也不想与当官的作对。 身为咨议局的主事,苏碍拥有定价权。早就瞧这些盐商不顺眼的苏碍,直接定了一个让盐商们少赚一半的价格,而且规定,盐商们在没有咨议局的允许下,不准涨价。 这种事情一出来,盐商们当然是坐不住了。要知道,贩盐可是暴利行业。不管是官盐私盐里面的猫腻不少。苏碍的这条定价一出来,着实让那些盐商反感。 不过自古民不与官斗,所以也没有人想要与苏碍撕破脸皮。一个个都还以为是这位自京都而来的大人看不上自己的孝敬。顿时便有不少奇珍异宝送到了苏碍的园子。 可谁也没想到,苏碍这一次是铁了心想要压制盐价。那些孝敬照收,只是却没有丝毫想要松口的意思。 这一来二去的,就有不少盐商看出了其中的门道。其中就有人想要屯盐。既然你不让盐卖高价,那行,我不卖了,总成了吧? 可是苏碍压根就不吃这一套,只要有人屯盐,苏碍二话不说代行提督权,当众斩首,家产充公。 一系列的血腥手段下来,着实让那一伙盐商慌了神。谁也没想到这岳阳咨议局主事,一个不大的孩子居然如此心狠手辣。若不是苏碍这园子附近有丞相府出来的高手保护,怕是早已一命呜呼了。 既然如此,那伙盐商们就另辟蹊径,发动那些愚民开始到咨议局附近抗议。要求把盐价涨起来。 这里面的手段苏碍不明白,也懒得理会。从提督府的帐下抽调了五千兵士往咨议局门口一站,那伙人自然也作鸟兽散了。 终于在没办法的情况下,那些盐商便来到了苏碍的园子门前,长跪不起,只是希望能进园子和苏碍说明其中的利弊。 其中的利弊在这个计划执行之前,苏碍便已经想好,哪能轮到这伙盐商在自己身边大义凛然的保护自己的利益? 于是,苏碍便放出话去。让盐涨价?可以,不过就是涨价过后的盐要上调税收,连带的,古玩,酒水,钱庄,风月场所。一律上调税率。 这些盐商哪个手底下没有这些产业?所以苏碍的这个条件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接受的。于是不甘示弱的盐商们终于狠下心来,要与小苏大人斗上一斗。 靠武力他们是不行了,毕竟现在的小苏大人虽然说是咨议局的主事,可是手上还代行提督的兵权。就凭他们府上的那些家丁?这些盐商是在没指望过可以逼得小苏大人抬高盐价。 既然这般不行,那就只好上京都告御状了。可是没想到,自己这些人本以为这咨议局的主事会被自己吓到,结果却是人家根本就没把这种事儿放在心上。这让他们的心中开始泛起了嘀咕。 “赵老板,你说咱们怎么办?如今的盐价这么低,咱们根本没有什么赚头。要不然,咱们就真的告到京都吧?”一个黑脸胖子对着眼前的人,轻声道。 那个被唤作赵老板的人瞥了那胖子一眼,提醒道:“张老板,你可要想仔细了。人家压根就没把咱们告御状这件事儿放在心上,你觉得你能成吗?而且我打听过了,咱们这位小大人的身份,有些棘手。估摸着咱们就算告到了圣上那边,扳倒了这位小大人。不出半年,咱们都得家破人亡。” 那个胖子有些愤怒的看着眼前的赵老板,沉声道:“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你说咱们到底怎么办?你说你知道这小大人的背景?我张胖子自诩在京都还认识那么几个人,说来听听,看看这人到底要不要让我们如此忌惮。” 此话一出,旁边的几个盐商也立刻注意了过来。盐商在南方,很少与北方的那些贵人们打交道。所以到现在也不知道苏碍的身份,只是知道这位小大人来自京都,其他的一概不知。 只见那位被唤作赵老板的人,轻声一笑,道:“苏碍,字之白,勋历十二年春生人,其父是当朝丞相,苏子常……” 听闻最后三个字,一概盐商均不说话了。苏子常的恶名,可是在大齐国境内已经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所以当苏子常三个字从那位赵老板口中说出的时候,那些盐商,顿时心凉了半截。 ------------ 奸臣路 109:逼迫 109:逼迫 “你们真的以为那位大人年纪小,只要咱们吓唬吓唬他,他就能把盐价抬上去?别傻了,人家玩死咱们就是一根手指头的事儿。咱们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让那位小大人不记恨咱们吧。”赵老板看着众人,轻声道。 张胖子看着众人都沉默,终于还是忍不住道:“那咱们这就算完了?这还得去给这狗官认错?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只见那赵老板面色一沉,看着张胖子,道:“天理不是用嘴说的,是拿手里的家伙说事儿的。你手里有权,有兵,那你就是天理。” 一天一晃眼便过去了。第二天一大早,一众盐商带着无数的礼物组成了一个浩浩荡荡的队伍,向着苏碍所住的园子走去。 刚到门口,这些盐商便被守门的小厮给拦下了。说是自家老爷夫人都还没有起床,让他们等一会儿,自己去通报。 不多时,小厮跑了回来,面色有些怪异的看着那些盐商,轻声道:“老爷说了,让你们把礼物扔在外面,人进去就成了。进去的最好都是自家能那事儿的,老爷在前堂等着各位。” 这些盐商昨天听到了苏碍的身份,没有人不敢不重视。丞相大人的儿子,说句难听话,在这大齐国比皇子的身份更好使一些。 小厮将这些盐商带到了前堂,却见苏碍没有来。小厮也不管,转身便向着门口走去。 没有看到苏碍,这顿时让那些盐商们心里面七上八下的。谁也摸不准这位小大人的脾性,不知道此时的小苏大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其实苏碍并没有想别的,只是想再晾一晾这些盐商,给自己找了这么长时间的麻烦,自己怎么说也得报复报复吧? 卢珊看到苏碍这种小孩子行为,也只是一笑,对着苏碍,轻声道:“怎么?就准备把他们晾着?难不成你还要管他们吃住不成?” 苏碍闻言一愣,似乎从卢珊的话中想到了什么。对着不远处的下人一招手,道:“去给厨房吩咐一声,今天中午多做一些饭,一会儿给前厅的那些人也送一桌过去。” 卢珊看着苏碍的表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你可是真坏啊,你这一手怕是能把那些人吓得半死吧。” 苏碍摇了摇头,道:“吓唬吓唬他们是应该的,这种事情,不让他们记住,他们下一次还这么办。” 正午时分,坐在前堂等待苏碍的那些盐商们,看着满桌的菜肴,顿时心中开始打鼓。 “我说,赵老板。您能猜透这小苏大人的脾性吗?这,这没见我们,却要管我们饭,这是怎么档子事儿啊?”一个上了年纪的盐商凑到赵老板面前,轻声道。 那位赵老板苦笑一声,道:“估摸着这是小苏大人在报复咱们,咱们给他找了那么长时间的麻烦,他总得给咱们一个下马威吧。” 这时,赵老板身边的一个盐商轻声问道:“那根据赵老板估计,这位小大人什么时候能见咱们啊?咱们总不能吃住都在这园子里吧?” 隐隐的,这位赵老板已经成为了盐商之中的领袖人物。 只见赵老板自嘲一笑,道:“我不是这位小大人肚子里的蛔虫,我不可能猜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咱们在这儿没有什么危险。” 临近太阳落山,在这些盐商的不安之中,苏碍终于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各位对不起了,今日有紧急事务要处理,怠慢了各位,各位海涵。”苏碍对着这些盐商一拱手道。 虽然心知肚明这苏碍的话里没有一句是真的,但是这些盐商还是接话赞叹苏碍是大齐国的栋梁,岳阳的骄傲一类的话。 就坡下驴,苏碍看着那些盐商,轻声问道:“不知道各位今日突然来到我这园子里,有什么事儿吗?你们放心,即便我给你们做不了主,朝廷也会做主的。” 听到苏碍的话,这些盐商们沉寂了半晌,终于还是有人站出来道:“大人,贩盐本来就是薄利,您这又要压价,我们这些盐商可真的没钱赚了。” 苏碍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心中冷笑,要是说贩盐薄利,那么别的产业干脆就是在干赔本买卖。成本只占售价的三成,这伙盐商也好意思说贩盐薄利? 虽然心中冷笑,可是苏碍却没有表现在脸上。众盐商见苏碍没有任何不悦,于是纷纷说税价太高,盐价压的太低,希望苏碍给他们做主之类的话。 一开始这些人还是兴高采烈的,可是到了后来,这些人便发现了不对之处了。似乎自己在说这些的时候,这小苏大人只是在笑,根本没有开口说过一句。 众盐商安静,一个个都看着苏碍。其中一个盐商对着苏碍拱手道:“大人,小的们都已经说了这么多了,难道大人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这些盐商虽然常年与官府打交道,可是谁也没有被逼迫成如今这个样子,这个盐商看似恭敬,实则这说话的语气是对苏碍的大不敬。 “来人,拖出去,掌嘴。”苏碍一指方才质问自己的盐商,对着门外的下人们沉声吩咐道。 自家主子发话了这些下人当然没有任何的畏惧,根本不在乎这盐商的挣扎,在一众盐商的惊恐之中,将那盐商拖到了门外。随即便能隐约听见叫喊声和求饶声。 半晌,这些盐商才回过神来。苏碍看了看这些盐商,终于认真道:“好了,既然你们想谈,那我给你们机会谈。现在,我要的不多,我只要你们贩盐收入的一成半,是每家一成半。当然,我不会插手你们的事情,但是你们要是对我作假帐的话,我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这时,只见那个张胖子站了起来,对着苏碍一拱手道:“大人,只怕您要的太高了吧?您要是抽走一成半,加上朝廷一成半的税收。这就是三成的利润了,我们再刨去别的费用,我们真的就没什么赚头了……” 张胖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碍冷冷的打断:“两成……毛利。” ------------ 奸臣路 110:信不信 “大人……”听到苏碍的话,另外一名盐商也坐不住了,对着苏碍一拱手,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苏碍再次冷冷的打断。 “毛利三成,废话一句加一成,各位自己思量。”苏碍端起身边桌子上的茶,看着一众盐商,冷声道。 话音未落,一众盐商已经跪在了苏碍的面前,一个个纷纷说出自己如今面临的困难,希望小苏大人能够体恤民情。 看着这些盐商,苏碍在心中冷笑。半晌,见那些人开始沉寂,苏碍这才道:“先前说的,一成半纯利。各位自己思量。” 虽然这些盐商心中有千百个不愿意,可是在苏碍的威逼之下也只得同意。岳阳的父母官,又有一个手段通天的父亲。无论如何,这些盐商也是不敢招惹的。 士农工商,这四个字放在大齐国也是一样。虽然大齐国设皇商,可是商人的地位在大齐国依旧低下。有不少极端的书生曾撰文批判大齐国的皇商政策,认为这种政策只会‘误国误民’。 终于,那位赵老板站了出来,对着苏碍一拱手,道:“我们可以给大人一成半的纯利,但是,我们想知道。我们能从大人这里得到什么。” 苏碍笑了笑,看着那位赵老板,轻声问道:“不知道这位老板是……” 那位赵老板闻言,轻声一笑,对着苏碍一拱手道:“劳大人惦念,小人之前是江浙一带的丝绸商人,来岳阳没有多长时间,所以大人没见过。” 苏碍哦了一声,随即道:“你既然是从江浙来的,就应该知道,我这一成半的纯利不算高。而我能给你们的,只是官府对你们的尊重。” 看了看周围的人,苏碍接着道:“不知道各位有什么想法,想让我给你们什么,不妨你们说出来。” 那位赵老板沉思了一阵,看着苏碍,终于还是轻声道:“据小人所知,大人应该是京都富贾商行的老板吧?既然如此,我们不需要别的,仅仅要京都的盐业市场。”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我不可能给你们。你既然清楚富贾是我的,就应该知道,我富贾也做着盐的生意,虽然没有各位做得大,但是也是占我富贾总收入的三成。这么一块肥肉,苏某说句难听的,就算你们想把爪子递进来,我也得卯足了劲儿,把你们的爪子打折。” 那位赵老板闻言,苦笑一声,随即道:“既然如此,那小人与大人之间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您总想着富贾的收入降低,可是怎么没想到您的一成半纯利呢?” 苏碍看着那赵老板,面色有些不悦,咬牙切齿道:“好一副伶牙俐齿。京都的不可能给你,但是京卫的可以给你们,答不答应自己思量。” 那赵老板闻言,轻声一笑,随即对着苏碍一拱手,拜谢道:“谢大人给我们这些盐商一条生路。在下没齿难忘。” 其他的一些盐商见状,也赶忙对着苏碍拱手,重复着那赵老板所说过的话,却见此时的苏碍面色更冷。 “既然事情已经谈妥,那小人就不打扰大人休息了。小人告辞。”那位赵老板似乎也看出来饿苏碍的面色不悦,对着苏碍一拱手,轻声道。 赵老板此话一出,众盐商纷纷响应。谁都看出来这小苏大人的脸色不怎么好,若是还死赖着不走,谁也不能保证之后会发生什么。 苏碍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那群盐商轻轻的摆了摆手。那群盐商立刻如释重负,向着门外走去。 没走多远,那群盐商便看到了方才因为顶撞苏碍的那人,此时已经满脸是血,倒在院子里,不省人事。 没人去理会,也没有会去同情那人。在他们看来,这样的人即便死了也不足惜。若不是赵老板足智多谋,让小苏大人让了几分利出来,怕是自己要破费的更多。 在商人看来,利益永远比情意更加重要。这一点,放在官场上也是一样的。 看着众位盐商离开,苏碍原本阴沉的脸上忽然扬起了一丝微笑。一直躲在暗处的卢珊此时也走了出来,看着苏碍,轻声道:“你真的就把京卫那么大的一块地方让给他们了?” 苏碍闻言哈哈一笑,道:“这些商人不了解北方,难道你还不了解吗?他们这些过江龙,怕是手还没有伸进去呢,就被当地人给赶出来了吧?我现在,只不过是给他们画了一个饼罢了。” 卢珊看着苏碍,轻声问道:“我记得你还在议事处任长卿的时候,富贾的生意便已经做到了京卫,难道你真的想退出京卫?” 苏碍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回答道:“什么叫还在议事处任长卿的时候?我现在依旧是议事处的长卿。京卫那么个地方,我不让也不可能啊。齐肩王府可是有好几个小兔崽子盯着呢。” 卢珊看了看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难道你就不怕这些盐商看出来什么门道吗?他们毕竟是生意人,不是那般好糊弄的。” 苏碍笑了笑,看着卢珊,轻声道:“自古民不与官斗,就算他们知道我是骗他们的,他们一样得下套,他们可不想找麻烦。再说了,我骗他们了吗?我可是真的把京卫送给他们了。” 忽然,苏碍似乎想到了什么。看了看卢珊,终于轻声道:“你是不是与苏玖官去过山西一带?” 卢珊闻言一愣,但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轻声问道:“是去过,怎么了?你又在想什么歪点子?” 苏碍笑着摆了摆手,看着卢珊,轻声道:“我哪敢想什么歪点子啊,我就是这么一问,你们是不是还遇见过那些卷毛鬼?” 卷毛鬼,这是大齐国的那些自诩圣贤的大臣们给那些外邦人起的绰号。苏碍此时说出这三个字,着实令人有些费解。 看了看苏碍,卢珊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不是想把干爹也拉进你的局里吧?你觉得以干爹的才智会入局吗?” 苏碍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笑道:“我早就说过,政治这东西不是女人可以玩明白的。苏玖官没有入局又怎么会把小舞放在我身边?他可是早就看清局势了。” 卢珊闻言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你哪来的那么大的自信?难道干爹不是通过你,间接的加入苏子常的队伍?” 苏碍笑了笑,看着卢珊,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你干爹也不是一个愚蠢之人,他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勋皇虽然不怎么关注他,但是心里的提防肯定是少不了的。他这么名目张大的把小舞放在我身边,就是想告诉京都的那些人。他不想淌京都的那趟浑水,京都有什么事都和他没有关系。” 卢珊看了看苏碍,忽然轻声问道:“万一你猜错了呢?” 苏碍一笑,道:“若是在京都的时候,我难免会猜错。但是我现在在岳阳,按道理来说我已经身在局外了,所以我看的比较清楚,就算我猜错了,也是无伤大雅的。毕竟我死不了。” 卢珊笑了笑,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着苏碍,轻声道:“京都传来消息,你姨娘生了一个儿子。现在你该怎么办?” 苏碍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怎么办,这些年我肯定要护着我那个弟弟,不能让他受欺负了。毕竟苏碍这两个字在京都的纨绔里面还是有一定的分量的,不能让小家伙砸了我的牌子。等他长大了,若是他想去当那个劳什子丞相,那就让他去当就好,反正我从来没想过接那个班。” 卢珊闻言一愣,看着苏碍,轻声道:“为什么?你的愿望不是想要手腕通天,做到不跪吗?你若是去当了丞相,或许距离那个目标会更加靠近一步吧?” 苏碍笑着摇了摇头,轻声解释道:“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丞相这个位置不是我想要的。看起来位极人臣,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大齐国规定丞相之职不可出京都是什么意思?皇家,说白了还是对这么手握实权的大臣不放心啊。” 卢珊怪异的看了苏碍一眼,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就真的忍心把一个比你小十几岁的孩子推到京都?让他被软禁?” 苏碍摇了摇头,道:“不说我现在有没有这个实力。即便是我想让他去接这个丞相,你不觉得现在说还有些太早吗?” 卢珊看着苏碍,轻声问道:“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是不肯说一句实话。你就不怕你那个弟弟得宠,让你沦为苏子常的弃子?” 苏碍闻言哈哈一笑,看的一旁的卢珊一头雾水。半晌,苏碍才对着卢珊轻声道:“先不说苏子常有没有办法让我成为他的棋子,就算我是,我也有自信让苏子常这辈子都不敢轻易的把我弃了。毕竟还有我娘,虽然我娘已经不在了。但是当年向我娘靠拢的人,怎么说也会保我的,你信不信?” ------------ 奸臣路 111:无题 卢珊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你会不会觉得你现在有些太过自信了?” 苏碍闻言,哈哈一笑,看着卢珊,轻声道:“就算我太过自信又能如何?我现在在岳阳,不说我权柄通天,单是我手中这十万私兵,就得让京都的各位好好琢磨琢磨,到底应该怎么对付我。” 卢珊看了看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冷声打击道:“那是苏子常的,不是你的。虽然你身在岳阳,但我相信,你还做不到实际控制那十万私兵。”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道:“那你以为我要那些盐商一成半的纯利是为什么?要是为了自己敛财,我的富贾应该够我奢侈的挥霍几年吧?” 卢珊闻言,只是觉得嘴里有些发苦,看着苏碍,卢珊终于还是掩饰不住自己的震惊,道:“难道,你是想用这些钱去养着那些私兵?然后让他们逐渐与丞相府断绝关系?” 苏碍摇了摇头,道:“不是,你想的有些太过简单了。我若是真的掏钱养着这些兵,苏子常指不定会乐成什么样呢。我现在想的是,怎么才能组建一股势力,来压制这些兵马。” 卢珊闻言,轻轻的摆了摆手,看着苏碍,轻声道:“真是想不通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一会儿站在丞相府这边,一会儿又站在宫里那边。你到底是哪一边的人?” 苏碍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道:“什么哪一边的人,我只是站在利益这边。苏子常既然不能利用我,那勋皇必然也不可能。我来这岳阳当着咨议局的主事便已经于勋皇撕破脸皮了。只不过勋皇在克制着,没有找我麻烦。你说我要是不做些什么,表一表忠心,我还有命吗?” 卢珊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你真的就这么怕死?难道你就不敢大胆一回,让他们看看你苏之白也是有脾气的。” 苏碍笑着摇了摇头,道:“说实话,我真的不敢。我可是把小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官没了,钱没了,都还好办,若是命没了,那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你准备组建一个什么样的实力来制衡那十万私兵?要知道,他们可是十万人。”卢珊看着苏碍,轻声道。 苏碍笑了笑,看着卢珊,轻声回答道:“这个倒是没有想好,我如今需要想的,是组建一个什么样的队伍,才能让勋皇对我不起猜忌。要不然,我这队伍还没有组建起来呢,陛下赐死的圣旨可就摆在我眼前了。” 卢珊似乎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看着苏碍,轻声道:“你还会怕赐死?我想,即便赐死的圣旨放在你面前,你也不会去理会吧?” 苏碍笑了笑,轻声道:“理会是定然不会去理会的。但是我还得小心提防啊,我不理会,那可就是抗旨不尊了。那时候,不管勋皇派多少军队来岳阳杀我,那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卢珊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卢珊明白,现在就算再怎么问,苏碍也不会将全盘计划托给自己的。倒是不如走一步看一步,反正与自己没关系,让他们这些男人去掐个你死我活吧。 岳阳的冬夜,寒风凛冽。苏碍的书房,淡淡的烛光轻轻的摇曳着,似乎随时都可能熄灭,屋子里的炭火早已经熄灭,而坐在书桌边上的苏碍却浑然不觉。 “你是从富贾里出来的,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性。我能让你从江浙那边出来,就还能把你打入谷底。今日你做的事,让我很不舒服。”苏碍冷冷的看着站在对面的人,沉声道。 那人不敢说话,因为他知道,自己今日的一个举动已经激怒了自己的东家。保不准,自己的东家真的会将自己打入谷底。 看着那人满脸的惊恐,苏碍也懒的再吓唬那人,终于还是忍不住摆了摆手道:“好了,这一次放过你,若是下一次还出现这样的失误,你就准备好铺盖卷,早点给我滚蛋。” 那人闻言,慌忙的点了点头,说了几句今后再也不敢之类的话,随即便垂着头,等待苏碍的吩咐。 看了看那人,苏碍终于还是开口,轻声道:“听说我那姨娘给我生了一个弟弟,你去备些礼物,给我送到京都去,以后你就在京卫做事。” 那人应了声是,半晌这才怯生生的问道:“东家,您说小的给夫人备些什么礼物?总不能让小人什么贵备什么吧?” 苏碍想了想,终于还是对着那人轻声道:“这岳阳有什么稀奇好玩的东西,都给备一些。不一定要贵,但是一定要稀奇。” 那人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说了声明白了,便垂着头,走出了苏碍的书房。 看着那人的背影,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道:“苏子常啊苏子常,你真的觉得在我身边放这么一个废物就可以约束我吗?我可不是你能操控的人物。赵老板?呵呵,真有意思啊。” 京都,丞相府。已经子时,可是后院子依旧亮着灯火。 “你去一趟岳阳,将这封信交给少爷,不管少爷问你什么你都不要说,就说是我给的就成了。”柳絮轻轻的拿起放在桌上已经封好的一封信,交给了面前的一个小厮。若是苏碍在此定然能够认出,这小厮是自己在议事处办差时,跟在自己身边的人。 那小厮连忙应了声是,随即对着柳絮苦笑道:“夫人,你说要是少爷发现我是您的人,以少爷的脾性,他会不会杀了小人?” 柳絮闻言一笑,看着那小厮,轻声道:“你跟着少爷在京都得罪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万一少爷不管你了,你会不会死的很难看?” 那小厮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柳絮,轻声道:“您也是知道的,少爷的名声一向不错,我们这些下人捅出什么漏子,一般都是少爷帮忙给解决的。” 柳絮闻言轻声一笑,看着那小厮,终于还是轻声道:“我也一样……” ------------ 奸臣路 112:岳阳提督(一) 岳阳,算不上一个要害的位置,可是却是一个商人的聚集地。凡是在这种地方任职,那都是肥的流油的位置。 自勋皇赐死岳阳提督王唤远之后,自丞相府的少爷去到岳阳当咨议局的主事之后,朝廷便一直没有向岳阳派提督。事到如今,岳阳提督这个位置已经让无数人开始眼红。 齐肩王府,何斌看着齐肩王,轻声道:“父王,孩儿真的想去岳阳任职,还望父王给孩儿一个机会。” 齐肩王闻言,看了看何斌,终于还是轻声道:“这件事先放一放,现在还不知道另外二人的想法,就算现在把你放到岳阳,只怕你也会被挤出来。” 何斌一愣,随即对着齐肩王道:“父王,那为何苏之白便可以去岳阳当咨议局的主事,而孩儿就不能去岳阳任提督?” “胡闹!”齐肩王冷哼一声,看着自己的儿子,沉声道:“岳阳这潭水如今深不见底,你要是不怕死,我便将你放到岳阳那个位置上去。” 何斌似乎还是不想放弃,看着齐肩王,道:“孩儿觉得,苏之白可以做到的,孩儿也可以做到,他既然能在岳阳活着,而且活的好好的,孩儿也一定能成。” 齐肩王看了何斌一眼,却没有做出任何的回答,只是缓缓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才沉声道:“此事休要再提,出去吧。” 何斌也听出了齐肩王话语之中的不悦,对着齐肩王一拱手,这便走了出去。 这些天,原本送礼之人来往不绝的丞相府,仿佛在一瞬间沉寂了下来。陈源是怎么被打断双腿的,这些送礼的人都清楚。 既然丞相府这条路走不通,这些想要当岳阳提督的人们定然不会再一棵树上吊死。于是,京都各大实权派的府邸,便成了这些人梦想成真的捷径。 刘若海府上,微笑着将那几位送礼的官员送出了府,刘若海脸上原本带有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满脸的阴翳让人有些畏惧。 看着身边的管家,刘若海轻声道:“真不知道苏子常是想干什么,居然将陈源的双腿打断。真够让人操心的。” 身边的管家闻言,嘿嘿一笑道:“老爷虽然嘴上这么说,怕是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吧?我倒是觉得丞相大人玩了一手好手段,将京都的官员逼疯,让他们不得不咬人。” 刘若海笑了笑,看着身边的管家,轻声道:“你说,苏子常这一次想放这些疯狗去咬谁?不会去要他儿子吧?” 管家笑了笑,道:“老爷,怕是这次丞相大人真的是想让这些疯狗去咬自己的儿子。您想啊,宫里的那位一直想让小苏大人去做一位孤臣。丞相大人是在帮自己的儿子树敌啊。” 刘若海看了看自己的管家,终于还是忍不住摇头道:“是你想的复杂了,苏子常没有必要那么做。之白在去岳阳之前便已经得罪了不少人,苏子常现在压着岳阳提督这个位置不肯放出去,想必是别的原因,与之白无关。” 那管家闻言,轻声一笑,也不再说话,只是恭恭敬敬的站在刘若海的身边,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紫禁城,御书房之中。一名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走到了勋皇的身边,轻声道:“陛下,这些都是各地的提督对岳阳提督推荐的折子,您看……” 勋皇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手一指,对着那小太监道:“放到那吧,剩下的你不用管了。”小太监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见那小太监离开,一直站在勋皇身边的太监,轻声道:“陛下,您现在总是压着也不是一个办法啊,现在不少大人都盯上了岳阳的那块肥肉。您总是这么压着,怕是会有反弹啊。” 勋皇闻言一笑,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他们既然有胆有识,就让他们去岳阳试一试。说实话,我还真没有在乎他们反弹。和他们比起来,苏子常的反弹才是最可怕的。” 身为帝王,勋皇很少会在外人面前说出自己害怕某人。但是这次不一样,自从得知苏子常在岳阳养了十万私兵之后,勋皇对苏子常便暗中提防了起来。 如果说是别的官员手底下养着私兵,勋皇定然不惧。凭借大齐国的军队,践踏那些私兵根本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但是苏子常不一样,先不说苏子常与兵部、户部的一些实权官员交好,但是苏子常是苏玖官的师弟,便让勋皇不敢轻举妄动。 面子上,勋皇依旧认为自己怕的不是苏子常,而是苏子常身后的苏玖官。可是潜意识里,勋皇已经将苏子常当成大敌,自苏碍出生便已然开始。 那太监听闻勋皇的话,轻声一笑,随即道:“陛下不必如此,与其如今您这样压着,不如大大方方的将这个球踢回丞相大人那边,让丞相大人与那些人斗个你死我活,您就当看笑话就成了。” 勋皇摇了摇头,道:“这种事情不是你这种内臣能够参与的,你还是少说些话吧,否则小心脑袋不保。” 那太监闻言,立刻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了,慌忙跪在了勋皇的面前,连连求饶。 勋皇只是一笑,也不在意,对着那太监,轻声道:“起来吧,我是在提醒你,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你自己思量。好了,你退下去吧。” 那太监闻言,慌忙对着勋皇施了一礼,便退出了御书房。将将关上御书房的门,这太监才发现自己的额头上,出现了一层冷汗。 第二天一早,百官入宫。苏子常站在头排中间的位置,看着百官期待的眼神,心中已经明白了大半。 “陛下驾到……”尖细的声音响彻了大殿,那些官员闻言,慌忙跪在了地上,齐声道:“陛下万岁万万岁。” 应着这整齐的声音,勋皇这才不紧不慢的从偏殿走了出来,坐在了宝座上之后,勋皇这才伸手道:“各位爱卿平身。” 谢了礼,这些大臣们才一个个的站了起来。勋皇看着这些大臣,终于还是开口道:“诸位爱卿,今日咱们先说一个你们中的某些人十分关心的问题,确定一下岳阳提督的人选。” 此话一出,顿时引发了一阵议论。众人纷纷在猜想这陛下到底是想干什么。原本已经对岳阳提督不报希望的官员,此时的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在这大殿之上,却有三人没有加入议论的行列。这三人便是苏子常,齐肩王,刘若海。 或许在齐肩王和刘若海眼里,这岳阳提督究竟是谁,怕是还得是苏子常才能决定的。而此时勋皇的作为,无非是将皮球踢到了苏子常手里。 苏子常听到勋皇的话,只是轻声一笑,也不在意。方才在看到百官的神情之时,苏子常便已经猜到了大半。不过苏子常方才以为是某个官员将这个问题提出来,却怎么也没料到,将这个问题抛出来的确是勋皇。 不过,这些对苏子常来说,没有任何的区别。决定权在自己的手里,这可不是那些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事情。 轻轻的咳了一声,大殿迅速的安静的下来,勋皇这才看着底下的文武百官,道:“诸位爱卿,说说你们的想法,你们觉得这岳阳提督应该派谁去合适?” 只见一个站在第三排的官员,站了出来,对着勋皇施了一礼道:“陛下,臣以为这岳阳提督应派刘景刘大人去合适。” 勋皇笑了笑,看着那官员,道:“说说理由。” 那官员听闻勋皇的话,再次一拱手,道:“回陛下的话,臣以为刘大人这些年孜孜不倦是有目共睹的,而且刘大人曾在户部任职,岳阳又是商贾的聚集地,故而,臣以为刘大人才是岳阳提督的不二人选。” 此话一出,苏子常倒是没有什么表示,可是刘若海却站了出来,反驳道:“陛下,臣以为刘景年纪尚小,而且提督是武官,而刘景不懂带兵打仗,若是起了战事,这可是致命的。”说着,刘若海回头瞪了一眼那位大臣,那位大臣的眼神顿时有些闪躲。 勋皇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对着百官道:“诸位爱卿还有别的人选吗?都说出来,且让朕来听听。” 大殿沉寂,半晌这才站出了另外一名官员,看了齐肩王一眼,终于还是对着勋皇施礼道:“陛下,臣以为齐肩王次子何斌可胜任。” 勋皇闻言一愣,看了看齐肩王脸上不悦的表情,道:“且说说理由。” 那人还没有开口说话,却见齐肩王站了出来,对着勋皇拱手道:“陛下,臣以为,何斌并不能胜任岳阳提督。一是何斌虽然有进士之名,可是却只是一个读死书的书呆子。虽然擅于骑射,可是却对兵法一窍不通。陛下还是另选他人吧。” 话音刚落,却听大殿后排一个声音肆无忌惮的传了出来:“岳阳提督?既然没人做,就让臣来做吧,陛下。” 百官闻言,均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苏子常转头看向那人,眸中掩不住的觉得有些好笑…… ------------ 奸臣路 113:岳阳提督(二) 说话的是大理寺的掌礼谢文豪的小儿子谢卓,勋历十年进士,一个自负才华横溢的人,可是却没有施展抱负的机会,这岳阳提督,可是让他上眼很久了。 勋皇看着谢卓,道:“爱卿有何本事,能让朕将这岳阳提督交予你手中?要知道,这可是封疆大吏,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一向自负的谢卓,对着勋皇一拱手道:“陛下,臣不才,是勋历十年进士。如今在经注院任职,自觉臣称得上是一名文武全才,故而自荐。” 此言一出,在场的不少官员的脸上都扬起了一丝嘲弄的微笑。之前推荐的两个人都不知道比这谢卓强多少倍,可是那些人都当不了,难不成就让这么一个废物去岳阳当提督? 站在一旁的其父谢文豪见状,对着谢卓道:“滚回去。”随即对着勋皇拱手道:“陛下恕罪,他还没有睡醒,方才说的都是梦话。” 原本众人以为这件事就此揭过了,可谁知那谢卓依然不依不饶道:“陛下,臣不才,自诩比那劳什子苏之白强上百倍。若是让臣去岳阳,定然能够让某些逆贼不敢造次。”说话间,这谢卓还有意无意的瞟向了苏子常。 苏子常还没有说什么,却听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彻了大殿。再看谢卓的脸上,此时已经多出了一个鲜红的五指印。 谢文豪看着自己的儿子,双手气的发抖。