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已改】 亓昱国,宪冥六年,春 红墙砖瓦,耀眼至尊,象征着亓昱国那不朽的辉煌。 坐在马车,纤手轻掀珠帘,映目的,是那令无数年轻女子所希冀的地方,只因那是当今圣上辕睿澈的后宫三千院。 看着马车的渐行渐近,早已绝望的心却还是忍不住泛起一层涟漪;苦涩。 当踏入那高高的宫墙,心,已是破碎。 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 序 夜阑纷飞且离愁 我叫兰柒滺,是兰府中的二小姐。在我上面,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兰埸萧。他年仅双十,相貌翩翩,文武双全,颇得皇上信赖。而我爹兰博正,是朝廷中的一位三品官员,他的正室是杨家大小姐杨芷莲,也是埸萧的生母。而我,则是他的妾室盈昭姝所生。 庶出的我,不受宠,府中皆知。我爹一向对我冷淡,只因我是他的棋子,一颗有用的棋子,多么可笑。也因此,他将我推向那争权夺利、宫廷尔虞我诈的后宫深渊。而我,注定要在这万劫不复的深渊中搏斗,争个你死我活不可。 我亦恨过,我曾问过他,难道我这女儿在你眼中真的一文不值,只能一次一次地充当你的棋子?他点头默认。我冷笑,心里对他的憎恶又加深了一分。于是,我便不喜笑,冷眼旁观一切。 温暖,对于彼时的我,是一种奢侈。 ───直到我生命中出现了第一个令我心动的男子,辕钰宸。 ------------------------------------------------------------------------------------------------------------------------------------------------------------------------------------------ 《幽兰馥馨之帝相卿》简介: 风华是一指流砂,苍老是一段年华。 她,兰柒滺(赫连卿瑶),一位如水般的女子。 毓秀红颜,蹁跹在他们之间,延纠缠。 ﹡﹡﹡﹡﹡﹡ 亓昱国: 北城别。回眸三生琥珀色。西城诀。转身一世琉璃白。 他,辕睿澈,一位如神谛般的帝王。 他说,你是罂粟,是我的毒蛊,一旦动情,只会愈陷愈深,虽然我是帝王,但你记住,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位深爱你的夫君,再多的女人,我也依然弱水三千,只取你一瓢。 ﹡﹡﹡﹡﹡﹡ 红尘初妆,山河无疆。 最初的面庞,碾碎梦魇无常,命格无双。 他,辕钰宸,深情亦痴情的瑞宪王。 他说,一切的鸢尾花只会为你而绽,哪怕得到的只有你的笑,我也会珍惜,因为那是为我而笑,即使我们不能在一起,但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我。 ﹡﹡﹡﹡﹡﹡ 夜曦国: 虚幻大千两茫茫,一邂逅,终难忘。相逢主人留一笑,不相识,又何妨。 他,冷沦殇,一位冷漠疏离的太子殿下。 他说,孤宁可负了这江山,也不愿阿瑶离开孤。 ﹡﹡﹡﹡﹡ 苍茫大地一剑尽挽破,何处繁华笙歌落。 他,冷沦绝,擅伪装邪魅风流的三皇子。 他说,你是个有趣而聪明的女人,若他想得到的,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夺过来,包括你,但更重要的是,我要得到你的心。 ﹡﹡﹡﹡﹡﹡ 生生的两端,我们彼此站成了岸 。 他,冷沦逸,温雅寂寞的二皇子。 他说,第一次心动是你站在我面前,那一刻,我眼中再也装不下其他色彩,因为,你就是我的全世界,我左心房的位置今生只为你而留。 …… 汉霄苍茫,牵住繁华哀伤,弯眉间,命中注定,成为过往。 谁将烟焚散,散了纵横的牵绊; 听弦断,断那三千痴缠。 染火枫林,琼壶歌月,长歌倚楼。 岁岁年年,花前月下,一尊芳酒。 水落红莲,唯闻玉磬,但此情依旧。 红尘嚣 浮华一世转瞬空。 尘埃落定,洗尽铅华,是谁为她袖了双手倾了天下?又是谁拥得佳人,陪她并肩踏遍天涯? …… 穹野风歌赋,苍空云裳舞。 忆空寂流年,飒然而游离。 舞飘泛岁月,曼妙如飞旋。 一切的一切,尽在言语中 …… ﹡﹡﹡﹡﹡﹡ 剧情篇 她与辕睿澈(兰柒滺篇) (一) 红尘浮华,似潋滟的波痕,不会永远的风平浪静,一如她走进了他的视线,或是说,他闯入了她的生命。 他说,他姓远。 她说,她唤攸祁公子。 于是,一块琉璃玉佩便是全部。 他亦对她说,后会有期。 而后,白紫相离 ——匆忙的擦肩。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玉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她与他的初遇,定格在七月七。 (二) 他是帝,她是妃——汐婕妤。不知是珍惜,或是他意。 他说,兰柒滺,不要忘了,你是朕的棋子,不要妄想其他。 她说,臣妾谨记‘生为帝君人,死为帝君鬼’。 这是她第二次在他面前说这句话。 然,她没有看到他眼中闪过的复杂。 她问,如若他日皇上一统天下,可否放了臣妾? 他道,朕永远不会,一辈子你都是朕的人。 宫尘寂寥,兰花褪色,他与她,咫尺天涯。 他与她,终是到了这一步。 (三) 他是帝,她是他的醉汐皇贵妃。 雪落,掩盖了所有的温暖。 他说,柒滺,你还有我。 她问,这是不是都是皇上的局? 他不语。 她凄楚一笑,说,这一切,我终是看明白了。 留给他的,是渐远的白色纤影…… 一天后 熊熊的炙火如暴龙般吞噬者兰陵宫。 身着明黄龙袍的他,“柒滺——”悲恸绝望的呼唤响彻苍穹。 铮铮的帝王终在此刻流下了晶莹 ——原来,他早已爱上了她,深深的爱上了。 所有极力伪装的坚强就那么全然崩溃。 回不去了,等不到了,留不住了,你不会再来了。 哽咽间吟出那些断简残章,一字一句一悲凉,零落成容颜暗换,流年沧桑。 ——原来,帝王也会动情。 往事成殇,缘未央,为伊独守相思长…… 之梦,浅去,缘散。 (兰篇,完) 若,相逢只是梦一场,你只是我路过的寂寞渡口,梦醒之后,怎会留下这些悠悠的缠绵伤。 若,相逢只是梦一场,你只是我路经的一朵闲花,梦醒之后,怎会留下些许浪漫的芬芳。 若,相逢只是梦一场,你只是我路上的一处风景,梦醒之后,怎会留下这般痴心的留恋。 回头望去,思念远在天边,低声呻吟在凄迷的世界,风中摇曳的生命,为一份尘世滑落的感情,呜咽着悲伤,哀叹着缘来缘去的无奈,种豆相思,却永远结不出情果。一句再见,成就了离别,眼泪在路上尽情的落下,瑟疼了眼,刺疼了心。 若,相逢只是梦一场,我是否会叹原来你只是我的梦境,不会让泪水一次次在无声中悄然滑落,不会让心一次次在脆弱中泥泞不堪,不会让回忆一次次在忧伤中支离破碎。 若,相逢只是梦一场,我是否会因为知道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停止在流年里的吟唱,不在为之一次次洗白了颜,这割不断的思念,这舍不去的忧愁,在褪色的梦里,是否会变的越来越淡? 若,相逢只是梦一场,我是否会看轻尘世间的缘分,不在为之执着的燃烧中哀伤,所有的细节,在醒来后渐渐的遗忘,不在为一份早已注定的结局,让心在回忆中成伤。 若,相逢只是梦一场,你不会是我心扉出最美的回忆,此去天涯相隔,我不会日日为一份过往苦苦缠绵,世间悲欢离合本就多遇,叹一切梦一场,心会舍去多少忧伤。 若,相逢只是梦一场,你只是我梦里的出现,你的美丽只是瞬间,从我身边离去后,我不会记住你过多的画面,不会让你闯进我的生活,让你带走了我太多的欢颜。 若,相逢只是梦一场,这些在流年里一遍遍细数的曾经,敲在心上的时候怎会这般的疼痛,怎会躲在陌生的地点,想你一次次泪满面,这辗转反侧的忧伤,怎会悄悄地来到我的身前。 若,相逢只是梦一场,离别之后,满腔的柔情,怎会一直停留在原点,痴心的碎念,怎会奏出凄美的爱言,笔落之下,怎会如此的哀婉,颤抖的灵魂,怎会一遍遍哀叹在生命的边缘。 若,相逢只是梦一场,梦醒了就醒了,人散了就散了,我怎会借你半边容颜幻整颜。 ﹡﹡﹡﹡﹡﹡ 留给读者的话: 歅儿先给大家解释一下,本文的女主呢,先后会以两个身份,一个就是兰柒滺,还有一个便是赫连卿瑶。 若推荐过100,歅儿马上把赫连卿瑶篇奉上,更加精彩的,嘿嘿,就看亲们配不配合了~~ ------------ 第二章 兰花寄情忆相思 1 红尘初妆,山河无疆。 最初的面庞,碾碎梦魇无常,命格无双。 ﹡﹡﹡﹡﹡﹡ 亓昱国,宪冥五年,春 素素花絮晚,菲菲红素轻。 三月中旬,春意盎然。 我静静地看着身旁翩然的柳絮,风乍起,柳枝或飘或摆,‘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不正是眼前一景么?想至,轻移莲步,走至‘柳焉亭’,欲把琴抚。 ‘侯馆梅残,溪桥柳细,草熏风暖遥征辔 。离愁渐远渐无穷,迢迢不断如春水。寸寸柔肠,盈盈粉泪,楼高莫近危栏倚。平芜尽处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我轻轻地哼着,纤纤素手不停地拨动着琴弦,悠悠的琴声荡漾着,在空气中弥散。 我爱抚琴,府中皆知。那把名为‘离痕’的古琴,是三年前埸萧在我十二岁生辰时日,特意赠送给我的。 他说,琴本无情,可你却能赋予它的灵魂。 如今,那把‘离痕’古琴,伴我走过了三个春秋了。 琴声融人心,人心醉琴声。 正当我快要弹玩这首曲子时,一阵与我曲调相配的萧声倏然而起。 我平静的眸光中闪过一丝诧异,转头,映目的,是一位男子。他身着靛青淡花四枚经面纹绸面的袍裾,滚以同色缎缘浅宝蓝色云纹缎织锦衣袖,足蹬一双黑色锦绸靴。一看衣着,便知道是达官贵族之人。 “看够了吗?”倏然,箫声戛然而止,换却得,是充满磁性的男音。 我一颔首,却对上他那戏谑的眼眸。 我霍然低头,眸光中闪过几许羞涩,但只是一瞬,我便掩饰而过。再亦抬头,只是目光移至亭边一隅的兰花丛。 “早闻兰二小姐通晓诗赋歌舞,尤擅抚琴,今日一见,果不虚传。”戏谑之声再度响起。 “兰府上下,会抚琴之人甚多,公子,请你不要臆断虚言。”虽然心里震惊,但表面上,我依旧冷静,只轻启朱唇,一字一字地吐出。 ------------------------------------------------------------------------------------------------------------------------------------------------------------------------------------------ 留给读者的话: 为了偶的三万字,偶要拼了!!!!! ------------ 第三章 兰花寄情忆相思 2 红尘初妆,山河无疆。 最初的面庞,碾碎梦魇无常,命格无双。 ﹡﹡﹡﹡﹡﹡ “难道不是吗?”他走近跟前,修长的手指轻勾起我的下颚,玩味地看着我,使我不得不对视着他。 这是我第一次与一个同哥哥年纪相仿的陌生男子靠得这么近。说实话,他真是长得俊美。一直以来,都认为哥哥长得已够俊美,而眼前的这一男子,似乎还要比哥哥更上一筹。那眼眸明澈却深处带有几许寒意,宛似氤氲着雾霭的寒潭,潋水如冰,却静波无痕,使人一陷其中。 “我好看吗?”他在我耳边低语,男子温热的气息迎面而来。 “你……”我窘红了脸,再没有了以往的平静,男子的几言,就让我失了态。 “哈哈哈,兰小姐现在的模样真是娇美无比!”我一听,脸又刷的一下,变红了。 “小姐,小姐──”突然,婢女碧荷从远处跑来。 我颦了颦眉,猝然向外挪了几步,与那男子拉开了些距离。 “什么事,荷儿你竟如此慌张?”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静冷淡。亦无意,我瞥了瞥身旁的男子,看见的,是他那隐约带许笑意的眼睛,我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番。 “小姐,老爷他──让你去书房阁,说是有事要和你商量,埸萧少爷也在那,看起来有些愠怒,小姐,你──” 书房阁?呵,视我如棋子,恐怕又是让我充当棋子,为他牟利之事吧。 “小姐──”碧荷再次提醒我。 “嗯”,我掩饰自己的一份落寂,随后,我冷淡的说道:“荷儿,让云愔给这位公子沏一杯茶,好好招待──” “不用了”,他拒绝,可下一刻,却紧握我的手,在我的右手心用指腹写下了一个‘宸’字,“记住,我叫辕钰宸。”然后,纵身一跃,消失在我视线中。 辕钰宸?那不是三王爷么?早闻哥哥说,三王爷精晓乐器,博览经文,才华横溢,相貌俊美。毕竟当今宪惠晗舒太后是他的生母,因此,在总多的亲王郡主中,他地位最为强势,自从宪冥皇帝(辕睿澈)十六岁登基以来,三皇子辕钰宸就被皇上封为三王爷,赐‘瑞宪’封号,可称‘瑞宪王’1,那他怎么会在兰府之中呢?恐怕又是爹吧。 --------------------------------------------------------------------------------------------- 注解1:瑞宪,一词中‘宪’与皇上的封号中一字相同,可见其地位是多么强大! --------------------------------------------------------------------------------------------- --------------------------------------------------------------------------------------------- 歅儿飘过~~ ------------ 第四章 兰花寄情忆相思 3 红尘初妆,山河无疆。 最初的面庞,碾碎梦魇无常,命格无双。 ﹡﹡﹡﹡﹡﹡ (从辕钰宸的视角) 人生中总有那么几个不经意,注定了是缘分。 那天,我正好与兰大人谈完朝廷吏事,他让我参观走走兰府,我出于礼貌,便答应了。 我在兰府中东游西逛,走着走着,来到一座亭院,在亭顶的牌匾上,‘柳焉亭’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显得格外醒目。一位女子站立在亭边的一株柳树旁,怀着好奇心,我施展轻功,跃至一隅假山间,细细打量着她。 她,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以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三千青丝弃了珠花流苏,仅用一支兰花木簪绾起,淡上铅华,黛眉开娇横远轴,绿鬓淳浓染春烟。眸光流转的淡淡阴影下,是浑然天成的高贵而忧郁的气质,如幽幽谷底的雪莲花。从骨子里散发出疏离寂寞,仅那么安静地立于那儿,便可叫人心疼地揪痛起来。 第一次,我明白了一见钟情。 第一次,我萌发了拥她入怀的冲动。 是的,是因为她的琴声。 平芜尽处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 她是在为谁而唱? 琴音寂寥,让我不禁地取出白玉萧为她协音,是的,当时,我只是这么想的。 然而,在她转头的那一刹,我有许恍惚,‘倾城’形容她,不足为奇。她的美,虽近于咫尺,却又是朦胧飘渺,我也把她那几许诧异尽收眼底。也是此时,我知道了她的身份──兰二小姐,因为她身上浑然的兰花香。 之后,我和她对了几言,见她因愤怒而窘红的脸,我甚是喜悦。 我知,那一刻,我心已为她跳动。 作为当今亓昱国最强势的王爷:‘瑞宪王’,自小在皇宫里认识富家千金就已很多,当然美人自是不少。但她却是我看过的最美丽的女子。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我的心。 后来,我和她渐渐相识起来,我也知道了她的闺名,柒滺。 幽若兰花寄忆,染醉红尘,柒落舞哉; 翩若柳絮轻逸,撩乱情丝,滺衿离哉。 蓦往空空,飒飒然。 --------------------------------------------------------------------------------------------------------------------------------------------------------------------------------------------------------------------------------------------------------------------------------------- 留给读者的话: 最近歅儿一直在搜索一些古典歌词,找了好几篇,都觉得还可以,内心纠结啊,本想给这《幽兰馥馨:帝相卿》配个曲或词之类的---。。 亲们啊、大家一定要多多支持歅儿啊!你们的支持,就是给歅儿最大的动力,若有什么对此篇的看法,也可以加歅儿的q号:1174751492,不过要表明是读者身份哦,要不然,歅儿可能会犯迷糊,直接就拒绝了。 鞠躬!!谢谢!! ------------ 第五章 兰花寄情忆相思 4 红尘初妆,山河无疆。 最初的面庞,碾碎梦魇无常,命格无双。 ﹡﹡﹡﹡﹡﹡ (恢复兰柒滺视角) 四月中旬,春雨溅落。 小院新凉,晚来顿觉罗衫薄,不成孤酌,形影空酬酢。 一片晕红才著雨,晚风吹风浮鬓云偏,**销尽夕阳前。 自与辕钰宸的初识,已有一个月了,而我对他,是有许感激的,毕竟,在这兰府大院,他能够经常来看我,经常琴箫相辅,不知不觉中,他已在我的生命中扮演着一个不可缺少的角色。 “在想什么?”他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没,没什么。”我低着头,说道。 “该不会是想我了吧?” “才不会想你呢!”我心虚地说。 “真的没有想我么?滺儿”,他从后面双手环住我的腰,紧紧地抱着我,头靠在我的肩上,在我耳际呢喃。 “喂,瑞宪王爷,请你注意分寸!”我羞恼道,就连哥哥,也没有这样抱紧过我。 “……”他没回答,却不想,腰间的双手似乎更紧了,我们紧紧地贴在一起。 “喂,瑞宪王爷,你快放开我啦!”我气愤地嚷嚷着,早已没有了少女的矜持,可是,他身上淡淡的鸢尾花香,却是我喜欢的。 “说过了好几次,叫我‘宸’!” “我不叫,你拿我怎样!”忽然玩心大起,想玩弄他一下。 “算了,我不会勉强你的,滺儿”,他顿了顿,“六天后就是四月廿一了,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去哪儿?”我转身面对着他。 “到时候你便知道了,午时,不见不散!”说完。轻身一跃,只留下淡淡的鸢尾余香。 “你好像和瑞宪王爷走得很近,漓滺!”蓦地,我一惊,明白了他离去的原因。 “没有”,我转过身,静静地望着远远站着的那个男子,埸萧。 他唤我‘漓滺’。 他曾说,你就像一朵带刺的玫瑰,可观而不可触,至今,除了我们几个,你都冷淡至极,你可知,你的离心,注定会让你不平凡。 ------------------------------------------------------------------------------------------------------------------------------------------------------------------------------------------ 留给读者的话; 配曲一:《夕颜葬》 韶光暂借 寂寞里摇曳 一为别 几回魂梦自此与君绝 东风了却 花开终须谢 情几叠 随君乱去不堪捡 窗花剪 落地情字一片片 如血 蜿蜒出肆意与决绝 啼夜月 子规肠断情切切 执子之手与子长相偕 韶光长往 寂寞里流淌 怎相忘 你的脸庞眼底的苍茫 明月朗朗 君子自端方 不能忘 朝夕铭刻在心上 灯花伤 落地成灰一行行 归处 青山莽莽云雾徜徉 影成双 可惜两地各尽觞 独将此身此心俱埋葬 -------------------------------------------------------------------------------------------- 支持+推荐+收藏=动力! 歅儿飘过~~ ------------ 第六章 兰花寄情忆相思 5 红尘初妆,山河无疆。 最初的面庞,碾碎梦魇无常,命格无双。 ﹡﹡﹡﹡﹡﹡ “漓滺,以后还是注意为好,你要知道,一旦你年满及笄,你就要──” “不要再说了,我并没有忘记!” “漓滺,请好自为之,埸萧就先走了──”说罢,他亦离去了。 空荡荡的柳焉亭,只剩我一人。 我颓唐地退了几步,为什么,为什么上天对我兰柒滺如此不公?唯一的自由也要重重束缚,难道真的只有进宫这一条路吗? 还曾记得那天在书房阁,爹告于我,一旦入及笄之年,也适逢宪冥皇帝登基以来,第二次进行甄选秀女,以扩后宫。我不愿,可他却说,这由不得你,你必须要参加,你要明白,一旦选到,凭你这姿色,再冷峻的圣上,我相信,他也会动情于你,那时,这天下的荣华富贵,你想要什么就会得到。 呵,多么美的诱惑! 可是,他是否想到,若没有被选上呢?若被选上,一生都要在皇宫中,即使他日都没有被侍寝过,也只能慢慢老去。若攀登上去,这无限风光的背后,又会是怎样残酷的宫虞尔诈呢? 心是冷的,我自嘲地笑了笑。 春兰幽幽馥如馨,凌波欲去,常与东风在,威煞萧疏,还留取,冷香半缕,殇何事? --------------------------------------------------------------------------------------------- 六天后,四月廿一 这六天之中,他并没有来,而我,一如像在他没出现前,冷冷清清的过着,春兰依旧,多了一份恬淡,心头却多了一份寂寥,多了一份紧张与期待,他会来么? “小姐”,碧荷唤我。 “嗯?” “小姐,你总算回神啦?待会儿瑞宪王爷可能会来,让碧荷为小姐梳下发吧!” “嗯”。 她见我答应,立刻从梳妆台拿起木梳,“小姐,要插什么钗?” 我望了望那些排列整齐的发钗,“就那鎏木钗吧”。 不一会儿,我穿戴完毕,望着铜镜里的人儿,似无意的笑了笑。淡粉色花裙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三千青丝绾起,仅斜插了一支鎏木钗,一缕青丝踹于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整个人好似随着风纷飞的蝴蝶,又似轻灵透彻的小雪。 “小姐,小姐,瑞宪王爷来了!”碧荷急急地跑来,我一听,心里泛起淡淡的喜悦。 他来了。 我静静地朝兰府的偏亭走去,远远地就看到了他,宸。 那个修长的身影背对着我,他的袍服雪白,一尘不染,连日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驳的树影,他的发墨黑,只用一条白色锦带把前面的头发束在脑后。 --------------------------------------------------------------------------------------------配曲二: 剪影成碎清寒羽觞阙 把盏登楼独吹月 罗帕轻湿渐染眉色远 孤风冷语清眸倦 厌尘拂袖红蓼檀香落 喧嚣盛处独行寞 遣君共酒杯中影婆娑 旧曲楼头醉落魄 人离索 萍漂泊 携如昨 谁言错 电转雷惊须臾无常火 浮生自叹回首蓦 挥毫锐气拓 铮 摔袖长卷破 傲然在骨长书流离墨 纵 白骨痴情若 还(huán) 千钟血亦锁 嫣然淡看生死陌 厌尘拂袖红蓼檀香落 喧嚣盛处独行寞 遣君共酒杯中影婆娑 旧曲楼头醉落魄 挥毫锐气拓 铮 摔袖长卷破 傲然在骨长书流离墨 纵 白骨痴情若 还(huán) 千钟血亦锁 嫣然淡看生死陌 浅斟酌 寒衣默 画眉绰 灯影惑 昔日残血四散斜阳没 飞灰轻尘都如说 人生莫吟愁 总 未必百漏舟 笑赞双鼓长击大圣喉 倾 金樽洒翠楼 望 离合不成忧 流水高山万户侯 紫玉钗斜熏然与君酬 严霜亦作绕指柔 千古盈亏休问清妩眸 人间聚散酒中透 倦眉淡扫倚风流 ------------ 第七章 兰花寄情忆相思 6 红尘初妆,山河无疆。 最初的面庞,碾碎梦魇无常,命格无双。 ﹡﹡﹡﹡﹡﹡ “你来啦?”我轻轻地走到他跟前。 “嗯”,他转过身,看紧我。 望着他灼热的目光,我低了低头,避开。 静然。 “走吧。”他的手正要抬起,本想牵起我的手,却被我巧妙地躲开。 他稍微顿了顿,继而,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酷,走在了我的前面,只剩下那熟悉的鸢尾余香。 --------------------------------------------------------------------------------------------- “要去哪?”面对这已是熙攘的人群,猜不透的,是他此时的想法。 “到了,你便知。” “各位客官咯,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来看看,这上好的发簪……”小贩子的吆喝响成一片,只是,目光停留在那一支浅银色的发簪。 “嗨,这位姑娘,这些发簪都是用上乘的白玉或琉璃所制,喏,这支银琉簪配姑娘您,最好不过了!” “那,就这支吧!”低沉的嗓音响起。 “太贵了──”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好簪自然美人配!” 付完银两后,他转过身来,将银琉簪斜插在我的发里。 这一个,突然觉得好漫长,对视着眼前的男子,我竟有一丝恍惚。 曾经,母亲对我说: 当一个男人亲手将一发簪插入女人的发中,那么,这男子值得你去爱。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离分。 值得去爱,他么? “该死,小心───”蓦地,一双有力的大手揽在我的腰上,拉入。 还没回神的我,下一刻,已被落入他的怀中。是矣,一辆受惊的马车。 “滺儿,没事吧?”他一只手轻抚着我的背,另一只手却仍揽在我的腰间。 “嗯,我没事了。”我抬起头,那深暗的眸光中染着几许担忧,而此时,我才发现我们靠的那么近,仅隔着那薄薄的衣衫。 暧昧。 我尴尬得咳了咳。 他讪讪地把手移开,揽在我腰间的手改成了牵起了我的手。 这次,我没有躲避。 只是静静地让他牵着,感受他手心的温热。 这次,谁都没有说话。 无声。 胜有声。 --------------------------------------------------------------------------------------------- 配曲三: 铅华洗净 绮匣琐情 韶华凭谁忆 河山万里 傲然独立 千秋谁共与 犹记一掷千金为红颜 溪边素手青丝绾 幽幽笛声传 此情难言谁人伴 心负天下万世皆寂寥 弱水三千取一瓢 红尘纷扰 天若有情天亦老 铅华洗净 绮匣琐情 韶华凭谁忆 河山万里 傲然独立 千秋谁共与 一朝生死险兵断奇谋 只手怎把逆鳞触 弦断情误 一腔心事向谁诉 何惜血魂散尽映孤影 一局猜心定输赢 问君是羽还是宇 道是无情却有情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对影独酌,明月共我 一曲情歌,无人来和 一梦南柯,红尘紫陌 高楼独坐,如雪寂寞 笑看江山,纤指点墨 锁心锁情,终可是错? 沧海桑田,千年已过 谁在玉宇琼楼独倾尽金樽 谁将一世情仇付尽东风 谁将天下棋局一揽独控在手 寂寞一世无人懂 龙登九五回首却皆是寂寥 踏遍弱水三千却独取一瓢 三秋已逝谁道人生无再少 铅华洗净 绮匣琐情 韶华凭谁忆 河山万里 傲然独立 千秋谁共与 ------------ 第八章 人生只若初相见 1 缘聚缘散缘如水,背负万丈尘寰,只为一句,等待下一次相逢。 ﹡﹡﹡﹡﹡﹡ 亓昱国,宪冥五年,七月初七 七夕节 灯会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彩灯高高的挂着,灯光点点,闪烁荡漾,宛似一颗颗明珠点缀了整个城池,游人如梭,敲锣打鼓,吆喝绵延,赏花灯,猜灯谜,对对联,热闹非凡。 七夕节,这本就是属于年轻男女的节日,因为这天他们大多是来寻找良缘的。 然而,我却女扮男装,因为宸说你这模样,会引人注目的,不如穿男装。 “宸,今天真热闹。”我低头玩弄着手中刚猜谜而得的玉佩。 “嗯。” “你别惜字如金,走,那儿人多,咱们去瞧瞧。”不可否认,这些日子,我渐渐开朗起来,至少,对于彼时的我,冷淡,不属于我,换却的,是同龄女子的纯颜。 “唉,别乱跑,滺儿──,走慢点!”磁性之声中掺和着几许无奈,几许宠溺。 --------------------------------------------------------------------------------------------- 此时,湘海茶楼二楼的西雅阁中─── 一位身着绛紫色锦袍的男子,冷峻的黑眸慵散无心地看着街上的人群,只是,目光似乎都停留在了一处。 “公子,最近瑞宪王爷和兰府走得挺近的。” “哦?”慵懒之声响起。 “属下听说,瑞宪王爷每次都是为了去看兰二小姐。” “哦?兰二小姐?”他目光一沉,盯着大街上那一抹白色,“楚青,去查清他目前的行动计划,另外,还有那兰二小姐!” “是,属下立刻去办!”说完,一抹黑色便消失了。 静悄悄的,却,危险。 呵,朕的好皇弟,莫非你动情了? 那个身着绛紫色的男子,一抹邪魅的笑容瞬间而逝。 但下一刻, 一只银光杯瞬间被他用掌风捏碎,那银色的碎片泛着淡光,令人颤栗。 随后,那抹绛紫色也消失在雅阁里。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但那碎片显得格外醒目,一种暗涌依旧存在。 --------------------------------------------------------------------------------------------- “滺儿,你在哪里?”辕钰宸一脸的着急,刚才由于人群拥挤,我和他也被分散了。他望着摩肩接踵的人群,喃喃道:“滺儿,你在哪里,怎么办,我找不到你了……” 而另一边, “咦,宸到哪里去了,怎么还没看到他?”望着满街都是人,我叹了一口气,算了,待会儿我自己回去吧。 “各位客官,今儿又是一年一度的七夕了,和往年一样,今年那,本店又有七夕对对联题诗词的习俗,我代我店老板出上联,各位客官对下联,若对的工整精妙者,有赏;或者,我出诗题,各位客官作首诗,做得好的人,也有赏!”一名店小二吆喝着,引来的不少人围住观看。 ------------------------------------------------------------------------------------------------------------------------------------------------------------------------------------------ 留给读者的话: 嘿嘿,下一章,男主和女主便会正式交锋,亲们猜猜会怎样呢?绝对精彩哦!! 在期待他们的同时,请先点击‘收藏’或‘推荐’吧!! 某歅飘过~~ ------------ 第九章 人生只若初相见 2 缘聚缘散缘如水,背负万丈尘寰,只为一句,等待下一次相逢。 ﹡﹡﹡﹡﹡﹡ “好,下面,我们先对对联,各位客官,请听第一题”,他顿了顿,“上联:白首齐眉鸳鸯比翼”。 待他说完,下面的人群中就开始议论纷纷。 “执手一生永结一心”突然,一位书生装的男子说道。 呵,‘白首齐眉’怎会与‘执子之手’相配?不好不好。 我刚想说出口,就听见有人说“白首齐眉鸳鸯比翼,青桃启瑞桃李同心”。 ‘白首齐眉鸳鸯比翼,青桃启瑞桃李同心’我低吟着,咀嚼着,眼睛一亮,好词,好词!我转身一看,只见一位男子,身着绛紫色锦袍,墨黑的长发仅用一紫色的丝带绾起,古铜色的肌肤,脸如镌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黝黑深邃的眼眸,泛沉迷人的色泽,只是太过冷酷,让人无法直视。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他身上隐约透着一股威慑的王者气息,看来,是一位非富即贵的男子。 倏忽间,他撇过头望着我,我忽的一愣,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连忙转过头。 “好,这位公子答得妙极了,精彩精彩,作为奖励,这位公子可获本店最好的陈酿美酒一罐!”,他接着说“好,其他客官不用灰心,请听第二题,上联是‘爱君如梦,携手相伴赏星月’请出下联”。 “妾知我心,但愿情似流水长”我吐口而出。 众人又开始议论起来,“这位公子好文采,获本店上好的佳肴一桌!” 我似无意地瞥了一眼那位男子,他轻摇着折扇,回我一笑,我摇了摇头,责怪我自己干嘛要看一位陌生男子的脸色。 “好,比赛越来越激烈了,下面进入诗赋环节,而奖励,也会随难度的提高而增加,各位客官要好好把握”,他顿了顿,“此诗就以‘七夕’为题”。 说完,众人都纷纷思考起来。 “牛女相期七夕秋,相逢俱喜鹊横流。 彤云缥缈回金辂,明月婵娟挂玉钩。 燕羽几曾添别恨,花容终不更含羞。 更残便是分襟处,晓箭东来射翠楼。” 一位身着青色锦袍的男子说道,看样子,也是一位有些文采的富家公子。 “好诗,可有其他客官也要说的?” “太守仙潢族,含情七夕多。 扇风生玉漏,置水写银河。 阁下陈书籍,闺中曝绮罗。 遥思汉武帝,青鸟几时过?” 那位书生继续说道,这倒不错。 “佳期人不见,天上喜新秋。 玉珮沾清露,香车渡浅流。 东西一水隔,迢递两年愁。 别有穿针处,微明月映楼。” 一位身穿淡粉色的女子吟道,旁边还站着一位丫鬟,看来是一位有才学的贵家小姐。 “落日照高牖,凉风起庭树。 悠悠天宇平,昭昭月华度。 开轩卷绡幕,延首晞云路。 层汉有灵妃,仙居无与晤。 履化悲流易,临川怨迟暮。 昔从九春徂,方此三秋遇。 瑶驾越星河,羽盖凝珠露。 便妍耀井色,窈窕凌波步。 始阅故人新,俄见新人故。 掩泪收机石,衔啼襞纨素。 惆怅何伤已,裴回劳永慕。 无由西北归,空自东南顾。” 我望着那淡淡的月光,低吟着,众人先是一惊,然后掌声一片,我也看见,那位身着绛紫色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既然大家都说了,在下也来试试”,那位男子说道: “三春怨离泣,九秋欣期歌。驾鸾行日时,月明济长河。 长河起秋云,汉渚风凉发。含欣出霄路,可笑向明月。 金风起汉曲,素月明河边。七章未成匹,飞燕起长川。 春离隔寒暑,明秋暂一会。两叹别日长,双情若饥渴。 婉娈不终夕,一别周年期。桑蚕不作茧,画夜长悬丝。 灵匹怨离处,索居隔长河。玄云不应雷,是侬啼叹歌。 振玉下金阶,拭眼瞩星兰。惆怅登云轺,悲恨两情殚。 风骖不驾缨,翼人立中庭。箫管且停吹,展我叙离情。 紫霞烟翠盖,斜月照绮窗。衔悲握离袂,易尔还年容。” 我一惊,这首诗,妙极了,把七夕时日妻子和丈夫别离的哀伤描写得淋漓尽致。 “好好好,妙极了!”那位店小二连声夸道,“好,各位 也看出了高低了吧?这位公子好才情,那我宣布,本届七夕诗赋比赛获胜者就是这位公子了,奖励是本店珍藏多年的一块琉璃玉佩!” 说完,一块泛着淡绿色的琉璃玉佩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看上去,的确是一块好玉。 --------------------------------------------------------------------------------------------------------------------------------------------------------------------------------------------------------------------------------------------------------------------------------------- 写给读者的话: 今天是七夕哈、祝各位亲们节日快乐!! 请多多推荐收藏哈!! 某歅飘过~~ ------------ 第十章 人生只若初相见 3 缘聚缘散缘如水,背负万丈尘寰,只为一句,等待下一次相逢。 ﹡﹡﹡﹡﹡﹡ 说完,一块泛着淡绿色的琉璃玉佩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看上去,的确是一块好玉。 随着比赛的结束,原先围在一起的人群也渐渐疏散。 那位身着绛紫色锦袍的男子右手拿着那块玉佩,慢慢地走向我,顿时一股危险的气息充斥着我的细胞,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他高大挺直的身躯,那双冷酷而邪魅的桃花眼直直的盯着我,好像要把我看穿。 “刚才公子所作的诗精湛极了!”他邪魅的一笑。 “不,公子你的诗才好呢!”我往后退了一步,淡淡的说道。 “在下姓‘远’,请问公子怎样称呼?” “本人姓‘攸’,单名‘祁’。” “攸祁公子,在下很欣赏你的才学,也很想结交你这个朋友,不知阁下可否愿意?” “远公子客气了,能结交你这样的朋友是攸某的荣幸!” “好好,既然攸祁公子这么大方,那这块琉璃玉佩就赠予攸祁公子,就当是在下的见面礼!” “不不,攸某不敢当!” “攸祁公子是不是太不给我远某的面子了,一块玉佩而已,与攸祁公子是万万不能比的,既然是朋友,一点心意罢了,难道说攸祁公子不把我当朋友?” 我一惊,若不收下,就等于不给他面子了,没有办法,“那好吧,攸某收下。”我接过玉佩,那上面还有他温热的气息。 我抬头一望天色,天色已晚了,我得回去了,不知宸在哪里了。 “远公子,天色已晚,攸某得要回去了。” “哎,那就算了,本想在下还想和攸祁公子喝上几杯,既然攸祁公子还有事,那远某就不打扰了”,他顿了顿,“后会有期!” 我行了一个礼,便匆匆的往兰府走去。 只是,我没有看见,在我背后,一双桃花眼目送着我离开。 --------------------------------------------------------------------------------------------- 攸祁,呵,有趣。 在月色下,辕睿澈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却像是撒旦般的笑。 朕的好皇弟,你找了一位有趣的女人。 ------------------------------------------------------------------------------------------------------------------------------------------------------------------------------------------ 写给读者的话: 啊哈,亲们觉得那个澈澈怎么样哈? 昨天,歅儿为《幽兰》创建了一个群,群号是171921915,欢迎各位亲们的加入,不过在申请加入时,备注要以 【洛域◇◆╮xx】的格式哦,大家可以发表对《幽兰》的看法,不管是好还是坏,歅儿都会虚心接受,还有一点要求就是非诚意者勿进,我不希望有些人借读者身份而去恶搞我的群,我希望大家由《幽兰》而相互认识,可以分享快乐,期待大家的合作!! ------------ 第十一章 一帘幽梦终是别 梦里繁花落尽,此情未央,此意难忘,弦虽断,曲犹扬。 ﹡﹡﹡﹡﹡﹡ 亓昱国,宪冥六年,二月初 “东风不解愁,偷展湘裙衩。独夜背纱笼,影著纤腰画。 爇尽水沉烟,露滴鸳鸯瓦。花骨冷宜香,小立樱桃下。 短焰剔残花,夜久边声寂。倦舞却闻鸡,暗觉青绫湿。 天水接冥蒙,一角西南白。欲渡浣花溪,远梦轻无力。 愁怅彩云飞,碧落知何许?不见合欢花,空倚相思树。 总是别时情,那得分明语。判得最长宵,数尽厌厌雨……” 我依旧独身坐在柳焉亭,每日抚奏着‘离痕’,不去想往日的一切。 因为,不敢想。 “雾窗寒对遥天暮,暮天遥对寒窗雾。花落正啼鸦,鸦啼正落花。 袖罗垂影瘦,瘦影垂罗袖。风翦一丝红,红丝一翦风。 催花未歇花奴鼓,酒醒已见残红舞。不忍覆余觞,临风泪数行。 粉香看又别,空剩当时月。月也异当时,凄清照鬓丝……” ‘滴答’一滴泪缓缓地划过脸颊,滴落在古琴上,我低头一看,琴弦上已是湿了一大片。 过往浮华终究是梦一场,梦醒了,什么也没有了。 ----------------------------------------回忆中----------------------------------------------- 七夕那日,我在回兰府时,终于碰到了宸,那一刻,我看见宸的眼中闪过了一阵激动,原先紧皱的眉毛终于舒展开来,他飞的一样跑过来,紧紧地拥着我,好一刻,才放开我。 “滺儿,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到处在找你,在人群中寻找着你的身影,可每一次,都是找不到的失望。若是再找不到你,我会疯的!”他紧紧地握着我的双手,放在他的胸口,我听到了他怦怦的心跳。 那一刻,我有着前所未有的感动,“我只是被人群挤散了,然后看见了一酒店有对对联比赛,我就……” “你啊,下次可不允许轻易地放开我的手,只顾一个人玩,知道了吗?不然,我会着急的。”他再一次拥着我,靠在我的肩头说道。 一股鸢尾花香在月色中久久的弥散…… 而后的一个月,我和宸如往日,每天琴箫相辅,简单,却快乐。 但,在两个月后,由于夜曦国三年一次的国宴,作为友好的两国,我国理当参加,可是没想到,宪冥皇帝拟下一道圣旨,说是让我国最有强势的王爷瑞宪王辕钰宸作为亓昱国的贵宾参加,出于礼仪之国,并让其在夜曦国住上半年,在这半年中,夜曦国将会有好的款待,但,瑞宪王在这期间不可擅自回来,除非,有宪冥皇帝的圣旨才能再作安排。 皇命难违,无奈之下,宸只好接下圣旨。 那一日,我在宸的怀里哭了一日,这一别,至少要有半年后才能再见,可半年后,一切就都会改变了…… ----------------------------------------回到现实--------------------------------------------- “宸,你还好吗?你知道吗,还有半个月,我就得进宫了,这一次,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我喃喃道。 “还在想他吗?”一抹青色映入我的眼帘,是埸萧。 我别过头。 “哭吧,我知道,你的心在痛,哭出来可能会好些,可毕竟一切都已成定局,你就放下吧,你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还有,晚膳已经让侍女准备好了,别忘了吃,即使难过,也不能累垮身子,若他知道,也会担忧的!”说完,他走了。 