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章节目录
------------
第一章：地球来客
距离波士顿的市区越远，道路两旁的景象就越显得凄清，不仅高大的建筑物变得稀疏了不少，连来往的车辆也没有几辆。[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这条路梁葆光几乎每天都要开个来回，哪怕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因为这是他的通学路，也就是去上学的必经之路。
也许是放了冬假心情比较放松的关系，梁葆光的车速要比平常慢一些，眼角的余光时不时扫过不远处的大海，神情恬淡自然。总有人说人生就像一场旅行，不必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以及看风景的心情，可惜“知行合一”是圣人境界，内在的认知并不总是能指引人们的行为。
暮暮朝朝，时光轮转，春夏秋冬后必然又是一春，不仅人，芸芸众生乃至世间万物都是匆匆行者。
梁葆光承认，他自己也是一个行者，只不过这些所谓的风景略过眼前，他的脑海中闪现的却是另一幅画面。
将思绪从远方收回，信手打开了车载的无线电台，正在播出的是NBS孔雀台旗下WHDH7的一档音乐节目，里面正放着黑眼豆豆那位女主唱菲姬（Fergie）的新歌《伦敦桥》。很多作品在梁葆光看来都红得莫名其妙，比如一些写的矫揉造作的诗，比如一些画得乱七八糟的画，再比如正在播的这首歌。
一首没有什么内涵的口水歌，不断重复着呱噪的调子和支离破碎的歌词，简直是毫无理由地冲进了各大榜单还实现了制霸，在反复听到某S打头的倒胃口单词后他实在忍无可忍，连调换其他电台的心情都没有，直接关掉了电台，“就这鬼东西也能叫歌？要不是你的名字很好很强大，一定打得你明白什么是真正的节奏感。”
车载电台关掉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只有车论碾过路面的声音格外清晰，今天梁葆光没有选择I-93号高速公路，而是在下面滨海的道路上行驶，当然不是他给不起那4.63公里路段的两美元过路费，只是单纯想吹吹东海岸的海风罢了。可惜冬天的波士顿很不给面子，他只把车窗开了条缝，刺骨的海风就吹得他打了个哆嗦，赶紧把车窗又关上了。
昆西区（Quincy）是地铁绿线的终点，虽然距离校区很远有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但得益于安静的环境和良好的治安，许多哈佛和麻省理工大学的学生都选择在这里租房子住，梁葆光也众多租房客中的一员。qiushu.cc [天火大道小说]学校的房子有多难申请，没试过的人是不知道的，而且就算申请上了也有很大概率遇上奇奇怪怪的舍友，所以即便有点心疼高昂的房租，他还是毅然决然地在这里租了一栋房子单独住。
沙果树街这样的名字颇有点傻里傻气，而且Crab这个词在英语里还有一些不太文雅的含义，所以梁葆光更喜欢用另一个高大上的名字来称呼自己居住的街道：瑰柏翠（不知道的请自行百度）大街。瑰柏翠街116号，这栋被两座西班牙式大洋房夹在中间的单层小屋就是他现在的居所了，虽然一样是坐落在昆西湾的“海边小屋”，但相比一旁带个泳池还有小码头的邻居家，他这边实在是有点寒酸。
“Hey，Paul！帮我把东西都拿进去。”梁葆光的车子还没停稳，倚在路边皮卡上的男人便朝他挥手大叫，Paul是他的英文名。
这个留着大胡子的男人全名叫John・P・Reading中文翻译应该是约翰・P・雷丁（两位教授二合一），看他健壮的体形和略显粗狂的穿着打扮，会有不少人将他当成一个不出名的棒球选手，可实际上他却是哈佛大学商学院的老师，主讲组织行为学。在波士顿的三大名校里师生关系一般都比较和睦，学生们以后总会成为了不起的大人物，所以大家会像朋友那样相处，雷丁就从不在梁葆光面前端起教授的架子。
“John，今天来我这里可不是开Party的，怎么又是一箱啤酒？”看到教授脚边放着的一箱波士顿本地产萨缪尔・亚当，梁葆光当即便觉得嘴里发苦，啤酒这东西他是怎么都喝不来，因为几乎所有苦味的东西他都不喜欢。
“不是一箱，而是两箱。”John打开车门后又从车后座上抱出一箱啤酒来跟之前的那一箱码在一起，“就算是彼得潘都有长大的那一天，你也快点成人吧ChinaBoy，平时多喝点大人的饮料是不会死的，反而还会促成一些美妙的事情。”
中国男孩、中国小子这样的称呼是有点轻蔑的意思在里面，不过这也得看关系的，有些黑人在亲近了之后被朋友叫做黑鬼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大不了，梁葆光也没往心里去，不过他并不想在成人不成人的话题上继续扯，开口岔开了话题，“看样子你在这里等了很久，美誉哦冻坏吧？”
“也没很久，不过你把钥匙藏到哪里去了？我翻了门前的地毯和旁边的花盆，都没看到钥匙。”John其实半个小时前就过来了，在外面冷风吹着不太舒服，他也确实想过直接进屋子，只不过他翻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备用钥匙的藏匿点。
“钥匙我都带在身上，没事干嘛要藏在地毯下面？”梁葆光有些无语，这些美国人也太耿直了，一家把钥匙放地毯下面就算了，千家万户就都把钥匙藏那里，一点创意都没有，简直主动给小偷降低犯罪的难度，这年头没一丁点儿专业技术的都能开锁偷到东西，叫那些真正的手艺人怎么混饭吃？
“嘿，没听说今天是庭院烧烤聚餐啊，怎么都站在门口这里？”又一辆车停了下来，走下车的是两位女士，这位看着就有些年纪的是Barbra・Kleinman（芭芭拉・克莱曼），也在哈佛大学任教，不过她是去年刚从芝加哥大学的人类学系跳槽过来的，今天一样是过来帮忙的。
年轻一点的Michelle・Herzfeld（米歇尔・赫兹菲尔德）则是MIT大学里的生物学教授，身上工科女的气息非常明显，也许是想要表现出自己内心深处的狂野，她套着一件棕色的皮夹克，只不过这件新潮的夹克穿在她身上相当违和。
“聚餐是一定的，不过肯定没法在家里弄了，今天屋子里堆了不少租借的设备，弄坏或者弄脏我可有得赔了。”梁葆光耸耸肩膀，不是他不想在家里招待，而是房子太小东西又太多，“不过可以先进来喝杯茶，正宗的龙井茶。”
“我喜欢新鲜的绿茶，大家伙都进屋子吧，还等什么呢。”Barbra迫不及待地取出礼物塞进梁葆光的手里，然后催促他开门。
对于大部分美国人来说，连咖啡豆的好坏区别都品不出来，更不要说品茶了，但这里坐着的四个人却不一样，梁葆光自己撇开不提，另外三个教授都是注重生活品质的人，对这些东西相当在行。茶叶泡开后光是闻着茶汤的味道，Barbra就不住点头，显然对龙井的清香十分满意，“真是让人陶醉的味道。”
梁葆光这里也没有多好的茶具，也就是一个玻璃壶四个白瓷杯，所谓的正宗龙井也不是那颗树上产的，不过是品貌较好的特一而已。茶叶都是他自己带到这边来的，严格来说这玩意儿不能过关，但他往旅行箱里一塞，机场的警犬也闻不出这东西来，“要是真心喜欢，走的时候可以匀一些给你们。”
“那几个家伙还没来，晚饭不着急吃，咱们不如先研究研究剧本吧，群策群力尽量减少漏洞，毕竟将来是要放映出去的。”John搓了搓手，他们都是来帮梁葆光拍摄电影的，而且都会参与到剧本的创作中。
一群教授工资不低福利也相当好，平均每周还只上五个小时的班，生活简直轻松到没朋友，但他们远不像其他人看起来的那样清闲，研究的压力要远比工作的压力大，之所以愿意挤出时间来帮梁葆光拍摄这部电影，都是出于自身的兴趣，这部电影的题材与内容对他们的吸引力很大。
“大家都是专业人士，书都出过好几本了，编个剧本还不是手到擒来？咱们是改编又不是亲自写，难度不大的。”Barbra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在她看来几个名校的教授聚在一起拿出去当噱头就好了，而一个小小的剧本并没有被她当作问题。
“有您这话我也就放心了，到时候编剧一栏把大家的名字都写上，出了Bug我可不能一个人背黑锅。”剧本的主体是梁葆光自己写的，不过他并不觉得独占编剧的名头是件好事，相反，能够把名字跟几位教授放在一起才适合搞后期宣传，就像刚才Barbra说的，他们几个的名字凑一起就已经是个噱头了。
“我看还是算了吧，只是帮你出出意见解决一些Bug，编剧一栏写你自己就好了，收购剧本原作的钱可是你一个人出的。”作为哈佛的教授，还真不在乎这点虚名薄利，John只想快点看到完成版的剧本。
“那好吧，大家先看看我改过之后的剧本。”梁葆光也不矫情，拿出了一叠打印好的剧本，递给了三位教授。天下的剧本都长一个样，厚厚一叠A4纸装订在一起，这份剧本的首页上印着它的标题：TheManFromEarth。
许多人人管它叫《这个男人来自地球》，而梁葆光自己则更喜欢四个字的标题《地球来客》。
------------
第二章：一万美元
杰罗姆·比克斯比（Jerome·Bixby）可不是无名之辈，而是美国科幻界无可置疑的大拿，他从上世纪的四十年代末期就开始写短篇故事，后来出版的基本小说反响都很不错。(www.QiuShu.cc 求书小说网)而他在好莱坞的成绩更加亮眼，不少剧本作品被搬上过大荧幕或小银屏并取得了成功，自1966年开始的StarTrek系列电视剧，也就是后来声名显赫的初代《星际奇航》，剧本就是这位老爷子操刀打造。
一位大拿级编剧写下的作品从来都不会便宜，不过老头子已经死去多年，而这个《地球来客》的剧本因为反基督的问题一直砸在他儿子的手里卖不出去，所以梁葆光接手的时候只花了五万美元就买断了全部版权，这绝对称得上是白菜价了。
大公司的评估人员害怕拍摄这部电影会引发教徒们的不满，受到舆论攻击甚至影响到公司的发展，毕竟在美国教会势力比驴象两党都大，他们看谁不顺眼谁就要倒霉。梁葆光的顾忌就要小很多了，他只是以个人身份玩票拍的，不会出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尴尬情况，而且这都已经2006年了，又不是中世纪那样的黑暗时代。
“Hey我亲爱的Paul，真是抱歉，在路上买了点吃的东西才过来，所以有点晚了。”几个人拿到剧本后还没来得及翻上几页，詹姆斯·金恩（James·Kyn）就带着他的女朋友推门走了进来，这两个人也是哈佛的在职教授。虽然号称人文院神雕侠侣，但金恩自己长得太过老相，而他女朋友奥克姗娜·内维瑟拉娅（OksanaNeveselaya）有一张娃娃脸，明明年纪相差不大却总是被别人当成是老少配，没少挨调侃。
“嘿，老远就问道一股海鲜味，我还没到晚餐就已经开始了吗？”夸张的摩托轰鸣声在门口的路上戛然而止，然后屋里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兰利·帕维（Langley·Pavey）标志性的大嗓门在前院响起。
“当然没有了，全都在等你呢，不过我们刚买的大龙虾都还活得好好的，你怎么能闻到海鲜味道？”奥克姗娜笑着拎起手上的袋子，展示给兰利看里面的龙虾。
“可别小看一个老维京的鼻子，坐在一百码外的船上我都能闻到海床上趴着的螃蟹。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qiushu.cc”兰利得意地捏了一下自己的胡子，其实他只是随便叫了一声，谁知道真的有海鲜，不过作为波士顿的特色没事，大龙虾出现在聚会上的频率还是很高的。
“得了吧，任谁来看我都比你更像个维京人，光看名字就知道。”詹姆斯·金恩的姓氏是Kyn而不是King，这是个典型的维京拼法，而自称维京人的兰利·帕维的姓是Pavey而非Pavie，带着浓浓的英伦风情。
门口的三个人笑闹了一阵便走进了客厅，把衣服挂起来后挤到壁炉前取暖，冬天的波士顿绝对会让来自温暖地域的访客们印象深刻，每当人们抬头问上帝“你他么还敢再冷一点吗？”上帝的回答都是一样的：“敢！”
梁葆光并没有因为后面三个人的迟到而不满，反而很开心地跟他们拥抱了一下打招呼，并主动接过奥克姗娜递来的袋子，“今天做一道盐焗大龙虾，你们就先看看剧本吧，等吃过饭再讨论。”
很多人都会乱吹美国人极端守时，只要迟到一秒钟就会丢工作丢学分丢人丢脸丢脑袋云云，事实上那只是正式场合的一种做派罢了。美国人在参加会餐之类的私人活动时都会晚一些到，一般关系越疏远就到得越迟，因为这是最起码的礼节。主人家定下的登门时间是相对于至亲来说的，疏远一些的人如果一早就到了，只会平添彼此的尴尬还得麻烦主人家分心照顾，让人家没法专心做聚会前的准备工作。当然了，迟到太久是不行的，并且要是出席婚礼或者葬礼的话迟到也不太合适，万一到得太晚，说不定人家已经往新人身上撒米或者往棺材板上撒土了。
“这剧本早就想要一见了，有你改过较之原作应该会有相当大的提升。”虽然每个人都是拿着PHD的教授，但都没有看不起梁葆光的意思，术毕竟业有专攻嘛，而且梁葆光的知识水平大家早已有过了解。
因为组织行为学相较经济更应该被划到人类学里去，所以在座的是两位人类学教授，一位神学教授，一位生物学教授，一位教美术的艺术历史PHD，一个化学教授，最后是梁葆光这个MBA与MAP双修硕士，无一不是波士顿三大名校出来的，可谓整容强大。
梁葆光最早跟约翰教授认识当然是在组织行为学的课上，不过有一次他们在波士顿中国城的古董店里巧遇了，当时梁葆光还称他为MR.Reading呢，不过在那里识破了店老板一口咬定为真品的假“明代鼻烟壶”，又谈了一下午文物与艺术之后两人的关系就变成了朋友，他用超强的专业知识狠狠地震撼了一下这个自我感觉很好的教授。
后来约翰又叫梁葆光陪着去玩了几次“捡漏”，熟悉起来还会叫上他一起去打球、钓鱼、玩玩桌游什么的，渐渐的他也就融入了教授们的这个小圈子。这次的电影计划只是源于一次喝醉后无聊的打赌，梁葆光料到了这个没多少人熟悉的故事，并认为他可以将这个故事做得让美国人接受，而神学教授芭芭拉则坚决表示不可能，后来他们七个人站成了两个阵营分不出胜负，最终只能决定将之拍成成品看看反响。
一言不合就拍电影，显然是非常儿戏的，不过既然决定做了，梁葆光就不会随便糊过去了事，足足做了一个学期的准备工作。当初几个教授表明让他一个人捣腾一个人赚钱的时候他还挺感激的，觉得这几个教授没占他便宜，乃是为人师表的典范，可真的开始准备后他才醒悟，拍电影真他么的烧钱。
那些说一部电影一万美元成本的，都是小学数学课光顾着摸前排妹子头发的学渣，连基础的乘法都不会。电影号称“24帧真理”，其实24帧只是保底，追求质量用30帧甚至48帧的导演大有人在，就以24帧算一部九十分钟的“缩水电影”也是5400秒，36帧胶卷售价两美元，不算剪辑损耗不算片头片尾不算NG重排，至少也要花掉7200美元。
拍摄场地找个后山的角落，演员全都义演不收钱，摄像机路边撞大运捡一个，照明用一捆手电筒凑合，录音拿最新款的音乐手机，两个鸡腿的盒饭去救济站领……脸皮再厚梁葆光也没办法用一万美元就把电影拍出来，实在太扯了。
光是一个剧本的版权就花掉梁葆光五万美元，还是人家脱不了手半卖半送塞过来的，后面租用摄像机的租金和瓦尔登湖旁拍摄用的小屋租金也都是他自费，掏完直接从小有资产变成了一穷二白，周末还得去小型场演奏赚点零花钱才能吃饭。若不是那一架拉镜头的斯坦尼康是兰利赞助，电影中将会出现的救护车与医护人员也由米歇尔找了朋友帮忙，他都准备把自己的650i卖掉换拍摄资金了。
就这样梁葆光还一直为道具发愁呢，电影中要用到一副“梵高的真迹”，不说以假乱真至少要有点梵高的意思才行，随便找一副铁定要穿帮的，可他找人定做这么一幅画要价最少的开口也是三百美金，简直抢劫。
“开头不行啊，你写的这个也太慢热了吧？照你的预算，电影一共就九十分钟时间，十分钟用来铺垫是不是太奢侈了啊？”兰利并不是主角，所以他才会有此一说，电影越慢进入正题他的戏份就越少。虽然不是专业的演员，需要靠戏份博知名度赚人气，但大家都是第一次拍电影，也很可能是最后一次拍电影，他当然希望多多露脸。
“反正除了对话就是对话，铺垫长一点观众才会有实感吧。”因为电影根本不考校演技，比起剧情来重点完全集中在众人的谈话内容上，所以如何创造一个合适的情景非常重要，米歇尔·赫兹菲尔德虽然不是专业人士，却也明白如何与可能的受众沟通，作为一个教人类学的哈佛教授，这些都是最基本的东西。
“关于克鲁马努人的设定真棒，前后串联起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哪怕产生了Bug也好解决。”詹姆斯·金恩赞许地点点头，就算他来做设定也不会做得更好了，梁葆光的眼光让他刮目相看，“就照推动故事吧。”
剧本没有太大的问题，吃完晚餐后众人抽出时间顺了一遍便直接定下了最终的版本，这样的题材想要尽善尽美几乎不可能，因为故事本身就是杜撰出来的，梁葆光拿出来的版本已经相当完备了，这样众人不得不高看他一眼。
