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楔子 ------------ 【楔子】血夜灭族,婴孩煞气 宠上阴毒庶妃_【楔子】血夜灭族,婴孩煞气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三月扬州,秦淮河畔丝竹管乐不绝于耳,在那玉带河的尽头,正有一处锣鼓喧天热闹纷呈的高门府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那是江南首富李家,今日乃是他家宝贝女儿的周岁宴,李老爷如今已经五十高龄,在此之前除结发妻子之外再无其他妾室。本以为无儿无女要抱憾终生,不知为何突然在前年添了一房小妾,才几个月就诞下了女儿。 李老爷老来得女自然欢喜得很,这不,从早晨就开始摆上了流水席,邻近百里都能收到他散出去的喜钱! 是夜,一片霓虹灯火照亮了整条玉带河,觥筹交错的声音未断,远远地便能闻到梨花春的酒香,整座扬州城都被这喜气感染,玉带河上画舫往来,莺歌低吟,魅惑迷乱的夜色之中,隐隐有暗涌流动! 繁华终有落尽的时候,当那酒香变淡,灯火微暗,李宅的喜气也随着整座城市的入睡沉淀了下来。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装点一新的庭院秀丽华贵,五盏以金为底、以玉为饰的巨型祈福灯明晃晃的立在院子里,李老爷夫妇抱着李家小姐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准备安寝。 然而,他们的步子还来不及迈进正厅院子里就陷入了黑暗。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的人怔愣当下,下人们来不及惊叫出声,寒光一闪,血色一溅,一切来得太快! 来访的黑衣人没有理由的大开杀戒,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完成了一场只属于黑夜的杀伐,他们的战刀带着只属于黑暗的味道,仿佛来自九幽冥域,只为收割世人的魂魄。 “回禀统领,一个未留。” 被叫做统领的黑衣人转身,目光如电,下一瞬就大步朝着院子里的一口水缸而去,水缸并没有水,立于院中乃是聚宝聚财之意,此刻,它却是用来救命的。 那统领俯身往水缸里一捞,手中募得出现一个襁褓,一张莹洁如玉的小脸出现在星空之下,正是李家小姐。 “统领,交给属下吧!” 黑衣统领没有做声,一岁大的小婴儿正在他股掌之间,只要他一松手,尘埃落定。 “啊啊――” 软糯的咿呀忽而出现在这寂静的夜色里,在这样浓厚的杀气和血腥面前,这个小婴孩笑颜如花,那晶亮的眸子中寒光一闪,竟然含着深沉的煞气! 这夜月华格外的厚重,李家小姐的笑颜看得黑衣统领心神巨震,“啪”的一声,黑衣统领面无表情的一掌拍在了小婴孩的后心,刚刚一岁的小生命,就这样消逝。 “烧了这里,速速离开!” 一声令下,其他人迅速隐没各处,随即大大小小的火光在这高门阔府之内翻卷了起来,火舌吞吐,凉风过境,不过一个须臾,玉带河便被这妖冶的火光映红。 那一年,李老爷家喜事变丧事,大火整整烧了一夜。 那一年,玉带河水无故变成血色,仿若在祭奠这一百二十三口生灵! 那一年,京城刚刚升官的骁骑营都尉家中新添了一位二小姐,这位二小姐甫一出生便有不足之症,未满月就被送去了玉雪山神医玉灵子门下将养,这一养,便是十七年! ------题外话------ 楔子最后的二小姐就是咋们的女主哈,木有死啊木有死,为什么呢?后文告诉你! 求收藏,请看文的美人点击【放入书架】,这个对步月很重要哦~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宠上阴毒庶妃_【楔子】血夜灭族,婴孩煞气更新完毕! ------------ 横云未肯醉妖娆 ------------ 【001】刑房毁容,狠毒主母 黑暗中一股子霉味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气里,黑沉沉的柱子上,正捆绑着一名身着素衣的女子。 不知过了多久,那女子动了动眼睫,缓缓睁开眼眸。 借着天窗微微透出的光,目力极好的她,好半天才看清这屋子里的布置,带血的鞭子,生锈的铁链,带血的竹签…… 竟是刑房! 楚云轻浑身酸软的站着,三月的风透过风窗而进,夹杂着丝丝的寒意,而她的眸光却比这风更冷!嘴角的笑意,含冷!含煞!含恨! 四周太过寂寂,一阵突兀的脚步声响起。 踏、踏、踏―― 每一声都如踩在她心尖上! “咔嚓”一声,暗室的铁门瞬间被打开,楚云轻眯着眼睛看着门口处出现的人影,离得这般远她也能感受到那怨毒的目光,不禁冷笑一声,来的还真快! 重重的脚步声在这暗室中门口停顿了一会,顾秀琴的目光淬了毒般的直直盯着被绑在柱子上的楚云轻。 忽地,狠辣一笑,她抬脚一步步走进,伸出带着玉质指甲的手,毫不留情的朝着云轻如玉的下巴捏去。 “抬起头来!”尖利得嗓音。 云轻被迫抬头,她两眼微眯敛尽其中锋芒,眼前的女人眼神狠厉,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果然,还是当年的那个她! 她柔柔一笑,透着诡异,“十七年前,他忽然把你抱了回来,说是他在外面的骨肉,他答应过我的,不在娶妾,只对我一人好,可是竟然敢在外面有了你这个野种!” 褐色的玉质指甲深深的卡进了云轻的肌肤里,不一会儿便有鲜艳的血色印了出来,顾秀琴仿若没看到,直盯着云轻的脸看。 “果然长得一副狐媚子相!你那贱人娘只怕也是这幅摸样,我是多么想见一见她,只可惜啊,我怎么问他都不肯告诉我,他说她死了,呵,死了又如何!死了我也要撅了她的坟墓,谁叫她勾引别人的丈夫那么下贱!” 听到这话,云轻不禁紧紧咬住牙根,握紧了被捆绑在后的拳,面上却是一点表情也无。 “瞧瞧这小脸蛋儿长得多招人爱啊,别人的夫君也能勾去!疼吗?”顾秀琴微微放开了她,然而下一瞬指甲更深的戳进了她的侧脸,“就是知道疼才好!现如今我毁了你这张脸,看看你能不能向你娘一样到处乱勾人!” 她细眉一挑,“十七年前我要毒死你,你知道吗?我下了毒便后悔了,你那时候还什么都不懂,就那么死了岂不是太可惜了,幸好,他没有让你死成,最后还把你送去了玉雪山!” 一滴滴的鲜血从云轻脸上渗出,她咬紧下唇,双眸微闭,因为疼痛嘴唇的颜色逐渐变得青白。 看见云轻难熬的模样,顾秀琴似乎更开心了,陷进云轻肌肤中的指甲向上一挑,那一处依稀可见血肉,她脆生生一笑,“莫哭莫哭,你现在就要哭,那你今后可要怎么过?” “既然回来了,便要承受我的怒火,直到我解气为止!”顾秀琴放开云轻,嫌恶的拿出手帕擦干净手上的血迹。 “你记住了,今日我会留下你,可是,你绝不是府中二小姐,尚书府虽然永远不可能有二小姐,多一个下人却是可以的,你永远也不要妄想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我要你当牛做马一辈子给你那贱人娘恕罪!” 楚云轻抬起满是血污的脸,她眸中隐隐含着笑意,“十七年前父亲就承认了我的身份,你这样对我他不会同意的。” 啪!啪! 顾秀琴连续两个耳光将楚云轻的脸打得偏一边去,“你若敢再在我面前叫他那两个字我便再打你,你叫一次我打一次,看是那两个字的滋味好,还是被打的滋味好。” 楚云轻嘴角再添一丝新的血迹,她只是冷声一笑,带着莫名的狠厉。 她的眼神含着让人惊惧的阴沉,顾秀琴在对上她的目光那一瞬间,情不自禁地向后退出几步! 顾秀琴一眼瞟到楚云轻的笑容,不由大恨,牙齿一咬,声音有些尖利的道:“你叫他父亲是吗?可是这十七年来他给你钱给你物,可曾去看你一眼?你说他不同意我这样对你,那我们便走着瞧,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你一天留在尚书府,你一天也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云轻目光一闪,似有疑虑,十七年前的那个血夜,楚天齐带着人杀尽了她家一百二十三口人,唯独对她手下留情,那一掌不过是故弄玄虚。 而后,他还带着她回了盛京,只可惜,顾秀琴不依不饶,竟要下毒毒死她,就是在她奄奄一息之时楚天齐将她送去了玉雪山,并将她留在了那里。 楚云轻眉头紧皱,他为何杀我族人,却又救我一人?这十七年来的不闻不问,是不是代表着他也和眼前的毒妇人一样? 顾秀琴哼一声,“来尚书府的第一晚,你便在这里过夜好了,和你以后要待的地方比,这里还算好的,好好珍惜吧。” 说完这话,顾秀琴转身出门,楚云轻只听到她对门外的人说,“好生看着,这屋里的人明日起便是府中最低等的奴才!” 楚云轻低垂的头终于抬了起来,她舌尖一转将唇边血迹尽数吞入口中,而后嘴角漾出冷然笑意来,以为会将这屋子里的十八班刑具过一遍,却不想这样就结束了! 她,楚云轻,大秦兵部尚书楚天齐遗留在外的野种,因自小“体质不好”被送去玉雪山将养,在外孤苦十七年,一回来就被奴才敲昏送进了刑房?! 还有她带回来的丫头疏影,现在亦是生死不知。 楚云轻细细品味着舌尖的腥甜,要拿我当下人是吗,那便看着吧,总有一天,血债血偿,那些要至她于死地的人,那些要阻挡她报仇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 ------题外话------ 新文开坑,各种拜求,喜欢的朋友请点击页面上、下方都有的【放入书架】收藏,收藏是步月的动力,也是网站衡量步月文文好坏的关键,请看文的美人们多多收藏啊!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02】刺客来袭,舍身救父 晨光破晓之时楚云轻已经一身素衫跪在了主母院之前,来往下人无不侧目一二,丝丝缕缕的议论声袭来,一声比一声难听。 “这就是老爷在外头的私生女?听说是昨个来认亲的。” “是不是老爷的种还难说呢,不过管她是不是真的,她撞进了夫人手里定然没有好果子吃。” “青天白日的,谁在这里嚼舌根子!” 主母院开,一身深紫色华服的顾秀琴被一红衣丫头扶着,仪态万千的走了出来,刚刚那一声,正是这顾秀琴身边的大丫头绣儿所说。 “给,给夫人请安!” 顾秀琴目不斜视,看着欲散去的下人随意道,“都听好了!” 下人们应声低头,极为恭敬的听着顾秀琴接下来说的话。 “这个人,从今以后便是府中最低等的丫头,所有的主子仆人均可使唤,若是让我看见她哪一刻闲着了,这个月的例银,想必大家――都不想要了!” 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跪地不起的楚云轻身上,不过一瞬,目光中便带了嫌恶,这人脸上血肉模糊,看起来狰狞可怖,果真是讨人嫌的东西。 “是,夫人!” 听着整齐的应和之声,顾秀琴满意的点点头,懒懒道,“老爷今晚上便要到家了,晚些时候准备迎接!” 安排完毕,她趾高气昂的自云轻身旁经过,当主母院关上的那一刻,下人们相互对视一眼,不知该不该上前。 “今儿第一天,先把夫人门前这块地擦干净吧,什么时候帕子掉地上不沾灰了,你就可以吃饭了!”说话只让你正是昨日里打晕她的内院管家朱福来,他笑意阴鸷,一双眼睛带着恶毒的光。 “来人,备水!” 顾秀琴院门之前乃是一块灰砖地,楚云轻便是擦上三天三夜都是擦不完的,此时得她却是点点头应了下来。 日头高起,当尚书府大小姐楚湘沅带着下人出现在主母院门口的时候,楚云轻正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擦着灰砖。 她抬眼望去,楚湘沅身着一套素色锦衣,袖口和裙边都用银线绣着茉莉,此时正用高傲清贵的姿态看着她。 “大胆贱婢,见到大小姐竟然不行礼!” 坠儿一脚踢在楚云轻肩膀,她应声倒地,肮脏的污水溅她满脸,坠儿冷笑一声甚是得意。 楚湘沅只是略有不耐的皱皱眉,迈着金兰小步进了主母院门。 楚云轻缓缓撑地而起,眼神沉寂骇人! 日头偏西,楚云轻额头开始冒起了大汗,她腹中空空,再加上昨晚上受了寒,此时身子里可谓是冰火两重天,渐渐地,她觉得浑身酸软,竟有些体力不支的架势。 就在她几乎要倒下的时候旁里忽然多出一个人来,“快吃了吧!” 云轻抬头一看,一张圆圆小脸在她眼前一晃,下一刻便脚步匆匆的离去,放在她手中的是一个微黑的馒头,她回目四望,见四下无人也顾不得手上站了脏水大口吞咽了起来。 一个馒头下肚,终于有力气继续支持,她在等,等这个父亲的认可,只有这样,她才能摆脱被奴役的日子! 晚霞满天的时候,楚云轻终于听到了人声鼎沸的声音,当那声音越来越近,她擦干了双手,静静的等着那个人的到来。 那一抹玄色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终于看清,那众人相拥的她的父亲,仇人,亦是恩人。 如她所记得的那般深沉高大,然而,楚天齐目不斜视的经过了她的身旁―― 她甚至听到顾秀琴说“老爷,那丫头――”,而另一人说“你看着办吧”这样的话。 一股凉意直逼她的心头,楚云轻目光一沉,静静转过身来木木的擦着地板,一下又一下,便是手蹭出了血也不觉得疼。 夜凉如水,府中所有人似乎忘记了她这个最下等奴婢的存在,渐渐的,月色偏西,当最后一丝灯火熄灭的时候,楚云轻有些费力的站了起来,她目光如炬的盯着主母院的大门,面色深沉。 忽然,一道火光刺破了夜的宁静! “抓刺客,抓刺客!来人啊!” 楚云轻眉头紧皱,下一刻主母院门大开,傍晚才回来的男人衣衫整齐的大步出门,直奔火光最亮处,楚云轻心中一亮,那玄色衣衫同下午一样,这人分明就是在等这一刻! 下意识的,云轻也移步向那火光最亮处,在众人围攻当中,几名黑衣人正拿着剑和府内家丁互相对峙,场面一时间剑拔弩张,竟没有人注意到云轻的存在。 黑衣人总共有四个,其中三个将一个围在中间,护卫之意明显。 楚天齐目光如电的看着圈中几人,一声大喝,“放箭!” 咻咻数声,铺天盖地的箭雨向着黑衣人而去,电光火石间,中间一人忽而转身,拔地跃起向着圈外的楚天齐而来,那一招一式分明是要夺命。 箭雨猛烈,楚天齐没有想到有如此变故,正要闪身相让却有一股大力从背后将他推开! “父亲,小心!” 黑衣人在发现楚云轻舍身推开了楚天齐之后剑势一偏,落地之时一个旋转拦腰将楚云轻带出了几丈远,竟要以她为质! 家丁们还想追着黑衣人射箭,却被楚天齐拦下,他凝眸看着面目带伤的楚云轻,目光中带着犹疑。 “你,是她女儿?” 黑衣人声音森寒,剑架在云轻勃颈处快要刺进她的脖颈,云轻转头看去,他目光冷绝,肩膀上正深深插着一支短箭。 “不过是一个他不会认的女儿罢了!” 楚天齐的犹豫越来越明显,楚云轻看着那些对准她泛着冷光的箭头一惊。 她低头浅声道,“我不过是他的私生女,府中的粗使丫头一个,对他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再等一会儿他便会连你我一起射死,你的箭上有毒,我看你还是快点走得好!” 黑衣人一顿,朝着楚天齐寒声道,“你想要她跟我一起死吗?” …… ------题外话------ 关于文文,有疑问请大家留言哈~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03】黑夜杀伐,她的条件 手起刀落,鲜红的血液喷溅而出,那一身素衣已成血色,女子墨发凌乱,眼神狠厉,手中匕首顷刻间成为最致命的杀人利器,没有炫耀的招式,只有最直接的夺命杀伐,每一刀都见血,每一刀都要命! 一黑一白的身影在刀光剑影之间闪动,一个,两个,三个,当最后一个追来的尚书府暗卫被楚云轻割断喉咙的时候,萧澈的剑再次架到了她的脖颈之上。 “你到底是谁?” 身手敏捷,招式狠辣,轻功一流,这样的女子是楚天齐的私生女? 楚云轻转过身来,眼前这人一身黑衣,半边都被染成了血色,然而说话出剑没有半分不稳,一招一式干净利落的没有半点瑕疵,他的眼睛极美,此时却像是腊月寒天的冰,冷的让人瑟瑟生畏! “小女子楚云轻,尚书府的私生女,十七年前被送走,刚回来就被贬为奴,你也看到了,我这身上穿着的,正是尚书府最低等下人的衣服!” 萧澈皱眉,“既然如此,为何要杀了他们?” 楚云轻看看地上断了气的尚书府暗卫,“你以我为质,我不杀他们,他们便会杀我,我的命自然比他们的命金贵!” 萧澈的剑终于落下,他豁然转身,“你走吧。” 楚云轻却是一笑,“走之前我要告诉你,你身上的箭是尚书府特有的七星箭,箭头有倒刺七根,弄不好会要命的,更重要的是这箭上有毒,无色无味无形无状,却能在两个时辰之内让你功力散尽,筋脉寸断,成为废人一个,目前为止,你还有半个时辰。” 此话说完,楚云轻眼眸一深,“好了,告辞!” 萧澈绝对不是一个愿意和陌生人多打交道的人,然而此刻他的状况确实不容乐观,而他身后的女子,几句话之间便道明了这箭这毒,欲擒故纵,好手段! “你有什么条件!” 云轻回转身子,目光泛着狡黠的寒光,她说,“两个。” “第一,你的身份。” 萧澈背脊微动,他似乎在压抑着被人威胁的怒气,良久,他转过身子,拉下面上黑巾,“萧澈!” 萧澈! 萧姓乃是国姓,当今皇帝萧战有六子,其中有一人少年封王,军功赫赫,外界传言其人手段毒辣,阴狠无情,为了建功立业无所不用其极,然而即便建立了一世功业,皇帝萧战也没有给他一兵一卒! 他的脸精致无暇,美轮美奂,同那双极美的眼睛衬在一起,如同最妖冶的蛊惑,可以让人生出最本能的欲望。 然而没有人敢靠近,因为他身上的杀气太重,那是收割了无数生灵才具有的足以毁天灭地的煞气,此时的他便如同传言中一般,冷厉无情,仿若来自九幽地狱的神侍,一双妖冶的墨瞳带着诡谲的寒意。 “原来是睿王殿下,真是失敬。”楚云轻心中巨震,电光火石间她已经做好了打算,她收敛杀气福身做礼,竟一下多出几分温婉。 萧澈不为所动,强势的目光直直看着眼前镇静如常的女子,“第二个。” 楚云轻嘴角一勾,她一步步的靠近,倾身而上,几乎是贴着萧澈的胸口在她耳边留下一句话。 “不知王爷可愿答应?” 楚云轻退后,笑意之中带着他不能拒绝的笃定。 铺天盖地的寒意压迫而来,萧澈有半刻的沉默,他的目光在楚云轻的脸上逡巡,片刻目光中竟带着微微激赏,“只望楚姑娘不要后悔才好!” 楚云轻顷刻便笑了,一刹那灿然生辉,即便她脸上还带着丑陋的伤口,也让此时得她耀眼生姿。 “脱衣服。” 此话一出,萧澈眼中刚刚生出的一点激赏顷刻消散,楚云轻只好道,“我想等不到人回报,尚书府的人很快就会追来的,王爷的伤耽误不得。” 在另外三人的掩护下,萧澈带着楚云轻逃出了尚书府,一路被追到城郊的这一片破落房舍,此时云轻寻了一处角落,用手中的匕首撕开萧澈肩头的衣服,即便她做好了准备,待看到那深可见骨的伤口时还是敬服的看了一眼萧澈。 而萧澈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样用一把匕首为他看伤解毒,但他见过她的狠辣决绝,且为之惊艳,这样的女子,便该获得他此刻的信任。 萧澈的上衣褪至腰间,楚云轻俯身,看准了箭头进入的地方四面横切,几乎是剥骨去肉的将那带着七根倒刺的箭取了出来,此间楚云轻面色凝重,下手快准狠,然而这间疼痛她如何不知,萧澈一声不吭,只靠着墙壁闭目养神。 直到他觉得肩上忽而有暖暖的触感,他转头,楚云轻竟然伏在他肩上为她吸毒! “别动!” 楚云轻按住他,一口口的黑色污血吐出,直到血色渐渐变得鲜红才停了下来,萧澈以为就此作罢,却见楚云轻抬起左手,举起匕首便是一刀,霎时间那莹洁如玉的手臂上便多了一道伤口。 她举起自己带血的胳膊,“解药!” 萧澈沉然未动,只宁默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他的眸中仿若荡起了一丝丝涟漪,然而再看时却又还是那漫天满地冰霜酷寒。 他的薄唇覆上她的手臂,轻轻吸允,腥甜的味道融在他的唇齿,这个女子的血液有灵性的般的奔着他的周身经脉而去,温润妩媚,沁透生欢,而后从四面八方涌入他血液喷薄之处,化作一声声心跳,成为他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请王爷先走!” 一切完毕,此时的萧澈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危险,他看一眼楚云轻,“三日之后,我的人自会到尚书府!”随即身影一动没入了黑沉沉的夜色之中。 楚云轻转身站定,在那黑夜苍茫处,正由一股气息向着她靠近,她眼中利光一亮,举起匕首毫不留情的向自己肩膀刺了下去。 …… ------题外话------ 收藏在哪里啊收藏在哪里~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04】峰回路转,祖母认亲 “夫人!” 晨光初上,绣儿一脸慌乱的冲进顾秀琴卧室,欲言又止。 顾秀琴正在梳妆,从镜子里看去眉头一皱,“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 绣儿头一低,“是楚云轻!” 顾秀琴闻言正在画眉的手一顿,“这个贱蹄子惹了什么事!” “不是不是,夫人,昨天晚上府里的事你也知道,听说刺客行刺老爷的时候楚云轻替老爷挡了一剑,之后还被挟持着受了重伤,今天早上她是被老爷从府门外抱回来的!直直的就回了静心斋!” 啪的一声,眉笔被重重拍在了桌案上,顾秀琴握紧了双拳,“贱人!” 静心斋乃是府中书房,寻常人根本不能靠近一二,楚天齐除了在那里处理公事,有时候也会歇息在那里。 竟然进了静心斋!这分明就是要承认她的身份了! 顾秀琴猛然站起,声音阴测测的让人毛骨悚然,“老爷呢。” “老爷吩咐人在静心斋守着,此时已经进宫去了!” 楚天齐此前刚从边城墨都押送军需回来,自然要进宫复命。 顾秀琴冷哼一声,“一个奴才受伤,值得如此吗?” 绣儿了然一笑,“夫人,请。” 静心斋的院门紧闭,守卫看到顾秀琴带着一行丫头来了先行一礼。 “开门,夫人要进去。” 守卫两人对视一眼,“夫人,老爷走的时候交代了,在他回来之前此处不能进。” 啪的一声,绣儿出手极快,朝着其中一人一耳光就打了下去,“混账!老爷这话是说给下人的,连夫人你也敢拦,我看你是不想在尚书府待下去了!” 顾秀琴懒洋洋的看着自己新换上的指甲,淡淡一句,“开门。” 守卫两人早就有些傻了,此时连声夫人恕罪的开了门。 安静古朴的院落,果然空无一人。 推门进屋,顾秀琴没有犹豫的左转,一间小型的卧房便出现在了眼前,正对面的床上正躺着一人。 留守的两个丫头见顾秀琴来了都是一惊,齐齐见礼。 “给夫人请安。” 楚云轻正靠在床头闭目养神,她不用想就知道顾秀琴的表情,再看时,果然,这个女人从来不掩饰对自己的憎恶! “大胆,见了夫人竟然不行礼!” 楚云轻轻咳两声,“夫人有礼,云轻有伤在身,请夫人海涵。” 顾秀琴冷笑一声,缓缓走近,“怎么,以为受了点伤,老爷就会认了你吗?” 楚云轻淡笑不语。 这样的姿态刺激到了顾秀琴,她忽的指向楚云轻,“把这个,目无主子还爬上主子床的恶奴拖出去!” 一声令下,屋内除了绣儿之外竟无人反应。 楚云轻不但救了尚书大人,还被尚书大人抱着进了静心斋,一个被自家主子如此重视的人,试问,有几个人敢在这个关键时刻站到她的对立面呢? 顾秀琴怒极反笑,“呵,都反了是吗!” 下人们一阵瑟缩,顾秀琴恼羞成怒,“绣儿,去喊来家丁,谁把此女拖出去乱棍打死本夫人赏他五百两银子做月钱!” “谁敢伤我孙女!” 顾秀琴话音刚落,就在众人眼中因为那五百两银子而动摇的时候,一声暗哑之声夹杂着不容忽视的气势响了起来。 楚云轻抬眼看去,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正面色苍白的站在门口,她一身深色华服,步履微微不稳,然而一双眼睛却是矍铄犀利,下人们莫不是不敢与之对视。 在一个嬷嬷的搀扶下,她向着楚云轻走了过来,目光怜惜之中带着慈爱,是一个老者面对自己的亲人才会有的眼神,楚云轻起身下床,态度不由得恭顺。 而所有人见到来人的一刻,都深深的低下了头,“老祖宗。” 唯独顾秀琴,她有些意外的看一眼老者,再明白老者的来意之后生出了巨大的愤恨,她后退一步让出路来,眼神却是直勾勾的盯着楚云轻,不甘,怨毒! “丫头,人老了耳朵的和眼睛就不好使,我今天才知道你回来了,你受苦了。” 老者坐在床边,粗糙的双手拉着楚云轻娓娓慈语,楚云轻在这般温润的眼神中再也没有半点锋利,她一笑,蹲下伏在她膝头,“云轻有罪,竟不知自己还有一位祖母,若是知道,早早的便去请安了。” 莫氏看着如此的乖顺眼中的喜爱之意溢于言表,她轻轻回道,“你自小便被你爹送走,这个不怪你,可怜你孤身在外十七年。” 楚云轻眼中浮上一抹悲色,却强颜欢笑,“云轻一点也不苦,只是未能陪伴在祖母膝下是云轻的罪过。” “好、好、好!”莫氏连说三个好字,她目光严厉的看着屋内众人,“从今日起,云轻就是我尚书府的二小姐,我莫香兰认了这个孙女,从今以后,她便是你们的主子,你们若是不认,便先来告诉我老婆子一声!若是谁敢目无主子,那老婆子只好落下这张脸来教教奴才了!” “都听明白了?” “谨遵老祖宗吩咐!” 听着众人齐齐应和,莫氏满意的拍了拍楚云轻的手。 正站在莫氏身旁的嬷嬷当即跪在了楚云轻的面前,“老奴拜见二小姐!” 屋内下人见样学样,立刻跪了下来齐声问安,绣儿本是站着的,此时鹤立鸡群一般的站在顾秀琴身侧,被莫氏的眼光一看,忽的也跪了下来。 顾秀琴的脸色已成青白,她恨铁不成钢的看一眼绣儿,冷哼一声转身就走,绣儿看在眼里俱在心里,连忙磕一个头追着自家主子走了出去。 莫氏好似没看见一般,她拍拍云轻的手,意味深长,“祖母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从今往后就要靠你自己了。” 楚云轻心中自然是感激的,在她的设想里,如果昨日她那扑身一救还不能让楚天齐对她改观,那么她就要铤而走险去招惹上那个冷酷狠厉的睿王殿下了。 然而,这个让顾秀琴都有些忌惮的祖母,当真只是因为把我当成她的孙女吗,云轻不再多想,只要能在尚书府立足,她有的是机会,“多谢祖母,云轻自当保全自身,孝顺祖母。” “好。”莫氏似乎有些累了,略微有些喘,她回头对旁里的嬷嬷说,“给云轻安排好住所,再挑几个乖顺的丫头过去,从今往后,她的事你看着些。” “是。”那嬷嬷起身对着云轻一礼,“二小姐,老奴惠萍,您以后尽管吩咐。” …… 顾秀琴的脚步极快,绣儿一路小跑这跟回来,刚进了主母院门迎面就是一巴掌! “混账东西,竟然给那个不要脸的磕头了啊!本夫人是怎么教你的!现在养的恶狗也能当主子了吗?!” 绣儿被那一巴掌扇的眼冒金星,只哭着道,“夫人明鉴,要不是老祖宗,绣儿决计不会理那个扫把星的!” 顾秀琴越想越气,恨声道,“老不死的东西,专门出来坏我的好事!” 绣儿跪在地上弱弱道,“夫人莫气,老祖宗发了话,此事就成了定局了,来日方长,现在您是长辈,她是晚辈,何况又是庶出的,必然得遵从您这个主母,夫人不愁没有机会除掉她,夫人若是真生气,奴婢这里到有一个法子让夫人解气!” 顾秀琴本是气恼绣儿,此时却问起,“什么法子?” “夫人可还记得”绣儿眸光一动,狠光乍现,“同楚云轻一起回来的那个叫疏影的丫头?” ……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05】圣手横云,盛京开诊 睿王府,江山楼。 “王爷,门童递来的信。” 萧澈一身白色中衣,精致妖冶的面容上附着一抹苍白,双眸微闭,安然若九天之上的神祗,然而一睁眼,那一点森寒却又不是神仙该有的,他一眼扫过那隽秀却含着凌厉锋芒的字迹,面色微黯。 “送信的人呢?” “已经走了,王爷可是要见,子墨这便去追。” 萧澈挥手,“不必,交代下去,早前吩咐的聘礼不用准备了。” 子墨大惊,萧澈从边城回来便受了重伤,回府第一件事便是交代下人准备聘礼,他是萧澈的贴身护卫,竟不知此前他中意哪家女子,更不知他家王爷何时动了娶妻之念,现在不过是一封信,这王妃便不娶了?! “王爷,您这娶和不娶变得好生快!是哪家女子让您这般劳顿我们?”一听说要准备聘礼,整个王府都要轰动了,管家德叔打开府库,将那皇上赐的,太后赏的,外使进贡的一一摆了出来,千般挑剔,万般选取…… 他仿佛想到什么,眸中寒冰霎那间崩塌,“她,她尖牙利爪,精于算计,连我都惧上几分,劳顿你们也是应该的。” 子墨叹为观止―― 尖牙利爪! 精于算计! 连王爷你都惧上几分?! 那她――该是何方人物! 正当子墨好奇心大增之时,有人进来了。 一身白袍的老者的大步进屋,面上含着兴奋,“王爷!” 子墨皱眉,“鬼医前辈,王爷这在养伤呢,您小点声儿。” 老者白须飘飘,兴高采烈,哪里会理子墨这话,当即坐到了萧澈床前,“王爷啊王爷,这毒终于被我研究出来了,若是老朽所猜不错,一定是出自西凉五毒教的化功蚀骨散!” “无色无味,无形无状,中毒者两个时辰之后功力散尽,筋脉寸断,解药需九九八十一中灵药相配,再加功力深厚者以内力相符才可解毒!” 萧澈淡淡听着,脑海中闪过楚云轻手臂上的血痕,“此毒你可能解?” 这话一出,鬼医的兴高采烈劲儿瞬间消失,“咳咳,话说这毒普天下只有三个人能解!” “一个是五毒教教主,据说此人如今将近过百岁,大限将至;还有一个是玉雪山医圣玉灵子,此人十年未出江湖,只怕是真的要归隐;还有一人便是最近五年间才出现的圣手横云,据传说是个年轻女子,不过我是不信的,那么年轻就这么厉害?!传说五毒教还有一种奇药有返老还童之效,也许那人……” 萧澈的目光渐渐深沉,眼前的鬼医在江湖上烨颇有名号,他研究了一天一夜才知道的毒你不过是一眼就看了出来,楚云轻?横云? “二小姐,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驾车的叫做的若儿,正是那天塞给她馒头的圆脸少女,这世上最难的便是雪中送炭,她不过一个洗衣房的小丫头,因为一个馒头,她决定相信她,而她也做得很好,知道不该问的决不多嘴。 那日她的第二个条件便是睿王的提亲,然而现在的她已是尚书府二小姐,虽然只是一个父亲不疼,后母刁难的庶女身份,但对于她来说,已然足够。 “去西大街。” 马车驶入人流之中,楚云轻特意让马车转了好几转,才在一家刚刚开业不过三日的仁心医馆之前停了下来,云轻带着面纱下车,正看到一老者已经在门前等着。 “姑娘要看病?” “正是。” 医馆内有淡淡的中药香萦绕,布置也十分的简单雅致,只是却无一个病患在此就诊,而楚云轻今日来,便是为了将此处变成盛京最大最赚钱的医馆! 老者将他们领到了最里间,楚云轻挥手让若儿退下,面上微微带了欣慰,“福伯,没想到两三日这医馆便开起来了,看来我当初留在你外面是对的。” 福伯态度恭顺,“主子吩咐老奴不过是尽力而为,主子满意就好。” “嗯,从明日起就在医馆之外挂上招牌,圣手横云在此开诊,一刻一百银,一药一千金!疑难杂症,受伤中毒,来者不拒,只是,每日仅接十位病人!” 福伯心领神会,“主子,您现在开诊,可方便?” 楚云轻点点头,“我和疏影在府里遇到一点事,这丫头叫若儿,目前为止是信得过的,若是不方便我便让她来告诉你,你安排旁人接诊,钱按普通的算就好。” 如此半刻钟楚云轻已经交代完毕,两人再坐了马车回府,此时的云轻已是府中二小姐,下人们畏与莫香兰的话莫不是恭敬有礼的,然而刚走进内院,便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 楚云轻面色大变,疾步向着主母院而去,院门口早就聚集了好些人围观,她拨开人群直冲到最前面,正看到两个家丁挥舞着乱棍,而那棍下的人儿,已经奄奄一息! “住手!” ……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06】棍下救人,初显锋芒 “住手!” 一声厉喝,执棍的两人一惊,一看是带着面纱的楚云轻,当下便犹犹豫豫的把棍子放了下来。 “本夫人让你们停了吗?” 忽然,顾秀琴阴测测的开口,那两家丁闻言再次将棍子高高举起,眼看着就要落在疏影的背脊上。 此时得疏影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秀发凌乱扑散,遮住了面上伤痕,一双眼睛求救般的看着楚云轻,好似兵临死亡的小兽一般低声呜咽。 电光火石间,楚云轻三步并作两步扑到了疏影的身上,只听得一声闷响,那两棍便结结实实的落在了楚云轻的身上。 “二小姐。” 若儿一声惊呼,急忙扑了过来,这厢那两个家丁却是不敢再打了。 楚云轻顾不得背上的疼痛,同若儿一起将疏影扶起来,“疏影?你怎么样?” 她怜惜的把她的发丝拨开,疏影眼窝青紫,嘴角还带着丝丝血迹,不知道被折磨了多久。 疏影当日和她分开之后就不知去向,就在昨天,她还求了惠嬷嬷一定要把疏影找出来,谁知不过是一晚,她就成了这般摸样。 “小姐――” 疏影语不成句,楚云轻忽而转头,目光凌厉的看向坐在主母院门口喝着茶看着戏的顾秀琴,“敢问夫人,疏影犯了什么错,夫人您要这样罚她?” 顾秀琴不言不语,绣儿一脚站出来,“这丫头目无主子,夫人这才对她小惩大诫。” 楚云轻缓缓起身,目光定定的落在绣儿的身上“我在向夫人请教,你一个丫头也赶来插嘴,是不是也算是目无主子,要乱棍打死呢!” 她的眼神中好似带着雷霆之怒,深沉锋利,看的绣儿心惊胆战。 “二小姐说得有理,绣儿,退下。”顾秀琴放下手中茶盏,笑意兴味,“我竟不知二小姐如此知礼,既然如此,想来二小姐一定能体会本夫人教训下人的苦心了。” “刚刚说的打多少棍来着?”顾秀琴看着那两个家丁,忽而一拍手,“啊,想起来了,一百棍对不对,还差多少继续打!” “慢着。”楚云轻一挥手,“夫人只怕是忘记了,疏影原本是我的丫头,便是她有什么错,也该是由我来管教,夫人主持府内事物十分的辛劳,云轻绝不敢再劳烦夫人为了这等小事费心。” 顾秀琴呵呵一笑,“这本是本夫人份内之事,何来劳烦一说?二小姐你从小生在山野,无人教化,你可以不知道规矩,但是你的下人可不能不知道规矩,否则人家会说我们尚书府的人个个都没教养,你说,对不对?” 楚云轻低眉敛目,收尽其中杀意,“疏影进府不过两日,夫人这般未免有些强人所难,如果这一百棍子下去,难免有人觉得夫人您不体恤下人,更有甚者疏影身娇体弱,到时候若是就这样被打死,夫人您免不得落个杀人的名头,云轻虽然不信冤鬼索命等传说,但是为了夫人着想,还请夫人手下留情。” 顾秀琴面色几变,说道那冤鬼索命之时更是骇色一现,然而她怎么会在楚云轻面前低头,只见她阴鸷一笑,“说这么多还是舍不得你这丫头受罪,不过无规矩不成方圆,本夫人既然开口说打了,那便一定要打!” “继续给我打!” 楚云轻双拳紧握,看着顾秀琴非要打死疏影的架势止不住气急,眼见得那棍棒又要落下,忽见楚云轻身影一动,不知她芊芊双手如何变化,只在那两家丁手肘一晃,那两家丁如遭大痛,扔了手中棒子在地上翻滚起来。 这变故来的极快,周遭所有人竟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楚云轻弯腰准备扶起疏影之时,顾秀琴才拍案站起,“大胆!你,你使了什么手段!” 楚云轻面不改色的把疏影从地上扶起来,“云轻不敢在夫人面前使手段,是夫人您大人有大量,要疏影自行思过,云轻谢过夫人,这就回紫薇阁了。” “站住,你个――” 楚云轻步履不停,“他们两个体内毒火极盛,易损心肺,还是早点去吃些药的好!” “放肆,你眼中可还有我这个当家主母!” 楚云轻唇角一勾,转身,“云轻自当以夫人您马首是瞻,夫人您最近太易动怒对身体可不好,动怒可使人精神萎靡,面色衰老,肝火虚旺,引发心疾,甚至有可能猝死,夫人您千金贵体,万万要注意身子才好,云轻告退,改日再来请安。” 楚云轻娓娓说完,回转身子扶着疏影便走,她眼角笑容散去,目光凌厉,那样的气势分明是要遇神杀神,下人们无人敢挡,不自觉地便让开一条道来。 顾秀琴怒极,狠厉一笑,“好!楚云轻,今日你带她走,改天你会来带她回来求我的!” …… ------题外话------ 求收藏啊求收藏,收藏是步月的动力,有了收藏步月才能卯足了劲码字啊!再来看文的妞适当的冒泡哦!让步月知道你们的陪伴!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07】如玉公子,解蛊之法 看着依旧沉沉熟睡的疏影,楚云轻皱起的眉头微微平了几分。 “小姐,怎么样了?” “烧退了,皮外伤养几天便可。” 若儿递上一块湿巾,“小姐,您在这里守了一夜,去歇着吧。” 楚云轻淡淡摇摇头,“疏影跟了我三年,她这样都是因为我,我必得对她尽心尽力,你好好看顾着疏影,我要出去一下。”今天医馆的招牌已经挂了出来,她必须得去看看。 一个时辰已经,楚云轻已经到了仁心医馆,这一次她依旧带着面纱,独自前来,从后门而入,并无旁人知道。 福伯早已等候多时,看到他微微紧张的面色,楚云轻已经知道,今日必然有大生意等着她。 “主子,有人出价一千两,请您出去看病,现在人还等着呢。” 果然! 楚云轻微微沉思,“好,就说今天横云的病人已满,再来的让其他大夫就诊,你即刻带我去见等着的人。” 从后院到正厅,正等着一人。 那人一身银色白袍,身形高大挺拔,面色微微凝重,一双眼睛深沉如海,看见云轻过来眸光一亮。 “楚公子,这位就是横云姑娘了,她已经答应了今日外出看诊。” 那人双手抱拳,“在下楚裕,有劳姑娘。” 楚云轻淡淡点头,“请公子带路。” 门前一辆华贵非常的马车正停在那里,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莫不是要多看两眼,云轻座上马车,那姓楚的公子挥手扬鞭,马车一路向着城外驶去。 楚云轻不知目的地在何处,驾车的楚裕功力不浅,浑身上下都透着一众贵胄显贵的气息,一眼便知来头不小,她凝神静气,没多久便觉得马车有些颠簸,拉开窗帘一看,竟然已经上了落雁山。 落雁山乃是城郊丛山中的一峰,不知为何人所有,这山间景色宜人,初春的味道在这山林中最为清透,楚云轻不由得觉得心旷神怡。 落雁峰虽不高,温差却是很大,待马车在山顶宅院之前停下的时候,气温已经堪比冬日,门前松柏之上隐现霜花。 下车之时,楚云轻看到那门庭上写着“楚宅”二字,庭院内比楚云轻想象的华贵富丽,却甚是冷清,一路上亭台水榭,却鲜少见到下人,楚云轻目不斜视,直到楚裕在一座名为洛央阁之前的二层小楼处停下。 “姑娘请进。” 门被推开,室内光线微黯,楚云轻抬步进屋,一股直透心底的寒气迎面而来,便是她,也禁不住打一个寒战。 “姑娘,这里有毯子,姑娘不妨拿一件。” 楚云轻摆摆手,“无妨。” 屋内极大,待楚裕点起了灯,楚云轻这才看到这屋子里竟然摆着三块一人高的巨型冰块,她面色微变,楚裕这才准备开口。 “今日请姑娘来看的是我家公子,公子患有恶疾已经有些年头,每年必有三个月的时间要同这寒冰为伴,今年公子本来也是打算这样过三个月的,谁知道这不过刚一开始公子身体就有些受不了了,连着吐了好回血,还请姑娘一定要好生看看,若是能为公子减轻痛苦,必有重谢!” “横云定会尽力而为。” 楚裕点点头,侧身一让,“请――” 顺着楼梯而上,在二楼,楚云轻见到了她今日的病人。 那人一身雪白锦衣,正躺在一张塌椅上,身材欣长,双手交握在胸前,嘴唇樱红,眉目如画,安睡的摸样恬静美好,看起来绝不像有病之人。 唯有那脸色,白,诡异的白,几乎快要透明一般,楚云轻甚至可以看到他隐藏在雪白肌肤之下细小血脉,她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可能。 “公子?” 楚裕走上前去,轻唤一声,榻上之人缓缓睁开了眼眸,似乎感受到了陌生的目光,他首先将目光落在了云轻的身上。 楚云轻心中微震,那是一双极为平静的眼眸,静谧沉寂,却带着不自知的温润。 “横云?” 楚云轻一笑,“正是。” 他缓缓坐起,面上也带上了温润浅淡的笑,“这宅子颇远,倒是劳烦姑娘了,本来不看也没什么的,只是楚裕十分坚持,姑娘请坐。” 楚云轻在塌边的矮凳落座,这厢楚裕端上茶水,明明是一个铁汉,做起这些事来却不突兀。 “雪蛊?” 两个字,眼前二人都是怔了一怔。 “正是雪蛊。”白衣公子眼中温润光芒一亮,没想到楚云轻一眼便看出他这病症结何在。 “姑娘既然知道公子所中之毒乃是雪蛊,那姑娘可有解法?”楚裕语气急切,好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楚云轻面色沉寂,“雪蛊是由雪山上的千年冰蚕制成,喜寒惧热,一旦体热便会引发蛊毒发作,届时冰蚕苏醒,将会吞噬人的脏腑,中蛊者求生不能求死不易,冰蚕千年幻化,已是不死之身。” 此话一出,楚裕面色一沉,眸中一丝痛色闪过让人不忍。 倒是白衣公子,闻言淡淡一笑,“在下早已知晓,如今听姑娘这样说,那便是无望了,也罢也罢,心无挂念,人也活的轻快些。” 楚云轻淡淡一笑,“这冰蚕虽杀不死,这雪蛊确实能解得。” 楚裕悲喜转换,内心也是冰火相加,此时已言语不出,而这白衣公子眼中并无多大波澜,看着楚云轻的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专注。 楚云轻眼中眸光微动,“第一种,找一名练就极阴武功并有大成的女子,若能是她将功力全部传给公子,公子便可用这极阴极纯的功力,让冰蚕永远陷入睡眠之中,永不再苏醒。” 楚裕面色为难,“及阴武功本就不多见,还需大成,那必定得付出练武者毕生心血,这样的人如何肯把自己的功力传给别人,姑娘,可还有其他法子?” 楚云轻看白衣公子一眼,微有难色,“这第二种――” ------题外话------ 收藏啊收藏,看文的美人们给力的收藏起来啊!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08】睿王来访,争锋相对 楚云轻下落雁山之时夕阳正缓缓落向地平线,她嘱咐驾车的小厮直接到仁心医馆,一进门才发现门内气氛十分的凝重,隐隐听见有人窃窃私语。 “听说是睿王?” “睿王我可没见过,不是去西边打仗了?” “早就回来了,传言他患有恶疾,如今看来倒是真的~” 楚云轻心中一紧,萧澈来了! 正在疑惑时福伯已经向她走来,他声音极低,“主子,睿王殿下来了,等了一天了,点明了要见您。” 楚云轻眸色一沉,“带我去。” 后院的雅间里,萧澈一身墨色长袍,正背对着楚云轻站在窗边,不同于那天晚上的杀机四溢,今夜月色清澄,淡淡的月辉洒在他身上,楚云轻竟能感到一丝暖意。 “本王等了你一天。” 夹杂着寒意的话一出,楚云轻只当刚才的感受是自己的错觉,萧澈转身,一双寒冰似的眸子直直的钉在了楚云轻身上。 楚云轻心知自己的身份已经被他猜到了,也不再遮掩,“王爷的伤可好些了?” 楚云轻不再看萧澈的眼神,进屋之后奔着茶盏而去,洗盏更酌换上一杯新茶放在了萧澈面前。 “听说楚姑娘已经是尚书府二小姐?” 楚云轻一顿,面纱之下的嘴角勾起一个冷凝的弧度,“云轻竟不知王爷对我如此关怀?” 听着这话微微带着些不满,萧澈眉头一皱,“这件事不仅本王知道了,只怕盛京之中各家权贵都知道了。” 楚云轻皱眉,她认亲并没有如何的仪式,更没有什么典礼,如何弄得所有人都知道了? 萧澈双眼微眯,“楚尚书乃朝中重臣,掌管十万兵马,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和他扯上关系,府中多了一位二小姐,自然引得其他人关注。” 楚云轻点点头,“多谢王爷提醒,不知道王爷今日所来为何?” 萧澈缓缓落座,端起云轻新泡的茶水,轻抿一口,“本王已经调查过,当年楚尚书还是骁骑营都尉之时曾出去执行过一次任务,在那之后才抱回了楚姑娘你,但是在那之前的一年之中,楚尚书并未有任何的红颜知己在外。” 话已经说道这里,楚云轻已经听明白了萧澈的来意,她挑眉,“王爷这是在怀疑云轻的身世?” 萧澈目光冷峻,显然是默认了。 楚云轻笑,“王爷未免多虑了,不管如何,我已经是尚书府二小姐,这一点,毋庸置疑。” “即便是如此,但是在江湖上享受盛名的圣手横云回到尚书府,仅仅是为了一个二小姐的身份吗?” 萧澈微微一顿,口中未停,“楚姑娘你一身好武功,一手好医术,在尚书府中却掩尽锋芒,被尚书夫人虐待也不反抗,最后还敢以身挡剑救了楚尚书,这一招苦肉计终于打动了府中老人家,这才成了名正言顺的二小姐。” “这般忍辱负重,这样精心算计,本王很好奇,楚姑娘在得到了这尚书府二小姐的身份之后,接下来要做的是什么?” 萧澈眼神犀利,步步紧逼,楚云轻只觉得一股子无形的压力迎面而来,直逼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眼中笑意忽现,“王爷说的句句在理,可是云轻也十分的好奇,明明是一朝为臣的两人,大秦三皇子睿亲王您,三更半夜潜进尚书府之中,到底为的是什么呢?” 此话一出,萧澈眼中寒芒更甚,他紧紧的盯着楚云轻,从没有哪一个人敢如此和他叫板,然而眼前的女子带着面纱,看不清脸上表情,只有那一双眸子中,含笑,含冷,含煞! 这是楚云轻早就想知道的问题,她甚至想得到在这之后的权力纷争,然而她并不想卷进那些争斗之中,可是眼前的人偏偏就是如此可恶! “楚姑娘如此的心思玲珑,大可以猜一猜。”萧澈目光微动,无形化解俩人只见的争锋相对,他看着楚云轻明亮的凤眸自袖中拿出一件东西来,“为了感谢楚姑娘那晚相救,本王特地给姑娘带来了一件礼物。” 楚云轻诧异之极,却听萧澈道,“尚书夫人或许不会喜欢本王的这份礼物。” 那是一张极为精致的帖子,上面用银线绣着几朵淡淡的琼花,楚云轻接过一看,目光微变。 “每年四月的琼花宴是盛京闺秀门不可错过的盛事,希望到时候能看到楚姑娘的身影。” 这宴会本是京中四品官员以上的未出阁女儿家都要参加的,可是若是没有拜帖,便是去不了的,而那顾秀琴怎么会让她跟着去呢? 此话说完,萧澈起身就走,楚云轻微有些怔愣的看着手中的请帖和走到门口的背影,心中五味陈杂。 这厢走到门口的萧澈一顿,“楚姑娘的第二个条件,本王随时恭候。” ……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09】主母心计,准备赴宴 “小姐,就若儿所知,这琼花宴不仅仅是简单的盛京闺秀饮宴,京中几位王爷至今没有娶妻,只怕要在这宴会上挑选一二。” “今年的宴会是由贵妃娘娘一手操办,早就给各家各府发了拜帖,夫人这几天只怕是在宫中上下打点,为了大小姐盘算呢。” 若儿此前本是盛京四品侍郎家中的丫头,后拉那侍郎惹了宫中的贵妃不虞,没过几日全家都被充军发配,若儿便是楚家那个时候买来的。 楚云轻听完心中一顿,这宴会顾秀琴是决计不会让自己去的,可是萧澈为何要给自己这张帖子,而自己真的要去? 若儿似乎是看到了楚云轻的犹豫,“小姐,这宴会您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小姐已经到了待嫁之年,若是不为自己争取,夫人那一日将您随便指给哪家小门小户的,您这辈子不是就毁了?” 楚云轻心中一紧,这些她如何没有想过,可是她的目的只是想报仇,嫁人二字,对她而言实在太远。 而楚天齐,这个父亲对她冷淡异常,至今还没见过几面,如此倒是正合了顾秀琴的心意,她正忙于楚湘沅的琼花宴,竟连她的岔也不找了。 “小姐,疏影姐姐睡了三天了,怎么还不醒?” 楚云轻也是疑虑重重,她当即到疏影的床边,榻上的人眉清目秀,脸上的淤痕已经消散,呼吸也平稳,脉象温润有力,可是为何没有一点苏醒的迹象? 楚云轻眉头紧皱,自袖中抽出一枚银针在疏影指尖刺了下去。 银针刺下,却无血迹! “该死!”楚云轻低咒一声,当即转身出门。 “小姐,您要去哪里?” 楚云轻目光凌烈,含着缕缕杀气,“去找夫人!” 若儿面色微变,忽而回想起当日楚云轻带着疏影离开主母院是顾秀琴说的话,她说,‘今日你带她走,改日你会回来求我的!’。 此时的主母院之中正是欢声笑语一片。 绣儿看着身着新衣的楚湘沅连声称赞,“夫人的眼光就是好啊,这衣服大小姐穿上竟是分外的合体呢。” 另有坠儿道,“对啊,大小姐这般倾国倾城,不知道哪家王爷有这个福气能把小姐娶过去?” 楚湘沅正穿着一件粉色的明锦宫装,一个半月髻斜绾脑后,衬的面红齿白,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人一般,此时听着绣儿和坠儿的话,脸上带着淡淡笑意,只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要说起来当然是二皇子明王最好,年少有为,又得皇上重视,将来继承大任,小姐便是母仪天下之人了!” “或者四皇子靖王也好啊,手握二十万御林军,在皇上心中可是重之又重的亲王。” “皇长子贤王虽然意在音律,出身却是尊贵无比,若是大小姐不喜朝中权力斗争,贤王也是极好的选择呢。” “是啊,皇五子比大小姐还要小,就不做考虑,不过那皇三子――” “我要见夫人!” 绣儿和坠儿正在对着几位王爷品头论足,忽而一声轻喝传了来,顾秀琴面色一变,眼中得逞的利光一闪。 “夫人,这――” 顾秀琴大手一挥,“请进来!让我们看看,尚书府二小姐今日有什么骨气!” 楚云轻带着若儿进屋,见到屋里绫罗绸缎做成的锦衣败了一屋子便知是怎么了,她目不斜视,双膝跪地,“拜见夫人。” 顾秀琴娇俏一笑,“哟,几日不见,倒是识规矩了。” 楚云轻并不打算和她多说,“云轻今日斗胆前来,是为了疏影,若是云轻没猜错的话,疏影中了一种叫做安魂术的降头,还请夫人给云轻一个解释。” 安魂术,中了此降头的人恍若无事,却长睡不醒,体内血液停止流动,紧靠一点人体精元维持性命,若是时间一长,必定无可救药。 “呵,不过是一个下人而已,你三日前就从我这里强带了她走,现在怎么反倒来问我?” 楚云轻早知她会赖账,干脆话不多说,“请夫人赐一朵永生花,救疏影性命。” 顾秀琴眉头一皱,眼中闪过狠劲儿,“永生花是何物我倒是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个小贱人将府中下人病痛诬赖在我的身上,你真当你做了这二小姐便可为所欲为吗?” 顾秀琴话锋一转,大手一挥,“来人,二小姐作为小辈,竟敢如此不尊长辈,给我关进柴房思过三日!” 如此变故一处,楚云轻双眸一闭,她错了,错的离谱,这个女人怎么会给她永生花呢! 楚云轻冷笑一声,忽地起身,她看一眼走进屋的家丁,目光中含着风雷滚滚的怒气,家丁几人被这眼神一看,竟下意识的不敢靠近。 “夫人既然不给,那云轻便不要了,只是请夫人记住,若是疏影出一点闪失,我楚云轻定然不会罢休!” 话音刚落,楚云轻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顾秀琴被她的摸样吓的怔愣一瞬,转而阴测测道,“那本夫人就等你抱着你那丫头的尸体哭吧!” 楚云轻出门之时心中已成一团乱麻,并非她不肯为了疏影在顾秀琴面前低头,只是她知道,无论她被顾秀琴如何的欺辱,顾秀琴定然不会给她永生花! 可是安魂术未有永生花作引才可接,即便是她的血,也是不行的。 “小姐,你要的可是那永生花?” 楚云轻心中一动,眼前的小丫头虽然安静沉寂,这盛京之中的事却没有她不知道的,她生出了希望,“若儿,你知道?” 若儿眉头微皱,“若是若儿记得不错,永生花乃是西凉独产,因为花色艳丽,形态妖娆,深的宫中魏贵妃喜爱,皇上曾专门为她培育一株。” 魏贵妃! 楚云轻眸光一亮,“既然如此,那琼花宴我们必得走一趟了!”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10】琼花御宴,还击开始 四月初一,由魏贵妃操办的琼花宴在皇家上林苑举行,一大早的,便有陆陆续续的华贵马车在正阳门之前停下,从那车上下来的莫不是衣饰华丽姿容貌美的官家贵女。 唯有楚云轻,一身雪色百褶裙,淡蓝色的蔷薇绣在裙边和袖口,清雅素淡,低调而沉静,更为重要的是她戴着雪白的面纱,隐与姹紫嫣红的盛京锦绣之中,若没有几分天份的人如何能发现这边风景。 递上萧澈给的帖子,守卫本来懈怠的目光霎时间变得献媚,将她送出老远才作罢,楚云轻看着手中拜帖,心中生了疑。 一路到了上林苑,刚递上帖子便有一粉衣小宫女前来迎接,她看着其他自行进门的女子,眉头再紧一分。 “为何其他人无人相引?” 那粉衣小宫女闻言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小姐手中拿着的是亲王府才有的银琼花拜帖,其他小姐只是普通丝线绣置的呢。” 楚云轻眉头轻皱,一边的若儿闻言也是微微有些惊讶。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可以走。” 小宫女一愣,继而垂首轻声道,“楚小姐,奴婢叫春桃,睿王吩咐了今日需得好好照看您,请您不要辜负了睿王之意。” 楚云轻目光一沉,萧澈?! “楚小姐,午间是各家小姐献艺的时候,今年不同以往,各家王爷、郡王届时都会到场,贵妃娘娘还定下了此次献艺的彩头,请您务必要好好把握,您所需要的琴棋书画奴婢都给您备好,请您随意选用一样。” “不知贵妃娘娘准备的彩头是何物?” “是皇上赐给贵妃娘娘的永生花。” 永生花! 楚云轻眼中光芒大盛,然而她心中任然存着疑虑,为何会这么巧合,她要的正是这次献艺的彩头? “永生花是贵妃娘娘的宝贝,为何会拿出来作为此次宴会的彩头?” 粉衣小宫女见楚云轻已经跟她随和的说开话了,便也恭顺的将自己所知据实答了出来,“听说是靖王送了一株天山雪莲给贵妃娘娘,那天山雪莲珍贵无比,却不能同性热的永生花同在一殿,不知怎地贵妃娘娘便拿出那永生花做了这宴会的彩头了。” 原来是这样,楚云轻下意识的松一口气,不知为何刚才竟然觉得这件事也同那睿王有关。 几句话的功夫几人已经来到了一片幽湖之前,楚云轻打眼望去,目之所及尽是环肥燕瘦的貌美女子在湖岸边娉婷而坐,三三两两的或是私语,或是笑闹,好不惬意。 在那湖岸的对面,正有一座二层高的楼阁,此时看去,正中间正坐着一位衣饰华贵,美艳雍容的女子,看那宫装质地和左左右右环绕着的人,此人定是魏贵妃无虞! “楚小姐,那凌波阁上坐在正中间的是魏贵妃,她是上将军魏亦安的女儿,是大皇子生母,现在主持后宫事宜,宠冠六宫。” “左边第一个是成王世子莫云遮莫小王爷,第二个是二皇子明王,第三个是大皇子贤王,右边第一个是五皇子殿下,第二个是四皇子靖王,第三个空着的是睿王殿下的位子。” 楚云轻看着空着的位子嘴角一抿,一旁的若儿却是微微兴奋的道,“小姐,今日这么些贵人都在,足可见此次御宴的目的,您若是拔得头筹,王妃之位便不在话下了!” 春桃听得若儿此言嘴角一扬,“这话说的不错,楚小姐,您的位子在正中间,奴婢带您过去。” 楚云轻步履翩然的走向那个唯一空着并且看起来最显耀的位子,众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停滞,不时便有窃窃私语传了出来,无怪乎是她的身份,她的背景,还有她遮掩在面纱下的容貌而已。 待楚云轻坐定,那凌波阁上便出现了一人,那样存在感十足的目光在楚云轻身上一扫而过,让她禁不住挺了挺背脊。 萧澈依旧是一身黑衣,不同的是这一次的袖口和胸前绣着的是金色的劲竹,修长有力,坚韧冷峻,好像他的人一般。 楚云轻看到,萧澈一坐下那大皇子便对着他点了点头,五皇子更是凑到他跟前说了句什么,唯有那二皇子和四皇子不为所动,一时间泾渭分明。 未有多时,一个身穿浅色宫装的女子在那楼阁上站了出来,她容色清丽,温婉沉静的笑容之中却透着骨子不容小觑的气势,她秀口一动,“奉贵妃娘娘之谕,午宴开始之前是各家小姐献艺的时候……” “这位是婉淑仪,是御史大夫林城之女,现在是宫中的三品女官,深得皇上的信任,更受后宫各家娘娘的垂青。” 大秦有女官在朝制,考核制度极为严格,这林婉儿既能这般得宠,便一定不是一般人。 林婉儿一番言说,这献艺便是开始了。 楚云轻病无意在此,但是京中各家小姐各都是有备而来,为了永生花,她必须要用些心思才可。 湖中搭有一水上露台,献艺的官家小姐便是过了石桥在那里表演,正当楚云轻神思细致的看着表演之时,一道毒辣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楚云轻敛眸一笑,她的还击,从现在开始! …… ------题外话------ 不知道咋回事得了腮腺炎,昨天请假一天,今天打完针赶紧给大家更新,最近腮腺炎高发,看文的美人们外出要注意~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11】意外发现,琴惊四座 许是为了在座权贵的青睐,出来献艺的各家小姐几乎都使尽了自己浑身解数,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是赢得了阵阵喝彩。 “小女子顾嫣然,为贵妃娘娘献唱一首。” 忽而一声清泠动人的声音传来,楚云轻抬眸望去,只见一女子一身紫衣,身姿曼妙,眉目如画,面上笑容明媚灿烂,樱唇微动,沁人心脾的声音好似黄莺出谷一般的流转动人,瞬间便抓住了在座所有人的耳朵。 “这是左相顾淮南的女儿,是京中有名的才女。” 每每有人上场,春桃三言两语便能道出此人身份,楚云轻免不得觉得此人不简单。 看得出来,那魏贵妃看着顾嫣然的笑容是最为宠溺动人的,时不时的转头和那大皇子说道一两句,像是在探问其意。 然而,这顾嫣然的心思却并不在大皇子的身上,她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瞟过萧澈的位子,含羞带怯,楚楚动人。 楚云轻下意识的为自己的发现觉得好笑,然而正当她嘴角笑意兴味之时萧澈的目光冷冽的看了过来,隔着一汪幽湖,四目相对,春花也生了霜寒。 “好好好,嫣然的声音越发动人了,不过你这衣服的颜色淡了些,若是用永生花一般的明丽之色才是最好看的。” 此话一出同在席中的各家小姐脸色便是一暗,这言语之间顾嫣然已是永生花得主了。 顾嫣然袅袅退下,接着走上去的竟是楚湘沅,她一身青衣,清泠华丽,翩翩而上,刹那间吸引众人眼球。 当她舞姿翩然而起的时候,楚云轻转头看向春桃,“我需要一把琴。” 春桃点头,当即退下。 坐在楚云轻左后方的顾秀琴看到春桃离开,眉头一皱,交代一旁的绣儿几句起身跟了上去。 楚云轻觉得有些惊异,只因为楚湘沅的舞姿并非她想象的那么好,现在的她手脚好似收到了束缚,动作华丽,却施展不开,一支舞跳下来只能算是无功无过。 然而她面色如常,眼睛里也是看淡世俗的云淡风轻,楚云轻忽然想到,她的目的根本就是不被那看台上的人看重! 楚云轻的目光更加兴味了,这一场简单的献艺,竟能发现这么多有趣的事情。 “慕青罗献丑了!” 忽然,一道黄色人影伴着一道轻喝一跃上台。 楚云轻大惊,大秦朝女子习武并不常见,在许多官家甚至被看做有违伦常之事,这女子也太胆大妄为! 激越的鼓点乍起,在这温馨浪漫的湖水中荡起一丝涟漪,黄衫女子踏着鼓点起舞,动作不似楚湘沅般的柔美优雅,倒是带着女儿家少有的豪气,她面上带着耀眼的笑意,摆动着腰肢,挥舞着手臂,这样的热情并不能打动其他的官家女子,却能感染楚云轻。 好一个肆意热情的女子! “贵妃娘娘,青萝自小长在边关,实在不如京中的姐姐们多才多艺,那永生花你便给了嫣然姐姐吧,青萝献丑啦!” 慕青罗跳的气喘吁吁,却还要如此说道,期间透着灵动和天真,惹得楚云轻轻笑。 “青萝的舞本宫喜欢,赏!” “这位是战死沙场的慕大将军之女,现在已经被封郡主之衔。”说话间春桃已经回来,手上拿着一架古朴厚重的古琴,一看便知价值连城。 楚云轻当即接过,抱着琴翩翩走向那湖心的露台,坐在琴案旁侧的时候台下的议论声再起。 “臣女楚云轻为娘娘献艺。” 她看对面一眼,萧澈正端着茶盏,似乎根本没有将心思放在她的身上,而魏贵妃兴味看着她,遮着面容,其意何在? “铮――” 轰然一声响,如同平地惊雷一般的在这一方幽湖掀起轩然大波,好似雷霆万钧自九天之上而来,一开始,楚云轻便将琴弦拉到了极致。 这注定是一支震撼人心的曲子,就连一直冷凝未动的靖王和目光带着倨傲的二皇子都坐直了身子,深深打量湖中心素手拨弦的女子。 这琴音之中含着怒,含着煞,含着重重杀机,让每一个在座的女子心惊,好似对敌的有千军万马,只凭她一人在阵中厮杀,百般挑衅,万般挣扎,只为突出重围,破阵重生! 众人无不沉浸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氛围中,忽然―― 噌的一声,琴音戛然而止。 萧澈远远的看去,似有一点猩红溅出,弦断,曲未终。 这变故来的极快,然而绝大部分的人却是看好戏的神情,即便是琴艺好,一支未完的曲子如何能成气候? 看台上的几人眉头一皱,都露出可惜的神情。 楚云轻将受伤的左手收回袖中,右手一转,再次落在了琴弦之上。 “铮――” 清音再起,戾气全消,楚云轻单手拨四弦,衣袂翩飞,恰若一缕清风过境,转而袭来的是淡淡荷香,幽幽低回间又好像情人之间的娓娓耳语。 萧澈握紧茶盏的手缓缓松开,嘴角勾出一丝惑人的笑意。 琴音婉转,周遭坐着的女子神情怪异看着背影淡薄的楚云轻,好似不敢相信。 忽然,静谧如斯的幽湖之中乍起涟漪,不过一瞬,红的,白的,花的,大小不一的锦鲤自幽湖深处涌上,都为了这膜拜这女子的琴音而来。 众人叹为观止,只见那锦鲤争相涌出水面,甚至低低跃起,在楚云轻周身溅起点点水光,水雾腾起,那一刻的她,便像是腾云而来的仙子,羡煞世间儿女。 一曲终了,看着聚在露台四周不肯离去的锦鲤,她面纱之下的嘴角微勾,“楚云轻献丑了。” “好曲好琴艺!” 慕青罗当先起身高喝,眸子里尽是敬服,“青萝从来没有听过谁将破阵曲弹得这般惊天动地,楚姐姐好生厉害!何况这弦断了竟然还将锦鲤都引了来,楚姐姐的琴音可通灵兽,实在是让青萝佩服!” 魏初槿眸光中闪过一丝惊疑,此时她定定的看着楚云轻,说出的话带着不自知的寒意,“取下你的面纱,让本宫看看你是谁!” ……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12】令其灭亡,必先张狂 魏初槿眸光中闪过一丝惊疑,此时她定定的看着楚云轻,说出的话带着不自知的寒意,“取下你的面纱,让本宫看看你是谁!” 楚云轻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她俯身行礼,“请娘娘恕罪,云轻此前受过伤,面容丑陋,只怕污了娘娘的眼。” “哦?”魏初槿秀眉一挑,“本宫竟不是楚尚书有你这样一个琴艺高绝的女儿,连湖中鱼儿都被你打动不愿离去,看来今次的永生花本宫只能送给你了。” “娘娘过誉了,池中鱼儿为娘娘的天人之姿而来,云轻绝不敢居功。” 楚云轻温润柔顺,毫无半点倨傲模样,魏初槿闻言掩嘴一笑,“这般好的人儿可惜了脸上有伤,秀荷!” “娘娘。” 从旁里走出一中年妇人,正是这魏贵妃的贴身嬷嬷。 “去将楚姑娘请到后堂,看看她脸上的伤可有法能治,本宫料想着,一定是个姿容绝色的姑娘呢。” 楚云轻面色微变,这贵妃并无道理对她如此照顾,如此这般莫不是不相信她的话? “多谢娘娘。” 楚云轻起身一礼准备退下,便是这俯身拿琴的一瞬,微风袭来,她面上的轻纱一扬,莹洁如玉的擦脸上果然有一个猩红的疤痕在上! 这一幕自然被正对着的凌波阁上几人尽收眼底,一时间众人面上神色各异。 虽是如此,楚云轻还是被请了过去,在众人半是嫉妒半是不懈的眼神中,楚云轻进了凌波阁的后堂,那叫秀荷的嬷嬷正等着。 随意的看了几眼,秀荷笑问道,“楚姑娘这伤是怎么来的?” 楚云轻本来笑意柔顺,被此一问眼中立刻生出几分哀意来,“这伤,是前几日云轻不小心划出来的,此前看过些大夫,都说疤痕不易消,只怕已经无望了。” 秀荷点点头,从袖中拿出一物,“这是娘娘用过的美颜生肌膏,姑娘拿去试试,本是一张绝好的脸,现在成了这般,真是叫人心疼。” 楚云轻感激不已,“多谢嬷嬷。” 出凌波阁的时候正赶上散场,眼见得众位王爷相继而出,楚云轻加快步子准备离去。 “楚云轻!” 脚步一顿,楚云轻转身,正向她而来竟是五皇子萧淩,她只得行礼,“见过五殿下。” 萧淩十七八岁模样,面容俊朗,看着她的目光闪亮兴奋,“天啦,你太厉害了,我一直在和三哥说我从来没有见谁弹琴像你这般出神入化,你师从何处?为什么此前我都不知道你呢?你的琴除了能引来鱼之外还能引来什么?” 楚云轻有些头疼,“五殿下过誉了。” “怎么会过誉,你以后应常常到宫中走动,槿儿能听一回你的琴,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淩,该走了。” 这声音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正是萧澈,他看也未看楚云轻一眼,当先而去,这厢萧淩对他嘿嘿一笑,“我三哥就是这样,今天我还有事,晚宴时我来找你如何?” 不等楚云轻说什么,萧淩已经跟了上去,一边的若儿见如此有些生疑,“小姐,您的拜帖是睿王殿下给的,还交代了好好照顾您,怎么话也不和您说一句,奴婢还以为——” “没有以为,我们走吧。” 顷刻间楚云轻便变了个摸样,若儿知道自己多言,吐了吐舌头跟了上去。 烟波阁里,魏初槿握着茶杯的手微颤,看着从外间回来的秀荷问道,“怎么样?” “回娘娘,那丫头脸上确实有伤,并且一点也不像——” “住嘴!”魏初槿面色一变,一双眼睛凌厉的看着秀荷,“说过多少次,永远不要提那个名字,你的记性被狗吃了吗?” 秀荷面上慌乱一闪,“娘娘恕罪。” 魏初槿片刻又回复雍容华贵的常态,眸色依旧凝重,“都交代下去,今日之事万万不可传到皇上耳朵里,她的琴音有妖气,何止能引来鱼儿!” “奴婢明白,不过娘娘不必为此介怀,那丫头的脸实在是骇人的很,皇上不会的。” “不会?”魏初槿怒极反笑,“本宫这辈子只见过两个弹琴御灵兽的人,一个是她,另一个便是楚云轻,刚刚那一瞬,我还以为她回来了!” “皇上十七年来没有去看过皇后一眼,你以为又是为了什么?” 秀荷面上凝色一闪,“奴婢会盯着点的,她若是敢有非分之想,奴婢绝不会轻饶。” 这厢春桃正等在湖边,见楚云轻过来了急忙迎上来,“楚姑娘,您的手受伤了,这是王府上好的伤药,快涂一点。” 楚云轻兴味一笑,“春桃,不过这一会子功夫,这伤药是哪里来的?” 见春桃看她的眼神楚云轻已经知道,她问,“你家主子为何要让你来照看与我?” 春桃低眉垂首,“主子此前从未交代奴婢照看与哪家小姐,这一次也没有说为什么,奴婢更不敢揣测主子的心思。” 楚云轻皱眉,一场献艺便消磨了大半天的时光,眼看着天色渐暗,她终于道,“我的目的在永生花,既然拿到了,便回去了,你去告诉你家主子,多谢。” 春桃还想说什么,但是楚云轻眼神犀利,压迫感极强,她只得点点头道,“楚姑娘回府需小心些,今日奴婢取琴之时撞上了尚书夫人。” 顾秀琴! 楚云轻眼中利光一现,那琴本是古琴,却连她的破阵曲都承受不了,原来是她动了手脚! 按下心中愠怒,楚云轻转身往外走,却没想到迎面正走来一群人,当首的便是那顾嫣然。 “哟,这不是今儿得了头魁的楚二小姐吗?”说话的是一蓝衣女子,站在顾嫣然身侧目光不屑的看着她。 “就是呀,这怎么是要往外走?琴弹得那么好今晚晚宴不如取了面纱再弹一曲?” 楚云轻明白了,这几人觉得她抢了顾嫣然的永生花,为她抱不平呢!她淡淡一笑,“云轻生在乡野,这就有些不习惯这皇家富贵了,有些头晕就先告辞。” 此话一出便是哄笑一阵,讥讽不懈的话更是声音不大不小的让楚云轻听见,顾嫣然由始至终面色都带着端庄得体的笑意,“既然如此,妹妹好生歇着吧。” 楚云轻点点头在一众人厌恶的眼神中走向正门,刚走了几步就看见顾秀琴正挂着一脸看好戏的笑意站在那里,若儿低眉扶着楚云轻微微抱怨,“小姐,您好不容易得了贵妃娘娘的赏,现在这般给夫人看到,她又无所顾忌欺负您了。” “要想令其灭亡,必先让其张狂。”楚云轻冷声一笑,“好戏还在后面!” ……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13】禁宫之变,出手施救 楚云轻二人走出上林苑时天色已经微变,黑沉沉的天幕压向大地,隐隐有风雷滚滚之势。 “小姐,要下雨了。” 楚云轻眉头微皱,加快了自己的步子。 这上林苑乃是在御花园东侧,而到正阳门需得走北边出,一来便要穿过这大半个御花园,这一路上极为安静,偶尔可见皇家禁卫,楚云轻都低眉敛目的走过,极为没有存在感。 然而,即便是两人脚程再快,还是赶不及风云变幻,路程还未走到一半,哗啦啦的大雨瓢泼而下,瞬时便将两人淋了个透。 “小姐,这雨太大,咋们先躲一会儿,看这摸样,也是下不久的。” 现下两人正走到一处看似荒废许久的宫殿之前,连宫门上的牌匾都因年久被灰尘附着的字迹不清,且此处比的别处稍稍荒凉了些,楚云轻想了下拉着若儿进了虚掩的宫门。 进了那宫门的一刹,楚云轻眼前一亮,这哪里是废弃的宫殿! 眼前水雾缭绕的银桥飞瀑,远处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还有那几步之外的桃园―― 四月的天气,正是桃花开得最好的时候,远远的看去好似一片红色的云海,像楚云轻这般不喜花的女子也被这样盛大的场面震撼,雨势渐大,不知道明日可还有这般灿烂生辉的光景? 楚云轻来不及要去看这场桃花雨最后的美艳,她看着桃林尽头似乎有一汪湖,湖的四周回廊婉转,正是避雨的好地方。 然而,没等她走几步,一声厉喝已经现了出来! “小东西,你既然不知好歹就别怪我!” 楚云轻步子一顿,俯身向前几步看清了那场面。 一身红色宫装的女子正站在湖边回廊之中,另有四五个腰身粗壮的婆子正将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按倒在地,那孩子丝毫不挣扎不哭喊,只狠狠的盯着那女子! “呵,还敢这么看我!你以为你去告状就能把本宫怎么样吗?给我打!” 那红衣女子一声令下,几个婆子的拳头瞬时便落在了那孩子的身上,楚云轻看在眼里心知此处不是避雨的好地方,正想转身走,那孩子却是出了声。 “你这样对我就不怕父皇责罚吗!” 父皇?! 如今的皇帝萧战有六子,五殿下她已经见过了,那这个一定就是六皇子了! 楚云轻微微迟疑,“若儿,此处不是避雨的好地方,拿着拜帖去宫外的马车上等我。” 若儿早就被那几人的身份惊呆了,一个自称“本宫”,还有一个竟然是当朝皇子,她道一声“小姐小心些”便照着原路跑了出去。 “对呀,你是皇子,我是个妃子,实在不该这样对你。”女子忽然狠厉一笑,“可是要怪只怪你娘,害得本宫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今天我也让她尝一尝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女子转头看一眼回廊之后的幽湖,眸光一闪,“扔进去!” 话音刚落,“噗通”的一声,楚云轻心中一紧。 “娘娘,咋们快些走吧,这里不好多留――” 红衣女子看一眼湖中扑腾着的小人儿,冷哼一身掉头就走,楚云轻靠在一大石后矮身一避,待几人走远她才疾步走向湖边,然而那湖面上只有雨滴落下溅出的涟漪。 她双眸一闭,转身之时双拳紧了紧,电光火石之间,只见半空一道白影滑过,楚云轻转身跃入了湖中。 不知过了多久,好似一朵出水芙蓉一般,楚云轻双手拖着被扔入湖中的孩子跃出了水面,她浑身湿透,发丝微散沾湿在额头和侧脸上,双手却是十分快的将孩子放在地上,而后双手交叠,在孩子胸前使劲按压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楚云轻渐渐凝重的目光中,地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小男孩深深的咳出几口水来,而后分外迷茫的看着楚云轻。 楚云轻终于松一口气,她的眼神冰冷中带着不自知的怜惜,她说,“是我救了你。” 男孩正要再说,楚云轻目光一变,直直的钉在了那宫门入口处,她一把捂住男孩的嘴巴,轻声道,“有人来了。” 皇家禁卫军的来的很快,领头之人大喝一声,“给我搜!皇上的禁地也敢闯,若有违抗,杀无赦!” 楚云轻带着渐渐恢复清明的小男孩藏于桃园一处假山之后,看着越来越近的禁卫军有些着急,原来这里是皇家禁地,怪道刚刚有人说此处不好多留,而那宫装女子要在这里杀了这六皇子,他最多也只能算个私闯禁宫,失足溺水而亡! 而楚云轻低头,却发现小男孩的目光直直的落在自己的脸上,劫后余生的心悸中含着惊艳。 楚云轻一惊,手往脸上一放面色大变,适才救他的时候面纱掉了下来,她竟忘了,楚云轻随意重新戴好,往身后的重重楼阁看一眼,“熟悉这里吗?” 小男孩摇摇头,楚云轻眉头一皱,左右一看正转身往右边看似楼阁密集处而去,冰冷的左手忽而覆上一层沁人的暖意。 一道森寒的声音夹杂着灼人的气息在她耳后袭来,“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 ------题外话------ 求收藏啊求收藏,这几章出场的人物有点多,后面会慢慢的铺陈开的,请大家不要着急啊~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14】萧澈现身,暗念不明 森寒的声音夹杂着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后,楚云轻大惊,右手放开六皇子一个转身以拳变掌向着身后之人直袭而去。 “混账!” 萧澈眼见得这一掌要落下来,竟是不躲不闪还拉着楚云轻的左手使劲朝着自己一带! 砰的一声闷响,楚云轻面色大变,掌势收之不住一个大力倒在了萧澈怀里,原来这假山之后不知何时起已经多了好些禁卫军,如果两人在此间交起手来,势必要被发现。 楚云轻抬头看萧澈,他俊美的脸上满是冷意,眉头紧皱只因为她适才这一掌几乎没有保留,四目相对,楚云轻眼中闪过一丝懊恼,怪只怪他出现的太过突然,她武功本就不差,竟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看着她的眸子星光一闪,萧澈冷冷道,“这里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那六皇子早就被萧澈的到来吓傻了,这位皇子能被那妃子在这里悄无声息的弄死,显然平日里也不是个得宠的主儿,现在见到萧澈,没有兄弟之间的熟捻,倒是被其身上的冷意威慑的不轻。 楚云轻见两人姿势实在暧昧,而自己左手还被他紧紧握着,眉头一皱便准备抽开,然而萧澈的大手纹丝不动,“为什么弄成这副样子?” 他的声音比那冰冷的湖水更让她生寒,她说起话来便带上了气恼,“睿王如何也成了这般摸样?听说这里是禁宫,睿王真是有闲情逸致。” 萧澈双眼微眯,精致的脸颊上被雨打湿,眸子里也泛起了水光,看着眼前之人浑身湿透,一双眸子里不复平日里的冷清无波,一时之间嘴角泛起一丝邪魅笑意。 “跟我来。” 他拉着她低着身子向着左边的桃花林而去,那里桃花繁茂,深深的望不到头,楚云轻心中诧异,这林子虽大,若是禁卫军进来搜人他们要躲到哪里去? “放手。” 萧澈攥着楚云轻的手向前走,根本不理她的话,一双眼睛只盯着前面的桃花林,深邃犀利。 楚云轻无奈,回头之时六皇子正可怜的看着她,她只好再拿出一只手来。 “什么时候学会多管闲事了?” “云轻如果不多管闲事,王爷您现在只怕已经经脉寸断了!” 萧澈一滞,随着桃林越来越深,楚云轻看到一座阁楼卓然而立,绯云楼! 明明是有些年头的阁楼了,现下看起来仍旧奢华富丽,萧澈脚步未停拉着她直直进了楼门,门里,正等着一人。 “主子。” 子墨正站在楼中,一双眼睛直直的钉在萧澈和楚云轻牵着的手上,时而火星四溅。 “准备好了吗?” “是。” 子墨的眸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带着面纱的楚云轻,难道,莫非,这位就是让自家主子准备聘礼的人? 一道寒栗目光袭来,子墨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只好摸摸鼻子收敛了些。 “进来。” 萧澈拉着楚云轻直直走向最里边,转身扔下三个字,“换衣服。” 楚云轻眉头皱紧,觉得事情的发展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他救了她,还给她安排的如此周到,她的第二个条件还没有提,现在这样怎么算呢? 萧澈看着楚云轻沉思的样子薄唇微抿,他抬手就要掀楚云轻面上的轻纱。 楚云轻大惊,侧身一闪,“楚云轻面目丑陋,不敢入王爷的眼。” 萧澈定定看楚云轻片刻,终于放开了她的手走了出去,然而刚走没几步回身冷眼看着躲在楚云轻身后的六皇子,“你,出来!” 六皇子一阵发抖,眸中隐含泪光,楚云轻看着他的摸样一笑蹲了下去,低声道,“你叫什么?” 小男孩看着楚云轻温润的双眸眉头一低,“萧汲。” 楚云轻点点头,“不要在我和他的面前装可怜,因为你骗不过我们,他是你三哥,不会伤害你的,出去吧。” 萧汲闻言抬头,眸子里果然少了一份怯弱,他执着道,“可是我只相信你,父皇不喜欢我娘,更不喜欢我,他们是我的哥哥,可是根本不看我一眼,刚才如果是他在,他不会救我的,对吗?” 楚云轻笑意更深,脑海中浮起萧澈的摸样,“你父皇不喜欢你,你就去讨他的喜欢,你的哥哥们不正眼看你,你就要发奋不要让他们小觑与你。” “而他,刚才正是他救了我们,不是吗?” 萧汲像是得到了极大的鼓励,双眼锃亮,“我母妃只会让我安安静静不要招惹外面的人,我学的很好,可是还是躲不过,现在开始我听你的!” 楚云轻眸光一闪,终究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出去吧。” 萧汲点点头,临走又问了一个问题,他一双灵动的眸子往萧澈那方看了一眼,悄声道,“姐姐你为什么要骗他?” 楚云轻知道他在说什么,她一手覆上自己的脸,手指上已经多了点点嫣红色彩,她沉沉道,“你记住,有时候太过引人注目的外表很可能为你招来杀生之祸,所以你娘告诉你的并非全无道理。” 萧汲眸中光芒再亮一层,“那你可永远别让他看到你的样子!” 楚云轻一笑,起身看着萧汲走到萧澈的面前,而后萧澈目光深沉的看她一眼一大一小两人便走了出去。 出门之时子墨已经看出了萧澈的面色不正,“主子,您脸色不好,刚刚不顺?” 萧澈摇摇头,目光咻的落在了萧汲的身上,“她,为什么和你在一起?” 萧汲本来被这目光吓得微微一瑟缩,转而又昂起头来,“兰妃要杀我,是她在那里救了我。” 萧澈不知想到了什么,看着萧汲的目光再利一分。 萧汲退后一步,“她刚才说,你不会伤害我的!” 萧澈一愣,想起刚刚她和眼前这小人儿低语的摸样忽而有了几分魅惑笑意,“子墨,把六殿下带下去换身衣服吧。” 萧汲看萧澈微微一笑的样子看的痴了,低低一句,“你和她一样……” 萧澈没有听清,也无心多想,大手一挥萧汲便被带了下去,一时之间屋内便静了下来他缓缓覆上自己胸口,那一处隐隐作疼,正是她的手笔,这世上能赤手伤他的,只怕只有她一个了。 轻轻的脚步声传来,楚云轻一身青衣正走出来,她面上还覆着轻纱,只留一双眸子看着萧澈。 “多谢睿王相救,今日便当做那第二个条件吧,你我两清了!” 萧澈双眸一凝,“楚姑娘似乎很想很本王两清?” 楚云轻一滞,“楚云轻早先和王爷定下了两个约定,王爷心中挂着只怕也是牵累,如今并无亏欠与我,自然两清了。” 萧澈起身,一步步走近她,她的头发披散而下,他捻起一缕绕在指尖,双眉露出眩惑的兴味笑意,“很好,只是本王很想知道若是你欠了本王,你会怎么做?” …… ------题外话------ 关于咋们的女主有没有被毁容的事,我想说其实是被毁了的,但是现在的话,请大家自行想象吧!后文更精彩~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15】意念悸动,循循善you 楚云轻不知道萧澈这话的意思,她退后一步,“请王爷明示。” 萧澈看着指尖空空,嘴角一勾,“只是说说而已,你不必紧张。” 这厢子墨已经走了出来,跟在他身侧的是萧汲,萧汲看到她的时候眼前一亮,跑过来拉着她的手不愿放。 萧澈的目光霎时间变得森寒,口中说出的话仿佛含着刀剑,“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兰妃是宫中新宠,若是知道了是你救了萧汲必然不会罢休,天色已晚,我送你出宫。” 萧汲听萧澈这样说面色一变,拉着楚云轻的手更紧了几分,“姐姐,你要出宫了?那你什么时候再进来?” 萧澈的目光落在楚云轻的身上,仿佛也想知道她的答案。 楚云轻一笑,低头看着萧汲,“只怕最近不会进宫了,我跟你说的你都记下了吗?” 萧澈眉头微皱,冷峻的面容上已经失了耐心,“子墨,送六殿下回去。” 萧汲纵然不愿,也不敢在萧澈面前放肆,看着萧汲被子墨带走,楚云轻转身看着萧澈眉头微锁,“还没问王爷为何出现在这里。” 萧澈看一眼黑沉沉的窗外,原来不知不觉中夜幕已经落下,暮雨也渐渐的停了下来,此时这桃林寂静无声,屋内只有她们二人,他目光深沉,“现在这个时辰,你应该在琼花宴上,今晚贵妃娘娘或许会将你指给哪一位亲王,这对你来说,正是最好的机会。” 楚云轻摇头,“多谢王爷替云轻考虑周全,不过云轻目的并非与此,一株永生花便够了。” 楚云轻说完便向外走,萧澈目光一沉,身影一动出现在楚云轻身侧,大手拉起她不朝着正门走,反而是走到了桃林深处,借着幽幽洒下来的月辉,楚云轻看到萧澈的面容依旧冷绝,然后拉着他的手却是温暖有力,她轻轻一叹,心中生出一丝异样。 越过一道高高的宫墙,一辆睿王府的马车正停在那里,驾车的少年是楚云轻不曾见过的,见萧澈携着楚云轻一道出来面色淡淡,冷峻的摸样仿佛跟着萧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主子。” “出宫。” 萧澈掀起车帘,让楚云轻先上,她微微犹疑一瞬矮身上了车,车内布置的极为矜贵,各样物件都不是凡品,楚云轻坐在矮榻一端,萧澈随后便坐在了她身旁。 马车走动之时萧澈已经开始闭目养神,他身子侧在一边,一只手微微护着左肩,楚云轻心中一动,早前他就伤了左肩,今天她那一掌也是落在了左边胸口,难道―― “今天下午是云轻莽撞了,王爷的伤,可有痊愈?” 萧澈睁眼,目光犀利的落在她身上,楚云轻在这样的目光下难免觉得有些无所遁形。 正在此时,马车好似已经到了宫门口,楚云轻只听得一人问了句什么,而后还来不及反应身边的萧澈已经大手一揽将她拥在怀里,再将她塌里一推,随手抄起一件银色大氅往两人身上一盖,楚云轻纤细的身子便伏在了他怀里,外人竟看不出分毫。 正在此时,车帘掀开,一道目光往车里一扫,“睿王恕罪,奴才不过是例行公事。” 萧澈寒眸冷凝,大手一挥,“走!” 马车再次动起来的时候楚云轻仍旧被萧澈紧紧的扣在怀里,她只觉得一股子淡淡的兰香味道充斥在自己的鼻端,陌生而魅惑,让她脸上起了温度。 “王爷。” 萧澈掀开那大氅,楚云轻正贴服的伏在他胸口,他的大手扣在她的腰上,从上而下可以看到她玲珑有致的身姿,他轻轻松开她,声音哑了几分。 “宫门之处向来由明王的人看顾,若是被他知道我带你出来,你定然不好自处。” 楚云轻坐直,听他这样说心中一动,想着自己已经让若儿在宫外等着,现在既然出来了,就可以告辞了。 “你的侍女本王已经让她去仁心医馆等着了。” 一句话让楚云轻怔愣当场,她预备逃走的打算被扼杀,然而此时两人之间的气氛实在太过诡异,她心中微乱,这与她而言,实在不好。 “王爷为何如此待云轻?” 萧澈没想到她有这样一问,他俊眉一挑,“本王如何待你?” 楚云轻心中怒意暗生,眼前这人生的一张极美的脸,偏生又有一双可以极冷极静的眼睛,好似别人的事与他无关,他所做的都是兴之所致一般。 “王爷救云轻与危难,为云轻考虑周全。” 萧澈冷凝的眸子终于有一丝动容,冰天雪地之中有春意欲生未生,“你觉得本王是为什么?” 楚云轻双眸微眯,“云轻不知。” 萧澈双眸微闭,一叹,“好,那本王便等你自己知道。” 楚云轻心中一动,眸子里含着诧异的看着萧澈,萧澈又道,“你分明有机会大放异彩得名得利,你却没有,我好奇你还有多少本事,更好奇你会为了什么使出你这些本事,你可愿给我答案?” 楚云轻只觉得有些荒诞,眼前之人与自己不过是萍水相逢,至今算不得朋友,为何有这么些瓜葛? 楚云轻没有回答,萧澈也没有再问,马车一路向着西大街而去,直到在仁心医馆门口停下,楚云轻看着依旧闭目养神的萧澈眸光一暗,她自顾自道,“多谢王爷,告辞了。” 车帘掀开,楚云轻率先见到的是一脸着急的福伯,在他旁边站着一人,让楚云轻面色一变,竟是双目通红的楚裕! 楚裕见她来了目光大亮,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抓着她就要走,“横云姑娘,公子在等你!” 楚云轻在车上被楚裕一拽便是一个趔趄,然身后忽然伸出一只大手往她腰间一揽,定时便稳住了她的身形。 楚裕只见一身黑袍的萧澈揽着楚云轻定定站在他身前,一双眸子像是含着巨大的愠怒,他说,“放手!” ……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16】雪蛊公子,后母夺花 楚裕双眸微红,看一眼楚云轻身后的马车已然知道了萧澈的身份,他眸光一闪放开抓着楚云轻的手,“横云姑娘,多有得罪,公子今日午间忽然咳血不止,还请姑娘前去看看。” 