指着谢卓,谢文豪厉声道:“混账,这是大殿,不是在家里。在家中疯言疯语觉得不过瘾?你把这皇宫当什么地方了?” 谢文豪想的很明白,既然自己的儿子已经将苏子常得罪了,那自己便要先苏子常一步,将自己的儿子教训一顿。虽然此番作为今后定然在这大殿之上,颜面无存。可是能保住自己儿子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谢文豪还想教训什么,却听勋皇指了指谢卓,轻声道:“既然谢爱卿有心去岳阳任这个提督,那朕便让你去。苏爱卿,你说如何?” 见勋皇提起自己,苏子常正想说什么,却听谢文豪跪在地上,对着勋皇大声道:“陛下,使不得。谢卓年纪尚小,不能担此大任。他是听了别人的谗言,这才在大殿上胡闹的。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一直没有说话的苏子常却在这个时候说话了,看着谢文豪,苏子常轻声道:“谢大人,既然小谢大人有心去岳阳当提督,咱们这些做长辈的就不要拦着了。就算他不胜任,到时候将他调回来便是了。” 话音未落,便听谢卓在一旁对着苏子常冷声道:“算你说了一句人话。” 此话一出,顿时让原本便寂静无比的大殿,顿时坠入了冰点。 勋皇看着谢卓,终于还是对着门外的御林卫大声喝道:“来人,将此人拖下去,掌嘴六十,罚一年俸禄。” 而一旁的谢文豪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他万万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会突然来一句这话。若是说原本苏子常没有与自己的儿子一般见识,怕是这一句话便已经判了自己的儿子死刑了。谢文豪知道,或者说整个大齐国的官场上都知道,苏子常在某些事情上会十分的小心眼,比如说别人对他的侮辱。 原本还想让谢卓去岳阳当提督的苏子常听闻这话,冷哼一声,道:“如今这大齐国是怎么了,怎么什么人都能来这大殿之上?” 苏子常的这句话虽然说得难听,但是却没有人站出来反驳。在他们看来,这谢卓完全是自作自受。招惹了丞相?还有活头吗? 原本任命岳阳提督的事情,在谢卓的这一闹之下,草草收场。不过谢卓这个岳阳提督,还是在苏子常的推动之下敲定了。这大殿上的人都瞧得明白,苏子常这一手算是阴险无比。派去岳阳?谁也不知道这谢卓会在去岳阳的路上遇到些什么。 清晨,苏碍看着才从京都递过来的情报,轻声的笑着。 卢珊站在苏碍的身后,有些疑惑,轻声问道:“是什么事情,能让你从拿到这份情报开始就笑到如今?” 苏碍笑了笑,将那情报递到了卢珊的手里,轻声道:“朝廷有动作了,倒是给这岳阳派来了一个提督,可是却是京都出了名的草包。你说我怎能不笑?” “勋历十年进士?这样的人会是草包?”卢珊看了看谢卓的资料,最忌看着苏碍,轻声问道。 苏碍笑了笑,道:“你是在京都待得时间不长,或许说,你不懂京都的二代圈子。这谢卓虽然是一个进士,可是却是一个只知道读死书的书呆子。若是让别人来这岳阳当提督怕是我还会有些忌惮。可是这谢卓,说句心里话,我可从来就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卢珊看着苏碍,轻声一笑,道:“平日里你都是小心翼翼的,今日怎么如此的张狂?这不是你的性格。” 苏碍看着卢珊,轻声一笑,随即回答道:“平日里战战兢兢,就是怕朝廷给我派来一个难缠的提督。原本会以为是刘景,结果却是谢卓这么一个草包,你说我怎能不高兴?” 卢珊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是谁让这个草包来岳阳当提督的?怕是谢文豪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吧?” 苏碍一愣,随即皱着眉头,看着卢珊,轻声道:“你的意思是,这里面是苏子常的意思?” 卢珊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是谁的意思,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不怎么好。这个谢卓摆明了就是放在你面前恶心你的,你却是杀也杀不得。你说你该怎么办?” 苏碍闻言,轻轻的皱了皱眉头,看着卢珊,终于还是沉声道:“他妈.的,我居然让人摆了一道。这不是别人下的套子,是苏子常。苏子常把谢卓推到我这里,是想告诉他们,我还是和他站在一起的。他这是在分散别人的注意力。” 卢珊闻言一笑,对着苏碍,轻声道:“苏子常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明白吗?” ------------ 奸臣路 114:看似多情,实则无情 谢卓能够活着从京都到了岳阳,这是令京都的文武百官怎么想也没有想到的结果。在他们看来,招惹了苏子常,那便意味着阎罗殿的本子上圈了你的名字。 面对京都各方官员的猜测,苏子常仅仅是一笑。他从来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别人的习惯,即便是苏碍,他也不曾说过。 “那谢卓到岳阳了吗?”苏子常看着书房外的花园,不曾看身后的小厮一眼,轻声问道。 那小厮笑了笑,随即对着苏子常恭敬道:“回老爷的话,这谢卓昨天晚上便已经到了岳阳。” 苏子常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僵硬。“少爷那边有什么反应?他是不是对谢卓不理不睬的?”苏子常对着身后的小厮继续问道。 小厮一拱手,道:“老爷真乃神算啊,少爷却是如老爷所说一般,根本就没有理睬谢卓。只当是这人没有来过岳阳一般。” 苏子常点了点头,转身看了看那小厮,终于还是轻声道:“你去给岳阳那便传个消息。就说若是谢卓在岳阳中规中矩那边算了,若是他敢有什么异动,就别再让他看见太阳了。” 小厮闻言,神色一凛,随即轻轻的点了点头,应了声是,便退出了苏子常的书房。 见小厮离开,苏子常轻声一笑,自言自语道:“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法子,能破我这个局。” 岳阳,苏碍手里握着柳絮的信,心中只是觉得有些好笑。卢珊站在苏碍的身后,半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只得轻声问道:“这阵子你的好事不少啊?一天到晚都是笑呵呵的。” 苏碍摇了摇头,道:“我姨娘来了一封信,与其说是信,倒不如说是送我了一份大礼。岳阳方面的军权。我正愁没有什么能够制约那十万私兵呢,这军权送的甚合我意啊。” 卢珊闻言,微微一愣,随即问道:“她承认了?还是你早就知道了?” 苏碍笑了笑,道:“她的身份藏得并不深,有心了解的话,早晚都能发现,这没有什么,只是我没有想到,苏玖官的势力居然这么大。掌控岳阳的十六万镇边兵,我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卢珊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干爹的势力不是咱们能看出来的,想想你姨娘,明明是干爹的人,却被安排在你爹的身边,按苏丞相的手段,若是旁人安排的人,怕是早就已经死于非命了。可是柳絮却能安安稳稳的在丞相府活了将近二十年,这足以看出干爹的手段了。” 苏碍笑着摇了摇头,道:“早些时候我还真没有看出来,我本以为是苏玖官的武力震慑着苏子常呢,却没发现,他居然还有这般的手段。” 卢珊笑了笑,对着苏碍,轻声道:“你准备怎么安排初静?按你现在的办法也不是一个长久之计,总不能把她软禁一辈子吧?” 苏碍愣了愣,随即叹道:“说实话,我还真没有想好怎么安顿她。她在我身边,就好比是一把随时能取我性命的剑。杀又杀不得,放又放不得。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卢珊看了看苏碍,半晌,这才轻声问道:“那谢卓那边呢?他可是新上任的岳阳提督,名义上还是你的上司,你就不去看一看?” 苏碍摇了摇头,道:“跟那个草包有什么说的?原本若是他还有兵权,那我肯定会去见一见,敲打敲打他。可是现在他就是坐在那张椅子上,也一样是一个废物。我可不想在废物身上浪费时间。” 卢珊闻言一笑,摇了摇头,道:“虽然他是你口中的废物,但是明面上,他毕竟还是你的上司。你就不怕往后落人口实?”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方才已经说过了,他现在就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废物,只是空有一个提督的头衔而已。现在这个世道,可都是拿手里的家伙说话的。他什么都没有,我又何必去见他?即便是见,也是他来见我。” 卢珊闻言一笑,对着苏碍,轻声道:“你可是不知道,现如今,岳阳的这伙商人可都是在向你看齐呢。你若是去见了谢卓,他们怕是才敢去见。” 苏碍一笑,轻声回答道:“这伙商人可都是聪明人,即便是我不去见谢卓,他们也一定会派人去与谢卓拉好关系。毕竟他们是商人,虽然冒的起风险,但是他们可不做赔本买卖。” 京都,丞相府。苏子常正坐在书房中思考着什么,却不想被家中的家丁打断。 “老爷,大理寺掌礼谢大人求见,你看,是见还是不见?”小厮站在苏子常的面前,拱手轻声道。 苏子常一愣,沉寂了半晌,这才对着小厮吩咐道:“让他回去吧,就说我今日偶感风寒,不宜见客。” 小厮闻言,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苏子常见小厮离开,面色有些阴沉,思忖了一阵,终于还是站了起来,准备去看看自己的小儿子。 苏子常的小儿子,名叫苏杰,字朗宁。名字不是苏子常取得,而是远在边陲的苏玖官托人捎来的信。 也许是出于忌惮,也许是出于尊重。苏子常终于还是按照苏玖官的意思,给自己的儿子取了名字。 再过半个月就是苏杰的百日宴。苏子常倒是没忘记此时正在岳阳只手遮天的大儿子,传了一个口信,问苏碍回不回京都。 苏碍的回答没有出乎苏子常的预料,不回!苏子常明白这是苏碍再向自己叫板。儿子始终是在成长的,终有一天翅膀还是硬了。苏子常虽然心中有着些许遗憾,但是也没太在意,在他看来,苏碍这个人,看似多情,实则无情。 虽然苏碍说自己不回来,但是这百日宴还是要办的。一是不能坠了丞相府一向奢侈的名头,二是,苏子常还想凭借这个机会,摸摸齐肩王的底。 虽然是和齐肩王有利益关系,而且还是属于盟友类的,但是依着苏子常的性格,在没有完全摸透这个人的时候,苏子常定然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正在想着这些琐事,只听门外家丁的说话声打断了自己的思路。苏子常皱了皱眉头,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听外面的小厮恭敬道。 “老爷,谢大人不肯走。现在已经跪在门外了,他说,您要是不见他,他就长跪不起。”小厮的声音有些弱,主要还是怕自家老爷心情不顺,斩了那位谢大人,那自己可就真的对不起这位大人了,毕竟自己是收了人家的银子的。 苏子常闻言,皱了皱眉头,随即对着小厮,沉声道:“让他进来吧,来书房见我,另外备一壶茶送进来。” 小厮应了声是,便离开了。苏子常此时却是眉头紧皱,眼神中有股子说不出的戾气。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儿不懂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还是放过他吧。”谢文豪见到苏子常之后,当即跪在地上,哭诉道。 苏子常闻言一笑,看了看谢文豪,轻声道:“谢大人,您这是唱得哪一出啊?谢卓现在可是岳阳提督,大齐国一等一的封疆大吏。我见面都得礼让三分,怎么能说让我饶了他呢?” 谢文豪听到苏子常的话,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当即叩首道:“大人,小儿不懂事,听信了刘景的谗言。您千万不要往心里去,还是求大人把小儿从岳阳调回来吧。”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谢大人,您这话说的就不是理儿了。贵公子如今风头正劲,要是苏某冒然进谏,且不说能不能将贵公子从岳阳调回来。即便是能调回来,苏某岂不是要背负一个嫉妒英才的骂名了?” 此时的谢文豪已经看出苏子常是铁了心要报复自己的儿子,当即大声哭道:“丞相大人,您就放小儿一条生路吧?您要银子,我给。你只要开价,多少银子能换回小儿的命,我即便没有,我去借,去抢,也一定给您送来。就是求您高抬贵手啊。” 苏子常闻言,轻声一笑,随即摇了摇头,看着谢文豪,轻声道:“谢大人,您觉得我这丞相府会缺那点儿散碎银子吗?您放心了,我是不会动你家公子半根毫毛的。若是你家公子会做人的话,我保他在岳阳平安无事。” 谢文豪一愣,他当然听出了苏子常的意思。半天人家丞相大人根本就没把谢卓放在眼里,觉得要了他的命都得脏了自己的手。但是后半句却是给自己敲了警钟,意思很明白。若是谢卓在岳阳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那怕是小命不保啊。这个不该招惹的人,定然是苏子常的儿子,苏碍。 慌忙给苏子常叩首,谢文豪这才道:“丞相大人放心,小儿定然不会再岳阳招惹不该招惹的人。我这就派人过去,将他扣留在提督府,让他不能出门。” 苏子常闻言一笑,随即看着谢文豪,轻声道:“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不用告诉我。” ------------ 奸臣路 115:奴才 谢文豪道了谢,便慌慌张张的离开了丞相府。苏子常原本说要留谢文豪吃饭。可是如今的谢文豪哪敢应承啊,慌忙回到家中,便要安排去岳阳的人。 岳阳,苏碍站在初静公主所被软禁的房间门前,轻声道:“公主殿下,这么些时日没出去了,怎么?咱们一块去街上转转?” 说着,苏碍打开了房门,却见此时的初静公主正在优雅的剥着一个橘子。有些惊讶的看着苏碍,初静公主轻声道:“我还以为你不准备放我出去了呢。”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初静公主,轻声道:“我倒是想,可惜我不敢。这么说吧,若是让外人知道我软禁了一名公主。即便这位公主是我的媳妇,恐怕还是难逃皮肉之苦啊。” 初静公主闻言一笑,放下手中剥好的橘子,轻声道:“你倒是思量的清楚。不过今天你要带我出去,怕是有别的阴谋吧?” 苏碍笑了笑,道:“阴谋没有,倒是有件小事儿要麻烦你。这不岳阳新来了一个提督。我到现在还没有去见他,也不准备去见他。这么找你来了?” 初静公主何等的聪明,轻声一笑道:“你倒是实在,有事儿了便来找我解决了。你把我当什么了?你苏家的挡箭牌?”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我可没有将你当成挡箭牌的心思。这新来的岳阳提督,也是京都出了名的草包。只不过不待见他,所以才想着让你来帮忙的。” 初静公主似乎是在故意调笑苏碍一般,轻声一笑,看着苏碍道:“这府上又不是只有我一位公主,那不还有一位王爷呢?王爷的名头可比我这公主吓人的多。” 苏碍一愣,随即笑了笑,道:“既然你不愿意出去,那我也不勉强了。什么时候愿意出去了就知会我一声,我一定陪你出去转转。”说着,苏碍便向着门外走去。 初静公主见状,慌忙道:“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出去了?本公主虽然被你软禁了几天,但也是大慈大悲的人物,不与你计较。但是今天你得让本公主玩高兴了。” 苏碍笑了笑,随即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您放心,今天不但要让您玩的高兴,苏某人再请你看一出戏。” 苏碍说话,初静公主没有在意,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便快步走出了房间。见到初静公主的样子,苏碍哑然失笑。心里却在思量是不是应该将初静放出来。 岳阳的大街,永远都是无比的热闹。街道上,商人来来往往,待得全都是各地难得一见的稀罕物品。问了才知道,原来是在边境上与那些妖怪换来了。 这里的妖怪苏碍当然明白。波斯人,怕是除了苏碍之外,整个大齐国再也没有比自己更了解的了。前世,苏碍便是外国语大学阿拉伯语专业的学生。虽然阿拉伯语和波斯语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但是在学阿拉伯语的同时,导师也会穿插的将一些波斯语。 “相公,你说咱们什么时候回一趟京都啊?咱们可是有半年都没有回去了。”初静公主凑到苏碍的身边,轻声道。 苏碍笑了笑,看着初静公主,轻声道:“短期内没有打算回去。现在的京都,水太深。我和你不能比,我现在回到京都难免会有一劫。我可没有闲到这种地步,没事给自己找事干?除非我是傻子。” 初静公主闻言一愣,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那你说要怎么样才能回去?眼看就到年关了,你就不想回去看看自己爹娘?” 苏碍一笑,看着初静公主,轻声道:“不是我说你,你要是将你的小聪明用到别的上面,或许成就不小,可是你现在满脑子装的都是阴谋诡计,你让我怎么能放心的下呢?” 初静公主见自己的小计谋被苏碍识破,也不在意,轻声笑道:“在宫里待得长久了,定然就能耳濡目染一些。不过宫里的那些钩心斗角可不似你这般,除了害别人,就是害别人。”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初静公主,轻声道:“我和你不同,你身在宫中,但是你却不是身处在那些阴谋的中心。我不一样,如今的我,就算不去害别人,别人也会来害我。要知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现在就已经被贼惦记上了。” 初静公主笑了笑,随即看了看周围,这才对着苏碍,轻声道:“今日怎么没有见卢珊姐姐与咱们一起出来呢?莫不是你真的在耍什么阴谋诡计不成?”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你觉得现在的你有必要让我耍什么阴谋诡计吗?今日叫你出来已然说的很明白了,就是想让你替我当一次挡箭牌。旁的事情,一概与你无关。” 初静公主闻言,轻声一笑,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你让我当挡箭牌倒是说过,可是现在这都半天了,还是没有看到箭长什么样,箭呢?” 苏碍闻言一笑,道:“你别着急啊,你瞧,这不是来了。那些人里面,就有你要挡的箭。”说着,苏碍向着不远处的一群人指了指。 卢珊闻言,顺着苏碍手指的方向看去。可是半天也只是看到了一群人,没有看到苏碍口中那所谓的箭,于是轻声问道:“怎么还不见那支箭出来呢?挡完了箭,你可是要带我去吃冰糖葫芦。” 苏碍笑了笑,轻轻的点了点头,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不远处的声音打断道:“苏大人,本官见你一面可真的是不容易啊。” 苏碍闻言一愣,随即对着那人拱了拱手道:“原来是谢大人,在下正在陪夫人逛街,没有看到大人,还望大人见谅。” 谢卓闻言,面色变得有些阴沉,看着苏碍,沉声道:“苏大人,你就是这么对上司说话的吗?待我奏明圣上……” 初静公主似乎打心眼里看不惯谢卓,径直打断道:“滚开,回家写折子去。我和我相公逛街,怎么就遇见你这么个不长眼的奴才。” ------------ 奸臣路 116:变(一) 或许谢卓做梦都没敢梦到过,自己居然会被眼前这个女人骂成狗奴才。一向自持甚高的他,没由来的有那么一股子怨气。 “敢问苏大人家里的女眷都是这般没有教养?”谢卓看着苏碍,一拱手,轻声问道。 苏碍笑了笑,也不在意。本来他就不怎么待见这个京都圈子里盛传的草包。或许说,苏碍压根就没把谢卓当成过一个人来看。 见苏碍不理会他,谢卓着实有些恼怒。可是一向自持温文尔雅的他也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和苏碍闹得不可开交。纵然是京都圈子里盛传的草包,但是能在京都活下来的纨绔,哪个没有些小聪明? “苏大人,不知道这是要去哪儿啊?”谢卓看了看苏碍,终于还是轻声问道。 苏碍一笑,指了指身边的初静公主,轻声笑道:“这不,夫人要出来转一转,我就被抓了壮丁了。也没想到在这儿能遇见谢大人,还望海涵呐。” 谢卓笑了笑,对着苏碍,阴声道:“海涵算不上,不过苏大人,我这提督府上是有什么东西,能让您望而却步呢?” 苏碍一笑,也不在意,道:“没有什么,只不过下官对大人您是敬仰无比。我这个人呢,打小就有一毛病,遇见自己敬仰的人就非常害怕,所以没有去提督府参见大人,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谢卓闻言一笑,对着苏碍拱手道:“相请不如偶遇,既然今日苏大人这么有空,那就请道我那破败的府上一叙当年把?” 苏碍笑了笑,随即拱手道:“好说好说。”嘴上应付着,心里倒是没有少腹黑。当年?小苏大人好像跟眼前这个草包没有当年。 既然应承了下来,那初静公主的放风计划也便已然搁浅。所以初静公主再看谢卓的时候,面色多多少少有些不悦。 谢卓也能猜的出初静公主的身份,纵然初静公主方才骂自己奴才,在谢卓看来,自己的确是他们家的奴才。不光是自己,苏碍也是一样。只不过苏碍倒是有能耐,被小姐看上,直接从奴家变为主家。 “苏大人请见谅,本官不贪不墨,倒是没有多少积蓄买好茶招待苏大人,还望苏大人海涵。”谢卓给苏碍到了一杯白水,随即拱手道。 苏碍表面上称赞谢卓大公无私,为了这大齐国鞠躬尽瘁之类的话,心里却在冷笑。苏碍明白,这是谢卓专门做给自己看的,既然他这般做了,那就不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苏碍看了看自己所坐的椅子,轻声一笑,随即对着谢卓拱手道:“提督大人,这是黄花梨的吧?” 谢卓随口应了声是,想在反悔便已经晚了。只见苏碍看了看那黄花梨椅子,轻声呢喃:“这个不符合你谢大人清廉的形象啊。还是砸了吧?” 谢卓当然知道黄花梨的家具是一个什么样的价位,慌忙拦着苏碍,大声道使不得使不得。苏碍有些怪异的看了谢卓一眼,谢卓这才解释道,这椅子是上一任提督王唤远留下的,现在属于是公物。 苏碍笑了笑,随即看了看大厅中间放的一个青铜香炉,轻声道:“哟,这炉子怕是前朝的吧?谢大人,您说这……” 谢卓闻言,也知道是自己的态度令苏碍不满了,于是轻声道:“苏大人看走眼了,这是当朝的仿品,不值钱的不值钱的。不过本官方才想起,这前任提督倒是留有好茶叶,我这就让内府的人给你取来。” 苏碍轻轻的摆了摆手,道:“不用了,您的好茶还是招待那些大人物吧,我就是您一个下属,不值得您这样子。” 或许平常人听到苏碍说出这番话,定然会觉得这是小苏大人在向自己示弱。可是偏生这谢卓是个只认死理的主儿,潜意识里,他还是将小苏大人说的话归入对自己的嘲讽。 苏碍此时当然没有心情去理会谢卓的心思。此时的苏碍只是在想,怎么才能找个理由,回自己府上,继续把谢卓晾在岳阳这个摊子上。 “不知道大人此番找苏某来是为何事啊?”苏碍也懒得再跟谢卓兜圈子,在苏碍的眼里,谢卓根本就不是和自己身处在一个档次上的对手。 谢卓闻言一笑,对着苏碍道:“苏大人,想必你也知道我来这岳阳可是有一段时间了,但是这兵符却迟迟未交予我手。前些日子听说兵符在你手里,本官不才,想让苏大人将兵符交予本官。” 苏碍一笑,随即摇了摇头,看着谢卓,轻声道:“谢大人,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苏某人何时拿你兵符了?你又是从哪个宵小嘴里听的苏某人拿你兵符了?” 谢卓闻言一愣,万万没有想到这大齐国的丞相之子居然会用这般的无赖勾当,随即拱手,对着苏碍道:“本官倒是孟浪了。可是苏大人,你说这岳阳的兵符不在我手里,它又会在哪儿呢?难不成自己长腿跑了?” 苏碍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道:“谢大人,您说的倒也是一种可能。你又不是不知晓这大齐国镇国兵符的神奇?” 传说大齐国一共有八枚兵符,乃是天地所化,大齐国开国之时,国力不盛,且有不少小诸侯国时常袭扰。某日,一方外之士献一石,称此乃天地所孕之灵石。以此石做兵符,定可所向披靡,一统天下。 这个传说是真是假谁也没有心思去猜测,不过这八枚兵符倒是一直在各个提督的手中传承着。 这个传说谢卓当然是听过的,但是此刻从苏碍嘴里说出来,稍微一想便能猜到这是小苏大人在敷衍自己。谢卓也不恼怒,反而心平气和道:“苏大人说的极是,这兵符乃是神石所制,说不定就真的有了灵性。” 顿了一下,谢卓话锋一转,看着苏碍,沉声道:“不过苏大人,这兵符的事情且放在一旁,单是你丞相府在岳阳的那些私兵,那可是让本官坐立难安的东西啊。” 苏碍笑了笑,道:“苏某人没有想过要造反,也定然不会去动那十万私兵。那些人,就是给苏某人家里看宅护院的,大人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谢卓目光微寒,看着苏碍,沉声道:“苏大人,卧榻之下岂容他人安睡?不是本官信不过你,只是你那十万军士,放在哪儿,都是一枚碍眼的钉子。” 苏碍笑了笑,看着谢卓,轻声道:“那依着谢大人的意思,这十万私兵该如何处置?” 谢卓一愣,随即看了看苏碍,这才轻声道:“依本官之意,这十万军士应该充入岳阳镇边军,归提督府所辖,不知苏大人觉得如何?” 苏碍一笑,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谢卓,轻声道:“谢大人好算计啊,十万军士说归你就归你了,你让我丞相府,让我苏之白的脸,往哪儿放?” 谢卓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苏大人,咱们都是大齐国的官员,都是为陛下做事儿,这天下都是陛下的,更何况你那十万兵士呢?苏大人还是莫要侥幸了。”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别跟我说什么大齐国,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胸襟。十万兵士我苏家养了十几年,就奈何你一句话就要充入镇边军?且不说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很正常,你就不要做无谓的事情了。” 谢卓闻言面色一寒,看着苏碍,冷声道:“苏大人,难不成你想要造反?要知道,大齐律上可是写的明明白白的,不允许各级官员藏有私兵,您就不怕被陛下斩了脑袋?” 苏碍的心情有些不悦,看着谢卓,苏碍沉声道:“谢大人,我劝你不要试图来激怒我。在岳阳,你什么都不是。虽然你有一个提督之名,可是我想要你死,你绝对活不成。莫不是看你老爹谢文豪的面子,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站在这儿跟我吆五喝六吗?造反这顶帽子,我苏碍带得起,可是也不是你说我造反我就造反的。这是在岳阳,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儿,要不然我来个先斩后奏,大家怕是都不会好过。” 谢卓闻言面色已经阴沉无比,看着苏碍,谢卓沉声道:“苏大人,本官自认能够胜任这岳阳提督,奈何如今朝廷奸臣当道。原本以为苏大人还是一个忠君爱国之人,现在看来,怕是小苏大人也是狼子野心啊。”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也不在意,只是看着谢卓,轻声道:“劝谢大人一句,最近这些日子少走夜路。若是您哪天一命呜呼,苏某人这还得去随份子钱。说句真心话,苏某人心里抠着呢,还是希望谢大人不要让苏某人破费了。” 谢卓看着苏碍,半晌,这才沉声道:“苏大人,你可是在威胁本官?要知道,威胁朝廷命官那可是要处斩的,还望苏大人收回方才那句话。” 苏碍闻言,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谢卓一眼,半晌,这才沉声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苏某人可没有威胁谢大人,只是希望谢大人能够自己保重。” ------------ 奸臣路 117:变(二) 言罢,苏碍便要往提督府的门外走去。只听谢卓冷哼一声,随即道:“苏大人,枉你聪明一世,你可曾想过,进了这提督府便出不去了吗?” 苏碍闻言一愣,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声回答道:“你是在玩火。好吧,既然你想玩,那苏某人就陪你玩儿,夫人,咱们就在这提督府住下。只是不知道这大齐律上对囚禁皇亲国戚是怎么判的。” 说囚禁二字的时候,苏碍还故意的提高了声音,似乎是想要给谢卓一些震慑。 也不得不说谢卓真的是一个愣头青,难怪京都的纨绔圈子里会说谢卓是个草包。在大殿上招惹了一次苏子常,苏子常没有理会便罢了。如今又来招惹苏碍,这让人怎能不烦? 谢卓看了看苏碍,终于还是轻声道:“先委屈二位在这儿住着,等本官取了岳阳的军权,这再来给二位道歉赔罪。” 见谢卓离开,初静公主这才开口道:“似乎你早就已经知道他要这么做了?为什么不提前知会我一声?” 苏碍一笑,道:“这有什么可挑明的,他既然让我来这提督府,按照他的性子,我只能作出最坏的打算。不过现在看来,他的性子倒是还有收敛,要不然,此时他怕是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了吧?” 初静公主闻言,轻轻一愣,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只怕他到最后也得成为一具尸体,你就不能留他一命?”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初静公主轻声道:“你何时变得如此悲天悯人了?现在是咱们在他手里,不是他在咱们手里,即便是饶命,也得是他饶了咱们。” 初静公主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你就真的想要留下那十万私兵吗?” 苏碍一愣,随即看着初静公主,无比认真道:“这十万兵士是苏子常在我临来岳阳之前交给我的。他是想护我平安,也何尝不是在给自己买一条后路。既然他相信我,将这些兵士给了我,那我就得替他守着,等到他需要的时候,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初静公主看着苏碍,有些发愣,半晌这才呢喃道:“难道你真的想造反不成?这可是十万兵士,可不是十万两银子那么简单。”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回答道:“跟你透个底儿,我根本就没有想过造反。想必你也知道了七皇子是通过我逃出了大齐,可是这又如何?我一样大齐国丞相的儿子,一样有一个飞黄腾达的前程,男人的事儿,你们女人有时候不懂。” 初静公主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先不说这些了,咱们什么时候能够出去,我还想去吃海味呢。” 苏碍笑了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才轻声道:“怕是得到晚上了,不过也不用着急,一会儿定然会有大鱼大肉的招待,你就敞开了吃,给我省些银子。” 初静公主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合着你就真的这么抠门?” 苏碍笑了笑,回答道:“相当抠……” 没有出乎苏碍的预料,这下午送来的吃食果然是一顿大鱼大肉。初静公主倒是一点儿也没有当囚犯的觉悟,尝了一口送过来的饭菜之后,便问那送饭之人这菜式哪家做的。 苏碍倒是对这些吃食不怎么挑剔,只是小口的抿着和饭菜一并送进来的米酒,似乎正在思忖着什么。 “夫人……”苏碍将酒杯放下,看着正吃的不亦乐乎的初静公主,轻声道。 初静公主闻言,嗯了一声,随即问道:“有什么事儿快说,不要耽误本公主吃饭,本公主可饿着呢。”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随即看着初静公主,柔声道:“来我这边吧?男人做得事情太危险了,让你夹在中间不合适。” 初静公主闻言,轻轻的放下筷子,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你这算是怜悯我,还是真的不想让我入这个局了?” 苏碍笑了笑,看着初静公主,这才轻声道:“是真的不想让你再入这个局了。这个局太危险,连我都不知道到最后我能不能活下来。想必你父皇不知道,苏子常更加不知道。” 初静公主闻言,深深的看了苏碍一眼,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既然你们都不清楚,那为什么还要布这个局?难不成这些年你们过的太安逸了,想要找些事情做?”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初静公主,轻声道:“男人的世界就是这样,或许我们已经得到了,可是我们却要放弃,然后再去争取一次。想必苏子常和你父皇,都在重复着这种事情。” 初静公主闻言,轻轻的吐了吐舌头,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男人真有够无聊的,比我在宫里学女红的时候还要无聊。”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却没有说什么。在他看来,初静公主既然能够说出男人无聊,那便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边。 先不论这心思是真是假,但是这种心思倒是现在迫切需要的。不为别的,只因为苏碍在柳絮的信中,嗅出了一丝危机。 或许苏碍从来都没有想过,苏玖官果真是权势通天,能够大方的送自己近三十万镇边军。这种豪迈的程度,怕是把勋皇和苏子常两个人捆在一起,也是不够的。 正在思考着别的事情,却见初静公主将筷子一放,看了看自己,沉声问道:“外面怎么这么吵?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苏碍笑了笑,一脸无所谓的看着初静公主,轻声道:“终究是蝴蝶,飞不过那宽广无比的大海的。谢卓即便官阶再大,他也仅仅是一个草包而已。是一个赌上一家人性命也要入一个必输局的草包。既然如此,吾又何惧?” 初静公主闻言,若有所思,口中轻声呢喃,重复着苏碍方才说的:“终究是蝴蝶,飞不过那宽广无比的大海的……” ------------ 奸臣路 118:党臣与走狗(一) 勋历十六年,丞相府一如既往的宁静。 