“既然这样，那么明天我们就去瓦尔登湖拍摄吧，我在那边租了一个小屋用于拍摄，景致氛围都不错的。”梁葆光把二十面骰子收进了盒子，准备把这群打着修稿名义来玩桌游的无良教授赶走，“我的车子装不下太多东西，照明的灯具要你们帮忙载一下了，John你开的是皮卡，早点来我这里一趟吧。”
“没问题，等等……瓦尔登湖？”约翰·雷丁愣住了。
------------
第三章：瓦尔登湖
瓦尔登湖就在波士顿的西北角上，跟哈佛校区之间的距离比之昆西区还要更近一些，很多波士顿的本地人与外来的游客都很喜欢在那里野餐，附近几所大学的学生们也喜欢在那里搞些课外活动。80电子书wWw.80txt.com去欣赏湖景自然是美妙的体验，不过绝对不是大冬天去，这样气温零下的日子跑去湖边玩，跟站在海边吹冷风没什么区别。
“咱们就不能在市中心拍吗，要是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把我的公寓贡献出来也行啊。”约翰・雷丁一脸不情愿，这段时间山里冷风嗖嗖的，连松鼠都躲起来了活人也没几个，去了绝对很无聊。
“租金我都预先交过了，再说市中心能拍出什么味道来？”梁葆光选择付租金在瓦尔登湖拍摄，可不是脑袋一热突发奇想，而是有着深意的，因为瓦尔登湖不仅是波士顿近郊的那个小湖，还是亨利・戴维・梭罗代表作的名字。
《瓦尔登湖》在形式上有点像小学生的每周必交的周记，内容安排上也十分散漫随意，小到蚂蚁打架大到四季变幻，梭罗想到那里就写到哪里，可一旦读懂了这本不是记录的记录，就会折服于质朴表面下的深邃意境和浩大情怀。
在梭罗身处的那个时代，伴随着工业化的脚步美国经济迅猛发展，拜金主义思想和享乐主义思想随着社会变迁渐渐占了绝对主导地位。同时，扭曲价值观刺激着人们对财富和金钱的无限制追逐，聚敛物质财富成为了人们的唯一目标，为了达到这个目标甚至可以不顾一切。梭罗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离开俗世来到瓦尔登湖畔生活，并用细腻的笔触记录下了身边的点点滴滴，诠释了什么是自然主义。
梁葆光改编后的《地球来客》，主人公口述他所经历的一切并不是为了说服谁，也不是为了证明什么，事实上他是在通过离别前的讲述来完成自我重塑的过程，就像是记录下湖畔生活的梭罗一样。关于主角不老不死的设定，以及这种设定对神权的颠覆，通过对话就能感受得出来，这其实是一种对“自然之心”的称颂，表达的是“人的身上具有神性”的超验主义观点。[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om
相对于剧情设定上的工巧，软科幻的玄妙，梁葆光更希望观众能感受到的是他在这个作品中所藏的私货。这个名字就叫Oldman的男人，他从懵懂无知的克努马侬人，到被迫被人尊为神灵的基督，再到不断汲取现代知识的哈佛教授，对应的正是超验主义的三个阶段：发掘自我、表达自我、充实自我。
这样的一部电影，自然是要放在瓦尔登湖的湖畔拍摄才有意义，若是有观众能够认出拍摄地点并将之与电影内容联系起来会有一个更清楚的认识，而且梁葆光准备在拍摄的时候将一本《瓦尔登湖》放在茶几上，算作一个彩蛋。
“别听他唧唧歪歪了，就在瓦尔登湖拍，谁稀罕去他的破公寓，打开门就是一股单身汉的寒酸气息。”米歇尔・赫兹菲尔德从后面拍了约翰・雷丁一巴掌，她知道这个人只是习惯性地发牢骚，不过都已经午夜十二点了，她们还得开车回家去休息，哪有那个心思陪他在这里磨蹭。
“啧啧，看样子某人是亲自见识过了，年轻真好啊……”芭芭拉笑得很邪恶。
第二天一早驱车到了瓦尔登湖畔的度假小屋，不光是约翰・雷丁一个，他们八个学术型的全都开始了体力劳动，光是布置拍摄的场景就要好半天，因为这地方需要他们重新打扫，而设置摄像机滑轨架设照明光源更是费劲，效果有一点不满意就得重新弄，反反覆覆弄了好几回，中午吃过午饭才尝试性开拍。
第一次做导演，而且还是一步到位的电影长片导演，梁葆光的心情很是奇妙，他并没有紧张忐忑的情绪，甚至没有什么生疏的感觉，直接就进入了状态。因为人手不够他还身兼摄像师，推镜头也是稳如Doge完全不像新手，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特别的摄影技巧，上辈子一定是个受人尊敬的“老师”。
可惜的是老天总是不遂人愿，梁葆光自己的状态好得不得了，可拍摄电影的过程依旧很累，因为所有参与进来的人包括他自己在内就没一个专业人士，不管做什么都效率低下。直到吃完饭的时候梁葆光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么一厢情愿，八个真教授本色出演固然是个好噱头，可是这些人有点本色得过了头。
按照梁葆光之前的设想，大家聊聊天谈谈各自见解把内容充实一下，而他自己只要保证画面的质量和故事的走向就可以弄出一部像样的作品。但事实却是这七个人说着说着就会聊到奇怪的地方去，一路高歌着“我不转弯，我不转弯”直往天际而去，任凭他怎么打手势都拉不住话头。
作为三大名校的在职教授，约翰・雷丁他们每个人都是能够独自撑起三小时大讲公开课的谈话小能手，现在七个人聚在一起还敞开了聊，那真是秉烛夜话到天明都不需要撸串助兴的，明明只有七个人，却弄得90分钟的电影时长格外紧。
这样的谈话只针对座者，受众是其他的几个教授，只要彼此能听得懂就可以了，而电影却是要面相大众放映的，要让所有知识水平上的观众都能接受才算合格。梁葆光不得不佩服起白乐天来了，人家的新乐府诗平易通俗却又优美和谐，境界比起他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这样下去不行，我的经费在燃烧啊。”梁葆光一力承担所有的开销，所以燃烧的还真就是他个人的经费，这几个人时不时NG笑场，或者聊得跑题莫名其妙开始侃大山，他就得心疼一波浪费的胶卷，通宵燃烧点卡在铁炉堡钓老铁腭的时候他都没这么心疼过，两者的价格差得太多了。
约翰・雷丁等人很尴尬，他们也知道一下午时间都自由发挥得过了头，甚至都忘记了这是在拍摄电影，而因为他们胡侃必然要被烧的胶片都是梁葆光掏钱，心中都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这个，我们也不想的，可是煞车没有装在嘴上，一不小心就……”
“呵呵，说得你其他地方就装了煞车一样。”米歇尔・赫兹菲尔德的话单独拿出来听或许有些诡异，但是配合她的神情就比较好理解了，她是在嘲讽约翰・雷丁不仅管不住嘴，也管不住下半身的某些部位，而她的怨念为何这么大就不是外人需要了解的了，反着这时候只要跟着笑就行……
“Paul，实在不行我们也掏一点钱出来好了，也不用分电影的利润，只是单纯地做一点为你分担一些压力。”芭芭拉・克莱曼有些犹豫，如果可能的话她也不想这样表态，但梁葆光平时虽然看着不差钱，却也没有表现出土豪的气质，一下子拿出十多万美元来搞一部电影，压力肯定不会小的。
“不行，打赌就是打赌，既然之前已经说好了限制条件就不能改。”梁葆光不是闲着在家里长毛了突发奇想要拍电影玩，而是跟约翰・雷丁打了个赌。而这个赌约中就有他独立投资独立制作的限制，若是此时接受了芭芭拉的“好意”，之前的表情就白做了，作为一个男人他什么都接受就是不接受失败。
在某次聊到日渐萎靡的北美电影市场和美国经济的关系时，约翰・雷丁坚持认为文化市场中越具刺激性的东西越有市场，电影就是最好的代表，而论刺激性恐怕只有不可描述片才能与恐怖片一较高下，于是他便断言只有拍摄恐怖片才能做到低投入高回报。
梁葆光则持反对意见，他始终认为取向只是引导的结果，就像四川人也不是自古就喜欢吃辣，毕竟明末之前天朝就没辣椒这种东西。只要引导得当，作品质量过硬，带起一波略显另类的潮流非常轻松。
约翰・雷丁就是教行为学的哪里受得了学生的质疑，两人交谈争执不下便决定打赌来分出胜负，由梁葆光自己投拍制作一部非恐怖题材的电影，他们这些人可以尽心帮忙却不能出钱，最后电影的回报率超过一百倍就算梁葆光赢，低于十倍就算约翰・雷丁赢，若处于十倍与一百倍之间则算作平局。
约翰・雷丁觉得这场对赌平局的可能性很大，接下来就是他赢面了，而梁葆光那个一百倍回报率的目标太难实现，所以他的心态格外放松，“Paul你也别太心急了，我们几个都是头一遭做演员拍电影，有失误是在所难免的嘛，都是摸着石头过河，烧胶片花掉的钱就当是交学费好了，反正你也不亏的。”
“呵呵！”梁葆光都不想说话了，不过刚才约翰・雷丁的这套说辞，他总好像在哪里听过很多次似的。
------------
第四章：我看好你
“嘿，老妈。八零电子书HtTp://Www.80txt.COM/”梁葆光的声音中透着难掩的疲惫，正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陪着七个爹挤在湖边不足百平米的度假小屋里呆一天，那感觉就像是逆着查尔斯河从波士顿游泳游到沃尔瑟姆一样，“在纽约过得怎么样。”
“哟，终于想起来给妈妈打电话啦，你们学校放假可有几天了吧，才想起来问我过得怎么样？当然是不怎么样了。”电话那头的声音一听就很有活力，莫名给人一种精力充沛的感觉，“要是你找到女朋友了我没话说，没找到的话居然也想不起来给你老娘打电话，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这不是手头的事情太多了吗，再说你也没主动给我打电话啊。”梁葆光就不信只有他自己这样，他认识的人里面十个有九个都是没钱花了才想得起给老妈打电话，比方说他今天也是因为缺钱了才拿起电话的。
云静怡是大名鼎鼎的NEE******能源（NextEraEnergyInc）的首席财官CFO，全美都排得上号的女强人，因为工作内容的关系女性CFO远比女性CEO要来得多，而且薪酬往往也高出CEO们很多倍。不过拿着十倍于CEO的薪酬就意味着她要做十倍于CEO的工作，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像这样财年结束的当口云静怡更是不得不住在办公室里，对儿子的说辞她只是当作笑话听，“你手头能有什么事情，过家家吗？”
“还真是过家家的事情，最近投拍了一部电影已经开机，不过差点制作费来支撑剧组的运作，想向您先拆借一下。”梁葆光要钱的时候脸上有点泛红，毕竟他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再问老妈要钱肯定会不好意思的。
“您什么您，就为了要点钱花连妈都不会叫了？再说你跟我谈拆借，一个月内能能还得上吗你？”所谓的拆借是要按天来计算的，一般还款期限不会超过一个月，就跟信用卡刷卡似的，云静怡并不觉得儿子一个月内能还得上一部电影的经费，“给你钱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说清楚了怎么好好的要拍电影，充大款泡马子可以，要是被狐朋狗友拉下水我可不掏这冤枉钱。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QiuSHU.cc”
“干嘛把话说得那么难听，这电影的女主角是我们一教授，我怎么泡啊。”梁葆光分外无奈，他年年不找女朋友年年被唠叨，被弄得烦不胜烦不太高兴去纽约住，最近两年云静怡倒是松口了，不再强求他带女朋友见她，而是变成了“哪怕是男朋友也好，先带个回来给我看看长啥样啊”。
“说吧，具体要多少钱，也不用你还了，只要你圣诞节来纽约陪我就行。”不是云静怡信奉基督教要帮耶稣过生日，而是这一天全美都放假她想安排加班都不行，正好陪陪儿子感受一下节日的气氛。
“十万美金，下个月我从奶茶店的账面上划给你。”梁葆光开了一个奶茶店，就在哈佛广场南的约翰・F・肯尼迪大街上，因为生意不错他才有底气说把这钱还上。奶茶沾了一个茶字，所以在欧美国家乃至日韩都显得十分高大上，而梁葆光的店里奶茶是真的牛奶和茶而不是粉末冲开水，口感不一定就比冲剂好却卖得货真价实，非常受欢迎。
很多人都会争辩说哈佛和MIT都是剑桥市的，不属于波士顿，但对于梁葆光来说并不存在这种事，因为他是商学院的学生，而商学院在查尔斯河的南岸。在选址的时候他着实纠结了一番，波士顿是大城市，但剑桥市那边学生多，最后思来想去他还是把店开在了北岸，事实证明奶茶真的是学生妹最爱，根据他的统计，在他店里消费的顾客超过七成都是女学生，至于是哪个学校的就不清楚了。
梁葆光的话音刚落，电话那头的云静怡就尖叫了起来，“你这个混小子不会是要拍那种东西吧，A字打头的？”
头文字A是一种非常文雅的表达，A是指的Adult，平常美国人经常挂在嘴边的则是P字母打头那个词。梁葆光当时就愣住了，都说当妈的最了解儿子，但现在他却更相信知子莫若父，“我在你眼中就那么不堪啊，要去拍那种东西？”
“那你拍什么电影只要十万刀？”云静怡不信拍个电影只要这么点钱。
“当然是低成本定影啦，都说了我们教授是主演，哈佛的女教授去拍那个，老妈你的脑回路帧够独特的。”真要是拍那种东西，估计直接都能上波士顿邮报的头条，哪里还用为宣传的事情头疼，梁葆光到现在都没想好怎么把电影推出去呢。
“再低的成本也不至于十万美金就拍了吧，当我什么都不懂？”身在一家市值接近六百亿美元的大公司做CFO，云静怡每年的收入都是八百万起，在她眼中的低成本就是千万级别的那种，大制作至少也得是按亿来算的，儿子忽然说十万美金拍电影，她理所当然地就往歪的地方想了。
“我都已经投了十万美元了进去，拍摄成本最少也有二十万，已经能玩得转了好不好，人与人之间最起码的信任呢？”自己一个哈佛的商学院MBA，不说一出象牙塔就立马化身华尔街之狼，起码也不用靠着拍奇怪的东西混日子，那是杜克大学才有的传统（不知道的请自行百度）。
“你就跟我说实话吧，是不是最近玩股票亏损了？”云静怡还是不太信拍电影的事情，反而觉得儿子是在其他的地方需要钱，比如股市上。2006年美国的经济已经开始下行了，尤其是房产的泡沫全靠银行业支撑，一旦基础崩坏将会是雪崩一般的大灾难，而此时已经乱象明显了，“最近你可别在那上面玩，要出事的。”
五大商学院学生玩股票是一种风气，很多号称隐身股神的幕后投手都是五大商学院的师生，而哈佛商院作为引领风潮的第一商学院，自然冲在最前面。梁葆光则与大部分同学不同，他不太喜欢在股市里玩，因为他更喜欢做棋手而不喜欢做棋子，在北美不能以Trillion做单位的都是小杂鱼。
好说歹说解释了一大通，把电影的剧情都将了一遍，梁葆光才终于说服了云静怡给他这笔钱将拍摄进行下去。圣诞节去找亲妈一起过还是挺开心的，他十来岁就跟着父母离开故土，父母分居两处一直都是跟着父亲生活，在美国读书期间跟母亲见面的机会才多了起来，不过云静怡的工作太忙能见面也有限。
“嘿，怎么一个人在湖边，不觉得这里太冷了吗？”一屋子的人都在喝酒，约翰・雷丁在小屋里没看到梁葆光，就出来找他，“拍摄的事情当个乐子好了，我知道你的性格很要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想做到最完美，但有时候还是需要一些娱乐精神的。”
“没什么，透透气安静一下而已，这部电影我还真没怎么放在心上，你们也别多想了，大家就当是出来过一个不一样的假期，等圣诞节到了就没机会在聚了。”八个人来自不同的地方，金恩等人有的要回西部有的要回欧洲，冬假不结束是不会回波士顿的。
“哈哈，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说实话，第一次做男主角压力还挺大的。”约翰・雷丁可以说是“少年得志”，在哈佛教授的位置上四十岁绝对是新生代了，不过在梁葆光的面前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心态有点老了，“你在拍摄了这部电影之后有什么打算吗，是回国去还是进行公路旅行？”
“先玩玩再回去吧。”梁葆光无所谓地耸耸肩。
“你还是老样子，对什么都不在乎，可到了你这个年纪该为将来做做打算了，这是一个老师也是一个朋友的建议。”约翰・雷丁不仅欣赏梁葆光的才华，更喜欢梁葆光身上泰然淡薄的气质，但凡事都有一个度，淡薄得过了头会显得不思进取，再往深处一点会显得十分“犬儒”。
“你说的对，是该对我的人生有点计划了。”梁葆光点点头，他这段时间是有给自己的人生制定一个规划的打算，因为在这之前他只是什么流行学什么，觉得哈佛的商学院最出名就进了这里，可这些年看着母亲忙碌到几乎没有闲暇享受生活的样子，他又觉得从事经融方面的事业并不是他心中的意愿，“也许我更适合做哥艺术家，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然后平时就去世界各地采风。”
“我看你是去世界各地采花吧。”约翰・雷丁这是由己度人了。
“别把所有人都当成你自己，雷丁先生。”梁葆光直摇头，人生在世有那么多的事情可以做，像约翰・雷丁这样钟情于一件事情并换着对象不断地做，是他所不能理解的。