楚云轻心中一紧,看一眼身侧的萧澈,只觉得他未免反应过大,“多谢睿王相送,横云还有病人要看,睿王请回吧。” 萧澈看着楚云轻坚定的眸子,再看一眼满脸急切的楚裕,终于点点头上了马车。 直到那马车消失在西大街的尽头,楚云轻才转过身来。 “你家公子在何处?” “就在城中!” 楚云轻微微惊讶,用眼神示意福伯一下走向楚裕的马车,“不是在落雁峰,如何到了城中?” 楚裕神色颇为急切,“上一次姑娘给的药公子服用之后疗效甚好,公子要处理的事物众多,这便回了城,可是就在今天下午,又开始咳血了。” 坐上马车,一路上疾奔而出往城南而去,楚云轻脑海中再次浮起那个浑身上下如素雪一般清透澄澈的人。 城南的雪园是盛京之中最为神秘的所在,它是盛京城内最为金贵的居所之一,却无人知道这园子主人的身份,楚云轻等人,便是在这里下了马车。 一进门,楚云轻就被这里的景观一惊,怪倒是此处名叫雪园,分明已经是四月的天气,可是这园子里竟结着点点冰霜,本来腊月开放的寒梅此时也正在含苞吐香,若是不知情之人走进来,定以为现在还在冬天。 “此园地下引来了寒泉,又请了机关高手让这园子里寒气回环不散,如此才成了冬日之景。” 楚云轻点点头,此时天色早已黑透,她跟着楚裕穿过这亭台楼阁的院落直接进了主院,主院乃是这园子里寒气最重的地方,无论如何,一个人常年生活在这种地方也该是最难熬的折磨。 “公子,横云姑娘来了。” 楚云轻目之所及是触目惊心的红,他的脸色几近透明,好像是身体内的血夜全部流尽了一般,身上的白衣沾染了血红,面上却依旧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笑意,他说,“劳烦姑娘了。” 楚云轻一叹,“公子给的诊金够高,横云自然尽心尽力。” 一边说着,楚云轻已经开始望闻问切,她的面色越来越凝重,“公子的雪蛊只怕是要发作了,冰蚕醒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公子的咳血便是因为此,此前横云说的两种法子,不知道――” 楚裕言词切切,“练就纯阴武功并有大成者只有一人,此人来无影去无踪,至今还没有找到。” 楚云轻秀眉一挑,“那第二种方法――” 楚裕看一眼闭目养神的白衣公子,“公子不会用第二种法子。” 楚云轻皱眉,终于还是道,“若是能找到纯阴之体的女子,公子大可一试,否则这雪蛊便会随公子终生,终生要受这极寒之苦,公子可愿意?” 榻上的人忽而睁眼,目光沉凝的看着楚云轻,“姑娘为医者,便知即便是这雪蛊用合体之法转由女子承受,那女子也会因为这雪蛊伤身短命不是吗?” 楚云轻面色一暗,她是医者,本该仁心仁德,却又为了一己之利狠辣如斯,她一笑,“圣手横云不过是江湖人封的名号,在横云来说,从来不打算用医术普度众生,既然为公子诊病,横云自当告诉公子这解蛊的法子,用或不用,在公子!” 楚云轻目光坦荡,她不是善男信女,更没有兼济天下的豁达胸襟,她冷淡说完这话,再从袖中拿出银针来,“横云先替公子施针减轻痛苦,不过这法子并非长久之计,还请公子珍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楚云轻大汗淋漓的结束了施针,白衣公子的眼神从沉重变得温润,分分秒秒的落在楚云轻的身上,看的楚云轻一愣。 “今天天色已晚,若是公子再有不适,到仁心医馆找我便是。” 白衣公子点头一笑,忽然道,“姑娘面色苍白,嘴唇青紫,只怕是受了寒,楚裕,去拿温香暖玉丸来。” 楚云轻一惊,“公子会医?” 白衣公子摇摇头,“能医人,却不能医己,以后还是有劳姑娘。” 医人却不能医己大概是所有医者的悲哀,楚云轻一叹,起身告辞,出门之时正遇上一中年男子,那人与她擦肩而过,面色微微含着喜意。 楚云轻的脚步不快,是以听到了隐隐传来的对话,她听到那男子说,“公子,果然是睿王,小人已经吩咐下去――” 楚云轻静心凝神,一路上压下心中的疑问由雪园的马车回到了仁心医馆,若儿见她终于出现才放下了心,随后两人再由后门回去尚书府。 看着紧闭的尚书府大门,楚云轻不知为何生出一股子不安来,她快步回去紫薇阁,直到看见紫薇阁里一切正常她才放下心来。 正在此时却有一小丫头走过来,“二小姐,刚才宫里来人了,那永生花已经送到了夫人院里,夫人命我给您知会一声。” 楚云轻紧握双拳,她深吸一口气笑问那笑丫头,“夫人要永生花干什么?” 小丫头不知道事情始末,只道,“夫人说永生花是养颜圣品,已经命人摘了做成养颜药了!” 顾秀琴! 楚云轻紧咬牙关,眸中杀气四溢! …… ------题外话------ 步月貌似慢热了,前面几章尽量在加快男女主之间的互动,其实步月也想早点写到两人惺惺相惜的段子,不过步月始终觉得爱情水到渠成比较好,请大家期待吧!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17】敛尽锋芒,自有计策 楚云轻双眸微眯,从踏进这个家门第一天开始,这个女人无时无刻不想将自己折辱殆尽,她敛尽锋芒不与她计较,现如今,果然让她越发不可收拾! 十七年前,楚天齐杀尽她一百二十三口族人,今天,她的手段便从这位恨她入骨的主母开始吧! “小姐,这可怎么办?疏影姐姐可还有救?” 楚云轻冷声一笑,“永生花是魏贵妃御赐,在大秦更是极为珍贵的灵物,夫人好歹是大家闺秀出来的,怎么会如此不知规矩。” 若儿一听,眸中亮彩一闪,“小姐的意思是夫人没有损了永生花?” 楚云轻笑意骇人,她的目光落在若儿的身上,看的若儿一阵瑟缩,“若儿,我可能信你?” 若儿面色一变,当即跪在了楚云轻的面前,她匍匐着身子,“若儿但凭二小姐吩咐,绝不敢有违。” 楚云轻笑意瞬时变得柔软,她轻轻的扶起若儿,“夫人恨我入骨,你既跟了我只怕也是要被我牵累的,既然如此,我们不妨让夫人学乖一点,你看,怎么样?” 若儿敛着目,被此刻楚云轻身上似冷似煞的气势威慑的够呛,她不住点头,“从若儿跟了二小姐那一天,若儿便只有二小姐一位主子。” “很好!”楚云轻转身落座,“听说夫人是药商大家出身,是现今左相顾亦安的表妹,现如今更是三品诰命夫人,享朝廷俸禄?” “正是,夫人娘家家大业大,宫里的御药几乎都是有他们负责,左相现如今更是权倾朝野,是以在这府中无人敢悖逆夫人,就算是老爷,也对夫人礼让三分的。” 楚云轻眸中寒光一现,“现在她只怕在等着我过去呢,经过这琼花宴她可能等不及要对我动手了,既然这样的话,我们便关了紫薇阁,就说……就说我在抱病将养好了。” 若儿嘴角一勾,“是。” 此时的顾秀琴面色不佳,她看着楚湘沅眉头紧皱,“沅儿啊,你是怎么想的,今日献艺你分明可以跳的更好,为何把出彩的机会白白的留给了别人?就连那个贱货你都比之不上!” 楚湘沅一脸淡色,“母亲,您高估我了,她的琴艺绝世,莫说是我,便是今日的任何人也是比之不上的。” 顾秀琴面色瞬时变得难看,“沅儿,为娘的希望便在你的身上,若是有朝一日那贱人比你我的位份还高,你让为娘怎么过活?” 楚湘沅眉头微皱,“母亲,今日沅儿有些累了,这就先告退了。” 看着徐徐退出去的楚湘沅顾秀琴双手握拳,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绣儿在一旁道,“夫人,楚云轻没有拜帖是怎么进的上林苑,看她的位置安排,竟然比我们还要靠前?” 顾秀琴大手一挥,“去,把永生花给我拿进来!” 看着妖娆生姿的永生花,顾秀琴面上显出一丝狞笑,“我就知道这个贱蹄子不会那么简单,若不是本夫人毁了她的脸,只怕今天她就得逞了,不管她有什么妖蛾子本事,本夫人是当家主母,让她嫁给谁她便必须嫁给谁,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门都没有!” 绣儿眼中光芒一闪,“夫人的意思是?” 顾秀琴将玉质指甲竖在眼前,柳眉一挑,“放出消息,就说尚书府二小姐待字闺中,本夫人要将她风光嫁了!” 绣儿娇声一笑,“夫人好手段,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免得她以后在府中惹您生气!” 顾秀琴双眸微眯,看着眼前的永生花兴味一笑,“这永生花可是个宝贝,要是被那贱蹄子拿去救一个下人的命岂不是浪费了?” 绣儿忙点头,“夫人说的在理。” 顾秀琴转念一想,眉头得意之色不见,“这一次琼花宴本来是极好的机会,可是却被别人占尽了风头,顾嫣然总是个远亲,怎么比不上自家女儿来得好。” 绣儿闻言也有几分担忧,“小姐兰心慧智,配几个王爷是绰绰有余的,只是小姐性子淡薄,不喜欢攀附权贵,这才――” 顾秀琴眉头紧皱,自己女儿从小便十分的听话,琴棋书画样样不差,就是性子淡薄了些,最近的反应更是在她意料之外,“去把太后和宫里几位娘娘近来的喜好问个清楚,沅儿自己不争取那就只有靠我这个做娘的了。” 一夜已过,顾秀琴没有等来楚云轻,叫来下人一问才知道她病了,她免不得不屑,“哼,看起来倒是厉害,本来以为贵妃娘娘对她挺感兴趣的,不想昨夜送花来的人什么都没说,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绣儿在一旁急忙帮腔,“她是怕了夫人,不敢和您作对,现在只怕要眼睁睁看着她那丫头一命呜呼。” 顾秀琴冷声一哼,“知趣点最好,否则别怪本夫人心狠手辣。” 两人正这般腹诽,内府管家朱福来腆着一张脸进来了,在他身后跟这个青衣小厮,“夫人,顾府派人来了。” 顾府是顾秀琴的娘家,她昨天晚上给信说她得了一株永生花,今天便是为这事儿来的。 “大小姐,老爷消息刚放出去就有好几家要这花了。” 顾秀琴大喜,这正是她要的,“价钱怎么样?” 小厮是个精明的,急忙道,“最贵的有一千两,是个盛京刚开的医馆要买的,这医馆刚开业几日,便请来了江湖上的圣手横云坐堂,现在已经堪比京中回春堂了。” 顾秀琴听完不禁大喜,“圣手横云我倒是听父亲提过,她开一张方子能卖一千金呢,既然如此我们就将永生花低价出手给这个医馆,然后让父亲出面和老板谈一谈,最好能从横云那里弄点秘方来,宫里的贵人虽然不信江湖人,可若是有我们呈上去这效果就大不一样了。” 小厮连忙应下,顾秀琴心中有了打算整个人都轻松一截,正在此时绣儿面色急急的进了主院,“夫人,大公子回来了!” ------题外话------ 看到有的美人说女主一直在受虐,怎么说呢,步月自己也很心疼啊,但是女主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庶女,大家可以想象,如果她太过火,或者意图太明显,在这个时候只会把所有的攻击点都引向自己,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并且最重要的是楚天齐还没有出现,女主要弄清楚楚天齐为什么要灭她全家,甚至有更大的矛盾点出现,所以女主不能简单的用自己的医术和武功把主母怎样,或者说自己有多么厉害然后引来所有的目光? 其实女主并不喜欢朝野争斗,但是楚天齐的身份又必将让她卷入其中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所以这也很矛盾,等女主认识到了这个问题,自然会心甘情愿的开始自己的争权夺利之旅,这些后文自有交代,女主绝不会是受虐狂,请大家多多收藏!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18】萧汲之愿,夜来访客 药味弥漫,水雾腾腾,楚云轻面色苍白的从浴房走了出来,若儿赶忙迎上去,“小姐,怎么样了?” 楚云轻挥挥手,“将疏影扶到床上去,再睡上两日便无虞了。” 若儿松一口气,忽又皱眉道,“二小姐,夫人若是知道疏影好了势必是要怀疑的。” 楚云轻淡笑,“现在的她得了银子还拿到了秘方,送到宫里去势必再得太后和各宫娘娘的青睐,此刻正是她最得意的时候,我们何必要扫兴的让她知道疏影好了?” 若儿轻声一笑,“奴婢明白了,不如就跟外头的丫头说一声,疏影姐姐不行了,小姐心劳成疾,这病,是越发的严重了?” 楚云轻笑意兴味的点点头,若儿又接口道,“这几日府里很是安静,听说是大公子回来了,他喜静,就连夫人院里都沉寂了许多呢,不过夫人这几日老往宫里走,想必我们也能过几天安生日子了。” 大公子? 楚云轻双眸微眯未作它想,“老往宫里走是吗?那就快了——” 淡淡的檀香萦绕,今日的永寿宫之中微微有些热闹,太后魏贞然身穿一身深色宫装,虽然已是四十的年纪,面上却少见皱纹,满头墨法只用一支玉钗绾起,笑容温婉,素淡中不失华贵,慈爱中不失威仪。 正厅之中正坐着几人,魏贞然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掠过,直直的停在了一身墨袍的萧澈身上。 “澈儿,听说日前的琼花宴你早早便走了?眼见得选秀在即,你可有心仪的姑娘?” 萧澈面容冷凝,闻言却也双眸一敛恭敬回道,“劳烦太后挂心,大哥和二哥还没有纳妃,澈不急。” 此言一出坐在萧澈旁侧的萧清便笑了,“好你个三弟,太后偏心先问你,你倒把我们推出去了。”他转头看向主位,“太后,三弟这个性子只怕还要靠您给他选一个才好,依我看,左相家的小姐就不错——” 魏贞然笑容渐深,“是嫣然丫头啊,说起来还是小时候的情意,澈儿若是喜欢——” “太后,顾姑娘固然好,只怕不是三哥喜欢的,您就别着急了,反正选秀在即,到时候几位哥哥都是要纳妃的。” 说话的是五皇子萧淩,他还没有封王,是以暂居宫中,也是最常到太后这里来的。 魏贞然点点头,“是了是了,你们都大了,嫌我老人家罗嗦了,若是在选秀之前你们几个都没有人来和哀家说道,那便看选秀了,到时候你们父皇一道圣旨下来,不从也要从了,明白了?” 萧澈微微颔首,面上一点表情也无。 靖王萧漓和明王萧溟听到这话面上也是表情甚少,萧汲着一身黄衫坐在最下位,太后的目光从他身上掠过去根本不做半分停留,本来他已经习惯了,但是此刻他却在想着怎么才能在太后面前出头。 “太后,兵部尚书夫人求见。” 正在萧汲冥思苦想之时有人来了,顾秀琴见几位王爷都在太后这里心下更是欢喜,若是能博得太后欢心,随随便便这几位王爷便能定下一位来了。 “臣妾拜见太后,给太后请安。” 顾秀琴满面笑意,这厢太后却是知道她因何而来,“好些日子不见你来了,这一次带了什么好东西来?” 萧澈几人来了半天,见顾秀琴和魏贞然有事要说便起身告辞,萧汲身子最小,他走在最后只听得顾秀琴笑着道,“臣妾特地请了家中师父为太后您研制出了一道良方,必然能让您……” 萧汲抿抿嘴唇,太后宫里的人见了他半点反应也无,分明是不将他放在眼里的,他看着前面几道身影眉头一动。 “三哥!” 萧澈听见了他的声音,步子却是没怎么停,萧汲面色一急赶忙追了上来,直到两人出了永寿宫四下无人他才开口,“她什么时候进宫来?” 萧澈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他目光一沉,并未说话。 萧汲看着萧澈的面色双眸一亮,眼前这人只有一个时候万年不变的脸色才会稍稍动一动,而他,恰好能把握这个时刻,“或者,我写一封信你帮我带给她好不好!” 萧澈脚步不停。 萧汲无奈之际,他双拳一握,“三哥难道不想知道她的秘密吗?” 萧澈脚步一顿,微微沉吟,“子墨,随六殿下去,把信带到王府来。” 萧汲双眸大亮,“谢谢三哥!” 夜色低沉,紫薇阁早早的便熄了灯,只因为尚书府二小姐如今已经是重病在身,每日必定早早就睡了。 楚云轻身披一件素白中衣,刚刚从仁心医馆问诊回来,沐浴完头发还是微湿,就在她坐在妆台之前的那一刹,一股凉风自她斜后方袭来! 她秀眉一挑,抄起妆台上的胭脂便向后扔了过去,然而意料到的闷哼声没有来,反倒是一股子兰香在她弊端一晃,下一瞬腰间一只大手揽上,竟将她禁锢在了妆台和一个宽阔胸怀之间! 楚云轻只觉得腰间和膝弯都被制住,瞬时便动弹不得,然而这兰香是如此的熟悉,她沉下身上的杀意,一笑,“王爷好兴致。” 萧澈一手扼住她的纤腰,另一手将完好无损的胭脂盒子放到她的妆台上,“你生的是什么病?为什么精神越来越好了呢?”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后,楚云轻浑身一颤,轻轻一挣便脱离了萧澈的怀抱,一片幽暗之中萧澈穿一身墨袍而来,他眸中晶亮,看着略有戒备的楚云轻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来,“受人之托,给你的。” 楚云轻只觉得诧异,打开信封的刹那便明白了是由,萧汲苦恼于不知如何取得太后和皇上的欢心,向她取经。 楚云轻举起手中信笺,“想不到睿王愿意为了六殿下跑腿,这信中内容相比睿王已经知道了?” 萧澈不置可否,“他要找你,定然不是为了和你叙旧。” 楚云轻墨色的眼眸轻轻一转,“写信难免的落人把柄,还请王爷告诉六殿下,机会马上就来,先得太后心意为上。” 萧澈心中生出疑问,正要再说紫薇阁之外忽而传来人声,“二小姐,老爷来了。” 楚天齐! 楚云轻双眸微眯,和萧澈相视一眼,眸子里都有寒光闪过。 ……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19】主母得意,最后晚餐 楚云轻双眸微眯,和萧澈相视一眼,眸子里都有寒光闪过。 楚云轻眼光往那床榻上一扫,萧澈眉头微皱,身影一动上了楚云轻的绣床,楚云轻紧随其后,纱帐放下之时楚云轻轻咳出声。 “父亲来了?”楚云轻的声音切切,却是虚弱不堪,“云轻有病在身,不能给父亲请安,请父亲恕罪。” 萧澈与楚云轻相隔咫尺,他看着她面上一片冷凝,口中说出的话却是万分哀伤动人,他眸中寒光一闪,这个女人,太会演戏。 门外似乎又一顺的静默,若儿此时也面色着急的进了云轻卧室,她看见楚云轻隐在纱帐之后,见她来了目光往门外一个示意,她若有所思的看一眼那重重放下的纱帐帘幕,已经知道了门外的老爷今晚是绝对不能接见了。 若儿疾步出门,楚云轻只听她道,“给老爷请安,小姐说屋内含了她的病气,怕过给您了,您有何吩咐奴婢为您转达。” 门外似乎有一刻的静默,楚云轻屏住呼吸,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 “这几日我都不在府中,听说二小姐病了,这才过来看看,你们好生照顾。” “是。” 若儿再行一礼,看着楚天齐转身出门的背影微微的愣了一愣,而屋内,楚云轻起身下床,这厢萧澈眉间却是兴味一沉,“楚尚书好生奇怪,你被尚书夫人折磨的时候他不曾出现,现在,果然是父女情深。” 楚云轻眉头一皱,“王爷既然是来送信的,现在便请回吧。” 这厢若儿关了门正要进来,楚云轻轻声道,“若儿,你去歇着吧。” 若儿在外室止步,安然退下,萧澈看着楚云轻双眸微眯,“你刚刚说的,机会马上就要来,是什么意思?” 楚云轻眸光一敛,“听说太后最近得了些补身良方,可是自古是药三分毒,老人家更要特别注意才好。” 萧澈双眸微凝,“太后――” 楚云轻一笑,“并非云轻大逆不道,是有险恶之人急于攀附,王爷只需告诉六殿下,多看看神农经百草篇第四章,作为小辈当将老人家的事时刻挂在心上不是吗?” 萧澈眼眸一转,心中已然明晰,他精致绝伦的面容上忽而绽出点点笑意,一双千里冰封的桃花眼中妖冶生春,“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连太后也算计在内,尚书夫人只怕死的不明不白,我真想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亮出你的爪牙!” 楚云轻倾身一礼,“王爷谬赞,比起王爷蛰伏至今,云轻才是好生佩服!” 此话一出,萧澈眼中冰霜忽现,四目相对,楚云轻沉着笃定,萧澈忽而低声笑开来,一双眸子灿若星辰,“楚云轻,你永远不会让本王失望!” …… 永寿宫。 “太后娘娘,臣妾瞧着您这气色真是越来越好了。” 顾秀琴满面笑意,这是她第三次进永寿宫了,每来一次总是能和太后更为亲近些,那方子虽然是父亲找那家医馆的伙计盗来的,却也真帮了她的大忙了! 魏贞然一身紫色宫装,笑容和蔼,“是啊,用了你的方子果然凝神静气了不少,以前老觉得胸口烦闷,现在清爽许多。” 顾秀琴掩嘴一笑,从袖口再拿出一张药方,“太后娘娘,这倒方子比之前的更为珍贵,因为所用药材都是独一无二的,最适合您千金之躯来用了。” 两张方子,第一张效果这么好,那第二张传说是横云近来新出的并且不对外开药的方子岂不是更好,如果这方子真能将太后调理的更好,那她也就好提楚湘沅赐婚的事了。 太后着人接过,“好,这便派人煎了,楚夫人近来为哀家的事费心了,赏!” 顾秀琴喜上眉梢,“为太后您尽心是臣妾应该的,多谢太后娘娘赏赐。” 出了永寿宫,绣儿已经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夫人,这一下小姐的婚事便没有问题了,不知道太后会把小姐指给哪位王爷?” “最好是明王,现在朝中明王最为得势,皇上虽没有说传位与谁,但是明王最受器重是肯定的。” 绣儿点点头,“夫人您今天为何不提小姐的婚事?” 顾秀琴摇摇头,“等着第二张方子奏效了我自然会提的,到时候带着沅儿一同进宫,凭我沅儿的容貌气质,太后自然会喜欢。” “是是是,要是小姐成了王妃,老爷只怕官拜右相也是指日可待了吧!” 顾秀琴眉头微皱,四下望望,“这话以后在莫要乱说!” 绣儿一滞,赶忙点头应是。 顾秀琴回来的时候正看见内院管家朱福来站在府门口等着,见她回来了面上一喜,“夫人,等您好久了,顾府来人了。” 来人正是顾府老爷的心腹路管家,几人一路到了主母院,顾秀琴笑问道,“爹让你过来干什么?” 路管家眉间都是喜意,“夫人,往年我们只是负责宫中十之有六的药材,今年漓江水患,许多药农的药材囤积不出,老爷知道盛京中有一家药房趁机收了好些药材,正准备将那些药材收过来,老爷的意思是请您去宫里走动走动,今年宫中的御药,我们全包了!” 顾秀琴秀眉一挑,眼中大放异彩,她虽然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但是商女总是比不得官家闺秀。 她嫁进尚书府二十几载,娘家中大小生意她都还在过问,这尚书府的花销也有大部分来源于她在娘家的生意,楚天齐一心为官,对此很是感激她,如果这一次宫中御药全部交由他们来做,不仅能赚些银子,更能让他们从商地位大大提高,若是能得个皇家头衔便更好了! 顾秀琴当即答应,“好,如此你便让父亲保证药材数量,宫中我这就派人去言说!” 路管家前脚刚走,顾秀琴就命人往宫里送了一封信外加几株百年人参,宫里御药的药商除了他们就那么几家,有她这些日子在太后那里下的功夫和楚天齐在朝中的威望,她坚信这事一定会成! 紫薇阁里,楚云轻面纱之下的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她双眸微眯,将手中最后一点鸟食喂给笼中的鸽子,“最后的晚餐,好好享用吧!” …… ------题外话------ 女主反击之中,求收藏求收藏,网站迟迟不给推荐,所以步月不敢多更新,请大家多多支持!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20】萧汲得宠,推波助澜 这几日的尚书府可谓是热闹极了,尚书夫人一句话,请了盛京之中最好的绣娘和最好的首饰工匠来,要为自家女儿打造一身全新的装扮,好过几日进宫面见当今太后。 一大群婆子下人在楚湘沅周围来回,各个手里捧着极为精致的饰物和色彩明丽的明锦缎子让她选,她面容淡淡,眉头微皱,到最后只是随手一指。 顾秀琴看在眼里,只拣最好的让楚湘沅穿戴。 “大小姐如此穿戴真是好似仙子一般啊,明日进了宫,太后指不定怎么喜欢您呢。” “只要太后娘娘一开口,皇上定然不会反对,就更别说是几位王爷了,还有三月就要大选,如果小姐您在此时便定了身份,就不必去参加选秀了!” 一时之间屋内献媚之声阵阵,楚湘沅嘴角含着微笑,眸子里却是一点兴趣也无,顾秀琴面上一片得意笑容,现在的她要什么有什么,自己的女儿又马上能够嫁入王府,到时候,不管是楚天齐还是她自己,身份地位定然不是现在能比的。 “夫人,太后宫里来人了!” 主母院的小丫头满面惊慌了进了内室,顾秀琴面上一喜,保准是那方子起效了要来接自己进宫的! “慌什么慌,不成体统!” 一句喝完,顾秀琴迈着极为优雅从容的步子出门。 忽然―― 她的步子顿在了门口。 院子里的人不是她想象中的内宫太监,更不是哪个嬷嬷宫女,来人一身武官朝服,袖口上绣着暗色剑花,她心中一紧,疾步上前。 “竟不知禁卫军陈统领大驾光临,本夫人有失远迎。” 这陈统领乃是宫中禁卫军统领,乃是二品武官,是皇帝的亲信,其地位自然不低。 陈傲一脸冷色,此刻看顾秀琴一眼高声道,“请夫人随本统领进宫!” 顾秀琴一滞,“统领的意思是――” 陈傲面色再沉一份,“请夫人随本将进宫!” 顾秀琴心中一滞,竟有些畏惧眼前这身材高大目光冷冽之人,她牵强一笑,“绣儿,你跟――” “本将只请夫人一人!” 顾秀琴双拳握紧,她好歹是见过世面的,如果到现在还看不出什么来,那她就白活了,她沉重一笑,“绣儿,本夫人先随陈统领进宫,你跟老爷交代一声。” 陈傲冷笑一声,仿佛看穿了顾秀琴的心思。 此时的永寿宫已经乱成了一团,进进出出的下人脸上莫不是一片沉重之色,寝殿里,一脸沉重的秀荷跪在太后榻前,声泪俱下。 “娘娘,去请太医吧!” 魏贞然满脸大汗,双手捂着腹部一张未被岁月摧残的面容此时揪在了一起,“不许去!若是请了太医皇帝必然会知道,哀家不愿给他添麻烦!让陈傲把那个贱妇带进来,是不是她的方子有问题,哀家定然要弄个清楚!” 秀荷掩着嘴呜咽,然而太后下了令不准惊动皇上,她如何能违背? “我来给皇祖母请安,你们为何不让我进去!” 忽然一声童音传来,秀荷面色一变,转身之时萧汲已经摆脱了小宫女的阻拦闯了进来,萧汲不过七八岁的小孩子,见到躺在榻上一脸难受的魏贞然不由得惊叫出声。 “皇祖母,您怎么了!” 萧汲扑到太后榻前,秀荷在一边只觉得小孩子见着了就见着了,也未加阻拦,太后本来和萧汲不甚亲厚,此时没有时间来应付他,只道,“哀家无碍,六殿下回去吧。” 萧汲却不走,他一脸痛色,“皇祖母这般难受孙儿怎么能走,皇祖母你怎么了,告诉孙儿,孙儿帮您。” 太后已无力气再说,只挥挥手,“带六殿下出去。” 秀荷点点头拉起萧汲,“殿下,太后娘娘要休息,您先回去吧。” 萧汲仔仔细细的看着太后的摸样,终于开口,“皇祖母这样像极了医术上说的中毒之象,让孙儿给您看看吧。” 秀荷未到这样的小孩子也能说出这样的话,当即便是一愣,萧汲挣脱她的手,再回到魏贞然榻前,他小小的身体含着切切的关心之意,魏贞然一时竟生出了不忍。 “皇祖母,您是不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魏贞然自然不会同小孩子讲自己用了顾秀琴的方子才这般,然而萧汲抬起小手在魏贞然额头的帕子上拭了一点汗意,他轻轻闻一闻,转头对着秀荷道,“秀荷姑姑,你去拿点天竺兰来!” 秀荷一愣,萧汲急急道,“姑姑你要看着皇祖母这般难受吗,快去拿天竺兰啊!” 秀荷是永寿宫的首领嬷嬷,只被太后一个人使唤,何曾被一个小孩子呼喝,然而此时得她着急与太后的病,更被萧汲身上的笃定所摄,点点头转身就出去了。 不过片刻,一株天竺兰便被搬了进来,萧汲眼疾手快将那兰花拔了出来,三下五除二的将茎叶全部摘掉,只留下根和花瓣,他将沾了泥土的根稍稍一捋放进嘴里大力咀嚼,而后吐在一方巾中,再同那花瓣揉搓在一起。 魏贞然和秀荷目瞪口呆的看着萧汲的摸样,不知不觉中,屋子里竟然充满了清香的味道,萧汲抬起手被擦擦沾着泥嘴角,“皇祖母,您可舒服些了?” 魏贞然的双手已经从腹部拿了下来,她仔细一感觉,胃部的抽疼真的消减了不少,她诧异的看着萧汲,“汲儿,你是怎么――” 萧汲见魏贞然面色轻松了不少,一下子兴高采烈起来,他将手中物事放在一边,趴在魏贞然身边道,“娘亲此前常常生病,孙儿便去研读了许多医书,料想着有朝一日能为娘亲或者祖母排忧,今日果然派上了用场,这天竺兰的根和花混在一起有奇特的香味,有清热解毒,镇痛补气之效,孙儿不过试试,竟能帮到皇祖母,孙儿好高兴!” 魏贞然慢慢的起了身,她目光柔软,带着金玉指甲的手极为小心的抹去萧汲唇边的泥土,“傻孩子,便是再急也用不着自己咬啊,满嘴都是泥巴岂不难受。” 萧汲微微赫然,“孙儿只想为皇祖母止疼,一时忘了。” 魏贞然眼中水光一闪,她抬手将萧汲搂在怀中,“竟不知汲儿这般孝顺长辈,秀荷,去送些赏赐到云嫔宫里,也有好些日子没见她了。” 秀荷点头出去吩咐,再进来之时面上带着厌恶,“娘娘,尚书夫人带来了!” 萧汲满面天真,“皇祖母还生着病不要去见人了吧,孙儿再去找几样药来,为皇祖母治病。” 魏贞然摸摸萧汲的头,慈爱的道,“汲儿乖,皇祖母必须要去见见人才好。” 萧汲点点头,跟在魏贞然之后出了寝殿。 正厅里,顾秀琴正一脸惶然的跪在那里,见到面色苍白步履虚浮的太后出来面色更是大变。 而萧汲,他在见到顾秀琴的一刹轻轻一声,“是她啊~” 魏贞然步子一顿,“汲儿认识她?” 萧汲连忙摇头,“有次来请安时皇祖母说起过几位哥哥的婚事皇祖母可还记得?” 魏贞然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萧汲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道,“前几天我再来请安时正看到这夫人从永寿宫出去,她好像在说要求皇祖母把她家女儿嫁给二哥,如此汲儿才有了印象。” “原来是这样――”魏贞然嘴角一勾,功名利禄趋炎附势她见得多了,可是这个人不该算计到她这里,她纤手一挥,“来人,尚书夫人意欲谋害哀家,即刻捉去刑部大牢关起来!” ------题外话------ 哦也,终于啊终于,接下来几章我觉着应该会比较爽,求收藏了哈~求冒泡了哈~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21】娘家生变,主母折翅 顾秀琴被关进刑部大牢了! 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楚云轻正在喂鸽子,她十指一扬,便是一大把的鸟食,看着两只雪白翅膀的鸽子扑腾在一起争抢,楚云轻面含笑意的拍拍手。 “听说刑部大牢之内鬼怪蛇神众多,不知道我们的主母熬得住熬不住。” 若儿递上一方湿帕子,“小姐,既然夫人被关了,那您就再也不用受欺负了。” 楚云轻闻言却是摇头,“宫中太后并无大碍,何况老爷是皇帝的亲信,在朝中手握重兵,皇上必然会知道此事,到时候不看僧面看佛面,夫人,肯定还会回来的。” 若儿眉头一皱,“啊,那可怎么办?到时候夫人回来看到疏影姐姐好了,定然会怀疑到小姐的身上,到时候岂不是要变本加厉?” 楚云轻点点头,“以她的性子,到时候只怕会亲手杀了我。” 若儿面上的喜色不见,转而是满面的愁容。 果然,楚云轻没有半点料错,就在府中众人人心惶惶之时,楚天齐却是分外的淡定自若,他不过是派人到刑部大牢探望了一趟,在就没有了其他动作,楚云轻由此更加肯定,顾秀琴不日便会回来。 这期间,疏影醒了,这个跟了她三年的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对着她带着的面纱流了许久的泪,楚云轻心中一松,却也不好对她说上许多。 三日之后,顾秀琴归来! 同来的还有宫中的一道圣旨,因尚书夫人误信江湖之术使太后玉体受损,褫夺其三品诰命夫人品阶,令其在府中反省一月作罢。 紫薇阁中,若儿面色着急,“小姐,夫人已经命人彻查那药方来处,我们是不是要有些应对之策?” 疏影此刻也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面有愧色,“小姐都是为了我。” 楚云轻却是满眸的淡然,“她查遍任她去查,她受了苦回来,心中愤懑,是一定要找人发泄发泄的,可是,她不会找到任何东西。” 若儿和疏影面上一松,正在这时,院子里来了人,竟是楚天齐身边的大管家德叔! “二小姐,老爷吩咐,请您过去同夫人,大公子,大小姐一起用晚饭。” 楚云轻嘴角一勾,应声道好! 尚书府的偏厅里,楚天齐正高坐在主位,顾秀琴一身紫色宫装,面容和发式都打理的极为精致,丝毫看不出来她的落魄,然而,她的眸子里隐隐含着郁结在心的怒气和怨憎,在看到楚云轻走进来的一刹,砰然迸发! 楚云轻带着面纱进门,她浑身上下透着温婉,只有在对上顾秀琴那骇人的目光之时才忽的一亮,跟在她身后的青衣小丫头微微低着头,待走近了,正是疏影! 嘎嘣一声,顾秀琴面前的筷子掉在了地上,她身后的绣儿正要弯腰去拣,顾秀琴大手一指,“你!捡起来!” 她指的自然是疏影。 “给父亲和夫人请安。”楚云轻俯身一礼,转后向疏影开口,“夫人的命令你没听见吗?” 疏影这才答应一声去捡筷子,然而就在疏影弯腰的那一刻,顾秀琴忽然一手将桌上的茶盏扫倒,哗啦的一声,那滚烫的茶水便流了疏影满背。 “啊!” 一声惊叫,疏影极为难受的跪坐在了地上,楚云轻眉头一皱,“混账,不过是捡个筷子,怎么这么不小心,烫了夫人可怎么好,下去候着。” 疏影弓着腰出门,这厢顾秀琴眸中闪过阴狠光彩,冷哼一声,“二小姐的丫头还是这么没有礼数,可得好好调教才是!” 楚云轻低眉敛目,“是。” 主位上的楚天齐未发一言,他看一眼楚云轻,“坐吧。” 这是第一次,楚云轻和楚天齐这么近的坐在一起,顾秀琴自她坐在那里面色就开始阴沉,直到楚湘沅来才好了些,而那位大公子,却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 顾秀琴看一眼楚天齐,“老爷,最近有几家人上门来向二小姐提亲,人品家世都是顶好的,我已经从中选了四家出来,您什么时候看看。” 顾秀琴说话的时候眼神不断的瞟向楚云轻,楚云轻面色淡淡,桌子之下的手却是握紧了拳头。 楚天齐有些意外,他沉俊的面容上闪过一抹异色,忽而一叹,“是啊,也到了待嫁之年了。” 这话在顾秀琴那里便算做了默许,楚云轻心中冷笑,“姐姐未出阁,妹妹怎么好先行一步,夫人先为姐姐考虑吧。” 顾秀琴哼一声,“二小姐是老爷心中顶重要的人,自然要先安排你。” 楚云轻眸中微微起了笑意,她点点头,好不温顺。 就在顾秀琴眸中的愤恨被得意之色掩盖之时,内府管家匆匆的进了门,他看着屋内几人欲言又止。 楚天齐知道朱福来是顾秀琴的人,此时只道,“说吧。” 朱福来急的语不成句,“夫人,您快回去看看吧!顾府收的药材有一大半都是药性不好的低等物,根本进不去内务府的药库,现在内务府限令顾家三日之内拿出全部药材,否则,就要治顾府的罪啊!” “什么!”顾秀琴拍案而起,声音惊厉,“爹不是说那些药材收齐了,且全部都是上等药材吗?” 朱福来满面苦涩,“小人也不知道啊,只是现在内务府的人派人守在顾家几大药房,说要是收不齐药,便要查封了药房,给顾老爷治罪!” 顾秀琴瞬间满色煞白,一时间竟有些站不住,绣儿在其后赶忙扶住,她着急的看一眼楚天齐,后者眉头紧皱。 “老爷,这饭不吃了,我这便去看看!” 她的脚步刚要迈出去,门口传来一声清朗温润的男声,“夫人已被皇令禁足,还是好生在府中待着吧。” 顾秀琴本来急切的眸子在这声之后瞬间变暗,一时间仿佛失了所有的力气瘫倒在地! 楚云轻嘴角一勾,却觉得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她背脊一直,转头的刹那呆愣当场! …… ------题外话------ 有奖问答,大家猜猜这个出场的人是谁?刚刚看到一位宝贝已经冒泡了,在这里步月友情提示一下,这位人物是之前出现过的没有名字的人~各位美人们加油猜~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22】再遇故人,开始宠爱 楚云轻惊呆了! 站在门口处的人一身白衣,秀眉英挺,面容俊美,只是那面色,还是如同失了血一般苍白至透明。 他的目光清冷矍铄,落在楚云轻的身上有一霎的停滞。 四目相对,楚云轻嘴角一勾,这世上的巧合太多。 “大公子!” 朱福来这一声唤回了楚云轻的思绪,她敛下眸子,心中微乱。她前前后后为他亲自看病两次,也曾想过一个财大业大并且中了雪蛊的人会有怎么样的家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是楚天齐的大公子! 楚慕非本来是不确定的,但是,圣手横云给他的感觉太不一样,眼前的人也带着面纱,看他的眼眸也是冷凝中含着诧异,如此,他便肯定了! “大公子,顾府今次只怕是危险的很,您看这――” 楚慕非眉头一皱,“顾老爷贪图利润便低价收取了囤积许久的药材,如此才有了现在的差池,做了几十年的生意,竟然犯这样的错误,真是,愚不可及!” 一席话出,顾秀琴面色更是煞白一分,楚云轻静静看着屋中几人面色,这是第一次,楚家的人都聚齐了,她眸光微动,只觉得这几人之间的气场诡异非常。 “慕非,依你看――” 楚天齐有意问楚慕非的意见,后者眉头微皱,“顾府做药这行已经几十年了,现在可以适当收一收。” 话音一落,顾秀琴猛的抬头,一双眸子沉沉的看着素衣白衫的楚慕非,里面竟含着沉沉的恨意。 顾秀琴向来嚣张跋扈惯了,此刻在这位大少爷面前却是敢怒不敢言,而他,竟然对自己的外祖见死不救,楚云轻面纱下的嘴角一勾,可真有意思! 也许是楚云轻太过安静,顾秀琴的目光忽地落在了她的身上,那里面的怨毒几乎要灼伤楚云轻的眼睛,可是,楚鸢眸中带着浅淡笑意,如同高高在上仙子,俯视这个女人的悲哀。 “好,好,好!”顾秀琴忽而大笑,她声音凄厉看屋内众人一圈,转头看着朱福来,“告诉爹,且保住顾府便可!” 朱福来应声出门,这厢顾秀琴步履虚浮的攀着绣儿的手转身离开,自此,她除了尚书夫人这个名头之外,再没有可以作威作福的筹码! 楚天齐面色阴沉,“慕非,随我来。” 楚慕非微微颔首,目光从楚云轻身上一掠而过,看着这对父子出门,楚云轻眉头压下心中的惊疑,准备起身出门。 “你认识大哥?”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楚云轻秀眉一挑,这个看似傲气十足高高在上的人出现这么久都一直在沉默,现在竟然会主动和她说话? 楚云轻步子停下,“云轻不认识。” 她背对着楚湘沅,是以没有看到她面上质疑,楚云轻出门的时候疏影正站在门边,她低低问,“可有伤着?” 疏影摇摇头,“幸亏小姐让疏影做了准备,这夫人对小姐恨之入骨,现在她娘家失势,小姐可以放心了!” 楚云轻柔声一笑,“再怎么失势她还是当家主母,这府中事物大小都可由她做主。” 一路上走过回廊小径,亭台楼阁,楚云轻看着那远处立着的几处空楼免不得一叹,“这府中楼阁颇多,只是少了些佳人驻足。” 疏影一时不解,“小姐的意思是?” 楚云轻目光一转,“听说老爷在玉色坊有一位红颜知己,人家为老爷守身十年,若是一直没名没份,岂不是太对不起她。” 疏影目光一亮,却道,“可是夫人怎么会让坊间女子进府呢?” “若是她娘家保不住,若是她也沾上了待罪之名,尚书夫人免不得急火攻心,病倒在床,再难管府中事物,这个时候,一切都顺理成章!” 疏影点点头,“那这就去找福伯?” 楚云轻低眉不语,待二人回了紫薇阁却是第一时间去看那两只鸽子,若儿正在伺候着,见此不由得要多问两句,“小姐,这鸽子怎么了?” 楚云轻嘴角一勾,“这鸽子睿王已经送来几日了,都不曾用过,我料想着今夜便能派上用场了?” “小姐要和睿王联手?” 楚云轻起身,面色的表情看的出来并非十分愿意,楚慕非一定已经发现了她的身份,如此再由福伯行事免不得要暴露出这一切都是她的意思,她不好走这一步,所以,只好去找那个人了。 “我只要盛京顾府获罪,而顾府的家产,对于睿王来说应该算是一份不错的礼物!” 夜深人静之时,紫薇阁中飞出一只安静的信鸽,穿越半个盛京城,落在了睿王府江山楼之外。 子墨解下信鸽身上的信筒,表情哀怨,“本来是用来千里送信的鸽子现在用来绕城玩,王爷您真是太浪费了!” 萧澈展开那一指宽的信笺,目光一扫,冷凝的嘴角便勾了起来,“她要顾府的人获罪,你说,我要不要允了她呢?” 子墨白眼一翻,极为不满,“王爷,您干脆把整个顾家连根铲除然后把顾家这么些年的底子都双手奉上再把我们这些人都送去给楚姑娘当差算了!” 子墨嘴皮子极快,几乎是没有停顿的发泄了他心中的郁闷! 萧澈闻言笑意变淡,一双眸子中染上一抹郑重,他说,“好!” ------题外话------ 看我们萧澈多么的有爱啊~ 表示步月正在首推,请走过路过的美人们东东鼠标收藏起来啊~拜谢大家!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23】黄金回礼,萧澈生怒 紫薇阁中,楚云轻正手执书册半倚在软榻上,若儿快步进门,面上带着喜色。 楚云轻起身坐正,嘴角一勾。 “说吧。” 若儿微微喘着气,“小姐,顾府的药材最终还是没有集齐,名下的产业全被官府查封变卖,顾老爷夫妇本来是要坐牢的,最后夫人用了大价钱才让两个老人免了牢狱之灾。” “哦?”楚云轻起身,步履翩翩朝着那窗前的两盆白玉兰而去,“继续。” “盛京顾家这一次是再也爬不起来了,夫人不知从何处弄得银子,救了顾老爷之后就称病闭了主母院,现在基本不过问府内事物。” 楚云轻嘴角一勾,“很好,玉色坊的姑娘安排好了吗?” 若儿摇摇头,“老爷说过,不会让那位昭玉姑娘进府。” 楚云轻皱眉低头,一手拨弄这鲜嫩的兰花茎叶,道,“那昭玉自己呢?” “昭玉自己跟了老爷十年,自然是想进府的,可是――” 楚云轻一笑,“男人和女人的关系,不过就是那么两种,如果她怀上了老爷的孩子,想来进府也是易事!” 若儿不解,“听玉色坊的人说,昭玉姑娘长期用药,若是怀孕,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楚云轻转身,走向一到柜橱,她拿出一支墨色锦盒,自其中取出一支白玉小瓶来,“将此药给她,三日之内,自然有分晓。” 若儿眸子一亮,“是!” 楚云轻以为这事情算完了,却见若儿欲言又止,她眸色一凝,“有话说?” 若儿点点头,微微有些愧色,“还有一件事,睿王把顾家名下的药房、医馆全部都买了下来,说是给您的,现在的契约都在福伯那里呢,就等您过目了。” 楚云轻瞬时面色一沉,她看着若儿低下去的头眸子里闪过一丝恼怒,随即转身出门! 若儿一惊赶忙追上去,“小姐,睿王说给,福伯哪里能说不要,您这是要干什么?您可千万不要冲动,不然我们就把那些东西送回去好了~” 楚云轻脚步一停,她冷笑一声,“送都送来了,还还回去做什么?” 若儿一滞,有些搞不清状况,看着楚云轻继续往出走,她弱弱道,“那小姐您这是预备做什么?” 楚云轻秀眉一挑,“回礼!” 江山楼里,萧澈着一身玄色中衣正在看手边的公文,这厢子墨步履极快的冲了进来,他面上不知是喜还是惊,说话都不太利索,“王爷,王爷,您去看看,发财了!” 萧澈一滞,子墨纵然乖张,却也不是经常这般没有规矩的人啊。 子墨两手比划着,“两大车!金光闪闪啊!” 萧澈俊眉一挑,起身出门。 睿王府的正院里,此时正有两辆大马车停在那里,赶车的人是萧澈见过的,正是仁心医馆的老板,此时一身素衫,到是看不出老板模样。 “拜见王爷。” 萧澈凝眸,看向那载重很沉的马车,“这是――” 福伯一躬身,“我家姑娘收到王爷送去的契约,很是感激,特地让老汉来回礼。” 回礼? 萧澈嘴唇微抿,示意子墨掀开车帘。 子墨早就看过车中之物,此时嘴角一抽,上前大手一掀―― “该死!” 萧澈低咒一声,一双眸子淬了火一般的隐隐有风雷怒涌之势,在那车里的,不是人不是物,竟是满满当当的一车黄金! 陡然生出的寒气吓了子墨一跳,他摸摸鼻子,想起那日里见到的白衣女子,这个世界上敢拿两车黄金来给自家王爷回礼的只怕也只有她了,虽然他不是很赞同自家王爷在她身上花的精力,但是此时此刻,他只想感叹两个字,霸气! 福伯躬身一礼,“姑娘说这一次多亏王爷才成了事,奇珍异宝珠玉玲珑只怕也入不得王爷的眼,所以便拿了这黄白之物来,望王爷笑纳。” 萧澈的声音夹杂着凌人的寒意,“如果本王不收呢?” 福伯再一笑,“姑娘说了,王爷您若是不收,那一定是老汉不会送,自此就不必再回仁心医馆,只自行了断就是了。” 子墨一听嘴角再抽,好狠的主子! “如此,本王收下了。” 福伯深深一礼,告退出府。 子墨围着那马车转了两圈,不断咂舌,“王爷,这麽多黄金楚姑娘从哪里来的?” 萧澈目光森寒,不是其他,偏偏是用钱财和他说话,果然是直截了当清清白白,他深沉一叹转身就走,子墨招来几个下人将黄金收入府库,赶忙跟上萧澈的步子。 “听说六殿下想出宫?” “是。” “告诉他,如果能让太后召见尚书府二小姐,那本王就随了他的愿!” 子墨步子一顿,“王爷,您这又是哪一出啊?” …… 永寿宫里,魏贵妃一身紫红宫装正坐在太后下手位,她笑意雍容,“姑母,我竟不知道六殿下这般厉害,小小年纪竟懂医药之理。” 魏贞然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萧汲目光慈爱,“真是难为他。” 萧汲咧嘴一笑,“孙儿不觉得苦,孙儿只求祖母身体康泰。” 魏贞然呵呵直笑,一手轻轻拍着他的背脊,另一边转向魏初槿,“选秀还有一阵子,这一次你可要好好安排,几个孙儿年纪都不小了,还有皇上若是愿意,再添一两个年轻点儿的也是好的。” 魏初槿恭顺点头,“是,臣妾一定好生注意着,京中几位贵族之女都是极好的人选,王爷们纳妃正是再合适不过了,例如礼部尚书家的小女儿,一手丹青无人能比,还有慕郡主,性子可爱人也漂亮,还有左相家的顾嫣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呢!” 魏贞然听得很是满意,不住的点头。 这厢萧汲却忽而抬头,“哇,这个姐姐这么厉害,那她的琴声能引来鲤鱼吗?” 魏初槿面色微变,这厢魏贞然却是没听懂,“汲儿的意思是――” 萧汲转身,一脸热烈的看着太后,“皇祖母您不知道吗,听说上次的琼花宴上,楚尚书家的二女儿弹琴将池中的锦鲤都引来了,当日在场的小姐和王爷们都看见了!” 魏贞然看魏初槿一眼,面色也有些微的异样。 这厢萧汲却还是满目的兴奋的道,“那日里孙儿没能去,孙儿想听听什么样的琴声能与鱼儿通灵,皇祖母您就把她请进宫来吧!” 魏贞然目光柔软的看着萧汲,她轻轻一叹,“好。” ------题外话------ 大家有没有觉得萧汲就是个小腹黑~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24】再进后宫,骑虎难下 这是楚云轻第二次进宫,前一次是因为琼花宴,这一次则是因为太后的一道懿旨。 太后怎么会知道她? 楚云轻心中含着疑问,面纱之下的嘴角紧紧的抿着,不知为何,这一趟后宫之行让她有些不安。 走过长长的宫道,永寿宫,近在眼前,楚云轻沉默的跟在宫婢之后,低眉敛目,柔顺温婉。 踏入正厅的一刹,楚云轻只觉得四面八方的目光都像自己投了来,她波澜不惊的走到正厅中央,下跪行礼。 “臣女楚云轻,拜见太后。” 魏贞然高高在上,她的眸子深深的打量起堂下跪着的女子。 “起来吧,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楚云轻抬头,面色面纱之上是微微含着惬意的眸子。 魏贞然看一眼左下手位坐着的魏初槿,“这面纱――” 魏初槿一笑,“太后有所不知,这楚小姐脸上受过伤,有一道疤痕除之不去,这才戴了面纱来。” 魏贞然点点头,“听汲儿说你的琴,弹得特别好?” 楚云轻眉头微皱,就在魏贞然的身旁,萧汲正一脸笑意的坐在那里,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看着她。 “回太后,臣女自小长在山野,琴艺也只是自己先来所习,只是寻常。” 话音刚落,魏初槿就笑出了神,她看一眼自己身旁的青衣女子道,“楚小姐太过谦虚了,你的琴别人不知道我可是听过的,这世上能引来锦鲤与你共舞的,只怕,唯有你一人。” 她眉头一转,笑意雍容,“想当初兰妹妹就是凭借一曲琴音博得了皇上欢心,如今宠冠六宫,在本宫看来,楚小姐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呢。” 话音一落,坐在魏初槿身边的兰妃就直了直身子,今日的她本来不想来太后宫中请安,偏生在花园里遇上了魏贵妃,在魏贵妃相邀之下,这才来了永寿宫,没想到,等着她的竟是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物! 六年前的选秀,她以平庸的家世得到了彼时最高的位份,所凭借的,便是他的一手琴艺,不知为何,皇上对琴艺好的人总是有特别的回护爱惜之情,她的琴音能引来锦鲤? 兰妃双眸微眯,“哦?臣妾也喜欢琴艺好的女子,楚小姐的琴音既能引来锦鲤相伴,想来定然不会差,不如在此弹一曲?” 兰妃看向魏贵妃和太后,太后点点头,“哀家也想听听,该是如何的天籁之音,去拿琴来!” 楚云轻眉头皱紧,那青衣女子正是那天要害萧汲的人,此刻看着她的目光分明含着寒意,而太后已经发话,她,不得不弹! “楚云轻遵命!” “慢着。”忽而,兰妃柳眉一挑开了口,“楚姑娘既然琴艺不凡,想来也只有最好的琴能配得上你,我那里有一把‘绿漪琴’,乃是皇上五年前赏赐,想来最能配得上楚姑娘的琴艺,来人,取琴来!” 此话一出,太后倒是笑着点了点头,魏初槿掩嘴一笑,“兰妹妹可真是舍得,那琴是上古传下来的,可算是琴中之首呢!” 兰妃低声一笑,娇艳无限。 魏初槿微微一顿,“皇上最是宠爱兰妹妹才将那琴赏了妹妹,我记得两年之前兰妹妹好心把琴借给一位贵人妹妹一观,结果那妹妹不小心弄断了琴弦,被皇上下令剁了手,由此更见皇上惜琴,也更是怜惜妹妹呢。” 魏贵妃话音落下,楚云轻只觉得微微一股子凉意自脚底漫上,然而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只要那琴拿来,只要她碰了那琴,今日必然不会安然度过! 坐在太后身旁的萧汲闻言眉头也是一皱,他忽而皱眉对着太后道,“皇祖母,兰娘娘的那绿漪琴孙儿也是知道的,据说那琴音十分厚重宽广,绝美无双。” 太后点点头,“它是琴中之首,自然厉害。” 萧汲眉头再紧一分,“那楚姑娘弹出来,我们怎么知道是她弹得好,还是这琴的原因所以才好呢?不如就用普通的琴吧!” 太后一滞,仿佛被这问题难住,然而坐在下面的兰妃秀眉一挑,目光含着利剑在萧汲身上一扫,“六殿下小小年纪倒是什么都知道,不过这‘绿漪琴’并非一般人能驾驭的,正好能考考楚姑娘,楚姑娘不会介意的吧?” 楚云轻定定的站在堂中,此时微微颔首,“多谢兰妃娘娘美意,云轻荣幸之至!” 此话一落,太后眼中微微的闪过一抹不忍,而魏初槿,却是端起手边的茶盏,嘴角一勾轻轻的抿了起来。 不消的片刻,兰妃身边的婢女抱着古琴走了进来,将琴安置在琴台上才退了出去。 兰妃媚眼一动,“楚姑娘,开始吧!” 楚云轻轻轻呼出一口气,一步步的走向了琴台,她仔仔细细的看着那琴,古朴的摸样并无半点异常,可是,落在自己身上那抹兴味又厌憎的目光告诉她,这琴,不能碰! 她眉头半皱的落座,抬起纤纤十指,缓缓的落了下去―― ------题外话------ 哦漏,俺们的云轻又遇到麻烦了~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25】化险为夷,激情碰撞 她眉头半皱的落座,抬起纤纤十指,缓缓的落了下去―― 就在即将触到琴弦的那一刻,却生生的将整个手势定在了那里,兰妃眉头一挑,“怎么?楚姑娘不想为太后和贵妃娘娘弹一曲?” 楚云轻看着手下的七根琴弦,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她秀口一张,似乎是要说什么,正在此时,却有一声高喝,“睿王驾到!” 忽如其来的声音让殿中几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门口,楚云轻背脊一直,转身向后看去,只见萧澈依旧是一身黑袍,一头的墨发半绾,丝丝缕缕的落在肩头,进门的那一刻目光在楚云轻身上一闪,淡薄的了无痕迹。 “给太后请安。” 太后见到萧澈很是高兴,“澈儿今日怎么知道进宫来看哀家?” 萧澈在右下手位落座,目光清冷的看堂中的楚云轻一眼,“澈多日不来,今日来的,倒是十分巧。” 太后见他的目光往楚云轻身上落了一落,目光之中微微闪过一抹异色,随即道,“这位是楚尚书家的姑娘,哀家听汲儿说她弹琴能引来锦鲤,这才请了她来,你倒是有耳福了!” 楚云轻的手势已经收回,整个人在弹和不弹之间,兰妃见此掩嘴一笑,“睿王都来了,这下楚姑娘更要好好表现了!” 楚云轻双手握拳,面色如常,只是那眸子里却是风雷涌动。 这厢萧澈端起手边茶盏,随意的一抿,“有名琴之首在这里,楚姑娘万万莫要辜负才是!” 一句话出,楚云轻心中一动,她素手一扬,落下之时便是一串珠玉坠地之声,不同于上一次那破阵曲的杀机四伏,雷霆千钧,这一次她的手下回旋而出的好似春日里莺啼,瞬时这大厅之内似乎有千只万只鸟儿离巢而出。 萧澈的目光中冰雪消融,隐现春色,这厢太后沉沉的看着楚云轻十指在琴弦上飞舞,口中念念有声,“太……” “皇祖母,您说什么?” 坐在她身侧的萧汲只听到一个“太”字,想问魏贞然,魏贞然却是牵强一笑,萧汲只觉得眼前的这个老人瞬时苍老了许多。 曲子落下最后一个音节之时,太后额头隐隐冒了虚汗,她笑着点头,“确实不错,不知道楚姑娘师承何处?” 楚云轻看着眼前的琴,心中纳闷,“云轻幼时得过一位师父,只是在十岁以后便是云轻自己练习了。” 魏贞然不住的点头,“好,赏!” 兰妃隐在袖子里的拳头微微握紧,这厢太后却道,“哀家年纪大了,这么会儿就累了,贵妃陪哀家歇着,你们都退下吧,来人,送楚姑娘出宫――” 萧澈眉眼一动,“本王正要出宫,楚姑娘同本王一道吧。” 此话一出,魏贞然和魏初槿同时止步,就连兰妃都是诧异的看了一眼萧澈,太后眸光一动,“那就由澈儿送。” 楚云轻只觉得萧澈唯恐天下不乱,此刻也只好行一礼跟在萧澈之后出了永寿宫。 “三哥!” 萧澈在前,楚云轻在后,听见萧汲的声音都停了下来,萧汲走到两人面前,笑呵呵的看着楚云轻,“楚姐姐,我做到了,这都归功与你!” 楚云轻嘴角一勾,“云轻不敢,是六殿下自己聪慧过人。” 萧汲摇摇头凑到楚云轻面前,“楚姐姐,皇祖母现在已经待我很好了,你以后要是想进宫只管告诉我,我让派人去接你。” 楚云轻微微意外,“六殿下此话是何意?云轻从未想要进宫里来。” 萧汲面色微变,“那三哥怎么告诉我说你――” 楚云轻恍然大悟! 她豁然转身,看着副手立于一旁的萧澈,嘴角一勾,“睿王这是什么意思?” 她从来不想招惹深宫大院之内的人,包括他在内,可是现如今这一趟,却是因为他而来,这期间险象本不该她来承受! 萧澈转身,看一眼此刻笑眯眯的萧汲,目光森寒。 萧汲一滞,嘴角扯出一抹笑意,“那个,三哥答应我的事情不要忘了啊,楚姐姐我先走了。” 看着萧汲小身影耗子一样的跑开楚云轻心中纳闷到了极点,她看着萧澈冷淡的眸子已经无话可说。 萧澈看她一眼,“送你出宫。” 看着萧澈转身就走,楚云轻浑身怒气翻涌,此时却有宫中禁卫经过,她只好低眉敛目的跟上。 经过长长的宫道,德阳门之前正停着萧澈的马车,萧澈终于停下步子转身等她,而楚云轻只自顾自的往前走,根本不欲与他同车。 “站住!” 萧澈声音夹杂着寒意,让等在那里驾车的子墨浑身一个哆嗦。 然而楚云轻才不管,她心中气极这个人设下这样的圈套让她走进来,他有权有势,可以将她玩弄与鼓掌之间,可是她为什么要任他摆布! 她目不斜视的向着正阳门而去,忽而背后一道劲风袭来,她下意识一让,回手便是一掌! 萧澈不料她竟然会还手,双眸一眯气息更凌人一分,“大胆!” 此处乃是内宫出口,随时都有可能有人经过,楚云轻并不欲同他缠斗,每每出手必然狠辣果决,“楚云轻大胆王爷今日才知吗?” 看着楚云轻冷厉的双眸,萧澈招式忽变,招招朝着楚云轻的命门攻去,一招一式逼得楚云轻步步后退。 两人交战正酣,本来看的目瞪口呆的子墨忽而瞥见一抹银色自德阳门之外闪过! 他面色大变,低唤一声,“王爷!” 萧澈眉头一皱,眼见得这一拳要落在楚云轻左肩,临了萧澈变拳为掌,自她肩头滑过,一个转手竟将两步开外的楚云轻揽在了自己怀中! 砰的一声闷响,楚云轻未收的及的拳头又落在了他的胸口。 “三弟好生有闲情逸致!” 萧溟一身银袍,骑着一头通体黝黑的高头大马自德阳门之外而来,他目光兴味的落在被萧澈搂在怀中的女子,从他这里看去,一身白衣的楚云轻正埋头在萧澈的怀里,两人紧身贴合的模样缠绵旖旎。 萧澈一手按在楚云轻腰间,另一手放在楚云轻肩头,看见萧溟也不打算放下来,“二哥怎么这个时辰才来,父皇该等急了。” 萧溟眼中阴鸷光芒一闪,“震北军最近并无战事,我进宫也不过是为了给父皇请安,三弟若是实在闲得慌,不如去兵营里练练兵吧!” 萧澈面无表情,“这种事自然是二哥去做,至于澈,自有要事!” 话音一落,萧澈一个俯身将楚云轻打横抱起,再不看萧溟一眼,俯身进了马车,“走!” 子墨挥鞭而走,萧溟嘴角的笑意散去,跳转马头往宫里进发。 而马车里,某女在某男怀里再度出手! ------题外话------ 呃,我还是想让两人快一点,不过我们的云轻不是那么好吃的,人家武功高强,先让我们的萧澈打赢了再说吧,到时候想干啥就干啥,咳咳~下章更精彩!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26】萧澈有心,结盟未成 “放开!” 马车宽大华丽,萧澈将楚云轻抱进马车根本不费吹灰之力,这厢楚云轻却是怒气难平!她一个扭身欲要挣脱萧澈的怀抱,左手变拳为掌向着萧澈的肋下而去。 萧澈两眼微眯,面对着楚云轻一招一式的狠厉,他闪身一避,嘴角一勾,“楚云轻,你在气什么?” 楚云轻听见他如此说,眼中戾气更甚,看见自己的全力一掌被避开,她纤细的腰身在马车之内一转,手臂一弯欲袭向萧澈前胸。 “睿王可知什么叫强人所难?我不愿进宫,王爷偏偏要设计,我不愿与王爷同车,王爷又要强迫与我!请问王爷,楚云轻有何处值得王爷您如此费心!” 萧澈嘴角勾起,眸中寒气皆因为她一句话而散尽,大出手极快,几乎是在瞬间,一手抵在楚云轻后腰,另一手在她臂弯处一点,而后拉着她的左手一转,竟将她牢牢的锁在了怀里! 他低头魅惑一笑,灼热的气息尽数洒在她而后,“原来你都看得明白,楚云轻,你忍辱留在尚书府为的是什么,你以为我一点也不知吗?” 楚云轻只觉得背后的胸口灼热难当,她背脊一直,想要错开他的手,奈何萧澈劲力十足,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的话让她心中一沉,萧澈却并不满意她的表现,“你在调查楚天齐生平!” 楚云轻终于转过头来看他,近在咫尺的人眼睫浓密,墨色的瞳深邃沉寂,如同冰封千年的高山幽湖,她看进去,如同落尽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王爷,真是有心!” 萧澈眸中涟漪微动,他深深的看着她,“我只是要告诉你,或许你想知道的答案,都在我这里!” 自从回到盛京以后,楚天齐对楚云轻的态度从最开始的视而不见到现在的不冷不热,并没有任何机会给她对当年的事做调查,所以,她只好让福伯在外面活动,这一切本来隐秘非常,但是竟然被他知道的清清楚楚。 而楚天齐的半生,几乎没有任何错漏可以寻找,更不要说十七年前的某个不为人知的夜晚了,萧澈的眼神深邃笃定,让她心中一紧。 “那么,王爷的条件是?” 萧澈看着她明亮却冷清的凤眸,其中好似含着星辰月华,微微一动便能带来五彩光晕,他几乎是下意识开口,“或许我们可以结盟。” 楚云轻眉头大皱,结盟? 她轻轻一挣,现在的两人已经没了剑拔弩张的气势,这样的动作未免的暧昧,萧澈从善如流的放开她,身子往后一靠,看着楚云轻的眸子亮若星辰。 楚云轻握着被萧澈抓疼的手腕凝眸,“云轻想要的同王爷想要的天差地别,云轻怎么敢同王爷结盟,何况,云轻不过是尚书府庶女,无权无势,王爷与我结盟,一定是个亏本的买卖!” 萧澈眸光一沉,倚在车壁上的身子向前一倾,他的眸子变幻无常,此刻又是变天雪地的模样,“你在害怕什么?你调查楚天齐一月可有收获?今日我让你进宫便是要让你知道,你已经进了这个局,一切都由不得你!” 楚云轻冷笑,“楚云轻不过求一个安生――” 萧澈忽而大笑,他直起身子目光凌厉,“楚云轻,你可知道今日的绿漪琴本来可以要了你的命!” 楚云轻眸光一变,她猜到了,是他动的手脚才没有让她受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你说你不想招惹权贵,可是你偏偏有这个资本,权势这个东西你不喜欢,可是在这里,只有这个能让你安生,并且,你在尚书府待着的目的,你不想找到答案了吗?” 楚云轻沉默了,萧澈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存在感极强,似乎是要看到她的骨子里去,楚云轻心中微乱,这个男人手段极强,偏生盯上了自己,如果答应了他,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只怕她永远都不能抽身而退! “楚云轻身份卑微,请王爷收回刚才的话吧!” 楚云轻只觉得萧澈的眼神冰寒到了极致,此时她静静的坐在他的对面,目光从容的看着他,纵然他能冰霜刀剑像她砸过来,她也只是一缕清风,无痛无痒。 萧澈的眸子沉到了极点,似乎是在隐忍。 电光火石间,萧澈出手! 他极快在楚云轻肩膀轻点,而后大手刷的一把拉下了楚云轻的面纱,猩红的疤痕映入眼帘,他眸光一沉,而楚云轻面上的表情除了错愕再无其他。 萧澈微微失望,“楚云轻,你是第一个如此拒绝本王的人,只望你不悔!” 他轻轻的为她戴上面纱,大手一拂解开她的穴道,微微低眸,“到了!” 楚云轻一看,果然已经到了尚书府门口,她的手微微一紧,“多谢王爷。” 最终还是头也不回的下了马车。 子墨看着楚云轻的背影微微的摇头,适才车内的动静他尽收耳中,此刻他调转马头向着城南而去,一边却回过头道,“主子,您明知道楚姑娘性子,今日还把她从太后那里带出来,您是想好了吗?” 萧澈在车里眸光一动,却是长久的静默。 ------题外话------ 艾玛,咋们要有节奏的来啊,大家莫急莫急~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27】姨娘进府,后宫杀念 主母院中,绣儿小心翼翼的掀开门帘,正看到顾秀琴侧倚在软踏上双眸紧闭,她轻轻呼出一口气,轻手轻脚的进了屋。 “怎么了?” 忽然的一声让绣儿一惊,不知何时起,主母院中早没有了往日的繁华,反而是静的诡异,她略有乱色的转身,“夫人。” 顾秀琴冷眉一竖,“怎么,那个贱人进府了?” 绣儿低眉垂首,“是,玉夫人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老祖宗知道了这件事,做主让人接进府里来的!” 顾秀琴眸中瞬时寒光四溢,她冷哼一声,挥手将手边的茶盏尽数扫到地上,眼中的怨憎分明,“这么多年,他到底还是对不住我!” 绣儿吓得立刻跪在了地上,她瑟缩这肩膀,声音微微颤抖,“夫人息怒,是那昭玉自持美色勾引了老爷,老爷这么多年并无妾室,他一定待您最好的。” 顾秀琴起身下榻,眸中的泪光闪现,隐隐的还有深沉的恨意,“他待我最好?呵,真是笑话!” 她看一眼跪在地上的绣儿,忽然俯身上前将其扶起,“来,起来。” 这几日顾秀琴喜怒无常,绣儿早就有些怕了,此时忽然被顾秀琴如此对待,面上不知是喜还是惊。 “绣儿,现在我身边靠得住的,便只有你一人了。” 顾秀琴的面色忽而温润,看的绣儿一愣,她又道,“现如今我算是失了势,这几日我想了想,楚云轻那个贱蹄子的丫头怎么忽然好了我不得而知,可是我总觉得这一切跟她脱不了关系,现如今又得了太后的赏赐,真是厉害!” 微微一顿,她双手一紧,“那贱人已然坏了老爷的孩子,若是生了下来只怕再想除了她就不易了,绣儿可愿帮我?” 绣儿泪悬于睫,她是顾秀琴进府之后新收的丫头,从府中最底层一步步爬起来,她感恩在心,此刻能得主子信任,自然高兴,“绣儿愿意!绣儿但凭夫人吩咐!” 顾秀琴点点头,俯身在绣儿耳边,“你去……” 紫薇阁中,正坐着一位年纪三十上下的女子,一身浅紫衣衫衬得她明眸皓齿,整个人浑身上下无不透露着温婉之气。 “从今往后,这府中大小事务就有劳玉夫人了!” 惠嬷嬷刚走,楚云轻面色淡淡,并无半点施人恩惠求回报的感觉,她一边轻轻的抿着茶,另一边给若儿一个眼色。 若儿又道,“夫人近来有病在身,玉夫人可全权掌管府中事物,我们小姐在府中无名无分,只怕也帮不上您什么,以后,还望您多多照拂。” 昭玉本是风尘女子,在这个年纪能够成为自己爱慕已久男子的姬妾早已开心不已,她当即便道,“二小姐万万莫要如此说,昭玉明白小姐的意思,以后定然为小姐尽力。” 楚云轻放下茶盏,“夫人莫要如此说,你我之间不过是老祖宗一句话,我们才在这里见了一面,今后,你是夫人,我是二小姐,我们在此之前,并不认识。” 昭玉面色微变,“是是是,昭玉明白了。” 她微微一顿,似乎面有难色,“只是,我这肚子――” 楚云轻摇摇头,面纱之下的嘴角一抿,“尚书夫人的名头,玉夫人可知道?” 昭玉点点头,楚云轻眸中忽现笑意,“父亲与她结发二十多年未纳一名姬妾,玉夫人该知道其中道理,现如今玉夫人是唯一一个进府的,只怕夫人那边,不好交代。” 昭玉面色微变,“那昭玉该如何?” 楚云轻看一眼昭玉平坦的肚子,“夫人的肚子是假,何不干脆用着假肚子保自己一个安生?更或者,玉夫人难道只想做一个妾?” 话音一落,楚云轻看到昭玉的眸色一亮,她继续道,“玉夫人回去吧,夫人这几日抱病在身,玉夫人莫要忘了去请安问好!” 昭玉赶忙答应,出了门领着惠嬷嬷吩咐的下人回了自己的院落,若儿看着出了紫薇阁的背影轻声道,“小姐,这个昭玉夫人能行吗?” 楚云轻一笑,目光变得兴味而悠远,“她有野心,更何况她爱老爷,一个女人有了占有欲,就会变得很可怕了!” 永寿宫中,魏贞然一脸苍色的躺在软踏上,萧汲守候在侧,“皇祖母,您这几天一直恹恹,不如让人请父皇过来看看?” 魏贞然摇摇头,“不了,汲儿乖,回去歇着吧,你父皇这几日也是抱恙在身,不要烦他了。” 萧汲微微失望的点点头,出门的时候正遇上魏初槿,他行一礼一路往云霓宫去,她的母亲云嫔曾经也是显赫一时的人物,可惜后来恃宠而骄惹了龙颜大怒,原来繁华若斯的宫阁瞬时变得冷清起来,他便是出生在母亲的失宠之后! 萧汲正想着如何才能尽快寻找机会见到他父皇,忽而看到自己手中还攥着一物,那是一个绣工颇为精致的香囊,云嫔已经多年不愿出宫行走,这香囊却正是出自她的手,乃是听说太后近来焦躁不安特地配置的香料用以安神的。 “糟了!” 萧汲拍拍自己的头,怎么给忘了! 他一路疾走,进了永寿宫直直往最里间的太后寝殿而去,一路上只觉得冷冷清清的,他皱皱眉,进了内室。 “她和十七年前的那个妖物太像了,我不得不防!” 魏初槿几乎是厉声一喝,萧汲正要掀起珠帘的手就那么顿在了那里,他只听得太后魏贞然微喘的声音道,“你,要杀了她吗?” ------题外话------ 好像有点掉收藏,大家是不是觉得太慢了或者男女主之间的关系不够明了? 现在确实有点绕,但是请大家稍安勿躁,女主的身世也是个谜,后文更精彩!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28】迷踪再生,不速之客 玉夫人进了府,下人们本来都等着看玉夫人怎么被主母折磨,却没有想到主母顾秀琴不但没有打压玉夫人,还大方的将手中大权交了出来,更是允了她不必请安不必侍奉,如此,昭玉虽然得了权,却没有了见顾秀琴的机会。 楚云轻听到这样的消息嘴角一勾,“顾秀琴好歹是大家小姐,又在这高门府院这么些年,怎么会这样就甘拜下风了呢?” 疏影眉头紧锁,“那小姐的意思是夫人这一手只是缓兵之计?” 楚云轻放下手中茶盏,“玉夫人既然是府中新贵,我们去拜访一番也是极为应该的对不对?” 疏影和若儿相视一眼,自家小姐的态度变得真是快! 碧玉轩里,玉夫人正在打理家事,见楚云轻来了几句交代完毕便挥退了众人。 “玉夫人挥斥有度,云轻果然没有看错人,照这样下去,玉夫人在这府中立威便是指日可待了!” 昭玉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不瞒二小姐说,昭玉此前并未做过这些事情,生怕自己做的不好,惹了老爷和老祖宗不高兴。” 楚云轻摇头,目光里闪动着怜惜,“玉夫人和父亲相守十年,父亲虽然现在才把你接进府,可是他心中定然是十分爱惜你的,以后定然不会薄待你!” 话音一落,楚云轻看着昭玉微露欢颜的脸色眸光一暗,“夫人若是自怜之时便看看云轻,云轻流落在外十七年,对父亲一无所知,现在更是像个外人一样,相比云轻来说,夫人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此话一出,昭玉面上的喜色便散了一分,楚云轻的身世她自然知道,也知道她进府之后受过夫人的冷待,所以她才敢如此利落的站到她这一边,她语声切切,“二小姐放心,现在老爷但凡是回府,总会来我这里一趟,我自然会为你说话的。” “万万不要。”楚云轻决绝的摇了摇头,“父亲本来待我就不够亲厚,若是你为我说话说不定更是厌恶与我,夫人不若说些父亲的事,此前十七年未能侍奉膝下,现在唯有夫人能将云轻的遗憾补回来了。” 昭玉想了想,还是点点头,“我与你父亲十三年前便相识了,那时——” 这一说便是一个冗长之极的故事,无非是才情满腹坠落风尘的韶华女子遇到了有权有势又意气风发的翩翩公子,两人相见恨晚终于在十年前定情。 昭玉本以为楚天齐会很快的将她迎进门,可是没想到楚天齐却根本没有这样的打算,她一等就是十年,就在她绝望之时,楚云轻的人出现了。 “你父亲虽然是兵部尚书,看起来风光无限,可是他这十年间一路走来的辛苦谁人能知,很多次半夜他都是满身鲜血的到我那里去,我看的都快要心碎了——” 楚云轻几乎快要走神,可是这样一句话,让她心中一凛。 她看似听得极为动情,几乎是泪悬于睫,“怎么会?据云轻所知,父亲不过是掌管十万西北兵马,但是近年来西凉和大燕都安分守己,我们大秦的边境战火极少,父亲为何受伤?” 楚云轻这话一问,昭玉眼神一闪,她稍稍有些局促,“二小姐莫问了,是昭玉嘴快,老爷本来吩咐了不许说此事的!” 楚云轻却根本没停下来,“莫不是父亲有仇家寻仇?天,那父亲岂不是随时都有可能——” 她急切的模样打动了昭玉,昭玉看一眼楚云轻身后站着的疏影和若儿,低身覆在楚云轻耳边秀口轻吐—— 轻轻地一句话,落在了楚云轻的心里,她的眸光一寒,背脊不由自主的挺直了来。 昭玉说完担心的看着楚云轻的模样,“你不要急,你父亲也是身不由己,我多少次让他不要做了,但是他不敢违抗。” 楚云轻低眉敛目,她牵强一笑,眸光悠远,“不敢违抗吗?” 回紫薇阁的路上,若儿和疏影看着楚云轻僵直的背影面色都十分的凝重,若儿不禁开口,“小姐,刚才玉夫人说什么了?您面色看起来真是不好。” 楚云轻袖中的双手紧握,她目光冷杀,双唇紧抿,“就说我病了,紫薇阁这几日闭门谢客吧。” 昭玉说,不知你父亲受命与谁,常常有暗杀任务,并非仇家寻仇。 十七年前的楚天齐一夜斩杀扬州李家一百二十三口人命,可是楚云轻调查多日,也没有发现楚天齐和扬州李家有任何的牵扯! 受命于谁呢? 楚云轻想静一静,事情出乎与她的意料,而她,必然要大仇得报! 然而,楚云轻的闭门谢客并没有做到,就在第二日,一位不速之客来了尚书府,整个尚书府也因为此事起了波澜。 楚云轻看着眼前这位一身蓝衫,笑容明朗的俊朗少年有些错愕,她俯身一礼,“拜见五殿下。” 来人正是萧淩,他一脸的灿烂笑意,眼神却略含怨怪,“好你个楚云轻,琼花宴我找你一晚上,上次听说你进宫了,竟也没让我见着,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题外话------ 俺们的男主是萧澈啊~喜欢萧澈就收藏啊~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29】落霞温情,皇上驾到 坐上萧淩马车的时候,楚云轻仍旧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和他不过是打了一次照面,他怎么就能待她这般热情呢? “殿下,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萧淩眸光一柔,“进宫。” 楚云轻眉头大皱,“殿下的意思是——” 萧淩点点头,认真的看着楚云轻,“我要你帮我。” 萧淩微微一顿,“我要你为我母妃弹一曲,你可愿意?” 楚云轻不解,这厢萧淩却道,“再有几日我便要出宫建府了,到时候不知道能不能接母亲同住,这么些年,她实在是辛苦。” 原来只是弹琴,楚云轻看着萧淩瞬间变得沉寂,一时之间微微感慨,马车一路行进到了宫里,长长的宫道一直走到尽头才转了弯,最后,她们来到的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冷清的宫殿。 落霞宫。 “跟我来。” 萧淩走在前,楚云轻走在其后,进了宫门却只有两个年长些的嬷嬷在候着,看来萧淩早就做好了打算。 “宫人都被我支走了,你放心吧。” 两个年长的嬷嬷看楚云轻一眼极为恭敬的在前引路,萧淩问,“路嬷嬷,母妃好些了吗?” 路嬷嬷语重心长,“娘娘这几天闹得越发的厉害了,今儿早上又闹了一回,非要见您不可,若非奴婢说您去给她拿药了,娘娘只怕又伤了自己。” 楚云轻听在心里,看着萧淩挺直的背脊忽而觉得有些感伤,看他阳光灿烂,以为他一定风雨不经,没想到,却还是有自己的苦。 萧淩的母妃丽妃入宫已经有二十年,十八年前诞下萧淩,晋为妃位,然而十五年前,不知因何故,她忽然患了失心疯,从此在落霞宫隐居不出。 进门之时,屋子里已经是一片狼藉,楚云轻的目光扫了一圈,只见在衣柜和床的角落里,正蜷缩着一人,远远看去似乎瘦弱不堪,凌乱的头发披散在脸上,身上衣饰华贵,奈何此时已经沾染了灰尘。 虽然做好了思想准备,但是看到那一副场面,楚云轻还是心中窒息了一下。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来了,丽妃更为瑟缩的躲进了柜子角落,楚云轻只见萧淩低唤一声母妃,快步走了过去,他的手势极为温柔,先在丽妃耳边耳语几句,带她平复些了才将她打横抱起,楚云轻看在眼里,不由得对萧淩侧目。 楚云轻站在原地,眼中丝毫没有惊讶之色,萧淩转过身来见她如此颇为感谢的一笑,丽妃倚在他身上,揪着他的袖子说着什么,萧淩轻轻开口,“我母妃很久以前也擅琴,用她的琴为她弹一曲吧,我弹得她总是不喜欢。” 话音落下,路嬷嬷已经抱着一把琴走了过来,楚云轻接过,一时之间心中五味陈杂,她在琴案之旁落座,看着那一对相依在一起的母子,心中一动。 “铮——” 这琴音不是千军万马,不是草长莺飞,只是一缕悠悠暖阳,自开着的天窗而进,直直的落在榻边的母子。 就在琴音响起的那一刻,丽妃拉着萧淩衣袖乱动的手便停了下来,她静静的听着,在琴音收尾的那一刻,竟是泪流满面。 萧淩诧异急了,他看楚云轻一眼,眼神极为激动,“母妃,母妃你怎么了?” 楚云轻也走过来,他看一眼几位嬷嬷,再看一眼萧淩,萧淩会意,“你们先出去。” 楚云轻当即为丽妃把脉,然而就在她手指覆上丽妃手腕的那一刻,丽妃忽而紧紧的攥住了楚云轻的手,她的眼泪似乎停不住,看着楚云轻想要揭下她的面纱。 楚云轻下意识一让,萧淩赶紧拉住丽妃的手,“母妃,你喜欢这曲子吗?” 丽妃微微张口,似乎不能言,萧淩失望的拍拍丽妃的背脊,一边对楚云轻开口,“太医说母妃这几年病越来越重,她已经许多年不哭不笑了,不知为何听了你的曲子却是这般激动。” 楚云轻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丽妃,她的面容被头发遮了一些,眸子敛着根本看不清情绪,她自己也很是诧异。 “好听,好听。” 忽然的呓语让萧淩眼中的光芒再亮一层,他俯下身看着丽妃的脸,“母妃,你觉得好听吗?那以后儿子经常让云轻弹给你听好不好?” 看着丽妃状似点头的模样,萧淩满是希翼的看着楚云轻,“云轻,可以吗?” 楚云轻看着这样一个为母用心的人如何还能说不,萧淩的目光明亮如斯,好似能赶走一切阴霾,她只觉得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如此的鲜活,她点点头,“云轻很愿意弹给丽妃娘娘听。” 丽妃的双眼似乎老是没有焦距,然而此时,她却自己抬起了头,看着楚云轻微微出神,“云轻,云轻,云——” 丽妃一直重复这这几个字,萧淩听在耳里简直喜不自胜,他高兴地将丽妃轻轻抱在怀里,看着楚云轻的眸子锃亮,“母妃从来只记得住我的名字,这是第一次,她叫别人,云轻,我要怎么谢你!” 楚云轻笑一笑,眸子里水光微闪。 就在屋内三人在脉脉温情之中自个感叹之时,一声高喝让在场几人一惊,“皇上驾到——” 突如其来的一声让萧淩和楚云轻的面色一凝,然而,就在她们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丽妃已经从榻上跳起,那面色惊骇的摸样将萧淩和楚云轻吓了一跳! ……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30】丽妃之意,宫中再遇 突如其来的一声让萧淩和楚云轻的面色一凝,然而,就在她们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丽妃已经从榻上跳起,那面色惊骇的摸样将萧淩和楚云轻吓了一跳! “母妃!” 丽妃的动作极快,那一瞬间甚至不像一个患了失心疯的人,她双脚赤裸的从床上跳下,拉着楚云轻的手就往耳房走,耳房是存放丽妃衣物首饰的地方,华丽精致的首饰衣服拜访的井井有条,足见萧淩这么些年为其母亲花的心思。 丽妃拉着楚云轻直直的走向最大的一间衣柜,开门就将楚云轻往柜子里推,楚云轻看着丽妃尖瘦的下巴身形微顿,她明白她的意思。 “娘娘,你要我躲进去吗?” 丽妃的手顿住,她忽而抬起头,看着楚云轻的眸子定定的点点头。 楚云轻心中一紧,这般清亮的眸光如何像一个有病的人,然而她来不及多问,丽妃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就将她推进了柜门。 啪的一声,楚云轻被温软的衣物包围,黑暗袭来的时候,她只听得细微的声音在柜门之外道,“不要出来。” 萧淩追过来便看到楚云轻被关了进去,他微微诧异的看着丽妃,“母妃?” 萧淩想不通,即便是皇上来了有什么要紧,只说是楚家二小姐,想必看在楚天齐的面子上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云彩依依,柳絮飞飞,为哪般望穿秋水不见君来。” 然而丽妃根本不管萧淩的惊疑,她挥舞着衣袖,口中徐徐而出的竟然是成句成段的歌谣,多年的疯病让丽妃的嗓音听起来沧桑嘶哑,可是此时陪着这哀婉的情愫竟是如此的动人。 丽妃走向那琴案,素手一扬便是一串清泠的琴音,她只是轻轻的散乱的拨弄着,不成曲调。 “云彩依依,柳絮飞飞,为哪般倾城之色不见君顾。” 丽妃独坐在琴案边,好似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厢一抹明黄色一闪,大秦朝的君王萧战大步进门! 萧淩当即做礼,“给父皇请安!” 萧战一身龙袍未退,似乎是刚议完政事,他剑眉微凝,眸光矍铄,鬓角华发半生却丝毫不减他的帝王气势,他一进门目光便在这厅中扫了一圈,大手一挥让萧淩起身,然后问出了问题,“适才弹琴的是谁?” 萧淩不知如何回答,看一眼琴案旁侧的丽妃,目光微沉。 皇帝显然误会了萧澈的意思,他看到丽妃的摸样,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而后又覆上一层怜惜,他静静的走过去,“你母妃好些了吗?” 萧淩眸光一敛,“还是这样子。” 萧战眸光微微一柔,他俯身扶起丽妃,“很多年前,她的琴也是极好的,适才从这宫外路过,我还以为——” 萧战一顿,“御医可有尽责?” 萧淩点点头,“御医没几天便会过来一次,不敢有违。” 丽妃始终低着头,最里面浅浅吟唱有声,萧战再看两眼丽妃,发现早已无话可说,他朝着身后的人交代一声,“吩咐内务府把这落霞宫翻新一下,看起来冷清了些。” 如此交代完毕,萧战再也没有留恋的转身出门,丽妃抬起头看一眼萧战的背影,一抹清明闪过。 庆元宫里,魏初槿正倚在榻上小睡,秀荷步子极快的进了内室,“娘娘,不好了,皇上早上去了落霞宫。” “什么?!” 魏初槿瞬时便睁开了眼,她起身看一眼秀荷,“去了多久?” 秀荷想了一想,“去了半刻钟就出来了。” “哦~我还以为那个疯妇好了呢!”魏初槿嘴角一勾,再次缓缓的躺了下去,“皇上这几日可都在兰妃哪里歇着?” 秀荷也是松一口气,“是,另外兰妃娘娘这几日的吃食都是皇上下令御膳房重新准备的。” 魏初槿双眼微眯,“盯紧点,若是再怀了,这可不太好。” 秀荷点点头,“奴婢明白的。” “让你盯着的睿王府怎么样?” 秀荷摇摇头,“那日睿王送了楚小姐回去就没了动静了,娘娘放心,不过今儿早上,五殿下到了尚书府,说是……去找楚云轻的!” 魏初槿眉头一皱,“这两兄弟真是奇怪,想来是那日琼花宴上为琴声所动。” “罢了罢了,让他们去争吧,为一个女人反目成仇,自然是最好的,只要我的清儿和溟儿好就行了,我那日里说到的人选,清儿和溟儿可都满意?” 秀荷眉头一凝,有些犹豫,“二皇子倒很是满意您的安排,就是大皇子——” 魏初槿双手一紧,“混账!” 长长地宫道上,楚云轻和萧淩同坐在马车里,萧淩微微有些沉默,这厢楚云轻也觉得丽妃对她的态度微微的有些奇怪。 正在两人相顾无言之时,马车忽然停下,楚云轻只听得外间的驾车侍卫说,“拜见睿王殿下。” 车中的萧淩面色一喜,看着楚云轻道,“是三哥!” ------题外话------ 公告:步月从明天开始要去看外公,不方便码字上网,以后三天的章节都在后台自动发布。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刘翔,下午看完心情很糟糕,他一直在努力,一直没有放弃,偏偏在万众期待的奥运上惨烈收场,可是不管怎么样,我觉得他都是最好的,对接下来他要承受的一切,唯有相信和祝福!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31】马场同行,遭遇古怪 车中的萧淩面色一喜,看着楚云轻道,“是三哥!” 楚云轻一滞,看着萧淩身形一晃便掠了出去。 “三哥!” 萧澈一身墨袍,似乎是打算出宫,此时看到萧淩从车里出来,他不知怎么的看了那马车一眼,“谁在里面?” 萧淩略有意外的看着萧澈,“三哥果然慧眼!” 萧淩言毕转身掀开马车车帘,“云轻,你下来,我给你介绍!” 云轻两个字落在了萧澈的心里,他眸光一沉,看着一抹藕色落地裙自那马车之中徐徐而出。 楚云轻看见萧澈,凤眸微敛,“拜见睿王。” 萧澈看着楚云轻低眉顺目的摸样嘴唇微抿,他看着楚云轻的样子,半天也不说一句话。 萧淩的目光在这两人之间来回,他嘴唇一勾,“你们——认识?” 萧澈看一眼萧淩,“你们怎么在一起?” 这语气当中带着杀气,霎时间让萧淩心中一紧,他左右看看,“云轻的琴弹得极好,我请了她进宫来给母妃弹一曲。” 萧澈闻言身上的气息散去一分,听到萧淩口中的母妃二字之时双眸一敛,萧淩好似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当即“呵呵”一笑,“三哥最近似乎在频繁的进宫,今天怎么没有骑马?” 萧澈摇摇头,“来时同大哥一起,他今日要去贵妃那里,我就先走。” 萧淩的眼神再暗一分,他搓搓手,似乎想极力的绕开这个话题,“嗯,那三哥,不如我们一同上山转转?听说来了好些宝贝!” 萧澈眉头微动,似乎是觉得不错。 萧淩见此喜笑颜开,而后忽然想到还有楚云轻在自己身后,他眉头微动,“既然这样,我们不如先送云轻回——” “她与我们同去!” 萧淩的话没说完,萧澈已经出声打断她,萧淩微微有些诧异,看楚云轻一眼双手一拍,“妙哉!那我们走吧!” 楚云轻再次坐上马车的时候心中微乱,那山上在哪里她不知道,那些宝贝她也不知道,她静静的坐着,有绝世孤远的味道。 萧澈自上车开始便闭目养神,而萧淩顾及到楚云轻和萧澈可能相识,也不好多说什么,不知道走了多久,楚云轻只觉得马车出了城上了官道,而后好似还上了山,她掀开车窗一看,果然如此。 山间风景正是春末最好的时候,清透的气息忍不住的让人心静。 不消的片刻,马车停了下来。 春晖园。 楚云轻下车,她左右的打量这一处,似乎是在她曾去过的落雁峰北面,地势相较之更为平缓了些。 进了园子,竟比楚云轻想象之中的大,园子里下人似乎没有想到这两个主儿不打招呼的同时来了,一时之间有些慌乱。 萧淩笑眯眯的没有半点架子,“别慌别慌,听说来了新宝贝,快拉出来给我们看看。” 