苏子常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这个老者,轻声道:“怎么这么快就送来了,还以为你还需要些时日呢。” 老者闻言,轻轻的皱了皱眉头,道:“不敢欠你苏丞相的人情,这不巴巴的就给你送来了。以后我就不欠你什么了。” 苏子常轻轻的点了点头,笑道:“喝杯茶再走?” 老者摇了摇头,回答道:“丞相家的茶,老朽自认还是喝不起的。” 苏子常点了点头,便不再说什么。 仅有四岁的苏碍蹲在一旁,细嫩的销售不知是在圈画着什么。 老者似乎对苏碍所画的东西十分感兴趣,抽在苏碍的身边看了半晌,转头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这是你的儿子?” 苏子常轻轻的点了点头,笑道:“是我的儿子,怎么?想收他做徒弟?” 老者摇了摇头,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看着苏子常,沉声道:“让他跟我三年,你说如何?” 苏子常一笑,走到了苏碍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苏碍的脑袋,轻声问道:“这个爷爷说要让你跟他走,你走不走?” 小苏碍略带狐疑的看了老者一眼,见眼前这个老人也称得上是慈眉善目,终于还是稚嫩的点了点头,让人觉得好生有趣。 “那我就把他带走了?”老者看了看苏子常,轻声问道。 苏子常点了点头。“既然他肯跟你走,那你便带走吧。” 时间一晃便是两年,跟随老者走遍大齐国的苏碍也渐渐的成熟了起来。 ”师傅,咱们明天要去哪?”苏碍看着身边的老者,轻声问道。 老者笑了笑,摸了摸苏碍的头,轻声道:“送你回京都。” 苏碍闻言一愣,看了看老者,问道:“难道咱们不继续走下去了?” 老者笑着摇了摇头,道:“不走了,这些年我把能教你的,都已经交给你了。如今的你,也可以回去看看京都的繁华世界了。” 苏碍摇了摇头,道:“往日里师傅时常跟我说,京都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可是如今您怎么还要将我送回去?” 老者一笑,看了看苏碍,道:“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能尽如人意的。虽然京都那潭*,但是你却必须要回去。这就是命。” 苏碍看了看老者,终于还是轻声道:“师傅,到底什么是命?” 老者一愣,随即看了看远方,这才对着苏碍轻声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你不想做,但是你必须去做,那便是命。” “既然我不想做,那为何必须去做?难道凡人就不能逆命?”苏碍看着老者,轻轻的抬起头,问道。 老者笑了笑,看了看苏碍,道:“每个人活着都是一种命,这种命,你不可抗拒。既然如此,你如何改命?” 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便不在说话。或许在苏碍看来,有些事情只要自己明白,便并不在需要追根问底。 这一年的京都有些湿热,苏碍与老者站在丞相府的门口,老者看着眼前的朱红大门,对着苏碍,轻声问道:“还记得这里吗?”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道:“这里是我家。” 老者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那进去吧。” 苏碍点了点头,小手轻轻的推开了那略显一丝斑驳的大门,只见那扇大门被苏碍轻轻的推开,厚重的摩擦声从门缝之中传了出来。 “你找哪位?”一个小厮见到丞相府的大门被人推开,探出脑袋,看了看苏碍,轻声问道。 苏碍没有说话,那个老者站前了几步,对着小厮,道:“去告诉苏子常,就说他儿子回来了。” 那小厮有些狐疑,甩下了一句稍等,便关上了门。 不多时,只见苏子常快步走了出来,脸上略带欣喜。 看到眼前的苏碍,苏子常难掩的有些激动。 “两年没见,你长高了不少。”苏子常看着苏碍,轻声道。 苏碍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什么,却听身后的老者轻声道:“原本说是三年将他送给他的,可是老头子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交给他的了,只能提前给你送回来了。” 苏子常点了点头,看了看苏碍,终于还是转身对着老者道:“要不要进来吃一顿饭?” 老者一愣,看了苏碍一眼,终于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你丞相府的饭菜我吃不起。儿子已经给你安全送到了,我也要走了。记住了,以后咱们谁也不欠谁的。” 看着老者渐渐远去的身影,苏子常终于还是呢喃了一句:“我欠你的。” 苏碍看着自己的父亲,没有说话,微微的撇嘴,似乎是对自己父亲方才说出的话表达出的不屑。 “这两年以来你跟着他学到了什么?”苏子常看着自己的儿子,忍了忍终于还是轻声问道。 苏碍一愣,随即看着苏子常,轻声回答道:“师傅教我什么是党臣。” 苏子常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六岁的儿子嘴里怎么会蹦出‘党臣’这么一个词汇。随即想到了那个老者的名声,终于还是释怀。 “那你说什么是党臣?”苏子常看着苏碍,轻声问道。 苏碍似乎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在苏子常期待的眼神之下,苏碍终于还是嘟囔了一句:“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苏子常再次一愣,随即看了看苏碍,轻声问道:“你这两年跟着他学会了这句话?” 苏碍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这句话是师傅告诉我的没有错,但是我还没有学会。师傅说,等我什么时候有资格再次去京都之外的地方,什么时候便能懂得这句话了。所以,现在的我还没有懂得这句话。” 苏子常一笑,看着无比严肃认真的苏碍,终于还是轻声问道:“那你知道什么是党臣?” 苏碍微微皱了皱眉头,看着满脸微笑的苏子常,半晌,终于还是缓缓吐出了一句:“这世间,唯党臣与走狗不可信尔。党臣,就是走狗。” PS:会被和谐吗?不知道…… ------------ 奸臣路 119:党臣与走狗(二) 归来的苏碍似乎对苏子常有一种发自肺腑的排斥感。苏子常明白,但却无可奈何,自己的儿子跟了别人走了两年,怎么深得感情也会便的浅淡。 柳絮依旧住在后园子里,很少出来。不过只要苏碍与柳絮一见面,无须多想,二人总是会勾心斗角一番。苏子常看在眼里,也不在意。或许在他看来,柳絮便是苏碍想要步入朝堂的最后一关。 京都的风略显干涩,扬起的沙石打在人的脸上让人顿时觉得有些生疼。苏碍眯着眼睛,看着满脸笑容走进丞相府的老者,脸上闪现了一丝鄙夷,一闪即逝。 “少爷,您在这儿干什么啊?老爷让您去温习功课,你就不要难为小的们了。”一个下人走到了苏碍的身边,苦着脸说道。 苏碍对着身边的小厮轻声一笑,随即指了指那位正朝着自己走来的大人,轻声问道:“这人是谁?” 小厮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对苏碍道:“少爷,那位可是咱们大齐国赫赫有名的齐肩王爷,可是乱指不得的。” 苏碍一笑,也不再说话。转身,便跟着小厮向着书房走去。走出没有几步,却听身后的齐肩王对着苏子常说道:”这是你儿子?” 苏子常笑着点了点头,看了看苏碍,眼神中少有的出现了一抹慈祥。“是我儿子,跟着那个老头子出去了两年,如今才回来。” 齐肩王一愣,随即看了看苏碍,转头对着苏子常沉声问道:“是那个老家伙?” 苏子常笑了笑,随即点了点头,道:“就是他,除了他,还有谁能让我把我儿子放心的交给他。” 齐肩王愣了愣,随即轻声道:“我原本以为他已经在十五年前就已经死了,没想到活到了现在。” 苏子常点了点头,随即对着齐肩王,轻声道:“你要的东西,也是他两年前送来的,只不过我看了两年,倒是没有参悟出什么来。” 齐肩王看了看苏子常,随即大声笑道:“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东西,不是咱们说参悟就能参悟的。跟你透个底。这东西不是我要的,是宫里的那位。” 苏子常似乎早就知道了一般,轻声一笑,道:“看来那位还是不死心啊,前些年他就去过一次燕白古居,结果连山门都没进去,师傅当年说,要进那个地方,是需要机缘的。他机缘不够,恐怕即便是参悟了这东西,他也进不去。” 齐肩王闻言,摇了摇头,道:“你师父说的话也不一定准,前些年他说京都要生异变,让人提心吊胆的过了整整一年。结果呢?出了你夫人死了,其他的事情什么都没有发生。” 苏子常看了看齐肩王,沉声道:“她死了不算异变吗?要知道,她的死牵扯了太多的事情了。” 齐肩王一笑,看着苏子常,轻声道:“就因为她牵扯的太多了,所以她的死就成为了必然。我从来没有觉得,她的死会是京都的异变。” 苏子常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话。或许在他看来,这种事情,不提也罢。 见苏子常没有说话的欲望,齐肩王轻声一笑,看着苏子常,轻声道:“你儿子跟着他都学到了什么?怎么看你儿子对你爱理不理的?” 苏子常一愣,看了看齐肩王,轻声道:“还能学什么?就是老头子那套理论。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听来的。” 齐肩王笑了笑,看了看苏子常,轻声道:“还是那套党臣与走狗的说辞?” 苏子常轻轻的点了点头,无奈道:“你不是明知故问吗?” 齐肩王一笑,随即看了看苏子常,道:“那你儿子是怎么理解的?” 苏子常一愣,随即皱着眉头道:“他说,唯党臣与走狗不可信耳。” 齐肩王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也就是你儿子敢说出这样的话了,他还说什么了?” 苏子常笑着摇了摇头,道:“第二句我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他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齐肩王一阵无语…… 书房中的苏碍,看着自己的老师,轻声道:“先生,您能说说什么是党臣吗?” 那教书先生一愣,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学生居然会问起这么大逆不道的问题。若不是苏碍是丞相府的工资,怕是他早已经拂袖离去了。 “怎么会想起问这个问题?”教书先生努力的挤出了一丝微笑,看着面前的小苏碍,轻声问道。 苏碍摇了摇头,看了看自己的先生,轻声道:“您能告诉我,党臣与走狗有什么区别吗?” 教书先生一愣,看了看苏碍,心中在思索着这是不是丞相府的那位教他说的。思索了半晌,也没有发现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对方摊牌的,只好作罢。 苏碍看了看自己的先生,发现对方根本回答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索性也不再追问下去,只是默默的读着眼前的一本《君主论》。作者名字很有意思:湘西道人。 或许在苏碍并不完整的记忆力,君主论是一个外国人写的,但是看到眼前这个名字,苏碍还是会心的笑了。 “这个人你知道是谁吗?”苏碍指了指书上的署名,看着自己的教书先生,轻声道。 教书先生看了一眼那书名,轻声一笑,道:“知道这个人,但不认识。传说此人是湘西一带隐居的异士,可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是真是假。”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了看先生,轻声道:“先生,今日的课就先上到这儿吧。” 教书先生轻轻的点了点头,道:“知道你已经坐不住了,走吧。” 苏碍闻言,对着教书先生施了一礼,这边向着门外走去。 刚走到门外,苏碍对着不远处的小厮摆了摆手,小厮见状,赶忙来到了苏碍的身前,道:’少爷,有什么吩咐?” 苏碍拿起手中的书对着小厮晃了晃,随即道:“去帮我查一个人,《君主论》的作者,自称湘西散人。三日之内我要他的底细。” ------------ 奸臣路 120:变(三) 初静公主看到苏碍一脸的轻松,顿时有些疑惑道:“看起来,你根本就不在意外面发生了什么。或者说,你早就已经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是吗?” 苏碍不可置否的一笑,看了看初静公主,轻声道:“如果我说,我从进来就已经猜到了我和谢卓的每一句对白,你相信不相信?” 初静公主有些怪异的看了看苏碍,终究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看来你还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利用我很好玩?” 苏碍一笑,看着初静公主道:“咱们之间不存在什么利用不利用。我利用你,你何尝不是在利用我?” 初静公主看着苏碍,面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你像不顾京都的反应,致他于死地?” 苏碍一笑,看了看初静公主,轻声道:“现在不是我想致他与死地,是想致我于死地。你相信吗,若是他今天取得了兵权,第一件事肯定是要杀了我。” 初静公主一愣,随即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苏碍,道:“我懂你的心思,但是你也要明白,我不是在为自己做事,而是为了我父皇。” 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道:“为了你父皇,便能要了你夫君的命。你还真能说出口。今日我不与你计较。他日若是被我发现在搞什么小手段,别怪我苏碍无情。” 初静公主却是轻声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你敢杀我吗?或者说,你现在有能力去拨撩我父皇吗?你还太弱小,这种话还得晚几年再说。” 苏碍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门的位置,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不多时,只听几声轻响,那扇门终于被再次打开了。只见谢卓满身是血,恶狠狠的看着苏碍,厉声道:“你居然阴我。” 苏碍一笑,也不在意谢卓杀人的眼神,轻声笑道:“我何曾阴过谢大人啊?兵权是你要拿的,现在拿不下,你又能怪谁?只能说是你自己没本事而已。” 谢卓面色阴沉看着苏碍,沉声道:“信不信现在我就杀了你?” 苏碍不可置否的笑了笑,看着谢卓,轻声叹道:“你现在也已经走到末路了,你这般威胁我,你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还是早些离开岳阳,我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放你一条生路。” 谢卓一愣,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面前的这位小苏大人居然会说出这般大义凛然的话来。阴声一笑,谢卓看着苏碍,沉声道:“苏大人,您现在已经自己自身难保了。说句不好听的话,您现在的性命还掌控在我的手里,所以您对我说话的时候,希望您注意一下自己的态度。” 苏碍轻笑一声,随即摇了摇头,碰了碰旁边的初静公主,轻声道:“看到没有,有些人走投无路的时候,就爱用这种明知没有用,却还要搏一搏的招数。你说这种人,活在大齐国是不是一种浪费啊?” 初静公主原本不想掺和苏碍与谢卓的事情里面,但是听到苏碍说话了,即便是她再不想参与进来,此时也必须表明态度了。 轻声一笑,初静公主这才轻声道:“都说谢大人文武双全,独步天下。今日一见,本宫终于明白了什么是人言可畏啊。” 起初听着初静公主的话,谢卓的心里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坦。可是听到后半句,谢卓心里的舒坦顿时沉入了谷底。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想你堂堂大齐国的公主,居然连识人的本事都没有?难道我就不如这个满脑子只是如何敛权的奸人?”说话间,谢卓还指了指一旁的苏碍。 苏碍一笑,也不反驳,只是静静的看着谢卓,看的谢卓心理一阵发毛。 见谢卓半晌没有说话,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对着谢卓,轻声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句话放在你身上就跟没说一样。你还有什么遗言还是快些交代吧。省的一会儿临死之际,连自己想说的话都说不出来。” 谢卓听闻苏碍的话,大声一笑,随即从身上掏出匕首,对着苏碍刺去,口中还大声喊道:“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苏碍轻蔑一笑,向后微微撤步,径直躲过了这一刀。谢卓依旧不死心,再次举起白刃,照着苏碍的面门刺去。 苏碍还是不在意,只见苏碍向前微微的挪动了半步,随即肩膀一靠,右手顺势抓住了谢卓拿刀的手,也不知怎地,谢卓突然惊叫一声,讲手中的刀甩到了地上。 苏碍略带轻蔑的看了看谢卓,这才轻声道:“你还想怎么样?不要以为你学了几天花架势便真的天下无双了。这个世界上,比你厉害的人多的是。” 说话间,苏碍似乎看到了那一夜在紫禁城之中,如同一尊煞神存在的魁梧背影。 轻轻的摇了摇头,苏碍对着门外大声喊道:“沈舞,你到底要看到什么时候?再不进来就准备给我收尸吧。” 初静公主闻言一愣,随即看了看捂着右手,头上虚汗直冒的谢卓,轻轻的摇了摇头。心中却在想,若是小舞出手,这谢卓还会不会在这里喘气。 只见门外传来一阵轻笑声,随即小舞从门外走了出来,看着苏碍,轻声道:“您还是有些太急了。就凭你方才的那几手,这个废物想要近你身那是不可能的。我给你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苏碍闻言轻轻的皱了皱吗,眉头,随即看着小舞沉声道:“都准备好了吗?” 小舞一笑,冲着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轻声回答道:“按您的吩咐,附近马帮的人,有多少找多少,早已经在三天前备齐了,现在只需要您一句令下,这谢大人可就是死在剿灭马帮的途中了。” 原本满头冷汗的谢卓闻言,顿时心凉了半截。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可以举例死亡这么近,也没有想到苏碍居然为了杀掉自己,会下这么大的本钱。 此时的苏碍已经没有再给谢卓说话的机会,对着小舞轻轻的点了点头,苏碍吩咐道:“那就开始吧。” ------------ 奸臣路 121:变(四) 小舞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对了一声口哨,随即道:“来吧,都出来干你们的活儿,干完之后,放你们一条生路。” 只见门被轻轻的推开,探头探脑的走出了三四个面色并不算是很和善的人。其中一个光头见到小舞,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舞大人,就是这个人吗?”说着,那个光头还指了指一旁的苏碍。 苏碍闻言一笑,小舞狠狠的在那光头的头上打了一下,道:“什么眼神?那是当今丞相家的公子,也是岳阳咨议局的主事,你想造反不成?” 那光头闻言一愣,随即对着苏碍一拱手道:“主子恕罪,主子恕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主子,还望主子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 苏碍笑了笑,对着那光头轻轻的摆了摆手,道:“拍马屁的话就不用再说了,你也拍不出什么水准。把事情做好就成了,其他的,我不计较。” 那光头见苏碍没有在民间传言的那般凶神恶煞,随即一笑道:“主子,您瞧好了。我王二小虽然没有上过什么学,但是我毕竟也是知道知恩图报的人,您既然不杀小的们,小的们一定尽心尽力给您办事儿。” 苏碍笑了笑,也没说话,王二小这个名字给苏碍的冲击不小。隐约还记得,在那个世界,似乎有一个叫王二小的放牛娃。 其实苏碍心中也明白,这王二小怕是想要攀上自己这棵树。即便是真的如同他自己说的,没有上过学,但这个人的脑子定然不会笨。 那个叫王二小的马贼见苏碍没有说话,打量了一下谢卓,终于阴声一笑,道:“小子,惹了我们主子,算是你命不好。落到我王疤子手上,也算是你运气不好。你小子还是安心的走吧。” 说着,只见王二小抬起了自己的右腿,用力的朝着谢卓的面门上招呼了过去。 谢卓毕竟也是练过几手的人,尽管有伤,但是还是堪堪的闪过了王二小的一脚。 王二小见状,不由的大怒:“TMD,你们还看什么?还不上来一块儿招呼?” 话音刚落,只见方才与王二小一起走进来的几人纷纷走上前去,将谢卓围在了中间,一时间拳脚相加。 谢卓毕竟不是苏碍,即便是苏碍,怕是被四五个大汉围着招呼,也讨不到什么便宜。毕竟俗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啊。 一阵子的拳脚招呼,原本便已经被苏碍打伤的谢卓早已如同烂泥一般躺在了地上,连带的,还有一滩血迹。 一直站在一旁的初静公主看到这幕,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对着苏碍道:“你找来的这些人下手也太狠厉了些吧?毕竟这谢大人也算是朝廷命官,你就不能看在同僚的面子上,让他们下手轻些吗?” 苏碍闻言一笑,对着一旁的王二小吩咐道:“听到了吗?主母发话了,既然主母让你们下手轻一些,那你们就下手轻一些吧。” 王二小一愣,看了看初静公主顿时惊为天人。岳阳不算是穷乡僻壤,这王二小也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人。只是这初静公主长的太过惊艳,顿时让王二小有些失神。 小舞看了看发愣的王二小,轻轻的咳了一声。王二小听到小舞的轻咳,顿时打了一个寒颤,随即对着初静公主拱手道:“主母赎罪,主母恕罪。” 初静公主闻言一笑,便施施然的离开了方才还是囚禁自己的房间,只留下了满屋的清香气味。 苏碍看了看小舞,对着小舞轻声道:“既然已经差不多了,就让谢大人早些解脱吧。要不然虐杀朝廷命官的罪名我可是担待不起的。” 小舞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正准备发话,却听谢卓用仅有的意思理智和力气,对着苏碍低声嘶吼道:“苏碍,你今日杀了我,我爹是不会放过你的。” 正准备离开的苏碍闻言一笑,转头看了看谢卓,轻声道:“你爹如今也是泥菩萨过江了,还怎么不放过我?即便是他还在他得位置,我要杀你,普天之下谁拦得住?” 说话间,苏碍轻轻的瞥了一眼小舞,却见小舞面色如常,心中的最后一丝警惕也随之放下了。 对着王二小摆了摆手,苏碍轻声道:“手脚干净些,莫要让人看出什么破绽来。要不然的话,我可没有闲工夫去保你们的命。” 王二小几人慌忙点头保证一定不给苏碍添麻烦,苏碍这才笑着离去。 京都,丞相府,一名小厮站在苏子常的身后,对着苏子常拱手道:“老爷,少爷传来消息了,计划已经实行。”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了看身边的小厮,轻声吩咐道:“既然如此,那就去谢文豪家里看看吧。毕竟是他儿子做的孽,即便让他死,也得让他死的明白。” 小厮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便退出了苏子常的书房。 书房之中,苏子常看着窗外,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即自言自语道:“你就真的那么在乎一个虚名?或者说,即便把这个虚名给你了,你能得到什么?” 苏碍或许不知道苏子常发出的感叹。此时的苏碍正坐在自己的园子里,听着小舞的回报。 “怎么样?他死的时候是不是很痛苦?”苏碍看着小舞,轻声笑道。 小舞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没有,依着大人的意思,车裂之前给谢卓那厮服了些可让人出现幻觉的药物。”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小舞,轻声道:“怕是京都那边已经开始动手了,你怕不怕?” 小舞闻言,轻声一笑,随即摇了摇头,道:“师父在我下山之际对我说了六个字,我当谨记。” 苏碍一愣,看了看小舞,轻声道:“哪六个字?” 小舞一笑,看了看苏碍,轻声回答道:“师父说,这个世界上,要做人上人,就必须要懂六个字。不要怕,不要悔。” 或许小舞没有注意,在自己说出最后三个字的时候,苏碍的眸中再次闪现了一丝警惕。 PS:在微博上知道小月月的作者蓉荣姐也在追看这本书,还帮我在微博上打广告,在这里十分感谢。七月没全勤了,那就每天两千字。八月继续威武。 ------------ 奸臣路 122:冷嘲 苏碍看了看小舞,终于还是轻声一叹,道:“把那些蟊贼都杀了吧,免得节外生枝,下手利落一些。” 小舞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便要去执行苏碍所说的话,却听苏碍轻声道:“那个叫王二小的山贼留下,我留他有用。” 小舞点了点头,随即看着苏碍,轻声笑道:“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了?这可不像是你丞相府公子的风范啊。” 苏碍闻言自嘲一笑,随即看着小舞,轻声道:“什么丞相府公子的风范?说白了还不是仗势欺人?只不过我头顶的光环亮了些,晃了了别人的眼。以讹传讹罢了。” 小舞笑了笑,看着苏碍,轻声道:“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但是我知道,你杀了谢卓,之后的麻烦事总少不了的。” 苏碍摇了摇头,道:“有些麻烦,让他跳出来比自己一个个去寻找要容易的多。我可受不了每次到关键时候就被人背地里捅刀子。” 小舞还想说什么,只是看了看苏碍的表情,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只见苏碍嘴角轻扬,对着小舞,轻声道:“你是不是想说丞相府的少爷还害怕别人在背后捅刀子?我告诉你,我不是苏子常,我也不是你师父苏玖官,我还做不到手段通天,我同样得为我的脑袋着想。” 小舞闻言一笑,看了看苏碍,轻轻摇了摇头,道:“你果真还是如同师父所说的那般小心谨慎啊。你就真的那么害怕没了性命?” 苏碍点了点头,异常认真道:“丢了别的都还好说,若是丢了性命,那可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京都,大理寺后宅。苏子常面色微冷的看着谢文豪,沉声道:“你不该让你儿子入仕途。你害了他一辈子啊。” 谢文豪闻言惨然一笑,看着苏子常,面色苍白道:“我是有些后悔,可是后悔又能如何?难道还让你丞相府的公子给我家的那个贱种抵命不成?” 苏子常摇了摇头,看着谢文豪,沉声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你知道。” 谢文豪摇了摇头,看着苏子常,道:“临死之前,我想再问一句,当年你与我说的时候,是不是真的?” 苏子常点了点头,轻声道:“是真的,从来就没有变过。最迟明年,我就可以尝试着去做那件事了。” 谢文豪笑了笑,看着苏子常,道:“若是成了,请丞相大人去我坟上,为我撒一杯水酒。若是败了,在下在下面等着丞相大人把酒言欢。” 苏子常轻轻的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站在苏子常身后的人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陶瓷瓶子,递给了谢文豪,道:“大人,请吧。” 谢文豪没有犹豫,接过那瓷瓶,顿时猛灌如喉咙,似乎喝的不是毒药,而是美酒。 转过身的苏子常在谢文豪接过瓷瓶的一瞬间,眼泪悄悄的徘徊在了眼眶。身居高位,或许苏子常早已经将心磨练的冰冷。但是看着故人在自己手下死去,免不了还是有些兔死狐悲。 谢文豪死了,死的干净利落。死的突然,任谁都没有想到。没有人知道在谢文豪的死讯传至宫中,勋皇那前所未有的暴怒。 也没有人知道,在谢文豪的死讯传至齐肩王府之时,齐肩王嘴角那一抹诡异的微笑。 京都的上层人物们都震惊了,因为他们发现。似乎丞相大人与陛下翻脸了。 官场之上,雪中送炭的不多,但是落井下石的绝对不乏。谢文豪死之后,之前不少的陈年旧账都被翻了出来,一条条罪状触目惊心,足以将谢文豪满门抄斩。 可是这朝堂之上,没有人敢说治谢文豪的罪。因为丞相大人没有发话,即便是自己说了,说不定也会触到丞相大人的霉头。 过了些时日,正当一众官员还在揣测如今的丞相大人和陛下是什么想法的时候,苏子常突然发难了。 “苏爱卿,你说户部上至侍郎下至执笔,一众贪污一案,可有证据?”勋皇端坐在大殿之上,看着苏子常,语气不善道。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勋皇沉声道:“去年八月,江南涝灾,朝廷拨了五千三百万两白银用于赈灾。户部的账目的确走的是五千三百万两,但是从户部发放下去的时候只有三千万两了。”苏子常异常冰冷的声音响彻大殿,敲击在那些户部的官员心头。 “苏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户部可是尽职尽责的帮着陛下看守国库,难道我们监守自盗不成。或许是下面的州府贪墨了,诬陷于我们户部也说不定。”户部侍郎见事不对,站出来反驳道。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那户部官员,沉声道:“这个可说不定,你们户部监守自盗否,我的确不清楚。但是下放的银两我还是知道的。下面的州府也有贪墨,这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 苏子常根本不理会那户部侍郎,对着勋皇一拱手道:“户部的押银车出京都的时候,过了称。的确是三千万两。只是这户部的各位大人给了那称银的兵士一百两白银,算是封了口,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那户部侍郎面色一寒,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手下办事居然会出现这么大得披露,看了看站在一旁浑身颤抖的下属,户部侍郎终于对着苏子常拱手道:“这些都是下面的人做的,下官并不知情,丞相大人到底是何居心,想要加害于我?” 一直站在户部侍郎之后的一众户部官员皆是面色一寒,他们明白,此时的他们已经成为了弃子,再也没有任何翻身的余地。 苏子常闻言却是一笑,指了指户部侍郎,沉声道:“难道非要我将全部证据都拿出来吗?那个时候,你会死的很难看的。” 在这堂上的人,没有一个人心中明白此时的苏子常为何对着户部一众官员不依不饶,似乎是想要一网打尽。做事留一线,苏子常似乎根本没有这种觉悟。 勋皇看了看苏子常,面色有些阴沉,终于还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沉声问道:“苏爱卿有什么证据就拿出来吧,朕不可能听了你一面之词,便治了户部十几官员的罪吧?” 苏子常闻言一笑,也不在意,看了看身边正在怒视自己的户部侍郎,苏子常轻声道:“陛下,说句不好听的话,这种贪墨的案子大理寺一年不知道要审多少,只是如今大理寺的位置有空缺,国法之在,不可或缺啊。” 勋皇似乎不想理会苏子常的话,只是依旧冷着脸,看着苏子常,沉声道:“大理寺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朕要的是证据。” 苏子常一笑,也不在意勋皇的语气,对着勋皇一拱手道:“那就请陛下传召那兵士吧。此人此时正在宫外侯旨。” 勋皇闻言,冷冷的瞥了一眼那户部侍郎,终于还是对着身边的太监沉声道:“传。” 太监应了一声是,尖着嗓子大声喊道:“传,宫外侯旨兵士。”话音还未落,只听门外的太监接道:“传,宫外侯旨兵士……” 时间不长,只见一个穿着兵丁服饰的人战战兢兢的走进了大殿,颔首低眉,说不出的恭敬态度。 走到了苏子常的身边,那兵士已经紧张到不知要给勋皇行跪礼。竟然站在大殿中央,没有任何的表示。 苏子常似乎也看出了那兵士的紧张,轻声一笑,对着那兵士轻声道:“上面的是陛下,快快行礼。” 苏子常的一句话对于那兵士而言如同是当头棒喝,慌慌张张的跪在地上,结结巴巴道:“草……草民给陛下请……请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勋皇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对着那兵士沉声道:“免礼,起来说话。” 那兵士闻言,这才慌慌张张的站了起来,依旧紧张的站在苏子常身边,一言不发。 或许放在往常,这大殿之上有人这般紧张,定然会惹来百官的嘲笑。可是今日时日不同,眼看着丞相大人已经要将户部的一众官员斩于马下。其他官员此时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被丞相大人盯上。 勋皇看了看那兵士,终于忍不住,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那兵士闻言一愣,看了看身边的苏子常,见后者轻轻的点了点头,这才回答道:“草民……民,名叫李狗栓,家住京都外的十方村。” 勋皇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了看那兵士再次问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那兵士回答道:“家中还有一名年逾古稀的老母以及妻儿。” 勋皇没有再次发问,只是看了看身边的太监,轻声吩咐道:“去查一查这个人的来历,莫要是苏子常安排的人。” 那太监闻言应了一声是,便快步的走到了大殿的一侧,对着那里的小太监吩咐了些什么,这才转身走了回来。 苏子常看着这些,顿时觉得有些发笑。我若想拿出证据,你能查出来吗?苏子常心中冷嘲道。 ------------ 奸臣路 123:无奈 见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勋皇这才对着那兵士,沉声问道:“户部的马车可是你审验的?” 