“早晚有一天你也会这样的，相信我，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潜质。”约翰・雷丁挤了挤眼睛，他不是随口说这么一句的，梁葆光有着出挑的外形，强壮的身材，最重要的是他还有这里其他人所不具备的异域风情，“市场”很大，现在只是他还没放下矜持，等到以后放下了，会成为一个传说的，“我看好你。”
------------
第五章：没有信仰
因为放了冬假，剑桥市市内的人气骤然降了好几个级别，白天只能看到小猫三两只，晚上更是冷清得整条街窜风。求书网小说qiushu.cc在这里生活的都是几个大学的学生，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假当然不会再留下，此时基本上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哪怕归乡之路格外遥远的，也大多跑去佛罗里达州这样温暖的地方晒太阳去了。
梁葆光觉得这样的淡季里做生意没什么赚头，就在门口贴了歇业的告示，提前给打工的几个店员放了大假，至少元旦过后一周内他的奶茶店都不会再营业。就个人而言，他一直都觉得他自己还是个不错的老板，不扣薪水还时不时放假，觉得堪称业界楷模了。
关上店门，确认了门已经锁好，梁葆光便走路去停车场拿了车子，《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已经完成了剪辑的胶片就安静地躺在他车副驾驶座位上的盒子里。原版电影胶片已经锁进保险柜里做收藏了，这个只是拷贝过后的复制版，但他依然很很小心地用大衣垫着，还小心地进行了固定，这是要带去学校进行放映的。
几个教授想要借点设备用用还是很容易的，直接找到电影社团借到了机器和场地，虽然梁葆光的家里就有放映机，但房子太小太逼仄，对着白色的墙壁放映完全没有那种电影院里大银幕的气氛。
“难得啊，居然能看到你拿着可乐。”梁葆光一下车就看到了左手抱着一瓶两升装可口可乐，右手抱着一桶爆米花的约翰・雷丁，这并不是雷丁的风格，于是故作惊讶地调侃了起来，“不应该是啤酒和花生米吗？哦，还有炸薯条。”
“这可是学校里，我们做老师的跟你们学生不一样。”学生们躺在草地上喝啤酒的比比皆是，但作为教员就不能在校区里喝酒了，哪怕已经放寒假了约翰・雷丁也没有随随便便打破规矩的想法，“快点进去吧，大家都等不急了。”
拍摄正规的电影长片不是拍摄家庭录影带，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有机会体验这么一遭的，哪怕另外七个是受人尊敬的大学教授，却也都感觉非常新鲜，表面上多少显得有些无所谓，但心里面相当在乎这次的表现，当梁葆光走进电影社团的小放映室时，米歇尔她们都已经在里面等着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cc
因为是独立电影，暂时也没有公司赞助或者买断发行，这片子连一秒钟的片头都没有，自己在家里做剪辑的时候还不觉得，可是拿到这里放映的时候梁葆光却觉得分外违和。某超良心制作的CG大电影（请对号入座）开场时光是各类制作方、赞助方、联合发行方的Logo片头就放了十五个，而他们这边连一个都没有，人比人要气死人。
“哇，感觉你很专业啊。”电影只是放映了第一个镜头，金恩就惊讶地叫出了声，他们就算没人拍过电影当过导演或摄影师，却也看了几十年的电影了，什么是好的什么是不行的一眼就能给出判断，梁葆光的电影其他不说，首先画面感是相当完美的。
“是用了滤镜吗？”芭芭拉也惊讶地合不拢嘴，拍摄的那几天天气如何她们影响都很深，绝对不是电影中明丽的样子，原本只是朋友聚会闲聊的样子，却被梁葆光用镜头与胶片展现出了艺术色彩。
“简直是工业级别的画面呈现，你怎么做到的？”作为电影的男主角，雷丁都不太敢认银幕上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只是灯光设置得比较成功，后面又进行了调色而已。”几个“演员”赞不绝口，梁葆光自己却并不满意，因为时间太紧的关系他只是大致大致地做了一下，并没有达到他自己心中所追求的效果，“这一版还不完美，后面肯定要重新尝试。”
“不要妄自菲薄，你一个人又做导演又做摄影师的，成品能够达到这样的水平已经很厉害了，再说这部电影又不是准备去冲奖或者赚打钱的，一百倍的回报率你就赢了，下学期我一定无条件给你个A+的。”约翰・雷丁越看越喜欢，因为银幕上的他比现实中的要帅，他已经幻想着等到电影上映，他成为“哈佛帅哥教授”之后活色生香的网红生活了，一定是草莓味的。
“就算不冲奖，起码也要过得了自己心里这关吧。”梁葆光显然不是一个得过且过的人。
电影一直都是暖色调，几个广角空镜头将瓦尔登湖的景色拍得极美，像是一张漂亮的明信片似得，但恰恰是受这种温暖的美感制约，哪怕中间有一段男主人公和亲儿子拔枪对峙的戏，也因为节奏和色调的关系显得有些舒缓温润。其他人对这样的似无所觉，都面露微笑满足地谈论着各自的表现，梁葆光自己却狠狠皱了一下眉头。
90分钟很快就过去了，经过新一轮的讨论，众人决定重拍几个镜头以解决他们在观影过程中找出来的Bug，而整体而言这部电影对他们来说都是惊艳的，看不懂的另当别论，看懂了的没法不说一个好字。
作为当初打赌的两个主人公之一，约翰・雷丁对梁葆光的本事是服气的，他一直觉得自己的胜算很大，是基于外行人根本拍不好电影这个观点，连电影都拍不好一百倍的收益自然就无从谈起，所以这本就不是一个关于美国市场态势的赌，他之前算是取巧了。外行人确实拍不好电影，但梁葆光却并不完全算是外行人，因为他父亲喜欢玩相机，后来又迷上了摄影机，所以他从小都在盘这些东西，比一些专业的摄影师都差不到哪里去。
很多知名导演都是摄影师转行过来的，比如家喻户晓的老谋子，之前就是陈凯歌的摄影师，而梁葆光有良好的摄影技巧和出色的构架能力，小打小闹弄九十分钟的东西出来对他而言并不难，难得不在拍出电影，而在推销电影。
“走吧，今天补拍完那几个镜头，晚上就可以举办庆功宴了。”《这个男人来自地球》是一部许多观众会在看了之后产生一种“我上我也能拍”错觉的电影，它似乎没有一秒钟的重点，又似乎每一秒钟都是重点，但作为真正参与了拍摄的“主创人员”，雷丁他们都明白这其中的艰难，将这样的作品制作完成，绝对值得他们庆祝一下。
“Paul，没有信仰，对于你们中国人来说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芭芭拉想问这个问题其实已经很久了，她是一个神学教授，专门研究宗教及相关历史的，在她的眼中梁葆光和其余的大多数同胞一样，都是另类。这也许是个不太礼貌的问题，但借着这次拍摄电影的机会她还是问了出来，刚才看过梁葆光所整理剪辑过的电影，而她已经能够从电影中感受出不少东西了。
《这个男人来自地球》是一部注要引发教会势力声讨的作品，因为里面对耶稣的讲述是绝对不会被那些人认可的。
“我们只是没有宗教信仰，而不是没有信仰，这似乎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梁葆光耸耸肩，来美国之后的几年他几乎每个星期都会遇上向他宣传宗教的人，比推销家用杀虫剂的推销员还多，早就习惯了忍受这一套，“虽然你是教神学的，可别告诉我你真的认为上帝存在吧，现在可是科技时代了。”
“上帝是否存在，这是一个哲学问题。”芭芭拉轻轻摇头，不肯赞同梁葆光的观点，“但你们总是太关注自我，以至于对太多的事情都失去了敬畏之心，长此以往必然会导致眼中的后果。”
“天河陷落女娲炼石来补，瘟疫肆虐神农尝草试毒，大禹治水，后羿射日，精卫填海，愚公移山……我们确实没有什么敬畏之心，或者说这份敬畏之心给了我们自己身为人类存在的事实，而不是心中那尊虚无缥缈的偶像。”梁葆光的心中也有一个问题想问很久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问出来，“那么，身为基督徒的你们，在每天早上起来面对镜子的时候，会感觉到恐惧吗？”
西方人的懦弱与卑微，正是以宗教的形式来表现的，明明大多数人都知道自己身处一个物质的世界，却依然放不下唯心主义的东西，不是他们和他们骄傲的倔强，紧握双手绝对不放，而是单纯希望有个高高在上的存在来原谅那些自己所犯下的，自己都不愿意面对的罪孽。犯了错，做了坏事，去教堂里祷告一番向所谓的上帝或者神职人员乞求原谅，花钱去买几张梵蒂冈发行的赎罪券，然后便能心安理得地出来继续装个没事人，一遍又一遍地以“上帝都原谅我了”来麻醉自己，这就是他们可悲又可笑，还整天放在嘴边的信仰。
基督徒都是害怕面对镜子的，因为每次照镜子的时候他们都会察觉到，天堂还是地狱，无时无刻不在审视他们的并不是虚幻的上帝，而是他们自己。
------------
第六章：母子之间
“宝贝，怎么这个点才到，路上一切都还顺利？”云静怡没有坐着等待，接到公寓管家的知会后她就站在门边了，虽然同样是等儿子一起过节，可对她来说一年仅有两三次见面的机会是弥足珍贵的，没法像普通的母亲那样淡定。八零电子书HtTp://Www.80txt.COM/
“还好，一路过来都挺顺利的，就是进了城区之后总要小心避开那些发疯的女人，担惊受怕的。”梁葆光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从波士顿到纽约他开车只要三个小时出头，而上午十点半出发后他花了四个半小时才开到这里，不是因为91号公路上堵车，而是因为纽约城区里的女人们太爱玩套路，“感觉以后上东区可以改名字叫婴儿车地狱了，正好跟地狱厨房遥相呼应。”
在纽约，尤其是曼哈顿的上XC区与上东城区，外来者会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许多女人非常喜欢推着婴儿车到处跑，但她们的婴儿车里往往只有刚从面包店里买的食物，而不是自己的宝宝。
在这些自称纽约客的疯女人眼中，婴儿车简直如同免死金牌一样好用，行人们无法知道她们的车里是真的坐着个可爱的宝宝还是放着一个普拉达的手包，赌不起心态的他们只能选择避让。这让推着婴儿车的女人们体会到了摩西分开红海的强大神力，于是她们开始变本加厉，比如推着更大更占地方的双胞胎专用的并联婴儿车出门。
梁葆光就在那些赌不起心态的人之中，今天进入曼哈顿后，他多次一边看着前面人行横道慢慢悠悠过马路的“婴儿车路霸”，一边忍受着身后“老子一秒钟几万美刀上下，没工夫陪你欣赏街景”的士司机们说Rap一样的催促，头都大了一圈。
“有没有吃过午饭？肚子饿的话我打电话让餐厅送一份午餐上来，不过今天圣诞节应该没几家店开门的，先对付着吃一点。”跟全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云静怡对儿子的冷笑话并没有多少想要回应的意思，她更在意的是孩子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好好学习，有没有早睡早起，跟朋友Happy出去带不带小雨衣……
“已经吃过了，在路边买的赛百味，你就别忙这忙那的了。80电子书wWw.80txt.com”梁葆光先耸肩后摇头，开车开一路他腿都麻了，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躺着哪里吃得下东西。因为圣诞节当天仍然影业的几乎都是连锁快餐，而赛百味的味道相对于某M某K某B都算好的，不过它却是卖的东西大都是凉的，冬天吃着绝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他胃里到现在都有点不舒服呢。
“没事儿别老吃那些不健康的垃圾食品，你看看你自己，现在一身的懒肉我看着都嫌弃，难怪到现在都是单身狗。”云静怡撇撇嘴，其实她知道儿子的口味很刁，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不会吃快餐类的东西，不过不逮着机会唠叨一顿，怎么能体现得出她是妈呢？
“我只是个学生，当然是有什么吃什么了，不像你们有钱人这么任性，四百万美元就买了这么套小公寓，还没我在昆西区的廉租房大呢，至少我那边有个能耍的开的院子，你这边想生个懒腰都得去天台了。”这里的地段不错，装修也很别致，而且梁葆光还知道上东区的房价多次受到冲击后依旧稳如Doge，但他就是不喜欢这边的气氛。
云静怡此时住在公园大道和65街交叉的路口，607号公园公寓的顶层，为了买下这套只有156个平方的顶层公寓她花了将近四百万美元，因为是全产权购买每年还必须缴纳高昂的管理费用。都说上东区的房价贵，指的只是一部分高档房产，而这套所谓的顶层公寓其实也就十二楼，物业公司派来的官家也有些名不副实，一般的物管穿身漂亮的制服再换个高大上的名字罢了，用梁葆光的眼光去看很难称得上物有所值。
“旁边就是中央公园，你要玩那边有得是地方给你玩的，等你以后来纽约工作了，这套公寓可以直接给你。”云静怡喜欢这里，只是因为靠着绿地，她平时都在公司里休息，很少有机会能回这套公寓来，不过公司有住房方面的补贴，不花白不花，“或者你实在不满意，自己挣钱再买也行。”
“我可不想去中央公园受罪，听说里面已经老鼠成灾了。”梁葆光来之前正好看过相关的报道，纽约市近期鼠灾非常严重，在地铁里自由自在地活动，甚至还敢在公园里堂而皇之地跟人争食物，经常有人刚把披萨放到长椅上，就被组团出来打野的老鼠哄抢了。同样都是哺乳纲啮齿目，要是在公园里看到可爱的小松鼠来偷自己的饼干，会觉得画面非常有爱，但是遇上一群斯普林达老师（不知道的请自行百度）朝着自己冲过来，那画面感……
“那你是默认毕业之后来纽约了？”云静怡开心地问道，儿子陪丈夫在韩国呆了整整五年要说她没有怨气是不可能的，可如果以后在一个城市里工作生活，之前的旧账自然也可以一笔勾销了。
“我可没这么说过，从事经济相关的职业，实在太累人了。”在哈佛学了那么就，他越学越觉得自己不适合做这一行，“其实现在想想，做个导演也挺不错的，实在不行摄影师也算个选择。”
“跟你爸一个德行，就知道摆弄那破玩意，照相机再好玩能有女人好玩吗？虽然儿子都奔三了，但我还是要说不是很懂你们男人。”云静怡作为一个身在纽约的开明母亲，可以接受儿子胡搞，却不能接受儿子不搞。
“这不是在谈工作的事情吗？”梁葆光有些尴尬。
平心而论，云静怡也不觉得从事经济方面的工作是个好选择，毕竟身在其中她知道这一行的辛苦，有时候上万页的报表要硬撑着一次看完，跟银行或者其他机构对账的时候还各种扯皮，身体累心也累，“你要是真的想做导演妈妈也支持你，没钱偷拍的话我来给你当投资人，反着这些年手里也余了一点钱。”
“算了吧，我坑谁也不会坑到亲妈头上去的。”梁葆光也是个男人，让他拿着老妈的钱去折腾，即便获得了成功他也会缺乏成就感，再说云静怡说得好听是个女强人，拿着许多人羡慕的薪水，实际上不过是个高级点的打工妹罢了，一年八百万美元的收入在纽约甚至都算不上什么，不吃不喝不购物地干十年也凑不够一亿美元，而拍电影时动不动就是一两亿的成本，差距很大。
“说到电影，你最近说拍的那部电影怎么样了，能看了吗？”云静怡没怎么期待过学经济和心理学的儿子能拍出出色的作品，不过该问的她还是得问一下，该帮的忙也不会忘记，“要是发行有困难的话跟妈说，妈妈也认识几个人的。”
“不用了，我已经决定将这部电影送去SXSW电影单元博一博机会，等那边的情况明朗了再说。”梁葆光的心很大，或者说他还没有尝过现实的苦，其实圣丹斯电影节就在几天后，不过他一是没有准备，二是实在想不起圣丹斯出过什么好作品，于是直接将眼光投向了更加年轻更加多元化的SXSW。
SXSW是SouthbySouthwest的缩写，这个名字灵感来源于希区柯克著名电影《西北偏北》的盛典很难被下一个具体的定义，过于杂糅却没有显现出乱想，字1987年创办以来历经二十年的发展，已经有了世界第一创意盛典的名头。梁葆光别的不敢保证，《这个男人来自地球》会很受年轻人的欢迎是他确信的，因为他把这部电影拍出了一种很叼的却又很淡然的气息，在那种场合一定有市场。
下午梁葆光补了个觉，晚上母子二人一起去PerSe吃晚餐，之前说好了会共度圣诞节，所以云静怡早早地定了餐厅。本来这样的节日里亲自给儿子做顿饭才最为合适，奈何她的手艺根本拿不出手，而母子俩对食物的要求还都很高，只能去外面吃。
两个唯物主义者一起过圣诞节，圣诞的气氛总差点意思，但母子在一起有气氛才是怪事，不见面的时候总是想得紧，真的见着面了却又说不出有营养的话来，云静怡纠结了半天，才问了一个自己说完就想笑的问题，“你穿秋裤了吗？”
“穿了啊，波士顿那么冷，我又住在海边，不穿秋裤都没法出门。”梁葆光有些无语，坐在一家米其林三星级的餐厅里，身为大公司CFO的母亲居然要讨论这种问题，被NEE能源的那些下属们知道了不知道要做何感想。
“果然是个大人了啊。”云静怡感慨道。