又剩我一人,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流出来,或许,等哭过了,真的会好些…… ------------------------------------------------------------------------------------------------------------------------------------------------------------------------------------------写给读者的话: 第一卷到此结束了,第二章就是滺儿在宫中的生活了,期待哈!! 欧也,撒花~~ 某歅飘过~~ ------------ 第十二章 后宫嫔妃等级表 皇后 正一品:皇贵妃 【1个】 从一品:贵妃、淑妃、德妃、贤妃 【合称四妃】 正二品:妃 【8个】 从二品:昭仪、昭媛、昭容、淑仪、淑媛、淑容、修仪、修媛、修容 【一共9个】 正三品:贵嫔 【8个】 从三品:婕妤 【9个】 正四品:荣华 【12个】 从四品:婉仪、芳仪、芬仪、德仪、顺仪 【一共20个】 正五品:嫔 【12个】 从五品:小仪、小媛、良媛、良娣 【一共16个】 正六品:贵人 【9个】 从六品:才人、美人 【各9个】 正七品:常在 【27个】 从七品:选侍 【27个】 正八品:采女 【不限】 从八品:更衣 【不限】 --------------------------------------------------------------------------------------------------------------------------------------------------------------------------------------------------------------------------------------------------------------------------------------- 写给读者的话: 哎、古代嫔妃等级表好麻烦的、我查了很多资料、每个朝代都有区别、我只能说古代的皇帝好享受~~有这么多的女人陪!!但换个角度想、这么多的女人共同服侍同一个男人、这其中的是非也就多了、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又有谁会一一摸清呢?毕竟她们的丈夫是天子。。。 多多收藏推荐哈!! 有意者加群:171921915 某歅飘啊飘~~ ------------ 第十三章 初入宫闱避锋芒 1 亓昱国,宪冥六年,二月中旬 “吁──”马车停了。 我慢慢的走下了马车,这么快就到‘亓昱皇都’了。 在我周围,有许多的马车和人群,但都是女子,年龄和我相仿,这些应该都是秀女吧,我暗暗的想。 “各位小主,大家静一静!”只见是一位看上去四十来岁的女官,经她这么一喊,大家也就静下来了,“各位小主,奴婢贱名姓戚,大家可喊奴婢‘戚姑姑’,以后奴婢就负责教大家宫规,好,各位小主应该也累了,那么就进‘储芳宫’歇息,有什么需要可以问各自的婢女。” “是,戚姑姑!”我们稍行了礼,就去‘储芳宫’了。 所谓‘储芳宫’,就是秀女所住之地,其分为东西南北四殿,各殿有八个阁轩,东殿为‘醉霞阁’、‘隐月阁’、‘清韵阁’、‘行云阁’、‘镜月轩’、‘锦华轩’、‘翩若轩’、‘绿绮轩’;西殿为‘天舞阁’、‘澜月阁’、‘凝香阁’、‘归燕阁’、‘淑景轩’、‘绘雅轩’、伊芙轩’‘宜雨轩’;南殿为‘秋水阁’、‘福熙阁’、‘曼音阁’、‘纤羽阁’、‘绛雪轩’、‘流韵轩’、‘怡悦轩’、‘婉暮轩’;北殿为‘琉樱阁’、‘瑶花阁’、‘锦墨阁’、‘浣莲阁’、‘知语轩’、‘梦幽轩’、‘馨雀轩’以及‘泠芷轩’。 而我被安排在北殿‘琉樱阁’,和我在同一阁的是扬州都督之女颜依锦,年芳十四,相貌端庄,眼波流转,樱唇粉嫩,还真是一位美人。 “姐姐,你长得可真美。”她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不知姐姐叫什么名字?”她率真的脸煞是可爱。 “我叫兰柒滺,迟都御史之女。” “兰—柒滺—,这名字不错,我叫颜依锦,姐姐可喊我‘锦儿’。” “好啊。” “滺姐姐,你怎么看起来不开心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告诉锦儿哦!”她仰起头,托着腮帮问我。 其实,一开始她的天真就吸引到我,我很欣赏她的纯真,一点也不做作,相反,我反而冷淡了,有点不近人情了。 “谢谢锦儿关心,我只是有点不习惯。”我笑着对她说。 “哦,原来如此,锦儿也有点不习惯呢,我想念在扬州的家,那儿有我的爹娘,可我爹爹说,若进宫表现出色,就可以有好多好多的衣服穿,更重要的是可以看见皇上了,听爹爹说,皇上长得可俊了……”我看见她眼中满是崇拜,毕竟还是一个天真的孩子啊。可是她的性格,怎能在这尔虞我诈的宫廷中生存呢? “唉──”,我轻叹了一声。望着窗外的月夜,好亮,可是照不进我心里,算了,不想了。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 “进来吧。” 推门而入的是两位宫女,“参见兰小主、颜小主!”她们行了行礼,然后其中一位个子较高的宫女说:“奴婢贱名‘青衿’,以后负责兰小主的生活起居。”“奴婢贱名‘暮云’,负责颜小主的起居。”另一位也恭敬地说。 “好,我们没什么事了,你们先下去吧!”我淡淡的说。 “喏。”随后她们退下了。 “滺姐姐,锦儿有点困了,我先去睡了,晚安。” “恩,那快睡吧。” 淡淡的月光,很柔美,兰柒滺,忘记过去吧,你应有新的生活了。我暗暗的想。 明天,又会是怎样的呢? 这一夜,注定难眠。 ------------------------------------------------------------------------------------------------------------------------------------------------------------------------------------------ 留给读者的话; 亲们,觉得怎么样哈? 大家一定要多多支持哦! 某歅飘过~~ ------------ 第十四章 初入宫闱避锋芒 2 次日,辰时。 我随众秀女用完早膳后,一起聚在‘滟琇堂’,等待着戚姑姑的到来。 “哇,姐姐你真漂亮!”一位身着淡蓝色宫服的秀女对着她身旁的一位秀女说。我稍微偏过头一看,也不由得惊艳起来。 只见那位秀女一袭紫色的宫装,圆澄的眸子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玫瑰色的唇瓣带者婴儿皮肤般的柔嫩,皮肤光滑白皙,千万青丝用紫玉簪挽起,一双纤纤玉手大方的露在外头,并不似旁的小姐夫人般藏在手窝窝里,左手上用打磨得圆润的红玉珠串,过中指交叉经手背到手腕装饰着,衬得肌肤胜雪。领子是淡紫色的狐狸皮,衬着那娇艳如春花的脸蛋儿。脸上还是不施粉黛,但却用胭脂染了红唇,显得红艳欲滴就如那头上身上的红梅。最吸引人的是眉心竟也有一朵怒放的红梅!原来纵横眉心的红梅竟是用真的梅花瓣贴成的,雅意悠然,大气婉约,远比那些用胭脂花上去的来得娇艳。而纵横就似一支傲雪红梅。 “妹妹说笑了,妹妹也很漂亮啊!”那位紫色宫装的女子柔和地说道。 “哟,这不是梅丞相的千金──梅尘漪么?”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定睛一瞧,一位秀女着浅色罗裙缭姿镶银丝边际,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着了一件粉色彩绘芙蓉拖尾拽地对襟收腰振袖的长裙。微含着笑意,青春而懵懂的一双灵珠,泛着珠玉般的光滑,眼神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睫毛纤长而浓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翘起,伸手点了点小巧的鼻子,一双柔荑纤长白皙,袖口处绣着的几朵淡粉色的月季,更是衬出如削葱的十指,粉嫩的嘴唇泛着晶莹的颜色,轻弯出很好看的弧度。如玉的耳垂上带着淡蓝的缨络坠,缨络轻盈,随着一点风都能慢慢舞动。 “都说司徒将军的千金貌美如仙,今日一见,名不虚传。”柔和声又起。 众人不由得唏嘘了一声,那位紫色宫服的女子竟是当今梅丞相的千金。说起梅府,亓昱王朝谁人不晓,瑞华皇帝能建立亓昱国,梅府世家功不可没,而当时梅臻丞相更是在紧急关头,挡下了瑞华皇帝的一箭,牺牲了自己,而后,瑞华皇帝辟国后,就拟下第一道圣旨:在亓昱王朝间,以后无论谁继承了皇位,只要亓昱国在,那丞相一职,便由梅府世家的男子担任。至今,已传了四代。 而那位着粉色宫装的女子便是当朝司徒将军的次女──司徒慕吟。说起司徒家,那也是亓昱国百姓津津乐道的事。司徒郝天将军忠心为国,历经沙场无数,为亓昱国打下半壁江山,现在虽然已过不惑,但依旧意气风发。司徒将军共有三位子女,长子司徒翎沨(fēng)继承了父业,被赐予‘骠骑将军’;长女司徒芊汝是当今圣上的贤妃,而今,次女司徒慕吟也即将进宫服侍皇上,可见司徒府有着无比的荣耀。 众秀女皆羡慕不已。 “梅姐姐、司徒姐姐好!”就在这时,一位女子款款而来。身着一身淡蓝色纱衣,给人一种澄澈透明的感觉,双肩批着一条浅紫色的纱带,一阵风吹过,给人一种飘逸的感觉,犹如仙女下凡一般,无风日,纱衣丝带,紧贴在身上,精巧细致的身形,体现得淋漓尽致,细致乌黑的长发,披于双肩之上,略显娇媚妖娆,显出一种别样的风采,让人新生喜爱怜惜之情,洁白的皮肤上没有任何别的东西,仿若透明般,洁净,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让人不得不喜爱,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可爱如天仙。 “哟,这不是贵妃的表妹么?以前我可听说,某人不想进宫呢,可今个儿却来了,难道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司徒慕吟‘啧啧’了两口,讽刺意味不言语表。 那位淡蓝色宫装的女子小脸瞬间变紫,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说:“司徒姐姐误会了,月儿可没这么说过……” “没说过?哟,想必是我记错了,哎哎,对不起呀,舒月妹妹。”司徒慕吟故作无辜的说。 “好了,司徒妹妹、安陵妹妹,你们歇歇吧,戚姑姑可要来了呢!”梅尘漪淡淡地劝道。 “好吧。”司徒慕吟、安陵舒月异口同声的说道。 我站在一旁,淡淡的看完了这场戏。 一入宫门,深无邃,争权夺爱,假假真。而以后,我也会面对这种生活,不求太多,只愿求一份安静,虽然我知道,这愿心太不现实。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滺姐姐,你在想什么?” “我啊,在看天空呢。”看着颜依锦充满好奇的脸,我知,她的这份天真,迟早会被抹灭的…… “哦。”她也仰着头看了看。 我不由得被她这动作逗笑了。 “啊,看,戚姑姑来了!”不知是哪位秀女说道,我随众秀女立马站回队伍里。 ------------------------------------------------------------------------------------------------------------------------------------------------------------------------------------------ 留给读者的话: 要支持、推荐哈!! 加q群:171921915,欢迎加哦!! 某歅飘过~~ ------------ 第十五章 初入宫闱避锋芒 3 “啊,看,戚姑姑来了!”不知是哪位秀女说道,我随众秀女立马站回队伍里。 “各位小主好!”戚姑姑默默地扫视了我们一番。 “戚姑姑好!”我们答。 “从今天开始,我开始教大家一系列的宫闱礼仪,大家要认真学。大家都是大家闺秀,相信在礼仪方面也有一定的基础。你们一共有三十二位,十天后,便会由圣上亲自选拔,晋级十六位,那以后便是各宫的妃子娘娘,得到圣上的宠爱,而剩余的十六位,有的则会嫁给王爷或其他皇家子弟,虽然不得服侍圣上,但也会是皇家眷属,至于都没被选上的,那可能说是命运不好,只能成为女官,附图各宫的妃子娘娘,这其中的差距,想必大家都清楚得很,我也就不多说了,就看你们的造化了。还有一点,在这十天中,各位的身份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贵贱之分,各位小主可都听明白了?”戚姑姑严肃的问道。 “喏,谨记戚姑姑教诲。” “好,现在我开始教大家‘问候’。你们别看这小小的‘问候’,其规矩可多着呢。 遇到品级高比自己高的妃嫔,要尊称娘娘;嫔及以下则直称职位 ; 遇到太后要敬称太后娘娘;皇后则敬称皇额娘; 遇到皇帝要尊称皇上或圣上; 遇到长公主要尊称长公主殿下; 遇到皇子要尊称皇子殿下; 遇到众亲王要称王爷; 遇到其他人:在地位辈分高者面前需使用敬称;在平位平辈者面前可互称姐妹、兄妹、姐弟等;在地位辈分低者面前可直呼其名字……大家听清楚了吗?” “喏,听清楚了。” “好,接下来的是‘请安’。皇宫里日常生活方面的礼仪大致是“下跪叩首”礼,“下跪”礼,“道万福”礼,“颔首”礼四种 ……”戚姑姑滔滔不绝的说着,而大多秀女哪经得起长时间的站立,都苦拉着脸。 “好,下面各位小主就试一下‘下跪叩首礼’。”戚姑姑迅速扫视了一番,“我知道,各位小主都是矜贵的料,想必有些小主没有把奴婢放在眼里,老奴也不话可说,但若十天后没有选上,可不要怪罪老奴!”她瞪着眼,重重的说道,一些秀女立刻又端正了态度。 于是,我们便开始练‘下跪叩首礼’。这本是‘请安礼’中最正式繁琐的礼节,再加上刚才并没有仔细听讲,不少秀女便不会了,无奈,只好接受惩罚,罚抄《亓昱王朝皇家礼仪篇》。 这其中,便包括司徒慕吟。 “凭什么啊?不过只是一小小的错误,就要罚抄《亓昱王朝皇家礼仪篇》啊?”她叫嚷道。 “司徒小主,你大可以不抄,甚至可以去告状,老奴甘愿受罚,可对于其他人来说,便是会理解为司徒小主仗着司徒家,犯了错不肯承认,这,对于司徒小主,或是司徒将军还有贤妃娘娘都不好吧?”戚姑姑依旧缓缓地解说道。 “你……!”司徒慕吟瞬间苍白了脸。“好,这一次,本小姐就听你的,不就是罚抄吗?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司徒慕吟!”她愤愤的说道。 “司徒妹妹,少动怒,别伤了大家的和气!”梅尘漪依旧柔和的劝道。 “哼,那是,等以后本小姐封了嫔妃什么的,我定好好‘感谢’戚姑姑!”她眼中划过一丝算计的目光。 我默默的看着,无意间,与一秀女的目光对上了。 一袭透着淡淡绿色的平罗衣裙,长及曳地,无一朵花纹,只袖口用品红丝线绣了几朵半开未开的夹竹桃,乳白丝绦束腰,垂一个小小的香袋并青玉连环佩,益发显得身姿如柳,大有飞燕临风的娇怯不胜。发式亦梳得清爽简洁,只是将刘海随意散得整齐,前额发丝貌似无意的斜斜分开,再用白玉八齿梳蓬松松挽于脑后,插上两枝碎珠发簪,一支金崐点珠桃花簪斜斜插在光滑的发髻上。她身上透着一股淡然的气息,一看便知,是一位冷美人。 我与她相视一笑,眸光便移到了别处。 后来,我才知晓,她是西殿‘澜月阁’的楚若然,西陵巡抚之女。 ------------------------------------------------------------------------------------------------------------------------------------------------------------------------------------------ 留给读者的话: 亲们要多多收藏推荐哈! 歅儿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对于兰柒滺,大家觉得怎样?或许现在大家认为一般,但歅儿保证,一定会让亲们出乎意料的,一定会很精彩的! 还有就是更新问题,对于这点,歅儿也很抱歉,歅儿现在初三了,还有一年便是中考,压力很重,虽然不是住宿的,但平时一般不会上网,只能在周六或周日上一下,有时间的话更一两章,但歅儿绝不会弃文,希望大家理解!! ------------ 第十六章 初入宫闱避锋芒 4 “啊,终于可以用午膳了!”颜依锦一扫刚才的愁眉苦脸,拉着我便往‘膳养殿’赶。 “锦儿,别心急,慢点跑!”我轻轻提醒她,我不想节外生枝,毕竟,少说话还是好的。 “可是,滺姐姐,锦儿饿了嘛!” 看着她对我撒娇的娇态,怎么可能说不呢,无奈,我只好陪她去。 “啊,好痛。”一声娇呼声突兀的在我面前响起。我一看,原来颜依锦和一秀女不小心撞上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走路不长眼的啊!”那位秀女瞪着眼,指着颜依锦嚷道。 她身穿一袭粉色石榴裙,淡黄色的棉衣,裙上带有粉色的绸带, 美丽的秀发用一个小巧紫色的簪子盘上, 带着一条粉带。 丝带上还有着木槿花的香味, 同样带着一个玉手镯和一条白色玉坠身上还散发出淡淡的胭脂香。其实她若安静下来,不难看出是一位大家闺秀。 “可是,你也有错啊,明明你看见我走过来,你也可以让让啊……”颜依锦也小心的反驳道。 “让让?呵,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这儿是你的家么,可以让你随随便便,容我提醒你一句,这儿是皇宫!”她上下打量了颜依锦一番,讽刺的说道。 “我…我……”颜依锦被她强势的话吓住了,她拉了拉我的衣角,“滺姐姐,我……”一副快哭的模样。 “锦儿,别怕。”我像姐姐安慰妹妹般哄她。 正当我想说话间,一阵淡漠的女声响起: “沁儿,别胡闹。” 我抬头一看,微微一愣,原来,是楚若然。 “若姐姐,我没胡闹,我只是在提醒她,这儿是皇宫,不能随随便便……” “但你也用错了方式,我以前怎么说你的,把你那强势的脾气改改,现在为什么旧病又犯了?”楚若然淡淡的说道。 “……好嘛,沁儿知道错了……” “那还不向人家道歉!” “我…可是……”她看了看楚若然冷漠的表情,只好转过身,对着我和颜依锦,“对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 “不,我们也有错,感谢这位姑娘的教诲,锦儿,还不过来道歉!”我拉了拉颜依锦的手,催促道。 “对不起!”颜依锦已没了先前的害怕,恢复了原本率真的脸。 “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一起去用膳吧?”那位秀女提议道。 “好哇,我正好饿了,滺姐姐,我们一起去吧!”颜依锦偏过头,问我。 “锦儿先去吧,我稍后来找你。” “好吧,那我先去了。”说完,颜依锦便和那位秀女一起去用膳了。 只剩,楚若然和我。 “刚才,真的要谢谢你。”我对着她,说道。 “没关系,刚才沁儿也有错,多谢你的包容。” “我叫兰柒滺,请问你……” “楚若然。”没等我说完,她便说出口了。“刚才的,是梦沁蕊,南城总督之女,她与我一同长大。” “哦,怪不得她很听你话呢!”我终于明白过来。 “是啊,沁儿从小就很听我话。”她不由得微微一笑。“刚才和你在一起的那位姑娘,也很可爱呢。” “恩,她是颜依锦,和我在北殿‘琉樱阁’。” “我和沁儿在西殿‘澜月阁’。” “很高兴认识你们。” “是啊,若不介意,我们可以结交朋友。”她淡淡的情绪中,带有一丝喜悦。 “好啊。”我回以她真诚的一笑。 “一起去用膳吧!” “好。”说完,我和楚若然一起进入‘膳养殿’了。 我庆幸,能在宫里又结交了一位朋友,不管她是否真心,毕竟,多一位朋友总比多一位敌人好。 后来,我便知,我的选择没有错。尽管楚若然,后来进了冷宫,我依旧把她当成知心的朋友,当然,这是后话。 --------------------------------------------------------------------------------------------- 多多支持、推荐、收藏!! ------------ 第十七章 初入宫闱避锋芒 5 不知不觉中,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我们各自回到了各自的住处。 颜依锦去了梦沁蕊的住处,稍后才会回来。话说,不打不相识,一天下来,她们相处的很好。 琉樱阁。 “兰小主,该用膳了。”青衿缓缓地将饭菜摆放在桌上。 “我现在还不饿,等等再说吧。”我望着窗外的月光,心里还是不由得一痛,还有半个月,他应该就会回来了吧。 在进宫的前一天,我整理了一些衣物等,却忘记把银琉簪带着,好笑的是,竟把那块琉璃玉佩放在了包袱里。 握着手中的琉璃玉佩,一股奇妙的感觉油然而生,源于那位只见了一面的陌生男子。那抹绛紫色,最近时常出现在梦中。而今,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似乎牵动着我的情绪。 望着琉璃玉佩,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绿光,我不由得一滞。 算了,不要再多想了。 “青衿,来,坐我旁边。”我转过身,淡淡的说道。 “奴婢不敢!”听到我这句,她立马下跪。 “快起来,我只是想问问你这宫里的情况。”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快起来,坐这儿。” “喏……”她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低着头。 我原本想让她抬起头,见她这样,我也不勉强了。“青衿,我刚进宫,对这宫里的许多还不熟悉,我想,你在这宫中已有些年头了,你和我说说吧!” “回主子,奴婢十二岁进宫当宫女,至今,已有六年了,对这宫里,是知道很多,不知主子要听哪件?” “先从皇上说起吧。”我想了想说道。 “回主子,当今圣上姓‘辕’,名讳‘睿澈’。原是二皇子,十六岁登基,改国号‘宪冥’。宫里人都说,他是位好皇帝,把亓昱国带入了一个新的盛期。他年仅十四岁时,就随司徒将军一起出征,英勇无畏,打了无数胜仗。而对于各宫的妃子娘娘,他几乎也能做到雨露均匀。” “那现在,谁最得圣宠呢?” “是沐妃。她是皇上还在二皇子时的一位侧妃。在这后宫里,现在职位最高的是从一品贵妃安陵莼和贤妃司徒芊汝。贵妃是太后的亲侄女,只是他父亲早年就去世了;贤妃司徒芊汝是将军长女。她们俩共同管理这后宫内政。宫里人都在猜测她们中谁会成为皇后。” “哦……”我静静地听着。 我想,无论她们中谁会成为皇后,那么最后败下的那位,必定会死去,她们中,容不下任何一位得到帝王之爱的人。 入后宫,或生活死,谁也不知。 --------------------------------------------------------------------------------------------- 多多支持! ------------ 第十八章 初入宫闱避锋芒 6 思绪淡淡的流转,未来,谁也不知。命运,终究不会掌握在自已的手中。 虽然我不甘于命运,可终究来到这尔虞我诈的宫里。一如宸虽贵为瑞宪王,但终究得要听从天子的安排。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掌握在皇上的手中…… “主子……”青衿见我不说话,便轻轻地唤我。 “恩?怎么了?”我茫然。 “奴婢以为主子你在想什么,虽然打扰了主子的思绪,但是,晚膳要凉了,奴婢只是想让主子快用膳,所以才……” “青衿,你不要‘奴婢奴婢’的叫,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就喊你本名好了。” “奴婢不敢……” “青衿,在你眼里,我是怎样的人?”我淡淡的问道。 “主子当然是好人,虽然奴婢和主子接触的甚少,但奴婢肯定,主子以后一定会有好的命运。” “好的命运么……” “恩,奴婢在小时候,曾随大伯一起学过‘命相’。主子你面容祥福,必有富贵之享。” “富贵,我不求,我只想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青衿,你要记住,不是每一个人,都想要富贵,富贵、权利,这些都是身外之物,这本不属于自己,不能为了这些东西,而被人践踏自己的尊严,你懂吗?”我冷冷的说道。 “喏,奴婢谨记。” “恩?” “喏…青衿谨记…”青衿小心翼翼的说,似乎有点不习惯。 “好,把晚膳热热吧,待会儿,我便用。” “喏。” --------------------------------------------------------------------------------------------- 半个时辰后 “滺姐姐,我回来了!”我正想就寝,颜依锦忽然回来了。 她推门而入,一脸的兴奋。“额,滺姐姐,你要睡啦?本来锦儿还想和滺姐姐说说话呢!” “锦儿,看你高兴的,好吧,我听你说。”我缓缓的披了件外衫,坐在床榻前。 “滺姐姐,你知道瑞宪王吗?” 听到瑞宪王,心口倏地一疼,冷意蔓延开来。“锦儿认识?”我克制住,装做镇定的问道。 “本来以前听过,今天蕊蕊说的。” 蕊蕊?梦沁蕊吧。“她说什么了?” “蕊蕊说,她之所以进皇宫,是为了能看见瑞宪王。她说,她八岁时就开始仰慕瑞宪王了,瑞宪王是当今太后的亲生儿子,不论外貌、才能、智睿、武功等都和皇上不相上下。蕊蕊还说,她最大的愿望便是有朝一日能看见瑞宪王,能和他说几句话,而进宫,就能有机会看见了……” 我握紧手,忍住泪水,听着颜依锦说,别的女子很喜欢宸,无比的讽刺。 可是,我不能告诉她。 为什么,心口的旧疤又被无意的掀开,痛,真的很痛。 “咦,滺姐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我只是想睡了,锦儿,你快去睡吧,明早还要训练呢!” “好,那滺姐姐快睡吧,锦儿也去睡了。” “恩。” 她关上门。 泪水再也忍不住落下,上天好像在和我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如果知道是这样,那我宁可不要让宸出现在我生命中,而且,还是那样的深刻。 ‘嗒’清泪落在了那块琉璃玉佩上,那抹绛紫色又浮现在我脑海。 头好痛。 我胡乱的抹干了泪水,盖好棉被,闭上双眼,什么也不想,疼痛感似乎好了些,很快就睡着了。 只是,那块琉璃玉佩,在月光下,依旧泛着清绿色的诡异的光芒。 --------------------------------------------------------------------------------------------- 推荐好友暮琬凝的《倾世皇妃》 http:///partlist/l 倾世皇妃【完结】的简介: “这江山本是为你所夺,倘不能换你真心一笑,袖手天下又何妨。”他吻上她轻颤的睫羽,浓情入骨……一面神秘铜镜将莫琬带回前世,未料刚一穿越便惨遭**的她,又在一场阴谋算计中被迫嫁给残冷无情的漠王,沦为他玩弄于掌心的棋子。他恨她如骨,她倔强抗争,纷乱的情丝在彼此折磨与被折磨间纠缠不断,爱恨两痴狂……他霸戾薄情的背后究竟隐着怎样的死海深仇,她前世今生的辗转又缘为何许挚爱情深?几番生死别离,几度心字成灰,当她明媚的笑颜始为他粲然绽放,当他冷硬的心终为她渐渐沉沦,看这一场痴缠千年的旷世绝恋,可否许彼此一生君宠如山,妾意似水,白首不离分…… ------------ 第十九章 无心韶华斩情丝 1 荏苒岁月覆盖的过往,白驹过隙,匆匆的铸成一抹哀伤。 ﹡﹡﹡﹡﹡﹡ 我不知道我昨晚为什么会头疼,记忆,总是在一瞬间变模糊,带着淡淡的伤感。 我穿戴完,慢慢的拿起床边的一面铜镜,望着铜镜里的人儿,倏忽的发现,我已变了好多。同样的模样,却不是原本的我,原本的兰柒滺,早在昨晚消失了,现在的我,仅剩兰柒滺这一躯体,心,应该不会再痛了吧。 无心,若能改变名字,我应该是兰妩心才对。 窗外,阳光刺眼。 “叩叩叩——”“主子,该用膳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走出寝轩,当我踏出时,我看到了她们眼中的惊艳。 是,今天的穿着,不像寻常那么简朴,虽然依旧是一袭白色宫裙。 只是是一袭拖地烟笼兰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蕾丝花边,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腰系一条兰花色调腰带,贵气而显得身段窈窕,气若幽兰。腰间系着那块琉璃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气。手上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一头长的出奇的头发用紫色和白色相间的丝带绾出了一个略有些繁杂的发式,确实没有辜负这三千青丝,头发上抹了些兰花的香精,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兰花的香味,发髫上插着一跟翡翠制成的玉簪子,别出心裁的做成了带叶青竹的模样,真让人以为是带了枝青竹在头上,额前薄而长的刘海整齐严谨。用碳黑色描上了柳叶眉,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妩媚迷人的丹凤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唇上单单的抹上浅红色的唇红,整张脸显得特别漂亮。 “哇,滺姐姐,你好漂亮!”颜依锦满脸的羡慕。 “是啊是啊,主子你好美!”青衿附和道。 …… 望着她们的反应,我满意的一笑。 今后,我要为自己好好活一次,无论是那个视我棋子的爹,是那个唤我‘漓滺’的哥哥,亦或是那个闯入我生命的宸,过往的一切,我都要好好的忘记,不管九天后,命运如何,是封,是赐,是贬,我都要好好的活一次。 “滺姐姐,为什么你今天要穿得这么美?” “因为,我想通了。”我回以她一笑。 “想通了?想通什么了?”颜依锦一脸的茫然。 “我啊,只是想好好的活一次。” “可是,滺姐姐,你以前不是很好嘛?为什么要改变呢?” “难道,锦儿认为我这样不好吗?”我反问她。 “当然好啦,不管滺姐姐是什么样子,锦儿都很喜欢呢!” “恩,锦儿就是嘴甜。”我坐下来,拿起碗饭,开始用膳。 “主子,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开始宫规练习了。”青衿说道。 我点了点头,随后用完了早膳。 我走出琉樱阁,想出去透透气。 “还好吗?”一声淡然的话,我转头一看,猜的正着,是楚若然。 “恩。” “一起去走走吧,虽然这宫里很大,可在这附近走走,不会迷路,相反,还可以更加熟悉这宫里头……” “好。” 一路上,我见她一直有话想问,我知道,应该又是问我的改变吧。 “有时候,换一个习惯,未必是坏事。”我淡淡的说道。 她一愣,继而点点头,微笑。 我们慢慢的走向前面的那条石径…… --------------------------------------------------------------------------------------------- 支持哈! ------------ 第二十章 无心韶华斩情丝 2 荏苒岁月覆盖的过往,白驹过隙,匆匆的铸成一抹哀伤。 ﹡﹡﹡﹡﹡﹡ “你这个贱人!竟敢踩破本小姐的裙褶!” 刚和楚若然回到滟琇堂,便听见司徒慕吟的呵斥声,走近一看,颜依锦浑身瑟缩着,右边白皙的脸已肿的通红,是巴掌印。 “我…我不是故…故意的……”颜依锦抽泣道。 周围,看好戏的人居多。她们大多对着颜依锦指指点点,而梦沁蕊一脸的着急,想帮也帮不了。 我顿时明白过来,颜依锦被司徒慕吟打了一巴掌,至于原因,应该是颜依锦不小心踩到了司徒慕吟的裙褶,她那条蓝色的宫裙上有明显的裂处。 “你不是故意的?呵,好啊!”司徒慕吟迅速的走向颜依锦,将其的宫裙用力一撕,“啊,啊!”颜依锦双手挣扎。 只是,毕竟司徒慕吟是武将出身,力气自然胜过颜依锦。 “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司徒慕吟高傲的说道。 颜依锦双手环胸,可白皙的锁骨依旧无法遮挡,她跌跪在地上,无力的哭泣。 我见此,快速跑向颜依锦,“别怕。” “滺姐姐,我……”她就像一个无力的小孩。 “呦,还有帮凶啊!” 我慢慢的站了起来,冷冷的道:“快和锦儿道歉!” “道歉?你以为你是谁啊,竟想让本小姐道歉?” 我嫣然一笑,与此同时,手向司徒慕吟打去。 “啪——”清脆的一声,震住了司徒慕吟,震住了颜依锦,震住了其他人,包括梅尘漪。 “你,你竟敢打本小姐?”司徒慕吟愤愤的看着我。 “一,这巴掌我是替锦儿打的;二,这巴掌我是提醒你,戚姑姑先前就说过,我们现在的身份一律平等,都只是秀女,尽管你是将军次女,贤妃的亲妹妹,但至少在这九天中,你和我们都一样;三,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行为有损你司徒家么?”我淡淡的望着她,毫不畏惧。 “你——”司徒慕吟瞬时无话。 “兰小主说的对!” 众人一望,来人是戚姑姑。 “戚姑姑好!”我淡淡的说道。 “恩。你们现在都是秀女,还不是妃子娘娘,再者,这这九天中,老奴希望各位小主能融洽相处,毕竟你们都是大家闺秀,否则,不仅会害了你们自个儿,还会影响你们家族,我想,这其中的利害,各位都清楚得很!”戚姑姑看着司徒慕吟说道。 “喏,谨记戚姑姑教诲。”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兰小主,你先带颜小主去换身衣裳,”戚姑姑顿了顿,“司徒小主,你也去换吧!” “喏。” --------------------------------------------------------------------------------------------- “滺姐姐,我该怎么办?”换好装的颜依锦一脸苦恼。 我轻轻的为她的脸上抹了一些治肿的药粉,我没有想到,几天中,颜依锦就惹出事端,虽然她是受害者,她的性格,本就不属于皇宫,她仅剩的天真,迟早会被一点一点的毁灭。 “锦儿,记住,以后少说话,做事的时候先想想后果,一定要小心,因为这是皇宫,你懂么?” 她望着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好,我们快去吧,别让戚姑姑说我们!” “恩。” …… ------------ 第二十一章 一朝受封醉迷离 1 有时候总感觉蓦然回首的那一刻,一抹目光在注视着我,好似要把我看穿。 或许在这十天中,还有一些不习惯,亦或是那天的事件后,被人指点的次数多了,但多数都站在了司徒慕吟的那一边,呵,所谓的人心。 但我也不需要她们的怜悯,虚假。 而此刻,我们三十二位秀女正前往乾垣殿,进行秀女的殿选。十天的成果,将在今天呈现,未来的命运,也将在今天决定。 随着张公公尖锐的一声,“乾垣殿,到——”,我们缓缓的下来,小心而有序。望着那‘乾垣殿’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我仿佛知道,未来,会从这儿开始。 三十二位,俩俩相排,而我抽到的是莫染姝,戌阳盐运使之女。她一身玫瑰紫千瓣菊纹上裳,月白色百褶如意月裙,如漆乌发梳成一个反绾髻,头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芙蓉,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耳上的红宝耳坠摇曳生光,气度雍容沉静。十天中,我并没有过多的接触,因此,我带着淡淡的疏离感。而她,见对排的是我,也有一丝慌张。呵,今天无论是谁,都会着装打扮,一切都源于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我,一身白色的云烟衫绣着秀雅的兰花,逶迤拖地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云髻峨峨,戴着一支镂空兰花珠钗,一对柳眉弯似月牙,却偏在眉尖染上了淡淡的冷清,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 “皇上驾到——,贵妃娘娘、贤妃娘娘驾到——”尖锐声又起。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贤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皆下跪行礼。 “平身——”一声冷峻的声音在大殿的金銮座上响起。只是,为什么这声音听起来有点熟悉,虽然我很想弄明白,但想到今天来到这里,我只好先等等再说。 我随众人起身,低头,因为未经帝王允许,我们还不能抬头看看帝王。 我们和金銮座,还隔着一层华丽的宫纱。 “开始吧。”冷峻声起。 “传丞相之女梅尘漪,南城总督之女梦沁蕊。”张公公宣读。 此刻,梅尘漪一袭飘廖裙纱裹紧绸缎,显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抹胸紫蝶外衣遮挡白皙肌肤。周旁浅紫色条纹,细看却现暗暗蓝光。晶莹剔透的倒坠耳环垂下,摇曳。散落肩旁的青丝用血红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云似的乌发。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额间依旧是一朵绽放的梅花,娇媚动人。而梦沁蕊,一件蓝色拽地长裙,外罩一件镶金银丝绣五彩樱花的席地宫纱,秀发挽如半朵荷花,额间仔细贴了桃花花钿,更加显得面色如春,樱唇凤眼,鬓发如云。两边各簪了两只支掐金丝镂空孔雀簪,每只孔雀嘴下又衔了一串黑珍珠,既贵气又不张扬。 两人走进殿内,“民女梅尘漪(梦沁蕊)参见皇上、贵妃娘娘贤妃娘娘。” “抬起头来。” 她们抬起头,“恩,不愧是梅丞相的千金,貌美如花。”一声柔媚的声音。我想,应该是贤妃司徒芊汝吧。 “谢贤妃娘娘赞誉。”梅尘漪柔和的说道。 “恩,不错。”是帝王。 “那位妹妹也不错啊。”安陵莼的声音。 “恩,姐姐所言极是。”贤妃附和道。 “退下吧。”冷峻的声音,带着一些不耐烦。 张公公连忙说道:“好,你们先退下吧。传将军次女司徒慕吟,太傅之女安陵舒月。” 司徒慕吟身穿粉红色的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脸蛋上,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那诱人的眸子,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而安陵舒月身穿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莲花,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的一排蓝色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随意札着流苏髪,发际斜插芙蓉暖玉步摇,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耳际的珍珠耳坠摇曳,美丽至极。 当司徒慕吟从我身边经过时,她向我笑了笑,我明白,是想告诉我,她一定会比我好,她的贤妃姐姐正在里头。 呵,是要比吗,好,我接受。我回以她嫣然一笑。 …… --------------------------------------------------------------------------------------------- 歅儿今天心情很不好,但还是希望各位亲多多支持! ------------ 第二十二章 一朝受封醉迷离 2 呵,是要比吗,好,我接受,我回以她嫣然一笑。 “民女司徒慕吟(安陵舒月)拜见皇上、贵妃娘娘、贤妃娘娘。” “恩,抬起头来。” 她们抬起头,娇羞的望着金銮座上的帝王。 “恩,很美。”帝王冷淡的说,似是敷衍。 “是啊,皇上,你看贵妃姐姐的表妹长得多俏啊。”司徒芊汝说道。 “谢贤妃娘娘夸奖。”安陵舒月乖巧的说道。 “妹妹说笑了,慕吟妹妹也是个美人胚子。”安陵莼回她。 “退下吧。”正当这时,帝王冷冷的发出了命令。 是此,又如刚刚,退下,换人。 …… “传迟都御史之女兰柒滺,戌阳盐运使之女莫染姝。” 我们缓缓地走进殿内,“民女兰柒滺(莫染姝)拜见皇上,贵妃娘娘,贤妃娘娘。” “起身。” 我缓缓的抬起头,望着那高高在上的帝王,满眼的诧异。怎么会是他,远公子? 突然脑海里闪过七夕灯会的那日。 “在下姓远,请问公子怎样称呼?” “攸祁公子,在下很欣赏你的才学,也很想结交你这个朋友,不知阁下可否愿意?” “好好,既然攸祁公子这么大方,那这块琉璃玉佩就赠予攸祁公子,就当是在下的见面礼!” “攸祁公子是不是太不给我远某的面子了,一块玉佩而已,与攸祁公子是万万不能比的,既然是朋友,一点心意罢了,难道说攸祁公子不把我当朋友?” “哎,那就算了, 本想在下还想和攸祁公子喝上几杯,既然攸祁公子还有事,那远某就不打扰了。” “后会有期!” …… 为什么,他说的每一句,我都记得那么清楚? 可是,更令我无法平静的是,他竟然是帝王,亓昱国宪冥帝辕睿澈,更是宸的皇兄!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你这个贱人,竟敢直视皇上!”一旁的贤妃早耐不住性子。 可是我依然盯着他,毫无畏惧的盯着那个在梦中出现的紫衣男子,那个赠予我琉璃玉佩的远公子。 他意味深长的望着我,眼角闪过一丝不明的笑意。 “你个贱人,听到了没?”贤妃看我依旧望着天子,再次提醒我。 “好了,芊汝你别说了,她只是想看看朕长什么样子,看就看吧,早晚都要看到的。”帝王道。 “喏,臣妾知道了。”司徒芊汝见皇上站在我这边,只好将怒气忍住,继而,恨恨的瞪了我一眼。下一刻,又恢复先前美丽的模样,道:“皇上乃是天子,当然长得好看。” “哈哈,芊汝就你嘴甜。”帝王笑道。 我看见,司徒芊汝得意的望了望安陵莼,安陵莼只是淡淡的回她一笑。 她们就这么光明正大的争宠,只是,我猜想至于城府,安陵莼要深得多。 “好了,下一组吧。”帝王望着我,似无似有的笑意,可我不明白,这笑意代表着什么,我猜不透,也不想猜透。所谓的帝王心,能有几人猜得透? …… 不知不觉中,已近傍晚,带着淡淡的愁绪,离开了乾垣殿。而结果,明早就会知道了吧。 