负责的管事赶忙吩咐了下人,又领着三人绕过曲径回廊,来到了一处极为宽广的所在。 楚云轻看着几个下人牵着几头高头大马不禁明白了萧淩口中的宝贝是什么,经萧淩一说她才知道,原来这一处是萧淩几年前盘下的私产,不为赚钱,只为了他自己闲来无事来溜溜马。 楚云轻放眼望去,连绵而上的山地被四月的葱茏覆盖,连绵的山坡都被圈进了这个看似不大的春晖园中,果然是大手笔! “二位爷,这是西凉新买来的宝马,只是还未训服。” 萧淩大手一拍,“正好正好,都被你们驯服了还有什么意思?” 萧淩说完转身看着楚云轻,“可会骑马?” 楚云轻刚想点头,萧澈这边已经发了话,“这一匹,换上软的马鞍交给这位小姐。” 萧淩一时愣住,他一转头免不得惊讶万分,那匹马高大壮硕,此时被牵着还极为不老实,一看就知绝不好驯服,给一位小姑娘,实在是—— “多谢睿王。” 萧淩这下没话说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是,连一个小姑娘都选了这么难驯服的马,那他得选哪个呢? “这个给我。” 转眼间萧澈已经有了目标,那是一头通体棕红的马,并不是几匹马之中最高大的,却是最沉寂的。 萧淩也选了一匹不太好驯的,片刻之后,马鞍全部换好,三人上马,面对着一片广阔的山野牧场,萧淩发话,“以前为了跑的尽兴咋们都是走左边较为平坦的地儿,今天不如来场比赛好了,中间最近也最是陡峭,交给三哥,左边平缓云轻去,我就去右边,看咱们三人谁先到山顶如何?” 话音刚落,萧澈根本不带考虑的朝着中间而去,萧淩给楚云轻一个狡黠的眼神,“三哥走了,不如你和我一起走?” 楚云轻暗自好笑,“云轻先走一步,五殿下想赢了睿王可要快点!” 萧淩看着打马而去的楚云轻无奈耸耸肩,而萧澈,此时已经入了山林不见了人影。 楚云轻没有来过,但是她的马术绝对不在话下,萧澈给她选的马看似焦躁难以制服,却根本费不了多大的力气。 不过几个急转弯,这高头大马已经在她的劲力之下喘着粗气任她驱使,山林并不密,一定程度上正是骑马的好所在,沿着蜿蜒的山岭向上,翠色尽收眼底,山风袭来,让她好不惬意。 忽然—— 楚云轻座下的马一颤,本来已经乖顺的坐骑又狂躁了起来,任凭楚云轻鼓足劲头的想要驯服它,都没有办法让它安静。 楚云轻心中一凉,有古怪! ------题外话------ 这三天的时间都是下午的五点五十五分发文!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32】山林机关,被逼绝路 楚云轻心中一凉,有古怪! 凭着多年来的行医经验,她知道太多的方法能让一匹马狂躁不安,只是这匹马为什么会如此? 此处是萧淩的私产,谁能在主人的眼皮底下做手脚? 除非,根本就是早有预谋! 想到这个楚云轻免不得开始警戒起来,座下的马虽然狂奔不止,只要是一个会些功夫的都不会轻易要命,可是如果还有后招,那么一切都不一样了! 萧澈当然知道楚云轻的马看似凶悍其实也只有一个花架子,而他座下的马才是真的烈马,就在进山林的那一刻,这马已经展现了超乎寻常的烈性,即便是他,也在原地转了几圈才驾驭的了。 中间的山势较为陡峭,他的马速无法提升,偏生座下的马越来越狂躁,闹得他不得不使了些力气,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马没有丝毫沉寂下来的样子。 他眸光一寒,大概的知道了自己的处境。 “子寒!”他勒紧缰绳,低声一喝。 一个浑身黑衣的人悄然无息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他浑身上下似乎没有半点生气,唯有手中拿着的剑,有袭人的凌厉之感。 “去接应五殿下,这一次可能麻烦了!” 子寒眉头少见的微微一皱,然而萧澈根本不给他迟疑的机会,“回护五殿下,违令的后果你知道!” 话音刚落,萧澈调转依旧不安分的烈马向着左手边而去,子寒眸光一沉,身影一动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萧澈似乎在和时间赛跑,他的马鞭无情的一下接一下的落在马背上,棕红的马背上隐隐现出了血迹,似乎是极大的疼痛让马恢复了清明,一时之间竟然在萧澈的掌控之下。 山风忽起,好似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向着萧澈迎面压过来。 萧澈双眼微眯,平静的山林霎那间便起了杀气,像是一把把尖利的冷箭,自葱郁的草木丛里向着马背上的萧澈袭来。 萧澈嘴角一勾,似乎他将要面对的不是一场恶战,他的目光微动,急切的在目之所及处寻找着什么,可是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楚云轻! 她不可能下山,就只有往山上走,他速度极快的追了这么远,为何没有她的半点影子? 萧澈的手渐渐收紧,眼中的杀气也越来越重! 忽然,一阵破风声让他双眸骤然收紧。 东北方! 楚云轻看着四面八方飞来的箭矢眉头大皱,原来这一处早就机关满布,这马匹疯了似的带着她闯了进来,现在已经是举步维艰。 她手中的白绫已经被箭矢刺破,再一轮的箭雨袭来的时候,她拍着马背跃起,想等箭雨散尽,然而跃至空中的她还未转身,又有一轮箭雨袭来,无可奈何,她只得临时变招,白绫一挥,踏箭借力,直直向着北面落下。 本以为这一招绝对能躲过,就在她以为自己已经安全的时候,脚下却是忽然的一空,那看似葱茏的草木之下,竟是悬崖! 楚云轻眸光大骇,她的身体急速下滑,然而就在她闭上双眼的时刻,手腕一紧,一股大力将她一拉,她的身体整个的跃出地平线! 在她睁眼的时候,迎接她的是萧澈有力的臂膀! “怕吗?!” 萧澈的声音在她的耳侧响起,他的大手拦在她腰间,另一只手上一柄软件舞的虎虎生风,迎面而来的箭矢被他尽数斩断,落在了他们二人的脚边。 楚云轻嘴角一勾,手中白绫顺手而出,与萧澈成齐攻之势,“王爷怕吗?” 一轮箭雨完毕,楚云轻听到了草丛里机关转动的声音。 萧澈将楚云轻大力一带,两人自机关之上越过,直直的落在了烈马的马背上,“有你作陪,自然不怕。” 萧澈调转马头,不下山反倒是往山顶而去,楚云轻眼眸一深,“有人来了!” 萧澈语气冷凝,“很多!” 楚云轻再不说话,她心中疑问频出,却也知道此时不是问问题的好时候,她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周围的林木丛,越往山顶,灌木丛竟是越多,有隐隐浮动的影子隐藏其中,楚云轻双手收紧。 “西边不下五人。” “东边不下十人。” “南边也有十人!” 楚云轻连续报出几个数字,萧澈嘴角一勾,“很准。” 三面都有人围过来,只有一边可以让他们走,而那一边也正是上山顶的路线,“山顶有什么?” 萧澈再挥一鞭,森寒的声音让楚云轻一颤,“悬崖!” ------题外话------ 这章字数微微的有点少,请大家原谅!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33】云轻shou伤,双双跳崖 萧澈再挥一鞭,森寒的声音让楚云轻一颤,“悬崖!” 悬崖?! 楚云轻感受着四周越来越重的杀气无奈苦笑,“王爷相和云轻一起跳崖吗?” 萧澈看一眼自己怀中的人,她衣袂飘飞,在如此境地之下也没有半点畏惧之感,他唇角一勾,“你愿意吗?” 楚云轻一滞,“置之死地而后生,倒也不错!” 萧澈眼中光芒一亮,手上的马鞭毫不留情的抽打在马背上,然而即便他们的速度再快,还是被埋伏在此处的人追了上来。 所来之人皆是一身浅灰短衫,面上带着一模一样的灰色面巾,他们行动极为利落,手上的利剑泛着冷光,看得人心惊。 “小心后面!” 楚云轻眼观六路,在她的视角边上,正有一抹银光一闪! 一名灰衣剑客持剑而来,剑锋直指萧澈后心! “你来!” 萧澈口中道出两字,瞬时将手中缰绳交到了楚云轻手中,自已一个仰身,错开那凌厉剑锋剑花一挑,他手中的软剑便像是长了眼睛的灵蛇一般,直袭向那刺客的喉咙,鲜血一溅,一条生灵在萧澈手中寂灭。 楚云轻此时全力御马,将身后完全交给了萧澈,萧澈手中招式无穷,剑风让他们的墨发凌乱飞舞,甚至有几缕纠缠在一起,山势似乎越来越平,眼见得要到山顶了,身后的萧澈忽而传来一声闷哼。 楚云轻大惊,她正要转头萧澈却一把按住她的肩膀,“专心!” 楚云轻心中担忧,此后又是兵刃相击之声,她微微的放下心,不消的片刻,忽而山风大作,楚云轻眼中一亮,终于到了山顶! 马速此时已经极快,楚云轻使足了劲头也停不下来,萧澈看一眼身后虎视眈眈的刺客,大手覆在了楚云轻的手上,微微一紧,奔腾的烈马嘶鸣一声,当即便停在了当下。 萧澈调转马头,目光森寒的看着渐渐围拢的众人,“你们是谁?” 来人渐渐的形成了合围之势,萧澈将楚云轻搂在怀中,姿态冷绝,带着毁天灭地的威慑之感,灰衣刺客们并不敢轻举妄动。 似乎被一群蛰伏的孤狼包围,那一双双带着嗜血味道的眸子钉在了楚云轻的身上,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整个山峰的最右边,忽然传来一声破空之响! 蓝色的光焰在空中炸开,萧澈嘴角一勾,“淩安全了。” 楚云轻的手一直被萧澈的大手握着,直到此刻她才想起来,为什么她走的这一边机关密布,只因为萧淩说过,他们此前都是走左边登上山顶! “他们是来找王爷的?” 楚云轻声音淡淡,萧澈一低头便能看到她修长的脖颈和晶莹的耳垂,他眸光一深,“上天注定要你与我同生死,上一次是,这一次亦然。” 楚云轻一滞,同生共死吗? “上一次有惊无险,王爷这一次打算带云轻怎么玩呢?” 这话明显的带着怨怪之意,确实两次都不关她的事,偏生被他带了进来! 萧澈也不恼,倒是带上了少见的笑意,他那极美的面庞在这一刻越发的妖艳,他的眼中不见冰雪,唯有魅惑,他的眸光扫过围着他们的人,开口之时带着几分邪妄,“不如我们比一比,我杀十五,你杀十个,你若输了,便要答应我此前的要求,我若输了,今后再也不让你置身险境,如何?” 马上的二人一路相拥,此时更是姿态旖旎的坐在马上低语,围在周围的人早就对这两人缠绵的模样失了耐心,不知道是谁的剑当先鸣响一声,便是在那一声之后,所有的人伺机而动,剑锋对准了马上的二人凌厉而去! 萧澈和楚云轻几乎是同时离了马背,分别落在了包围圈的两边,剑光闪耀,白绫飘飞,每一招都狠辣果决,每一式都能要人命。 然而刺客来势汹汹,所用招式极为诡异,萧澈和楚云轻小心翼翼的不敢有半点差池,但围攻他们的人数众多,如此恋战下去输的一定是他们。 似乎是有默契的,两人同时且战且退,就在十步开外的地方,悬崖之下隐隐有波涛怒涌之声传来! 似乎是看出了他们要避退的意思,灰衣刺客中一人高喝一声,“速战速决!” 萧澈和楚云轻当即戒备,然而就在她们全神贯注的只当四面八方的剑花之时,咻的几声,楚云轻只觉得几道破空之声前后袭来! 几乎是没有思考的,楚云轻和萧澈同时换位,白绫和剑光出手,将那银芒暗闪的破空之物尽数卷走,然而,敌人出手太快,楚云轻刚出手便觉得左后方再来一物,同时而来的还有三道冷芒闪动的剑锋! 她眸光一寒,腰身一转,整个身体几乎是贴着萧澈移到了他的前面! 扑哧的一声—— 血肉破碎之声响起,萧澈早就知道楚云轻要做的是什么,奈何被灰衣人剑势所迫,根本来不及拉她回来! 此刻却只能双眸大睁的看着楚云轻身子一颤,手中白绫顿时掉落在地! “该死!” 萧澈大怒,他手中剑花霎时间喷然大作,带着雷霆之怒般的席卷自己身前的剑光,一串闷哼声响起,灰衣人竟被他遇神杀神的气势喝住! 趁着这个空档,萧澈大手揽住楚云轻腰身,向后极速退去! “混账,我什麽时候需要你替我挡箭!” 楚云轻无奈苦笑,她的嘴唇瞬时变得青白,萧澈只看到她的后背上,藕色的裙裾鲜红一片! 此刻灰衣人虽然死伤皆有,可是他们暗器频发,人数众多,萧澈和楚云轻已经不是他们的对手,萧澈本想拖延时间等子寒来,可是在那枚信号弹之后,山下再没了动静,不知道又遇上了什么麻烦! 萧澈急退至悬崖边,看着怀中双眸微闭细汗淋漓的人轻轻一叹,“可信我?” 楚云轻闭着眼睛嘤咛一声,双手不自觉的放在了萧澈腰际、 萧澈放在楚云轻腰间的手已经濡湿,他的眸子里忽然杀气收尽,魅惑的颜色尽数被冰天雪地掩盖,森寒迫人。 他抬起头,目光自那些虎视眈眈的人身上掠过,仿佛要将他们刻进骨子里。 “今日伤了她,来日,必让你们百倍来偿!” 话音刚落,黑白身影在崖边一闪便不见了踪影,灰衣人有些怔愣,片刻之后不知是谁低喝一声,“下山,追!” ------题外话------ 还木有完啊木有完,大家觉得来点春药如何?哈哈~ 章节名中竟然不让出现“受”,现在真的是腐女的天下么~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34】倾城之色,妖媚红眸 带着水汽的风像凌厉的刀子一样自他二人身上掠过,萧澈只觉得怀中人的身子越来越冷,他目光微凝,大手紧紧的拦在楚云轻腰间。 悬崖笔直,看下去深不见底,萧澈左手中的软剑轻轻一抖,即刻便化作了一柄剑锋锐利的宝创,他大力一钉! 宝创瞬时便入了岩壁五分,然后他们二人合在一起的重量早已将萧澈的劲力耗费干净,宝创便是唯一的着力点。 宝创顺着岩壁而下,划出狰狞的一道口子,萧澈微提劲气,正想要稳住身形,那笔直的岩壁忽然到了尽头,没有预兆了,二人顿时失了借力之处。 萧澈一惊,下意识的将楚云轻紧紧的扣在了怀里,而后一个翻转自己后背朝下的落了下去! 一片冰冷! 悬崖之下果然是一条奔腾的暗河,自远山之中发源,即便是在这已近初夏的四月末,河水仍旧像雪水般的刺骨。 掉落水中的那一刻,萧澈没有忘记将楚云轻抱在自己怀里,然而河水十分的湍急,礁石密布,他的功力使不上分毫,只好将楚云轻整个塞进自己的衣袍之内,任凭那些坚硬的棱角在他身上留下鲜红的痕迹。 不知道在冰冷刺骨的水里泡了多久,终于,水流趋于平缓。 萧澈冒出头来,将楚云轻托在自己胸前向着远处的怪石游去,此时已是暮色将至,萧澈抱着楚云轻走上怪石嶙峋的岸边,就在百步开外的地方,一处生在岩壁上的洞穴赫然在目。他内力一提,踏着海岸边高耸的怪石向着拿出洞穴掠去。 洞穴之内有飞禽的味道,似乎废弃已久,正合他意,他未多想,脱下自己的外袍铺在地上,目光沉重的将楚云轻翻转过来放下。 便是在那纤细的背脊上,此时正开着一个大口子,萧澈甚至能看到那其中翻卷着的伤口,因为冰水的浸泡,流血的伤口已经泛白,他眉头一皱,撕拉一声撕开了楚云轻背上的衣裙。 洁白如玉的背脊因为这一道伤口而刺目,他双眸紧缩,在那伤口的正中心,正有一枚星形的骨针! 他的手中只有一只宝剑,难道要用这个劈开她的皮肉么? 萧澈摇头,他抱起她让她靠在自己胸前,然后双手抚着她的肩,双唇深深的覆在了她的背脊上。 有腥甜的味道入口,萧澈两手抓着楚云轻的手缓缓运起劲力,有微微的水汽在楚云轻头顶蒸腾而起,她的伤口重新流出鲜血,同时慢慢滑出来的,还有那一枚星形的骨针。 他看一眼那骨针,眉头豁然大皱,他的目光忽然变得狠绝,也不过是一瞬,他手脚利落的收拾了楚云轻的伤口,在看到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之时目光一暗。 藕色的裙裾包裹着她玲珑的躯体,后背此时更是春光大泄,修长的脖颈上还留着水滴,沾湿的头发几缕黏在她的胸前,颓败中带着旖旎。 看到她依旧带着湿的面纱,萧澈伸手摘了下来。 那一刻正有幽幽的月辉洒了下来,带着初生的光华,投射在楚云轻的面上,映着她纤长的眼睫和樱红的娇唇,而那张脸,完美无瑕,竟是倾城之色! 萧澈眼中先是惊艳,再是怒气,继而却是更加深重的凝视。 忽而,他转身自半空中的洞口掠出,再回来时他的眸色已恢复正常,同时手中还多了些柴草,无法想象这样一个深沉冷峻的男子手上拿着属于人间烟火的东西。 然而此时此刻却又是如此的自然,不一会儿,这小小的山洞中就充满了暖意,萧澈看着依旧不见醒的楚云轻,眉头紧皱。 他将她抱至火堆旁,先褪下她的外袍,在褪下中衣,只留了里衣之时,他的手顿了一顿。 接着火烤衣服的时辰,他为楚云轻运功疗伤,不知道运行了多少个周天,楚云轻依旧还是半点起色也无。 萧澈十分的担忧,然而此刻天色已黑透,他尚不知自己所处何地,更何况还有不知名的危险在等着他们,所以,他选择留在这里。 夜色渐深,火势渐渐熄灭,萧澈将楚云轻烤干的衣服为她穿上,将她拥在怀里为她渡气调息。 月上西天,夜尽天明。 怀中人的异动惊醒了萧澈,不知几时睡着的他此时正看到楚云轻一个翻身脱离了他的手臂,看到她安好他眉头微展,下一刻却又骤然收紧! 此时的萧澈正对着楚云轻的背脊,昨天晚上还有着狰狞伤口的背脊上,此时,却是――半点痕迹也无?! 萧澈大惊,他的双眸灼灼的落在楚云轻的背脊上,正在此时,楚云轻好似有了感应一般的,她眉头一凝,下意识的往萧澈这边靠了一靠,她翻过身来,手瞬时落在萧澈的衣袍边。 然后,在萧澈的注视之下,她恍然睁眼,竟是一双妖媚血红的眸! 与此同时,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一人红衣艳艳,他轻轻一叹,“找到了!” ------题外话------ 啊啊啊,晕车晕的上吐下泻,字数还是不多,请大家见谅,回家的感觉真好啊~ 话说其实的话,本文带一点点的玄幻色彩,希望大家喜欢啊~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35】嗜血杀伐,盛京生乱 萧澈两眼微眯,紧紧的锁住她的眸子,楚云轻面色平静,她似乎也是意识到了什么,眸光微凝,起身,手伸到后背轻轻的触了触。 看着萧澈带着审视的目光,楚云轻嘴角一勾,那妖冶的眸子便越发的璀璨明亮,“王爷既然看到了,云轻便不隐瞒。”她微微一顿,“云轻自小体制便异于常人,每每受了伤,隔日便会恢复如初。” 萧澈眼中少有的现出了难以置信的意外,他眸光一沉,“闻所未闻。”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云轻自己也很疑惑。”楚云轻起身,一只手抓紧了衣衫,萧澈一看,将自己的袍子递给了她。 楚云轻顺从披上,她的头发微微的有些凌乱,几缕滑落在肩头,一张脸对萧澈来说带着陌生的惊艳,他的目光流连,“你根本不是楚天齐的女儿!” 楚云轻脚步一滞,随即又如常的走到山洞口,目之所及是缓缓流去的河流和清脆的群山,“是或者不是根本不重要。” 她一叹,转身,“王爷可知我们该如何回去?” 萧澈此时心中微乱,她这样的体制根本是异于常人,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其间原因,然而楚云轻,却根本不会多说。 “暗河从山内而出,此时只怕我们已经绕道山的另一边了,跟着暗河走,要找到路,自然不难。” 楚云轻闻言飞身而下,萧澈眼眸一沉,跟着离开了这崖洞,两人顺着暗河而走,一前一后,沉默无言。 然而越走越远,萧澈渐渐的发现了楚云轻的异常,她的脚步极快,双手握紧垂在身侧,似乎是在极力忍耐。 萧澈目光一沉,脚步一动已经到了她的身旁,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在前方不远处的河道里,四艘看起来极不起眼的乌篷船正停在那里。 此处荒郊野外的,这船实在来的稀奇。 萧澈停了步子,楚云轻也慢慢的停了下来,她们相视一眼,期间各有锋芒。 忽然,砰的一声巨响,四艘乌篷船应声炸开,几道黑影自船中破空而出,直直的向着他们二人袭来,不知是何阵法,萧澈和楚云轻只觉得迎面而来的劲气分外的强大,逼得他们连退三步! 来人招式紧逼,且诡异非常,武功路数比之前行刺的灰衣刺客更上一层,密不透风的剑网将她二人紧紧锁在中间,楚云轻手中并无武器,萧澈一人软件翩飞,在他们的围攻之中抵挡。 忽然,萧澈只觉得他身后一道劲风袭来,他下意识一让,只见一道墨影自他身侧滑过,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冲入了那剑光锋芒之中。 萧澈大惊! 然而楚云轻的速度奇快,根本已经不像她的水准,她双手不断变换,纤细的腰身埋在萧澈墨色的宽大袍子里,衣袂飘飞,那一双红眸仿佛淬了血一般的鲜红刺目,看的围攻之人一惊! 楚云轻要的便是这一惊,她嘴角一勾,带着不自知的邪厉。 电光火石间,楚云轻出手,她的手好似尖利的刀锋,扫过围攻之人的脖颈,喷溅而出的鲜血落在那墨袍上,隐没而入更添一份诡异。 萧澈眸光大亮,第一次的见面便是在刀光剑影的绝杀里,那夜的楚云轻杀伐果决,像是最无情的剑客,收割世人的生命。 而此时的她,洁白的十指被鲜血染红,映着那带着嗜血光芒的眸,用最直截了当的方式,见血夺命,好似来自九幽冥狱的魔,爱极了鲜血铺就的锦绣繁华。 楚云轻似乎停不下来,她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狂躁,让她自然而然的使出最狠辣的招式,刺双眼,挖心肝,不过是一双玉手,就能执掌这些人的生死。 直到在那些人眼中看到了恐惧之色,楚云轻再笑了,有鲜红的血迹落在她的脸上,像一颗泪痣,妖娆,夺魄! “停手!” 萧澈终于出手,他落在楚云轻的身侧,在她肩背轻点两下,他看得出来,她将全部的劲气拿出,做这一场透支自己灭尽他人的杀伐,即便是成了,她势必也会自伤! 楚云轻笑容不变,她坚决摇头,“不要停!” 看着再度出手的人萧澈双眸一沉,他剑光舞动,手起剑落之间便倒下了三人,来人十多个,在楚云轻的手中便折了许多,此时,也不过只有最后一人。 楚云轻的手垂在两侧,洁白的指甲上此时正有欲落未落的鲜血,那人双眸大睁步步后退,双手打着颤,连手中的刀都掉落在地。 “妖,妖怪,你这个——” 楚云轻嘴角一勾,双手还未有动作那人已经倒下,一把利剑刺破了他的胸膛! 楚云轻放下带着血的手,她轻轻转过身,眸中的嗜血光芒缓缓的暗了下去。 萧澈走过来,看着她眸子里的红色缓缓褪去,再恢复了此前的幽深黑亮,他心中一松,“云轻——” 不过才说了两个字,眼前之人腰肢一软,堪堪晕倒在了她的怀里。 看着浑身是血的楚云轻,萧澈眸光深重,你,到底是谁? 而在此时的盛京,早已天下大乱,萧淩成功脱身,却没了楚云轻和萧澈的消息,而子寒一去不复返,正急坏了萧淩。 萧淩先带着人关了马场,捉了马场里的管事下人若干,而后顾不得问些什么便派人四处寻找那二人的踪迹,然而还是音讯全无! 便是萧淩做的极为隐秘,还是惊动了大秦上将军魏正,魏正的妹妹便是贵妃魏初槿,因着夺嫡之需,对其他几为皇子都极为“关心”,如今免不得派人打探。 将军府里,魏正正在听下属回报。 “回禀上将军,五殿下派了不少人去落雁峰,落霞峰,原来是为了找寻一只银狐。” 魏正意外之极,“为何?” “听说是楚尚书家的二小姐喜欢!” 魏正点点头,露出了一抹凝重,“五殿下,和楚家二小姐?” ------题外话------ 好吧,咋们还是回到主要场景之中,接下来请继续支持啊~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36】萧澈之疑,主母报复 月色清幽,萧澈一身墨袍站在窗前,在他身后还有一人,白须飘飘,此刻双手微搓,欲言又止。 “王爷,老朽还真是不曾见过,照您来说楚姑娘的伤势没有十天半月是好不了的,更何况她只是一夜便恢复如初,连一点疤痕都不留,再加上双眸忽然变红功力大增,实在是难解啊难解!” 萧澈在夜色落下时回的府,为了掩人耳目连正门都未走,然而楚云轻一直昏迷不醒,萧澈叫来鬼医探看,鬼医却只说是她脱力伤神,太累了睡着了。 “你在江湖几十年,当真不知有什么人能做到此?” 萧澈还是疑虑甚多,凭他所知即便是再高深的武功都是不能至此的,为什么呢? 鬼医满面的苦涩,“王爷,鬼医已经多年不曾出过江湖,也许近年来又出现了什么也不一定。” 微微一顿,鬼医看一眼幕帘之后躺在床上的人影,眼光一亮,“王爷,您和楚姑娘这两天是怎么过的?您此前可是从来没有带过女人进自己的院子!” 萧澈转头,目光森森的看鬼医一眼,“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若是找不到半点头绪,你还是回你的江湖去吧!” 看着转身就走的人,鬼医眉毛胡子几乎快要皱到一起了,这厢子墨进门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他眉头大皱,“王爷!” 萧澈不得不停步,转身。 子墨犹豫着上前,“有点麻烦。” 萧澈眉头一皱,“何事?” 子墨眸光往里间一瞟,“楚姑娘算上今夜便是两夜未归,尚书府派了人出来寻,最后不知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传言,竟说楚姑娘不守妇道,败坏——” 看着萧澈骤然收紧的眸子子墨知趣的没有说下去,他顿了一顿道,“此前尚书夫人曾给楚姑娘安排了几家亲事,王爷曾让我看着,子墨发现这几家人已经偃旗息鼓不打算上门求亲了。” 萧澈眉头一皱一松,“去查,那流言飞语是从哪里来的!” 萧澈言毕就向着内室而去,这厢子墨摇摇头,“不对啊不对~” 鬼医的郁闷还没有完,“有啥不对!王爷太狠了!竟要将我赶出府去!” 子墨手一拍,“就是这里不对,我怎么觉得王爷这次没有怎么生气呢,按说有人败坏楚姑娘的名誉,王爷应该一声令下灭了才是!” 鬼医嘴角一抽,一边失落的苦着脸一边摇头往外走,“难道你没看出来王爷比较喜欢没人向楚姑娘提亲么?” 子墨:“……” 尚书府。 主母院内,顾秀琴一脸沉静的跪在佛像之前,捻着手中的珠串口中念念有声。 绣儿脚步极轻的进门,“夫人,还是没有回来。” 顾秀琴睁眼,眸子里寒光一闪,“碧玉轩的小贱人呢?” 绣儿眉一凝,“昭玉这几日都闭门不出,说是抱恙在身,请了大夫来看却是一直不见好,都四天了。” 顾秀琴冷哼一声,“听说这个小贱人和楚云轻走的很近,不知道她二人在盘算什么,你且好生看着,有任何的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我倒是要看看,她的肚子能为她得多少利!” 秀儿点点头,“夫人,外面的话说的很难听,之前说的要来求亲的人也没信儿了!二小姐自从住进紫薇阁之后就行踪不定,不知道是不是有古怪,那日分明是五殿下带了二小姐走,适才奴婢潜人去问,紫薇阁里的人竟又说二小姐去城外的寺里上香,明日午时必定回来。” 顾秀琴眼中一亮,“无人求亲不是更好!府中出了这样辱没门风的女儿,你说,本夫人是不是要请出家法来呢!” 绣儿眼眸一亮,“夫人,你成现在这样和那楚云轻脱不了干系,忍了这么些天,确实也该出手了!” 第二日的紫薇阁里,若儿和疏影惴惴不安,那日本是萧淩接走了人,可是楚云轻交代了此事不要声张,再有,若是在萧淩处怎么会两日不归? 正当午时,紫薇阁的大门被人一脚踢开! 若儿和疏影面色大变,相视一眼目光一喜,小姐回来了! 然而,奔出门的二人愣在了当下! 顾秀琴一身深紫锦衣,身后跟着绣儿和两个婆子,另有府中小厮几人,各个面上都是来者不善的气势。 “给夫人请安。” 顾秀琴美目一挑,这厢绣儿上前一步,“二小姐可回来了?” 若儿和疏影对视一眼,低下了头去。 “大胆!” 顾秀琴一声冷喝,“竟敢两日未归,京中女儿家谁像她这般摸样,外间传言说尚书府家教不严才有了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儿,今日,我便要让你们看看什么是家教!” 绣儿给两个婆子一个眼色,那身大腰粗的二人便向着若儿和疏影而来。 顾秀琴嘴角一勾,“其实这苦本不该你二人受,但是你家主子既然不管你们死活,那本夫人也顾不得你们两个冤屈,等你们主子回来了,跟你们主子去哭吧!” 话音一落,她柔柔一笑,“家法伺候!” 两个婆子应声而动,目光狠厉的看着若儿和疏影的小身板,似乎想要把她二人吃拆入腹一般,她二人狞笑一声,自袖中拿出一件物事。 正午阳光正烈,若儿睁大双眼,只见那婆子拿出的竟是长短粗细不一的银针! 她和疏影的畏惧落在了顾秀琴和余下人的眼中,那两婆子好似更加兴奋,随手抽出几根泛着冷光的针向着跪在地上的二人落下。 “住手!” 忽然,一声森冷一声袭来,两婆子不耐的向后一看,当即便惊在了当场。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37】萧澈相伴,云轻回府 这一声含着森然的寒意,瞬时让在场的众人屏住了呼吸,顾秀琴和绣儿转身看去,就在紫薇阁的院门口,一身黑袍的少年神色冷峻,寒气逼人。 顾秀琴秀眉一挑,“你是谁?!” 她语气极为高傲,然而黑袍少年分明没有半点畏惧之色,一双眸子不带任何表情的看顾秀琴一眼,转身恭敬的垂首。 顾秀琴的怒气砸在了一团棉花之上,这少年的摸样惹怒了她,即便她现在已经不比从前,却也不代表在尚书府谁都可以趴到她的头上去! “混账!你是什么东西,敢在尚书府放肆!” 话音刚落,一袭墨袍便进入了众人的视野,若说先前的少年冷峻寂然,那么此时出现的这人,便是来自九天之上的神祗,他有着天人一般俊美精致的面容,让人望而生欲,无端的想要靠近,可是,他的眸子却有着冰天雪地般的森冷,只一眼,便让你心中的欲望消散,转而只能臣服! 萧澈没有说一句话,他的眸光在在场几人身上一扫而过,转而看向地上跪着的二人,若儿是见过萧澈的,此时面色一喜! “给睿王请安!” 如此脆生生的一声恁地将众人从意外之中回了神,顾秀琴眸色一变,嘴边扯出一抹笑意,“原来是睿王大驾光临,妾身有失远迎了,下人们当真糊涂,竟不知早些禀报!” 内院管家朱福来正跟在萧澈旁侧,此时面色极为难看,再加上顾秀琴的眼刀,几欲让他两股战战,不敢抬头。 萧澈面无表情,这厢顾秀琴大手一挥,“把这两个贱奴关进柴房,真的是让睿王见笑了,家奴不听话的很,睿王请到前厅,老爷此时进宫去了,就让妾身招待王爷。” 萧澈依旧是眸光淡淡的样子,顾秀琴笑容牵强,不知道萧澈今日来到底是何打算,她上前一步,“睿王,请。” “不必了!” 忽然的三个字砸进了众人的心里,顾秀琴的手一滞,笑容也随之散去,而场中的绣儿和两个婆子也是面色微变,继而脚步微微一退,气焰瞬时弱了下去。 若儿和疏影一愣,忽而眸光大亮! 说话的正是楚云轻,她穿一身白衣,从萧澈身后而来,细致的剪裁将她的身段勾勒的曼妙动人,三千发丝只绾做一个半月髻,面上依旧带着面纱,那眸子里的光却足以灼人。 “原来,是二小姐回来了!” 顾秀琴不知是怒还是惊,她强压下心头的不忿,双手紧紧握拳收于袖中,面上的笑不阴不阳,开口便是这一句。 楚云轻眸中带着笑,她站在萧澈身侧,两人一黑一白竟是如此的合拍,如同一对画中走出来的璧人,在场众人看着或是惊艳或是忿然或是后怕,却都是一副极为恭敬的摸样。 “云轻两日未归,不知道夫人的病竟然好了,真是恭喜夫人,只不过,夫人此时在我紫薇阁,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顾秀琴双眸微眯,她伸出手指一指,“二小姐出门,这两个奴婢不跟随,还敢对着我撒谎,可见她们对二小姐一点也不上心,如此,本夫人自然要教训她们一下。” 真是极好的理由,楚云轻嘴角一勾,这厢站在她身侧的萧澈却是开口了,“这是本王的吩咐,夫人也要追究吗?” 顾秀琴一滞,“妾身竟不知睿王――” 萧澈唯有不耐,“本王同二小姐一起出游,自然不需要旁人跟着,二小姐未归,也是本王的意思,夫人若是追究,不妨来问本王。” 这一句话微有暧昧,顺带着警告,顾秀琴如何还敢说什么,她悻悻一笑,“睿王此话妾身怎么敢当,只是妾身实在是担心云轻,这才着急了些,如此妾身便放心了。” 楚云轻只觉得萧澈这话有些不妥,此时却也无可奈何,她笑容温婉,“多谢夫人,云轻正准备为王爷煮一壶碧螺春感谢他邀云轻出游,夫人若是无事也请进屋尝一尝云轻的手艺。” 顾秀琴嘴角一抽,“多日不曾照看府内事物,比不得二小姐得闲,妾身先告退,请王爷自便。” 萧澈点点头,顾秀琴带着一行人匆匆出门。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疏影和若儿跳起来,几乎快要喜极而泣,楚云轻安抚一笑,转身看着萧澈,“请王爷进屋吧。” 萧澈挑眉,楚云轻一笑,“碧螺春。” 萧澈有些意外,他本以为那只是楚云轻的托词而已,两人相携进屋,这是第一次萧澈光明正大的进来,想起那晚两人的情形,真真像是在昨天一般。 然而萧澈终究还是没有尝到楚云轻的碧螺春,就在楚云轻煮茶到一半的时候,子寒一脸凝重的走了进来在萧澈耳边低语几句。 楚云轻看到萧澈面上极少见的出现了沉重之色,便知道定是发生了让他也为难的大事,她熄了红泥小火炉,“请王爷自便。” 萧澈看楚云轻一眼,似乎有什么要交代,然而想了一瞬又觉得没什么必要,他点点头,转身出门。 萧澈绝没有想到,就是他的这一犹豫,让楚云轻置身险境! ------题外话------ 哦啦啦,求收藏啊求收藏~貌似正在首页字推,看文的美人们收藏给力起来啊!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38】富贵之茶,主母算计 看着站在身前的银袍男子,楚云轻眉头微微一皱。 楚裕面色沉静,“公子请二小姐往怡然亭一聚,请二小姐赏脸。” 终于还是来了,楚慕非该是早就认出了她,楚云轻料想着必定在什么时候他们会再见面,却没有想到他主动来请她。 楚云轻一笑,“带路吧。” 怡然亭是尚书府一角的亭子,坐落在小桥流水之间,离得楚慕非的院子极近,走得越来越近,便有一股子寒意升腾上来,楚云轻深知楚慕非的病,此时也并不意外。 每每看到楚慕非,楚云轻总觉得他的面色又白了一分,今日的他一身白袍,目光淡淡,见她来了起身一笑。 入了亭子,便只剩了他们二人。 “我该叫你横云,还是云轻?” 楚云轻一笑,“横云只在仁心医馆,尚书府里的,只有楚云轻。” 楚慕非点点头,挥手让她落座,如玉一般的十指为她倒上清香四溢,清透绿莹的茶水,“尝一尝吧。” 楚云轻不知其意,只顺从的端起茶盏,入口的瞬间眉头大皱! “很苦是不是,这茶名叫富贵茶,人人听到茶的名字都想要去尝一尝,可是根本没人忍受得了这苦。” 的确苦涩难当,楚云轻放下茶盏不解,“公子的意思是?” 楚慕非看她的目光带着凝重,“近来京中流言飞语甚多,相信云轻也有所耳闻,云轻可知道为何?” 楚云轻凝眸,多多少少知道了楚慕非话里的玄机。 “那些流言飞语无非是在重伤云轻的名誉,所为不过是让云轻在京中失了嫁娶之机,要说近来云轻有哪里做的引人瞩目,不过是五殿下罢了。” “还有睿王。” 楚慕非做了补充,他口中说的事情明明可能使楚云轻难堪,然而此时的他笑意温润,目光专注,看起来只像是一个相识了许久的人在对你脉脉关怀,无法拒绝,更不忍苛责。 “所以公子的意思是――” 楚慕非将茶盏之中的“富贵茶”倒个干净,“云轻是楚家女儿,便该知道父亲手握重兵,在朝中行事需得权衡太多,我从小患病,父亲不忍我在官场中倾轧争斗,便许我从了商。而楚家女儿,必然不能卷入朝堂斗争之中,何况一入宫闱深似海,表面光鲜内里就如同这茶一般,你,可明白?” 楚云轻敛眸沉思,楚天齐虽然手握兵权,确实行事极为低调,楚湘沅虽也算得京中权贵之女,他却没有急于给她铺路帮她上位。 楚云轻一笑,“公子放心,你所言也是云轻所想,这样,公子可满意?” …… 看着缓缓离去的楚云轻,楚裕面色微凝的站在楚慕非之后,“主子,就这样便可以了么?” “她的眼睛太静太冷,这样的人,不会贪恋名利富贵。”楚慕非如是说,心中却有微微的不安。 一片幽暗的内室里,浓重的檀香味道四溢,顾秀琴一脸阴鸷的念着佛经,悲天悯人的菩萨在她眼中也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绣儿步子极快的进门,隐隐露着急切之意,“夫人!” 顾秀琴也感受到了绣儿不寻常,她转过身一看,“如何?” “有发现!”绣儿的语气极为雀跃,“我们的人在碧玉轩送到下人房的衣物里发现了这个!” 绣儿手中此时正拿着一物,那是一件做工上好的粉色襦裙,一看便知是昭玉级别的人才用得上的东西,本来是入不得顾秀琴之眼的物件,此时却让顾秀琴眼眸大亮,只因为在那裙裾边缘上,一点血红格外的刺目。 “哈!”顾秀琴起身,手中的珠串被她紧紧的攥在了手中,“这个小贱人,竟然敢假装怀孕来蒙骗众人,要不是因为她的肚子,凭她想进尚书府?!” 绣儿将手上的裙裾收在一边,“怪道是这几天称病闭门不出呢,夫人您想怎么做?” 顾秀琴两眼微眯,“怎么做?她有老爷的宠爱,我若是就此把她怎么样了老爷倒以为是我使了绊子,等老爷回来,这一次我让他心甘情愿的看着本夫人把那小贱人家法处置了!” 绣儿点点头,“紫薇阁里除了楚云轻养的鸽子飞来飞去之外就没有半点动静,要说这楚云轻可真是厉害,之前有太后的赏赐,还有五殿下上门找她,现在连睿王也亲自送她回来,这样下去,她上位岂不是是早晚的事!” 顾秀琴两眼微眯,“她养的有鸽子?你给我好生看着,你想知道的,只怕就在那鸽子的身上!” 绣儿急忙点头应下,这厢却有人来叫门。 “进来!” 顾秀琴走向外室,朱福来正腆着张笑脸进门,他手上拿着一份书函,顾秀琴一看面色微变,“是老爷从宫里送出来的?” 朱福来当即递上去,“正是老爷着人送来的,说是这几日回不了府中了。” 顾秀琴只当是寻常之事,楚天齐深得皇上信任,大小事务留他在宫中议事也是正常的,这送信倒是少见了,她慢慢打开,不过几眼看完,面色大变。 绣儿在一边看着顾秀琴手中的信纸翩翩掉在了地上,也是疑虑一出,她俯身捡起来,看一眼那信纸上的字,也是一惊,“夫人――” “闭嘴!”顾秀琴略微的稳了稳心神,“此事事关重大,万万莫要声张出去!” “是。”绣儿连忙应下。 这厢顾秀琴眼中暗芒一闪,“上一次是五殿下来找楚云轻,是进宫去了!” 绣儿眉头一皱,看向朱福来,一旁的朱福来深觉自己的表现的机会到了,马上上前一步,“那日里五殿下的马车在城中转了两圈便进了宫,虽然奴才不敢跟的太近,但是楚云轻一定是跟着进宫无疑!” 顾秀琴了然的点点头,目光之中闪过一抹算计的阴狠,“跟着五殿下进宫去了么――” 夜深人静,紫薇阁之中忽然起了一阵扑棱之声,若儿眯着眼睛将鸽子腿上的信筒取下来,楚云轻睡意未消,接过来一看双眸一紧。 “小姐,怎么了?” 楚云轻声音微紧,“五殿下那里出了状况,明天一早,我要进宫去。” ------题外话------ 话说我改了简介,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接受了,有点yy小甜蜜啦~ 这一章大家有没有看出什么阴谋的味道?提示一下,有两个哦~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39】进宫生变,处境危急 清晨的正阳门之前,楚云轻一身素衣焦急的等待着,她现如今已经平安回府,按道理说萧淩已经知道了,昨夜的信笺上只有十三个字:五殿下急召,明日巳时正阳门侯。 既然经由萧澈传信,她没有不信的理由。 今日她早了半个时辰来到此处,看来看去果然发现了诡异之处,只见今日里的宫门似乎戒备更为森严了,并且进宫的人比平日里多了许多,竟然有大部分是背着她极为熟捻的医箱! 楚云轻忽而眉头一皱,难道是宫里的哪位贵人得了病? 这样的疑问生了没多久,宫门口便出现了一个紫衣婆子,她和那看门的侍卫说了句什么,便站在宫门口张望起来,看到远处的楚云轻,她眼眸一亮,朝她挥手。 楚云轻早就等的有些着急,再见那人一身宫装并无异常才走了过去,“是楚小姐吗?” 见这般,楚云轻放下了心,“是我。” “殿下正等着,请楚姑娘随奴婢来。” 看门的守卫没有阻拦,楚云轻跟着那婆子进了正阳门,眼前这人看起来四十岁上下,整个人因年老而微微弓着身子,是楚云轻此前没有见过的,她只低着头引路,沉寂又柔顺。 走过长长的宫道,楚云轻看着只觉得今日的宫闱格外的清冷,竟连打扫的宫女都少见,进了德阳门,那婆子并没有领着她往落霞宫的方向走,看着前往的方向略显得偏僻,楚云轻终于问出声。 “请问五殿下在哪里?” 那婆子脚步微微的加快了些,“五殿下就在前面,姑娘跟着奴婢就来是了。” 不知怎么的,楚云轻觉得有些古怪,她眼眸一转,“五殿下几日前受了风寒,昨天见他还咳嗽的厉害,今日里可好些了?” 那婆子微微一顿,“请姑娘放心,殿下好多了。” 楚云轻面纱之下的嘴角勾起冷凝的弧度,她的步子慢了下来,此时她们已经走到了一处看起来十分冷清的废弃花园,周遭的宫阁全部紧闭着宫门,楚云轻眼中寒光一闪,“我昨天根本没有和五殿下见过面,五殿下也没有受过风寒,你根本不是五殿下的人,你到底是谁?!” 前面的婆子停了步子,她嘴角一勾,“楚姑娘要是想知道,不妨跟着来看看。” 分明是一个老人家,身形却是极为轻盈,楚云轻双眸一凝,心中虽然知道这人可能对她有敌意,此时却也禁不住的跟了上去。 那婆子的步伐极快,所过之处劲风扫倒一片花蕾,转眼便消失在这阴森森的园林之间,此时正有暖暖的阳光洒在这花园里,一些残败的花朵在她脚边七零八落的垂着,如同两边颓败的宫殿一般,凄凉无比。 楚云轻不敢大意,她的目光极为谨慎的四处打量,心想着要么跟上去探个究竟,要么原路返回,然而,就在她小心翼翼的防备之时,她的鼻端传来一阵清香。 她下意识的心中一紧,轻轻一嗅,面色大变! 花园里所有的花都微微的现出了颓败之势,却只有一种花开的最盛,那淡蓝色的紫灵花隐在大红掌之下,本是清香宜人的山野之物,此时却出现在了这里,和那红掌断裂之后的白色液体混合,再被阳光一照,是绝佳的迷幻之物。 楚云轻只觉得眼前光晕闪动,一时之间竟是站立不住,就在她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眼前又是那一抹紫衣。 尚书府里,顾秀琴微微焦躁的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这厢绣儿也是凝着眸,不消的片刻,朱福来在正厅之外叫门。 顾秀琴急忙唤了他进屋,朱福来点点头,“夫人,成了!” 顾秀琴眼中大亮,“桂嬷嬷不愧是宫里的老人了,办事果然利索!只要她被关到那地方,最后总是逃不过一死!” 随后她微微一顿,“老爷可有送信回来?” 朱福来一愣,欲言又止,“老爷,没有送信,只交代了玉夫人好生照料着!” 顾秀琴“呵”一声,“现在倒是记挂着,我倒要看看,等找到了她那肚子是假的,老爷会是什么表情!” 绣儿和朱福来相视一眼,眼里微微的都是有些得意,“夫人息怒,宫里现在只能进不能出,老爷送信也是极不方便的,等老爷回来,只要夫人您一句话,玉夫人便只有死路一条!” 顾秀琴阴阴一笑,目光怨憎。 一片黑暗之中,楚云轻只觉得自己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背部的摩擦让她生疼,神智却也因此清明了些。 不断有嘈杂尖利的说话声传入耳中,她心中一紧,一股子凉意自背部升起。 “这个是浣衣局送来的,看什么时候不行了就扔到里面去吧。” “昨晚永寿宫又送来一个,好像太后那里也染上了!” “是啊,太后下令后宫全部封锁,太后交代了千万不敢把有病的放出去,免得给前朝惹上了,再流传到宫外去更是不得了。” “也不知道宫里怎么生了这个了,你说是不是诅咒!” “嘘,别说,咋们待的这地儿最是吓人,何副将还交代了我们只能留在前院呢!” ------题外话------ 我们云轻即将迎来比较大的转折,请大家多多支持~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40】内宫瘟疫,临危被困 不断有嘈杂的呻吟之声传进楚云轻的耳朵里,她浑身酸疼不已,神思明明清醒,却总是摆脱不了束缚一样的睁不开眼睛。 废弃的庭院里,许许多多穿着太监服和宫女服的人蜷缩着睡在屋檐之下,他们尽数唇色惨白,面色发黑,有的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脑袋,有的神志不清的的胡乱呓语,还有的浑身颤抖的直喊冷,一股子死亡的气息笼罩在这一片天空之上,他们睁着的眼睛看着黑沉沉的夜色,绝望又无助。 “又死了一个!” 忽然,一个蒙着脸的小太监跑了过来,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看起来极为壮硕的男子,一身侍卫服让他在太监群里极为显眼。 听到这小太监的话,这男子眉头一皱,眸中闪过一丝不忍,“烧了吧!” 仿佛是命运的安排,已经没有人可以抗争,人群中忽而传来一丝低低的哭泣,“我们都要死了吗――” “今天已经死了第十九个了。” “不是说会送药来吗?为什么还没有来――” 人群之中渐渐的有些躁动起来,忽然一个同样身穿侍卫服的人站了起来,和那高壮的男子不同,此人身材纤瘦,此时衣衫脏污发丝凌乱,眼窝深陷脚步虚浮,他一手指着那高壮男子,“何副将,上面的人吩咐我们进来的时候说不会把我们困死在这里,现在要药没有药,这些人一个个的死,眼见得我也不行了,到时候我们所有的人都要死!” 这人说着说着已经是义愤填膺,其他小太监听了也是悲凉不已,“我们做奴才的,有什么和主子说的,得了这样的病,不是只有死路一条吗?” 那瘦弱的男子眼中寒光一闪,忽而面上闪过一丝骇然,“不,不,我不要死,我还没有升官发财,我不要死在这里,我要出去!” 话音一落,这人拔腿就跑,就在距离他们百步之外的地方,高大的宫门正紧闭着。 “石头!” 何终大喝一声,想要拉住石头,可是此时的石头像是发了疯一般,速度之快竟让何终赶之不及。 眼见得大门被石头拉开,何终双眸大睁,“石头!住手!” 话虽然出口,但是还是没有能阻挡住石头的动作,何终狂奔的脚步一停,只听得“咻咻”数声,刚刚一只脚踏出宫门的石头就那么的顿在了那里。 宫门的人屏住了呼吸,从石头开启的门缝往外看,在那沉沉夜色里,正有繁星点点的冷光对准了他们! 石头的身体的慢慢的倒了下去,何终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这是和他一起负责看守病患的士兵,进来一日便被传染,此前说好要送进来的汤药没有来,来的,只是那些日夜监守,把冷箭对准他们的禁卫军。 何终何尝没有想到,不管是太监还是侍卫,进来之前都被给了大笔的钱银,用自己的一条命为家人换来些保障,是他们这些没有染病之人的选择! 这一幕落在了所有人的心里,铺天盖地的绝望袭来,他们的眸子里再也见不得半点生气。这是一场夺命的瘟疫,他们本就是没名没分的地位低贱之人,那些在这深宫之中高高在上的主子们,不会施舍他们哪怕一点点的同情心。 “啊――” 忽然传来一声惨叫,众人转头看去,角落里的一个小太监正难受的抱着自己的脖子,似乎有什么东西卡住了他的喉咙,他面色发黑,双脚胡乱的蹬着地,嘴巴张的老大,却仍旧得不到一点点空气。 众人的目光怨憎,这三天里,他们看到了许多人这样死去,看着这个人一点点的声音变弱,所有人只觉得自己的喉咙也被扼住了一般,无法呼吸。 忽然,静默的人群中有一人跳起,指着地上双目大睁身体僵硬的人嘶吼了起来―― “太医呢,不是有太医嘛,为什么不来治好他!” 话音一落,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殿内的角落,那里正有一人瑟瑟发抖着,大吼的那太监三步并作两步进殿,把将那身形老弱的太医半提着走了出来。 “快点,给我治!” 这所谓的太医也不过是个年老无力的老者而已,被太医院名义上的派来了这里,实际的意思大家都明白,这老太医此时被众人的目光一吓,竟连话都说不清楚! 众人心中绝望之极,此时看着这太医诺诺的样子愤恨非常,“你,出去告诉御林军,我们要药,不然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太医早就被吓得瘫软在地,如何能走得动一步,何终看不下去,预备走过去劝阻众人,这时所有人好似对他也有了敌意。 他们顺手拿着地上的残垣断瓦,竟是准备随时动手,场面一时之间便有了剑拔弩张之势。 众人将那老者围在中间,其中一人见其瑟瑟不出声,当时便来了气,“你们太医院那么些人,平时见了我们吆五喝六,现在起了瘟疫,一个个都当做缩头乌龟了么!” 人群之中不乏应和之声,另一小太监举起自己身旁裂了的地砖,“我两个兄弟都死了,既然你不愿意出去拿药,那我就杀了你这个庸医以慰他们在天之灵!” “住手!” 就在那地砖要砸到老太医身上的时候,远处的檐下传来一声轻喝。 众人转头看去,一女子穿着并不合身的宫女服站在那里,她的目光含着凌人的冷意,月光下,脸上猩红的疤痕妖媚狰狞! ------题外话------ 关于瘟疫步月查了很多资料,古代有各种各样的瘟疫流传,这里面步月加了自己的臆想,有的可能不符实,请大家担待啊~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41】瘟疫之难,深宫鬼影(修) 众人的目光含着意外,这女子面上带着疤痕,是他们此前绝没有见过的,分明是一身宫女服穿着,此时淡淡的月华批身,加上她清冷的眸子,竟无端的让人生畏。 楚云轻目光冷凝的看着众人,“杀了他,你们还是逃不了一死!” 楚云轻心中寒意纵生,她的眸子像是淬了火一般的晶亮吓人,萧淩根本没有召她进宫,到底是谁要算计她! 这样的问题不过在她脑海中一掠她就想到了一种可能,这鸽子落脚之处除了睿王府就是尚书府,只要尚书府的人有心,想动手脚根本不是难事。 楚云轻双拳握紧,都是她自己大意! 众人被她一句话震慑住,微微一愣才反驳,“你是谁,你是不是和外面的那些人一样想让我们死在这里!” 无视目光带着怨恨的众人,楚云轻嘴角一抿,走向那角落里刚刚断气的人,“我是这里唯一能救你们的人!” 她身量纤细,举手投足都是利落的优雅,众人先是被她狂傲的话一惊,而后面面相视一眼,眸子里含着意外,质疑,还有微微的希翼。 楚云轻眉头一皱,她蹲下身子观察那人的模样,当借着月华看清了那人死时浑身发黑的时候,楚云轻心中骤然抽紧,她再细细的查看一番,确定了心中猜测! 她起身,面色沉凝,“这病是鼠疫,患上的人十有八九逃不过死,从现在起,你们只管管好自己的死活,现在半点药材也无,你们的命,都还在老天爷手里!” 众人无不怔住,眼前的少女虽然面目丑陋,浑身上下的气势却让他们为之一震,甚至不敢与之对视,这话决绝之极,竟是半点退路也没有留,众人眼中刚刚燃起的希翼幻灭,整个场子里寂静无声。 何终自始至终细细的打量着楚云轻,此时他上前一步,“姑娘是?” 楚云轻看他一眼,“这里是哪里?” 何终微微沉吟,“是最北端的冷宫紫玉宫。” 楚云轻点点头,“既然是冷宫,现在可还住得有其他人,可有能用之物?” 何终眸色微变欲言又止,最后只道,“这里空了十几年,冷宫的妃嫔大都是住在南面的,至于里面——。” 众人现在所处之处是前院,何终往那庭院深处看一眼,尽是泛着阴森之气的废弃宫阁,“里面还未曾查探。” 楚云轻点点头,只见天边已经亮起了启明星,她眸色一沉,“这里就交给何副将。” 话音落下,楚云轻拿起地上的火把,转身走向了前殿之后的院落,看着她纤细的身影极快的没入那黑沉沉的阴影之中,在场众人一惊,似乎想要叫住她却又来不及,他们相视一眼,眸子里都微微的露出了骇色。 楚云轻心中有所打算,这些人与她无亲无故,她并非一定要留在此处,只是有御林军在外监守,若是她也被困住,那么就算是为了自己,她也要找到法子治好这害人的鼠疫,鼠疫发病极快,她不知道现在自己有没有被染上,但是时间对她来说,一定不多了。 这宫阁大多废弃,越往里面走越是没有半点人气,她留心的看着各处,不知为何原来的小宫门都被封死,竟是半点出路也无。 难怪这些病患被赶到了这里,此处分明与牢房无异。 看着那坍塌的殿阁,楚云轻微微的犹豫还要不要往里走,此处别说是有用的药材了,就是连一点完整的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 启明星越落越低,黎明前的黑暗正在来临,她眉头紧皱,若是在这冷宫里半点生机也无,那她就只有硬闯了! 她微微摇头,再往前走了两步,这宫中大小院落颇多,想必多年以前也是繁华至极的地方,只可惜—— “呜呜呜——” 忽然! 一片黑沉沉的庭院之内响起了低低的幽咽之声,楚云轻眉头一皱,只觉得这一刻寒毛倒竖。 那声音极低极低,乍听起来会以为是风声,然而楚云轻双手握紧,浑身戒备! 此处三面都是废旧的屋子,任凭楚云轻内劲提起,她也分不清那声音来自哪个角落,而何终说这冷宫十多年空置,不是风,也不可能是人,难道是——鬼?! 楚云轻嘴角一勾,冷声一喝,“谁在这里装神弄鬼!” 话音落下,那声音忽而一高,竟然带着摄人心魄的凄厉,三方破旧的窗棂忽而齐齐响动,连带着那垮掉的门扉都吱呀呓语。 楚云轻手中的火把已经越来越弱,森冷的气氛铺天盖地袭来,黑暗之中像是有无数双的眼睛在看着院子里的楚云轻。 此时此地,若是换了旁人早就抱头逃窜了,然而楚云轻干脆“啪”的一声扔掉了手中的火把,屏息静听三面屋子里的响动。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楚云轻忽然出手,整个人像一支离弦的箭一般想左手边的屋子而去,她大力推门,门后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她的突袭推开,下一瞬,黑暗之中,窗棂边一道暗影一闪,三面屋子里的响动齐齐做停! 楚云轻冷哼一声,“哪里跑!” 她折身出门,只见一抹黑影自院子的小角门“飘走”,楚云轻眼眸一利,怪倒是刚刚说道这冷宫深处时那些人面色有异,原来是因为这里闹鬼! 有人才有鬼! 楚云轻眸光大亮,她内劲一提往那小角门掠去,在那角门之外是一片杂乱不堪的花园,她飞身掠过,直直落在了一院落之前,她左右看看,在没有其他的路可走。 没有多想的,楚云轻走上石阶推开了院门—— ------题外话------ 这两天掉收了,俺反思了下可能是剧情太慢了,所以就把这章改了下,或者大家也觉得女主又被欺负了,但是这只是暂时的哦~ 步月的大纲定好就不会再改,只能说女主还需要机会,并且和她的身世这些都是有关系的,还是请大家多多支持吧~拜谢~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42】萧澈之怒,果然是你 夜色微凉,江山楼里的萧澈寒眸慑人,“五殿下在哪里?” 子墨的表情也带着凝重,“五殿下这两日一直在宫里陪着丽妃娘娘,若说是约见楚姑娘,也绝不可能让楚姑娘留在宫里过夜。” 萧澈双拳紧握,手中的信筒里是刚才从尚书府送来的,楚云轻是夜未归,竟是去见萧淩?! 一股子郁气堵在萧澈胸口,“去查!”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萧澈眸子里少见的出现了焦躁,子寒回来复命,结果却只有一个,“楚姑娘的确是早时进宫了,却不知去向!” “继续查,既然没有出来,那就一定还在宫里!” 子寒目光一凝,“王爷请三思,若是动用的人手太多,免不得暴漏我们隐藏多年的实力。” 萧澈双眼微眯,眼神凌厉,“我做事,需要你来教吗?” 冷凝的话语终于让子寒隐身退去,萧澈挺直了背脊站在窗边,目光冷厉,浑身上下都冒着森寒之气。 月色偏西之时子寒再度归来,他看一眼萧澈许久都没有变动过的姿势,眉头皱紧,“禀告主子,宫中上下都找遍了,不曾见到楚姑娘。” 萧澈豁然转身,“都搜遍了?” 一个“都”字让子寒的眉头一低,“只除了皇上的上朝的含光殿和紫玉宫。” “紫玉宫”三个字让萧澈的眉头下意识的一皱,“含光殿守卫森严,她绝不可能去,至于紫玉宫,为什么不去找?” 子寒微微犹豫,“紫玉宫现在是瘟疫病患的聚集之处。” 话音落下,萧澈眼眸一变,“混账!” 森然的气势压了下来,子墨和子寒对视一眼,相继跪倒在地,“主子息怒!” “怪倒是魏初槿将此事交给了萧溟,原来是有这样的打算!”萧澈面色冷凝,一双幽湖般的眸子里生出了寒刀,凌厉无比。 没有人知道,这个看似是天之骄子的人现如今不过是背了一个空空的亲王头衔,他手上没有一宾一卒,更甚者,世人或许都忘记了,他本是嫡出的皇子! 现如今的大秦后宫只有贵妃不见皇后,只因为大秦的皇后早就在十七年前因为一道秘旨被贬,从此禁足与整个皇宫最北端的冷宫里。 而他,那一年不过五岁,被生生带离生母身边,从此被禁止同生母相见!十七年前的变故是为何萧澈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这么多年,他只是在等一个契机。 “主子息怒,皇后娘娘的住处隐蔽,定然不会有失。” “请主子放心,我们安排在娘娘身边的人时刻保护着,绝不会让娘娘受伤。” 萧澈紧握的拳头微微一松,他豁然转身,“去准备,我要进宫。” 子墨子寒相视一眼,面色大变,“主子,请以大局为重,皇后娘娘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为的便是保您无虞,您去见皇后娘娘若是被皇上知道,到最后受苦的还是皇后娘娘。” 萧澈看地上跪着的二人,眼眸一沉,“照我的吩咐去做,无论如何,这紫玉宫我都要走一趟!” …… 吱呀一声轻响,院门豁然打开,楚云轻微微一愣。 在这样一个废弃的宫阁之中竟有这样一处收拾得当的所在,而在这样一个陈旧古朴的院落里,一点暖灯正亮在窗棂上。 “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我这里还有客人来,姑娘在寻什么?” 一片幽暗之中,窗棂上正有一抹属于女人的剪影,而听着刚刚那声音,楚云轻只觉得一股子温润沁人心脾。 微黄的灯光投射在院子里,楚云轻身上的杀气微微收敛敛尽,她看着那窗棂,心中生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这里分明是冷宫,怎么会—— 就在楚云轻怔愣的时刻,窗棂上那抹剪影微微一动,“玉瑾,你不是说人人都会怕你么,怎么今天这个小姑娘没有被你吓走?” 话音落下,屋子里当即走出来一个黑衣婆子,那婆子的年纪看起来四十上下,想来正是刚才的黑影,此时她面目冷凝,“这么丑的丫头,自己比鬼都难看,怎么会被我吓走?” 话音落下,“砰”的一声,院子大门在楚云轻身后关上,她神色一凝,只见黑衣婆子凌厉的看着她,“你是谁,深宫大院的竟然会武功!” 楚云轻耳中一动,只觉的这院子四周似乎有杀气在隐藏着,她上下打量着对面之人,怎么样也猜不出二人身份,然而那黑衣婆子手势一动,已经准备随时出招,“你是谁派来的?” 楚云轻只觉得院子四周的杀意越来越重,她心中生疑,这衣饰普通的二人竟有如此多的人看护,他们到底是谁! 她来不及说什么,屋子里的灯忽然熄灭,瞬间的黑暗让她一怔,随即四面八方都响起了破风之声,楚云轻大惊,赶忙后退。 “敢犯此地者,杀无赦!” 黑衣婆子站在远处寒声说道,院子里不知何时起忽然多了四道内力强劲的呼吸,楚云轻还未辨别清楚就朝着她袭来。 围攻她的人每一招每一式都极具杀伤力,楚云轻心中大惊,手下也绝不留情,围攻她的四人配合的及其默契,不过三十招已经让楚云轻渐渐落了下风。 楚云轻眉头大皱,双手在发髻上一掠,手中瞬时多了几道银光。 一声低喝,数枚银针相继而出,楚云轻只听得几声闷哼,周身的胁迫立刻便减弱了七分。 “大胆!” 黑衣婆子没有想到楚云轻还有这样一手,当即便气急,楚云轻并不想在不知对手是谁的情况之下恋战。 她抽身急退,眼见得就要出院门了,一道疾风忽然斜斜刺出直朝她肋下而去,这人出现的诡异,楚云轻半点防备也无,她只得一个转身朝来人回击! 她出掌极快,来人却好像早就料到了她的反应,一只手在她手腕一绕止住她的掌势,另一只手带着她一转便将她锁在了怀里! “果然是你!” ------题外话------ 在此之前没有提到萧澈的身世,只稍微说了一下他并不是当朝最为得宠的皇子,原因是什么呢,请期待后文~ 另,41章有改,看不懂这里的要去看前面的哦~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43】冷宫皇后,萧澈之母 “果然是你!” 低沉的四个字重重的落在楚云轻的心上,她轻呼出一口气卸下身上杀意,竟然是他! 眼看着四周围攻之人向他们走过来,楚云轻眼眸一沉想要再出手,没想到被萧澈大手一拦,“且慢。” 楚云轻正要不解,却见适才围攻她的几人对着她这方砰然下跪! “拜见主子!” 萧澈眸光明亮,“你们做得很好,退下吧。” 楚云轻大惊,她转过头,借着微微见明的晨光看萧澈面上神色,萧澈见她带着质疑的摸样嘴角一抿,“自己人。” “王爷!” 忽然的一声,楚云轻回头院子里便只剩下了黑衣婆子一人,她眸色泛着水光,那冷凝的面上也是出现了动容,她口中喃喃有声,双腿一弯跪在了地上,“王爷,老奴拜见王爷!” 楚云轻心中疑惑更甚,萧澈走向那黑衣婆子,“玉瑾姑姑,快请起。” 楚云轻咂舌,萧澈何时对别人如此有礼,再来此时的他似乎泄下了身上的凌厉,整个人的棱角收起,竟一瞬间变了个人一般。 见玉瑾站起身,萧澈眉头一皱向屋子里看一眼,“母后可安好?” 楚云轻心中一紧,这屋子里的竟是萧澈的母后?! 京中传言,萧澈生母乃是被被贬斥的皇后,虽然大秦有律不可废后,但是一个被打进冷宫空有皇后之名的人能有何作为? 是以萧澈从少年时期起他就注定了是不受宠的那一个,十多年的外放历练,十八岁回京建府,封王前后却无甚差别。 楚云轻眸色一沉,眼前之人在她面前强势霸道,以至于让她忽视了,他也有不为外人道的幸苦。 萧澈此话一出,玉瑾面色一变,“主子她,很不好!” 萧澈闻言背脊一挺,这时屋子里却出现了一丝响动,“是澈儿来了?!” 楚云轻听得出来是早先的那个妇人的声音,而萧澈在听到这声音的时候脚步一动就要进屋子里去,可是便是在这一瞬,屋子里的妇人声音又响了起来。 “澈儿止步,莫要进来!” 玉瑾似乎也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她随着那妇人的话脚步一动挡在了屋子门口,“王爷进不得!” 萧澈心思一转,面色微变,“母后她――” 玉瑾瞬时眼泪便掉了下来,她面色痛苦的点点头,“宫中瘟疫盛行,娘娘两日前也染上了,她本来连老奴都要赶出去的,更何况是您,王爷您万万莫要进去。” “混账!”萧澈的凌厉再次出现,他目光往那院落四周扫了一圈,“为什么无人告知我!” 玉瑾抹抹眼泪,压低了声音,“是娘娘不准说,怕您担心啊!” 忽然,屋内响起一阵轻咳,依旧是那妇人,“澈儿,你走吧,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萧澈摇头,声音微微一抬,“母后,澈不怕瘟疫,你若是不让澈看看,澈才真是于心不安!” 屋内微微沉寂,“澈儿,你不必再说了,母后这里不安全,你快些走吧!” 萧澈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那里,背影挺直,映在微微露白的天色里,凄冷孤寂。 楚云轻看着心中一紧,她徐徐走过去,“云轻不知是皇后娘娘在此,适才多有得罪,若是皇后娘娘不弃,云轻会些医术,不妨让云轻替王爷看看您,也算是安了王爷的心。” 黑衣婆子眸光一转,好似才记起来有她这样一个人在此,许是看出了楚云轻和萧澈相识,此时倒也亲和了些。 “这位姑娘――” 萧澈听着楚云轻的话心中也是一动,可是这瘟疫的厉害让宫里的太医都没有办法,若是治不好再让她染上了可如何是好。 “这是楚云轻。” 楚云轻看出了萧澈的迟疑,她嘴角一勾,“王爷可信我?” 萧澈看着她面上的猩红疤痕,再看了一眼她早已脏污的宫女服,他知道这期间必定有许多的事发生,可是现在确实不是说话的时候。 清风徐来,楚云轻直直的看着萧澈,一抹发丝自她耳边落下,她竟是一时不觉。 萧澈一叹,抬手替她将那缕头发拂至耳后,楚云轻一怔,这厢萧澈却是豁然转身,“玉瑾姑姑,带我和楚姑娘一起进去,楚姑娘医术高明,给母后看病要紧。” 玉瑾微微迟疑的看一眼两人,终于点点头侧身让开,“请王爷和楚姑娘随我来。” 楚云轻点头跟上,萧澈的目光深重的跟在其后。 屋子里的布置极为简单清雅,一股子檀香味道散开,楚云轻还能看见窗前的台案上放着一本本叠放在一起的佛经。 绕过一道屏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木床,此时一人素袍侧躺在那里,见她们三人来了撑起身子坐起。 看到姚青鸾的容貌之时楚云轻心中免不得赞叹,那绝对是一张四十岁妇人的脸,可是即便那肤色不再细白,皱纹也印了上去,那一张小脸棱角分明,眼角眉梢暗含风情,仍旧是一位能够让人动心的女人,她一目了然,萧澈的俊美大多来自于此! 她面色很差,眼窝发青嘴唇发白,呼吸也略略急促,楚云轻心中一沉,果然是得了那病! “母后!” 萧澈步子极快,他直直走至床边,看到姚青鸾的摸样紧握成拳的手上青筋毕现。 “无碍无碍。”姚青鸾目光真切,看着萧澈的样子现出安抚的笑意,转而极为感兴趣的把目光落在了楚云轻的身上。 “拜见皇后娘娘。” 楚云轻行礼,抬头却对上一双笑意渐浓的眸子,“快起来,十多年不曾被这样称呼了,如今倒是十分的不习惯,说你会医可是真的?快快起来吧。” 姚青鸾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楚云轻的身量,最后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她微微摇头,“我只见别的女儿家变着法子把自己变漂亮,却不知还有人喜欢把自己画成丑女,丫头你不担心我澈儿不喜欢吗?” 楚云轻起身便被这话惊得一愣,这疤痕早被她画的如同真的一般,却能被她一眼看穿,还有那最后的一句话,让她不知从何说起,而这厢,萧澈的目光毫无遮掩的落在楚云轻的身上,存在感十足。 姚青鸾嘴角一勾,面上的病态也因为这一笑淡了许多,她似乎在想什么,“你既然会武功就不是宫中人,又与澈儿相熟,姓楚的话――还真是不知你是谁家的孩子?” 楚云轻看一眼萧澈,“云轻是兵部尚书楚天齐的小女儿。” “楚天齐――” “楚天齐――” 异口同声的两句话让楚云轻一惊,对面的姚青鸾和玉瑾似乎都因为这个名字感到意外,楚云轻皱眉,姚青鸾却又摇头一笑,“我早就不知外事了,想不到,他现在已经是兵部尚书了!” 楚云轻点点头,想来是旧相识也是正常的。 而萧澈,看着姚青鸾紧握着被单的双手眼眸一深! ------题外话------ 亲爱的们,这几天下架的亲很多,请各位慎重啊~俺的小心肝要扛不住了~ 话说俺们女主这就算是见家长了咩~哦吼吼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44】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娘娘的病有得治!” 静默了许久的屋子忽然变得热络起来,萧澈和玉瑾都是轻呼出一口气,倒是姚青鸾,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摸样,好似得病的不是她一般。 萧澈感激的看一眼楚云轻,后者已经接过了纸笔开始写起来。 “生石膏、水牛角、生地、丹皮、赤芍、淡竹叶、连翘、黄连、元参、麦冬、白茅根、紫草、侧柏叶,这个方子也是此前从师父那里讨来的,必定是有效用的,只是期间有几味药材不好找。” 楚云轻语气笃定,说道师父二字眼中亮光一闪,萧澈接过手来,“这个你放心,我自会去安排的。” 楚云轻知道萧澈蛰伏多年,这地方虽然已经如同牢房一般,但是他既然能将皇后安排在此处必定是有完全之策的,当下也不再担心。 这会子已经是日上中天接近午时,楚鸢想到自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前院往这紫玉宫深处来的,若是自己久久不归,势必引得其他人追过来。 看到她面有难色,萧澈对她点点头当先出了门。 “你怎么会在这里?” 楚云轻跟出来,眸中寒光一闪,“只怕尚书府的人在你的鸽子上动了手脚,我――” 萧澈转身,寒眸中带着暗怒,“你行事向来懂得算计,这一次怎么这样轻率的就进宫,五弟的一封信当真如此重要?” 楚云轻一滞,“只因为是那鸽子是从王爷府中而来,云轻才没有怀疑,再者丽妃娘娘似乎对云轻的琴声十分的着迷,我自然要答应五殿下成全他的一片心意。” 楚云轻口中的话字字句句铮铮然砸出,她从小生在玉雪山,师父教她武功和医术,十七年前的仇恨教她冷厉狠辣,却没有人教她如何面对一个霸道强势的让她无措的男人,所以她不知道她这句话在萧澈心中的分量。 楚云轻只觉得萧澈次次紧逼让她不得不乍起自己的尖刺才能应付,所以她冷着双眸瞪着眼前之人,那摸样几乎有些剑拔弩张的味道。 而萧澈,那本来暗怒汹涌的眸子忽而生出了笑意,他嘴唇一动,“如此,甚好。” 楚云轻莫名其妙,萧澈又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前院和此处离了百座宫阁,如果我没有出现,你预备做什么?” “前院病患无药可医,还有御林军只准进不准出,留在那里只是等死罢了,我想看看这里面有些什么,或许,有死里逃生的法子。” 萧澈眸色澄澈,“那你找到了吗?” 楚云轻一笑,“那么,我能说王爷就是我找到的法子吗?” 萧澈眸中笑意更甚,他却没有及时答应,反倒是眸光一转,“你既然能治母后,那这后宫瘟疫,你岂不是都不在话下?” 楚云轻摇摇头,“不是,前院的许多病患都比皇后娘娘的病症重许多,已经无力回天。” “你可以。”萧澈神色笃定,他看着楚云轻,眸光是前所未有的郑重,“我只是在想,尚书府二小姐的身份对你来说远远不够,这一次的事你想再来一次吗?还是那句话,你想知道的,或许都在我这里!” 楚云轻敛眸,经过这一次,她心中已然明白,她决定回来的目的绝不是为了和那尚书夫人斗法,当她有能力将这些阻拦她的人解决了,她才能无所顾忌的查出当年她李家的一百多口人到底是为何而死! “那么,王爷的意思是――” “我要你治好这后宫瘟疫!” 萧澈转身,目光转向那前方绵延的宫阁眼眸一沉,“再有两日,瘟疫便会蔓延到整个后宫,到时候,我要你用你的医术,拯救所有人!” 楚云轻心中一动,她转头看萧澈,阳光从他的侧脸落下,他高大的身影便笼罩在了她的身上,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是冷凝的弧度,整个人高大挺拔的唯能让她仰望。 楚云轻眼眸一亮,“好!” 大秦后宫乱了,短短两日时间,不管是太后的永寿宫还是魏贵妃的庆元宫,都出现了患了瘟疫的下人,其他地方更是不用说。 太医院所有的太医使劲浑身解数,依旧没有找到病源和解决的办法,送去紫玉宫的人越来越多,整个后宫都沉浸在人人自危的氛围里。 同时,本来严密封锁的消息不知为何被散了出去,盛京的大街小巷都在流传,大秦皇族被诅咒俯身,瘟疫横生,大秦国本不保! 皇帝萧战大怒,加派了人手对严密封锁宫门,禁止宫内人出宫,同时也加派了暗卫在民间暗访,希望能找到得力的大夫救大秦与危难之中。 正是在这后宫众人焦头难额水深火热的时候,六皇子萧汲一夜之间竟然感染了这瘟疫,他面色苍白浑身发抖,身体高热神志不清,太医看了只知道下跪,实在是无能为力。 太后这些日子对萧汲宠爱有加,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安排他,是同样送去紫玉宫隔离呢还是让太医看,可是太医有什么办法!? 就在太后着急上火之时,紫玉宫的守卫统领一脸喜色的来到了永寿宫的殿前,“太后娘娘,六殿下有救了!” ------题外话------ 有人觉得咋们的女主一直被打压,现在终于算是要出头了,俺好不容易,呼~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45】神秘医者,萧汲之助 后宫瘟疫有的治的消息从永寿宫传出,很快的,整个皇宫都知道紫玉宫中出现了一位神医得出了治瘟疫的法子。 大秦帝君萧战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大松了一口气,他很快的发出檄文昭告天下,大秦皇脉得上天庇护,定然昌盛百世,民间所流传的瘟疫纯属谣言。 由此,民心安定,整个宫闱也因为此消息而重获新生,与此同时,另一个问题是所有人最为关心的焦点,这位能救得皇宫众人的神医,怎么到紫玉宫里去的! 这个问题本没有人知道,可是五殿下萧淩,从两日之前开始便日日守在紫玉宫宫门口,他利用自己皇子的身份,将他落霞宫中的药材尽数送到了紫玉宫之中,众人自然便在想,这位神医一定是五殿下寻来的救世主! 太后的銮驾也被抬到了紫玉宫之前,从前落败凄冷的宫门之前忽然之间变得热闹起来。 “拜见皇祖母。” 萧淩依旧留守在此,他满面笑意,太后自然听说了他这几日的表现,当即开口,“淩儿,你告诉哀家,这紫玉宫里的神医是不是你找来的!” 萧淩眼眸一转,“皇祖母莫急,能不能得这神医称号还难说,凌此时太过张扬,若是她根本治不好这瘟疫,那淩岂不是要闹出笑话来!” 魏贞然如此便肯定了紫玉宫中的人和萧淩有关,如此才放下心来,“来人,把六殿下送进去,若是真能治好汲儿,哀家必有重赏!” 看着萧淩痛苦的被抬进了紫玉宫,萧淩眼角眉梢都是后怕,“哎,这一场瘟疫若是治不好,只怕我大秦危矣!” 魏贞然一叱,“快莫说这混账话!” 萧淩本就同太后极为亲近,自然也无所顾忌,“眼下六弟已经得了这害人的病,且不说其他,单说六弟乃是我大秦皇脉便是重中之重,若是这病再蔓延下去,甚至皇祖母你我都是有可能被染上的,到时候民间传言尽数实现,难道我大秦不是危矣吗?” 太后的眉头越来越沉,她深深看一眼锈迹斑斑的宫门,“这真真是大秦建国百年以来最大的灾难,别的哀家都不心疼,只心疼我萧氏血脉,万万莫要有什么折损!” 萧淩见太后面色沉痛不已,他眼眸一正,“皇祖母放心,天佑我大秦,这一次定然能安然渡过!” 魏贞然被他的摸样一震,“你可否告诉哀家,这里面的人是谁,竟能让你如此信任?” 萧淩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待瘟疫除尽,皇祖母自然会知道。” 魏贞然见萧淩摸样,无奈一叹,她本就信佛,此时捻弄着手中的珠串喃喃出声,“不管是谁,只要能救得了我萧氏,她就是大秦的恩人!” 听说太后整日驻守在紫玉宫之前祈福,后宫之内的嫔妃都跟了过来,虽然仍旧心有余悸不敢出门,此时却不得不有样学样了。 如此,后宫之中上到魏贵妃,下到一个小小的贵人都日日守在紫玉宫之前,她们祈福上苍庇佑,同时,更是在等待,那宫门之后的人到底是不是他们的贵人! 而紫玉宫里,原来杂乱不堪的前院被收拾了出来,萧淩送来的药材被楚云轻尽数加入了自己的方子,每天死亡的人数逐渐减少,一些病情较轻的下人也出现了好转的迹象。 在这两日送来的人之中,常常有大家不曾见过的宫人,他们面容平平,体格一般,喝过楚云轻的药之后便有好转迹象,而后很快的加入了帮助楚云轻救治病人的行列之中。 随着好转的人越来越多,在紫玉宫人的眼中,这位脸上带着疤痕话语不多气势清泠的女子,俨然已是神祗。 “姑娘,六殿下!” 正在给众人分发汤药的楚云轻一惊,萧汲! 她打眼看去,果然看到了萧汲被众几人抬着进了宫门,“快送到左边的耳房。” 这一处屋子这两日已经算得上是楚云轻的专用之处,三个下人将萧汲放在一张旧榻上,楚云轻赶忙上前问脉,然而这一走近了她才看出萧汲身上些许的不对劲出来。 她眼底疑问一现,“六殿下病情极重,当心染了你们,都下去吧。” 瞬时下人们便散了出去,楚云轻一叹,“现如今这里人人避之不及,六殿下何必要进来?” 萧汲纠结在一起的眉头瞬时展开,他睁开双眸,其中痛苦之色不见,满目都是明亮的光彩,“楚姐姐!” 楚云轻看着他精神极好的样子无奈摇头,“说吧,为何要进来?” 萧汲坐起身来,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楚云轻,“楚姐姐,三哥说你不让他留在这里,他又说你没有人陪,还说谁能进来照顾你他就送一马车的黄金给谁。” 楚云轻嘴角一抽,“六殿下,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萧汲摇摇头,“才不是,是子墨亲口说的!” 子墨…… 楚云轻一滞,想到那日萧澈预备留在这里的打算心中一紧。 萧汲仍旧自说自话的很开心,“楚姐姐你不知道,这么久我几乎没见过父皇的面,自然没什么机会表现,我就想着来见见你,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我看《百草集》里说艾草加贝子能够让人发烧,我就自己吃了些来着,没想到果然有效!” 楚云轻眉头一皱,只觉得头疼万分,眼前这个孩子天真无邪,可是让他演戏起来却连太后和后宫众人都能瞒过,她眼神一凝,“六殿下明日便会痊愈,到时候还是早点走出紫玉宫的好。” 萧汲本来没病,楚云轻这样一说分明就是在赶人,看得出来楚云轻微微的动了气,萧汲当即正了身子也正了面色,“楚姐姐莫气,我明白三哥的意思,我进来是为了帮楚姐姐立功的!” 看到楚云轻的面色仍旧凝重,萧汲又郑重道,“治好一百个下人比不得治好一个我有用,楚姐姐相信我!” 楚云轻苦笑不得,她自然明白萧澈的意思,于是乎她嘴角一勾,“既然这样,六殿下不如病的更重些吧——” 萧淩下意识向后一缩,“姐姐你预备干什么?”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46】主母生疑,阴霾散去 从此前的无人过问自生自灭到现在的各路太医相继进了紫玉宫,内务府还一声令下将最好的药材送了进来,紫玉宫一时间成了人人关注的对象。 今日送进去几人,死亡的有几人,病情痊愈的有几人,不断的消息传出来,整个后宫的心跳都跟着这样的数字一起律动。 然而,萧淩的瘟疫非常之严重! 这消息传到太后耳里的时候整个永寿宫都沉寂了下来,太后本来因为后宫之中新感染的人数越来越少而开心,此时却是被这个消息沉重的打击了。 萧淩这几日不是在紫玉宫之前,就是在太后宫里相伴,此时却也只能叹然,“皇祖母莫担心,六弟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出来的!” 太后面露痛色,“如今,就只能靠她了。” 微微一顿,她面色一凝,“若是能治好我汲儿,任何高官厚禄哀家也舍得!” 萧淩嘴角一勾,“如果真能治好,那就是我们萧氏的恩人,皇祖母理应重重的赏赐!” 尚书府中,若儿和疏影忐忑不安,她们料定楚云轻一定是遭遇到了什么,也担心顾秀琴会像上一次一样继续来找麻烦,然而她们并没有等到。 这些日子的顾秀琴完全摆脱了此前家族变故的阴影,她渐渐的复出,并且不再像之前下人们预料的她会处处针对玉夫人。 相反的,顾秀琴对玉夫人甚是尽心,她每日里不但免了玉夫人身为妾室应该向主母问安的规矩,还每日里吩咐了厨房做好养胎的汤药亲自给玉夫人送去。 一时之间,府内上下无不赞颂顾秀琴的大度识体,反倒是关于玉夫人身世的一些流言飞语渐渐的飞了出来。 府中上下都在传说,玉夫人此前是坊间女子,几乎是人尽可夫,这样低贱的人怎么可以成为二品大员的妾室,并且还主管府内一切事宜。 玉夫人在这样的言语刀剑之中连院门都不敢出,偏生这几日楚天齐不知为何日日留在宫中。风言风语渐渐生势,渐渐地还有人说玉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老爷的,可能是别人的种,此话一出府内上下看昭玉的眼光都带上了轻蔑。 就在昭玉既担心自己的肚子被识破,又找不到人帮她立威的时候,是顾秀琴站了出来,她以自己的名誉担保,昭玉不仅身世清白,而且和老爷心心相映,绝对有资格成为府中的另一位女主子。 昭玉被这一招惊得有些迷茫,顾秀琴安排了许多人来伺候她,如此她更得为了自己的肚子小心翼翼,她还记得楚云轻此前的说法,可是,她有什么机会利用自己的肚子扳倒顾秀琴呢? 顾秀琴看着昭玉越来越苍白的面色冷笑不止,一个碍眼的楚云轻已经被自己不声不响的除掉了,处置这个敢用假肚子蒙骗众人的小贱人不过是时间而已。 “夫人,您现在在府中待她这么好,那些下人的风言风语您何必替她挡了,让她自己去捱才是最好。” 顾秀琴将手中的珠串随手一放,转而拿起一件碧绿的祖母绿手镯带上,她嘴角一扬,“捧得越高,才会摔得越狠!” 绣儿兴味的点点头,“夫人,皇上前几日颁布了檄文,说宫里有瘟疫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这是不是说明——” 顾秀琴懒懒一动,“说明瘟疫已经有好转了呗,说来也奇怪,宫里应该是大秦最为安全的地方,竟然会发生瘟疫!这在大秦百年来说,还真是头一次出现。” 绣儿点头,“那这样老爷就能早些回来了,到时候看到您对玉夫人这么好必然是要大加赞赏的。” 顾秀琴冷哼一声,“赞赏倒是不必,只是这尚书府必定只能有一位女主子,楚云轻的娘本夫人没有来得及处置她就死了,这个昭玉可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听说宫里死了很多人了,楚云轻现在不知道已经被烧成什么样子了,夫人这一次也算是解了气了!” 顾秀琴眸中利光一现,“也幸而我们送去的早,不然现在太医能治了,结果怎么样就说不好了,瘟疫自古便是灾难一般,这一次的太医院,要大大的风光一回了!” 似乎是想到了顾家是此前太医院的药材供应,顾秀琴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前几日不是让你们查给我爹低价出售药材的药商都是什么来路吗?我爹做了几十年生意了,不可能轻易被人骗了。” 绣儿一听急忙去外面叫朱福来,再经过一问朱福来才赶紧的把自己查到的情况娓娓道来,“夫人,那几家都是小药商,若是单论一家的话,本来是没办法集齐那么多药材的。” 顾秀琴一听眉头便是一皱,她眼神凌厉,“果然,可查出来幕后黑手是谁!” 朱福来摇摇头,转眼见顾秀琴眼神一变,他当即赔笑道,“奴才没有查出谁有意要操纵,只是发现这几家药商此前都给一家医馆送过药材。” 顾秀琴眼眸一凝,朱福来道出四字,“仁心医馆。” 阴霾终有散去的一日,何终大概永远也不会想到自己可以有走出紫玉宫的这一天,在瘟疫爆发快半月之后,紫玉宫的宫门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没有看到泛着寒光的冷箭。 太后的銮驾在宫门之前,同在的还有萧淩和萧溟,他们的目光不停的在徐徐走出来的人只见找寻,直到所有人都走了出来,才看到一抹粉色衣袍一闪,一个身量纤细的女子拉着面带笑意的萧汲从紫玉宫里走了出来。 病症痊愈的宫人们站在宫门外向着眼前的主子们行礼,她们目光却是感激的注视着楚云轻衣袂票票走向那华丽的车架。 看到太后等在那里,萧汲看楚云轻一眼挣脱了她的手向着太后跑去。 “皇祖母,皇祖母!” 太后一脸笑意,也顾不得礼节的将萧汲揽在怀里,“汲儿,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萧汲摇头,“不,孙儿想着皇祖母就不觉得苦,现在孙儿都好了,肯定是皇祖母在保佑孙儿。” 魏贞然被他的甜言蜜语逗笑,忽而她转头看向早已跪地行礼的楚云轻,“这位就是治好你的大夫?” 萧汲泪悬于睫,“正是正是,这一次孙儿差点死了,都靠这个姐姐,医术高明,整日陪在孙儿身边才治好了孙儿。” 魏贞然看着那低着头孤弱的摸样,心中起了怜意,“不仅救了我的汲儿,还救了我大秦后宫数百条性命,丫头,你抬起头来——” ------题外话------ 啊哦啊哦,看文的美人们七夕快乐~希望大家都有情人终成眷属,在今天有心爱的人在身边陪伴~俺身为一个单身,等下还要做一场yy活动,真心的苦逼啊~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47】太后异样,求得封赏 魏贞然看着那低着头孤弱的摸样,心中起了怜意,“不仅救了我的汲儿,还救了我大秦后宫数百条性命,丫头,你抬起头来——” 楚云轻嘴角一抿,缓缓地抬起了头。 当那猩红的疤痕映入魏贞然之眼的时候,便是经历过许多的她也是目光一紧,她上上下下的大量跪着的楚云轻,忽而眸光一亮,“你是——” 楚云轻嘴角一勾,“臣女楚云轻,给太后请安。” 魏贞然惊呆了,自那日里的弹琴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人,没有想到现在的见面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是她救了大秦! “怎么会是你?!” 楚云轻眼角眉梢一凝,似乎微微有些迟疑—— “是我带她来的!” 一道爽朗之声忽然从人群之中冒了出来,众人侧目,眼中是意料之中的惊叹。 萧淩身着蓝袍,整个人爽朗挺俊,他的目光在楚云轻身上一扫,“皇祖母或许不知,云轻不禁琴艺甚佳,就连医术也是极不错的,那日宫中生了瘟疫,我眼见的太医院没法子治,便派人送了信给云轻。” “云轻知道之后当即同意进宫深入病患聚集之处寻找着治瘟疫的法子,可是那时父皇下令此事不能外传,没有办法孙儿才私自做了主张带她进宫,还请皇祖母恕罪!” 萧淩向前两步同楚云轻跪在了一起,那摸样真真有些同楚云轻同生共死的味道,太后将两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咯噔一声。 “皇祖母皇祖母,不要罚五哥,没有五哥楚姐姐就进不了宫,也就治不好这么些人,那孙儿现在只怕早就是——” 眼见得萧汲要说出失礼的话,太后赶忙打断,“汲儿莫急,皇祖母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你五哥也是为了大秦后宫着想,哀家要奖励他还来不及。” 萧汲面色大喜,“真的啊,那皇祖母要如何奖励五哥?若是五哥也得了奖励,那楚姐姐岂不是也能得奖励!”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犹疑,这厢站在楚云轻身后的下人们忽然齐齐跪了下来,这些人都曾经命悬一线,在楚云轻的悉心照料之下才病愈,如今听到萧汲为楚云轻轻功的话,当即也加入了进来。 “楚姑娘医术高明妙手回春,求太后娘娘赏。” 看到这样子的场景,太后眉头一动,她的目光极为深重的落在楚云轻的身上,她的小脸尖尖,一双眸子灵动幽深,若是除了那一道疤痕,不知是如何的花容无双,似乎是透过楚云轻看到了其他人一般,魏贞然的目光一紧,忽而又变得悠远迷惘。 萧汲眉头一皱,“皇祖母,难道楚姐姐这功劳不够大么!在紫玉宫里楚姐姐彻夜守候在孙儿身边,孙儿病的比其他人都重,是楚姐姐以自己的血做引才救了孙儿的命,这世上除了母后和皇祖母,就只有楚姐姐待我这般好了。” 萧汲说着这话声音之中已经带上了哽咽,魏贞然眸光一紧,“以血做引?” 魏贞然似乎是想起了前事,她目光一深,再细细一看楚云轻的摸样放在身侧的手微微一紧,“汲儿,你叫这丫头什么?” 萧汲吸吸鼻子,“楚姐姐啊!” “楚姐姐——” 太后空中咀嚼着这样一个称呼,萧汲坐在太后的身边,只听得她口中喃喃念出一句,“即种因,则得果,一切难道是命中注定的么?” 忽而她眼中一亮,她的目光重新落在楚云轻的身上,“楚丫头,你告诉哀家,你想要什么样的赏赐?” 楚云轻微微抬眸,“云轻自小习得些医术,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的本分,云轻,不敢贪功求赏。” 太后点点头,她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两人微微摇头,“天下间有医术在身的人有许多,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如你一般在这般危难的时候站出来,你的封赏哀家心中有数。” 萧淩嘴角一勾,“皇祖母圣明!” 太后眼眸微微一松,含上点点笑意,“起来起来,你留守在这紫玉宫之前许久,哀家便知道这事与你有关,现如今哀家的赏赐也少不了你的,待哀家告知了皇上,自当不会亏待了楚丫头,你,可放心了?” 萧淩呵呵一笑,转身扶楚云轻起身。 萧汲面上是抑制不住的喜色,她看着楚云轻缓缓起身,忽而面色一变,“楚姐姐!” …… ------题外话------ 今天字数微微的有点少,请大家不要拍我,明天尽力多多更新!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48】星宿之机,天命贵女(修) 宠上阴毒庶妃048_【048】星宿之机,天命贵女(修)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王爷!” 一声疾呼,萧澈眉头一挑。//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子墨微微喘着跑了进来,面色大喜,“王爷,成了!” 萧澈放下手中公文,眼中亮光一闪,“太后给的什么赏赐?” 子墨兴致极高,说话的音调都带着兴奋,“有五殿下和六殿下作保,还有那些病患门给楚姑娘请功,太后已经首肯了定会封赏楚姑娘,只是具体是什么封赏还不知道。” 萧澈眉头一皱,“她在哪里?” 子墨闻言眉头一皱,看了萧澈微微带着温润的面容犹豫着开口,“在落霞宫。” 话音一落,子墨只见萧澈面上极少出现的暖意瞬时消散,他嘴唇一抿,“为何?” 子墨摸摸头,“我们的人亲眼看着楚姑娘在紫玉宫之外晕倒了,当时五殿下在楚姑娘身边,直接给抱到落霞宫里去了。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不知道是哪个字眼刺激了萧澈,子墨只觉得忽而有铺天盖地的寒意向着他压迫而来,他微微退后一步,“王爷您的意思是——” “去落霞宫问一问,怎么会忽然晕倒。” 子墨连忙点点头,这厢萧澈眼神微动,“还有,暗地里在京中放出消息去,宫中瘟疫是实情,解救这瘟疫的乃是京中权贵之女。” 子墨眼眸一转,“子墨明白了。” 室内的气氛有些凝滞,子墨试探性的开口,“王爷可还有其他的吩咐,若是没有,子墨这就吩咐下去?” “你觉得郡主之位如何?” 忽然而出的一句话让子墨一惊,他转而一想明白了萧澈的想法,他眉头微微一皱,“这封赏自然好,可是在大秦历史上,似乎没有寻常亲贵封赏的例子,不过楚姑娘这功立的极大,也并非没有可能。” 萧澈转身想那窗外看去,窗户之外是一片葱茏的绿意,映的他的眸子更加的幽深如海,他嘴唇轻轻一动,绝美的面容上晔晔生辉,“昨晚星辰漫天,钦天监可有夜观星象?” 子墨眉头一皱,“王爷的意思是?” 萧澈并没有回答子墨的问题,他挥挥衣袍转身向着门外而去,子墨急忙跟上,“王爷你要去哪里?” 萧澈眸光笃定,他嘴角一沉,“进宫!” 子墨抚额,“王爷啊,您刚才不是让子墨遣人去问的么?” 萧澈墨色衣袍飘飞,挺拔的背影生生的将子墨堵了回去。 沉寂的许多年的落霞宫今日里再一次热闹了起来,因为萧淩彼时正在楚云轻身旁,也因为落霞宫距离紫玉宫较近,理所当然的,萧淩把楚云轻带了回来。 萧汲殷切的跟了上去,而太后虽然没有亲自跟上,却也派了贴身的婆子前往照料,一时间落霞宫中人来人往,赏赐不断。 宫里众人都知道了这位神医的身份,再看到五殿下萧淩带着她回了落霞宫,流言飞语不胫而走,这位尚书府二小姐不仅要得到皇家的封赏,甚至还会从此进入大秦萧氏的族谱! 太医院称得上名号的尽数被叫了来,然后号脉之后的结果却是楚云轻体力匮乏,睡着了。 萧淩心中一松立马派人禀了太后,楚云轻并无大碍,皆是因为这些日子劳心劳力,积劳成疾。 由此,太后处准备送给皇帝的折子上再加了一笔,半日之后,这位大秦的帝君第一次看到了楚云轻三个字。 彼时的他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子,他只是在庆幸有这样一个人能够拯救他的后宫众人,就在他为太后提出的封赏迟疑之时,一张来自钦天监的帖子送了过来。 那帖子上写明,“夜观星象,一星生朱雀之颈,星耀如紫薇,乃天命贵女之象,后宫瘟疫得解,其因在此。” ------题外话------ 这章微微的改了一下,古代的星象卜算对皇家影响很大哦~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宠上阴毒庶妃048_【048】星宿之机,天命贵女(修)更新完毕! ------------ 【049】前尘往事,旖旎you惑 暮色渐起,病患聚集的紫玉宫现如今已经人去宫空,然而在那宫内深处,却有着一个被许多人都忘记了的所在。 萧澈一身黑衣站在那简陋的院落里,屋子里的姚青鸾似乎是知道了他的来意,微微沉默了一瞬,一身素衣的走了出来。 “澈儿。” 萧澈望着那渐渐露出脸来的弯月,眉峰一凝,“她曾救过儿子的性命。” 姚青鸾嘴角一勾,点头,“澈儿的决定,母后何时反对过?” 萧澈点头,“那日里,母后听到楚天齐的名字,为何那般意外?” 姚青鸾眸光悠远,好似在努力的回忆,“十八年前的楚天齐不过是皇上暗卫营中的寒门副将,如果不是帮皇帝完成暗杀任务,并不会到现在的位置,那丫头是他的女儿,我自然意外。” 姚青鸾此前甚少与他说过前事,此时萧澈心中一动,转身之时目光沉沉,“十七年前,母后位为皇后,尊荣六宫,虽未得尽父皇全部宠爱却也无人能撼动母后的地位,却没想到一朝被贬,这个理由,母后十七年来从来没有提过,儿子一直在等。” 姚青鸾一叹,看着萧澈冷凝却笃定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苍凉的笑意,她转身面对着茫茫夜色轻声开口,“现在告诉你也无妨,十七年前,不,应该是十八年前,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 “她根本不属于这个后宫,她对皇上没有半分遵从之意,可是皇上对他痴迷,并为了她荒废前朝,她双眸异红,擅琴会舞,宫中渐渐的有传言说她是狐媚妖物……”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母后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最后她是被我的一道懿旨赐死,那懿旨上加盖了我的皇后印。” 姚青鸾语气无奈,带着淡淡的讽笑,“皇上此生挚爱便是她,怎么容得‘我’下次毒手,那时若非太后阻拦着,只怕便是废后赐死的下场。” 萧澈双眸微眯,“那个人到底是谁?” 姚青鸾摇头,“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也没有人知道她从哪里来,或许只有皇帝才晓得,可是——” 姚青鸾看着萧澈,眸光切切,“她是这后宫中的禁忌,从今往后,你要忘记今日我对你说过的话。” 萧澈微微沉吟,眸中闪过一丝痛色,“母后受的苦,儿子一定百倍为你讨回来。” 姚青鸾摇头一笑,“母后过了这么多年,早就看开了,早前便是怕你冲动行事误了自己,现在不怕了,你不必为母后算计,只管顾好自己。” 看着姚青鸾进屋的背影,萧澈心中渐渐的生出一股子沉郁,双眸异红,擅琴会舞,十八年前出现过的那个人,跟你有关吗? …… 氤氲的水汽萦绕,簌簌落地的衣物摩擦之声响了起来,此时已经是暮色渐起之时,落霞宫专门为楚云轻准备的宫阁之内,两个粉衣宫婢正在伺候楚云轻沐浴。 此时得她尚未苏醒,连续几日来在紫玉宫的遭遇早将她浑身下下折腾得不成样子,在一番劳师动众的问诊之后,萧淩特地吩咐了两个心灵手巧的丫头为她沐浴之后再好好安睡。 两个小丫头将那沾染了许多灰尘的外袍除去,每次动手都极为小心,眼前这人面容上带着丑陋的疤痕,然而细看起来却见那肤色竟然极为细腻白皙,连带着精致的眼角眉梢,若是除了这疤痕,不知该是多么惊艳的容貌。 眼瞅着只剩里衣了,两个丫头的手刚伸到楚云轻胸前环扣之处,正在熟睡的人眼角微动,睁眼之时两道目光之中冷冽的杀气肆意了出来。 “楚、楚小姐——” 粉衣宫婢何时见过这等杀意泠然的神采,再加上此时楚云轻面上的疤痕,难免的有些可怖畏惧。 楚云轻看着眼下情景,回想起昏迷之中听到的只言片语已然明了,“我自己来,两位退下吧。” 两个丫头本犹豫不绝,但楚云轻面容清泠容不得分毫的言说,当即便唯唯诺诺的退了下去。 萧淩萧汲二人留守在外殿,见两丫头出来了眉头一皱。 为首的丫头赶紧解释一番,这厢萧淩与萧汲自然十分的高兴,正挥退了众人便有侍卫来报,睿王驾到! “三哥来了!” 萧汲喜滋滋的迎上去,这厢萧淩也是勾着嘴角起身,萧澈一身墨袍,进得门来便是打量了周围一圈,没有看到想见的人眉稍变冷了下来,“不是说只是累了,还没有醒吗?” 此时屋内已经没有外人,萧汲眼眸一转,“楚姐姐已经醒了,三哥要进去看看么?就在里面!” 萧淩嘴角一滞,正要说什么衣袖却被萧淩一把拉住,再看时萧澈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屏风之后。 萧汲笑得十分开心,这厢萧淩微微沉吟却还是挣脱了萧汲的小手。 “萧汲,你小小年纪未免太过奸猾,云轻在沐浴,你拿她的清誉开玩笑吗?” 萧淩的步子极快,萧汲见此脱口而出,“三哥喜欢楚姐姐,五哥你难道不希望他们早日在一起吗?” 萧淩的步子一顿,背影挺直,“就算是喜欢,也不必用这个法子。” 萧汲趁着这会子走过来拉了萧淩回去,他一张小脸纠结在一起,又是踌躇又是兴奋,“我也不想的啊,可是依楚姐姐的性子,不知道何时才能明白三哥的心意。” 萧淩眉头一沉,“你怎么知道三哥是什么心意?” 萧汲两眼一撇,“五哥你什么见过三哥为了谁半夜来你这里,有为了谁三番五次进宫交代你我?” 萧淩无言以对,只余萧汲一人带着兴味笑意竖着耳朵听着内殿的动静。 安静的内室里锦幕重重,萧澈站在门前轻轻一敲,并未有想象当中的应答出现,他推门而入,放眼望去房间内却根本空无一人。 萧澈眉头一皱,目光落在了左边的角门,他想也未想的走了过去,刚一踏入门内便有扑面的水汽迎来,房内雾气蒙蒙,正中隐隐有一方水光涌动的汤池,汤池四周有清透的薄纱围住,他目光一沉,移步。 那粉色的轻纱好像带着隐隐的诱惑,离得越近越有一股子不知名的悸动涌上,眼见得到了近前,他的大手伸出,却在撩开轻纱的那一刻眼眸一凝—— 一道破风声夹杂着凌厉的劲气直袭萧澈的下盘,他顺手扫掉一面薄纱一跃避开,然而那劲风不停竟逼得他出招相迎—— “楚云轻!” 萧澈一声低喝,那凌厉的劲风似有一顿,转而却是更为厚重的一击,萧澈眉头一皱,“该死!” 迷蒙的水雾之中楚云轻凭借着清灵的身手出招极快,一个在汤池之中,一个在白玉石台之上,萧澈见她竟然不停手低声一喝,以拳变掌握住她手腕往自己这边一带。 楚云轻身无寸缕,当下情急想将他的手除落,却不想萧澈脚步急速移动的台边湿滑不堪,此时被楚云轻激增的暗劲带着脚下一滑跌落水中。 水花四溅之中楚云轻的手腕依旧被萧澈扼住,一股子强烈的男子气息夹杂着温热的池水涌上,楚云轻寒眸一挑,“下流!” 池水由浅至深,此处正漫到两人肩头,萧澈听到这二字俊眉一凝,“本王并不愿与你交手,更无意看你沐浴,何来下流——” 水雾腾起,萧澈话音刚落大手握住的手腕一个措手便离了他的遏制。 “无耻!” 眼见的楚云轻再一掌打了过来,水光过处只见楚云轻被水雾蒸腾之后的面容疤痕不见,绯红细腻一片,那鲜红欲滴的唇瓣此时贝齿轻咬,一双眸子含羞含怒水气旖旎。 她掌风极强,漫天的水花自她圆润的肩头滑下,每一滴水珠都是致命的诱惑! 萧澈只觉得一股子莫名的火热自小腹之下腾地升起,他眸光一凝,冰天雪地尽被春光占据,暗哑的声音含着压抑的警告,“楚云轻,需要本王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无耻吗?” ------题外话------ 萧澈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捏~我们的女主其实是恼羞成怒,完了的话,步月忍不住想要萧澈直接扑到算了,想吃肉哇想吃肉~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50】双双情动,危险缠mian 萧澈只觉得一股子莫名的火热自小腹之下腾地升起,他眸光一凝,冰天雪地尽被春光占据,暗哑的声音含着压抑的警告,“楚云轻,需要本王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无耻吗?” 楚云轻冷眉一挑,看着萧澈隐隐又有蓄势待发的样子。 萧澈紧紧的盯着她的面容,心中浮起的担忧渐渐沉下去,看着楚云轻棱角分明好似他是她的敌人一般,萧澈嘴角一勾。 “啧啧,你这般摸样旁人只怕永远也是见不着的。” 听着萧澈的话里暗藏玄机,楚云轻心中一紧,迷蒙的水汽之中,楚云轻因为适才动了真气微微喘息,她一步步的后退,轻轻咬着嘴唇目光愤恨的看着对面隐隐绰绰的黑衣人影。 不该如此动气,不该如此喜怒分明,不该如此被他掌控! 楚云轻心中暗暗告诫自己,步子却微微的虚浮起来,在紫玉宫前的那一刻,即便她神思清明,却还是被忽然袭来的眩晕击倒,此时的她眉头一皱,只觉得丹田之内真气一滞,从脚趾往上渐渐地脱力麻木起来。 萧澈目光渐热,他看着楚云轻步步后退的摸样有些不适应,“怎么,本王可以理解成刚才的你,是恼羞成怒了吗?” 话音一落,料想之中的变化没有出现,反而随着楚云轻的退后,池中的水已经没过了她的下巴,而她自己却是浑然不觉,萧澈眉头一皱,她想要干什么? 深深地一叹,萧澈向后退一步,“我知你现在没有力气与我打,给你一刻钟,我在外面等你。” 话音一落,萧澈转身就走,就在他踏上石阶准备上岸的时刻,他的步子一顿。 心中一抹不安闪过,他豁然转身,汤池之中竟没有了楚云轻的身影! “楚云轻,本王不喜欢这样的玩笑!” 他的声音里含了风雨前夕的沉寂,目光像是之中隐隐有风雷涌动,他低咒一声再次跃入水中,“你想玩什么花样!” 温热的池水由浅渐深,他深吸一口气沉入水底,果然见到一抹雪白在不远处若隐若现,他心中一紧,潜了过去。 此时的楚云轻在半昏迷之间,她只觉得整个身子都在渐渐下沉,下意识的不去呼吸,可是胸口却疼痛难忍,恍然之间她想起了那幽山翠竹之间的竹屋,静谧安然的让她愿意就此沉睡下去。 神思之中仅有的一点清明被剥夺,整个身体越来越寒凉,楚云轻只觉得有越来越沉的黑暗向自己排山倒海一般的压了过来。 忽然,一道暖意自她腰间而起,冰凉的唇上浮上一抹温软,含着兰香的气息从她的唇齿而入,直直沁透心房。 好似一抹白光乍起,将她的寒凉尽数驱散,将她的神思拉回,而后以不容抗拒的气势让她整个身子再度鲜活起来,楚云轻手指一动,眉梢眼角刹那间苏醒,她睁眼,便落入了一双幽深四海,却含着星辰光耀的眸子。 萧澈大手揽过她的腰肢,只觉得触手是一片从未感受过的香软细腻,他心神巨震,看着她静谧的面容吻了上去。 他将自己的真气源源不断的渡给她,感受着她僵直的身子在自己怀中变得温软,而后,那一双极美的凤眸忽而睁开,那期间没有冷冽,没有杀意,是清泠如置身云端的安然。 萧澈从未见过这样的楚云轻,他只觉得腹下邪火更胜,瞬时便收紧了放在楚云轻腰间的手。 楚云轻身无寸缕,萧澈衣衫单薄,这一带便是紧紧贴合的极致感受,楚云轻眼眸大睁,双手抵上萧澈胸口,眸中慌乱显而易见。 萧澈心中有着无法抑制的悸动,他的手收的更紧了些,另一手在水中几划,哗啦一声,两人同时出水,楚云轻许是回了些力,趁着二人极速喘息的当儿猛的推开了萧澈向着台边游去。 萧澈眸光含着压抑的欲望,他看着楚云轻慌乱落跑的摸样双眸一凝,她对他,果然没有半分留恋! 楚云轻脑海之中近乎空白,她只觉得身后之人的目光那般强烈的落在她的身上,让她无所遁形,她大手一拍,一道水幕跃起,趁着此时她掠过飘在水面的轻纱往自己身上一裹,下一刻便要出了那汤池。 萧澈自然不会要她如意,就在她刚刚跃起的那一刻萧澈已经来到了她的近旁,他的双手招式百变,两招就将她拉了回来。 楚云轻回身一挡,萧澈冷哼一声,回环错手,双腿一压,将她死死地圈在了白玉台边! “还跑吗?” 他的声音暗哑之际,往日寒风冷冽的眸子此时邪妄魅惑,唇边的笑意一勾,逼人生出本能的欲望。 楚云轻双颊通红,这样暧昧的姿势让她羞怒交加,“男女授受不亲,王爷最好放开我!” 萧澈摇摇头,“你招惹了本王就走,本王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楚云轻被他近在咫尺的呼吸撩拨的气息一乱,她想要挣扎,然而便是这一动,让萧澈几欲要双目喷火,他微微的压向她,本来扼住楚云轻的双手也不由自主的放在了她的腰间。 “王爷最好自重,王爷可知现在这样代表着什么!” 她的湿法披散在肩头,将头偏向一边说话的语气极重,偶尔的微颤却让萧澈的心也跟着悸动。 萧澈不说话,她便眉头紧皱的瞪着他,整个身子暗暗挣扎,萧澈嘴角一勾,看着她几乎是仇视的眸光低头吻了下去。 “唔――” 萧澈的吻带着不自知的急切,狂风暴雨般的在她的唇齿之间攻城略地,她的娇嫩美好让他欲罢不能,一声喘息一声低吟都能让他不能自己。 她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不知何时手脚都被他放了开来,可是她忘记了反抗,一股子陌生的悸动让她心中砰的一声开了花,她的双手紧紧地地在他前胸,浑身上下的暗劲卸去,几乎要与这池水一般在他怀中酥软婉转。 她和他的喘息交织在一起,他在最后时刻将这一场危险的缠绵停了下来,他倾身在她耳畔,灼热的话语里含着毁天灭地的温柔,“楚云轻,下次就不只是这样了!” ------题外话------ 啊啊啊啊,兽血沸腾啊兽血沸腾,俺忍受了巨大的心理折磨才在最后一刻停了下来,看文的美人们请不要拍我,跟着俺走一定有肉吃! 最后问一句,你沸腾了咩~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51】宫宴封赏,郡主之姿 尚书府中,离家多日未归的楚天齐终于回来,他的面上带着明显的疲累,一双眸子里满是深沉,顾秀琴早已摆好了排场等在那里,直直的将其迎回了主院。 “老爷,妾身这里有一件事要向你禀报。” 一进屋顾秀琴就有些迫不及待,这厢楚天齐却是挥了挥手,“有什么事稍后再说,慕非可还在府中?” 顾秀琴仿若被泼了冷水一般,她嘴唇一抿,“少爷这几日都不在府中,怎么,老爷有事的话不妨派人去请。” 楚天齐眉头一皱,微微沉吟一瞬,“不必。” 顾秀琴命人奉上新茶,看到他眉头紧皱的摸样试探着开口,“听说宫里的瘟疫已经被治好了,后宫的封锁也解除了,老爷这么些日子留在宫里该是累极了吧?” 楚天齐闻言眸光一亮,他眼中微有寒光一闪,“这一次宫中出现的是杀伤力极强的鼠疫,这么快能被人治好,真是大秦之幸。” 顾秀琴听到这意思微微一愣,落坐在下手位,“太医院何时出现了能人?” 楚天齐摇摇头,“再有不久就是他国使节来访,偏生在这个时候出了瘟疫的岔子,这几日后宫严密封锁,前朝之中除了皇上和几位王爷便无人知晓具体情形,我听说是五殿下请的宫外名医,至于是谁,明日的宫宴上才有分晓。” 顾秀琴眉头一皱,“内务府早间送来帖子说明晚的宫宴是为了立夏节才有的,怎么和这次的瘟疫有关吗?” 楚天齐点点头,“明日的宫宴之上会有封赏,这一次虽然发了檄文说内宫之内不存在瘟疫,但是京中权贵却都是明白的,不管以什么理由赏,总是要的!” 顾秀琴只觉得眼皮一跳,一股子不安涌上心头却不知为何,这厢楚天齐好像想起什么的问起,“府中都好?” 顾秀琴连忙点头,“自然都好。” 楚天齐点点头,“明日的宫宴只你一人去便可,湘沅和云轻到底是女儿家,不宜常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楚天齐向来便是如此,顾秀琴却不甚同意,“沅儿眼看着十九了,老爷难道没有想着什么时候能给沅儿安排一门好亲事?几位王爷都没有娶妻,老爷要是想要沅儿做个王妃难道还不简单吗?” 楚天齐眉头微皱,“沅儿不需要攀附权贵。” 顾秀琴面露痛色,目光不知不觉便带上了幽怨,“呵,老爷这话说得好,我沅儿若是不能嫁个有权有势的,你要让他嫁给平民百姓不成?既然要争,便要争个最好的,否则,将来让她在这盛京如何做人?” 楚天齐微微不耐,他挥袖而起,“既然如此,那夫人做主吧。” 顾秀琴看着楚天齐转身离去的背影握紧了双拳,这厢绣儿上前轻声道,“老爷累得厉害,夫人不如再等两日再说玉夫人的事。” 顾秀琴冷笑一声,“迟早跑不掉,我自然不着急,你吩咐下去,让沅儿做好准备,明日里同我赴宴,这一次我们不找太后便是。” 绣儿微微迟疑,“那楚云轻这么多天没有回府的事,我们怎么交代?” 顾秀琴嘴角一勾,缓缓起身走向内室,“她自己跑出府这么多天没有回来,该要我们做什么交代,兴许是山里带来的野性子犯了,谁知道呢?” 绣儿兴味一笑,“奴婢明白。” 翌日,楚湘沅着一身湖水蓝的百花落地裙,头上戴着打点一新的金钗步摇,整个人美轮美奂如同是画中走出来的仙子,顾秀琴看着自家花容月貌的女儿心中不由得生出傲然。 这宫宴在每年的立夏节之时都会有,但是今年却注定与往年不同,随着选秀的临近,各家女儿家每逢进宫必定是细心装扮,今晚自是尤甚。 宴会被安排在了永寿宫,许是因为前次补药的问题,顾秀琴和楚湘沅的位子被排在了最末的位置,顾秀琴心内不忿,却也只能忍下。 与此同时宴会的大厅被分成了两部分,女眷与朝臣分帘而坐,礼教分明,众位王爷同样在座,吸引了不少京中女儿家的瞩目。 “太后驾到。” 一声长喝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高台之上,那里正有一扇巨大的屏风,太后魏贞然一身紫色宫装,领着身后众人徐徐而来。 跟在太后身后的是贵妃魏初槿,此时得她面色微微苍白,双手拢与袖中,一双美眸中还留着惊悸的神色。 “给太后娘娘请安,给贵妃娘娘请安。” 魏贞然满面的笑意,纤手一挥,“都起来吧,今日只当时寻常宫宴,都自在些,眼看着立夏了,同往年不同,今年这宫宴除了过立夏节之外,哀家还要向众位卿家以及众位夫人小姐宣布一个好消息。” 此话一落,众人免不得屏息。 魏贞然目光安然,“我大秦立朝百年从未出现过内宫不安之事,前几日的变故相信大家都有所耳闻,哀家本以为我萧氏一族危矣,却不想苍天怜我,终是有惊无险,今日里,哀家请了皇帝之旨,为这位有功于我大秦之女做出封赏。” 魏贞然话语之中自含着一朝太后才有的气势,话音落下她挥挥手,站在她身后的内务总管福公公展出身来,徐徐展开手中明黄的圣旨。 众人见此无不下跪,只听得那一道高声徐徐而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楚氏之女楚云轻得才兼备医德高明,与后宫众人有再生之恩,与大秦江山社稷有不可磨灭之功,乃我朝天命贵女,朕膝下无女,特收其为义女,赐云慈郡主封号,享公主恩泽,钦赐。” 满室的静默之中,魏贞然挥挥手让众人起身,顾秀琴满面的惊骇,一股子巨大的凉意从脚底漫上,让她整个人怔愣在了那里。 “宣,云慈郡主――” 在众人意外惊艳的目光之中,楚云轻一身明锦宫装自正门而进,她发丝半绾,披着月华而来,一双极美的眸子里带着泠然的孤傲,雪白的面纱更为其添上神秘高洁之姿。 楚云轻步履从容,在周围的注视之中走向太后所在的高台,魏贞然笑着向其伸出手去,拉着她站在自己身侧,台下众人齐齐行礼。 “拜见慈云郡主!” 楚云轻转头,目光落向那一处角落,众人随着她的目光看去,顾秀琴正紧紧的攥着楚湘沅的手,她的目光含着惊骇怨毒,突兀的站在那里仍不自知。 楚云轻双眸微眯,微微一笑,“几日不见,夫人您看到云轻可是很意外么――” ……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52】告老还乡,皇帝病重 楚云轻双眸微眯,微微一笑,“几日不见,夫人您看到云轻可是很意外么――” 楚湘沅在众人的目光之中眉头大皱,偏生顾秀琴像是着了魔道一般僵硬的站在那里,“母亲!” 一声低喝,顾秀琴终于回神,她再怔愣一瞬缓缓的跪了下去,即便是嫡母,在郡主位份面前也不得低下她满含不甘的眸子。 众人将这变故看在眼中,心中自然有几分明白。 这厢楚云轻嘴角一勾,“众位快快起来,云轻不敢受这般大礼。” “有何不敢的?” 太后满面慈爱的拉着楚云轻的手,笑意温润之极,“云轻以后便是我萧氏皇亲,受他们的礼实在应该。” 楚云轻赶忙福身行礼,“云轻惶恐,多谢太后娘娘恩泽。” 魏初槿眸子里的戾气散尽,面上又挂上了雍容华贵的笑意,“我竟不知尚书府二小姐还有这般高明的医术,既然圣旨已下,二小姐便当之无愧,本宫膝下只有两位皇儿,一直希望有位公主常伴膝下,现如今――” “楚尚书教导出了一位好女儿,这郡主封号赏的是云轻,自然也是尚书府的光耀,云轻已经得了这位份,贵妃自当好生照料疼爱,”魏贞然打断魏初槿的话,看着厅中众人大手一挥,“好了,郡主大家已然见了,开宴吧。” 魏初槿眸中闪过一抹怨怼,嘴角的笑意却是未散,“妾身一定遵从姑母的教诲。” 珠帘另一边,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楚天齐的身上,从适才圣旨宣读的那一刻开始,这位沉稳从容的尚书大人便出现了微微的不寻常,他的眸子里含着隐隐的惊怒,使得本来想上前祝贺的下属们生生吞下了口中的话。 “恭喜楚尚书!” 偏偏有人不知死活,此人乃是刚刚走马上任的震北军都尉林晖,他端着一杯酒满面笑意的走到楚天齐身前,“京中向来只知楚尚书家的大小姐才艺双绝,却不知还有位二小姐医术高明,楚尚书真是教女有方。” 此人年轻气盛,说话带着恭维,但是他身为新进的小辈如此评论终是显得太过了,楚天齐端起桌上酒盏,“林都尉谬赞。” 林晖双手一拱,“尚书大人官拜二品,现如今府中再出一位郡主,当真是显耀之际,若是年前再出一位王妃,这盛京之中只怕唯有左相能及了。” 这宴会之上朝臣虽未全来,却也是来了大半的,林晖此言将楚天齐捧得极高,竟然将其同左丞相顾亦安相比,众人眉峰一动,无不讶然。 楚天齐眼眸早就深谙如海,眼看着四周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这里,他嘴角一抿,“林都尉说笑了,天齐年事已高,只怕不日即将告老还乡,荣宠与否是圣上的赏赐,左相德高望重,只怕永世都不能望其项背。” 楚天齐言毕众人都是一惊,楚天齐不过四十出头,手握大秦十万镇南军,掌管大秦兵马补给,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告老还乡从何说起! 林晖一愣,随即呵呵一笑,“尚书大人说笑了。” 眼见得楚天齐再无多说之意,林晖也只能退下,朝臣们只道这林都尉不知死活,却都开始因为楚天齐的话私下里议论纷纷。 朝臣处的议论传到了女眷这边,顾秀琴刚刚见到“死而复生”还被封了郡主的楚云轻,心中惊骇非常,此时却又听到楚天齐这话,一道晴天霹雳当头砸下,让她胸口一闷,几欲晕阙。 楚湘沅心中也是大吃一惊,她看着身边顾秀琴惨白的面色沉沉一叹。 徐徐的议论声传到了太后跟前,后妃们时刻都在关注前朝变动,此刻心中也有自己的考量。 魏初槿嘴角一勾,“要说楚尚书真是劳苦功高,前朝是皇上的左膀右臂,现在后宫也多亏他教养了一个好女儿,依我看那都尉的话倒是极为在理的,郡主如今芳龄十七,年前的选秀,想来也是要参与的吧?” 楚云轻呼吸一滞,只觉得几道目光沉沉落在自己身上,让她嘴唇微动却不知如何作答。 “自然是要的。”太后自始至终都挂着淡淡的笑意,“京中女儿家都要参加,怎么能缺了云轻?” 魏初槿眼角一动,“不知道谁有福气能配得上郡主之姿,依皇上圣旨所言,郡主乃天命贵女,婚嫁之事可要格外的妥帖才好。” 此话一出众人心中都是咯噔一下,兰妃眉梢一动,看着楚云轻的雪白面纱嘴角一勾,“姐姐这话说得极是,郡主风姿动人,想来容貌也是倾国倾城的,本宫还没有见过郡主真容,这心中,可是期待的很呐!” 她的声音清脆动人,这般高声一说,众人的目光都落了过来。 楚云轻眉头微皱,这兰妃是知道自己脸上有疤痕的,现如今这般不过是想让她出丑而已,她微微一笑,“兰妃――” 话刚出口,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楚云轻只见其倾身在太后耳边低语了几句,后者当即面色大变! 楚云轻认得那太监身上的服饰同适才宣纸的福公公印花相同,便知道这定是皇帝面前的人,楚云轻眉头一动,难道是皇帝那里出了状况? 太后急急忙忙起身,“哀家乏了,今日的宴会到此结束,散了吧。” 见得太后转身就走,楚云轻福身一礼,“恭送太后娘娘。” 许是这一声换回了太后神思,她看一眼楚云轻,“陈傲,送郡主回尚书府。” 这陈傲乃是宫中御林军统领,有他相送便是给足了楚云轻排场,“多谢太后。” 再见得不知道太后说了句什么,魏初槿挥散了后宫众妃嫔同太后一道离去,她正微有怔愣,手上忽而袭来一抹触感,低头一看,竟是一张纸条。 她回目四望,人群正四散,根本不知是谁递来的。 “郡主,这边请――” 陈傲动作极快,她转身向着一条近道而去,背身之时只觉得一道目光火辣辣的落在自己背上,她嘴角一勾,眸中寒光乍现。 待上了专为她准备的马车,楚云轻缓缓打开手中信笺,其上只有刚劲有力的四个字。 父皇病重! …… ------题外话------ 女主的封号想不到了,谁有切题又好听的建议咩?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53】郡主回府,尚书杀机 “云慈郡主到――” 一声高喝,不明就里的尚书府门童将门打了开来,在看到多日未见得楚云轻一身锦衣翩然而归,身后还跟着此前来过的宫中某贵人之时免不得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管家德叔急急赶来,一脸的恭顺,他看一眼旁里站着的楚云轻和其身后的御林军众人眉头一凝,“拜见陈统领,老爷和夫人不在家,不知陈统领此来为何啊?” 便是这会子,尚书府里还未歇下的下人们都争相涌到了前院,众人看着多日不见得楚云轻私下里开始议论纷纷。 “本将奉太后之命护送云慈郡主回府,原来尚书府的下人如此不知规矩,见到郡主难道不行礼么?” 德叔等人惊愣在当场,陈傲眉峰一沉,“圣旨已下,诸位想藐视圣上的旨意?” 此话一出,众人才真真的反映了过来,齐齐跪地行礼,“拜见郡主。” 楚云轻一笑,并不理会跪在地上的众人,她转头嘴角一勾,“今日劳烦陈统领,赏赐交给府中的下人便好,如今天色已晚,云轻便不留统领了。” 陈傲完成任务,双手抱拳行的一礼便转身出府,御林军众人将太后赏赐的大箱小箱留在院中跟着陈傲御马离开。 楚云轻转身,正看到疏影和若儿面色急切的赶过来,“小姐!” 两人急急站在她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放下心来,楚云轻对他们点点头,看着仍然跪在地上的众人挥挥手,“起来吧。” “多谢郡主。” 疏影和若儿大喜,其他人的面色却是极为小心翼翼,楚云轻目光凌厉的扫视一圈众人,“云轻多日未归,不知府中一切可都安好?” 正说着话,昭玉被两小丫头扶着过来了,她的目光在看到楚云轻的那一刻募得一亮,“二小姐!” 话一出口她便面色微变,当即改口,“不,是郡主,妾身拜见郡主。” 楚云轻一个眼色若儿便去扶昭玉起身,她上前一步,看着昭玉的肚子嘴角一勾,“玉夫人已是有身孕的人了,要当心才好。” 昭玉默契的看她一眼,“多谢郡主。” 话音刚落便有马蹄踏地之声传来,楚云轻嘴角一勾,因为陈傲带着她走的近道,出宫快了些,现在这府中的主人也该回来了。 她转身便瞧见顾秀琴面色灰白的从马车上下来,借着楚湘沅的手十分的用力,楚天齐跳下那高头大马,目光之中带着沉重。 楚云轻眼眸微敛扶着昭玉退后一步,楚天齐步子极快的走进府里来,看到院子里的阵势目光凌厉的投向了楚云轻。 顾秀琴跟在楚天齐的身后,眸光中的怨毒越发的明显。 “跟我来!” 巨大的森寒压向楚云轻,昭玉担心的看着她,楚云轻深吸一口气,跟上了楚天齐的步伐。 而顾秀琴,看到楚天齐这般摸样眼眸一亮,她转身看着昭玉的肚子亲切的上前,“玉儿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说身子不适?” 昭玉退后一步面色恭顺,“劳烦夫人挂念,昭玉知道二小姐被封了郡主,为尚书府争得了荣宠,一时高兴这才出来瞧一瞧。” 顾秀琴当即色变,她嘴角一扬,“玉儿还是早日回去吧,今夜好生安睡,明日一早,本夫人自有事寻你。” 昭玉心中生出一抹不安,随即俯身一礼回了自己的碧玉轩。 顾秀琴眸光冷凝,眼光落在院子里给楚云轻的打赏之上,“这些东西金贵的很,快送去二小姐院子里,若是出了岔子,那可是送命的事!” 众人色变,顾秀琴却拉着楚湘沅往静心斋而去。 楚天齐的身影高大沉稳,一身暗色衣袍仿佛带着肃杀,让楚云轻呼吸收紧。 吱呀一声,静心斋的门被打开,楚云轻跟着楚天齐的步子进屋,楚天齐移步到窗前,声音森冷,“回府两月,你做的事情真是不少。” 楚云轻心中一紧,“父亲的意思是――” “十七年间每年我都会派人上玉雪山探查,从未有人告诉我你会医,你回府两月,既有医术傍身,却丝毫不曾表露,更何况,你如何与睿王有了关系――” 楚天齐转身,目光如剑,“我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玩花样。” 直到这一刻,楚云轻才真正的认识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锋芒,怪倒是能从一个毫无身家背景可言的寒门子弟成为今日的朝堂权臣,他,绝不会简单。 楚云轻嘴角一勾,“云轻不敢,只是夫人视云轻如眼中钉,若不是夫人的算计,云轻根本不会被关在瘟疫冷宫里,更没有机会因为医术得到现如今的地位,还望父亲明察。” 楚天齐眸光一沉,似有意外,他细细的打量着楚云轻的身量,似乎在做着什么判断,忽然―― 楚云轻只觉得眼前一道黑影一闪,破空的劲风向自己胸口袭来,竟将她逼得无处可逃,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侧身出招,一掌对上了楚天齐的拳头。 砰的一声! 楚云轻连退三步,喉头涌上一阵腥甜,就在她心中对楚天齐的出招惊怒交加之时后者已经再次掠到了她的面前,他的手法极其诡异,楚云轻真气一乱还没有使出杀招就已经被他扼住。 楚天齐的大手落在她的脖颈之上,且渐渐收紧,“既然会武功,那天晚上怎么会被人劫持?” 他的声音森寒,楚云轻只觉得一股子阴鸷的气息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她面色通红,唇色泛白,几乎快要晕阙。 “那天晚上的刺客是谁?你回来忍辱负重又为的是什么?” 楚天齐声声紧逼,森寒的眸子里杀意四溢,楚云轻顿时有些绝望,她自诩会医会武,此前的顾秀琴之流她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任凭折磨只求自保便可。 然而现在的楚天齐,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她没有忘记,十七年前的那个夜晚,她李家的一百多口人全部死于她的刀下,他暂时放过了她,却一定不是因为他的良善! 楚云轻心中苦笑,自己的力量原来这般弱小,在他面前这么简单就被制住,她甚至隐隐觉得他的招式她曾在那里见过,可是这些有什么重要呢,她没有机会探查她想知道的东西了! “住手。”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54】姨娘流产,夫人被关 “住手。” 本来闭上眼眸只等着楚天齐拧断自己脖子的楚云轻在这一刻眼眸大睁,在她的身后,一身白衣的楚慕非唇色微白,一双眸子空寂的没有半分情绪。 感觉到楚天齐的手松了,楚云轻趁势连退几步,微微喘息着瞪着楚天齐,而后者,沉沉一叹,转身看向窗外。 楚慕非的眸光落在楚云轻的身上,“没想到是你治好了后宫的瘟疫,果然不负圣手横云之名,父亲恼你瞒他,却并无恶意,去歇着吧。” 他的话语极为润透,好似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楚云轻终于缓过气来,她嘴角一勾看着楚天齐,“云轻的命是父亲大人的,想什么时候来取,云轻自然会等着。” 楚天齐背脊一动,只听得楚云轻微微虚浮的脚步越走越远。 室内只余了这父子二人,楚慕非看着背影萧索的楚天齐缓缓走上了主位,他的容色依旧白的极尽透明,可便是在这顷刻间,他开口之时依旧温润,可是却能让人感受到森冷的凌厉。 “你何必这样做给我看,她是唯一一个能治好我雪蛊之毒的人,我会留下她。” 话音一落,楚天齐的背脊募得一僵,他缓缓转过身来,刚要开口便被楚慕非打断,“这一次的错不在她,既然被封了郡主之位,便是无可挽回之事,任何时候,我都会要她活命。” 楚云轻面色微白的回了紫薇阁,她没有想到一直对她不闻不问的楚天齐会在今夜差点要了她的命,她没有忘记被挟持的那个晚上,身为睿王的萧澈一身黑衣潜入尚书府,他的目的是什么? 显然这个是楚天齐十分看重的问题,楚云轻心中有数,能牵扯到当朝尚书和亲王的事绝对不会简单! 进紫薇阁院子的时候她已经面色如常,疏影和若儿一脸喜意的迎上来,免不得的是一顿问询,楚云轻挑一些经过讲与她们听,倒是让两人心潮澎湃。 “小姐好生厉害,夫人一定想不到,是她把您推上了现在的位置!” “是呀,现在小姐您是郡主了,这府中便无人敢动你了!” 楚云轻苦笑,适才刚经历了一次危险,现在说无人敢动真是讽刺,她静下心来一想,只觉得这府中隐藏着的谜团竟然越来越多,楚慕非每次的出现总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今晚逃过一劫还真要感谢隐匿于世的尚书府大公子。 “碧玉轩有什么动静吗?” 疏影摇了摇头,“您离开那几日玉夫人倒是有派人来问,只是您没在我们也不能做主,现在您刚回来,不如明日里去见见玉夫人?” 楚云轻摇头,现在全府上下都知道了她会医一事,若是拖得越久只怕越是要受人桎梏,现在看着这府里人人都有鬼怪,除掉一个是一个! “若儿,你送些东西去给玉夫人,就说我这么些天不在府中,疏淡她了,另外去厨房看看,听说夫人每日早上都要饮一盅雪参汤,你……” 若儿应声而去,楚云轻看着窗外沉寂的夜色轻轻一叹,似乎越来越没有平静日子好过了。 翌日的尚书府一大早的就沸腾了,疏影打开紫薇阁的院门,只见的外面的下人们面上各个闪现着焦急神色往内院左方而去,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大事。 “哎,这是要去哪里,出了什么事?” 疏影随意拉住一个小丫头,那人急急道,“听说是玉夫人小产了,连老祖宗都惊动了,我们都是过去帮忙的。” 看着那急急走掉的身影疏影回了院子,一刻钟之后,楚云轻一身藕色裙裾急急的向碧玉轩而去。 还未走近那院子便听得里头有嗡嗡的议论声,楚云轻嘴角一勾抬步进了门,众人见到是楚云轻来了,当即行礼,“拜见郡主。” 楚云轻挥挥手算是回应,她的目光在院子里扫视一圈,直直的走向了正厅,厅内正由低低的呜咽之声,楚云轻打眼一看,正是昭玉身边的贴身丫头。 见到楚云轻来了,那丫头哭着道,“奴婢没有撒谎,那些香料都是夫人赏下来的,这些天夫人待我们玉夫人极好,我们本以为是夫人心地善良,不忌讳玉夫人生下老爷的孩子,没想到,没想到夫人竟是想――” “老祖宗。” 一身紫衣的莫氏正高坐在主位上,看到楚云轻来了微微点头,这厢又有一个小丫头跪倒在地,“老祖宗,奴婢也是看的真真的,本来我们夫人不喜欢点这香的,可是夫人派人来说这香安神最好,开始点了还没事,谁知到时间一长,竟然害了老爷的孩子!” 莫氏双手发抖,双眸带着水光,嘴里喃喃有声,楚云轻上前一步只听得“楚家无后”的字样,她正要疑虑,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会流产!大夫呢,大夫呢!” 顾秀琴面上满是惊色,她本来打算的今早上来兴师问罪的,结果一大早的就听到这样的消息,流产了?一个假怀孕的人怎么会流产! 顾秀琴的急切当即惹得莫氏大怒,她手指这拐杖愤怒的砸着地,“你个蛇蝎毒妇!你还敢问!昭玉进府是我做主接进来的,你好狠毒的心肠!那是我的孙儿啊――” 楚云轻当即走上前轻抚莫氏的背脊,这厢顾秀琴的声音当即哑了下来,她目光带着怨怒,“什么?谁说是我害的她,她根本没有怀孕!她上月还来了月事,怀孕的人怎么会来月事,你们都被她骗了!” 顾秀琴的语气极为愤恨,说着说着还带上了讽笑,然而,就是她这般疯狂的话语让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里带上了怀疑与怨怼。 顾秀琴语气一滞,“你们不信我?你们竟然不信我!” 她怒笑不止,“来人,给我把她的衣物拿来!” 话音落下,绣儿手中拿着件襦裙急急赶了过来,她接过来扔在地上,“看,这是那贱妇的衣裳,上面的血难道是假的吗?” 此话一落,当即有丫鬟跪着出来,那丫头满面泪意,“老祖宗明鉴,这衣裳是玉夫人赏给奴婢的,上月奴婢穿了染上了脏东西,没想到……没想到被夫人误会!” 正在此时,内室里出来一位医者,那人满手鲜血,面上冷汗淋漓,“老妇人,玉夫人的命捡回来了,只是孩子,是保不住了。” 顾秀琴眸光一变,“她根本没有怀孕,你们竟然都相信她了,还有这些贱蹄子!” 她目光凌厉的看一圈众人,“这些人都是和她联合起来的,不知道用了什么鬼法术,最好拖出去乱棍打死!” “毒妇!” 莫氏激动不已,手中的拐杖几乎要将地戳穿,她目光痛恨的看着顾秀琴,“我一直忍着你在府中作威作福,却没想到你把手伸到我的孙儿身上了,这一次――” 顾秀琴忽而大笑,今日的她似乎格外的暴躁,她指着莫氏大吼道,“你这个老不死的,要不是你糊涂把她接进来,现在何必这么多事,来人,把屋子里的那贱人拖出去!” 顾秀琴分明是有准备的,跟着他来的不下十个都是府中有气力的家丁,此时她一声落下那几个家丁却是不敢动分毫。 “该被拖出去的――是你!”莫氏恨怒的指着顾秀琴,一字一顿及其有力的道,“来人,把这贱妇关进府内暗房,稍后得家法伺候!” 家丁们才踏出一步,顾秀琴已经大怒,“敢关我?反了么!” 看到顾秀琴如此嚣张的摸样,莫氏气急,正要起身却忽然双腿一软,“老祖宗!” 楚云轻惊叫一声,这厢莫氏呼吸急促,眼看着便要晕阙,自始至终楚云轻没有说过半句话,此时此刻她扶了莫氏起来,而后转身,“老祖宗的命令是将夫人关进暗阁,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题外话------ 这个讨人厌的顾秀琴基本上没好日子过啦~ 至于其他的明线暗线都将出现,故事架构大,现在埋下的伏笔比较多,可能有点乱,希望大家不要晕了……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55】癫狂诅咒,意外之声 冰冷的暗室之内,有浓重的霉味四散在顾秀琴的鼻端,她眉头紧皱,双手紧紧环抱着自己微微发抖的身子,在她的身后,是一截带着暗红血渍的柱子。 此处正是尚书府的刑房,但凡是反了严重过错的下人都会被带到这里来,那生锈的铁链,带着血的竹签,还有闲置一旁的炭火铁钳,无一不向顾秀琴说着一个事实。 她,被关进了尚书府的刑房! 她的嘴角扯起一个冰凉的弧度,想笑却也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一天一夜了,没有人来问过她管过她,疲累,饥饿和寒冷侵蚀着她的身体和精神,她抬手摸摸自己的眼角,幸好,是干的! 忽而,她的眸子紧紧的一收,继而转向了那扇似乎永远也不会打开的铁门! 轻轻的脚步声传来,吱呀一声,铁门应声而开,顾秀琴转眼看过去,一抹藕色的裙裾携着门外清新的阵风而入,刺眼的光逆着打在来人的身上,让顾秀琴不自觉地眯上了眼睛。 “终于来了!” 即便是看不清来人容貌,顾秀琴也知道是谁,她的手抬起整了整自己凌乱的发髻,缓缓的扶着身后的柱子站了起来。 楚云轻面纱之下的嘴角微微的一扬,她的目光深深浅浅的落在她的身上,啧啧一声,“还不错,夫人就是夫人,不管在哪里,永远都是趾高气扬的。” 顾秀琴一笑,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恨意,“呵,你来无非是想看我的笑话不是么,现在看到的还满意吗?” 楚云轻环顾这屋子一周,眉头微带清愁,“这屋子比起夫人的主母院果然差了少许,也不知道夫人在这里住会不会不习惯。” 顾秀琴当即面色一变,“小贱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云轻眉头一皱,“怎么说我现在也是郡主的位份,我劝夫人说话小心着点,这里的刑具许久没用了,今日拿夫人来除除尘也是可以的。” 顾秀琴退后一步,看向楚云轻身后,“这府里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老爷在哪里?我要见老爷!” “老祖宗现如今卧病在床,父亲大人下了朝便侍立到床边伺候了,大小姐倒是想来看看,不过老爷下了命令,不让旁人来打扰夫人您思过。” 微微一顿,楚云轻嘴角勾起,“对了,玉夫人的小产恢复的很快,现如今已经能下床了,老祖宗说她的碧玉轩太过偏远,已经让人搬去夫人您的主母院了。” 顾秀琴双拳握紧,呼吸急促浑身颤抖,一双眸子淬了毒一般的盯着楚云轻,秀口微张,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楚云轻一步步的走近,淡淡道,“还有,老祖宗还说了,夫人你蛇蝎心肠,不分尊卑,残害楚氏血脉,按理――当休!” 当休?! 顾秀琴双目欲裂,这厢楚云轻一个转身,眸光凌厉的看着她“不过,老祖母念在你多年在府中没有功劳有苦劳和你的娘家现如今残败不堪的份上,只是剥了你的主母位份,从正妻――变成了姨娘,夫人,您可要感恩戴德!” “姨娘?!” 顾秀琴恨声一笑,整个人几乎站立不住,“好好好!” 好似是用尽了全力的三个字刚落,她疲累的身子便无力的瘫倒在了赃物不堪的墙边,她整个人靠在墙角绝望的看着那透着微光的天窗,口中似哭似笑的念念有声。 “不敢休了我便让我做这下贱的姨娘是吗,楚天齐,妄我跟你二十年,妄我跟你二十年!” 看着顾秀琴已然癫狂的摸样,楚云轻无奈的摇摇头,转身欲走。 “楚天齐,你们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哈哈,这楚府里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血流成河,诛灭九族,每个人,每个人都会死,都会死!” 喃喃自语声在暗室之中流转,楚云轻只觉得顾秀琴内心狠毒无比,别人不说,竟如此诅咒自己的儿女,她眸光一寒,出门。 “争争抢抢争争抢抢,最后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身后还有间断的言语传出,铁门闭上的那一刻,楚云轻脚步沉重,走出暗室,正有若儿在外等着,见她出来急忙迎上来。 “小姐。” 楚云轻深呼吸一下,“厨房里处理干净了吗。” 若儿点点头,“小姐的药好生厉害,昨个早上夫人若是不那么暴躁激进,恐怕凭她的手段,还关不了她。” 楚云轻眸光一暗,“老爷和大公子那里可有什么动静?” 若儿想了想,“老爷除了去看老祖宗之外就没什么了,大公子也是寻常,说来真是奇怪,大公子似乎和夫人从来就不亲厚,像陌生人一般的。” 楚云轻微微沉吟,“府里出了事,都注意一点,咋们回去吧。” 楚云轻带着若儿离开,而在她身后的暗室之中,顾秀琴口中的喃喃声依旧不断,好似诅咒一般的在那阴暗见不得光的地方盘旋滋生。 静心斋里,楚慕非一袭白衣,翩翩站在窗前,一开口便是沁润入心扉的澄澈,“如此计划,便可万无一失,都安排好了么?” 按说府中出了这么些乌烟瘴气的事身为一家之主的楚天齐该很是烦闷才是,而此刻的楚天齐站在楚慕非之后,眸子里却是透出了明亮的光,他切切开口,“一切都安排妥当。” “算来算去,离回去的日子不远了,你准备好了吗?” 楚天齐沉沉一叹,“这一日,我已经等了三十年了!” 楚慕非笑着点头,然而那笑意忽而在眼角一滞,他目光凌厉的看向门口,“谁在外面!” “哐当”一声似乎有茶盏坠地的声音,楚天齐二人相视一眼,眸子里杀气四溢。 “是我。” 忽而一道温婉沉静之声响起,楚慕非眸中意外一现。 ------题外话------ 9月1号啦,肯定很多宝贝都去上学了吧,话说俺也快要上学了,新学期大家都好好的加油哦~感谢君君的花花钻钻和打赏~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56】兄妹情深,王府春gong 自从楚天齐在那日的宫宴上道出告老还乡四个字之后,果真不常常往宫里去,可是虽然是留在了府里,楚天齐却没有闲着。 初夏时节正是百花齐放的时候,楚云轻一身青绿裙裾往尚书府花园里去,此时正是清晨,溪流过处正有薄雾蒙蒙,她的目的并非是要赏花问景,近日里的尚书府忽然多了许多生面孔,她想要看一看,这府中各处究竟有什么鬼怪。 “小姐,您小心着点儿。” 忽然的一声让楚云轻一惊,这个点儿这个地儿,楚湘沅竟然在这里? 从她的这方看去,奇花异草丛生的园子里,正有一人弓着身子在花草之间走动。 “小姐,您何必日日亲自动手,瞧您的衣衫都被沾湿了,大公子回来的这两日奴婢瞧着您又瘦了许多。” 楚湘沅起身,微微喘息,饱满的额头上细汗莹莹,“这露珠不能沾尘,你做事粗心大意的,让我如何放心?” 楚云轻嘴角一勾,绕过身前的丛丛木槿走了出去,“夏初的露珠最是清透,姐姐好细腻的心思。” 楚湘沅听着这声音时面色便是一变,她转过身来,温婉端庄,淑雅清贵,“这一声姐姐湘沅如何当得起,还没有向郡主请安。” 这般说着,楚湘沅当真是俯身做礼,楚云轻侧身一避,“自是一家人,姐姐何故折煞云轻,姐姐可是要采了露珠给大哥煮茶?” 楚湘沅看看手中的瓷盅,嘴角勾起淡然笑意,“大哥身子病弱,每日清晨必要饮一杯露珠煮的茶才好过些,做妹妹的自当做些事来。” 楚云轻眼眸一动,“云轻惭愧,竟不知要如此――” 楚湘沅向立在园外的坠儿招招手,坠儿当即小跑过来接了装着露珠的瓷盅扶着楚湘沅出了园地,看着膝下衣裙尽湿的楚湘沅,楚云轻微微咂舌。 “你回来的晚,不知道也是寻常的,我要回去煮茶了,要去尝尝吗?” 楚云轻摇头,“多谢姐姐美意,云轻下回再去。” “大公子常年不在府中,也与夫人不甚亲厚,不过大小姐对大公子倒是尽心的很。” 若儿跟在楚云轻身后低声呢喃,楚云轻嘴角一勾,“果然是兄妹情深。” “林都尉,请这边走。” 楚云轻正在感叹,这厢便听到一阵动静,她眸色一动拉了若儿闪神身在了一丛花木之后,就在花园之旁的走廊上,正有两个人向着他们而来,她眸光一定,却见来人竟是那日晚宴上出言不逊的震北军都尉林晖。 走在最前面带路的是楚天齐身边的侍卫丁禹,看那样子正是往静心斋方向走的,楚云轻眸光一暗,那林晖当日在宫宴上曾惹了楚天齐不高兴,众人都在猜测他是不是得罪了楚天齐,为何现在又出现在府中? “这几日睿王可有送信过来?” 若儿一愣,摇头,“自小姐回来之后,那鸽子早就不用了啊。” 楚云轻微微沉吟,上次自己出事便是鸽子被人动了手脚,再用那个确实不安全,不过萧澈这几日为何一点消息也无? 夜深人静,尚书府之中一道黑影自那高墙之上一闪,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楚云轻一身利落夜行衣,出了尚书府便往城西而去,那里正是睿王府的所在。 一路疾行,跃上睿王府高墙的那一刻,楚云轻愁了。 萧澈在哪里呢? 眼看着茫茫夜色之中楼宇回环,这么大的地方,她要去哪里找? 忽而,她的目光落在了一处,那里地势偏高,此刻正有隐隐灯光亮起! 楚云轻双眸一紧,劲气一提往那处掠去―― 那是一栋二层高的小楼,楚云轻悄无声息的自房顶跃下,堪堪落在了二楼窗棂处,她屏息站定,见此处装潢规格极高,心中料定应该不错。 “嗯~嗯~嗯~” 正要敲门的手一顿,楚云轻眉头一动,屋里有女人? “啊,爷~” “嗯,爷,奴家受不住了,啊~” 断断续续的呻吟和女人的娇嗔之声传了出来,楚云轻一瞬怔住,便是她此世未经人事,前世残存的记忆也能让她知道屋子里正在发生的是什么事? 她眸光一沉,垂在身侧的双手瞬时紧握成拳。 本是要转身就走,然而步子刚迈出,手却是不由自主的将那没有关上的窗户微微的推开了些许―― 就在那重重垂落的珠帘之后,她看到的是晃动不停的床帏,薄纱飘逸,女子曼妙的身姿投射其上,同时入眼的还有一健硕的男子躯体,两人纠缠在一起,伴随着阵阵的喘息,一室春光无限。 楚云轻心中猛的一紧,脑海中忽然浮起那个水气腾腾的夜晚,一股子不知名的涩然齐齐涌了出来,眼前的场景似是灼人的火焰,让她不忍再看,她双目紧紧一闭,将窗扇一带,决然转身。 啪! 楚云轻一惊,她不知不觉用力太大,竟发出了这般声响! “谁在外面!” 果然,这声音惊动了屋里的活春宫,楚云轻听到这因情欲四溢而暗哑的不成样子的声音劲气一提跃上了房顶,屋内有女子的抽气声,下一瞬便有簌簌的衣物摩擦之声,而后有重重的脚步声向着门口而来。 楚云轻覆在屋顶屏气凝神,屋檐下的人似乎并未发现有何异常,低咒了一声返身回了温柔乡,这厢楚云轻心中一松,却有更大的郁结不得排解。 她起身离开,却在转身的刹那握紧了袖中的短剑,便是在这茫茫夜色之中,正有许多含着杀机的气息从这楼的四面八方涌来! 不远处的书房里,子墨满面正色,“王爷,果然有人盯上了那位。” 萧澈寒眸一沉,重重吐出三字,“杀无赦!” ------题外话------ 新的人物出场啦~大家猜猜来头吧~ 我们的澈不要误伤了女主啊~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57】无名之火,妖孽男子 强大的劲气迅速聚拢,楚云轻立于那二层小楼之巅,已是无处可藏。 她的呼吸比平日里重了些,黑巾之上的眸子隐隐有风雷涌动,听着耳畔烈烈作响的风声,楚云轻握紧了手中的短剑。 “来者何人?” 这声音楚云轻略微有些熟悉,她依稀记得是叫做子寒的,二层小楼的四周尽是矮层屋阁,子寒便是站在她的左侧方屋顶。 楚云轻侧目,眸光凌厉。 见一身黑衣的楚云轻不说话,子寒劲气一提也不打算多做纠缠,他不知做了个什么手势,只见四面八方的王府侍卫尽数涌了过来。 楚云轻冷哼一声,朝着看似劲气最弱的一方攻了过去。 金属碰撞的声音不断,杀气之中,这小楼里的春意也是消散不见,红衣的男子眸光一动,兴味的看了窗外,他大手一伸,“美人,快过来看好戏~” 楚云轻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是以下手狠辣异常,然而想到这些侍卫是他府里的人,每每到夺命之处便是收了三分。 若论武功,楚云轻也只能算是中上,她未使出全力,又遭多人围攻,百招之内尚可应付,若是再多了便不能自如攻守。 众侍卫只觉得这此刻异常,然而看到她露了疲态,便不做多想先拿下为好,子寒眼疾手快,一柄寒剑使得虎虎生风,楚云轻握着短剑的手渐渐乏力,忽而子寒一个出其不意的横挑,顿时便打落了她的短剑。 场面瞬时急转直下,没有兵器的楚云轻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子寒步步紧逼,楚云轻步步后退,眼看着就要退至檐边,忽而一声冷喝袭来。 楼顶上激战正酣,楼下徐徐走来一行人,萧澈当头,他要看一看谁这般大胆敢在大晚上的闯他的睿王府! 子寒招招夺命,楚云轻只觉得那剑光一闪,劈头向自己袭来,她一时间脚步一乱侧身闪开,只听得刺啦一声,那寒剑自楚云轻的颈后落下,直直的挑开了她的面纱和发髻。 楚云轻大惊,便是此时已退至檐边的她脚下一滑,身体无法自制的极速坠了下去。 夜风作响,萧澈抬头的瞬间便看到一人三千发丝凌乱舞起,那纤细的身姿在七八丈高的房檐一闪,竟堪堪掉了下来! “该死!” 子墨本来跟在萧澈身后,看着刺客被打落下来是意料之中的反应,然而身前的某王爷却一点也不淡定,只见的一抹黑影一闪,萧澈竟是凭空跃起,子墨嘴巴大张,王爷是要去接那刺客?! 楚云轻双眸一闭,呼呼的烈风在耳边汹涌而至,她劲气已泄,根本应付不来这么高的高度,她握紧双拳,甚至做好了断手断脚的准备。 忽而一声闷响,楚云轻只觉得自己急速下坠的身子撞上了什么,继而腰间缠上了有力的臂膀,她睁开双眸,正落入一双幽深的眸子。 “三更半夜闯王府,胆子越发大了!” “砰”的又是一声闷响,并非是撞上了什么,而是楚云轻一掌落在了萧澈的胸膛上,她眸子里怒气腾腾,“放手!” 萧澈本来凭空跃起接住她么大个人已经是武功修为极高才做得到,此时还未落定便受了这一掌,萧澈当即气息一滞,喉头便是一甜。 萧澈莫名其妙,却是忍住没放手,硬是等揽着她落地才得以喘息,夜风凌乱,楚云轻的面纱还在空中飘着,她的面容如此真实的落在他的面前,那眸子里并无并日里的淡然,一丝一缕似乎是存着极大的怨念。 萧澈的手募得收紧,看着她的眸子声音森寒,“你疯了么?” 楚云轻终于落在了实地之上,她想起刚才在楼上看到的场景心中一阵反感,“放手!” “楚云轻!”萧澈双眸几欲喷火,“你半夜来就是想把我的王府弄得鸡飞狗跳然后跟我说让我放手?” 楚云轻冷声一笑,“云轻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王爷好事,云轻本想离开,是王爷的手下偏要拦我,王爷现在可以放我走了么?” 子墨和其他众人早已呆愣当场,这刺客竟然是女的! 不仅是女的,还是能被王爷搂着的女的! 子寒跃下楼顶,面容并无多少表情的走到子墨身边,齐齐看着不远处一男一女双目喷火的对视。 “喂,西边军营里有封信,你去送吧――” 子寒不解的看着子墨,这等事怎么算也不该他去啊。 子墨忽而转头,眸光同情,“楚姑娘是被你打下来的,要么往返三千里去送信,要么留在这里等王爷发落,个人觉得送信安全些。” 子寒嘴角一抽,沉默寡言的他沉吟片刻只说了四个字,“信在何处?” 萧澈皱眉,只觉得怀中人的火气实在是来的不知所谓,正在此时,楼上传来一声大叫,“侠女侠女,侠女你叫什么名字?刚才那一招是你让了那个冷美人的吧,你刚刚跳到睿王怀里的姿势好美好美!” 萧澈和楚云轻齐齐抬头,二楼的围栏之处,一男子衣襟半敞,红衫似火,此时手中还搂着个形容貌美的姑娘,正齐齐看着他们二人。 那男子的声音极其暗哑,一听便知是翻云覆雨之后还没有缓过来,再看他放浪形骸衣衫不整的模样,萧澈墨瞳一动,瞬时便明白了楚云轻的火气从何处而来。 萧澈把楚云轻从自己怀里放了出去,手却是拉着她的手不放,他眼中的笑意显而易见,楚云轻站在他身旁,似乎还能听到他喉头压抑的笑声。 她前后一想,脸上微微发烫起来。 而楼上的男子,面容挺俊,秀眉如黛,一双眸子兴味的看着楼下二人,一双大手搂着身旁女子上下游曳,惹得其娇喘连连,“侠女侠女,刚才门外的莫不是你,你半夜三更到小爷的门外做什么?” 萧澈抬头,看楼上的红衣男子一眼,目光森寒,“嗯?” 萧澈眼神夹杂着寒剑,单单的一个字当即便让楼上的人吓得一颤,只见那红衣男子瞬时抱紧了身边的美女,将头埋在了那波涛汹涌的双峰之间,“天啦,吓死人了吓死人了,美人快来安慰下小爷――” 楚云轻额上冷汗泠泠,如瀑的发丝倾斜而下,遮住了面上的一抹嫣红和那恼人的疤痕。 萧澈侧目看一眼楚云轻,拉起她转身便走,楼上男子见如此当即一声长叹,“哎,长夜漫漫,寂寞如雪,美人我们快些进去,睿王您也莫忘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楚云轻步子一顿,萧澈却是不容分说的拉着她往江山楼而去。 ------题外话------ 嗯哼~下一章送汤~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58】值与不值,也都是你 江山楼里一片黑暗,楚云轻被萧澈带上力道的拽了进去,甫一进门便听得身后砰的一声,而后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萧澈打横抱起。 黑暗之中楚云轻惊得“啊”了一声,“要做什么?” 这楼里既是萧澈的书房,也是他歇息的地方,绕过一扇巨大的屏风,之后便是布置极为矜贵的卧房。 萧澈嘴角一勾,“你说呢?” 楚云轻心中一紧,微微挣扎着便要下地,“放我下来。” 萧澈忽而站定,开口之时的语气竟是平日里少见的邪妄,“你这么晚来,难道不是为了来见我?” 楚云轻面上微热,“我只是――” “刚刚的那一掌,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楚云轻呼吸一滞,这厢萧澈却不愿放过她,“告诉我,刚刚在惊鸿楼里,都看见什么了?或者,你是觉得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么?” 楚云轻大感无奈,脑海中浮现起适才那丝丝缕缕徘徊不开的缠绵喘息,“我――” 楚云轻势弱,一来是误会了萧澈心中理亏,二来是刚才看到了极为不适宜的场面,若是面对着旁人她定能自处,可是面对着眼前的这人,她便有些乱了。 “哈哈――” 看到楚云轻欲言又止吞吐微赫的模样,萧澈抑制不住的大笑了起来,楚云轻从来也不曾见他如此放肆的笑过,当即便羞怒更甚,一双眸子瞪着萧澈,攥着萧澈手臂的十指也使上了力道。 “嘶――” 萧澈倒吸一口冷气,立马惊得楚云轻放开了手,她眉头一动,“云轻过来是有些事要问王爷,请王爷放云轻下来。” 即便是面色微红,即便是心中悸动,楚云轻开口的语气还是这样的硬邦邦,这厢萧澈嘴角一抿,“也罢。” 话音落下果然松了手,楚云轻心中一松脚落在了实处,她只觉得萧澈近在咫尺的呼吸正落在她的头顶,当即便是往后一退。 然而黑暗之中的她不知道身后是何处,这一步她没能退出去,反倒是被什么一挡整个人向后倒了下去! “啊――” 楚云轻一声惊叫,倒下之时下意识的拉住了萧澈的衣袖,黑暗之中的萧澈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竟被楚云轻拉着一同带了下去,“砰”的一声,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来,反倒是跌入了一片温软之中,还有一股子淡淡的兰香在鼻端萦绕,下一瞬,便有巨大的阴影向自己压了上来。 萧澈居高临下看着楚云轻,嘴角扬起,“你是故意的。” 原来萧澈本就将楚云轻抱到了床边,只是黑暗之中的楚云轻看之不清,现下两人一上一下四目相对,姿势实在是暧昧之极。 楚云轻怒极,“萧澈!” “我在。”萧澈应得极快,他俯下身子,灼热的呼吸落在她的唇边,“以后无人时都要这般叫我的名字,嗯?” 楚云轻偏头,“云轻不敢。” 萧澈眸光一沉,他一手支着自己的身子,另一手捏着楚云轻的下巴将她的头转了过来,萧澈细细的磨砂着她的脸,那猩红的疤痕不知被他如何弄得,竟是越来越淡。 楚云轻被他的手磨的微微一颤,这厢萧澈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你有什么不敢,还是――” 萧澈微微的红了眼,她凌乱的发丝尽数扑散在床榻之上,一双眸子含着蒙蒙水汽望着他,萧澈的手指掠过她嫣红的唇瓣,缓缓的低下了头。 “还是要这样――” 低低的一声落定,萧澈迅疾的吻了下去,楚云轻睁大了眼睛微微怔愣,前一次是自己在水下没了力气,这一次呢? 萧澈的吻来的极为细腻,唇舌过处尽是绵绵如春雨的柔意,他似乎是在描摹一幅极为精致的山水画,每一出勾勒都用尽了心意,淡墨转浓,他探入楚云轻檀口深入,与她相依相融,极尽缠绵。 身上的人满腹温柔,哪里像平日里的寒意袭人,他的眉眼近在眼前,似乎只愿为她一人融化冰雪万物春生,楚云轻心中一软,缓缓的闭了眼。 她的回应让萧澈心中一喜,那玲珑的身量仿佛是最致命的诱惑,他的呼吸渐重,沿着她修长的脖颈往下,处处都留下燎原的星火。 “现在不能。” 萧澈忽而一叹埋头在她颈间,楚云轻喘息不止,眼角眉梢都是妩媚至极的风情,她偏头一看,朦胧之中他双眸微闭,剧烈的喘息不停,似乎在极力克制。 “萧澈――” 她的声音酥软之极,却含着无法言说的郑重,萧澈听在耳里,静静待她的下文。 “我值得你如此么?” 萧澈微微撑起上身,一双眸子里余韵未散,星亮迫人,他静静凝视楚云轻片刻,一把将她揽了起来,“值与不值,也都是你。” 砰的一声,楚云轻心中似有一处轻微塌陷,值与不值,也都是你,这八个字不轻不重的落在了她的心里,眼前这人眉眼冷峻,不苟言笑,她看着看着只觉得有一股子从未出现过的悸动席卷她每一处骨骼肌肤,让她不自觉抓紧了手下的锦被。 感受到萧澈向着屋角而去,只听得嗤一声,屋中的宫灯便被点亮,整间屋子落在了楚云轻的眼中,矜贵,华丽,冰冷,如同这个人一般。 “过来――” 萧澈向着楚云轻伸出手,楚云轻起身,向他走了过去。 那是一方男子房中才会出现的简易妆台,其上并无胭脂水粉,只有一面极高的镜子立时将两人圈了进去。 萧澈让楚云轻站在她身前,而后两只手将她凌乱披散着的长发细细理了起来,“现在可以说了。” 楚云轻早被他的动作惊得愣了一愣,此时免不得有些不在状态。 “你说有事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萧澈的动作极为细致,那摸样看的楚云轻舍不得离开,她轻咳一声,“我要来问你,当日你为何会在尚书府被围?尚书府大公子楚慕非避世从商,是不是真的从商?还有,这几日楚天齐一直留在府里,却有许多生面孔来往其中。” 萧澈的手法细腻,一边极为专注为她绾发,一边又点着头便是在听着,他从旁侧的抽屉里抽出一件什么东西,往那发髻之中一插,楚云轻瞬时便换了个模样。 楚云轻面颊微微发烫,古代女子常有婚后由丈夫绾发之说,这个时代之中却鲜少真的有男子为妻子绾发,现下―― “楚天齐成为兵部尚书七年,五年之前开始掌权十万征西军,这批军队本是三十年之前我大秦与西凉大战之时派出,那次大胜之后,余下的将士被整编,驻守在大秦与西凉的边境上。” “那一次夜闯尚书府,是为了追踪一个身份不明的西凉奸细。” 楚云轻心中一紧,只听得萧澈继续道,“那位大公子手段很是厉害,大秦的第二第三大盐帮现在都在他的手中,可想而知他的财富有多少,至于其他,你既然如此说,我定会再派人去查。” “还有楚天齐,若真的是告老还乡便好,若不是,自有治他的法子。” 她微微沉吟一瞬,“他们似乎很是注意你。” 萧澈转身,眸光带这浅薄的笑意,“你担心对我不利?” 楚云轻想起自己前次在楚慕非那处听到的回话禁不住点了点头,萧澈却是眼眸一沉,“若是能让他们出手才好。” 夜凉如水,楚云轻抬眼一看竟然已是月色偏西,萧澈看见她的样子开口,“可以留在这里的。” 楚云轻摇头,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谁知道有没有其他的眼线在盯着她? 萧澈作罢,“我送你。” 一路快马加鞭,苍茫夜色之中有清脆的马蹄声在空旷的大街上疾驰而过,在距离尚书府两条街的地方萧澈勒马停驻。 “告辞。” 楚云轻一跃下马,萧澈眸光一动,“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名正言顺的留在我的王府里。” 马蹄声急,楚云轻回头一看,那一抹黑影早已融入了夜色之中不见,她深吸一口气,向着尚书府方向而去。 楚云轻从后院翻墙而入,落地的那一刹一片寂静,她心中一松转身向紫薇阁方向而去,眼看着到了紫薇阁门前了,她心中的大石还未落地便看到了一抹白衣飘飘,正背对着她站在那里。 ------题外话------ 话说为什么写来写去变成了云轻被萧澈调教捏~哦漏,虽然没有肉,但是有汤啊亲们~多多冒泡哦~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59】一场利用,暗涌开始 “夜黑风高,云轻去了哪里?” 楚慕非转身,如玉的面庞上是浅淡的笑意。 楚云轻的脚步僵在了那里,楚慕非此前从来没有来过她的紫薇阁,此时的这副模样分明是专门等她的,按说她半夜出府,他总该抱着几分怀疑,或者直接叫人拿了她,可是他的语气润透之极,清幽的月华落在他的白袍上,有不食人间烟火的意味。 楚云轻嘴角一抿,脸上的面纱掉了便不曾再要,此时月华映照之下,那疤痕淡了许多,再加之额发遮挡,竟如同真颜一般。 楚慕非空寂的眸子里带上了不自觉的温润,眸光在她的脸上几经流连,在看到那嫣红的樱唇之时眸光微微一闪。 “这夜黑风高的,公子竟有好兴致在此处等云轻吗?” 楚云轻来的直白,她虽觉得眼前之人温润如玉,自给人亲切之感,可是她深知每个人都有伪善的一面,眼前这人何时何地都是这般摸样,让她越发的觉得看之不透。 楚慕非见她开门见山,眸中亮光一现,“上次和云轻说的,云轻可还记得?” 楚云轻当然记得,那极苦极苦的富贵茶,还有他含沙射影的说辞,现在想起来更觉得眼前之人深不可测。 “公子不必拐弯抹角,到底有何指教还请明说。” 楚慕非缓缓走近,“你为何称我做公子,你既然是楚家二小姐,不如叫我大哥可好?这样才像一家人。” 楚云轻眉头一皱,不语。 楚慕非走到她身前,“或者,叫我名字也可。” 楚云轻心中一紧,只觉得楚慕非语气异样,竟让她不由自主联想到了萧澈,“云轻还没有谢谢公子那夜相救,今夜天色已晚,公子若是还有其他事,不如我们明日再说。” 话音落下,楚云轻绕过了楚慕非往紫薇阁正门而去,楚慕非嘴角一勾,“云轻是不是知道自己并非父亲之女了。” 此话一落,楚云轻惊愣当场。 楚慕非温润的笑意加深,转身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果然。” 楚云轻背脊一挺,“公子此话何意?” 楚慕非一叹,“父亲常常不问府中事物,我作为大哥,自然要关心新近回府的妹妹,便是这稍微的一关心,才发现我这位妹妹着实不简单,不但在江湖上医名远播,还能凭借一己之力扳倒经营了几十年的老顾家,便是凭这一项,父亲杀了你也是应该。” 楚云轻冷笑一声,她转身,只觉得眼前温润挺俊的男子忽而变得面目可憎起来,萧澈能查出来她调查楚天齐十七年前的的那一段,那楚慕非也能查得出来,再有,楚慕非早就知道了她是圣手横云,陷害顾家的许多事都是她接着仁心医馆的路子出手的,而这位楚慕非显然是早先就知道了是她的手段害得顾家失势,却迟迟等到今日才来摊牌! “原来公子后悔救了云轻么,云轻也在好奇,公子分明有能力救自己的亲外祖,却袖手旁观不管不顾,若说我并非楚尚书亲生之女才下手如此,那公子你,岂不是同云轻一样了?” 这话本是楚云轻顺着话理脱口而出的,说出来了却连她自己都是一愣。 对面的楚慕非也是微微一怔,随即眸子里笑意更甚,他走近楚云轻,沁透的气息好似初冬素雪一般清泠。 “云轻不必猜测这么多,我不知你如何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但是你在府中忍辱这么久,定是想要找到自己的答案,你与其去问玉姨娘或者是其他不相干的人,何不来问我?” 楚云轻心中一动,她今夜去寻萧澈本就是想问他此前答应过的楚天齐之事,然而经过那一闹便也放下了着急的心思,此时被楚慕非提起,心中疑问便排山倒海的涌了上来。 楚慕非看到了她眼底的暗涌,他目光深重,“十七年前,是父亲完成任务之时手下留情,之后带回了你以私生女之名留你至今。” 楚云轻大惊,自从昭玉隐秘的透露出楚天齐曾经多次完成及其危险血腥的暗杀之后,她心中便有了猜测,想那楚云轻楚天齐和扬州李家并无半点关系,下如此重的杀手,只能是因为一个命令一个任务! 而现在,楚慕非轻易的将这个可能性说了出来。 楚云轻双眸微闭,她并非这个世界的人,能重生在李家小姐身上对于她而言意味着新生,那一年之间的温暖已经模糊,却是仅存的记忆之中最为深重的东西,她一叹,看着楚慕非的眸子晶亮,“你的条件。” ―― 静心斋中,楚天齐神色微凝,“不管如何,她都只是局外人。” 楚慕非嘴角一勾,“从她回了盛京的那一刻就不是了,你对她不闻不问只想让她安居于府中,却制造了许多机会给夫人,天意让她走上风口浪尖,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助她一臂之力?” 窗外夜色深沉,楚天齐眉头少见的出现了极其深刻的纹路,“你说要她活着为你医病,可是她一旦踏出这一步,便回不了头了。” 楚慕非摇头,“十七年前你留下她的命,或许为的便是今日,十七年,为了一个不想干之人你做的够多了,更何况,与其等有一天她来影响我们的大局,不如早些让她知道,说不定还可以对我们有所帮助,有那么多人护她,她想做什么,根本很容易。” 楚天齐欲言又止,“她并非会尽信你一家之言”。 楚慕非看着楚天齐的样子缓缓摇头,“听说皇帝两日没有上朝了,快安排她入宫吧,真真假假自有她自己去分辨,我们只等着看戏便是。” 楚天齐沉沉一叹,面容又回复了深沉刻板的摸样,刚硬的线条容不得半分情面好讲,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如玉少年,那看似波澜不惊的眸子之下尽是触目惊心的成长,而今,在他自己不忍之时,他已经可以行事果决,谋划周全! 楚天齐眸中渐渐生出激赏之色,这厢楚慕非面上淡然润泽,想到那张月华之下美艳不可方物的小脸顿生出些苍凉意味,他对着窗外夜色低低呢喃,“这尚书府中的人都逃不过一场利用,多她一个,有何不可?” 翌日晚间,一道懿旨到了尚书府,太后多日不见云慈郡主,甚是想念,特宣云慈郡主进宫侍奉几日。 ------题外话------ 亲爱的们,剧情又出现了些微的那啥~ 各位要抗住啊,楚慕非和楚湘沅不是酱油,但是也不会对男女主有很大的影响,希望大家坚持住……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60】皇帝病重,进宫问诊 马车车轮转动之声不断,楚云轻坐在车里闭目沉思。 今日的她一身湖蓝百褶裙,面纱也换上了蓝色罗锦,一身上下收拾的妥帖合称,整个人都有一股子清泠灵动之气。 “郡主,到了。” 驾车的是陈傲,这位皇城守卫军的统领似乎是太后极为放心的人物,看到他来接,楚云轻心中咯噔一下。 下了马车,楚云轻嘴角一扬,果然不寻常,此处的宫阁大气磅礴,华贵巍峨,看位置也是处在内宫正中之处,并非是永寿宫、落霞宫可比的。 她抬头,看到“乾德宫”三个字时双眼不自觉的眯了眯。 陈傲见她面色有异也无意外,当下手一挥,“郡主请进,太后娘娘在等您。” 上次萧澈的四字纸条楚云轻记忆深刻,她点点头,一步踏进了大秦帝王的寝宫。 进了正殿却没有人,楚云轻跟在陈傲身后往偏殿而去,还未走近,楚云轻已经听到了一个女人尖利的声音。 她嘴角一抿,面色变得极为恭顺。 “混账,这方子已经用了三日了还不起效,一个两个竟都没有办法,本宫看你们太医院的全部都拉出去斩了才好!” 魏初槿大怒,看着堂下跪着的一众太医颇为恼火,她一身浅色宫装坐在主位之上,面容依旧雍容美丽,斜眼飘到楚云轻进殿,嘴角便是一抿。 虽然有当初的赠药,楚云轻始终觉得这位贵妃对自己并非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喜欢,她跪地行礼,“拜见贵妃娘娘。” 魏初槿抬手抚额,似乎是累极了的样子,面色却又挂着稳妥的笑,“是云慈郡主啊,快快起来,陈统领的速度挺快的。” 楚云轻起身,这厢魏初槿看一眼屋内跪着的太医们厉喝一声,“没用的东西!” 楚云轻面带着浅笑,等着魏初槿安排。 “都说你医术高明,这一次便看你得了,跟本宫进来吧。” 绕过一方大大的屏风,在经过一条室内走廊,便到了皇帝萧战的寝殿之前,魏初槿忽然顿住步子转身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而后轻轻的推开了门。 “姑母,云慈郡主来了。” 楚云轻抬眼便看到魏贞然一脸担忧的坐在龙榻之前,那明黄色帷幔之中,正躺着一人,楚云轻瞟了一眼,定然便是萧战无疑了。 “拜见太后娘娘。” 太后见她来了眸光一亮,好似看到了救星一般,“丫头快起来,这一次实在没办法了才请了你来,快来看看皇帝!” 楚云轻站到太后身边,郑重的往床上一看,躺着的人着明黄色中衣,此时额头微微发着汗,唇色微微苍白,脸颊上有不正常的潮红,双眸紧闭的样子应该是在昏睡之中。 “丫头,怎么样?你可有法子?” 太后十分的急切,握着楚云轻的手都微微发着抖,楚云轻一滞,躺着的人是天子,她可不敢胡乱应允,“太后莫急,云轻需要好生问脉,云轻不敢保证治好皇上,却也会竭尽全力!请太后放心。” 太后一听面上微微一松,“放心放心,哀家自然放心,你要怎么问脉,快来快来――” 魏贞然心中十分着急,楚云轻当即便拿了太医院备在这里的用具走近龙榻,给萧战请脉。 此时就她一人在龙榻近前,她细细看着榻上人的眉眼,隐隐现出了萧澈的模样,然而岁月催人老,这位执掌大秦二十多年的皇帝如今也是华发遍生,更因为病痛的折磨苍老的厉害。 “不知道皇上身边的近侍在不在?” 魏贞然眼风一扫当即有人站出来,两个小太监跪倒在地,等着楚云轻发问。 “皇上病了之后的症状,你们与我细细道来,饮食,就寝或者其他异状都可说。” 太后形容急切,“快快说来。” 两太监似乎十分的害怕,其中一人微微瑟缩的徐徐讲来,“……每日御膳房都要变着法子做御膳,只可惜皇上总是觉得味道淡,另有皇上夜间睡觉,常常惊醒让我们开门开窗,说是殿内不通风。” 一人说完另一人似乎又想到什么,当即补充道,“皇上之前连续几个时辰批改奏折都没有问题,可是今年年内总是觉得精力不济,说是头晕的很,小的们只当皇上累了――” 楚云轻暗暗记在心里,转而问侍立在一旁的太医院太医,“不知道几位大人是什么看法?” 太医院本来被骂的极惨,此时听说治好瘟疫的云慈郡主来了都存着见识见识的意思,此时问起欲言又止的不敢多说。 太后见屋内下人颇多,连连挥退,这厢楚云轻看着那年过百般的老太医,“现下可以说了吗?” 那老太医看到太后和贵妃都是赞成的样子,急忙一拱手,“回禀郡主,微臣等问诊的结果是――” 老太医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微臣等都觉得此病乃是皇上脾虚所致――” 楚云轻嘴角一抿,“若是脾虚的话,诸位太医难道没有法子么?” 老太医汗如雨下,看了眼太后微厉的眸光噗通跪倒,“郡主明鉴,微臣等还认为是皇上的脏腑之中现了肿疡!” 话音一落老太医便深深的伏在了地上,太后和魏初槿不知肿疡是何物,目光几变的看着楚云轻。 魏初槿眸光一厉,“先前怎么没听你们说,这肿疡到底是何物?” 老太医浑身发抖,“肿疡,肿疡便是脏腑之中生了瘤子――” 话音落下,太后当即便是眼前一黑,幸的身后嬷嬷扶住才作罢,她看着那太医浑身颤抖,寻常人手上脚上生了瘤子都会溃烂死人,若是生在了脏腑之内可怎么好! “当,当真?” 老太医一句话都不敢说了,这肿疡几乎是无法可治,现在有楚云轻在这里他们才敢说,否则,只怕整个太医院都被斩了。 太后喃喃自语,“这可怎么是好,这可怎么是好――” 魏初槿到没有太后那般惊愕,她只是眸光一寒,而后泪悬于睫的站在了太后身旁,一边规劝着,另一边不住的往龙榻上看去。 “太后莫急,且让云轻试一试。” 楚云轻此话一出,老太医不抖了,魏初槿眼神更利了,太后的情绪更激动了,“丫头啊,你真的可以么?” 楚云轻抿抿嘴,“云轻竭尽全力一试,却不敢保证一定能治好皇上,若是太后不愿――” “哀家自然准你!” 太后情急,当即便允了楚云轻在皇帝宫中自由行走之权,自由用药之权,太医院全体辅佐之权。 此时已是夜深,楚云轻见太后疲累的快要晕阙才让魏初槿把人送回了永寿宫,她转眼,眸光幽深的看着床榻上的老者出神。 楚云轻一一的将皇帝的病状写了下来,若是在此前的世界自然好办,现在却是棘手的很,太后准了她留在皇帝寝宫的偏殿,能不能治好萧战,不仅只对太后很重要! “郡主,您需要什么吩咐便是。” 说话的正是皇帝近侍之中的其中一个叫福生的,还有另一个叫福全的站在后面。 “你们再说一次皇上的病症,一点也不要遗漏。” 两人几乎是照着刚才的话说了一遍,唯一有不同的是福全说的一句,“皇上是在去年的腊月胃口变了的,御膳房之中及得他心意的御厨好几位都被赶出了宫。” 楚云轻扬眉,“你为何记得这般清楚。” 这时福全一滞,却是闭上了嘴巴不说话了。 另一边福生看他一眼替他说了,“因为福全也是在那个时候吃饭尝不出味儿的!” 楚云轻眉头一皱,脑海之中忽而灵光一闪,她看着福全低下头不言不语的摸样秀眉一挑,“把手拿出来――” …… ------题外话------ 话说本人光荣的上火车去学校了,今明两天的文都是后台定时的,下午三点五十五,女主换了环境,会接触新的人物,希望大家坚持住啊!真相就在前方!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61】皇帝苏醒,帝王之心 楚云轻看着缓缓转醒的萧战恭顺的退至一边,魏贞然一双眸子里含着惊喜之极的水光,“皇儿,觉得如何?” 这两日之中萧战一直处于半昏睡的状态,偶尔的转醒却也是神志不清,宫内已经有了许多的流言飞语不胫而走。 此时他的面色依旧微带着苍白,然而那一双眸子却与前几日大为不同,之前的神色混沌不清,此刻他的目光沉暗幽深,却又含着凌厉之气,那是只属于帝王的尊荣城府。 “母后。” 萧战的眸光扫过内室站着的几人,魏贞然,魏初槿,再有便是寻常侍婢,当看到站在一旁的楚云轻之时,眉峰为不可察的一凝。 魏贞然此时离得皇帝最近,当即便知道他的意思,她挥挥手,“丫头你过来让皇帝看看,虽是他下的旨封赏你,却还不曾见过你呢。” 此话一出,萧战眸中浮出一丝了然,他细细的打量着楚云轻的身量,见她带着面纱免不得眸色再一沉。 楚云轻顺从的走过,这几天萧战神思不明,只怕也记不得她给她针灸治病了,“臣女楚云轻拜见皇上。” 萧战借由福生的手坐了起来,他看着楚云轻低眉顺眼的模样点点头,却是没有多问,反倒是看向了魏初槿,“溟儿可在?” 魏初槿眸中的笑意当即浮了出来,“皇上病着的这几日溟儿一直勤于政务,一有时间就守在乾德宫外,现下正等在外面呢。” 萧战点点头,“叫他进来。” 楚云轻眸中色彩微变,这萧战共有六子,大皇子萧清二十有四,乃魏贵妃亲生,封号贤王,当属出身最为高贵的。 