“呃……”梁葆光一边咀嚼着嘴里的牛肉，一边奇怪地偏着头思考人生，天冷了主动把秋裤穿上了就是成熟的标志，这是什么奇怪的设定？
------------
第七章：我回来了
欢乐时光总是短暂，至少对云静怡来说是这样，仅仅跟儿子一起过了个圣诞节就要回去上班，而儿子也将启程回韩国去了。八零电子书HtTp://Www.80txt.COM/出于母亲对儿子的不舍，哪怕年末的工作忙得让她喘不过气来，还是亲自把儿子送到了肯尼迪机场，“死没良心的，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不说，转头还跑了。”
“饭可以乱吃，药都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说啊……我是你儿子不吃你的喝你的住你的，还能赖上谁去？”梁葆光眼角一跳，VIP候机室里的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云静怡带着保镖和司机一看就是个有钱的女人，而她的话让别人把他当作了小白脸，“再说我们********人，干嘛要说鸟语？”
“不说鸟语，怎么能让这帮鸟人知道你的真面目？就该让广大民众知道你们梁家男人的丑恶嘴脸。”云静怡是故意说英语埋汰梁葆光的，因为她接受不了儿子把她这里当中转站的事实，而且她还有点吃醋了，吃她老公的醋。儿子居然跟爹亲，这岂不是显得她这个当娘的十分失败？
梁葆光没有多说俏皮话，紧紧抱住了自己的母亲，对付女人哪怕只会这一招也足够了，“我知道你想多陪陪我，不过我现在是个成年人了，很快就会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家庭，你这个母亲很称职，真的。”
“切，以为这样我就会感动了？代我跟你爸爸问个好，就说他快活日子要到头了，我这边三年一次的大假很快就要到了。”大公司的财务部门都会定期放长假，这是为了防止会计们在账目上玩鬼监守自盗，给这些人放大假换一批人查账，能杜绝这方面的问题，而作为首席财务官的云静怡乃是会计们的头目，她也要放长假的。
“我会转告的。”梁葆光嘿嘿一笑，为自己的老爸即将到来的悲惨生活默哀一分钟。
从纽约飞往首尔的飞机班次不少，李昂所乘坐的是大韩航空的波音777飞机，虽然不久之后就会被空客的A380所取代，但在这个年代来说算是很大了。一般来说大就代表着宽敞，但事实并非如此，波音777的布局很有问题。[求书小说网www.qiushu.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之前梁葆光把钱都花在了《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拍摄上，以至于订机票是买了个经济舱，而他坐在座椅上三个小时之后就深深地后悔了。临近元旦并且还是假期，飞机上的座位是满的，左边一位体重超过250磅的白人老大爷，右边一位身上带着狐臭的马来西亚人，两面夹击让他苦不堪言。明明困得睁不开眼睛，却又偏偏睡不着觉，这样的体验堪比残酷的刑讯手段，他就差报警了。
飞机上的那点事，只有飞长途的人才能体会得到，从纽约到首尔十三个小时的航程，堪称一趟苦旅，梁葆光只想说，“鬼知道我都经历了些什么。”
走下舷梯后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十二月底的首尔比纽约还要冷，看着满眼的韩文告示牌梁葆光心里莫名有点烦躁，因为不管哪边都是异国他乡，尽管他在美国生活了五年，在这里也生活了五年，却从未有过归属感。
VIP候机室是因为有运通的VIP卡，出来的时候梁葆光就没有走专用通道了，从国际航班的D号出口走了出来，在等待的人群中扫了一眼就看到了来接自己的人，他的眼神虽然犀利，但能在密集的人群中找到人，是因为这些人穿得太出挑了，“宝弘叔，你们出门就不能换一身行头吗，这样人家要把我们当坏人的。”
千宝弘看到了拖着旅行箱的梁葆光后手一挥，身后立马跑出一个人，走过去向梁葆光鞠了个躬，然后非常狗腿地替梁葆光拿箱子，而他自己则是佯怒发脾气，“都是怎么回事，不知道要叫人的吗？”
“梁室长好，欢迎您回来！”二十多个身着黑衣的年轻人排成两排，四十五度角鞠躬迎接梁葆光走出旅客出口，不光周围的旅客纷纷避让开来，负责维持治安和境界工作的机场警察也紧张了起来。
黑西装黑衬衫黑长裤黑皮鞋，统一穿着这些的很有可能是保镖，但是包括打头的千宝弘在内的所有人都打了一条红色的领带。在这里，看到一个人打着红领带没什么，但是看到一群人统一打着红领带，连当差的都要绕道走，而梁葆光刚下飞机就这么大的排场，旁人自然没法淡定。
“呼叫队长，D号登机口这里……”站在出口处的警察按了别在胸口的无线电，准备同知上司过来增援。
“呼叫你个头啊，怕麻烦上不了身是怎么？”旁边的中年警察直接按掉了同僚的无线电，然后打开了自己的无线电跟上司联络，“这里没事，就是有一家人来接机的动静比较大，我们已经处理好了。”
“前辈，您这是？”新人显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没听到人家叫什么吗，那小子姓梁。”中年男子是得罪了人，才被罚年末过来站出口，本来一肚子不痛快，不过现在却又有些庆幸，若不是他在这里，身边的新人可能就要惹上麻烦了，而这个家伙虽然愣愣的，却有些讨人喜欢。
从旅客出口到仁川国际机场的停车场，中间要穿过一条地下的自动步道，餐饮休息区、机场电影院、儿童滑冰场等地方，虽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但来来往往的人依然不少，梁葆光很是享受了一把被注视的明星待遇，“宝弘叔，别跟我说这是爸爸跟你交代的，居然带着二十多个人来接我？”
“这不是怕你小子带多了美国的土特产回来，一个人不好拿嘛，谁知道你这么没良心的，也不知道给叔叔伯伯们带点礼物。”千宝弘撇了撇嘴，梁革生只是向他交代了一句梁葆光今天晚上七点半落地，让他过来接一下，带上一票下属是他自作主张的，但他一向认为有身份的人就应该获符合身份的排场。
“论美国的土特产，你们比我多好不好，还用我特意带回来的？”梁葆光一点都不觉得这笑话好笑，他爹梁革生名下的贸易公司有好几条大船，其中就有专门跑美国航线的，他们想要什么土特产搞不到手。
革字是杀的意思，革生就是杀生，这是一个满是杀意的名字，它也属于一个杀气纵横的人。自从1995年来到韩国，梁革生就开始反复出现在一些人的噩梦中，不过他并不是什么可怖的杀人魔王，只是一个做买卖的人。他在做买卖的方面天赋少有人及，从只开着一家酒楼的餐饮业小老板，到坐拥一家国际贸易公司、一家连锁餐饮公司，一家娱乐公司和一家信贷公司的大会长，他只用了短短的五年时间。
“我们自己的跟你送的怎么能一样，大半年了才回来一次，多少有点表示吧？”千宝弘还不死心，只要不松口，至少能混一盒雪茄什么的。
“放心吧，到了年底爸爸他会有表示的。”梁葆光也是会耍无赖的人。
“切，小气。”千宝弘拍拍驾驶座的椅子让司机开得慢一些，点燃了一支纸卷烟后打开了车窗，对着不断倒退的街道长叹一口气，“我这样的老家伙真是赶不上时代了，记得上一次来这里时明明还没有这么多的楼房呢，也不知道以后要变成什么样子……我们离开仁川，有四五年了吧。”
“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宝弘叔你才五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梁葆光抬手揉了揉眉心，本来坐飞机太累的他已经有些迷迷糊糊，被冷风一吹又重新清醒了过来。虽然自己关于仁川的记忆不多，他却知道那一代人被刻上了鲜明的烙印，不过他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谈，“爸爸呢，在汉南洞还是西村？”
“会长现在应该是在三清洞那边，年末的事情比较多，你也知道的。”千宝弘露出无奈的笑容，像他们这样的正经生意人，一到年末就会忙得不可开交，出来接机对于他来说也算是开个小差，“不过你回来了他肯定是要跟你一起吃饭的，嫂子，不是，叶子上午买了不少菜，做了一大堆美食呢。”
“叶子啊……”叶子是梁革生来了韩国之后认识的女人这个女人很聪明，她一直都对梁葆光非常好，因为她知道谁对他好，梁革生就会加倍地对谁回馈那个人。父子俩都明白，但谁都没有点破，异国他乡相互依靠的他们，需要一个有细心的人照顾着。
车从仁川出来，开了近两小时才到了三清洞，就跟之前的云静怡一样，梁革生也一早就站在门口等着儿子出现了。真的看到了半年多没见的儿子，他没像老婆那样抱过去，只是自然地接过了行礼，然后用空着的手用力拍了拍梁葆光的肩膀，“回来啦！”
“嗯，我回来了。”梁葆光用力点头。
------------
第八章：陈年往事
“葆光回来啦，快进屋里来，外面冷都冷死了。求书网小说qiushu.cc”叶子也早早地站在了门口，只不过她识趣地没有出门跟梁革生站在一起而已，等到男人们进了门，才主动接过了那个行李箱，还拿过梁葆光的外套去挂了起来。
“阿姨你别忙活了，这些行礼待会儿我还要拿走的，索性就放在门口好了，今晚我会住在汉南洞那边。”梁葆光看到叶子拖着行李箱就想往楼上拿，赶紧制止了对方，现在拿上去待会儿还得拿下来，怪麻烦的。
“在这里住着不是挺好的，你爸爸那么久没见你，肯定要跟你聊几句的。”叶子尽力挽留着，她知道这父子俩的感情很好。
“他这个人，晚上肯定又要喝不少酒的，到时候有什么话肯定在桌上就说了，我留在这里有什么用，醉了之后夜里连翻身都不知道翻的人，哪儿还能跟我聊天，我还是回汉南洞那边去。”梁葆光是无条件站在云静怡一边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能抹杀这些年叶子对他父亲的照顾，秉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坚持一个人去汉南那边空着的房子住。
梁革生有点尴尬，他了解儿子但儿子也了解他，他确实是喝酒的时候有什么话都说了，然后沾到枕头就呼呼大睡叫不醒，被当面点破后老脸不由得一红，“你想要一个人快活自在就直说，非把我带进去做什么。”
“我还一个人快活自在？听着像是要做坏事一样。”梁葆光不光要躲着，还准备继续进行电影的后期制作，做后期必须要找个清静点的地方，留在这必然又是一波嘘寒问暖，问规划问前程问女朋友，烦都烦死了。
“你要是肯做坏事我才开心，这样吧，明天你姜叔叔要过来，我叫他把女儿也带上，你们两也有段时间没见面了把，有机会就应该多亲近亲近。”梁革生的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谁家的闺女好看他都有留心着，这个姓姜的之所以能够得到他不少的项目，其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对方有个好看的女儿。
“快开饭吧，飞机上的飞机餐太难吃，我没怎么吃现在肚子都饿瘪了。txt下载80txt.com”自古华山一条道，天下父母一条心，当年他要死要活要以两条对照线（不知道的请自行百度）致青春的时候，就是这两个人硬拦着不让早恋，现在精力心力和营养都快跟不上了，却来耳边唠叨让他再去别人家楼下拿石子砸窗户骗开们吃拉面，若不是自己的亲老子，梁葆光真想问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姓叶的人在韩国相当少，只要听到这个姓氏都知道是华侨，不过叶子作为二代侨胞除了会说一口流利的东北腔普通话外，基本上已经与韩国人无异了。一大桌子菜不论卖相还是香味都堪称完美，不过里有两样东西特别扎眼，一样是牛尾巴汤，一样是海鲜煎饼，几样中餐都是梁革生亲自下厨做的，而这两道是叶子的手艺。
梁葆光喜欢吃中餐大家都知道，梁革生的厨艺高超也是事实，不过他大半年才回来一次，这接风宴上叶子无论如何都要亲手做点什么，这是一种态度的展示，而她并不会把这些放在嘴上，只把一切“功劳”都推给梁革生，“听说你要回来，你爸爸好几天前就算着日子了，今天起个大早做准备，下午也是谈完生意就回来给你做饭了。”
“说这些做什么，儿子爱吃我就高兴做，来尝尝这蜜汁火方。”梁革生对美食有着一种特殊的偏执，幼年是独自生活不得不自己做饭，而成人之后因为工作的关系他总担心自己的人生会突然画上休止符，所以把每一顿都当作最后一顿来吃，除了去有名的店外便自己研究厨艺，几十年的功夫花下去，如今已经堪称味道的大师。
一筷子下去夹起颤颤巍巍的一块肉来，白色的热气从不平整的断口处升腾而起，还没入口就先让人觉着暖洋洋的，红艳油亮的酱汁顽强地附在肉上面煞是诱人。伴随着甜糯的香气的蜜汁火方塞进嘴里后却是鲜咸的味道，大口吃肉的满足感如同以汤沃雪，迅速地驱散了冬的寒意。似乎只是咂了一下嘴，肥瘦相宜的肉就在唇齿之间消失无踪，只有完美的火候能营造出这样细腻的食感。
味道还是熟悉的味道，人对于味道的记忆要比对图像的记忆更加深刻，看着面前相同的菜和相同的人，梁葆光一下子被拉回了旧日的时光，“明明已经面目全非了，可一切偏偏又好像都没怎么变。”
“臭小子，你才多大点，就发这样的感慨？你的人生才就像是刚刚出港的船，还有着星辰大海等着被征服，别尽说些显暮气的话。”梁革生笑骂一声后倒了一杯酒，与儿子轻轻碰了下后仰头一饮而尽。一路的坎坷都是父子俩共同经历，秘密也是一同保守着，无人能理解他们之间的那份感情。
当年云静怡的大哥犯了错误，云家为了保全长子的前途希望同在一个系统的云静怡能够牺牲自己帮忙顶缸，不过云静怡却因为老头恶劣的态度与兄长的冷漠态度选择了拒绝，直接辞了银行的工作去了美国“充电”并在那里工作，已经十多年了都没有再回去过。
梁革生也因为这件事受了很大的影响，跟家里的老爷子闹得非常不愉快，本来他在大队里是最具有潜力的明日之星，必然一路平步青云的存在，却在势头正好的情况下接了去韩国卧底的任务。那时候是因为武器入境的案子而启动的卧底计划，危险系数相当高，梁革生跟家里闹翻又同云静怡吵了一架，头脑一热把儿子也一起带到了韩国去。
事实证明了老天爷下的每一步棋都是有深意的，梁革生曾有数次险些穿帮，但他是带着儿子一起来韩国的，那些人不信一个警队的卧底会把儿子带着一起送死，始终不曾怀疑过他。卧底计划启动后都是有双重保险的，但巧合的是上司的上司忽然脑溢血死了，而上司也在一次任务中死于枪战，梁革生的退路立马就没了。
作为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梁革生短短两年就成了说话最管用的人，带着他觉得心性不坏的一拨人自立门户并扫清了障碍，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开始了正经的生活，新生集团，就如同名字一样是他新人生的开始。新生集团旗下的新生远洋贸易还会做一点见不得光的生意，新生餐饮下则是覆盖首尔与仁川地区的十多家大酒楼与上百家小吃门店，新生娱乐负责管理几家大型的夜店和连锁练歌房，一切都是他一点一点打拼下来的。
新生信贷不是梁革生创建，而是脱胎于之前大佬的放贷公司，在他的整改之下正规了许多，也很少再用极端的方式收回贷款，但这家信贷公司的存在却提醒着每一个跟梁革生坐上谈判桌的“合作伙伴”，眼前的男人依旧是那个曾让他们做恶梦的杀神。
饭菜吃得差不多酒也喝了不少，梁革生便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起了自家儿子关于未来的打算，其实他有心让梁葆光接手他的集团，毕竟儿子念的是哈佛的商学院，但昨天跟云静怡的通话却让他知道了他的儿子有意往电影导演的方向发展，“听说你最近拍了一部电影，还想成为职业电影导演？”
“只是这么说而已，电影导演哪里是那么好当的。”梁葆光不是故作谦虚，而是真的明白导演不好当，没有专业的知识光靠DIY的方式拍摄效率太低，而且效果还往往不尽如人意。很多小说都会YY那种看过一部电影就能复制出来的桥段，但这些都是无厘头的事情，试想一个普通人在吃过一道菜后就能原样把这菜复制出来甚至做得更好？怎么可能，而一部电影的复杂程度可远不是一道菜能相比的。
“哈哈，你去做个摄影师肯定轻松胜任，不过导演是够呛。”梁革生只有三大爱好，不是抽烟喝酒烫头，而是做菜摄影拳击，梁葆光还在床上爬的时候梁革生就抱着教他按快门了，海鸥501、红旗20，徕卡的M3都是从小把玩。
梁葆光耸耸肩，专业技术不行就学呗，这是个何等简单的问题啊，“反正闲着也是没事，我准备回美国找个好点的学校学一下导演方面的知识，之前是跟别人打了一个赌，可现在觉得拍电影挺有意思的。”
“不够钱的话跟我要，别看你妈那边是大能源公司，我的钱比她多。”梁革生对于儿子的选择一直都是无条件支持的，而且做个导演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不用承受他这样的压力。他对这个一直都想得很开，他至少还能再做十几二十年的会长，等到他自己退休说不定孙子已经能管事了。