残阳如血,回首望了望,总感觉那抹目光依旧注视着我离开──辕睿澈,宸的皇兄…… ------------ 第二十三章 一朝受封醉迷离 3 《亓昱王朝之宪冥帝传》:史官记,宪冥六年,迟都御史之女兰氏温顺聪颖,受封正六品贵人,赐号‘汐’。 --------------------------------------------------------------------------------------------- 次日辰时,我们三十二位齐聚‘滟琇堂’,等待圣旨。 不一会儿,李公公拿着黄亮的圣旨来到我们面前,尖锐响亮的声音响彻滟琇堂。 “梅尘漪、司徒慕吟接旨!” “梅尘漪(司徒慕吟)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诏曰,丞相之女梅氏柔和婉顺,受封正五品嫔,赐号‘漪’,入住‘景宸宫’;将军次女司徒氏巧慧秀丽,受封正五品嫔,赐号‘吟’,入住‘菀蓉宫’。” “谢皇上!”她们异口同声道,喜悦之情不言语表。 “安陵舒月、兰柒滺、梦沁蕊接旨!” 我们连忙跪下。 “皇帝诏曰,迟都御史之女兰氏温顺聪颖,受封正六品贵人,赐号‘汐’,入住‘瑜樱宫’南殿;太傅之女安陵氏知书达理,受封正六品贵人,赐号‘舒’,入住‘瑶荟宫’北殿;南城总督之女梦氏品行突出,受封正六品贵人,赐号‘沁’,入住‘景阳宫’西殿。” “谢皇上。” “楚若然、颜依锦、魏忆岚、秦初雪、宁芷烟接旨!” “皇帝诏曰,西陵巡抚之女楚氏清丽淡然,受封从六品美人,赐号‘楚’,入住‘流韵宫’侧殿;扬州都督之女颜氏袅袅婷婷,受封从六品才人,赐号‘锦’,入住‘华宣宫’侧殿;玄城巡抚之女魏氏柔美大度,受封从六品美人,赐号‘魏’,入住‘伊芙宫’侧殿;顺城总督之女秦氏娇美袅娜,受封从六品美人,赐号‘秦’,入住‘如云宫’侧殿;江南巡抚之女宁氏出尘脱俗,受封从六品才人,赐号‘宁’,入住‘巧月宫’侧殿……” 三十二人中,受封的有二十位;有八位赐给了众亲王,如莫染姝被赐给景王,封‘姝侧妃’;而剩下四位,或许命运不好,亦或是其他原因,被贬为宫女或是女官,如苏玉儿。 只是我没有想到,我的赐号竟然是‘汐’,我的姓名中并无此字,我不知他是何意,帝王心,真的很难猜透。 “好了,各位受封的小主,请你们收拾收拾,午时后搬到各自的宫殿,你们以后的好日子还多着呢,一定要好好服侍皇上;还有八位侧王妃,你们在大婚前先暂住在‘暮云宫’,日常起居均等同正三品贵嫔招待;至于剩下的四位,就先换身衣裳,随后和杂家到各御宫报到,听清楚了吗?” “喏。” --------------------------------------------------------------------------------------------- 午时 我来到了‘瑜樱宫’北殿,这里很大而且华丽,但又有一股说不出的雅致。 “奴婢参见汐贵人。”四位宫女并列而跪。 汐贵人?呵,我还是有点不习惯,但我还是要慢慢习惯这称呼,习惯以后的争权夺爱尔虞我诈。 “你们起来吧。”我坐在榻上,望了一眼一旁的青衿。 经过几天的相处,她倒是有点了解我,有点分寸,懂得什么时候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汐贵人想问问你们的名字。”她干爽的问道。我回以她一笑,不错,有点样子了。 “回汐贵人,奴婢怜儿。”说话的是最左边的一位宫女,长得倒是很干净。 “回汐贵人,奴婢采儿。”一位很小巧的宫女。 “奴婢双儿。”说话的是四人中长得最高的一位,看起来很冷静。 “回汐贵人,奴婢云儿。”看起来是一位挺机灵的宫女。 “好,你们四位今后要伺候的是汐贵人,我不管你们以前是怎样的,但从今以后,一定要忠于汐贵人,知道了吗?”青衿严肃的说道。 “喏,奴婢谨记。” “汐贵人平时的喜爱,我待会儿再和你们详说,好,你们先退下吧。” “喏,奴婢告退。” 我轻轻的拿起桌上刚泡好的茶,细细品味。“青衿,这‘瑜樱宫’主殿的是哪位娘娘?” “回贵人的话,这瑜樱宫主殿的是从三品姻婕妤,北殿的还有正四品婉容华,西殿的是从四品澹婉仪,东殿还空着。” “好,待会儿随我一起去拜见这三位。” “喏。” …… ------------ 第二十四章 一朝受封醉迷离 4 《亓昱王朝之宪冥帝传》:史官记,宪冥六年,迟都御史之女兰氏温顺聪颖,受封正六品贵人,赐号‘汐’。 --------------------------------------------------------------------------------------------- 我来到主殿,一位宫女拦下了我。 “请问,你是哪宫的?”她见我面生,又见我的宫服又不似奴婢装,不禁疑惑起来。 “我家主子是新册封的汐贵人,特来向姻婕妤问候。”青衿解释道。 “原来是汐贵人,奴婢不知,请见谅。” “不能怪你,请通知一声婕妤娘娘。”我淡淡的说道。 “喏。” 不一会儿,那宫女出来了,面露为难的说道:“娘娘说,二公主正缠着她学写字,不方便接见,请改天再来。” “可是……”我打断了青衿。 “算了,青衿,既然婕妤娘娘有事,那我们改天来拜访便是。”我淡淡的说道。 “喏。”青衿点了点头。 “汐贵人走好。”那宫女福了福身。 我们走出了主殿,“青衿,我们去北殿。” “主子,我听说婉容华是一位生性清冷的主,不易和人亲近。曾经皇上宠爱过她,但由于沐贵嫔诞下了小皇子,皇上渐渐疏远她了,而后来小皇子不幸夭折,皇上为了弥补沐贵嫔,就进封她为正二品妃,即现在的沐妃娘娘,而荣华薄受圣宠,因此性格变清冷了,主子你若要去……” “我会小心的。”虽然对于这个婉容华,我不是十分了解,但既然现在她不受宠,也许从这一点,她可能会对我有所帮助,至少现在,不会是敌人。 “主子,到了。”青衿提醒道。 我一看,这里却是清冷了些,连守门的宫女奴才也不见得,与先前姻婕妤的主殿相比,简直天壤相别,更别提其他受宠的嫔妃了,就连我的南殿,也比这里好得多。所谓的宠与不宠,从这里便可看出。 我慢慢的踏入北殿,沿着小路走了不久,只见一位女子,身着竹青色的宫裙,三千青丝绕成上挑的圈形,用一支银簪挽住,盘成了精致的柳叶髻,虽未能看清她的脸,但不难想象,肯定是一位倾城的主。我想她应该便是婉容华吧。 她听见声音,转过身来,果然,长得很美,只是有些淡漠。看见我,她也有一丝惊讶。 “参见婉容华,我家主子是新册封的汐贵人。”青衿道。 她看了我一看,又看了看一旁的青衿,继而不加理睬,继续手中的织绣。 其实我本猜到,依照婉容华她的性情,不理我们也难免,那么只好我先说了。 “婉荣华,你大不必这样,皇上喜欢的是主动的,虽然现在他圣宠沐妃娘娘,可是帝心难测,谁又能保证皇上会永远宠着她。”她慢慢地停下了织绣,转着看着我。 我继续道:“宠与爱,是不同的,宠一个人并不代表他真的爱这个人,或许他是以另一种方式保护他所爱的人。婉荣华,你是清楚的,皇上之所以这么宠沐妃,一方面是看在小皇子不幸夭折的份上,所以,你还是有机会的。既然婉容华不愿说,那柒滺就先告退。” 我欲转身,“汐贵人请留步,刚才是我不好。”婉毓荷说道。 我嘴角一勾,呵,我走向她,“不知婉容华还有何事要问?” “我有幸结缘汐贵人,汐贵人刚才的一番话,确有道理。”她拉着我坐到了一旁的石凳上。 “婉容华缪赞了,柒滺说的只是事实罢了。” “事实……汐贵人初入宫闱,有许多事都不明白,虽然我也想过这一点,但是有多久了皇上没有来北殿了,或许我不应计较这些,可是当看见他对着那些女人笑,却没有看我一笑,你知道我有多痛……” 悲伤的话语中,仿佛让我看到了宫廷的险恶,是不是,将来有一天,我也会沦为这样,不自觉的摸了摸腰间的那块琉璃玉佩,我知道,那一日,他一定是认出了我—那个攸祁公子。或许,我该侥幸,我和他认识,那么我的命运…… 总是别时情,那得分明语。判得最长宵,数尽厌厌雨…… ﹡﹡﹡﹡﹡﹡ 支持哈 ------------ 第二十五章 请安风波又起时 1 浮世若酒梦若花, 半扇灯火一生忆。 ﹡﹡﹡﹡﹡﹡ 日出日落,昨日辗转了一天。 而今早,按照亓昱皇朝后宫律,每天都有一次晨请,也就是所有的嫔妃在没有任何特殊情况下,都应该向最高位的娘娘请安。而宪冥帝,既没有立后,亦是皇贵妃,于是,这便落在了贵妃安陵莼的担中。 一早,青衿和云儿便为我梳妆,望着那些奢华的配饰,我摇了摇头,“云儿,去换些简易的便是,我只是贵人,万万不能抢了其他娘娘的风头。” “喏。”随后,她拿了一支玉兰簪,清澈透明,不像金步摇那样闪耀,不像银花流苏那样繁琐,反而,既符合身份,又不失气质,我简单的盘了一个流云髻,迷离繁花丝锦制成的芙蓉色广袖宽身上衣,绣五翟凌云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白轻绡,用金镶玉跳脱牢牢固住。一袭简白色的曳地望仙裙,纯净明丽,质地轻软,并且散发出芬芳的花木清香。 “汐贵人,流韵宫侧殿楚美人在殿外等着主子。”采儿道。 楚若然,我淡淡一笑,慢慢的走出殿内。 “汐贵人早。”她朝我微微一笑。 “若然,我们何时生疏到这地步了,什么‘汐贵人’,听得我不舒服,还是叫柒滺好了。” “不,这宫里规矩多,万不能因为你我熟悉,而坏了规矩,这人眼处处都有呢,我还是叫你姐姐,可好?” “还是妹妹说的有理,妹妹这是要去莼仪宫吗?” “是啊,既然姐姐也要去,那我们一同去吧!” “恩。”说完,我们朝着莼仪宫走去。 我们走到莼仪宫时,已有一些嫔妃了。 在最右边的,是梅尘漪和司徒慕吟。她们分别穿着一条淡蓝色繁群和粉色的宫服,远远望去,甚是美艳;而在最前面的,便是贤妃司徒芊汝了,她身着一条红艳的群服,像一团红霞一样炫目夺魄,慵懒之意毫不掩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仪态大方,举止投足间平添着一份飘逸。一颦一笑动人心魂。看起来清丽脱俗,眉宇间又不乏妩媚之色。 “贵妃宣各位入殿——”尖锐的声音响起。 我们便有序的走进去,到底是贵妃,莼仪宫奢华至极,主殿中央,安陵莼正安闲的坐在主塌上,她身着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簪子,花容月貌出水芙蓉。 “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除了司徒芊汝微微福了福身,其余的宫妃皆下跪请安。 “起来吧,各位妹妹就坐吧。”安陵莼缓缓的道。 “喏。”说来,我们起身,按照各自的身份,皆已坐下。由于,我是正六品贵人,便坐在了梅尘漪和司徒慕吟的下面,而在最前的,便是贤妃了。 “姐姐,你看,这批选入的,个个皆是美人,这下,这宫里又要热闹了。” “妹妹说的是,我们都是伺候皇上的,你们以后便是自家姐妹,你们要好好相处,切忌,莫要耍心机,否则,到时候,别说本宫翻脸不认人,听清楚了吗?” “喏。” ------------ 第二十六章 请安风波又起时 2 不经意的抬眸,看以后的细水流长…… ﹡﹡﹡﹡﹡﹡ “皇上驾到——”莼仪宫的小六子,在门口宣道。 我们众人立刻起身,跪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觉一双金色的锦绸靴从我眼前走过,“众妃请起。”冷峻而富磁性的声音响起。 我们起身,贵妃已道“皇上怎有空前来?” “贵妃的意思是朕不能来吗?” “不,臣妾惶恐,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只是想皇上平日里在这时候,会在御书房的,而今日皇上来莼仪宫,是臣妾没有想到的,因此,皇上爱喝的龙井,臣妾还未来得及让下人泡好,请恕罪。” “原来是朕误会了爱妃的好意,无碍无碍。”辕睿澈平静的说道,好似这话是另一个人所说,与他无关。 “皇上,你看,这些妹妹长得个个年轻貌美,是皇上的福气啊!”一旁的贤妃转移了话题。 这时,辕睿澈才看望我们,而众人皆羞涩的低下了头。 我亦感到一抹深意从我身上而过,我微微的抬起头,四目相对,我立即低下头,脸似乎微微发烫。兰柒滺,你在干什么,你是无心的,你的心早死了。我暗暗的想到。 只是,一声轻小的嗤笑声从帝王口中响起。 “皇上,您笑什么?”贵妃问。 “没事,朕只是看到这么美的妃子,心情愉悦罢了。” 我更加低下了头,我知道,他这话另有所指。 “吟儿,快过来。”他指着司徒慕吟,一副正气凌然。 “妾身不敢。”此时的司徒慕吟,也早已换成一副羞涩而故作矜持的样子。 “朕叫你过来,有什么不敢的?” “喏,臣妾遵旨。”说完,迈着轻盈的莲步,走到帝王前。他轻轻一揽,便将她入怀。 “昨晚,爱妃辛苦了。” “皇上,贵妃娘娘和姐姐都在呢。”她一脸的羞涩,可是,头似乎拼命地往帝王胸前蹭。 “吟儿这是什么话,难道说朕宠爱谁也要看他人的脸色吗?”帝王好似有丝怒气了。 “皇上息怒。妹妹还不懂事,说话没规没矩的,我这做姐姐的,实属失职。”贤妃立马说道。 “算了,见吟儿刚入宫,还未非常熟悉宫中规矩,无罪。芊汝,吟儿以后就归你管教。”帝王威严的说道。 “喏。臣妾一定会认真教好妹妹,让她明白什么事该做,什么话不该说。”贤妃说道。 “好,朕还有政事未处理,先走了。” “臣妾恭送皇上。”我们一口同声。 “对了,今晚,漪嫔侍寝——”帝王走到殿门口,突然说道。之后,便是一阵阵恭送声。 众人起身,皆看向梅尘漪。 “贺喜妹妹……”贵妃面露笑意,可这话好像是对贤妃所说。 “谢贵妃娘娘。”梅尘漪柔和的说道,就好像是春天里的微风,柔而不燥,一听就很舒服。不像司徒慕吟般,反而给人一种亲切之感。 ﹡﹡﹡﹡﹡﹡ 已过晌午,我坐在殿外。 “双儿,去把‘离痕’拿来,我要抚琴。”我望着清澄的天空,淡淡的道。 不一会儿,双儿已把离痕古琴取来。 轻轻的触摸那熟悉的琴弦,一股寂寥陡然而生。 兰柒滺,你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兰柒滺了,你应有新的生活,为你所未经生活过的。 “韶光暂借,寂寞里摇曳;一为别,几回魂梦自此与君绝;东风了却,花开终须谢……” ﹡﹡﹡﹡﹡﹡ 今天是圣诞哈、祝亲们圣诞快乐! ------------ 第二十七章 君意难测何人渡 挥麾笔尖抒意言,多情亦或自多情。 ﹡﹡﹡﹡﹡﹡ 御书房 “皇上,半年之日已近,瑞宪王该要回来了。” 但闻一声翻册之音,已无其他。 过了一顷,“寒夜,这事你怎么看?”帝王已褪去那袭龙袍,换了一身玄墨色锦袍,慵懒之声从他口中逸出,墨发用金玉冠束起,尽显邪魅之本色。 “属下认为,瑞宪王这次归来,暗涌锋芒露。” “哦?” “瑞宪王去探访夜曦国半年里,必与夜曦国太子殿下或其他几位皇子殿下结交,说不定还会进行合作,虽然我国与夜曦国有交情,但除去那些离乱叛国后,皇上必定要一统天下的,那……”寒夜欲言而止了,因为他明白,帝王已明其意。 “恩,有长进了。”慵懒之声,虽是夸赞之词,却无一丝情绪。 “不,是皇上圣明。”寒夜一袭黑衣,双手抱拳,无比忠诚的说道。 “瑜樱宫的那位有什么动静?” “听伺候她的奴婢双儿说,那位昨天去拜访了瑜樱宫其他两位嫔妃。然二公主缠于姻婕妤,她没有被接见;之后倒是和婉容华相处不错。”寒夜如实回答。 “呵,她倒是懂得后宫生存之道,一来便笼络被人,不愧是他喜欢的女人。”深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讥讽。 “皇上,属下不明白,既然您明知那位喜欢的是瑞宪王,又为何……?” 寒夜本想继续说,不想却被帝王打断了。 “寒夜,你多话了。” “属下知错。”虽然他不明帝王为何这样做,但帝王之意难测,这样做自有其道理,并非是他一暗卫所猜得到的。 忽然,一阵袭风拂过,御书房外的梧桐树发出沙沙之声,纵然是白天,也令人不仅抖擞。 倏地一声,又是一袭黑衣出现在帝王面前。 “楚青拜见皇上。” “恩,查的怎么样?” “回皇上,祥福宫的那位在回京的路上,不出意外,这两天便会回来。” “哼,母子连心。” “皇上这意是说不光太后要回来,而且瑞宪王也要回来?” “恩。” “看来,风波又起了,皇上定要小心。” “朕明白,寒夜楚青你们先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说完,两袭黑衣如鬼魅般销匿无踪。 御书房,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 辕睿澈踱步走至书案前,手挥麾下,一‘心’字便出现在纸上,虽仅一字,却雄浑峰转,龙飞凤舞。他眸光一沉,一丝冷嘲一掠而逝。 “叩叩叩——”即罢,一声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来。” “奴才拜见皇上!” “何事?” “皇上,该用膳了。” “先放着,朕批完这些奏折再用。” “皇上,龙体重要啊……” “朕对自己的身体清楚得很,退下!”冷峻如冰。 “喳,奴才告退。” …… ------------ 第二十八章 再见郎时胭脂泪 1 琉璃碎洒千年泪,君问此生与谁归? ﹡﹡﹡﹡﹡﹡ “主子,起风了。”青衿侧身。 “无事。”我淡淡道。窗外梧桐树叶纷落,纵是春天,却也显得那般寂寥。 一入宫门深如海,韶华褪尽露苍颜…… 许是站立已久,不觉恍惚一至。 “主子,还是披件披衣吧!” “嗯。”说完,一件雪白的披衣便已在肩上。 “青衿,你先退下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喏。” 宽阔的内殿仅剩一人。 淡淡的思绪萦绕于怀,就如同那树叶离开了大树的庇护所流露的愁苦。 低叹了一声,嘴角闪过一丝苦笑,何时自己变得这般凝重,望着窗外,陷入了沉思…… ﹡﹡﹡﹡﹡﹡ “驾—驾—”只见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他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 “吁—”他一拎马鞭,马因突然的叫停,两腿前倾。而坐在马上之人,眼中带有一丝急迫,他从马上跳下,两旁士兵尊畏的让开,他直径奔至门口,倏然一顿,翻身一跃,便进入了府中。 “寒蝉凄切。 对长亭晚, 骤雨初歇。 都(du)门帐饮无绪, 留恋处, 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 竟无语凝噎。 念去去, 千里烟波, 暮霭沉沉楚天阔……” 柳焉亭,一位身着青色锦袍的男子侧身坐着,听闻脚步声,琴声戛然而止。 “瑞宪王,好久不见。”男子清朗之声,似轻风,如毛竹滴水声。 “她人呢?”许是一路赶来,声音带有几许疲倦之意。 “瑞宪王,方才这琴埸萧弹得可好?”青衣男子并未回答那男子的问题。 “本王问,滺儿她人呢?”那男子有许不耐烦了。 “这曲还是漓滺作的呢。”青衣男子依旧轻如淡风的说道。 “本王再问你一次,滺儿在哪?”那男子如影魅般袭向青衣男子,下一刻,他已到青衣男子跟前了。 “罢了罢了,既然瑞宪王一心想知道小妹的状况,那埸萧也只好说出了——”随后,他从袖手中取出一封信件。 “这是什么?” “瑞宪王看了便知。”青衣男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琴声又起。琴弦在他的拨动下,发出清而翠的声音。琴声很快充斥了整个柳焉亭。 “…… 多情自古伤离别, 更那堪, 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 杨柳岸, 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 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 待与何人说 ……” 那被称作瑞宪王的男子迅速撕开信封,一支精致的兰花簪便出现在他眼前。他愣一愣,随即看了看正在弹琴的青衣男子,但青衣男子只是弹着琴,并未看他一眼。 一种不好的预感迅速席卷他的脑中,他立马翻开信纸,映入帘里的,是一行行清秀隽丽的字体,只是再美的字,却是最痛心的诀别—— “宸: 或许,我们只能到这儿了。一开始你便注定在我的生命中只是一个过客,只是我没想到会沉沦;然现在,我只能认命,一切都该结束了,再见了,忘了我们的一切,好好活下去。我知道,这对于你是不公平的,那就恨吧,若有来生,我定白首不离分…… 柒滺留” 那男子向后退了退,一种无言的痛心刺激了他整个人,“告诉我,她在哪……”他闭着眼。 “瑜樱宫,汐贵人。”琴声停了,青衣男子望了望他,“你不该爱上她的……” 那男子薄唇紧闭,手中的信纸已被撕破,“皇兄,你真的要这样做吗?”他喃喃道。 继而,“哈哈哈——,辕睿澈,你我之战,终将要开始了……” 回应他的,是沙沙的柳叶声…… “为了漓滺,值吗?”是青衣男子。 “为了滺儿,一切都值!”是他无比坚定的话语。 …… ------------ 第二十九章 再见郎时胭脂泪 2 琉璃碎洒千年泪,君问此生与谁归? ﹡﹡﹡﹡﹡﹡ 瑜樱宫南殿 “奴婢青衿拜见瑞宪王,奴婢不知瑞宪王来此,马上去泡茶水!” “不用了,你家娘娘呢?”辕钰宸从兰府赶回,即使他明白,皇上的后宫,朝廷大臣若无皇上特许是万万不能进入的,可现在,呵,他的好皇兄,连自己的女人都要抢,还要那些什么规矩! “回王爷,我家主子在内殿,她说她想一个人呆一会儿…那奴婢先去通报一声……”青衿是惊讶的,虽然她知道,自己的主子一直是特别的,从一开始看见自己以后要伺候的主子那一刻,就明白自己的主子前途无量,从帝王封她为‘汐贵人’之时便以证明;然现在,身为亓昱国最有权势的王爷从夜曦国归来,或许连皇上还未接见,却破坏宫闱宫规,只为见到自家主子,但其中原委,并非她一介小小奴婢所猜测的。即使惊讶,但她很快反应过来。 “不用,你先退下,本王有事要和你家主子谈!” “喏,奴婢告退。” …… 望着窗外的我,听见青衿的声音,再者站的有些累了,本想去婉容华那儿坐坐,正好转身,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 那个令我痛心,给我温暖的男子直愣愣的站在我面前! 我惊讶的一句话都不能说,他怎么回来了?他怎么知道我在这?他难道不知道硬是闯入后宫,即使是王爷,没有皇上允许是不能进入的吗?一个个问题顿时在我脑中撕扯,只是,面对那再也熟悉不过的面容,心中似被毒蚁啃咬,那快要滴落的清泪,硬是被我生生的忍住了。 他快速走向我,见我呆愣,一把把我拥入怀中,“滺儿……”耳边是他深沉的喃语。 那熟悉的呼唤让我沉沦,让我好想回拥着他,那轻柔的鸢尾花香在我身边久久不能弥散,好像一切都回到了从前。 “滺儿……”他的唇密密的在我脸颊上抚摩,男性的气息充腔着我,顿时让我清醒过来,“不…”我欲推开他,可他毕竟是男子,反而更加拥进我。 “朕的爱妃与三弟好兴致!” 瞥见那抹明黄色突兀的出现在我面前,那冷峻的话语让我脑子一懵,趁宸的不注意,我大力的推开了他。 一抹惊慌油然而生。 “臣妾…叩见皇上,皇上万福!”我镇了镇心绪,淡淡的说道。 “哼,爱妃是不是埋怨朕,打断了爱妃与三弟!”我抬头,看见帝王眼中闪过的一丝讥笑。 “臣妾不敢……”我依旧跪在地上,因为那帝王还未让我起身,我明白,他不会让我轻易的起身,毕竟在他眼中,我给他戴了绿帽子。要知是这样,应多穿件衣裙,那冰冷的殷砖,足以让我保持清醒。 “三弟,你怎么没从銮金门进来,好让皇兄为你接风洗尘呢?” “劳煞皇兄一片苦心!”辕钰宸看向帝王,冷冷的说。 “只是,一向不近女色的三弟,为何和朕的爱妃搂搂抱抱?”明显的,帝王有丝愠怒了。 “皇兄的后宫美女如云,不缺一个,然今臣弟刚从夜曦国归来,便想看在这份上,请皇兄把她赐给臣弟,可好?” 我又一次愣住了,亓昱国最有权势的王爷竟为了我一介女流之辈求皇上!我该欣喜亦或悲痛呢? “三弟……”我打断了帝王的话语。 “谢瑞宪王挂心,可,妾身是皇上的人,”我看了一眼宸,继而望向帝王,“生为帝君人,死为帝君鬼。”我忍着心痛,淡淡的说。 那十个字让两位男子震了震,只是一位痛心,一位闪过一丝诧异。 “滺儿……”是宸的呼唤,我知,他还不信。 “请瑞宪王谨记辈分,妾身的闺名请王爷莫要叫,一切都结束了,王爷有自己的路要走,莫要为了妾身和皇上动气。”我继而俯身一拜,“皇上,臣妾知错,请皇上惩罚!” “哈哈哈,没想到朕的爱妃是这么乖巧懂事,快起来,到朕的身边来!”是帝王的欣悦声。 我缓缓地走向他,腰间被一只强力的手臂弯起,一瞬间,我便已到了帝王怀中,一股龙涎香扑鼻而来。 “滺儿,我再问你一次,你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愿意?我从踏入宫中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没有了选择。 “……”我在帝王怀中闭上了眼,对不起,宸,我没有选择,今生,我只能负你。一滴清泪流出,帝王低语,“别哭。” “呵,一切都是本王一厢情愿,”他顿了顿,“好,本王明白了,皇上,臣弟还有事未处理,先走一步了……”他毅然转身。 仅剩帝王与我。 我离开他怀中,淡淡道,“谢皇上陪妾身演戏!” “呵,朕还真未想到,爱妃有如此一面,让朕大开眼见!” 帝王离座,“今晚,汐贵人侍寝!”留给我的,是那抹渐远的明黄色背影。 “哈哈哈……”我笑了,可为什么心是那般痛…… 低头一看,清泪已流了一片…… …… ------------ 第三十章 侍寝之夜怜谁心 1 《亓昱王朝宪冥帝传》:史官记,宪冥六年四月,贵人兰氏骄奢纵固,禁足十日。 ﹡﹡﹡﹡﹡﹡﹡ 是夜,宫灯奢目,皓月当空,星辰粲然,终是落了一地的繁华。 “主子,该沐浴了。”青衿说道。 现在,我除了侍寝已没有别的选择。我是不是该笑,呵,一场戏,换来了令无数妃嫔艳慕的帝王的承恩。只是这一场戏,戏里戏外,终究输了心。 “嗯。”我仰望星空,这一夜,注定是难忘之夜。 我走进寝阁,褪去中衣,木簪取下,三千青丝如瀑般倾泻而下,裸露的莲足慢慢踏入温泉,姣好的身体逐渐浸在水中,淡淡的兰花香随热气而扩散。 手臂上的守宫砂耀眼得很,都说守宫砂是贞洁的象征,虽已伴我十五年,然过了今晚,这也该没有了吧?只是给了帝王,自己愿意吗? “漓滺,好好珍惜自己。”是谁曾在我九岁那年无意的落水后抱着我说道。 “滺儿,你知不知道,我在找你,在人群中寻找着你的身影,可每一次,都是找不到的失望,若在找不到你,我会疯的!”又是谁在七夕那日拥着我激动的说道。 …… 望着水中的自己,嘴角弧起一丝苦笑,那眼角的晶莹,不知是水,还是是其他…… ﹡﹡﹡﹡﹡﹡ 乾恩殿:帝王的寝宫 “奴婢参见皇上。”众奴见辕睿澈走来。 “汐贵人已经在里头了。”一旁的普公公说道。 “先退下吧。”辕睿澈望了望那龙榻的帷幔,却无一丝波澜。 “喳(喏),奴才(奴婢)告退。”众奴皆离去了。 我听到他的脚步声,清晰地步入殿来。 当他掀开帷幔之际,我亦是怕的,只是依旧故作的镇定。 “臣妾…参见皇上。”我跪在龙榻边,躬身请安。 “免了。”他径直走到我跟前,我知道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我伸出纤细的手,小心翼翼的为他宽去那明黄的龙袍,以及云纹中衣,当男子健壮的胸膛映入眼帘,我的心,蓦地疼痛了一下。 只是还来不及思索,他便捻住我的香肩,一个翻转便已压在我身上,他指尖轻轻一挑,身上仅剩的薄衫便悉数坠委在榻旁,同一时刻,他的绸裤也一并褪去。 我一个惊呼,但我不敢乱动,只是凝视着他——不可否认,他五官完美无瑕,却又是那么冷峻,高挺的鼻梁,薄唇绯然。曾听说,薄唇亦是薄情,而眼前之人,便是其中一人。 然下一刻,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的腿已被他抬起,昂扬如雄狮兵临城下,我能感觉那处的灼烫,好像要把我燃尽一样,而他的腰重重一沉,顷刻间,以那雷霆万钧之势攻城掠池…… ——没有任何的前戏。 我身子紧绷,牢牢的抓紧锦被,疼,锥心般的疼。 男子温热的气息在耳际迷乱,他的唇咬着我的唇,逐渐往下。是,是咬,不是亲吻。 可再怎么痛,却比不上心中的痛。 双腿间感觉有血液流出,是血腥味。 他每一次律动,我感觉全身有上万只蚂蚁在撕咬着我,指尖已泛白,我紧抿双唇,闭上了眼。 他越来越快,渐渐地,一种说不出的轻悦感替代了疼痛感,“嗯”我不禁娇呻。 只是,那声呻吟换来的是他愈快的节奏。我顿觉耻辱。 但身体的意识终究超越了理智…… “宸……”我喃喃道。 却,即使我闭上了眼,我亦能感到一股凌厉的愤怒。 当我快晕睡过去时,我好想听到了他在叫我的名字,只是后面的话我便不知了。 …… ------------ 第三十一章 侍寝之夜怜谁心 2 《亓昱王朝宪冥帝传》:史官记,宪冥六年四月,贵人兰氏骄奢纵固,禁足十日。 ﹡﹡﹡﹡﹡﹡ 翌日,辰时 我睁开惺忪的睡眼,全身上下酸痛无比。望了望身旁,帝王已离去。 回想着昨晚的那一幕幕,我知道,我定然失态了。 “主子,你可醒了?”青衿听闻帷幔内有许动静,不知是我翻身还是刚醒,便轻轻地问道。 “恩。”我起身,稍掀帷幔,“青衿,你先把宫服放置在榻旁便可,我自己穿。” “喏。” 我迅速穿戴好,望着殿内,方才明白,自己已回到自己的寝阁,而非帝王的寝宫。这时,我才想起半月前戚姑姑的一番话: “…接下来讲的是侍寝。按照太祖皇帝传下来的规矩,皇上宠幸妃嫔,应在帝王的寝宫:乾恩殿,会有彤史记录;皇上不能留妃嫔至次日天明,而到亥时,妃嫔便会送到自己的宫中……” ﹡﹡﹡﹡﹡﹡ 用过早膳,我欲去晨请时,却见采儿急匆匆的跑来。 “汐贵人,有…有圣旨…”她娇喘着说道。 圣旨?我一惊,抬头便见普公公走来,手中的圣旨在阳光下亮的刺眼。 “汐贵人接旨——”尖锐而洪亮的声音。 我遂跪地,殿内的奴婢亦跪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贵人兰氏骄奢纵固,藐视帝恩,本应降位,然忙于太后寿诞无暇处置,特贬为禁足十日,钦此——” 听着那字字铿锵的话语,我明白,他对于昨晚我的表现还是介意的。 “妾身接旨,谢皇上宽恕之恩。”起身,接过普公公手中的圣旨。表面上,他说禁足十日,只是轻微的惩罚罢了,我知道,实际上,他此后不会给我好脸色看了。这恩宠,逝了。 然,我见普公公依旧杵在我面前,一副有话欲说的样子。 “不知普公公还有其他事?” “汐贵人,杂家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普公公客气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他看了看殿内的奴婢。 我明白,“你们先退下吧。” “喏。”青衿带着她们走出去。 “汐贵人,既然是皇上的人,那一切理当想的是皇上。” 我一凛,难道他知晓我的事?但表面上仍淡淡的说:“谢普公公教诲,柒滺知道该做什么。” “杂家就知道汐贵人定是聪明人,一眼便知杂家的意思,其实啊,汐贵人别想不开,这禁足,亦小事一桩,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他顿了顿,“至于现在,要想重挽帝心,十日后太后的寿诞定要好好表现。” “柒滺明白了。” “好,皇上还等着杂家回复呢,杂家就先走了。” “普公公慢走。” …… 不一会儿,青衿见普公公离开,便走进殿内,一脸的沮丧。 “主子,你都被禁足了,怎么还不难过?” “呵,这不挺好的吗,这样便可不用去晨请或拜见其他人,而别人也不会来打搅我,落个清静。”我抿了一口茶,淡淡的笑道。 “主子,恐怕只有你在这时候还想得这么开!” “对了,青衿,你对普公公了解吗?” “这普公公,原名普赵海,先帝在位时,许是能猜透几分帝王的心,便担任了乾垣殿总管;而现在,更是做到了一品内监,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就连许多妃嫔娘娘都很尊敬他呢。” 听着青衿的话,我却疑惑,刚才他的这番话,是帝王之意还是他本人的意思,再者,我与他亦是不熟悉的,他为何对我说呢? “还有,青衿,太后何时回来的?” “是今早卯时回来的,本应有归迎式,可太后却说累了,改日再办。所以皇上便改在十天后,又逢太后寿诞,一起办了。” “太后她……” “这太后啊,尊名安陵妘,先帝在位时,便是妘妃娘娘了,因为三皇子也就是如今的瑞宪王,先皇待她还是不错的,当时皇贵妃最得圣宠,也就是皇上的生母,只是红颜短命,在先帝去时,皇贵妃不久也便去了。后来,二皇子继位,改国号为宪冥,称宪冥帝,追封皇贵妃为瑞圣顺华太后,尊妘妃为太后,至今已有六年了……” 我默默地听着青衿所说的前朝的一段往事,心中却不由的惋惜,苦涩。 …… ------------ 第三十二章 凤舞娉婷媚帝心 1 《亓昱王朝宪冥帝传》:史官记,宪冥六年四月中旬,贵人兰氏以一曲凤舞娉婷重获帝宠,封为三品婕妤,入住兰陵宫。 ﹡﹡﹡﹡﹡﹡ 三天后,戌时 “主子,你可想好要表演什么了?”青衿见我还未准备,不免有些着急。 是啊,三天了,我还没想好表演什么。琴,虽很擅长,但一曲琴,即使弹得再好,却依旧不能出颖,再者,应会有许多人弹吧,比如梅尘漪。 我不觉有些悲哀,琴棋书画,现在有什么用?毕竟还是太后寿诞,还是得让她老人家欢喜才是。思前想后,终是没有一点头绪。 “青衿,你先去安置吧,我一个人出去走走。” “可是主子,外面风大,还是让青衿陪着主子吧。”她恳切道。 “不用了,我一人便好,说不定能想出些灵感呢。”我淡笑。 “那好吧。对了,主子不要走太远,你现在可在禁足呢。”说完,她取来一件大氅。 “恩。”我接过,披在肩上。 ﹡﹡﹡﹡﹡﹡ 我慢慢地走在宫径上,这里离瑜樱宫不远,许是听了青衿的那句,我未敢走远。 月夜迷人,还有几分淡淡的雾霭,朦胧而谧静。 乍然,一阵夜风拂来,竹叶发出脆铃般的哔哔声。 竹叶么,脑中浮现曾经的一幕: 柳焉亭,兰埸萧,他依旧身着一袭青衣,我不知道他是否钟爱青色,记忆中,他多是青衣。 “漓滺,在想什么,这么认真?” “额?”我依旧望着他。 好一会儿,“哥,为什么你总是穿青色的锦袍?”我才问。 “……”他一愣,他望着我,眼中有我不曾看到的目光。 许久,他才回答,“因为我喜欢竹叶……”他陷入回忆,脸上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愫。 “竹叶?”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府中种植了许多青竹。 “漓滺,想听竹叶曲吗?” “好。” 他从袖中取出一片竹叶,我不知道他何时摘采的。他轻轻地把竹叶放在嘴边,一曲清婉的曲子从他口中逸出。 我望着他,他亦看着我,直到曲毕。 “漓滺,有没有一些爱上埸萧的感觉?”他笑着问。 我知,那是一个玩笑,“是喜欢呢。”我嫣然一笑,“何时埸萧哥给漓滺一个嫂嫂呢?” 他粲然的星眸一窒,许久,才听闻,“恐怕漓滺还要等很久……”他轻如淡风,不知是对谁说的。 “那,漓滺愿意等呢。” “……”他看着我。 “呵,开玩笑的……”我调皮一笑,“埸萧哥,教我吹竹叶曲,可好?” “好。”他笑着说。 …… ——那年,我十一岁;埸萧,十七岁。 记忆总是那样的美好,弹指间,我已十五年华,却在深宫中,成了辕睿澈的妃嫔。而现在,还要想着如何步步为营夺得帝爱,不,应是帝宠,这帝王,怎会有爱? 正当我神思时,突然一双手揽住我的腰,“啊——”我低叫。 是一位男子。 他慌忙捂住我的嘴,“别叫,被别人看到亦不是你要的结果。”他声音低沉,是一个陌生男子。 我脑中迅速转动,难道是绑徒?但宫中森严,其实一个绑徒所能进的?可这声音又不是帝王…… “别怕,我不是害你的,我带你去个地方。” 说完,他不容我回答,腰间的手一紧,我已被跃离了地面,我闭上眼睛,掩饰心中的惧怕,只是感觉到迎面习习的夜风。 …… ------------ 第三十三章 凤舞娉婷媚帝心 2 《亓昱王朝宪冥帝传》:史官记,宪冥六年四月中旬,贵人兰氏以一曲凤舞娉婷重获帝宠,封为三品婕妤,入住兰陵宫。 ﹡﹡﹡﹡﹡﹡ “到了。”声音低沉,掺和着几分熟悉的感觉。 我睁开双眼,一看,竟然在某座宫殿的瓦檐上坐着。 “这里,便是未央宫。”他脸戴着面具,只是露出双眼,深邃的看着我。 未央宫?那不是历代皇后的宫殿么?由于辕睿澈未纳后位,因此未央宫便一直空着。坐在这里,可把皇城一览无余。 未央未央,犹未半也,则夜,未央。 那身着红衣的男子在风中笑的凄凉, 月色如水,将他映的有如鬼魅。 他将余下的半壶酒向空中一抛, 肆意洒脱地笑道: “我本自诩一生无情,可自从遇见了你, 我才发现自己只不过是个为情所困的疯子。” 桃花落红裳 朱砂羞退残阳 碧水一双鸳鸯搂月光 萧瑟竹林晚 浅笑弄流光 双瞳中水波潋滟负哀伤 青苔延湖央 小亭一点亮 青纱帐翻飞飘荡倚风扬 桂花浮酒香 渐远荷风凉 醉人却难醉心青丝散放 月映满江 泪眼迷惘 只能相思引流觞 歃血对饮 转眼成苍 誓言付笑谈 一梦未央 烛火未央 当年策马笑张狂 十年已茫茫 君在何方 爱是否未央 …… 那是一个美丽的故事,却又是极其凄婉。 岁月之轴,铺展一绪苦涩的画卷,半朵烟凉,临摹一阕颦笑的萧瑟。摒弃如风的笑眸,画月如钩,任一弯思恋蹭破夜的衣角。 红尘过往,清泪洗涤,都沦为指尖墨香,一段风花雪月的交集,被流年洗白了色调,如装帧画卷,烟云散尽,独留一地念。奢望,在下一个轮回中,人生之旅,不再孤寂,而在你明浩秋齿中,能听懂你每一粒如风般温软的唇语。它那浅笑的眉眼,唇齿间溢出的歌谣,舞动的白色罗衣,依旧锁住众生痴目,却也不知不觉中让人心升哀愁,幻化一抹悲凉之情。 只是如今,有我所要面对的。 “你是谁?难道你不知道我是皇上的人吗?”掩下苦涩的心绪,我冷冷的说道。 “我当然知道你是辕睿澈的汐贵人。”他促狭一笑,似是讽刺我的无知。 我一凛,他竟敢直呼帝王名讳。“若我现在一喊,定会有人看到你劫持了皇上的妃嫔。”现在,我只有拿帝王的尊严当手码。 “你不会。”他又是一笑,“呵,难道你想让人看到汐贵人不耐寂寞,与私臣幽会不成?” “你……”眼前之人,甚是危险。 可是,这时,他却从袖中取出一叠纸,扔在我手中。 “这是什么?” “重获帝宠的唯一方法。” “我为什么要信你?” 他没有回答,蓦地,他又一次揽住我的腰,飞跃,我闭上了眼睛。 顷刻,感觉落地了,我睁开眼,竟又回到了瑜樱宫南殿外。 “记住,这宫中你唯一能信的只有我。”说完,留给我的是一抹远去的黑影…… 夜微凉春色无边,私语繁星点点,碧月相对而望,一轮春花秋月,一场繁华过往。花已残,人聚散。终究,淹没了方才的危险。 我怔怔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竟有一股熟稔。 转身,怀着沉沉的心事进入内殿。 “汐贵人,你可回来了!”是云儿。接着采儿、怜儿、双儿也一齐向我跪安。 “你们去安置吧。” “喏。” 我也回到了寝阁。 借着淡淡的灯光,我看清了那第一张纸上所写的四个字:凤舞娉婷。 凤舞娉婷?纵是擅长琴棋书画,却也从未听闻过。我轻轻的翻开第二张,啊,竟是这舞的步骤,只见纸上一女子仅用几根丝带撑挂起自己,双脚攀在顶柱上,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第三张,双脚已离开顶柱,微微朝下伸…… 我慢慢的看完,若想好好表现,那这凤舞娉婷的确足够能引起帝王的注意。 只是,要想跳好这舞,难度却很大,幸好,以前我也学过一些舞,然而,舞还要伴奏,我灵光一动,心已明了,清婉的竹叶曲…… …… ﹡﹡﹡﹡﹡﹡ 歅儿好久没喊话了,吼吼,推荐,收藏,支持哈!! ------------ 第三十四章 凤舞娉婷媚帝心 3 《亓昱王朝宪冥帝传》:史官记,宪冥六年四月中旬,贵人兰氏以一曲凤舞娉婷重获帝宠,封为三品婕妤,入住兰陵宫。 ﹡﹡﹡﹡﹡﹡ 四天后 四天下来,凤舞娉婷大概能跳起来,可最**的九个旋转却依旧不到位。 正当我苦恼之际,一阵低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这舞,你缺了舞韵。” 我一怔,转身,“你怎么会在这?”迅速环顾四周,无人。 “区区一个瑜樱宫南殿,还难不倒我。”他一顿,“别担心,没有人会看见。” 我长长一舒,忐忑的心算是放下,只是平时,青衿都会站在殿外守着,可今日却不在,估计和云儿她们一起忙了。 然而,当后来我才知晓,对于青衿,我终究是猜错的。 “你先跳跳。”面具男说道,依旧凌冽。 “我凭什么跳给你看!”我赌气道。 “呵,想不到你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他一笑,眼眸中充满了戏谑之意,继而揽住我的腰,随着丝带的一震,我便被轻飘飘地拉上了顶梁。 我被他圈着坐在顶梁上,四目相视。他脸上的面具是黑色的,泛有点点靛蓝色的亮光,而图案隐隐约约,但我认识,是一个夜字。许久,我才反应过来,“喂,你放开!”于是迅速挣扎着想脱离他的怀抱,可那怀抱,并不让我陌生,与其就是,他这个人就让我感觉熟悉,他的眼睛仿佛在哪见过。 我停止了挣扎,喃喃道:“你究竟是谁……” 我感觉在我腰间的手一紧,抬头,不期然对上他的眼眸,我亦捕捉到一丝复杂从他眼中闪过,虽然只是一瞬。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记住我说过的那句话!” 他那天说,“记住,这宫中你唯一能信的只有我!” “专心点,看好了。”他突兀的一说。 于是,我便看见他有节奏地抖动着丝带,旋转,伸缩,摆动其中几根丝带,那丝带就如翩飞的蝴蝶,再转,经过几个循环,最终他双脚慢慢着地。 我呆呆的看着,好久,回过神来,“你是男的么?”话一说出口,顿觉说错了话,“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窘红了脸。 “那要不要验证一下?”他如影魅般拉住我的手,转圈般的被他拉入怀中。 “你放开!”我惊呼。 然而下一刻嘴被他用手捂住,“你这么想被人发现?” 我立马不说话了,瞪着他。 “我再教你一看,记住,跳舞时要凝神,忌不可乱心!”随后,我被他抱着,像刚才一样跳起来…… 大约半个时辰后,我终于可以连贯地将凤舞娉婷跳起来。 “恩,基本上可以了,不过还要多加练习,你身体还很生硬。”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静静地望着他,等着他的答案。这个问题已在我心中徘徊了好几天,我不明白,一个陌生男子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你是兰柒滺,未央宫未来的主人!”说完,一如四天前,留给我远去的背影…… “未央宫的主人……”我低喃,随后,掩下双眸,继而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淡。 我从桌上拿起一片竹叶,那是昨日让青衿去摘采的。我阖上双眸,放在嘴边轻轻地吹起: “…… 残灯燃尽 湘帘微卷 窗外远岫 雾静风幽 云中楫舟 细水长流 烛影琴声闹高楼 伊人花泪滴未休 罗裙香露 曲终寄忧 粉泪未收 一杯渌酒一弦愁 红尘陌上孑影游 残红弱柳 倚窗蘸墨情依旧 疏梅残香盈袖 相思轻抚微皱 从别君后 灯息 人瘦 ……” 花落琴弦,为君抚一曲离合悲欢,不去不散,相思唯增不减。群芳凋尽幽径香浅,阑干伊人姗姗泪辗转。 我没有琴,竹叶,却依旧吹起了琴曲,泪眼婆娑,看不分明。 朝起,汐落,晨风,暮雨。日日,年年。