二皇子便是萧战口中的萧溟,本是宫俾所生,只是从小在魏贵妃宫里将养颇得魏贵妃心意,其人文武双全,封号明王,乃是现今最为得萧战宠信之人,萧战不仅赏了十万震北军的军权平了他出生不高的弊端,连自己病了的政务都是交予萧溟的。 皇三子便是睿王萧澈,楚云轻眸光微沉,皇帝病了的这几日每天都有近侍趁着皇帝苏醒之时禀报那位皇子哪位皇子在宫外守着的,却独独见不到萧澈,而萧澈,许是因为冷宫皇后的原因,自小便不得萧战心意,在现今的几位成年皇子之中最为沉寂。 皇四子萧漓,封号靖王,与左将军齐桓,威武将军秦征等同为大秦名将,现在手握十万千骑军,是可以与上将军魏正匹敌的冷面战神。 皇五子萧淩,即将出宫建府,还没有什么封号,皇六子萧汲有个失宠的母妃,近来因得到了太后的庇护份位有升。 楚云轻心中暗暗数了一遍,这几位皇子她熟悉的不过萧澈和五子六子,其余三人俱是不知来路,这几天不断的有人想要探望皇帝病情,却是被太后挡在了宫外。 皇帝病重,宫中自然是非常时期,自古帝王之家便有夺嫡的争端,现如今每一位皇子的动作免不得都落在了众人眼中,楚云轻虽然未闻外事,却也感受到了一股子暗涌来袭的窒息。 疾快的脚步声传来,楚云轻侍立在太后之后,抬眼便看到一道挺直的身影。 萧溟一袭蓝袍,面容比不得萧澈般精致俊美,浑身上下却有一股子俊雅之气,他走起路来衣袍带风,看到萧战精神矍铄的坐在龙榻之上,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孩儿拜见父皇。” 萧战抬抬手,“其他的事不必着急,唯有一件,其他几国来使进京的事准备的如何了?” 萧溟起身,“俱已安排妥当,燕国和西凉来使再有半月便可到,巫国再有十日,驿馆方面都没有问题,轻父皇放心,安心养病。” 看得出来萧澈极为满意,魏初槿嘴角一勾,显然也是合她心意的。 “传令下去,明日起开始上早朝,把你这几日批示过的奏折整理整理,让勤政殿的送来一份。” 此话一出,太后当即色变,“皇儿,你此时才好,不急着这会子,溟儿做得好你便放心交给他。” 魏初槿也道,“皇上当以龙体为重。” 萧战眉间一凝,目光却是落在了楚云轻的身上,“你来说——” 萧战的目光太有压迫感,楚云轻抬眼一看,只觉得摄人心魄,“皇上身体尚且虚弱——” 萧战的目光一厉,楚云轻继而缓缓道,“云轻这几日自会加些补身之药辅助,皇上可每日上朝问政,却不能过劳。” 萧战点点头,看向魏贞然,“母后放心吧,以国事为重。” 魏贞然哪里好说什么,当即转向楚云轻,“丫头,那这几日你要时刻留在皇帝身边,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哀家可不饶你!” 楚云轻敛眸应声,“云轻遵命。” 便是在这时,楚云轻只觉得一道凝重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不用抬头看,自然是萧溟。 “罢了,皇帝好生歇着,丫头,这里交予你,让外面等着的都散了吧。” 太后作势要走,魏初槿赶忙来扶住,萧溟行一礼,“请父皇保重龙体,儿臣告退。” 萧战刚刚醒来,精神也是有些不济,当即挥挥手让众人都退下,楚云轻见萧战意欲休息,遂即也准备离开,谁知萧战的目光忽而落向她,“这些天都是你在照顾朕?” “正是臣女。” “抬起头来——” 萧战的眸光带着凌厉的气势,容不得楚云轻半分躲闪,她微微抬头,一双眸子直直的看向龙榻上的深沉老者。 “为何带着面纱?” “臣女面容丑陋,不敢以真容示人。” 萧澈微微意外,“听说你此前十七年都是养在盛京之外的?” 楚云轻心中微凛,果然要留在皇帝身边不易,“臣女自小体弱多病,自小便被送往玉雪山神医玉灵子门下将养。” 萧战点点头,眸光一深,“朕昏睡的这几日谁来的最勤?” 楚云轻微微沉吟,“贵妃娘娘每日都守在此处亲自照料,兰妃娘娘同明王与六皇子殿下每日都守在宫外许久。” 萧战随意的拿起塌边的珠玉把玩,一边继续问,“五殿下可有来过?” 楚云轻面色不变,“五殿下每日早间回来一次,晚间也会派人也询问,其他臣女便不得而知了。” “那谁来的最少?” 一瞬间,萧战的眸光再次转向她,并且仅仅锁住,楚云轻心中一紧,口中不缓不急道,“若是云轻没有记错,当是睿王。” 闻言萧战眸光一深,将手中物事慢而重的放下,“很好,即日起你便依太后的意思跟在朕的身边,前次你治好了后宫瘟疫,这一次朕相信你不会让朕失望。” 楚云轻心中大石落下,“臣女遵命。” 走出内殿的时候楚云轻手中全是汗意,自古帝王之心最难测,能跟在身边的定然最是忠心之人,她初来皇城不久,皇帝最为避讳的,定然是她的身后有没有人! 楚云轻深深呼出一口气,这第一关,过了! 殿外的清风甚是舒爽,她走出乾德宫,门外的侍女正等着她,不远处的锦绣殿中有她的一处住所,然而她刚走出没几步,身旁黑暗之中便传来极低的轻唤。 “楚姐姐——” …… ------题外话------ 俺们女主步步都不容易啊,泪~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62】行孝得宠,最新任务(修) 楚云轻眉头一动,“你们先回去。” 身后的侍女当即便退下,楚云轻看了看四周无人,向着左手方的走廊走去,还没走到两步一道小黑影便出现在了楚云轻的身前,她定睛一看,正是萧汲。 “楚姐姐!” 楚云轻四下看看,将他拉到角落里,“六殿下为何在这里?” 萧汲眉头一动,“我早知道楚姐姐进宫了,只是一直见你不到,听说今天父皇醒了?” “皇上已经没有大碍了,殿下请放心。”楚云轻说完又觉得不对,“这几天六殿下一直守在宫外,可是想――” “我想见父皇,今天晚上父皇醒了第一件事就是见二哥,眼看着二哥就要上位了,我要见到父皇,为我母妃争取些东西,否则到时候母妃或许就只能在冷宫里过下半生了。” 楚云轻心中一紧,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啊,她微微沉凝,“后日午时你来,到时候你――” 楚云轻附耳在萧汲耳边,细细几句,看着萧汲眼中一亮,她微微一叹,“皇帝身边耳目众多,殿下若是为了母妃任何事都可做,却要切记,几位哥哥都是一样,嗯?” 见萧汲点了点头楚云轻才放下心来。 锦绣殿是一处独立的殿阁,据说是为了一位太祖公主而建,这阁中秀雅宜人,更有文苑几处,存了许多医书古籍,加上秀雅宜人的布置,倒十分合她心意。 侍女们早已侍立在旁,她是皇帝亲封的郡主,现在又救了皇帝,今后还要随在皇帝身边,乾德宫下人无不对她敬重有加,这些侍女就更不敢怠慢了。 眼见得月上中天,楚云轻却没有睡意,正兀自思量,这厢却有人出声了,“郡主若是不想歇下,不若去弘文斋看看书?” 楚云轻转头,说话的是侍立在门边的一个宫女,看起来十分的不起眼,却隐隐让她觉得熟悉,她想了想,欣然应下。 弘文斋便在她卧房不远,那小侍女在前领路,她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 “郡主,请进。” 楚云轻只带了她一人来,此时见她低眉顺眼的站在门边,心中忽而一动,“春桃!” 春桃一惊,转头看看周围抬起了头,她眼中带着明明笑意,面上似乎是沾了些易容的东西,眉眼较之琼花宴有了些许变化。 “奴婢给郡主请安。” 看到春桃楚云轻心中竟微微一安,她当先进门,迎面而来的便是摆列整齐的古籍医术,她转身看着春桃,“是……他让你来的?” 春桃点点头,“睿王知您在皇上身边,心中不放心,这边吩咐了奴婢跟在您身边。” 楚云轻心中一动,这春桃两次都被萧澈安排在自己身边,想来一定是信得过的,如此她便问起,“这几日皇上病重,许多皇子都来探问,为何只有睿王不动声色?” 春桃有些为难,“皇上对王爷戒心慎重,如今皇上病重,王爷不会轻举妄动。” 楚云轻心下已是了然,因为皇后的关系,纵然萧澈在军中历练许久立下功劳无数,却依旧是个没有一兵一卒的亲王―― 她一叹,纤细的手指拂过那布满了尘埃的古籍,渐渐地眼中大亮,她是学医之人,这里的许多古籍都是只听过没有见过的,她嘴角一勾转身看向春桃,眸中感激。 春桃头一低,“是王爷说这锦绣殿中此处定然让您喜欢。” 楚云轻取书的手一顿,心中一个角落微微一陷。 第三日午时,楚云轻站在萧战身后,看着他用完午膳便命人端上煎好的汤药,春桃低眉进殿,楚云轻迎上去,像平日里一般接过,而后却轻声问了一句,“六殿下可还受的住?” 春桃点了点头,楚云轻这才把药递到萧战手边,楚云轻的声音刚刚好的落在了萧战耳中,此时他看一眼黑沉沉的药汁问楚云轻,“你刚刚说了六殿下,所为何事?” 楚云轻微微有些犹豫,待对上萧战凌人的眸光才低头道,“自两日前云轻为皇上改了方子,殿下便要为皇上您亲自试药,今日这方子分量又重了些,云轻怕六殿下受不住这药苦才多问了一句。” 萧战意外挑眉,“亲身试药?” 楚云轻点头,“正是!” 萧战眼看着这碗散发的逼人苦味的汤药微微沉吟,“带他进来。” 萧汲一身明锦短袍,七八岁的人儿也是明眸皓齿的漂亮,此时面上是恭敬的郑重,见到皇帝深深拜下,“儿臣拜见父皇。” 萧战看着地上小小的人抬了抬手,“这药苦不堪言,只闻便有受不住的,你为何要亲自为朕试药,不让那试药太监做?” 萧汲黑溜溜的眼珠转了转,似乎是想了一想才道,“汲儿得知父皇病重十分挂心,又听母妃说寻常百姓家中儿女都是亲自侍奉在父亲身侧的,汲儿做不到这一点,便求了楚姐姐,让她准汲儿为父皇您试药,以尽汲儿的心意。” 萧战眉峰一动,“云嫔给你讲寻常百姓之事?” “母妃说,不论是帝王将相,还是寻常百姓,理当以一个‘孝’字为先,汲儿不知如何行孝,只能为父皇试试这药烫不烫,苦不苦。”萧汲似是不自信,说完便低下了头,“汲儿愚笨,若是做错了便请父皇责骂。” 萧战握着药碗的手微微的一紧,他仰头将药汁喝尽,眉头皱在了一起,楚云轻赶忙端上漱口水,待萧战漱口完毕,他的神色之中带着笑意的看着萧汲。 “你母妃教的很好,你也做得很好,太学上到第几重了……” 听着萧战开始过问这些琐碎之事,楚云轻嘴角一勾。 待的萧汲离开,萧战落在楚云轻身上的眸光带上了审视,“你的心思骗不了朕,这一招棋走的甚好。” 楚云轻端然下跪,“皇上明鉴,当日六殿下身患瘟疫,弥留之际口中念着的是皇上和云嫔娘娘,云轻只是感念他的孝心,给他亲身试药的机会。” 萧战眉峰一松,细细看楚云轻两眼,“起来吧。” 楚云轻笃定萧战不会因此罚她,面上仍旧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摸样,萧战沉吟片刻,挥退了众人。 楚云轻这下才是真正紧张了,萧战的目光忽而变得沉暗,“前次后宫的瘟疫是你治好的,你可知道这瘟疫的起因?” 楚云轻微微沉吟,“此等瘟疫常见于鼠患之后,此次在后宫发迹,确实罕见。” 萧战起身走向窗边,嘴角露出冷酷的笑意,“自先祖开始,大秦后宫便有自己的治鼠之法,现如今的后宫,想找到一只老鼠只怕比找朕的御印还难,这鼠疫,实在蹊跷。” 楚云轻心中咯噔一下,萧战这话的意思分明,这鼠疫若非是天灾,那便一定是人祸!楚云轻不敢再想下去,这般罔顾纲常犯上灭族之事―― “再有两日便是别国使者来访,只希望不要出岔子才好!” 萧战低低的一叹,引得楚云轻心中疑问更甚,若是那瘟疫无人能治,别国来使一旦入京进宫后果便不堪设想! “皇上!” 内务总管福海步子极快的走进门来,见楚云轻再次也不意外,行了一礼便开始禀告,“皇上,紫玉宫的那位,不太好了――” …… ------题外话------ 哦漏,因为不能更新的太多,所以觉得不太够写。 本书目前的阴谋在两点,一,女主的身世和灭族的真相;二,楚家的问题;其实我前面已经做了提示了啊,在萧澈回答楚云轻问题的时候,提到了是追一个西凉的刺客,还有为什么楚天齐不让自己的儿女进入朝中,甚至不让和其他权贵来往,还有顾秀琴的诅咒~请自行想象! 至于女主的身世,其实也很明了了啊,皇后的那一段叙述和丽妃不让她出现,可能是我写的太隐晦了大家没看懂,接下来我会努力一把,来个重大突破!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63】莫漏琴艺,当心贵妃 楚云轻心中沉甸甸的出了乾德宫门,抬眼便看到一道身影伫立在檐下,萧淩一身蓝袍迎风而立,看到她出来了嘴角一扬。 楚云轻四下看看转身向着御花园而去,后面萧淩果然跟了上来。 “给五殿下请安。” 眼见得四下无人,萧淩急忙扶了她起来,“今日来找你是要寻你帮忙。” 楚云轻心中一动,“是丽妃娘娘?” 萧淩眸色一沉,点点头,“母妃这几天一直在念叨你的名字……” 楚云轻微微沉吟,眼见得天色已晚乾德宫已不需要自己便点了点头,萧淩自然是喜不自胜,连忙拉了她便走。 两人走在宫道上,因为捡的是小道走,倒也没有遇见什么人,楚云轻心乱如麻,“这几日,睿王殿下在做什么?” 萧淩眉峰一动,回身看跟在自己身后的人眸色一沉,“三哥这几天都在自己府中。” “五殿下可否——” “这段时日里三哥都不可轻举妄动,云轻若是相见三哥也得等些日子才可。” 萧淩急急打断她,楚云轻只觉得萧淩这话说得微微有些异样,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眼看着要到落霞宫了赶忙收拾情绪。 这是她第三次来落霞宫,第一次是为了丽妃娘娘而来,第二次—— 楚云轻只觉得脸上微微的有些烫,上一次没有见到丽妃,不知道为何这几天念叨起她来? 两位面熟的嬷嬷候在那里,见到是楚云轻来了眸色都有喜意,依旧是那间殿阁,还未进屋就有依依呀呀的声音传了出来。 萧淩的步子忽而加快,楚云轻也跟在他身后急急进屋。 甫一进门,便有一道眸光投了过来,楚云轻看过去,正是丽妃。 “云——云——” 一看见楚云轻丽妃的表现就有些异于平常,楚云轻迎过去,丽妃身着一身明锦宫装,双手紧紧的拉着楚云轻眸光切切。 一旁的萧淩低低道,“母妃,云轻来了,您吃些东西可好?” 楚云轻皱眉,“怎么,娘娘没有吃东西么?” 萧淩点点头,“自从知道了你进宫来为父皇诊病,母妃就有些不安,这几日吃的甚少,今日非得闹着见你基本没吃什么,哎——” 楚云轻对着萧淩摇摇头,又转头对着丽妃道,“娘娘,云轻来看您,您先吃东西好吗?” 见丽妃迟疑的点了点头,楚云轻接过嬷嬷拿过来的粥一口一口的给丽妃喂起来,不知为何,虽然丽妃有些痴傻,但是楚云轻总觉得她心中是明白的,并且她对她有种异乎寻常的紧张,似乎是害怕她受到伤害一般。 此时两人离得极近,楚云轻看着丽妃吃着粥心中也是一松,萧淩站在一边看着这画面,心中一股子满足不知如何言表。 “不要留在宫里。” 正吃着粥的丽妃忽然抬头说了一句话。 楚云轻手一颤,几疑自己听错了,她抬眼看着丽妃脸上的表情,却还是如之前一般的迷蒙不知所措。 “不要留在宫里。” 第二次,楚云轻终于肯定了,她眸光疑虑的看着丽妃,而一旁的萧淩已经落座在丽妃背面不远处的矮榻上,根本听不到此时她的低语。 楚云轻手中不停,眼角的笑意也是一样,面纱之下的樱唇却是微微的动了动,“娘娘这几天一直念着云轻就是为了见到我,然后说这个吗?” 丽妃的表情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我这楚云轻的手微微的紧了紧,她细细的咽下口中的清粥,“不要留在皇上身边。” 楚云轻舀起一勺,轻轻地凉了凉喂到了丽妃的唇边,“娘娘若不告诉云轻原因,云轻怎么敢违背太后的命令呢?” 丽妃抬眸,与楚云轻四目相对一瞬,复又低了下去,“莫漏琴艺,当心贵妃。” 楚云轻心中一动,想要再问些什么丽妃却是忽然放开了她的手,转身看向了萧淩,萧淩见此当即起身走了过来,“母妃,怎么了?” 楚云轻生生咽下想说的话,将还剩下半碗粥的瓷盅放在桌上,起身对着萧淩笑道,“娘娘许是不想吃了,不若云轻为娘娘弹一曲?” 萧淩正要说好,这厢丽妃却是抓紧他的手臂摇了摇头,继而靠在了他的肩上,萧淩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抱歉的看着楚云轻,“母妃只怕是倦了,你等等,我看她睡下就送你回去。” 楚云轻点点头,看着萧淩扶着丽妃往内室走去。 莫漏琴艺,当心贵妃! 这八个字到底含着什么样的玄机? 沉静的眸子里寒光一闪,楚云轻想起了那天晚上与楚慕非的对话。 他说,“十七年前的扬州李家一百多口人,都是因为一个人的一个命令而死,更甚的是,那个人还害死了你的生母,害得你们母子分离,所有的前因后果,都在大秦后宫里,自己去寻吧。” 再明白不过的话! 楚天齐当年既是跷骑营都尉,也是皇帝暗卫营的统领,正是因为帮皇帝完成了许多暗杀任务才得以平步青云! 十七年前能命令他的只有皇帝一人! 可皇帝为什么要楚天齐杀了李家一百多口人,而她的生母—— 凌乱的思绪让她的脑袋微微的有些疼,萧淩出了内室便见楚云轻扶着额头眉头紧皱的摸样,“云轻,怎么了?” 楚云轻回身摇头,“没事,娘娘睡下了?” 萧淩点点头,拉起她的手往外走,“送你回锦绣阁。” 楚云轻只觉得手上附着一层触感,心中不知怎地有些排斥,当即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萧淩侧目看她一眼,“我知你在父皇身边定然辛苦,若是有什么事,现下只有我在宫里,你来落霞宫寻我便是。” 楚云轻点点头,“多谢五殿下,皇上此前对云轻几番猜忌,若云轻与殿下过从甚密,只怕会连累了殿下。” 萧淩一笑,“紫玉宫之后皇宫上下已经知道我有意与你了,以后我时时去找你才是正常。” 楚云轻一愣,“彼时是不得已,殿下即将封王立府,万事还是小心为上。” 她的神色极为郑重,萧淩反倒不好在说什么,眼见得锦绣宫不远了,楚云轻心中还记挂着早前福海口中的那句话,便喊住了萧淩,“殿下留步吧,云轻自己回去便好。” 萧淩自知她的顾虑,道一声‘小心点’与她分别。 黑沉沉的夜色之中萧淩挺俊的身躯站在原地许久,知道楚云轻的身影消失不见才微微一叹转身往回走,而在另一边,一道黑衣人影却是将此情此景尽收眼底。 …… ------题外话------ 我们的丽妃终于再次出现,可是啊,女主是那种别人不让干什么就不干什么的么~ 上一章结尾的时候小修,我们云轻要先在后宫转一转把有些问题弄清楚~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64】皇后含冤,皇帝禁忌 楚云轻心中烦乱,回到锦绣殿直接唤了春桃过来,她不动声色,“之前的医经甚是有意思,今夜你陪我再去看看。” 春桃自然应下,楚云轻挥退了众人直往弘文斋。 甫一进门,楚云轻就有些急切的道,“这几日睿王可有送消息与你?” 春桃一愣,“王爷知道您安好,轻易不会送消息进宫,郡主可是有事要找王爷?” 楚云轻心中思绪转动,今日福海前来禀报说的那句‘紫玉宫的那位’定然是萧澈的母后,然而这到底是真的,还是萧战设下的陷阱呢? “姑娘若是有什么顾念,不如奴婢去送信给王爷?” 楚云轻想了想,“你可知道紫玉宫的事――” 春桃眼眸微动,楚云轻当即了然,“看来你是知道了,你既然知道,想来是我多心了,也罢。” 春桃见楚云轻有些泄气,当即低声道,“请郡主放心,皇后娘娘的病并无大碍,她受冤屈那么些年,现如今,不过是王爷准备算账的时候了。” 楚云轻心中一惊,皇后在十七年如何被贬斥的她不知道,照着春桃的意思,竟然是被冤枉的? “皇后如何被冤枉,你且说来听听?” 春桃有些许的为难,“其实奴婢也知道的不甚清楚,只是宫里的一些老人私下里在传皇后当年失宠很是无端,只怕是被陷害。”她微微一顿,“王爷与我们有救命之恩,训练我们入宫也是为了潜伏下来好在日后有用得着我们的时候,奴婢们不敢置喙主子的事。” 楚云轻点点头,脑海之中却渐渐地冒出一个想法,十七年绝对是一个敏感的数字,这世上所有的巧合绝非都是偶然! 莫漏琴艺,当心贵妃! 丽妃娘娘分明是在装疯卖傻,原因她不得而知,但是有这八个字那就一定和魏初槿有关系,这位圣宠不衰的贵妃娘娘,大皇子为她所出,二皇子为她所养,甚至还有上将军做后盾,她与这宫中的诡异之象有何关系? 楚云轻怀着凌乱的心绪开始了她第二天的侍候,萧战这两日的感觉已经越来越好,却分毫没有提紫玉宫的事情。 这厢太后和魏初槿都大大的赞赏她的医术,太医院忙了小半年都只能看着皇帝的病越来越重,而她,不过几日时间,已经是妙手回春。 楚云轻只是淡笑不语,若真的是脏府里长了瘤子即便是她也只能束手无策,可若是其他的原因,她自然手到擒来。 午膳之后,萧汲又来请安,这一次的他依旧乖顺不已,萧战照常问了些太学骑射之事,再赏了他许多东西,又吩咐了内务府好生照看云霓宫才作罢,萧汲出来的时候萧战正要午睡,楚云轻便乐得自在同萧汲一起往外走。 萧汲一出乾德宫便又是另一个样子,他面上是跃跃欲试的意气风发,“楚姐姐,你好生厉害!若不是你替我想到这个法子,现在父皇也不会正眼看我。” 楚鸢摇头,“是六殿下自己的孝心感动了皇上,与云轻无关。” 萧汲撇撇嘴,“都说了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了,为何还叫我殿下!” 看着这般小小人儿满面不高兴的样子楚云轻也只得摇头失笑,她眉眼一动,樱唇一张,“汲儿?” “楚姐姐!”萧汲当即便跳了起来,一边拉着她的手晃个不停,“楚姐姐,我母妃知道我得父皇待见了,我告诉她这都是你的功劳,她说很想见一见你,你可要去云霓宫看看?” 萧汲目光切切,楚云轻自然不好拒绝,见她点头,萧汲又是高兴一场。 待到了云霓宫,楚云轻心中对萧汲更是心疼,这原本恢弘贵气的宫殿现今也不过是斑驳不堪,可以想见萧汲的童年只怕比之萧澈差不了多少。 “楚姐姐,这宫里简陋的很,你莫要嫌弃。” 楚云轻一笑,“无碍,比这简陋十倍的地方姐姐都住过。” 萧汲面上闪过一丝意外,楚云轻笑一笑,抬眼便看到一个三十上下的女人站在正厅的门边,萧汲拉着楚鸢的手一松,“母妃,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楚姐姐。” “云轻拜见云嫔娘娘。” 云嫔一身素白锦缎,柳眉半弯,星眸含愁,面上脂粉未施略有消瘦痕迹,一看便知是被寂寞岁月消打磨着的温婉女子。 “你是云轻吧,快快起来。” 楚云轻只觉得云嫔柔顺亲切,当即面纱下的嘴角便扬了起来。 萧汲看着自己母妃的眸光落在面纱之上,赶忙拉了拉云嫔的手,“母妃,我们进去吧。” 话音落下,萧汲一手拉着云嫔,一手拉着楚云轻往屋里去,这宫中只有两个太监和四个宫女伺候,见到客人来了除了一个太监之外都不是很热络的样子。 楚云轻眉头一皱,凌厉的眼风扫过周遭几人,“殿下这里的下人好生悠闲,明日殿下去请安的时候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一定会赞扬殿下体察下人的!” 本来面色懒懒的下人一听此话面色当即一变,待知道了在座的这位蒙面女子乃是宫中医名远播的云慈郡主之时心中更是大骇。 萧汲明白楚云轻是在为自己着想,待几人奉上了茶便挥退了众人,萧汲似乎不甚在意这些事,依旧兴致极高的对云嫔道,“楚姐姐好生厉害,不仅医术极佳,她弹琴还能引来鲤鱼呢,母妃要不要听听?” 云嫔脸上本来挂着温婉的笑意,但是在萧汲后半句话出来的瞬间面色一变,她的眸光陡然变得有些陈杂,看着楚云轻也有些带着防备的味道。 这般变故自然进了萧汲和楚云轻二人的眼睛,萧汲眉头一皱,“母妃,你怎么了?” 云嫔忽而起身,温婉不见,竟有些疾声厉色,“涟漪不妨告诉郡主,我十二年前进宫是因为琴艺被皇上看重得封了高位,现在正得宠的兰妃也是因为琴艺被皇帝赏了妃位,这期间更有许多后宫女人因为这一条博得了皇上的心意,外人虽然不知,我在宫中这么些年却是清楚的,琴艺助人也能害人,今天的荣华富贵明天就是命悬一线!” 云嫔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深呼吸一瞬缓缓道,“云霓宫已经平静了八年,我和汲儿虽然清苦,却也安乐,郡主既然擅琴,又是贵族女儿,想必自是有想法的,今后,汲儿的事再也不需郡主劳心!” 萧汲听着这话有些无措,她看看楚云轻,再看看自己母妃,眼中生了泪意,“母妃,你在说什么?” “汲儿。”云嫔深重的看着萧汲,低头将他揽在怀里,“娘亲知道你懂事,但是娘亲只要你安好,不求什么富贵,从今往后,再也不要去招惹外间人了可好?” 萧汲口不能言,转头看着楚云轻欲言又止。 “呵――” 楚云轻忽而一笑,“娘娘多虑了,云轻绝对不是娘娘想的那样,皇上后宫妃嫔众多,云轻自认不敢同众位娘娘相比,想来,也入不了皇上的眼,至于琴艺,只是六殿下随口胡说的罢了!” 萧汲听见楚云轻这般说,心中一动脱口而出,“母妃,楚姐姐同三哥两情相悦,不是你想的那般!” 楚云轻有些意外的转头看向萧汲,口中却没有说出否定的话来。 云嫔似乎有些意外,待想了一想面色才微微含了抱歉,她福身一礼,“真是对不住郡主,涟漪这么些年,实在太过敏感了。” 楚云轻摇摇头,“娘娘适才说的,琴艺能助人也能害人是什么意思?” 云嫔一叹,“皇上钟爱极善琴艺的女子,若是弹得一手好琴自然能引其入胜分的圣宠,然而,他却是有禁忌的,一着不慎,便是死无全尸也是有的。” ------题外话------ 云嫔是个新人,但是也不新,至此,后宫女人露面的差不多了啊~敬请期待后面的内容哦~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65】神秘琴谱,夜入禁宫 “涟漪当年本是圣宠正浓,意气风发的,知道皇上喜琴便寻来许多琴曲与他听,那一日,我在皇上的书房之中寻到一本上古琴谱,皇上身边极少出现这般物事,我便想着那定是皇上极喜欢的,可正是那琴谱,让涟漪这一生都要与孤独为伴了――” 云嫔的话还留在楚云轻的脑海中,她那般哀戚的神色深深的触动了她,楚云轻相信,那琴谱一定极有来头,只可惜,云嫔已经不知道那琴谱的下落。 楚云轻眸中寒光一闪,直接往弘文斋而去。 此时尚在白日,楚云轻带着春桃往弘文斋去,春桃只见楚云轻一间房子一间房子的找,每每进去都只是大概的浏览一下书目便走,她疑问升起,“郡主,您要找什么,奴婢帮您找吧。” 楚鸢微微沉吟,“一本古曲典籍,弘文斋藏书最多,应该在这里。” 弘文斋虽然在锦绣殿内,却根本是几个院落组成的藏书阁,此时楚云轻走了五个屋子了,却根本没有找到云嫔口中所说的名叫‘月灵曲’的琴谱。 楚云轻走出这一方院子,转身向着内里而去,然而春桃却是拦下了她,“郡主,里面是皇宫禁地,去不得。” 楚云轻眉峰一挑,“禁地?此处不是藏书阁么?” 春桃看看四周,不远处果然有小太监在看似寻常的院子门口当值,她将楚云轻拉到角落里,“这地方分为两部分,外院是宫里的贵人们都可以来的,里面除了皇上之外,任何人都不能进,已经封了七八年了。” 楚云轻心中生疑,但是春桃眸光切切,她也只好退至一边,“好吧,既然如此,那就不找了。” 春桃点点头,心中大石落地。 楚鸢神思一动,若单单只论琴艺的话,丽妃为何第一句话说的是不要自己留在宫中? 她甚至还记得,那日里她第一次弹琴给丽妃,正巧遇到皇上驾临落霞宫,那时得她机警灵敏将她藏起来,还做戏骗走了皇上,这其中玄机,楚云轻下意识的觉得离她不远了! 夜凉如水,整座大秦皇宫除了巡视的卫队之外在没有其他的声音出现,夜色之中一道黑影一闪,深深的没入了弘文斋的禁苑之内。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在吸引着楚云轻,她就是下意识的觉得非要找到那琴谱不可。 禁苑之内只有四个太监看守,楚云轻手中的迷药一撒,整个院子便掌握在她的手中了,她习惯性的从左至右寻起,因为有人打扫的缘故,屋子里的书籍摆设都十分的整齐,楚云轻不禁想,难道皇帝闲时会到这里来? 整个禁苑打眼看去有正厅一间,偏厅三间,她找了两间偏厅并无所获便直接往正厅而去,那屋子里布置的极为雅致,屋子正中一排书架上只工工整整的摆着数十本线装典籍,楚云轻眉头一挑,这么大的屋子只摆了这几本书? 走的越近,楚云轻心中的希望就越大,她打出火折细细一看,扬起的眉峰立时便垂了下来! 《古族本纪》和《道法长生》的名字映入了她的眼帘,根本同她想找的没有分毫的关系,她心中气馁,随手拿起一本《古族本纪》抖了抖,没有她想象之中的琴谱掉出来! 楚云轻轻轻一叹,失望之极! 忽然―― 楚云轻垂下的眉峰猛的皱在了一起,她的眸光犀利的落在那泛黄的古籍书页上,那冗长的段落之间,幽深的墨瞳紧紧的钉在一句话之上,“红眸异生者,灵族之始女也。” 楚云轻心中大动,正要细细看来,那身后的窗棂上却好似有一道黑影出现,她一惊,转手熄了火折! 那黑影在窗前停了一瞬,隔着薄薄的窗户纸,楚云轻直觉的一道眸光沉沉的落在自己身上。 楚云轻眉头紧皱,浑身上下内劲一提,她双眸微眯,深宫大院的,那人分明发现了她却为何没有出声? 疑问刚升起,窗边的黑影一晃,消失不见! 黑沉沉的夜色之中,楚云轻放下书册出门,前方的人影若隐若现,似乎是有意和她保持距离,楚云轻心知此人是想将她带到其他地方,犹豫几番还是跟了上去。 黑衣人尽是捡的僻静之处行走,楚云轻本就不熟宫中地形,此时更是不知目的地何在,渐渐的不安在滋生,她缓缓松了劲气,打算放弃这个游戏,此人若是故意为之,下次定然还会找上门来。 然而就在此时,那人的速度慢了下来,楚云轻心中一动继续提气跟上,待到一处无人之境,却忽然完全失去了那黑影的踪迹! 楚云轻惊疑万分,她眼光六路耳听八方的落在一处楼檐之下,浑身上下尽是戒备之气,然而半晌都毫无动静,她抬头一看,心中警铃大作! 绯云楼?! 这地方她很是熟悉,为了救萧汲曾在此遇险,又因为萧澈的出现被救,当时他们临时便是进的这绯云楼! 那人为何带她来此处?! 楚云轻犹记得,当日她与萧澈在此处也不过是稍作停留,今日,难道也是他? 这想法一出,楚云轻心中当即便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她微微沉吟一瞬,上前推开了那扇楼门―― ------题外话------ 话说这两天岚上课时间不定,都会早点更新的,一般都在中午定时发布哈~ 我们萧澈n年没有出来了,绯云楼里面的到底是不是他呢?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66】月圆之夜,禁宫琴音 “吱呀”的一声,一缕月辉潜入了这座精致的阁楼,几乎还是许久之前的那般摸样,楚云轻站在门口片刻,心,渐渐的沉了下来。 屋内无人! 这个想法一出,楚云轻后背便生了凉意,若不是萧澈,其他的任何人引她来此处必然有目的的,而她,是不是已经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她目光扫过屋内陈设,正厅之中主位泰然,每一件瓷器玉雕,每一副山水画作,件件都是珍品,在那窗台之下有一处桌案,上面笔墨纸砚件件齐全,摆设随意,好似自己的主人刚刚离开不久! 书架,屏风,琴案,软榻―― 厅中的陈设尽收眼底,楚云轻转身欲走的步子就那么顿在了那里,她回头向那琴案看去,心中大动! ―― 一室茉莉香之中,一人正倚塌而眠,她侧身半躺,微闭着的眸子静谧安好,忽然,轻微的脚步落地之声传来,那双睫如扇的眸子忽而睁开,见到来人面上带着笑意,她的嘴角也勾了起来,“她找到了吗?” 软糯的话语徐徐而出,来人眸色一亮,俯身在她胸前呼吸急促的呢喃出两字,“自然。” ―― 翌日的乾德宫热闹的很,楚云轻侍立在萧战身边,看着一身青衣的兰妃和一身紫衣的魏初槿眉眼低垂。 “皇上,太后这些日子不许妾身来陪你,妾身只好每日里都吃斋念佛为您祈祷,眼下皇上病好了,妾身真是开心的很。” 兰妃手中带着一食盒,此话说完也不管萧战正在看折子便打了开来,“皇上,这是妾身为您炖的参汤,小火慢炖了五个时辰呢,您快喝了吧。” 萧战头也不抬,“先放着吧。” 兰妃端着参汤到萧战身边,眼角眉梢的情意丝毫不因为萧战的冷待而消退,“那妾身给您凉着。” 这厢魏初槿自来了便坐在下面一句话也不说,好似专门让兰妃表演一般。 兰妃看萧战没说什么嘴角一勾,“皇上这几天身子好多了,今晚不如去福兰宫坐坐?妾身新学了好些手艺。” 魏初槿轻轻放下手中茶盏,掩嘴轻咳一声,“妹妹忘了,今夜乃是月圆之夜,皇上不召幸任何人的。” 楚云轻眉头微动,这边兰妃像是才记起来,面上一红当即改口,“都是妹妹我想念皇上日久,竟然忘了这个茬儿,那皇上改日再来偿妾身的手艺好了。” 萧战仍旧爱理不理,兰妃站在一边觉得自己自讨没趣心中也生了懊恼之气,这边打眼便看见楚云轻站在皇帝身侧,嘴唇一抿道,“这些日子多亏楚姑娘照看皇上,现下皇上的病好了,楚姑娘可不要急着出宫,若是得闲了,帮本宫问问脉,这几日觉得头晕的很。” 楚云轻有些为难的看萧战一眼,这番对着兰妃低头道,“娘娘千金玉体,没有太后娘娘的命令,云轻不敢替娘娘诊治。” 兰妃双眸一瞪,“这是什么话,你既有医术在身,替本宫看看又何妨?” 楚云轻低头不语,这厢萧战放下手中御笔,“云慈是朕封的郡主,你是朕的后妃,哪有让她来给你看诊的,太医院的人都是吃闲饭的吗?” 兰妃本就心中气郁,此时见皇帝替楚云轻说话心中更气,只是再气也不好在萧战面前发作,她娇唇一抿,楚楚可怜,“皇上您有所不知,兰儿此前小产之后身子就一直不舒爽,兰儿知道云慈郡主医术好,这才着急了些嘛!” 萧战闻言眸光微动,“你的身子太虚,太医开的药你要好生吃的,朕过两日自会去看你。” 兰妃嘴角一扬,“多谢皇上体恤,这参汤差不多了,皇上可不要辜负了兰儿的心意啊。” 楚云轻眼见得萧战接了那参汤,侧目便见厅中的魏初槿嘴角勾了一勾,带着讽刺的冷峻,楚云轻心中一动,此前兰妃暗害萧汲之时便说她的小产是云嫔所为,可是现在想来,只怕与这人也脱不了干系。 兰妃面上是心满意足的笑意,转而看一眼沉默柔顺的楚云轻眸中利光一闪,她没有忘记,那日在永寿宫曾听过她的一支曲子。 眼见得参汤也喝了,人也看了,兰妃和魏初槿正准备走,这厢福海走了进来,看到两位娘娘都在眸光有些迟疑。 兰妃一笑,“哟,福公公是有什么事要禀报?若是政事我们不敢听,可若是后宫之事,福公公不若说与我们听听?” 兰妃年纪尚轻,又得皇帝宠爱,此等话语也只有她能说得出。 福海倾身行过礼,看一眼萧战道,“倒是后宫之事,只是――” 萧战果然极宠兰妃,只见他不甚在意的道,“说吧。” 福海微微沉吟,“紫玉宫的娘娘今早咳血了,老奴想问问,是不是要请太医?” 这话一出,屋内两位都看向了萧战,楚云轻自始至终姿势没怎么变化,她只看到萧战的眉峰一凝,良久,他轻轻道出一句,“不必!” 此话一出,兰妃嘴角一撇,而魏初槿,却好似在意料之中! 待那二人离开,萧战本来极好的情绪此时也有些低迷,他看一眼福海,起身出门,“今夜月圆,朕一个人走一走。” 福海一叹,却真的没有跟上去。 楚云轻不经意到,“公公不安排人跟着皇上吗?” “皇上要去的地方旁人禁足。”福海摇摇头转身看楚云轻一眼,“郡主今晚可早点歇下了,明日再来吧。” 楚云轻点点头,口中嘻嘻咀嚼着福海的话,旁人禁足的地方是―― 夜色沉沉落下,本处于禁宫之地的绯云楼里正亮着一盏暖灯,一道挺拔的身影斜斜落在窗棂上,那摸样沉寂孤独,好似在思念某个旧别的故人。 布置的秀雅清绝的室内忽而生出一点幽香,那香味极淡极淡,带着些微的熏然,缕缕隐匿在空气中。 屋中站着的人手中正沉沉抚着一本画册,那画上的人儿衣着鲜亮,身姿曼妙,竟是一道又一道蹁跹惊鸿的舞姿,他看的痴迷,浑然不觉自己周身的空气有异。 渐渐地,他缓缓的闭上了双眸,华发半生的额角一动,似是沉溺在脑海之中的场景无法自拔,他一手执着画册,一手落在身旁的古琴上,顷刻间,那闻琴起舞的翩然倩影又再次栩栩如生的出现在了神思之中。 “铮――” 一道清音幽幽回转,闭着眸子的人乍然睁眼,眸子里似惊似疑! “铮――” 第二道琴音再起,呆立在窗前的人顷刻便动了,他的眸光一转,落下窗外的那处黑暗角落,嘴巴里低低唤出两个字,“云儿?!” ------题外话------ 下一章送真相~下一章送男主~哦也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67】以琴惑人,往事浮出 初夏的夜空之中一轮满月正悬在中天,静谧的夜色之中忽而乍起两道梵音,古韵悠长的曲调好似含着漫漫情思,一声又一声,重重的落在听者的心尖上。 清风过境,缠绕着不间断的琴音流转在一方天地之间,曲调由幽然陡然急转,那拔高的清音好似带着怨带着煞,声声紧逼,连带着夜风都急了几分,一声又一声的珠玉坠地之声喷薄而出,几欲摄人心魄! 绯云楼里的灯火忽然灭了,萧战的面色渐渐地变得苍白,眸子里原本蓄积在一起的威严沉暗尽数不见,既惊又喜的亮光募得浮起,转而又被愧疚和伤痛遮瞒! 琴音未断,萧战挺直的背影忽而一颤,口中不断低喃着两字,“云儿――” 他忽而转身,朝着门口大步迈去,不知何时,悬在天边的圆月被层层阴霾遮住,绯云楼前的精致园林也因此没入了巨大的阴影之中。 萧战奔出门去,眸光急切的四望,那无尽的之黑暗之中仿佛存在着一双温软之手,轻抚着一架只属于那一个人的琴,萧战心中急迫不已,他的步子在黑暗之中奔走,眼看着离那琴音越来越近了,琴声却忽然从另一个方向传来,他茫然的奔走,急切的想要里那一抹琴声来处更近一些,好像根本不知疲倦! 琴音似乎时时刻刻都在变换着方向地点,萧战的步子终于迈不太动,他眸光切切,却又有些茫然的站在那里,四面八方都是声声熟记在心中的琴调,可是抚琴的那个人,却好似不想与他见面一般的,偏生不让他找到! “云儿,我知道是你――” 此刻的萧战再也不是那个执掌天下的帝王,他声音沉暗,一双手无措的垂在身侧,挺直的身影微微佝偻,是心痛到无以复加,还是愧疚到悔不当初,无人知晓。 “云儿,你出来!” 萧战忽而一喝,那声音破碎,是急切到不能自拔才能发出的嘶吼,萧战的眸光泛红,转身在这黑暗之中眸光深锁。 然而那琴音越来越急,萧战只觉得一双纤纤玉手撩拨的不是那琴弦,而是他的心,那手含着魔力,每动一下,他的心上便会添加一道鲜血淋漓的伤痕。 月色被尽数隐去,黑暗之中的萧战渐渐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那琴声让他浑身震颤,脑海之中浮现的场景犹如一支利箭,毫不留情的撕开他尘封十七年的伤口,伤口之下森森白骨可见,但只要想到是她回来了,即便是剥皮去骨,又何妨! “十七年,云儿,我知道你没有死,你是天外之人,她们害不死你!” 说出这一句话,仿佛耗尽了萧战全部的气力,他虚弱的站在当地,一手捂着心口,眸子死死的盯着周身无边的夜,好似那黑暗之后有他朝思暮想的人! 琴声忽而转缓,婉转而出的曲调轻轻的自妖娆的夜色之中沁透而出,丝丝缕缕的盘旋在萧战的心头,好似盈盈一抹暖阳,让他感受到了久违了悸动,他因痛楚而微闭的双眸缓缓睁开。 萧战缓缓直起身子,眸光晶亮的看着左前方的一处,那琴声不在飘忽不定,反而离得他越来越近,抑制住心中涌上的狂喜,随着那动人心魄的熟悉旋律,萧战下意识的娓娓道出藏在心中许久的情意。 “那一年在扬州见你,我便知你是我这一生的劫数,我不顾一切带你回来,想要给你最好的东西――” “这宫阙,这楼宇,全部是我要送你的礼物,我知你不愿,更知你心中有所牵挂才要离开我,可是我不甘心,这天下我都能得,为何得不到一个你!” “你只属于我,谁若占据你的心,我就让他们消失在这世上――” 萧战好似着了魔一般用低幽的语调诉说着前尘往事,那琴音忽而一颤,也不过一瞬,又恢复如刚才那般轻盈若水,带着抚慰的幽思,深深落在这个一瞬间憔悴了许多的男人心中。 “云儿,你抚琴的时候最美,你可以继续对我冷漠,我只要远远看着便足够,那些伤你的人,我会百倍的替你伤回去,我等了十七年,每每见到一个擅琴的人我便以为是你,可是我知道她们不是,她们永远都不会成为你――” 轻轻地脚步声传来,萧战的嘴角忽而勾起,然而他的眸光不知何时已经有些涣散,那近在咫尺的黑暗把即将出现的人影深深掩住,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像多年前一样,要拉住那翩跹女子的衣袖。 “云儿,快过来――” 琴音染上了柔情,一点点的沁润在无声的夜色之中,周遭的一切好似被这气氛润透,清风徐徐送凉,月色隐隐半透而出,原本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一切渐渐的显现,萧战眸光所及之处,只见一只属于女子的细白纤长的小手伸了出来! 他的笑意更甚,带着久违的欣慰与感怀,他的手再伸出一分,想要握住这一份等待了十七年甚至更长的情意。 “铮――” 就在两只手即将交握的那一刻,一道凌厉的琴音炸裂而出,萧澈伸出的手就那么的顿在了半空,他的眸子猛的抽紧,心口传来的绞痛让他周身一震,在黑暗来临之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两手的指尖近在咫尺,却再也无法相握。 萧战的身子缓缓的倒了下去,月光透出,丝丝缕缕的清辉落在这葱茏芬芳的绯云楼前,正映出女子素白的裙裾徐徐而出。 楚云轻清泠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倒在地上眉头仍然纠结在一起的人,扬州初遇的女子,被强行带进宫里来,因为女子对外有牵挂便准备让那些人消失,楚慕非的三言两语,终在萧战口中得到了印证! 楚云轻嘴角一勾,苍凉的意味侵染了她纤细的身量,一场属于帝王家的情事,却白白赔上了一百多条人命,帝王手段,从来对有情的人万千宠爱,对不相干的人铁血狠毒! 忽然,她沉寂的眸子里寒光一闪,抬手在发间一拂纤纤玉指之间便现了一抹银光,没有停滞的,她气息微动,手腕一转便要出手―― “慢着!” 一股极强的气息忽而袭向她周身,劲气相迫之下竟让她动之不得,下一瞬后背上便贴来一具沉厚有力的胸膛,来人动作极快,不过两招便将她的小手攥在了掌中,摊开她五指一看,一枚银色绒花静静躺在那里! 楚云轻眸光微动,“云轻若不动手,王爷打算看戏到什么时候?” ------题外话------ 这一章貌似写的有点文艺,其实是一个很久之前的故事,云轻的生母给萧战抢了,所以她们母子分离,现在云轻知道了自己和楚家没有半毛钱关系,也知道了李家被杀的原因,但是她生母和父亲是谁,这两个点会在后文为大家揭晓,不会让大家失望滴说~ 关于这段往事,后文还会细细道来。 话说今天大封推,我可以弱弱的求个收不~收藏在哪里收藏在哪里~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68】碧落黄泉,莫说放手 “我若不动手,王爷打算看戏到什么时候?” 楚云轻清泠的话语沉沉落在萧澈心上,此时的他一身黑衣,绝非是寻常的打扮,他从楚云轻身后而出,几乎将她半圈在怀中。 萧澈闻言从她身后退开,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萧战,伸手探了探萧战的鼻息,而后大手一抄将萧战扶进了绯云楼里,再出来时,眸光已有些微怒。 他沉沉站在她身前,语气生寒,“解释一下,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你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竟然敢将手段使到这个地步,楚云轻,谁给你的胆子!” 楚云轻眉头一皱,多日不见,她还是能准确的判断出属于他的气息,而他似乎还是爱问她为何如此胆大,她眸光灼灼的看着萧澈。 “他是王爷你的父皇,是大秦的皇帝,这里是禁宫,王爷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是吗?就是因为刚才王爷父皇口中念着的女子很可能是我娘,而王爷的父皇,曾经杀了我养父一家一百多口人,这个原因,王爷还满意吗?” 萧澈的眸中霎时间白雪皑皑,这个女人极少这般言辞犀利,步步逼人。 今夜他本来就是去见她的,到了锦绣殿却见她拿着件古琴从后门而出,疑问之下他跟了上来,直到进了禁宫发现了萧战在此处,就在他预备现身之际,却出现了他从未想过的一幕—— “竟是你娘——” 萧澈低喃出声,想到自己母后此前说过的话,那段被宫中之人奉为禁忌的往事他也就了解了十之七八了。 萧澈的疑问很多,“告诉我,你怎么知道那女子是你娘,你果然不是楚天齐的女儿么?” 楚云轻冷笑一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之人,按理说萧澈是她仇人的儿子,她怎么能与他说这些? “王爷还是不必知道了,皇上醒来之后自会忘记一切,而我,则要去想一想该怎么算这笔账。” 楚云轻的眸光晶亮笃定,说完这话转身便走。 “等一下。” 萧澈沉沉落下三字,可是楚云轻怎么会听他之言,萧澈眸光一沉,身形一动挡在她身前,目光森冷迫人,“不准走!” 楚云轻心中更怒,萧战之事尚且要等她慢慢消化,而这人分明是步步紧逼不给她一点时间,她的话,在他这里似乎从来不作数。 “让开!” 萧澈巍然不动。 “请王爷,让开!” 萧澈眉目森寒,依旧不动。 楚云轻抱着古琴退后一步,心中郁结在此刻变作了悲凉与无奈,若是以往或许她会与这人交手也不一定,但是今日,她只觉得累。 萧战适才的表现是她以药迷幻,以琴惑人的缘故,惑人心神的琴音是她天赋异禀和玉灵子交予她的无上内功之下才生的,适才的那一段月灵曲,早让她心神耗尽,再从萧战口中得知那些前尘往事,更让她心中沉重难当,偏生,此人还不放过她! “云轻无可奉告,王爷何必苦苦相逼?” 此话一出,萧澈周身的凌厉更甚一分,他上前一步,目光深深的锁住她,“是无可奉告,还是准备告与他人?” 楚云轻眉头一挑,“不知王爷何意。” 萧澈深吸一口气,目光向着别处一掠,“有你的照看,丽妃娘娘近来的状况应该很好——” 楚云轻心中一动,这才想到那日里萧淩带她去往落霞宫了一次,眼前这人显然已经清楚的知道了,她点点头,“五殿下诚挚相邀,云轻自当尽心尽力去看望丽妃娘娘。” 诚挚相邀?! 萧澈的眸光深重的落在她的身上,眸子里的冰天雪地几乎要让楚云轻窒息,他再靠近她一步,几欲和她气息相交,“你觉得萧淩对你很诚挚?” 楚云轻不欲与她多说,身子一侧要走。 然而萧澈根本不给她这般机会,大手自她身侧一绕一带,便将她面对面的同他框在了一起,他的气息尽数洒在她的耳边,“没有哪一个男人会无端的招惹一个女人,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楚云轻微微后仰,单手拿着琴已经悬然欲掉,“离得远不远都是云轻的事,不需要王爷劳心,此地不宜久留,王爷还是放开云轻让云轻走的好!” 萧澈双眸微眯,浑身上下有一种压抑的情绪就快要爆发,楚云轻兀自挣扎,这厢萧澈低咒一声一手扯下她的面纱另一手扣在她脑后低头便吻了下去。 一个绵长急切的吻,深入到唇齿之间,厮磨缠绵,楚云轻双睫微颤,一双玉手攥紧了萧澈胸前的衣襟,他的唇舌仿佛带着心中的愠怒,扫过她的檀壁,狂风过境一般的汲取她的美好甘甜。 待萧澈放开楚云轻的时候,她已经有些喘不过气,萧澈只觉得怀中人微微颤抖,香软的娇躯匍匐在自己身上,引得他灵魂深处有一种欲念在叫嚣。 他的大手移到她的皓腕,也不知怎么的,楚云轻只觉得手腕处一热,一道暖流自她的手腕经脉之处沁入,瞬时便流转了全身,那真气耗尽的疲累微微缓解,她睁开眼便落入了萧澈的幽瞳之中。 “你记着,黄泉碧落,再也不要说让我放手的话!” 萧澈的眸子一片幽暗,直直的看着楚云轻似乎想要将她深深的刻在骨子里,而楚云轻双颊微红,一双眸子里少了平日里的冷冽锋芒,此刻在他高大的身影之中,眸子里尽是深沉哀恸,甚至,夹杂着因为疲累而生的无助。 萧澈只觉得心中一疼,抬手将她的头安放在自己胸前,低低的道,“有我在。” 楚云轻静静靠在他胸前,手中古琴早已被他扫落,揽着她的手臂结实有力,温热的胸膛就在她的耳畔,一声又一声的心跳震得她耳朵嗡嗡作响,可就是这声响,让她悬空了许久的心缓缓地落在了实处。 楚云轻缓缓的抬起手,轻轻地放在了萧澈腰间。 便是在这一刹,萧澈挺俊高大的身子微微一颤,他低眸,怀中人修长的脖颈莹洁如玉,静静的靠在他身前,那是一个依靠的姿势。 “楚天齐多年前是皇上的暗卫统领,十七年前,他一夜之间诛灭了扬州李家一百多口,却独独的留下了我。” 萧澈眉头一动,听着她继续。 “他救了我,还对外称我是他的女儿,由此便招来了顾秀琴的嫉恨,那时候她曾要下毒毒死我,可惜被楚天齐发现,楚天齐干脆将我送去了玉雪山,他,并没有打算让我回来。” “这十七年,我在玉雪山只与医术和武功为伴,这次回来,便是要弄清楚,楚天齐为何要灭尽李家全族。” 后来的事,萧澈大都知道了,楚云轻静静的声音好似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他心中更是一抽,环着她的手臂也紧了紧,“你那时候还是婴孩,如何知道这些事?” 怀中人一滞,楚云轻正身看着萧澈,“你相信吗?我一岁的时候已经可以记事了?” …… ------题外话------ 最是那,低声一语的温柔—— 哦,为何大家都不冒泡了,是我写的太没有激情了么~好吧~我去反省~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69】是毒非病,丽妃坦白 萧澈眉间仍有疑虑,楚云轻低头思虑片刻,“你相信吗?我一岁的时候已经可以记事了?” “嗯?” 萧澈眸间已经出现了一丝淡薄笑意,可是转而想到了在她身上发生的其他事,便又不得不相信了,他点点头,“继续。” 楚云轻心中一叹,并非是对他隐瞒,而是她本就要将前世遗忘干净,不说也罢,她容色一正,“所以那夜楚天齐杀李家一族又救我的事情我自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至于我生母,却是楚慕非告诉我的。” 萧澈的眸色一变,楚云轻继续道,“就在我被封为郡主之后,楚天齐差点要杀了我,之后经楚慕非开口楚天齐才手下留情,之后,我去你王府找你,回去的时候被楚慕非发现,却没想到他告诉我我还有一位生母。” 萧澈的眸光之中闪过一寒厉,“他们竟——” 楚云轻摇头,“现在没事了,在尚书府这么许久,我只觉得楚家父子和楚家母女之间,实在诡异的很。” 萧澈眸中一沉,继而看着楚云轻缓缓道,“不要去管他们,最好,不要和楚家扯上任何的关系。” 见楚云轻眸中生了疑问,萧澈换了话头问道,“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萧澈眸子里的沉重楚云轻看的出来,她往绯云楼里一看,一叹,“他,不过垂垂暮矣,更何况,早已经有人帮我做了我应该做的事。” 萧澈不解,只听楚云轻又道,“这一次皇上的病,太医院所有的人都以为是他脏腑之内出了状况才导致了味觉失常晕厥失眠的毛病,然而我发现皇上味觉消失的同时,在他身边伺候的福全也遇到了同样的状况,我再给福生诊了脉,他也有同样的问题,只是还不到发作期。” 萧澈一听便明白了大概,他眸子一沉,“是毒?” 楚云轻点头,“是,马钱子的毒性便可以使人味觉消失,但是它的毒性极强,而这下毒之人只采取了微量的马钱子,只有用的时间久了才会中毒,并且还是让太医都诊不出来的毒,只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发现下毒的人用的是什么法子。” 萧澈眉峰紧锁,似乎是在思索什么问题,楚云轻一叹,“而关于我所谓的生母,是不是真的确有其事,只有一个人能帮我解答。” 萧澈眸光深重的看着她,楚云轻徐徐道出四字,“丽妃娘娘。” 萧澈看楚云轻眸光笃定便知她已有打算,他俯身将楚云轻锁在怀中,轻声道,“我只觉得,你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尚书府都不安全。” 楚云轻扬眉,“不知王爷以为何处好些?” 萧澈倾身在楚云轻耳边,徐徐道出三字,“睿王府。” —— 翌日清晨,路嬷嬷刚打开落霞宫门便看见一人站在门外,此时时辰尚早,路嬷嬷没有想到有人等在这里。 许是开门的声音惊动了那人,待她转过身来,路嬷嬷一怔。 “老奴拜见郡主!” 等在宫门之外的正是楚云轻,她俯身行过一礼,“敢问嬷嬷,五殿下可在宫中?” 路嬷嬷闻言歉意的摇摇头,“五殿下昨个去青玉洞看贤王去了,一夜未归,也没说什么时辰回来,郡主您——” 楚云轻敛敛眸,她何尝不知道萧淩不在宫里,只见她眼角带上一丝笑意,“丽妃娘娘可好,几日没来,不如我进去看看?” 路嬷嬷自然欢喜的很,急忙让了道,“郡主快请进,娘娘这个点儿正起来了,见到您自然高兴得很。” 楚云轻跟在路嬷嬷身后,一路往丽妃的寝殿而去,还未进殿,楚云轻便听到一阵依依呀呀呀之声,依稀还是当日她将她藏起来之时唱给皇帝的歌谣。 “云彩依依,柳絮飞飞,为哪般望穿秋水不见君来——” “云彩依依,柳絮飞飞,为哪般倾城之色不见君顾——” 楚云轻站在门口,殿中的丽妃正穿着一件素白衣裳,长长的水袖婉转收在腕间,前前后后一舞,便划出流云般的弧线。 她边唱边舞,轻盈的步子忽而一顿转头看向了门口,见是楚云轻来了,她眸中泛出丝丝喜意,却又好像糊涂了一般不甚在意,反倒是继续唱起自己的歌来。 一旁的路嬷嬷连忙道,“郡主莫在意,娘娘有时候是认不得人的。” 楚云轻挥挥手,“无碍,你们先退下吧,我在这里陪娘娘一会儿。” 路嬷嬷带着下人应声退下,楚云轻嘴唇一勾抬步进门,“这支曲调是江南扬州的水乡小曲儿,娘娘生在盛京,如何将这曲子唱的这般好听?” 丽妃娘娘依旧自顾自的哼唱着,楚云轻也不恼,她只站在旁里看着丽妃窈窕的身段,“娘娘唱的这般好,想来一定有一位高明的师父。” 丽妃微微一愣,不唱曲儿了,却是揪着袖子依依呀呀的坐在了塌边,那摸样真正是一个失心疯女子。 楚云轻眸光微凝,走近一些低低道,“娘娘,十七年前的扬州首富李家全族一夜之间被大火烧死一事娘娘可知道?” 丽妃面上依旧无多少表情,楚云轻一叹,“那夜本是李家小姐的周岁宴,要说那李老爷已经年过半百,却忽然多出了一个女儿,外间传言的小妾,府中人却都没有见过。” 丽妃哼哼的声音小了些,楚云轻继续道,“这些都不说,世人都以为李家都被大火烧死,却根本不知道,那天晚上来了许多刺客,他们手起刀落,便要了所有人的命。” 丽妃的身子微微一颤,揪着衣袖的手更用力了些,嘴巴里也停了含糊不清的轻唱,整个人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沉寂默然。 楚云轻一叹,“这所有人之中却不包括那一岁的李家小姐。” 见丽妃忽然抬头看她,楚云轻慢慢蹲在了丽妃身旁,她的手轻轻握住丽妃的手,樱唇微动,“云轻便是那个被刺客救了的李家小姐!” 话音一落,眼神混沌表情呆滞的女子猛的一震,她的眸子里亮光一闪,继而深深的凝视着楚云轻精巧的眉眼,“那日听你的琴,我就知道你和她定然有不浅的缘分——” ------题外话------ 丽妃不疯了~一切都会明朗了~但是会有新的波澜~请大家多多支持啊喂~群么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70】暗流将起,明王之心 萧战再次病倒了,魏初槿和兰妃站在龙榻之前,眸光切切的盯着榻上的人,仅仅是一夜之隔,她们绝没有想到萧战昨日还能威严不减的批示公文,今日,却又病重成这般。 楚云轻手执银针,准确的落在萧战扶风、天池几处大穴上,他此前体内受马钱子毒性影响日久,再加之昨日的药和琴音都极为伤身,萧战这模样,有一半在她。 福海站在楚云轻身后十分的紧张,今日午时才见皇上回来,刚进乾德宫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他伺候萧战这么些年,知道他昨夜去了哪里,可是怎么一夜就病成了这个样子? “郡主,如何?” 楚云轻慢慢的收了针,“皇上这几日不听劝告,醉心与国事,导致心神耗尽,现在这般是心思太重,致使气血不足神志奔溃,不知道皇上因何而忧心,若是解不了这忧心之事,只怕会油尽灯枯。” 此话一出,其中三分凶险便徐徐可见了,魏初槿面色一凝,“皇上忧国忧民,依我看,不如下令将国事交给溟儿的好,皇上好生将养着才不会出岔子。” 此间几人只有魏初槿说话有分量,兰妃闻言只是嘤嘤哭泣,魏初槿便看福海一眼,“快些将明王宣进宫里来!” 福海本有些迟疑,这厢魏初槿的眸光却是凌厉不已,不得以,福海只好匆匆忙忙的出门下令去。 兰妃再往那床榻上看一眼,“姐姐,你说皇上这一次,还过得去吗?” 魏初槿面上依旧是一片雍容之气,她嘴角一抿,眸光深重的往榻上看一眼,“这样的话以后万万不敢再说,皇上毕竟年纪大了,这样的话可是听不得的。” 此话一出,兰妃眸子里的泪光便更甚了,魏初槿斜斜看一眼楚云轻,“这几日还是要辛苦郡主了,太后那边暂时不要说,免得她老人家担心。” 楚云轻自然只有点头应好的份,不过半个时辰,萧溟已经一身锦袍的进宫来了,魏初槿将他直接叫到内室,当着楚云轻和福海、兰妃的面切切交代,“溟儿,现如今你父皇又病了,说是幽思甚多,劳累过度,眼下也只有将此前的政务交予你了,你可做的?” 萧溟面色泰然,一身俊雅之气正恰到好处,他闻言当即拱手做礼,“母妃放心,溟儿一定不负重托,勤于国事。” 魏初槿满意的点点头,转而想着对福海道,“还要麻烦公公去宣纸,文武百官可是都听您的呢。” 福海面色微变,“可若要下旨要皇上准许,还得要皇上的玉玺才可啊。” 魏初槿嘴角一勾,缓缓落座在主位,看向福海的眸光带上了不自知的威慑,“皇上的玉玺,公公难道不知道在哪里吗?公公跟在皇上身边这么些年,应该是最知道皇上心意的,此时此刻政事繁多,难不成都等到皇上病好了才来处置?若是因为公公的犹豫不决耽误了政事,这个后果,只怕公公还当不起!” 福海听得额头上冷汗直流,半晌点点头,“老奴听娘娘的。” 这厢兰妃也闻出些味道来了,她眼眸大睁的看着魏初槿,“姐姐你――” 魏初槿起身,一手拉着兰妃走到了门口,“妹妹不必惊慌,好好的回你的福兰宫歇着,若是皇上醒了,我第一时间让你见他好不好?” 兰妃怔怔的点点头,临走时担忧的看一眼龙榻,终于还是转身离开。 一时间室内便只剩下了几人,楚云轻的余光扫到魏初槿,只见她满意的看着兰妃离开,转身之时的目光便落向了自己。 “郡主劳累了许久,不如让明王送你回去歇着吧。” ―― 暮色渐起,临路的宫灯次第而亮,楚云轻眸光清泠,脚步轻轻地落在乾德宫通往锦绣宫的小路上。 走在她身后的男子一双眸子静静的落在她的身后,好似想看清这个身量纤细的女子体内究竟藏着一颗怎样的魂魄。 这样的寂静持续了许久,忽然,身后的男子打破了这样的沉寂,“郡主的耐心实在让本王佩服。” 楚云轻停下了脚步,她不知魏初槿的意思,那个永远雍容华贵的后宫之主,为何忽然要将她和身后之人凑在一起? 楚云轻转身,“云轻看今夜的夜色甚好,想着与明王出来不过是来赏月罢了,难道是云轻错了?” 萧溟嘴角一勾,转身向着一处水榭而去,他临水而立,挺拔的身影投在水中,几乎与宫灯生出的华彩和月影融为一体。 楚云轻沉眸跟上,眼前此人本是宫俾所生,后被魏初槿收养,从小便手段极强,现在手握十万震北军帅印,绝不是能让人轻视的人物。 “郡主的破阵曲,本王至今还没有忘怀。” 楚云轻自然知道他说的是琼花宴上的表演,她唇角一勾,“能让王爷铭记,是云轻的荣幸。” 萧溟转过身,双眸幽深的看着眼前带着面纱的女子,她的眸子正落在湖中的莲花宫灯之上,表情也不曾因为他的瞩目而有半分的改变。 萧溟一叹,也与她并肩而立的看向那湖中,“确实,能让本王铭记的人,特别是女人,实在不多。” 楚云轻不知他此话何意,便不再接口。 萧溟忽而一叹,“郡主照看父皇多日,不如实在的告诉本王,父皇还有多久时日?” 楚云轻大惊,身为皇子的他,竟在她面前问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萧溟看到她眸子里惊讶的神色嘴角勾了勾,“你不必如此意外,这个问题是现在所有皇宫里的人都想知道的,只是我比较坦白而已。” 楚云轻一滞,此人看起来俊雅清泠,身上却隐藏着一股子阴晦,他的笑从未达到眼底,每次勾起的嘴角都在同一个弧度,一切都合适的当,让人无可挑剔。 这样的人,让楚云轻觉得难测。 “这个问题明王敢问,云轻却不敢答,王爷还是换个问题吧。” 萧溟对她的回答毫不意外,他面上笑意不变,脱口而出的果然是另一个问题,“郡主今年十七岁了吧?” 楚云轻一滞,这问题…… “王爷的意思是――” “也算是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再过几月,也是要参加选秀的。” 楚云轻背后凉风阵阵,她转头眸光凝重的看着萧溟,“明王说的没错,可是这都是云轻的私人之事,似乎与王爷并无什么关系。” 萧溟缓缓摇头,眸光切切的落在她的身上,“本来与我并无关系,可若是我准备娶你做我的王妃,是不是就有一点关系了呢?” ―― ------题外话------ 嗯哼嗯哼嗯哼,萧澈会不会有压力了~孩子们,求收求收! 本书由情人阁(QRGE.COM)首发,请勿转载! ------------ 【071】yu擒故纵,变故连生 ~日期:~09月24日~ 更多好看的小说,txt下载~请上~读客吧~ ~www.13800100.com 江山楼。 正听着子墨说话的萧澈眼角微微的一跳,他有些烦躁的揉了揉额角,而后看着因为他这一动作停下来的人,“继续。” 子墨呼出一口气,刚才那一瞬他还以为是自己哪里说错了,“前次明王代皇上问政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许多老臣的赞赏,并且还有人将立储的事宜提了出来,但是皇上并没有决定,明王暗地里结交的权臣都在等这一次的机会,等皇上再度临政的时候,恐怕就是他们正式提出立明王为太子的时候。” “王爷。”今日的江山楼里来了许多人,其中一年轻男子起身,“照此趋势发展下去,立明王为太子便是大势所趋,既然明王的人要群谏,那我们不妨助他一臂之力。” “林白说的有理,功高盖主自古以来便是帝王大忌,到时候若是朝野上下都是一片立明王为储的呼声,皇上定然觉得明王结党营私太过,一旦生了戒心,明王以后便要事事有所顾忌了。” 萧澈点点头,“就照林白和徐谦的话做,此外,魏正已经是上将军之衔,不妨在让人上书,封赏个威武侯之内的爵位来。” 徐谦抚掌称道,一把胡子恁的让他看起来老成许多,颇有仙风道骨的味道。 “外戚专权最为帝王所忌,贤王正是因为有魏正这位外祖早早就知道自己不会有所作为,自小便立志与诗词歌赋,而明王虽然不是魏贵妃亲生,可是这么多年分明是魏贵妃一手栽培起来的,相信这也是皇上这么久没有立他的原因。” 龙遇的眉头从来没有展开过,此时沉沉道完便听得曾炜摇摇头一叹,“现在的明王天时地利占尽,只有这人和一样微微的让皇上有所顾忌,若不是当年皇后被禁,想那太子之位定然早就给了王爷了!” “咳咳——” 话音一落,屋内几人包括子寒都将无奈的目光投向了曾炜,这厮瑟缩一笑,大概也是知道自己又不开哪壶提哪壶了,双手抱拳向着各位作揖起来。 萧澈闻言眉头一皱,却也没有其他的表情,他缓缓道,“母后这么多年便是为了让我能攒下实力,现如今已经时机成熟,这一天,也不远了。” 徐谦闻言连连点头,他眼眸一深,“王爷,既然说到这里,那老徐我再多说一句,说到底明王现在是听命与贵妃的,连着魏正都要看魏贵妃的脸色,当年之事定然和魏贵妃脱不了干系,不妨我们先从她这里下手,后宫失了魏贵妃的支持,前朝再惹得皇上怀疑,如此之下,明王便寸步难行了。” 此话一出座下几人都是眸光一亮,而萧澈却是一副无甚惊喜的样子,徐谦一边捋着胡子一边感叹,“看来王爷早就有打算了。” 萧澈不置可否,众人看着他的眸光再添一分拜服,正在此时,门扉忽然一响,众人当即将眸光投了过去,却听得那叩门声轻三下,重三下,萧澈看一眼子墨,后者看看屋内几人道,“今日就到这里,众位先回吧。” 林白几人知道有更重要的人物来了,当即起身告辞,出门之时正看见一人背身而立,从头到脚被一身黑色披风包裹,并看不清身形样貌。 待人走尽,来人解下披风扔给身后侍卫,转身进门,进屋便见萧澈一人孤身立在窗前,他徐徐走到他身后,“查到了。” 萧澈转身,眸光切切“怎么样?” “西凉皇帝有十一个儿子,现在留在世上的不过五个,四个在西凉京都,还有一个,下落不明。” …… 皇帝再次病倒的消息被魏初槿压住,倒也没有引起轩然大波,前朝只知道皇帝需要休养,由明王萧溟代政,一派合盛气象,后宫里太后日日派人来送补药和参汤,尽数被魏初槿派人在乾德宫外就拦了,一时之间,除了兰妃和楚云轻,明王和福海几人之外,就只有近身伺候的福全福生两人知道皇帝又病了。 魏初槿本来还对楚云轻有所忌惮,后来发现她极为配合自己之后倒也放下心来,且不说明王妃的位子,只说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就没人敢反她。 楚云轻照顾在萧战身边,明明是知道魏初槿的意思,却分毫没有忤逆的打算,她事事尽心,只是在有外人向魏初槿报告些什么的时候多留心了几分。 这日里,两日不见的萧溟再次出现,他的容色还是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的样子,楚云轻心中有数,知道在前朝他表演的差不多了。 自从那日萧溟说过那样的话之后,楚云轻仔细想想,心中大概也猜出了几分原因,无外乎楚天齐的十万征西军兵权! 她心中免不得冷笑,竹篮打水一场空,如果萧溟知道自己并非是楚天齐的女儿,他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萧溟看出了她的的无动于衷,却也奇怪为何她会如此配合魏贵妃的动作,眼看着楚云轻准备退出去,他眸色微微的沉了沉。 退出来的楚云轻并非是为了逃避萧溟,她走到檐下,那里正有春桃等着,她倾身在她耳边交代几句,看着春桃离开才笑着转身。 楚云轻一声轻呼,淬不及防的撞进一个怀抱,抬眼一看,竟然是萧溟! 她退后两步,眸子里渐渐的生了愠怒。 萧溟看着她的摸样缓缓点头,“果然还是这般样子生动好看些,郡主这几日辛苦的很,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出宫?本王想着,等你回了尚书府,就该行六礼了。” 楚云轻眸光一寒,“明王说娶,云轻却没有说嫁,更何况,皇上的病情并无多大的好转,想来明王也没有时间想这些事情才对。” 萧溟摇摇头,“什么都不能耽误。” 见他说着竟然向她慢慢走近,楚云轻不得已再退了一步,眼眸一挑,已经露出几分凌厉来,“明王若是为了十万征西军的兵权,那大可不要想了,再说云轻面目丑陋,实在是配王爷不上。” 萧溟当即笑开,“不,本王要的并非倾国倾城之人,本王要的是足以同我站在高处之人,本王觉得你可以。” 楚云轻怒极反笑,“明王您实在是高估了云轻,云轻不过是会一点医术,对您说的高处,完全没什么兴趣。” 楚云轻不愿与他多做纠缠,准备绕开他走,却被移步拦住。 一时之间萧溟离得她极尽,楚云轻看着近在眼前的这张笑的恰到好处的脸微微的握紧了双拳。 “二哥!” 忽然传来的一声呼喝让萧溟的挂在嘴角的笑容一滞,他看着楚云轻几欲要炸毛的样子往后退了一步,而后目光从楚云轻身上移开,转而看向了楚云轻身后走廊里走来的人。 “五弟。” 萧淩着一身蓝衫,额发微微有些乱,步子也微微有些着急,眸光在楚云轻身上一扫,“二哥怎么在这里?” 萧溟卦一笑,“刚看完了父皇出来,便遇到了云慈郡主,多说了两句。” 楚云轻收拾情绪,看着萧淩福身一礼,“给殿下请安。” 萧淩挥挥手,往乾德宫正殿门一看,“父皇可好,这么些日子都在大哥那里,这边倒是我疏忽了。” 萧溟看楚云轻一眼,后者微微一笑,“皇上正在休息,五殿下不如晚点再来看皇上?” 萧淩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楚云轻,“和二哥说完了?” 萧溟自然知道关于二人之前的传言,此时微微颔首,“前朝还有事,为兄先走了。” 萧溟的眸光兴味的往楚云轻身上一掠,而后翩然离去,楚云轻看着萧淩衣衫凌乱的摸样,轻轻一笑,“殿下这是才回来?” 萧溟点点头,“听说你前两天去看母妃了?” “正是,殿下有什么疑问吗?” 萧溟摇头,微微迷惑,“倒也不是有什么疑问,只是路嬷嬷说自从你走了之后,母妃的病情似乎有所好转了,今儿我回去的时候,竟然又看到母妃在抚琴,那摸样,几乎与我小时间见到的无异。” 楚云轻轻笑一声,“这分明是好事,为何看起来殿下有些烦闷?” 萧淩无奈失笑,“我这哪里是烦闷,我分明是高兴地不知道怎么是好了,你竟然治好了母妃的病,云轻,这让我如何谢你?” 楚云轻正待说什么,萧淩的眸光却是一变,她疑惑的转头看去,目之所及竟然是一位衣袂飘飞的女子正向着他们而来。 那女子似乎早就看到了她们,楚云轻细细打量她的模样,只觉得分外眼熟。 “五殿下安,这位想必就是云慈郡主吧!” 来人很是自来熟,见着她们也没有拘束之感,行礼之时也是干净利落的带着洒脱,面上挂着极为动人的笑,一双异彩纷呈的眸子不住的往萧溟身上飘去。 刹那间,楚云轻记起来这位姑娘是谁,在琼花宴上,那个跳着边塞鼓舞的已故慕大将军的女儿——青萝郡主! 楚云轻点点头,“青萝郡主。” 慕青萝眼中当即放出亮彩来,“啊,你还记得我!” 楚云轻看一眼自慕青萝来了就有点不自然的萧淩,嘴角一勾,“郡主花容月貌,大方可爱,自然让云轻过目不忘。” 慕青萝受了夸奖也没有丝毫的矫揉造作之感,当即呵呵一笑,眼梢往萧淩那处一扫,“五殿下,你觉得云慈郡主说的有理吗?” 萧淩在楚云轻心中一直是豪气知礼的,此时却是眉头微皱,“慕郡主倾国倾城乃是人尽皆知,何故来问我?” 楚云轻微微讶异,却见慕青萝果然面色一变,这厢萧淩似乎也不愿多说,他看向楚云轻,“云轻,我先回落霞宫。” 楚云轻点点头,这厢萧淩刚走了几步,慕青萝冷哼一声,“萧淩,你就不能正眼看看本姑娘吗?” 楚云轻心中一鄂,已然明白萧淩的不自在从何而来。 慕青萝眼见得萧淩头也不回的走了,这厢一脚踢向身旁围栏,“该死!” 一脚踢完,慕青萝好像才想起来身边还有个楚云轻,当即转过身来,无奈揪揪自己身侧衣袖,“那个——” 楚云轻眼角一挑,“青萝郡主喜欢五殿下?” 如此一句出口,慕青萝一怔,看见楚云轻眼中的神色带着笑意,便哼一声道,“他那样的小身板我如何看得上!我才不喜欢他!” 这慕青萝算起来比楚云轻还要小上一岁,此时面上带着倔强的赫然,在看到楚云轻眼中的笑意更浓似乎恼羞成怒了,她眼光掠向别处,“青萝今日进宫是去看太后的,这就告辞了。” 楚云轻了然的点点头,眼见得慕青萝分明向外走出去了一步,却又忽然退回来,一双眸子含怒含嗔的瞪着她,“不要乱说哦——” 楚云轻一鄂,点点头失笑。 经了这一段楚云轻倒是挺喜欢这个慕郡主的,许是因为从小在边关长大,她的性子极为简单热情,楚云轻一叹,她喜欢萧淩,若是心愿得成,不知道能不能适应这深宫高墙? 楚云轻收拾心情回乾德宫,然而还未进得内室便听到一阵娇嗔之声,“皇上,您这两日可是担心死臣妾了,您这一病前朝后宫可怎么是好,多亏姐姐激灵,把您生病的消息给封锁了,还让明王去前朝代政,不然定然要人心慌慌了!” 楚云轻嘴角一勾,徐步进殿,在看到萧战的时候眸中也表现出了惊喜,只见兰妃此时正站在萧战塌边,而魏初槿却是站在一边,亲手为萧战凉手中之药,此时看到她进来了赶忙招呼着,“快去给皇上看看!” 楚云轻行过一礼,走到榻边为萧战请脉,片刻之后楚云轻恭敬道,“皇上已经好多了,只不过还是不能太过劳累,饮食也需注意。” 魏初槿一副心中大石落地的摸样,兰妃也是拍拍心口,“皇上,您都听到了,万万莫要再劳心劳力,将国事交给明王去做,总归是年轻人。” 楚云轻退至一边,她打眼看去,只觉得醒过来之后的皇帝面色沉凝,似乎在回想什么一般,她心中一紧,只望与那晚无关。 萧战看兰妃一眼,“这两天前朝、后宫可安生?” 兰妃连忙点头,“皇上放心,前朝有明王,后宫有贵妃姐姐,姐姐执掌后宫这么多年来,何时出过岔子呢,便说她是母仪天下也不为过啊——” 话音落下,内室站着的几人都是一愣,母仪天下自古便是皇后才能用的词儿,此时用在魏初槿身上,却是有失规矩! “胡说什么呢!” 魏初槿一声呵斥,这厢兰妃面色一变,当即半归在萧战跟前,“皇上赎罪,臣妾说错话了,臣妾只是觉得魏姐姐这么多年劳苦功高,一时失言。” 萧战本来眉头确实是为不可查的皱了一皱,此时听到这话却是一愣,继而眉头一展,“起来吧,爱妃说的不错,这么多年,确实是辛苦初槿了,贵妃,已然配不上她了。” 此话一落,便是常日里雍容自若的魏初槿自己都是惊愕不已,她檀口微张,一双美眸之中的贵气有了一丝崩裂,楚云轻心中一紧,魏家本就如日中天,若再出一个皇后—— “多谢皇上!” 萧战的话没有说的明白,而魏初槿心中却是喜不自胜,她居于贵妃之位多年,而在萧战心中的只有那一个人,她没有想过萧战有朝一日会给她更多的东西。 魏初槿颤颤巍巍的屈膝行礼,眼中分明现出了水光,萧战看她的样子眉头一松,一边像她递出了手。 魏初槿面上少有的出现了一丝微红,她缓缓将手放在萧战掌心,两人执手相握,四目相对之间怕人不知期间感受。 萧战拍拍魏初槿的手,轻声道,“时候还未到,你莫急,朕定然不会亏待与你。” 魏初槿嘴角的笑意微微一顿,她摇摇头,“有皇上的一句话就够了,初槿别无所求。” —— 夜色沉沉落下,魏初槿和兰妃相携回各自的寝宫,兰妃一路上喜笑颜开,挥挥手让身后跟着的下人退开。 魏初槿一挑眉,只听得兰妃声音之中微微含着兴奋,“姐姐,刚才在皇上面前妹妹不好说话,现下才能跟姐姐说一声恭喜呢。” 魏初槿摇摇头,“恭喜什么,皇上又没说什么。” 兰妃站在魏初槿身前,一脸的讶异,“怎么会,皇上明明说过贵妃之位已经配不上您了,怎么还是没说什么,照我说,皇上一定是感念您这么多年的辛苦,要将姐姐你封后呢。” 魏初槿心中一颤,那样两个字,既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都是那么的具有震慑力,她微微一笑,“这些话莫要这么早的说出来,皇上都说了,时候未到。” 兰妃眉头一挑,“哼,无非就是一国不能两个皇后,之前的那个虽然已经入了冷宫,却还是留着后位的,姐姐——” 兰妃四下看看,覆在魏初槿耳边道,“我听说紫玉宫的那位已经不行了,等她一过去,您要上位便是指日可待啊。” 魏初槿眸中利光一闪,斜眼看兰妃一眼,“这几日皇上那里你可要常。” 兰妃闻言自然大喜,“妹妹知道了,那妹妹先回宫了,姐姐好走,告退。” 兰妃一挥手带着自己的下人往福兰宫去,而魏初槿站在原地,眸子里闪过一阵寒光,她向后招招手,站在身后的秀荷当即上前一步来,“娘娘?” 魏初槿微微沉吟一阵,“去打听打听紫玉宫那边的情况。” 晚风送凉,楚云轻独自一人进了落霞宫的大门,丽妃一脸平静的坐在内室看着一本琴谱,见她来了笑意浅浅的直起身子来。 “娘娘。” 丽妃向她伸出手去,楚云轻握住坐在她身边,路嬷嬷送上新茶便退出门去,这厢丽妃低声道,“现在时辰并不算晚,你来了不怕旁人看见吗?” 楚云轻一笑,“娘娘,我要的便是让人看见,娘娘辛苦了这么久,是时候拿回自己应得的了。” 丽妃面色一凝,“你的意思是——” 楚云轻嘴角一抿,“娘娘可知,今夜皇上对着魏贵妃说了句什么?” 丽妃挑眉,楚云轻道,“皇上说,贵妃的身份已经配不上她了,只怕是有意给她升位,若是升的话,便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丽妃面色微变,眸子里一道痛色闪过,“岂有此理!” 楚云轻紧了紧她的手,“所以说,娘娘这些年既然是为了五殿下才隐忍自己,现在五殿下就快要封王立府,您若是大病初愈,对五殿下岂不是也是好事一件?” 丽妃想了想,“当年我刚生完淩儿,想着你娘怎么没有来看我,着人去问了才知道……我虽然想查这件事,却又怕引起她们的注意,那时候淩儿还小,后来一次无意间听到了太后和魏初槿的对话,才知道你娘是被他们害死的,我差一点就要告诉皇上了,临了却被魏初槿发现,现如今,万万不可让魏初槿上位。” 微微沉吟一瞬,她看着楚云轻道,“紫玉宫的那位,你可知道了?” 楚云轻知道她问的是什么,点点头,“知道。” 丽妃一叹,眸光带着微微欣慰的神色,“看来铛待你,是用心了的。” 楚云轻面色一红,看着丽妃不解,后者安抚的一笑,“在我面前不必瞒着,这么些年装疯买傻,你以为我真的傻了吗,皇后被冤屈十七年,铛过的也极是辛苦,他是个好孩子,待你好便更好了。” 丽妃温暖的目光让楚云轻心头暖暖的,正在此时,门却被大力推开,“云轻!” 楚云轻和丽妃双双一怔,竟是萧淩! 萧淩看着两人双手交握坐在一起的摸样微微一愣,他缓缓走近,眸色带着希翼,“母妃?你——” 丽妃的神色之中再也没有丝毫的痴傻之状,她眸光清明的看着萧淩,缓缓地点了点头,萧淩不可置信的看楚云轻一眼,后者也点头。 “母妃!” 萧淩激动地心情溢于言表,楚云轻见状微微一笑退了出去,十多年的隐忍是一个孤弱无依的深宫女人能为自己孩子做的唯一一件事,丽妃装疯卖傻如此,被贬斥的皇后大抵也是如此,居于深宫的女人,看似光鲜华贵,实则又有多少苦楚? 楚云轻一叹,她知道屋内的两母子定然有许多的话要说,站在门口的路嬷嬷眼角闪着泪光,看见楚云轻出来了颤颤巍巍的往地上一跪。 楚云轻一惊,她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楚云轻心中明白了,这位老人家或许是极清楚的,十多年来看着自己的主子日夜疯魔,若非忠心,又怎么能守口如瓶到今日。 楚云轻俯身扶起路嬷嬷,嘴角一勾出了落霞宫。 夜色微凉,楚云轻独自走在回去锦绣宫的小路上,口中喃喃念着两字,“绯云,绯云,绯云——” 原来她叫绯云。 丽妃口中缓缓道来的那个故事,一个女子因为备受帝王宠爱成了众矢之的,她的血能救人,她的琴能引来鸟雀,她还有一双会变红的眸子—— 楚云轻一叹,这样的女子确实不适合生在这深宫大院,且不说她的红眸她的血与常人有异,单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在这三千粉黛的后宫便是危险之极的事,情深不寿,帝王之家尤甚。 魏初槿,想到这个名字楚云轻的眉头不可察的一皱,皇后因为她被贬斥,丽妃因为她装疯卖傻这么多年,圣宠不衰二十多年之久的人,她的命门到底在何处? 翌日,当楚云轻去往乾德宫的时候福生福全正面色紧张的站在门外,看见楚云轻来眸光一亮,“郡主,您可来了。” 楚云轻皱眉,“发生什么了?” 福全看一眼内室,覆在楚云轻耳边轻轻低语两句,楚云轻眸色一沉,嘴角却是微微的勾了起来。 不过一大早,便有前朝的折子送到了皇帝的手上,数十位老臣联名上书,赞颂明王问政之功,言辞之中有提到立储之事! 楚云轻嘴角一勾,缓步走了进去。 萧战果然正躺在床边面色不善,福壕在一边,额头上已经现了汗意,此刻见到楚云轻来了就向见到救星一般。 “皇上可吃过药了?” 萧战眉头一沉,抬手便将手边的折子挥到了地上,楚云轻眉头一动,“皇上莫要为了前朝之事气恼,上了身子可怎么好,万事有明王在,您便放心交给他就好。” 萧战的眸光猛的落在楚云轻身上,带着铺天盖地的威慑之感。 楚云轻一愣,当即低头跪在地上,“不知云轻说错了什么惹得皇上不快,请皇上息怒。” 萧战见此嘴角一抿,“你也觉得明王前朝督政做的极好?” 楚云轻头更低了些,“云轻不懂政务,只知道皇上三番两次的命令明王带您问政,便是极为赞赏他的,皇上觉得好,云轻自然觉得好。” “是吗?”萧战的话语里带着压抑怒气,“这些不长眼的东西,朕还好好的就要朕立储了,果然是急不可耐了,明王真是好本事!” 楚云轻微微沉吟,犹豫着道,“皇上莫要气恼,明王问政有功,想来是朝臣们误会了皇上的意思,又或是个别人支持明王也是无碍的,他们的眼中,自然是只有皇上的。” 福壕在一边闻言一愣,想到这几日来楚云轻与魏贵妃走的极近,心中微微一叹。 萧战听了楚云轻这样说果然面色缓和了许多,他大手一挥,“起来吧,把你的方子开好一些,朕今晚就去勤政殿。” 楚云轻嘴角一勾,“云轻遵命。” 又是一番问脉,楚云轻细细的开好了这几日萧战要用的方子,交给了太医院的执事太医准备告退。 “听说这两日你去落霞宫去的极勤?” 萧战忽然来的一句让楚云轻的步子顿了顿,她嘴角一勾,话语里带上了笑意,“看来皇上还不知道。” 萧战生疑,“知道什么?” 楚云轻忽而福身一礼,“还请皇上先免了云轻的罪责云轻才说。” 萧战无奈挥挥手,“免了,说吧。” 楚云轻眸光带笑,“云轻自进宫以来去过几次落霞宫,是为了帮丽妃娘娘问诊,这么些日子下来,丽妃娘娘的病情大有好转。” 萧战眸中生出一丝意外,他双眸微眯,似乎是在回忆丽妃当年刚进宫时的摸样,楚云轻看他这般微微一笑退了出来。 走到福生福全面前的时候,她步子一顿,看着他两道,“皇上养病期间脾气有些烦躁,若是有人来问皇上今儿怎么样,你们只说一切正常,心情不错便可,莫要让旁人以为皇上改了脾性,再惹得外间传些不好听的。” 福全福生这两日跟在她身后照料皇上的病情,早就是一副以她马首是瞻的样子,此时听到她这样说当即便点头。 看着楚云轻走远,福哼到两个小徒弟的面前轻咳一声,福生福全是福海一手带出来的,他看一眼楚云轻的背影问,“郡主刚才跟你们说什么了?” 两人在自己师父面前如何会隐瞒,当即便答,“郡主说若是有人来问皇上今儿怎么样,我们只管说一切都好便可。” 福海微微沉思一瞬,挥挥手走开,“机灵点,做好自己的事。” 有了一前一后两人的交代,福生和福全都极为用心,萧战午膳刚过,果然有人来问她今日怎么样,来问的是兰妃娘娘宫里的大丫头,福生和福全都是认识的,两人只道,“皇上早膳用的极好,喝完药就休息了,午膳用完便开始看书,一切都很好。” 那宫女听了塞给两人几两碎银子满意离去。 晚间的时候楚云轻再过来了一次,萧战似乎是要极力撑起自己的身子一般精神头看起来好了许多,喝完药之后果然领着福海去了勤政殿,楚云轻看着他挺直的背影眼眸一动转身回了锦绣殿。 屋子里还没有电灯,楚云轻只觉得奇怪,自己走的时候分明是留了春桃在屋里的,怎么此刻没人了。 她没有多想推门进屋,刚一踏进屋子便觉得这屋子里有些异样,正在这犹豫之时身后的门被砰的一声关了。 她心中一动,刚要转身一只大手便揽上了她的腰际,低低的沉暗之声传来,“是我。” 楚云轻心中一松,转身借着月光看清来人的眉眼,“怎么进宫来了?” 萧澈松开她在桌前落座,“今天有人来报,母后的饭食里出了问题——” 楚云轻一惊,“怎么回事,皇后娘娘可有大碍?” 萧澈摇摇头,“有玉瑾姑姑,没事,只是这件事让我不解,母后早年间在紫玉宫的时候却是有人投过一两次毒,不得手之后便作罢,怎么现在又有人想害母后?” 楚云轻微微沉吟,“魏初槿。” 萧澈不解,楚云轻借着道,“昨日皇上曾说贵妃的位份已经配不上魏初槿了,只怕是要给她升位,魏初槿只怕是等不及,才下此毒手——” 萧澈眸光一寒,“魏初槿如此急切,即便是真的升了,她就此也不过是一个空有其名的皇后而已。” 萧澈看着楚云轻不解的眼神继续说,“魏初槿到现在的恩宠大部分来源于他的父亲魏正,魏正手握三十万兵权,是武将之中兵马最多的,父皇忌惮与此,自然为她升位。” 楚云轻心中一动,眼眸微亮,“皇上忌惮外戚,现在却给魏初槿升位,那意思便是要下魏正的兵权了?” 萧澈赞赏的看她一眼,眸中露出丝丝笑意,“父皇想下魏正的兵权自然是好,只是内宫之中却也不能由魏初槿做主。” 楚云轻心中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魏初槿不是那么好动的。 萧澈知道她的顾虑,“要动她自然要一步步来,当先要为母后洗雪冤屈,当年的事,想来你从丽妃那里已经知道清楚了,我们不如做一场戏,让魏初槿自己送上门。” 楚云轻点点头,“如何做戏?” 萧澈眸光温润的看着她,“这个交给我,你只需等春桃的消息便可。” “好。” 这一字落下,两人四目相对之间周遭的空气已微微有些躁动,楚云轻只觉得萧澈的眸光明亮耀眼,好似含着星辰,一看便将她吸引了进去。 “郡主——” 忽来的一声让楚云轻和萧澈同时一惊,这声音并非是春桃,楚云轻一怔,倒像是——路嬷嬷?! 楚云轻急急起身,无奈的看萧澈一眼,后者眸光一沉,转身进了内室。 这时,春桃的声音才在外面响起,“郡主,是落霞宫的路嬷嬷。” 萧澈走进内室的步子一顿,看着楚云轻去开门,眸子更深了一分。 “嬷嬷怎么过来了?” 楚云轻开门,便见路嬷嬷提这个食盒站在门外,见她倾身一礼,“给郡主请安,殿下吩咐御膳房给娘娘做了娘娘最爱吃的水晶糕,娘娘让老奴给郡主送来。” 楚云轻连忙接下,“劳烦娘娘挂心,请嬷嬷帮云轻问娘娘安。” 两人简单几句路嬷嬷便转身告辞,楚云轻无奈的看春桃一眼,后者嘴角一勾,“请郡主好生享用。” 门关上的一刹,萧澈森寒的眸光已然落在了楚云轻的背上,她转身,带着笑意的道,“路嬷嬷是丽妃娘娘身边的人。” 萧澈眸光不变,“嗯。” 楚云轻觉得有点头疼,她放下食盒,因他在并不敢点灯,微微有些无措的道,“嗯,王爷还有事吗?” 萧澈眸光更冷一分,看一眼食盒再看一眼她,“怎么,迫不及待了,五弟还真是用心,这么晚来送点心。” 楚云轻眉峰一挑,“王爷要不要尝一点?” 萧澈皱眉,绕过桌子走到她跟前,“我不想吃这个——” 楚云轻心跳漏一拍,已经不敢看萧澈的眼睛,“那,那王爷想吃什么。” 萧澈再进一步,声音暗哑,“你说呢?” 楚云轻退一步,双手有些紧张的握紧了身侧衣裙,摇头,“云轻不知。” 