------------
第九章：人民浴室
“你皱的什么眉头，觉得老爸的钱用着没有你妈给的钱用着舒心？真是个混账东西。求书网小说qiushu.cc”梁革生笑骂着在梁葆光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不要这么死脑筋，这个世界看上去似乎变了很多，但最本质的东西却始终一样：吃人。咱们不但可以吃人，还可以吃得理所应当，吃得问心无愧。”
树人先生笔下的狂人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他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吃人复吃人，历史就是人吃人，梁革生光名字就透着一股杀伐的气息，自然是要把这两个字贯彻到实处去的。
韩国是放贷者的天堂，在这里私人借贷是受到法律保护的，高利贷不仅合情合理还合法，所有的所谓信贷公司其实都是高利贷放贷组织。因为兴南撤退后大开“国际市场”的历史原因，借钱生活成了韩国人生活中的一种常态，平均每个韩国人身上背负着一千一百万韩元（约六万人名币）的债务，而这个数字还是没算利息之前的，由此可见在韩国高利贷泛滥到了什么程度，人吃人的社会就是讲的韩国。
新生集团旗下的信贷公司就有各种私人借贷业务，先通过抵押品的价值来评估借贷额度，再通过个人信用情况设置利率，十分正规。然而再正规也是高利贷，就像名字所说的那样利息算得非常狠，最低也是百分之三十六的年利，而最高利率高达百分之二百，因为按照每月利滚利计算，其中的收益堪称恐怖。
放贷出去很容易，而收钱对梁革生来说也不难，新生集团那些系着红领带的职业讨债人只要上了门，很少有人敢不买账，而那些少数耍横撒泼想要赖账的，都付出了相应的代价。既然是做了这样的买卖，他就必须遵守这一行的规矩，毕竟他开的是信贷公司而不是善堂，能找上门来借贷的，心里怎么会没有个概念。
“我不见他，已是三十多年；今天见了，精神分外爽快。才知道以前的三十多年，全是发昏；然而须十分小心。小说txt下载Http://wWw.80txt.com/不然，那赵家的狗，何以看我两眼呢？我怕得有理。”老子梁革生用《狂人日记》说事，梁葆光也引用了一段，虽然不知道树人先生为什么对赵家人的狗有意见，但用在这里格外贴切。
“赵家人的狗，怎么也咬不到半岛上来吧。”梁革生知道自家儿子的意思。
不论圈内圈外梁革生的名声其实都很不错，大家既怕他也尊敬他，因为他这个人虽然有些霸道，但说到底却是个讲规矩的。而且他还有三不沾：皮肉生意不沾，赌档生意不沾，麻药生意也不沾，做的都是合法的买卖，只不过偶尔夹带点“土特产”捞外快，首尔地检都拿不到他的把柄。
“我也就是这么一说，该要的钱还是会问你要，历数那些白手起家的大亨，哪一个不是在草创之初只有一台个人电脑，以及从老爹那里拿的八百万美元？”这个梗在美国已经用烂掉了，却依旧被他们挂在嘴边，因为每一年总会有那么几个“创业神话”跳出来乱带节奏，大量的年轻人受了他们蛊惑后误以为自己是初生的大鳄，下了海就如同金鳞遇风云那般分分钟可以化龙，可等到他们真的下水了，便会发觉自己只是个小虾米，唯一的命运就是等着被别人吞下。
“别贫嘴了，收拾一下跟我一起洗澡去。”梁革生擦擦嘴站了起来，把一盒软中华丢给了梁葆光。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他知道儿子的烟瘾比他都大，而美国的那些纸卷烟的品质都不太行，所以才丢了一包中华过去。
因为所处的环境压力太大，梁葆光从刚上高中就开始抽烟，作为父亲的梁革生不但没有制止还颇为纵容，以至于当时梁葆光班上的担当老师（相当于班主任）都相当无奈，把他叫到学校不教训小孩就算了，还总是袒护着孩子。
杨绛先生的《洗澡》跟洗澡的关系其实不大，应该叫《脱裤子》或者《割尾巴》更为贴切，而张扬的《洗澡》就真是洗澡了。哪怕后来追封的英雄伟人们也没那么多的史诗情节，大部分人都是只在乎着自己的庸庸碌碌，点点滴滴。梁革生就是这么个人，他可以做大事情，却也喜欢享受平凡的生活。
三清洞东边向北村韩屋村去的那条路上，沿着岔道口的台阶走上去，就是一条可以远眺景福宫的观景步道，梁葆光他们父子俩以前常去的那家汗蒸浴室就在步道的尽头，顶着个大烟囱的红砖建筑就是。
泡进水里，必然是一波回忆杀。
“当年最期待的就是每个星期六，你爷爷会拖着我再扛了你大姑去澡堂洗澡，只要我认真给他搓背，他出来就给我买一碗馄饨吃。人民浴室门口的那个柴火馄饨摊儿，馄饨一角钱一碗，贵是贵些，不过卖的都是饱满的麻雀头儿，粉红色的看着就通透，一颗一颗肉多得都像是要爆出来。”若问最想再吃一次的东西，梁革生这个老饕想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美馔珍馐，而是人民浴室门口的柴火馄饨。
“那汤够鲜也够滋味，加了猪肺熬得汤色白如新雪，不过我也就喝一点汤了，一碗馄饨里十颗有八颗倒是你大姑吃了的……”提到妹妹梁革生的声音便小了下去，神色之中有追忆也有不甘。
梁葆光的姑妈死于难产，当时他的祖父梁彦祖因为工作的关系并没有在女儿生产的那天陪在身旁，而正是因为他不在场，才让梁葆光的奶奶在医生通知家人情况有变的时候强行要求保小的。
在现代医学上没有保大和保小一说，婴儿死了是正常的出生率问题，而孕妇死了却是重大的医疗事故，有点常识都知道这一点，医生更不可能问出这样弱智的问题。医生只说了产妇和婴儿的情况不太乐观，让家人做好心理准备，老太太却直接说尽量把小的保下来，言下之意大的就不用管了。梁家老太太的威严不是几个医生可以抗衡，说要小的他们就只能保小的，可惜最母子双亡，一个都没能活下来。
悲剧发生之后梁革生在事假期间将主刀的将医生痛打一顿，为此还被部队记了处分，然而不管他如何悲痛，却依旧只能接受妹妹去世的事实。他恨母亲的草菅人命，恨父亲的漠不关心，恨医生的平庸无能，也恨自己没能请假出来照顾妹妹，所以他离家早就成了定局，后来云静怡的事情只是又一重诱因而已。
“不提那些了，过来给我搓搓背吧。”梁革生从浸浴的池子里爬出来，趴到了池子边的按摩床上，韩国的浴室跟国内的没有太大的不同，搓澡的家伙事儿也都是一个款式，“好些时候没人帮我搓澡了。”
梁葆光翻了个白眼，这种话他是绝对不信的，因为父亲身边还有叶子在，要是两个人没有玩过鸳鸯戏水之类那真是糊弄鬼了，“你说这话都不觉得亏心的？”
“女人的手劲儿始终差些。”梁革生看懂了儿子的眼神，略显尴尬地回答道。
“搓澡又不是按摩，手劲一大不把皮给搓破了才怪。”嘴上这么说，梁葆光还是很卖力地帮父亲搓背，这个男人习惯了把一切事都往自己肩膀上扛，所以他这个儿子能做的实在不多。男人说不出个爱字，但看似平淡如水的一言一行，都是证明。
父子俩碎着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但父与子本就应该是这样，至于那些关于制度与信仰的争论，在梁葆光青春期过后就再没有过了。
洗干净了之后爷儿俩坐进了桑拿房，懒洋洋地瘫坐在木质的长椅上，梁革生用湿毛巾盖在头上，说话时便有些瓮声瓮气的，“回来之前，你妈就没跟你说些什么吗，比如让你留在她那边？”
“说了啊，不过我不怎么喜欢纽约的生活，太累。”这是实话实说，太多人向往世界之都的生活，而纽约人走到哪里都会把纽约客三个字挂在嘴边，但在梁葆光看来，住在一个逼仄的小房间里，每天一到点就得去做那些繁重枯燥却又不得不完成的工作，偶尔获得一点放风似的假期，像极了监狱里的生活。
“你不是要当大导演么，喜不喜欢洛杉矶的生活才是你需要考虑的，好莱坞啊……要不是当年入错了行，我现在也应该叱咤好莱坞了吧？”梁革生半开玩笑道，不过他继承了梁彦祖的英俊外貌，真走演员的路子不会太差。
梁葆光听了“叱咤好莱坞”五个字后，不知怎么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左手撑着能量盾，右手抓了一柄火箭重锤的铁甲男子。
------------
第十章：邻家姐弟
洗完澡后梁葆光拿上自己的东西，开车回了他在汉南洞的住所，由于将行李安置好后他的思绪还是有些纷杂，就放弃了之前想要抓紧时间重新剪辑电影的打算，但因为时差海美调整过来的关系始终又睡不着，只能重新穿上衣服走进客厅。txt小说下载80txt.com
失眠的人大多会有相同的经历，半夜一个人在家里转上半天，犹豫再三才会打开电视机，而坐在沙发上的梁葆光终于下定决心打开电视机，想要看着电视等待睡意的降临，又很快发现自己失算了。
韩国的夜间节目之丰富多彩并不比美国那边的逊色，但夜间开播的节目风格几乎都是一个样：面相成人。《NoMoreShow》等19禁节目收视长虹，自然有其独到的地方，无论趣味性还是猛料都不缺乏，甚至还有一些普通谈话节目难以匹及的张弛有度，可惜这些都不是梁葆光的菜。
一直没有找到想看的节目，而且还因为那些露骨的节目内容而变得越来越烦躁，睡意更是无从谈起，最后梁葆光索性套了件羽绒服出门散步。
汉南洞就在汉江边上，住在这里的居民想要散步或者做做户外活动，汉江市民公园必然是首选，不过汉江的风从来都不和煦，尤其到了冬天总是裹挟着一股彻人的寒意，凌晨两点多走在江边上吹风绝不是一个惬意的选择。
浮世浪逐，没人不是无根的萍，无论是波士顿的海还是首尔的江，都让他生出触目崩心之感。
梁葆光的兜里揣着钱包，而钱包里有临行前云静怡塞给他的一张八百万美元借记卡，但他并不觉得自己因为这八百万美元而成了特别的存在，径直走进了汉江公园旁的G25便利店。犹犹豫豫，挑挑捡捡，最后拿了一个烤红薯跟两听罐装咖啡去结账，而他之所以要拿两听咖啡，是因为这个牌子正在进行买一赠一的活动。
韩国人和RB人的生活根本离不开便利店，G25、Seven-Eleven、CU等等连锁便利店几乎走到哪儿都能看见，而它们在占领了大街小巷的同时也确实为生活带来了便利，不但各种各样的打折与赠品活动，还提供公交卡充值、水电费缴纳等服务。[www.qiushu.cc 超多好看小说]每一家便利店不尽相同，他们会有各自的特色商品，比如其他便利店卖关东煮卖鸡肉串，而GS25的则摆了一个石子烤红薯的机器在收银的柜台旁边。1500韩元的价格很难说是不是坑人，但大冬天的寒夜里来上一块，胃里真的很暖。
梁葆光怕走出去后烤红薯被冷风吹凉了会不好吃，就大大方方地坐在便利店里为顾客准备的座位上吃起了红薯来，虽然这种地方一般是中学生坐着用餐的，但那有有什么关系，大风天烤红薯和罐装咖啡更配呢。
便利店的店员没有因为他拿了1+1的咖啡就觉得他是个Loser，反而特别仔细地盯着他的背影猛看，试图将他跟某个大明星联系起来。
附近没有高等学校也没有大型办公区，所以夜间出来的都是周边的居民，考虑到这里高到离谱的房价，以及刚才递卡付账时露出的积家大师腕表，这个男人怎么看也是个成功人士。UNVillage本就是成功艺人的聚居区，虽然也有不少大企业高管、大型事务所律师、私家诊所医生等住在这个小区，但结合帅气的外貌和深夜出门的习惯，便利店店员将梁葆光当作是明星并不很难理解。
“葆光啊，你从美国回来了？”梁葆光的红薯刚吃了一半，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他的名字。
“努纳，大半夜的还出来遛狗啊？”尽管大半年没见，梁葆光还是一眼认出了拉起风帽并用围巾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金泰熙。
“不要无视我好不好，见面都不打招呼的？怎么说我也是你哥。”金亨洙无奈地主动挥手试图吸引梁葆光的视线，每次跟姐姐一起出门，他都不得不接受被人忽略的事实，有个漂亮且气场强大的姐姐，对他而言压力很大。
一个人光看背影就能认出另一个人，而另一个人也无视风貌和围巾立马认出了对方的身份，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显然十分亲密。梁革生和通运株式会社的金裕文是生意上的伙伴，而娱乐圈跟那个好说不好听的圈子一向关系密切，所以金泰熙和金亨洙在首尔一直都受梁革生的照顾，姐弟俩同梁葆光的关系也相当亲近。
金泰熙确实是出来遛狗的，像她这样的人气女演员要是在白天出来遛狗，肯定会被人围观，所以她只能选择在晚上出来遛狗。做艺人的心态很怪，没名气的时候会想尽一切办法搏出位，哪怕靠炒作也要炒点曝光率出来，可一旦成了名又整天躲着，被记者或者粉丝拍了照片还老大不高兴。
金泰熙养的拉布拉多此时摇头晃脑显得很高兴，而旁边的金亨洙则垮着个脸，姐姐一个年轻女人不敢半夜单独出门，就把他叫上一起遛狗，可怜他住在江对面的三成洞，为了陪姐姐还是开车过来的。金亨洙很多时候都觉得，他自己快三十了都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女朋友，就是因为有个奇葩姐姐的关系。
“亨洙哥，都这么大了还赖着姐姐呢？”金亨洙比梁葆光大一岁，按照韩国人的习惯他不得不叫一声哥，但是叫着亨洙哥的他却经常欺负这个小个子的“姐姐Boy”，尤其是一起踢球的时候经常利用身体强吃对方。
“我赖着她？明明是她死气白咧地打电话让我陪她出来遛狗好不好。”金亨洙从小就被姐姐欺负甚至是暴力对待，后来也许是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症字为误写），不但没有关系疏远反而愈发依赖姐姐，大事小事都跟姐姐一起商量，有闲暇时间了也会陪着金泰熙出去玩。当然，作为一个已经奔三的男人，不管是做妈宝还是做姐姐Boy都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他不喜欢别人这么说他，也就是梁葆光，换一个人在他面前这么说他已经翻脸了。
“亨洙啊，努纳之前死气白咧了？”金泰熙眯起眼睛。
童年的惨痛记忆一下子涌了上来，金亨洙连忙摇头，“当然没有，是我一个人在家里空虚寂寞冷，死气白咧找过来的。”
“这还差不多。”金泰熙已经好久没见过梁葆光了，如今在外面偶然遇上了心情便格外好，而她心情好的时候特别喜欢捉弄人，眼珠子转了转心里有了注意，假装惊慌地朝窗便利店的玻璃面鞠躬叫了一声，“叔叔好。”
梁革生向来神出鬼没，经常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儿子身边，梁葆光信以为真下扭头去看是不是他爹来了，结果下一个瞬间就感觉到一只冰凉的小手抓上了自己的大手，飞快地往他脸上一送。
梁葆光的那只手上拿着他之前吃了一半的烤红薯，被金泰熙来了这么一下全部抹在脸上了，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的脸此时一定很糟糕。烤红薯刚剥开的时候看上去是很诱人的，不过抹开后就会变得相当恶心，把它弄到脸上后的样子可想而知，幸好买了已经有一会儿了，不然都能烫掉他一层皮，“努纳，你是初中的小女生吗？”
“切，小气鬼，捉弄你一下还瞪我！努纳帮你擦干净总行了吧。”金泰熙根本不在乎梁葆光的抗议，一把用胳膊揽住他的脖子，掏出手帕帮他擦脸，因为梁葆光坐着的关系她这个姿势等于是将他揽入怀。
本来还有点郁闷的梁葆光，在感受到两座大山压过来后立马放弃了抵抗，哪怕隔着厚厚的冬衣他也能清楚地感受到什么是山的雄伟。没能享受两秒钟，金泰熙恶作剧得逞的笑声就再次在他耳边响起，“哈哈，我刚给顺儿收拾了便便，还没来得及洗手呢。”
“什么？”梁葆光闻言胃里涌起一股不适感，那只手刚才可是在他的脸上摸了好久。
“努纳骗你的，有我在你觉得她还愿意亲自收拾那些？”金亨洙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好心提醒了梁葆光一句。本来他受过梁葆光的欺负，此时应该幸灾乐祸才对，但不知怎么地他想起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诗句。
被金泰熙闹了一下，半年没见面的那点生疏感立马消失不见，三个人就这样坐在便利店里聊了起来。金泰熙的好奇心很重，听说梁葆光在美国拍了一部电影，说什么都要上门去一睹为快，“你小子也太想当然了吧，电影哪是那么好拍的，我倒想看看你花了二十万美元拍出来的东西什么样。”
“电影这东西确实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转的。”金亨洙很理解二姐的心思，2006年姐弟俩各拍了一部电影，而且都遭遇了惨痛的失败，本来觉得电影也就那样，不会跟电视剧有太大差别的姐弟俩都收敛起了往常的轻视，却又将其摆上了过高的位置。
------------
第十一章：一次不够