只是春风依旧含香在,故人踪迹已渺然。情意深深,深几许,几许痴狂。帘幕重重,重几分,几分思量。谁能影曳我单衣拭酒的清寒,谁能怜惜我夜夜不眠的辗转。 纵然拼醉三千场,拼却一生憔悴,又有谁人知。谁人知我,冰雪聪明处,柔肠亦百转。谁人知我,浅笑盈盈时,清泪却沾巾。 罢罢罢,解了这情意结,解了这相思扣。 爱若离去,如春逝,无计相挽留。纵把阳关三叠唱遍,也等不了惊鸿而来的翩翩归影。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邑里守着窗儿,将思念几许,和春深埋。 远别,清风明月,伴我一抹浅笑,纵马扬花。踏迟都,过谢桥。 那一抹温润,谁在月夜里,漾我心事如泉,汩汩而出。曾经,过往。逝者如斯。不如归去,不如归去。一些爱,已深埋在不会发芽的土壤里。一些记忆,已收藏在锁已生锈的描金箱里。 尘埃落尽处,红尘繁华,开始灼灼入目。忘却,开始。起点,终点。本就是循了因果。本就是一处相思,两处沉吟。菩提树下,心如玻璃般澄明。剔透。所有怨恨情痴,皆淡去,无踪…… 宸,你可明白…… ------------ 第三十五章 凤舞娉婷媚帝心 4 《亓昱王朝宪冥帝传》:史官记,宪冥六年四月中旬,贵人兰氏以一曲凤舞娉婷重获帝宠,封为三品婕妤,入住兰陵宫。 ﹡﹡﹡﹡﹡﹡ 十天后,太后寿诞 申时,寿诞将至。 寿诞宴饮设在夙汀台。 此时,张灯结彩,一派喜庆与隆重。 这次寿诞,乃皇上亲自操办,可见其重视。而此次,皇上的众多嫔妃、亲王郡主、朝廷大臣都被应邀参加。 而我,因是要表演,也比平日华丽了些,身穿白色纱裙,墨色的秀发上轻轻挽起斜插着一支薇灵簪。肌肤晶莹如玉,未施粉黛,胸前钩出几丝云彩,裙摆复一层轻雾般的纱罩,裹月白裹胸,腰系一条纯白绫缎,洁净而显得身形纤细柔弱。甩袖可见的、凝脂般的肌肤,气若幽兰。 我到之时,已有一些妃嫔了,我与青衿在宫女的带领下,在女眷中找到了座位。 主座的两位还未到。 我淡淡地环顾,原来,在这十天中,已有人晋升了——梅尘漪由嫔变成了正四品荣华;司徒慕吟变成了从四品婉仪。 “最近还好吗?”淡然之声,是楚若然。 我侧首,淡笑,“还好。” “我听说姐姐今晚也要表演呐?” “恩。” 之后,我们又聊了几言。 ……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普公公洪亮的声音。 我们跪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我瞥见那抹明黄从我眼前走过。 “免。”冷峻的声音。 再抬头,便见辕睿澈在前,瑞宪王扶着一贵妇走向主座。 那贵妇便是太后,虽四十年华,却看起来像是三十左右,她身着绛红的礼裳,头戴华丽凤冠,微笑着。 “今个儿乃哀家寿诞,大家不必约束,高兴便好。”遂望向辕睿澈,“皇帝,你说吧。”算是柔和的声音。 “那依母后所言,开始吧。”随后,殿上歌舞升华,甚是热闹。 不一会儿,司礼太监开始报要表演的嫔妃的名字。 而后,殿上,一女子着一件浅水蓝的裙,长发垂肩,用一根水蓝的绸束好,玉簪轻挽,簪尖垂细如水珠的小链,微一晃动就如雨意缥缈。她抱着琵琶,站在殿中央,突然她迈出一步,蓝色的绣花罗裙跟着飘浮,纤细的仿佛折就断的手指在那钢线上摩擦,发出清脆的声响。身体只是轻轻一转,透明的缎带也跟着舞动,如果不是她那泛着水气是双懵,会完全让人被她蛊惑,那么连时间都将会停止。 “主子,沐妃擅琵琶,皇上当时便看中这一点。”青衿在一旁提醒道。 曲毕,那女子微微福身,“臣妾祝太后安顺如意。” “好,沐儿真是乖巧,赏。”太后赞叹。算起来,这沐芊颜与太后是远房姑侄。 …… 歌舞撩人,只是无心观赏。 我抿了一口茶,“青衿,我是第几个?” “主子,你被,被安排在了最后一个……” 最后?辕睿澈只知道要表演的人,而不知其要表演的节目,他算是想要我难堪么?呵,可我偏要好好压轴一番。只是现在,才刚开始,于是,我便告诉青衿先去透透气,过后再回来表演。 …… ------------ 第三十六章 凤舞娉婷媚帝心 5 《亓昱王朝宪冥帝传》:史官记,宪冥六年四月中旬,贵人兰氏以一曲凤舞娉婷重获帝宠,封为三品婕妤,入住兰陵宫。 ﹡﹡﹡﹡﹡﹡ 我独自一人离开了那热闹之地。 “哇,神仙姐姐!”我听闻,忙转身,却见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见他锦袍在身,许是贵家之子。 见他这么叫,我嗤笑一声,蹲下,“你叫什么呀?”我柔声问道,毕竟他还是孩子。 “我,辕羲洛。”男孩说道。 辕羲洛?那不是大皇子么?曾听说,辕羲洛原是华侧妃(那时,辕睿澈还是二皇子,华容儿是他的一位侧妃)所出,而她却是小产而亡。待辕睿澈称帝后,便下诏,辕羲洛为大皇子,追封华容儿为华妃,而大皇子,由惠妃赵氏代养,说起这惠妃,长公主便是她所生,而且,早在半年前,长公主便被封为韶和公主。 “原来是大皇子。”我笑道,“这么说,姐姐还要给你跪安呢!”(根据亓昱王朝定律,大皇子位同二品妃) “原来神仙姐姐也这样……”他低头,一脸的悲伤。 难道我说错了?“洛儿怎么了,有什么不快乐?”我轻轻道。 “这宫里,只有父皇对我好……” “怎么会呢,洛儿这么可爱,怎么会不招人喜爱呢?” “他们都是看在我是大皇子的份上,来巴结我,就连皇奶奶,眼中也只有韶和妹妹和允炎(辕允炎,二皇子,雪昭仪所生)。”他低低的说道。 我一惊,原来,虽然身为大皇子,却没有很多爱,这些年,他小小的身子,会多少人来真心关心他? 怜悯之心涌现。 我抚摸着他的头,“洛儿,别难过,姐姐疼你。” “真的?”他抬头,眼中满是欣喜。 “恩,对了,我可不是什么神仙姐姐,洛儿以后喊我‘兰姨’可好?” “好,兰姨。” “那兰姨给你吹竹叶曲可好?” “竹叶曲?” “恩。”说完,我从袖手中取出一片竹叶,轻轻地吹起了一曲较轻松的曲子,而洛儿,便托着腮帮津津有味的听着…… ﹡﹡﹡﹡﹡﹡ “洛儿,我们回去吧,兰姨要表演了呢。” “好。” 于是我牵着洛儿走向夙汀台。 “主子,你可回来了,马上就要你表演了。”青衿焦急的心终于放下了。 “恩,我知道了。青衿,送大皇子回惠妃那。” 这时,青衿才看到被无视的辕羲洛。 “喏。” …… “接下来,贵人兰氏表演。”司礼太监宣道。 我缓缓的走向殿中央,褔身,“臣妾表演的是——凤舞娉婷。” 顷刻间,我听到了周座的唏嘘声。这是意料之中的,因为那日我问过青衿,你可知凤舞娉婷?她说,这是皇上的生母,先帝的皇贵妃所跳过的,至今,唯有她跳过,因为这凤舞娉婷,若不小心,便会从高台摔下,谁会愿意以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可是,我却要赌一把。 我抬头,看见帝王眼中深深的震惊。 我嫣然一笑,起身,向高台走去。 漆黑中,随着点点烛光亮起,我站在最高的一根雕刻成金龙翱翔的舞柱上。 四周,垂落无数根红色的丝带,随风飘扬。 我取出竹叶,缓缓的吹起一首清婉的曲调,而后,在曲调将断未断之际,我一手拉住一旁垂下的丝带,飞身跃起时,长长的裙摆顺着这一跃,悉数宛开,如同九天泻下的霓虹般绚丽多彩,更如同传说中的凤凰的翎羽一般璀璨生辉。 一点一落,竹曲再现,少了惆意,多了跃然,音徊蹁跹,声叠渐高,却在最高处转了几转,戛然而止,整座夙汀台周遭的点点烛光随之一暗,我嬛腰一旋,已是缠上两根丝带,继而凌空一个展跃,恰似凤舞天寰,绕缠着金龙。 裙摆翩然,越转越快,抖动,交织,伸缩,飞跃,缓缓的落地,完成了那九个旋转,也暗示着我成功的跳完了凤舞娉婷。 在地面时,待大家未反应过来之时,我缓缓的说道,“臣妾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祝皇上一统江山,胜花如世!” 好一会儿,不知谁带头说了好好好,后掌声一片。 我看见,辕睿澈在向我走来。 终于,那龙涎香扑鼻而来。 我不知,他为何走来,却,下一刻,我已被他抱入怀中,“朕有些累了,先去休息,接下来的事母后安排。” 剩下,一群惊讶的人…… ﹡﹡﹡﹡﹡﹡ 又一次来到乾恩殿。 冷寂。仅他与我。 他已把我放下,轻挑起我的下颚,“朕,不喜欢聪明的女人,而你,却例外。” 我轻轻的撇过,“臣妾愚钝,请皇上明示。” “好,那朕就直说了,朕,要你当朕的棋子。” 棋子?呵,又是棋子,爹,若是你知道,我又成了棋子,还是当今天子的棋子,你会不会就不让我进宫了? 可是现在,我已没有退路。 我抬眸,静静的望着他,不卑不吭,“臣妾—愿意。” “如此甚好,不愧是朕的汐贵人。”说完,又抱起我,走向龙榻。 我知,接下来是什么,道,“皇上,臣妾,还未沐浴…”我脸一红。 此时我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演技会这么好。 “不碍事……” 帷幔之内,旖旎春光…… ﹡﹡﹡﹡﹡﹡ 翌日,我恍忽忽的醒来。 “主子,你可醒了,普公公在外殿呢。”青衿见我满身的唇印,不好意思的说道。 “好,让他先候着,我马上来。” 穿戴完毕,这才发现我不在南殿,这里,比瑜樱宫华丽的多。 只是,我现在已无法考虑这些,还要接见普公公呢。 我静步走出外殿,见普公公满面红光,笑呵呵的看着自己,手中还有一道圣旨。 “贵人兰氏接旨——”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我跪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贵人兰氏娉娉婷婷,柔贤淑德,甚得帝心,晋封为三品婕妤,入住兰陵宫,赏夜明珠一颗,丝绸十匹,玉簪等珠宝一箱,钦此。” 他终是把我推向了风波浪尖,因为,我是他的棋子。 眼下心中无比的苦涩,沉声道,“谢主隆恩!” “娘娘,杂家就说,娘娘您定能重得圣宠!”他一脸的高兴。仿佛是那么的真诚。 “本宫能有今天,普公公也有功劳。”遂从皓腕上取下一玉镯,欲想给他。 可是,他却未接下,只道,“杂家可不是老朽,以后那,还要仰仗娘娘才是。”说完,笑着离开了。 “主子,哦,不,是娘娘,现在太后回来了,您过后要去祥福宫给她老人家请安了。”青衿提醒道。 “你这丫头,倒是会拍马屁了。”我淡笑到。 “娘娘,这也有错?青衿只是替娘娘高兴嘛!”她一副正气凌然。 “噗—”我嗤笑道,“还不去给本宫摆早膳,本宫可是饿着肚子和你说话呢!” “好好,青衿马上让人安排——”说完,飞快的去拿早膳了。 我渐渐收敛了笑意,望着这圣旨凝神…… …… ﹡﹡﹡﹡﹡﹡ 今天两更完毕,各位亲们,歅儿把第一章加了剧情篇,大家可以去看看。 还有,歅儿马上要开学了,更新又要慢了,但绝不弃文,若亲们觉得文文不错,那可以先收藏一下,谢谢配合。 ------------ 第三十七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1 那一刻起,便是一条不归路,血、泪、痛残染年华伊始。 ﹡﹡﹡﹡﹡﹡ 在旭阳的斜照下,祥福宫媲如笼在光环之央般夺目。 而中殿,莺红柳绿,欢声一片,一改三月之内的清冷。 只是,我的到来,不想却打破了先前的欢闹氛围,取代的,是她们的冷目。 “呦,这不是昨晚出尽风头的汐贵人吗?”司徒慕吟故作惊呼。 “可不是嘛,真是媚妖,竟然用凤舞娉婷搏住了皇上,要知,我也该试试。”一位橙色宫装的女子在其一旁附和道。看其装束,应在容华之位。 “两位妹妹都说错了呢,现在人家可是汐婕妤,都在你们之上,怎可说这种话?”一位身着玫红色宫装的女子好心的纠正道,只是脸上带着一丝讽笑。 我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她们的恶言,脸上若无的笑意。我已猜到,他将我推上高浪,就必定会面对这些恶意妒言,只是这些对于我,已无太多的意义去和她们辩解,只会越描越黑,适得其反罢了。不如一句不说,让她们闹,因为总会有个人出来叫停。 “够了!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本宫?虽然本宫不是皇后,但既然皇上让本宫和贤妃妹妹共理后政,那你们就该聪明点,不要忘了,那日本宫说过,若有人想搅乱后宫,那休怪本宫翻脸不认人!”贵妃安陵莼厉声道。 随后看了一眼那玫红宫装的女子,道:“苏贵嫔说得不错,吟婉仪和凌容华不识尊卑,出言不逊,成何体统!” “司徒慕吟和凌薇听罢,立马跪地,“臣妾知错。” “兰妹妹,你说要如何处置她们?”安陵莼望向我。 我心中一惊,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表面上,她要听我这受害人的意见,可见她贵妃的大度胸襟,然,却把我推向了这大染缸,我若说重,那日后便又多了两个敌妃;若说轻了,便会让人觉得我是故作之态,一石两鸟,可谓好策,不愧是安陵莼。 “贵妃说过,这后宫归娘娘和贤妃管,那臣妾理当听娘娘才是,再者,贵妃一向善解人意,定不会乱加褒贬,所以臣妾更应听娘娘的,娘娘的想法亦是臣妾的想法。”我淡淡的答道。 她一滞,随即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兰妹妹果真聪慧过人。好,既然兰妹妹不想为难你们,你们便起来吧。”她望着跪在地上的两人。 “谢贵妃娘娘。”她们异口同声道。 “但是,既然犯了错,那还是要受惩罚的,你们就抄《女戒》五遍,闭门思过几日吧。” “喏。” “太后驾到——” 随后,太后便从内殿走出,一袭凤装,一如昨日之风姿。 “刚才的话,哀家都听到了。莼儿,你做得对!”她凌厉中夹杂着温和。 “太后吉祥——”听得太后之言,我们褔身跪安。 “起身吧。”太后坐在殿主座上。 “谢太后赞言,这理当是臣妾之职分罢了。”贵妃不温不火道。 “哀家离京三个月,便是去玉菩寺祈福,希望我亓昱能国泰民安。而你们,亦都是皇帝之人,更该为皇帝着想,莫要有非分之想,可明白了?” “喏。臣妾谨记太后教诲。”我们异口同声。 “你便是将军府的二小姐吧?”她瞥了一眼一旁的司徒慕吟。 “回太后,臣妾正是。”她娇声说道,已无刚才之态,由是一副乖巧模样。 “哀家听说,皇帝让贤妃好好辅导你,没想到贤妃你的授意竟是这等水平。”太后抿了一口茶。 我小心的瞥了一眼被点名的司徒芊汝,正如所料,她羞窘了脸。 她走出行列,跪地:“臣妾失职,没能教好妹妹。” “臣妾也知错了。”司徒慕吟见势不对,随即也跪地。 “看在司徒将军的份上,哀家再容你们一回,若有下次,那就不是一句知错的问题了。” “谢太后宽恕。” “好了,你们退下吧。”她把茶杯放下,“汐婕妤,你且留下。” …… ------------ 第三十八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2 那一刻起,便是一条不归路,血、泪、痛残染年华伊始。 ﹡﹡﹡﹡﹡﹡ “好了,你们退下吧。”她把茶杯放下,“汐婕妤,你且留下。” 我心里又是一惊,只是面上仍旧波澜不惊。 不一会儿,中殿只有太后与我。她屏退了殿内的众奴。 “你昨晚的那曲凤舞娉婷,倒是让哀家想起了一位故人。”她离开主座,走向我,打量着我。 “臣妾只是觉得这凤舞娉婷寓意美好,适才在太后寿诞上表演。不想让太后牵起思故之情,是臣妾愚笨。”我避开她的目光,谦卑道。 “恩,果真如莼儿所说,汐婕妤聪慧过人。”她一脸赞赏。 “臣妾惶恐,怎与贵妃娘娘相提并论。” “汐婕妤真是谦逊呢。”她笑道。 继而,凤袖一挥,踱步至窗台,似是想起了什么。 我站在殿中央,一话不说。 “哀家也是像你们这样一步步走过来,历经坎坷,才坐上今日这位置。然而,哀家虽贵为太后,但毕竟不是皇帝的生母;再说,哀家也是安陵家的女儿,平陵王(安陵莼的父亲,七年前逝世)不在了,哀家更应为家族多做些事,而如今,莼儿虽身为贵妃,但已有几年没有晋封了。”她无奈的说道。 “贵妃娘娘兰质蕙心,日后定能母仪天下。”我似乎有点明白太后让我留下的原因了。 “这话是说的不错,但这宫中终是母凭子贵,然莼儿一点动静也没有。再说,还有司徒家的两位,虽然月儿那丫头也进来了,但她不得宠,真是让哀家担心。” “不知太后有何话要对臣妾说?”我心里一丝冷嘲,没想到太后意中让安陵莼为皇后,怪不得方才那么排斥司徒芊汝、司徒慕吟两姐妹了,而且,同样身为安陵家的安陵舒月却是被所弃的。 “既然汐婕妤这么问,那哀家也不拐弯抹角了,哀家就是希望你能协助莼儿。”她终于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臣妾惶恐,臣妾只是一三品婕妤,亦怎能协助贵妃娘娘?要说,那也应是贵妃娘娘多帮助臣妾罢。” “不,哀家不会看错人的。”继而她从发髻中取下一支发簪,说道:“这玉璞簪乃是哀家身为妘妃时,先帝赐予哀家的,今日便送你吧。”说完,她欲想把玉璞簪插于我的发中。 我立即跪地,“不,臣妾不能收。” “怎么,汐婕妤难道想拒绝哀家不成?”她一凛。 “臣妾从未想过要用这种方式。臣妾只是一介平凡的女流之辈,也想过平平淡淡的日子,然而身于官吏之家,皇命难违,只能进宫,可是臣妾依旧只想过平淡的生活。所以,臣妾不能遂了太后的意愿,还请太后另寻他人,相信这宫中比臣妾更适合的会有很多。”我回绝。 “哼,你当真不领情?”她看着我,已没有的柔和之态。 “臣妾——” “瑞宪王到——”殿外的太监高声宣道。 那一声,打断了我正要回绝的话。 那一声,也让我心头一窒,甚至,想要逃避。 …… ﹡﹡﹡﹡﹡﹡ 两更完毕,支持哈。 ------------ 第三十九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3 那一刻起,便是一条不归路,血、泪、痛残染年华伊始。 ﹡﹡﹡﹡﹡﹡ 不容多想,已瞥见那抹玄墨色走入殿内。 “儿臣参见母后,母后吉祥。”不多日,那温儒之声已不再有,却像是辕睿澈的冷峻。 我与他背对着,他显然没有注意到我。 “宸儿,你怎么来了?”太后走向主座,柔和的问道。 “儿臣来看看母后。” “近来可一切安好?” “劳母后挂心,儿臣安好。” 此刻,我是局外人,她们母子俩,应会有许多叙旧话要说吧。 “太后娘娘,既然瑞宪王有事与您说,那臣妾不打扰了。”我突兀的一说,起身,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便匆匆走出中殿。 “滺儿——”他唤道,声音中带有浓浓的想念。 刚走至殿门的我顿了顿,遂又往外走。 “滺儿,”他急急地唤我,“母后,儿臣还有事,改天再来看您!”后向我追去。 中殿,只剩下太后‘宸儿,宸儿’的叫喊。 ﹡﹡﹡﹡﹡﹡ 我知道,我现在应该算是在跑罢,因为身后,那抹玄墨色紧追着我。 “啊——”不想跑得太匆忙,连地上的石头也没注意,就那么一绊,出于惯性,我整个人便向前倒去。 就在我以为要摔地之际,一只强劲的手臂及时的揽住了我的腰,轻轻一带,便落入了那个熟悉的怀抱,清雅的鸢尾花香扑鼻而来。 我与他不期然的对视——我分明清楚的看见,那深黑的眼眸中有我的倒影。 他亦瘦了。 “滺儿。”他低低地唤我。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我连对策都没想好,他便生生的砸住了我的视线,甚至不多时,一切的伪装便会轰然倒塌。 显然,我是慌神的,我急急的避开他炽热的目光。 “滺儿,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爱?对不起,我不能给你了,因为我已没有了爱,而且我不配给你爱了。我心里默叹。 “滺儿,跟我走,我们放下一切,浪尽天涯,白首不相离好不好?” 此刻,那双深黑的眼眸中,充满了期盼之情。 我推开了他的怀抱,即使那久违的怀抱给了我无尽的温暖,可是这一刻,我还是毅然地推开。 “瑞宪王,妾身那日便已说过,一切都结束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掩下所有的情绪,清冷的说道。 “你…”他眼中的光彩顿时黯淡了。 “妾身还有事,先走了。” 他拉住我的衣袖,“滺儿—” “宸,放手吧,就算为了我,好不好?”我挣脱他的手,转过身,便往兰陵宫去。 “不,我不会放手的,你是我的……” 是他的回答。 只是,我没有听到。 我亦没有看到不远处的那抹明黄色…… ﹡﹡﹡﹡﹡﹡ 兰陵宫 “娘娘,你可回来啦。”青衿递给给我一杯茶。 “青衿,早上托你的事可都查清楚了?”我斜卧在贵妃椅中,问道。 “娘娘,这苏贵嫔原名苏菡晚,兵部尚书苏凯之女,三年前在大选中脱颖而出,封为苏嫔。喜红月季,平日多穿玫红色宫装,皇上曾为她修建了月季园,名‘月季之菡’,就位于她月菡宫之旁。” “月季?”我皱眉。 “恩,这苏贵嫔爱月季在这宫里可是出了名的。” “那她和哪些嫔妃关系好些?” “沐妃。”青衿想了想,“沐妃与苏贵嫔从小就认识,闺中关系甚好。” “沐芊颜……”我喃道,脑中浮现昨日那位弹奏琵琶的女子。 “青衿,去拿些糕点,我要去御书房。” “御书房?娘娘你可是要去见皇上?” “恩。” …… ﹡﹡﹡﹡﹡﹡ 留给读者的话 三更,刚才觉得这章字数少了点,所以又加了些~~ ------------ 第四十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4 那一刻起,便是一条不归路,血、泪、痛残染年华伊始。 ﹡﹡﹡﹡﹡﹡ 御书房外,我被侍卫拦了下来。 “你们可看清楚了,这可是汐婕妤娘娘。”青衿道。 “哼,一个小小的婕妤罢了,我可告诉你,这可是御书房,就连太后娘娘,也得禀报一声。”说话的是一位身着暗红色盔甲的侍卫。 “你……” “侍卫大哥,本宫做了些糕点想给皇上尝尝,不知皇上可在里面?”我立在一旁问道,语气中夹杂了一丝谦和,随后,又示意让青衿给他一些银子。 他面不改色的收下了,“婕妤娘娘,不是小的说您什么,只是皇上现在正忙着,恐怕——” 正当他说话之际,“汐婕妤!”是普赵海。 我一转身,“普公公,”继而淡淡的一笑,“本宫做了些糕点想给皇上尝尝。” “好,汐婕妤请随杂家进去。” “青衿,你先回去吧。”随后,我跟着他进去了。 ﹡﹡﹡﹡﹡﹡ 御书房内 “皇上,人已带到。”普赵海说道。 “臣妾参见皇上。”我福了褔身。 “……”他没有回答,亦没有抬头看一眼,侧对着我,我只能看见他的侧脸,如镌刻的雕塑般完美。 殿内,静了下来,而普赵海,不知何时退下了。 空气中流动着一股冰冷的气息,我能感受得到,无形中,给了我压迫感。 我顿时后悔刚才莽撞的想法——竟然会主动见他。 时间慢慢流逝,我静静地站在他面前,低着头,等他的出声。 只是好久,他都没有说话,我瞥了他一眼,他没反应。 “臣妾,带了些点心,皇上要不要尝尝?”无奈,我还是率先打破了僵局。 “朕不饿。”他终是说话了,但是一口便是回绝,丝毫不留余地,以至于让我明白我这一做法是多么愚蠢,他是帝王,他怎会听我的片面之言,何况还是有求于他的,帝王最忌讳的,便是主动权握在了别人手中,而且还是他的嫔妃。 “请恕臣妾冒昧,那臣妾先告退。”我正想离开。 不想,他冷漠得道:“有话就直说。” 我一怔,又连忙说道:“臣妾听说,苏贵嫔和沐妃关系甚好——” “别想动那个心思。”他又是回绝,仿佛已猜到我要说的话,“她,不是你动得起的!” “喏,是臣妾考虑不周。”我淡然冷静的回答,只是心中却不那么镇定。或许先前我对婉容华说的那番话,现在看来是错了,他对沐芊颜是宠,但或许还有其他,比如,爱,那个不该说的字。 “兰柒滺,不要忘了,你是朕的棋子,就安分些,不要妄想其他。”他头偏来,冷冷的盯着我,一字一句的说。 我不禁惶惶的向后退了一步。 “攸祁公子是不是太不给我远某的面子了,一块玉佩而已,与攸祁公子是万万不能比的,既然是朋友,一点心意罢了,难道说攸祁公子不把我当朋友?” 蓦地,记忆涌来,心痛了一下。 眼前之人,不再是那个邪魅的远公子,而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即使我爱的不是他,心却依旧痛意蔓延。 红尘浮嚣,终是物是人非。 我跪地,低头,“臣妾谨记,‘生为帝君人,死为帝君鬼’。” 我没有看到他眼中闪过的复杂。 “如此甚好。”他道。 “皇上,如果他日皇上一统天下,可否放了臣妾这颗棋?” 一丝冷笑在我头顶上响起,“痴心妄想!朕永远不会,一辈子你都是朕的棋子。” 我紧抿薄唇,指尖深深地刺入了手心,“可否给臣妾一个理由?” “兰柒滺,你知道吗?朕最恨背叛!” “臣妾没——” “够了,朕心里清楚得很。”随后,拿起案台上的一本奏折看起来。 “……那臣妾告退。〝我快速的转身,想门外走去。 当我踏出御书房,仰头望着那澄清的苍穹,心里,一片苦涩。 “那件事,我会办到,而且不会伤害沐芊颜……”我默语,即使里面的人是听不到的,后加快步伐往兰陵宫走去。 …… ------------ 第四十一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5 那一刻起,便是一条不归路,血、泪、痛残染年华伊始。 ﹡﹡﹡﹡﹡﹡ 夜至,兰陵宫。 “娘娘,你画的可真好!”青衿在一旁赞叹。 嘴角泛起淡淡的弧度,望着案台上刚完成的作品。 玫红色的月季,花瓣层层有致向外展,妖艳,点点的绿意,却为其增至了一份疏离,几只翩飞的蝶流连其中,陌上一路繁华。 我慢慢的拿起笔在上面题词:只到花无十目红,此花无日不春风。一尖已剥胭脂笔,四破犹包翡翠茸。 何曾记得,娘亲也喜月季呢。 在兰府盈陌阁周围,也种植了几株月季,可是是白月季,那里,有娘的回忆。 “粉褪香衰谢碧枝,飞白恹恹惹人痴。 依稀帘外风和雨,谁诵颦儿和泪诗。” 夜未央,月无缺,一阙清词,平平淡淡的韵脚,渲染月色下墨染的琉璃。 斟一杯不烈的酒,任时光随水而转,任心事来回驿动。满心的欢喜,缓缓成风。窗台上的暗夜,几株冷兰,花正开得烂漫。月光在耳边低声地唱着想念的曲子。透明的杯子里,仿佛有温柔细腻的眼,握着盈怀的感动,眼底蓄满泪水,随杯沿坠下,滴成绝美的篇章。 坐在这样一个安静的夜晚,记忆悄然打开。抱着温暖的幽香,会有一些思念踏空而来,缠绵细致,九曲回肠,却在酒色的浅映里淡雅晶莹。知道生活中总有一些人,一些片断,让你无法忘怀。一些恒久的想念,便淌在酒色里寂寞地漂泊,醉我,成一生静谧的忧伤。而那温润的清澈,更象红酒在心中隐存的暖意,扣人心弦,让我在漫漫红尘行走之时,飘逸如兰。 迎着清凉的风,挑起尘封的琴弦,为那躺在杯子里醉人的美丽,弹着悠长的心事,一任所有的前尘过往,在流泻的曲子里慢慢铺开。跌落淡淡的醉意里,与你温柔相视,彼此的眼神,安然澄澈。举杯浅啜,有浅浅的酸,一如相思开始的楚楚动人,醇醇的甜香,正是缠缠绵绵的蜜意,而幽幽的涩,却是最动人的柔肠百结。 是,我不知,为什么娘会爱上他,那个视我棋子的爹,在我记忆中,娘默默无闻,从不与大娘争,甚至还是一味的忍让,而那个男人,几乎不踏进娘的寝阁,有多少次,我曾偷偷的看见,娘在那月季旁痴痴的凝神。我不止一次的怀疑,他对于娘,是根本不爱的,要不,怎来会有视我棋子一说? “嗖—碰—” 我一惊,抬眸,一支短刃刺入了一旁的墙柱,竟是破窗而射。 “谁?”我反应过来,冷冷的问道。 青衿立马打开窗:“娘娘,人好像跑了。” 细细的晚风,倒是让我清醒了不少。 我走到墙柱旁,正想拔出短刃。 “娘娘,小心有毒。”青衿立即提醒。 手条件反射,倏地一缩,是啊,我怎如此大意。 “娘娘,让我来。” 说完,她从袖手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细瓷瓶,打开,一些粉末便如尘埃般落在了刃削上,不一会儿,她拔出短刃,“娘娘,无毒。” 我本惊讶青衿会随身带试毒的药剂,我亦不知这药是哪里来的,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我总是觉得青衿隐约的藏着事,至少,是我所不知的。但我没有问,或许她也有她的苦衷,不予说出口而已。 我接过青衿手中的短刃,发现刃削上还穿刺了一张纸,我小心翼翼的展开。那上面的字,倒是又让我吃了一惊。 “明夜戌时竹林见。” 竹林?是他! “娘娘,怎么了?” “没事,你先退下吧,我有许困了。” “喏,青衿告退。” 门轻轻地阖上了。 明暖的烛光亮着,我把字条烧了,徒增一地的愁绪,很乱…… …… ------------ 第四十二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6 那一刻起,便是一条不归路,血、泪、痛残染年华伊始。 ﹡﹡﹡﹡﹡﹡ 翌日未时。 怜儿匆匆跑来,“娘娘,殿外楚美人求见。” 嗯?楚若然?她怎回来。 我搁下手中的画笔,“宣她入殿。”整了整宫装,波澜不惊的走入外殿。 “臣妾参见婕妤娘娘。” “妹妹,快起来。”我亲自扶她。面前之人,淡绿色的繁花宫装,外面披着一层素色薄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紫色的花纹,三千青丝撩了些许简单的挽了一下,其余垂在颈边,衬得她清雅的气质。 “妹妹,今个儿怎有空前来?”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她亦笑着答:“哎,一个人呆的闷了,就出来走走,想起好久没来拜访兰姐姐了,便顺道过来坐坐,不知姐姐可否赏脸?”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 “欢迎还来不及呢。”我扶她上座,后走向主座,“怜儿,本宫要和楚美人叙叙旧,你告诉青衿让她上些茶水来。” “喏。”怜儿离去。 静谧。 “妹妹,可知锦妹妹可好?” “她呀,好着呢,有时还会来流韵宫看臣妾,她也很想念姐姐呢,只是她说兰陵宫离她那有许远,便没来了。”她解释道。 一句平平淡淡的话,却蕴含着最深的含义,我懂,楚若然,我知道你这是在说我与你们的差距更远了,我与你们,早已无法回到那段还是秀女的时光了。 若然,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的无义,是不是也像她们一样认为我故意要跳那曲凤舞娉婷来博得皇上的心?认为我宁愿抛弃友情而选择高位? 可是,我已经没有了选择,那一条不归路,我兰柒滺还是踏上了,躲不过的。 若然,你可知我的身不由己? 掩去哀伤,暗淡的眸间很快恢复了正常,“这丫头倒是懒呢,不过,既然她过得不错,那我也就放心了。” 一时,没有了话。 “姐姐,妾身倒是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妹妹客气什么,请讲便是,我洗耳恭听。” “整个亓昱的江山都是皇上的,更别说是宫城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皇上比谁都看得清。” 我一怔。“妹妹这…是何意,我怎听不明白。” “昨天啊,我从蕊儿那回来,看见了姐姐呢。” 我盯着她等着后文。 “我看见姐姐……和瑞宪王在一起。”她顿了顿,“待姐姐往兰陵宫的路上,我本想跟着,正好来看姐姐,不想看见了一个人。”她语气变得郑重起来。 这宫中若是被人发现嫔妃与私臣单独在一起,若被传出来,那后果不堪甚想,我怎忘了这一点。“是谁?”我立马问。 “是皇上!” 辕睿澈? 我似乎想起来了。 “兰柒滺,你知道吗?朕最恨背叛!” 那日的话,蓦地浮现在脑海。 莫非,他指的便是此事?可是,我当时还不明白。 “姐姐,虽然我不知道你和瑞宪王有何过往,但这宫中,处处都有眼睛,一不小心,受牵连的会有好多人,所以,姐姐,请听妾身一句忠告,莫要因自己而伤害了无辜的人,姐姐是聪慧之人,定能明白的。”她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说。 我自然听得懂,“多谢妹妹提醒。” “那没事了,妾身就先回了。”楚若然起身,离座。 “妹妹还未喝本宫的茶呢。” “无妨,下次再喝也不迟。”随后,我目送着她离开。 心渐渐冷了下来,‘辕睿澈’这三个字一直在心中徘徊。 床沿边,那块琉璃玉佩绿的剔透,静静的放置着…… ------------ 第四十三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7 那一刻起,便是一条不归路,血、泪、痛残染年华伊始。 ﹡﹡﹡﹡﹡﹡ 戌时,竹林。 苍穹茫茫夜凄凉,满腹忧怨饮寒霜。 寂寂心蕊添心痕,剪剪思愁寄素章。 韶光轻逝人憔悴,对月无语常倚窗。 魂灵离体残梦断,寒夜无眠诉离殇。 夜苍凉,心凄惶,离恨幽幽愁断肠。 难觅皎月洒银光,淡淡星芒敲疏窗。 瑟风过,万般愁绪漫天扬。意迷离,眼朦胧,心暗殇,一任西风凉。 疏星闪烁,清辉淡泻,蔓延成无边的惆怅。抬头仰望那布满离恨别苦的天幕,一丝淡淡的云儿,悠悠的飘过,一丝悲凉袭上心头,竟突然感觉自己如同那游曳的白云,漂泊无依,恨世事变幻无常。 远处的灯火阑珊,却丝毫不能减轻心中的落寞,繁华落尽,幽梦残断,始觉心中寒凉,空长叹、独凄怆,只能独躲一隅自疗伤。岁月如水而逝,枯了落叶,凋了朱颜,霜了青丝,怎堪忆当时凝眸相望?怎堪忆当时相携舞秋凉? 过往的是是非非都如烟云般轻散,身心俱乏,纸短情长,难诉满腹离殇。 我静静地倚靠在一株竹木旁,三千青丝散了下来,仅用一根青色的丝带松松的缠络了几圈,任风中凌乱。 我在等他,虽然不知他是否要来。 “如果我不出声,你是不是就一直等我?” 倏然,一抹黑影从我眼前掠过。 我惊讶,“你—你早就来了?” 见他没有回答,我又道:“那你为什么不出来?” “我只是很想知道你会等到什么时辰。” “你!”我愤愤的看了他一眼,“难道这样好玩么?” 面具内,一声低沉的笑,“说实话不好玩,不过…看你凝神的样子不忍心打扰呢。” “算了,不说这了,你找我何事?”我言归正传。 “拿着。”他像变戏法样,手中出现了两盒精致的小木盒。 “这是什么?” 他指着其中一盒道:“这木盒里装的,是血瘀丹。”他又指着另一盒说:“这,是坠迷粉。”他顿了顿,“两者本身并不毒性,但一经接触,服用的人便会出现心绞疼痛,脉络孱弱,严重的,还会因短时内不适而吐血症状;前者你想办法让沐芊颜服下,后者你让苏菡晚接触,这样,你便可以完成他给你的任务了。” 我眼中满是震惊,原来,他一切都知道,“你……你怎会知晓?” “我早已说过,这宫中,你能信的只有我;自然,你的一切事我都清楚。”他看着我,“放心,不会要了她们的命。” 我怔怔地盯着他,不,是看着那银魅的面具。 他摊开手掌,催促道,“快拿着。” 我看着那双手,仿佛是那般熟悉。我小心的将两盒拿起,不想,指尖还是微微的碰到了他的掌心。 我连忙一缩。 “呵,连抱都抱过了,害怕这个。”他又是一笑。 “谢谢。” 我望着他,即使我看不到他面具下的脸,只是那双眼睛分明一滞。 我肯定,他会明白的。 两个字,包含了太多太多。 或许,就是从这一刻开始,我便完完全全的相信了他,没有任何的顾忌。 多年后,当我和他再次站在这里,回忆昔日的一幕幕,终是物是人非。 “我先回去了。”我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因为我希望这一次他能目送我离去,一如我原先目送他的背影。 然而,我没有想到,这一次的目送,终究是错的,以至于后来又徒增了一地的伤…… ﹡﹡﹡﹡﹡﹡ 兰陵宫,我又一次的抚起了离痕。 “帘栊乱烛影,绣榻冷清,魂梦萦,风息雨轻零。犹记楼台细语轻盈,恐百年相逢又梦中,夜凉,愁更明。 花落琴弦,为君抚一曲离合悲欢,不去不散,相思唯增不减。群芳凋尽幽径香浅,阑干伊人姗姗泪辗转。 画栏暖,云鬓乱,夜雨凄凄,夜清风寂,残红满地,捻弦无意,月影清溪凝碧。倚窗听雨,闻不到君天涯横笛。夜尽风息,花梦未醒与君相依。 梦里飞花,古径瘦马,一抹尘沙遮断碧眼青发,轩窗风雅,泪水盈颊,一曲弦音醉尽浮尘天下。庭中卸甲,鬓染霜华。 夜雨流殇,溪水清漾,栊前浅观,琴韵断肠。幽梦登高塘,相思苦眼夜更长,墨中惆怅,落尘画舫,碧纱未敛小轩窗,伊人红妆,为谁无声守空房。相逢岂会别后忘,风雨曾经似锦堂。画桥流溪望,尘沙飞扬,夜去风更凉。 残灯燃尽,湘帘微卷,窗外远岫,雾静风幽。云中楫舟,细水长流,烛影琴声闹高楼,伊人花泪滴未休。罗裙香露,曲终寄忧,粉泪未收,一杯渌酒一弦愁。红尘陌上孑影游,残红弱柳,倚窗蘸墨情依旧。疏梅残香盈袖,相思轻抚微皱,从别君后,灯枯,人瘦……” ------------ 第四十四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8 那一刻起,便是一条不归路,血、泪、痛残染年华伊始。 ﹡﹡﹡﹡﹡﹡ 两天后,午后。 春风细雨,摇落一地醉花荫。轻风拂过,携带着雨丝润湿一帘清梦。随手拈来一片花瓣,寻觅些许旧时的嫣然。它温婉的流淌,如玉石般滑润,渐渐地,醉红我心底那一坨最柔软的的角落。浮沉滚滚,悠悠年华。梦里,静听花落的声音,那细碎的声响,像是低吟浅唱着人生的落寞和繁华,淡雅的花香在这华丽的兰陵宫久久环绕。 “云儿,本宫要去趟月菡宫,你让小六子去禀报一声。”我阖上手中的书,淡淡的吩咐道。 “喏,奴婢立刻去办。” ﹡﹡﹡﹡﹡﹡ 月菡宫 “汐婕妤,头一遭来本宫这儿吧!”苏菡晚一袭玫红的宫装,袅娜纤巧,柳眉笼翠雾,檀口点丹砂,一双秋水眼,肌骨莹润,举止娴雅。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又品格端方,容貌丰美,慵懒地倚在贵妃椅上。 “贵嫔姐姐说的是,嫔妾第一次来。”我淡淡的笑道,只是没有达到眼底,这似乎成了习惯。还曾记得在进宫之前,娘嘱咐我,要想好好活下去,即使再难过,也不要轻易落泪,只有笑,因为那是最美的伪装,亦是令人最惧怕的暗器,在人放松堤防的那一刻,银光剑闪,一刀致命;只有笑,才能保最基本的物质,包括生命。以前我由于辕钰宸的缘故,怎么都笑不出口,而今,在这深宫里,便会牢记娘亲的话。 我又道:“说起来,嫔妾理当前几日就该来月菡宫的,只是琐事缠身,便拖到了现在。”言语真诚。 “哦?难得汐婕妤这么有心,只是本宫还不晓得汐婕妤此次前来是为了什么?”苏菡晚随手拿起一块糕点,放在嘴边嚼了一口。 “那日,真要感谢贵嫔姐姐才是。”我若无的提醒。 “那日之事,不足挂齿,这本是凌容华和吟婉仪不分尊卑,胡乱嚼舌,再说,若本宫不说,贵妃也会惩罚她们俩的。”她解释道,“来,婕妤妹妹,尝尝我宫里的月季糕。” 我接过,小心的咬了一口,清淡入味,舌齿间满是月季花香,“贵嫔姐姐的月季糕好吃得很呢。” “是吗?那多吃几块。”她大方的拿过果盘。 “不了,嫔妾午膳刚用过,许是吃不了的。”我委婉谢绝。 “许多人都说本宫的月季糕好吃,可是再怎么好吃,也抵不过芊颜的松花糕,连皇上都曾说‘沐妃的糕天下独绝’……”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忧伤。 “沐妃么……”我咀嚼道,或许又该明白些什么。 望着眼前之人,我会深深的愧疚,如若她不是苏凯之女,或许我能和她成为朋友甚至是知己,可是现在,想想自己的命运,沦为辕睿澈的棋子,连自己都受制于人,还能做什么,或许,终究注定要伤害她。 ﹡﹡﹡﹡﹡﹡ 那日晚上,帷幔缠绕。 “你可知苏菡晚?”一翻**后,他单手倚着床榻,望向我。 我稍稍平静了一下,“苏菡晚?兵部尚书苏凯之女?” “不错。”辕睿澈如同一只慵懒的豹,邪魅至极。 作为他的棋子,我索性摊开了牌,“不知皇上要臣妾做什么?” “兵权。”他低沉的吐出这两字。 兵权?是啊,我怎么忘了,兵部尚书苏凯手中还握着一些兵权。自古以来,皇帝坐稳江山,何尝不是打出太平来的?而今,辕睿澈坐稳亓昱江山六年,他自要收拢自己的权利,兵权便是其一,虽然瑞宪王手中四分之一的兵权现在不易得到,但苏凯的兵权或许可以得到,因为苏菡晚便是这一突破口,只要扳倒苏菡晚,那苏家的势力便会一落千丈,无论苏凯多么老奸巨猾,也奈何不了,毕竟苏家仅有苏菡晚一女,而辕睿澈就可找些借口拿回兵权。可是现在,他却把任务交给我,算是试探么? 我轻轻一笑,“皇上是不是太高估臣妾了,臣妾可没这本事。” “爱妃真是自谦,”他看着我,倏地捏住我的下颚,“爱妃聪颖慧智,朕,可是亲眼所见过的。”温热的气息缠络着我的思想。 他的话又让我回想起那个七夕,莫非,他指的便是这? “如果臣妾无能,办不到呢?” 他捏我下颚的力度一紧,目光亦是冷漠,“朕相信爱妃有这个能力。” 然后,一手揽住我的腰,一个翻身,便已将我压下。 帷幔之际,情意缱绻,春心荡漾…… ﹡﹡﹡﹡﹡﹡ “不知妹妹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蓦地,苏菡晚说了一声。 我一个激灵,“没什么,只是在想,沐妃娘娘多么幸福,得到皇上这么多的关怀。” “是啊,皇上很爱芊颜呢……”苏菡晚说道,眼神凄然。 苏菡晚说的是爱,不是宠,只是世人只知皇上盛宠沐妃,他们不知,帝王是爱,徒然这只是外象,不可全信,可毕竟沐芊颜的确得到了他的爱护,这不能否定。 帝王心,难揣度…… “对了,贵嫔姐姐,时候不早了,嫔妾听说贵嫔姐姐要午睡,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我微微向她福了褔身。 “好,妹妹要常来,走好。”她笑着说,“月伶,去送送汐婕妤。” “多谢姐姐好意,嫔妾一个人就好,不麻烦姐姐了。” 随后,离开了月菡宫…… ﹡﹡﹡﹡﹡﹡ 歅儿中考结束,重新开始码字,亲们多多支持。 ------------ 第四十五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9 那一刻起,便是一条不归路,血、泪、痛残染年华伊始。 ﹡﹡﹡﹡﹡﹡ 御书房 “臣,拜见皇上。”丞相梅晟一袭锦服,拱手叩道。虽已不惑,未见其老。 “濮城近日突发瘟疫之事,不知丞相可知晓了?”辕睿澈一袭白袍,袖口袍褶处用明黄丝线绣出的龙纹,腰间佩戴了一枚玉佩,即使是一件白袍,穿在他身上,却依然是那种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英俊无匹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棱角分明线条,锐利深邃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 濮城,位于亓昱国东南部,与夜曦国相接寸地,虽然不能称上丰衣富饶,但也是安居乐业,生产的丝织品更是为皇室尊用。可近日来,不知什么状况,突发瘟疫,现至少三分之一的濮城百姓遭受困苦,地方府尹大厅几乎每日都有人来诉讼此事。无奈,府尹张禄之却未曾及时采取行动阻止瘟疫的传染,也不曾及时上奏,现在瘟疫之事闹大了,方才上奏禀明,辕睿澈气坏了。 “是,方才户部尚书白大人已将此事告知于臣。”梅晟答道。 “那依丞相看,应如何处理这件事?” “臣认为,现不是考虑如何惩治张禄之,重中之重便是控制这瘟疫,亓昱百姓好不容易过上几年舒坦生活,又岂能被这小小的瘟疫弄得人心惶惶;再者便是要查清这瘟疫的来源,臣认为,这瘟疫来的并非偶然……” 梅晟看了一眼帝王,而此时辕睿澈果然脸色不佳。 “丞相此话不无道理,那这件事就予丞相处理。”辕睿澈道。 “不,皇上,恐怕此事老臣独身无法处理,请允许让白大人协助老臣一把。” “善。”遂后,梅晟退出了御书房。 “寒夜。”他唤。 一袭黑衣下一刻便出现在帝王面前:“主上。” “恐怕你要亲自去趟濮城,看看瘟疫到底如何。”辕睿澈沉声道,“还有,路过凉地,好好拜访拜访朕的五弟。” “景王?” “不错。”