那兵士一愣,随即还是慌张的跪在了地上,对着勋皇回答道:“回陛下的话,是从草民手中出去的,不过那并非草民所愿啊,那都是户部的大人们逼小人的。” 或许户部的官员们都明白,此时若是不在站出来说一句话,那等待自己的必将是斩首示众,甚至有可能还会被满门抄斩。监守自盗,这可不是说着玩的事情。 只见一名户部官员站出一步,对着勋皇一拱手,随即看着那兵丁,沉声道:“我户部的押银车何时从你手下出去过?你莫不是收了某些人的银两,诬陷我们户部吧?” 只见那兵士闻言忽然抬头,看着那名户部的官员,大声道:“王大人,您说话可是要凭良心。哪一次不是您将好处交到我手里的?” 那名姓王的户部官员闻言一愣,半晌也是没有说出来话。每次户部的押银车出城门的时候的确是他上下打点的,可是在他得记忆之中,似乎并没有这么一个人的身影。 那姓王的户部官员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却听苏子常站了出来,看着那姓王的官员,沉声冷哼道:“李狗栓,你不是有证据吗?拿出来,看王大人怎么来辩白。” 李狗栓闻言,看了看苏子常,终于还是从怀中摸索了半天,拿出来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纸,随即对着勋皇道:“陛下,这是王大人逼迫小人签下的。” 勋皇闻言,对着身边的太监轻声吩咐了一句,那太监闻言慌忙走了下去,将李狗栓手中所谓的证物呈到了勋皇的面前。 一张白纸,字数不多,潦草的字迹分明写着:李狗栓收银一百,放行。 “你会写字?”勋皇将手中的那张纸递给了身边的太监,看着李狗栓,沉声问道。 李狗栓闻言一愣,随即慌忙的摇了摇头,对着勋皇道:“陛下,小人的确目不识丁。这也的确不是小人写的,这东西是王大人每次交银钱的时候让小人按手印的。上面写的什么小人不明白,但是小人知道,王大人每次都是凭着这*让押银车出京都的。” 勋皇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那姓王的户部官员,沉声道:“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那姓王的官员顿时一惊,慌忙跪在了地上,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勋皇寒着脸,看了看那户部侍郎,见对方无动于衷,也不在意,只是看着那姓王的官员,沉声道:“拖下去斩了!” 岳阳,咨议局。苏碍嘴里吃着才从秦川运来的干红枣,看着窗外的雪景,说不出的惬意。 轻轻的敲门声将苏碍的这种惬意打断。门被推开,苏碍看了看来者,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怎么?事情都解决了?可是很久没有看你如此清闲了?”苏碍眉头微皱,看着来着,轻声道。 来者一笑,道:“大的问题是解决了,现在只是在解决一些小的麻烦。不过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一个消息。” 苏碍笑了笑,看着来者,轻声道:“难道是你师父传过来的?沈舞啊沈舞,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真正正的站在我这边啊。” 小舞一笑,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看了看苏碍,轻声道:“那你得拿出来足够的本钱,不过今日我告诉你的消息,与我师父无关。” 苏碍一愣,随即若有所思的看着小舞,轻声问道:“难不成是京都有动作?” 小舞闻言一笑,道:“你果真还是猜出来了,没错,今日传来的消息,你父亲那边动手了。谢文豪死了,你没有后顾之忧了。”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看着小舞,轻声道:“我什么时候有过后顾之忧,说句不是很好听的话,我根本就没有将谢家父子放在眼里。” 小舞笑了笑,看着苏碍,轻声道:“那你为何还要战战兢兢的让我解决那些你根本就不放在心上的麻烦?这岂不是多次一举?”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没有多此一举,既然这样做,那就有我这样做的道理。只是现在还不能与你说明白罢了。这种事情你也无须多问。有些话,说白了对大家都不好。” 小舞闻言,不可置否的轻轻点头,道:“我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说太明白。你我如今还是互相提防,说的太多,那就伤感情了。你说是不是?” 没等苏碍说话,却听小舞接着道:“你是聪明人,我也是。” 苏碍笑了笑,看着小舞,轻声吩咐道:“那些小麻烦你就不用去关了,帮我把岳阳城内的皇商都着急在一起吧。找他们有些事情要谈。” 小舞闻言一愣,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你是要配合京都那边的动作?难道你不觉得现在还有些太早了吗?”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小舞,轻声问道:“没有什么早不早的,京都那边既然有动作了,如果我不响应一下的话,我还真就对不起苏子常的努力了。” 小舞哈哈一笑,道:“看来师父的猜测是对的,你与你父亲之间只是预谋着什么,并没有真正的决裂。想不到,连卢珊王爷那种聪慧的女人也被你骗了。”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说句实话,我根本没有想过骗她。也不需要去骗她,有些事情我不瞒她,她不欺我,我觉得挺好的。” 小舞闻言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看着苏碍,沉声道:“你是不是知道他们的计划?或者说,是你们的计划。” 苏碍摇了摇头,道:“我巴不得快些解放自己,不要掺和在这些有的没的事儿里面。他们的计划,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想安逸的过上一辈子。” 看了看小舞不屑的表情,苏碍轻声一笑道:“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这是我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我入朝为官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姓名。早先便与你说过,我这个人胆小,怕死。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 小舞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有些怪异的看着苏碍,轻声道:“你说的,我不敢信。与你一样,我也提防着你。” 苏碍哈哈大笑,看着小舞,道:“你终于跟我说了一句实话了,是不是这么长时间,只有这一句话不是你违心的话?” 小舞闻言也是一笑,不在说话,只是站在苏碍的身边,似乎很是惬意的看着风景。 京都,大殿之上。勋皇面色微冷,看着那户部侍郎,终于还是忍不住沉声道:“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那户部侍郎此时跪在大殿中央,满头的冷汗,战战兢兢道:“臣该死,臣罪该万死。还望陛下放臣一条生路。让臣待罪立功。” 话音刚落,勋皇还没有开口,便听苏子常冷声笑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自己罪该万死,居然还奢求陛下放你一条生路?若人人都是如此,那大齐国岂不是没有王法了?” 此时的户部侍郎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嚣张气焰,战战兢兢的看着苏子常,愣是一句话都没有说。或许此时的他,才对苏子常有了真正的认识。 他压根就没有想到,自己的户部居然会被苏子常安插了一枚不深不浅的钉子。官阶不高,但是权利颇大。这样他每次贪墨银两之时都无可避免的要接触到这个环节。他自信自己原本试探过此人,可是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他的试探压根就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勋皇看着跪在大殿中央的户部侍郎,沉声道:“身为户部侍郎,我本以为你能够严于律己,可是却不曾想到你居然会监守自盗。你自己说说,我该给你一个什么刑罚?” 话音刚落,却见苏子常站前一步,对着勋皇拱手道:“陛下,万不可开此先河,贪墨国库音量,依着大齐律是要诛九族的,还望陛下斟酌。” 勋皇闻言微微有些错愕,他根本就不曾想到,原本天天生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苏子常居然会这般明目张胆的违抗自己。这让久日身居高位的勋皇心中着实有些不悦。 “执律官?” “在!” “依着大齐律,户部官员监守自盗贪墨音量,应该除以什么刑罚?”勋皇冷着脸,对着站在大殿中央的执律官沉声问道。 执律官闻言轻轻一拱手,随即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此时已经满脸煞白的户部侍郎,难免的会有一丝兔死狐悲的感觉。 “回陛下,依着大齐律,户部侍郎贪墨银两当以处腰斩,九族流放三千里。三代不准入京。”执律官对着勋皇恭敬道。 听到执律官的话勋皇微微的闭起了眼睛,似乎是在思忖着什么一般。半晌,这才沉声道:“既然如此,那就依着大齐律办吧。” 话音刚落,却见苏子常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古怪的微笑,一闪即逝,却依旧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 PS:11点还有一更。 ------------ 奸臣路 124:风骚 看了看众人,勋皇终于还是沉声道:“诸位爱卿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此时的文武百官一个个战战兢兢,哪能听不出来勋皇语气中的不悦,此时的文武百官,怕是没有几个想去触勋皇的霉头。 就在此时,苏子常却再次站了出来,对着勋皇一拱手道:“陛下,臣还有本要参。” 此时这朝堂之上,谁都知道陛下的心情不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却没有料想到丞相大人居然真的会与陛下针尖对麦芒。毕竟在这种情况下,是谁也捞不到好处的。 勋皇听闻苏子常的话,眉头一皱,随即摆了摆手,对着苏子常沉声道:“说,你还要参谁。”勋皇语气中的不悦,谁都明白,但是却没有人敢站出来说三道四,在这些官场上的狐狸看来,过早的站队是不明智的。 苏子常也不在意,轻声一笑,对着勋皇拱手道:“陛下,臣要参江南路州府以下全部官员。”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即便是再怎么严肃的地方,也是引起了一篇哗然。不为别的,只为苏子常的儿子苏碍也在江南路任职。 勋皇闻言,冷冷的瞪了苏子常一眼,沉声道:“大殿之上,可不是儿戏的地方。” 苏子常闻言轻声一笑,随即道:“臣不曾儿戏。” 谁也没有想到苏子常居然会将苏碍也抛了出来,即便是身在岳阳的苏碍也没有想到。 “你不该杀谢卓的。”卢珊看着苏碍,轻声道。 苏碍闻言一笑,看了看卢珊,问道:“为什么?他可是想要致我于死地的。不杀他,那他就要来杀我。” 卢珊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不知是你想简单了,还是我想复杂了,谢卓这种人,你动不得。别看平时他无关紧要的,但是在关键时候,他比谁都要来的要紧。” 苏碍闻言眉头一挑,看着卢珊,轻声问道:“你是什么意思?难道说现在就是紧要时刻了?” 卢珊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你对付谢卓的手法有些狠厉,也有些过早。若是你能放他一条生路,倒不失也是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道:“说实话,谢卓的生死我还真的没有看在眼里,或许他的死真的至关重要。但是即便如此,他在我眼里依旧无关紧要。” 卢珊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早先便知道你执拗,但是却没有发现你居然会执拗到如此地步。之白,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这样会害了你的姓名的。” 苏碍一笑,也不在意,看着卢珊,轻声问道:“今日怎么想起来跟我说这些了?往常你可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指手画脚的。” 卢珊一笑,看了看苏碍,轻声回答道:“若是放在往常,这种事情也就得过且过了。或者说如果是放在别人身上,我也定然不会这般在意。但是这个谢卓的身份,你似乎还没有拿捏清楚。” 苏碍闻言一愣,看了看卢珊,轻声问道:“不是谢文豪的儿子吗?难道他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意的特殊身份?” 卢珊笑了笑,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回答道:“他是激进派的少壮抵柱。你杀了他,便等于与全天下激进派对立。这种事情是得不偿失的。” 苏碍摇了摇头,回答道:“这种事情,怎么跟你说呢。似乎我压根就没有把那劳什子激进派放在眼里。在我眼中,他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我真正害怕的是,谢卓是勋皇递过来的手段。” 卢珊闻言一笑,略有怪异的看着苏碍,轻声问道:“情报你也已经看过了,谢卓是你父亲派来的,难道你连你父亲都信不过?” 苏碍闻言自嘲一笑,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无比认真道:“说真的,我信不过苏子常。苏子常这个人太过善变,我摸不透他,所以也就信不找他。” 卢珊一笑,看了看苏碍,轻声问道:“你这个人也是怪异,难道你信不过自己的亲生父亲,就能信过我这个刚刚过门的外人?” 苏碍摇了摇头,道:“或许你不相信,其实我观察了你很久。你没有反初静公主那种错误,所以我心里的话倒也是能给你掏出七八分来。若你真的是别人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那我也就只有认栽了。没办法,遇人不淑。” 卢珊闻言,轻声一笑,不再说话。只是刹那之间又对苏碍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京都,紫禁城外。齐肩王站在苏子常的身边,皱着眉头,沉声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想把自己的儿子推进火坑?” 苏子常一笑,看了看齐肩王,道:“今日这种情况,我越是把他推入火坑,他将来也就越安全。如果那件事成了便罢。不成也能保他一条性命。” 齐肩王略带怪异的看了看苏子常,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难道你就不怕陛下使一招将计就计?你要知道,陛下可是一个从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苏子常一笑,也不在意,对着齐肩王,轻声回答道:“陛下不按常理出牌,我何尝不是剑走偏锋?敢冒这么大的风险,还不是为了保住那臭小子一命。” 齐肩王摇了摇头,道:“这么些年,你还是在坚持。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在坚持什么。你这辈子已经没有希望进入燕白古居了,你还做这些有用吗?”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既然我这辈子已经进不了燕白古居,那就让我儿子进去。若是我儿子进不去,那就让我孙子进去。只要我苏家一日不亡,那就必须有一个人进过燕白古居。” 齐肩王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子常,轻声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重视燕白古居。当年苏玖官从燕白古居回来的时候你就开始坚持。你到底是在坚持什么?” 苏子常闻言哈哈一笑,看着齐肩王,轻声道:“哥们儿的风骚,这个世界不懂……” ------------ 奸臣路 125:机会 岳阳,大雪。苏碍看着刚刚才从京都送来的情报,脸上说不出的阴沉。 “苏子常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参江南一路?难道你们这些之前在京都的人都是吃货吗?”苏碍有些怒不可皆,冲着身后的身后从京都而来的黑衣人,大骂道。 那黑衣人闻言没有任何反应,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他们的失误。即便是说破大天,也难辞其咎。所以此时的他也不想多说什么。 苏碍见那黑衣人不说话,此时原本的恼怒也已经渐渐消散,看着那黑衣人,苏碍沉声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你们是从哪得来的情报?” 黑衣人闻言一愣,随即对着苏碍一拱手道:“禀大人,这是三天前的情报。是下官从宫里采办的太监嘴里套出来的。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对着那黑衣人轻声道:“下去吧,你没有来过岳阳,听到了吗?” 那黑衣人点了点头,对着苏碍拱手道:“下官告退。”说着,便走出了苏碍的书房。 苏碍看着那黑衣人离开了自己的院子,冲着不远处一个正在扫地的小厮轻轻的摆了摆手,随即指了指那黑衣人的背影,小厮立刻会意,跟了上去。 一切都安排好,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眉头紧皱,满脸怒意的自言自语道:“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你要知道,你现在做的事情已经触碰到我的底线了。” “谁触碰到你的底线了?”不远处,小舞轻轻的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满脸笑意的看着苏碍,轻声道。 苏碍看了一眼小舞,终于还是沉声道:“你办的事情,如今怎样了?” 小舞一笑,随即对着苏碍摆了摆手,道:“事情没有你料想的那么麻烦。师父听说你要与西域诸国通邮路,就把自己的资源拿出来,送给你小苏大人用了……” 小舞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见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小舞,皱眉道:“我信不过。你可以说我多疑,猜忌。但是我还真的信不过你的师父。” 小舞一愣,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师父还说要带你去燕白古居。”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小舞,道:“燕白古居那种地方,说实话,我并不是很向往。我只是像看看,魂牵天下多少大人物的燕白古居,到底有何神秘的地方。” 小舞闻言一笑,看着苏碍,道:“其实说实话,你若是去了燕白古居,怕你还是会失望的。或许燕白古居和你想的根本不一样。” 苏碍愣了愣,随即看着小舞,轻声道:“难道你进去过?” 小舞摇了摇头,看着苏碍,道:“我没有进去过,也不曾听师父说过。但是,我觉得,有些时候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苏碍闻言,不以为然,轻声道:“风险和利益是并存的,我不在乎燕白古居是什么样,它只要能给我带来利益,是什么我都认了。” 小舞闻言面色一变,随即看着苏碍调笑道:“万一他给你带来的不是利益,而是性命之忧呢?” 苏碍闻言,轻轻的侧过了脸,看了看小舞的身后,这才轻声笑道:“是什么,我都认了。” 没等小舞说话,苏碍便接着道:“帮我做一件事。” 小舞看了看苏碍认真的表情,终于还是忍不住道:“说吧,力所能及,一定办到。”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略微沉思了一番,这才对着小舞轻声道:“帮我杀了那十万私兵。苏子常的那十万。” 小舞一愣,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苏碍居然会提出这种要求。看了看周围,确认四周没人之后,小舞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没病吧?”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没病,就是要杀了那十万私兵。苏子常既然想要我彻底的离开这个局,那我就让他这个局完全做不成。” 小舞点了点头,道:“十日之后,给你结果。”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看着小舞,轻声道:“我希望的是,十万私军,不存于世。” 小舞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道:“会做到的。” 令苏碍没有想到的是,岳阳私兵,居然在第二天就哗变了。一个个全部拖家带口的投奔了自己。 苏碍拿捏不准。此时的大齐国官场已经乱作了一锅粥。没有人知道在这一轮洗牌下来,会有谁被踢出场外。而这十万私军,即便是之前再惹人羡慕,如今也成了烫手的山芋,谁也接不得。 说实话,此时的苏碍打心眼里不想接这支队伍。首先,便是怕引起勋皇的猜忌。岳阳一日无提督,那他苏碍便是岳阳的天。但是他苏碍若是现在接收了这十万兵丁,那结局可就谁也说不准了。 卢珊站在苏碍的旁边,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你准备把那十万兵士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跟着镇边军抢饭吃吧?这一季的军饷还没有下来,岳阳的粮仓也剩余不多了。” 苏碍看了看窗外,思忖了半晌,终于还是狠下心来,沉声道:“那就让人去收粮,去那些盐商家收粮。价钱与市面价钱一样。” 卢珊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这不是一个长久的办法。若是三五天,这些盐商给了也就给了。但是如今却差整整半个月的军饷。那可不是三五个人的口粮,而是二十万大军啊。即便是盐商,怕也是吃不消的。” 苏碍此时的面色能够滴出水来,此时他已经想到了,怕是自己已经被人算计。但他还是将这些想法抛到了脑后。身居高位,让他学会了克制。 卢珊一笑,随即眼神中闪出了一抹狠厉,对着苏碍比划了一个下切的动作,沉声道:“全部杀了,这些兵士,即便是放在你身边,你也不放心去用吧?”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道:“说句实话,我根本就没打算杀了那些人。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大齐国的子民,也是我苏家的子弟兵。杀了他们,会失了人心。” 卢珊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人心这种东西,说说可以,但是认真不得。哪个身居高位的人手里没有几条人命?有时候,你不狠下心来杀对方,那对方只要喘口气的机会,便能反手挥刀杀了你。” 苏碍看了看卢珊,轻声一叹,道:“苏子常也说过同样的话,但是我觉得这种东西不是我想要的。我的意思很明确,我就是想或者,不想有任何性命之忧,仅此而已。” 卢珊闻言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我是该说你天真,还是该说你很傻?这个世界上,不是你想什么就能做什么的?人吃人的世界,往往都是如此。” 苏碍看了看卢珊,轻声道:“我相信他们会懂的,毕竟我没有跟他们争什么,也没有想和他们争什么。我想要的,他们都知道。” 卢珊笑了笑,看着苏碍,轻声道:“即便是他们知道,他们也会装作不知道。在大臣们眼里,最保险的方式就是清除一切危险。很不巧,你绝对在他们危险的名单内。”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心中的怪异,怎么也挥之不去。 京都,苏子常坐在书房之中,手里握着一本生僻的线装本书,头也不抬的对着面前的小厮问道:“命令传递过去了?” 小厮点了点头,道:“遵照老爷的吩咐,当天就已经启程了,现在得到的消息,是少爷将那十万兵士都已经接收了。” 苏子常闻言一愣,随即轻声一笑道:“这小子,果然还是一副慈悲心肠,却总是要装的心狠手辣。十万条命啊,他下不去那么狠的手。” 小厮很明智的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待苏子常说完之后,小厮这才试探性的说道:“老爷,听说少爷和苏玖官有了联系,最近正在做通往西域的邮路。” 苏子常闻言一愣,随即怪异的看了看眼前的小厮,道:“苏玖官的邮路不是早已经做好了吗?怎么能轮到之白插手呢?” 小厮微微的摇了摇头,道:“这个……小人不知。少爷对这一类的消息显得十分谨慎,小人也是听了些风声,然后猜测出来的。” 苏子常笑了笑,对着小厮轻声道:“这种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你现在就去岳阳,投奔之白吧。我会在京都放出你杀人逃窜的消息。免得之白怀疑。” 小厮闻言,对着苏子常一拱手,毕恭毕敬的说了声是。苏子常轻声一笑,随即对着小厮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待小厮离开,苏子常放下手中的书,走到了门口,轻声呢喃道:“之白啊之白,你总想着自己把握自己的命运,可是你却想不到你永远都把握不住。十万兵士就是给你一个机会,可惜你没有珍惜啊。既然如此,你还是乖乖的回京都,做你的纨绔少爷吧。” 此言一出,苏子常的脸上难掩的有些没落。 ------------ 奸臣路 126:破碎 大齐国的大年三十,总是最热闹的日子。外出的游子在这个时候回家,一家人有说有笑,好不温馨。 苏碍捧着热茶,看着脸颊冻得通红卢珊,轻声笑道:“原本便告诉过你,莫要出去玩雪,你不听。知道冷了吧?” 卢珊闻言,轻轻的撇了撇嘴,不满道:“也不知道你抽的什么疯,非要把初静那丫头给送回去。你就不怕勋皇疑你?”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道:“这个倒是真不怕,京都有苏子常坐镇。他既然已经在前些日子摆我一道,现在应该还是会护着我的。” 卢珊一愣,看了看苏碍,终于还是摇头叹道:“真不知道你们这父子两个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都对对方有猜忌,可是却非要摆出一副十分信任的样子,你们不累吗?” 苏碍点了点头,道:“累,但是没有办法。混在这个圈子里,就要跟着这个圈子的规矩走。什么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全都是放屁。在这个圈子,利益胜过血亲啊。” 卢珊闻言,拍了拍苏碍的额头,轻声道:“你姨娘这些时日对你倒是不错,尽管带着孩子,依旧时不时的给你送些东西。要不是我知道一些事情,怕真的会以为你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苏碍抿了一口热茶,随即笑道:“是啊,她这么做,我起初也是没有想明白。不过后来似乎抓到了一些线索。她恐怕是在向我示好。” 卢珊一愣,随即看了看苏碍,轻声问道:“她不是之前恨不得至你于死地吗?怎么现在又突然向你示好了?” 苏碍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道:“我怎么知道,怕是她后面的人跟她说了些什么吧?那些大人物到底在想什么,我猜不透,也懒得去猜。” 正和卢珊说这话,就见门外走进来了一个小厮,对着苏碍和卢珊一拱手,随即道:“老爷,夫人。那些盐商来了,说是要给老爷拜个年。” 苏碍一愣,随即看了看卢珊,摇头笑道:“这些盐商到也算是有心,居然大年三十不在家团聚,跑来我这里给我献殷勤。”随即转过头去,看着小厮,道:“让他们进来吧。” 小厮闻言,应了一声是,便退出了房间。 苏碍见小厮已经离开,终于还是忍不住笑道:“怕是他们现在又遇到什么麻烦了。这些商人,都是些无利不起早的主儿。” 卢珊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了看苏碍,轻声道:“那你就去看一看吧,人家大年三十来了,你总不能让人家吃闭门羹吧?” 苏碍点了点头,道:“我去换身衣服,你先去帮我试探一下他们。” 卢珊闻言一愣,看了看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道:“你就对我这般放心?就一点也不怕我收了他们什么好处,把你卖了?” 苏碍闻言一笑,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怕,但是就算你把我卖了,我也认了。没办法,遇人不淑。” 卢珊闻言轻声一笑,看了看苏碍,道:“那你就只等着后悔便是了。” 苏碍轻轻点头,便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见苏碍没有任何表示,卢珊的心理反而是有些温暖。士为知己者死,虽然现在自己还没有到为苏碍卖命的程度,但是只要也能帮苏碍解决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即便不能雪中送炭,也居然不会落井下石。 苏碍是绝然没有想到,自己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举动,居然会让卢珊起了这种心思。如果知道了,苏碍怕是会笑的前仰后合吧? 换了一身家常的衣服,朴素,内敛。没有了当年在京都的那种飞扬跋扈。苏碍觉得挺好,很合身。 走入前厅,见一众盐商看着卢珊,如坐针毡一般,小心翼翼。苏碍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好笑感觉。他从来没有发现,卢珊的身上居然会有如此大的气场。居然能让那些见惯了达官贵人的盐商,谨小慎微。 见苏碍走了进来,卢珊轻声一笑,对着那几名盐商拱手道:“各位掌柜的,我家相公来了。你们的事儿我做不了主,你们还是跟他说吧。”说着,便施施然的离开了前厅。 苏碍见状轻声一笑,随即对着那些个盐商一拱手道:“各位掌柜的,别来无恙啊。不知各位今日来找我苏某人,是为何事啊?” 一众盐商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有一个老者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对着苏碍一拱手,用略显干涩的声音道:“在坐的数我年纪最长,那我便倚老卖老,想跟苏大人谈一笔生意。” 说着,那位老者还瞟了一眼站在前厅门口的两个小厮,眼神中闪过了一丝警惕。 苏碍见状,立刻会意道:“都是我的人,但说无妨。” 苏碍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那老者也不再好说什么,对着苏碍一拱手,这才继续道:“老夫听闻苏大人打开了通往西域的邮路。想必苏大人在西域也有自己的势力。老夫等人想通过苏大人的手段,将东西卖到西域去。” 苏碍一愣,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盐商居然会把目光放到西域那个地方。 扫了一眼那些正襟危坐的盐商,苏碍这才笑道:“各位掌柜的,我可是听说西域那个地方不缺盐的。你们的生意,怕是……” 那老者一笑,随即对着苏碍道:“苏大人有所不知啊,在坐得这些人,还真没有几个人把盐商这个身份看的有多重。像济和斋的陈老板,家里就是做素糕点的。永安居的姬老板,真正的身份可是大齐国最大的绸业店铺的掌柜。” 老者话音未落,立刻有两个中年人站了起来,对着老者和苏碍一拱手,左一句惭愧,右一句不敢。 对这些,苏碍倒是并没有太多的在意。在他看来,自己现在的身份也是一个商人,既然商人和商人谈买卖,那就没有公平可言。 单刀直入,苏碍看了看一众盐商,随即对着老者轻声道:“你们能给我多少利益?” 老者深藏不露的笑了笑,随即对着苏碍摆出了一根手指头,神秘道:“一成纯利。” 苏碍闻言一笑,似乎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听的笑话,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看着老者,轻声道:“在你们眼里,我手里的资源就只值那么点儿银子?” 老者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对着苏碍轻声道:“不止,但是谈买卖,谈买卖。主要还是要以一个谈字。我可以压价,您也可以提价啊。” 苏碍闻言一笑,看了看众人,终于还是轻声道:“我要四成,纯利。当然,是你们在大齐卖的纯利,到了那边,你们卖多少是你们的事儿。但是在出大齐国之前,我就必须拿到银子。” 老者闻言一愣,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想来喜欢狮子大开口的苏大人怎么会突然转性。既然对方要的少,这些盐商也懒得啰嗦,纷纷点头称好。 老者看了看身后一众盐商的反应,终于还是对着苏碍点了点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也没有什么意见,就依着苏大人,四成纯利吧。”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一众盐商,轻声笑道:“我喜欢爽快人。