金泰熙拍的是一部古装玄幻爱情电影《中天》，光是这个古装玄幻爱情的题材就透着一股六味地黄丸的味道，能出好作品才叫怪了，票房惨淡口碑不好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金泰熙本身就演不了好女人，又正好遇上郑宇成这个模特出身的票房毒药，毒药配毒药没能负负得正，电影扑街两人也被骂得够呛。
金亨洙半年前应邀去RB拍摄的是他人生中的电影处女作，一部反应社会现实的《自杀人生》，他的演技和专业素养倒没被批评太多，但这部又名《维罗妮卡决定去死》的RB电影，所反映的题材实在太敏感，还有着过于美化死亡的硬伤，同样遭遇了滑铁卢，给他的电影之路蒙上一层阴影。
“电影拍出来就是给人看的，咱们关系这么好，干嘛不让我先睹为快？我又不是大嘴巴，不会到处透露电影内容的。”金泰熙的胃口已经被吊了起来，心里就跟十七八只小猫一起在挠似得痒痒，如果梁葆光是专业的导演她还没这么大的兴趣，正因为他是个学经济的电影门外汉，拍出来的东西才让她好奇。
其实先给金泰熙看看也没什么，正常的电影在正式上映之前都会进行小型的试映会，找专业影评人品评一下炒起热度，而给电影寻找发行方的过程中也少不得给那些发行部门的经理们评判。梁葆光显得不情不愿，不是因为给金泰熙看了《这个男人来自地球》会让他少块肉，而是因为金泰熙一个女人家大半夜的跑到他那里去不太合适，若是金亨洙跟着一起去他还没心理负担，但是他分明看到金泰熙给她弟弟打眼色了。
“葆光啊，你跟姐姐住在一个小区里，待会儿麻烦你送她回去吧，我正好从这边回去了，直接过桥回家要近不少呢。”金亨洙假模假样地打了个哈欠，还低头看了看手表，“今天下午跟朋友踢了一下午球，现在已经撑不住了。”
“你不是开车过来的么，车停在哪儿了？”梁葆光毫不犹豫地戳穿了对方的谎言，直接过桥回三成洞确实近，不过他还准备走路回去不成？他来陪金泰熙遛狗，车肯定停在她家附近了。求书网Http://wWw.qiushu.cc/
金亨洙的车就在金泰熙楼下的停车场里停着，但准备改口的他略一接触姐姐的“和善”的目光，立马打了一个哆嗦，说瞎话的思路也变得利落了起来，“可能是之前踢球伤到了肌肉，下午的时候还不觉得，刚才被冷风一吹腿却有点不听使唤了，这种情况开车回去一定很危险的，所以我准备等下在路口拦个出租回去。”
金亨洙真的拦了一辆出租车走了，金泰熙一手牵着狗一受挽住梁葆光的胳膊，而梁葆光此时满脑子都是“待会儿这个努纳说肚子饿了，是煮拉面吃呢还是煮拉面吃”的疑问。三个人都没有注意到，便利店里的那个店员，装作在玩手机打发时间的样子，实际上却一直开着摄像模式。
说看电影就真的只是看电影，九十分钟的时间里金泰熙什么都没做，裹着毯子盘腿坐在沙发上，一直瞪大了眼睛盯着面前被当作银幕的白墙。虽然同样不是电影专业的科班出身，但已经做了好几年演员的她绝不是外行人，一部电影的好坏她是有信心做出准确评判的，光从电影本身的角度去看，这部《这个男人来自地球》也堪称优秀，而新颖的题材与严谨的内容更是为其加分不少，综合起来这是一部水准极高的佳作。
“行啊你小子，只花了十来天就能拍出这样的作品来？”金泰熙不得不感叹一声，每个行业里都是有天才存在的，梁葆光的处女作只要能够找到八大影业中的任意一家帮忙发行，都可以成功大卖，“看你一点也不像是外行的样子，大段大段的室内镜头层次分得很开，拍摄的时候用了五台照明灯？”
“是六台。”梁葆光有点得意，他似乎天生就对光线比较敏感。
照明的使用好坏可以说是直接反应电影室内拍摄水准的硬性指标之一，一些场景搭建在摄影棚里的情景喜剧，观众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它们跟电影的不同，而这就是灯光运用所造成的差异。情景剧追求的是一种近似舞台的效果，一切都以突出人物为核心，所以灯光都是有着鲜明“棱角”的，而贴近现实的电影在打光的难度上要大不少，除了人物外还要考虑环境、时代、电影基调、故事内涵等等。
“这部电影会顺利上映的，好莱坞从来都不缺眼光毒辣的出品人，不过你既然决定在电影导演的路上闯一闯，就没有想法拍一部韩国电影吗？”金泰熙从小就是天之娇女，出身在富有家庭，人长得也非常漂亮，成绩还一贯优异，就连刚做演员的最初两年也一直顺风顺水，这次在电影上跌倒没有让她畏缩，反而激起了她的胜负欲。她说这话给梁葆光听是有着话外之音，她认可了梁葆光在电影方面的才华，并且希望这个亲近的弟弟能够在不久的将来拉自己一把。
梁葆光耸耸肩膀，“我已经有这方面的打算了，剧本也写得差不多了。”
“好啊，我不问你都不准备说是吧，努纳好歹也是个人气不低的演员，你连考虑也不考虑一下？就算不给我当女主角，给个女二号也成啊。”金泰熙当年就是在《天国的阶梯》里做女二号做出名气的，干回“老本行”固然是一种倒退，但导演是梁葆光的话，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努纳，不是我不愿意考虑你，而是这部电影对演员的演技要求太高。”梁葆光这几天一直在为演员的事情发愁，就像他自己说的，想把他手中的剧本变成一部出色的电影，所选的演员必须有过硬的演技才行。
“就连你也来嘲笑我，我演技真的那么差？”金泰熙有些恼了。
“不是说你演技差，而是不合适，你看看剧本就知道了。”梁葆光把旅行箱里已经写完了初稿的剧本拿了出来，递到金泰熙的手上，“等下看完了剧本后努纳要是还愿意演，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演技好的人很多，但是否适合一个特定的角色，并不是光看演技就行的，用一句时髦的话说，主要看气质。若问陈道明的演技好不好，当然好，可是让他去演一个偷鸡摸狗的市井泼皮他能演的出味道？再看吴镇宇的演技好不好，当然也很好，可让他去演一个从容就义的革命义士，他能表现得到位？
“这角色我确实演不了……”剧本是初稿，梁葆光因为时间仓促只写了一个大概，金泰熙一个小时就翻完了。只是大略大略地翻看了一边，她心中却有着极深的震撼，梁葆光不仅在拍摄方面有着强大的天赋，剧作方面的能力也十分了得。
剧本中那个女人要是能够演好，什么奖项都不在话下，要说金泰熙不心动是不可能的，但她并不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一个歇斯底里的四十岁绝望女人，两度绝望后两度重新站起来，然后又迎来第三次精神支柱的崩塌，这种角色怎么看都不是她这个到现在都没能摘掉花瓶头衔的人所能够驾驭的。
合上剧本后金泰熙摩挲着封面，再次看向《密阳》这个名字，目光中有着浓浓的不舍。
“真是可惜，凭我的能力还不足以拍摄大场面，也把握不住复杂的人物关系，所以人物设置得过于简单了一些……这电影里是没有女二号的。”严格来说这个剧本里只有一个女主角和一个男主角，其他人物都是当作背景来用的，金泰熙想做女二号的要求是无法满足的，因为看出了金泰熙心中的强烈渴望，梁葆光不由得感到分外抱歉。
“你还真是老实，娱乐圈里的人一个个都跟远洋货轮似的特别能装，生怕别人说自己能力不行，你却要自爆不足。”金泰熙噗哧一笑，按照梁葆光的拍法，电影的镜头将围绕着一个单一的人物运转，而这样的拍摄在他能力范围之内，不会因为大型场景而暴露出他的短板，是一种非常聪明的做法。要做成这一点需要编剧与导演极力配合，而梁葆光既是导演又是编剧，同时还身兼制片人之职，倒是问题不大。
“等将来我的水平提高了，一定跟努纳你合作一次。”梁葆光挠挠头，他这个人没别的优点，就是人老实，江湖人称诚实可靠小郎君一尘不染美少年就是他。而他身上的毛病实在太多难以一一细数，比如长得太帅，机智过人，尊老爱幼，乐于助人……
“一次怎么够，将来我给你做御用女主，怎么样？”金泰熙在圈里属于有人照拂的，所受的待遇已经相当不错了，可相比而言还是在自家人的手底下拍电影更加舒服一些。
------------
第十二章：不好意思
拍摄电影对梁葆光而言绝不是心血来潮的事，事实上新编写的这部《密阳》是他对“没有信仰”四个字所做的注脚，从神学教授芭芭拉问了那个非常主观的问题后他就已经在构思这么一个剧本了。（WWW.mianhuatang.CC 好看的小说棉花糖跟《这个男人来自地球》不同，它的核心不是披着软科幻外衣的叛逆设定，而是关于人类精神取向的露骨探讨。
人类应该发掘自身的主观精神力量，还是受或物化或神化的外部“支柱”所支配？这样的争论也许永远都不会有个尽头。
上帝确实是存在的，而且被数十亿人当作力量的源泉，但它归根结底只是一种虚幻的偶像罢了，供奉它信阳它与华夏民族崇拜龙图腾没有丝毫区别。西方世界总爱宣传他们的生活优越，技术发达，制度先进，然而他们大部分人的精神状态却还停留在与数千年前华夏氏族时代等同的水平上。
与宗教同属于唯心范畴的超验主义，光听名字就能知道它的非同寻常，曾在西方代表着变革与创新的它，所应对的东西在天朝则被称作传统思想。当金发白皮的西方人骄傲地宣布他们在物质领域领先了天朝二十年甚至三十年的时候，却刻意忽略了双方在精神层面上的差距要以千年计。
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有名为“我”的意识存在，大而化之地讲就是人性，而基督教这个所谓自由世界的主流，却依靠扼杀人们的自主意识从而达到寄生于现代社会的目的。笃信基督教的人从精神层面讲已经无法再被称作人了，因为“我认识我的羊，我的羊也认识我”（不知道的请自行百度《约翰福音》），不论是在神的代言人眼中还是信民自己眼中，“人”都不是一种理想的状态，他们只是随时准备献祭自我的可悲牺牲，是一具具分不清善恶是非的空皮囊。
《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已经很不讨喜，《密阳》拍出来后若也想在北美上映，届时遇到的阻力只会更大，梁葆光不屑于曲意逢迎任何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一定要傻愣愣地闷头往墙上撞。这电影在北美拍出来很可能会被教徒们手撕，于是韩国就成了极佳的舞台，他这次冬假回到韩国至少有一半原因是为了这部电影的拍摄。（WWW.mianhuatang.CC 好看的小说
梁葆光是一个局气的人，他的执拗性格继承于父母双方，梁革生为了所认为的“正确”可以带上十岁出头的儿子到半岛上来执行随时可能送命的卧底任务，而云静怡一样因为她心中的“正确”与家里闹翻，孤身一人远赴美国躲清静，作为两个人的爱的结晶，梁葆光的性格可想而知。有质疑就有回应，有见解就要表达，以前他缺乏一个平台，而这次因为打赌而拍摄电影的经历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密阳》的拍摄难度将远超《这个男人来自地球》，而且就算成功拍出成品来也很难收回成本，但梁葆光执拗性格发作，被芭芭拉提了那么一个问题后他有就一肚子意见要发表，电影无疑是他“说话”的最好方式。
想要撑起一部电影，光剧本出色、导演优秀还是不成的，人物或者说演员才是观众们在观影时集中观察的对象，对梁葆光来说当务之急不是拉起一支专业的拍摄队伍，而是找到有能力驾驭住角色的演员。
梁葆光三个字在韩国电影界根本无人知晓，而一个无名氏忽然站出来说自己是个导演，而且开口就要演技一流的大牌演员，一点号召力都不会有，所幸的是他还有两样犀利的武器，一个是富兰克林先生的无敌魅力，一个是他老爹的赫赫凶名。富兰克林先生住在一百美元的背面，而梁革生就住在首尔，梁葆光的这次会面就是他安排的。
梁葆光对韩国电影没有一丝一毫的关心，自然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了解，这狭**仄的半岛上，没人有那个心胸去拍一部可以被冠上“伟大”二字的作品。前几年倒是有一部《太极旗飘扬》被传得神乎其神，他也耐着性子尝试去看了，结果只能说是大倒胃口，电影的实际品质与索尼、米拉麦克斯公司的宣传天差地远，这种不伦不类玩意儿已经不能说是邯郸学步，而是东施效颦了。
偏见也好，灼见也罢，梁葆光对韩国电影没有一星半点的兴趣，自然也不可能认识韩国的电影演员，之前为了找演员还是特意去谷歌了一番才定下了几个可能的目标，搜索之下薛景求与“韩国演技最好的男演员”条目的关联度很高，外形也比较符合标准，他便决定见一面聊聊，而联络的事情是不用他操心的。
后金大中时代，因为“文化立国策”为高级资本大开方便之门，许多富人都纷纷把钱投进了娱乐产业，为了把信贷公司的钱洗干净连梁革生都弄了个新生娱乐公司。不过有大部分钱人都更倾向于投资“韩****心包装之后的俊男靓女对他们这些富人的吸引力同样不小，娱人之后还可以娱己，何乐而不为？
跟韩流一比韩国的电影产业简直如糊不上墙的烂泥巴，2006年美国资本大量撤离后市场更是萎缩得不像样，在这个时候忽然冒出来一个富二代说要玩电影，而且还是以导演的身份玩电影，光是这份天真就让薛景求将眼前的年轻人看低了不少。
理想主义者固然值得敬佩，但理想主义者与冤大头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坐。”梁葆光察言观色的功夫一流，看到薛景求眉头微皱，一脸不耐烦的神色，他当然不会好声好气地招呼对方，“哦，我是个中国人，而且在美国生活了很长时间，所以薛先生大可随意一些。”
“呵呵，是这样啊。”薛景求装作刚知道的样子，露出了然的微笑。
“想必薛先生已经知道了，这次找你来是为了找你谈谈合作的可能，我手头上有个自己写的剧本，想请你做男主演，如果不着急的话先读一读吧。”在美国的时候梁葆光就打定主意要在韩国拍摄，剧本是中文写了个大纲，然后直接用韩文拓展的，所以金泰熙和薛景求看到的都是韩文剧本。
薛景求接过剧本的时候抿了一下嘴唇，他不觉得一个二十来岁的富二代能写出什么好剧本来，这种人的日记也许会很“精彩”，但剧本却是需要专业功底的，奈何两人面对面坐着他不好把心思放在脸上，只能点头，“那我就不客气了。”
梁葆光很着急，事先没有进行过仔细的调查，只是随便谷歌了一下就定了人选，所以他犯了相当低级的失误，导致薛景求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气氛越来越冷。
“梁监督，莫非你是特意来消遣我的？”监督是对电影导演的尊称，但薛景求这样子很难看得出来有任何尊敬梁葆光的意思，“作为一个虔诚的信徒，我绝对不可能拍摄这种电影，这是对我的侮辱。”
梁葆光这才想起来，自己眼前的男人还是个基督徒。
薛景求本来是不信教的，但人做多了亏心事或者受了重大打击，就必须要有个精神上的依靠，他显然是属于前者。薛景求能够从一个高考落榜生，无名剧团的无名演员，完成变为影帝的华丽转身，前妻安仁静出力甚多。安仁静的哥哥安内相是韩国著名演员，在圈子里人脉甚广，最重要的是他还有个叫奉俊昊的把兄弟，有这些人罩着，薛景求的演艺事业想不顺利都难。
男人一旦有了钱就会变坏，而有了名气也是一样，2002年的时候薛景求跟合作拍片的的宋允儿坠入爱河，觉得他之前跟老婆结婚是为了事业发展，跟宋允儿才是真心相爱，于是不顾年幼的女儿还需要父亲的关怀，义无反顾地同安仁静分居并和宋允儿搅到了一起。可能是觉得良心上不安，又加上宋允儿这个教徒在旁边洗脑，他很快就对上帝路转粉，投入了温暖集体的怀抱，至于对前期和对亲生女儿的愧疚，恐怕“主都已经原谅我了，你们还唧唧歪歪说个屁啊”最能代表他的心境。
《密阳》不仅仅将韩国的宗教问题翻上台面，更直戳那些藏在煌煌大日光芒下自欺欺人的腌臜货们内心最深处的痛，薛景求是决然不可能拍摄这么一部电影的，他怕到时候连台词都念不出口。
“真是抱歉，我竟然不知道薛先生还是一个教徒，耽误你的时间不好意思啊。”梁葆光很是无所谓地耸耸肩膀，用句歌词来形容的话他伤害了薛景求，还一笑而过。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成名多年的薛景求已经多年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面对梁葆光让他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低三下四讨生活的岁月，尤其是对方看失足妇女般略带惋惜的神情触动了他的神经，“你这家伙，根本就缺乏对别人基本的尊重！”
“薛先生误会我了。”梁葆光笑着摇头，“我不尊重的只是你而已，没别人什么事的。”
------------
第十三章：一人一半
“跟你这种缺乏教养的人，我实在没什么好说的。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薛景求气得面皮直抖，多年的涵养功夫和超凡演技都因为愤怒而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若非知道眼前这个人不是一般的富二代，而是那位梁会长的独子，他现在已经想挥拳头了。