他目光一凛,“朕不希望此事会和他有牵连。” “是,属下明早便启程。”说完,黑影消失…… ﹡﹡﹡﹡﹡﹡ 一天后 兰陵宫 暮春依依,清风柔软,雨声细碎,宛如悠远岁月中古琴的清音。暮色将天空浸染成绝妙的水墨丹青,用色非浓亦非淡,一抹苍茫,邈远无际,渐渐加重,渐渐湮开。晨雨依旧,模糊了匆匆的时光,只是转瞬,却已相隔千年。 “……朝起,汐落,晨风,暮雨。日日,年年。只是春风依旧含香在,故人踪迹已渺然。情意深深,深几许,几许痴狂。帘幕重重,重几分,几分思量。谁能影曳我单衣拭酒的清寒,谁能怜惜我夜夜不眠的辗转……”琴音袅袅,像深山里的秋谭水落的声音一样清脆,没有杂音掺杂就像晴天里的月亮一样没有杂云相遮,重音时就像别无杂声的山中的水涛声,响起的乐声就像有山谷的回声一样逼真。 我抚着离痕,心中一片苦涩,纵然想抚几曲欢快些的,只是没有了那一份心境。 “娘娘。”青衿唤道。 明媚一笑,掩下所有情怀:“去月菡宫。” “喏。一切都安排好了。” 玉袖一挥,乘着鸾轿,往月菡宫去…… ﹡﹡﹡﹡﹡﹡ 可怜呐,最近偶家一直停电,码到一半,电没了,呜呜,看在这份上,亲们要多支持《幽兰》啊!!歅儿感激不尽!! ------------ 第四十六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10 那一刻起,便是一条不归路,血、泪、痛残染年华伊始。 ﹡﹡﹡﹡﹡﹡ “汐婕妤到——”尖锐之声在月菡宫前响起。 我在青衿的搀扶下下了鸾轿。 “婕妤妹妹终于来啦,可让我等了好久。” 说话间,苏菡晚缓缓地从内室走出,一袭玫红色宫装,绣着几朵艳丽的月季,大方高贵,三千青丝绾成少见的朝蕊髻,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珊瑚链与红玉镯在腕间比划着,最后绯红的珠链戴上皓腕,白的如雪,红的如火,慑人目的鲜艳。 “都是嫔妾不好,让姐姐等待多时,这不,给姐姐赔礼来了。” 说话间,我朝青衿示意了一眼,于是青衿便会意地从袖口中取出一只精致的长木盒。 “这是?”苏菡晚诧异道。 “嫔妾直到姐姐素来喜爱月季,便画了一幅月季图赠予姐姐,不过嫔妾才疏学浅,只望姐姐莫要嫌弃罢了。” 我一脸笑意,遂小心的打开木盒,取出画卷,后展开。 “哇,兰妹妹好才情,瞧这月季画得,多婀娜多姿,妩媚逼真,本宫喜欢得很呢。” 苏菡晚一脸欣喜,眼神间全然被这画所吸引。 我亦是笑颜流转,只是眼底深处,依然一片寒意。我并不认为,一幅画就能收买苏菡晚的心,毕竟,苏菡晚并不是易能收买的人。 “多谢姐姐夸赞。”我微微福了褔身。 “咦,兰妹妹说什么客套话,来,快进内室坐。”说完,她挽起我的手臂,拉着我进了内室。 落座。 “月伶,快去给汐婕妤上茶,对了,是最近新做的月季花茶。”苏菡晚吩咐道。 “喏。”那婢女便急急地出去了。 “兰妹妹,你可知道濮城近日突发瘟疫之事?” “恩,大抵了解些,但后宫不得干政,只是略知一二罢了,姐姐怎问起此事来?” 她听后,不由得叹了叹气:“本宫也是昨日才晓得的,都说这瘟疫来的蹊跷,现在想想也是。” 确实,濮城向来安定和睦,而这次瘟疫来势汹汹,不足五日,就已闹得人心惶惶,再者,这瘟疫是以濮城陶宛镇发起,由西南往东蔓及,而距陶宛镇不远,便是景王的一部分封地——凉地。不过听说凉地一带还没有遭受瘟疫,换句话说,景王并无危险。 景王,名讳辕凌轩,原先帝的五皇子,先淑妃秦氏之子,性情温润,擅乐曲通棋文,在众亲王中,除了瑞宪王辕钰宸之外,他和安陌王辕殒离最有份量了。听说,他也是一表人才,在濮城可是出了名的贤王,至于家眷,仅册了一位侧妃,便是莫染姝,正妃之位,至今还空着,这亦是为何濮城未出闺女子迟迟不肯出嫁的原因,她们都幻想着有朝一日被景王看中而当上景王妃! 然,我是没有见过的,上次太后寿宴,他因公事在身未能赶回帝都。 “不过所幸,景王并未遭受瘟疫之苦。”我缓缓道。 苏菡晚一脸赞同:“是王爷他及时隔绝,凉地一带才安然无恙。” 正在这时,一位身着婢女装扮的女子,朝我们走来。 “娘娘,雪昭仪和漪婕妤在殿外。” “她们?”苏菡晚一愣,“快宣。” “喏。” …… ------------ 第四十七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11 那一刻起,便是一条不归路,血、泪、痛残染年华伊始。 ﹡﹡﹡﹡﹡﹡ 随后,两位身着宫装的女子走了来。一位是白茗雪,着了一身深蓝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莲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莲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脸上薄施粉黛,细润如脂,粉光若腻,长眉连娟,微睇绵藐,真是琼姿花貌。另一位便是梅尘漪。她着一袭紫色宫装,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双瞳剪水,朱唇榴齿,的砾灿练,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丰姿冶丽。 “参见昭仪娘娘。”我缓缓道,后福了褔身。 白茗雪,年二十,户部尚书白连城之妹,二皇子辕允炎之母,辕睿澈还是二皇子时的一位侧妃,性情倒是和梅尘漪相似,这不,两人一起来了。 “是柒滺妹妹吧?”白茗雪笑着问。“尘漪妹妹,你瞧,好个聪慧的女子呢。” “是啊,汐婕妤还给姐姐行礼呢。”梅尘漪柔和地说道。 继而,白茗雪、梅尘漪和苏菡晚三人都遮袖而笑了。 “嫔妾怎不明白姐姐之意?”我见她们一脸笑意,却不知为何要笑。 “这也不能怪柒滺妹妹了,毕竟柒滺妹妹还是新人。”白茗雪道。 “兰妹妹,你有所不知,雪姐姐在宫里头有个规矩,品阶低下者无论是宫女还是太监,都不必给雪姐姐行礼,因为雪姐姐认为人人都应平等,起初皇上不许,说坏了规矩,可雪姐姐执意如此,皇上也便准了。”苏菡晚替我解释道。 好一个奇女子!竟有如此远见的思想,不愧是白连城之妹。 “柒滺妹妹如此这般,倒真让我受宠若惊了呢。” “都怪嫔妾不好,未能了解宫中之事,还闹了笑话却不知错在哪里。” 说完,她们都笑了。 “汐婕妤确是应多了解后宫。”梅尘漪柔和地说道。 “方湄,你去催促催促月伶,泡杯茶怎如此之慢?还有,让她再泡两杯。”苏菡晚说道。 那唤方湄的婢女“喏”的一声随即出去了。 白茗雪、梅尘漪落座。 “晚妹妹,刚才和柒滺妹妹谈论什么啊?”白茗雪问。 “不就是这次濮城瘟疫之事么?”苏菡晚道。 白茗雪点了点头,“是啊,这次闹得不小。”她挥了挥衣袖,“所幸,景王未受遭苦。” 我无意间望向梅尘漪,然,她眼中一闪而逝的呆滞,却被我捕捉到了。 清眸流盼,“姐姐所言极是,景王贤明睿智,必会躲避祸患。” 说完,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梅尘漪,却见她的目光也正投向我,我朝她明媚一笑,她怔了怔,后也一笑而过。 “对了,炎儿最近可好?”苏菡晚问。 “恩,炎儿很乖,比先前用功多了。仲太傅夸他有潜力,他便用心学了,孩子嘛,太傅说的比我这做母妃的还要管用。”白茗雪笑道。 不经意间,脑海中又一次浮现辕羲洛小小的身影,有些日子没去看望他了,看来忙完这阵子得去看看他了。 “小孩子嘛,到底是淘气的。”苏菡晚道。 “是啊,你们那,都要努力一把才行。”白茗雪打趣道。 “哎呀,这话得说给两位婕妤妹妹听才成,我啊,老呦。”苏菡晚一脸推卸。 “姐姐这话不对,这还要靠皇上肯不肯。”梅尘漪也笑道,“最近皇上去汐婕妤那的次数多呢,汐婕妤要争个气啊。” 我听后,娇羞道:“姐姐们别取笑嫔妾了,嫔妾还小呢。” “呵呵呵——”我们都笑了。 …… ------------ 第四十八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12 那一刻起,便是一条不归路,血、泪、痛残染年华伊始。 ﹡﹡﹡﹡﹡﹡ “叩叩叩——”我们往外一瞧。 “娘娘,茶来了。”原来是月伶。 “还不赶快给几位娘娘上茶。”苏菡晚道。 说完,月伶“喏”的一声,就有序地把茶递给我们。 白茗雪第一个品茶,她用茶盖微微刮了刮茶杯口,在鼻尖轻轻一嗅,继而放在嘴边少抿了一口,顿觉一股惬意之感在她脸上漾开。 “色清如水晶,香纯如月季,入口甘美醇和,回味经久不息。菡晚的月季花茶果然醇馥幽郁。” “呵呵,既然雪姐姐爱喝,多喝些好了。”苏菡晚笑着说。 随后,我们也一一品茶起来,确实香醇可口。 茶酣间,苏菡晚提议道:“难得大家这般尽兴,大家表演表演助助兴怎么样?” “好啊,听说尘漪妹妹和柒滺妹妹的琴艺精湛,要不让我们开开眼吧。”白茗雪道。 “唔,不,嫔妾的琴技怎比得过汐婕妤的。”梅尘漪笑道。 “梅姐姐说笑了,那日太后寿宴,梅姐姐弹的一曲《梅花三弄》让嫔妾还记忆犹新呢。” “我只是滥竽充数罢了,比起汐婕妤的那凤舞娉婷,尘漪自愧不如。” “哎,两位妹妹别推来推去的,要不这样,既然梅妹妹弹奏过了,那索性让兰妹妹弹琴,梅妹妹清唱,两人合作一曲如何?”苏菡晚建议。 “好吧。”我和梅尘漪点了点头。 说完,苏菡晚吩咐月伶取琴来。 我试了试琴音,清柔悠长,是把好琴。 “梅姐姐,来一曲《春江花月夜》怎样?”我问。 “好”。 随后我开始抚琴。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 “噗——”琴声嘎然而止,一口血从我口中喷出。 “啊——柒滺妹妹”“兰妹妹”“汐婕妤”“娘娘” 她们惊慌失措。 琴弦已断,鲜血不断流出,滴落在琴弦上,宛似曼珠沙华般的红。 苏菡晚不顾仪态的朝我跑来,“…兰…妹妹…你…你……”她吓得已说不出口。 “快快…快宣…太医……”白茗雪叫道。 眼前,是她们一张张恐惧的脸,我微扯弧度,悠悠地倒下了。 “兰妹妹”“柒滺妹妹”“汐婕妤”“娘娘”她们又一次大叫。 月菡宫,尖叫声、哭泣声连绵不绝,乱作一团。 “奴婢…去请……皇上……”青衿立马往外跑。 ﹡﹡﹡﹡﹡﹡ 御书房门外 “大胆,什么人!”一名侍卫看见了青衿,立马拦下。 “侍卫大哥,求求您,让奴婢进去吧。” “进去?哼,也不看看这是哪,来人,把她拿下!” “求求您了,我家娘娘出事了,要见皇上!”青衿不断哀求。 “要见皇上?也不看看什么身份,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要见皇上!”那侍卫依旧不肯放青衿进去。 这时,“吵什么吵!”普赵海出来了。 “普公公,我家娘娘出事了……”青衿看见普赵海,立马哀求。 “咦,你不是汐婕妤的侍女吗?怎么会在这?”普赵海见是青衿,停下来问道。 “娘娘她…她喷血……要…不行了……”青衿语无伦比。 “什么!快随杂家进去告诉皇上!”普赵海听了,也下了一跳。 御书房 “奴婢…拜见…皇上…”青衿道。 “什么事?”传来辕睿澈冷漠的声音。 “回皇上…婕妤娘娘喷血了……” 辕睿澈眉头一蹙,“哪位婕妤娘娘?” “是…是汐婕妤娘娘…” 辕睿澈立马站起:“在哪?” “在…在月菡宫…”青衿泣声道。 说完,忽觉一阵风吹过自己,青衿抬头一望,哪里还有皇上的身影! “青衿姑娘别愣着,快随杂家一起去吧,皇上已经去了。”普赵海提醒道。 “…喏…”青衿终于反应过来,立即随普赵海往月菡宫去…… ------------ 第四十九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13 那一刻起,便是一条不归路,血、泪、痛残染年华伊始。 ﹡﹡﹡﹡﹡﹡ 玉丝坠,雨霏霏,任他流年醉几回。 临一阕平仄,沉寂的墨色就在最后的句点凝结。启轩窗,攀着梨木窗棱去触探一缕隔了水雾便似有还无若即又离的荷香。 我淡淡一笑,倚栏浅望,春风过,衣襟轻扬。 荷叶的裙摆在清风细雨里翩跹,像极了你的一痕锦衫。碧水脉脉,又似你沉溺的眼波,一圈一圈地荡开这一世的缠绵。 去年荷花开的时候,你还守在我身边,一把折扇,流年清浅。你临水诵诗,我素手添茶。前世难追,来生虚无,我相和的琴音将你飘散的箫声牵绊甘与你于今世缱绻沉沦。 但为东篱双双落,只求今世不言它。 何时一道圣旨,半城烟沙落天涯。我原以为终此一生的安然恬美在此离别。你握着我的手,那袭白衫刺痛了我的双眼。 “滺儿,待到来年兰花开,等我回来。” 我点点头,什么都没有说,只任你远去的背影凝成我眼底的一滴泪,湿了夜色。固然是鼎鼎盛名的瑞宪王,臣终归是臣,皇命难违,你的无奈,我懂。 你知道吗,你走以后,我赶制了一件寒衣,一缝一合的相思,一针一线的情意,却不知山长水阔何处寄。 你知道吗,你走以后,我还是每天把自己打扮得清丽。三千青丝,为君绾成心有千千结。我要你一回来,就能看见我一如既往的美丽。 茜纱窗下,只影迷茫。韶华暗淡,晚风寒,吹不散千愁百结的眉弯。半城烟沙,天涯何处,灯烬易落梦难成,提笔欲书,却偏到鸳鸯两字冰。 月华如练,千里外,素光同。共此婵娟,你也在想我吧。功成名就又如何,庸然此生又如何,我只愿你平安回来,回来,再陪我看兰花开。 千山雪,暮云寒,天涯路,何时还?青丝长,多牵绊,怕只怕离别容易再见难…… 古道西风瘦马苍凉了式微式微胡不归的呼唤,烽烟里的金戈铁马孤独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愿。一缕风沙,辗转天涯,漂泊成永生难了的牵挂。 月白风清,红尘一梦,梦醒总成空。 唯有这一窗春兰,仍是不知疲倦地开着,馨香纠缠在我耳畔,弥漫成你旧日的呢喃。 “滺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滺儿,待到来年兰花开,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 我的琴音琮铮着你的山水流连,我的沧海桑田。 …… “小姐,瑞宪王……来啦!”云吟道。 “峥——”琴音乱了,一片空白。听到那熟悉的字眼,心中是那种久违的喜悦。 “宸…我的宸…”我玉袖一挥,那把离痕彭腾地落在地上,我却依旧拎着裙摆,飞跑出去。 只是,当望见他一袭火红的锦袍,倏地一滞,从未见过他穿过红色的锦袍,心中是一种陌生。然,看见他脸上熟悉的柔情,我笑了,是他,是我的宸,那个日盼夜盼的人。 只是,再望一眼,却看见他身旁站着一位楚楚动人的女子! 我愣住了。 看见他挽着她过来,一步一步,直到听见他说,“嫣儿,她就是本王的义妹兰柒滺,你随本王叫她小滺便可。”他笑了,却是对着另一个人笑。 义妹……小滺…… “阿宸,小滺长得好漂亮。”那位女子莺声婉婉。 “唔,当然,不过嫣儿在本王的心中无人能比。” “阿宸,在妹妹面前怎能说这些话!”那女子娇羞道,躲进了他的臂弯。 呵…这是什么…我不信。 “宸,你在说什么,她是谁?”我激动无比。 “小滺,还没给你介绍,她是本王的王妃,夜曦国柔嫣帝姬冷沦嫣。” 王妃……“啊——不—这不是真的——”我喊道。 “不—宸——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小滺,冷静点,别吓了嫣儿。” “不—辕钰宸—你把我当什么了—啊?” “小滺,难道,你不喜欢嫣儿吗?” “是!我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 “阿宸,小滺不喜欢我。” “嫣儿不怕,我们先回去,小滺她疯了。”随后,一帮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兰府。 疯了,是,我疯了,可是,“宸,你骗我的我对不对……你是爱我的对不对……”我眼神空洞的望着他们离去。 “不——不——”我撕心裂肺的喊道。 …… “娘娘……皇…皇上……娘娘好像动了……” 忽然间,感觉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柒滺…柒滺…”是谁在耳边深情的呼唤。 脑子像千斤重的负荷,浑浑噩噩,肿痛发胀。 我艰难的掀开眼皮,一丝光亮让我难以适应。 隐隐约约,看见了一张模糊的脸。 “柒滺……” 是他么? 我努力的睁开,一张冷峻的脸,带着万分的喜悦。 “柒滺…你终于醒了……” 是辕睿澈!不是他! 难以掩盖的失望,我又闭上了双眼,一滴清泪滑过脸庞。 我知道,我又回到了那个尔虞我诈的后宫,那只是一个梦。 我想,辕睿澈交给我的任务完成了吧…… 心中终是一片苦涩…… ------------ 第五十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14 那一刻起,便是一条不归路,血、泪、痛残染年华伊始。 ﹡﹡﹡﹡﹡﹡ 又一次醒来,已是一天后。 我幽幽的睁开睡眼,环顾四遭,仅剩青衿还有几个宫婢了。 “青衿。”我低弱地唤道。许是好久没有喝水,嗓子很哑,说话更是费力。我心中默叹,果然不是生病的料,为了完成他的任务,或亦说成取得他的信任,我竟用生命当赌注,到底值不值?如若现在躺在床上的换成了沐芊颜,那结果是不是就不一样了?或许,我早该被他掐死了吧。呵,所谓的棋子,卑微的命!我兰柒滺前世真的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今世一次次的沦为棋子,命如草芥,如果这样,那我情愿不要醒来,永远不要醒来。 “娘娘,你可醒了。”青衿激动不已,小脸的泪珠还未擦干,却见我醒来的那一刻,粲然一笑,这一刻,我发现,原来青衿也是容貌姣好的女子,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虽然她只是一名宫婢。 “娘娘,先把药喝了吧。”说完,青衿已把药碗递给我。 我小心的接过,望了望那碗中黑色的药料,一丝苦笑,后双眸阖上,一口喝完。 苦涩流进心内。 “娘娘,吃粒蜜枣吧。” “唔。”我吃下,苦意确实淡了些。 我半倚在床榻上,“青衿,本宫昏迷了多久?” “回娘娘,你昏迷了七日。” “七日?”我竟睡了这么久,七日,或许这宫中变化了许多吧。 “恩。那日娘娘昏倒不久,皇上便赶来,把你抱回了兰陵宫,并宣了太医;经诊断,傅太医说娘娘中的是噬血之毒,即血瘀丹和坠迷粉的混用,且噬血之毒史书上曾有过记载,说起源于轩聿帝朝,现一般在夜曦国霜城池沼之地出现,而亓昱国却未曾出现这样的毒。再者,要解噬血之毒,药引很难找齐。其主要有白芨、甘草、金莲花连翘、黄芩、当归、桔梗还有天莲花汁,前六者太医院都有,唯独天莲花汁没有,因为天莲花只长在暮池天山上,而且它和一般的莲花不同,它是冬开夏枯,现在正值暮春,早已枯萎了,即使是冬天,暮池天山高耸入云,距离遥远,几乎不能到达山顶,更别说取天莲了。无奈之下,傅太医只能用针灸之术控制毒素蔓延,这只是缓兵之策了,并且傅太医说如果十日内未能找到药引,那娘娘……”说到这里,青衿不禁忧伤起来。 “是不是就死了……”我替她说完。 “…恩,皇上大发雷霆,他说若治不好娘娘的病,整个太医院陪葬…正在大家绝望的时候,奇迹出现了,在第三天的时候,瑞宪王来了,并且把药引带来了,他说三日后娘娘便可醒来,果不其然,娘娘昨日你动了……” 听到这三个字,我不禁一愣,“是…瑞宪王救了本宫的命…” “是。” 呵,我把脸朝内靠了靠,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是不是捉弄人心?那个梦中,是他拥着冷沦嫣离去,剩下一个我撕心裂肺地大喊,把绝望留给了我;然,现在,却是在我绝望之际,他把希望带给了我…呵,我是不是该大笑一场?可是我笑不出来,因为我怕,我怕那个梦,有一天会成为现实,虽然,我是辕睿澈的妃嫔…… ﹡﹡﹡﹡﹡﹡ 额,本来打算这章把物是人非事事休全部解决完,可码着码着,越写越多,如若写完的话,字数太多,所以,准备再写一张,额,估计,明天完成,亲们多支持啊!! ------------ 第五十一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15 那一刻起,便是一条不归路,血、泪、痛残染年华伊始。 ﹡﹡﹡﹡﹡﹡ 断桥春堪怜,旧梦恨愁天,独自凄凉凭谁问,荒冢千里人总渺,孤标独傲世,何人可偕隐?寂寞寒枝无鸟栖,夜月萋萋胡笳怨,似花还非花,有情也无情;恍昨世,一帘清幽梦,弦断琴生尘,素颜香减,纤手难成调,似水华年,那堪片片飞花对苍茫,弄晚垂阴香凋谢,蒙蒙残雨隔云天,泪长流,心如空…… 罢了罢了。 我缓缓的平静下来,“苏菡晚如何?” 青衿许久才说:“死在了落月苑。” 心微微地泛起涟漪,我咬了咬朱唇,这明明便是我要的结局,为何却高兴不起来? 苏菡晚,别恨我。或许,听到那个结果,我该为你庆幸,至少你可以远离尘世浮嚣,远离这尔虞我诈地后宫,去寻找那快乐自由的天堂。 那个如娘亲一样深爱月季的女子,走好。 “怎么死的?”虽然结果如此,但我还是想知道过程。 “那日皇上派人查,结果是当日娘娘和雪昭仪、漪婕妤所饮的月季花茶内含有坠迷粉,而娘娘先日在月菡宫吃的月季花糕中含有血瘀丹粉末,因雪昭仪和漪婕妤只饮下坠迷粉,无事;而娘娘在二十四时辰内先后服下两者,遂出了事。经查,这端糕递茶皆宫婢月伶所为,而事后她说,两者都是月菡宫宫厨宫女画燕所做,她只是去拿,其他并不知情。可正要查押画燕时,却得到其已咬舌自尽之说,一切的线索就断了。可皇上说一定要查清此事,于是下令搜查月菡宫。不久,便在苏贵嫔寝宫内的梳妆台地一胭脂盒里搜到了坠迷粉,一切的矛头便直指苏贵嫔,可苏氏说不是她干的,她不知道,而皇上执意认为是她所为,便于第二日下旨:贵嫔苏氏嫉妒阴狠,毒害宫嫔,扰乱后宫,本是死罪,念其三年旧情,特贬为七品常在,迁于落月苑,不经允可,不可随意出其地。” 呵,到底是他,在他人看来,他并未治苏氏死罪,然进了落月苑,便等同进入冷宫。冷宫,堕也,寂也。青丝成白鬓,风华尽褪,于苏氏来说,就是她今后的人生。 “然后呢?” “苏常在进了落月苑,整日癫疯状态,口中一直说着‘本宫是冤枉的’之类的话,待第四日戌时,被宫婢发现其已自尽而亡。” 那一袭玫红,从此以后,便再也不会见到,徒留那一院红艳的月季,任他凋零。 荏苒岁月覆盖的过往,白驹过隙,匆匆的铸成一抹哀伤。 “娘娘,其实,皇上是爱娘娘的。”青衿见我不语,依旧说道。“娘娘,那日我去求见皇上,一听到‘汐婕妤昏倒在月菡宫’,皇上便立马赶到月菡宫,并亲自把娘娘抱回兰陵宫宣太医救治;而且在娘娘昏睡的七日里,皇上都陪在娘娘床前,尤其是未取到药引的前三日,他睡都没睡,连早朝也被免了,之后几日,皇上才恢复早朝,一下朝,便来陪娘娘了。而今日,皇上才刚走。” 我一字一字的听着,呵,他真的这么担忧我么?不,绝不会,他只是不希望失去一颗棋子罢了。 呵,把我捧在手心,真会演戏。 古人云:红颜皆祸水。那我现在,在他人看来,不就是不折不扣的祸水了? 呵,辕睿澈,这一切,真是拜你所赐。 “娘娘,娘娘,皇上来了!”婢女怜儿急匆匆的说道。 “青衿,你先退下吧。” “喏。” ﹡﹡﹡﹡﹡﹡ 不一时,便见那抹明黄色朝我走来。 我正要下床拜见,他便稳稳地扶起我,“爱妃大病初愈,行礼便算了,要好好休息才行。”冷漠中似乎带有一丝温柔。 “皇上,这儿没有其他人,不用再演戏了。”我淡然道,“哦,臣妾还要恭贺皇上喜收兵权。” “呵,看来,爱妃果真病好了。”他又恢复了冷漠。 “是啊,臣妾好的差不多了。” “朕还是小看了爱妃。” “这不都是皇上教得好?” “哼,兰柒滺,下次若再用苦肉计,朕,决饶不了你!”他蓦地捏住我的下颚,狠狠地说道。 “为什么?” “你的命是朕的,没有朕的允许,你莫要动这个心思!” “喏,臣妾明白了。” 他蓦地放手,挥了挥龙袍,“好好休息。”后离开了。 “臣妾恭送皇上。” ﹡﹡﹡﹡﹡﹡ 青纱碧影,鬘发流赮。风扬水皱,湫润波幽,断桥翘楚,绣伞未泯风尘浮肩愁。菱花空瘦,红笺不尽相思离殇忧。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一日后,我便大抵了解了这七天内的事。 至于濮城瘟疫之事,听说已解决了。梅丞相和白大人控制了传蔓,濮城百姓大多已治愈,当然也有一些不治身亡的,因为据查,瘟疫是由于陶宛镇一带发现了蝗虫而导致的,至于蝗虫如何而来,梅丞相说是自然而为,草沼太多,应及时清理,过后,便也就完事了。 ﹡﹡﹡﹡﹡﹡ 啊啊,我在这里给亲们赔罪了,对不起,本来这章应该是4号的,但因为3号晚上狂风暴雨,打雷闪电,偶的电脑又一次光荣中奖——坏了,6号又拿那录取通知书,没时间修,便拖到了现在,太对不起啦!! 呜呜,请原谅!!歅儿保证,以后,正常更新!亲们要多多推荐收藏留言啊!! ------------ 第五十二章 道是无晴却有晴 1 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辕殒离 ﹡﹡﹡﹡﹡﹡ 兜兜转转,已是五月中旬,天气格外晴朗,经过上次中毒事件后,几乎天天有宫嫔来兰陵宫,连安陵莼也都来过。连续几日,我面对她们一副副阿谀奉迎的模样,胃口也没了,好在辕睿澈下令说我清静清静,不宜太过劳累,把晨昏定省都免了,又把那群莺红柳绿打发走了,这才过了几日舒坦生活。只是我这祸水又一次增了几分,他每日都来兰陵宫用膳,一些宫嫔哪肯罢休,把这事告诉了太后,然他说汐婕妤大病初愈,心里有创伤,应有个人陪陪她。我听闻后,险些把茶喷了出来,他真是会演戏,入木三分。 他还赏了不少的宝贝给我,如夜明珠、柳月簪、孔雀裙等等,而我挑了几件让青衿把它们送至内务府,让宫婢送到各宫宫妇处,当做回礼,毕竟她们也都送了不少东西给我,这人情还是要回的。 这期间,我仅去了趟惠云宫,那是惠妃赵惠蓉的宫殿。赵惠蓉,工部左侍郎赵迪之女,辕睿澈为皇子时的一位夫人(夫人,位于侧妃之下,侍妾之上),因容貌与辕睿澈生母有六分相像,待其登基后,册为惠容华,两年后,生下长公主辕韶萱,晋封为惠妃,大皇子辕羲洛便由她代养。 而我这次便是去看望看望那个喊我‘兰姨’的小羲洛。他一见我,便欢快地叫我“兰姨”。小家伙的记忆倒不赖。我送了他一本书,让他用功学习,他倒是乐意地接受了。而我也看见了长公主,确实是讨人喜欢;而惠妃,几经言语,是一位贤良的主,虽然待羲洛不如韶萱,但也是很好的,只是我发现羲洛这小家伙似乎有点排斥惠妃,对我,倒是粘人的很,真是吃力爬外的小东西,好在赵惠蓉没说什么。 “在想什么?”蓦地,一声冷峻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不回头也知道是谁,只是为何青衿没来通报一声,哎,定是他不让的。 “臣妾参见皇上。”我转身行礼。 “免。” 我起身,淡然道:“臣妾只是在看书。” “看书?”他一个惊讶,后“呵”的一声笑了出来。 莫非西边出太阳了?难得见他笑了。 “难道皇上不信臣妾的话?” “呵,爱妃真是好本事,竟然看得懂天书,以后朕倒是要来讨教讨教。” 我一怔,后听懂了他的意思,原来他早就洞察出我的心思不在书上,真是狡猾的狐狸! “皇上又逗臣妾了,臣妾哪懂天书啊!”我娇嗔道。 呵,演戏,谁不会? “参见皇上、娘娘。”这时,青衿进来了,“回皇上、娘娘,午膳已备好,不知皇上、娘娘正是现在就用膳?” “皇上,臣妾倒是有点饿了,不知皇上……”我问。 “恩,朕,也有点饿了。”他顿了顿,“爱妃,一起去。” 随后,他拥着我往膳殿走去。 落座。 宫婢开始一一试毒,不一时,“皇上、娘娘,可用膳了。” “唔,都退下吧,朕要和汐婕妤说说话。”他忽然冒出这话。 “可是…皇上,奴婢要伺候夹菜……”一名宫婢颤巍巍地说道。 “没用的东西!难道本宫就不能伺候皇上吗?”我冷冷的呵斥道。“还不快退下!” “喏。”说完,两排宫婢有次序的离开了。 敞大的膳殿,仅剩他和我。 …… ------------ 第五十三章 道是无晴却有晴 2 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辕殒离 ﹡﹡﹡﹡﹡﹡ 上好的金琉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这倒让我想起《丽人行》中有“紫驼之峰出翠釜,水精之盘行素鳞;犀箸餍饫久未下,鸾刀缕切空纷纶;黄门飞鞚不动尘,御厨络绎送八珍”的诗句,即为“八珍 ”,现在看来一点儿不为过。 我小心地夹起一块八宝鸡丁,“皇上,来尝尝这八宝鸡丁,听闻宫厨师傅说这八宝鸡丁色香味养俱全,不知是真是假。” 之后,我小心翼翼地把鸡丁放入他的玉碗中。 “好,那朕倒要尝尝。”说完,他夹起鸡丁,放入了口中。 “皇上,味道如何?”见他迟迟不做评价,我不免好奇起来。 “爱妃可要尝尝?”他邪魅一笑。 “嗯?”我一个惊讶。 待我发愣之际,那张迷倒众生的脸蓦地在我眼前放大。 “唔”我瞪大双眸,忽感唇瓣上有股温润。 他竟然在吻我!意识到这点,我不禁羞红了脸,随后便挣扎起来,却不想适得其反,我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愈加加深了力度,在我樱唇上反复流连,我感觉快要窒息一般,他才微微减轻了力度,呼吸到久违的空气,我微微张开嘴喘息一阵,不想他却趁虚而入,又一次吻上了我,惊呼间发现他的舌头已撬开我的贝齿与我的舌头缠绕,不一时,一团肉状出现在我口中。“唔唔”原来,他是让我尝鸡丁。 过了好一阵,他才停止用舌头引诱我,他忽然把唇移到我耳际,不断摩挲,“爱妃,可好吃?”说完,又在我耳边吐了一口气。 我一阵痉挛,囫囵吞枣地咽下鸡丁。 “咳咳——” “爱妃,莫非太激动了?”他一边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背,一边戏谑地问道。 “不……咳咳…咳……”我正想辩解,却不断咳嗽。 “爱妃,快来喝口汤。”说完,他舀了一碗鸡汤递到我嘴边。 恩,他竟然这么好心? “难不成爱妃要朕喂你?”他又戏谑道。 我连忙拿过玉碗,不顾礼仪,慌慌张张地喝完了。 “呃——”竟然打了一个嗝,我微窘,不敢直视他。 “呵,爱妃竟然也有这么狼狈的一面。”他笑道。 听了这话,我更加窘迫,恨不得有个老鼠洞钻进去。 “臣妾失仪了…让皇上…见笑了…呃”又打了一个。 我心里快要抓狂,兰柒滺啊兰柒滺,你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哈哈哈哈——”他似乎也忍不住了,朗朗大笑起来。 我更加低下了头。 “普赵海。”他朝外殿喊道。 门被推开,普赵海急匆匆地走来,“皇上。” “去弄杯蜂蜜生姜茶来。”他又一改冷峻的语气,吩咐道。 这时,普赵海朝我看了一眼,然后笑眯眯地说道:“嗻。”随后,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皇上,莫要管臣妾了…皇上再…吃点别的吧…呃…” 我刚想忍住,可偏偏又打了一个。 “哈哈哈,爱妃还是别说话的好,朕,自己会吃。”说完,他夹了一口莲子花仁,慢慢品尝起来。 我见他愉悦地吃了起来,尤其是那盘八宝鸡丁,他连续夹了几次,虽然我承认,味道是不错,可一菜不宜多三口,他自小生活在帝王之家,岂会不知这道理? “爱妃也想吃?”倏然,他朝我看了一眼,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中流露出的意味深长显而易见。 我却有股被人耍弄之意,他是故意在我面前津津有味地吃着八宝鸡丁,然则……一想到刚才的情景,我顿时又窘红了脸。 “呵,爱妃,你是不是想歪了?朕只是问你是否想吃八宝鸡丁?”他一脸邪魅,后指了指我玉碗中的八宝鸡丁。 “恩?”他何时夹给我的? “朕见爱妃方才心不在焉,就夹了几块放在你碗中。” 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便替我回答了。 “哦。”我小声地应了应,生怕忽然间又发出打嗝声。 这时,普赵海端了一碗茶进来。 “皇上,蜂蜜生姜茶。” “好,退下吧。”说完,他接过茶杯,又递给了我,“快喝下。” “喏。”我接过,小心地喝了一口,顿觉神清气爽,不一时,便喝完了,果真,没有再打嗝。 “皇上,今日来兰陵宫,不知有何事?”兜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我终于言归正传。 “爱妃可有听过一句诗?”他故作神秘。 “请皇上赐教。”我淡淡地说道。 “鸾歌袅绕花似舞,谢安曾游十里湖。”(注) …… ﹡﹡﹡﹡﹡﹡ 注:亲们别误会,这句诗是我自创的,至于何意,下一章会有说明。 亲们多推荐收藏留言啊!! ------------ 第五十四章 道是无晴却有晴 3 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辕殒离 ﹡﹡﹡﹡﹡﹡ 五月十六,天空澄碧,纤云不染,远山含黛,和风送暖,正值一年一次的皇家涉猎。 所谓皇家涉猎,便是由众亲王领队比试射猎。谁射得牲禽最多,便可夺得皇上御赐的奖品,当然,这奖品可不是一般可比拟的。 而今年,参赛人员也发生了不少变化,除了各王爷,三品及以上的大臣也可参加,尤其是武将。 皇家涉猎,王妃命妇等女眷也可前去陪同观赛。而辕睿澈昨日便拟定了内宫陪同的十二名宫嫔: 贵妃安陵莼,贤妃司徒芊汝; 沐妃沐芊颜,柳妃柳茹芙; 雪昭仪白茗雪,姚贵嫔姚薇画; 汐婕妤兰柒滺,漪婕妤梅尘漪; 宁容华宁芷烟,吟婉仪司徒慕吟; 舒婉仪安陵舒月,沁嫔梦沁蕊。 “鸾歌袅绕花似舞,谢安曾游十里湖。”我不禁低声吟喃。 呵,一场皇家涉猎就要拉开帷幕。 “娘娘,你看,那便是风林了。”青衿搀着我下了鸾轿。 放眼一望,只见那嵯峨黛绿的群山,满山蓊郁荫翳的树木与湛蓝辽阔的天空,缥缈的几缕云恰好构成了一幅雅趣盎然的淡墨山水画。 我嘴角微微勾了勾弧度,舟车劳顿的心顿时放松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果真,清鲜的很。 按照位份,我是第七位,在我之后的便是梅尘漪。 我见她缓缓地朝我走来,不一时,她已到我面前。 “奴婢紫鹃见过汐婕妤。”她的侍女朝我行了行礼。 “奴婢青衿见过漪婕妤。”青衿也朝梅尘漪行了行礼。 我和她互相点了点头。 “梅姐姐,我们一起过去吧。” “好。” 说完,我们一同走进风林。 风林,位于亓昱国玄城南部,总面积达到二百公顷,水草丰美,树木苍郁,禽兽繁衍,正是围猎的绝佳之处。 进入风林时,皇家禁卫军已被安排妥当,防止意外出现以护安全。 我们在女眷区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梅尘漪便在我之下。女眷区最高的,便是安陵莼,她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金步摇,花容月貌出水芙蓉,一袭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间明艳端庄,不愧是贵妃。次之是司徒芊汝,满头的青丝挽成新月型的发髻,斜插三柄鎏金琉璃簪,细细地勾勒出纤长的黛眉,眉梢画进鬓尾,秋水眸转,迷离繁花丝锦制成的芙蓉色宫装,绣五翟凌云花纹,纱衣上面的花纹乃是暗红线织就,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光艳如流霞,瑰姿艳逸。 而我对面的是司徒翎沨,在上次太后寿宴上看过一面,他刚过弱冠之礼,却已被封为骑骠将军,然而,他容貌俊秀,丝毫看不出他历经无数战场。他今日袭了一身蓝色长袍,更衬得他相貌堂堂,我朝他微微一笑,他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别处。 “今日五月十六,朕与众爱卿齐聚玄城风林,为时三日,不必顾忌拘泥的君臣之礼,大可玩的尽兴;下面,朕宣布,皇家涉猎开始!夺冠者赐夜曦国进贡的汗血宝马一匹!”主座上,辕睿澈一袭明黄色龙袍,冷峻有力的话语响彻风林。 “今日,参赛者为三品及以上的官员,现在去准备吧。”他又说道。 “嗻。”要比赛的大臣向主座上的男人作了作楫,随后,走向马厩,一一选了匹马,准备就绪。 “嘭——”发令枪声打响,他们很快奔向了深处。 而我们这边,则开始歌舞助兴。 我一向对这无兴趣,再者人多不会注意,我便向梅尘漪说了声出去透透气,便离开了座位。 ﹡﹡﹡﹡﹡﹡ 我慢慢地向北走,不时地看见了一株株海棠,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前面,一株已凋零的桃花树下,站立着一位男子。 我微微一笑。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我淡淡地吟着,朝他走去。 他身形微微一愣,但并没有转过身来。 “你,还是老样子。”我有丝无奈的说道。 “你不也是一样么?皇嫂。”他终于转过身来,望着我。 “皇嫂?呵,一颗棋子罢了。”我淡淡的讽刺。 “或许,你不该变成这样的。”依旧是淡然的话语。 “你以为我有选择么?” 他并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还不回帝都?” “是他让你来劝我的吧。”他似乎是以一种肯定的语气对我说道。 “是。”我并不否认。 “呵,皇兄竟然会选你。” “棋子的作用吧。”我也是清淡地答道。 “你可曾后悔?”他问。 “后悔?我能后悔什么?” “你可以和三皇兄在一起。” “他?呵,你认为辕睿澈会同意么,还有,太后会同意么?” 他不语。 “若我帮你呢?” “不用了。”我拒绝。 我望了望天空,“不知颐蝶姐现在过如何?” 他也望着天空,“阿蝶,会过得很好……” 我看了他一脸,他脸上流露出一种怀念的味道,我也是熟悉的。 鸾歌袅绕花似舞,谢安曾游十里湖…… ------------ 第五十五章 道是无晴却有晴 4 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辕殒离 ﹡﹡﹡﹡﹡﹡ 番外篇之辕殒离和花颐蝶(上) 画廊褶皱,晴天初恋。烟波千里,一篙独去。我们的相遇,定格在明月清风,碧荷白莲里。回眸的一瞬,轻笑的刹那芳华,未曾老去,只因红颜成霜,念你依旧。 如果可以,可以陪你千年不老,千年只想眷顾你倾城一笑,如果愿意,愿意陪你永世不离,永世只愿留恋你青丝白衣。 我走过迟都,青石巷口,你的容颜在我心中如莲花的开落,残阳徽墨,细语微澜,几首仰天,一瞬间开遍漫天的烟火。 你还是否记得,你又是否忘却,我与你的相生相惜?你还是否如同那时摸样,安然白衣,为绾青丝,朱唇华眉,柳带秋波?你是否还端坐在一里的长亭,芊芊玉指,卷着和风的温润,画青天一角,起湄水之滨。静静地等候,候我归来? 一剪罗衫,束不住几世的缠绵,杨花漫天飞溅,一卷风莲的萎靡,清水无波,云带几点红鸾。画楼檐角,阁楼铜镜,又是谁再为你画点眉妆,为你一点堂春?你知道吗?天涯的这端口,我还在芸芸红尘中,为你往复柔情,为你枉自断肠。 不为几世的轮回,不论奔赴的劳累,不为谁的等候,只为再一次,轻瞥你潋滟了芳华的容颜,再为你调弦,再为你弹琴,让上弦的月,与下弦的阙,合成千年未有的薄凉,流泻我无尽的相思与相恋。 你还记得起当时,我许下的约定,你说出的盟誓,我们的不弃不离吗?你还记得起,我青衣宛然,抱琴为你而弹时,眼中含蕴的无限深情吗? 当时,你身着迟都的女子长裙,镶上蕾丝的衣边,轻轻一舞,就是绝代的风华,就是倾城的柔情。我为你的风姿沉醉,在淫雨的恻隐中迟都的味道在舌尖荡漾,蒙蒙烟雨将过客的思念唤醒,氤氲的水汽弥漫着迟都婉君女子一般的雅气,温柔曼妙。 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我调琴弄弦,琴音划破迟都静谧的水面,雀鸟的啼鸣合成明月清风的婉约,我着一袭青衣,望着幽幽的夜,望着暖暖的你,心中,千般滋味。 一池的风华,在水面绽开一朵朵白莲,波散一层层清漪,梨涡的温情席卷了一天风月,碧绿的荷叶展开精致的叶片,脉络清晰可见。出水的粉靥,沾惹了几点迟都的灵气,在我眸中搁浅成一点点烟煴,散入我心中,成为不减风情的一道影。迟都女子别样的清雅,在水面徐徐荡开,勾勒成一派温婉的画面。 你还是那个,在迟都温婉的水中倒影容颜的女子吗?还是那个肯为我一舞倾城,为我抿嘴一笑的女子吗? 万倩茹月,心事如约,赋予水泊的沉浮,成为无可挽回的追忆。我们的相遇,是上天的安排,又是上天的不怜悯,造就我的落寞,与无尽的相思。 倾心相遇,只成追忆。万琴莫问,万事莫提。我一直在等着一刻,一片刻的再度相遇,再为你弹琴,让你听见我用琴音倾诉的相思。 阿蝶,我的阿蝶…… ﹡﹡﹡﹡﹡﹡ 思念倾城,残月影却,寒灯冷纱,谁在月下轻舞疏桐,弄得花落如雨?只恨离别,夜夜无穷尽。镜花水月,月澄明,水空流。案上素笺,时光如锦,默默不语,不悦相期。 拔丝与心事,附送苍凉,把盏以应斜阳。背影绵长,不得余生。煮一壶清酒,宛一丝青衣,带几处风月,无了相思痕迹。姬川浪草,陪着想念,向着记忆的演算泛滥,吹笛生源,月上柳梢,翘首的思念横渡云中,几点天涯,几分憔悴。 独自凭栏,看晓月如钩,醉舞红尘,不寐以相思。任一波闲愁,带几许飞絮,不问你归期,只听卷涛语。当乌云屯卷了天边最后一缕霞辉,再次无人与我执手相望,墨染尘烟,染尽孤独,急促踩碎月光,飞溅几点诗意,欣然忧伤,漫狩长夜,在悲伤的落幕中,垂首低眉,望眼欲穿。 情缘不过红尘,世事如棋局,阳关孤雁,惆怅满去。琴声如旧,断肠之音。心无茫然,未曾老去,只是远离。指尖滑落岁月的横斜光影,模糊了痴望的眼眸,一切是否都成了劫数,似水浮华的经历,空老了回忆。 稀释的容颜,冰作的容颜,是否已经调素成一稿月色?风尽萧索,斩不断惦记在心中的愁苦,把心中溢出的清幽,分化成影,罗伞无助,开成蓝色的薰衣草,凝晨露为珠泪,在你回眸时滴落。 蓝衣如瑾,安然如烟。沿着宣纸未干的墨迹,寻找散落在尘世的你,沉重的记忆,倒挂在天空上方,斑驳了岁月的琉璃,一朝清碎,几处生殇。悬在心口上悠悠的执着,换来了怎样的闲愁,月色沐着风华,此情不在乎千里,彼此走散后,思念一姚千里,倾城相思。 缘来缘去缘尽散,谁一眼柔情,忘川烟雨飞絮?谁的抒情醉人芬芳?谁的琴音衣你华裳?谁在无所意韵的夜里蘸笔相思,写满一本的思念。 仅仅是目光的浅浅一啄,便消散心神。佛捻断了一声叹息,苍黄便云满双眼。灯花百结,丁香千结之后,心中,便盛满了你丝丝碎碎的影子。 胭脂珠泪,谁的衣裳在午夜轻轻起舞,殇尽胭脂泪,缱绻凄美? 烟柳黛眉,谁的眼角在月下清清落点,深愁锁黛眉,蜂蝶翩飞? 女子如水,谁的思念在纸上浅浅成痕,念温婉如水,相生相偎? 青烟浮萍,人生如梦,落花飞过秋千去,剩下温柔,谁能深记?痴痴的一笑,天长地远,清风醉云,抱琴而去,只剩自己,含笑舞青衣,念你白衣胜雪,念你青丝垂发。 镜中伊人,花影对月容,皆以零散,若尘世无缘,我会想起谁?洗净铅华,修颜遮挡心扉,情如风随水,我又愿意忘记谁? 红尘深锁,只缘感伊一回顾,展颜轻笑,我此生不负相思。吻尽风雪,吻尽花落,月化作,轮回的萤火。只缘感你,展颜回顾,倾城一暖,浅笑梨涡。 只想让你回眸一次,便能看见我的深情,可以么? 我一直在想,若我没有去迟都,那我是不是就不会遇见你,那我一辈子是不是只是为朝廷效忠的安陌王? …… ------------ 第五十六章 道是无晴却有晴 5 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辕殒离 ﹡﹡﹡﹡﹡﹡ 番外篇之辕殒离和花颐蝶(下) 可是,不管怎样,你还是成了我的王妃。 “上天承运,皇帝诏曰:迟都巡抚之女花颐蝶柔贤淑惠,择偶与安陌王辕殒离,封为安陌王妃,即日完婚。” 宪冥二年,一道圣旨,终于成全了我们。 当时,你身着一袭火红的凤袍出现在我面前,那一刻,我牵着你的手,我以为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只是我不知道,上天终究是残忍的。 于你于我。 踏雪无痕,白云出轴,青卷帘幕,芳华如锦的记忆,散若云烟。斑驳的心在红尘里行走,找回内心的纯净明澈,染一指姹紫嫣红,碎一地风清露冷。拈花,微笑红尘。 馨蓝一世,清丽一时,谁在清风中婉约娉婷,淡香飘逸,独具风韵? 残红易逝,晚树潆烟,谁在碧水间柔情缱绻,并蒂相随,婉君如水? 墨色琼瑶,阡陌柳巷,谁在明月下指尖生莲,掬缕纤华,扎束青丝? “阿离,你是我的么?” 青葱的岁月。你灿然的笑颜。捻一朵未绽放的花,在世间穿行。 “嗯,当然,我只爱你。” 秋夜,月凉如水,风中疏影摇曳,丝丝缕缕的月光倾城而下。凝月闲愁,依窗惜花,红烛消磨,残楼影空,清歌一曲,拨弄瑶琴,步醉红尘。一缕幽情,几分相似,星眸剪灭,秦筝自醉。墨淡冷烟,飞若落花,渐入柳絮,因一笔相思太短,我念你红尘太深长。 秋籁入声,弦散迷离,携走一脉清泉,凝成一曲红尘的墨韵,流光的苍凉,幽姬无语,捧一缕相思,静捻慢词,揉碎寂寥,在潇湘烟雨中洗净辞章,在万丈红尘,我依然如兰素心,淡墨丹青,只为轻描你的身影,然后天涯以寻。 “离,我觉得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那一次,月光如皓,星空粲然,你依偎在我的怀里,柔柔的话语在我的心中一生难忘。 “离,有时候你明明在我眼前,可是我觉得你离我好远好远……” “傻瓜。”我低低地笑道。 “离,我说的是真的。”你明亮如星辰的双眸紧紧地盯着我。 “傻瓜,你是我的王妃,一辈子都是,我们一直会在一起,直到地老天荒。” 月光下,万里长天里,我铺好一叠笺纸,怀蓄一抹心事,把对你的情,化成一缕轻尘,如岚,如舞,幻成一剪秋水,如烟,如雨。氤氲成满心的柔,千里的痴,流泻于指尖,深深地,静静地,穿越彼岸花开如香缭绕的深切凝眸里。 我坐在红尘深处,把浓浓的月色,和着疏影清风,把盏轻吟,调琴成曲,将我的心音,谱成韵律,谱成一缕荡涤纤尘的天籁,怀抱一轮明月,你翩然起舞,舞出三生的恋情,舞出一世的缱绻。 如果我知道,正是因为你的那一曲鸾舞,加重了你的病楚,我定不会让你跳。 “回王爷,王妃心神疲劳,而她本身就患有一种隐形的疾病,才会绞心血喷的。”太医的话语如一把锋利的剑,狠狠地刺向我的心。 为什么,阿蝶,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我望着病床上面如苍色的你,心痛不已。 你在水一方,宛若伊人。而我,静守在另一方,等待素笺上暧昧的墨迹,侵润成相宿相栖的鸳鸯,等你来到我的面前,熟睡的时候,我把它揉进你的箪枕边,绽放千年的暗香,陪伴你千年的安详。 “离,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是你睁开眼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傻瓜,怎么会呢?”我抱着你,仿佛用尽全部的力把你刻入我的心。 “离,我好怕……” “不,不会的,你会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我低下头,温柔地吻着你。 夜色牵绊,抛洒斑驳的碎影。风透过窗,携一丝微凉,拂乱了一缕长发。一丝丝落烟,飘扬,散落,我轻轻捧在手心,心疼,珍惜。那抹孤影,谁人等在水中央? “阿蝶,你知道吗,我好爱好爱你,当你倒下的那一刻,我以为我的心也一并倒下了……所以,以后,身子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好么,不要把绝望留给我。” “嗯。” 如果知道,你和我的日子已剩不多,那我一定会格外珍惜这最后的时光。 只是,终究太晚了。 …… “王爷王爷,不好啦,王妃…她……” 那一天,我正与皇兄在御书房商讨政事之际,管家匆匆的进来。 “阿蝶…她怎么了…” 倏然,一种惊慌遍布全身。 “她…她…没气了……”管家哽咽道。 轰的一下,我的心在此崩溃。 “七弟,快回去吧。”帝王安慰道。 我不知道,那时候是怎样回到王府的。 唯独记得,你一袭白衣,安静地躺在床上…… “阿蝶……”我平生第一次最响的呼喊。 可是,再也听不到你的答应。 香榻清寒,烛光悠然,谁拨乱了琴弦,惊醒了一世幽梦,落下清泪盈笺。庭院花残,香消了笔尖,雨中拈指,谁乱了君的发,血染了一袭青衫。 “阿蝶,你好狠,你背弃了我们的誓言了么……”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冰冷的水晶棺里,安静地睡了,只是,永远都不会醒来。 这真的是天妒红颜么…… 只剩我了么…… “上天承运,皇帝诏曰,安陌王妃花氏兰质蕙心,奈红颜短命,朕替皇弟深感痛心,特追封为一品诰命夫人,皇弟,节哀顺变,钦此。” 宪冥四年九月廿八,你走了。 再也不会回来。 佛祖说过,前世有缘,今生相恋。 前世,你是否便是我怀中,云瑶里的一根琴弦,经历了千年的风月,我抚摸了你千年,只是因为前世我将你沁入迟都的水中,才使你有了女儿般得雅气。 此岸,彼岸。此端,彼端。念你如初,念你安然。轻笑浅语,纤细珠玑,收葬几世的温柔。堇色华年,青鸟含烟,谁还在一如既往,死性不改的思念。昨天如昨天,千年如千年,我在红尘渡口,深深的等候,只为,能有一天牵你的手。 且听风吟,吟不完我一生眷恋,但观江流,流不尽我一世缱绻!十指紧扣,静卧风莲。下一世,我在轮回道口等你,等你,与我一起,共渡人间。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细细的雨丝,有着浅浅的寒。三千弱水,我安坐在你的彼岸。一指流沙,流转于红尘间隙。若可,我来生许你岁月静好。 青丝泪,落花悲。似水流年,苍凉过隙。不一定所有的故事都要有所谓完美的结局。蔷薇花下的素颜,倾城浅笑。微凉的袖口,不知何时,已坠满了菩提树上莹落的露珠。而一曲清歌,还是留不住青春摇曳婉转的一帘幽梦。裁一片白云入梦,饮一杯清酒再次失眠。问世间,谁会为谁深情不移,谁会伴谁不离不弃,太多的错落,太多的迷离,世事的轮回,情深或缘浅,千年后我仍旧痴心一片。 鸾歌袅绕花似舞,谢安曾游十里湖…… 只为了你,花颐蝶。 …… (完) ﹡﹡﹡﹡﹡﹡ 原谅我选择了用深沉的文字叙述了离和蝶的情,原谅我不能用太多的笔墨来记述,毕竟这只能一个番外。原谅我选择了第一和第二人称来表达,这样我觉得更直观。 每打一个字,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写完这一章,我觉得更疲劳了,但我还是要把话说完。 我一直觉得,离和蝶就像滺和宸当初的样子,只是前者在一起,后者选择了分开。人生总是有太多的无奈。 好了,下一章开始回到写滺他们,亲们多支持。 ------------ 第五十七章 道是无晴却有晴 6 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辕殒离 ﹡﹡﹡﹡﹡﹡ 流年,搁浅了零落的记忆。踮起脚尖,走过来时的路。岁月荒芜,这样的季节这样的岁月,似曾相识。那些年的过往,从未被遗忘。年华依旧,且行且安然。那些年,我们的天空依旧蔚蓝;那些年,我们的生活依旧多彩;那些年,我们的伤我们的喜依旧是那么直白…… 那些年的岁月,那些年的记忆,风落成尘,往事又知多少?恍如隔世又仿佛昨日。一曲弦断,氤氲了流年旧梦。曲断重成空,花落人断肠。 “还记得那次在谢桥的事么?” 我拣了一处稍干净的地,从袖口中取出一块方正的缎布,铺在地上,坐了下来。 “你也坐会儿吧。” “好。”他随即也盘腿坐在了我旁边。 微风拂面,空气中伴着淡淡的海棠花香。 “那一天,我、埸萧、颐蝶姐还有你约好在谢桥头,其实,谢桥没什么好的,好玩的,便是桥下的那条坞溪河,而那时正值盛夏,莲花摩肩接踵,在河上泛舟必是有趣的。于是,你和埸萧从老赵头那偷偷地弄来一只小舟,我们四人便在河上泛舟了。你和埸萧划桨,我和颐蝶姐边采莲花边吟诗。 我还记得我吟得第一首便是《采莲曲》中的两句: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 而你便开玩笑地说:要不带点回去,让裁缝师傅做条莲叶群穿穿。 之后,你便被颐蝶姐敲了一记毛栗子,她说:不许和滺妹妹玩嘴贫。 看到你吃瘪的样子,我大笑起来,全然没发现我的处境,因为我的裙摆被莲花缠住了,我没坐稳,便跌进了河里,埸萧连忙又把我拖回了舟上,只是一朵残荷恰好落在我的发间,你们都捧腹大笑起来,我不甘,趁你不注意,我又使力把你推入了河中,虽然被埸萧和颐蝶姐责怪了两句,但看到你头上的癞蛤蟆,我们又笑了,我还对你说:若别人看到尊贵的七皇子(那时是德佑十四年,辕殒离还是皇子)现在这副德行,肯定被轰出皇室的……” 我缓缓的阐述着过去在迟都的日子。 风起了,轻盈而极速,掠过指间,带走了记忆的点滴,摇曳的花叶片片飞舞着,旋转着,也许这便是情的终点,情的归宿,于寂静的红尘中化成残花般的破碎,安然入土。风起了,无形而有声,浮过耳畔,我似乎听到了风的细语,风的呢喃,它说会为我保存这份心灵的寄托,于千年之后,再交予我,它说会为我好生安置这些沉重的回忆,封锁紧闭,尘埃落定。 “是啊,那时的我们一起玩,一起弹琴吹箫,一起吟诗作画,乐趣无穷……只是,那一切,都回不去了……”他如清泉一般的声音,只是话落最后,是无尽的忧伤。 “殒离哥。”我淡淡地唤他。 这个称呼,仿似很久都不曾叫过了吧。 他一怔,脸上却依旧平静。 “好久没听见你这般喊我了。” 我淡淡一笑,不语。 “小滺,你恨我么?” 许久,他侧过脸,看着我,问道。 “为什么要恨?” “我没有履行对你的承诺,我说,要好好保护阿蝶,可是,我…连她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他话语中充满了自责和愧疚。 “不,这不能怪你,这不是你的错……若说错,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才对,那次,我话过了……” “不,是我不好,那次也是因为你忽闻噩耗,所以……这我能理解……” “你知道么,其实,我还挺羡慕颐蝶姐的,因为有你,你给了她无尽的爱护,我替颐蝶姐谢谢你。” 我微微一笑。 “小滺真是长大了,那个和我对着干的小丫头片子如今越发懂事了…阿蝶,肯定会很高兴的。” 继而,我和他哈哈一笑。 “殒离哥,时辰不早了呢,我该回去了,免得被人当成把柄。”我起身,拍了拍有些皱痕的宫装,转身,离去。 “小滺。”他喊住我。 我停下脚步,但并未转过身。 “三天后,我会随你们会帝都。” 嘴角微扯弧度,“谢谢你,七皇弟。” “兰皇嫂,走好。” …… ﹡﹡﹡﹡﹡﹡ 有些亲们可能会疑惑滺和蝶的关系,我在这里解释一下:兰柒滺是迟都御史之女,而花颐蝶是迟都巡抚之女,兰家和花家是世家,两府邸又很近,所以,她们两个从小就认识,蝶比滺长三岁,关系如同亲姐妹; 而离和蝶的初遇,当时离年十三,蝶比离小一岁,离那时还是七皇子,去迟都为了游览,因为迟都本身就是一个古色古香的都城,就像江南一样,他们两是一见钟情,在辕睿澈登基后的两年,即宪冥二年,他们一个十五,一个十四,大婚;宪冥四年,蝶逝,年方十六,是个很悲的故事,在番外里便提到了。 亲们,多推荐收藏留言哈!我先谢谢亲们的支持了。 ------------ 第五十八章 道是无晴却有晴 7 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辕殒离 ﹡﹡﹡﹡﹡﹡ 待我回到座位时,梅尘漪便急急地问道:“汐婕妤你去哪儿啦?怎去了这么久?方才皇上好像朝这望了一眼,许是被发现你不在了。” 我一凛,不过面上依旧淡淡地答道:“方才路过一地,见其景色美好,便待得久了些许,让姐姐挂心了;至于皇上那,若被问起,嫔妾会解释清楚的。” 随后,我从长桌的玉盘中拿起一颗果仁,慢慢品尝起来。 “汐婕妤这么想,倒显得是我唐突了,不过既然汐婕妤没事,我也便放心了。” 她朝我笑了笑。 只是这时,我感觉有股灼灼的目光朝着瞟来,我一抬头,却已不见那抹深意。 正在我疑惑之际,右座上传来一阵响亮的男声。 “皇兄,臣弟听闻在座的各位皇嫂才艺非凡,趁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便想找位和臣弟对弈几番,不知皇兄肯否答应?” 我一瞧,是右座第五位上的男子。细细斟酌,按位份,若猜得不错,竟是连王辕启翔。他年方十七,是先帝的第八子,亦是最小的皇子,先玉嫔朱氏所生,辕睿澈登基后,封为连王,众人喜欢称他小王爷,他长得倒是也一表人才。而他的喜好,只有两个,爱马和爱棋。虽然他年龄较小,却有一副好棋艺,在众王中,应属他的棋艺最为精湛,虽然不知主座上的那位如何,但也可算是一等一的高手。至于家眷,却已有了一位侧妃和三个侍妾。 “八弟,棋瘾又犯了?”帝王笑道。 “皇兄,别说这么难听嘛,什么‘棋瘾’的,说得像吸大烟的人犯了烟瘾,各位皇嫂,你们说是吧?”说完,朝我们给了个惑倒众人的笑。 我心里不禁觉得好笑。 “好好好,不是棋瘾,那不知八弟选中了哪位?”帝王又问。 随即,辕启翔竟把目光投向了我。 我不禁捏把冷汗,我和他根本没有交集。 “当然是兰皇嫂了。”他又是嘻哈一笑。 “哦?朕的汐婕妤。”辕睿澈也把目光投向了我。 这话一出,在座的每位都齐齐的看向我,那目光中有嫉妒的,有不屑的,有嘲笑的,有羡慕的,看得我心里毛竦竦的。随后,我又感到有抹深意望向我,我一瞟,是他,辕钰宸,我随即低下了头。 镇了镇心绪,抬起头,望着辕启翔,心平气和地问道:“妾身可否问问小王爷,为何选了妾身?” “这个嘛,缘是那日母后寿宴,兰皇嫂的一曲凤舞娉婷,倒是让臣弟大开眼见,而今,大好机会,臣弟便想看看兰皇嫂的棋艺如何,不知兰皇嫂可愿意?”他拿过一杯酒一口喝完后,望着我。 “小王爷缪赞了,妾身只是略懂皮毛,至于棋艺,那简直就是在小王爷面前班门弄斧了。”我淡淡地答道,婉拒之意不言而喻。 “兰妹妹说笑了吧。早就听闻兰妹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今这么一说,岂不是太过自谦了?再说,小王爷诚意满满,莫非兰妹妹要拒绝不成,扫了小王爷的面子。” 我一看,竟然是贤妃司徒芊汝。 我心里一丝冷笑,想看我笑话?呵,我偏偏不如你愿。 …… ------------ 第五十九章 道是无晴却有晴 8 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辕殒离 ﹡﹡﹡﹡﹡﹡ “芊汝说得对,汐卿就好好压压八弟的威风。” 辕睿澈的目光朝我瞥来,声音如清泉般凉薄,虽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却一点也不觉得有暖意,反而,一贯的冷漠。 此话一出,全座哗然。 我也一怔,他竟唤我‘汐卿’,若帝王能喊宫嫔的闺名亦或是小字,这已是难得,可他唤我‘汐卿’,一个卿字,便已表明一切。 “喏,妾身遵命,不过妾身还有个提议。”我望着帝王,回笑道。 “且说。” 我再望向辕启翔,“既然小王爷要与妾身比,若只是对弈,无非输赢两种结果,妾身便想锦上添花,若是来个赌注,如何?” “赌注?哈,兰皇嫂真是与众不同,那小王倒是很想听听兰皇嫂的赌注是什么?” “若小王爷胜了,妾身恳请皇上把那匹汗血宝马赐给小王爷。”我朝主座上的男人望了一眼,还好没看见他皱眉。 “善。”他丝毫没有犹豫。 “可是皇兄,这汗血宝马是夜曦国进宫的珍品,若是这就给了八弟,臣弟等可不服气。” 这时在辕启翔上座的男子叫嚷道。 原来是昭王辕宇烨,原六皇子,先洛妃胡氏所生,刚过弱冠之礼,在众王中,属他的性格最为急躁,不过,倒是已经有了一个一岁多的世子,是他的正妃荣瑛婕(工部尚书右侍郎荣矍之女)所生,虽然性情急躁,但是还是很疼爱这个儿子的。 “六弟,这话你可说的不对,怎会是‘给’呢,棋都没下,一切都还未知。”辕睿澈纠正道。 “可是皇兄,你明明知道八弟的棋艺……” 辕宇烨刚想反驳,辕睿澈便打断了他。 “若大家不服,那朕便把这次涉猎夺冠者的奖赏改为朕的‘御风’如何?” 全座又是哗然一片,谁人不知帝王口中的御风是何物?它乃是帝王打天下时的一匹神马,威勇无比,声名冠寰宇,和它相媲美的,唯有夜曦国太子殿下手中的‘麒麟’(马名)。而今,若连王对弈获胜,那他便可拿到汗血宝马,而涉猎夺冠者便是‘御风’收入囊中,而这么大的赏赐,仅仅为了一名宫嫔而已! 我心里默叹,我简直成了十足的祸水了。 “好,既然皇上这么大方,就这么定了。”昭王连称好。 “汗血宝马小王要定了,这‘御风’,小王我也势在必得!” 辕启翔早早地夸下了海口。 “小王爷,妾身还没说完呢。”我淡淡一笑,“若妾身赢了,妾身可不要什么汗血宝马,只求小王爷应了一个要求。” “好,兰皇嫂快说。”辕启翔正在兴头上。 “若妾身赢了,请皇上取消小王爷明日的涉猎资格。” 大家微微惊讶。 这就是我要的结果,若他输了,他便一无所获。 呵,我倒是很想会会这个连王。 “就这样?”辕启翔原以为我会提个刁钻的要求,没想到这么简单,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不过,对于棋艺,他一向还是很自信的。 “对,就这么简单。”我对他确定。 “好。” 于是辕睿澈让太监在中央摆起了棋座,不一时便摆好了。 我和辕启翔分居左右两侧,而一边,还有一个大型的棋盘,为的便是让大家更清楚地观看我和辕启翔的对弈。 “小王爷,你尊为连王,你先下吧。” “哎,汐婕妤你可是小王的皇嫂,理当你先下。” 呵,《孙子兵法》第十六计:欲擒故纵,现今局势说得就是这道理,尔此我才故意这么说,果然,他进了。 …… ﹡﹡﹡﹡﹡﹡ 咳咳,说实话,我也不太懂棋道,所以,亲们就将就着点吧。 多推荐收藏留言哈。 ------------ 第六十章 道是无晴却有晴 9 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辕殒离 ﹡﹡﹡﹡﹡﹡ “既然小王爷都这么说了,那妾身就恭敬不如从命,先下一子。” 说话间,我已落下了一颗黑子,旁侧的太监便在大棋盘上按我的位置落了子。 众人一惊,因为我把棋子落在了天元处。 “汐婕妤会下棋么?” “是啊是啊,虽然嫔妾不精通棋道,但也知晓一般棋子都应从星位落下,可汐婕妤偏偏就落在了天元……” “肯定是小王爷获胜的。 …… 周围顿时窃窃私语,我趁势望了一眼主座,但见他一笑而逝。 “兰皇嫂的棋法可真独特。”说完,辕启翔在一个星位上落了子,太监也照做。 我却不管,依旧按照我的思路下了起来。 一炷香后,黑白棋子几乎遍布棋桌,白字大多堵住了黑子的去路,或亦说,白字占了绝大的优势。 “兰皇嫂,还要继续么?”辕启翔朝我一笑。 “当然棋还没下完呢。”我指了指棋碗里几剩不多的棋子。 “好,那小王就陪兰皇嫂下完。”辕启翔呵的一声。 “小王爷这么自信?”我笑着问,随后又落了一子。 他一惊:“兰皇嫂,虽然和我对弈者,从不许悔棋,不过今日倒想为兰皇嫂开个例,小王我允许兰皇嫂收回刚才的一子。” “多谢小王爷抬爱,但妾身也不喜悔棋,所以既然放了,哪有收回的道理?”我抿嘴一笑。 “既然兰皇嫂不领情,那休怪小王我太绝情。” “小王爷快落子吧。”我催促道。 呵,结果么,早已定下了。 “好。”说着,他在左下角落子。 这时,白子几乎把黑子围住了。 “兰皇嫂,承让了。”说完,辕启翔故作无辜。 “啧啧,真是丢脸。” “就说嘛,汐婕妤怎会胜过小王爷。” …… 四座又议论纷纷。 我站了起来,环顾了一下,大多都是面容不屑,我嘴角一丝冷笑。 “不知小王爷可听说一句俗语:棋从断处生。” 他惊讶,又看了看棋桌。 “哈哈哈,汐卿果然厉害。” 这时,主座上的男人走了下来,直到我的面前。 “谢皇上夸奖,只是小王爷没注意罢了。” 原来,辕睿澈早已看懂了我的棋法,很有可能从第一步便知道我的棋路了。 “八弟,这局那,你输了要惨了。”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笑声。 我们纷纷朝他望去,竟是辕殒离。 他微微一笑,走到我面前,“兰皇嫂,该落子了。” “好。”我也一笑,面对零散的黑子,随即,在棋桌上郑重地落下最后一子。 “小王爷,其实妾身更喜欢下连环劫。” “咝——”四座震惊。黑白局势完全颠倒,白子完全被吃了。 “怎么可能!”辕启翔直愣愣的望着棋桌,一脸大不相信的样子。 “汐婕妤真是好棋艺呢。” 女眷坐上走来一名女子。她飘廖裙纱裹紧绸缎,显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抹胸蓝蝶外衣遮挡白皙肌肤。周旁蓝色条纹,细看却现暗暗蓝光。晶莹剔透的倒坠耳环垂下,摇曳。散落肩旁的青丝用血红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云似的乌发。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额间轻点朱红,却似娇媚动人。举止间闪现动态奢华的妩媚之美,因容颜清丽二者孑然之美更添独特韵味,恍若倾国倾城,似是飘然如仙。 是她,沐芊颜,虽然见过的次数寥寥无几。 不知为什么,心里闪过不一样的波澜,对于她,我始终无法把她归类到普通宫嫔里去,因为,她在他心里占了不少的席地。 “暖暖。”辕睿澈一手把她拉入怀中,脸上露出淡淡的柔情。 帝王喊的是她的小字。(沐芊颜,字暖) 呵,即使他唤我‘汐卿’,里面真实性又有多少,而一声‘暖暖’,包裹的或许都是满满的……浓情吧,那个爱字,太奢侈,我说不出口。 “谢谢沐妃娘娘的夸赞,小王爷的棋艺也不一般呢。”我苦涩一笑。 …… ﹡﹡﹡﹡﹡﹡ 首先谢谢小翾的长评,是对我的肯定,我很高兴。 至于小翾说澈的戏份不多,这点我赞同,毕竟他是男主,不过亲们放心,以后的内容里澈和滺的戏份会很多,也很精彩,而且我也会加大对沐芊颜的戏份,或许我不说,亲们有可能都忘记这号人物了。 还有,小翾说离或许在文中只是一个过客,这点放心,他既然已经答应滺回帝都,那以后的戏份很定会有的,或许,还是一个很重要的角色,嘿嘿。 额,废话好像有点多了,不过歅儿还要罗嗦一句,多推荐收藏留言那! 啊,别砸我~~ ------------ 第六十一章 道是无晴却有晴 10 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辕殒离 ﹡﹡﹡﹡﹡﹡ “呵呵,八弟,你是不是该回魂啦?”沐芊颜娇柔地一问。 辕启翔听后,随即走到沐芊颜的跟前。 他抓住她的手臂,轻轻地晃了几晃,“沐皇嫂,我知道皇兄待你最好了,求你帮我劝劝皇兄,把那匹汗血宝马赐给我吧。”说完,做出一副可怜的模样。 “八弟,你想耍赖?”沐芊颜大为震惊。 “我哪有耍赖嘛!” 我看着,嘴角抽搐,辕启翔竟会来这一套。 “嘴贫。”沐芊颜一边笑着,一边拍打掉拽着她的手。 “沐皇嫂,你帮我说说嘛,你明知道的,我爱马的。” “咳咳,好好说话。” 辕睿澈终于开了口,要不然,大家肯定受不了这一套的。 “这事,你得问汐卿才对。”辕睿澈提醒道。 于是,辕启翔又跑到我面前。 “小王爷,可要听妾身一句话?”我淡淡一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莫非,小王爷不是堂堂的君子?” 果然,辕启翔的脸又黑了,“好吧,我……输了。” 随后,慢吞吞地走向座位,喝起酒来。 “好,大家继续……”辕睿澈拥着沐芊颜回到了座位。 最后,这场闹剧得以告终。 ﹡﹡﹡﹡﹡﹡ 时间也匆匆而逝,不知不觉就到了夜晚。 因为在风林,所以我们都各自住进了帐篷里。 密密的丛林,无数顶帐篷,如同一座座小青山。 而辕睿澈的龙帐正处风林最中央。 而我的帐篷被安排在了东南角上,距龙帐有点距离。 灯下,揽半笺文字入心,遥望前尘花事,那些温柔若梦的绰约,漫漶幽丽而又轻若柳絮,宛如帘幔之外,被月色摇碎的树影,飘渺而又朦胧。 夜风侵袭着未眠的篷幔,终还是熄掉了案头这盏摇曳的油灯,此刻,我竟是那么无所适从,那么的惶恐,我的呼吸开始急促,我的脉搏已经加速…… 不!不!或许,就在那一瞬间,它熄灭掉的不止是尘世的光源,还有,还有我灵魂深处,那抹赖以遥望前世的火种…… 静,此刻的尘世,竟是如此的静,怅坐在一团漆黑里,聆听着自己脉管的跳动声,仰望星月全无的夜空,或许,我是在等待,可是,该等待什么,他么,呵,他怎么回来,因为有沐芊颜在。 明知道,于生死轮回中,我只是一个戏子,抑或说是吊线的木偶,哪怕我演得再是精彩,我也左右不了任何剧情,掌控不住无望的宿命。 终是压抑不住内心的苦涩,无奈,又把油灯点燃,披了件衣袍,掀开帐幔。 顿时,月色清皎,我该去哪? 可是,脚还是迈了出去。 “睡不着?” 忽然,一阵声音。是辕钰宸。 “唔。” 夜风习习,吹过我和他的脸庞。 不知站了多久,腿脚有许麻了。 可笑的是,我们竟没有说一句话,他只是默默的站在我的身旁,他身上的鸢尾花香飘飘渺渺。 “先走了。”我淡淡地说道,随后,转身,离去…… ﹡﹡﹡﹡﹡﹡ “你说,我该怎么办…你知道么,每当面对他的时候,心里有说不出的痛苦…我好恨……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 “再忍忍,我一定救你出去…” “可是,我快忍不住了……” “对不起,你要相信我,我爱的是你……” 正当我要回到帐篷之际,忽然听到一处帐篷内零散的话语。 我一怔,是她! 眼眸中划过一丝精光,原来,我并没有猜错,他们两个,果然有不可发现的关系! …… ﹡﹡﹡﹡﹡﹡ 翌日 天气依旧晴朗,不过,也更加热闹起来,因为今日是众亲王比赛涉猎,当然,连王辕启翔因昨日的赌局而被取消涉猎资格。 众王中,涉猎技术最好的便是瑞宪王辕钰宸了。 所以,结果自然是辕钰宸获胜了,辕睿澈便把汗血宝马赐给了他。 第三日,便又是歌舞之类的,还有观赏风林。 很快,三日过去了,我们便回京了…… ﹡﹡﹡﹡﹡﹡ 咳咳,我有一件事要和亲们解释一下,就是我在QRGE上发了《幽兰》,原本我不想,可想网编真的很好心,推脱不掉,所以又发了一遍,作者名是倾陌璃。 亲们要多支持。 ------------ 第六十二章 芷烟风涟喜枝俏 1 坠花湮,湮没一朝风涟。花若怜,落在谁的指尖。 ﹡﹡﹡﹡﹡﹡ 时间的漏斗,沙砾在不断的流逝,五月在匆忙间安然的过去了,六月已悄然来临,似乎还来不急喘息一口,初夏便轰轰烈烈的行进,让这雍华的宫城增添了几分急促。 绿槐高柳咽新蝉,薰风初入弦。碧纱窗下水沈烟,棋声惊昼眠。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然。玉盆纤手弄清泉,琼珠碎却圆。 欢快的身影站在绿色隧道前,任初夏的阳光晒满全身,鼻翼上已沁出细细的汗珠仍在出神望着尽头茂密的叶丛:细碎的阳光洒在叶间,绿叶依旧,阴影依旧,风儿也依旧,只是独独少了那份情。 这是去年的夏日,一切还是历历在目。那一切,现在,已成怀念。不,或是奢望。 辕睿澈在涉猎回京那日,便很少来兰陵宫,好像仅是一次,或许,一次也算不上,因为那日他去书楼正好路过,便在兰陵宫喝了杯茶而已。不过,正好合了我的意,至少清净了不少。宫里头便开始传着汐婕妤再度失宠之类的话语。我都一笑而过,安之若素。我本就是一颗棋子,可收亦可弃,帝宠更是遥不可测,这些都不属于我。 半个月里,六七日他都是在暖瑾宫,沐芊颜本就是圣眷最浓的,只是因为苏菡晚的事,我才陪他演了一出戏而已,戏完了,也就曲终人散了。还有一半日子,他倒是去了那些嫔位较低的宫嫔那里,因此,有几位便顺理成章的晋封了,像颜依锦被晋封为从五品小仪,楚若然晋封为正六品贵人等。 对于颜依锦的晋封,我不知是替她高兴还是担忧,她性格单纯,越往上,越会被人陷害,真是应了那句 ‘高处不胜寒’。 “娘娘,可要喝杯凉茶。”青衿问道。 “好。”于是,我便取过她递来的茶喝了一口。 “娘娘,可还要青衿问藏书楼的掌事姑姑讨几本书来。” “唔……前几日借的书倒是都看完了,那今日,本宫就亲自去挑几本。” “喏。” 随后,我便换了一身宫装,身穿白色绣着淡黄色的兰花抹胸,腰系湖蓝色曳地裙,手挽薄雾烟绿色拖地烟纱,风鬟雾鬓,发中别着珠花簪,清淡而不失气质。 “走吧。” “娘娘,可要用鸾轿?”青衿问道。 “不必了,反正也不常出去,难得机会,走走也是好的。” “喏。” ﹡﹡﹡﹡﹡﹡ 过了一顷,便看到正前方有一堵筑在水上的白墙,约两米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有琴音和着曲声隐约传来,门上黑色匾额上书“藏书楼”两个烫金大字。 我和青衿轻轻的进去,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帘后,有人披纱抚琴,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玲珑剔透,而后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强流,以顽强的生命力穿过层峦叠嶂、暗礁险滩,汇入波涛翻滚的江海,最终趋于平静,只余悠悠泛音,似鱼跃水面偶然溅起的浪花。 “娘娘,帘后弹琴的是一名乐姬,皇上曾说,藏书楼是一个清雅之地,当有清雅之乐互以协调,所以就让乐姬弹琴了,而今日好像轮到安乐姬。” “哦。” “青衿姑娘,你来啦。” 我回头一看,是一位四五十的女官,装束端庄,身材有许丰腴,面容祥和。 “老奴参见汐婕妤娘娘。” 当她看见我时,立马向我行礼。 “娘娘,这便是藏书楼的掌事姑姑肖姑姑。”青衿在我耳边轻轻地提醒道。 “肖姑姑客气了,快起来吧。”说着,我扶着她起来。 “喏。”她应着。 “肖姑姑,今日我家娘娘要亲自挑选书。”青衿说道。 “好,娘娘,这边请。” …… ﹡﹡﹡﹡﹡﹡ 亲们多支持啊! ------------ 第六十三章 芷烟风涟喜枝俏 2 坠花湮,湮没一朝风涟。花若怜,落在谁的指尖。 ﹡﹡﹡﹡﹡﹡ 我和青衿在肖姑姑的带领下,进了藏书楼。 “肖姑姑,不用麻烦你了,本宫自己挑几本就好。” “喏,那老奴就在门外候着。” “那娘娘,青衿也出去了,若娘娘有事,叫青衿一声便可。” “好。” 我环顾藏书楼,整体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很清雅,安静,里面竖立着八台书架,全是用红木制成,带着一股淡淡的木香和书香。架上摆满了整齐的书本,我漫无目的地在书架间穿梭,在看到一本名为《亓昱王朝德佑帝传之四》的文书,我顿了顿,继而拿了出来。 这本书不是很厚,轻轻地用指腹在‘德佑’两字间摩挲。 德佑,是先帝在位时的国号,他是亓昱王朝入关后的第三位皇帝,名讳辕延佑,处帝位十七年,他常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因此,执政期间,他勤政爱民,任人为贤,知人善用;开言路,虚心纳谏,并采取了一些以农为本,减轻徭赋,休养生息,厉行节约,为辕睿澈现在开创的‘宪冥盛世’奠定了基础。 而我只是一介女流,对朝政并无太多兴趣,我想要了解的,是德佑皇帝的后宫。 我轻轻地翻开几页,看到“倾城如梦之帝贵妃阮氏纪”的字样,心不禁一滞,随后,便看了起来,内容如下: 和徽二十九年,五月廿八,太宗薨,举国齐哀。 和徽二十九年,六月初七,太子辕灏即位,改国号为永定,尊生母张氏为皇太后。 永定元年,六月十七,六王辕延佑在兵部尚书阮一鸿等重臣的援护下,发生政变;后又听取兵部尚书之女阮卿绾的献计,成功把永定皇帝推下皇位,那些拥护永定皇帝的大臣及内宫女眷等全部被赐鸠酒,太后张氏一党被赐白绫一条。六月二十,政变结束。 六月廿二,六王手持太宗密诏,在乾垣殿身披龙袍,改国号德佑,自称德佑皇帝,此年更为德佑元年。 德佑元年,六月廿五,册绾侧妃兵部尚书之女阮卿绾为贵妃,居四妃之首。同日还册封的有六王妃将军之女杜欣霏为中宫皇后;纭侧妃平陵侯之女安陵纭为三品昭仪。 德佑二年,十二月初八,贵妃阮氏产下二皇子,赐名为辕睿澈。 德佑三年,元月初一,贵妃阮氏晋封为皇贵妃,封号‘帝’,可称帝贵妃,仅位于皇后之下。 德佑六年,三月十四,帝贵妃阮氏产下三公主,赐名辕嘉卉。 德佑七年,八月十三,帝贵妃阮氏被轩聿部落汗王掳去,帝闻之,大怒,不听重臣劝阻,独身一人前往轩聿部落救帝贵妃。 德佑七年,八月十六,帝贵妃阮氏献计,将轩聿部落汗王活捉,汗王答应归顺亓昱王朝,德佑皇帝封其为远舜侯。 德佑十年,十一月廿三,帝贵妃阮氏产下八公主,赐名辕倾妤。 德佑十三年,元月廿一,帝贵妃为保护德佑皇帝,挡下敌人一剑,中剧毒而亡。德佑皇帝在雪地拥住帝贵妃一夜,红了双眸。 德佑十三年,元月廿二,罢黜杜欣霏中宫皇后一位,太子辕夙影被废,杜氏一族因受牵连,全贬为庶人,永生不得进入帝都。 德佑十三年,元月廿五,帝贵妃阮氏被葬于皇陵。 …… 一字一字地看着,心里越发悲痛,为那个曾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子而敬佩,她是为了她所爱的人而死,而那名女子,正是他的生母。 或许,我该否定以前曾认为的帝王只有宠而非有爱的观点,因为短短的记载,我明白,德佑皇帝深深爱着这名女子,而且,爱得轰轰烈烈。 痴情。 痴心。 …… “兰姐姐也在这呀。” 倏然,一阵柔柔的女声打断了我。 转身,一瞧,是宁芷烟。 她身着浅蓝长纱裙,长及曳地,腰间佩一容嗅,右手腕上带着与衣裙相照应的玛瑙蓝镯子,三千青丝被盘成一个芙蓉髻,发丝间隙间插入一宝蓝玉簪,细致清丽,如此脱俗。体态轻盈,言行举止端庄娴雅。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江南特有的柔雅的风韵。 “妾身参见汐婕妤。”她向我行了行礼。 “宁容华无需多礼,快起来吧。”我淡淡一笑。 随后,她起身。 “宁妹妹怎也会来藏书楼?” “这天儿越发热了,妾身便想来这讨几本书打发闲日罢了,不想刚一进来,就看见兰姐姐也在这。” “唔,原来如此,本宫也和妹妹一样想呢。” “不知兰姐姐手中的是何书?” “唔,本宫也只是随手翻了翻。”随后,我便把封面给她瞧了瞧。 “那…兰姐姐慢挑,妾身先去那书架看看。” “恩。” 继而,她朝里面走去。 …… ﹡﹡﹡﹡﹡﹡ 啊啊,亲们多支持啊,收藏数越来越少了。 ------------ 第六十四章 芷烟风涟喜枝俏 3 坠花湮,湮没一朝风涟。花若怜,落在谁的指尖。 ﹡﹡﹡﹡﹡﹡ 呵,宁芷烟。望着她的背影,我淡淡一笑。 之后,我把手中的书放回原处,又开始挑书起来。只是挑着挑着,也无了兴趣,便顺手拿过几本医书,欲离开此地。 然,我并没有想到,正是今日的几本医书,在我后来曲折的轮回中起到了不少的作用。 青衿见我出来,便问道:“娘娘,可挑好了?” 我点了点头,“唔。” 青衿一旁的肖姑姑,也笑意盈盈道:“汐婕妤娘娘,以后要常来那。” “会的,有劳肖姑姑了。”我回她一笑。 “不麻烦,不麻烦的。” 经过一番唏嘘,我和青衿便离开了藏书楼。 “娘娘,可要去亭中歇歇脚?” 走了一阵后,青衿见我些许疲惫,便停下了脚步,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凉亭,问道。 “也好。”我应道。 随后,我们便走向了凉亭。 亭子四周,皆为花草树木,干云蔽日;亭中央,是一张石桌,周遭,摆着四只石凳,丹楹刻桷;亭中布局,倒是很像兰府中的柳焉亭呢。而亭柱旁,还站着两位宫婢。我猜想,定是因为天儿热,各宫娘娘出来逛累了,可在凉亭中小憩,而宫婢,正好是服侍的。 两位宫婢见我等走来,不慌不忙地下跪行礼:“奴婢参见汐婕妤娘娘,娘娘金安。”声音如银铃般清脆悦耳。 “都起来吧。”我挥了挥衣袖,说道。 她们起来后,便扶着我坐上了石凳。 唔,挺凉快的。 “你来泡杯茶吧。”青衿指了指其中的一位,说道。 “还有你,别兀在那,没看见娘娘走累了么?还不快替娘娘捶捶背。”青衿又向另一位喝道。 两位小宫婢惶惶地应道:“喏。” “哎,泡杯茶便可。”我说道。 “青衿,别吓着人家了。” 之后,我瞟了一眼青衿,佯装不悦。 “喏喏喏,青衿知错。” 青衿嘴上说着知错,眼中可是毫无歉意,反而笑意满满。 “娘娘,请喝茶。”那宫婢正要把茶杯递给我时,不想,青衿一伸手,便把茶杯夺了来,“我来!”口中喃喃有词,继而把茶看了看,又递给了我。 “你这丫头。”对于她的谨慎,我无奈的笑了笑,然后,便喝了一口。 我放下茶杯,再次看着亭外的美景。亭外的右边,有一座桥,桥下是一池荷塘。 我缓缓的走近。 曲桥渐渐离远,湖水静流,轻漾我们的身影。荷塘里,白云在身际,翩然飘流韶华时光。一缕缕馨风,起伏着蛙鸣蝉喧,忽隐忽现的天籁,围绕我们打转,又漾远而去。风里的馨香,直入心里的细软,把我们的惊鸿,聚拢在凝眸的脸颊之间,流泻一暮夕阳的灿烂。天似屋,云为幕,柳絮轻荡柔酥的惬意,鸟鸣浅唱忧伤的甜蜜。暮色里的岚烟,浮起我们的情丝万缕,随清风里的馨香,悠游在夕照的辉煌里。一呼一吸间,雁阵斜鸿把心中忘我的诗情,携飞达遥远的天际。余下的身体,似一对白鹤敛翅,落脚在荷丛间,那般的轻盈飘逸。 许久,“青衿,我们回去吧。”我淡淡地说道。 “娘娘,你没事吧?”青衿问道。 我垂下眼眸,“无事。” 随后,我快速的离开了。 “哎,娘娘,慢点,别摔着!”青衿从后面追喊上来。 我不能说,所谓的触景生情。 因为,我又想起了那时我们几个在谢桥的日子,只是,现在,只剩我一人,在深宫大院里。 ﹡﹡﹡﹡﹡﹡ 我没有想到,我们刚离开凉亭,有人也来了。 “参见皇上,沐妃娘娘。” 那两位宫婢连忙行礼。 “免了。”辕睿澈拥着沐芊颜坐上了石凳。 辕睿澈一见石桌上还有半杯没喝的茶,皱了皱眉头。 “方才,可有人来过?”冷峻的声音响起。 “回皇上,有……”一位宫婢道,“是汐婕妤娘娘她们。” 辕睿澈眸中一闪而逝的精光。 “哦,原来是兰妹妹啊。”沐芊颜柔声道。 “她来这作甚?”辕睿澈问道。 “汐婕妤娘娘好像去了别处,因走累了,方才来这歇歇脚。”那宫婢解释道。 辕睿澈不做声。 “重新去沏杯茶来。”沐芊颜吩咐道。 “喏。”随后,宫婢就退下了。 “皇上。”她柔声喊道。 “恩?暖暖,何事?”他望着她,脸色柔和了些。 “没事,臣妾只是想叫叫你。” “呵呵,暖暖……”他一手把她拉入怀中。 夕阳西下几时回,只剩一对相拥的倩影…… ﹡﹡﹡﹡﹡﹡ 多支持。 ------------ 第六十五章 芷烟风涟喜枝俏 4 坠花湮,湮没一朝风涟。花若怜,落在谁的指尖。 ﹡﹡﹡﹡﹡﹡ 景宸宫 紫鹃见自家娘娘已醒来,便小心地说道:“娘娘,碧烟宫主宫宁容华求见。” 梅尘漪一愣,遂问:“来了多久?” 紫鹃扶起梅尘漪,让她坐上了内殿的旁榻,至于主榻,只有当今亓昱国最尊贵的人才可坐,非天子辕睿澈,还能有谁?就连太后娘娘,五天子应可,也不可妄自坐下。 “刚来,因娘娘在午睡,所以奴婢就让容华娘娘在外殿候着。”紫鹃说道。 “快请她进来吧。”梅尘漪柔和地说道。 “喏。”紫鹃急急地向外殿走去。 不一时,一位身着浅蓝色纱裙的女子轻迈着莲步,走向梅尘漪。 “妾身参见漪婕妤娘娘。” 她柔柔一拜,言行举止端庄娴雅。 “哎,烟妹妹无需多礼,起来说话。” “谢娘娘。”宁芷烟缓缓地起身。 “烟妹妹,快坐吧。”梅尘漪柔和道。 宁芷烟点了点头,坐上了侧榻。 梅尘漪不急不缓,“烟妹妹,怎会来这?” 宁芷烟莞尔一笑,“刚才去了趟藏书楼,挑了几本书,想着好久没来姐姐这儿了,便顺路来瞧瞧。” “哦,倒是苦了妹妹,走了这么多路。” “一想到可以和姐姐唠叨几句,就不累了。”宁芷烟说道。 梅尘漪早已猜到,她来,定是有事了。 随后,她向紫鹃说道:“你带着众奴在外殿候着,本宫有事要和宁容华说。” “喏。”随后,紫鹃带着一干宫婢出去了。 静了。 “小姐。” 宁芷烟站了起来,一脸凝重。 她唤她‘小姐。’ 是,她不是宁芷烟,不是什么江南巡抚之女。 她原有一个美丽的名字,云裳容。 云想衣裳花想容。 只是,那都是曾经,回不去了。 灰暗的记忆排山倒海般涌进了脑海。 ﹡﹡﹡﹡﹡﹡ 五年前,濮城镜州镇云府 “爹爹,明天便是裳儿十岁生辰了,爹爹,可不要忘了给裳儿贺礼啊。”云裳容依偎在自家老爹怀里,‘好意’地提醒道。 “你这丫头,都这么大了还要讨礼物。”云爹轻轻地刮了刮自家爱女的鼻子,满脸宠溺。 云裳容听后,嘟起嘴,一脸的委屈,“裳儿才十岁,还小呢。” “好好好,裳儿还小,那我就送给裳儿几条尿裤吧。” “爹爹!”云家大小姐现在对她老爹是极为生气的。什么叫送她尿裤啊?她又不是襁褓里的婴儿。 “可裳儿不是说还小么?”云爹反问道,一脸贼笑。 云裳容差点被她老爹气死。“哼!”随后,气呼呼地跑开了。 “哎,裳儿,要到哪儿去啊?”云娘刚想和云爹商量自家爱女的生辰宴,却见爱女一脸愤愤地跑走了。 “哎,这怎么回事?”云娘一头雾水。 云爹便只好把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对妻子说了一遍,还把自家爱女刚才生气的模样模仿得淋漓尽致。 云娘听后,直跺脚,“你怎么能这样呢,明知裳儿脾性,还闹出这等麻烦来,气死我了!” “好嘛好嘛,我知道不该和裳儿开玩笑,下次会注意的。”云爹听到爱妻抱怨,连忙承认自己所犯的错误。 哎,要是让其他那几位老友知道,堂堂濮城镜州盐运司副史(从五品;文职外官),竟然是妻管严,恐怕要笑掉大牙的。 “还要有下次!”云娘高声喝道。 “不是不是,我哪敢啊。”云爹一见爱妻生气的预兆,赶忙递了杯茶给她,“来来来,濮城镜州盐运司副史夫人,您大人不和小人过,消消气。” “哼,若再让裳儿生气,我便休了你!”云娘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说道。 云爹汗颜,自家夫人什么时候这么强悍了? 哎,想当年,自己为了娶到她,不惜与爹娘大人作对,费了好大劲,才抱得美人归;之后,他们便迁家到了镜州,几年下来,混了个盐运司副史,再后来,在自己不惑之年,终得一女,毕竟是老年得女,对着小女儿,还是很疼爱的。 云爹想起自己‘曲折’的命运,叹了口气。 “好好好,我这就去给裳儿道歉。”云爹无奈道。 “哼,和裳儿好好说话,哄着她一点。”云娘不忘提醒。 云爹又叹了口气,“知道了,夫人。”接着,便往自家爱女的闺房去…… 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一场生死劫难正悄悄来临…… ﹡﹡﹡﹡﹡﹡ 亲们多收藏啊,跪求啊。 ------------ 第六十六章 芷烟风涟喜枝俏 5 坠花湮,湮没一朝风涟。花若怜,落在谁的指尖。 ﹡﹡﹡﹡﹡﹡ 入夜后,云裳容便如常日进了闺房。 她拿起床前的串珠,六颗珠子晶莹粲然,那是去年爹爹去帝都买回来的,她一直很喜欢,便把它挂在了床头。 “哧咔—” 正当她欣喜之际,门被打开了。 “大小姐,大小姐,不好啦——” 丫鬟绿晓急匆匆的跑来。 “怎么啦?” 云裳容虽然淘气,但毕竟是大家闺秀,从来没见过绿晓这般模样,一脸的茫然。 “有…有有…刺客……” 绿晓喘息道。 “丁丁(zhēng)——”握在她手中的串珠瞬时落在了地,那一刻,云裳容的心宛似那落地的碎珠,甚至忘记了呼吸。 