今日是大年三十,这买卖已经谈成了,各位留下来喝一杯怎么样?” 生意已经盐城,一众盐商怎么可能会留下来在乎苏碍的那一杯酒?一个个纷纷站起身来,对着苏碍拱手告辞,苏碍也是一个个还礼。 京都,紫禁城。勋皇坐在御书房的椅子上,看着面前的小太监,轻声道:“问清楚了吗?公主到底是怎么从岳阳回来的?” 小太监看了看勋皇,终于还是装着胆子道:“听闻,听闻是小苏大人与公主殿下感情不和。具体的,奴才还没有打听清楚。” 勋皇闻言,有些微怒,看着小太监,沉声道:“你是怎么办的事儿?岳阳那边朕一直让你盯着,可是你倒好,总是给我找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回来。若不是念你父亲也曾在这御书房里侍候过朕,真早就将你斩首示众了。” 小太监闻言一惊,慌忙跪在地上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不过这些日子奴才倒是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勋皇闻言,阴沉着脸,看着小太监,沉声道:“讲。” 小太监慌忙对着勋皇一叩首,随即道:“小苏大人如今似乎在和西域那边有些联系。山西提督前些日子还发函给小苏大人,具体的内容不知道,但是小苏大人拿到那信之后不久,京都的富贾便开始有了动作,开始大量购置瓷器。不知道这消息对陛下有用否。” 勋皇闻言,眉头微皱,似乎是在思忖着什么。半晌,勋皇终于还是对着小太监摆了摆手,道:“这种事情你不用管了,下去吧。” 小太监应了一声是,便缓步退出了御书房。在他合上御书房的门的那一刹那,御书房之中传来了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 ------------ 奸臣路 127:没事 大齐国的年夜,没有想象中得烟火绚烂,也没有热闹的社火。有的,只是一家团圆之下,那小屋之中单单的温馨。苏碍坐在自家的园子之中,手里捧着一杯茶,茶香袅袅,映着雪景,说不出的神韵。月光称不上皎洁,只是略微的撒下来了一片白光。没有喧闹,周围说不出的静谧,卢珊站在苏碍的身后,看着苏碍的背影,显得异常的安静。 “不坐下来?”苏碍指了指身边,对着卢珊轻声道。 卢珊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很少见你能够如此的安静,其实你安静的样子,让人觉得很安心。” 苏碍闻言一笑,随即不满的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道:“难道我之前就闹腾吗?不过也对,我一个人就能搅得大齐国上下乌烟瘴气,的确是很难安静啊。” 卢珊莞尔,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难道你就不想回京都看看?” 苏碍笑了笑,有些惨然,轻声道:“想是想,每年的年三十,苏子常都会带我去我母亲的墓地看一看。算是一种怀念吧?” 卢珊看了看苏碍,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还记得你母亲?” 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道:“还记得母亲当年经常带着我去吃桂花糕,临睡之前给我讲故事。说来也好笑,自从母亲不在,我就再也没有跟哪个女人亲近过。” 以卢珊的聪慧,当然不会问出那种包括我之类的傻话。苏碍既然这般说了,那就说明他对自己还是会有些提防的。不过从小便生活在勾心斗角之中,这种提防,也算是一种自我的保护。 笑了笑,卢珊这才轻声道:“要不要我陪你回去一趟?”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不用。勋皇此时正在疑我,我若真是回了京都,怕是会引来的猜忌更深。” 卢珊一笑,不在说话。只是心中却在想着,该怎么让苏碍跟着自己回一次京都。 微风起,掠起了一层细雪。卢珊看了看苏碍,轻声道:“起风了,还是回房间去吧。”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卢珊,道:“好。” 夜深,躺在床上,苏碍并无睡意。不是在思念自己早已经故去的母亲,而是在考虑着自己是不是该有下一步的动作。 苏子常前些日子摆了苏碍一道,这让苏碍的心中耿耿于怀。他不在意苏子常的真实想法到底是什么,但是他在意,自己险些被苏子常断送了性命。 那日之后,若不是有一众大人联名上折子,让勋皇三思,怕是苏碍此时定然不能安然的待在这园子里,睡在这软榻之上。 苏碍记仇,小心眼。但是他不在乎对方是不是伤害过自己,能让苏碍感觉到威胁的,只有是涉及了自己的性命,苏碍才会如此。 想了想,苏碍终于还是从床上走了下来,披上了一件外套,看着外面的雪景。脑海中似乎还隐隐浮现着苏子常当年对自己潺潺的教诲。 苏碍不知道苏子常的身上发生过什么,也不会在意苏子常的身上发生过什么。但是苏子常此时这般疯狂的举动,让苏碍的心中甚是反感,有着不小的芥蒂。 打更的从房门前路过,苏碍这才意识到,此时已经是初一了。或许在大齐国的百姓里面没有这个概念,但是对于苏碍来说,过了两更,那边意味着就是新的一天。 伸了一个懒腰,苏碍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慵懒感觉。桌上的茶水早已冰凉,但苏碍还是一杯杯的灌进自己的肚子里,甚是清凉。 卢珊也许不知道,苏碍其实是一个不喜欢麻烦,喜欢安静,喜欢一个人独处的孩子。尽管这个孩子此时已经手段滔天,但是却依旧不能改变他是一个孩子的事实。 “睡了吗?”苏碍走到了卢珊的房门前,轻轻的抠了叩门,轻声问道。 没有人回应苏碍,只是在苏碍已经转身离开的时候,卢珊的房门轻轻的被打开。 “原来你还没睡啊。”苏碍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看着卢珊,轻声笑道。 卢珊笑了笑,让出了一条路,对着苏碍,轻声道:“还站在门口干什么?进来说话吧?” 苏碍笑了笑,闪身进入了卢珊的房间,看着卢珊,轻声笑道:“你果然还没有睡。” 卢珊打了一个哈欠,看着苏碍,轻声道:“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苏碍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没事。 PS:字数少了。只有一千五,明天六千字更新,就是这样。 ------------ 奸臣路 128:虎落平阳 苏碍倒是真的找卢珊没事儿,只是坐了一会儿,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凳子上还残留这一丝余温,卢珊看着早已没有人坐的凳子,痴痴的笑着,只是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丞相府怎么说也是不会忘记那个身在岳阳的少爷的。大年初一一早,丞相府送礼的马车便进入了岳阳城。 对于丞相府的马车的到来,苏碍早先便已经做到了心中有数。跟苏子常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这些脾性,苏碍或多或少的都能摸到一些的。 马车上得东西不多,但是拿出来任何意见放在市面上都是价值连城的物件。宫里赏赐给丞相府的东西,那可不是说笑的。 丞相府权势大,手段多。宫里为了安抚丞相府,时不时的会送一些小物件到府上。比较新奇的东西都被苏子常收着了,一些自己用不上的小物件,苏子常倒是很大方的一股脑送给了下人们。 此次随车而来的是丞相府的老管家,算不上是苏子常的心腹,只能说是在丞相府讨碗饭吃。老人一辈子活的安逸,也懒得去跟那些小家伙们勾心斗角。这次随车而来,一是苏子常发话了,二是也想为自己觅一处养老的地方。 这老管家苏碍倒是很熟,小时候时常会缠着这老人让他陪着自己玩。长大些,苏碍也就有了自己的圈子,虽然很少去找老人,但是也不会显得生分。 老远,苏碍便看到了步伐已经略显蹒跚的老人。迎了上去,苏碍轻声笑道:“钟叔,小子我是何德何能,能让您老亲自来送东西啊?” 被唤作钟叔的老管家轻声一笑,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当了一辈子奴才,也就跟少爷当的最舒心。这不,老奴又来叨扰少爷了,还望少爷念着当年的情分,不要赶老奴走哟。” 苏碍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道:“钟叔说这话可不是在打之白的脸吗?之白小时候可是没少劳烦钟叔啊。” 老管家也不生分,看着苏碍轻声道:“少爷不嫌弃老奴,那是老奴的福分,但是您说这话,就显得生分了。” 苏碍一笑,随即告罪,挽着老者的手便走进了自己的园子。 打量了一下苏碍住的园子,老管家转头看着苏碍,轻声笑道:“少爷觅的这处园子真是不错啊。应时应景,看这些花花草草一年四季都在变化,倒也养人。”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随即道:“原本是想要随意寻一处园子的,但是咨议局的那些人总说我是主事,太随意了显得不好,于是就硬塞给我了这园子。” 老管家一笑,也不多说什么。官场上的事儿,老管家虽然没有介入过,但是这些年耳濡目染,也学到了不少,对于苏碍的话,老管家选择性的一笑了之。 苏碍知道老管家不信,但是也不会去解释什么。有些事情,越是解释,那便越解释不清。索性保持沉默,谁心里都有杆秤。 看了看身边的老管家,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钟叔,家里还好吗?” 老管家闻言一愣,随即看着苏碍,轻声笑道:“少爷是在问老爷,还是在问二夫人?” 苏碍一笑,也乐得和老管家装疯卖傻,道:“两个都问。” 老管家笑着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少爷,恕老奴多嘴。您觉得,现在京都的丞相府大宅,还和您有关系吗?” 苏碍笑了笑,看着老者,轻声道:“你不是还叫我一声少爷呢嘛?” 老管家点了点头,收起了方才的笑容,看着苏碍,沉声道:“老爷在京都的日子不算是好过,现在已经在明面上与陛下对上了。虽然老爷这边有齐肩王帮助,但是对方毕竟是勋皇啊。” 这种话点到即止,谁也不会刨根问底。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老管家,轻声道:“那姨娘呢?她过得如何?” 老者闻言一愣,却没有想到苏碍真的会问起柳絮,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二夫人如今是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虽然二夫人不是陛下的人,但是在丞相府来说,终究也算是一个外人。” 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老者,轻声笑道:“想必住惯了丞相府的大宅子,看不上我这小园子了吧?” 老管家闻言摇头,笑道:“哪能啊?在京都的时候就想寻一个偏僻些的园子,毕竟年纪大了,要为自己以后着想。” 苏碍笑了笑,看着老管家,轻声道:“钟叔若是喜欢,且就在这园子里住下。京都那边我来安排,您就在这儿颐养天年。” 老管家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半开玩笑道:“少爷,说句不该说的。您这话说的倒是晦气了,老奴我虽然赶不上那些年轻人,但是也算是老当益壮。帮您守着这份家业,老奴自认还是能做到的。”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笑道:“我信得过你。” 京都,丞相府。苏子常眯着眼睛,看着柳絮,轻声笑道:“你真的就敢把全部身家压在之白的身上?之前你可是一直恨他不死的。” 柳絮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了看苏子常,终于还是轻声道:“之前我尚且有自保的能力,可是如今我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即便不是为了我,就是单单为了孩子,我也得寻一个靠山,你说是不是?” 苏子常闻言,轻声一笑,随即看着卢珊,轻声道:“之前你可不是这般小心谨慎的人啊?我可是记得你当年对之白他娘的那种跋扈。” 柳絮摇头,随即道:“此一时彼一时,虎落平阳尚且还要被犬欺凌,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能如何?” 苏子常离开,独自坐在房中的柳絮开始轻声笑了起来。 笑声逐渐变大,之后就隐隐的变成了哽咽,不多时,或后悔,或悲怆的泪水便润湿了柳絮的眼。 一个女人,或许在这个时候,总是会显得苍白无力。 ------------ 奸臣路 129:等你有天,掌了生死 京都的事情,苏碍不知道,也没处知道去。虽然他现在还有一个议事处长卿的官衔,但是苦于如今是在岳阳,不在京都,鞭长莫及。 岳阳属于是江南路,江南路一向是以四季如春著称。虽然才下过雪,但是没有多长时间,便已经化得七七八八,任人怎么也看不出有下过雪的痕迹。 大年初三,江南路的一众官员纷纷来到了苏碍的园子。若是往年,他们一定会先去提督府。可是如今的世道不同了。江南真正的土皇帝,已经换成了一个姓苏的少年。 “爹,您这是何苦呢?那人只不过是一个四品的议事处主事,您可是堂堂正三品,为什么要去给他献礼呢?”岳阳城外,一个面目清秀的女子看着自己的父亲,轻声问道。 她身边那个穿着朝服,正襟危坐的中年男人倒是没有说什么,反倒是赶车的大汉扭过头来,看了看自家的小姐,轻声笑道:“小姐,您这就不明白了吧?如今这江南路,若是说谁能够决定众人生死,也就是那位咨议局的大人了,我跟你说,那位大人可是……” “咳……咳……” 赶车的大汉还想说什么,却被自家老爷的两声干咳给打断了。也不恼,只是轻轻的挠了挠头,大汉干笑道:“小的多嘴了。”说着,便转过头去,专心致志的赶起了自己的马车。 面对这样的下人,身为小姐的当然会恼怒。清秀女子眉头一皱,看了看自己的父亲,赌气道:“爹,您就告诉我,您让我跟您来岳阳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中年男子看了看自己的女儿,终于还是沉声回答道:“今日让你前来,便是为了帮你觅一处婆家。省的一天到晚来烦我。” 女子闻言一愣,随即看了看那中年男人,眼泪顿时润了眼眶,道:“您真的忍心把女儿推进火坑吗?” 中年男子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笑道:“蝶儿,莫要任性。为父只是想给你寻一处好的归宿。” 被唤作蝶儿的女子轻轻的撇过头去,微微撅起了嘴,不悦道:“也不知那位大人到底是人是鬼,您就这样把女儿推出去了,您到底是想要什么?” 中年男子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自己的女儿,轻声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虽然那位小大人没有长的一副俊俏脸庞,但也不会辱没了你美貌的名声。这个世界没有一定的公平。男不高攀,女不下嫁。能让你不受委屈便已经是恩惠了。” 被唤作蝶儿的女人没有说话,在她眼里,自己冥顽不化的父亲永远都是一副卫道士的嘴脸。谈不上丑恶,但是终究让人心里不舒坦。 第一次来到岳阳的蝶儿的确是被岳阳的繁华迷了眼。作为南北商贸重镇的岳阳,繁华程度可想一般。 苏碍的园子离咨议局倒是算不上远,只是今日那么多大臣要来,苏碍收到风声,早早的便躲在了咨议局处理‘公事’。 可是那些铁了心要抱上丞相府这条大腿的大人们,哪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苏碍?一个个在园子里没有见到苏碍,就马不停蹄的奔向了咨议局。一时间,门前冷清的咨议局,也称得上是人声鼎沸。 苏碍坐在自己处理公务的房间里,忍不住有些头疼。园子里的应酬都已经交给了钟叔这个在丞相府待了几十年的老管家。而苏碍自己,则是带着卢珊远遁了。 苏碍也是没有料想到,这些个大臣居然会这般的赖在自己身上。现在咨议局前厅的大人已经坐满,院子里还站着不少人,苏碍瞅了一眼窗外那熙熙攘攘的人群,忍不住有些头疼。 “你说怎么办?这种情况往年也没有遇到过啊。”苏碍看着一脸淡然的卢珊,忍不住求教道。 卢珊一笑,看了看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苏子常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说句不好听的,那是红脸白脸一起唱。你能和他比?”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是比不成,但他毕竟是我爹啊。” 卢珊闻言,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竟然捂嘴轻笑起来。半晌,卢珊这才问道:“你心里承认吗?说实话。” 苏碍愣了愣,终于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点了点头,道:“这个事情,倒是还说不好。算不上心里承认不承认,但是他毕竟是我爹。” 卢珊一笑,也不说话。这种食之无味的话问多了反倒不好。 苏碍此时可是没有空去揣测卢珊的心思,此时的苏碍满脑子尽是在想如何能够将那些大人安安稳稳的送出自己这咨议局。被勋皇盯上,那可不是好玩的事情。毕竟自己不是苏子常。 卢珊似乎也看出了苏碍的心思,轻声一笑道:“这种事情,既然出来了,你倒不如出去见一面,然后装病什么的就蒙混过去了。反正一年一次,大不了你明年会京都便是了。”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回答道:“这些大人们也不是傻子,这种小把戏他们一眼都看穿了。保不齐还有自作聪明的人会以为我嫌他们送的东西少了,给我再送些东西来。你知道,我什么都不缺的。” 卢珊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我知道,不代表他们知道。既然你如此反感,倒不如跟他们把话挑明了。这样也会省去不少麻烦的。” 苏碍闻言,微微的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道:“这里不是京都,我尚且做不到手段通天,尽管我掌管着镇边军,但是这些大人万一记恨上我了,保不齐会给我小鞋穿。” 卢珊微微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笑道:“此时你可真是辱没了丞相府的威风。丞相府出来的人,何时像你这般,前怕狼后怕虎的?即便是丞相府的下人,也比你强的太多了。” 苏碍闻言苦笑一声,随即看着卢珊,轻声道:“我不是前怕狼后怕虎,我只是在纠结。什么时候能够脱离那两个人的控制啊……” 卢珊一笑,看着唉声叹气的苏碍,轻声道:“等你有天,掌了生死。” ------------ 奸臣路 130:繁华,一掬细沙。 虽然并不是十分想见那些大人,但是此时的苏碍已经别无选择。不是害怕,只是觉得都是江南路的官员,若是关系闹僵了不好。 刚刚走出房间的苏碍,立刻便被眼尖的人发现了。一众人慌忙围了上去,各个对着苏碍拱手拜年。苏碍面带微笑的一一还礼。 官场上的事儿,没人能说明白。每个人都戴着一副伪善的面具,谁也说不准能够猜透谁。比如苏碍,看似无害的少年,心中难免会有些阴狠狡诈。 恭维的话说尽,这些大人便坐在正堂之中,等候苏碍训话。 说来可笑,苏碍在这一众人之中,官阶只能算是中等。比起江南路的那些要害位置的大人们,苏碍的品阶还是要差一些的。 不过尽管如此,那些大人的脸上也没有丝毫的不满,不为什么,就是看在人家的父亲是当今丞相的份上。 咨议局,或许在苏碍到达岳阳之前,在岳阳是属于一个可有可无的衙门。但是自从苏碍来这咨议局当了主事,情况便天翻地覆。咨议局的地位,随着苏碍的到来,水涨船高。 如今这江南路的官员,就算之前不将提督府放在眼里,此时也要正视咨议局这个地方。 苏碍见面前的一众官员,正襟危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若是自己当了那岳阳提督,想必他们就不会这么在意自己了吧。苏碍心中暗暗想到。 苏碍想的不无道理。虽然咨议局的官阶与提督比较起来相差不是一个档次。但是咨议局却掌握的密奏的权利,这个世道,谁也不会想在背后被人捅刀子。 苏碍一直没有说话,这让原本便安静无比的前堂变得落针可闻。一众官员的紧张表情,倒是让苏碍有一种很难得的成就感。小心翼翼活了这么多年,苏碍忽然觉得,今日才是最痛快的。 清了清嗓子,苏碍这才对着下面的一众大人,轻声道:“各位大人,如今正是年时。苏某人无德无能,还劳众位大人来我这咨议局探望,苏碍万分感激啊。” 话说的客套,但是却让那些个大人们心里十分舒坦。苏子常的儿子对自己说感激,这是这些大人从来就不敢奢求的。 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没有见过苏碍,对苏碍的了解也只是京都官场上亦真亦假的传闻。当然,那些传闻无一不将苏碍塑造成吞人血,食人骨的恶魔。 所以,当苏碍放下身段,跟他们交心的时候,这些大人虽然面色如常,但是心中难免会有惊骇。尤其是看到苏碍那种略带邪意的笑容,心中的惊骇更盛。 苏碍当然不知道一众大人们心中的想法,只是轻轻的笑着。或许他自己没有发现,这种笑容,异常渗人。 见众位大人都不说话,苏碍这才轻声继续道:“既然各位大人来了,在下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就请各位大人去苏某的园子,吃顿午饭吧。” 恭维肯定是要有的,但是这种违心的恭维话谁都不会放在心上。在一阵恭维声中,苏碍终于从前堂走了出来,对着咨议局的一个跑腿的官员一招手,那官员慌忙来到了苏碍的身边,垂首听训。 苏碍见到自己面前的这个官员如同下人一般,轻声一笑,遂伏在那官员的耳边,轻声道:“去一趟我的园子,告诉钟叔,今日摆宴。”那官员闻言称是,慌忙跑出了咨议局。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不知何时,小舞已经站在了苏碍的身后,看着苏碍的背影,嘲弄道。 苏碍没有转头,道:“从他第一天来,我便已经发现,只是一直在揣测他是谁的人而已。敢明目张胆的在我身边安排钉子的,怎么说也不是我能对付的。” 小舞一笑,看着苏碍,玩味道:“怎么,揣测明白了?所以才要动手?” 苏碍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是明白了,但是却不明白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与他从没有任何交集,他为何会这般针对我?” 小舞闻言一笑,随即看着苏碍,轻声回答道:“官场上的事儿,我不掺和,也掺和不明白。不过我觉得,他或许不是在针对你。” 苏碍一愣,随即笑道:“他不是针对我,那是针对谁?苏子常离这里有几百里远,他不可能是安插这枚钉子来针对苏子常的吧?” 小舞闻言,轻声一笑,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这个可说不准,有时候,一条草绳,便能颠覆一片江山。” 苏碍没有说话,他只是在思忖着那人为何要在自己的身边安插钉子。那人是不会无缘无故的招惹自己的,是为何,苏碍有些吃不准。 小舞离开,真应了那句不带走一片云彩。在苏碍没有丝毫察觉的情况下,小舞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苏碍怕是对小舞这种神秘莫测的行踪已经司空见惯。所以没有丝毫的在意。 不多时,便见到苏碍园子里的下人走进了咨议局。凑到了苏碍身边,说了一句一切都已经妥当。苏碍这才招呼众位大人向着自己的园子走去。 马车之中,名叫蝶儿的女子,皱着眉头,看着浩浩荡荡的一众官员,自言自语道:“又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怕是到时候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有些无聊,名叫蝶儿的女子将马车的帘子掀开,看着岳阳坊间的热闹景象,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叹道:“岳阳不愧是岳阳,果真是繁华啊。” 沉寂了一阵,见没有人与自己搭话,名叫蝶儿的女子终于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声:“可惜,繁华,不过是一掬细沙。” 苏碍站定了身子,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身后不远处一直跟在自己一行人后面的马车,终于还是对着身边的下人附耳轻语了几句。下人会意,渐渐的落到了后面。 苏碍可不想让这江南路的一众官员,都死在去自己园子的路上。或许罪名他承担的起。但是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心血,付之东流。 ------------ 奸臣路 131:放下,寥寥十一画。 对于这种官场气息浓重的饭局,苏碍倒是没有多大的兴趣。不过身在官场,若是不按照官场的规矩来,难保不在别人心中产生芥蒂。 菜是好菜,全部是南方运来的反季蔬菜。酒也是好酒,京都产的岐山酿。一众官员在一起,定然不会那种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场景。一个个恨不得一顿饭也喝不完一杯酒。所以这顿饭吃的不咸不淡。 风雅这种东西,苏碍向来没有概念。只是见一众官员都是如此,也不好意思暴露本性,只得跟着他们一起故作风雅。 一顿饭毕,一众官员坐在苏碍府上的大堂,三五成群的聊着上一年发生的趣事。 却见这时有人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了一包东西,神神秘秘道:“众位大人,在下有幸得到了一点好东西,特来与大人们分享一下。” 苏碍心中的好奇也被勾起,探着脑袋张望了一眼,顿时笑了起来。那位大人手中神神秘秘的东西不是旁的,正是前世是个小卖部都能买到的烟草。 对于这种东西,苏碍向来没有什么兴趣。过了这么些年,烟是什么味道他早就已经忘记了。知道吸烟对身体不好,所以苏碍也便不在沾染。 正当一群大人坐在自家前厅吞云吐雾的时候,一个小厮走到了苏碍的身边,附在苏碍的耳边,轻语了几句,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一幕,当然落尽了那些有心的大人眼里。能够在官场上不被洗刷下来的,哪个不是能够先知先觉的老狐狸?于是乎,苏碍的这一举动,让下面一群有心的大人心思万千。 见一众大人都看向自己,苏碍微微一笑,对着那些大人道:“不知是哪位大人来我这儿的时候还带了女眷啊?” 下面的一众大人闻言一愣,随即个个都在心底暗骂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一茬。先不说与丞相府做亲家能够捞到多少实惠,单单是苏碍这个女婿放在这里,这大齐国自己哪儿不能去的? 见状,蝶儿的父亲终于斩了出来,对着苏碍一拱手道:“苏大人海涵,是小女跟在诸位大人身后的。不曾料想,却惊了苏大人。” 苏碍闻言一笑,随即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放在心上,这才对着身边的小厮吩咐道:“去吧那位小姐请进来。”身边的小厮应了一声是,便快步走了出去。 没有五花大绑,只是略带优雅的挪动这步子,那名为蝶儿的女子便是用这种姿态出现在了苏碍的面前。似那下凡的仙女,不食人间烟火。 撇了撇嘴,苏碍对蝶儿这种高傲的姿态并不是十分待见。或许卢珊高傲,但是卢珊自身带着高傲的气场。初静公主高傲,但是人家毕竟是公主。而眼前这个女子,在苏碍的眼中,什么都不是。 “你叫什么名字?”苏碍略带嘲弄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说句心里话,苏碍对待这种看似一辆高傲的女子并不感冒,所以也并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名为蝶儿的女子明显一愣,或许在她看来,凭借自己的相貌,不说把眼前这位不学无术的纨绔迷的神魂颠倒七荤八素,起码也能让眼前这个人流一地的涎水吧。 苏碍见蝶儿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站在那里发愣,苏碍这才轻声追问道:“这位小姐,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闻言,蝶儿这才反应过来,对着苏碍一躬身,施了一礼,轻声道:“大人,您不觉得第一次见面就问女方的姓名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吗?毕竟人家还没有出阁啊。” 苏碍一笑,也知道这姑娘是在跟自己得便宜卖乖,不追究,只是轻声道:“倒是在下孟浪了,不知小姐为何要跟着我们,来我的府上呢?” 蝶儿一愣,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苏碍居然会陪着自己装傻。微微的张了张嘴,她竟然发现自己可笑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苏碍见那女子不说话,这才轻轻摇了摇头,对着身边的小厮道:“送这位小姐下去吧,让后厨给她做一顿岳阳的小吃。哦对了,不要忘记桂花糕。” 陪着苏碍一起回来的卢珊微微恶寒。自家相公每日必吃桂花糕也就算了,还要逼迫着身边的人也来吃。天晓得那桂花糕到底有什么好吃的。 下人领命,便带着蝶儿走出了前堂。 正准备开口,却见一个小厮趴在了苏碍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苏碍的脸色立刻变了几变。 早已经习惯了察言观色的老狐狸们见状,纷纷起身告辞。在他们看来,能够让苏碍脸色变几变的事情,自己若是参与进去,一定落不到好处。 将一众大人送走,卢珊这才走到了苏碍的身边,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什么事儿,能让你这么紧张?说出来与我听听。” 苏碍摇了摇头,看着卢珊,沉声道:“有些事情,你最好不要知道。就算以后出事了,也能将你撇的干干净净的。” 卢珊闻言一笑,轻声道:“既然嫁给了你,我就从来没有想过把自己从局里撇出去。所有人都以为我站在你身边,那我就真的站在你身边给他们看看。” 苏碍闻言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看着卢珊,轻声道:“你真的想知道?” 卢珊轻轻点头。 苏碍这才接着问道:“知道了之后不后悔?” 卢珊一笑,道:“既然知道了,想要后悔想必也是不可能的吧?” 看着卢珊略带执拗的表情,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对着卢珊,轻声道:“若是我告诉你,苏子常反了。你相信吗?” 卢珊闻言,轻轻点头,看着苏碍,轻声道:“如今的形式如何?” 苏碍惨然一笑,道:“京都九门被禁,苏子常和齐肩王掌握了大势。带上还有京都戒守司的介入,怕是大齐国的江山不在啊。” 卢珊看了看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还是放不下?” 苏碍苦笑着摇了摇头,对着卢珊轻声回答道:“放下,寥寥十一画。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呐……” ------------ 奸臣路 132:野心 卢珊轻轻的拍了拍苏碍的后背,轻声道:“这种事情,若说你参与进去,也没有什么大的作用。倒不如坐山观虎斗,见人下菜这种事,你总是做得来的。”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卢珊,轻声问道:“你觉得,我可能离开这个局吗?即便我身在岳阳,也从来没有脱离过这个局。或许说,我这一辈子都逃不开这个局。” 卢珊笑了笑,看着苏碍,轻声道:“从来没有发现你也会紧张。既然逃不出去,那边安安稳稳的待在这个局里,看接下来的变化。只要按兵不动,终究还是死不了人的。” 苏碍闻言,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轻声一叹,终于还是没有说话。或许在苏碍看来,以如今的形势,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夜深,天空零零散散的飘落着雪花,苏碍在映着烛光,看着手中小舞刚刚送来的情报,轻轻的皱眉。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苏子常是不是心急了些?居然会做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情。”苏碍皱着眉头,看着小舞,轻声问道。 小舞一笑,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道:“谁说不是呢?苏丞相向来都是以心思缜密著称的,可是今日他办的事情,着实有些让人看不上眼。” 放下手中的情报,苏碍看了看小舞,轻声道:“这份情报是什么时候从京都出发的?” 小舞一愣,略微沉思了一番,终于还是轻声回答道:“初一的时候就已经从京都出发了,不过路上有些耽搁,才会这个时候送到你手里。” 苏碍皱眉,看着小舞,问道:“耽搁?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小舞闻言一笑,随即满不在乎道:“也不算是多大的事情,就是送信的信使在进入江南路的时候被山贼给杀了,这份情报也落到了那些山贼的手里。” “山贼呢?”苏碍追问道。 小舞摇了摇头,随即轻声一叹,怜悯道:“说实话,我不想杀他们,可惜他们知道的太多了,为了保守秘密,我也只能要了他们的性命了。” 苏碍闻言,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对着小舞道:“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小舞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便退出了房间。 即将走出房间,小舞却听苏碍在身后喊道:“等一下。”