“没有教养，啧啧……说得真好，只是不知道令媛这样有爹生没爹养的孩子，将来会不会有教养。”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梁葆光却偏偏要接人家的疮疤。
薛景求已经出离愤怒了，因为2002年的时候他就为了“追求真爱”跟安仁静分居两地，几年来孩子一直跟着母亲生活，而安仁静又恨透了他这个负心汉不让和女儿接触，所以女儿确实从四岁起就没怎么跟他见过面了。
梁葆光遗憾地摇头，眼前这个叫薛景求的男人不管在人前再怎么风光，也掩盖不了他是个人渣的事实，换做自己被别人这样挑衅早就捋起袖子玩命了，哪里还会顾忌对方的身份背景，薛景求能沉得住气不是因为他比别人更理性，而是他内心其实根本不怎么在乎，“嫌弃拖油瓶打扰你跟宋允儿甜蜜爱情的人，不是你自己吗，这么恶狠狠地盯着我干什么？绷着脸还捏着拳头，难道还想打我不成？”
听到梁葆光说出宋允儿的名字，薛景不由得求慌了，他这才想起来对方的十分势力庞大，触角几乎无孔不入，他在这些人眼中是毫无隐私的。黑西服黑衬衫配红领带的打扮已经成了一种符号，梁革生和他手下的“红”组织宛如黑夜中凄婉的血色，用恐惧统治着首尔一切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薛景求不想被整死，他还想保住自己的好名声，还想继续做他的“三驾马车”做他的影帝，所以跟宋允儿的事情只能自己公开而不能由别人曝光。
犹豫了几秒钟后，薛景求四十五度鞠躬道歉，“梁监督对不起，这次是我错了，这部电影我会用心拍摄的。”
“诶，薛先生这是做什么，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嘛，我像是那种强逼别人参演的坏蛋吗？既然你有别的计划错不开档期，那就去忙你的好了。”梁葆光没什么成功装了一波的成就感，反而有些兴致缺缺，昨天还想着找对方做男主角来着……若韩国的电影演员都是这么一副德行他也不用拍这《密阳》，直可以接计划一下进军宝莱坞了，“你放心，我可不是那么八卦的人，不会把今天的事情往外说的。qiushu.cc [天火大道]”
“那您留步，我先走了。”品出了梁葆光话里的意思薛景求才放下心，再次鞠躬后整理了一下衣服离开了咖啡店。
薛景求前脚刚离开，金崇明就快步走到梁葆光身边，弯下腰凑在他耳边询问，“葆光哥，那边有两个学生在拍照，要不要我上去把她们手机砸了？”
“搞没搞错，人家两个高中女生，你也下的去手，回头把人家弄哭了怎么办？”梁葆光翻了一个白眼。
“可是任由她们乱拍照不好吧，万一把今天的事情弄得人尽皆知，岂不是会对您将来的发展造成阻碍？”金崇明完全是为了梁葆光着想，薛景求毕竟是大牌演员，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会让其他人对梁葆光产生先入为主的误解。
“你想多了，这娱乐圈里什么货色都不缺，就是缺有骨气的人。”梁葆光并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只要他还有强势的资本，那些人就得老老实实地为他工作，今天谈崩了之后他未尝没有杀鸡儆猴的想法。
金崇明了然地点头，同样的计策他们也没少用过，随即伸出个大拇指在脖子旁边比划了一下，“那等下要不要兄弟们给他留点记号？听说演员都是靠脸吃饭的，我们去把他的饭碗砸掉，其他人一定会乖乖听话的。”
“不得不说你是个很有想法的人……”梁葆光揉了揉眉心，只是教训一下无伤大雅，可是真的把人家的脸划花问题就大了，不管怎么说薛景求都是一个公众人物，每天有无数人盯着，他可以不在乎薛景求死不死，却要顾忌民众的视线。
“那我就去安排了。”金崇明嘿嘿一笑，掏出手套戴上准备走人。
“安排个头啊，在这老实呆着。”梁葆光抄起桌上的剧本敲在金崇明的头上，没好气地教训起来，“他刚从我这儿离开后面就被人破相，你怎么不让我现在就去忠武路警察所自首呢，这么大了居然一点都不开窍，还到处说你上过大学生？”
“葆光哥，我真的上过，延世大学的……”金崇明争辩道。
“你这头傻狍子，觉得很光荣是不是？”梁葆光忍不住又敲了一下。
金崇明的老子早年帮梁革生挡过刀子，一直深受梁革生和其他兄弟们的信任，后来当然也顺理成章地当上了新生集团的高层，照理说金崇明应该做个无忧无虑的富二代，过那种白天提着笼子遛鸟，晚上脱了裤子继续遛鸟的腐朽生活，但他偏偏有一颗不安分的心，喜欢刀光剑影的“江湖生活”。整个人的心思不在学习上，找关系让他进名牌大学也不肯去，他老爹一气之下直接不管他，有着他自生自灭了。
“自生自灭”只是句气话，老家伙们不会真的不管，也不会放任一个大好青年去做坏事，只是安排了十来个小弟跟着金崇明到处逞威风，偶尔做做去东大门收钱的活。金崇明这次会过来凑热闹，只是因为他早上不小心听到了千宝弘在打电话，跟别人交代说梁葆光要跟人在这家咖啡店里见面谈事情。谈事情在金崇明的理解中就是谈判，而谈判是要人多壮声势的，自家哥哥单独与人谈判固然勇武，但他本着“安全第一”的想法还是找了过来。
梁葆光看到金崇明的样子后摇摇头，记忆中这小子小时候虎头虎脑还挺可爱的，结果长大了之后不知怎么就得了中二病，没事不是在街上瞎转悠就是去搏击场练拳，在他看来很可能是受到了老港片的荼毒。
梁葆光带着失望的心情回到家，刚把衣服扔到沙发上电话就响了，他在韩国的号码没几个人知道而知道的那几个人又都不常联系他，以为是广告他就没有理，径直去了厨房把刚买的东西放进冰箱，结果东西放好后回到客厅里，沙发上的电话还在响，他低头一看是金泰熙打过来的，“努纳，你找我？”
“怎么这么久不接我电话？”这大概是女人的通病，只要在电话接通之前有过一段时间的忙音，哪怕有再要紧的事情要说，她们也必然会以这句话作为开场，金泰熙作为女人当然也不会例外。
“我刚才在厨房里没听见，怎么了？”梁葆光挠挠头，不明白为何金泰熙的语气有点凶巴巴的。
“还问我怎么了，你在家都不上网的吗，出了那么大的新闻你居然说不知道，还是说明明知道却没放在心上？”金泰熙的语调乍听有些气哼哼的，但却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一些撒娇的味道。
“我今天一天都有事，哪有闲工夫上网。”早上在家整理剧本，下午出门去跟薛景求见面，梁葆光确实一天都没闲下来，金泰熙突兀地一个电话打过来，他能了解状况才怪，不过通过金泰熙的语气他多少也能猜出来一点，“我现在就开电脑看看。”
金泰熙、金亨洙姐弟跟梁葆光凌晨在便利店里遇见的画面，被那个便利店的店员偷拍成了小视频，掐头去尾贴在了他经常逛的一个论坛里，本来他是因为看店无聊又想向朋友炫耀才上传的，结果造成了大轰动，他显然小看了金泰熙三个字的魅力。
天还没亮这件事情就在一些夜猫子中间传的沸沸扬扬了，而早上金泰熙牵着狗从梁葆光家里出来的样子又被起来晨跑的“幸运儿”拍了个正着。画面中的金泰熙里面穿着一件女士套头衫，外面却裹着一件穿在她身上明显太大的男款羽绒服，结合视频里她还穿着连帽风衣的造型，没法不让人联想点什么。
虽然第一美人是万千男人心中的女神，但“证据确凿”之下大家只好接受这个事实，总不可能她在别人家里过了一夜，只是展望未来畅谈人生理想吧。很快，名为《第一美女心有所属，原来竟是年下男人》、《女演员金泰熙在神秘男性家中留宿》的报道就占据了各媒体的娱乐版头条。
“都是你做的好事，要不是你乱来，我早上也不用穿着你的衣服出来。”金泰熙的语气十分幽怨，她看电影看到早上不说还跟梁葆光做过一场，回到家后精疲力尽倒头就睡，起来已经是下午了，期间经纪人跟几个好友给她打了无数个她都因为开了静音而没接到，等她看到手机上的未接来电时新闻早就扩散开了。
“努纳，请注意自己的用词好吗，什么跟什么就是我做的好事了，还说我乱来？”梁葆光都无语了，这件事的责任顶多一人一半，全都怪到他头上来显然是不合适的。女人们都是一个样，High明明起来比男人更冲动，可是最后要承担后果的时候却往往喜欢把一切都推到男人的头上。
------------
第十四章：活在夏天
时间倒退回凌晨四点半钟，在梁葆光公寓的客厅里，金泰熙毫无淑女形象地耍着小孩子脾气，“我肚子饿了，饿了之后想吃东西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努纳，你是我亲努纳还不行吗？冰箱是空的这你已经确认过了，我又不是法师，想拉个餐桌（不知道的请百度召唤餐桌，7.0后该法术已经移除）出来也没那技能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QiuSHU.cc”梁葆光之前确实去购物了，不过买的都是鸡蛋、牛奶、起司、巧克力酱之类的东西，现在就是想做个可丽饼还缺面粉。
“那你打电话叫外卖好了，我要吃长春洞的大猪蹄。”金泰熙眼冒金光，满怀期待地看着梁葆光。
“你也不看现在都几点了，凌晨四点半哪儿还有猪蹄店开着门的？还非要吃长春洞的……”不光是金泰熙喜欢吃猪蹄，很多在韩国排得上号的美女都喜欢吃这个，美容养颜味道还非常赞，热量也不高。如果有得卖，梁葆光自己还想吃呢，可炸酱面之类的东西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得卖，但是想在晚上九点之后点到猪蹄外卖，几乎不可能。
韩国式的猪蹄制作周期很长，做一锅起码得花七八个小时的时间，为了冷切而放凉的过程又要一个小时，生意比较好的店往往在营业开始后两小时内就能把全部的存货卖光，而卖光后他们会直接关门，因为就算开着门也没东西可卖了。
金泰熙也知道自己有点无理取闹，却犹自一脸不满意地撅着嘴，“那你就去小区门口的便利店随便买点什么回来。”
“我才不去，外面冷都冷死了。”开玩笑，让自己在零下六度的气温去门口的便利店买吃的，就算是亲姐姐来了梁葆光也会摇头。
“呀，你不去难道还让我亲自去啊？乖，努纳裤子连条裤子都没有，出去一定会被冻死在路边的。”金泰熙掀起毯子的一角，让梁葆光看她的腿，为了达到魅惑毛头小子的目的她还特意抛了个媚眼。
“我书读得少您可别骗我，打底裤就不是裤子了？”梁葆光坚定地摇头。
首尔的女人一到冬天就开始犯病，零下的天气里拿着一杯加冰块的美式咖啡是常态，而且她们最喜欢露出两条光腿的打扮，先站在冷风中瑟瑟发抖三分钟以展现出西施的娇弱，然后再一头钻进男朋友的大衣里撒娇，“OPPA，我快要冷死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cc这是典型的精神分裂症状，上半部分的人格活在当下，而她们的下半身永远活在夏天里。
因为一年四季都看不到几个穿裤子的女人，刚来韩国的时候只有十二岁的梁葆光甚至还天真烂漫地以为这个国家没有女式的裤子卖，那些少数穿裤子的女人则被他当作是穿着进口衣服的富婆。
金泰熙就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代表，今天她的装扮是典型的首尔风格，上半身穿了一件大尺码的棕色毛衣，外面套着厚厚的风衣，下面却是单薄打底裤和呢子短裙。如果以为他一点都不冷就大错特错了，打从进了屋子后她就一直用毯子裹着腿，显然并不是看上去的那么抗冻。
“你到底去不去？”金泰熙用《天国的阶梯》里让无数观众印象深刻的经典技能“死亡凝视”瞪着梁葆光，当年的她就因为瞪眼的时候表情太吓人，演坏女人的演技太到位，被无数黑粉生生黑成了非洲人。
梁葆光很同情金亨洙，光看金泰熙这个表情，就知道他为什么一直走不出童年的阴影了，但他跟金亨洙不同，他是一个有原则的男人。面对金泰熙恐吓意味十足的的逼视，他啪地一声双手合十，“努纳，您大人有大量饶过小弟一回吧，咱们凑合着点个炸酱面不行吗，配一份糖醋肉一份煎饺，啧啧，炒码面（辣海鲜面）也很好啊。”
“不行，炸酱面太咸而海鲜面又太辣，咸的东西和辣的东西吃太多了不好，而且吃了那些东西的话我的脸明早一定会肿。”金泰熙直摇头。
“那你还是饿着吧。”梁葆光翻了个白眼。
“呀！看来不动手是不行了。”金泰熙捏了几下指节，发出咯哒咯哒的声响。
经过一轮“友好的磋商”，金泰熙和梁葆光终于达成了共识，两人点了一份炸鸡外卖。虽然已经决定了点炸鸡，但金泰熙还是对这个选择颇多微词，嘴里一直嘟哝着“会胖”、“油炸”、“激素”等等。
炸鸡到了之后是梁葆光下楼去拿的，因为送外卖的有保温的箱子，所以东西还是热的，香味也保持得很好。金泰熙嘴上抱怨着炸鸡有诸多不好，但是盒子一打开她就迫不及待地伸出了爪子，“要是有啤酒就好了，怎么附赠了一瓶可乐。”
“人家是做生意的商人，不是你的粉丝俱乐部会员。”在韩国，一听啤酒的价格是一听可乐的四倍，校村炸鸡等连锁炸鸡店送的那种可乐还是特别定制的缩水版，换成啤酒的话亏本倒不至于，但利润必然要被压缩很多。
“呀，给我把鸡腿放下，你不是说要捱到早上的吗，怎么现在朝我的鸡腿下手了？”金泰熙右手拿着已经被她咬了两口的鸡腿，左手过来抢梁葆光手上的那只，“努纳有强迫症的，左边的鸡腿被我吃了，要是右边的进了别人的肚子，会睡不着觉的。”
“呵呵，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有这种强迫症的……不给，明明是我买的。”梁葆光把手举到了头顶不让金泰熙够到。
“混蛋，长得高了不起啊。”金泰熙猛地在沙发站了起来，身高只有一米六二的她想要把鸡腿从梁葆光的手中抢到，就必须要给自己加一点身高，不过这沙发实在太软了，在帮她增加的高度的同时也让她没法站稳，她只是在上面挪了一步就扭到了脚，失去平衡面朝茶几摔了过去。
梁葆光见金泰熙摔倒赶忙伸手去抱她，要是真的任由她摔在茶几上，就算不残也得躺上十天半个月。人是抱住了，而且还是单手抱住的，可抱得有点不是地方，金泰熙借助他的力量恢复平衡后立马在他的胸口拍了一巴掌，“你要死啦。”
梁葆光还在回味刚才柔软触感故而没有心理准备，被吓了一跳后手一抖把鸡腿甩了出去，正好落在金泰熙放在丢在沙发上的风衣上，留下了一块不小的污渍，“这个，我不是故意的。”
金泰熙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刚才抱她的时候不是故意，还是弄脏了衣服不是故意，但不管是不是故意其实她都不在意，“我不管，你把我的衣服弄脏了就得赔我的，不过也不让你买新的了，帮我拿去干洗吧，干洗费你出了。”
本来金泰熙是想让梁葆光给她买新衣服的，而且还想要他和她一起去买，不过随即又觉得两人快有大半年没见了，忽然提这样的要求可能不太妥当，便改口成了干洗，相较于一件大衣的钱干洗费实在不算什么。
自己的大衣留给梁葆光去干洗了，早上的气温又不容许金泰熙只穿着毛衣到户外，所以她才会套着梁葆光的羽绒服回家。被好事的家伙拍到的照片就是这么来的，可金泰熙就算说了真话恐怕也没人信她，只是在朋友家里看看电视机吃吃炸鸡，夜不归宿的高中女生拿这话骗老妈都不好使的。
本来这样的绯闻只要尽早澄清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经纪人一天都没联系到她不清楚她的态度，而经纪公司SidusHQ又因为她闹着要自立门户巴不得她倒霉，己方都没采取行动才导致绯闻越闹越大。
“别一直嗯嗯嗯的，你倒是帮我想想办法啊。”金泰熙有点气恼，绯闻什么的她其实并不怎么在乎，被黑了半年后所谓的人气对她而言也不再有多重要，但梁葆光无所谓的态度却叫她心底冒火。
“我能想什么办法，最近你就先躲着呗，反正我也不是艺人，过一段时间他们自己就消停了。”普通人对明星的关注其实很有限，2006年的韩国大家都在为经济的事情烦恼，对其他的事情即便产生了兴趣也只是三分钟热度。
金泰熙当然也想躲着，但偏偏已经到年底了，“能躲着我不知道躲着么，现在是年底，各种颁奖典礼各种活动，都是一早安排好的必须要出席，算了，反正也轮不到我拿奖，这次活动结束我先休息一阵子好了。”
“努纳，既然你说要休息一阵子那我就直言不讳了，不妨利用这段时间去学点东西，或者打磨一下演技，将来有电影找上门的时候你绝对不会是之前《中天》里的状态。现在黑粉多，说你演技不行，可以后你可以强势打脸打回去。”梁葆光没有完整地看过《中天》，只在上午金泰熙走后找了几个片段来欣赏，不得不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金泰熙在电影中的表现跟她在电视剧的表现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
第十五章：拼图游戏
了解一个人的过程通常会像是在玩拼图游戏，每多找到一片拼图就能对这个人多一分认知，关于梁葆光的拼图就在这两日里不断地被好事者挖掘出来，而他的形象也在韩国的公众面前渐渐地变得丰满生动。（wwW.qiushu.cc 无弹窗广告）
纽约飞首尔的飞机落地那晚，就有乘客因为千宝弘等人接机时安排的排场而偷偷拍照，后来薛景求在咖啡厅里跟他会面并向他鞠躬道歉的画面也被那家店里的顾客拍下并贴到了网上，再加上和金泰熙凌晨密会的绯闻，梁葆光在他还不想面对大众视线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不大不小的名人了。