好一顷,“爹爹,娘亲!”她胡乱地下了床。 “大小姐,你不能出去!”绿晓连忙拦住了她。 “可是爹娘……”云裳容听见主厅那一声声凄厉的惨叫,顿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爹爹…娘亲……”她在绿晓怀里,哭得就像个泪人。 “小姐……”绿晓也鼻子一酸,她进府四年,自知出身卑微,可老爷夫人视她己出,粗活她都不需要干,只要照顾好小姐便可。可是刚才,正当夫人告诉她明天的安排时,忽然老管家一破一拐地跑进来,“老爷夫人,有刺客!” 那一句惊得满堂哗然。 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批身着黑衣,脸上蒙着黑布的男子闯了进来。 “你就是镜州盐运司副史!”其中一位指着老爷问道。 “你们是何人?竟敢闯本府!”老爷护着夫人,凌厉道。 “哼,真是笑话,就这个破宅子,老子根本不稀罕!”那人蛮笑道。 “你你你……”一旁的老管家愤怒道。 “哼,你个老不死,刚才竟然没杀掉你,不过,现在……” 刀光剑闪间,血肉模糊,“啊——”只听一声惨叫,老管家便轰然地倒在了地。 我吓的闭上了眼睛。 “目的是什么!”老爷问道。 “杀云府!”那人高声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哈哈哈哈——”那一群黑衣男子齐声高笑。 “兄弟们,等杀了这老头,这些婆娘都归你们了!” 他指着一旁的丫鬟说道。 随后,他们便开始残杀,我看见老爷推开夫人,和那黑衣人斗了起来,可没几招,老爷便倒在了地。 “绿晓…快…快…去保护好小姐…”夫人掩着痛,低声对我吩咐。 我立马想跑出去。 “想跑!”一名黑衣人狞笑。 “嘭——”夫人用身躯挡住了。 我咬紧了牙,快速的跑进了小姐的闺房。 那个单纯的小姐,却依旧自得其乐的样子。 “小姐,快走!”绿晓连忙拉起云裳容,想从后门跑出去。 不想,后门也站着一个黑衣人。 “小姐,你一定要逃出去!”说完,绿晓一把推开云裳容,出了后门。 “哎呦,小丫头,这么晚要去哪啊?”是那名黑衣男子。 “我…我我…奴家…来伺候您呀…”绿晓忽然媚笑道。 “真乖——”黑暗中,云裳容依稀可以看见那男子正摸着绿晓。 只听“撕拉—”的一声,绿晓的衣裙便被撕扯,随后,便是‘呜呜’的呻吟声呵男子的喘息声。 云裳容这才跑了出去。 回眸间,是绿晓那双含泪的眸子以及悲戚的笑容。 云裳容忍住泪,咬了咬牙,拼命地跑。 不知跑了多少,终是累倒在了地…… 醒来,已是第二天。 云裳容幽幽地睁开了眼,映目的,是那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显然,是一间女子的闺房。 “姑娘,你终于醒了!” 云裳容一惊,这才看见床尾处站着一名侍女装的女子。 “这…这是哪?”云裳容开口问道。 “姑娘,这是景王府。”那女子答道。 濮城凉地的景王府!云裳容一丝苦笑,自己竟然这么能跑。 “醒了?” 正在这时,一声充满磁性的声音让云裳容惊了不少。 她抬头望去,只见门外站着一名男子,约十五左右,他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清风吹过,额前柔顺的发丝飘起,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黑色的发映着漆黑的眼眸,仿若晶莹的黑曜石,清澈而含着一种水水的温柔。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肤质如同千年的古玉,无瑕,苍白,微微透明,而又有一种冰冰凉的触感。 唇边带着一抹弧度,他就这样望着她。 “参见王爷。”侍女一拜。 “退下吧。”温润的声音。 随后,只剩她和他。 云裳容感觉这一刻,心跳倏然停止。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出色的男子,纵然她淘气,这一刻,双颊也一下子红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走来,所到之处,都萦绕着一缕清新的薄荷气息,令人就此沉沦。 “云…裳容…”她小声地说着。 “云裳容……云想衣裳花想容……好名字。”他笑着说。 听到他的话,云裳容又觉得脸颊红得似火。 “昨晚,你倒在了本王府,本王便收留了你一晚。” 收留。那是不是很快他便要赶她走? “看你昨日那身装扮,想必是哪府的千金吧?”他依旧温和。 “我是…镜州盐运司副史的女儿……”她想,他应该知道些吧,毕竟她爹爹是五品官员。 “原来是云府千金,那怎么会……” “昨晚,一群黑衣人闯入我家,都被杀了……唯独我逃了出来……”云裳容一想到昨晚的情景,又难过起来。 “杀人灭口?”男子也有些惊讶。 “嗯。” …… ﹡﹡﹡﹡﹡﹡ 多支持啊,2000多字了。 ------------ 第六十七章 芷烟风涟喜枝俏 6 坠花湮,湮没一朝风涟。花若怜,落在谁的指尖。 ﹡﹡﹡﹡﹡﹡ 一转已是五日,其间下了一场小雨,一道道雨丝沿着屋檐静静的掉入凡尘,泛起阵阵心碎的涟漪,那被风切割下雨音,滴碎的细腻,余音萦绕。而云裳容的身子也渐逐好转起来。只是短短数日,她云裳容已不是那个淘气的稚儿。 经过一场微雨的灌胶,那些冷绿色在一夜间脱零树枝,凋谢了她所有的热情。 虽然她没有问起云府的现状,但自知不会好到哪里去,甚可是废墟残峘也不定。 复仇。 那如血般的两个字,如千斤重的包袱背在了她瘦小的身上。 匆匆而过的时光里,多少背影,多少记忆,如蜻蜓点水般,拂过她迷茫的双眸。那些点滴的影像,卑微的缩小于她的瞳孔,那远远的温度,阐述的依旧是遗憾。 复仇!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爹娘悲愤死去;她不能让绿晓为了救她而任人躏藉;她不能让云府那一大家子死不瞑目!复仇,她要复仇!虽然。对于十岁的她来说,复仇便像是累赘,可她不会忘,她姓云。 另一方面,她对这景王府有些了解了。而他,那个曾听闻如谪仙的景王,自那日起,便再也没有见过。 失落么。可她怎么配得起他?也许,他早就忘了她的存在吧,一切,或许都是自作多情。 至于这住处,她本以为是闺房,其实不然,是处园子,名曰梅妍园,意为‘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遂取‘妍’字。五日中她只出园一次,格局古雅至极。 而侍女瑟珥,便是她醒来时看见的那个女子,对她提过,这王府在凉地,只是景王的一部分封地,在洙衢、罕井也有封地,只是相对于后两者,凉地,是最多辖邑罢了。王府内部,东南西北有二十四园,中央慕梅园,便是景王的住处。二十四园,皆有一梅字,如梅颐园、琼梅园等。云裳容便好奇了,莫非缘是王爷爱梅?可瑟珥笑而不答,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云姑娘,要不,出去走走?这天那,好得很。”瑟珥见云裳容一副抑郁寡欢的样子。 “哎呀,瑟珥姐姐,都说了几次,别叫我云姑娘,我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了,唤我裳儿便可。”云裳容觉得喊她云姑娘,真是老了许多。 “好好好,裳儿。”瑟珥笑道。 云裳容走出房门,一方残阳斜铺成诗笺,暮色柔风中摇曳着风铃。 沐浴秋色,落叶喃喃向树告别,如她脚步声零零碎碎,踩不迭她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 秋千。 她见到园中央扎着一个秋千,她好久没荡过了吧。 瑟珥机灵,她看得出云裳容对那秋千出神,边说:“裳儿,可要荡会儿秋千?” “可以吗?” “当然可以。” 于是,在瑟珥的帮助下,云裳容荡起了秋千。 秋千越荡越高,云裳容如一只翩飞的蝴蝶,在阳光中夺目熠资。 “呵呵呵——”云裳容终于笑了,笑得那么畅怀,那么真诚。 毕竟,她还是一个孩子。 “瑟珥姐!” 这时,只见一位侍女朝这跑来。 秋千停了。 “小翠,你怎么来啦?”瑟珥问。 “瑟珥姐,管家说梅小姐今日要来,特让我们好好准备。” “梅小姐!”瑟珥也激动万分。 “嗯嗯,梅小姐两个月没来了,听管家说,王爷亲自准备午膳哩。”小翠一脸羡慕。 “这下,我们又有梅花糕吃了。”瑟珥说道。 “是啊是啊。”小翠附和。 可是,云裳容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 梅小姐?她是谁啊?他竟然亲自为她准备午膳。 “梅小姐是谁啊?”云裳容便问。 “裳儿小姐,梅小姐可是未来王府的女主人!”小翠说道。 轰! 云裳容感觉又有什么塌了下来。 园子。 梅小姐。 原来是这样。她早该想到的。 可是,为何觉得好痛? 是心口。 …… ﹡﹡﹡﹡﹡﹡ 午膳,云裳容竟也有幸被邀。 当她走进梅轩园,她便看见他身着一袭紫袍,温润中平添一份慵懒。而他旁边,坐着一位紫衣女子,看上去十二三岁的样子,三千青丝随意地披在腰间,容貌姣好,肤质白皙,袅娜柔和,长大后必是倾城之资。 远远观去,如同一枝傲然独放的雪梅,与他,真是金童玉女,般配的很。 云裳容再看看自己,一身粉色的纱裙,呵,真是卑浅。 “参见王爷,梅小姐。”她柔柔一拜。虽然她觉得有些不妥,自己是以什么身份呢?客人?婢女?诠量之下,她选择了后者。 “她是?”那紫衣女子颇为惊讶。 “方才不是跟你提到五天前收留了一位云姑娘么?她便是了。”男子温和的解释道。 “原来,你就是轩提到的云姑娘啊。”那紫衣女子莺声和和。 轩。 她唤他轩。 “云姑娘,快坐吧。”那紫衣女子又说。 “是。”云裳容小心的坐下。 席间,他和她欢愉地聊着,有时也问她几句,不过只是‘恩’、‘是啊’等等算是附和。 而她,也知道了紫衣女子的名字。 梅尘漪,当今丞相之女。 多么显赫的身份! …… ﹡﹡﹡﹡﹡﹡ 韶华流光水逝,冬去春来,云裳容在景王府呆了三年。如今,她已十三;而辕凌轩,年十八;梅尘漪,年十四。 她见过梅尘漪几次,后者一直柔和温语。 而她提出过要离开王府,自己复仇,可辕凌轩说你一介女子,复仇对你来说太重,一切,他都会安排好的。她问,为什么要留我?他说,你有用。 直到他为她复了仇,他终于说出了那个条件。 两年后,便是皇上的三年一次甄选,他要她进宫。 因为,梅尘漪也会去。 呵,原来,这就是她有用的地方。 只是,他替梅尘漪惋惜,她做不了景王妃。因为她是丞相之女。 而他,也为她安排了一个身份,江南巡抚之女,宁芷烟。 多么好笑。 她云裳容竟不能做真实的自己。 对他,她该恨。可是,她恨不了。 她终于看清了他真实的一面。 谪仙非谪仙。 ﹡﹡﹡﹡﹡﹡ 首发,先自我鼓励一下,《幽兰》终于满10w了,虽然这字数可能不是太多,可我很高兴,毕竟一路坎坷,一直以来,思路不断在变,这也是为什么有时我停写的原因,我不希望,为了字数而硬凑。我感谢,一路来,支持我的亲们,虽然现在的成绩不是太好,不过没关系,因为我相信,在将来,会多出来的。至于签约,我要肯定表态的是,《幽兰》不会签约,我不喜欢为了那么一点物质,而做不喜欢的事。我认为,之所以在网上发文,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分享你的作品,唔,不,是你的感情经历。一篇文,可以很好地看出你是怎样的人,或文静或深沉。 10w,我准备写完《幽兰》保底40w,或许可能还会多,虽然可能这时间会很长,因为我要上高中了,要更加努力,但我保证,《幽兰》绝不弃坑,一定完美收场,这是我的承诺。 还有,我希望亲们能多支持我,当看到收藏数变少时,我也会难过。 我不奢求什么金牌鲜花等礼物,我只希望多一些收藏、推荐、留言,这就够了,至少让我知道,有人在支持我,我不是一个人在努力。 想要了解更多,可以加我:1174751492 好了,今天的题外话有点多了,先闪了。 ------------ 第六十八章 芷烟风涟喜枝俏 7 坠花湮,湮没一朝风涟。花若怜,落在谁的指尖。 ﹡﹡﹡﹡﹡﹡ 时间就像榻案上的一株紫罗兰,在指尖流逝的岁月里疯狂的成长着。它的花期有多长,谁也无可预知。也许,有一天,她终会凋落沉香,然后成为生命里繁如夏花的记忆。 荒芜的岁月,逐渐在微光里骤灭。 如今,站在她面前的,是漪婕妤娘娘,就像,自己是宁容华一样。 “裳儿。” 梅尘漪低缓道,惊了谁的梦。 前世今生,恍若昨日。人醉,梦碎,方初醒。原来,三千繁华,终却是海市蜃楼。而自己,也只是个“追梦人”罢了,实实虚虚,虚虚实实。到头来,油烬,灯枯,那些交集,那些牵绊,皆如光影般,不破自灭。湮没了的期待,徒留一地伤悲。不远再去纠缠种种,只求化作晚霞,相融于黄昏的熹微中。 不,她不是裳儿,云裳容三个字早在二年前就不存在的了。她是宁芷烟。 “我知道,你也喜欢他。” 梅尘漪凝眸,是她一直知道,都说女子的直觉很准确,从五年前,席间见到云裳容时,便知道了她爱轩,或许丝毫不亚于自己。 宁芷烟一怔,真的有这么明显么? 呵,连梅尘漪都知道了。 可是那人呢?她在他眼中又是什么?或许,什么都不是。那人的眼中,唯独眼前伊人。 倏地,两行清泪自眼眶中悠悠而落,呵,是阳光的刺眼,还是别的什么?划过的轨迹映出绝美的弧线,坠落,融入那瓣朱红,混合着泪的特殊芬芳,潮湿了季末,氤氲了红尘。 “不,王爷爱的,永远只是小姐。” 五年的痴,也都换不回他的一次回眸,呵,众人眼中的贤王,竟是这般薄凉。 莫染姝,皇上册封的姝侧妃,他对她,会好些么。 “裳儿,你别恨轩,若要恨,就恨我吧。” 梅尘漪幽幽一语,带着某种悲悯。 “没有爱,何生恨?” 宁芷烟自嘲道。若说,君子之交淡如水,那么,一份眷恋又能经起多少风寒?何况,他对她,根本无情。 “裳儿…若有一天,我能离开皇宫,你可愿与我同行?” 梅尘漪问道。 “不,不会,皇宫,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宁芷烟答道,若每天都要面前他和伊人,那她宁愿选择逃避,不见,或许是更好的选择。不管对她,还是对辕凌轩,对梅尘漪。 “裳儿……” 梅尘漪哽咽道。 “小姐,云裳容已经死了,站在你面前的是宁芷烟。” 是,她是宁芷烟,是宁容华,以后,她会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宫内步步为营。 “好,我尊重你的选择。” 梅尘漪走近,轻轻地拥住了宁芷烟。 时至如今,回想曾今一味的想要追逐的东西,到了最后,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的梦。那些简单而又复杂的日子,在忧郁的眼眸中如花开花谢般轮回,最终,还是消散在了浅薄的记忆里。但宁芷烟不后悔,至少,梅尘漪是一个好女子,无论是身份,或是才情容貌,完完全全配得上他。 “对了,小姐。”宁芷烟倏然记起此行的目的。 她忙从袖中拿出一个香囊,递给了梅尘漪。 那香囊呈堇色,面上绣着一支雪梅,清雅高贵,带着丝丝清香。 “这?”梅尘漪疑惑。 “把它打开。”宁芷烟沉声道。 梅尘漪便小心地打开,只见里头有一张字条,就取了出来,展开,低吟: “南蝗北蛊,如是肖晓。汝若欲知,藏书一妙。濮城疫事,君或推敲。梅韬烟露,饬待兰汐。” 三十二字,龙飞凤舞,笔酣墨饱。 一如它的主人,俊朗温儒,即使那只是他的表面。 “瘟疫的事……”梅尘漪显然愣住了,怎么有纰漏。 “是,皇上已经有所怀疑了。”宁芷烟一脸凝重。 “可父亲大人不已经处理好了么?”梅尘漪问道。 “丞相大人把此事当为自然疫事来处理,但毕竟此事闹得过大,濮城那边就上奏皇上,要重新彻查此事。” “怎会这样!”梅尘漪叹道,眼中慌意不言而喻。 “对了,南蝗北蛊……南疆不都处理妥当了?在我未进宫之前,赛里便已经和轩立下盟约,可如今为何出尔反尔了……”梅尘漪惊问道。 “小姐说的,可是南疆太子拓硕•;;泰•;;赛里?”宁芷烟也惊讶的问道。 “正是此人。” “莫非…他要毁约…”宁芷烟惊颤。 “毁约?怎么会!”梅尘漪也怕了。 “小姐,赛里不是有个胞妹拓硕•;;泰•;;赛娜么?三个月前,二公主赛娜嫁给了夜曦国三皇子冷沦绝,虽然只是侧妃,但也是十里红妆的……”宁芷烟分析道。 “你是说……赛里找了夜曦!”梅尘漪道,若失去南疆,轩必会损失巨大。 “是,我是这么想的。”宁芷烟说道。 “算了,我们先管好宫内吧,他说要谨慎对待兰柒滺,为何要这么做?”梅尘漪又看了看字条,心中沉重。 “这…我也不知…刚才…我去了藏书楼,就看见了汐婕妤…”宁芷烟说道。 “她也在那?”梅尘漪问。 “是,我去的时候她已经在那了。” “那你怎么去了那里?” “小姐,你可知道,藏书楼有个掌事姑姑姓肖?”宁芷烟莞尔一笑。 …… ------------ 第六十九章 芷烟风涟喜枝俏 8 坠花湮,湮没一朝风涟。花若怜,落在谁的指尖。 ﹡﹡﹡﹡﹡﹡ 翌日辰时,祥福宫 “滺姐姐!”清脆如铃。我下意识的回头,定眸,原来是颜依锦。 她一袭粉色宫装,云鬓雾浓,插了支金簪,翠眉黛长,顾盼流转,樱唇皓齿,一副纤柔之态。 我眸中划过一丝恍惚,呵,到底是帝王恩泽,使她添了一丝妩媚。天真纯洁么,应没有了吧,即使有,也不会像以前那般毫无瑕疵。 “原来是锦妹妹。”我淡然一笑,“最近可好?” “嗯,很好……”她想起那日,皇上对她说,锦儿很可爱呢。当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对你说了句甜言蜜语,你必会羞涩与欣悦并存了吧,仿佛那一刻,帝王的眼中只有你,更何况,她本就喜欢上了他。 见她难掩的羞涩,我心中不禁划过一丝冷笑,他真是演戏高手,自己真是自叹不如。不过,对于颜依锦,看来自己也没必要为她担心,之前的情谊,就算虚无了一场。因为,自己本就不是什么心善之人,再者,这皇宫内,谁又会有仁善的一面? 沐芊颜么?我不禁瞟了一眼不远处的沐芊颜,她一袭湖蓝色的宫装,一头乌黑的发丝翩垂芊细腰间,头绾风流别致飞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紫水晶缺月木兰簪,清水出芙蓉。她脸带笑意,似是熟络地与一众宫嫔交谈着。 在我看来,那个柔弱的女子,才是这后宫中,最有城府的人,比起安陵莼,她还要更胜一筹,她无时无刻都戴着面具,谁人能卸了她的装,倒是让我期待的很,如果能有一天,有那个机会,即使身为棋子,我定揭开她的面具,看看里面究竟隐藏了一副怎样的心肠。 只是这时的我,并没有想到,今日这番隐腹之言,真的一语成掷。 “那就好。”我再一笑,带着某种敷衍。 她见我冷淡,也就恹恹地走向了别处。 这时,太监高声喊道:“太娘娘娘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我们便齐声跪拜道:“参见太后娘娘、贵妃娘娘——” “起身吧。”太后的声音响起,不算柔和,也不算冰冷。 我们便盈盈起身。 贵妃扶着太后坐上了榻,贵妃转身,粗粗地扫过我们一眼,便问:“可有人未到?” 众人一惊,若迟于太后娘娘晨昏定省,这可是大不敬。 我垂眸,用余光细细一瞥,顿然,些许奇怪。因为,正四品容华一列,缺了一个人,便是宁芷烟! “回娘娘,是碧烟宫主宫的宁容华娘娘。”一名宫婢答道。 “宁容华?哼,一个小小的容华,竟把哀家不放在眼里!来人,速请宁容华!”太后一脸漠然。 “喏。”那宫婢连忙离去,却见皇上拥着宁容华前来。 她惶惶地行礼:“奴婢参见皇上,宁容华娘娘。” “免。”之后,便继续拥着宁芷烟往内殿去。 “朕老远便听见母后要请芷烟来。” 冷峻如斯,惊得众人又行礼,“参见皇上。” “皇帝怎么也来了?”太后见辕睿澈还拥着宁芷烟,脸上带着怒气。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贵妃娘娘。”宁芷烟柔柔一拜。 “芷烟快起来。”未等太后和贵妃的允许,帝王便扶起了宁芷烟。 “咝——”众宫嫔又是一惊。 “朕,今日前来,便是要告诉母后一个喜讯,芷烟怀有朕的帝嗣了!”明明该高兴,可依旧喜怒难辨。 “啊——”众宫嫔惊了又惊。 我心中也泛起了一丝波澜,呵,原来竟是这样,辕睿澈登基六年,皇嗣却少有,只有二位皇子和二位公主,宁芷烟现在有喜,若能产下一位皇子,那到时,她的身份必是尊贵的,很有可能一跃成妃。 “呵呵呵,原来如此,哀家真是老糊涂了,那真要恭喜皇帝了。”太后满脸高兴,可我却注意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精光。 “谢母后一番吉言。”辕睿澈笑道,可眼底的冷漠依旧清晰。 “朕决定,封芷烟为从三品婕妤,入住华云宫,赐宫婢四名。”他道。 “好好好,宁婕妤定要好好调养,为皇帝再添一个帝嗣。”太后也笑道。 “恭喜皇上,恭喜宁婕妤。”贺喜声连绵不绝。 最终,晨昏定省在笑声中告一段落。 ﹡﹡﹡﹡﹡﹡ 兰陵宫 拈一纸繁华,落一处盈笺。翦水凝眸,墨字凝香。墨香潋滟,勾勒一笔浓重的妆红,点染一抹檀色的唇影,赏尽千枝媚色。一庭芳景,禅境深处,掩映的是如水清寒。 “青衿,是不是有了孩子就不会这么孤独了?”我淡如声。 “娘娘……”青衿微微惊讶。 “算了,你退下吧,我一个人静静。” “喏。” 我提起笔,在微白的纸上写下了一首诗。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一阕青词,揉进心间,寸寸锦墨,于柔媚之中,盈盈绽放,素白,吟然,婉尔,绰约了空灵的诗篇,撩拨了眉宇的轻愁,香消了落花的笔端,化成无痕的墨香,幽远绵长……风乍起,吹皱起碧波涟涟,盈起缕缕情丝。逝水无痕,光影流年,梦语弥漫,如昔眷念,幽微殷盼。 幽谷墨兰,静坐水云间。寂寂时光里听着你的低语,徊徊婉婉。一泓温婉,纷飞指尖,轻轻然,飘飘然。那一袭倾国倾城的清影,玲珑玉婉,落花满帘,烟水轻雾。洗去红尘里的纤尘,描一幅丹青水墨,若水清寒;铺一卷古韵墨香,淡染素笺。一丝一缕,一雕一琢,尽在绵柔的古香古色之中…… ﹡﹡﹡﹡﹡﹡ 多收藏啊。 ------------ 第七十章 兰陵弦辉陌路逢 1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 月色如水,清辉洒落一地,斑驳的投影拼凑凌乱的华美。 星光迷离,眨巴着眼,诉说着前世今生,串起来世的承诺。 我遣退了青衿等人,独自坐在寝宫的榻上。 榻案旁是一盏青灯,灯光明明灭灭的柔和着散发着迷离的光线。手中拿着昨日在藏书楼借来的医书。 “……服附子后,身目红者,乃附毒之过,急用萝卜捣汁一大碗,入黄连甘草各五钱、犀角二钱,煎至八分饮之,其毒即解。如解之迟,必然血从七孔中出,决死何待。若无生萝卜汁,用子亦可。用生黄豆浸透,捣烂取汁一盅饮之,亦可。或用澄清泥浆水饮之,亦可。 服大黄后,泻利不止者,用乌梅二枚、炒粳米一撮、干姜二钱、土炒白术一钱、人参五分、附子去皮钱半、甘草七分、升麻二分、灯心七根煎熟,入壁土一匙,调服即止。 服麻黄后,汗出不止者,将病患发披入水盆中,足露出外,再炒糯米半升、龙骨牡蛎本防风各一两,研细末,周身扑之……” 我慢慢的念着,字字斟酌,虽然不能说一目十行而过目不忘,但一目五行还是有过而不为之。 ﹡﹡﹡﹡﹡﹡ 此时,御书房 一抹黑影鬼魅般进入了帝王的御书房,他脸上蒙着黑色面纱,一双眼睛紧紧的环顾着四周,今夜,帝王驾临华云宫,御书房殿外的几名守卫,早已被迷倒,他身手敏捷,无声地到了桌案旁,此桌华贵无比,乃上等的楠木而成,桌上,一本显目的奏折正阖着,其上‘濮城巡抚冀氏有奏’的字样,他冷然一笑,小心的翻开,里面记着:濮城瘟疫一案,丞相虽已定下,名曰自然蝗虫而为之,但卑职身在濮城二十年有余,未闻有蝗虫扰民之说,近日则躬身查询,觉有不妥之见,为我濮城之民,恳请陛下重查此案。濮城巡抚冀氏记,于六月初四。 之后,他便快速地阖上,目光一丝冷意,冀则端,你果真没把本王放在眼里,那么就别怪本王心狠手辣。 “谁?”两袭黑衣速速飘来。 忽然,御书房的灯光亮起。 他一惊,竟有埋伏!看来小看了皇兄! 随即,他连忙拔出了剑,转身欲要离开。 “竟敢闯入帝王的御书房!”其中一人冷冷的道。 “怎么想逃?没那么容易!”另一人又说。 他见无法轻易离开,只好转身与之周旋。 “平平碰碰——”剑锋闪眼,虽然他身手不错,但毕竟对方两人联手,顷之,便占了下风,他眼中闪过一丝愤怒,随后,便加大力度朝那两人刺去,可是没果,那两人似是诚心不放过他,招式也愈加雷利,自己只能尽量躲避。 大概四五十个来回,他难敌众殊,剑法似乎软了一份,其中一人看出他的防漏,一剑朝他左肩刺去,他连忙躲闪,可却是一个假剑法,正当朝他左肩之际,一个转身,便刺向了他的右肩! 顿时,鲜血涌出!他一个恼怒,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似点点繁星自星空中坠落而下,光幕斩灭了激射而来的虹芒,化解了杀身之噩。而后长剑挥洒,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宛如绚烂的银龙一般,仿佛要与天上劈落而下的闪电连接到一起。在那两人怔住之际,连忙趁势离开,轻功飞跃,不一时便已离开御书房。 ﹡﹡﹡﹡﹡﹡ 正当我快要默背出来之际,忽然,前头的窗户好像动了动,一丝冷风拂过,青灯焰光晃了几晃。 我警惕地起身,“谁在那?” 可无人回答。 我蹙了蹙眉,无声地走近窗台。 不一会儿,窗又动了动,我随即打开了窗。 夜风舒缓轻掠面庞,窗外黑暗放肆地蔓延,一抹黑影怔怔地站着,那人好像没有猜到我会做出这般举动。 我惊了惊,这时,那人已快速地跃进了我的寝宫。 “别说话!”漠然如斯,似是警告。 我关上窗户,转身,凝眸,他一袭玄色锦袍,乌发束冠,脸蒙面纱,仅露出一双眸子。 好眼熟!烛火中的记忆,在空气中袅袅的萦绕。 他冷冷的站着,满身防备。 “你受伤了!”我瞥见他右肩有明显的剑伤,刺眼的血不断地流着,好像要染红了他的锦袍。 他不语。 “你别动,我帮你包扎。”我随后从衣轩里取出几块干净的白布。 走近他,正要递给他时,他却后退一步。 “怎么,景王殿下难道认为妾身不会包扎么?” 我莞尔一笑。 我看见他眼中一滞,继而笑道:“汐婕妤娘娘果然聪颖无比,一眼便猜出了本王。” …… ﹡﹡﹡﹡﹡﹡ 多支持哪。 ------------ 第七十一章 兰陵弦辉陌路逢 2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 我嫣然一笑,“景王殿下,虽说您夜驾兰陵宫,妾身颇感意外,可妾身更不想明日被人发现有个男子在妾身寝宫,而且这人还是景王殿下的尸首。” 他索性用左手扯下面纱,无限温润,“那轩就恳请汐婕妤娘娘为轩包扎。”继而,他走到了一把贵妃椅,坐下。 我淡笑,走近他身旁,半跪在贵妃椅旁,轻轻的为他宽衣,又拉开他右肩的衣服,这一剑刺的虽然不是太深,但他扯动了伤口,似乎有些严重,白色的中衣和伤口黏在一起,我又不是太懂医术,曾经仅有为埸萧处理过一些小伤口,“等等。”我立马从梳妆台的一个木盒中取出一个小瓶。之后再走到他身边,半跪着。 “这是?”他紧盯着我,唔不,是盯着我手中的小瓷瓶。 “上次妾身中毒时候,皇上赐给妾身一瓶百凝汁,可治百种外伤。”我缓缓的解释道,而后轻撕开他的右肩衣料,把药汁涂在他的伤口处。 “哼。”他微微地蹙了蹙眉。 “哦,妾身忘了对景王殿下说一声,这百凝汁碰在伤口刚开始会有些疼痛。”我轻轻一笑,再细细的涂匀,然后擦拭了一些血渍,不一会儿,再用白布包扎。 “妾身手搓,望景王殿下莫要见笑。” 他看了看肩上,嘴角微扯弧度,眸中温和一片,“轩谢过汐婕妤娘娘救命之恩。” “哪里哪里。”我也一笑,婳容姝丽。 玉炉烟散。 这时,寝宫外传来青衿的声音。 “娘娘,嬴统领在外候着,说是皇上御书房内有个刺客逃了出来,皇上下旨要在各宫搜查这名刺客,现在正轮到兰陵宫了。” 我一怔,转身凝视着坐在贵妃椅上的那人。 刺客夜闯御书房。 心中一片明了。 “请王爷委身躲在妾身床榻下。”我轻声的说道。 他点了点头,随后便躲进了床榻下。 “好,让嬴统领先候着,本宫随后就出来。” 我正要走出去,却瞥见地上一滩小小的血迹,我立马取过案台上的一个玉瓶,咬了咬牙,把手指往瓶口一刮,顿时,流出了血。 我披了件纱裙,敛了敛袖口,静然的走出去,打开寝宫门。 殿外,青衿在一旁立着,嬴姬玄一袭墨色锦袍,一对极威武的眉毛,面部线条犹如雕刻般清晰明朗,一双凤目静静的凝视上弦,在烛火的映衬下,美目之中流光溢彩,上弦被这样一双眼眸看得,几乎三魂七魄都要被他勾走了。 他见我出来,拱手拜道:“臣嬴姬玄叩见汐婕妤娘娘,深夜扰娘娘清静,望娘娘海涵。” “嬴统领说笑了,统领深夜来兰陵宫,也是公务在身,倒是本宫让统领等了些时候。”我清浅一笑。 “娘娘客气了。” “都查过了么?”我问。 “除了娘娘寝宫,兰陵宫其他殿都查过了。”他不急不缓。 “那么,请吧。”我挥了挥衣袖。 “进去吧。”他对着手下的禁卫军说道。 随后,一干人便进入了我的寝宫。 走到贵妃椅旁,嬴姬玄看见了地上的血迹。 “哎呀,娘娘你手怎么了?”青衿看见我袖中隐隐约约有血流出,立马惊叫道。 嬴姬玄等人也转头望向我,“娘娘。” “哎,没事,方才整理案台时,不小心划到了手。”我指了指那玉瓶。 “娘娘,要去叫太医吗?”嬴姬玄一丝柔软。 “小伤而已,待会儿上点药便可。”我道,“嬴统领,好了么?” 他再次环顾了一下,确定无异处,“好了,娘娘早些歇息吧。”说完,领着一帮禁卫军离开了。 “青衿,下去吧。” “可是娘娘你的手……” “本宫自己处理便可。” “喏。” 寝宫门便关了。 “王爷,可以出来了。”我道。 接着,辕凌轩便轻笑着出来了。 “娘娘真是聪慧,用了招苦肉计便蒙过了嬴统领,轩佩服。” “这么说,妾身倒是救了王爷两次。” “是,娘娘两次救命之恩,轩定牢记在心。” “呵,只是妾身有一点不明白,想请王爷赐教。” “哦?娘娘请讲,轩洗耳恭听。” “妾身以为,您应该去景宸宫,这样不是更安全?” 我莞尔一笑,果然听得这话,他眼中深暗无比。 “你!” “呵呵,王爷莫要着急,没有人告诉妾身这件事,妾身只是猜猜而已,没想到,竟然猜中了。” 他一闪而逝的冽气,“汐婕妤真是让轩大开眼见。” “妾身在想,若这件事被人发现,对王爷和漪婕妤都不好吧?” “那汐婕妤的意思是?” “妾身想和王爷谈笔交易,如何?” …… ﹡﹡﹡﹡﹡﹡ 多收藏那。 ------------ 第七十二章 小楼吹彻玉笙寒 1 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 六月十四 一弯弦月,依苍穹而悬,黄盈盈的月牙着一袭朦胧的雾纱,飘飘渺渺,如半点明眸初妆般素雅。漫天星河,随意点缀这浩淼的暮色,用一抹深遂的苍茫,卷纬这夏深夜寒的新月,凝一丝相思的心结。此刻,夜色静美,浅薄的月光旖旎在初夏暮晚,更添几分冷艳的妩媚。 微寒的冰凉慢慢的从格子窗,点点滴滴地渗透于心扉,情深缘浅的伤感,在晓风残月里氤氲开来,真实的疼痛便缠绕在指尖。 月影青灯下,寒窗孤影间,伴一缕墨香,将纤陌红尘,用指尖摇曳出过往,斑驳的字迹写不尽的红尘流浪。 提笔成伤,落笔惆怅的遗憾,在若干年后的回忆里,用寥寥数语倾诉于笔端。一阙词,一首诗,墨染红尘天涯,缠绵忧伤,书尽离愁,浅释悲欢。 更阑,念未倦。 夜,孤独的沉寂;月,凄楚的荒凉;人,寂寞的忧伤。 而他,还是没有来。 “娘娘,普公公说皇上本要来,可半路上见到暖瑾宫的小量子,说沐妃娘娘得了风寒,皇上便改驾暖瑾宫了。”青衿在一旁向我禀报。 呵,沐芊颜得了风寒,你便急忙的去看望,那我呢?我又何尝不是因为有事而要找你?自知只是一个棋子,可是我也有我的身不由己。 呵,我苦笑,如今的汐婕妤,要见一面圣颜,都变的这么难。 辕睿澈,别让我开始恨你。 ﹡﹡﹡﹡﹡﹡ 六月十二,兰陵宫 小雨绵绵。 推开窗,雨丝随风飘了进来,迎面扑来的凉意,清馨得让人有些窒息。把手伸出窗外,轻抚那些芊芊细雨,这漫天的泪珠儿和着丝丝轻愁,放佛是这世上最自然的曲子,抒写着碎碎的唯美,淋湿的思念,滑向眉间。 好一会儿,我才走到桌前。 楠木桌上,摆着离痕。 轻抚摸着琴身,深吸了一口气,玉指开始在古琴上波动,十分流畅。伴随着古琴,婉转又有些哀愁的歌声缓缓流出。 “蒹葭苍苍, 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 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 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 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 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 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 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 宛在水中坻……” “娘娘,埸萧公子来信。”青衿拿着一封书信跑来。 “先搁着。” “喏。”青衿便在一旁无声地站着。 玉指继续拨动琴弦,音色犹如一汪清水,清清泠泠。 “…… 蒹葭采采, 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 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 道阻且右。 溯游从之, 宛在水中沚。 ……” 琴声袅袅。 轻轻地瞥了瞥一旁的素笺, 遂拿过,展开。 “漓滺,盈娘三日前偶得风寒,却不肯用药,现愈加严重,恳请皇上准汝出宫,速回。埸萧笔。” 熟悉的笔墨,倏地让我心痛。 娘,你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心里默默祈祷。 “青衿,让小安子去探探,皇上现在在哪。”我急忙吩咐道。 “喏。”她快速地去寻小安子。 待她离开,我颓然地跌落在地。 我明白,不到万不得已,埸萧绝不会给我写信,定是娘的病很严重了。 娘虽然平日寡言,但身子还是可以的,怎么会得了风寒呢? 莫非是因为…… 兰博正! 若娘的病是因为你,我定饶不了你。即使你是我名义上的爹。 可在我眼里,你连禽兽都不如,你视我棋子,我忍;你欺娘,我绝不会忍。 娘,苦了大半辈子,而我,囚于深宫,连她生病了,都不能在身边陪着。 兰柒滺啊兰柒滺,你该怎么面对生你养你育你的人啊? 正当我悲痛之时,青衿带着小安子来了。 “奴才叩见娘娘,娘娘金安。” “起来吧,怎么样?” “回娘娘,皇上现在在御书房。” “还有人么?” “安陌王和户部尚书大人也在。” 我想了想,“本宫亲自去等皇上。青衿,备鸾轿。” “喏。” ﹡﹡﹡﹡﹡﹡ 经过半柱香的时间,我来到了御书房外。由于前几天刺客夜闯御书房之事,殿外的侍卫明显增加了不少。 我下了鸾轿,见殿门紧闭,我便在不远处候着。 不知等了多久,门依旧紧闭。 雨过天晴。 天空澄清,云絮洁白。 “娘娘,你看,安陌王殿下出来了。” 我一瞧,果真,辕殒离一袭蓝色朝服,墨发束冠,容貌翩然。 我慢慢地走前。 “安陌王。”我轻缓的叫道。 他听见我的声音,一愣,转身回眸。 “臣弟叩见兰皇嫂。”他弯腰行礼。 “快快请起。”我嫣然一笑。 “兰皇嫂怎来这里?莫非在等皇兄?” “妾身家里出了点事,所以想找皇上可否准妾身回家一趟。” “发生什么事了?”他惊讶。 “……妾身的娘亲得了风寒,情况有点严重。”我解释道。 “盈姨她怎会得风寒呢?埸萧难道没有请医吗?” “是她不肯用药。其中原委,妾身也不知。” “兰皇嫂,现在皇兄忙于政事,臣弟恐怕兰皇嫂等不了皇兄的。”他看了看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可是……” “那可要臣弟帮忙?” “不麻烦王爷了,妾身再找机会吧。” 随后向他拜了拜,往兰陵宫去…… ﹡﹡﹡﹡﹡﹡ 亲们,多收藏、推荐那。我说过了,推荐数过100,马上奉上赫连卿瑶篇,所以亲们给点力哈。 ------------ 第七十三章 小楼吹彻玉笙寒 2 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 御书房 “皇兄怀疑五哥?” 说话的男子一袭寒色锦袍,容貌堂堂,声音略带惊诧。 帝王却不语,只是寒眸中掠过一丝冷冽,嘴角噙着一丝若无的笑意。 好久,才微微开口:“看来,七弟回帝都是个正确的选择。” 一句算是赞叹的话语,便轻而的拂过了那人的问惑。 “可是五哥向来温雅清闲,与世无争,怎会做出如此之事?” 清清冷冷,一如他本人。 “画虎画皮难画骨。”主座上的男人缓缓开口。 下座的男子一惊,继而笑道:“皇兄的智慧,臣弟佩服。” 他怎会不会,帝王醉翁之意不在酒,画虎画皮难画骨的下一句便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才是他的答案。可是对于五哥,那个谪仙王爷,原来至今才看懂他。他看了一眼帝王,不禁叹了一口气。 自小,自己和二哥走得很近,虽然二哥一向冷漠不苟言,其实他知道,二哥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铮铮铁儿,帝贵妃逝世,他连续七天把自己关在寝宫,他对那个高贵智慧倾城绝资的女子,也是深深的敬佩,她得了父皇所有的爱,可是天妒红颜,而二哥从那时起,便更加冷漠无情,可是他明白,二哥一向很重情义。近二十年来,真心视自已为兄弟的不多,除二哥外,便只有三哥和五哥了。只是因为小滺的事,二哥和三哥的关系变僵了,如今,五哥竟做出伤害二哥的事,真让自己颇感失望。 一直认为,在众兄弟中,五哥便是将权势看得最开的人,景王,在众人眼中的贤王,却夜闯御书房!虽然不知是何意,但御书房毕竟是帝王的地盘,再者,濮城瘟疫一案,似乎与五哥有所关联。 “七弟,朕是天子,亓昱百姓便是朕的子民,维护子民的安危是朕的职责。而,五弟是朕的皇弟,朕这么做也是无可奈何。”帝王缓缓地离座,踱步走到窗前。 阳光透过杏色的纱缦洒了一地,无声无息,仿若温婉女子恬静的微笑。 碧绿的叶片在透明的玉杯中浮浮沉沉,清然的茶香在空气里袅袅娜娜,微小的尘埃在眼前飞飞舞舞。阳光洒落一身,明黄的龙袍,却是那般刺眼。 “皇兄,臣弟知道您为难,但是既然做错了事,那必定要接受惩罚,所以,臣弟望皇兄把瘟疫一案交予臣弟,臣弟定绝查清楚,不负圣恩。” 下座的男子起身,决然的说道。 帝王凝神窗外,许久才听闻,“准。” “对了,臣弟还有一事。” 帝王不语,只是望了他一眼。 “昨日,臣弟离开御书房时,碰见了兰皇嫂。” 终是看见帝王脸上掠过些许不自然,只是一瞬,就被冷漠掩住。 “她来作甚?” “她应有事想找皇兄,而且看似等了有些时辰,臣弟知道皇兄近日忙于政事,便对兰皇嫂说皇兄近来很忙,她便离开了。”辕殒离不急不缓,他没有对帝王说出小滺具体的事。 帝王不语,目光又调向远处。 “皇兄,待她好点。” 辕殒离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这话。 “七弟怎么关心起这些了?”寒眸又望向他。 “皇兄知道,她与阿蝶情同姐妹,阿蝶的事,臣弟一直愧对于她,在臣弟心里,她也是臣弟的妹妹,臣弟不希望她不快乐。” 辕殒离默默吐出,神情寞然,回不去的终将成为记忆,成为记忆的终将在时光里死去。薄凉的声色里,也曾与时光邂逅,与寂寞有染,抹不去画地为牢的孤单,在流年的怀抱里,在空城里,闭上眼,静静沉睡,记忆里,那些生如夏花的绚烂焚尽,如秋叶静美而凋零。 无悔今生相逢,无怨今生缘浅。回首,爱,曾是花前月下事,花漂零,空余一地暗香,照谁伤?回首,情,曾是沧海许今生,桑田变,旧时誓言随风,凝泪咽。忘川河难忘前生情,奈何桥难了今生缘。此生相逢前生定,滚滚红尘总相逢。一曲江南春,南飞燕,春潮万点红,渡口两岸芳纷飞,谢桥回眸似相识,风旋花飘香,柳依絮如烟,相顾无言,却默契相随。碧水悠悠,情脉脉,默默相牵渡苏堤,谁家萧瑟咽入,泛起心中涟漪一片,胭脂泪着花间,吻去伊颜清泪,我怜花容清瘦。白衣飘飘为伊添,共舞明月画婵娟,桂枝平湖,水相溶,共抚琴瑟月下事,一曲恋花许今生。 “五弟,对不起。我又让你想起了那些事。”帝王一脸歉意,他自称‘我’。 “我一直在想,阿蝶是不是要用这种方式把我的心一生都被她缠住。” “或许……五弟放心,明日朕便去兰陵宫。” 夕阳碎帘影,心似浮萍随尘飘摇…… ﹡﹡﹡﹡﹡﹡ 多收藏、推荐那。 ------------ 第七十四章 小楼吹彻玉笙寒 3 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 六月十四夜晚,帝王本要驾临兰陵宫,却途中听闻暖瑾宫的沐妃娘娘偶得风寒,帝王改驾暖瑾宫。 他是帝王,是弹指间便可收万里江山、灭万千敌军的一朝皇帝,他有权改变所要做的事,可是,那所谓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呢? 呵,或许对他而言,这只是一句若无平淡的古语。 兰陵宫的外庭院,我坐在一隅假山之央,仰望星空,那一弯倾月,朦胧清远,月光斑斑驳驳,撒了一地的银白。 “娘娘,别再喝了,伤身。” 青衿在庭院口苦劝道。 伤?呵,心已成殇,伤身又何妨? 想着,我握着手中的酒罐子,仰头一灌,酒水便悉悉数数地落入檀口,偶有酒水溅出,流进衣襟,便拂起衣袖轻轻一挥,擦拭干净。 此情此景。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如果我能喝醉,那该多好。 于是,我又灌了几口,辛辣的酒水直呛入口,不禁咳咳了几声。 这时,一抹玄色突兀的出现。 清华月光下,他身上仿佛有一种光芒,耀眼却清冷空明。 “皇上……”青衿惊觉有人,回头一看,惊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他并没有朝青衿看一眼,只冷声道:“退下。” 青衿连忙“喏”的一声匆匆离开。 庭院口,他直直的望着不远处的那抹白色,眸光清远深邃,不辨喜忧。 不久前,听到暖暖得了风寒,便去了暖瑾宫,暖暖躺在床上,脸色有丝苍白,一旁的太医已在整治,顷之便开了药方,待药熬好后,暖暖便喝下,之后脸色好了些,本想要陪暖暖,只是不知为何想起了那一人,依照她的脾性,不知今晚她会如何?于是哄了暖暖几句,才脱身离开,并没有惊动任何人,飞身来到兰陵宫。看见她寝宫的青灯已暗,想着她该就寝了,只是欲离开之际,隐约看见外庭院的灯火还亮着,他便来瞧瞧,却不想看见了这一幕: 白衣女子坐于假山之上,花圃四遭而围,三千青丝如瀑般直泻在腰间,在月光的映衬之下,宛如一位不食烟火的花中仙子,她手中拿着酒罐,不时的仰头直灌。那一仰头、一落口、一蹙眉、一拂袖,那般脱尘潇洒。 他冰冷的双眸终是一缩,继而藏匿不住的忧伤肆无忌惮的流露而出。 六年以来,从未有人在他面前这般随心所欲,自己也从未这般放肆过,只是今日,却在这里,亲眼目睹。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禁自语,清越如泉,泠泠入耳,带着自己都不觉察的寂然落寞,还有一丝怨恨。 他轻然走近,“你醉了。” 我朝旁边一看,目光朦胧,隐隐约约看见了一抹玄色。 为何会有他的气息? 呵呵,怎么可能?他应该在暖瑾宫才对。 