小舞有些疑惑的转头看了看苏碍,苏碍这才轻声道。 “前阵子那个山贼王二小呢?” 看到苏碍忽然问起那个山贼,小舞想了想,轻声回答道:“你吩咐了,不要杀他,我也就没有动手。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个不喜欢麻烦的人。” 苏碍点了点头,看着小舞,轻声道:“一会儿帮我把他找来,有些事情要他去办。” 小舞玩味的看了苏碍一眼,轻声调笑道:“怎么,京都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也坐不住了?” 苏碍看了看小舞,没有说话。但是小舞却依然知趣的闭上了嘴。 不多时,便见王二小战战兢兢的走进了苏碍的书房,对着苏碍施了一礼,随即谄笑道:“苏大人,不知道找小人有何事啊?” 苏碍看了看王二小,轻声道:“你怕死吗?” 王二小一愣,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苏碍居然会问出这种问题。微微的错愕了一阵,王二小终于还是轻声回答道:“小人既然站在这丞相府,就已经有了为大人送命的觉悟。只要您一句话,我王疤子一定眉头都不皱一下。” 苏碍闻言,略带玩味的看了看王二小,轻声道:“你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我看得出来。既然有野心,就不会轻易把命交给别人。不过,我并不是要你的命,只是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若是做成了,我帮你完成你的野心。但若是做不成,那你也只有身死一条路。” 王二小闻言,没有过多的错愕,犹豫了一番,终于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苏碍,沉声道:“还请大人吩咐。” 苏碍轻声一笑,略显神秘。 京都,紫金城外,苏子常看着紫金城墙上的士兵,眉头紧皱。齐肩王见状,凑到了苏子常的身边,轻声问道:“怎么?还想不明白他为何会反?” 苏子常摇了摇头,看了看齐肩王,这才轻声回答道:“不是想不明白,是想的太明白了。人性便是如此。送往岳阳的情报应该已经到了吧?” 齐肩王点了点头,道:“差不多到了,听说出了些小变故,是苏玖官的那个徒弟出手解决的。” 看到苏子常没有丝毫反应,齐肩王轻声笑道:“怎么,苏玖官在你儿子身边插了这么一枚钉子,你居然一点都不反感?” 苏子常摇了摇头,看着齐肩王,轻声道:“心里不舒服是肯定有的,但是谈不上反感。毕竟苏玖官可不会害他。” 齐肩王摇了摇头,看了看苏子常,轻声道:“你们当年的事情我搞不明白,也懒得掺和。不过既然你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也就不多事了。” 苏子常轻声一笑,不再说话。 岳阳,苏碍看着王二小,半晌,终于轻声道:“你敢不敢去一趟西域?” 王二小一愣,有些疑惑的看着苏碍,轻声问道:“西域?” 苏碍一笑,对着王二小道:“就是大齐国西边的国家。你若是有胆子去,我会跟你讲你要做的事情,若是没胆子去,那现在就离开吧。我去找别人办。” 王二小看了看苏碍,感觉到苏碍的神情严肃无比,轻声道:“还请大人吩咐。”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王二小,轻声道:“你去西域,找到七皇子。当然,会有人带你去找他的。不过你的事情是帮我送一封信过去,然后你便回来。我跟你保证,少则一年,多则三年,我帮你完成你的野心。” 王二小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苏碍,沉声道:“还请大人放心,小人一定不辱使命。” 苏碍笑了笑,道:“我就知道你会去做。你可是一个为了野心什么都敢做的人。” ------------ 奸臣路 133:常人 王二小看着苏碍,轻声一笑,道:“苏大人说的对,小人也知道自己是一个为了野心不择手段的人。所以还请苏大人放心,小人一定将这件事情办的妥妥当当的。” 苏碍点头,也不再说话,只是对着王二小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王二小可以退下了。王二小会意,转身离开。 见王二小关上了房门,苏碍这才对着窗外看了一眼,随即冷哼一声,道:“看够了吗?看够了就出来。” 门被轻轻推开,只见小舞轻笑着走进了房间,看着苏碍,轻声道:“您还真是深藏不露啊。我自负这天下间论隐匿身形,能够发现我的不超过一双手的人数,结果还是被您发现了。” 苏碍看了看小舞,并没有为小舞的玩笑留露出丝毫的笑容,冷着脸,看着小舞,苏碍沉声道:“你不是回去歇息了吗?” 小舞一笑,随即耸了耸肩,摇头轻声道:“原本是想回去歇息的,但是还是想看看你找王二小究竟是为何事,所以便跟过来了。” 苏碍冷着脸,看着小舞,沉声道:“你难道不知道好奇害死猫吗?” 小舞闻言,轻声一笑,道:“好奇的确是能害死猫,但是您不知道吗?猫是有九条命的。” 没有人再说话,苏碍的书房再次的陷入了一片沉寂。 京都,紫禁城外。苏子常听着将领送来的消息,面色阴沉无比。 “不是说那些大人都不参与进来码?山西路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向京都派兵?”苏子常阴沉着脸,狠声问道。 那禀报消息的将领闻言,额头上的冷汗顿时出现了密密一层,战战兢兢的回答道:“这个,小人不知,但是从山西路传来的消息,这次山西路派兵,似乎不是冲着京都来的。” 苏子常闻言一愣,随即看着眼前的将领,沉声问道:“他们现在是冲着什么方向去的?” 那将领见苏子常的面色有所缓和,这才回答道:”禀大人,这次山西路的军队,似乎……似乎是冲着江南路去的。” 苏子常没有说话,只是苏子常身边的齐肩王对着那将领摆了摆手,示意让他出去,那将领见状如释重负,对着苏子常和齐肩王施了一礼,便快步走出了房间。 齐肩王见那将领离开,这才对着苏子常轻声一笑,道:“你也不用担心,之白那个孩子不是一个傻小子,以他的心计怕是此时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不过看现在这个样子,怕是山西路的那人也是有些心急了。他就那么肯定咱们能够成功?” 苏子常眉头紧皱,半晌,这才对着帐篷外喊了一声,一名原本丞相府的小厮快步走了进来,对着苏子常施了一礼,便站在了苏子常的面前。 苏子常皱着眉头,看着那小厮,轻声吩咐道:“你现在去一趟岳阳,告诉少爷,山西路的提督现在正冲着他们江南路过去,让他见机行事。” 小厮领命,便走出了房间。苏子常见小厮离开,这才放心下来,轻声一笑,随即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怕之白这孩子到现在还没有收到消息。” 京都距离岳阳并没有太远。日夜兼程的赶路,那小厮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便将消息传递到了苏碍的耳朵里。 吩咐那小厮下去,苏碍皱着眉头,看了看身边的卢珊,轻声道:“山西路没有传过来消息?” 卢珊闻言,轻轻摇头,道:“既然山西路那提督想要参与进来,那肯定不会给你们收到风声的机会。方才那送信之人也已经说了,他们也仅仅是依靠推测而已。” 苏碍闻言微闭着眼睛,半晌,这才睁开眼睛看着卢珊,轻声道:“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苏子常如今正在做那件惊天动地的事情,他居然还有闲心来管我?这个就不得不让人猜忌了。” 卢珊闻言一笑,随即轻轻的点了点头,道:“不管怎么说,如今按兵不动才是保命的法宝。若是苏子常成了,你没有出兵他也不会怪罪。若是勋皇成了,你也用不着提心吊胆。” 苏碍闻言一声苦笑,随即看着卢珊,摇头轻声道:“你还是不懂勋皇的心思。若是勋皇成事,他的确不会立即对我下刀子,但是软刀子喇肉,那才是最疼的。” 卢珊一笑,也不再说话。她可不相信苏碍没有处理后面事情的手段。若是真没有,那他在丞相府活了那么些个年头,那可真算是白活了。 犹豫了半晌,苏碍终于还是看了看卢珊,轻声道:“还想请你帮我做一件事。” 卢珊看了看苏碍,看到苏碍眼中那难有的认真,终于还是轻轻点头。 苏碍见卢珊答应,看着卢珊,轻声道:“帮我找到苏玖官,告诉他,我现在就要去燕白古居。现在,马上。” 卢珊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你知道,我也知道,你现在无论如何都是进不去那个地方的。且不说你现在有没有那个实力,单说那个地方的存在,便让多少人望而生畏?”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卢珊,沉声道:“若是现在我不去,那就再也不会有机会了。如今是苏子常与勋皇的博弈,但何尝不是我与苏子常的博弈。这盘棋,输一招,那便是一颗人头啊。” 卢珊看着苏碍,仿佛是将将才认识一般,轻声道:“你何时变得悲天悯人了?这可不是你的性子啊。” 苏碍闻言,摇了摇头,看着卢珊,沉声道:“你不知道,苏子常这辈子不信天不信地,但是只信一句话,那就是: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 卢珊一愣,看着苏碍,轻声问道:“苏子常没有这般的豪言壮语吧?平时看来,他也不算是一个多么厉害的人物啊。” 苏子常看了看卢珊,终于还是轻声一笑,听不出是苦笑还是冷笑,随即轻声道:“你觉得苏子常如今做的事情,还是一个寻常的丞相能做出来的吗?” 卢珊哑然,随即摇头…… PS:这是福利章节。 ------------ 奸臣路 134:按部就班 对于卢珊的反应,苏碍并没有丝毫的意外。苏子常的确是颠覆了他这么些年所营造的走狗形象。一起颠覆的,有可能还会有大齐国的江山。 苏碍看了看卢珊,轻声道:“这些事你不用参与进来,你是一个妇道人家,这种事接触多了,毕竟对你不好。你还是帮我看看苏玖官那边怎么样吧。” 卢珊点头,便不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苏碍的房间,苏碍见卢珊离开,终于还是轻声一叹,倒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大人,山西路来了十万兵丁要跟咱们借道,咱们是借还是不借啊?”一个小厮站在苏碍面前,恭敬道。 苏碍闻言,轻轻的皱了皱眉头,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道:“借,借给他们。” 小厮闻言微微错愕了一阵,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是,便走了出去。 原本站在苏碍身边的小舞见那小厮已经出去,这才对着苏碍,轻声笑道:“你还真敢放他们进来。明知道他们来者不善,你居然还敢放他们进来,怕是这天底下不要命的,也只有你和苏子常了吧?”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看着小舞,轻声问道:“难道我在想什么你不知道?咱们想的其实都是一样的,把他们放进来,然后围在江南路。虽然你是苏玖官的人,但是我想苏先生也不会看着这天下大乱吧?” 小舞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说实话,我不知道你哪来的这种自信,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师傅现在恨不得这天下再乱一点,毕竟被勋皇盯了这么些年,师傅也想要一个能够休息的机会。” 苏碍眉头一挑,看着小舞,问道:“难道以你师傅的手段还解决不了那些小喽啰吗?” 小舞一笑,随即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回答道:“是能解决那些人,但是师傅毕竟还是不想给自己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要知道,师傅这些年已经有些不习惯被麻烦了。” 苏碍闻言一笑,便不再说话,或许在苏碍的心中,那个武力值变态的苏玖官本就不应该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和善叔叔,在苏碍看来,那个人原本便应该是一个凶神恶煞的主儿。 沉默了一阵,苏碍这才看着小舞,轻声道:“还要让你帮我做一件事。” 小舞闻言一笑,道:“你说。” 苏碍犹豫了一阵,终于还是看着小舞,轻声道:“帮我杀掉王二小。” 小舞闻言一愣,随即有些疑惑的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你怎么会突然有这个想法,当日我便要杀他,你说要留他一命,这才多长时间,你怎么就变卦了?”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小舞,轻声道:“说实话,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他。他是个有野心的人,而且这种野心并不是我能够驾驭的了的,我若是现在不杀他,很可能在以后死的就是我自己。” 小舞闻言一笑,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问道:“怎么,你方才的自信到哪里去了?你如今怎么会惧怕一个翻不出什么波澜的强盗呢?”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小舞,轻声道:“你或许还不明白,但是你终有一天会明白的,当一个人的野心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这个人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 小舞闻言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我就是一介武夫,不懂你们这些官场的阴谋诡计,你让我杀人好使,但是你让我想你们这些阴险勾当,我可是什么用处都没有。” 顿了顿,小舞这才继续道:“不过你既然开口了,那我便帮你办好吧,师父临走的时候吩咐过我,让我在你身边一切都听你的,你说的事情,我只能去办了。”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随即轻轻点头,便不再说话,小舞见状,径直走出了咨议局的前堂,有那么点洒脱的味道。 京都,齐肩王站在苏子常的身边,看着苏子常,轻声道:“你究竟有几成的把握,你要知道,我现在可是赔上身家性命来陪你赌,若是输了,那咱们可是什么都没有了。” 苏子常闻言一笑,随即看了看身边的齐肩王,这才认真道:“若我说我没有一成把握,你会怎样?” 齐肩王看着苏子常,见对方没有丝毫想要开玩笑的一丝,终于眼神中还是闪出了一丝狠厉,沉声道:“我会杀了你,进这城内邀功。”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齐肩王,轻声说道:“不要自欺欺人了,你知道的,即便你如今杀了我,进了这紫禁城邀功,勋皇就算现在不杀你,但是你早晚还是难逃手足相残的悲剧。” 齐肩王闻言一愣,终于还是败下阵来,看着苏子常,沉声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有多大的把握?” 苏子常闻言一笑,随即看着齐肩王,轻声道:“说真的,若是你现在问我有几成把握,那我可以告诉你,我一成都没有,但是若是你再等几日,我便会告诉你,我有十成把握。” 齐肩王闻言一愣,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苏子常笑着摇了摇头,看着齐肩王,轻声道:“因为岳阳那边的人还没有动手。江南路平时看似并没有什么紧要的,但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还是要看江南路。” 齐肩王闻言,终于还是忍不住轻轻的摇了摇头,道:“看来你真的是把底牌压在你儿子身上了,若是他铁了心不参与进来呢,到时候你怎么办?” 苏子常闻言一笑,随即看了看身边的齐肩王,终于还是轻叹一声,道:“那你我便等死。” 齐肩王闻言眸中闪出了一丝失落,半晌这才离开了苏子常的身边,只是此时的脚步,显得有些踉跄。 见齐肩王离开,苏子常对着身边的小厮招了招手,小厮见状,立刻走到了苏子常身边,询问有何吩咐。 苏子常闻言一笑,随即对着那小厮轻声问道:“少爷那边有什么动作?” 小厮看了看苏子常,终于还是轻声道:“少爷那边依旧按部就班。” PS:晚上还有一章2K。 ------------ 奸臣路 135:温馨 苏子常闻言眉头一挑,随即看着身边的小厮,沉声问道:“难道之白那边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小厮闻言一愣,终于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子常,轻声道:“这个,少爷那边真的没有丝毫的反应。小人已经派人去盯紧了。”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小厮,轻声道:“这里没有你事了,之白那边有什么事情,早些通知我。” 岳阳,苏碍的面色有些阴沉,看着面前的一位将领,沉声道:“你们现在不需要做别的,只需要给我安静的呆在那里就行了,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会用上你们的。” 那将领闻言,面色一急,道:“大人,战机一闪即逝,若现在不出兵,怕是便没有机会出兵了。”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随即摇了摇头,看着那将领问道:“你是从京都过来的,你应该知道我在京都的名声,我想请你安分一些,不要因为一些小事让我对你起了杀心。” 那将领一愣,终于还是没有说出话来,他知道,苏碍既然能说出这种话,便一定能做到。苏碍在京都的名声便是如此。 苏碍见那将领不说话,轻声一笑,随即对着那将领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记住,有些人就是死在自己的嘴上的。” 那将领闻言,身子一颤,终于还是没有说话,轻轻的走出了门外。 见那将领离开,苏碍这才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对着身边的卢珊道:“如今山西路那边,他们有些坐不住了,我是不是应该警告他们一下?” 卢珊闻言一愣,随即看着苏碍,轻声一笑,道:“既然你想,那你便去做吧,这种事情,你让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评价?” 苏碍闻言一笑,也不再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卢珊,半晌还是没有说话。卢珊看着苏碍怪异的眼神,也是似笑非笑。 “听说你怀孕了?”半晌,苏碍这才温柔的看着卢珊,轻声道。 卢珊闻言轻轻的点头,随即开口道:“是啊,没想到那些郎中还是多嘴,传到你耳朵里去了。” 苏碍一笑,看着卢珊,轻声道:“想好孩子的名字了吗?” 卢珊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这些不是应该你们男人做的事情吗?你要知道,女子无才便是德。” 苏碍闻言一笑,也不争辩,看了看卢珊的肚子,这才轻声道:“若是男的,那就叫苏小苏,若是女的,那就叫苏小蛮吧。” 卢珊闻言,沉思了一阵,看着苏碍,这才轻声问道:“难道没有别的可以选了吗?” 苏碍一愣,终于还是摇了摇头,道:“这两个名字我算是想的很久了,你若是想要取别的名字,除非你一次生三个。” 对于这种荤玩笑,卢珊还是不由自主的脸红了。或许在这个封建的时代里,也知道苏碍能够开这种带着韵味的玩笑吧。 看着卢珊,苏碍忽然有一种感觉,这便是温馨吧? ------------ 奸臣路 136:龙共虎,应声裂 京都,没有预料之中的战火纷飞,民不聊生。就更加不会存在传说中的尸横遍野。苏子常的意思很明确,攻入紫禁城。 当然,在苏子常攻入紫禁城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也不想知道的那么清楚。毕竟这些东西,可都是关乎着自己脑袋的大事。 身在岳阳的苏碍,当然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看戏态度,来看着京都那一场滑稽的表演。毕竟在他看来,不管是谁败,终究也是波及不到自己。 卢珊怀孕之后便开始很少出门,大多数的时间还是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是卢珊自己想要这样的,而是苏碍给卢珊身边的丫鬟下了死命令。 新年依然过去,岳阳因为地处南方,所以也是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早春的桃花含苞待放,但是香气依然弥漫,没有过多公事的苏碍,倒是也有那种闲情逸致,坐在自家的院子里,赏着桃花,说不出的惬意。 “山西路过来的那些人现在有什么异动没有?”苏碍看着身边的小舞,轻声问道。 小舞一愣,随即看了看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你应该明白他们是冲着什么来的,如今倒是老老实实的,但是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毕竟那是一群豺狼虎豹啊。” 苏碍闻言一笑,看了看小舞,轻声问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忧国忧民了?这可不像是你的性子啊。” 小舞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之前我是什么性子?我这也称不上是忧国忧民,只是师傅吩咐过我,让我保护你周全,我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也不再说话,这种事情,多说无益,况且苏碍此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询问小舞的意思也只是出于礼貌而已。 一阵的沉默,半晌,苏碍终于还是轻声一叹,随即开口道:“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以桃花一处开。” 小舞闻言,皱了皱眉头,看着苏碍,轻声道:“你虽然明面上慈眉善目,可是我也自负认识了你八分,你骨子里可不是这等伤情的人物啊。” 苏碍闻言一笑,也不点破。此时的苏碍当然不会说这首诗不是自己所作。自己拆自己的台,苏碍的脑子还没有发热到这种程度。 见苏碍不说话,小舞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京都那边你准备怎么办?两边都不是善茬儿,也都与你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你不会就一直这样坐山观虎斗吧?” 苏碍一笑,随即看了看小舞,轻声问道:“是你自己想问,还是苏玖官让你来问的?” 小舞闻言一笑,随即指了指自己,轻声道:‘是我自己好奇罢了,我就是想看看,丞相府的大少爷,勋皇陛下的驸马爷,在这种事情上到底会如何抉择。’ 苏碍闻言一笑,看了看小舞,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抉择的,你如今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咱们谁都知道。与其这样让我放下戒心,你倒不如办一些真正让我能看上眼的事儿。” 小舞闻言,轻声一笑,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师父当时便说你贪心不足,你还真是。我与你非亲非故,为你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你还想怎样?“ 苏碍闻言眉头一挑,随即轻声一笑,道:“你是在为我做事吗?怕是你现在还是在为苏玖官做事吧?若是那些事情没有苏玖官点头,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做的,这个我清楚,你也清楚。” 既然苏碍这么想,小舞也定然不会狡辩什么,性子使然,虽然自己有些小聪明,也继承了一些苏玖官的衣钵,但是小舞还没有自负到能够跟连苏玖官都看不透的年轻人比试心计。 苏碍算是把话点透了,所以二人即便在说下去也索然无味,小舞见状十分识趣的离开,倒是有那么一股子飘逸的意思。 察觉到小舞离开,苏碍这才唤过身边的一个小厮,对着他耳语几句,那小厮闻言,赶忙应声称是,随即便离开了苏碍的宅子。 丞相府的后花园,柳絮一个人安安稳稳的坐在圆凳之上,怀中抱着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脸上的慈祥挥之不去。 半晌,见丞相府一片寂静,柳絮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一叹,看着南方,呢喃道:“我可是把两条人命都交与你手了,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放下往日的恩怨,助我一次了。” 燕白山,苏玖官一身白衣头戴斗笠,没有身披蓑衣,手中握着一根简陋的鱼竿,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池塘,面色异常严肃。 身边的童子看了半晌,终于还是壮着胆子,对着苏玖官轻声问道:“大人,您已经在这里钓了三天的鱼了,怎么没有见一条鱼咬钩呢?” 苏玖官闻言一笑,随即将鱼竿一提,之间细长的鱼线另外一头,竟然空无一物。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钓鱼,为什么要钓上来鱼呢?”苏玖官看着面前的童子,轻声一笑,随即问道。 那童子一愣,随即看着苏玖官不解的问道:“既然您没有心思钓鱼,那为什么还要坐在这里坐三天呢?” 苏玖官闻言一笑,看了看那童子,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这才缓缓开口道:“我是在等一个人。” 话音未落,只见不远处走来了一个白须冉冉的老者。苏玖官见了那人,轻声一笑,随即轻声道:“你这个老不死还是和二十年前一样,居然要人在这池子旁边等上三天。” 老者的面色有些僵硬,没有丝毫的笑意,有的只是一抹古怪的阴森恐怖。看了看苏玖官,老者这才轻声道:“我就知道你回来,但是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会再来。” 苏玖官闻言一笑,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老者,轻声道:‘我也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快的就会再来一次,但是那个人已经等不及了,他现在就要进去。“ 老者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玖官轻声道:“你知道的,这样不符合规矩。” 苏玖官闻言,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看着老者,笑着问道:“规矩?你们搅得天下大乱就是规矩?你们要和平要统一,就是规矩?我现在只不过是要带一个人过来,你居然跟我讲规矩?” 老者似乎不为所动,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玖官轻声道:“你知道的,凡事都要讲规矩的。既然不符合规矩,那我们便有资格抹杀。” 苏玖官闻言,张狂大笑,随即摇了摇头,看着那老者,沉声道:“抹杀?你们有什么资格抹杀?是谁给你们的权利能够抹杀?你们是人,终究不是神。” 老者依旧面无表情,对着苏玖官道:“在一个没有神的世界里,我们就是神。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既然你想要反抗,就拿出你反抗的实力。” 苏玖官闻言大笑,随即扔下手中的鱼竿,看着那老者,沉声道:“早有此意!” 此时身在岳阳的苏碍当然不会知道这件事情,或许即便知道了,他也不会放在心上。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苏碍当然不会傻到掺和进去。 岳阳已经入夜,苏碍坐在卢珊的房间,看着卢珊,轻声道:“早就让你早些歇息,可是你偏不听。非要让我坐在这里陪你。你知道,我也是要睡觉的。” 卢珊闻言一笑,也不在意苏碍口中的牢骚,只是看着苏碍,轻声道:“我知道你也要睡觉,但是今日只是想让你写一首诗罢了。听下人说,你今日在园子里吟了一句诗,能不能讲来听听?” 苏碍闻言一愣,随即看了看卢珊,终于还是忍不住摇头道:“真是拿你没有办法。诗到是吟了一句,你想听?” 卢珊闻言,轻轻的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你还是再作一首吧,这种东西,听一遍便已经腻味了。” 苏碍闻言一笑,终于还是忍不住道:“好吧,也就是你能给我使这个性子,若是放了旁人,我定然不会理会。” 啄了几口酒,苏碍面色微红,看着卢珊,张狂道:“老去凭谁说,看几番!” 燕白山上,苏玖官单手握拳,对着那老者的面门打去,老者向后一撤步,看看闪过。苏玖官也不气馁,径直向前走了一步,直击老者右臂。 岳阳,苏碍想了想,这才接起了下句:“神奇臭腐,夏裘冬葛!父老长安今余几?后死无仇可雪。” 老者见苏玖官一拳向着自己右臂打来,右手一甩,轻轻一拨,苏玖官的拳头竟然被老者轻易的拨开。当真是四两拨千斤。 “犹未燥、当时生发!二十五弦多少恨,算世间、那有平分月!胡妇弄,汉宫瑟。”苏碍有些激动,握着酒杯的手也不自觉地抖动起来。 苏玖官见状后撤一步,算是卸力,站稳身形,终于还是从腰间抽出了一把软件,看着那老者,轻笑道:‘我本以为,这二十年已经没有人可让我拔剑了。来,拿出你的实力,与我一战。’ 老者闻言眉头一挑,看着苏玖官终于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站定了马步,面色坚毅。 “树犹如此堪重别!只使君、从来与我,话头多合。”苏碍再次灌了一杯酒,此时的面色已经红润无比。 苏玖官的剑如同一抹残月,闪着寒光直逼老者死穴。 老者单手一拨,本以为可以将剑挡下,却见苏玖官的手如同鬼魅般的一转,径直刺向了老者的左臂。顿时,鲜血淋漓。 “行矣置之无足问,谁换妍皮痴骨?但莫使伯牙弦绝!九转丹砂牢拾取,管精金只是寻常铁。”苏碍看了看卢珊,终于还是轻笑一笑,随即大声道。 此时苏玖官的剑已经插入了老者的咽喉,老者没有感伤没有悲怆,只是嘴角上的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让人心生感伤。 “龙共虎,应声裂。”最后六个字说出口,苏碍放下酒杯,大声吼了出来,似乎是在发泄这些年所有的怨气一般。 ------------ 奸臣路 137:秘密 此时的苏碍或许并不知道燕白山上发生的这些事情,即便是知道了,苏碍也定然会抱着看戏的态度来看。神仙打架这种事情,苏碍定然是不会参与进去。酒喝得有些多,苏碍早早的便睡去了。 早晨被下人吵醒的苏碍依旧有些头痛,面色阴沉的看了看那下人,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沉声道:“若是一些琐事就将我吵醒,你就准备回家吧。” 那下人已经,随即对着苏碍赶忙作揖,口中急忙道:“老爷恕罪,老爷恕罪。不是小人想要吵您的,是因为舞大人要小的将这个东西交给你。” 说着,那下人从袖口逃出了一封信。苏碍看了一眼,果然是小舞的笔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拆开了。 在苏碍的院子里,所有的下人称呼小舞都是舞大人,没有人知道小舞的真实姓名,既然没有人知道,苏碍也懒得说出来。毕竟苏碍不是那种多事的人。 白纸黑字,在苏碍的眼中看的刺眼无比。终于,半晌之后,苏碍怒不可皆的将信扔到了地上,厉声吼道:“那群将领都是吃干饭的?连一个外地来的山西军都看不住?告诉他们,若是他们吃不掉那些山西路来的人,全部提头来见我。” 看到苏碍发怒,那下人终于还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对着苏碍赶忙施礼,随即快速的走出了门外,想必是去传达苏碍的意思吧。 果不其然,没有过去多少时间,便见一位将领,一身戎装,走到了苏碍的房间,对着苏碍一施礼,道:“大人,你的吩咐下官怕是做不到。” 苏碍闻言眉头一皱,随即看着那个将领,沉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将领闻言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轻声道:‘大人,现在京都的事情我们根本得不到消息,况且山西路原本便是兄弟部队,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苏碍闻言,面色阴沉入水,对着那将领沉声道:‘你可知道,你现在这般做,可能是要死人的。‘ 那将领闻言一愣,终于还是对着苏碍抱拳道:“下官知道,如今跟您说这种话,已经算是违抗军令了。但是若用下官一名,换回营中兄弟千百性命,下官认为值得。” 苏碍冷笑一声,看着那将领,沉声道:“你的命还不足以左右我的思想。我可以告诉你京都到底发生了什么。苏丞相,也就是我的父亲反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那将领一愣,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如今的京都居然会是这种情况,这不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而是连梦都没敢做的那种惊讶。 看了看苏碍,见苏碍的表情怪异无比,那将领终于还是壮着胆子,对着苏碍,沉声道:“下官只为大齐国的帝王效力。” 这话说的大义凛然,可是苏碍心中却如同明镜一般。这是眼前的这个将领向自己示弱了。不过想来也是,毕竟这将领是从那十万私兵里选出来的。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随即看着那将领,轻声道:“我知道,你也知道。