萧澈一叹,忽然弯腰将她打横抱起,一步步向着内室而去,楚云轻双颊泛红,忽然的离地感让她不由自主的揪紧了萧澈胸前的衣衫,“王爷——” 萧澈声音一暗,“现在知道了?” —— 翌日午时,一封折子由勤政殿送来了乾德宫。 楚云轻站在萧战身旁细细研墨,自从成为了他的专用大夫之后,连有些端茶送水的事儿她一并都要做,研墨也是其中一项。 “皇上,墨研好了。” 楚云轻见萧战接过折子对着她挥了挥手便站在了一边,她的眸光随意的落在萧战的身上,只见的萧战刚打开折子,不过看了几眼面色便是一变。 “啪”的一声,萧战重重将手中的折子拍在了桌上,眸光比之昨日更为怒气四溢。 此变故一出,一众宫人都跪在了当下,楚云轻不知如何是好,也跪了下来,“皇上息怒,请以龙体为重。” 萧战怒极反笑,“哼,龙体为重,这些人巴不得我死呢,还敢向朕要威武侯!不如把朕的皇位也送上好了,一个个的都把朕放在眼里了么!” 他挥手将折子扔到楚云轻的身边,楚云轻打眼看去,只见折子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当朝官员的名字,她低下头去,切切道,“请皇上息怒,皇上身子刚好些,万万莫要动气啊。” 萧战昨日能被她一句话扼住怒气,今日那折子是火上浇油之效,如何再能轻易平复,他目光凌厉的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一时间一室之内只有他重重的脚步声回响,每一声都砸在一众人的心上。 “昨日你还说这些人眼里只有朕,今天,你看看你看看,文武百官竟有这么多人为明王是从了!” 楚云轻自然不会接话,看着萧战暴怒的模样,她眼角的冷然淡了几分。 萧战来回走了几步,“来人!” 若是平日里出了这样大的动静福海早就出现了,然而近日萧战喝了一声还是无人现身,萧战怒火更甚,“福海!人呢!” 这一声才唤来了人,福海步履匆匆,面上也是淋漓的大汗,萧战还来不及下令,便听福海声音发颤的道,“皇上,紫玉宫的那位忽然大吐血,太医院的去了,说是中毒了!” …… 更多好看的小说,txt下载~请上~读客吧~ ~www.13800100.com ------------ 【072】皇后病故,贵妃临危 ~日期:~09月24日~ 更多好看的小说,txt下载~请上~一一中文~ ~www.13800100.com 这一声才唤来了人,福海步履匆匆,面上也是淋漓的大汗,萧战还来不及下令,便听福海声音发颤的道,“皇上,紫玉宫的那位忽然大吐血,太医院的去了,说是中毒了!” 福海的声音微微发着抖,这般禀报完了见皇帝眉头皱在一起,似乎没什么大的反应,便继续道,“皇上,皇后娘娘说想见您一面!” 萧战的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皱,楚云轻心中万分着急,一颗心几乎快要提到了嗓子眼上。。请记住本站 “摆驾!” 终于! 楚云轻心中大松一口气,只见的福海再急匆匆的跑出门去,而萧战分明是要出门的,刚走了几步又倒退了回来,楚云轻此时仍然和所有人一起跪在地上的,她只见到一双绣着龙爪的靴子到了他跟前,而后头顶上传来一声,“你也来。” 楚云轻心中一紧,却又是惊喜万分,昨日见萧澈之时刚说了饭菜里出了问题,为何今日便中毒了,看福海的样子,似乎算不得假。 楚云轻赶忙跟上,萧战的銮驾当先而走,楚云轻跟在后面,阵势浩大的往紫玉宫而去。 常年关闭的斑驳宫门终于在这一刻豁然大开,楚云轻跟在萧战身后,眼看着他明黄的袍子染上脏污的灰尘,而萧战的眉头也皱的越来越深。 楚云轻是在这里呆过的,皇后所住的地方是在这紫玉宫的后端,他们一行人急急进到最里面,当看到记忆之中的小院落之时,楚云轻也看到了身穿黑色墨袍的萧澈。 他一脸沉暗的站在院门口,身形挺直,面上却是无尽的萧索寒意,萧战来了他却好似看不见一般,不行礼,不问安,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 楚云轻心中哀戚,总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好似一汪冰冻千年的幽湖,似乎再也没有冰封解除那一刻。 楚云轻不敢上前同他说话,玉瑾姑姑听到响动从屋子里出来,看到萧战的身影眼泪簌簌而落,她猛的跪倒在地,“皇上!老奴给皇上请安!” 玉瑾的声音带着不自知的哽咽,仿佛等这一天已经等了许久,那般情切难自持,让听者为之动容。 萧战与玉瑾有十多年没见,初时还有些恍惚,然而经她这么一跪,好似前尘往事都浮上了心头。 “起来吧。” 萧战的声音没有楚云轻想象之中的冷硬,玉瑾泪如雨下,整个身子微微打着颤,福海见此上前去搀了她一把,“快起来,皇上是来看皇后娘娘的。” 玉瑾经这一提醒才一下回神,“皇上快请进来,娘娘一直在等这一天啊!” 由此萧战和楚云轻立刻进屋,玉瑾很有默契的没有多看楚云轻一眼,好像陌生人一般,而楚云轻却是将她和福海那样一个搀扶的动作记在了心里。 屋子里还是之前的肃静摸样,有淡淡的檀香味燃起,窗户之前的桌案上摆着的是全新的一本又一本佛经的手抄本,楚云轻心中一紧,眸光投向了院子门口背脊挺直的人。 屏风之后的床榻上正躺着一人,楚云轻跟在萧战之后看过去,不由得心惊,上次来时还是一个虽然有些年纪却依旧有动人风姿的妇人,现下看过去,姚青鸾虚弱的躺在床边,发丝凌乱,面容青白,雪白的衣襟上有刺目的鲜红,依然是一个并无多日的老者了。 萧战似乎也心惊了,他的脚步顿在离床三尺之处,看着榻上的人似乎不相信曾经花容月貌也被自己宠爱过的皇后竟变成了这般摸样,他不知道岁月是一把磨人的刀,一刀刀割掉的是女子最宝贵的青春和爱情。 “云慈,你。” 楚云轻极少听到萧战这般急切的叫她,那声音之中含着一丝希翼,楚云轻心中一松,他终究不是最为绝情绝性之人。 楚云轻动作极快,上前问脉,扎针,再看了看指甲、头发等状况,心中已经有数,她眸光哀痛的一跪,“娘娘所中之毒是来自巫国的千黛青,是以一百种青蛇的蛇毒精炼而成,娘娘中毒已深,云轻无能为力!” 萧战双眸一闭,再睁开之时挥挥手让楚云轻起身,而后向着床榻走过去,姚青鸾本是昏迷着的,萧战走得近了她却是忽然醒了,一双眸子晶晶亮,好似二十多年之前,她初进宫那日大婚的晚上,他掀开绣着凤凰的盖头之时,她就是用这样一双晶晶发亮的星眸看着他。 “皇上――” 姚青鸾说话之间仿佛气力不够,一字字说的极为缓慢,她欠强的扯出一丝笑来,“这么多年,你终于来见我――” 萧战一叹,欲言又止,“青鸾――” 姚青鸾极为艰难的摇了摇头,好似是在阻止他说下去,“都,都出去,我,我有话,与皇上说。” 萧战闻言大手一挥,其他人自然退了个干净。 楚云轻的心早已沉到了谷底,那毒,她绝没有说半分假话,千黛青!难得一见的巫国五毒之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走出门的那一刻,正看到站在院门口的萧澈转过身来,四目相对的一刹那,楚云轻眸子里涌上的是无限的安抚,两人立着一个院子的距离,萧澈却看懂了她,他微微点头,眸光落向了那窗棂之处。 就在那屋子里,他的父皇和母后,十七年之后用这样的方式见面,在一个女人最后的半个时辰之内,可能说完她心中积攒了十七年的话? 明明才是下午,天空之中一轮初夏的太阳正发出热烈的光彩,然而在这一方院落里,楚云轻却觉得一股子凉意漫了上来,岁月催人老,适才萧战的眸光尽数落在了她的眼里,看到这个被他囚禁了十七年的人,他可有半丝后悔? 倘若他知道皇后是被冤枉的,又会作何感想?! 光是猜测已经让楚云轻心中生了悲凉,只是不知真相揭开的那一天,这个心中只有绯云的男人,会以怎么样的方式为他曾经的错误恕罪。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院子里的人等的万分心焦,玉瑾的眼泪几乎都没有断过,楚云轻打眼看去,只见福海的视线大多时候都汪在玉瑾的身上,带着微微的叹然和怜惜,楚云轻心中一动,这些人都是宫中的老人了,有些前事很是正常。 等待最是磨人,就在众人在原地来来回回许多次之后,属于萧战的沉重的脚步声终于传了出来,萧战的面色是楚云轻这么久以来从没有见过的沉暗,他走出帘门,沉声道一句,“皇后,殁了!” 一句话出,众人都是一惊,包括福海在内的所有下人尽数轰然下跪,楚云轻看萧澈一眼,也缓缓的跪在了屋前,唯有萧澈,目光冷峻的看着萧战,那从周身腾起的,竟是凌烈的杀气。 “皇后――” 玉瑾凄厉的一唤让萧澈回神,他眸光一收,往屋内走去,与萧战擦肩而过的时候,楚云轻听到萧战低沉开口,“今夜亥时,勤政殿,我等你。” 萧澈的步子一顿,这个十多年来从来没有对他展现过哪怕一点点关怀的父亲,在此刻用一种略带着悲凉的语气,让他今夜去找他。 楚云轻抬眼便只能看到萧澈消失在帘门之后的身影,她心中一疼,只觉得那是前所未有的孤寂,而她记得,刚才萧战用的自称是‘我’。 “福海。” “老奴在。” 萧战眉头一沉,“跟着玉瑾办好皇后的后事,在这紫玉宫里挂满白绫,就在这里办吧。” 福海眉头大皱,“皇上,自古以来皇后葬礼都是在――” “按朕说的做!” 福海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萧战打断,他的面上没有什么悲痛之意,只有些冷漠的沉暗,楚云轻看着他决然离去的身影,回头往那小屋看了一眼,跟了上去。 这一日的后宫出奇的安静,只因为在那皇宫最北端的一角,有一个叫紫玉宫的废弃冷宫之中挂满了白绫,如雪的纸钱飘洒在半空之中,他们要祭奠的,是一个被囚禁了许多年的皇后。 身前的荣华富贵,冷暖隐忍,死后不过是在这一方宫殿之中撒了一场纸钱化成的雨,没有任何的谥号,没有任何的檄文讣告,大秦皇后之死,就这样被掩埋在了这个废弃的宫殿之中。 本来晴的很好的天气忽而转阴,沉暗的向着大地压了下来,那风雨欲来的势头让所有人都有些心悸,宫中许多的老宫人都默默的剪了些元钱来烧,新来的不知往事的则是离得紫玉宫远远的,那里是宫中几大恐怖所在之一,凡是靠近的,必定没有什么好下场! 永寿宫最先知道这件事,魏贞然听到皇上的銮驾过去的消息便知道大概是不好了,却没有想到来的这样快,更没有想到皇帝会用这样绝情的方式来折辱一个死去的人! 太后怔怔然的坐在殿中,看着殿中随处可见的珠玉绫罗,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子负疚之感,东珠站在一边,知道她心里的苦楚,却也知道这道结只能横在太后的心里再也无法打开了。 “东珠,去给皇上送帖子,追封皇后为孝宁淑德皇后,赐皇陵,发檄文通告,敲后宫丧钟,不能这般不声不响让皇后去了。” 东珠闻言却是有些犹豫,“太后,您想过没有,若是此事一旦昭告天下,天下人会问为何这十七年来皇后都没有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若是问为何被囚,您要皇上怎么回答?是说皇后杀死了一个妖物,还是说让皇帝查您和贵妃,毕竟当年是贵妃害了皇帝喜欢的女人,而后嫁祸给了皇后,让她背黑锅十七年。” 太后猛然一叹,忽而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她的眉头猛的纠在一起,看起来痛苦之极,“罢了罢了,就让老天爷来惩罚我吧!” 眼看着太后满脸的难受之意,东珠面色一变,赶紧命人请太医去了。 这厢庆元宫也知道了这事,兰妃看一眼坐在上位的魏初槿,嘴角一勾,“娘娘的动作可真是快,这才几天,紫玉宫里就飘开雪花了。” 魏初槿扬起的嘴角一滞,“你这是什么意思?” 兰妃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哎呀,姐姐和我还不说实话,罢了罢了,姐姐即将高升,妹妹我先祝贺,之后还望姐姐多多提拔照顾才是。” 魏初槿眉头一动,“那个小贱人的死与我无关,你不要想太多了!” 兰妃掩嘴一笑,“好啦好啦,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现在紫玉宫里的动静已经大了,听说铛府中也挂上了白的了,所以姐姐就放心,皇上的銮驾虽然去了,却也没有救过来她的命啊。” 魏初槿冷笑一声,“我留她这么久,自然不怕她,她活着又何妨?死了,倒干净些。” 兰妃只觉得背后一凉,看着魏初槿的眸光微微的一滞,强自笑道,“是,姐姐说的是,现在这不就合了我们的意了,现下姐姐可是八面来风啊,听说前朝联名上书要求立明王为太子呢,到时候,姐姐可就是实打实的皇后了。” 魏初槿无奈摇摇头,“就是你说话没有遮拦,这事儿还没有定下来呢,你小心着点吧。” 兰妃一边抿着茶一边摇头,“还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吗?放眼朝中,除了明王还能有谁能当大任,贤王是没有那份心,铛就不要提了,靖王让他打仗还不错,五殿下连王都没有封呢,六殿下更是不用提了。” 魏初槿眸中光彩一闪,却是直笑不语,兰妃见此又道,“别的不说,最重要的是有上将军的支持,即便是皇上有些迟疑,三十万兵权他也――” 砰的一声,魏初槿猛的将手中的茶盏拍在了桌子上,她眸光微凝的看着兰妃,“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上将军难道还会造反不成,他手握三十万兵权,那都是自己一兵一马打下来的,溟儿手中的兵权更是自己历练出来的,皇上现在最忌讳的便是兵权和外戚专权,妹妹今后说话可要注意些。” 变脸变得如此之快吓得兰妃一挑,她不好意思的放下茶盏,“姐姐真是不好意思,妹妹不会说话,以后再也不会这样的,姐姐息怒。” 魏初槿眉头一挑,“好了,本宫累了,退下吧。” 兰妃急忙起身告退,走出庆元宫门的那一刻,兰妃挂着笑意的小脸猛的一变,她回头看一眼身后的恢弘宫殿冷笑一声,“她父亲的兵权不知道是出卖了多少弟兄才拿来的,现在好意思说这话,我就是要让皇上知道她厉害,让皇上知道他想造反,到时候看你这贵妃当得成当不成!” 咬牙切齿的话语自她口中溢出,一出口变消散在风中,这深深的宫闱之中不知藏着多少人想说却又不敢说的话。 夜幕沉沉的落下,楚云轻跟在萧战之后回到乾德宫,还是像往日那般的侍立在一旁,萧战自回来之后就眉头深锁,一个人站在窗边看着外头次第燃起的宫灯沉默不语。 良久,殿内的灯火晃了一晃,楚云轻打眼看去,不知什么时候起,殿内的烛火已经暗了,她轻轻走过去,拿开灯罩将灯芯细细的挑了一挑,室内便一下亮堂了起来。 “什么时辰了?” 萧战终于说话了,开口却问的是时辰,楚云轻心中一动,原来他是在等,她看看一旁的更漏,轻声开口,“戌时两刻了。” 萧战闻言沉沉一叹,转身向着殿外而去,看着萧战走出乾德宫的身影,楚云轻眸子一沉,萧战说好了今夜要在勤政殿见他,萧战要说什么呢? 这般疑问丝丝盘绕在她心头,楚云轻只觉得连自己的呼吸都有些沉重了。 福海是从紫玉宫回来的,一见她竟然还留在这里,免不得有些诧异,“时辰晚了,郡主可以回锦绣殿休息了。” 楚云轻一愣,摇摇头,“公公不必管我,皇上晚上的药没有喝,我有些担心,还是等他回来把药喝了我再走吧。” 福海有些凝重的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点点头,“那老奴和郡主一起等吧。” 楚云轻自然不会反对,她沉吟一瞬,“紫玉宫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福海一叹,语中带着沉沉的哀痛,“好好的一个人啊,就这么的殁了,说来也真是辛苦了皇后,当年的事――” 他的话说到一半,似乎是意识到有些话题不适合在楚云轻面前说才当即退下来,楚云轻嘴角一抿,“公公这般伤痛,向来此前一定和皇后走得近。” 福海没有立刻否定,只是愣了一瞬,“过了这么久了,都忘记当年是什么样的了,皇后这些年一直在紫玉宫,本想着有朝一日还能出来,却不想最后的时辰都用在那里面了,最后,皇上连个皇陵都没有赐给她。” 楚云轻听着他话中的意思已然明了,这位皇上身边最亲近的人心里有一部分还是向着皇后的,她微微沉吟,“皇上去了勤政殿,似乎是要召见铛。” 这本是无意之间的诉说,福海听了却又是一叹,“这么些年,皇后苦,铛自然比不得他好过,皇上对他介怀了这么多年,最后皇后去了,想来有些事也能想得开了。” 楚云轻眉头萧索,“铛好歹也是亲王,算起来也并非多么辛苦。” 福海看楚云轻一眼,眼神当中不知是什么意思,“铛今年二十有二了,十八岁之前几乎很少回京,老奴还记得那一年啊,是个下大雪的晚上,家家户户的都在过团圆节,才八岁的王爷救在紫玉宫外守了三天三夜夜。” 这话一说起来不知道勾起了这位老人的多少心事,他语气之中满是叹然,看着楚云轻认真倾听的眼眸竟就这般说了下去。 “铛五岁的时候就被抱走了,跟着嬷嬷养到了八岁,期间三年根本不知道皇后被囚禁在紫玉宫,也就是八岁那一年,不知怎么的知道了,在紫玉宫外站了三天三夜也没见到皇后,之后大病了一场,病好了就再也没有提过紫玉宫。” “才十二岁的时候,铛就一个人去了军营,这一历练就是六年,十八岁封王建府,终于才在盛京定了下来。” 楚云轻只觉得夜色越来越凉,此前十七年的苦痛隐忍,今夜面对萧战,他的眉头是否能展开一瞬了? “这一次是公公传的令请的御医去紫玉宫的吧?”第一次福海来报说紫玉宫的不好了要不要请御医的时候萧战分明说的是不,而这一次却是有御医的,除了福海便无旁人了。 福海摇摇头,“只可惜来不及了,娘娘的毒来的蹊跷的很,皇上想来也是想到了的,可是现在人已经没了,皇上没有让查下去可是为了后宫安宁。” 楚云轻一叹,夏夜的晚风凉意阵阵,她紧了紧自己的衣裙,只觉得有些寒了。 眼看着月色西移,楚云轻依旧没有看到萧战回来,她心中一急,就想这般去那勤政殿看看,福海也是有些生疑,“郡主,老奴过去等着,您先回去吧。” 楚云轻怎么好说其他的,当即怀着一颗不安的心回了锦绣殿。 春桃正等着她,一番洗漱之后她却是不想睡,只着了中衣坐在窗前等着,春桃似乎知道她的心意,细细叮咛几句之后便退了下去。 夜凉如水,楚云轻不知道勤政殿中的二人会有怎么样的对话,她仔细想了想,忽然觉得这对父子,别的不说,那股子霸道劲儿却是一样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楚云轻靠在榻上快要睡着的时候一声轻响惊动了她,她急急奔至门口将门打开,果然,萧澈挺俊的身影正站在那里。 他的眸子里不见冰天雪地的寒意,却依旧幽深的将她整个人都吸了进去,楚云轻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将他拉了进来,关门的刹那她听到萧澈胸腔之中发出闷闷的笑声。 楚云轻诧异的转身,他本就不常笑,此时这般如何像是平日里的他? 她的眸子锃亮的看着她,春桃退下之后她就取下了面纱,此时对着他的是一张晶莹无暇的脸,那精致的眉眼让人一看便移不开眼,萧澈缓缓走近她,抬手将她揽在了怀里。 他的眉眼一瞬间像是沁了水一般的温柔,看的楚云轻几欲移不开眼,她忽然觉得这个世上没有那个女人能抵挡住他的柔情,他本是凌厉冷酷带着刀锋之人,可是一旦卸下浑身上下的寒气,便化成了春风拂面娇花照水的沁透魅惑,她自知无力抵挡,而他对她强势霸道,每每让她想抵也抵不住,所幸沉溺其中。 他的指腹轻轻地磨砂着她的侧脸,额头抵在她的额上,和她气息胶着,感受到她脸上慢慢升起来的温度,他勾唇一笑,“楚云轻。” 她尚自被他迷得怔愣,此刻听见他用低沉暗哑的声音连名带姓的叫她,只能愣愣答一声,“嗯?” 萧澈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樱唇气息一沉,唇角一扬,他说,“你在勾引我吗?” “嗯?” 楚云轻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当即便清醒了过来,她双手抵在他胸前,看着不同寻常的他,“什么?” 萧澈允许她的手把他们阻隔开来,他由此离开了她几寸,上下看她的样子―― 楚云轻这才觉得有异,沐浴完的她只着了一件中衣,这在应该休息的她来说定然是正常的,即便是在春桃等下人的面前也是可以的,可是,对着他,却是危险得很了! 素白的纱衣将她玲珑的身段勾勒的曼妙惑人,还没有很干的头发散发着清新的幽香,萧澈低头轻轻的一嗅,“很香。” 他平日里说话总是带着迫人的森寒,此时那森寒被楚云轻勾引的隐匿无踪,继而变得低哑邪妄,这一声轻叹,好似一滴水无声无息的落入湖中,当即便惊起一阵波澜。 楚云轻微微一颤,双颊不自然的山上一层红晕,她只觉得这样的气氛压得她有些呼吸急促,却又不敢真的表现出来,她忍着心中一处的悸动出声,“怎么样?” 萧澈闻言却顺着她的头发一路嗅了下来,继而搁到了她的肩窝处,嘴角一勾,“很好。” 楚云轻心中一松,却听到萧澈沉沉道,“很好闻。” “萧澈!” 她话语之中带着无奈的一喝,这厢萧澈却是紧紧地将她搂在了怀中,再次蹦出了适才的笑声,楚云轻只觉得腰被他收的疼,她顺从的趴在她胸前,感受着她胸腔的震动,嘴角也无意识的勾了起来。 楚云轻穿的极为轻薄,此时被萧澈搂在怀里自己没什么感觉,萧澈却是心中一震,手下的纤腰不堪一握,被他的大手一环便空出许多来,她的幽香在他鼻端萦绕,胸前更有两团柔软让他欲罢不能,他眸光沉暗,已经隐忍到了极致。 感受到萧澈的异常,楚云轻眉头一挑,“怎么了?” 萧澈深呼吸一口气,直直的看着她,眸光低沉,带着**的色彩。 这目光太过赤luo,楚云轻不自觉地红了脸,她轻咳一声,“今晚想来合你的心意,皇后娘娘那里――” 话音刚落下,站在面前的萧澈忽而一弯腰将她抱了起来,有了前一次的经验,楚云轻当然知道萧澈不会将她如何,她看着萧澈的摸样嘴角一勾,“皇后娘娘那里还好――”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便陷进了松软的被单之中,萧澈直起身,从上而下的看着她躺在那里的摸样,忽而动身解起自己的衣服。 楚云轻这下才是乱了,她坐起身,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萧澈。 这厢萧澈不过只是脱了外袍,他掀开被子将楚云轻整个裹了进去,而后自己躺在了她身旁,轻轻一叹,转手将她搂在了怀里。 “睡吧。” 楚云轻慌乱的心还没有平复下来,却没想到他只这两个字便将她打发了,她微微一顿,转头看他精致的眉眼。 萧澈知道她在看他,轻声开口,“今晚下了一局棋,我赢了。” 由此,楚云轻安心了,或许根本不止一局棋这样简单,十七年的冷待,这一份晚来的父子情意,于他而言,即便不是必需品,但若是少了,也是无法磨灭的遗憾。 翌日,楚云轻依旧早早到了乾德宫,可是去了才知道萧战一早便上早朝去了,他生病的这几天早朝一直搁置,今日却又开始了。 福全福生站在殿内,因为主子不在,便有些随意的聊着天。 “皇上只用龙涎香,昨日新来的小太监竟然换错了,当即便被我赶了出去,来乾德宫做事也敢慌慌张张的,真是不知死活。” 这是福生的声音,福全闻言摇摇头,“可不是,要说这两日宫里出了事,太后娘娘和贵妃娘娘那里倒是没有什么动静。” 福生赶忙制止他,“嘘,这个话可不要乱说,皇上没有怎么提,你干什么还要提出来?” “昨天的小太监被赶到哪里去了?” 楚云轻忽然进殿,福全福生二人连忙站直了身子行礼,“给郡主请安。” 楚云轻挥挥手,“你们刚才说昨天有人把龙涎香换错了,他换成了什么香?” 福生眉头一皱,好像想了想才道,“大概是檀香吧,那味道我一闻就知道不对,之前进宫来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是细细交代过的,还是出了岔子,一气之下,便被我赶出去了。” 福生道完,楚云轻眉头微皱,“那现在那小太监呢?” 福生看一眼楚云轻,似乎有些奇怪为什么她会问这个话题,却还是恭敬的道来,“不瞒郡主说,只要是从乾德宫被赶出去的,大都去了辛者库,奴役司这样下层宫人去的地方了,那小太监叫小赣,奴才也不知道最后被安排到哪里去了。” 楚云轻点点头,将此事暗暗记下。 正说着福海从外面进来了,看到楚云轻面色一亮,“郡主,皇上在勤政殿呢,您过吧。” “怎么了?” 福海欲言又止,“被气到了,现在不太舒服。” 楚云轻当即跟了上去,两人一路往勤政殿而来,此处前殿是前朝上朝的地方,后殿是皇帝处理政务的,算是宫中守卫森严之地,楚云轻从来也没有来过。 此时在福海的带领下一路无阻的进了后殿,守在门口的侍卫一脸的冷峻之色,楚云轻只觉得一道眸光落向自己,抬眼一看,却是陈傲。 她卦点点头,跟在福海身后进了屋。 一进屋便有数道眸光向着自己而来,一道来自萧溟,另外还有三人站在堂下,楚云轻却是不清楚的。 萧战正扶着额双眸闭着靠在椅背上,额头上冷汗密布,看样子是难受的厉害。 她走到皇上旁侧行了礼,而后隔着方巾给皇上把了把脉,心中大概知道问题所在便拿出了银针,没有什么迟疑的朝着皇帝的侧腕扎了下去。 三针扎下,楚云轻拿出随身带着的玉瓶,倒出一颗药丸交到福海手中,这是萧战的疼痛似乎是缓了一缓,当即接过药来吃了下去。 看着萧战喝完药楚云轻拔下了针,此时萧战的面色已经好了许多,看楚云轻一眼留下一句,“在这里候着吧。” 瞬时几人的眸光又是落在了楚云轻身上,这里不是别处,除了福海之外其他的小太监都要在议事的时候退出去的,此刻却让楚云轻这么个女子留在这里,其意何在? 楚云轻心中也有些意外,却自然只能听命的站在了萧战侧后方的位置。 萧战缓和了过来,眸光往底下几人一看,“楚天齐告老还乡的折子果然递上来了,我看他去意已决,真是十分可惜,他手上的十万征西军兵权,你们怎么看――” 楚云轻心中一鄂,楚天齐竟然是真的要辞官?! “父皇,依孩儿看不如把这兵权分散,下放到西北几个将军的手中。” 楚云轻微微抬眼,说话的是个穿着一身天青色锦袍的男子,俊朗的面容上行带着丝爽朗的笑意,一头墨法竟只用一只木钗绾起―― “贤王此言差矣。” 此话一出,楚云轻心中了然,传说中贤王醉心于诗词山水,性格豪爽不羁,原来果然如此。 魏正嘴角一抿,朝着萧清一拱手,“贤王的意思是将兵权分散,可是征西军自大秦与西凉交战之后而建,已经有几十年之久,忽然这般撤了番号,只怕不太好。” 萧溟只在旁里看着,此时嘴角一抿道,“不知上将军有何高见?” 魏正面色一正,朝着座上的萧战一拱手,“依老臣看,十万征西军不如交给川西将军武运掌管,他要资历有资历,现在手中有五万川西军,不如和征西军并在一起,今后定然能有大用。” 贤王忽然哼笑一声,“那武运乃是上将军您的一手调教出来的,交到他手里怎么有交到您这个师父手里让人放心,不如直接送给上将军您吧?” 此话一出,室内气氛便是一滞,魏正眸色一变,当着萧战的面却不好发作,楚云轻心中一惊,这魏正乃是萧清的外祖,为何两人之间却有剑拔弩张的意味? 忽而有人轻咳两声,楚云轻一看,却是一白胡子飘飘的老者,他看起来眸光清明,身量单薄,儒雅睿智没有半点浮华之气,却不知道是谁。 “皇上。”他一拱手,“依老臣之见,征西军不妨交给铛。” 话音落下,萧溟和魏正面色一变有话要说却又深深抑制住,唯有萧清嘴角一勾,微微摇头的摸样不知是赞同还是不赞同。 “铛早前在军中历练多时,不论带兵还是军事权谋都是极好的,皇上大可以将这兵权交给铛,相信不会让皇上您失望。” 魏正面色一凝,“十万征西军不是小数目,左相可要想清楚了再说。” 左相顾亦安捋捋胡子一笑,“上将军门客三千,莫不是各个都比铛好?若是这样,那老夫也就不作此举荐了。” 魏正又是被一睹,面上已现菜色,萧战将手中折子一拍,“此事容后再议,今日就到此处,先下去吧。” 闻此言魏正一喜,萧澈这么多年来本来就被皇上冷待,虽然不知道顾亦安为何做了这样的决定,但是只要皇上对萧澈心存芥蒂,想来便不会答允。 几人退下,唯有一人看了萧战几眼,转而留了下来。 “父皇,您还是让孩儿回去青玉洞吧。”留下来的正是萧清,他眸色之中含着怨怪,是喜是怒让人看得分明。 萧战眉头一皱,“胡闹!你本是长子,却是最不长进的,你看看溟儿,朕要你回来你就别想再去青玉洞了,过几日便是他国使者来访,你留下来帮溟儿一起接待外宾。” 萧清眉头大皱,“父皇明知孩儿对此无意,何必逼我!” 萧战不欲与他多说,挥挥手不耐烦道,“退下退下,若是再不安生留在盛京,朕就下令把青玉洞的那女子绑了来。” 此话一出,萧清当即色变,他无奈一叹,一拱手转身出门。 楚云轻细细回味着萧战的话,无奈失笑。 夜色落下,永寿宫的寂静之中,魏贞然跪在否像之前低低念叨着什么,东珠忽而急急进屋来报。 “娘娘,贵妃娘娘来了。” 太后双眸一睁,“让她进来”。 魏贵妃进门便看到太后跪在佛像之前念着佛经的摸样,她倾身一礼,“给太后请安。” 许久没有应答,魏初槿自然知道为了什么,她自己起身,挥挥手,“都退下吧。” 室内众人当即便退了下去,魏初槿走近,“姑姑这是在怪我?” 太后眉头不动。 魏初槿摇摇头,“姑姑莫气,都是初槿不好,但是这一次却和初槿半点关系也无,姑姑您难道不信我?” 太后终于睁眼,她嘴唇微动缓缓道,“听说是中毒,初槿,从十七年前开始,你就已经不是很久之前乖乖的叫我姑母的初槿了。” 太后一叹,缓缓起身,“你长大了,嫁给了皇上,这本是我的意思,现在我却开始后悔了,这深宫大院是会吃人的,不仅会吃人,也会吃掉人的良心,我不该。” 魏初槿面色微变,“姑姑这是什么话,您自己就在这深宫之中,若说是没有良心,那您岂不是比初槿更甚?想当年,我魏初槿哪里比不上她姚青鸾,一个凌元阁大学士的女儿竟然当了皇后,姑姑,我不甘心!” 太后点点头,“你知道自己当不了皇后,你便想当太后,现在知道自己能当皇后了,就赶不及的要把她毒死,初槿,是哀家教坏了你!” 魏初槿眸色一沉,“姑姑教我不要丢了魏家的人,要薄自己的地位,这难道不对么?在这宫里,不是你去害别人,就是别人来害你,姑姑能当上太后,还不是因为先帝懦弱无能,忌与魏家的兵权?!” 魏贞然身子一颤,魏初槿却继续道,“现在的皇上可不是先帝,清儿一出身他便赐了一个‘清’字为名,说人清心寡欲些好,这些意思难道还不明白么,既然溟儿自己争气,我自然也要为自己考虑,姑姑难道觉得初槿做的不对么?” 魏贞然只觉得心中一滞,一时之间却是无话可说,这些都是她教的,这个侄女是个聪明的人,学的很快,甚至学的比她还好。 魏初槿知道魏贞然无话可说了,冷冷的行一礼,“若是姑姑真的念在魏家之恩,便帮侄女一把,溟儿这么多年,也是孝顺您的,至于那些死了的,姑姑还是莫在想了!” 魏贞然双眸一闭,口中再次念起佛经来。 魏初槿出了永寿宫面色依旧不好,她气恼的摸样让秀荷微微一鄂,“娘娘这是怎么了?” 魏初槿摇摇头,“没事了,回宫吧。” 坐上銮轿,一行人步子微快的往永寿宫而去,魏初槿坐在轿子里,心中想起太后冷然的面孔便觉得一阵心寒。 这厢夜色已经渐深,魏初槿心中烦躁便想早点回到永寿宫去,却觉得抬着銮轿的人越走越慢,她不禁有些气恼。 “秀荷。” 低唤一声,却没有什么回答,魏初槿眉头一皱,只听得啪的一声,她整个人跟着轿子一起,竟然堪堪掉在了地上! 忽来的震动让她身子在轿中一歪,她怒气忽起,“秀荷!” 大喝一声依旧无人应答,魏初槿一怔,只觉得一股子寒意自交代漫上,让她整个人往角落里缩了缩。 “秀荷?” 黑沉沉的夜色之中无人应答,夜风微凉,那轿帘下摆忽而随风一动,一股子檀香味道忽然在轿子之内漫开,魏初槿心中一紧,眸中慢慢浮起了骇色―― 更多好看的小说,txt下载~请上~一一中文~ ~www.13800100.com ------------ 【073】意外之伤,深宫鬼气 ~日期:~09月24日~ 更多好看的小说,txt下载~请上~捏书小说~ ~^nie “秀荷!” 魏初槿大喝一声便要掀开銮轿轿帘,然而她的手刚伸出去便见的那轿帘边上忽然多了一点刺目的鲜红,她的手顿在半空,那是—— “来人!” 魏初槿慌了,她缩回身子,紧紧靠在身后的内壁上,这銮驾是她日日要坐的,怎么会出现血渍? 一股子不安袭上心头,她忽然想起,这样熟悉的檀香味道,分明就是紫玉宫的那个人十多年前常用的! “姚青鸾——” 魏初槿面色变得惨白,一双眸子慢慢的布上了恐惧,似乎是压抑的气氛将她逼到了极致,她猛然转身砸向身边的轿子内壁,“来人、来人!” “娘娘?” 一阵刺目的光线像她射来,轿帘被人一把掀开,轿帘之外站着的是一身粉衣的秀荷,她眸光切切,看着魏初槿面色惨白的摸样面上满是疑惑之色。。请记住本站 “娘娘,到了,您下来吧。” 魏初槿看着安稳站在轿子之外的人眉头一皱,她的眸光狐疑的落在轿帘的下摆,然而那里根本没有任何异样,魏初槿眉峰一厉,“刚才轿子为什么退?” 秀荷有些疑惑,“刚才到了宫门口才停的,娘娘您面色看起来不好,这是怎么了?” 魏初槿赶忙从轿子里面走出来,眸中仍有余悸,她看着秀荷和周围几个下人眉头一皱,“刚才我叫你,你为什么不应?” 秀荷面上的神色更是疑惑,“娘娘刚才叫我了吗?秀荷没有听见啊。” 魏初槿转头,只看到其他下人面上也是微微疑惑的神色,当即便心中再是一紧,她看看身后的轿子嫌恶挥挥手,“把这轿子烧了!” 秀荷一鄂,虽然不知道为何,却还是吩咐了下人将那轿子抬到一边去整个烧掉了。 秀荷跟在魏初槿身后进宫,只觉得今日的魏初槿十分的奇怪,整个人焦躁不安不说,还老是眸光惊惧的盯着自己四周,似乎是在害怕什么。 “娘娘,怎么了?” 魏初槿落座在主位,四周看看只觉得自己宫里的每一处都变得不对劲了,她摇摇头,“没事,就是今天有些累了,准备沐浴吧。” 秀荷领命而去,魏初槿心中繁复安慰着自己,不过是因为自己有愧于她,这才心中生了惧,不管怎么样,她已经死了,死了的人有什么好怕的,应该怕的,是活着的人! 楚云轻竟然就此便留在了勤政殿,除了福海之外,唯有她一人能在皇帝与众臣议事的时候侍候在旁。 一时间,楚云轻的地位自然拔高不少,面对宫人们这般那般的流言飞语和及其羡慕的眼神,楚云轻也只能一笑而过,高处不胜寒,虽然不知道萧战为什么这么做,但是她有预感,萧战绝对不是完全信任她才留下她。 早间议事时辰已过,今日来的还是那左相和魏正几人,待所有人散尽,楚云轻将勤政殿一应事务整理周全再离开。 一出门,便看到了萧淩。 楚云轻现如今已经不需要遮掩什么,她和萧淩相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如此她便迎了上去,“五殿下。” 萧淩扶她起来,“母妃要见你。” 楚云轻只当是丽妃有些想她,点点头跟着萧淩往落霞宫去,走在路上楚云轻缓缓道,“娘娘病情好转的事我已经在皇上面前提过,这两天的事比较多,等过了这一阵子,你便去禀明皇上,娘娘便可如往常一般受人礼拜。” 萧淩心中自然是感激的,可是此刻他的面色却不甚好看,眉头紧皱,甚至隐隐的有些烦闷。 楚云轻看的分明,“殿下今日似乎有心事?” 萧淩一怔,看一眼近在眼前的落霞宫,摇摇头向着另一边走去,楚云轻一愣,过自己家门却不入,这是什么道理? 萧淩的步子极快,一边还注意着两旁有没有人,楚云轻心下一凝,已经知道绝对不是去落霞宫这么简单了。 落霞宫在宫中的位置本来就不好,此时萧淩走的方向竟然是越来越偏僻,眼看着走到了一条无人的宫道上,萧淩停下了脚步,轻轻地拍了拍手掌,立时旁里的小道上便驶出来一辆马车,楚云轻一见,心中疑问更甚。 “这是——” 萧淩沉沉一叹,“跟我出宫。” 楚云轻眉头一皱,她身上没有腰牌,按理说是不允许出宫的,而萧淩虽然可以自由进出,却也并非想送谁出去就送谁出去的。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萧淩眉峰一动,“你跟我出去便是,此事非你不可。” 楚云轻深重的看着萧淩,片刻,点了点头。 坐上马车的时候,楚云轻心中渐渐滋生出一股子不安来,是什么事非得她去,她转眼看向萧淩,只见萧淩眸中一片沉凝,也没有告诉她的打算。 这样的气氛之中楚云轻说不出一句话来,萧淩似乎在下着什么决心,看她一眼,口中道出一句话来,“三哥受伤了。” 受伤?! 楚云轻当即色变,“他怎么样?” 她的急切显而易见,萧淩唇角一勾,“我还不知道,应该是昨天晚上的事,今日一早送消息给我,说是要见你。” “要见我——” 楚云轻喃喃自语,若是到了非她不可的地步,那该是多么严重的伤势! 便是这刹那,萧淩看着那面纱之上的眸子变幻出千百种情绪来,嘴角勾起的弧度便那么的僵在了那里。 今日送消息来的人有意无意的提到楚云轻,萧淩平日里纵然大大咧咧,看起来不够城府,心性却是极聪明的,他知道,萧澈要见她。 楚云轻孤身在宫中,一举一动全在皇上的眼底下,她能不能出宫全在他,若是他不想,今日去铛府的便只有他一个。 萧淩沉沉一叹,“莫急,就快到了。” 此时萧淩的安慰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楚云轻心中想象着萧澈受的伤势便有些轻微的颤抖,前两日才同皇上尽释前嫌,她还听到了左相的举荐,如此有利的情况之下他竟然立刻受了伤,她虽然不知道这伤势如何而来,却也想得到与那些事情是脱不了干系的。 “皇后娘娘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三哥这么多年一个人很是辛苦,母妃这几天日日念经为皇后娘娘超度,为了三哥祈祷,云轻,他不会有事。” 楚云轻闻言眸中光芒一现,双手攥紧了自己的衣袖。 马车停下的时候正是午间,萧淩下了车四下里看了看才让楚云轻出来,楚云轻跳下车一看,是一条小道,耳旁里一道小门正关着,看样子似乎是王府的小门。 萧淩对着那侍卫车夫点点头,后者当即将车赶出了小巷子,萧淩上前敲门,刚扣了两下门边应声而开。 楚云轻看过去,竟然是子墨。 子墨当先看见的是萧淩,再看到楚云轻,面上的神色由恭敬到大喜,让楚云轻心中的阴霾微微的消弱了些。 “殿下,楚姑娘。”子墨和两人打招呼,却又好似刚想起来似地改口,“不,郡主,两位快快进来。” 进门便是铛府的后院,子墨走在前,楚云轻跟在子墨之后,当即便问出,“王爷怎么样?” 子墨闻言立时变了表情,他眉峰一正,“不太好。” 这三个字将楚云轻微微松了一下的心刹那又悬了回来,她眉头紧皱,步子也微微的快了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子墨面色一沉,“是在醉月楼到府里的路上。” 楚云轻眉头一皱,子墨好似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步子一块,“郡主先王爷,具体的事情让他告诉您。” 醉月楼? 楚云轻心中存了疑问,这样的三个字若是她还听不出来玄机,那她就白白在这里待了这么些年。 走在最后的萧淩将眸光深深落在楚云轻身上,他原本以为不管什么时候她都能处变不惊,从容淡泊,却没有想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绪,只是没有遇到在乎的人。 到江山楼的时候楚云轻手心已经微微的沁出了些汗意,看着紧闭着的门扉,楚云轻心中的紧张又添了一分。 子墨轻轻推开门,侧身一让,待楚云轻和萧淩进门才跟了进去,顺手将门掩上。 “这边请。” 江山楼楚云轻自然是来过的,但是那时是晚上,此刻她也记不得这里是什么环境,只能跟在子墨身后,当远远的看到一扇屏风,她知道,萧澈就在里面。 刚一走近便听到有人在说话,似乎是个老者,声音微微有些嘶哑,语速却是极快的,“你啊你,我怎么说你好,明知道这几天不太平,还要去那什么醉月楼,你要花天酒地风流快活也不要选在这么个时候啊,看看把你自己弄得,啧啧——” 鬼医说的正欢,却忽然觉得榻上因疼痛而双眸微闭的人忽而睁开了眼,然后便是铺天盖地的寒意夹杂着骇人的刀锋向着他砸过来,他抬眼一看,床上躺着的某人正直直的看向他身后,他眉头一挑,转身—— “哎呀——” 鬼医不认识楚云轻却是认识萧淩的,此刻只当时寻常人来了,便对着萧淩嗤笑道,“不就是受了个伤吗,五殿下都来了,你快来看看,王爷这两天天天去醉月楼,果然出事了!” 萧淩自然也是识得鬼医的,此前见鬼医在萧澈面前放肆总会置之一笑,道这个世上只有他敢在萧澈面前胡天胡地。 然而此刻,萧淩的眉头却是为不可查的一皱,而后转头看向了身边的楚云轻,果然,她的眉头正皱在一起。 远远地,萧淩只见萧澈的胸前正有一道血肉模糊的所在,而他的面色,是他长这么大从未见过的苍白,他心中一叹,幸好,带她来了。 鬼医要的效果没有出现,此刻他的手上正拿着一届带血的棉布,似乎是要替萧澈包扎伤口,但是伤口之中却又有什么没处理好,还在缓缓的往外流血。 他两边看看,发现萧澈和萧淩的眸光都落在了新来的那个带着面纱的女子身上,咦,萧澈什么时候学会看女人的! “鬼医前辈,三哥怎么样?”萧淩上前两步,看萧澈一眼点点头算是示意。 鬼医眨眼,“这一次可不轻松,这箭头上有倒刺,还是朝着两个方向的,好不容易老夫我全部弄出来了,才发现原来这箭头带毒,这下可不好办了。” 鬼医的语气很是颓丧,萧淩闻言心中一紧,低头却见萧澈的眸光紧紧的锁在楚云轻的身上,而楚云轻,看的却是他的伤口。 屋内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很是奇怪,子墨站在远处看着自家主子和楚云轻的表情嘴角一抽,他移步靠近站在一边像个隐形人一般的子寒,“鬼老头这下闯祸了!” 子寒正在为保护萧澈不利感到自责,闻言也只是眸光微动。 “我来吧。” 话音落下,屋内几人都是一怔,鬼医刚刚专注于萧澈身上的伤,听到这话又转头看向了楚云轻,“小丫头,你是谁——” 子墨此时心中一松,只要楚郡主不要因为刚才的话不理自己主子那就太好了,在这般激荡的心情作用之下,他脱口而出,“她是横云!” 横云! 鬼医老头惊得双手一紧,这一紧让他攥紧了手中的棉布,只听得‘嘶’的一声,萧澈的伤口鲜血直流。 然而身为江湖名医的鬼医已经顾不得这般了,他站起身来,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的将楚云轻看了个遍,然后对着子墨道,“子墨小子,话可不能乱说!” 楚云轻有些看不下去了,同为医者,这位鬼医的名号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因为医术诡谲能治奇病而闻名,没有想到消失江湖几年,竟然是在铛府里! 她不经意的看一眼那人,他这里到底藏着多少意外等着她发现? 看到她一步步的走进,萧澈沉沉抿着的嘴唇终于缓了缓,胸口的鲜血流个不止,却是带着黑的,楚云轻走到鬼医原来的位置上翩然落座,而后拿起鬼医正在用的小器具仔仔细细的检查了萧澈的伤口,而后用手沾上伤口周围的血嗅了嗅—— 屋内众人几乎是全神贯注的看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鬼医越看越气,连胡子都被他快要吹到天上去,这个女人,真的是横云?! 楚云轻看一眼被鬼医取出来扔在一边的箭头,眉头一皱,这箭头她熟悉的很,虽然换了个摸样,却和她初次救他的那晚一个道理。 萧澈知道她看出了什么,却听她眼眸一转,“黄芪,枸杞,田七,青黛,云母,外加雪参干贝,小火煎煮两个时辰。” 子墨当即变反应了过来,应一声是转身出了门。 鬼医当即两眼一瞪,“这寻常的解毒方子我也能开,你就这样想解他的毒?” 楚云轻嘴角一扬,“当然不够。” 鬼医哼一声表示不屑,这厢萧澈却忽然道出两字,“不许!” 只见楚云轻已经拿起了旁里的一把小匕首,萧澈道出这两字让她的手一顿,而后又以不容抗拒之势重重的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子墨刚进来便看到这幅场景,立时惊得目瞪口呆! 而萧淩,已经在这刹那低呼一声,“云轻!” 鬼医也是满脸的惊愕,直看着楚云轻将滴着血的手腕递到萧澈的嘴边,一双眸子静静的落在他的脸上。 萧澈眼看着她手中的刀落了下去,浑身一震却是来不及阻止,他的眸子里沉暗无比,隐隐有惊怒在其中,在场的人却是看的分明,最多的,是无法掩盖下去的心疼。 萧澈的脸上什么时候有这么多的表情,子墨子寒看到两人的血混在一起滴落在床榻上,刺目的鲜红伴着这一黑一白的身影竟让他们身心一震。 萧澈对楚云轻的帮助和关注,从一开始就让他们摸不着头脑觉得异常,然而此时此刻,他们却觉得这一生,都不会忘记这个落刀利落,以血喂自家主子的女子。 “三哥!” 萧淩这一生轻唤带着请求,甚至带着轻微的怨怪,他眼见得楚云轻手腕一滴滴血珠汇成血流流出来,而萧澈却是秉着一双深重的眸子不愿动作。 “萧澈!” 楚云轻知道他眼神里的意念,心中因那几句话产生的不适丝毫没有影响到她落刀的速度,此时此刻,这人却是这般不配合,她微微无奈的轻喝一声他的名字。 她每次气恼之时下意识的反应便是带着些杀气的叫他的名字,然而不知何时起,那杀气之中渐渐的夹杂了含嗔含怒的女儿家情绪。 众人心中顿觉诧异,楚云轻每每总喜欢叫他王爷,外人也觉得甚是平常,可是现如今她这连名带姓的一叫,好似分明的在宣示着自己的主权一般。 萧澈眼神一动,一只手缓缓抬起,捧着她的手放在了唇边。 这一幅画面是如此的诡异,却又真真实实的让在场几人心中大动,他们不知道楚云轻的血有什么用,只是觉得心间一种无法言表的震撼深深的沁透到了每一个角落。 这世上总有那么两个人,为了彼此而生,遇见的方式多种多样,若是初见时便以血为盟,那便是上天注定的缘分,血脉纠缠,是这一生都逃不脱的牵绊。 不知何时,众人都退了出去,萧澈看着楚云轻利落的包扎自己的手腕,再看着她将自己的胸口的棉布再度系好,那最后的一下,看得出来她是故意的用了力道,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可即便是疼到骨子里,此时此刻他的眸子里却也是盛满暖意的。 “以后,再也不要这样。” 楚云轻不理他深情的眼神,只随意道,“刚才他们说王爷你是因为去醉月楼才被人刺杀,那时候可有美人在怀?” 萧澈一滞,眸子里缓缓浮起了笑意。 楚云轻被他的眼神看得一滞,萧澈却缓缓道,“再也不去了。” 楚云轻本就不是矫情的人,在萧澈的温柔攻势之下变得娇柔些已是极限,此刻无奈的面色一正,“这伤没有十天半月根本好不了,比上一次的严重许多,这箭头是楚天齐暗卫才有的,这一次,竟然是他?” 萧澈摇了摇头,“是,也不是。” 微微沉吟一瞬,“还记得在五弟马场遇到的刺客吗,她们伤你之时用的暗器,这一次也用到了,只不过伤的是我的属下。” 楚云轻心中一动,“那一次的遇袭本就奇怪的很,可有什么线索?” 萧澈眸光一凝,只道出两字,“西凉。” “哎呀哎呀,美人在哪里?快让我看看!” 忽而出现的一声让楚云轻面色微变,只听得江山楼的门被忽然推开,一阵沉重拖沓的脚步声一路向着内室而来,等楚云轻站起身的时候,一道红色的影子飘了进来! 来人正是前次楚云轻夜访铛府之时见到的那红衣男子,此时依旧是一身极为抢眼的红衣,衣袖和下摆都是用金线绣的牡丹花,楚云轻看在眼里,一项不会说粗话的她也只想到了两个字,骚包! “哇啊,神仙姐姐诶!” 红衣男子面上的表情极为丰富,本来就耐看的精致面容有了这些表情立时就变得活泛起来,即使一个大男人穿着大红袍,说话的语气带着做作的天真和无邪,也没有让人觉得多反感。 可是显然,这个看法只是楚云轻个人的想法,绝不会包括萧澈在内。 就在红衣男子冲进来的刹那他的眸光已经沉的不能在沉,偏生从后面追上来的子寒显然对付不了这个的放荡并且不要脸的男人。 “天啦天啦,他们说看到一个女人进了王爷的屋子,小爷就在想一定是个美人,现在看来,美人你就是那天晚上在惊鸿楼飞下来的仙子吗?” 楚云轻虽然不反感,却还是不习惯这个有些娘娘腔的男人对她如此的关注的,她看一眼萧澈,还不知道此人的身份呢。 可是萧澈显然不想让楚云轻搭理此人,若非受了伤,他早就要用实际行动来剁了此人不要脸的面具之下那肮脏的心了。 楚云轻一滞,“嗯——” 红衫男子当即拍掌一呼,“你记得我对不对!还不知道仙子姐姐的大名?” 萧澈的怒气快要掀开这屋顶了,他沉沉突出两个字,“慕尘——” 红衫男子挥挥手,“王爷您万万不要说话,在下不过是见到美人便有些把持不住而已,请王爷谅解!” 楚云轻只觉得好笑,这人似乎和那鬼医是一脉的,看样子和萧澈的关系也十分的亲近,她唇角一勾,“楚云轻。” 这三字落下,萧澈眉头大皱,而红衫男子却是眼眸大亮,他看着楚云轻,激动地道出两字,“轻轻——” 楚云轻一愣,“……” “来人!” 萧澈拍床坐起,话音落下忽然从门外进来三个同子寒装扮差不多的人,萧澈看一眼红衫男子,沉沉吐出三字,“拖出去!” 话音一落,子寒与其他三人当即逼近了红衫男子,那人手脚并用的挣扎开来,“轻轻,快救救我,萧澈你好狠的心,你怎么可以这般对我,轻轻,轻轻,轻轻——” 楚云轻冷汗频出,看着萧澈竟然坐了起来连忙扶他躺下,她秀口一扬,带着笑意的道,“他是——” 萧澈自然不会想要提起他,沉沉道,“该死之人!” 这语气多少有咬牙切齿的味道,可是楚云轻却没有听到杀意,她当即一笑,只当是个寻常的江湖朋友便不再过问,这厢时间已经到了下午,晚间时候她必须要侍立在勤政殿了,见她眉头露出了难色,萧澈自然清楚,“让五弟送你回去。” 楚云轻担心的看他一眼,“过两日便是头七。” 萧澈眼眸一动,“都安排好了,你放心。” 离开铛府之时已经是夕阳落山的时候了,萧淩看着面色好转的楚云轻眸光也温和了下来,好似沉淀了某些东西,浑身上下都是安宁之气。 一路无言,刚进了正阳门正要换小道走,迎面却过来了一辆马车,并且不偏不倚的正好停在了那小道路口,将他们卡在了当前,进不得出不得。 萧淩早就发现了这境况,待看到对面马车里出来的人之后,眸色之中闪过一丝不耐。 “萧淩!你给我出来!” 萧淩看楚云轻一眼,无奈的掀开车帘走了出去,“青萝郡主有何指教?” 堵他们马车的正是慕青萝,此时她抱着双手站在萧淩的车前,语气虽然冲,面上却是挂着笑意的,她看见萧淩出来了喜不自胜,“哎,我刚才还想去落霞宫呢,听说丽妃娘娘的病好了很多了,本来想,可是问了说你不在,我就没进去。” 萧淩点点头,“既然如此多谢郡主关心,我还有事,就不送了。” 萧淩说完弯下身子准备进马车,慕青萝却是忽然走近要去掀那车帘,“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和你一起丽妃娘娘吧!” 啪的一声,萧淩打掉了慕青萝的手,“郡主还是出宫回府吧。” 慕青萝看着微红的手背眼眶也红了几分,她伸出手来指着那车帘,“萧淩,我只是想跟你一起丽妃娘娘,你竟敢打我!” 萧淩无奈皱眉,“郡主会错意了,天色已晚,郡主早点出宫回府比较好些。” 慕青萝哪里会信,她一双大眼忽而一转,“你这车里,是不是还有其他人?” 萧淩双眸微闭,“郡主早点出宫吧!” 见他转身进马车,慕青萝再次掀开了那车帘,当看到车里坐着的是楚云轻的时候,眸子里的怒火几欲要吞噬掉萧淩。 “好啊,萧淩,你让她坐你的马车,我却连车帘都不能碰,萧淩,你不公平!” 看着小姑娘着急的样子楚云轻也十分的无奈,她只得轻声道,“郡主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慕青萝自然不肯听,“我想的哪样?” 此时里德阳门已经不远,眼看着便要引来其他人,楚云轻看一眼萧淩,后者看看慕青萝,“上来吧。” 慕青萝气哼一声上了马车,不一会儿他们的小马车又开始动了起来,慕青萝气哼哼的看着楚云轻,“为什么你们在一起?” 楚云轻不知如何解释,只能看着萧淩,萧淩只道,“你不用管。” 慕青萝左看看右看看,眼眶眼看着又要红了,楚云轻无奈之际,只好开口,“是云轻求了五殿下送我出宫看一个朋友,并不是郡主想的那般。” 慕青萝这才是松了一口气,转而看着身边的萧淩嘴角一勾。 楚云轻看在眼里,只觉得这小姑娘怒气来得快也去得快,自己一句话就能让她重展笑颜,心思果然太单纯。 不过多时便到了落霞宫,三人在不远处下马车,而后齐齐向着落霞宫而去,刚走到门口,一声轻唤便让三人一惊,陈傲带着两人向他们走来,先向着三人行了礼,而后道,“郡主,皇上在找您,您去了哪里——” 陈傲既是太后的人,也是皇上极为信任的人,因为这样的身份在这里,楚云轻不好做答,这厢慕青萝看看两人,忽而‘嗷’一声捂住了肚子。 身边两人一惊,只见慕青萝看着陈傲道,“陈统领,楚姐姐刚才替我看病了,这肚子现在还疼呢。” 陈傲眉间闪过疑惑,“不知慕郡主得的是什么病?” 楚云轻正想开口,慕青萝却道,“女儿家的病,陈统领问那么清楚做什么——” 此话一出,其意明了的很,陈傲轻咳一声,“还请郡主随在下去勤政殿。” 楚云轻看着古灵精怪的慕青萝笑意渐浓,看一眼面色几近成了菜色的萧淩,缓缓道,“既然这样,慕郡主就交给殿下了,告退。” 萧淩一愣,转脸身边的人却是笑得花枝乱颤! 勤政殿里,萧澈正一脸严肃的坐在主位上,见到楚云轻来了眉峰一凝,“去了哪里?” 楚云轻想到慕青萝编的谎话便趁势说道,“今日遇见五殿下和慕郡主,慕郡主说她这两日都有些不舒服,便让云轻给看了看,慕郡主活泼开朗,一时间聊得兴起了,这才花了些时间。 楚云轻毕竟还是年轻人,此刻这样说自然也在情理之中,却不料萧战问道,”那个丫头啊,今日看了,是什么病?“ 楚云轻一时之间不好答,”是女儿家的病,并无大碍。“ 萧战微微沉吟一瞬,”今年也十七了,可以参加选秀了。“ 楚云轻心中一动,本想提一提慕青萝喜欢萧淩的事,想了一想又算了,这厢萧战沉吟了一瞬却道,”你是医者,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楚云轻一滞,”人死之后自然是化作了白骨,有鬼之说不过是因为人们心中有鬼,若是行的端做得正,自然百鬼不侵。“ 萧战闻言眸光一沉,似乎是在深思什么问题,而楚云轻眸光一闪,静静的看着萧战的表情变幻。 晚些时候,回到锦绣殿的楚云轻听春桃说了一件事,庆元宫的贵妃娘娘说庆元宫不干净,专门请了道士来驱鬼,而这所谓的鬼是什么,大家都心照不宣。 楚云轻嘴角一勾,好戏还没有上演,她怎么如此着急? —— 今日的庆元宫早早的便熄了灯,魏初槿交代了,这最近的五天之内,庆元宫每日都要用神水清洗,这所谓的神水其实是来驱鬼的道士留下的道符,烧成灰之后兑成的水,如此变成了狗血一般的神物。 这一日是最后一日,宫人们做的尤其仔细,魏初槿更是亲自监督众人的工作,都细细做好之后才放心的睡下,秀荷陪在她身边,看着她渐渐入睡吹熄了灯,又嘱咐了值夜的小宫女才回去自己房间。 幽静的贵妃寝殿之中静默无声,有淡淡的月华透过窗棂撒下,将装饰的华贵奢华的寝殿镀上一层幽幽的色彩。 魏初槿睡得并不安稳,寝殿之内安静的出奇,连她的呼吸声都听得分明。”踏、踏、踏——“ 一片寂静之中,这脚步声来的如此突兀,魏初槿迷迷蒙蒙之间双眸一睁,紧张的双手攥紧了身下的被单。”踏、踏、踏——“ 这脚步声来的如此诡异,一片幽暗之中,魏初槿身子微颤的坐起身来,她的眸光四望,想要寻找那脚步声的来处,然而屋子里的月光不知何时被隐去,一边黑暗之中她的眸光也看不真切,只觉得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谁!“ 这一声唤并无人应答,殿门本是关着的,此时却是‘吱呀’一声开了,魏初槿一惊,眸光望过去,门口依稀有人站在那里——”秀荷?!“ 那人影未动,也没有回应,凉风入殿,门扉吱吱呀呀响起来,魏初槿心中既怒且惧,”来人啊!来人!秀荷呢?!“ 她的聒噪并没有任何的作用,所有的嘶吼好似被封在了这一间殿阁之中,本来早就应该出现的下人全部都听不到她的声音,魏初槿慌了,自从那日的轿子之事之后,她便时时戒备,心中也生了害怕,还叫来道士为她驱鬼,今夜是那人的头七,难道—— 站在门口的人影没有动过,魏初槿却觉得她的眸子正恶狠狠的盯着她,她只觉得自己手脚渐渐冰凉,冷汗自额间落下,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便是在这样的气氛之中,魏初槿的神经几乎快要崩断,忽然之间,夜风退,门扉的吱呀声也消失不见,魏初槿呼吸一摒,只见那黑影一动。”踏、踏、踏——“ 又是频率同样的脚步声,每一声都落在她的心尖上,带着刺一般的勾的她心中一疼,眼看着那人影离得自己越来越近,魏初槿忽而尖声大喝,”站住!不要过来!“ 此时得她花容失色,一头墨发凌乱的披在肩上,大吼的时候整个人都颤抖的不成样子,”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滚出来——“”哎——“ 低不可闻的一叹,是从那影子之处发出的,魏初槿颤抖的身子一顿,只见她忽然双眸大睁,死死的盯住了不远处的人影。”贵妃这么多年来,过的可好?“ 这话语声这般熟悉,当年也同她言笑晏晏,笑闹生风,她心中陡而大震,看着那人影将指甲深深的扣紧了手心之中,果然,果然是她——”贵妃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魏初槿用尽全力将面上的恐惧压了下去,面上的表情也变得狰狞可怖,”今日是你的头七,你还回来干什么?“ 那人影似乎笑了一声,清脆的笑声在这一方室内显得那般的让人惊怖,”十七年了,贵妃还不知足吗?“ 魏初槿呼吸一滞,整个人不知是因为太过害怕反生出了无畏之心还是这句话戳到了她的痛处,只见她眸中亮光一现,”你在说什么,既然已经过去了,就好生回到你该去的地方,我自然会让人好好的为你超度的!“ 又是一笑,”我替你被囚禁在冷宫这么多年,到这一天才过来找你,目的不过是要一句公道话,没有这一句公道话,我三魂五魄不得安静,怨气深重的无人敢收,你让我如何走得干净?“ 这话语里带着深深的幽怨,魏初槿心中一颤,只见她再上前了一步,心中一紧猛的靠在了身后的床榻上,急声道,”你要什么公道话,我全给你!“ 她没有再走,魏初槿心中一松,只听得那声音忽而变得凄厉起来,”当年,那道懿旨根本不是我下的,皇后御印也不是我命人盖上去的,你说,是不是你——“ 魏初槿只觉得那眸光来的森寒迫人,仿佛带着九幽冥狱里的煞气怨气,逼得她生不出反驳之心,她深深呼吸,口中缓缓道出四个字,”是我如何——“ 这两个字一出,魏初槿只觉得那人似乎又笑了一声,低不可闻,却让她心中一紧,她急急道,”这下回你该去的地方,再也不要来找我!“ 那人影一顿,步子不进反退,”贵妃既然承认了当年的事情是你所做,想必得向皇上说清楚才是——“ 魏初槿眼眸一紧,正要再说什么,却听得砰的一声! 她心中一惊转眸看去,殿门被人一脚踏开,而殿外,正站着一人,那人的身影她再熟悉不过,此时借着幽幽的月华,那一身明黄衣袍好似一道凌厉的刀锋,霎时间便让她生出凌迟之痛。 更多好看的小说,txt下载~请上~捏书小说~ ~^nie ------------ 【074】贵妃被禁,巫国公主 ~日期:~09月24日~ 更多好看的小说,txt下载~请上~海~138~~看书~~网~~网~ ~#htzw%com 刹那间殿内灯火大亮,刺目的火烛之光落在魏初槿的眸子里,她只看到站在殿外的萧战眸光森寒的看着她,而站在殿内的,正是已经死了的姚青鸾! “哈哈――” 魏初槿眸光几动,忽而大笑起来,因刚才的恐惧而生的汗意将她的额发贴在耳边,此时略显得狼狈,这一笑更显得几分疯狂出来,她深沉的看着姚青鸾一身黑裙的站在她床前不远处,嘴角讥讽的勾了起来。。请记住本站 “原来,这不过是一场做给我看的戏!” 萧战抬步进门,眸子里隐隐而动的风雷之怒,他沉沉的看着床榻之上面目狰狞的女人,心中猛地沉了下去,“这么多年,你都在骗朕!” 姚青鸾见萧战进了门便稍稍的退后站在了他的身后,模样淡然。 只见的魏初槿一双眸子里满是哀痛与苦涩,然而却也只有一瞬,她微微的支起了身子,抬起素手轻轻的滤路发,眼神一亮,好似还是那个雍容华贵的魏贵妃。 “臣妾对皇上的心天地可鉴,若是皇上觉得臣妾骗您,那臣妾无话可说,这几日皇上如此配合的演戏给臣妾看,竟然还到了装神弄鬼的地步,皇上待臣妾之心,从以前到现在,又有几分?” 她的面色雍容华贵,说道最后一句之时,却是带着哀婉,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么多年计较的是权位,还是这个男人的心。 萧战冷笑一声,眸光一厉的看她一眼,“你,很好!” 看着转身出门的萧战,魏初槿直起的身子仿佛再也承受不了自己身体的重量微微的一软,而这厢姚青鸾却还在殿中。 魏初槿嘴角一勾,“想不到皇后被囚禁了十七年,到现如今手段还是如此厉害,竟拿自己的命来做戏,还说服了皇上帮你,本宫,真是甘拜下风!” 姚青鸾一叹,眸光清明,“若非是你自己自作孽,又怎么有今日的局面,这十七年,你应该知足了。” 言尽于此,姚青鸾转身向外走去,魏初槿却是在此时呵呵‘笑了’出来,“你以为皇上会将我打入冷宫吗?你相信吗,他不会的!” 姚青鸾眼眸一沉,直直走出了庆元宫。 魏贵妃被皇上下令禁足的消息在后宫传开,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了什么,那宫里的赏赐和礼制都没有变,只有一样,魏初槿不得踏出庆元宫半步。 与此同时,宫内原本的皇后殿‘馨德宫’在空置这许多年之后重新迎回了旧主人,关于皇后的传言各异,众人岁不得而知内情,却都在想这位皇后重新回来,是不是和贵妃此次的被禁有什么关系? 此一出自然惹得后宫动荡,连带着前朝都有了一阵风吹草动,这日里,萧战正在乾德宫看折子,太后的銮驾翩翩而来。 萧战一叹,等了这么些天,终于还是来了。 魏贞然手上拿着一串佛珠,刚刚落座便开了口,“皇帝这几天做了许多事想必十分辛苦,哀家已经老了,当年的事是哀家做主瞒你,你要怪便怪我就好,从今往后我自会不出永寿宫半步,与佛为伴度过余生,现如今,哀家只求你一样――” 萧战面色微凝,“母后请说。” 魏贞然眸光沉重,“只求皇帝给魏家留一份尊荣。” 萧战眉峰一动,魏贞然出身魏族,她的心思他自然懂,他没有消去魏初槿的位份便是知道他的母后会来求他,比起兵权和前朝,后宫的一个位份,算得了什么? “母后请放心,儿子自然会做到。” 太后此行便是为此,她站起身来,微微沉吟一瞬道出一句话,“青鸾这么些年受苦了,澈儿是个好孩子,你好生待他。” 萧战看着太后微微佝偻的背影,眸光沉暗。 落霞宫中,丽妃娘娘站在镜子之前,转了转身子,“怎么样?” 楚云轻站在她身后,连连点头,“自然好极了,娘娘的身段还是这般好,这雪锦最是衬得娘娘肤色白皙,好看。” 丽妃被楚云轻这般说红了脸,嗔怪的看她一眼,“你啊,人都老了,哪里有什么好身段,我这么多年不曾出门,只求莫要惊到皇上才好。” 楚云轻走近她,从簪花之中挑出一支白玉簪斜斜插在她发间,“好看的很。” 丽妃点了点头,自然是十分满意楚云轻的眼光,她缓缓一叹,“魏贵妃不过只是被禁足,当年她设计绯云,赐下毒酒,最后还一把火烧了绯云楼,害得你娘尸骨无存,现在这般,岂不是太便宜了她!” 楚云轻眼眸一动,一抹悲切闪过,现在的绯云楼精致恢弘,只因为是十七年前新建的,尸骨无存四个字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里,她不由得紧了紧自己的拳头。 “娘娘不必想这些,既然现在事实都清楚了,娘娘便当这些年是做了一场噩梦吧,现在梦醒了,我们去赴宴。” 今日乃是萧战在乾德宫设宴的日子,赴宴的只有两人,皇后姚青鸾,丽妃于灵华。 楚云轻多多少少有些感叹,两个受尽苦难许多年的女人,终于还是等到了这一天。 这几日萧战的病已经好了大半,却没有让楚云轻出宫的意思,她几乎变成了乾德宫的侍从,正如今日的宴会,她也得在一旁侍立。 等到了乾德宫的时候姚青鸾已经到了,看到她们二人一起出现免不得有些意外,十七年未见,她二人却也知道彼此的境地,现如今眸光相对之时,笑容不免有些同病相怜的苦尽甘来之意。 “拜见皇后娘娘。” “给皇后娘娘请安。” 姚青鸾依旧是一身素淡的衣裳,和她的身份似乎微微的有些不相配,此时淡淡抬手,“丽妃快起来,郡主也请起。” 楚云轻看着她淡然的摸样,只觉得这样一个女子实在让她有些折服,以死明鉴,换来萧战的一见,她不知道那日两人说了什么,只是能够让萧战配合她,便足以见得她有她的手段。 她早就知道萧澈所说的演一场戏,然而看到那日里奄奄一息的姚青鸾,她心中竟然信了七分,那千黛青,并非常人能抗的。 “皇后娘娘还是这般样子,灵华看了心中真是安慰。” 姚青鸾抬手请她落座,再让旁里的宫女为她斟上一杯清茶,嘴角一勾,“丽妃这么多年也还是没怎么变,听说五殿下也快要封王建府了。” 楚云轻微微退后几步站在一旁,看着这二人有一道每一道的聊着,虽然不是那么热切,却也是十分安妥和谐的。 萧战进殿之时看到的便是久别了许多年的两个女人正安稳的坐在那里说着话,她们的容颜被岁月消磨的更成熟了些,甚至隐现老态,却能让他看一眼便心安,正如寻常百姓家一般的相扶相持,平淡安稳。 “皇上。” “拜见皇上。” 这是两人十多年来第一次与萧战同桌用膳,时光仿佛回到了很久之前,彼时他们都还是新进的后妃,还能坦然相对的因为一场戏,一支曲子而笑闹,而此刻,岁月给她们太多苦难,沉甸甸的为她们的生命刻上阴暗晦涩的一笔。 所幸时光不负世人,曾经的经历至少能让现在的她们从容对世,更能从容面对这个是丈夫,却永远不能相濡以沫的男人。 萧战抬手,落座在主位,“都坐吧。” 三人落座,福海朝着福御膳房的小太监挥挥手,当即便有一行粉衣宫女翩翩走了进来,她们的手上都拖着精致的杯盏菜肴,错落有致的摆放在餐桌上,一顿丰盛的晚宴,便从此刻开始。 楚云轻站在一旁看着三人默默用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三人本该是这世上最为亲近的人,却因为时光的阻隔,再加上这皇宫大院的枷锁,他们之间在没有多余的话可说。 “庆元宫被封,你们可有异议?” 萧战终于开口打破了这寂静,福海一听这话,使了个眼色摒退了其他下人。 丽妃于灵华看了姚青鸾一眼,并没有开口的打算,这边姚青鸾微微沉吟一瞬,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皇上的意思臣妾明白,臣妾并无异议。” 所谓的异议是什么?当年因为绯云被害之事,萧战下令囚禁了姚青鸾十七年,而今,知道了魏初槿才是真真的凶手,萧战却只是小惩大诫,这便是萧战问他们的原因。 于灵华眸光一动,“请皇上做主便是。” 萧战见此也是一叹,“这些年委屈你们,为了大局着想,庆元宫暂时动不得,从今日起,还是皇后执掌后宫吧。” 魏正三十万兵权在手,这便是萧战不容忽视的大局,而他最后一句话也是理所当然,同时也是萧战对姚青鸾有所歉疚,这才急于叫大权交到她的手上,由此来帮她在这后宫立威,毕竟被囚禁十七年,这位皇后的重新归来,必定要叫这宫中起些波澜。 姚青鸾闻言起身跪倒在地,所有的人只当她是要谢恩,却没有想到她要说的,竟是拒绝! “请皇上收回成命!” 这一句话掷地有声,萧战眸光一紧,“什么?” 姚青鸾面容素淡之中带着郑重,她眸光一敛,“臣妾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紫玉宫无人打扰的生活,现如今得以重见天日,再没有想要执掌后宫之念,也不想留在宫中,只消皇上能赐臣妾一地,让臣妾清淡度日,了此残生。”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萧战更是睁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姚青鸾,在他面前的早已不是十七年前那个娇嗔喜怒都形于色的人了,此时得她浑身上下极为妥帖,好似在他面前柔顺段婉,可是萧战知道,她的心,早就在这十七年之中慢慢的合上,再也无人能开解了。 “你是朕的皇后,从前是,现在还是,即便不想执掌后宫,也不用往宫外去。” 萧战的语气终于软和一些,这个女人为她孕育儿女,也为他带来许多欢颜心动,是他一手将她变成了如今的摸样,若论错,错在他。 萧战的语气已经让福海侧目,而姚青鸾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她沉沉一叹,“这后宫之中已经没有臣妾挂念的,臣妾这么多年与佛为伴,心中反倒澄澈许多,现如今了了最后的郁结,只想寻一个清净的地方继续吃斋念佛,皇上之恩,臣妾铭记于心,臣妾即使在宫外,也定然日夜为皇上祈祷,请皇上成全。” 姚青鸾面色的表情极为宁静,萧战嘴唇一抿,知道已经无力回天,他沉沉一叹,“好,既然这样,朕成全你了。” 萧战眸色一沉,顿一顿道,“城南的携芳雅筑最是清净之地,去那里吧。” 姚青鸾嘴角一抿,道一声“多谢皇上”,再轻轻地磕一个头,起身落座之时已经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这厢萧战看着她自始至终都平淡肃然的摸样一叹,他终究不会用太多的心思在这般事情上,他现在所能做的,不过是尽量的满足。 萧战再将目光落在丽妃身上,丽妃这厢才对姚青鸾的请求有些惊讶,这边接触道萧战的眸光免不得有些不知所措。 “皇后请命出宫,你莫不是也有这打算?” 丽妃一愣,不知这话从何说起,自古便没有妃子出宫住的规矩,皇后这一例,算是特殊的了。 丽妃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萧战眉头一松,“既然如此,朕便赐你贵妃衔执掌后宫吧,几日之后的外使来访,还有冬日里的选秀,莫要出岔子。” 丽妃微微一愣,萧战的眸光深重的落在她的身上,让她无法拒绝,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她点头,“臣妾遵命。” 萧战点点头,将杯中梨花春一饮而尽。 庆元宫中一片寂静,宫人们被消减了大半,如今留下的,大都是魏初槿此前的心腹,然而此刻,这些心腹在魏初槿的眼眸之中,全是下贱不堪的叛徒。 又是一只杯盏被砸碎在地,魏初槿看着地上跪着的秀荷美眸一转,“怎么,还留在庆元宫干什么?竟敢串通外面的人来害我,你们一个个的不是都想我死吗?” 秀荷浑身颤抖,“娘娘饶命,皇上之命,奴婢不敢不听啊!” 魏初槿冷声一笑,“皇上一个命令你就可以出卖这么多年的主子,秀荷,你做的真是很好。” 秀荷无话可说,只能不停地磕头,魏初槿的怒气在她这样的动作之中渐渐平复下去,她嘴角勾起一丝惨淡的笑,“也罢,现在这元庆宫树倒猢狲散,也难为你们还愿意留下,本宫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你们做,可万万不能薄待了你们。” 魏初槿的变化来得极快,说话的语气分明是好意,可是落在秀荷耳中却是令人不寒而栗的惧怕。 魏初槿缓缓起身,将地上的秀荷和她身后的几个小宫女扶了起来,她面上的阴鸷掩去,好似还是之前那个贵气凌人的魏贵妃。 “都起来,庆元宫被封,本宫却没有被废,本宫会留你们到本宫再度掌权的那一天。”雍容矜贵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话来,几个宫女都是一阵瑟缩,而这样的畏惧落在魏初槿眼里,却不过是换的她娇声一笑。 翌日一早,关于丽妃的位份赏赐便被一道圣旨传遍了整个宫闱,一夜之间换了天,众人心中多少都有些草木皆兵,各种猜测层出不穷,再发现刚刚住进了人的馨德宫再次紧闭宫门之时,心中更是一阵阵的胆战心惊。 在深宫大院,圣宠尊荣本就是朝夕之间的事,就好比昨日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魏贵妃,此时却也只能萧索的独自守在庆元宫中,宫人们都是仰仗这主子们过活的,若是一个不小心跟错了主子,就好比踏进了万丈深渊,生死,也由此而定。 楚云轻没有想到姚青鸾的动作如此之快,当她赶到德阳门的时候,姚青鸾的马车已经快要到正阳门,此时时辰尚早,宫道上并没什么人,楚云轻想也没想的追了上去,“皇后娘娘。” 楚云轻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一定要来送一送她,只是心中生了这个念头,便无所顾忌的来了。 驾车的是玉瑾,楚云轻没有想到姚青鸾走的如此干脆,竟是旁人一个也不带,也对,这十七年之中,她从来就只有这位忠心的仆从。 玉瑾拉出马车,侧头一看眸光微变,她绝没有想到会是她。 “主子,是楚郡主。” 马车就此退下来,姚青鸾从车上下来,看到楚云轻微微喘息的向她走来,她嘴角一扬,“你有心了,还想着来送我。” 楚云轻只觉得她的眸光温和之极,当即便倾身一礼,“娘娘走的匆忙,云轻差点没有赶上,请娘娘保重。” 姚青鸾一笑,眸光却是有些凝重的落在了楚云轻的身上,她走近楚云轻,一手拉着她看向这高高宫墙,“云轻,这里是我从小梦寐以求要来的地方,二十多年过去,我今日要离开她的时候竟觉得十分的轻松。” 楚云轻自然知道她的感受,当即点点头,“娘娘的决定云轻十分拜服,娘娘心性洒脱在宫外定能活得更好。” 姚青鸾摇头,定定的看着楚云轻,“云轻,你没有懂我的意思。” 楚云轻心中一凝,“娘娘――” 姚青鸾嘴角一勾,眸光之中带着苦涩,“要做皇帝的女人,注定一生幸苦,只要是进了这后宫的女人,为了权力争,为了孩子争,更为了他的心争,争到最后,若是输了,便是尸骨无存,若是赢了,却是连尸骨无存也不如。” 楚云轻明白了,她眉头紧皱,面纱之下的眸子锃亮,却含着深沉的思虑。 姚青鸾深深一叹,“他或许是立于巅峰而不败的帝王,他或许是问鼎天下的强者,但他绝不会是一个好丈夫,这对于女人来说,是比没有荣华富贵更为难熬的事。” 楚云轻的思绪已经有些乱了,可是仍旧有姚青鸾绵绵不断的声音进入她的脑海之中。 她说,“云轻,我的澈儿必定要坐上那个位子,你或许能成为与他并肩之人,但是当你进驻他后宫的那一刻,你就再也没办法做他的妻子,世事绝非你想的那么简单,到那时,太多的无可奈何会将你的爱折磨殆尽,云轻,你明白么?” 待她回神之时,姚青鸾的马车已经出了正阳门,她静静的站在当下,任凭宫道上微凉的晨风吹拂她的衣裙,她忽而举目远望,想要看看那宫墙到底有多高,可是便是在她抬头之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道正在凝视她的身影。 萧清! 楚云轻不着痕迹的收拾情绪,“给贤王殿下请安。” 萧清眸光带着审视,显然刚才的一幕已经落尽了他的眼中,“皇后一个人出宫,能得楚郡主相送,想来也心中宽慰。” 楚云轻眉头一挑,“贤王有话,不妨直说?” 萧清‘哼’一声,“有些话我敢说,你未必敢听,你既然能来送皇后,想必同三弟也是熟的,五弟与你在宫中也有些流言飞语,你既然得了父皇的宠爱,便该自持身份,别拿父皇的恩惠胡乱的贴近旁人,当心,助人变成害人。” 楚云轻本因为适才皇后的话心中生郁,此时听到萧清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眸色一冷,她嘴角挂上讥讽的笑,“想必贤王误会了,云轻并未得皇上的宠爱,也没有拿皇上的恩惠贴近旁人,贤王不常在宫中,不知道便莫乱说,云轻身份卑微的很,可当不起贤王的这一说。” 萧清未想到她竟然敢还口,再看她眉眼之间剑拔弩张的摸样顿觉有趣,他双眉一挑,“父皇的病已经好了大半,竟还留你在宫里没有送出去的意思,还许你在勤政殿侍候,这在本朝历史上除了太祖皇帝的淑仪女官之外在没有旁人,你还说你未得父皇之心?” 楚云轻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些言论,眸光一动却听得萧清继续道,“再来,我还知道几日前二弟也与你走的极近,能引得五弟二弟另眼相待,楚云轻,你很是厉害。” 楚云轻真是要怒极反笑,这位贤王不知怎么猜得了这‘贤’字封号,如此一张利嘴那里是贤明,分明是刻薄才对,“贤王句句属实,既然贤王如此深明大义,不妨去向皇上进言,就说我侍宠生骄,拉拢皇子玩弄权贵才好。” 萧清当然不回去进什么言,他嘴边的笑意欲起未起,“既然如此,郡主便同本王一道去勤政殿的好,本王不会让郡主失望。” 楚云轻看看时辰,此时也须得去勤政殿候着了,当即便冷笑一声,“贤王请。” 萧清点点头,嘴角一扬当先而去。 福海本是立在勤政殿门口等着的,看到萧清过来当即行了礼,在看到跟在萧清身后的楚云轻,眼珠子快要掉下来。 萧清一笑,“去禀报吧。” 楚云轻也立在当下,既然萧清要进去,那她便等在外间就好。 然而不消的片刻福海出来,看着她二人躬身道,“皇上请王爷和郡主进去。” 楚云轻眸子一变,“皇上宣我何事?” 福红角生出一丝笑意的看着她,“郡主快些进去吧,必然不是坏事就是了,皇上可是一直在等着你的。” 萧清闻言眸光一诧,楚云轻心中也是生了疑,只好和萧清一道进门。 萧战的眸光落在楚云轻的身上,看到她和萧清进来眉头微不可查的一皱,这厢二人行了礼,萧战看着楚云轻道,“朕的病恢复的差不多了,这些日辛苦你了。” 楚云轻连声称这是她该做的,心中却是在想,萧战这意思是不是要送她出宫了。 “这些日子朕对你的表现甚是满意,朕觉得,你这郡主不必在做了。” 楚云轻一惊,对她满意,却要撤她的封号,这是为何?! “朕这些日子让你在勤政殿侍候,下面的人已经有了些微词,如此,朕便想着,给你个淑仪之位,或许更好。” 淑仪?! 萧清皱了皱眉,看身旁有些怔然的女子一眼,啧啧一叹。 萧战见楚云轻没什么反应,眉头当即一紧,“怎么,你不愿意?” 楚云轻自然知道这淑仪一职,形同女官,可代替皇帝颁发政令,联通前朝与后宫,是大秦史上唯一的女子官职,已经许多年没有出现,形同被废。 “云轻只是惶恐,只怕无法胜任。” 萧战摇头,“朕说你做的,你便做的,这郡主封号朕不会撤了你,只是你不要忘了自己做淑仪的本分,你父亲那里我自会派人宣纸,今后你既是前朝有品阶的官员,也是后宫女官,便不需住在尚书府了,那锦绣殿就先住着吧。” 楚云轻无法再说不,她倾身一礼,由此改变了自己的身份。 ―― 两日之后,楚云轻迎来了她第一次作为淑仪的任务。 今日盛京的城楼之上,正彩旗招展布置隆重,所有的城防士兵都拿出了自己最好的状态执行今天的站岗。 只因为今日是外国来使进盛京的日子。 这一次的来使可是非同小可,每一个都是其他几国举足轻重的人物,不管是西凉的太子,还是巫国的公主,或者是燕国的世子,每个人一旦出了什么差错,小则让随同人员身首异处,大则让两国之间战火纷飞。 巍峨的盛京城楼上正站着三人,一人是一身银色袍子的萧清,另一人是一身紫袍的萧溟,还有一位衣袂飘飞,墨发如瀑,却是一位带着面纱的女子。 三人的眸光俱是落在不远处的官道上,神色严正之际。 “报告贤王,明王,楚淑仪,巫国的车阵马上就到,请三位下城楼准备。” 前来禀报的礼官额头上冒着冷汗,今日里来了三位贵人,可是这三位要么不管事,要么要求甚高,要么说自己只是个三品淑仪做不了主,可真真是难为了他们! 萧清看着礼官一眼,洒然一笑转身下城楼,“听闻巫国公主美貌如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传闻一般。” 萧溟嘴角一勾,看着楚云轻一抬手,“楚淑仪请。” 楚云轻看他一眼,只觉得此人笑容甚假,当即懒得再见的快步跟了上去。 三人在城门之前站定,果然不消多时便见的一行五彩纷呈的云彩向着城门口飘了过来。 巫国地理位置偏南,地貌奇特,天气极热,国内最易生各种毒物,由此在巫国盛行各种巫蛊毒术,这巫国虽小,却正是因为这巫蛊毒术惹得外人不敢轻易进入,也不敢轻易进犯,他们也甚少和外界打交道,这一次不知为何,竟接了大秦礼部送出去的出使帖。 随着那彩色云团越来越近,楚云轻看清了那队伍形状,当首的是两队衣着及其艳丽多姿的美貌侍女,她们身上轻纱缭绕,隐隐的勾勒出曼妙的身姿,两手垂在身侧,身上和头上都带着各色各样的饰物,走动起来叮当作响。 而在那侍女之后便是一辆极为华丽的马车,那车的四周俱是宝石串成的的珠帘,耀眼的阳光之下,正坐马车好似一个发光体一般的闪瞎众人的眼睛。 马车走动,那珠帘也跟随着晃动不止,众人能透过那缝隙看到车内情形,那五彩的软榻之上,隐隐有一抹白光闪动。 众人自然不知那是何物,只见在那马车的后面,还跟着一抬软轿,四周用白色的锦缎围着,其中坐着什么众人不知,最后便是一队巫国兵士,手执五彩旗,正是巫国的标志。 待的那马车走近了,礼部的官员上前与人交涉一番,那当前的侍女便去往马车之处禀明了什么,见得马车缓缓停下,礼部的官员上前准备想公主见礼。 然而那侍女却是将其拦了下来,不知是是为何,礼部的官员与那侍女说了许久,那侍女面上微微不耐,似乎不怎么配合的将那官员拦了下来,而那礼部官员看了不远处的萧清萧溟几人一眼,再次转过头去和那侍女说道。 然而那官员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便惊呼一声连退三步捂住了自己的小腿,此变故立时便惊得所有人一愣,萧清眉头一皱,将那瘫倒在地的官员官袍一掀,只见的一只黑色的蚂蚁正在他的腿上附着着,而那蚂蚁也并非寻常的蚂蚁,隐隐的白齿微现,竟是食人蚁! 巫国的侍女们似是意料之中,微微摇着头掩嘴娇笑不断。 楚云轻走近一看,眉头一皱从袖中拔出一根银针,咻的一声射出,只见那银针贴着那官员流着血的小腿飞过,针上带着那不断食其血肉的蚂蚁。 萧溟面色也是不好看,招手命人将那官员抬走,高声道,“欢迎巫国公主不远千里驾临我大秦。” 并没有出现意料之中的回应,本来因为刚才的那一幕而出现的低低议论之声慢慢的静了下来,这一安静,在场的人,大多面色微变。 正是在那马车之中,此时正传出来一阵又一阵勾人遐想的喘息之声,男人的和女人的交织在一起,只要是懂几分道理的,都知道那车里面此时正在发生什么事,众人也能理解,刚才为何透过那帘幕,看到是一抹白色了。 萧溟面上的俊雅笑意少见的散了下去,萧清轻咳一声,口中吐出一声咒骂,楚云轻额头冷汗涟涟,退后一步,准备回到城楼上去等下一拨人。 便是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一声含着**的酥软之声传了出来,“敢打扰本公主与阿墨欢好便是死罪,是谁杀死了我的食人蚁?!” 那声音沁着水一般的娇柔魅惑,听得在场众人一震,楚云轻闻言回头,正对上一双冷清的眸子。 原来那珠帘已经被拉开,传说中的巫国公主此时浑身上下只披着一件红色锦缎,修长的**流露在外,圆润的肩头也细腻可见,一头墨法编成许多小辫子,缠绕着五彩的丝线,正撒乱的披在肩头,在她身下,是一个和她一样衣不蔽体的男人。 萧溟非礼勿视的转过头去,萧清再一声低咒,在楚云轻耳边道一句‘交给你’便退了开来。 周围的礼部众人和士兵们早就低下了头不敢看,而那巫国公主分明没有半点遮羞之心,一双眸子带着凌厉的色彩,直视着楚云轻。 楚云轻行的一礼,“云轻乃是大秦淑仪,在此恭迎公主驾临,此前不知公主有此习惯,冒犯之处请公主原谅,那食人蚁可伤人性命,云轻不得已,才将其致死,公主恕罪。” 那巫国公主嘴角一勾,“可是在本公主的眼中,那食人蚁比你那官员的性命更为重要些,你却为了一个人将我的食人蚁杀死,这难道就是贵国的待客之道吗?” 楚云轻嘴角一勾,“大秦是礼仪之邦,云轻听闻巫国也是风土人情极为友善的国度,大秦的待客之道便是云轻协同我朝两位亲王在此真诚相迎,云轻相信,公主的做客之道绝非是一来便要了我朝官员的性命。” 这话多少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奈何楚云轻本就不喜圆滑处世,更不喜拿人命开玩笑,她心中甚至在想,此刻凌厉些,最好惹得这位公主不高兴,让萧战将她撤了才好。 然而料想之中的公主之怒并没有出现,楚云轻只见一个侍女自那后面的软轿之处走过来,跪在车前对着那公主说了句什么,那公主眉头一皱,看着楚云轻冷哼一声,“很好,大秦的待客之道本公主记住了,你说你叫什么?” 楚云轻敛眸,“楚云轻。” 那公主嘴角一撇,“好难听的秦人名字,我记住你了,你最好也记住我叫水凌莎,我特地养了一中食人蚁,转食女人血肉,你可想试试?” 她并不需要楚云轻回答,当即冷声一喝,“驿馆在哪里,带路!” 看着远远行去驿馆的队伍,楚云轻眉头大皱,这厢萧清走到她身后,“啧啧,楚淑仪不畏强权勇气可嘉,想来不会怕那专食女人血肉的食人蚁。” 楚云轻冷笑一声,“王爷若是有心操心这个,不若去城楼等着西凉太子什么时候来吧,云轻觉得头疼欲裂,只怕是中暑了,跟王爷告个假!” 萧清一滞,看着她卦离开的背影朗声大笑,“楚淑仪中了暑气,快去宣太医来!” 楚云轻的步子一顿,转身之时眼神恼恨,而萧清已经一身洒脱的转身上了城楼。 楚云轻一恼,刚往回走没走几步,一人忽而靠近她身边,低语一句什么闪人便不见了踪影。 此地虽然被官兵封锁,但是今日动用的寻常士兵很多,刚才便有一对巡视的与她擦肩而过,她来不及找出来是谁了,只因为那人说的话让她心中一动。 “城西临江楼。” 短短五个字让她心中一紧,一定是有人要见她的意思,是谁她心中没底,却隐隐觉得是他,楚云轻看一眼两位正往城楼上去的王爷一眼,转身走开。 城西,此地便是城西,那临江楼也是在距离城门的不远之处,楚云轻急急过去,刚到楼底下,便有一个锦衣少年走了过来。 “郡主,三楼天字一号房。” 她心中一动,那人叫她郡主,便一定是相熟之人,看着转身没入人潮之中的少年她已经大概明白了,那人分明是易过容在此等她的。 