定是产生幻影了。 我又喝了一口。 “为何老天这么不公平?”我苦笑。 “一次次的沦为棋子……或许,他说得对,我该选择宸…可是回不去了……是不是都是我的咎由自取……”几滴冰冷的清泪缓缓流出,鼻子一吸,樱唇上竟有股咸咸的味道。 我曲腿,把头埋入臂弯,哽咽道。 夜光如明,只是却让他微微一颤,看着身旁之人,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许久不语。 他再次走近,在一旁坐下,而后,伸出手臂轻轻地把我拉入怀中。 好暖。 真的是他么。 兰柒滺,你就放肆一次吧,即使明天会被砍头。 我不禁朝里蹭蹭,“好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夜未央。 他一声太息。 “真的是我错了吗……” 冷清,却带着隐约的柔和。 夜风习习,衣袖翩然,一张宣纸落在他龙靴旁。 他小心地捡起,目光落于宣纸上。 许久,他又看了看怀中的人。 “原来是这样……或许,朕会允你一次,不过,朕绝不会放开你……” ﹡﹡﹡﹡﹡﹡ 多收藏、推荐那。晚些还有一更。 ------------ 第七十五章 小楼吹彻玉笙寒 4 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 六月十五,天晴。 “娘娘,这条长裙可要带?”青衿在一旁替我整理衣服。 我清浅一笑,话语也柔和了些:“青衿,本宫才出宫五日,用不着带这么多的,再说,兰府中还有衣服……” 我也不知昨夜发生了什么,好像是喝醉了,青衿说昨晚皇上来过,而今日一早,我本要去祥福宫晨昏定省,却见普赵海来了。 “普公公,你怎么来了?” “参见娘娘,老奴奉旨而来。” 经他这么一说,我才看见他手中还有一道明黄的圣旨。 我和兰陵宫的宫婢立马跪地。 普赵海缓缓展开,洪亮而威严的声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汐婕妤兰氏念母心切,朕甚感欣慰,特准其出宫五日回府探母,钦此。” 我顿时惊讶,突然而来的喜悦让我不适,难道他真的好心让我出宫了么? 只是无论如何,至少五日之内,我是自由的;不管昨夜我到底说了什么,能换回这个结果,我已经心满意足。 “谢主隆恩。” 我缓缓地接过这道圣旨,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恭喜娘娘。”普赵海一脸喜悦。 “普公公,这话……” “娘娘,您有所不知,亓昱国自建朝以来,后宫嫔妃唯有妃位及以上才有资格向皇上准许回家探望,娘娘位居三品婕妤,皇上便为您破了例,皇上对娘娘的宠爱可见一斑。”普赵海笑着解释。 原来是这样,那真是要谢谢他了。 “普公公,劳你转告一声皇上,柒滺欠皇上一份人情,定牢记在心,谢过皇上。”我莞尔笑道,“唔,对了,普公公,这是本宫前些日子绣的,想送给皇上,搓搓绣技,还望皇上笑纳。” 说着,我便从袖中取出一方绣帕递给普赵海。那方帕呈白色,面上绣着几朵绽放的幽兰,在帕的右下端,绣着‘滺’一字,简洁却雅致。 “好好好,娘娘的话和方帕,老奴定会带给皇上,那老奴就先走了。” 说着,便笑呵呵的离开了。 “娘娘,您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们会想您的。”采儿说道,细细一看,眼眶中还有点点泪痕。 “你这丫头,说什么话?本宫又不是不回来了,开心点。”我走近,轻轻地拥了拥采儿。 “嗯。”采儿重重点头。 “本宫不在的日子,兰陵宫就交于青衿管理。”我淡淡的吩咐道。 “喏,青衿一定不负娘娘所托。”青衿也点了点头。 我望了一眼,“好了,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本宫就要走了。” 一干宫婢皆齐齐跪拜,“娘娘,一帆风顺。” 我朝众人嫣然一笑,之后,拿着包袱,转身,向殿外走去。 兰陵宫外,一辆华丽的马车停着。旁边还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我黛眉一蹙,之前并未见过他们,面生得很。 “卑职(奴婢)参见汐婕妤娘娘。”他们齐声道。 “你们是?”我冷冷一问。 “回娘娘,卑职姓楚,单名青,特奉皇上之命,护娘娘路上安全。”那位男子一拢黑袍,面容冷峻。 “娘娘,奴婢姓丹,上素下冉,特奉皇上之命,照顾娘娘生活起居。”那女子一袭蓝装,虽是宫婢,却也看得出非一般宫婢,清然有素。 “那就麻烦两位了。”说完,不再多言,我便踏上了马车。 不一会儿,马车便行驶了。 很快,就要出宫城了吧…… 此时,金銮门城楼上,一抹明黄的身影默默地望着马车远驶,神情漠然,只是手中紧紧握住的一方绣帕却泄露了他的情绪。 “朕,等你回来……” ﹡﹡﹡﹡﹡﹡ 二更完毕。 多收藏推荐留言那。 ------------ 第七十六章 小楼吹彻玉笙寒 5 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 午时,马车抵达了苍城。 苍城,位于亓昱国东部,八城中最富庶之城,凭借盐铁铸币商业闻名于世,而丝织业,虽比不上濮城,但名声也是很好。而苍城的渠霓,便是瑞宪王的封地之一,其府邸就坐落此地。 我微微地掀开一旁的珠帘,市肆比比皆是,人群众多,买卖吆喝,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苍城了。”清冷如斯。眸光流转,这里,比以前更为热闹了,市井之民脸上无不洋溢欢愉的笑容,想起那庄严的宫城,真是天壤之别。 我放下珠帘,卷翘浓密的羽睫微垂,在眼下拉出长长的扇形阴影,遮住了碧玉美眸中那琉璃溢彩的万千光华。 素冉在一旁剥了个橘果子递给我,“娘娘。” 这一路上,我和她并未说话,这是她的第一句话,只是,我澄清的眸中闪过一丝波澜。“素冉,这里不是皇宫,亦没有什么娘娘,传之于人,莫要让他人烙下话料。”神情微冷,随后接过橘果子,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甜中带酸。 她听闻,立即说道:“是…夫人。”素冉毕竟是帝王的人,很快便听出了我的话外之音。 只是我对那称呼有点抵触,我本想让她唤我小姐,沉吟片刻,那就夫人吧。 我用帕子擦了擦口,浅笑道:“素冉,马夫停歇会儿,无论如何,饭总还是要吃的,我知道渠霓有个华碧楼,我们就去那儿用膳。” 她会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掀开前面的帘子,温雅柔和的道:“楚公子,夫人说要去华碧楼用膳。” 那坐在马夫一旁的男子微微眯了眯墨曜石般的眸子,似是在思考着什么,而后恢复了原样,“那就依夫人。伯叔,去华碧楼。”他对着马夫说道。 “好嘞。”说话间,马车已驶向华碧楼的方向。 不一会儿,在马夫“吁”的一声中,马车稳稳地停下了。 楚青掀开帘子,恭声道:“夫人,到了。” 我看了他一眼,碧玉眸中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随后把视线撇向远处,不再言语,之后下了马车。 正值午时,阳光亮得刺眼,素冉搀扶着我,楚青立于我五步之后,伯叔去安顿马车了。 眼前,正是华碧楼。 “哎哟,哪阵风把兰姑娘吹来啦?”一位三十多的红衣女子看见我,一脸惊讶。 “难道我不能来么?”我莞尔一笑,声音潺潺如清泉流泻。 “兰姑娘是哪儿的话?兰姑娘和三王爷是华碧楼的贵客,今个儿虽然三王爷未来,可对兰姑娘,依旧欢迎来不及呢。”那红衣女子也是一笑,虽然三十多,但因保养极好,确有半老徐娘之资。 随后,在她的带领下,我们穿过了好一段路。一路上,佳木茏葱,奇花闪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阔,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俯而视之,则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 之后,我们就来到了华碧楼后楼的一处雅阁。 “兰姑娘,可一如往日?”待坐到桌边,红衣女子低眉浅笑的问道。 “再添几道时令菜吧。”我淡然道。 “好嘞,我马上安排。”说着,优雅地离开了。 “你们也坐。”我抬头,对着站在一旁的那两人说道。 他们倒也没有什么推辞,默默的坐了下来。 “夫人,常来这?”刚一坐下,素冉就开口问道。 我像是没听见她的话,兀自地极为熟练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了起来。 素冉见我不答,只好呐呐的敛口,神色有点窘迫。 “不该知道的就不该问。”许久,我凤眸微眯,澄清眸子突变犀利,砰射出凌厉的冷芒直刺她眼帘,一字一句寒声道。 “是…是…”她连忙低下头。 我并没有看她,只微微瞥了一眼一旁的男子。 “兰姑娘,菜来了,可要用膳了?”门外一名女子的声音。 “好。”我说道。 …… ﹡﹡﹡﹡﹡﹡ 多收藏那。 ------------ 第七十七章 小楼吹彻玉笙寒 6 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 用完午膳,我们继续赶路,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迟都。 不久,马车便停了。 我下了马车,心里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兰府大门口,一行人见我下来,齐声跪拜:“臣(臣妇)(奴婢)(奴才)拜见汐婕妤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淡淡的扫了一眼最前面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明显的讽笑,继而把目光移向他的后侧,凤眸缩了缩,紧紧地盯着跪地的青衣男子,缓缓道:“哥哥,快请起。” 那青衣男子愣了愣,随即便说:“谢娘娘。”之后,静静地起身。 四目相对,四周无声,我和他相视一笑,我也读懂了他眼中之意,又扫了扫地上那些还跪拜着的人,凤眸眯了眯,故作疑惑的道:“御史大人怎么还跪着?快起吧。” 随后,拢了拢衣袖,迈着莲步,无比优雅地走进兰府,待踏进门槛,顿了顿,声音清远澹澹如风,“哥哥,一起吧。”那青衣男子便跟了上来。 留下一群大眼瞪小眼还处于汗颜的人…… ﹡﹡﹡﹡﹡﹡ 盈陌阁 “娘亲。”终于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只是柔声地唤着床上的妇人。 那妇人三十多岁,脸色苍白,却依稀可以看出她清丽的容貌,只是恹恹地躺在床上。 她缓缓的睁开双眸,看见我时,神情动容。 “阿…柒…”她艰难的开口说道,之后,便猛烈的咳嗽。 我连忙接过埸萧递来的水,轻轻地扶起妇人,让她喝了些水。 过后,虽然还是会有咳嗽,但明显轻缓了些。 眸光中闪过一些湿润,看着这一幕,我的心狠狠地被揪了一把。 为何,娘亲会病成这样?还曾忆起,五个月之前,娘亲还在为我绣荷包,还柔声的嘱咐我让我多加小心,可现在呢?她却病恹恹的卧在床上,一下老了几岁。 谁可以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柒,别难过。”妇人温和道。 “娘亲,您不要再说了,好好睡一觉,醒来过,我为您喂药,好不好?”带着些哽咽。 妇人闭起眼,一声轻微的喟叹,只是最终默默的吐出一个字:“好。” 我敛下羽睫,轻轻地为她盖好被子,轻声地离开。 门口,青衣男子眼眸温润,见我出来,“好好让她休息吧。” “嗯。”我望了一眼一旁的月季,心中多了一些忧伤。 “他……待你可好…” 微风习习,也一并吹干了我眼中的湿润。 良久,缄默不言。 “好……”明明想对他说,不好。可是,却没有那个勇气,也不愿把心中的怨恨发泄在他身上,我不想牵累他。 随后,提着裙摆,跑开…… 匆匆间,我跑进了清尘阁,我的寝阁。 好久没有来这儿了,只是却依旧却打扫的整齐而干净。 窗台上,错落有致的海棠花枝欹斜而出,在阳光掩映中,或深或浅的暗影投在帘子上。思忖着丛绿之间的一抹嫣红,恰似掩面的娇羞女子一般的柔美。微风乍起,微颤的花瓣,一帘的妩媚,欲动而若又止,似乎睡未足。那轻柔的夏风,该是同诗人般,化作翩跹的蝴蝶,不时地来择枝轻舞,试图去惊醒她的一缕香魂,最后也睡入娇媚暖融的海棠花蕊中…… 原来。 物已非。 原来。 我也会逃避。 早就回不去了不是么。 …… ﹡﹡﹡﹡﹡﹡ 亲们可能会看到上一章中的八城有所疑惑,所以我准备把亓昱国都城分布详细列出,亲们可以详见第十二章。 二更。 多收藏、推荐那。 ------------ 第七十八章 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下) 首先非常高兴拙作推荐过三位数,这一章呢,是因为我先前承诺过,推荐满一百,加更的,跟上一章没有任何关系,亲们若不了解,可以先去看第一章,再回过头看这一章。 还有,请允许我把赫连卿瑶改为赫连泠鸾。虽然我承认,后者读起来有点怪怪的,可结合眼缘和意思,我觉得泠鸾两字更为妥当。泠,清凉的水,正如女主淡如水的性格;鸾,一种神鸟,屈原《涉江》有云:鸾鸟凤凰,日以远兮。女主就如同一只鸾鸟,她只会越来越完美,遂取其意。如果亲们有更好的意见,可以留言。好了,废话不扯了。 ﹡﹡﹡﹡﹡﹡ 片段一:红衣嫣然为君谋 太子东宫 玉炉内的檀香袅袅燃着,氤氲缭绕。十一月了,天儿愈加冷了。 “左相那老狐狸,倒是狡猾得很。” 说话的是一位墨色锦衣的男子,袖口处用明黄色丝线勾勒的图案,显示了他尊贵的身份。他声音微冷,冷厉阴鸷的墨眸正盯着手中的密件。 对面的红木榻上,一名红衣女子慵懒的卧着,她一身红色锦袄,风鬟雾鬓,插了一支凤凰簪,黛眉修长,碧玉眸中澄清一片,眼角却流露出不可藏匿的笑意,更是衬得她倾城之姿。 她声音婉转,如一缕清风般沁人心脾,“他越是把事推得一干二净,越说明他与这事有着千千缕缕的关系。” 男子闻言,放下密件,墨眸微抬,波澜不惊的望着对面的女子,继而笑道:“莫非鸾儿已有妙招来整那老狐狸了?” 红衣女子凤眸微眯,划过一丝谲诡,嘴角淡淡的一扯,“纵然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毕竟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鸾儿之意是……”男子耐着性子等女子的下文。 “听说来香酒楼今日增添了几道菜,味道极好,不知太子殿下明日可有空闲,陪我前去尝尝鲜?”女子笑意浅浅,带着一抹灵动。 男子微愣,而后,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声音带着说不出魅惑,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鸾儿主动邀请,孤怎能拂了鸾儿的好意?” 他明白她的意思,哪儿人多,当然是各酒楼了,而人多则口杂,一人传虚,百人传实,真真假假谁又能分辨呢?这么一来,看那老狐狸如何脱身。 他们相视一笑。 好戏才刚刚开始…… ﹡﹡﹡﹡﹡﹡ 片段二:真言却当调笑误 流霜殿 “喂,女人,轻点!” 一声痛苦的哀叫从内室传出。 红衣女子见他此样,不禁讽笑道:“三殿下,这也是为您好,要不,您怎么会好起来呢?”说话间,手中的力度又加重了一份。 “啊啊,女人,你想谋亲杀夫啊?” 男子反趴在华丽的床上,中衣半褪,露出强壮健美的背部,只是那右肩侧的一块带有血迹红肿却是面相难看。 女子不语,眸中闪过一丝玩味,手中的药汁故意抹在了红肿的撕裂处,然后重重一按,疼得男子嗷嗷直叫。 “女人,你故意啊!” “三殿下,请您安分点!”红衣女子声音变得冷厉。要不是皇上的口令,她才懒得在这里给他疗伤。 “好嘛好嘛,别生气。”男子听出了女子的怒气,只好乖乖闭上了口。 女子这才轻轻地给他敷抹。 男子半侧着脸,静静地望着女子,他邪恶而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放纵不拘的笑,“喂,女人,我们也认识了这么久,要不,本殿向父皇赐婚,让你做本殿的王妃,怎样?” 女子听闻,莞尔一笑,“三殿下家中不是已经有了个赛娜侧妃了?”说归说,她依旧未停下手中的活。 “本殿让你做正妃。”男子连忙解释。 女子轻盈地起身,拍了拍衣袖,收拾好药箱,“好了。”正要走出殿门。 “喂,你还没回答本殿的问题呢!” “无可奉告。”女子回答,遂离开了。 男子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若是他,你是不是就答应了……” ﹡﹡﹡﹡﹡﹡ 片段三:曾忆当年旧时景 亓昱国皇宫 “你还记得这里吗?”一位蓝色锦袍的男子负着手,望着眼前的一片竹林。 在他身侧,站着一位女子,她一袭红色宫装,头上高高绾起凤髻,插着四支金步摇,象征着她尊贵无比的身份。她神情淡然,许久,才轻轻地吐出两字:“记得。” 男子走进一根竹子,轻轻的摸着那一片片隽细的竹叶,“我曾对你说,你会是未央宫的主人,没想到千帆境过,你依旧回到了亓昱国,成为了他的皇后。”男子凄楚一笑。 “是啊,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女子声音清冷,却透着一股看透红尘的感觉。 “是我把你推向了他,后来又让太子殿下和三殿下爱上了你……可是到头来,我才发现,原来也搭上了我…第一次心动是你站在我面前,那一刻,我眼中再也装不下其他色彩,因为,你就是我的全世界,我左心房的位置今生只为你而留……” “二殿下……”女子羽睫微垂,遮住了她眸中的万千光华,而后,抬头,望着她前方的男子,眸中一片澄清。 “不,我不再是什么二殿下了,因为我本就不是冷沦逸,我叫……” 却不想,女子打断了他,“其实,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了?”男子微微惊讶。 “是,一个月前,殇都告诉了我关于你的一切……” “那你……” “放心,有机会的话,我会把你这一切解释给他的。” …… ﹡﹡﹡﹡﹡﹡ 可能明天还会加一些剧情篇。 多收藏、推荐、留言那。 ------------ 第七十九章 小楼吹彻玉笙寒 7 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 是夜,月光清华。 澜凤阁外,一位青衫男子握着白玉萧,哀婉悠远的曲子涓涓而出,宛似一位多情的女子痴痴地等待未归的良人。他神情淡然,只是眼角边透着一股落寞疏离。 星海抚灿度良宵,画舸穿云任逍遥。 断桥竖琴越秦晋,醉里鸾凤舞天朝。 箫声骤停,男子波澜不惊的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白衣女子。 “你来了。”依旧是那般疏离。 “你可曾听过他的身边有一个姓楚名青的男子?”我淡淡的问道。 “未曾听过。”男子悠悠答道。 我划过一丝诧异。竟然连埸萧都未曾知晓,楚青……莫非他隐姓埋名的?想着白日里那位身着黑衣的男子,从第一次在兰陵宫殿外他自我介绍之时,我便觉得此人很不一般,他身上的那股冷漠,不像辕睿澈的那种,他的冷漠中似乎还有一种阴柔。而在华碧楼,我也微微试探了一番,他不喜酒,在我想为他倒酒的时候,他不着痕迹的避开,说是不胜酒力,还能保护我为幌子。只是像他那铮铮铁儿,怎会不胜酒力?还有一点便是,他对辕睿澈的忠诚。当我若无的提到辕睿澈,他眼中的那种敬畏不言而喻。那不是一般侍卫该有的,想必他的身份倒是挺让人琢磨的。而也正是因为他和丹素冉是辕睿澈的人,或可以说是他安排在我身边的眼线,我的一举一动,可能不一时便会传到那人耳中的吧。不过,五日内,我定好好摸清你们的底细。 “对了,明日,我准备去趟花府。”遂幽幽地转身,朝清尘阁走去。 清泠一句,却惊得青衣男子眸中一闪而逝的慌张。可是因为我的转身,我并未看到。 男子依旧执起玉箫,优雅地吹了起来。 怅如云而绕山,愁似水以东流。故事的烽烟早已熄灭于春秋轮回,逝去的花梦也已随风尘成泥,徒余擦肩的美丽抑郁着绿惨红愁,摇动着冷然的心事。 谁的寂寞,黯淡了时光,或许,每个人都有一些过往,曾经覆荫,而后枯槁拾薪。作为未曾参与的路人无从体会,更无从知晓。其间滋味,只有故事里的主角一一咀嚼。 未曾知晓,男子吹了一夜的萧…… 未曾看到,男子在夜中的痛苦…… 未曾听到,男子在月下的沉吟…… ﹡﹡﹡﹡﹡﹡ 翌日 “夫人,您要出门?”素冉见我正收拾着一些书画,还有桌上的一只包袱,便暗暗猜测。 “怎么?难道我不能出门么?”我一丝浅笑,却带着犀利。 “奴婢不是这意思,只是……只是担心夫人的安全……”素冉支吾道。 “呵。”我低声笑道,“若你不放心,我准许让楚青公子陪同,这下该放心了吧?” 面上是笑,可是对于这丹素冉,我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照理说,他会安排一位伶俐有胆识的宫婢,只是为何派了个胆小的宫婢?还是说丹素冉是在演戏?若是后者,那我可要小心了。 “你去叫下楚青公子,让他在兰府门口候着。”我吩咐道,话语带着凌厉,可我并未注意到。 “是……”她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我拿着包袱走到了门外。 “夫人。”楚青恭敬道。 “本夫人一向不喜拘泥之道,楚青公子莫要这般恭敬的。”说着,便上了马车。 楚青愣了愣,而后才道:“夫人,您还没说要去哪里了。” 我微微尴尬,“去迟都巡抚花府。” 接着,楚青便坐在马夫一旁,一起驶向了花府…… ﹡﹡﹡﹡﹡﹡ 多收藏那。 ------------ 第八十章 小楼吹彻玉笙寒 8 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 花府 “参见娘娘。”刚到门口,便见一位婢女朝我行礼。 我细细的扫了一眼,分外觉得眼熟。凤眸微微眯了眯,顿时一丝明了。是雯儿,颐蝶姐生前的贴身侍女。 “雯儿,快快起来吧。”以前因为颐蝶姐的缘故,倒是和她相处颇多,对她的脾性也有七八分了解,她很细致,话虽然不是太多,但挺诚实的。 “娘娘,您怎么来这儿了?”雯儿小声地问道。 我不语,绕过她,径直朝里走去。 因是夏天,塘里的白荷有的含苞待放,有的亭亭绽放,有的还只是花骨朵,美丽至极。只是不知为何,隐隐中缺了点什么。 “都还好么?”我望着眼前之景,淡淡的问。 “怎么会好呢……小姐都不在了……”雯儿走到我身后,脸上带着些许的凄凉。 习习的夏风带着柔和,吹得塘里泛起层层涟漪,在阳光的照射下,似点点碎金。风撩拨着眼神,眼前的一切似乎在这个季节黯淡了许多。 终于知道缺的是什么。 是花颐蝶。 还曾记得,幼时和颐蝶姐一起剥粉藕;还曾记得,颐蝶姐一拢白裙,手执蓝色油纸伞,在塘边凝望;还曾记得,颐蝶姐和殒离哥在塘边吟诗作画……太多太多的回忆。 可是浮生若梦。那些霓虹耀眼的繁华,那些风吹雨打的记忆,终会在时空的轮回里化成一场飘渺的虚无。 一场遇见,倾注最美的华年。 一次倾心,缤纷千年的等待。 一回凝眸,苏醒沉睡的记忆。 一场离别,导演亘古的悲伤。 时光翻阅着流逝的曾经,是谁把往事串串相连,组合成晶莹的泪链。心中的忧愁满怀无处释放,快乐和悲伤填满时光的黑白,是谁在轻叹,梦依旧,只道当时已惘然。 我慢慢的行走,细数往事,当旧历辗转到最末,记忆被一点一滴的拾起,跌碎的思念,是否可以,卸下那袭忧伤的素衣,重新走进,这一幅幅倾心相遇的画里。 我缓缓的回眸,声音泠泠如清月,“在我去帝都后,可有人来过?” 雯儿沉吟了一下,有些踌躇,“埸萧少爷来过……” 我顿时停下了脚步,碧玉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哥哥……” “埸萧少爷只是在这走了走,连茶水都未曾喝一杯,就离开了。”雯儿解释道。 我听闻,轻轻的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哥哥为何会来这里,但他有自己的想法,并不是我所能去猜测或臆度的。 再次环顾了一遭,缓缓收回目光,轻盈的转身,迈着莲步正想离去。 “娘娘要走了?”雯儿见我这姿势,问道。 我点了点头,“我还要去药铺买些药,先走了。” “……娘娘走好。”雯儿躬身说道。 随后,我便走到了马车旁。 “夫人,还要去哪了吗?”楚青恭敬地问道。 “去环医药馆。”说话间,我已轻巧的上了马车。 “是。”说着,楚青也坐在了马夫旁,马车驶动,朝环医药馆驶去…… 马车不急不缓地驶着,市肆依旧热闹非凡。 “喂,前面的马车快让开!”倏然间,一声较为粗狂的声音在人群中显得尤为突兀。 紧接着,马车便“吁”的一声停了下来。 我修长的黛眉顿时蹙了蹙,刚想拉开一侧的帘子,外面便传来楚青的声音:“什么人?你难道不认识这马车吗?” “哼,不就是辆看起来比较华丽的马车吗?”那粗狂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不是我朝的人吧。”楚青淡淡的讽笑道。 “你管我是谁,我告诉你,我家少爷有急事在身,快点让开!”粗狂的声音中又多了些薄怒。 “怎么回事?”我轻轻的掀开帘子,清冷如风。 楚青听得我的声音,立马转头说道:“回夫人,前方的马车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不着痕迹的望了望,也是一辆华丽的马车,想必里面的人,也是非富即贵的。 想至此,嫣然一笑,声音却依旧清清泠泠:“那我们就退一退,让他们先走。” “可是……”楚青正要辩解。 “姑娘,真是不好意思,在下的马夫不识眼,竟然不知是宫城里头的马车,是在下唐突了。” 说话间,对面的马车的帘子缓缓掀开,一名身着玄色锦袍的男子走下了马车。他明净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黝黑深邃的眼眸,泛沉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 ﹡﹡﹡﹡﹡﹡ 军训回来啦,好苦。 开始码字。 亲们多收藏那。 ------------ 第八十一章 小楼吹彻玉笙寒 9 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 男子声音澹澹素雅,却隐约透着一股寂冷。 我随着他的声音,朝他望去,明显的怔愣,有那么一瞬,我竟想脱口而出的喊一声:皇上。 虽然明知他不是,可依旧觉得他与辕睿澈,有五六分的相像。脑海中快速地浮现各个王爷的脸,却无一是他。 好一会儿,我才收回视线,掩下眼帘下隐匿的震惊,淡如风,影无踪,缓缓的道:“错的不是公子的马夫,而是妾身,明知公子有急事,妾身的人依旧没有让路,是妾身管教无方,望公子谅解。”接着偏过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楚青,凌厉道:“还不快给公子赔个礼!” 听闻,楚青依旧杵在那,一袭黑衫更衬得他冷酷的姿态。 “楚青!”见他毫无反应,我不由得加重了语气,带了丝薄怒,又喊了他一声。 这时,却听闻对面那人似笑非笑的声音,其声恰似流水击石,清明婉扬,又似清泉入口,水润深沁。 “姑娘弗要谩道,既然那位阁下不愿,弗要强求,在下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既然姑娘已经道过歉了,那在下便收下了,这样误会也就消解了,不是吗?” 我听得这话,微微清笑道:“那妾身要谢谢公子的谅解,那要不这样,公子与妾身的马车各退三丈,公子先行,如何?” “姑娘好气度!不过恐怕在下不能拂了姑娘的好意,还是姑娘先行的好,若是有一天,在下因今日得罪了宫里头的人,而被落下什么不敬之罪,那在下岂不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他似调笑的话语,并未引得我笑,相反的,我望了他一眼,却看见他脸带笑意,丝毫看不出有何破绽。我若无痕迹的蹙了蹙眉,而后,温倩一笑。 “那妾身就拜过公子,公子走好。” 遂放下珠帘,隔绝了视线。 马车便后退了三丈,接着便“哒哒哒”的向远处驶去。 这时,那月白色锦袍的男子微微掀开马车的帘子,里面华贵的软榻上,却还有一位男子。卧靠在软榻上面的男人身形修长,金冠束发,一袭绣金纹的紫长衫,外罩一件白色滚金边的长袍,英俊的脸庞此时就算闭着眼睛也能从他的五官中感觉得到冷酷无情的意味,剑眉如墨画,挺直的鼻梁,不染而朱的嘴唇…… 他就这样静静地躺在这儿,却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有着让人难以抗拒的敬畏!睁开眼睛,一双蕴含着无穷力量的深沉、精明的眼眸与他身上的帝王霸气相映相成! “解决好了?” 冰冷的声音如同千年寒潭。 “嗯,遇见了熟人。”月白色锦袍的男子说道。 软榻上的男子微微点了点头,道:“要抓紧时间了,明日必须达到。”说话间又闭上了冰冷的眸子。 月白色锦袍的男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便轻巧了上了马车。 只剩下因马车驶动而飞扬的尘土…… ﹡﹡﹡﹡﹡﹡ 马上要去学校了,拜拜。 希望在下个星期,能看到好成绩。亲们多给点力哈。求收藏推荐留言。 ------------ 第八十二章 小楼吹彻玉笙寒 10 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 兰府 烈阳高照,柳焉亭外,一位黑衫男子直直的立着,他虽面无表情,可是眸中那隐约闪过的薄怒依然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亭中,我半卧在软榻,手中捧着一本医书,嘴角噙着若无的笑意,偶尔有翻册,便默默的瞟了一眼那男子。 “夫人。” 一旁的素冉弱弱的唤了我一声。 “嗯?”我抬眸,看着她欲言而止的模样。 “夫人…楚公子…他…” 我清浅一笑,“但说无妨。”之后,视线又回到了书上。 “奴婢虽然不知楚公子犯了什么错,可是夫人……楚公子已经在太阳下晒了一个时辰了……”她眼中划过一丝焦灼。 “你想为他求情?”我声音微冷。 素冉点了点头道:“是。” 我缓缓地起身,“呵,不愧是皇上的人,本夫人倒是见识了你们的忠诚。”眸中却是一片冰冷。“好,既然你想为他求情,本夫人完了你的愿,那你同他一起站着,没经允许,不得走动!”随后,重重的拍了拍衣袖,转身离去。 嘴角一抹藏匿不住的冷笑在烈日下更为妩媚动人。 …… 两天后,娘亲的病渐渐好转,基本处理完手中的事务,我便要启程回京了。 “阿娘,您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您放心,他以后不会再伤着你了……”我一身白色华丽宫装,头上也已梳成了流月髻,斜插着两支象征婕妤身份的金步摇,明媚夺目却依然遮挡不住清泪的流出。 娘亲望着我,不由的握住我的手,柔声道:“阿柒,你放心去吧……我的阿柒,娘知你回趟府不易,今日阿柒定要听为娘一句话,千千万万别丢了心啊…” 泪眼不禁一缩,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只静静地看着她,未语。 “娘知你现在过得很好,但宫门深似海,那九五之尊岂是肤浅,没有城府怎能坐上帝王龙椅?阿柒,不要爱上帝王…不要丢了心…不然以后苦的就是你啊……” 不要爱上帝王……当初的我久久不能平静,却并未把它警戒在心,然而经年复历,才发现一步错满盘皆输。 最终在娘亲央央的目光中我再一次驶向那象征权力的巅峰…… ﹡﹡﹡﹡﹡﹡ 彼时,苍城渠霓华碧楼的一间上等雅阁丝竹缕缕,歌姬妖娆的跳着舞,眼波流转,只为那里面的三位贵主。 “你们都退下吧。”不久,主座上的男子挥了挥手。 话刚落下,几位歌姬见男子一脸肃然,便喏的一声,齐齐的施了施礼,继而一个个的离去。 主座上的男子一袭暗蓝色袍裾,深毅的脸上带着笑容,对着客座上的两位男子倒了些酒,“本王敬两位殿下。” 对面的两位男子也不拒绝,一口喝下了杯中的酒。 “不知瑞宪王召我们来有何事?”其中一位男子身着月白色长衫,雍容尔雅,声音澹澹如风。 “本王听说贵国皇后娘娘近日凤体有违,碰巧前几日偶得一瓶昆仑山安神水,就想着送给皇后娘娘。”主座上的男子噙着一丝笑,缓缓道。 “哦,那倒是谢过瑞宪王挂心了。”这时,紫色长衫的男子漠然笑道。 主座男子轻抿了一口酒,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也很是照顾本王,这理当如此。”说着,便从袖中拿出一个精湛华丽的玉盒,递给对面客座上的男子。 “难道瑞宪王召我们来就为此事?”月白色长衫男子问道。 主座上的男子意味深长的看着对面两位,许久才道:“本王……和他闹僵了…”声音中透出几许罕见的寂凉,还有自嘲。 话落,对面两位男子眸光俱是一沉,相互看了一眼,月白色长衫男子更是敛了淡笑,露出难得的凝重。 “为何?”月白色长衫男子终是忍不住问道。 “…因为…一个女人…”主座上的男子眸中闪过痛苦悔恨以及不甘。 “呵。”紫色长衫的男子倏然轻笑一声,像是嘲讽,“红颜祸水。” 主座上的男子也不争辩,红颜祸水,她担当得起。 许久。“那瑞宪王此次的本意何在?”月白色长衫男子问道。 “本王…想和两位殿下探讨两个月前殿下的提议。” “哦?”紫色长衫男子精明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可觉察的光芒,不过很快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本王愿意答应殿下的条件,不过本王还有一个要求。”主座上的男子直直的看着对面紫色长衫男子。 “孤倒是洗耳恭听。”紫色长衫男子一笑,尊贵的气质中增添了一丝邪魅。 “本王想要的是……”说着,男子蘸了些许酒水在金镂桌上郑重地写下了四个字。 “哦,那这样的话瑞宪王倒是最大的赢家,可是孤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呢。”紫色长衫男子执起酒杯,在手中荡着酒,却未喝。 “本王已经替太子殿下想好了,若太子殿下助本王一臂之力,那八城之一漠城就是贵国的了,想必两位殿下都知漠城可是亓昱国最大的商城。” 紫色长衫男子终于一笑,“成交。”说着便喝下了杯中的酒。 “合作愉快。”主座男子也豪爽了喝下了酒。 雅阁间顿时笑声不断…… ﹡﹡﹡﹡﹡﹡ 致读者 半年之后再次动笔,虽然有些不惯,但依旧会尽快走进思路。 还有今天是除夕,祝亲们新年快乐。 别忘了推荐收藏那。 ------------ 第八十三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1 “辕睿澈,我兰柒滺,绝不认输!” ﹡﹡﹡﹡﹡﹡ 六月廿一 汐婕妤兰氏顺利回京,距皇城三里,帝龙袍亲迎,跪拜的侍卫如长龙般,齐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婕妤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那雄伟一幕,更让亓昱国百姓津津乐道了好几日,更让他们好奇的是,这真的只是在迎接三品婕妤么?在他们眼中,那状势仿似在迎接的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也不为过了。 抬眸望着那如海的匍匐在地的人群,嘴角若无的笑意,只是显得尤为凄凉。是,在他们眼中,我兰氏柒滺,盛宠的汐婕妤娘娘回来了。 呵,辕睿澈,我一回来就为我安排了如此壮观的一幕戏,真是太抬举了我。不过既然如此,那我就顺了你的意,好好陪你演完这一幕戏。 “请婕妤娘娘下轿 。”外头的司仪尖锐声响起。 素冉已为我撩开了珠帘,这一刻,一切顿时安静下来,只等我下轿的那一刻。 我莞尔一笑,扶着素冉的手,缓缓的下了轿。 我一身明艳的大红锦裙,绣着连珠团花锦纹,内罩玉色烟萝银丝轻纱衫,衬着月白微粉色睡莲短腰襦,腰间用一条集萃山淡黄软纱轻轻挽住。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眉蹙春山,眼颦秋水,面薄腰纤,袅袅婷婷,比起那日司徒芊汝的一袭盛装,更胜一筹。 望着众人惊愣的眼神,我娇婉一笑,我知道成功了。因为这是我第一次穿这么艳丽的宫装,彻彻底底的换了个样。我眸光流转,直直的望向那玉阶台上的那人,或许是阳光太过刺眼,我并未看是那人的惊讶,他依旧冷峻如斯,只是眼角的一丝皱意,却泄露了他的心情。 此刻,仿佛天地间只剩下我与他。我莲步移动,缓缓的走向他。仅仅几步,我却觉得如几个世纪还要漫长。末了,我能清楚的看见那双龙靴的金纹,这才停了身子。 眼观鼻鼻观心,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声音如空谷幽兰,酥软人心:“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继而优雅地施了一个礼。 很久都不曾听到他的回声,我只能继续垂眸。 他算是什么,心里不禁划过一丝冷笑。方想着,再度启唇:“臣妾回来了,皇上高兴么?”倏然抬眸,望着近身的他。我在赌,赌他会陪着我演戏,毕竟这戏是他先开的头。 果不其然,不一时,他薄唇开启,“兰卿回来,朕当然高兴。”话语是罕见的温柔。 我再次浅笑:“臣妾想皇上了。” 他不语,只是紧紧地握起我的手,牵着我走向圣辇,虽然我知道这圣辇一般宫妃不能乘坐的,向来只有中宫皇后有这资格,看来他是为我破了例,许我乘坐的。我微微顿了顿,看见他已坐上了圣辇,目光朝我看来。我微微点了点头,在他的搀扶下,上了圣辇。 “回宫——”尖锐声再度响起,我便在浩浩荡荡的人群中返回兰陵宫。 我微微撇了撇几位宫妃,那毫不掩饰的羡慕嫉妒尽数入眼,我倩然一笑。 “在笑什么?”辕睿澈见我这般,好笑的看着我。 “臣妾真实感谢皇上,为臣妾准备了这一份厚礼。”不卑不亢,波澜不惊。 他眸光一沉,“呵,爱妃感谢的还为时过早。” “哦?这么说皇上还为臣妾准备了其他大礼?那臣妾可真是期待呢。”我咯咯笑道,袖中的手紧紧成拳。 “会让爱妃满意的。”他也是一笑,一伸手,便把我拥在了他怀中,倾听着他有条不紊的心跳声,那龙涎香扑鼻而来。 唔,一幕戏落了,等着我的,恐怕是那些女人的戏吧。 …… ﹡﹡﹡﹡﹡﹡ 亲们多收藏推荐那。 ------------ 第八十四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2 “辕睿澈,我兰柒滺,绝不认输!” ﹡﹡﹡﹡﹡﹡ 兰陵宫,离开的几日,倒依旧维持的井井有条,甚至后来还听青衿说皇上这几日中赏赐了从夜曦国进贡的一幅锦瑟画裱,隽永精致,那‘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十四字尤为精湛。 宫婢们或许早知我要回宫了,已经悉数排列着等候。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恭迎婕妤娘娘回宫——”她们见着明黄的圣辇缓缓驶来,整齐地叩拜。 我笑着,比起身上这红色盛装许是更要明艳。终是回来了,那么这一刻,我便要真正做回那个聪慧娉婷的汐婕妤娘娘。 恍惚间,耳边响起他磁性低沉的声音:“爱妃,怎么还想坐在上面?” 我蓦地一惊,却媚然一笑:“皇上许么?”说着,不等他回答,施施然下了圣辇。 小心地拖着裙摆走近,望着叩拜在地的这些人,声音更为柔和:“起来吧。” 然而还在圣辇上的那人还未发话,是不能起的,因此她们只好听着那人的允可。还好没多久,那人终于缓缓开口:“嗯,起吧。” “谢皇上、娘娘。”宫婢们又一齐站起。 “朕已为爱妃安排了晚宴,爱妃可要好好表现,莫要让朕失望。”阳光太盛,隔着圣辇的金纱,我看不清那人的脸庞。 “臣妾定不负皇上心意。” “朕还有政事要处理,爱妃先歇会吧。”说着,便不再理我。“回乾垣殿。”他说。圣辇就缓缓的驶离了兰陵宫,一大群人也跟着离开。 “娘娘。”青衿走到我面前。 我淡淡颔首,缓缓地进入兰陵宫,坐在贵妃椅上,不悲不喜,“你们退下吧。” “喏。”然后,宫婢们有序的离去。 我一一扫过这宏伟的兰陵宫,目光不知望向哪方,叹息了一声。花开花谢,月圆月缺,弹指一挥间,多少繁华锦瑟都已渐行渐远,多少璀璨华彩都已黯然失色。一些记忆的波纹,碾过岁月的轻尘,支离破碎。 现在,我真的不知道我和辕睿澈究竟是什么关系。他的棋子?可冥冥之中不这么认为,那种感觉却参不透。当然,我不可能认为我们之间会存在情爱,他心里已经有了沐妃,我们这些妃嫔于他,大多只是巩固他皇位的工具罢了。 回想着这五日,不得不感谢辕睿澈,虽然不是完全得到自由,但至少心里不会那么压抑。蓦地,脑中闪过那袭月白色锦袍的男子。眸光微眯,有一种直觉,那人我曾见过,而且不陌生。他究竟是谁?怎出现在苍城?他那张与辕睿澈几分相似的脸,让我暗自猜想他与辕睿澈有何关系。 “娘娘,安陌王求见。”这时,青衿的声音在帘外响起。 他,他怎会来?“请他进来。”我声音微微淡漠。 随后,锦帘微动,似一阵清风,修长的身影便出现在我面前。辕殒离一袭淡蓝色锦袍,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他的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墨眸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启唇:“臣弟拜见兰皇嫂。”声音深润,如一缕清流。 我淡笑,“王爷快请起。” 他起身,一时竟无语。 “你怎么来了?”我蹙眉问道。 他一丝轻笑,却夹杂着寂寥悲痛,“我听说,你去拜访花府了……” 原来如此,他依然没有放下那件事。“是。” “那…还好吗…”我能清晰的听出他的颤音。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彼此若都是生命中的过客,心就不会痛,也不会在爱恨之间纠缠,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最好不相识,便可不相知,最好不相伴,便可不相欠,管它高山流水,还是阳春白雪,管它相知如镜,还是桃花潭水,都与我无关。只身隐匿幽谷,静观枫飘梅落,烟笼竹林,云淡风轻,抚琴煮茶,捻词吟墨,清夜倚坐庭前,邀约月影,青梅煮酒,午后盈盈潭水,轻舒水袖,与蝶共舞。长发幽香,素袂洁颜,不问前世今生来世,无欲无求,自在从容。 “还好……”我敛下心思,伊人不在,怎么会好?可是我不能说。那已经埋下了我记忆深处,那个疤,也永远不会忘记。 他没有再说什么,便犹如一阵风,去也匆匆。 又只剩我一人。 想到辕睿澈说晚上还有晚宴,默默的叹了口气,而此时,也有些饿了,算了,就让宫厨煮些莲子汤吧…… ﹡﹡﹡﹡﹡﹡ 亲们,暑假开始,更文恢复正常,每天至少一更。亲们多推荐收藏留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