这件事就这么放下,你现在安心的去吃下那山西路的军队,大好的前程在等着你。” 那将领闻言,对着苏碍一抱拳,沉声道:“末将领命,定然不会辱没使命,灭了大人的威风。” 苏碍闻言,笑着点头,随即对着那将领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那将领可以下去了。 正午时分,苏碍站在小舞的身边,皱着眉头,道:“那边到底是什么人?我可不相信,苏玖官的徒弟竟然还有不能杀死的人。” 小舞闻言,苦笑一声,随即对着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说出来或许你不信,但是如今的你,即便不信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看来我师父并没有将希望放在你一个人身上,护着那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大师兄。“ 苏碍闻言一愣,随即看着小舞,终于还是忍不住惊讶道:“你大师兄?你大师兄不是在前些年已经死了吗?“ 小舞闻言一笑,也不辩驳,只是笑容中神秘无比。 苏碍当然能够知道一些苏玖官的情况,毕竟卢珊是他的正房,而且凭借他和卢珊的关系,对于这种无关痛痒的事情卢珊也懒得保密。所以苏碍知道这些,并不奇怪。 见小舞不说话,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道:“那边可以有你的大师兄,那勋皇那边会不会有你的其他师兄弟?” 小舞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笑道:‘我师父只有我和大师兄两个徒弟,其他的,紫衣王,也只不过是个记名弟子罢了。“ 苏碍闻言轻轻摇头,看着小舞,轻声道:“那会不会有你的师叔一类的人物存在?“ 话刚说出口,苏碍便笑着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抛到了脑后。这种事情太过不可思议了。以苏玖官的手段来看,能够教育出他这样级别存在的,那得是多厉害的人物啊? 小舞闻言也是摇头,看着苏碍,轻声笑道:“你这话说的就不靠谱了,我师父是自学成才,只不过去了一次燕白山,从此便天下无敌罢了。” 苏碍闻言,眉头轻皱。终于还是没有说什么,想必是苏碍想到了什么吧? 燕白山,山巅石亭。苏玖官自顾自的酌着酒,丝毫不理会眼前的中年人。 半晌,那中年人终于还是开口道:“想不到,你又回来了。” 苏玖官自嘲一笑,随即看着那中年人,轻声问道:“这种事情你就不需做作了,你有一个号称天下第一神算的徒弟,我什么时候来你会不知道?” 那中年人笑了笑,自顾自的端起了苏玖官的酒,轻声道:“那是他,他才是天下第一神算,不是我,你问错认了。” 苏玖官闻言一笑,也不深究,半晌,这才轻声道:“他想要来。” 那中年人闻言,轻轻的放下酒杯,看了看苏玖官,半晌,终于还是轻声道:“我知道,我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苏玖官没有丝毫惊讶,只是轻声一笑,随即有些玩味的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轻声问道:“他回来了,难道你不怕吗?” 中年人闻言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看着苏玖官轻声道:“说怕,或许真的会怕。但是二十年前我已经怕过了。如今,算是怕也不怕了吧?” 苏玖官一愣,却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中年人会如此回答。半晌,苏玖官终于还是正了正神色,看着那中年人,沉声问道:“我只想问你一句,她是不是你杀的?” 那中年人一笑,随即摇了摇头,看着苏玖官,轻声道:“是我杀的如何,不是我杀的又能如何?不管是不是我杀的,你都杀不了我,为她报仇,不是吗?” 苏玖官没有丝毫的意外,面前这个中年男子的脾性,他称不上算是全部都能拿捏明白,但是也能拿捏个十之八九。既然对方如此说了,苏玖官的心中便已经有了计较。 轻轻的放下酒杯,苏玖官看着面前这个中年男人,轻声一笑,随即嘴角轻扬道:“与我一战?” 那中年人没有理会苏玖官,只是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一口饮尽,终于还是轻声开口道:“不战。” 苏玖官闻言,眉头一皱,看着那中年人,沉声道:“你不敢?” 那中年人忽然大笑起来,看着苏玖官半晌,这才说道:“不是不敢,只是现在的你还不是我的对手。你应该知道,如今的你站在我的面前,如同蚂蚁一般吧?” 苏玖官皱了皱眉头,终于再次拿起了酒杯,心平气和道:“说来也是,如今的我站在你的面前,还是如同蝼蚁一般。但是我一直想问你一句?难道你不寂寞吗?” 那中年人闻言右手轻轻抖动了一下,终于还是放肆大笑道:“你是在说高处不胜寒吗?这都是那些站不到高处的人说的话,当你真正站在这个位置,看着这天下的苍生,你会觉得,这种感觉,很好。” 苏玖官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说实话他还是有些似懂非懂,半晌,苏玖官这才对着中年人再次轻声道:“你为什么要让他来?” 中年人闻言一笑,随即看着苏玖官,轻声道:“说句实话,我听喜欢这个小家伙的,有心计,有城府。而且对待一切能够威胁到自己的东西绝不手软。若不是碍于规矩,我真的想收他为徒。” 苏玖官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看着眼前这个中年人,放肆大笑道:“你?你居然会被规矩所束缚?这可不是当年的你了。” 那中年人也不在意苏玖官的嘲笑,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抬头看了看无尽的天空,终于还是忍不住叹息道:“当你真正的了解到规矩之后,你才会明白,那是一种不能打破的规则。” 苏玖官闻言轻声一笑,看了看一脸惋惜的中年人,终于还是轻声道:‘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非要让卢珊嫁给那个连你徒弟都算不出来命运的孩子?要知道,他在这场局里面,可是起不到大作用的。“ 那中年人闻言,神秘一笑,对着苏玖官轻声道:“秘密……” ------------ 奸臣路 138:一战 苏玖官看着那中年人,微微一愣,随即轻声笑道:“你是看不出他的命理,才会如此说的吧?” 那中年人闻言一笑,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玖官,笑道:“任你怎么想,反正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这是规矩。” 苏玖官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那中年人,问道:“你总是口口声声的规矩,我真的有些想不通,到底什么事规矩?” 那中年人闻言一笑,随即对着苏玖官轻轻的摆了摆手,轻声道:“规矩这种东西,说不透,但是你只需要知道,所有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东西都是有规矩的。若是没有了规矩,这个世界也会荡然无存。” 这种话说给苏玖官听,他当然不会相信。不过尽管不会相信,苏玖官也不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了。都是聪明人,有些东西,点到即止。 半晌,苏玖官这才再次开口道:“你怎么会那么想要见那个小家伙?” 中年人看了看苏玖官,终于还是放下了酒杯,看着苏玖官,轻声笑道:“或许有些事情,我还是与你说清楚的好。那个小家伙很有意思,不单单是看不透他的命理,还因为我的命理与他有千丝万缕的交集。这么一个人物,你觉得,我会不见一见可能吗?” 苏玖官闻言,轻轻点头,随即看着那中年人,轻声问道:“为什么不下去见见他?终年待在这一抹白色之中,难道你不心急?” 中年人闻言,轻声一笑,随即摇了摇头,看着苏玖官,轻声道:“这种事情没有急不急的,若是心静了,自然就不会心急。 苏玖官虽然心中对那所谓的规矩多少有些疑惑,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规矩这种东西,苏玖官不动,也发自内心的不想懂。 半晌,苏玖官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一叹,看着那中年人,轻声道:“你知道,他是那个人的儿子。” 中年人闻言一笑,随即看着苏玖官,轻声道:“是吗?即便是那个人的儿子,又能如何?会杀了我报仇?还是什么?我相信那个小家伙不会愚蠢到搞不清楚状况,先不说那个人是不是我杀的,即便是我杀的,他会对我出手吗?” 苏玖官看着自信满满的中年人,半晌,终于还是长出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轻声道:“不会。他把自己的命看的比什么都要来的重要。” 此时正在燕白山上发生的事情,苏碍怕是永远都不会知道。此时的苏碍还在卢珊的身边,看着卢珊,询问燕白山的事情。 “你说,我能上去吗?”苏碍看了看卢珊,见到卢珊一脸的恬静笑容,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 卢珊闻言,轻声一笑,随即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若我说你这辈子都不要上去,你会听吗?” 苏碍闻言,轻轻摇头,看着卢珊,道:“你知道的,我这辈子有太多的事情不明白了,既然不明白,就要去搞明白。答案就在那里,我要伸手去拿。” 卢珊闻言,终于还是轻轻点头,看着苏碍,轻声道:“你可以上去。或许旁人不知道,但是我明白,你是一个执拗的人,只要你认准的事情便一定会走到底,即便是被打的体无完肤,也一定会坚持的。所以,我不拦你……” 苏碍闻言一笑,也不说话,或许让此时的苏碍看来,这种话说的并没有错,因为他已经不是前些年那个只知道保命的少年了,如今的他,更要照顾的是,身边人的性命。 燕白山,山脚之处。一个身着布衣的男人站在山脚,看着云雾缭绕的山巅,轻声一笑,随即甩了甩衣袖,便向着山上走去。 没走出几步,前方便出现了一个老者,看着那布衣男子,沉声道:“如今天下依旧大乱,你不该来这里。” 那布衣男子一笑,随即看了看那老者,轻声道:“七爷,别来无恙啊。” 被布衣男子唤作七爷的老者没有丝毫的表示,只是依旧目光冷冽的看着布衣男子,再次重复道:“我说过了,你不该来这里。” 布衣男子一笑,也不在意,似乎没有看到那老者一般,轻轻的踏上了上山的台阶。 老者见状,目光微变,终于在那布衣男子站上第一层台阶的时候,老者身法如同鬼魅一般,向着那布衣男子冲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布衣男子身形微微向后一倾,堪堪躲过老者的一击。随即单手成爪,轻轻的握住了老者的拳头,看着老者,轻声道:“七爷,您老了。” 山巅之处,那中年人看着苏玖官,轻声一笑,随即道:“下面打起来了。” 苏玖官闻言,轻轻点头,道:“我知道。”言罢,便不再说话。 那中年人见苏玖官这副表情,也不在意,轻声一笑,便也不再说话。 被那布衣男子唤作七爷的人,是燕白山的守山人,名叫柳七,至于真正的名字,怕是已经随着时间,被众人遗忘了吧。 见自己单手被擒,老者也不在意,脚尖轻轻在台阶上一点,原本被擒住的手竟然缩了回来。若是让平常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大呼见到了妖怪。 那布衣男子见到老者如此轻易的便逃脱了自己的控制,没有丝毫意外,只是依旧面带微笑的看着老者,轻声道:“我收回方才的话,原来七爷依旧宝刀未老啊。” 老者闻言,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看着眼前的布衣男子,淡然道:“你比二十年前来的更强,不过你还不是上面那个人的对手。你,还是走吧。” 布衣男子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面前的老者,轻声道:“二十年前我们都还是年轻人,都还有一腔热血,现在不行了,我们都老了。不过我一直都想知道,为什么我们当年来了四个人,你带了他们三个人上山,为何偏偏不带我?” 老者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看着那布衣男子,轻声道:“你不适合上山,或者说,你即便上山了,也得不到任何好处。” 布衣男子闻言一笑,看了看老者,轻声道:“为何要这么说?难道他们三个上山便能够得到好处吗?” 老者轻轻点头,却没有说话,布衣男子见状,轻声一笑,随即问道:“看看现在吧?那三个人里面,一个死了,一个疯了,另外一个到处游荡。也只有我,还好好的活着。” 老者略带怜悯了看了看那布衣男子,终于还是轻声一叹,道:“起码他们还都能到处走走,而你不行。活着的代价,便是要失去自由。” 似乎被戳中了软肋,那布衣男子的面色变得异常难看。半晌,终于恢复正常的布衣男子轻声一笑,看着那老者,轻声道:“七爷,您是在乱我的心境吗?” 老者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对着那布衣男子,轻声道:“你上去吧。” 布衣男子点头,没有道谢,迈着沉稳的步伐向着山巅走来。 山巅之处,苏玖官看了看面前的中年人,轻声道:“你想怎么样?” 中年人轻声一笑,看了看苏玖官,风轻云淡道:“杀了他,为了规矩。” 苏玖官闻言,瞳孔一缩,随即看着那中年人,轻声道:“为什么不下山?” 中年人抬头,看了看苏玖官,回答道:“不想下,不能下。” 苏玖官的面色忽然变的狰狞无比,冲着那中年人大声吼道:“若是你当年下山了,他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那个人也不会死掉,而我,今日也不会坐在这里。你当年为什么不下山?” 中年人看了看苏玖官,轻声一笑,随即道:“都是规矩,那天杀的规矩。” 在岳阳的苏碍或许还不知道如今在燕白山上的风起云涌,但是心机颇深的他似乎也从苏子常,小舞,以及江南路那边的反应中猜出了一二。 岳阳的天有些阴沉,苏碍坐在窗台前,看着窗外是不是刮起的一阵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半晌,苏碍这才对身边的小厮吩咐道:“去夫人那里,就说天凉了,让她加些衣服。” 小厮闻言对着苏碍一施礼,便向着卢珊的房间走去。 苏碍这才看着那阴暗的天空,轻声一叹,自言自语道:“这天变得有些太突然了吧?” 燕白山山巅之处,那布衣男子看着苏玖官,轻声一笑,道:“你居然也在这里?难道你还想杀我泄愤?” 苏玖官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从桌上拿起了一个酒杯,斟满了酒,两指轻轻一夹,随即甩给了那布衣男子。布衣男子单指一引,酒杯乖巧的落到了他的手里。 见此幕,苏玖官轻声一笑,随即看着那布衣男子,轻声道:“你都可以来这个地方,我为什么不能俩?不过今日我不杀你。在这个地方,还轮不到我出手。” 布衣男子闻言,转头看了看苏玖官身边的中年人,轻声一笑,随即将酒杯扔给了苏玖官,对着那中年人轻声道:“当年就是你吧?来吧,与我一战。” 中年男子闻言,看了看那布衣男子,轻声一笑,道:“与我战,是要死人的。” 布衣男子扯下布衣,看着那中年人,大声笑道:“正合我意,与我一战!” ------------ 奸臣路 139:人神共诛 中年人看了那布衣男子一眼,轻声一笑,道:“身居高位果然有一股藐视苍生的气质。不过……我可不是你的臣民。别人称你勋皇,放在我这里,你只是一只蝼蚁而已。” 扯去布衣黄袍加身的勋皇看着中年人,放肆一笑,大声道:“这种事情不是你说出来就算的,燕白山属于我大齐国界,即便你不承认是我的子民,但是你终究还是逃不出燕白山。” 中年人闻言,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勋皇,轻声笑道:“你还真是固执啊,我突然有些同情那个孩子。不过,你今日来恐怕并不是想与我决战这么简单吧?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勋皇闻言,轻声一笑,道:“我要去那个地方看看。” 中年人似乎早已经猜到了勋皇的话,轻声一笑,随即摇了摇头,看着勋皇道:“你知道的,有我在一天,你就休想进去。” 勋皇看了看那中年人,终于还是忍不住叹气道:“所以,我才要杀了你。” 说话之间,勋皇握紧拳头,向着那中年人冲去,中年人面带一丝微笑,看着勋皇,轻轻后撤一步,右手食指贴着勋皇的拳头轻轻一拨,勋皇立刻失去了重心。 或许全天下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勋皇身怀武艺,即便知道了,也不可能想到勋皇的武艺居然会如此的高超。说时迟那时快,勋皇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身子向后一翻,立刻站稳了身形,紧接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那中年人一阵杀招。 中年人面带微笑,轻轻的挡着勋皇所递来的杀招。诡异的是,那中年人仅仅用一只手在抵挡勋皇所使出的一连串杀招,更加诡异的是,那中年人自始至终没有挪动半步。 即便是如此,勋皇依旧心平气和,有条不紊的使出自己那杀机凛然的招数。 苏玖官看着二人你来我往,竟是轻声笑着,一边笑,还轻嘬着酒。或许在他看来,勋皇今日上这燕白山,终究难逃一死。 打斗之中,那中年人看着勋皇,轻声一笑,问道:“难道你不要你的天下了吗?那个人现在可是要攻打你的紫禁城啊。” 勋皇闻言眉头一皱,看着那中年人,道:“看你几十年没有下过山,居然还能如此了解山下的情况。不错,那大齐的江山,比不得我一个人得道成仙。” 中年人闻言,身形一定,看着勋皇,轻声问道:“你信吗?” 勋皇闻言一愣,随即看着面前的中年人,沉声问道:“信什么?” 中年人一笑,看着勋皇,轻声问道:“得道成仙啊。” 勋皇没有说话,只是依旧看着面前的中年人,面色渐渐的变得有些阴沉。站在不远处的苏玖官愣是没有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只是看到勋皇的面色变得越来越来看,心中也就猜出了一二。 站起身来,苏玖官看了看不远处的二人,轻声一笑,道:“那只不过是一个传说罢了。得道成仙?若是这世界上有仙人,那也就只有你眼前的这一个人。” 任谁都听得明白,这句话是说给勋皇听得,不过勋皇似乎并不领情,轻声一笑,随即看着苏玖官,沉声道:“他不是仙人?若是仙人,我怕是早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吧。” 中年人闻言,轻声一笑,随即看了看勋皇,轻声道:“他如今听不到咱们说话,的确,我不是仙人,不过,即便我是仙人,我也不会伤你一根汗毛。要知道,你对这天下可是还有大用呢。” 勋皇闻言,轻轻撇了撇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向后挪动了一步,摆好了准备迎战的架势。 中年人见状一笑,随即看着勋皇,轻声道:“还想战?那我便成全你。”说着,只见中年人突然窜起,身体跃至半空,对着勋皇凌空一拳。 勋皇向后撤了一步,随即右手握拳,挡住了中年人的那一拳,紧接着,只见勋皇忽然抬起左腿,用力的向中年人的腹部踢去。 中年人在半空之中面色一凝,随即只见他在空中轻轻对着勋皇的肘部一点,身形竟然如同鬼魅一般的落在了地上。 勋皇见一击未中,急忙向后退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中年人忽然起步,一脚踢到了勋皇的右腿,只听勋皇右小腿一声脆响,勋皇赶忙后退几步,再看自己的右小腿,已经肿起了一片血瘀。 看了看勋皇,那中年人轻声笑道:“你知道你我之间的差距了吗?若是想要进那个地方,你必须得杀了我。” 勋皇闻言一笑,随即摇了摇头,瘸着腿,看着那中年人,轻声笑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答案?” 中年人闻言眉头一皱,看了看勋皇,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道:“说!” 勋皇一笑,丝毫没有因为中年人的语气而感觉到恼火,或许在勋皇看来,如此厉害的高手,若是没有些脾气,那才是真正的怪事。 正了正神色,勋皇这才看着那中年人,沉声问道:‘当年为什么收了他们三个做徒弟,偏偏不收我?“ 中年人闻言一笑,随即看着勋皇,轻声问道:“你觉得,就如今的你,再问这种问题,还有意义吗?” 勋皇闻言瞳孔一缩,看着眼前的中年人,沉声问道:“不管有没有意义,我只想要一个答案,我究竟在什么地方比不上他们三个?” 中年人闻言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勋皇,轻声回答道:“终究还是执迷于这个问题,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因为你的生死,早已经被天地所定。” 勋皇闻言,轻轻的皱了皱眉头,看着中年人,沉声问道:“能不能告诉我,究竟什么才是天地?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究竟是为了什么?” 中年人一愣,随即看了看勋皇,终于还是忍不住摇头道:“天地便是规矩,规矩便是法则。若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了天地,没有了规矩,没有了法则,那就什么也不会存在了。” 岳阳,苏碍看着面前传来的军机,终于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你们二十万人,吃不掉面前这十万军队,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而且对方还是长途跋涉来的?你们到底是在干什么?”即便是平时隐忍如苏碍,此时也忍不住发起了火。 面前的小厮低着头,不敢说半句话。不要看平日里自家老爷和和善善,可是若是到了真要命的时候,自家老爷的怒火可不是自己一个下人能够承受的。 苏碍看了看那一直沉默的小厮,终于还是忍不住摆了摆手,对着那小厮道:“出去吧,告诉镇边军,我一会儿会去校场整军。” 咨议局主事整军,这在大齐国历史上倒是第一次听说。但是此时没有任何人会出来质疑苏碍的资格,其父如今已经反了,大权指日可待,若是在这个时候与苏家小公子撑破脸皮,怕是以后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所以当身居岳阳的一众官员听闻苏碍要去校场整军,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反对的话,即便是往日那些迂腐的卫道士,也是一样。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去触碰苏碍的眉头。 岳阳校场,十万原本苏家的私兵整整齐齐的在校场上列队,接受着自己主子的检阅。 苏碍站在点将台上,看了看下面一众杀气凛然的士兵,半晌,这才大声喊道:“你们能告诉我,你们是在为谁打仗吗?” 站在下面的士兵皆是一愣,不过仅仅是在一瞬之后,只听整齐洪亮的声音回答苏碍:“为了丞相大人。” 苏碍闻言,眉头一皱,看着面前这十万私兵,大声喊道:“你们不是为了我丞相府才出来打仗的,你们是为了你们自己,为了你们的家人,为了你们的亲戚朋友。你们要用血,来捍卫你们的尊严。” 苏碍的话让下面的人一阵安静,见下面的士兵不说话,苏碍紧接着大声喊道:“我要这天,在这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住我心。要着天下苍生,都能听到我的声音。要着达官显贵,都随风而逝。” 苏碍的话说的掷地有声,下面的那些士兵听的更是群情激昂。 见下面的士兵的积极性都被自己调动,只听苏碍一声怒吼,对着下面的官兵大声喊道:“山西路的人欺人太甚,已经打到咱们家门口了?能忍吗?是条汉子的,就为了自己的家,与他们一战。” 杀!杀!杀! 校场上声音不断回荡,不少心生热血的士兵已经红了眼睛,仿佛一头嗜血的兽。只待苏碍一声令下,便冲出牢笼,与敌人决一死战。 苏碍似乎对这种效果十分满意,看了看周围的将领,终于还是忍不住对着下面的士兵再次说道:“我苏碍,在今日立下重誓,下方十万兵丁皆为我的袍泽弟兄,若是他们在这一战中身亡,我苏碍定然为他们披麻戴孝,来年清明,也一定会在他们的墓前,为他们祭出一杯水酒。若有违背,人神共诛。” ------------ 奸臣路 140:二十年 或许在大齐国的士兵心中压根就不会存在‘与子同袍,岂曰无衣’的概念,不过即便如此,苏碍的话还是让这些士兵心中着实有些感动。 看了看周围的将领,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大声吼道:“这一仗,能否凯旋?” 震天动地呐喊声响彻校场,站在点将台的苏碍,看着面前的这一幕,轻轻的点了点头,似乎很是满意这种感觉。 京都,苏子常看着面前满目疮痍的紫禁城,眉头紧皱,半晌,这才对着身边的小厮沉声问道:“还没有发现?” 被苏子常问道的小厮,此时已是满头的细汗。轻轻的摇了摇头,这才回答道:“回相爷的话,的确没有找到。听宫里的太监说,陛下已经在半个月之前离开了。” “半个月?”苏子常声调一变,看着那小厮沉声问道:‘半个月前我们已经将这紫禁城围了,他是怎么出去的?“ 小厮闻言慌忙摇头,对着苏子常轻声道:”回相爷的话,这个……小人真不知道。“ 苏子常闻言,半晌没有话说,只是看胸前的起伏能够明显的察觉到,苏子常此时正在气头上。 正在这时,却见齐肩王走到了苏子常的身边,轻声问道:“二十年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苏子常闻言一愣,看了看身边的苏子常,轻声道:“我怎么可能忘记,不过,你究竟是想告诉我什么?” 齐肩王闻言一笑,看了看苏子常,轻声道:’我只是想说你有些心急了,现在陛下的意图很明显,他想要去那个地方,难道你看不出来?“ 苏子常闻言冷哼一声,随即笑道:”他想要进那个地方?做梦!当年我与苏久官也没有进到那个地方,就凭他一个?他是想死马?“ 齐肩王闻言,轻笑着摇了摇头,看着苏子常,轻声问道:“我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不过,我没去过那个地方,不知道那个人的恐怖,你若是想说,那就告诉我。不用这般遮遮掩掩的。” 苏子常闻言一笑,看了看齐肩王,轻声道:“或许你不知道,当年的苏久官也不是那个人的一招之敌,你觉得凭他一个人就可以进去吗?” 齐肩王轻声一笑,看了看苏子常,轻声道:‘这种话可说不来的,反正我是见过他与苏久官之间的博弈,在我看来,他不是一个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的人。“ 苏子常笑了笑,看了看齐肩王,轻声道:”的确,他不是能做出冲动的事情的人,但是你要想好,狗急了也是要跳墙的。“ ”他不是狗。“齐肩王留下这句话之后便施施然的离开,苏子常见状也坐在了椅子上开始闭目养神。 此时的苏子常正在揣测齐肩王的真实想法,他心里明白,若不是目标是一样的,他永远都不会与齐肩王站在一条线上。 这些年勋皇为了防止现在的事情发生,时不时的便会分化自己与齐肩王,苏子常看的明白,也懒得点破。有些时候,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能够活的更加长久。 燕白山上,中年人看着勋皇,轻声一笑,道:“还打吗?早就已经说过了,你不会是我的对手的。” 此时的勋皇已经倒地,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口腔中涌出,甚是渗人。 苏久官看着面前已经倒地不起的勋皇,轻声一笑道:’早就告诉你,你不会是他的对手,你偏偏不信。这么些年,我承认你的功夫是有长进。不过与我也就是半斤八两,要知道,你是半斤,我是八两。而我当年且不是他一招之敌,如今的你能再他手下走上三十回合,也算是为难你了。“ 面对苏久官的嘲笑,勋皇并不在意,这些年的勤学苦练,便是为了去那个地方看看,可是此时那个地方尽在眼前,而又出现了这么一个拦路虎,勋皇心中的不甘,可想而知。 缓缓的站起身来,勋皇看了看苏久官,这才转头看着那个中年人,沉声道:”在来,今日我必须要进那个地方。“ 中年人闻言轻声一笑,看着勋皇,轻声道:”好,我成全你,不过在与你打之前,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勋皇没有丝毫的惊讶,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中年人,回答道:“你说。” 中年人一笑,看了看勋皇,轻声问道:“为什么要放弃大齐国的荣华富贵,来这里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勋皇有些不甘的看了中年人一眼,终于还是轻声回答道:“我不想死。” 一句话,包含了勋皇心中多少的不甘。或许外人不知道,但是苏久官的心中却是明明白白的。第一次见勋皇的时候,他还在皇宫里,背负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长剑,舞的虎虎生威。 再次见他,那是夺嫡之战,当时的勋皇满身浴血,宛如一尊地狱归来的杀神,让人心生畏惧。 再一次见勋皇,那时候的他来挑战自己,苏久官依着剑,看着面前上有稚气的勋皇,轻声笑道:“你还是回去吧,如今的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勋皇没有理会苏久官的忠告,依旧提着剑,向着苏久官的身前刺去。 结果可想而知,勋皇一招被败,从此饮恨。 其实谁都不知道,勋皇这么做其实只是为了二十年前在燕白山上的那一幕。 或许这个世界上记得那一幕的人已经不多,或者说,那一幕也仅仅是被四个人看到。 年纪尚轻的勋皇举着剑,对着苏久官,沉声道:“杀了你,我进去。” 苏久官轻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勋皇,道:“你还是个孩子,还太弱小,你不适合这种杀伐。还是乖乖回去继承你的皇位去吧。” 执拗的勋皇没有理会苏久官,只是依旧举着剑,看着苏久官,沉声道:“我杀了你,让我进去。” 苏久官轻声一笑,终于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勋皇,轻声回答道:‘好吧,既然你如此急切,那我便成全你吧。来,出手吧。“ 勋皇看了看苏久官,沉声道:”亮出你的剑,否则即便我胜了,依旧胜之不武。“ 苏久官一笑,看着勋皇,轻声道:’此时的你还不够资格要我亮剑。” 说着,之间苏久官大袖一扬,勋皇倒地。没有人知道其中的奥妙,即便是勋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会突然倒地,但是看到苏久官一脸的玩味,勋皇的心中便满是仇恨。 苏久官看了看勋皇,轻声笑道:“怎么,还在怨恨我二十年前的事情?我已经说过了,我当年留你一命,此时你便不要欺人太甚。” 或许是因为苏久官的话,或许是因为自己心中的那一份执拗,之间勋皇大吼一声,站起身来,看着苏久官,大声道:“欺你又如何?当年败在你的手里,不代表如今我还能败在你的手里。” 说时迟那时快,之间勋皇从腰间抽出了一把与苏久官那把一模一样的软件,对着苏久官的下身刺去。 软剑在与空气摩擦,发出一阵尖锐的声音,似乎是在哀鸣一般。苏久官见到此幕,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勋皇,轻声道:‘你终究还是不会使剑。“ 说着,之间苏久官轻轻一闪,软剑贴身而过,勋皇没有收住脚步,只见苏久官轻轻的向后一靠,径直靠在了勋皇的手上。 软剑落地,连带着沾了些许殷红。苏久官轻笑着看着勋皇,轻声道:“即便是现在,我依旧能够不使剑,而立于不败。” 勋皇的面色有些阴沉,本以为自己二十年的勤学苦练,一定会将苏久官斩于马下,可是等到这个时间真正到来的时候,勋皇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与苏久官的差距,依旧那般的大。 “拔出你的剑!”勋皇站起身来,看着苏久官,沉声道。 苏久官一笑,看了看勋皇,轻声笑道:“拔剑是要死人的。” 勋皇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苏久官的话一般,再次沉声道:“拔出你的剑。” 苏久官无奈摇头,看了看勋皇,终于还是从腰间抽出了一把软剑。 与勋皇的那把不同,苏久官的这把软剑拔出之际,发出的声音犹如龙吟。站在一旁的中年人见到此幕轻声一笑,自言自语道:“这么些年,你原本以为你自己在进步,却不曾发现,别人也在勤学苦练。苏久官,此时怕是已经能有与我一战的水平了。” 中年人说话的声音低,所以苏久官与勋皇都没有听到。即便是听到了,此时此景,苏久官也不会去分心。要知道,在这种生死战中,只要分心,那就意味着一个死。 勋皇握紧自己的剑,冲着苏久官飞奔而去,苏久官则是满脸的轻松,轻轻一挡,只听一声轻响,二人已在几丈开外。 勋皇还没有反应过来,却见中年人微微闭眼,看着勋皇,自言自语到:”结束了。“ 话音未落,只见一把软剑如同鬼魅一般刺在了勋皇的胸前,鲜血淋漓。 苏久官看了看到底的勋皇,轻声一笑,道:’二十年前便告诉过你,如你这般浑浑噩噩,二十年了依旧没有长进,还是要举剑伤人。是悲?是苦!” ------------ 奸臣路 141:男人 勋皇怒视着苏久官,半晌,这才轻声道:“原来二十年前你早已经猜到了?” 苏久官轻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勋皇,轻声回答道:“这种事情不需要我猜,你的举动早就已经告诉我了。有我这么一个威胁在你身边,你会安心?你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 勋皇闻言,轻轻点头,看了看苏久官,终于还是轻声一叹,没有说话。在苏久官这句话说出之后,勋皇便已经知道自己败了,这一败,便败了二十年。 岳阳,苏碍看着不断传来的军情,眉头不由紧皱。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本在他看来根本就是一块嘴边肥肉的山西路军队,如今却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看了看小舞,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沉声问道:“告诉我,你可有把握?” 