她不在犹豫,进门上楼。 这临江楼其实是盛京之中极为有名的酒楼,她不理会小厮的问询,直接上到了三楼,直直朝着走廊尽头那一间写着‘天字’的屋子走去,刚走到一半,从旁里斜斜伸出来一只手,淬不及防的将她拉到了旁里的房间里。 楚云轻一怔,抬眼便见一抹红袍极为扎眼,接着,她就听到了那声最为让她心惊肉跳的称呼。 “轻轻――” 更多好看的小说,txt下载~请上~海~138~~看书~~网~~网~ ~#htzw%com ------------ 【075】不欢而散,谁去和亲? ------------ 【076】水中缠欢,来日方长 ------------ 【077】送顾和亲,西凉细作(求月票) ------------ 【078】临时收手,她的决定 ------------ 【079】帝王之心,楚府惊变 ------------ 【080】内府临危,暗涌将起 ------------ 【081】藏棺出京,擦肩而过 翌日一早,德阳门的宫门便在次第的钟鼓声之中徐徐开启,继而便是正阳门,皇城的正门之中,一行衣饰鲜亮的送亲队伍当先走了出来,接着便是那华丽的公主车架,五彩的云锦织出最绚烂的缎子,将那华丽的车辇布置的如同一座辉煌移动的宫殿,而紧随其后的送嫁行营更是赚足了百姓的眼球。 足以百人的行营之中,数量马车依次而出,那车中满满当当的都是这位新封的静婉公主的嫁妆,以公主之礼和亲,如此的荣耀霎时间让尚书府走到了风口浪尖。 送嫁的队伍过正安街,走五里道,前后足足有数百米长,待车架行到了楚府之前,礼官一声高喝,那车辇便退下来,只见在尚书府之前,此时正齐齐站着许多华服贵气之人,众人看去心中明了,这些人自然是兵部尚书楚天齐及其家眷。 楚湘沅现如今已经是公主,自不必再行拜别父母之礼,这车辇停在此处不过是走个过场,只见楚天齐大步走到车架之前,也不是低着头说了些什么,不过片刻,那队伍再次行进了起来。 这一走便是到了城门口才停下,此时的夜萧然一身红衣华服,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在他身后是穿着银甲的数百白羽军。 夜萧然眸光带着怜惜的落在那车架之上,自此,他便要带着这个女子回到西凉。 盛京的城门大开,那厚重的正门只在王军回朝或者奔赴战场之时才会开启,此时那红艳艳的车队从那高大的城门之中走出来,不知怎地,也似乎沾染了军人的架势,带着决然的意味。 车队刚走出城门,城门口便各有许多路人马向着司马八方而去,他们各有各的主子,而这一场外使来访,西凉似乎是第一个得胜而归的! 江山楼间,子墨果然兴高采烈的进屋向着萧澈报告,“王爷,今天我们的人在楚天齐身边看到了郡主,绝对不会认错,请王爷放心吧,楚姑娘不会有事的!” 萧澈听到此话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好生盯着点,同时时刻注意着大秦盐商在这几日的动静,有两大盐帮都在楚慕非的手上,若是一旦乱起来,只怕不太好过。” 子墨眉间虽然不见半分忧色,却是沉沉的应了一声。 而尚书府似乎是为了低调些,自从圣旨下了之后便是闭门谢客,今日亦然,见此,京中人士免不得赞一声楚天齐的行事低调。 然而在静心斋之中,楚云轻正面色铁青的看着眼前的这对假父子。 楚慕非面色依旧不好,时不时的轻咳一声总能让楚天齐的眉头一皱,疏影自屋外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碗黑沉沉的汤药。 “公子。” 楚慕非接过药碗,看到疏影自进屋开始就变得煞白的脸上随意的道,“出去候着吧。” 疏影如蒙大赦,当即快步的退了出去,而楚云轻森寒的眸光落在疏影的背脊上,渀佛要在她纤细的身量之上戳出一个洞来。 “你不必怨她,就当是我逼她的好了。” 楚慕非还是润透空茫的声音,此刻落在楚云轻的耳朵里却是分外的刺耳,她深吸一口气,“若非她有心,如何在我面前做到分毫不漏?” 楚云轻早就戒备这府里的一切,唯独对疏影,她是放下了一百个心的,却没想到最终是在她身上出了问题,那一顿午膳之后,她的武功被封,几乎同一个废人无异,此时此刻在这些人的面前,她没有一点还手之力。 楚慕非似乎不想同她讲这个问题,转而看向楚天齐,“都准备好了么?” 楚天齐点点头,转而沉沉的看楚云轻一眼,“带她走很危险,我的意见是她不必与你同路。” 楚云轻心中大惊,转而双眸定定的看着楚慕非,“为什么?” 楚慕非的眸光也是少有的深沉凝重,此刻嘴角一扬却是半分笑意也没有,“怎么,你想留在这里等死吗?不要忘了,你是楚家二小姐!” 极少看到楚慕非这样沉重的样子,楚云轻心中已然知道楚慕非是要来真的了,他的所思所想让她觉得意外,再一想,便已经恍然,“这个世上并非只有我能治好你的病!” 楚慕非的眸光坦荡荡,“可是目前为止我只找到了一个你,更何况,你觉得我如果找到了一个阴年阴月阴时的女子,我会不带走她么?!” 这话说得如此的云淡风轻,可是落在楚云轻心头,却渀若一把寒刀在她心上割了一下,“呵,真好,疏影还有什么没有同你讲!” 没错,她便是那体制极阴的女子,可是世间女子千万,楚云轻从未想过用自己来为他解蛊,而疏影,却是将她最后一点底线都道尽了,楚云轻的眸光重重的落在楚慕非的身上,这个男人,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楚慕非似乎看懂了她的眼神,他也不做解释,只直直的看着楚云轻,而后将楚裕唤进来,“带着二小姐回紫薇阁休息,好生看着,不许出任何差错!” 楚造命而下,楚云轻无力反抗,避过楚裕的手脚步微浮的向外而去。 看这楚云轻出门的身影楚慕非眸中一沉,他沉沉吐出一口气,转身出门向着自己的院子而去,就这样走掉的他没有看到楚天齐在听到楚云轻是那体制纯阴的女子时的表情。 就在静婉公主的送嫁队伍离开盛京的第三日,尚书府久病多日的老妇人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消息在京城之中不胫而走,尚书府为了此事在府中挂满了白绫,却也没有准备大操大办,确实,静婉公主刚刚和亲本是喜事,现在被这件丧事一闹,只怕不要触怒了龙颜才好。 然而即便是再如何的从简,扶棺入土却是要的,据说那一日尚书府来来往往的道士去了好几拨,整整的为那老妇人超度了十二个时辰才作罢。 那些道士大都是从盛京之外而来,每每进了尚书府再出来时走要被几路人马跟踪上,不知何时开始,尚书府之外的人马并非只有萧澈一方了。 萧澈看着手下们送上来的各路情报面色冷凝,这些折子上都说那些道士来路清白,并没有哪一个是楚天齐或者楚慕非,然而正是这样萧澈才生了疑,他们若是在没有行动,便只能说明他们是清白的! 萧澈嘴角一沉,然而这却是决不可能的事,“尚书府明日送老夫人出殡是什么时辰?” 子墨看了看手中情报,沉沉道,“是在午时。” 萧澈点头,半晌道,“让我们的人在城外守着,包括楚家的墓地,哪里都不要放过!” —— 楚家紧闭的大门在这一日打了开来,一身素白的下人们扶棺而出,从尚书府门前的大街而走,直直往城门口而去。 不知为何,这几日的盛京之中多了许多巡逻的士兵,今日里也是如此,然而不论在何时何地,总是死者为大的,士兵们看到是灵棺过来,每每都会退避三分。 楚天齐一身缟素,在他身边的昭玉亦然,两人走在最前,却是独独缺了小辈的送丧,一声声哀号传出,一把把的纸钱在风中飘飞,本来艳阳高照的炎炎夏日也在此时多了几分颓败悲凉之意。 送丧的队伍一路上畅通无阻的走了大半,眼看着快要到城门口了却是缓缓的退下来,楚天齐看着站在城门之前的萧澈眸光沉了一沉。 “楚尚书!” 萧澈面色如以往一般的冷清,此时走过来目光却是落在楚天齐身后的灵棺上,他微微一抱拳,“楚尚书节哀。” 楚天齐眸中微微动容,此时深深一拜,“楚某已经递了辞官的折子,已经是庶民了,还请王爷直接称呼名字便好,今日家母亡故,还难为王爷走这一趟,楚某真真是感激不尽!” 萧澈的眸光冷而寒,而楚天齐在这样的凌厉气势之下也是毫不畏惧,一时之间萧澈却是不好分辨这丧事的真实性了,他的眸光落在那灵棺之上,口中随意道,“听说尊府公子和小姐都在,为何不见两人近日同行?” 楚天齐微微一叹,“不瞒王爷说,楚某本是锦城人士,在我们那里老人亡故最忌讳小辈来送丧,如此家中两个小辈只在家中服丧,却是不必来送了。” 萧澈挑眉,“还有这样的规矩。” 他的眸光沉暗的从灵棺扫过,而后细细打量起队伍之中的每一个人,大都是陌生的面孔,一接触到他的眼神便会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最终,萧澈的眸子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疏影! 他犹记得,这个穿着丧服面容清秀的小姑娘是楚云轻身边的侍婢,曾经差点被顾秀琴杖责,他眸光凝视在她身上,只见的疏影微微的抬了抬头,微微的行了一礼便再无其他动作,涅平淡之极。 萧澈这才放下心来,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他们绝不会让这个小姑娘跟出来送丧,而这个小姑娘分明是认识萧澈的,也绝不会在他面前一点表露也无。 楚天齐从容至极,眸中隐隐可见悲色,此时看一眼天色,“时辰不早了,再次拜谢铛今日送丧之情,楚某感激不尽。” 如此一说意思明了,萧澈挥挥手退至一旁,城门处便无人敢拦的直接让那送丧的队伍出城,眼看着那灵棺便要出城门了,萧澈只觉得心中一紧,然而就在他脚步一动时,子墨的一声低语在他耳边响起。 萧澈细细凝神片刻,低声问出,“当真?” 子墨沉沉点头,“人已经抓住了,正在送回来的路上,虽然不是当事人,却一定是西两人不错!” 萧澈眸光一动,这厢那送丧的队伍已经出了城门,他只觉得心中某一处微微一空,而后还是上马向铛府而去。 而在那一方黝黑的灵棺之内,楚云轻的牙齿正深深的钻入楚慕非的血肉之中。 被药力迷晕的她微微转醒之时尚不知自己在何处,然而身边睡着一人她却是知道的,继而有摇摇晃晃的感觉传来,这让她觉得自己是在马车上,然而那味道那气氛都太过诡异,响起这两日府中的超度之声,还有那越来越重的檀香味,楚云轻心中一动。 她费力的抬起了手,然而不过刚刚触到了身边的木板就无力的落了下来,她想张开口说话,却是连一点声音也不能发出来。 她着急了,便是在这时,楚慕非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们正要出城,你应该省些力气留着呼吸。” 他的话语淡淡,却像是一道惊雷在她心中炸响,她的猜测不错,可是就这么被他们送出城?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袭上心头,楚云轻心思百动,却还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便是在这时,萧澈的声音传了来,她能十分敏感的感受到身边躺着的人身子微微一紧,连棺内的气氛都凝滞了下来。 楚云轻心中大动,眸光之中带着不自知的希翼。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楚云轻的眸光微微的暗了下来,楚天齐表现的一点错漏都没有,萧澈更不会在没有任何理由之下将死人的灵棺打开,心中冒出的消一点点溜走,楚云轻心中生出一股子凉意。 摇摇晃晃的感觉继续传来,楚云轻心中一震,她好似能看到萧澈落在这灵柩之上的目光,可是此刻的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生生的离他越来越远。 “铛走了,你也不必再做什么挣扎了。” 楚慕非的话落在她的耳畔,有温凉的气息洒在她的额间,楚云轻怒从心起,一旦出了城,楚慕非便会用他所有的力量一路往西凉而去,而她,可还有机会从他手中逃出去? 楚云轻心中郁愤难道,不知是她周身的气场暴露了自己,还是楚慕非的观感太过敏锐,她只听到他的话在此时响了起来,“你果然喜欢上他了?” 楚云轻心中一紧,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只见她猛的转头,一口咬在了楚慕非肩膀之上! 铁锈一般的腥甜在唇齿之间散开,楚慕非衣衫单薄,她的牙齿像是能够钻入他的心肺,她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好似只有这样腥甜的味道才能让她心中的怒气平息几分。 楚慕非闷哼一声,她周身的清泠沉寂在听到那个人的声音的时候就四散不见,几乎是一种迫切的希翼在她身上表现的那般强烈,他与寒冷为伴,孤寂冷静之极,可正是这般,他的心思才能通透灵性,他知道了,灵柩之外的男人对身边躺着的女子来说定然不简单。 车架再次行起,身侧女子身上竟出现了浓烈的不舍和绝望,他心中了然,这已经不仅仅是不简单而已了。 钻心的疼痛自肩头漫入整个身体,楚慕非的眉头微微的皱了一皱,任凭这楚云轻的牙齿沉沉的印入他的肩头,不言不语,甚至连眉头也不在多皱一下。 雪白的衣衫染上一片血色,楚云轻好似再也没有力气了,眼前的黑暗越来越浓,刚刚清明了些的神思也出现了微微的错乱,她心中无奈苦笑,却是不知不觉就以那样的礀势昏睡在了楚慕非的肩头。 ------------ 【082】出京追逃,展露真颜 铛府。 暗室内的萧澈面色森寒之极,眼见得那衣衫褴褛气息奄奄的男子倒在地上,眸光沉沉的一暗,回头问道,“楚天齐现在在哪里?” 子寒上前一步,“送丧之后一行人乘着马车回的尚书府,期间并无异象,只不过楚家的墓地本来在南郊的齐云山上,这一次他们没有走近路,反倒是走的官道。” 萧澈转身出了暗室,子寒一个眸光递给身后之人,脚步极快的跟了上去。 “走的官道?路上可遇到什么人?” 子寒并没有立时就接口,似乎是微微沉吟了一瞬才道,“这几日是西线十三州运粮进京的日子,路上除了运粮的队伍和寻承人之外就在没有其他什么人了。” 萧澈心中猛地一沉,“楚天齐回府多久?” 子寒看一眼沉沉的夜色,“两个时辰!” 萧澈的步子变得极快,“让我们的人进府,另外送信给晋王,往西凉的这一路上需得严守,我现在进宫,若我估计的不错,只怕尚书府里已经没人了。” 子寒眸光一沉,“是!” 萧澈进宫不过一刻便已经快马加鞭的赶了出来,一路上急行不停,直直的往尚书府而去,夜色越来越沉,他心中的不安也是越来越强,从午时到现在已经将近六个时辰,如果—— 他不愿多想,心中渀佛有一道凌厉的钢刀在来回摩擦,每一次都能让他牵扯出蚀骨的疼痛,夜风呼啸,夹杂着盛夏的燥热气氛,疾快的马蹄声在十里长街之上回响,渀佛带着急切与惶恐。 萧汲一身黑衣追了出来,这几日京城之中的异动他即便不清楚多少却也是知道几分的,今夜知道萧澈急急忙忙进宫当即便迎了过去,然而看到萧澈一脸暗色的从勤政殿出来,却是分毫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就疾奔出宫了。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萧汲追随在萧澈的马后,知道萧澈跃下马背奔入尚书府他才大概明白这一次的事非同小可了! 萧澈眸光冷凝,进了府便看到了让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此时的尚书府格外的冷清,子寒在门口等着,此时跟在他的后面往里走去,一边走一便疾声道,“尚书府之内是有二十多个下人在,还有人并非是尚书府原本的人,在我们的人进府的时候做了反抗,被制服的时候都服毒自尽了。” 萧澈眸光猛地一沉,“她在哪里?” 子寒渀若有一时的惧意,只听得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低沉,“郡主不在府中。”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尚书府正厅,厅中正瑟缩这二十多个下人,萧澈看过去,目光落在了一个婢女的身上。 “你!” 沉沉的一声惊得若儿浑身一颤,她抬头便看到了萧澈森寒冷厉的摸样,她嘴边聂若道出两字,“铛——” 萧澈见她的摸样眉头一皱,却是不愿多说,“你家主子在哪里?” 若儿闻言立时便哭了起来,一边还摇头道,“若儿不知啊,奴婢几日前就被管家带着人关了起来,今日使他们把奴婢放出来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她有些泣不成声,萧澈看子寒一眼,后者低声道,“她说的不错,我们来的时候她被关在后堂,看样子有好几日了。” 萧澈眸光一沉,“你家主子是不是也被带走了?” 若儿惧怕不已,她在这屋子里四下看看,忽然道,“奴婢不知道老爷和大公子去了哪里,奴婢只知道是疏影害了郡主,现在疏影不在这里,那一定是她!” 萧澈心中一沉,在送丧之时若是没有那个疏影的平静无常,他如何会将送灵队伍放出城区,他眸光一寒,“你家主子有没有什么与你交代的?” 若儿摇了摇头,“主子回来之后先去看了老祖宗,后来又去给大公子治病,最后给疏影说不许她再去大公子那里,之后奴婢在疏影面前被带走了,之后发生的事,奴婢都不知道了!” 萧澈眉头一沉,看看这屋子里的众人,“都关起来吧!” 若儿眸色一骇,萧澈沉沉道,“把她带回王府。” 萧汲跟在后面进府,此时尚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幸子墨在这个时候手执一份信笺走了进来,趁着萧澈接过去看的当儿他便走上去问了一句。 子墨面色也是不好看,沉沉道,“楚天齐是西凉细作,这一次带着全家准备回去西凉,还带走了郡主。” 说这话时他下意识的看了萧澈一眼,后者速度极快的在那信笺上浏览一番,而后转身出府,“带上所有人,跟我走。” 子寒领命而去,萧汲和子墨也跟在萧澈之后出府,走出尚书府的萧澈转身看一眼那挂着“楚府”二字的府邸,眸光森寒无比。 极速奔驰的马蹄声再次传了过来,萧澈转眼一看却是慕容尘。 慕容尘一身红袍,面上微微带着凝重之色,他狂奔至萧澈跟前,也不下马便问,“出了什么事?” 萧澈眸光深沉,慕容尘抬头看一眼那尚书府,眸中似乎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逃了?” 萧澈点点头翻身上马,眸光冷冷的吐出一句话,“她也被带走了。” 慕容尘的眸光霎时间就变得有些冷了,他看一眼萧澈森寒的面色,沉声问道,“怎么做?” 萧澈调转马头,眸光看向那沉沉的夜色,“追!” 话音落下,鞭子已经扬起,慕容尘就此看去,只觉得萧澈的身上似乎带上了毁天灭地的怒气,他沉沉一叹,看着狂奔而走的萧澈也扬起了马鞭。 萧淩呆呆的看着萧澈的背影在黑暗的夜色之中越走越远,心中也是越来越沉了下去,她被带走了?! 纷乱的思绪似乎让他的动作有些缓慢,然而他也仅仅只是愣了一瞬,当即便跃上了一旁的战马,马鞭挥动的瞬间,他方知那个寒意傍身的男子心中该有多焦急。 子寒见萧澈一刻也不想耽误,当即集合了铛府众暗卫,一道明亮的蓝色焰火在尚书府的上空炸开,在寂静的夜空之中发出一声鸣响。 子寒扬鞭上马,带领着身后十几暗卫向着萧澈的背影追去,与此同时,就是在这子夜时分的盛京之中,越来越多的乌衣男子悄无声息的加入到了子寒身后的队伍之中,等到了城门口之时,人数已近过百。 守城的士兵们看着这样一支散发着凌厉气势的队伍在城门口呼啸而过,当即心神一紧,最终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盛京之外便是通往四面八方的官道,萧澈一人凌风立在路口,眸光在几天大道之间来回巡视,其中是有两天路通往西边的,他眸光沉沉的唤出一人,“秦浩!” 一人身着乌衣,此刻御马上前两步,“王爷!” 萧澈指着其中一条路道,“这一条路交给你,我只要慈云郡主一个人,你可做的?!” 秦浩十个年岁和萧澈差不多大的少年,闻言冷傲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意外,却又低头道,“秦浩领命!” 看着秦浩领着一队人马疾驰而走,萧澈的眸光落在了一条大道之上,慕容尘御马在他身侧,“这一条路是最近的去往西凉的。” “正是因为我们都想得到这条路是去西凉最近的路,所以他们不会走,更何况这条路上有朝中重兵驻扎,楚天齐最清楚这些,他怎么敢走这里!” 慕容尘眸光一闪,“可若是不走这里,他们会走哪里?” 萧澈的眸子在其他几条路上逡巡,忽而指着其中一条,“走这里!” 子寒子墨在其身后一惊,而萧淩却是抑制不住的开了口,“三哥,这路此时看着好走,可是不出半日便得上山走山路,他们怎么会——” 萧澈眼眸一沉,“走这里只要越过了祁连山脉他们就是西五州,那里是他曾经的地盘,现在也是对他来说最为安全的地方,他走这里,再好不过了!” 萧淩听着他的话才放心的点了点头,谁知道萧澈忽然转头看他一眼,“你回去。” 萧淩眸光一变,“为什么?” 萧澈的目光不容置疑,气势上更是凌厉的吓人,“我这一次动用了京中的全部人马,没有人留下始终是不放心,你回去蘀我看着盛京,我不消等我带她回来的时候连铛府都没有了。” 萧淩心中虽有不愿,却也知道萧澈的意思,他微微沉吟,抬头之时带着郑重,“好,那我就回去等三哥带云轻回来!” 萧澈如此才放下了心,他调转马头扬鞭疾走,呼啸而过的夜风之中只见其衣袂飘飞,那样不顾一切的涅让萧淩心中一堵,有些东西,他永远只能做一个旁观者,但是,这又有什么不好。 夜色渐凉,在这一方明媚的星空之下,几辆马车正缓慢的行在官道上,那装饰的华丽贵气的马车之中,一人素面侧倚在软踏上睡颜静美。 而在她的对面,一人白衣胜雪,空茫的眸光直直的看着她的脸,那白皙细腻的面容之上此时如一块美玉一般无暇,楚慕非忽而一叹,转身之时肩膀上的伤口让他的眉头不可察的一皱。 ------------ 【083】船行江上,渐行渐远 雾色朦胧,楚云轻恍恍惚惚之间似乎看到了大片大片的血光,那刺目的红色从那个人的身上缓缓侵染开来,眼看着就要触到她的脚尖,恐惧如同一道阴霾缓缓的陇上心头,她一步步的退后,一双眸子却是定定的瞅着那个人,那人身礀挺俊,一身黑袍此时已经被鲜血染成了暗色,背脊微动似乎想要爬起来。 楚云轻心中焦急万分,却见他每动一下便有更多的血从他衣袍之下涌出来,她只觉得心中一疼,正想要开口喊叫却觉得脚下一滑,继而便是汹涌袭来的失重感让她呼吸一滞,她只觉得自己快要掉落到无尽的深渊之中,在落下之前的那一刻,她似乎看到了那一道精致无缺的眉眼—— “啊——” 楚云轻一声惊呼之后醒来,入眼便是香软的床帏,玲珑有致的流苏在床边轻轻回荡,一下一下的极有律动,她有些茫然的掀开被子做起身来,适才的梦境让她觉得那般真实,如此心中便像是插了一根骨刺一样的隐痛难忍。 她的衣物早已被人换过,浑身上下没有半分不适,她打眼看去,布置的极其简单清雅的房间,虽然小了些,却也足够,她的眸子移向那窗棂,比之平场了许多的窗棂让她心中猛然一惊。 没有犹豫的,她光着脚下床想那窗棂走去,待到了窗边,她的眸色猛的一沉,这哪里是在什么房间里,这分明是在船舱之中! 窗棂之外的江水碧波荡漾,两岸的青山葱茏清脆,船行的并不快,看着那平静而清透的将水,她心中有些茫然。 神思似乎一点点回暖,楚云轻身上凌厉的锋芒渐渐的显现出来,她记起了城门口的那场擦肩而过,更记起了棺材之中那腥甜的味道,还想起了这些日子以来在清醒和昏沉之间的转换,她走过了多少路途,行过了多少车马,这一日离和他分别的日子已经有多久? 楚云轻的神思正游离在外,一道轻轻的脚步声响了起来,疏影端着一盆清水轻手轻脚的往里走,抬头见楚云轻的身影挺直的站在窗前免不得一惊,眼中闪过一丝极其不自然的愧疚,本想转身出门,在看到楚云轻光着脚站在那里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走了回来。 “小姐,您醒了,这江上凉,快别光脚站着啊。” 疏影的声音让此时的楚云轻心中一紧,她转过头,之间的疏影穿着一身粉衣,面容清丽,眉眼动人,发式之上簪着一朵玉兰花,整个人都有一种异样的神采。 然而,这些都和她没有关系了,她此时面纱早已被除去,这么些天来的洁面早让她画上去的疤痕脱落,此刻那一张真颜摆在眼前,竟然让疏影看的痴了几分。 楚云轻的眸光凌厉,“你最好不要再叫我小姐,从你背叛我的那一刻,你就再没有这个资格。” 说完这话她转身走到床榻边,舀起挂在一旁的衣物自己动手穿了起来,疏影眸光水光一闪,本想上前蘀她,在看到她凌厉不容置疑的眼神之后还是退在了后面。 楚云轻一步步的走的极重极缓,只因为这么些天中她体内的真气被封,整个人做什么都只有此前的两分力道,如此之下更是让她心中绝望。 她径自梳妆洗漱,待浑身上下都弄完了才看向疏影,“你主子在哪里?” 疏影眸色一滞,片刻头一低道,“在甲板上。” 楚云轻再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向外走去,甫一出舱门便有微凉的江风吹了过来,瞬间便让楚云轻心中的郁气散了一分,她也不急着去见楚慕非,只缓缓的走在船舷边,一眼看去,平静的江面上薄雾蒙蒙,别有一番美景,两岸的青山也是秀丽之极,随着船行而不断地倒退着。 偶尔有货船经过,楚云轻看去,果然是向着西边几州去的,她眸光一凝,他不走近路反而是先绕到了反方向再走水路,这一点,谁能想得到? 甲板之上的楚慕非正微闭着眼,凉凉的江风吹过来,让他觉得舒爽了不少,楚寓在他身后,表情之中终于少了这么些天来的沉重。 “踏、踏、踏”的脚步声传来,主仆二人都不由自主的转了身,楚云轻一袭白裙,面上光洁动人,一双眼眸之中带着清泠的冷凝之色,本是极为寻常的装扮,却因为那道面纱的消失让这二人眸中都露出了惊艳之色。 “二小姐。” 楚孕了一礼,将一边的椅子搬了过来请她落座。 楚云轻不客气的坐下,却是道,“既然已经出了盛京,何必再叫我二小姐。”微微一顿,她的眸光直直的看向楚慕非,“你准备把我带到西凉去?” 楚慕非只在她出来之时眸光动了一动,现?p> 谟直涑闪四前憧占拍愕阃罚?笆恰!?p> 楚云轻眸光一沉,看着楚慕非的目光不知何时起也变得凌厉了,她看着楚慕非的样子怒从心起,“你以为我会救你吗?我不会的,你身上的雪蛊发病次数越来越频繁,如果我不给你新的药房,或许,你根本走不到西凉!” 楚裕眸色一变,看着楚云轻的眼神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恭敬。 而楚慕非在听到她这番话时却是没有多大的异样,他的嘴角浅浅的勾了一勾,“你若是不想,我自然不会逼你的。” 楚云轻秀眉一挑,“既然如此,何必带着我,有我在,他不会放你走。” 楚慕非此时的面色才算是微微的动了一动,“我们已经离开盛京三天了,铛带兵向着两个方向追去,若是他的目标在你,想必都不会有什么收获的。” 楚云轻心中一沉,原来已经三天了,三天她们不知道走了多远,而楚慕非走的这条路一般人谁能想得到,就算想到了,现在走水路赶上来也是来不及的。 楚裕此时微微一叹,“不知道老爷那边怎么样了。” 这个从小就跟在楚慕非身边在大亲长大的侍卫似乎一时之间改不过来那称呼,楚云轻听到此言嘴角一勾,“你信不信,如果他们被他追到,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楚慕非嘴角一抿,“铛蛰伏多年,这一次总算是能让他动用自己的势力了,只可惜,我们走的这里他一时之间只怕想不到。” 楚云轻心中也有这个的,她也不会同楚慕非说多少置气的话,心中只是在思量着,如何才能从他们手中逃脱。 “这里是哪里?” “羊城地界。” “我们要去哪里?” “西凉边境。” “我们会停下吗?” “不会。” 楚慕非几乎是全无濒,他的面色依旧还是那样的苍白至透明,此时微闭着眼回答着楚云轻的问题,一点的也没有。 楚云轻细细的打量着这艘客船,船上安静之极,似乎只有他们几人,然而她知道绝无可能。 “不必想些法子离开,我也并非是要禁锢你,等到了西凉,你一定是自由的。” 楚云轻冷声一笑,“待我到了西凉,待我自由了,我还是会回来大秦,那个时候你还要将我抓回去吗?你的毒,并非只有我一个人可以解。” 楚慕非双眸未睁,眸子里少见的带上了探究之意,“再回大秦?以什么身份?” “尚书府之女?” “或者是你的淑仪郡主身份?” 楚慕非眸光一正,“现如今,你已经没有后路可走了,尚书府一旦被抄,你留在大秦只有死路一条,或者,你以为铛有这个能力娶了你再去夺皇位吗?” 楚云轻的心中一紧,他向来是通透的人,这些话都是正理,但是不知为何,楚云轻总是相信,现在的萧澈一定在为了找到她而奔走着,而之后的问题,她现在无力去想。 疏影端着一份早餐到她手边的时候楚云轻没有犹豫的接了下来,她是不会去西凉的,即便继续留在大秦可能面对诸多问题,这也是她的坚持,因此,她要时刻准备着。 楚云轻安静用餐的摸样倒是让疏影一惊,而楚慕非也是微微的有些意外,然而这样的她实在是太让人觉得适宜。 “咳咳——” 楚慕非再次轻咳起来,楚云轻眼尖的看到他捂着嘴巴的丝巾上沾了些血迹,即便是这样,她的眸光也没有什么变化,几口吃完面前的饭食,转身回了自己的船舱。 楚裕看着楚云轻的背影眸中几欲冒火,“主子,楚姑娘这样子您为何还要带她回西凉,她根本不想为您看病!” 楚慕非急喘着摇摇头,“她会的。” 楚慕非虽然如此说,楚阅中却还是横着一道坎儿,他知道那个关于体制极阴女子的治病法子,他想说,然而他知道即便是说了,他家主子也不会同意,由此只好狠狠一叹,将这一口郁气憋在了心里。 楚云轻总觉的心烦意乱,不知道是不是早间的梦影响了她,她的眸光静静的投在江面上,心中想着如何才能离开楚慕非等人的掌控,而萧澈,现在知不知道她走的是水路呢? 萧澈只觉得心头一跳,山间的罡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萧澈看着山间车马行走之后的痕迹眸光狠狠的一沉,他大手挥下,“追!” ------------ 【084】争锋相对,箭射郡主 “思君未顾旧时春,绿衣采兮魂断肠――” “不归不归,一别千里难思量――” 马蹄声急,巍峨的山岭之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动惊起飞鸟阵阵,在三四人宽的小道上,一袭黑衣的楚天齐目光冷凝的御马疾走,在他身后跟着数十名身着黑色劲装的冷面少年,另有一辆青布小马车跟在整个队伍的最后(宠上阴毒庶妃【084】争锋相对,箭射郡主内容)。 狭窄的山道不过刚好能容下一辆马车的行走,一面是陡峭的山林,另一边便是深不可测的悬崖,这般危险的路途早就将小马车折磨的惨败不堪,车内人更是心中生惧。 然而车中一人此时却未将连日来的疲累表现在面上,她肃整的摸样显着几分贵气,一双眸子暗暗的看着马车之外的青山远黛,嘴巴里低低吟唱着歌谣。 昭玉眸光微黯的看顾秀琴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秀琴算得上是楚府之中第一个被送出来的,这足以看的到她在楚天齐心中并非是分量全无的,她自己本是风尘女子,无亲无故,跟了这个男人便会一跟到底,然而顾秀琴却是不一样的,她还有父母亲族(宠上阴毒庶妃【084】争锋相对,箭射郡主内容)。 “别离别离,千山万重乡音起,不归不归,风烟漠漠无从亲――” 悠长的曲调在这一方天地之内回响,本是秦宫之中的宫乐调子,此刻在这山间响起来,免不得让御马在前的楚天齐心中生了烦闷之感。 他的眸光向后看一眼,微微的放慢了马速,这三天他们算得上是不吃不喝,眼看着离自己的目的地越来越近了,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 “主上,还有半日路程了。” 楚天齐往前看去,一道山岭此刻正斜斜的横在前方,只要过了那一处,便能很快的走大道,他眸光微沉,大手一挥不愿停留半刻,“加快速度!” 一声令下,整个队伍都动了起来,车中的顾秀琴眸光始终都是那一个表情,此时怔怔的看着车外,口中的哼唱也停止了,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此时车中只有昭玉和她二人,两人本是水火不相容的,此刻逃难之中,去也是没有那么些功夫来算账,跟何况此时的顾秀琴再没有了之前的锋芒,在昭玉面前没有半点此前的威风,这也让昭玉放心不少。 一行人加速前进,然而即便是在如何的快,那小马车却是在山道上跑不起来的,楚天齐每每纵马片刻便会回头来稍等一阵,只因为两个女人都不会骑马,便只有弄一辆马车来,否则只怕只能将她们留在大秦。 只要跃过了前面的山顶便是大道,楚天齐看着近在咫尺的峰顶心中微微的一松,然而他的呼吸还没有慢下来,这厢一道沉沉之声却是让他心中猛地一抽。 楚天齐豁然回头,与此同时跟在他身后的卫士们也都猛地看向了他们来时的方向! 天地之间似乎忽然起了风波,隐隐的大地震动之声传来,似乎夹杂着雷霆之势,道旁的葱茏林木开始齐齐的生了响动,密密麻麻的树叶簌簌作响,一道沉重的杀气很快的蔓延到了楚天齐的脚边(宠上阴毒庶妃084章节)。 “主上!” “主上,有追兵!” 楚天齐心头猛地一紧,目之所及有漫天的尘土扬了起来,他沉沉喝一声,“快走!” 本来稍稍缓了下来的队伍当即动了起来,一行人手中的鞭子高高落下,重重的抽在了马背上,座下骏马嘶鸣一声,却是奔驰的更快了! 萧澈的眸光含着森然的杀气,在他前方不远处,一道黑影正在迅速的移动着,他嘴角沉沉的一抿,大手指着那个方向沉声道,“就在前面,本王只要楚郡主,其他的人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是!” 沉沉的一声喝像是一道含着内劲的真气散在山间,瞬时便让草木生风飞禽嘶鸣,萧澈的身上落下了赶尽杀绝的气势,看的跟在他身后的慕容尘一惊。 如此便是一场前后追击的杀伐,萧澈紧紧的跟在那一行人之后,眼见得离得越来越紧了,抽身拔箭,架起挂在码头的长弓对准了那一行人。 “咻”的一声响起,只见的一道黑色的幻影自萧澈手中迸射而出,直直的射向了那一行人中的最后一骑的后心。 “嗯!” 一声破碎的闷哼声响起,楚天齐猛的转头,便见的自己的一个手下自马背上倒了下去,他勒马停在当下,眸光正对上萧澈森寒的目光。 四目相对之间,萧澈带着人赶了上来,在他身后是百人的黑衣卫队,各个装备精良气势不弱,此刻两方隔着十来丈成剑拔弩张之势,显而易见的,楚天齐这一方胜算不大(宠上阴毒庶妃084章节)。 楚天齐嘴角一抿,“睿王来的真快。” 萧澈的眸光在一众骑手只见逡巡片刻,继而落在了那青布小马车之上,他手中的长弓还没有落下,此时的弓箭之上还搭着一直冷箭,他沉沉一问,“本王算不得快,却也来的及时,你也不必逃了,束手就擒吧。” 楚天齐冷声一笑,“睿王明知楚某不可能束手就擒,为何还有此一言,睿王不妨看看自己左手边是和境地,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萧澈自然知道自己边上便是一眼看不到底的悬崖,隐隐有葱茏的树木生在崖壁上,再加上那薄薄的雾气,免不得让人觉得胆寒,然而萧澈冷笑一声,“楚尚书此言便是要动手了?你自己你可以不管,车里面的人,你也不管么?” 楚天齐看一眼那马车,心中思量片刻,“睿王不妨试试看!” 话音落下,两方人马都起了对攻之势,眼看着萧澈身后的乌衣卫们将手中的弓箭对准了对面,子墨经不住大叫一声,“慢着些,别伤到郡主!” 此言一落,慕容尘的眉峰为不可查的一皱,这厢楚天齐的眸子里也是露了意外之色,他嘴角一扬看着萧澈浑身杀气的模样,“原来睿王是为了她来的,既然是这样,那睿王更要小心,莫要伤到她才好。” 萧澈的眸光越来越沉,子墨在他身后眸光一暗,隐隐生了内疚之感,刚才他情急一开口,竟然让楚天齐看出了王爷的目的所在,此番,楚天齐若是以郡主为质―― 子墨的思绪还在自责之中,这厢那马车的车帘却是忽然被掀开了来,当先走出马车的是顾秀琴,她面容冷清,眸子里却是含着冰冷的敌意。 顾秀琴跳下马车之时手中还拉着另外一个人,那人一身白裙,带着面纱,身材纤细,一双眸子也被黑布蒙着,整个人双手被反剪在身后,脚步虚浮,似乎是没有半分反抗之力的被顾秀琴挟持着(宠上阴毒庶妃【084】争锋相对,箭射郡主内容)。 众人目光一变,只见的一把冷刀驾在了那人的脖颈之上! 顾秀琴就这么站在了那青布马车之前,手中挟持着一个白衣女子,森寒的刀刃浅浅的刺进了那人的脖颈之中,隐隐的透出血迹来。 “该死!” 慕容尘一声低咒,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心中有些犹疑的看着身旁的萧澈,这一下可怎么办?! 子墨见到这番场景已经恨的牙痒痒,然而他此刻却是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只能狠狠的看着顾秀琴冷漠的面容,在看到那渗出血迹的地方眸光一闪。 “王爷既然是为了这个小贱人来的就最好不要动,我的手虽然不会功夫,刺进她的胸膛却是可以的――” 楚天齐看着顾秀琴的背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厢从他的方向看去,昭玉的身影竟然如同楚云轻一般,然而再看对面的萧澈,那眸子一闪而过的痛色自然没能逃脱他的眼睛。 “你走吧。” 顾秀琴忽而道出这三个字,沉沉的落在这山风之间,含着决然的味道。 楚天齐一滞,“秀琴!” 顾秀琴的手微微一颤,那雪白的素纱之上便再染上了一抹刺目的鲜红,她的眸色之中闪动着寂冷和绝望,她嘴角微勾,“沅儿与你去了西凉,你便要照顾好她,我这样的人,随你去了也只是苟且偷生,天齐,你走吧!” 楚天齐眸光大动,他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大秦的大家闺秀,本来嫁与他相夫教子是极好的事,却先经历了被丈夫背叛,再经历了被囚禁数月,他们之间的夫妻情分除了唯一的女儿之外便再无其他,她若是同她回到西凉,即便是保住了一条命,她也再不会是之前有权有势的尚书夫人(宠上阴毒庶妃084章节)! “秀琴――” 楚天齐的心中终于生出了一丝不忍,二十多年的夫妻怎么会没有一点情分,她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操持家务,在他娶她的那一刻,便注定了她的悲剧人生,便注定了他一定会负了她,然而此时此刻让他留下她一人独自离开,他却是怎么也做不到的。 “上马!” 楚天齐终于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他看着顾秀琴的背影重重的一颤,而后转过身来看着自己,楚天齐向着身边几个卫士一个眼色,当即有人接替了她的工作,白衣女子被挟持在了几个武林高手的手中,萧澈这边的所有人面色更沉了几分。 顾秀琴连连倒退几步,就在刚才,她是真的抱着必死的决心要留下让楚天齐走的,却没有想到楚天齐在关键时刻还是选择了她。 她的嘴角溢出一丝意外的动容,而楚天齐已经递出了自己的手。 顾秀琴座上马背的时候楚天齐的眸光深深的看了一眼那被蒙着面蒙着眼睛的女子,她细细的身影似乎微微的颤抖着,手和脚被几个侍卫紧紧的压制在当下,楚天齐眉头一皱不忍再看。 “主上先走!” 挟持着白衣女子的几个侍卫面色切切,楚天齐看几人一眼,调转马头头也不回的离去! 眼看着楚天齐的背影越走越远,即将脱离萧澈等人的视线,慕容尘的眸光变得有些焦急,虽然萧澈说的是只要楚云轻,但是绝非是会放走楚天齐。 不仅是慕容尘,子墨子寒等人的眸光都是沉沉的落在了萧澈的身上,这般的对峙总要有一个结束,他们在等,等他们的主子给他们命令(宠上阴毒庶妃084章节)。 马蹄声似乎越来越远了,余下的几个楚家侍卫眸光一亮,这个睿王果然吃这一套,虽然是做好了思想准备才留下的,但是若是能留的一条命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忽然,楚家侍卫们的笑容滞在了嘴角,只因为在他们十几丈开外的地方,那高头大马上的黑衣男子,正对着他们举起了手中弓箭! “是睿王殿下的弓箭快还是我们兄弟几人的手快,还请睿王三思!” “睿王难道不想要郡主的命了吗?” 楚家侍卫齐齐做出了准备之势,然而他们的眸光却是随着萧澈手中弓箭的箭头变了几变! 只因为,那箭头对准的不是他们,而是在他们手中挣扎着的“楚郡主”! 萧澈的眸光森寒的吓人,他手中的弓重达百斤,弓上的冷箭是用黑色玄铁铸成,此箭一旦中的,那中箭之人一定没有活命的可能! “咻”的一声,萧澈没有一点犹豫的,将手中的箭矢射向了对面的白衣女子。 ―― ------题外话------ 表示我们的萧澈是不会伤害云轻的,也是不会错认的,而顾秀琴,在这里的表现实在是高明的很哦~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 【085】港口琴音,技惊四方 江风不急,楚云轻一人坐在船舷边神色微微有些凝重,这船里果然不止他们几人,其余的人虽然是水手小厮打扮,楚云轻却是看得出来,这些人各个武功不俗【宠上阴毒庶妃【085】港口琴音,技惊四方章节】。 “姑娘,公子咳得厉害,请您去看看吧。”楚裕忽然疾步走来,站到她的面前眸光凝重。 楚云轻嘴角一勾,她转眸看着楚裕,“我可以看,只要楚慕非答应替解了我身上的软香散。” 楚裕眉头一低,不言不语。 楚云轻一笑,“既然答应不了我,那这病不看也罢。” 楚裕眸色猛的一变,他眸光定定的落在眼前的这个明眸似雪,容貌天成的女子身上,那眸光之中含着愠怒,而楚云轻却是混不在意的看着两岸风景,嘴角若有似无的弧度更是让楚裕紧握双拳,手背上青筋暴露。 楚云轻惬意的看着两岸笔直的峭壁,这山间江流流速快了些,两岸的树丛越见得葱茏,偶尔遇见的货船上爆发出阵阵笑闹之声,也不知是去往何方的。 “楚姑娘!” 一声轻喝,楚裕没有动手,他双膝一弯,竟然是要朝着楚云轻下跪! 楚云轻面色微变,起身让了开来,“你做什么?” 楚裕眸色少年的冷凝,“姑娘若是不治公子,楚裕便唯有长跪不起一道了。” 楚云轻眉梢一皱,少顷像是终于妥协,她眸中含着微微的不甘,“要治可以,这江上未免的太过乏味,下个渡口的时候你想法子给我找一架古琴来!” 楚裕一愣,此时的楚云轻眉头微皱,眸子里分明是不情不愿的样子,他嘴角一扬,“姑娘答应便是极好的,一架古琴而已,楚裕定然照着姑娘的话去做。” 楚裕手一挥,“姑娘,请【宠上阴毒庶妃【085】港口琴音,技惊四方章节】。” 楚云轻踏进舱门之时疏影的肩膀微微的一缩,楚云轻不看她分毫,将眸光落在了软榻上的楚慕非身上,他此时正面色煞白的微闭着眼眸,听见轻轻的脚步声微微睁开了少许,见到是楚云轻来了免不得眸色一变,却也不过是分毫,继而便恢复了最初的空寂淡薄。 楚云轻落坐在楚慕非身侧,将手搭上他的手腕诊脉,这一诊之下眉头不由得便是皱紧了,疏影和楚裕的眸光都随着她的眸色变幻,良久,楚云轻放开他的手,沉沉道,“雪蛊是否发作的越来越勤了?” 楚慕非点点头,再看向楚云轻之时,眸色之中便微微的带上了润透的暖意,“是勤了些。” 楚云轻微微沉吟一瞬,侧目看向楚裕,“病情严重了些,船上可有好药?” 楚裕一愣,“药材自然是有的,只是不知道楚姑娘所说的好药是何物?” 楚云轻看一眼楚慕非,却是发现他正用通透的眼光看着她,楚云轻心中一紧,“雪莲和百年人参。” 楚裕微微沉吟,“人参自然是有的,可是这雪莲是在是矜贵的很――” 楚云轻当即便了解了,她眉头大皱,“若是有雪莲在,药效必然会加倍,当真没有法子?” 室内微微一默,楚裕想了想道,“只能到下个渡口的时候去城中买了。” 楚云轻微微一沉吟,只觉得楚慕非的眸光正清透的落在她的身上,她微微点点头,“那便要快些,最好是百年之上的雪莲,有多少拿多少。” 楚裕沉沉点点头,楚云轻借着一旁的纸笔行云流水的写下一连串的药名,“先拿这些药去煎了,待雪莲买回来了再来找我吧。” 话音落下,楚云轻在没有多留之意,当即走出了舱门。 楚慕非看着出门的楚云轻背影微微默了默,疏影站在楚慕非身侧静静的低着头不言不语,不一会儿却是有低低的抽噎之声传来。 楚慕非转过头看她,“你去说个明白吧。” 疏影当即抹了一把脸摇头,“公子的身子要紧,何况小姐留在大秦无益与她,小姐会明白的。” 楚慕非眸光一深,闭目在软枕上再不言语。 船行的速度果然加快了不少,楚云轻知道楚慕非适才在怀疑自己的目的,所以生生忍下了自己要上岸上去的建议,此刻她呆坐在窗棂之前,心中纷繁思绪乱成一团。 沿路都没有发现任何的异象,可见萧澈的人马根本没有走到这里来,由此便断定了楚慕非的话,萧澈没有想到他走了水路,此时此刻,不知道还在哪里奔走。 半日之后,暮色落下之时,这艘看起来颇有几番华贵之气的客船在一个陌生的渡口停了下来,楚云轻在自己的小仓之中静坐片刻,船外的笑闹和丝竹之声不断,更有来往的货船鸣哨入港之声,楚云轻起身走向窗棂之处,目之所及正是一片繁华景象。 一艘接一艘的客船商船在他们的船前来来回回穿梭,在不远处的画舫上,正有歌姬在声声做唱,一股子脂粉气不近不远的飘了过来,楚云轻咻在鼻端,眸光微闪,她想也不想的走到床榻之前,拿起了一道面纱带了起来。 一个时辰之后,有沉重的脚步声向着她的小仓而来,轻轻地敲门声落下,楚云轻上前开了门。 “楚姑娘,找遍了整个汾州城也只有一株百年以上的雪莲。” 他的眸色之中带着担忧,额头上的汗意噌噌而下,似乎是走的太快,气息还有些不太顺畅,楚云轻稍一打量,眸光便落在了他手上的物事之上。 “无碍,一株也足够你家公子撑到西凉了,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楚云轻的眸光随意自楚裕手上掠过,面上云淡风轻的样子让他无所顾忌的将原委细细道了出来。 “是在大秦第一盐帮之下的药堂买来的,那主人本来不卖的,最后还是我出了三倍的价格才买了下来。” 楚云轻点点头,“好生保存着,明日我会按照新的方子给你家公子配药。” 楚裕听着楚云轻并未因为雪莲的数量少而流露出担忧之色,心中却是松了半分,虽然这人并非心甘情愿的主动给自家公子治病,现在看来却还是费了心的,见她又戴上了面纱,想着前后容貌的差别,他便没多问,随手将手上拿着的东西地给她,“这是姑娘要的琴。” 楚云轻随意的接过,“多谢。” 脚步声渐渐远去,楚云轻拿着那琴朝着楚裕去的反方向走到了船尾,就在那船尾的不远处,正有一座画舫高高立着,船上花灯满布,笙歌阵阵舞乐翩翩,不知道是哪些达官贵人在此逍遥。 楚云轻嘴角一勾,席地而坐在船尾冰冷的甲板上,将那古琴的琴套拿下,眸光微微的一亮,萧澈说楚慕非的财力极大绝非作假,她不过是随口一说,相信楚裕也不会为了她的要求多费心思,可是现在她手上拿着的那一把琴,却是上品! 凌厉的眸光一现,楚云轻轻轻抬起双手,重重的落在了那琴弦上! “铮――” 一声浑厚的琴音在这港口砰然炸响开来,喧闹纷繁的热闹忽然静了一分那些正在叫卖吆喝着的小贩,那些正在手脚并用搬货物的小工,还有那些正在寻欢作乐的达官贵人们,都觉得心中似乎被什么一拨,然而许是那感觉来的太快,让他们一愣之后还以为那是幻觉【宠上阴毒庶妃【085】港口琴音,技惊四方章节】。 在这一刹的停滞之后热闹继续,还丝毫没有被打断的痕迹,楚云轻双眸微闭,再是使力一拨! “铮――” 这一声似乎比之前的那一声更震人心魄,也正是这一声,让所有的以为是幻觉的人都为之一动,正在叫卖的小贩狐疑的看向了停泊着的客船,正在搬运货物的小工情不自禁的停下了手中的活儿,而那画舫之上的达官贵人门相视一眼,不知道旁里的画舫上何时来了新的人物? 楚云轻双手未停,徐徐在那琴弦上捻弄挑拨,悠长而婉转的曲子便这般的流泻了出来,港口进出的船只不自己的减缓了速度,船上的游客水手们伸长了脑袋眺望,连带着岸上的人们都不自禁的驻足在岸边向着客船之上张望了起来。 楚云轻眸光沉凝的看着眼前的江水,双手连连在琴弦上使力,或许是失了内力的原因,此刻的她额头上微微的起了汗意,双手落在琴弦上的力道重了许多,效果确实大不如往前。 一波又一波的音浪向着四面八方散去,越来越多的画舫向着楚云轻这一方靠近,五彩纷呈的灯火霎时间让楚云轻这一方天地亮了起来。 当众人看到是一个年轻的带着面纱的女子独身坐在船头抚琴之时,眸中惊艳的光彩更甚,人们痴痴的看着楚云轻衣袂飘飞的摸样,她的素手仿若带着魔力,每每挥动一下便能让自己的心也跟着跳动一拍,那人们的目光开始变得热切,甚至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起这女子的身份起来。 楚云轻眸光微亮,在这样万众瞩目的境况之下生出了令人惊艳的夺目之感,此处最是人多眼杂之处,来来往往的客流很快的便能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带向下一个地方,而她要的,便是这些人的口耳相传。 有异样的情愫在楚云轻心中发酵,这六天以来,她不知道他在何处,心中却一直相信他一定在为了她担忧奔走,楚慕非的话字字句句的落在她的心上,若是没有他在大秦,那么此时此刻,离开这里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可是有了她,一切便不同了! 心中似乎有难以自制的情愫在激越的碰撞,楚云轻内劲一提,尽数将其洒在了琴弦上,然而浑然忘我的她忘记了,自己的内力已然被封! 便是这强自提气的瞬间,楚云轻只觉得丹田之处一寒,当即胸口便是微微的疼,然而此时琴曲未完,若是在此时断了,何意成就琴音惑人的传说。 就在这客船被众多目光盯着的时候,楚慕非一身白衣飘飘然的走到了船尾,他的眸光落在楚云轻的背影上,看着她素手连播,看着她意气飞扬,那一刻,本该上前阻止她的他却是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平静的江面忽然动了起来! 众人本来将眸光落在楚云轻的身上,却见那客船周围的江面波光粼粼的起了涟漪,本来以为是江风作祟,片刻之后,所有人都眸光惊异的看向了淡然抚琴的楚云轻。 那波光的所在哪里是江风吹拂来的,那分明是一条又一条的江鱼跃出了水面啊! 便是在最炎热的晚间江面之上也不可能出现如此盛况,此时此刻,众人心中明晰,能这般的只能是因为那女子的琴音! 这琴音竟然能引来鱼儿?! 众人的疑惑还没有散尽,更为令人惊讶的一幕确实发生了,只见那客船周围忽然又一点一点的星光浮动,众人在好似天籁的琴音之中紧盯片刻,却见竟然是一个又一个小小的萤火虫! 跳动着的光晕笼罩在了那白衣女子的周围,那隐隐的光亮好似给她本来就翩翩生风的谪仙形象镀上了一层光耀,下有四溅的水光,上有星星闪耀的辰色,这一方奇景足以震撼每个在场的观者。 楚慕非的眸光微微一深,楚云轻的本事他早就知道一二,却不知,那一把普通的琴在她的手中是这般的神奇,那一声声琴音,即便是他这般静心无欲之人都微微动容了,更何况是旁人。 楚云轻只觉得手底下一阵阵的生疼,喉头更是冒出了一股子腥甜,在看到了星星点点的光亮和那江面不停跃起的鱼群之后,她终于素手扬起,沉沉的落下了最后一个音! 众人好似久久不能回神,如此精妙的引来鱼群和萤火虫的琴音,到底是何人所奏? 便是在众人炙热的眼眸之中,翩然抚琴的白衣女子身形一震,忽而软软的向旁侧一倒,惊呼声来不及出口,另一道白衣身影已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众人看着白衣男子抱着白衣女子进了舱门,眸光之中失望之色一闪,继而心中却是生了疑问,不知这又是那一对才子佳人? ―― ------题外话------ 不知道怎么说,本来是要存稿的,但是因为各种事情到最后也只存了一万字,29号一早就得出门,所以只能更新到今天的,不得已跟大家请假,8号回来之后会尽力更新多些的―― 总之断更绝非我所愿,请大家原谅。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 【086】背叛缘由,千里追逐 “砰”的一声闷响,楚云轻只觉得后背处一阵生疼,她胸口不断的涌上腥甜之气,神思也不复清明,然而便是在这般的恍惚之中,她却是能感受到一道凌厉的眸光正落在她的身上【宠上阴毒庶妃【086】背叛缘由,千里追逐章节】。 急促的喘息渐渐平复,楚云轻终于能睁开眼看站在自己身前的人,楚慕非的面色是从未有过的沉暗,那一双眸子里不复此前的空寂,此刻似乎隐有风云涌动,他直直的盯着楚云轻,让楚云轻周身生了寒意【宠上阴毒庶妃【086】背叛缘由,千里追逐章节】。 楚云轻轻咳一声,转眼看向船舱的小窗,窗外的景物迅速变幻,不多时便已经离得那灿烂缤纷的江岸越来越远了。 “第一次见你我便知道你的柔顺不可让人相信。” 楚云轻抬头,泠然的眸子里渐渐浮出笑意,“可惜已经为时已晚,你信不信,你走不出大秦的。” 楚慕非的眸光霎时间变得幽深,“你对他,如此有信心?” 楚云轻微微闭眼,面色也是微微的发着白,她撑着手转个身子,另一只手难受的压在了心口,并未回答楚慕非的话。 一阵脚步声向着舱门而来,楚慕非转头,楚裕额头微微的起了汗,此时躬身在舱门口,“主子,消息已经送出去了。” 楚慕非眸光一深的看楚云轻一眼,转身走了出去,沉重的脚步声渐远,楚云轻微微睁眼,眸光往那极速后退的景致上一看,深深的沉了沉。 一夜浅眠,当那一抹晨光落入舱中的时候楚云轻机警的睁了睁眼,舱门口似乎有一阵脚步声,却在入门之前停了下来,她掀开身上的薄被起身,打开门便看到疏影一身青衣的站在门外,看到她开门,四目相对之间难免的闪过一丝逃避。 楚云轻上下打量她一番,看到她手中竟然提着一个食盒,秀眉一挑,“怎么,有事?” 疏影闻言急忙将食盒放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打开,却是一碗乌黑的汤药。 楚云轻的眉头皱了皱,只因为那味道一绕在鼻端她便知道了个大概,只见的疏影端着那药碗起身,“小姐,听说小姐昨晚伤了身子,这药是公子命疏影熬得,请小姐用了吧。” 楚云轻看着疏影低头端药的样子眸光一动,这药是极为简单的补气之方,若是楚慕非的话,方子怎么会这般简单? 她心中一动,只恍惚觉得站在自己身前的人还是那个三年前跟在自己身边的小丫头一般,“你――” 楚云轻嘴唇微动,便是在这一瞬间,脑海中又想起了她侍立在楚慕非身边的摸样,当即心中的半点温情便消散不见,“你端走吧,我不需要。” 清冷的一句话让疏影弓着的背脊一震,楚云轻看在眼里,眸光却是丝毫的动容也没有,疏影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将药碗放进食盒转身走开。 清晨的江风寒气袭人,楚云轻却是一脚踏出了舱门,眸光往那苍茫江面上一扫,心中再沉了一分,不知道昨夜又走了多远,而自己那般的一曲,可能让那人知道? 神思刚刚飘远,一阵脚步声便落了过来,楚云轻转头看去,却是楚慕非提着一物事向着她而来,楚云轻定睛一看,似乎与疏影先前提着的食盒一模一样,她淡淡转过头,周身都沁上了寒意。 “疏影跟了你几年?” 楚云轻不答,楚慕非便站在她的身侧。 “你本就是不轻易相信别人的人,既然能留她在身边那么些年,便一定是了解她的为人的,你以为,她为什么就在短短的半月之间便倒戈与我了?” 楚云轻心中一动,却是不知道说什么。 楚慕非没有让她插话的打算,只继续道,“府里的朱福来你还记得么?” 一句话像是一道冷风一般的让楚云轻心中一紧,在她的印象中自然是记得这个人的,这人是顾秀琴的亲信,是内院的管家。 “在你进宫之后的第五日,朱福来醉酒轻薄了疏影,刚好被我撞见。” 江风仿佛更为寒冽了些,楚云轻只觉得一股子寒意自四肢百骸散开去,心头被什么一堵,竟然让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轻薄,这两个字对于柔顺不见世事丑恶的疏影来说,是意味着什么? “她感恩与我,却也不愿伤你分毫,我告知她前后利害,她才跟助与我,否则,只怕还是不肯违背你分毫的。” 船行的极快,楚云轻只觉得晨光刺透了江上的薄雾,落在她的眼眸之中竟是那样的明亮绚烂,让她怎么都不敢睁大了眼睛,脑海之中有断断续续的画面滑过,疏影,生于贫寒人家,本就不是阴险无良之人啊。 楚云轻侧目看一眼楚慕非,心头滑过一丝疼。 楚慕非轻咳两声,身上少见的披上了一件厚厚的大氅,他说完这些便将手中食盒轻轻的放在了楚云轻脚边,转身走开。 楚云轻看着那食盒半晌,弯腰提起转身回了船舱。 狭窄的过道之中瞬时便没了人,楚裕从甲板上走过来,眸光深沉的往楚云轻的屋子里看了一眼,继而跟着楚慕非的方向而去,他刚刚站的地方,距离楚云轻二人说话所站之处并不远。 ―― 阳光肆掠而下,苍茫的原野上一行黑骑正在狂奔不歇,当头的一人一身黑袍衣袂飘飞,他的眸子幽深森寒,这三伏暑意在他那里好似被他身上的寒气挡的散掉了几分,跟在他身后的是一行精壮的青年,除了其中一个红衣俊朗并非当头那人下属之外,其他人都是面色凝重。 慕容尘眸光直直的盯着前方隐隐可见的城池,手下又重重的挥下一鞭,马儿嘶鸣一声,却是再也提不起速来【宠上阴毒庶妃【086】背叛缘由,千里追逐章节】。 然这也并非是马儿的过错,便是千里良驹也经不起连续五天五夜不眠不休的折腾,当首的萧澈眸光森然,手中的鞭子上已经微微的现了血迹,即便是在战场上,他都少有御马伤了手的,可是这一次,在得知楚云轻被楚慕非带着走了另一条方向相反的水路之时他却是着急了。 眼看着楚天齐逃脱他也没有亲自去追,反而是向着这个方向连着五日狂奔起来,一路上没有丝毫的线索给他,就在他以为自己再次找错了方向的时候,一场流传在贩夫走卒之间的笑谈让他肯定了自己没有找错。 这世上只凭琴音便能引来鱼儿的能有几人?! 似乎有前所未有的急切在他心中泛滥成灾,眼看着前方的城池将近,不知道在这里会不会有新的消息? 亲王的手令在哪里都十分的管用,守城的士兵大概还没有看清楚几人的长相就被那金灿灿的令牌晃了过去,一行人入城直直的往城中心的荣春堂而去。 待进了后院,早有人等在此处,萧澈回身看看自己身后的几人,眸色微微一动,“子墨,安排下去,歇息两个时辰。” 子墨看看身后几人,大家眸中都有些不情不愿的样子,这是他们的主子第一次这般着急,他们隐隐的知道是为了什么,怎么好在这个时刻托了自家主子的后腿? 萧澈眸光不动,子墨便不好在坚持,大手一挥众人便涌入了四方小院之中。 萧澈疾步向着厅中而去,落座之时等在那里的人才敢上前禀报,“主子,百年雪莲及其难得,那人出手的价钱高,这才引得了我们的人注意,再加上那江边的一曲琴,正和主子要找的人差不离多少。” 萧澈点点头,示意其继续。 “我们的人随后便想跟上那船,只是那船上的人机警的很,在当晚便离开了港口往虞城而去,我们的人赶上的时候竟然发现了好几条一模一样的客船,跟上去却发现根本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 这人说着说着额头上便起了汗意,“此外,淮南帮这几日内斗,整个淮南都混乱之际,另有西川堂的人这几天也在大肆活动,市面上的盐被哄抬了好几倍的价格,官府只怕是要介入此间了。” 萧澈眉头越皱越深,这期间实在是没有一个好消息,“不破不立,现在的盐市还不够乱,告诉林初先不用管,至于我要找的人――” 如墨玉一般的眸光一沉,“现在应该上岸了。” 楚慕非敢用那么多的客船,便一定是知道水路不安全了,既然楚云轻将目光引向了水路,那么接下来必然是走陆路更为安全才是,他眸光一凝,“你虞城最近的港口在哪里?” “覃城,离此处只有半日路程。” 萧澈眸光一凝,“准备三十匹好马,水路上的搜寻不要断,越闹越好。” 待等在这里的人都退去,厅中便只剩下了慕容尘和萧澈二人,萧澈一叹,“巫国使者都走了,你跟着我来,是准备不回去燕国了吗?” 慕容尘根本不需要介入到这一场追寻之中来,可是这几日他却是除了萧澈之外最累的,特别是在听到在港口弹琴的人极有可能是楚云轻之后,他的意念更是坚决,一定要帮萧澈把楚云轻找回来。 “这个你不用操心,我在燕国本来就是个闲散世子,回不回去有什么要紧,倒是你,得快些找到她回去,你一走,京中可算是只有明王一人了。” 萧澈眉峰一动,“有四弟在,一切无碍。” 慕容尘点点头,疲累的打个哈欠,“也是,谁能想到在外寻兵的靖王竟然就在盛京之外为你候着的呢?” 萧澈见慕容尘满面的风尘,轻轻一叹,“一个时辰之后出发,你――” “我去洗澡!” 看着一闪而过的红影,萧澈森寒的眸子有了丝丝的回暖,然而却也不过是一瞬,他深深的一叹,精致的面容上煞气凝重。 ―― 马车转动之声不断,暮色将至未至,世间万物的颜色仿佛都在这一刻沉寂,楚云轻的眸光在苍茫的山峦之间轻轻一掠,如玉的墨瞳之中闪过一层寒色。 从水路到陆路,楚慕非的布置妥当几乎到了极致,他拥有惊人的财富,人脉更是不必说,此时此刻,她心中沉甸甸的。 “楚姑娘,到洛城的时间还早,这是疏影姑娘煮的莲子汤,您先用一点吧。”楚裕的话在马车之外传来,楚云轻眸光微动,看着递进来的食盒伸手接了过来。 ―― ------题外话------ 刚回来真心的没有感觉,写了删删了写,字数比较少很抱歉。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 【087】合欢之媚,灵貂指路 “嗯……” 一声嘤咛抑制不住的溢出口中,楚云轻生生的将手指甲卡进了手心之中,泠泠的汗意从侧脸滑下,她体内的燥热更甚一分【宠上阴毒庶妃【087】合欢之媚,灵貂指路章节】。 四周是百花齐放的大红帷帐,鲜红刺目的颜色此时在她眼里竟有些不够真切,她猛的一提内劲想要抑制住心中潮涌而上的悸动,却只能引得胸口疼痛更甚。 这一方小室似乎是楚慕非在这城中的落脚处,她如何也没有想到,楚裕给她的汤里面竟然下了东西,楚云轻的双眸紧紧的一闭,喉头一股子腥甜散了开来。 “踏”的一声,楚云轻眉头一挑,不知是谁的脚步声似乎正在向着她的方向走来,她微微的靠近了身后的墙壁,从头间拔下一物藏在了袖口中。 “谁!” 不知何时,她的声音已经含上了几分暗哑,原本想表现的警告意味也弱了几分,然而床帏之外的人还是停住了脚步,楚云轻极力的想要维持神思清明,然而便是她努力的睁大了眼睛,还是连落在床帏上的暗影都看不清楚。 室内似乎陷入了一片静默,楚云轻拼命忍住的粗重呼吸渐渐的有了回升之势,她只觉得中衣已然湿透,黏黏糊糊的贴在自己身上难受的厉害,下意识的,她的手移向了自己的腰带,便是那么轻轻一挑,胸口的紧闷燥热之感便消了几分,继而,肩头的一片雪白便露了出来。 许是忽然侵入的寒意让她回复了几分清明,楚云轻整个人猛的一震,双手快速的掩好胸前衣襟,拉起手边的锦被将自己整个的裹了起来。 一阵阵的陌生情潮几乎要席卷她的全部神思,她握了握袖子里的物件,紧紧地咬住了下唇,那是一只墨玉的朱钗,隐在发间甚至看不住其形貌来,然而这个却是她给他的,那夜他为她绾发,神情温柔的好似还在她的眼前一般。 想到那人,楚云轻只觉得心中仿若有万只蚂蚁在啃咬自己,双腿不由自主的蜷缩在了一起,她的双眼媚色如斯,一睁眼,眼前竟有一袭黑袍落地。 萧澈?! 心中的喜意只有一瞬,当即便有更大的冷意袭来,不是他! 这药竟然让她现了幻象,余下的情形她已经了然,双眸微睁之时那混沌之中忽然有一丝寒光闪过,只见她隐在袖中的手忽而一转,直直的刺向了自己另一只手臂! 巨大的疼痛几乎让她眼前一黑,她咬紧下唇,一丝闷哼被她生生吞入了腹中。 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散了开来,楚云轻嗅着自己血的味道,眉眼之间竟有一众轻松的感觉。 “唰”的一声,大红的床帏被掀了开来,楚慕非眸光沉暗的看着床上的楚云轻,她衣衫微乱,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却紧紧的将自己裹在锦被里,看到他的出现浑身一缩,眸子里根本带不出一分怒意来。 血腥味弥散,楚慕非的眸光在她周身逡巡一圈,忽而欲倾身上前―― “滚!” 仿佛是费劲了千辛万苦才从唇齿之间迸出这一个字,楚云轻戒备的抓紧了身前的被褥,牙齿深深的刻进了自己的下唇。 楚慕非的手一顿,看向她迷蒙的眸子,下一瞬,他的手毫不迟疑的伸向了她身上的锦被。 感觉到锦被离了身,楚云轻眸光一动,她手指朱钗指向楚慕非,“滚开!” 楚慕非不为所动,眸光却是落在了她的手臂之上,“你受伤了。” 楚云轻嘴角一勾,此刻的她已经被那药力侵蚀的不成样子,此刻却是露出一丝讽笑,“你信不信,你若,再上前一步――” 楚慕非似乎被她的笑意刺到了,此时眸光一沉快速上前一步,一手抓住她受伤的手腕另一手双指一并便要点下去。 楚云轻笑意渐大,似乎是在嘲笑楚慕非的不自量力,举手便朝着他的脖颈扎了下去,眼见得那朱钗来势汹汹,楚慕非侧身一让,连退两步。 “滚!” 似乎又有一阵潮涌袭上,楚云轻双拳一紧,侧身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她挥起手中的朱钗,没有一点迟疑的向着自己的手臂再轧一下,血流涌出,换回她的一时清明【宠上阴毒庶妃【087】合欢之媚,灵貂指路章节】。 楚慕非眸光深沉的不成样子,她的情动,她的挣扎,她的坚定和狠厉此时此刻都在他的面前无数倍的放大,他只觉得心中某个地方一动,再也不忍上前一步。 楚裕站在门外,一双眸子静静的看着庭院里幽暗的一切,这般行事本不是他所想要的,然而为了自家主子,他别无选择! 自家主子早就知道楚云轻便是那个阴时阴年出生的女子,却时时不肯用一点手段,眼见得蛊毒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他必然要为自己的主子多做考量。 月色已经偏了西,他回头看一眼一点动静也无的内室,心中沉沉一叹。 布置清雅的庭院之内忽而响起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楚裕的眉间浮起一抹沉色,快步的向着来人迎了上去。 “发生了何事?” 来人一身夜行衣,眼见得是刚从外面回来,此时双手一抱拳,“江上传来的消息,各路水府巡按都出动了不小的力量在各个港口排查,我们的人只要是出现的基本上都被带走了,公子这么些年在江上建立势力,这一次,都算是完了。” 楚裕眉头一紧,“反正以后天高水远的也用不上了,江上的乱子我们暂且不管,覃城可有消息?” 来人眉头微动,“我们的人有守在覃城的,现在还没有来报,想来陆路上还是安全的。” 楚裕点点头,“你下去吧,安排好接下来的车马事宜,明日一早公子就启程,眼看着马上就要到沧江渡口了,路上万万耽误不得。” “属下明白。” 看着来人回身远去,楚裕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只要没有追上陆路想来便是安全的,只要走陆路到了沧江渡口必然就万无一失。 “吱呀”一声,楚裕背脊一直,只觉得一道夹杂着寒意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他沉沉一叹,转身跪在了当场,“请主子责罚。” 楚慕非看着楚裕的身影没有说话,良久,他挥了挥手,“起来吧。” 楚裕起身,却见楚慕非衣襟之前沾染了些许的鲜红,他眸光一变,“主子!” 楚慕非转身向着自己的房间而去,面色微微有些苍白,他淡淡留下一句话,“这是她的血,让疏影送解药吧,两个时辰之后出发。” 楚裕一怔,叹一声,“是。” 楚云轻的手臂上仍然钉着一直黑玉朱钗,鲜血顺着白皙的手臂留下,此时已经结成了暗红的痂,她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呼吸声几乎已经低不可闻,双眸紧闭之时纤细的身量却在微微颤抖。 疏影捧着个小玉瓶急急进了屋,看见楚云轻这般模样免不得失声惊呼,她走上前来,在看到她触目惊心的手臂之时声音里微微有些哽咽,“小姐?小姐你还好吗?” “小姐,您张张嘴,吃了药就没事了。” “小姐,您受伤了,奴婢求您,您松松手吧――” 楚云轻好似有了一丝反应,她拔出那黑玉朱钗放进自己的袖口,张开嘴吞下了疏影喂给她的数粒药丸,再由着疏影为她打理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当一切收拾完毕,疏影嗫喏着问她,“小姐,您的衣服都脏了,疏影给您换一换吧?” 楚云轻微微的转了身面朝里,似乎是睡着了,又似乎是不愿搭理她,疏影见此只好眸光一沉退了出去。 脚步声消失的那一刹,楚云轻微微的睁了睁眼,只见那原本如玉的墨瞳之中,正有一丝猩红光彩闪动。 ―― 黎明前的黑暗沉沉的压向大地,一行快马在洛城的城门之下勒马停步,守城的侍卫们从美梦中转醒便听见一声又一声的叫门之声,不由得怒从心起,“时辰未到,城门不开,哪个不长眼的扰了大爷的好梦!” 话音刚落,一阵破风声直接袭向了说话者的耳朵,只听得那人一声哀呼,捧着脑袋睡倒在了地上。 旁里的侍卫见此变故不由得大惊,脑袋刚伸出城楼便听见一声分明极低却有清晰的落尽耳里的话,几个小侍卫即便色变,也顾不得同伴受了伤,转身快步走下城楼开了城门。 轰然一声城门大开,一行轻骑快速入城,几个侍卫本来冷汗淋漓的等着获罪受罚,却没有想到那些人一去不回头,这不禁让他们好松了一口气,他们举目望去,只见的一墨黑的背影带着凌人的寒意让他们不敢直视。 这一行轻骑进了洛城并没有直上府衙,而是到了洛城最繁华的一条街市,此刻正是这个城市最为安静的时刻,蹄声炸响之时,街边的一座楼宇忽然亮起了大灯,萧澈下马之时那楼门已经从里向外打了开来,几个青衣侍者正站在那里。 “恭迎主上!” 萧澈大手一挥,点点头道,“如何?” 当头一人闻立即上前一步,“灵雕已经准备好了,只是没有相引之物。” 萧澈落座在主位,眸光一动,“早就听闻洛城堂口的兄弟有这样一件宝物,只是你说的相引之物是什么?” “这灵雕感官极为灵敏,只要有要找那人的一件随身之物,只要她没有下水,貂儿都可以寻着那味道找到那人的居所【宠上阴毒庶妃【087】合欢之媚,灵貂指路章节】。” 灵貂怕水,这也是萧澈现在来寻这个小东西的原因所在,只要楚慕非一行上了岸,定然逃不出他的手掌。 只是那随身之物―― 萧澈沉眸想了想,从袖口之中拿出一枚物事,旁里的人定睛看去,只见竟是一支星形的骨针。或许没有人知道,这枚骨针正是西凉人的手笔,曾经深入到她的身体之中,差点要了她的性命。 青衣人看着他拿出此物,便从袖子里掏出一物来,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唤出现,正是传说之中的灵貂。 青衣人接过那骨针放在了灵貂的眼前,那貂儿当即变得微微兴奋了起来,两只小爪子将那骨针按在爪下,一下下的想要将其拨弄个转儿。 青衣人轻抚它的绒毛两下,那貂儿好似得了令一般的浑身一抖,青衣人嘴角一勾将其放在地上,只听得“咻”的一声,雪白的貂儿便像一支离弦之箭一般的窜了出去。 萧澈眸光一寒,“跟上!” ―― 当第一抹晨光落在洛城的街市之时萧澈的人马已经四散在了整个城池之中,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正有无数的人因为想要窥视他的一举一动而身首异处,萧澈的杀令从来不多,这一次却是没有犹豫的,除了杀,还是杀。 不论是别国奸细,还是伤她的人,都该死。 “王爷!有线索了!” 子寒御马而来,面上带着这么多日来少有的亮色,萧澈眸光一暗,长鞭一挥,跟在了子寒之后。 萧澈面色沉暗,他没有想着能马上找到她,即便是人去楼空,只要知道她尚且安好,他心中也未稍安一分,在这个清晨的街市中兜兜转转,最后终于在一间看起来极为普通的民院之前停下,门口早有自己的人马立在那里,萧澈跃下马来快步进门。 子墨等在当下,看萧澈来了当即迎了上来,“王爷,这边。” 萧澈绕过一道回廊,通过一道月亮门,便看到了貂儿正在青衣人的手中掉的欢快,青衣人向他点点头,“就在这里。” 萧澈双拳微紧,上前推门而入。 一走进这间屋子,萧澈的眉头便是不可察的一皱,他左右看看屋子里的摆设,绕过那屏风,直接往内室而去。 其他人没有他的命令不敢进去,只有子墨和子寒跟在他身后负责戒备之责,此时也都跟着萧澈左右查看。 在那珠帘之后,便是那张床榻,萧澈眸光一深,大步走了过去,而子寒和子墨则都停在了珠帘之外。 床上的锦被此时已经被拜访整齐,萧澈坐在床边,大手在其上拂过,冰凉的触感让他的眼眸又深了一分,他左右看看,心想着他们或许是再次停了不长的时间,他需得赶快赶上去,也许下一个城池便能被他追上。 然而他刚刚起身的步子却是顿了一下,他像是有所感应的回身,身手掀开了那层层凉被。 陡然间,那如墨的眸子变得森寒无比,印着青花的床榻上此刻正有一抹鲜艳的红,他将那锦被打开,只见那被单上竟然也沾染的有,这血色他熟悉之际,虽然现在已经凉透,几乎连血腥味都消散了个干净,但是他知道,这血,是她的! 前所未有的撕裂之感在他的五脏六腑散开,他不知道这算不算疼痛,只是觉得浑身的劲力都砰然一碎,让他止不住的后退一步,他们对她,做了什么? 子墨和子寒站在外面只看得自家王爷身形一乱,两人互视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在此时有一青衣人进了门来,在子墨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子墨点点头掀开珠帘走了进去,“王爷,这里留下的那人寻死不成,现在已经招了,昨晚有两辆马车在这里停留了三个时辰,最后往城南而去。” 萧澈回头,眸子里似乎含着毁天灭地的怒气,他点点头欲转身而走,眸光却是在床头的枕头边一顿。 子墨进门便看到了床上的血迹,当即心中一震,心中想着那个白衣的清泠女子竟留了这么多的血不由得也握紧了双拳,此时此刻他自然知道自家王爷心中的惊疼,他看到自家王爷走到那床头一则,俯身捻弄了个什么,起身之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样东西。 萧澈看着手中的药丸,低声一喝,“青衣,你进来。” 话音刚落一个青衣人便进了门,萧澈往外走了几步,将手中药丸交给那人,问,“这是何物?” 青衣人将药丸放在鼻尖嗅了一嗅,眸色微变,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待萧澈的眸光一寒,他才沉声回禀,“主上,这是合欢散的解药。” ―― ------题外话------ 嗯……终于快要见面了吧。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 久别重聚情圆乞巧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主上,这是合欢散的解药。” 这一句话好似千斤重的大石猛的砸向了他,合欢散!合欢散! 萧澈双眸渐红,隐在袖中的拳头紧握,他的身上带着赶尽杀绝的气势,凌厉的寒意自他身上流泻而出,连慕容尘也不敢再多言半句。 出了城南便是一片荒原,在那荒原的尽头有一座小城,城中有一个渡口,南北之间迎来送往西去和回归的过客,萧澈的眸光前所未有的寒凉,长长的马鞭无数次的重重落下,直奔着那座城池而去。 此时此刻,时光好像变成了一把锋利的战刀,分分秒秒的在萧澈的心头滑下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风霜刀剑好似都能凭空而生,在他的伤口上厮磨拉扯,生生的要磨掉最后一分血肉。 “出了什么事?”慕容尘看着在前奔驰不歇的萧澈眉头紧皱,他大马上前低声在子墨身侧开口相问。 子墨自然不会瞒着慕容尘,微微沉吟一瞬道,“楚姑娘似乎被人喂了合欢散,还受了重伤。” 合欢散?! 慕容尘混迹风月场,什么东西不曾见过,这合欢散乃是极为厉害的媚药,便是内力极深厚的人也是抵不住他的效用,如果楚云轻真的被喂了这个药,那么—— 他的眸光沉沉的落在萧澈的背影上,此时此刻,他方能感受到这个冷毅男子的痛苦,午间艳阳正扬扬洒洒的炙烤着整个大地,慕容尘俊朗的面容上也是少见的露出了森寒之色,他的眸光转而投向天边那一抹暗影,若她真有个三长两短,便是他,也不会放过他们之中任何一人! 天地之间有一股子燥热的气息骚动不安,然而这一袭轻骑所过之处却是带着寒意一片,不过是几十人的队伍,蹄声奔驰之间确实千军万马的气势,萧澈摸摸放在袖口之中的骨针,嘴角勾起了一道嗜血的弧度。 —— 沧江城乃是因为一道江流而得名,沧江自南向北而去,横在大秦版图的西南,只要是过了这滔滔沧江,便到了西南少数民族的地界儿,虽然仍然是大秦的区域,但是那里常年由当地的部族治内,除了当地大秦派出的驻军护其安定之外,便少有外人可以对其政事置喙一二,楚慕非早通过这么多年的商业往来在那里做好了最后的安排,一旦过了江,通过茫茫西南五州,便能从苍山回到西凉。 到沧江城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城内熙熙攘攘的商人往来十分热闹,楚慕非吩咐楚裕前去探查自己安排好的船只,自己则是和余下的几名护卫留在了一家客栈之中准备渡江。 从昨夜到此刻,楚云轻一直处于半昏睡状态之中,自始至终没有睁开过眼睛,楚慕非只当是她自己内息不稳,再受了那媚药的药力侵蚀一时之间气血不足,交代了疏影好生照顾之后便没有再多过问。 他们不过在客栈之中等了一会儿,便有楚裕回来回禀,与他一同回来的还有几个看起来面容极为普通的护卫,将他们算不得多的行礼一提便往江边早就等了许多时的大船赶去。 三辆马车外加十几轻骑,以极快的速度赶到江边的时候正看到一艘大船停靠在那里,这船并非停在寻常的港口位置,反而是离得那些寻常的的货船客船甚远,此时甲板上站着许多衣着普通的水手,见到这马车来了面色便变得极为肃整。 楚慕非下车,看到众人带着期盼的眸光心中一热,这么多年了,终于可以回去了! “主子,楚姑娘还没有醒?” 楚裕这般一问,楚慕非看向了跟在最后的那两青缨小马车,分明已经停车了,然而那辆马车里却是半点动静也没有。 “疏影?” 楚慕非轻声一唤,不知道赶路太疲累还是怎么的,此时的他面色微微有些苍白,江边风浪极大,楚裕免不得要扶着他些才放心。 楚慕非借着楚裕的手看向其中一个侍卫,“去叫她们下车,准备上船。” 那侍卫着一身灰衣,得令之后当即走到了那马车之前,低声唤了一声似乎还是没有多大动静,他眉头一皱,就算是累得睡着了也不会睡得这么死吧! 这侍卫不做多想,伸手想要掀开那车帘一探究竟。 然而,就在那手即将碰到青布车帘的一瞬,马车之内忽而生出一股子气息,只见那青布车帘忽然由内向外一动,那侍卫的手立时被什么定在了那里。 隔着一道青布,侍卫只觉得一道极为可怖的气息散开,他最能体会到是什么力量让他动弹不得,那是一个人手! 侍卫的惊叫声还在口边,只听得“咔擦”一声,车帘的青布被整个拉扯了下来,连同那侍卫断了的手腕斜斜挂在车辕之上! 这变故来的极快,不论是马车四周的人还是远在大船之上的水手们都是微微的怔愣一瞬,继而所有的人都是神色巨变的起了戒备之意。 或许是逆着光的缘故,只见的那门窄身长的马车之内正半蹲着一人,此刻正在地上抱着手哀叫的人正是她的手笔,楚慕非被楚裕扶着退后一步,一双眸子却是紧紧的盯着那暗影之中的纤细身量。 楚云轻! 车门微微一晃,一人从窄门之内走出,高高的站在了门前的车辕之上,她墨发三千被江风吹得凌乱无比,此刻配上她眸子里的那一层凌厉之色竟让面前的男子们生出了仰视之感。 楚裕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断手的侍卫,怎么会!她分明是服用了软香散的,她的功力一时半刻根本用不了半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是如何折断一个成年男子的手臂的? “主子?” 楚慕非眸光森森,亦是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楚云轻,除了她状似恢复了的功力之外,还有她鲜红欲滴的双眸! 离得近的灰衣侍卫们俱是倒吸一口冷气,那鲜红的眸子他们不曾见过,这位姑娘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有些人是一路上跟着过来的,她分明是个武功受制的黑瞳女子,此刻为何变成了这般模样? 许是那眸子里的凌厉和狠辣让在场的人惊愣了一番,他们都在等着自家主子的命令,按道理来说她是要和他们一起登船的,可是此时此刻,她的意思应该不是准备登船! “上船。” 楚慕非直直的看着楚云轻的眸子,沉沉的落下这两个字,她伤了他的人,他不会计较,可是登船的时间却不是那么的宽松,他不能由着她。 楚云轻眸子泛红,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楚慕非,却是半点动作也无。 若是旁人早就在这般的眸光之中生了惧意,然而楚慕非却是沉着的再次开了口,“快点准备登船!” 楚云轻的眸子从她站出来就没有怎么动过,此时在楚慕非明显的带着隐怒的声音之中依旧是半分容色也没有。 楚云轻的容貌本就极美,此时此刻配上那一双红色的眼眸,竟生出了几分美艳之感,然而她的面色又是那么的冷厉之中含着木讷,生生的有几分不可接近之感。 楚慕非心中一紧,此时的楚云轻似乎有几分异样,她的面色不动,眸子里也是丝毫的感情波动也没有,拒绝或者是接受没有半点表示,他的眸光一低,向着她的身后看去,在那一片暗影之中,疏影似乎早就被她制住,此时毫无声息的躺在软垫之上,他后退一步,挥手,“带她登船!” 灰衣侍卫们即便觉得此刻的她含着诡异的凌厉,心中却也只当她是个无端的恢复了内力的女子而已,上前出招之时难免的存着不看重的心思,然而,当先二人的手还没有碰到她的衣角,这个一直都没怎么动作的青衣女子的手已经扫向了他们的肩背。 那是一双生了魔力的手,不过是在他们的肩背一扫,却好似含了无数道劲风一般的,众人在招式变幻之间,只听得刺啦几声,那二人的肩膀之处已经现了血色。 一出手便在一个女子手中挂了彩,这二人如何能甘心,他们当即起了心思,使出了自己历练多年的杀伐招式,俱是上下其手的向着站在车辕之上的女子使去! 楚云轻眸光似乎更红了些,她向前一跃在那马背上一拍便跃出了这二人的夹击之围,她手中招式变幻,竟然什么兵器也不要的对着离她最近的一人袭去。 场面当即变得有些紧张,楚云轻的招式变换极快,一招一式全都是攻击命门的杀招,那侍卫被这突然的袭击弄得措手不及,在十招之后,众人只听得一身清脆的响声,只见青衣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站在了那侍卫的身后,砰地一声,灰衣侍卫倒了下去,而在她身后的青衣女子,一双纤纤素手正成鹰爪的模样自那侍卫的背间落下。 众人在低头看去,那倒地的侍卫背后正有一块隆起,却是脊椎骨被她生生掐断了。 楚慕非双眸猛的一沉,“一个弱女子都制服不了,留你们有何用?” 此话一出,剩下的数十人都向着楚云轻攻去,楚慕非见此眸光微动,沉沉落下三字,“要活的。” 楚裕斜斜看他一眼,“主子放心,不如您先登船,楚姑娘现在好像有些不正常,等他们将她制服了再送上去。” 楚慕非自然是理智的人,当即点头向着那船舷而去。 数十人的攻击自然比之前的强悍许多,楚云轻的双手在剑光之间诡谲变幻,虽然游走的快到了极点,却也渐渐地有些撑不住力。 就在众人看她步步后退疲于应对之时,一阵惊天动地的马蹄声忽然响了起来。 江风呼啸而过,伴随着滔滔的巨浪拍岸之声,本来许多声音此时都听不真切了,没想到这一股子马蹄声却是如此鲜明的印在了众人的耳中。 对攻之中的几人不由自主的往蹄声来的方向看了一眼,一看之下免不得心中大惊! 只见在江岸不远处的官道上,一行几十人的轻骑正向着他们这处而来,心中涌上一阵恐慌,众人将眸光落在了楚慕非的身上。 站在船头的楚慕非自然是第一个看到来人的人,然而他想带走的人还在那里使着变幻无穷的招式对他的手下步步紧逼,他眸光一沉,“速战速决!” 侍卫们心中一横,齐齐使出了权力向着楚云轻攻去,就在楚云轻被十多人的围攻逼迫的使不上力之时,一声破空声忽而落在了她的耳边。 便是在这里,正对着她的灰衣侍卫双眸大睁的倒在了当地,在他的背后,此时正插着一支没入其背的冷箭。 楚云轻却好似没有看到这一幕,她只觉得手边的劲气少了一分,当即寻着这一处薄弱之地进攻,霎时间将十多位的围攻阵势打了个散乱。 这冷箭的来处楚慕非看的一清二楚,眼见得那当头一人似乎来着不顾一起的气势正朝向自己这里,即便是离得这样远,他似乎也感受到了那人的雷霆怒气,他沉沉一叹,但这些许的不甘。 “主子,下令收手吧,楚姑娘这一次是带不走了,我们来日方长,到时候再作打算啊!” 楚裕的话落在楚慕非耳边,他的眸光直直的钉在那一抹迅速移动的黑影之上,待第二只箭矢让他的一个侍卫到地,他沉声开口,“上船!” 随着这一声令下,大船之上响起了低沉的号声,所有的水手们整装待发似乎都在等待这一刻,他们扬起了拜帆,借着江风之力,大船缓缓地移动了起来。 楚慕非看着船舷离了江岸两份,眸光深沉的落在了那个发丝凌乱眼眸血红的女子身上,往日的空寂不复,那一抹幽深之中不知存着何种思绪,今日在她身上所看到的一切,必将是他此生最为铭记的东西。 听到楚慕非的命令,侍卫们好似得到了大赦一般,然而此时的他们却是难以脱身了,眼见得大船缓缓地离了江岸些距离,若是再不走,只怕便走不成了,那一团黑色的骑兵眼见得离得越来越近,若是再不走,这条命,只怕也就赔在这里了! 楚云轻的眸子似乎越来越红了,她的杀招凌厉的不需要半点装饰,没有任何的花样,没有一星半点的拖拉,手起便是一条命。 她的手不再只是手,那削葱般的十指此时是刀是剑,以诡异的弧度避开这些灰衣人的夺命之刃完成她自己的血腥杀机。 萧澈看到楚云轻衣裙带血双眸通红的在围攻她的众人之间游走之时心中那一抹心疼更甚几分,他的箭向来没有错差,此时齐齐的想着那剑气走动的圈子射去,待最后一支箭离弦,他猛的一拍马背,直直的跃入了那个正乱战着的圈子。 余下的侍卫看到自己身边的同伴一个个的倒下,而那可以回家的船也渐渐远去,心中悲凉的同时却是生出了恨意,下手之时更是果决的不留半分余地。 萧澈落地之时便将那个身影揽进了自己的怀抱,相继跟上来的慕容尘和子墨子寒等人却是看到了远处的另几艘停在江边的客船,作势要向着楚慕非追去。 萧澈的眸光往那护卫之中一扫便算是下了命令,那些人之中自有水上的好手,此时得他一个眼神当即各自分工的执行这江上追击的任务。 慕容尘回头看一眼在萧澈怀中的人,最终还是没有往那客船而去,最后倒是子寒和萧澈手下另一位将领摸样的登船追人去了。 留下的人不在少数,所有人的都加入了制服那些灰衣侍卫的行列之中,就在他们追过来之时便被楚云轻那凌厉的样子和通红的双眸惊住,然而惊讶只是一瞬,他们是萧澈的下属,如何敢置喙多言,当即不管心中多么的震撼,只管做好自己的事便可。 然而,当他们看到楚云轻在身边的杀机被他们分走之后竟然向着萧澈出手之时,心中的惊涛骇浪再次翻卷了起来。 萧澈看着楚云轻的样子就知道她定然是不好了,前一次的经历告诉他,眼前的女子已经透支自己太多,若再不及时的让她停手结果只会糟透了,萧澈时时闪身避开她的攻击,忽然眸色一动,不退反上,在楚云轻的手拍在他肋下的同时他也在她后肩轻点几下。 两声闷哼同时溢出,萧澈面色一白的将身前的女子紧紧搂在怀中,只觉得怀中的人身上的戾气似乎正在消散,她的手好似是有了忽然的感应一般的攀上了他的腰际,以一个极为妥帖的姿势靠在了他的胸前。 萧澈胸中一紧,即便是丹田之中一股子郁气让他微微生疼,然而怀中人真实的温度,久违了的味道却让他不由自主的在眉间露出了一丝暖意。 场面以极快的速度被萧澈带来的人控制住,不知何时,暮色已经悄悄的落了下来,天边的星子明灭做亮,清幽的月色也落在了楚云轻的背脊上。 萧澈轻抚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低低道出一句,“我来了。” —— “主子,姑娘中了软香散已经有了些时日,恢复起来比不得寻常,之前还遭到其他药力的侵蚀,现在体虚的厉害,只怕会多昏睡几日……” 布置清雅的卧房之内只听得见一声又一声浅浅的呼吸,窗棂之处一抹晨光落了下来,整个室内越发显得亮堂了许多。 楚云轻缓缓睁眼,有些不能适应此间的光线,捂着眼睛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转过了头,便是这一刻,萧澈精致的眉眼落在了她的眸子里。 在那颠沛流离的几日里,她不止一次的梦见过自己有一日醒来枕边出现的是他的脸,这一副画面真的到来之际,她心中的潮涌自比的那梦中更为悸动了几分,她静静看他的眉眼片刻,想要撑起身子却因为睡了太久身子还没有回力在撑到一半时倒了下来。 轻微的震动让身旁的人从睡梦之中醒了过来,他本该是极为惊醒的人才是,此刻睡在她身边却是极度的安稳,转眸便看到她的眸子水汪汪的看着他,不知从何处来的情动瞬时便淹没了她。 萧澈伸出手臂将她揽进怀里,力道似乎有些大,她紧紧贴在他胸前,只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我只在八岁知道母妃被禁足之时害怕过一次。” 他的话未完,她也不着急着接口,只静静地听他说道,“这一次却好像和那年一样,我想若是我追不到你可如何是好。” 极致的暖意将她尽数包裹了进来,她附耳在他胸前,一声又一声的心跳在她的耳中律动如一的响着,她的嘴角微微一勾,“我知道你会寻来。” 萧澈忽而将大手往她腰间一让,将她轻轻一览反身将她压在了身下,他的眸光晶亮,直直的看着她的眸子轻轻的落下了一个吻。 楚云轻只觉得自己浑身一颤,他的吻小心翼翼的带着珍视的味道,多日来的思念好似被这一个吻尽数牵引了出来,她情不自禁的抬了抬脖颈,与他温柔的情意缠绵一起。 待两人气喘吁吁之时萧澈当先停下了这一个危险的动作,他埋首在她颈窝之间,忽然想起了在洛城看到的那一幕,他微微抬起身子,一双眸子落在她的眉眼之间,“洛城——” 他眼中闪动着切切关切,甚至还有隐隐自责,这两个字自然能让楚云轻听得明白,他一路寻她而来,只怕是都知道了,她的眉眼之间还留着刚才那一吻的几分余韵,此时面颊微红的看着他,“一场虚惊,无碍。” 萧澈自然知道那一床被的血色自然不仅仅是这六个字这般简单,然而现在的她能告诉他的却也只能是这样,他俯下身子,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一声喟叹溢出嘴角。 楚云轻也是一叹,两手移向他腰间,“我们现在在哪里?” 此一言自然有许多的深意,萧澈坐起在床边,开口道出两字,“覃城。” —— 楚云轻的身子果然再次回复如初,萧澈心中的疑虑更甚,一时之间却也没有办法了解个通透,此时已经是他找到她之后的第三天,他们正在赶回盛京的路上。 楚天齐一事到底还是没有瞒得过去,明王不知如何知道了此事,尚书府被封,还在盛京之中大肆铲除楚天齐的党羽,这本来没有什么,但是这样一来,楚云轻的身份却是个极大的问题。 “皇上迫于压力,已经连下三道旨意,以犯上作乱之名撤销楚天齐的尚书之位,将楚家一脉尽数关押至天牢,令收回他征西军的十万兵权,最后一道旨意,是任命王爷您为征西军新的主帅,绞杀军中楚氏余孽。” 子墨将盛京之中的旨意尽数到来,萧澈听着面色却是前所未有的沉暗,“犯上作乱!” “王爷息怒,皇上此刻也只能用犯上作乱的罪名处置楚家,否则在大秦上位十多年的尚书竟然是别国奸细,只怕会动摇民心,失了皇家威望。” 萧澈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眸光一转,看向座下几人,“征西军之中早有林晖,即刻下令,让龙遇和林白带着我的手令去军中复命吧。” 子墨自然明白萧澈现在应该回盛京比较好,当即出门交代去了。 萧澈微微有些疲累,楚慕非既然已经到了西南地界,再加上多年来的布置,想要将他处置在半途绝非易事,现在的他不过在忧虑一个问题,该如何让她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边? “王爷,楚姑娘来了。” 在座的众人都是此次跟着他出来的亲信,自然知道这位楚姑娘是何许人物,此刻再无其他话要说,当即行过一礼退了出去。 楚云轻侧身让在一边,待那些人走完了才进的门去,她着一身白裳,步履翩翩的向着萧澈走过去,“在为我烦恼?” 萧澈拉过她的手,看着她的沉静的眸子摇摇头,“觉得怎么样?” 楚云轻眸光一闪,当她知道盛京之中再没有楚氏一脉之时她就知道了他一定会为她的处境忧虑,现在的她乃是罪臣之女,他有他的大业要担当,如何能将一位犯上作乱的罪臣之女留在身边? 她落座在他身旁,面上是淡而薄的笑意,“我很好,只是他们开了太多的方子给我,你能让他们少开些吗?那些药真的很苦!” 萧澈大手揽在她腰间,闻言面上也少见的现出了一丝笑意,“好。” 楚云轻靠在他肩头,只觉得自己的心从未有过的安宁,良久,她轻轻道出一句,“玉雪山离这里不远,我想回师门看看。” 萧澈背脊一紧,玉雪山离这里一百多里,骑马一日就可到,确实算不得远,可是她在这个时候提出来,难免的让他多思了几分,他静静的看着她的眸子,四目相对之间有许多的权衡利弊闪过。 她和他,从来都是通透的人。 “离开玉雪山一年多,总要回去看看的,师父年事已高,我有些不放心。” 即便是相互之间明白彼此的心意,楚云轻还是多说了一句,萧澈的眸子深邃,看着她的面色点点头,“好,我陪你回去。” 楚云轻一怔,只觉得心头被一层暖意笼着,一时之间让她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深吸一口气,双眸微闭俯身在他肩头,环上他腰际的双手微微的用了些力。 就算她自私,至少在此刻,她舍不得说出拒绝的话来。 怀中的人静静的覆在他的肩头,萧澈双臂一紧,眸光深了一分。 “话说——” 忽然出现的这一声让拥在一起的二人惊了一跳,楚云轻从萧澈怀中起身,入眼便看到了一袭红袍面色带着兴味的慕容尘。 来者丝毫没有打断别人好事的自觉,反倒是一步跨了进来,一双桃花眼看着楚云轻道,“轻轻,你好了啊,你不知道,这些天他都不让我去看你,看看看看,这不带面纱多好啊,你真是我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人了!” 萧澈的面色早就黑了一分,楚云轻掩嘴一笑,“想不到慕容世子也在,这一路上辛苦了。” 慕容尘落座在一旁,看着他两嘿嘿一笑道,“算不得辛苦,这一路上倒是看了许多大秦美女,也见识了许多风土人情,就说这覃城吧,今晚上听说有个什么乞巧节,会有很热闹的灯会,轻轻你可要与我一起去看看?” 此时已经是七月盛夏,大秦有这个乞巧的习俗,却并非是只有覃城才有的,然而这期间的道理楚云轻和萧澈自然也不会跟慕容尘细说,只是楚云轻听到那乞巧节三字之后眸光一动,“倒是热闹的时候,今夜的未嫁之女都会上街来祈求神灵赐予自己美满的姻缘,殿下或许能遇到自己的意中人也不一定。” 慕容尘双眼微眯一笑,“她们有轻轻长得好看吗?” 萧澈终于动了动,他面无表情的看慕容尘一眼,拉起楚云轻往门外走去,慕容尘看见他这般强盗行径,怒不可遏却也无可奈何。 “去哪里?”楚云轻笑意未消,这般问他。 萧澈看她一眼,“换了衣服出门。” 楚云轻有一瞬的怔愣,继而笑意渐浓的随他进了内室。 —— 夜晚的流光溢彩让楚云轻有置身与梦境的感觉,她虽是一出生就落在这一片土地,却是极少过过这样热闹的节日。 覃城并非是一座繁华至极的大城,然而今日里的街市上也几乎是人满为患,楚云轻的眸子在周边的五彩灯火之中掠过,眸子里带着不自知的兴味光彩。 “走走看看啊,哎哎,姑娘,来看看我的花灯啊,拿到河边放了来年就能得一段美好姻缘啊!” 叫卖花灯的大娘将楚云轻招揽住,一脸笑意的看着她,楚云轻心中纳闷,难道自己像是怀春的少女吗? “买一个吧。” 一道低沉的话语声在她脑后响起,她转头有些惊讶的看一眼萧澈。 “哎呀,老生眼睛不好使,原来姑娘已经有人家了,那姑娘不妨买个莲花灯,来年早生贵子啊!” 楚云轻看着萧澈的眸子里闪动着明华,在听到那大娘如此说话,面上免不得染上了一层红晕,此时萧澈已经递上了一块银子,“拿一个。” 那银子是这大娘半辈子也没有见过的数目,当即眸光便亮了起来,在身后的挂壁上取下一盏做工最为精致的递给楚云轻,笑意深深的道,“姑娘从这里往西走,有一道白月河,去那里放花灯的人许愿都会灵的。” 楚云轻接过那花灯,另一只手被萧澈握在手心中向着前方而去,萧澈为了避免她被磕碰着,极是小心翼翼的将她护在身后。 楚云轻看着他宽厚挺直的背脊,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花灯璀璨,覃城的一条主街今夜全部都亮了起来,楚云轻一边走着一边看着形形色色的少女自自己身边掠过,她们一个个眼见得都是精心装扮了一番才出的门,此时手上拿着大大小小的灯饰,面上俱是嫣然娇色。 萧澈自小便在宫中,十二岁之后又长居军旅,他虽然极少接触这些寻常百姓的热闹日子,却也不甚有兴,只是看见楚云轻面色含暖,笑意春生,心情也跟着莫名的好了起来。 走走停停之间楚云轻果然看到了一条灯火摇晃的河流,此时那河面上尽数漂着形状不一的花灯,一看便知放河灯的习俗在当地极为兴盛,她拉着萧澈沿着石阶往河边走了几步,而后放开萧澈的手蹲了下去放灯,花灯荡荡悠悠的随着水流向着下游而去,楚云轻起身便撞进了一双带着笑意的眸子。 “怎么了?” 萧澈紧一紧楚云轻的衣衫,“许的愿可是来年早生贵子?” 楚云轻眸光一动,只觉得对面之人的眸子里冰天雪地不见,竟生生现出了一丝兴味,此刻直直的看得她有些不知所措,她嗔怒的哼一声,当先向着另一边而去。 灯市之上除了未嫁的姑娘们打扮的花枝招展,更有许多有情人们相携看灯,许多人衣衫虽然算不得华贵,那执手并肩的模样却是极美,再映着这缤纷的光彩,更是让人生出艳羡来。 便是这般走走停停之间,整个闹市已经被他们看了大半,对于见过珠玉珍宝的他们来说,这里的东西大多是寻常,然而那份弥散在这琉璃星空之下的气氛却是别的东西换不来的,萧澈自始至终握着楚云轻的手,眸光也只留在她的身上。 “同心锁同心锁,一对同心锁,夫妻百年和,都来看看啊。” 街市快到尽头的时候,一个铺子引得楚云轻走了过去,那名为同心锁的物件并非一把锁,倒是两只坠子,坠子的中心是一把锁的摸样,相互一扣便再也取不下来。 买同心锁的大爷一看是一对男女走过来,当即便起了兴头,一开口便是一长串的祝福之言,诸如两位天作之合,郎才女貌,一对璧人,白头偕老,情定三生等等都被他带了出来,楚云轻虽然不甚在意,萧澈却是听得眸光大亮。 如此当楚云轻和萧澈离开那铺子的时候,身上自然都多了一样东西。 眼见得街市已经被他们看完,他们也不像当地人一般的回去周边的酒楼饭馆小酌,而一边的其他玩乐之事也并无出奇之处,萧澈转眼看一眼楚云轻,果然见她额头上已经现出了薄汗。 毕竟是刚刚醒过来,他由此便提议到早些回去歇着,楚云轻也觉得有些乏,不忍看着萧澈担忧,便上了一直默默跟在他们身后的马车,两人一同往落脚之处而去。 他们住的地方乃是城南的一处小筑,不知是何人所有,现在却是任凭萧澈使用,待马车载着他们回到院落之时,只有子墨几人在,一问才知道,慕容尘出门还未回。 “王爷,盛京之中传来的消息。” 一封泛黄的信笺被送上,萧澈接过来一看,眸光沉了几分,他转身交代子墨,“交代下去,明日一早便出发回京。” 待子墨领命而去,萧澈便带着楚云轻回房,此时时辰也算不得早,那房里热水早已备好,萧澈自然而然的开口,“去沐浴吧,少顷好早些安歇。” 楚云轻掩下眸子里的一丝愁绪,看见一旁早有人为她备好了衣物,便端着那托盘往浴房而去了。 浴房里隐隐的水声传来,萧澈眸光一动,往那床榻而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云轻披着一头半湿的头发出来时正看到萧澈倚在窗边看着一本什么小册子,她眉头一挑,看看自己身上的穿着,心中想着自己要不要过去。 此时得她只着了一身里衣,雪白的丝绸在她身上勾勒出曼妙的身段,刚沐浴完的眸子亮晶晶的惹人怜爱,那白皙的脸上更是浮着一层娇红。 “过来。” 眼见得萧澈看向自己,她只好迈步走了过去,萧澈起身将她引致梳妆台之前,拿起一边的木梳为她层层打理起头发来。 楚云轻坐在镜前,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夜在睿王府中他为她绾发的模样,她看着镜子里的萧澈为一双大手在她的发丝之前穿梭,那扬起的笑意忽而一滞,眸光之中一抹暗色一闪,似有什么心事不得吐露。 本来半干的头发不消的多时便已全干,萧澈扶她起身,“好了,若是累了现在就睡下。” 楚云轻起身,看着床边挂着萧澈的外套,再看了一眼这屋子里似乎只有这一张床,眸子里现出几分异色。 萧澈当即便明白了她的想法,“这几日你昏睡不醒,自然要与我同在一起。” 楚云轻心中一暖,似乎是没有意识到萧澈话中的意思是两人已经同床共枕好几天了,她面色如常的走到那床边,暗红的床帏之内,那锦被也是绣着百花的,她掀起被单躺进去,柔滑的丝被极为贴身,虽然是夏日,然而这房里放了冰块,她还是将自己盖得严了些。 萧澈见此嘴角微抿,“我让子墨再安排一间屋子。” 话音落下,萧澈转身便向着门外而去,就在他的脚步到达门边的时候,一声“慢着”让他的身子顿在了那里。 “时辰不早了,只怕不方便。” 只要萧澈一声令下,再怎么不方便在子墨那里都是绝对的方便,萧澈双拳微紧,似乎是沉吟了一瞬才转身向里而来。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便是一阵水声,楚云轻躺在被子里,忽然起身将床边的两盏灯吹灭了。 室内一下子只余了墙角的两盏灯还亮着,一下便暗下来许多,萧澈换了衣服走出来之时免不得一怔,他眸光深邃的走至床边,她的睡颜沉静安好。 萧澈勾起一丝笑意,轻手轻脚的躺在了她的身边,似乎是有意保持了一段距离,一方锦被之间,两人却是隔了一段距离。 萧澈闭上双眼的时候却是睡不着的,此时此刻安静了下来他免不得要想起午间想过的事情,他若是连她在他身边的位置都保不住,他要那至高无上的位子做什么? 沉思之中的萧澈只觉得腰间一沉,睁开眼眸之时旁里睡着的人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此时转了身过来,只怕是将手臂搭在了他的腰间。 楚云轻眸光凝重的看着他,“萧澈,玉雪山不用你与我同去。” 萧澈眸光一沉,微微靠近她,“什么?” 楚云轻双眸不动,就那么与他四目相对,“你心中清楚明白,何必因为我再废什么周折?” 萧澈眸子里隐隐起了怒意,“回玉雪山,然后呢?” 楚云轻一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要她一日是楚云轻,她一日便是他的阻碍。 然后? 她不知道。 萧澈眸子里果然起了风雷之势,他忽而一手撑在她身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楚云轻,本王辛辛苦苦的追你回来,你一醒来便要走么?” 楚云轻只觉得他的气势迫人,一双眸子森寒的厉害,然而她口中这样说,心中却是比谁都要难受的,她微微偏头,一个字落地斩钉截铁,“是。” 萧澈眸光冷凝的看着她,良久,“想都别想!” 楚云轻豁然转头,不畏不惧的盯着他的眸子,萧澈明白,这是她的拒绝。 四目相对之间,萧澈的眸光从她的面上落到了她肩头,因为里衣宽松的缘故,此时那里正有一抹圆滑细腻在吸引着他,那衣襟之处,隐隐有沟壑一道,让他心中的怒意一滞,呼吸却是不知不觉中紧了些。 楚云轻看着他的眸子咬紧了下唇,她没有去整理自己的衣服,反倒是将手环上了萧澈的脖颈。 萧澈呼吸一滞,眸光由阴沉转为灼热,直直的盯着她的面色。 忽然,似乎有最后一层禁锢被突破,萧澈低头吻在了她的脖颈,楚云轻双眸微闭,浑身一抖从嘴角溢出一声轻吟。 两个人之间如果有了爱,*便是一触即发的事,楚云轻的衣襟被他的吻肆掠而过,待那一抹雪白入眼之时,这个平日里冷静持重的男人有些急不可耐的含住了那一点樱红。 “嗯——” 楚云轻的面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一双凤眼此时媚色如烟,她只觉得一阵又一阵的酥麻涌上自己的每一个神经末梢,似乎在下一瞬便要将她吞没。 萧澈的吻来的急切,他的大手自她腰间滑下,不知手指如何一挑便将那里衣从她身上剥落,他将她的纤腰微微抬起,直直的将那碍事的锦缎扔在了一旁。 他低头,描摹她的眉眼,每一丝轮廓都被他膜拜铭刻,她的娇吟在他的大手落下自己平滑的小腹之时再也忍之不住,然而未及她的樱唇张开,那一抹娇声已经被他吞入了腹中。 他在她的檀口之中长驱直入,唇舌在她的檀壁之上磨砂逗弄,她温软的娇躯在他身下震颤连连,两只手臂无助的挂在他的肩头。 “啊,别——” 萧澈只觉得小腹之处一股邪火越窜越高,隐隐有燎原之势,身下之人早已被他逗弄的溃不成军,“一切有我。” 楚云轻浑身一震,她微微睁开迷蒙的双眼,那一双眸子真切如斯,她轻轻开口,出口的却只是一声娇吟。 萧澈低头吮住她的耳垂,挑弄磨砂让她的双腿在她身下情不自禁的蜷在了一起,他眸光大动,大手自她腰间落下,越过那华润的山峦,自她膝弯处轻轻一拂。 这个男人的眸子早已通红,他的额头起了汗意,滴滴落在她的颈窝,身下的女子娇媚的好像含了水,此刻落在他的耳里便像是最好的动情之物,他有些难耐,在看到女子眉头纠结紧咬下唇的动情模样之后再也忍不住,下身一沉。 一声轻吟,萧澈的身子微微一顿,然而这样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他俯身在楚云轻的耳畔,细细捻弄她晶莹的耳垂,从耳侧,到唇边,一点一点的让她紧抿着的唇角温透了开来。 见她并无不适,萧澈再也僵持不住的将身子整个沉到了谷地,一瞬间,仿佛有五彩烟火与星空之中散开,他喉间溢出一声微叹,“轻儿。” “嗯,疼……” 楚云轻无意识的轻吟一声,挂在他肩头的手也在不知不觉间用上了力道,萧澈轻轻一动,她的眉头便皱的更深一分。 他将她整个人尽数揽在怀中,两具裸露的躯体紧密贴合,温润与细腻的触感让楚云轻面上的难耐消减一分,他撬开她紧咬着的唇舌,极尽温柔的落下细细密密的吻。 楚云轻微仰着头,将自己的一切与他交融一起,在这般温柔的爱抚之间,那一处的疼痛似乎也跟着他轻柔的动作消失不见,他精致的面容之上挂着眩天惑地的*色彩,一双眸子带着惊艳之色只专注的看着她,嘴角无意识的唤出一声“轻儿”,好似一曲蛊惑人心的梵音,让她所有的思绪只为他存在。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楚云轻只觉得自己体内有什么正在酝酿,好似万物春生一般,丝丝缕缕的缠绕着她的心尖,只待那一个暖阳过境,便是铺天盖地的百花盛放! “萧澈——” 她的声音破碎的不成样子,好似极度的痛苦,又好似飘然与仙境之中难以抽身,她的指甲早就嵌进了他的背脊,白皙的双腿被他扶着缠在他精廋的窄腰上,小巧的脚趾弯曲成一个紧绷的弧度,直欲到达那一个溃败的边缘。 香汗淋漓,爱欲交织,欲念的毁灭与重生,萧澈直直的看着她的眸子,看到那期间的水光明灭,看着那期间的切切情意,她为他着迷,为他痴狂,为她情难自制,盛放的娇艳不可方物。 —— 一层温润涌上,楚云轻睁眼之时便是一曾迷蒙的水汽,萧澈的胸膛上带着一道刺目的印记,看的楚云轻霎时间红了脸颊。 萧澈的动作轻柔至极,看到她身上各处青紫的爱欲痕迹不由得沉了沉眸子,他抬头,正对上她晶亮的墨瞳,心中不由得又涌上一层悸动,他快速为她清洗,一手揽着她为她擦身,再挑过一件雪白的里衣为她穿上,最后才打横抱起她走向卧室。 似乎还有属于他们的味道存留,萧澈静静的看着怀中双眸微闭的人,待重新躺下之时,楚云轻微微睁开了眼眸,那芊芊十指在他胸前的红痕上来回磨砂,萧澈只觉得一股欲念又起,急忙按住了她作乱的手。 楚云轻再贴近他几分,侧脸贴着他的肩头轻轻道出一句话来。 那句话那般轻,几乎要遗落在这一室的暧昧氛围中,然而萧澈还是毫无遗落的听到了,他的表情有瞬时的凝滞,继而那双眸子里好似有万里桃花次第而开。 她说,“萧澈,我爱你。” 这世上最好的事莫过于你爱的人正好也爱你,在这有限的光年之中,你和她为了你们共同的情意执手相携,血乳jiao融,萧澈看着楚云轻静然的眉眼第一次,嘴角扬起了不可抑制的弧度。 —— 清晨的光晕散落在布置清雅的庭院之中,子墨站在自家王爷的门外满面的纠结,不是说今天一早就要走的么?但是现在这个时辰了,自家王爷的屋子里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难道是他昨天听错了?还是昨天晚上自己看到的王爷是假的,他家王爷其实根本没有回来? 就在这样的自我肯定与自我否定之中,子墨已经在门前徘徊了大半个时辰!如果是平日里也就算了,他可以进里面去看看,可是现在——屋子里除了他家王爷之外还有一位楚姑娘,他要是赶紧去自家王爷非要剁了他不可! 就在子墨原地转圈的同时,慕容尘一脸正色的进了院门,看见子墨的样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叹一声,“实在不行你喊两声,这实在不像他。” 子墨没有漏掉慕容尘眸子里闪过的兴味,可是如果自己叫的这一声破坏了什么对王爷来说很重要的事情—— 这不太好吧! “吱呀”一声,子墨转身面色便是一变,出门的不是自家王爷,竟然是一身白衣收拾停当的楚云轻? “楚姑娘?” 楚云轻看着院子里的两人轻轻一笑,“王爷还在睡,你一个时辰之后去叫他吧。” 一句话落下,子墨挑了挑眉,这厢慕容尘低咒一声,“岂有此理,这家伙抱得美人归现在还——” 楚云轻眸光一凝,看着他有些警告的意味。 慕容尘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此时此刻却又只是一笑,楚云轻转身看向子墨,“子墨,烦请你给我准备一匹马吧。” 子墨双眸一瞪,“马?” 楚云轻点点头,“这里离玉雪山不远,我准备回去师门看看。” 子墨往屋里看了一眼,楚云轻面色如常的道,“他自然知道的。” 子墨点了点头,“好,那我派人跟着姑娘同去。” 楚云轻摇头,“不必了,我一人去便好,师父喜欢清静,玉雪山也不是旁人进的去的,一匹马就好。” 子墨还是有些犹豫,但是见楚云轻面色正常的不能在正常了,也只好皱着眉出了内院。 慕容尘的眸光深而定,他看一眼那微掩着的门,“他一定不同意吧?” 楚云轻挑眉,慕容尘却兴味笑道,“你若是为了不想连累萧澈想要离开他,实在大可不必!” 楚云轻摇头,转身仔细的看一眼门内,轻手轻脚的管好门扉,直直向着院子外走去,“世子想得太多了。” 慕容尘嘴角一勾,“如果想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不如现在跟我走吧!” 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郑重,楚云轻的脚步免不得停了下来,她回头看着眼前红衣翩飞的俊朗男子,“跟你走?” —— ------题外话------ 这章是写了两天的,但是还是粗糙的很,后期可能要稍微改一下,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文笔惨不忍睹啊。 最近熬夜真心扛不住,白天事又多,十一月和十二月有过级考试,我必须要临时抱佛脚了,十一月初还有个很重要的活动要主持,可能要消失一周,当然我会尽力更新的,这章之后可能会很少万更了,大家包容加体谅啊。 下午看了四节课的,只能说,还是看的好! 关于情节,因为女主被制产生的纠结到这里结束,后面的话,请大家自行想象吧! 吐槽结束,我要去yy挂着了,晚上有个活动要主持——俺还没吃饭,泪奔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诡异故人大选提前  阳关漫道,秋风朔爽,这一年的夏天就在这一丝一缕的秋风之中踪迹全无,楚云轻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眼前的山脉绵延千里,葱茏的翠色在这黄云暮天之下显得色泽更深了几分,而与身旁男子微微带着兴奋的眼神想必,她的眉间更多的却是忧虑。.... “过了这余云山便是大燕的地界儿,本来我们可以走官道近些,但是走那边实在太过危险,别说是大秦,就是在燕地边境也有他的人,要是半路你被发现,他定然要把你截回去,只怕到时候我就更难带走你了。” 慕容尘的眸色之中闪动着亮光,此时转头看一眼身边的女子,一贯以不羁之状形容的他此时也恢复了正色,“轻轻,我不止一次的去往盛京,更不止一次的住在他的府上,我的目的只有一个,王上的时间不多了,他在等你。” 楚云轻眸光一凌,高昂着的下巴却在此时低了下去,时间不知不觉间过的如此之快,已经一个月,离开他一个月。 “其实我的身世到底是怎样,对我来说并不是十分重要。” 楚云轻的话语有些凉,慕容尘眼眸一动,“我知道你不喜欢刚从一个盛京走出来又进入一个燕京,但是这是不一样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到现在为止,你并不想姓楚!” 楚云轻握着缰绳的手微微的紧了一紧。 “既然不姓楚,为何不选一个有分量些的王姓使着?” 慕容尘此话说得极轻,然而却又是楚云轻不得不面对的事实,她的身份是它的硬伤,也是目前为止她和他之间最大的阻碍,只要有一个契机可以改变这样的境况,她必然会去做的。 见楚云轻的面色微微的好转了些,慕容尘道,“我们可能要在前面的山中夜宿一晚,等到了燕地,必然能好过些,我已经传信回燕京,现在那信只怕已经在王上的手中了。” “我既然答应了你,必然不会半途反悔,进山吧。” 楚云轻一人一马,当先往山中行进,慕容尘嘴角一勾,也往山中走,“当年的事是如何我并不知道,但是这么多年以来,皇上除了一个年少时被指婚的皇后之外就再无其他的妃嫔,外人只道皇上对皇后钟情,我却觉得皇上一直念着的另有其人。” 楚云轻心中微动,她的身世在她心中并非是顶顶重要的,但是心中一旦向着自己还有个至亲的人在这世上,不管怎么都会想知道那人是谁,“你是说我的——母亲?” 慕容尘拍拍手,“据说当年皇上还是储君的时候最喜欢的便是游历江湖,后来先皇病重,皇上被急召回国,先皇没多久就病逝,皇上自然很快登基,在之后的很长时间里,皇上曾经下了很多暗令只为了找一个人。*.**/*” “本来找人的事情该是我父王去做的,不过我向来闲散的很,这个差事最后就落到了我的身上。” 慕容尘自顾自的说着之前的事,楚云轻一边听着一边想十八年前的往事到底是如何。 一进山气温就偏低了些,还有薄薄的雾气升腾,楚云轻一行人教程也算是快,当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到了岭峰,慕容尘命人在一处背风的山谷选了一处落脚的地点,简单扎营之后,整个队伍便算是安定了下来。 一个月连着赶路自然是极累得,帐篷虽然简陋了些,但是楚云轻并非是娇生惯养的人,疲累之中很快便睡了,慕容尘也睡得很快,整个营地之外只有一些侍卫守夜,好在这山中并没有什么飞禽走兽,侍卫们也无须太过紧张。 一片沉沉的静谧之中,忽而想起了一丝轻微的响动,定北王府的侍卫各个都算是武功不错的,此时此刻当即神色一变,然而那意思响动更像是凉风过境带来的树叶磨砂之声,便可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呜呜呜——” 忽而一声低幽的曲声响起,不是笛子也不是箫,那声音好似来自远古,悠长质朴,生生的回荡在这一片谷地。 楚云轻双眼一睁,只觉得那乐声已然落在了耳边,然而此时得她只觉得眼前的景物迅速扭曲在了一起,本来机警的神思也迅速的有些混沌起来,一种不安袭上她的心头,到底是谁来者不善? 强自撑起手臂下了矮榻,她移步到帐篷门口,轻轻舀掉那一条上锁的铁链,一阵凉意袭来,她站在打开的门前借着月光看清了门外的情形。 鸀草盈盈的谷地上,大燕定北王府的侍卫们此时正安然的倒在地上,面上的表情极为祥和宁静,看起来都还留着绵长的呼吸,就像是睡着了一般,然而楚云轻知道不是的,那诡异的乐声还在响着,她的眸光落在这营地,只见慕容尘的帐篷之内一点动静也无,其他的随行之人亦然。 心中猛地一沉,楚云轻抬头看向四周,深沉的夜幕之中只看到的四周山林的暗影,那乐声回绕在山谷之中,根本辨不清方向,她静静的站着,强自压下心中的不适之感,她在等,等那个用心良苦之人自己站出来。 月色清幽,落在这个山中小谷之中,本来异常静谧的氛围之中此时却带着些森然,楚云轻面色微微的有些白,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走,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竟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 乐声越来越高,听着也似乎离得她越来越近,她的手指紧紧的攥着门帘,眸光沉沉的落在一处。 奏乐的人似乎是看楚云轻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位置,所幸失去了挑逗别人的兴趣,一个曼妙的转音之后,这一曲终于结束。 月光之下,一袭红衣落尽了楚云轻的眸子里,待那人走出暗影,待那一张脸落在楚云轻的眼中,她的墨瞳猛的一紧。 “楚郡主,好久不见。” —— 一场秋雨一场寒,萧淩浑身带着水汽的进了江山楼,刚进门便被子墨拦了下来,“王爷,您还是先把身上的水汽烤一考,小心让我们王爷病情加重了。” 萧淩眸光一凛,他现在已经是得了封号的裕王,府门就建在里睿王府不远的一条街上,此时听到子墨这话,虽然表情不好看,但还是乖乖的到了门庭的暖炉旁小站了一会儿。 掀帘往里走,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了几声“咳咳”之声,萧淩摇摇头,免不得又说上了,“三哥,你这病怎么还是这样,以前你在雪山谷里带兵蹲守半个月也没有怎么的,这一次一回来倒是病了,鬼医呢?” 萧澈的眉头紧锁着,目光也是往日般的冷凝,除了得了这伤寒之外,和往日里没有什么两样。 “快别说鬼医了,被王爷禁足了,在后院种花呢。” 萧淩嘴角一抽,知道一定是某人不会说话,摸到了自己三哥的逆鳞了,当下只一笑,万万不敢求情也不敢深问。 “父皇怎么样?” “还不是老样子,之前有——”萧淩不知怎地猛地一顿,“太医现在正在调理着,只是效果不甚好。” 子墨微微摇头,差一点又说道那谁身上去了! “征西军中近来查处了好些在职的将领,父皇的意思是你自己看着处置,人员方面若是有什么差缺,你尽管上报一分折子给他自行安排就好。” 萧淩说话时候面上带着兴奋,不光是他,就是子墨听了都有几分掩不住的喜意,这一支征西军本来被楚天齐掌握在手中,这么些年大部分都是他培养出来的亲信,这一次皇上放的这么宽,萧澈便可以让他真真实实的变成自己的势力。 反倒是萧澈,面上没什么大的变化,闻言也只是点了点头,“林白已经报了一份差缺人员的单子,我基本上都定下了,子墨,递折子吧。” “是。” 子墨应声而去,萧淩看着萧澈微白的面色微微的有些没忍住,“三哥,你该多往宫里走走,这几天二哥天天守在勤政殿呢。” 萧澈眸光一沉,“他守了那么多天,父皇可将他的奏准允了?” “没有。” 萧淩摇摇头,说起来这也是最近这个看起来十分平静的盛京发生的最大的事情,本来就被禁足的魏贵妃现在已经是冷宫之中的一个罪妃了,只因为六皇子萧淩在和丽妃娘娘同用膳之后出现了中毒的情况,一查之下便查到了御厨房,再查便查到了被禁足许久的魏贵妃! 魏初褀半世荣宠,因为记恨丽妃现如今圣宠正浓便下了毒手,萧战得知此事再想到此前皇后冤屈一事,本来直接降旨赐死的,再想到她为自己生养了加教养了两个儿子,终于还是于心不忍,贬为贵人移居冷宫作罢。 大皇子萧清求情不得郁郁离京,二皇子却是站出来一直求情到现在,倒是在朝堂上博得了几分孝义之名。 萧澈嘴角一抿,眸光之中闪过几分寒意,“他素来喜欢以贤德孝义示人,那边让他去做好了,我何必去多添什么手脚。” 萧淩也知道萧澈这个时候不宜太过惹人注目,因为此时大皇子离京,二皇子虽然掌握了兵权,但是母妃已经得了罪名,算起来现在最有可能走上那个位子的便是萧澈了,此时此刻,越是低调些越好。 “三哥,我昨日进过去见母妃,她说皇上的意思是将大选提前。” 萧淩想换个话题便将这个事说了出来,萧澈听后却是没多少反映,只淡薄的“嗯”了一声变没了下文。 请牢记本站域名: ------------ 天家之女为君归来  一道若有似无的檀香味道在鼻端晕散开来,楚云轻双睫一震,睁眼之际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道花纹奇特的帷帐,她黛眉轻皱,起身下床直向着门口而去。 这屋子的装潢有些怪异,摆放的玉器件件都是上品,然而挂在玄关之处的锦帐却只是粗布几块,那颜色及其艳丽,也并非是常见的染法,上面印着线条简单的人物画像,只是让楚云轻奇怪的是每一道画像之上都有月牙形的落款,倒像是一个图腾一般。 楚云轻响起此前在山中遇到的人,她绝没有想到,竟然会在那个地方遇到巫国公主水凌莎,她手中那件古老的弧形乐器能够吹出摄人心魄的曲子,却惟独对她无用,还有她说的话。 “郡主既然答应了本公主要蘀我的病人治病,怎能就这般走了?” 真的只是治病吗? 楚云轻嘴角勾起一抹冷凝的弧度,当然不是,如若只是治病,她又怎么会在这十天之内掩人耳目的将她一路几乎是挟持的送到这一处地方? 正在移动着的步子忽然一滞,楚云轻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里的一道伤口提醒了她水凌莎的无礼,她的血有什么样的作用她自己十分清楚,然而水凌莎好似也十分的清楚她的血有着特殊的作用,先后取了几次。 在巫国公主的面前,她的武功似乎都失去了力道,她气郁在胸,却笃定水凌莎不会多伤她一分。 绕过一道屏风,眼前的景象让她微微一惊,外室不知何时竟然坐着这么些人,她打眼看去,水凌莎正站在最末的位置,面色十分的难看。 “圣女!” 一声惊呼,室内所有的人都看了过来,屋内的众人大多是穿着素色衣衫的老者,此刻看着楚云轻,眸光一亮,继而便是深深的打量。 依稀有切切的私语之声传了过来,楚云轻看向先前叫圣女二字那人,那人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衫,袖口和衣服下摆都印着月牙形的暗纹,楚云轻微微的有些迷茫,她不知道自己这一次睡了多久,为何一醒来自己竟然多了一个称号? “不错不错,听说血石也试了。” “至少这样子和前圣女是有几分相像的。” …… 不断的议论声落尽了楚云轻的耳里,她只觉得心中一凛,众人似乎看出了她面上的迷茫,此刻坐在左手第一位的一位老者站起身来对着她将手放在胸前弯了弯腰,“圣女不必疑虑,想必是水凌莎没有同您讲清楚,她年少不知事,若有什么冒犯的,还请您多多原谅。” 楚云轻不知道如何开口,这厢水凌莎却是自己向前一步站到了她的面前,楚云轻一惊,却见水凌莎向着自己做了一个旁里那位老者刚做的动作,“请楚郡主谅解。” 楚云轻终于回过了神,她看着水凌莎,“公主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旁里的老者听着楚云轻的语气眉头微皱,水凌莎眉色一动,对着旁边的那人道,“长老也看到了,水凌莎所言不假,圣女需要时间才能适应新的身份,不如就让水凌莎与圣女好好谈谈吧。” 那老者眸光一凝,须发皆白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犹豫。 “公主跟我进来吧。” 楚云轻没有给其他人多言的机会,当即转身向着自己的卧房而去,水凌莎眸光一亮,连忙跟上。 “这就是公主说的治病?” 楚云轻的语气夹杂着几分寒意,水凌莎的眸光微微一暗,看着楚云轻的眸子长叹一声,“你不必怪我,就算我不讲你带来这里,也会有其他人带你过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 “巫国神山。” “巫国?!”楚云轻大骇,“怎么会是在巫国,我们不过走了十日,若是到巫国,最少要走半月多啊。” 水凌莎一滞,“我们是走了半月,现在已经是十月下旬了。” 楚云轻一惊,看着水凌莎的面色瞬时明白了,她终究还是对自己使了手段,“所以,为什么我一定会被人带来这里?” 水凌莎的眸光少有的带上了正色,“因为你的身份!” 楚云轻不解,水凌莎一叹道,“你也看到了,我分明是巫国的公主,在外面却也只能站最末的席位,这只是因为,百年来,在巫国之中向来是神权大于皇权的,若是神殿长老们不承认我,我便连公主的称号都算不上。” 楚云轻没有插言,细细的听着她接下来的话。 “皇族之中有公主,神族之中却是有圣女,巫国几百年来的祭民生历法都是先由圣女祭祀上天,若得到的是祥瑞方可实行,若是不是,即便是再好的治国之策,都会因为神殿长老们的否定无法施行。” 楚云轻眉头一皱,巫国向来不与外界交流,并且通常和巫蛊之术连在一起,却想不到原来是被神殿制约着的。 “这样岂不是国之不国?民众难道没有异议吗?” 水凌莎冷笑一声,“能有什么异议?民众尽数信奉月神,神殿长老说的话比圣旨还管用!” “怎么是神殿长老?那圣女到底是什么身份?” 水凌莎转过头来,眸光灼灼,“圣女便是长老们的傀儡,说的是什么祭天请命,其实,外面的这些长老们哪个不是私心深重?” 这话里有深深的郁气,她接着道,“巫国之所以称之为巫国,只因为建国的始皇是因为一个巫女才得以立国,所以国内真有巫术甚行,然而这些所谓的巫术不过是一些简单的卜算和一些蛊物罢了,然而百年前的建国巫女却手握这一些秘术,这神殿,便是由她建起来的。” “这些秘术千奇百怪,却真能做到常人想都不能想的事。” 水凌莎转过头看着楚云轻手腕上的伤口,“我一共在你体内取了五次血,可是你的手上却只留了一道伤痕,只怕再过些时候也会消失不见,这一点,你该比我清楚。” 楚云轻点点头,只听水凌莎道,“你的身上被他们种下了秘术,伤口愈合极快,同时百毒不侵,这些便是他们获取民众信任最关键的地方,然而这些秘术的施行都需要条件,只有世代相传的圣女家族才有可能成功,很显然,你身上具有这样的特质。” 话说到这里,水凌莎意识到自己还没有说到重点上,她微微一沉吟,“每一届的圣女都和上代圣女或多或少有些关系,一旦立誓接受了圣女的身份,便不得离开巫国,由长老们制定婚配对象,另有许多条条框框的约束,最重要的,还要听长老们的话,一旦违背,圣女们体内不仅有秘术,还有蛊毒。” “二十年前,上届圣女在解了自己身上的蛊毒之后趁着长老们闭关期间逃出了神殿,之后不知所踪下落不明,长老们大怒的同时派人在国内寻找新的人选,然而历代圣女一族早已凋零,找来找去没有人能蘀他们继续做圣女来竖立神殿的威信,所以,他们只得去找那位逃出去的圣女。” 楚云轻终于有些明白了,自己的母亲便是那逃出去的圣女,一时之间心中五味陈杂,她转头看着水凌莎,“所以接下来我的下场是?” “外面的人会尊崇你,会留下你,把你捧到最高的位置,然而一步步的将你变成他们的傀儡。” “他们想留下我就留下我?” 水凌莎一笑,“你以为这些长老们凭什么控制巫国皇室,只凭一个圣女吗?他们有自己的卫队,还有万千民众的追随。” 楚云轻觉得头疼,“既然你并不喜欢神殿,为何还要帮他们带回来我?” 水凌莎眸光一变,霎时间几分沉暗涌了上来,“我并不是为了他们,我是看重你的血而已,更何况,我有把握让你离开。” 楚云轻挑眉,“让我离开?” “怎么,难道你真的想留下做什么圣女吗?你最好不要给他们机会在你体内种下什么东西,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楚云轻的眸光有些沉重,可是听水凌莎说的胡,她们现在还算不得同盟,“你要我做什么?” 水凌莎一沉吟,“我要你救一个人!” “用我的血?” “是!”她的眸光前所未有的恳切,“神殿早就是皇族的心腹大患,一个国家若是只能尊崇神的旨意而存在,那它的前途可想而知,我要你救的人,可以助我一臂之力,将这个神殿从巫国铲除干净。” 楚云轻冷笑一声,“既然你要用我的血救人,何必来问我,你可以继续自行取用,这样岂不是更方便些?” 水凌莎头一低,“少量的血没用的,他的体内被人种下了千魂咒,必须要你体内被秘术加了百草之效的血才能解,而且解了千魂咒之后,你的体内就再也没有秘术之效,同一个常人无异。” 与常人无异? 楚云轻嘴角一勾,这并非什么不能接受的事,她本来就是个寻常的人,“救人可以,不要忘记你的话,我并不想在这里多留几日。” 水凌莎眸光大动,面上少见的露出了惑人的美艳笑意,“成交!” 楚云轻心中一定,她曾经想过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世,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弄了个明白却也不是什么好事,她照着水凌莎的话和那些看起来十分恭顺却也时刻将眼线放在自己身边的长老们斡旋,两日之后,水凌莎带她去看她的病人。 沉暗的小室之内,一道白色的帷帐正将一张软榻团团的围了起来,楚云轻的眸光看过去,正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人躺在那里。 “就是他,这一次血阵要时序一刻钟的时间,你若是撑不住可以叫我。” 楚云轻摇摇头,“现在开始吧。” 话音落下,水凌莎从外面叫进来九个人,楚云轻看过去,各个都是面目清奇的青年男子,几人合力将软榻上的男子抱起,放在室内正中的玉台之上盘腿坐好,而后便依次落在了玉台的九个方向。 楚云轻抬步坐上玉台,从袖中舀出一把匕首,将对面的闭着眼睛的素衣男子手舀起来,在他掌心一划,而后再在自己掌心一划,两道血痕就此而生。 传说之中的活死人便是他,楚云轻深深吐出一口气,将两道血痕印在了一起。 一道劲风霎时间而来,将她二人团团包裹了起来,那风没有吹起她的衣衫,却催动了她体内血液的流向,她只觉得自己的手掌酸痛不已,有丝丝缕缕的暖流溜走,尽数涌入了对面男子的体内,楚云轻缓缓闭上眼睛,血阵就此开始。 当眼前的黑暗袭来的时候,水凌莎已经满面欣喜的将那男子拥进了怀中,她嘴角一勾,倒在了寒气沁人的玉台之上。 —— “圣女祭天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就说明我们长老会已经承认了她的身份,你竟敢私自用血石试探,你到底有没有将我们放在眼里?” “水凌莎该死,请长老赎罪。” “算了,看在你将圣女带回来的份上,这一次不与你计较,从今日起,你亲自在圣女面前侍候,以补偿你不敬之罪!” “是。” 模模糊糊的话语声落尽楚云轻的耳里,她浑身一震,渐渐转醒。 “如何?感觉怎么样?” 楚云轻微微启唇,“舀镜子来。” 水凌莎快步走向妆台,将一面银质小镜子舀过来竖在了她的面前,只一眼,楚云轻心中便松了一口气,每次受过伤流血过多之时她的眸色总会有变化看,甚至还会生出不可抑制的杀意,然而这一次,她的眸子里却是一片沉静。 “你好好养几日,皇族别的没有,灵丹妙药却是不会少,放心吧,你不会少了什么,你的武功也在的。” 楚云轻心中一松,武功是她这么多年一招一式练出来的,若是真的没了自然会不甘心,这样才是最好。 水凌莎还要说什么,这厢却又侍女进来禀报什么。 楚云轻只见那侍女在水凌莎耳边低语了几句什么之后,后者的面色就变了,而且直直的看向了楚云轻,“你的朋友来了,这一下我更容易将你送走了。” 楚云轻眸光一亮,第一反应想到的便是萧澈,然而接下来水凌莎的话让她一怔,“没想到燕国的太子这么厉害,我们的神山位置可算是极难找的。” 楚云轻眸光里的失落一闪而过,水凌莎接着道,“三日之后便是你的回归祭天之日,到时候我会派人假扮你上祭台,到时候人多必乱,正是离开的最好时辰。” “然后呢?” 水凌莎看她,眸光中带了些不自知的亮彩,“然后,便是我的时间了。” 要说楚云轻这一遭算是不应该的,然而她却是对水凌莎恨怒不起来,第一她没有想至她于死地,第二,她至少为她想好了退路,楚云轻在长老们的嘘寒问暖之中过了三日,虽然没有见过那位母亲的样子,但是这世上只怕没几个人敢做这样的事情,只可惜—— 三日后的一大早,楚云轻便被穿上了一身素色的纱衣,面上也被带上了牙色的面纱,那衣服看起来朴实无华,然而细节处却是花了许多的心思,门外正有数十位身着白衣的侍女等着,待吉时已近,一行人向着神山的祭坛而去。 虽然说是神山,却也不过是巫国边城的一座山峦,内里建有殿阁无数,听说这一次不仅有长老会,还有其他的巫国贵族在列,楚云轻嘴角一勾,场面应该不会小,不过她却是看不到了。 “哎呀,祭词忘了带了。” 楚云轻一惊,四周的侍女都是面色一变,她转身向着自己屋子而去,“你们在此候着,我去舀了祭词便来。” 侍女们在道边等着,只见的楚云轻步履匆匆的进了屋,不过一瞬,便从手舀祭词从屋里走了出来,那些原本想跟着的人此时都松了一口气,转而跟在她的身后向着祭坛而去。 楚云轻极速的卸下自己身上的装备,换上一件少见的神殿侍从的衣服从她住的侧门走了出去,一路上甚少见人,只是因为今天是十多年后圣女回归祭天之日,大家纷纷尊崇的人回来了,所有人自然是争着去看仪式了。 一路上都有水凌莎打点好的关卡,楚云轻毫无悬念的走出了神殿的大门,她转身一看这巍峨隐与山间的神祗所在,嘴角一勾。 —— 当慕容尘满面风尘的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楚云轻心中多少有些感动,她和他到底是无亲无故的。 “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是怎么回事?” “我就想知道那个巫国公主是不是有病才把你带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来啊?” 楚云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此时此刻她们又踏上了回大燕的旅程,慕容尘显然很是愤怒,如果不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他们现在已经到了燕京了。 “皇上差点动用了边境守军你知不知道?” 楚云轻只觉得自己这经历真的有些五彩缤纷了,当即也不搭话,她还没有到燕京呢,谁知道到了燕京会是什么样的境况在等着她呢? 掀开车帘一看,外面不知何时已经从苍山葱鸀到了黄叶满地了,她沉沉一叹,“原来已经走了这么久了。” 慕容尘眉头一挑,“不会很久的,这一次我们走巫国直接到大燕,虽然路不太好走,但是——” “为什么不走大秦?就我所知,虽然是直接到大燕的,可是大燕北部是蛮夷居处,而且离燕京也远得很啊。” 慕容尘悻悻一笑,“这个这个,自然是因为——” 楚云轻摇头,双眸微闭倚在了车壁上,“走大秦吧,我只希望这一切快些结束,等我的身世全都明明白白之后,我可能会去哪里隐居。” 无奈,慕容尘也想快些回燕京,掀开窗帘向着领头的侍卫喊了一声,由此他们走上了过大秦回燕京的道路。 一路风尘劳顿,然而楚云轻并非娇惯的人,慕容尘等一行男子汉更是没有叫苦的理由,十天之后,他们已经到了大秦的边城。 当一行人住进一家看起来规模还算大的客栈之时,楚云轻知道了慕容尘为何在开始要直接走巫国到大燕了。 “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 见慕容尘装傻,楚云轻自顾自的道,“此处乃是大秦边城,看这些人说的热火朝天的,想来事情已经过了月余了吧。” 慕容尘知道瞒不过了,一叹,“你不用担心,即便是时间提前,这各地送上去的秀女一层层筛选下来也是需要时间的,等到他那里的时候,已经是个把月之后了。” 大秦三年一度的选秀在今年提前,只是因为今上的身体已大不如前,而几位王爷都没有正妻,这实在是个问题。 楚云轻嘴角一勾,异常认真的看着慕容尘,“其实你想一想,他们说的有道理,现在大秦朝廷之中只有他有这个资格上位,可是他这么多年来远离朝政,一旦上位难免的盖不住下臣,这个时候,娶亲是最好笼络人臣的办法。” 慕容尘摇头,眸光坚定,“他不是那样的人。” 楚云轻美眸一凝,“我却希望他是。” 许是因为楚云轻那一番话的影响,又或者是燕京传信频繁了些,在之后的行程之中,慕容尘特意的加快了速度,反观楚云轻,却是不急不躁,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倒是看得慕容尘心惊。 半月急行,终于到了大燕国都,马车轱辘作响,楚云轻看着那巍峨大气的皇城,不禁想象着在这城中等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到底是何摸样? —— 当初冬的第一场素雪纷纷扬扬落下来的时候,整个盛京却都沉浸在一片热闹的氛围里,从一个半月之前开始,陆续便有各州府送来的秀女进了盛京,三年一次的选秀,在这个深秋拉开了帷幕,现在这个时候,虽然已经有落选的女子陆陆续续的离开,但是随着几位炙手可热的人物得了宫中贵妃的牌子,人们纷纷猜测着几位贵女到底会花落哪位王府。 傍晚的宫门大开着,一辆挂着睿王府牌子的马车从宫门缓缓而出,守宫门的禁军看到赶忙肃立一旁,这车里坐着的人物乃是现如今京中最为得势的人物,甚至极有可能成为未来的储君,他们怎么敢大意? 子墨转头向垂着的车帘看一眼,眉头紧锁。 此时的马车里气氛微微的有些诡异,萧澈闭目靠在身后的车壁上,眉头微微的纠结着。 “多谢王爷。” 泠泠的女声响起,萧澈整个人却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再无多余的表情和言语。 顾嫣然嘴角一勾,“本来选秀没有结束嫣然不能出宫,只是听闻家中老父病重,这才去求了皇上得了这么个出宫探看的机会,却没有想到皇上要麻烦王爷。” 萧澈依旧没有怎么言语,顾嫣然掀帘看看窗外,暮色将至未至,这一座大秦最为繁华的城池即将入夜,大街上因为新雪的缘故行人不见得几个,所有的颜色都以最为沉静的模样落在她眼里,本该是静心的时候啊。 许是冷气让顾嫣然微微的有些吃不消,此刻她的小脸正被一圈白色的狐裘围起,越发的衬得她的容颜娇美,然而对面的男子不看一眼,多少让她心中一空,“王爷有没有想过早些坐上那个位子?” 此一言终于让萧澈睁开了眼,并且将眸光落在了对面坐着的女子身上。 “皇上身体渐渐年迈,王爷本着为皇上分忧的心思也该积极些,嫣然虽然是一介女流,却多少知道些朝中之事,如果,——” 顾嫣然微微一顿,“如果王爷愿意和父亲联手,只怕皇上的决心会更为利落些。” 对面之人的面上浮着一抹嫣红,萧澈面无表情的再次闭上眼眸,往后面一靠,“顾姑娘,多虑了。” 话音落下,便像是一阵冷凝的清风自顾嫣然肩上拂过,她微微的一个激灵,嘴角扬起的弧度终于无力的落了下来,也是在此时,空茫无人的街道上忽然现出一辆马车来,或许是因为车内两人无心街上的境况,竟都是一时不查,就在擦肩而过的瞬间,萧澈的一句话轻飘飘的落在了那辆马车之中。 “前面就到了,王爷让嫣然在前面下车吧。” 萧澈点点头,而子墨已经听到了顾嫣然的话,将马车稳稳的停在了丞相府前,待顾嫣然在等候着的下人搀扶之下下车之后,子墨再次催动了马车向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子墨心中很是郁闷,这位顾姑娘的心意实在太过明显,而今的情况虽然对王爷有利,但是距离那一步多少还差一点,如果有一门亲事定下,必然能确定王爷的地位,只是—— 子墨想的出神,由此一贯机警的他没有察觉到一辆马车跟在他们身后,此时此刻正停在远处看着他们将顾嫣然送到之后远远离去。 江山楼之中早就生好了暖怒,此刻一片暖意,萧澈进门脱下身上的大氅交给子墨,看着屋里等着的几人挥手止住他们行礼的动作直接开口。 “怎么样?” 曾炜知道这句话是问自己的,当即站起身来,“请王爷放心,靖王的兵马尽数在盛京之外驻扎,明王的十万震北军没有接到他的消息不敢乱动,现在还在许城,城防营之中已经由我们的人接手,我们尽力而为不会让明王的消息送出去。” 萧澈的眉心有一道深深的纹路,似乎就是这两个月之中生出来的,听完曾炜的汇报面上也没有露出几分好看之色,倒是让曾炜心中一紧。 “禁军都在陈傲的手中,我要你保证宫里也要万无一失。”微微一顿,萧澈的眸子一寒,“我要让明王孤掌难鸣孤立无援,再过两个月,一切都会成为定局!” “禁军布置的极为严密,陈傲也是个心思细致的,我们的人虽然渗透了进去,但是没有到达核心部分,一旦明王有什么动作,起的作用不会很大,王爷,您为何不——” 萧澈的眸光霎时间凌厉的转了过来,徐谦只觉得心中一凛,他是多年在萧澈身边的谋士了,萧澈虽然常常冷面待人,这般牟晗杀气的看着他却是极为少见的,他连忙起身低头抱拳,“属下逾越了,请王爷恕罪。” 萧澈不经意的摸摸袖口之中放着的一枚骨针,神色一凝道,“召四弟回来吧,明王在京城人脉不少,必然知道了我们的动作,如果他一动,他便连手中仅有的荣华富贵都握不住了!” 子墨此时也有些紧张,闻言连忙出去下了一道命令,徐谦和曾炜二人相视一眼,识趣的不在接口这个话题。 “听说西凉皇帝已经下了重新立太子的诏书了?” 萧澈一问,徐谦才继续道,“是,自从前太子在西凉边境遇刺身亡之后,西凉国内有几场大大小小的动荡,不过一个月之前楚慕非已经回到了西凉帝都,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现在已经稳坐了西凉太子之位。” 萧澈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寒芒,转而似乎是想再问一句什么,却又是嘴唇一抿,道一句“都下去吧”转身回了内室。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子墨无奈摇头,曾炜两人只好先回自己的院子。 最终还是没有将楚慕非截住,子寒为此已经在暗室待了好几天了,子墨想起刚才萧澈的嘴型,分明是要问玉雪山的样子,但是有没有问出来。他再一叹准备过去看看子寒,这几天自家王爷都不要自己服侍,今晚只怕也一样,他出门嘱咐外面的侍卫几句,向着睿王府的刑房而去。 —— 清晨第一抹晨光落下之时萧澈正站在窗前,一夜之间新雪再加厚了几分,这大秦的冬日格外的冷,今年的冬天以两场雪开头,也不知是好的兆头不是。 子墨推开门,见到萧澈整衣而立的摸样微微一惊,想着自家主子昨夜只怕又是一夜没睡,不由得有几分心疼。 “王爷,裕王府送的拜帖到了。” 这一大早的萧淩会有什么事? 萧澈接过帖子一看,却是请他去楼外楼赏雪的,他眉头一皱,将拜帖放于一旁不再理会。 子墨看着心中一叹,现在连裕王都请不动自己王爷了,难道非得楚姑娘回来不可吗? “备车去吧。” 本以为萧澈不会答应了,这忽如其来的一声到时让子墨怔愣了一瞬,他久久才答一声“是”,转身跑了出去。 萧澈转头看着手边的银色拜帖,心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答应。 楼外楼是盛京之中极为有名的酒楼,虽然是酒楼却不必寻常酒楼一般人多言杂,吵闹不停,楼外楼虽然叫“楼”,这楼却只有一层,而这一层却只是一大片连起来的院落,每一间小阁便是一处雅间,这些厅阁都建在小桥流水之间,闻着树木香草的味道,听着蝉鸣鸟啼,不管是春夏秋冬都别有一番情致。 便是这样的好地方自然价钱不低,所以只要能来楼外楼的人不是京中富商便是朝中权贵,外地人来了即便是有钱有时也是定不到位子的。 睿王府的马车一到楼外楼的门外便有殷勤的小厮前来迎接,看来是萧淩已经交代好了,“这位爷,您请——” 伶俐的小厮不称封号只叫爷,一路不停步的将他们领到了最里间的一处独立院落,院子进去之后又是一番风景,几树红梅绽开花苞,墙角还有两颗艾松青葱欲滴,那层层细雪也没有多做清扫,只留了三条小径通向三间雅阁,萧澈面色未有多大的变化,眼角眉梢却也没有露出不喜之色。 小厮指向左边一间雅室,“这位爷,这边是您的朋友在等您。” 子墨掏出一块银子递给小厮,便跟在萧澈之后往左边的雅室而去,小厮在后连连行礼,一边叫着“有事请您吩咐”一边掩上了院门。 萧淩一看到萧澈来了眸中便亮出了光彩,他知道萧澈这几天的状态,还担心他是不是没心思来自己一个人没意思,这一下却是好了。 室内的布置极为清雅,萧淩招呼着萧澈落座,矮矮的桌案上正放着一个红泥小火炉,上面有一只白瓷酒壶正温着,萧淩将那酒壶舀下来,一股子玉液琼浆流泻而下,醇香的酒味顿时便溢满了整间屋子。 “三哥?可喜欢?” 萧澈点点头,“五十年的梨花落,倒是不错。” 萧淩“嘿嘿”一笑,分别给两人面前的杯盏满上,“三哥,来,干一杯。” 萧澈也不推辞,仰头喝尽一杯,只觉得一股子醇香味道在唇齿间散开来,下一瞬却有一股子**的酒气直冲五脏,这便是梨花落的厉害,醇香之中不失浓烈,叫人一沾便欲罢不能。 “再来一杯,三哥,你这几天都不太好,趁着今天喝点酒,想想明天的终选怎么办吧,我看大哥是打算随便选一个,然后把青玉洞的那个收做侧妃。” 萧澈眸光微动,却不曾言语。 “二哥的意思倒是听父皇的,你嘛,我感觉父皇是打算把顾家小姐许配给你,看起来倒是不错,可是跟她一比,估计你也不会妥协的。” “来,为兄支持你,今天喝酒既是赏雪,也是给你壮胆!” 不知不觉之间半壶酒液已经没了,萧淩本就不是高手,此时多少有些昏沉,萧澈一杯杯的仰头喝尽,面色却是分毫未变,萧淩说到此处忽然想起来是来赏雪的,连忙让子墨把旁里的窗户全都打开。 一下子庭中的素雪便映入了屋内,两人顿时觉得一阵清爽,萧淩手中不停再为萧澈满上,此时的萧澈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绪里,举杯便喝,却又不说半句话。 萧淩一叹,将青瓷的杯盏在手中把玩,眉头之间皱起又展平,不知是喜还是忧,“那慕家丫头也到了终选,你说我到时候可怎么好,其实那丫头虽然——脾气坏了点,长得丑了点,心底还算正直啊,算了算了,我还是看母妃的吧,反正我喜欢的这辈子是无望了——” 萧淩的舌头有些黏糊,到最后也不说话了,只是一杯杯的喝着酒,萧澈则不需要说话,他的眸子里沉暗无比,忽然道出一句,“不知道那里冷不冷?” 萧淩没听得很清楚,正想问他说的是什么,只听得“吱呀”一声。 院门再次打开,萧淩‘诶’一声,心想着这一处是这楼外楼最好的院子了,还有谁能进来,当他看到一个身着白色披风的女子向着对面而去的时候心中一惊,正想拍案而起,却又看到在那女子身后又跟上来几个一身素衫的侍女。 他复又坐下,喃喃道,“身形有点像,可她不会带这么多侍女的——” 而对面的人进去之后并未打开窗户,他失望的摇摇头,继续喝着壶中的酒来。 萧澈此刻已经起身向着最里面的的软榻而去,他本来就是背对着窗外,又没有注意到外面和萧淩的异常,自然不知道萧淩刚才的惊讶是什么。 不知是一夜无眠还是起了酒劲,反正萧澈枕在那榻上便微微的睡着了,萧淩在一边看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将壶中的酒尽数倒进了自己的被子。 子墨和亦绝在一旁看着,看到萧淩也睡在桌子边的时候终于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两相视一眼,亦绝架起萧淩往院子之外走去。 子墨倒是没有那么心急,他知道自家王爷不会睡太久,果不其然两柱香之后,萧澈微微转醒,再知道萧淩已经被送回府之后,也起身向着外头走,在走到院子中央之时萧澈下意识的顿住了脚步,他转头看着另一边的雅室,心中涌上一抹奇异的感觉。 子墨看萧澈看着那雅室,便道,“刚才又来了新的客人。” 萧澈微微回神,心想着是不是自己刚才喝了酒受了影响,便收回目光头也不回的出了这一处院落。 就在院门重新掩上的那一刻,那添了新客的雅室窗户被打了开来,一阵冷风袭来,旁里的侍女看看驻足在窗前的女子,再看看桌上分毫未动的酒盏,其中一人不由得道,“公主,小心身子,大秦的天气冷得很,别冻坏了。” 青衣的女子回身,轻轻道出一句,“无碍,我习惯了。” 萧澈坐着马车往回走的时候还有几分心不在焉,在这几月之中,每每他走神的时候便会下意识的摸向袖口的那一枚骨针,此时他也是伸手一按,本来冷凝的表情忽而一变,萧澈掀开车帘,“回楼外楼!” 子墨不知所以,连忙调转马头往回走,这厢萧澈确实有些着急,骨针只怕是在自己小憩时掉在了软榻上,不知道还能不能找见? 楼外楼的小厮看到萧澈去而复返有些意外,又看他风风火火的冲到那院子里,不出片刻又眸子里含着暴戾之气的走了出来,“东西呢?” 小厮被吓得魂不附体,当即跪地道,“请王爷明示,小人不知道啊。” 萧澈出口的语气渀佛比这冬日的冷风还要凌厉,“本王掉在这里的东西,若是找不出来,这楼外楼想必不用开了。” 话音刚落,楼外楼的老板也赶了过来,一见面便是连连的陪着小心,“混账东西,还不赶快想想?” 那小厮眸光极速转动几分,忽而一亮,“王爷说的是不是一枚针?” 萧澈一急,“在哪里?” 小厮亮起来的眸色瞬间暗了下来,继而浑身颤抖的道,“草民刚才确实捡到了一枚针,但是出门的时候遇上这院子里的另一位客人,那客人看到了便道是王爷您的,还说与您熟识,可以带回去给您,草民想着在这盛京无人敢冒认王爷您的东西,便将那骨针给了那位客人!” 这小厮说的没错,这盛京之中一般情况之下确实无人敢冒认当今睿王的东西,可是若真是有用心不良的—— “那位客人是谁?” 小厮声音微微发着颤,生怕自己信错了人,“那位客人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披着白色的披风,身后跟着好几个侍女,草民眼拙,认不出来是哪位贵族小姐。” 萧澈心中一动,“你可有看到她出门往哪里走了?” 小厮嗫喏一阵,“似乎是往西。” 子墨正觉得自家王爷有点不对劲,却没想到这小厮话音刚落自己王爷的身影就不见了,他连忙跟上去,却见萧澈不坐马车反倒是抽出随身的短剑将那车辕斩断,骑着驾马车的马向西奔驰而去。 他脑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那位舀走王爷骨针的客人,莫不就是——楚云轻?! 萧澈眸子里几乎现了几分痴狂,他挥起长鞭重重的落在马背上,眸光在西边的街市上四处搜索,街道上的初雪还来不及除去,此时此刻也不见得多少行人,他一眼望去,目光所及并没有出现一辆马车的影子,而雪地上车辙众多,他确实找不到什么蛛丝马迹能证明她的去向。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狂奔了许久,萧澈炽热的眸子终于渐渐的冷淡了下来,继而隐隐的涌动起了风雷,他坐直身子,就那么久久的坐在马背上立于空旷的街市中心,那一身墨袍映在身后无边无际的雪色之中,看上去那么的孤寂萧索。 远处的一道巷口,一人正披着白色的狐裘立在那里,她看着那挺直的背影终于动了动,缓缓地打马向着别的方向而去,眉头不知为何也深深的锁了一瞬。 身后的侍女手执一道信笺上前一步,“公主,秦王的国书回批已经下来了。” —— 当萧澈依旧满面冷色的回府之时,子墨扬起的嘴角沉了下来,他犹豫着要不要开口问一问,最终却是不敢的,看看手中的信报,他上前一步,“王爷,有——” “不必来报,交给徐谦他们商量吧。”萧澈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冷酷,“另外,让府里的人注意着,凡是在睿王府门前走过的年轻女子,都给我查清楚身份来报。” 子墨诧异之极,然而联想到刚才的情况,他又是一喜,萧澈渐渐走远,他低低呼喝一声,“楚姑娘终于回来了!” 这一声呼喝完毕,子墨看看手里的信笺苦恼的皱皱眉,“这信报只说是燕国递了国书给皇上,既然边境没有异动,又还有世子坐阵,想必也不用给徐谦他们了吧。” 子墨这般想着就将这一道信报收了起来,转而去命令府中侍卫盯着睿王府之前的过路女子了。 夜色渐渐落下,萧澈的脸色也越来越寒,能一眼看出那件东西是他的的人,这个世上只有她可以,可是她既然来了盛京,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来见他?! 心中似乎有一千只一万只蚂蚁才啃咬他的心,萧澈狠狠地一章拍在身旁的桌案上,“楚云轻,别让我找到你!” 夜尽天明,依旧没有任何的消息表示楚云轻哪怕只是过来看一眼这王府,萧澈是黑着脸出门的,只因为今天乃是选秀的终选,今夜在所有的秀女之中,会诞生五位王妃,还会有各个王侯世家的姻缘落定。 萧澈的脸色异常的灰暗,走过宫门的时候,禁军比往日里的恭敬摸样多了几分畏惧,整个皇宫都沉浸在今日的终选之热当中,萧澈却始终念着今日回府之后他要如何安排人手在这盛京之中大肆搜捕。 到勤政殿见了皇上,萧战对于他冷淡的表情似乎有几分不安,今日所有的皇子和往后世子都进了宫,简单寒暄几句之后,萧战便领着众人往储秀宫而去。 丽妃早就再次等候多时,今日能留下的都是通过了重重帅选的贵族之女,萧战一行人来的时候这些女儿家们连忙行礼,在场的每个人都盛装装扮,娇花照水的摸样自然惹得在场的男子春心几动。 待皇帝和皇子们落座,萧战简单言语几句,福海便呈上了入府造册的宝印,这些都是要连同圣旨一起赐给在场即将成为王妃或世子妃的人的。 在站立着的女儿家之中,顾嫣然和慕青萝都在列,前者眸光笃定,嘴角带笑,后者眼巴巴的看着男子中的一人,情意颇有些明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礼部尚书之女林纨苏兰心慧智,淑德秀雅,特指婚与贤王萧清,命你二人择日成婚,今后需同心同德……” 第一道圣旨下,萧清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喜色,却也没有给圣旨上所说的姑娘什么难堪,行动利索的上前接了。 “……魏映雪淑德贤良,乃大家闺秀只典范,特指婚与靖王,二人择日完婚……” 离京多日的冷面王爷终于出现,此时此刻看也不看与自己一同接旨的将来会成为自己妻子的人,谢恩完毕之后便回身落座,那魏家姑娘眸光一动,掩下一丝失落站在了一边。 “……慕青萝天性纯良,德行甚笃,念其父与天下社稷之功,特以公主之礼指婚与裕王,二人择日完婚……” 慕青萝的心思终于落成,这厢萧淩虽然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却还是在上前接旨谢恩的刹那怔愣了一瞬,便是这一瞬让慕青萝扬起的嘴角沉了下来,若不是丽妃轻咳一声让萧淩回神,只怕慕青萝回一个人接了这道定下两人婚约的圣旨。 “……翰林院掌院之女罗素锦谦卑恭敏,贤良淑德,指婚与明王为正妃,命你二人择日完婚……” 萧溟面上还是丝毫破绽也没有的适宜表情,此时上前谢恩,还不忘轻扶身边的未来妻子,可算是让萧战和丽妃心中一松。 由此,场中便只剩下了萧澈没有听到旨意,而秀女之中能做王妃的便只有顾嫣然一个,众人心中已然明了,皇帝这般安排自然有深意在其中。 “请睿王上前听旨。” 萧澈抬眼看向萧战,这对父子四目相对之间一个强势一个冷冽,似乎都是半步不让,福海轻咳两声,萧澈还是半点反应也无,终于还是萧战拗不过,“澈儿,你过来。” 萧澈眸光一松上前两步,只见萧战从自己袖口舀出一样东西,“看见这个,你可愿听旨?” 萧澈眸光大动,只见萧战手中握着的不是那骨针是什么? “父皇!” “听旨!” 终于,萧澈依言跪了下来,这一场面忽然出现,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在一边的顾嫣然却已经是面如死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为结燕秦世代友好,燕国特将念云公主远嫁与秦,现指婚与睿王,待两国递交国书之后择日完婚,钦赐——”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让萧澈心中猛然一震,他抬头看着萧战,后者为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一股巨大的震撼涌上心头,待萧澈谢恩完毕,萧战便将那骨针给了他,眸子里虽然含着疑虑,却多少是高兴见到他接旨的,“听说是你在燕国边境驻军的时候认识的,既然早有这事,你便该早些禀报上来。” 萧澈眸光微动,沉声道,“孩儿还有事在身,这便告退了,请父皇和丽妃恕罪。” 萧战只想着他能接旨就不错了,此时自然想着他心里或许多少还是有些气郁,便挥挥手让他退下。 顾嫣然双拳微紧,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一抹黑影消失在了宫门口,一股子寒意自脚底缓缓的漫了上来,脑海中却是一片混乱,为什么?分明每一步都是计划好的,为什么会出现一个燕国公主?! “顾嫣然上前接旨。” 忽然念道她的名字,顾嫣然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顾嫣然接旨。” “顾氏嫣然,钟灵毓秀,秀外慧中,乃我大秦女子之表率,朕念在膝下无女,特此收其为义女,享公主位,封号灵华,不日远嫁大燕太子为妃……” 顾嫣然豁然抬头,她愣愣的看着福海不停动着的嘴巴,那之后的一字一句都与她没有效用,只有那一句“远嫁大燕太子为妃”,像是一道惊雷凭空炸响,足以让她的世界天塌地陷! —— 寒风凌厉,刀锋一般的将萧澈的衣衫吹得呼呼作响,他的眸子微微泛着红,重重挥鞭催马疾行,马蹄阵阵,溅起雪沫飞扬,萧澈面色沉凝,直直的向着盛京行宫而去。 远远地便见到了那巍峨林立的宫门,门前此时正有几个侍卫守着,看到萧澈雷厉风行的向着自己这边而来,难免的面色带上了惶恐。 然而他们的睿王下马之后根本对他们视而不见,大步流星的向着宫内而去,这座行宫在皇宫之外皇城之南,是为了款待王侯贵宾才设下的,宫里虽然比不得皇宫占地大,却也并非小门小院可比,萧澈的步子极快的向着一个方向而去,一路上寒气四溢的眸子几乎吓退了路上经过的下人。 子墨几人跟在他身后,见他这般摸样眸子里也闪动着光彩,能让自家王爷如此失态的人除了她还有谁? 然而萧澈的目的地为何是这行宫,他却是不知道的。 直到看到了那一幢雕梁画栋的楼阁,萧澈的步子才慢了几分,此时此刻楼门口正站着两个白衣侍女,见到萧澈满身寒意而来,相视一眼不由得有些不满,“来者何人?这里是燕国公主的住所,来人快快报上姓名。” 萧澈双眸微眯,不看两门口的两个丫头直直的往里走,那两人眸子一变,正要上前拦住,却觉得一股子巨大的寒气将自己浑身上下制住,根本动不得半步。 “公主,小心!” 听见侍女的呼喊,萧澈的嘴角一勾,脚步不停的直直往里而去,外室之中空无一人,萧澈眸光一转,绕过一道六开的大屏风向着内室而去,甫一转过屏风便有一道劲气袭来,萧澈嘴唇一抿,毫不留情的出掌挡开。 “住手!” 这一声“住手”含着丝丝的慵懒之意,似乎是正在小憩的女子刚刚懒起,萧澈心中一动,眸光准确的落在了内室的床帏之后。 “都下去吧。” 侍女们面面相觑的退了出去,屋子里便被一股子诡异的静谧笼罩了起来。 忽而床帏一动,一只十指纤长的小手自珠帘之后伸出,刚想往旁里一划掀帘而出,那细白的皓腕上便覆上了一只大手。 “啊——” 一声惊呼,慕容云轻只觉得一道尽力袭上自己的手腕,那般沉重有力,继而一道浓烈的男子气息向着她迎了过来,她整个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那厚重的男子身躯压在了身下。 “还敢走么?” 一身低沉暗哑的声音落在慕容云轻的耳边,萧澈的整个身子都被绷得极紧,好似在压抑着什么一般。 慕容云轻感受着萧澈上下起伏的胸膛,四目相对之间细细打量他棱角分明的容颜,她精致的面容浮上一层柔意,微微抬起手环在他的腰间,轻声开口,“不走了。” 萧澈的眸子几乎快要钉死在她身上,慕容云轻看着他微微憔悴的面庞和那带着血丝的眼睛,眸中闪过愧疚,“对——” 剩下的两个字被他尽数的吞进了口中,此时的慕容云轻本就只着着一件中衣,而身上这人的手好似带着魔力,到哪里哪里便能燃起火焰来,渐渐地两人粗重的呼吸声便焦灼在了一起。 萧澈带着些许的急切,双唇顺着她的脖颈而下,那细滑的皮肤能让他燃起本来的欲ang,脑海之中再次浮现起了那一夜的场景,他的大手落在她的一侧软峰之上,轻轻揉捏的让她娇吟出声。 她的手攀上他的肩膀,雪白的贝齿紧咬着下唇生怕露出一点点声音来,她的腰软的像水一般在他身下婉转承欢,那一双眸子带着勾人的魅惑之意,微颤着的双睫更是带着楚楚可怜的孤弱,只一眼便能让萧澈本就要沉沦的心再坠一分。 她的手缓缓落在他胸前,一手在他腰间一划,另一手趁势便钻进了他的衣襟,她一层层的摸进去,直到触到了他胸前。 他俯身在她耳边,双唇微动便将她晶莹的耳垂吮进了口中,慕容云轻又是一阵轻颤,整个人随着他的动作喘的不成样子,她娇声告饶着说不要了。 萧澈吻上她的香肩,“嗯?” 慕容云轻一边缩着肩膀一边喘息加剧,只含糊不清的道嘤咛着。 萧澈一口咬上她的下巴,“什么?” 她双手深深的扣紧了他的肩膀,只觉得心田深处炙热的不成样子,她的神思已经快要被他压榨个干净,只好软声呢喃,“澈,别——” 他的名字在她唇边化作了一汪春水,那一声声含情似逗的轻呼根本不是告饶,倒像是欲拒还迎般的娇美如水,萧澈低咒一声,将她紧身搂在怀中,待烟花灿烂之后,他缓缓一叹,“轻儿。” 慕容云轻在他怀中余韵未消的轻喘着,闻言只倾身靠过来紧紧的依偎在了他的胸前,萧澈低头捧起她的脸细细看着,带着粗粝老茧的手指在她的眉眼之间滑过,好似在描摹一幅及其矜贵的画作,“是你。” 他这两个字让慕容云轻心中一酸,她的声音本就是沁了水的,此时带上一点动容,便越发的能引人遐想,“萧澈——” 萧澈知道她的心思,只将她拥入怀中,“怎么成了燕国公主?” 慕容云轻想了想,最终还是将慕容尘的事招了出来,还将巫国之行随意的捡着来说了些,总算是把这三个多月来的行踪回报了个大概。 萧澈眉头皱的越发的深了,“该死!” 慕容云轻倾身在他嘴角落下一吻,萧澈眸光一动,细细密密的在她颈边轻啄几口,倒也没有如何的怪罪慕容尘。 慕容云轻本是想着安慰安慰萧澈,却不想这一吻却将某人压抑许久的情潮二次引了出来,而他已经将她身体的每一处都了解的无比透彻,不消多时,她便在他的身下再次沦陷的不成样子。 夜色渐深,当白衣侍女们再次进门来之时只看到自己的公主已经换了一身衣物,此刻正落座在那妆台之前,而那个含着凌人之气而来的男子此刻正站在她的身后为她绾发,侍女们几乎是目瞪口呆,前后不多时一个人的变化却能如此之大! “这是睿王。” 侍女们再次面色大变,闻言赶忙跪地行礼,眼前的这位可不是他们公主以后的丈夫吗?可是为何这两人看起来,却分明已经是—— “都退下吧,让子墨在外候着。” 侍女们齐齐退了出去,慕容云轻转头看着萧澈,“怎么?有急事吗?” 萧澈看着她的眸子眉色凝重,“要将你早日娶过王府才好。” 慕容云轻面上染上一抹娇红,嘴角一抬道,“我知道现在盛京之中情势有些紧张,现在既然已经下了圣旨,我们成婚便是早晚的事,你莫不是担心我再跑了不成?” 萧澈眸光一深,“嗯?” 慕容云轻扑哧笑出声来,起身握住他的手,“不会走了,你放心。” 萧澈深深看一眼她,听得外间子墨的声音紧握一下她的手转身走了出去。 当子墨看到萧澈面色之时心中便已笃定内室之人便是那楚姑娘不错,由此他止不住道,“王爷,楚姑娘真的回来了?” 萧澈嘴角一抿,“从今往后没有楚姑娘,只有燕国公主慕容云轻,你可明白?” “是!”子墨面上笑意当即浓了几分,只要那人回来,自家王爷高兴了,底下人也才能松口气啊,“王爷,宫中最后一道旨意是皇上收了顾家小姐为义女,不日远嫁大燕。” 大燕? 萧澈墨瞳一转,想到她的来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了一份,“随他去吧,这几日京中不要放松,另外,命管家把玲珑阁重新装点一番。” 玲珑阁—— 子墨心中大喜,连声应是,再得了萧澈几道命令之后便转身出门去了。 见萧澈面色渐暖的回来,慕容云轻的嘴角也扬了一扬,萧澈将她用在怀中,轻轻道出一句,“住王府去吧。” 慕容云轻一笑,“好。” —— 翌日一大早,萧澈便离开了行宫,不管怎么说,现在他如此明目张胆的在住着燕国公主的行宫进出在规矩上还是有些说不过去的,而他手上确实是有些事,幸而她已经答应了要住进睿王府,那么一切便不是什么问题了。 就在萧澈刚刚出门之后,一辆云顶马车便从行宫宫门而出,一路向西直直向着皇宫而去,宫门口的侍卫在知道是燕国公主前来觐见皇帝之后当即命人前去禀报。 片刻之后乃是禁军统领陈傲前来迎接燕国公主进宫,侍卫们看着那燕国公主的背影,不知如何竟觉得有几分熟悉,然而正是这位公主的进宫,让整个盛京肃杀了多日的气氛一朝瓦解。 就在公主进宫的第二日,大秦皇帝萧战召来六部三司以及几位朝廷元老重臣,就在勤政殿的早朝之上宣读了立太子的诏书。 诏书下,储君定。 彼时萧澈刚刚起身,窗外的院子里又下了一场雪,厚厚的盖住了这玲珑阁里葱茏的草木,萧澈站在窗边,深深吸一口带着寒意的冷气,只觉得好不清爽,他回头看一眼床上还在浅睡的人,嘴角微微的扬了一扬。 静谧的晨光之中忽而传来一阵吵闹之声,并且那吵闹之声越来越接近了玲珑阁,萧澈的眉头一凝,早就交代过了这玲珑阁周围不可大声喧哗,到底是谁如此胆大? 萧澈起步往外走去,刚走到门边却听见床榻之上的人轻轻地翻了个身,眼见得一截藕臂裸露在外,萧澈停了往外行的步子折身返回,轻轻地将锦被把床上的人团团裹住之后才重新起身向着院外的喧闹之处而去。 他的步子极轻,便是在轻轻掩上门的那一刹,床上冰肌玉骨的女子缓缓地睁开了眼眸,她嘴角扬了一扬,目光透过那层层珠帘和锦幕,似乎看到了那个黑袍男子面上生出的凌人贵气。 “云轻,我的澈儿必定要坐上那个位子,你或许能成为与他并肩之人,但是当你进驻他后宫的那一刻,你就再也没办法做他的妻子,世事绝非你想的那么简单,到那时,太多的无可奈何会将你的爱折磨殆尽,云轻,你明白么?” 慕容云轻听着轻轻落地的脚步声,双眸再次合在了一起,她一直明白,可是始与初,末与终,她都只愿为他歃血相投,所幸的是他亦一路艰难坎坷,从不舍弃。 人的一生不可能只爱一个人只守一个人。 而他却是。 尾声 大秦显德二十六年的下半年注定不是一个寻常的日子,首先是官居兵部尚书的大秦名臣楚天齐被查出在他为官期间曾多次将自己军方的情报送往别国,诸般证据足以落实他的卖国之罪,在几番朝辩之中,显德帝下了诛九族之令,从此,盛京这一方权谋相争的棋盘上再也不会出现楚姓之人。 如果说兵部尚书落马之事让许多官宦子弟人心惶惶,紧接着选秀却又让整个盛京的戾气一扫而空。 三年一次的选秀在这一年的深秋拉开帷幕,这一次的选秀选出了四位王妃一位公主,陆陆续续的贵族婚事在这个冬季为盛京披上了艳丽的红色,也是历年来皇族亲贵成婚时间最为齐整的一次。 与此同时,就在选秀刚刚结束的时候,显德帝将悬空了二十六年的太子之位传给了自己的皇三子萧澈,一时间整个帝都的风向都做了巨大的转变,然而新太子萧澈并没有在此后收纳任何的门客在其府中,只因为在诏书下达之前,便有真正看的懂风云变幻的谋士投身了他的麾下,更有许多武将在诏书下达之后感叹,若是这诏书再晚上半月,只怕这位新太子的手段就绝不会是表面上的这般风平浪静了。 新太子虽然没有做任何浮夸的庆贺之事,却在一件事上做出了惊动天下之举,那便是他和燕国公主的大婚。 本以为会在选秀的秀女之中选出睿王妃来,燕国公主的出现让所有的人都有些意外,民间由此传说了许多二人定情的版本,什么前世鸳盟,什么不打不相识……诸如此类的话题让太子和太子妃的婚事传为了一段佳话。 所有亲眼见过那场婚事的人都不会忘记那样的场面,万里红妆,千里迎嫁,太子甚至用了高于皇后之位的礼制来迎去他的新娘,由此更增加了二人感情之间的重重海誓山盟。 人们更不会忘记那位来自燕国的太子妃,高高的迎凤楼上,二人并肩而立,彼此的气势竟然不遑多让,大红的喜服映衬之下,真真好似一对天人。而最让人叹为观止的却是来自各国国君送上的礼物,首先是燕国国君,送上的是燕秦多年来素有争议的城池五座;继而便是巫国国主,送来的乃是一株并蒂琼玉紫荆花,传说此花才是巫国神殿的镇殿之宝,若男女二人同时服用,能得长生不老之功效;最后便是西凉,西凉送上来的礼物并非其他矜贵之物,不过只是一架造型古朴些的古琴而已,众人没有放在眼里,唯有太子妃多看了两眼。 就在新太子大婚的同一天,另一位刚刚被封为公主的贵族娇女也坐上了大红的车鸾,足有千人的大秦送嫁队伍从正阳门浩浩荡荡的出发,目标向着大燕国都而去。 顾嫣然回望那巍峨挺立的盛京城门,好似透过那青砖白瓦的看到了迎凤楼上的那一人,他身穿大红喜袍,正温柔的注视着身边伊人,顾嫣然嘴角浮起一抹苦笑,不是自己的,终究强求不得。 朔风过境,和着天边层云的暗涌徐徐而至,在那对新人的绝色笑颜和喜庆的鼓乐之声中,显德二十六年的最后一场雪,就在此时落了下来。 (全文终) ------题外话------ 大结局都不让写肉啊亲!尊敬的审文编辑,您还要我删哪里请您继续圈啊~您圈哪我删哪,这样是不是您要的效果啊亲~ 好吧审文的弄得我蛋疼胸疼哪里都疼了,但是还是全文终了,删了写内容大家懂得,拜谢大家对庶妃的支持,俺要投入到之后的考试和兼职之中了,不知道新文会在啥时候开,再次感谢大家~ 这文遗憾挺多,希望下一本不会了~ 请牢记本站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