小舞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我不想骗你,但是遇到我的师兄,我只有三成的把握,毕竟这么些年没有见过他,我不是他的对手。” 苏碍皱着眉头,半晌,这才看着小舞,沉声道:“加上我呢?你能有几成的把握?” 小舞一愣,随即打量了一下苏碍,终于还是叹了口气,道:“五成。”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随即对着小舞,轻声道:“那好,既然你有五成把握,那咱们就一起去,会会你那个不可一世的师兄。” 小舞闻言,苦笑一声,终于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不在说话。 与山西路军队对战的地方距离岳阳不算甚远。没有一个时辰,苏碍便与小舞出现在了战场之上。 原本已经焦头烂额的岳阳军队看到苏碍的到来,更是将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眼前这位看似和善,实则手段阴厉的上司会杀了自己祭旗。 见一众将领都朝着自己这边围了过来,苏碍眉头一皱随即看着他们,大声喝道:“来我这边干什么?回到你们的位置上去,擅离职守者,杀无赦。” 苏碍的话让那些将领心中一惊,半晌反应过来,还是一个个闷声走回了自己的岗位。他们可不信,苏碍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看了看战场上的情况,苏碍终于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对着身边的小舞沉声道:“如今的形式怕是不怎么乐观。” 小舞一笑,看了看苏碍严肃的表情,终于还是好心提醒道:“我那个大师兄,不仅武力超群,即便是在兵法上,他也颇有建树,若不是师父有令,让我护着你。我怎么说也是不会淌这躺浑水的。” 听到小舞的话,苏碍一愣,半晌,苏碍终于还是对着小舞,轻声说了句,谢谢。 小舞从来就没有妄想能够从苏碍的口中听到谢谢二字,猛然间一听,小舞还是半晌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即便是反应过来了,小舞也没有任何表示。毕竟都是聪明人,有些话能信,有些话不能信。 阵前,苏碍的面色冷意凛然,看着对面那个一身戎装,面带微笑的男人,眼神中透出杀机点点。 小舞似乎没有察觉苏碍的表情,只是笑嘻嘻的迎着那男人,轻声道:“师兄,这么些年没有见,你果真还是别来无恙啊。” 对面那男人闻言,轻声一笑,随即看了看小舞,没有说话,终于还是将目光落在了苏碍的身上,这才轻声道:“这位是不是就是小苏大人?” 苏碍一笑,看着那男人,道:“在下苏碍苏之白,阁下这位大人,倒是折煞我了。” 那男人轻笑着摆了摆手,看着苏碍,轻声道:“既然如此,话不多说,斩了我,这十万山西军就是你的。可敢出手?” 苏碍一笑,随即看了看身边的小舞,这才转过头,看着那男人,沉声道:”今日我至于此,便是要斩了你,吃了这十万山西军。” 那男人一笑,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好大的口气,当年师父也没有说过如此张狂的话,那就让我看看你是不是有张狂的本钱。” 言罢,只见那男人腰间寒光一闪,一把古朴的长剑现于他手。苏碍见状,看了看身边的小舞,轻声问道:“那是斩天?” 小舞愣了愣,随即对着苏碍,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是斩天。” 苏碍闻言一笑,随即对着那男人,沉声道:“阁下手中一把斩天,斩去天下无尽贪官,今日苏某人就要领教了。”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苏碍从鞋中掏出了一把匕首。没有想象中的流光溢彩,也没有任何的宝石点缀。那种古朴,就如同是在地摊上几文钱就能买一把的家用。 那男人见状,轻声一笑,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在下可真是荣幸啊,能够让小苏大人用真正的实力与在下打一场,此生一大快事啊。” 说着,只听那男人大喝一声,随即提剑向着苏碍砍去。一边的小舞也没有闲着,迅速的从腰间抽出了软件,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苏碍见那长剑向着自己刺来,轻声一笑,不闪不躲,似乎是算准了那长剑不会刺入自己的身体一般。让苏碍身后的将领着实捏了一把冷汗。 果不其然,那长剑悬于苏碍首级上方三尺,终于还是没有斩下来,只见小舞将软剑递到了那男人的脖颈处,沉声道:“师尊有令,让我护他周全,还望师兄谅解。” 那男人闻言一笑,随即看着小舞,轻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师尊当年给我的命令便是护着我身后大帐中人的安全,所以今日一战,在所难免。” 说着,那男人快速的后退,退到了场地的中央。大风起,原本便已经开始萧瑟的战场,多出了一抹凄凉。 苏碍轻笑着看了看那男人,轻声问道:“你究竟为何要杀我?” 那男人似乎也不在意,只是看了看苏碍,便轻声回答道:“师尊当年给我的命令便是,谁阻了大帐之中的人,便杀了谁。”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那男人,沉声道:“你到底是谁。说出来,饶你一命。否则,只有一死。” 那男人似乎怎么也没有想到苏碍会说出这么一句话,轻轻一愣,那男人终于还是看着苏碍,轻声道:“你是怎么察觉的?” 苏碍一笑,看着那男人,道:“我知道燕白山上有那个人的存在,若你不是那个人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些年来的事情,就能算准我要杀了那人?你的破绽就是,你根本没有破绽。” 那男人一笑,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若我说,你想多了呢?” 苏碍笑着摇了摇头,看着那人,轻声道:“我从来就对自己有自信,你可以说我自负,但是我坚信我的每一个举动都是正确的。” 那男人一笑,看着苏碍,轻声道:“你还是想错了,我的确是师尊的弟子,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苏碍皱了皱眉头,看着那人,沉声问道:“那你为何要杀我?” 那人闻言,冷笑一声,终于还是看着苏碍,沉声道:“师尊有令。” 话音未落,只见那男人再次提剑向着苏碍冲来,这一次,苏碍便已经没有了方才的轻松。方才苏碍是看的明白,对方只是想试探一下自己,但是这一剑,是来要自己的命的。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小舞提剑一冲,对着那把长剑便迎了过去。那男人见状一笑,忽然停住了脚步,顿时,气势大盛。 苏碍看着眼前的一幕,忍不住眉头紧皱。他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此时已经动用了内力。内力只有修炼内家拳的人才能有,如此强劲了内力,苏碍还是第一次见到。 见对面男人止住了脚步,小舞似乎也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忽然停住了身形,只见瞬间小舞的身边飞沙走石,宛如神仙下凡。 二者内力相对,一时间风云色变,苏碍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情况,顿时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不过苏碍的城府毕竟较深,只见苏碍轻声一笑,随即站到了战场之中,看着那男人,沉声道:“不用释放你的内力来吓唬他们,这种毫无杀伤力的东西对我,和我身后这十万袍泽弟兄来说,根本没用。” 苏碍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还是被耳尖的兵士听了去,尤其是当苏碍说出那十万袍泽弟兄之时,尸气大振。 那男人似乎也没有想到,苏碍的话会有如此的效果,轻声一笑,收回自己的气势,这才看着苏碍,轻声道:“传闻小苏大人手段惊人,在下这算是领略了。” 苏碍一笑,也不说话,只见站在那男人身边的小舞沉声道:“师兄,得罪了。”说着,只见小舞的软剑如同鬼魅一般,直奔那男人的死穴。 那男人似乎早已经想到了一般,轻轻一闪,径直躲过了小舞一招。就在小舞还没有稳住身形之时,只见那男人长剑横于小舞的脖颈前,轻声笑道:“师弟,你的功夫还是如同当年一般,一无是处啊。” ------------ 奸臣路 142:等你 若是说苏碍的话,小舞不曾放在心上,那此时自己师兄对自己说的话,就让小舞不得不心生提防了。 虽然已经有好几年不见了,但是小舞还是知道,自己的师兄可不是一个说空头话的人物,既然对方能够说出这样的话,那就证明自己这些年,依旧没有赶上对方。 见小舞发愣,苏碍也不急,在苏碍看来,这是别人的家事,自己还是少参与为好。苏碍不是多事的人,卖力不讨好的事,定然不会参与。 “杀了我?或者杀了你?”小舞忽然轻声一笑,看着自己的师兄,轻声说道。 那男人闻言一愣,随即看到小舞调笑的表情,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看着小舞,轻声问道:“师父可是把那招交给你了?若是交给你了,你还有资格与我一战。” 小舞闻言一笑,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那男人,轻声回答道:“师父怎么可能将那种功夫交给我?那种功夫对师父来说,即便不是保命的法宝,也一定是不得外传的禁忌。师父,你还不了解码?” 那男人一笑,随即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小舞,轻声道:“说的也是,咱们师父的确是一个这样的人,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天下无敌啊。” 原本站在一旁的苏碍听到那男人的话,轻声一笑,看着那男人,轻声道:“是吗?你是将燕白山上的那位排除在外了吗?” 那男人闻言,轻皱眉头看了看苏碍,这才轻声问道:“你口口声声说燕白山上的那位,你去过燕白山吗?亦或者,你是那位的什么人?” 苏碍闻言一笑,随即看了看那男人,轻声道:‘我能是那位的什么人啊?我只是大齐国一个小小丞相的儿子,比不得你们这些大人物。’ 男人闻言一笑,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若是苏子常也能说成是小小丞相,那我们更是蝼蚁一般的存在了。我不知道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但是我还是想好心好意的提醒你一句,苏子常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 苏碍一笑,随即看着那男人,轻轻的点了点头,道了声谢谢,便不再说话。既然对方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苏碍也倒是觉得,多说无益。 小舞见二人将话说完,看了看自己的师兄,轻声问道:“这些年去哪儿了?” 那男人一愣,随即看着小舞,轻声道:‘难道师父从来就没有告诉过你码?“ 小舞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到:”问过,但是师傅总是说得遮遮掩掩,既然他不想说,我也就懒得追问了。“ 那男人一笑,随即看了看站在小舞身边的苏碍,轻声道:”这倒也是,这可是杀头的罪过,师父也不能将你脱下水,不过现在什么都好说了。这些年西域的事情都是我来安排的。” 小舞闻言眉头一皱,随即看着面前的男人,轻声问道:“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要与我为敌?” 那男人闻言一笑,随即看了看小舞,轻声回答道:“不是我想要回来,也不是我想要与你为敌,师父的命令,不敢不从。” 小舞闻言点了点头,随即目光坚毅的看着面前的男子,沉声道:“既然这样,那便战吧。” 那男人一笑,随即看着小舞,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早就与你说过,如今的你不是我的对手,你要怎么才能相信呢?” 小舞闻言不说话,只是将手中的软件用力的对着男人刺去,男人轻声一笑,随即轻轻闪了一下身子,竟然如同鬼魅的退后了好几步。 看到那男人的步伐,苏碍的瞳孔终究还是不由一缩。原本以为小舞的身法已经形如鬼魅,但是如今看到眼前这个男人,苏碍忽然觉得,这天下间所有的不可能都叠加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怕也不是不可能的。 见苏碍有些发愣,原本便对小舞的杀招游刃有余的男人,忽然冲到了苏碍的面前,只听大喝一声,纳命来。顿时寒光一闪。 举剑的那一瞬间,战场上的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或是惊恐或是惊讶的表情随处可见。但是双方的兵士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的。因为他们知道,如今这个层面已经不是他们所能参与的了。他们是在以命换命,而眼前的已经称得上是神仙打架了。 就在那长剑将要斩到苏碍的头上的时候,只见苏碍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怪异的微笑,随即在看,长剑悬于苏碍的头顶,而男人的脖颈之处,却多了一把森然的匕首。 小舞看到眼前的一幕,先是有些惊讶,随即只见脸上多出了一丝怪异。没有人知道小舞此时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那种神秘的微笑,让人看过之后,便挥之不去。 那男人见状迅速后退,或许是在方才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此时的男人额头上已经多了一层密密的细汗。 苏碍看了看那男人,轻声一笑,随即问道:“难道这就是你的实力?不过如此啊。” 那男人一笑,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笑道:“呵呵,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丞相府的大少爷,果然不是吃素的啊。现在,就让你看看我的实力吧。” 说着,只见那男人将长剑插入土地之中,右手食指在剑柄上一扣,随即使劲一提,一把软剑径直从长剑之中拔了出来,寒光凛然。 小舞看着那男人将软剑从长剑之中拔出,轻声一笑,随即道:“你当年不是最忌讳拔出这把剑吗?你说过的,这把剑出来,那是必须要杀人的。” 男人一笑,随即看了看小舞,轻声笑道:“你还记得?这把剑的确是拔出来就得杀人,不过我方才真是小看小苏大人了,若不是小看了,我怎么会这么晚拔出这把剑呢?” 话音未落,只见不远处的苏碍,嘴角上忽然多出了一条细细的血丝。小舞看了看没有说话,反倒那男人看到之后,轻声一笑,道:“怎么?受伤了?”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也不在意,对着那男人大声喊道:“没有,再来。” 小舞从来没有见到过苏碍如此疯狂的一面,身上的血不多,但是也足够狼狈,此时的苏碍看起来,真的是有些癫狂了。 小舞摇了摇头,看着那男人,沉声道:‘师父说让我护着他的,我便不能让他有半点差池,来吧,让你看看那你小师弟,这些年的修炼成果吧。” 话音未落,只见小舞将软剑提在手中,看着那男人,原本还会随风摇摆的软件,此时却纹丝不动。 那男人见状,微微的皱了皱眉头,随即看着小舞,沉声道:“你居然真的会去修炼那个?呵呵,你不要命了?” 小舞摇了摇头,看着那男人,沉声道:“师兄,或许你不明白,人这一辈子总需要守护一些什么。师父的话,就是我的坚持。来吧,与我一战。” 小舞说话的声音不大,算不上掷地有声,但却铿锵有力。面对小舞的挑衅,那男人只是轻声一笑,随即看着小舞,轻声道:“出招吧,让我看看这招到底强在何处。” 手中剑起,四周飞沙走石。苏碍从来就没有想过,原来武力也可以这般的强大。随即想到苏久官当年的辉煌,苏碍终于还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就在苏碍感叹的瞬间,小舞这边已经走出了不下三十招。双方不分上下,各有千秋,说不出来孰高孰低。不过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此时的那个男人已经显得有些吃力了。 小舞看着那男人,轻声一笑,随即道:‘师兄?怎么?不用你的真实实力跟我打?你要知道,若是你今天不用真实实力的话,只有一死了。” 那男人闻言一笑,随即看着小舞,轻声道:“能够死在小师弟的手里,也算是我死而无憾,不过,想让师兄死,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能成的。” 小舞一笑,随即握了握手中的剑,沉声道:“那就手下见真章。” 话音未落,只见二人颇有默契的冲向了对方。一时间,大风起,整个战场全都是漫天的黄沙,看不到一星半点。 时不时的会在黄沙之中传出几声闷响,也迅速的消失在了战场之上。 没多时,黄沙落。只见那男人瘫软在地上,满身是血,看着小舞,轻轻的竖起了大拇指,随即那举起的右手骤然落下。 小舞的双眼已经失神。没有人知道黄沙之中发生了什么。不过这样也好,也就是因为这样,大齐国这才留下了一段神仙下凡的传说。 战场上,一时间寂静无比。没有人试图打破僵局,即便是苏碍也是一样。 轻轻的走了几步,走到了小舞的身边,苏碍轻声一笑,拍了拍小舞的肩膀,道:“若是有天我大业成,你就跟在我的身边。” 听到苏碍的话,小舞这才唤过身来,轻声一笑,到:“好,等你。” ------------ 奸臣路 143:天下 大帐之内,苏碍看着面前的小舞,半晌,没有说话。帐内的灯火在摇曳,却在从帐外透过的风中,越烧越旺。 苏碍眯着眼睛,看着小舞,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道:“我要上燕白山。”话说的轻,口气却异常的坚决。 小舞闻言一愣,随即看着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我说过了,师父不会让你去的,如今的燕白山究竟有多凶险我想你也是知道的。你丞相大人去了,师父去了,有可能那个手腕通天的勋皇此时也在燕白山。你可知道,你这次去,会有几分把握回来?” 苏碍摇了摇头,看着面前的小舞,轻声道:“不管有几分把握,我必须要去一趟。苏子常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的紧,如果我真的在这个时候退却了,怕是会后悔一辈子的。再说了,燕白山,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啊。” 小舞闻闻言,冷哼一声,随即瞪着苏碍,道:“那个地方的确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地方,但是,你可知道,那个地方埋了多少白骨?向往的人总是很多,但是真正能够到那里的,却寥寥无几。你真的觉得自己可以到那里吗?” 苏碍闻言轻声一笑,随即看了看小舞,轻声道:“有些事情或许你还不明白,燕白山,我怎么说也是要上去一趟的。有些人罪孽深重,是该死,可是我觉得,我得野心,还到不了必死无疑的程度。” 没有理会小舞的表情,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小舞,道:“七皇子想必应该也在回来的路上了吧?我帮他报了仇,帮他上位,我只求他给我一个安安稳稳的生活,你觉得如何?” 小舞闻言一愣,随即看向苏碍,轻声问道:“难道说,那个位置,你真的没有想过?”这句话说出来,小舞的心底依旧十分诧异。要知道,如今那些人物齐聚燕白山,就是为了这么一个披靡天下的位置。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要是告诉他自己不动心,小舞打死也不会相信。 果不其然,苏碍听到小舞的话,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小舞,轻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说实话,那个位置我也动心过。但是我后来想明白了,与其去跟着他们勾心斗角,不如我自己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所以,现在谁坐那个位置都行,唯他们几个人不能做。” 小舞愣了愣,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你不像是苏子常的儿子,苏子常那人看似与世无争,其实心中的那份执拗,谁都看的明白,我想你也知道,勋皇这些年跟师父在一起,就是想要对付苏子常。”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我娘在的时候,他们提防着我娘,我娘不在了,他们又提防着我爹。如果我爹也不在了,相比下一个该死的人就是我了。而我,手中还有能够让我爹忌惮的东西,所以,他们两边谁都不会留我。” 小舞闻言,微微的张了张嘴,轻声道:“虎毒不食子……” 苏碍一笑,随即打断道:“的确,虎毒尚不食子。可惜苏子常不是虎啊,我娘不在已经让他的心理不好受了,这么些年,琢磨的就是如何才能帮我娘报仇。所以,就连初静过门,他都没有给初静一个好脸色看。也怕是初静遭罪,我把初静撵回去了。初静一个弱女子,我想他们不会置她于死地。” 小舞闻言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即还是对着苏碍轻声道:“我替你去燕白山。”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果决。 苏碍闻言一愣,随即似乎宠信审视了小舞一番,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道:“会死人的。” 小舞一笑,看着苏碍,道:“为你死一次又何妨。我孤家寡人一个,能称得上是朋友的人不多,你倒是算一个。若是你死了,我会不喜。” 苏碍一愣,随即重重的拍了拍小舞的肩膀,小舞咳了两声,苏碍这才意识到,此时的小舞有伤在身。 燕白山脚下,苏碍握着剑,站在小舞的身边,面色凝重道:“如果真的没有办法阻止就回来,不要逞强。毕竟他们那个层次之间的博弈,不是咱们能够玩的起的。” 小舞闻言微微的点了点头,看着苏碍,道:“如果我三天没有回来,你们就快些离开。毕竟能够走上这座山的人,都是些丧心病狂的主儿。” 苏碍点了点头,转身看着不远处的卢珊轻声道:“跟小舞到个别吧,这一次的凶险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控制住的。” 卢珊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小舞,轻声道:“我知道在想什么,也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不过还是听我一句话,什么都没有保命重要。如果他们真的丧心病狂了,你就跑,想必他们自持身份,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小舞闻言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了那略显苍茫的燕白山,眼神坚毅,却如同赴死。 没有理会站在一旁的苏碍与卢珊,小舞径直走上了那条上山的路。短剑悬于腰间,如同一个风雅的儒士。面色冷冽,如同赴死的刺客。 看着小舞,苏碍没由来的想起了荆轲。怕是前一世中荆轲便是这么走的吧。忽然,苏碍似乎想到了什么,站在小舞的身后大声喊道:“沈舞!” 已经渐行渐远的小舞似乎也听到了苏碍的喊声,身形一顿,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苏碍见对方听到了自己的喊话,赶忙道:“不要死!”小舞闻言,轻轻的举起右手,凌空一握,再次踏上了那上山的路。 山路有些崎岖,可是谁也没有放在心上。山上杀机凛然,山下又有人前去赴死。为的却是这大齐国,究竟是谁的天下。 ------------ 通知卷 今晚更新通知 今天有些忙,所以可能会断更。明天会补回来,不一定会一次性补全,但是最少会是一万字。 嗯,就是这样,还是谢谢大家的支持。 ------------ 通知卷 对不起,我有罪。 今天没有章节了,各位好汉饶命啊。。。。。肩膀疼的严重,要去医院。 。。 ------------ 通知卷 好吧,四点没有章节了。 码不出来了,各位看官可以去忙了。明天三更爆发,希望各位前来捧场。 ------------ 通知卷 那什么,我真的不敢了! 今天忘拿U盘了,明天两更不上,两更补上。。。。 ------------ 通知卷 通知 今天断更,明天两章。。。 ------------ 通知卷 嗯……介个……那个…… 今天断更一天,明天起开始两更,就是这样。。。 ------------ 通知卷 这一卷完了。 这一卷完了,本来想八点再发一章的,可是思路有些乱。所以今天就一章,明天继续两章。 ------------ 通知卷 通知 脑子很乱,今天没章节。明日再战。 ------------ 通知卷 俺想休息。 断更,五月全勤不要了,就是这样。若是今天会更新,也是晚上十点之后的事。 ------------ 通知卷 依旧断更 如题 ------------ 通知卷 请假 作者因为有事,太忙,今日没办法更新,明日6000字更新,补更,不是爆发。 -------------------朋友代请假。 ------------ 通知卷 断更! 断更,对!就是断更!虽然今天涨了4个收藏,点击也破10000了,但是俺还是要断更。 为什么捏?因为一个星期不断更两天,俺真的不舒坦。今天断更,明日再战。 ------------ 通知卷 通知 还是断更,明天更新。突然发现断更的几天里收藏不仅没掉,还在上涨,欣慰中。 明天两章? ------------ 通知卷 嘿嘿…… 那什么,再断一天,看书看爽了,没心情写,就是这样。另外再说一下,手里有那么一丁点儿存稿。 现在收藏152收藏破500的时候,俺就爆一次两万。 ------------ 通知卷 今天…… 今天在忙一些私事,不是很想断更,可俺是被逼无奈啊。好吧,断更…… ------------ 通知卷 通知一下。。。 断更一天,明天两更。 ------------ 通知卷 059:赌 七皇子的生母不为所动,只是依旧愣愣的看着七皇子,眼神之中有种说不出的空洞。 七皇子见自己的母亲没有反应,再次沉声道:“额娘,孩儿来看您了,这些年让您受委屈了。”说话间,七皇子便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七皇子的生母依旧愣愣的看着七皇子,半晌,才轻声问道:“你们是陛下派来杀我的人吗?” 七皇子一愣,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嘴上还是下意识的回答道:“不是,额娘,我是你的儿子啊。您不记得我了?” 七皇子的生母似乎并没有听到七皇子的话,依旧淡淡的说道:“既然是来杀我的,为什么还要这么啰嗦?” 七皇子似乎从自己生母的话语中嗅到了什么,随即站起身来,对着门外大声喊道:“蒋蒙,留一个活口。” 蒋蒙是门外那手持巨斧的壮汉的名字,听到自家主子发话,蒋蒙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面前那个惊恐不安的宫女如同抓小鸡一般,扔进了殿里。 那宫女被蒋蒙抓住的瞬间,便意识到了自己的死期怕是要来的。可是在她被扔出去的瞬间,她看到了一丝生的希望。 砰!一声闷响之后,在听到的便是那宫女若有若无的喘息声。 冷冷的看向了那个躺在地上的宫女一眼,七皇子冷声道:“活着没有?活着就过来回话。” 那宫女一愣,随即一骨碌爬了起来,跪在地上对着七皇子使劲的磕头,嘴上不断的哭喊着:“饶命啊,饶命啊……” 七皇子没有看那宫女一眼,只是依旧冷声道:“若是不想让我将你的舌头割下来,你就安静一些,我问,你答。” 那宫女看着七皇子惊恐的点了点头,却没敢说话。她真的害怕了,门外那个煞神已经摧毁了她心中对死亡的底线,所以面对面前这个年轻人,她心中生不起丝毫反抗。 “吴永勋派人杀过齐妃娘娘吗?”七皇子看着自己的生母,对着那宫女冷声道。 那宫女怎能不知面前这个人在跟自己说话,可是她没法回答,因为她不知道面前这年轻人口中的吴永勋到底是谁。 七皇子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随即冷声继续道:“吴永勋就是当今的狗皇帝,你们的陛下。” 宫女一愣,这次是真的不敢回答了。就算自己侥幸从眼前这人手中活了下来,怕是宫里的人也不会让自己活着的。 “嗯?”七皇子转过身,冷冷的看着那宫女,冷哼一声之后,随即沉声道:“若是你现在不说,怕是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 此话一出,让那原本跪在地上的宫女径直打了一个寒颤。随即看着七皇子,惊恐道:“是是是,陛下是派过人赐死齐妃娘娘。可是,齐妃娘娘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七皇子没有理会她,只是依旧冷声问道:“派的人都有谁?” 那宫女一愣,随即想了想,道:“有……有海公公,还有宋公公……” 七皇子看着那宫女,依旧沉声道:“还有呢?你最好一次性把人全部都说出来。” 那宫女闻言,慌忙的摇了摇头,道:“没有了,没有了。当时就是这两位公公来的,而且他们还没有带人来。” 七皇子看了看那宫女,随即再次冷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他们不会将这消息透露给你一个小宫女吧?” 那宫女惊恐的摇了摇头,随即道:“我……我……我当时是……齐妃娘……娘的贴身奴……奴婢。” 七皇子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对着门外的蒋蒙大声喊道:“这个人没有用了,杀了去吧。” 那宫女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盘说了出来,还是难逃一死。苦笑一声,怕这便是命中注定吧。 蒋蒙听见七皇子的喊声立刻冲进了偏殿,巨斧寒光一闪,那宫女顿时身首异处。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偏殿的墙壁。 七皇子见状,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看向蒋蒙,却发现那家伙对着自己憨厚一笑,顿时也生不起气来。 蒋蒙笑了笑,脸色便沉了下来,对着七皇子沉声道:“殿下,咱们走吧。怕是宫里已经知道此事了,再不走便来不及了。” 七皇子闻言,看向了自己的生母,半晌,才对身后的蒋蒙轻声道:“带上我额娘吧。我不想她在受苦了。” 蒋蒙闻言,狠狠的点了点头,随即来到了齐妃面前,很轻易的将齐妃扛到了肩头,嘴上轻声说道:“齐妃娘娘,让您受委屈了。可是现在这不是没办法吗?” 七皇子没有理会蒋蒙口中的碎碎念。只是走出了偏殿,对着福伶宫外埋伏着的弩手大声喊道:“得手,散!” 话音刚落,原本还算密集的弩箭顿时没了踪影。七皇子皱着眉头,看着远处正向着福伶宫赶来的人群,对着蒋蒙一招手。身背着齐妃的蒋蒙与七皇子顿时快速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福伶宫出事,所以整个皇城都戒严了。蒋蒙看着整弯着身子喘着粗气的七皇子沉声道:“殿下,要不然让小的去闯一闯,您带着齐妃娘娘趁乱逃走。” 七皇子笑了笑,看着蒋蒙轻声道:“咱们现在是逃不走的。不过,等上一会儿,定然会有人来接应咱们的。” 蒋蒙愣了愣,也不说什么。蒋蒙知道,虽然自己的主子年纪小,但是心思绝对是胜过朝中的某些官员的。既然自己的主子这么有把握,那便是一定会有人来接应自己的。 其实如今的七皇子心中也没有底,他只是在赌。赌那个人会不会真的选择冒死来接应自己。表面看似平静的七皇子,实则心中比谁都要焦急。 就在这时,只听身后有几声异动。蒋蒙警惕的看着周围,而七皇子的脸上却扬起了一丝微笑。 拍了拍蒋蒙的手,七皇子轻轻的舒了一口气,随即轻声说道:“别紧张,接应咱们的人来了。” PS:这是六一儿童节的礼物,另外求收藏,求好多好多收藏。 ------------ 通知卷 关于明天的更新 明天的更新可能会晚一点。想多写一些。希望各位还能够一如既往的支持,俺将用俺的满腔热血,向你们死不要脸的求收藏的。 哈哈。明晚再见! ------------ 通知卷 7.1断更一天吧。 舟车劳顿,对不住大家了。 ------------ 通知卷 断更一天? 明天两更吧,各位大侠饶命。 ------------ 通知卷 通知一下…… 下午码字的时候显卡被烧,现在电脑已经送修,明天早上去拿,拿回来之后立刻更新。 今天就在停一天吧,就当给俺放放假。六月拿了全勤不容易,让俺歇一歇吧。 。。。。最后给大家推荐一本书《般·若》《银狼》我也在追,前一本写的很好,后一本是朋友的书,写的也不错的说,就是有些太仙侠了。 下面做个《银狼》的门,各位顶一下。 ------------ 通知卷 明天两更补上 生活就像巧克力,下一枚是啥口味你永远不知道。这一刻,碰到了最不喜欢的巧克力。 无奈告知,今天断更。明天两更补上。感谢各位谅解。 ------------ 通知卷 嗯……歇够了…… 明天更新,就是这样! ------------ 通知卷 今日,无更…… 知道自己没有多大的号召力,但是也希望有温州的朋友看到这本书,可以在今天去帮助一下那些人。 谢谢各位了。在此鞠躬了。 ------------ 通知卷 无限期断更通知。 因为一些私事,奸臣要无限期断更。谢谢各位的支持,在这里给大家鞠躬了。 大家放心,奸臣一定会有结尾的。这是我给笑笑的承诺,也是给我的底线。 谢谢。ps:蘑菇姐姐,你放心,我不会太监奸臣的,一定不会! ------------ 通知卷 关于十月一日更新。 十月一号开始大结局的最后冲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