财阀二世是关于梁葆光身份的猜测中最有市场的，被人称作室长排场还特别大，有事踩一踩前辈，没事泡一泡美女，不管从哪方面看，他都很像是大集团的继承人。在韩国整体经济凄迷的大环境里普通民众都是极端敏感的，他们对有钱人的态度尤其不友善，这也导致了梁葆光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做就已经背上了坏名声。
“元旦这天招工，真有你的。”金泰熙进屋之后就把套在外面的羽绒服脱了下来，室内的暖气开得太大让她额头上都冒汗了，今天她是跑完了商业活动后特意赶过来帮梁葆光镇场子的。
“新一年新开始嘛。”梁葆光整理着自己手中的一份份简历，头也不抬地回应到。从下午开始他就在给应聘者面试，已经见过几十个来应聘的，说实话他自己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不得不暂停面试休息一会儿。
十几个人七八条的队伍枪打不赢敌人，七八个演员四五盏大灯的剧组当然也拍不出好电影，梁葆光是个头脑清醒的正常人，很清楚这部《密阳》不可能再用《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模式来拍，他必须找一批有真才实学的专业人士来帮他完成这部作品。有才干的人不是M&Ms巧克力豆，会自己往他的碗里蹦，梁葆光想要拉起一支拍摄队伍必须自己开组，于是就有了这次的2007年第一天开始的招聘活动。
金泰熙笑了，“今天是法定假日，不怕劳动保障部的人来找你麻烦？”
“我这是招工，又不是安排无薪水的加班。[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梁葆光无所谓地耸肩，他把三月份之后的行程都安排满了，所以现在不的不跟时间赛跑决然赶不上进度，平心而论他也不想在新年的第一天就坐在这里看无聊的简历，但再往后拖整个计划都会受影响。
“唷，居然还有我认识的。”金泰熙把头凑到梁葆光的边上，跟他一起看那些分门别类放好的简历，没过两分钟他就惊讶地叫出声了来，“这个是KBS电视台的吴PD啊，居然上你这里来应聘副导演？”
梁葆光一点都不惊讶，事实上他一上午已经看过很多有着类似工作背景的简历了，很多到他这里来应聘的人之前都有在三大台或知名制作公司工作过的经历，“现在大环境不景气，不管那个行当里都有倒霉的人，这些只是其中一小部分罢了。”
金泰熙对此深有体会，因为她自己就是在这两年开始有意进入电影界的，恰好遇上了电影市场萎缩的退潮期，不管演什么都被挑刺，不管拍什么都会扑街，简直像是被瘟神附体了一样。金泰熙还算好的，颜值一直支撑着她的高人气，光凭拍广告的收入就能养起整个经纪团队，而那些幕后的制作方员工就没那么好的命了，电影一扑公司就会亏损，而公司亏损就会炒掉“冗余”的员工。
“招聘是可以发觉到有本事的人，不过我怎么感觉你尽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啊，你爸爸那边不是就有娱乐公司吗？听说也有拍片子的啊。”金泰熙刚进入大学时就因为父亲金裕文认识了梁葆光，姐弟俩进入演艺圈后也一直受到梁革生的照拂，故而对新生集团的事情相当了解。
“你也知道他们是拍片子的，不是拍电影的。”梁葆光本来倒是想让自家人试一试的，可他昨天去现场观摩了之后立马放弃了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拍出来的东西跟大学生的毕业作品一个味道，搬到大银幕上不被喷死才怪。
这里的拍片子当然不是指在医院里做的那种正电子发射计算机断层显像，新生集团旗下的新生娱乐拍的那种是衣服很少的那种片子，之所以要拍这种东西原因无他，来钱快而已。当年的肥天螳螂王大导演叱咤香江，票房号召力冠绝同代，却依旧放不下那些东西，说白了就是为了个钱字。
梁葆光并不反对他老爸安排手下的人去拍那种不是电影的电影，反正这些人赚的真金白银都进了他爸的腰包，但真的让他从新生娱乐借人他却不愿意了。只有短短的三个月时间进行《密阳》的拍摄，所以梁葆光需要的是即插即用型的成品，那些已经在奇怪的道路上渐行渐远的人想达到他的要求必须要进行培训，时间上势必是来不及的。
休息了十多分钟，梁葆光重新开始应聘面试，这种事情本来不需要搞得如此复杂，通常情况下有剧组缺人都是圈里的熟人介绍过来就可以直接上工，但他对《密阳》有着不小的期望，选人的时候才会慎之又慎，跟他理念不合或者风格相左的一概不要。
招人的标准严苛不说还要进行麻烦的面试，依然能有近百专业人士过来应聘，靠的还是富兰克林先生的伟大魔力，梁葆光在招聘之前就公示了各个职位的薪水发放细则，完全是按照好莱坞标准给钱，由不得他们不动心。拍电影的人跟去公司上班的普通白领族不一样，他们是没有固定工资一说的，只有找到活儿干才能拿到钱，不少人的家中老老小小还等着他们拿钱回去买米下锅，梁葆光开的价码高他们当然要来试试。
有金泰熙在，工作的进度一下子快了不少，因为梁葆光将那些时不时往她身上乱瞟的人三两句就打发走了，遇上表现淡定的他才会给机会多谈两句，去了解对方的想法和电影方面的专业能力。
“我们对您的能力非常满意，相信如果有机会合作一定会很愉快，现在请先回去等待电话通知吧，在明天晚上同一时间之前就会有答复。”跟最后一个应聘者握手道别之后梁葆光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左左右右活动了几下脖子才重新坐下来整理堆得厚厚一摞的简历，“以后要是再拍电影，选角选人的事情一定交给别人做，真不知道那些导演死捏着这种破权利有什么用。”
“人家那是要跟投资人角力的，不像你这样是没事找事做。”金泰熙可见多了娱乐圈的阴暗面，投资方的大人物们经常会把身边的小蜜、小三、小姨子往电影剧组里塞，而导演们为了保证电影拍出来不至于砸了自己的招牌，都不希望一群外行人出现在自己的镜头里，所以才会紧紧抓住选角的权利不放。梁葆光就不同了，他自己既是电影的导演又是投资人简制片人，一切都是看他自己心情。
“照努纳的意思，我随便找个拍MV的团队来，再招几个演员就能开拍了？”梁葆光就算再外行，也知道这样做是拿钱打水漂玩，他只是暂时不缺钱用，却还没到可以随便撒钱的地步。
“你居然看不起拍MV的，大卫・芬奇是谁你别跟我说不认识啊。”金泰熙作为一个专业的演员，对电影以及电影人是有研究的，不是那些被问道喜欢的电影后只会答《阿甘正传》的韩国傻妞可比。
“那你看过《异形》的第三部吗？”梁葆光很佩服大卫・芬奇对电影语言的运用能力，大卫・芬奇也确实是靠拍摄广告和MV起家，但他的成名之路远没有外界所认为的那样轻松写意，“拍电影不是过家家，我也不是热血番里的男主角。”
“啧啧啧，真该把你这句话录下来，以后放给咱……放给你儿子听。”金泰熙给了一脸认真的梁葆光肩头一拳，然后催促他快点忙完手上的活，“我饿了一天都没吃东西，咱们一起去吃晚饭。”
“我今天约了其他人一起共进晚餐的，恐怕……”梁葆光无奈地摊开双手，就在金泰熙露出失望的表情后他才笑了起来，“恐怕要继续劳烦努纳了，帮我再撑一下场面。”
“切，谁稀罕跟你一起去。”金泰熙又给了他一拳。
“不行不行，我得换一身衣服再过去。”女人有些时候会对某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特别在意，本来金泰熙是很淡定的，虽然是陪梁葆光去见朋友，但她觉得以她的颜值不管穿什么都不算失礼，等到车开到半路她却忽然纠结了起来，因为她听说了要和梁葆光一起吃晚饭的人是全度妍。
1997年青龙奖、大钟奖的双料最佳新人女演员，之后又成为青龙奖与大钟奖的双料影后，全度妍从电视演员转型后的电影之路就是一条坦途，同样是电视剧演员转站大银幕，金泰熙一想起自己的《中天》就有拿头撞墙的冲动。
------------
第十六章：乱了辈分
“你约了全度妍一起吃火锅？”金泰熙对于吃饭的地方有些意外，她自己是喜欢吃火锅没错，但是并非韩国人都能接受火锅的味道，尤其是红汤火锅里花椒的麻味让他们觉得难以欣赏，而且在同一个锅里捞来捞去的吃法也是个问题，不是关系特别亲近的人是不会一起去吃火锅的，“看来你们关系很深啊。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
“天冷吃那个比较爽而已，你也太敏感了。”梁葆光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火锅了，虽然在波士顿的中国城里也有火锅店，但他在波士顿的时候实在太忙，吃饭都是随便对付一顿，没那个机会去吃。
到吃饭的地方后用围巾挡着脸又戴上了帽子，对着镜子确定了没露出明显的特征金泰熙才下车，以她的人气只要被认出来铁定要被拍照，而今天她又是跟梁葆光一起出来的，被拍到会更加麻烦，“这家店你以前怎么没带我来过啊？”
“人家这店是新开的，我怎么带你来？”梁葆光挠挠头，金泰熙管得也太宽了。
这家坐落在西村的火锅店从外面看就是一座传统的韩屋小院，进去之后尽入眼帘的一切物件也都是韩国风格，与人们印象中浓浓中国风的火锅店完全不同。不过花椒及各种中药材的味道还是会提醒到访的食客，这确实是一家火锅店。
坐下来点餐之后之后就会看到经典的鸳鸯锅，以及一红一白的浓汤，因为汤的味道鲜咸淳厚，一些韩国人甚至喜欢将其当作雪浓汤用来泡饭吃。因为是梁革生推荐的，梁葆光自己之前没有来吃过，所以并不知道味道究竟如何，但是闻到飘在空气中的香味后他已经确定了这是一家正宗的川味火锅店。
店主是一对韩国的老姊妹，姐姐之前是开汤饭店的，妹妹则在BJ居住了七年并从某知名厨师学校学得了厨艺，所以妹妹回韩国后汤饭店就变成了火锅店。店里的食材几乎都是从中国空运的，难以过检的中药材也尽量选了品质接近的韩国本地药材进行的代替，所以味道十分正宗。
金泰熙跟梁葆光走进火锅店之后，立马就看到了已经坐在角落等待的全度妍，双料影后的气场绝不是开玩笑的。txt下载80txt.com
“前辈您好，我一直都是您的影迷，今天能一起吃饭真是荣幸。”论作为演员成就金泰熙确实差了全度妍十几条街，但她的人气却又远远不是全度妍可以比拟的，广告商们的青睐足以说明问题，之所以第一次见面会把姿态放得这么低，是因为她之前在保姆车上换了一套衣服才过来，所以在时间上略微晚了一些。
全度妍并非叫人惊艳的类型，女性特有的柔美在她身上却体现得很足，不管做事还是说话，甚至极为细微的表情，都透露出一种难言的韵味，“都是一个圈子里生活的人，不要前辈后辈的叫那么生分，亲近一点叫我欧尼吧。”
金泰熙有些意外地瞪大了眼睛，在娱乐圈里女人们撕起来要比男人们可怕得多，勾心斗角争风吃醋乃是主旋律，而大部分女性同行都对她的美貌、家世以及首尔大的教育背景深感嫉妒，往往对她带着天然的敌意。金泰熙这几年事业上一直不顺，很大程度是在剧组里被其他女演员甚至女作家排挤所致，作品出来后给她恶评的也几乎都是女人，像全度妍这样刚认识就让她叫欧尼的少之又少。
搞不清楚状况的金泰熙转头去看梁葆光的脸色，得到眼神提示后随即恍然地点头，刚才全度妍是话里有话，这个她们共同生活的圈子不仅仅是指娱乐圈，同时也是指梁葆光所在的这个圈子，“那我就不见外啦，欧尼。”
“快别站着了，过来坐下说话。”金泰熙在全度妍的眼中就是个喜欢做演员故而进娱乐圈玩票的富家小姐，故而不会因为对方的演技不行就觉得对方是个loser，跟她是不在同一个层次的人，恰恰相反，有梁葆光这一层关系在她只能表现出亲近的态度来。为了确定一下金泰熙跟梁葆光的关系，她故意用调侃的语气向金泰熙八卦，“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不回应绯闻就算了，现在还毫无掩饰地一起出现在公众场合，是准备公开恋爱了？”
“婶婶，我们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本来就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干嘛非得怕那群吃饱了撑着的家伙乱传绯闻？”也许是还没有真正进入娱乐圈，没有感受过粉丝的疯狂，所以梁葆光对绯闻的反应并不大，甚至还觉得周围的人有些小题大做。
“你就这么着急跟我撇清关系啊。”金泰熙有些气恼地捶了梁葆光一拳，追她的男人要是排成队，能从麻浦汉江大桥的桥北排到桥南去，结果这个人跟她传点绯闻却一副嫌弃的样子。本来还准备再来两下撒撒气的，不过她忽然注意到了梁葆光对全度妍的称呼，惊讶地张大了嘴，“婶婶？”
“若论辈分的话，恐怕是的。”看到金泰熙的反应后全度妍笑着点头，“我的未婚夫跟梁会长关系不错，他通常管梁会长叫哥，所以……”
全度妍秘密恋爱已经有不短的时间了，最近她刚刚接受了求婚并定下婚期，打算在明年的农历二月份结婚，而她未婚夫姜时奎所开的公司和新生集团合作不少，他个人与梁革生的私交也相当不错，所以梁葆光说要拍电影的时候她才会帮忙，不然以她的大牌程度根本不可能参与到这种过家家式的电影拍摄中来。
“那我也得叫婶婶了，不然会乱了辈分的。”娱乐圈里十来岁小鲜肉管四十代后半的姨母级大前辈叫努纳的比比皆是，为了在节目里生存下去多肉麻的称呼都能用，但私下里这么叫却不合适了，会让人产生负担感。本来全度妍只比金泰熙大七岁，金泰熙叫她欧尼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是她平时管梁革生叫伯父，而全度妍却是梁革生的弟媳……
“不会乱的，以后我也管你叫婶婶不就结了。”梁葆光没心没肺地撩拨她。
“呀！你给我安静点。”金泰熙怒了，女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说年纪大，因为《中天》扑街这段时间来压力过大，她的起色跟以前比差了很多，尤其最近她照镜子的时候看到自己的眼角出现了鱼尾纹，所以对这些格外敏感。
“葆光啊，你还真是不懂女孩的心思。”全度妍笑眯眯地看着两人打闹，回忆起了当年的自己。
本来梁葆光还想反驳一句哪儿有27岁的女孩，不过看到金泰熙再一次展现出标志性的韩友莉（不知道的请自行百度）表情后，赶紧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被全度妍点了一句之后金泰熙的脸变得有些红，扭过头不再搭理梁葆光，当面跟全度妍八卦起了她的罗曼史。作为韩国最顶尖的女演员，全度妍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是值得了解的，而她从恋爱到结婚的经历对金泰熙来说似乎也存在着某种借鉴意义。
在韩国RB的娱乐环境下，明星们想要像普通人一样正常恋爱结婚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们不仅要经营好自己的感情生活，还要考虑到靠他们吃饭的经纪团队以及关心他们支持他们的粉丝的立场。然而就算克服了重重难关走到最后，在即将结婚时也还有一堆问题需要解决，比如双方的家庭成员们的意见就是一道必须迈过的坎儿。
全度妍主演的几部知名作品都话题性十足，其中不乏大胆的暴露戏和亲热戏，作为演员来说她固然出类拔萃，可作为儿媳妇却绝对不会是受婆家喜欢的类型，能这样走入婚姻殿堂算是取得了另类的成功。金泰熙作为后来者当然希望能分享到一点成功的经验，已经二十七岁的她已经不再是少女了，少女怀春是诗样的情怀，而到了她这个年纪有的则是对爱情的直白渴望。
跟全度妍聊了一会儿之后金泰熙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们既然坐在火锅店里就应该是来吃东西的，顺带着再把关于电影拍摄的事情谈好，可她们入座之后就一直在聊天，梁葆光既没有点菜也没有拿出剧本，显然是人还没有来齐，“葆光啊，你今天是不是还约了其他人过来啊？”
“是啊，应该快到了吧，也是一位重量级的前辈。”梁葆光并没有多解释。
梁葆光没有说名字，但金泰熙没费什么心思就猜出了那个人的身份，因为他刚才用了一个“也”字。这个“也”字肯定是相较于全度妍来说的，而在韩国能跟她放在同一个级别比较的男演员屈指可数，最普遍的想法大概就是“三驾马车”。昨天梁葆光刚跟薛景求谈崩，崔岷植又在国外充电希望转型为导演，所以只剩下了一个选项，“是宋康昊前辈要来？”
漫威粉普遍认为的初代闪电侠是杰伊・家里氪（Jay・Garrick），但事实并非如此，初代闪电侠应该是早一千八百年出生的曹操才对，“说曹操曹操到”的描写生动形象，可见他比不及掩耳盗铃的迅雷（怀念某播）都快，金泰熙的话音才刚落曹操，不，宋康昊就到了。
------------
第十七章：宿敌登场
作为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必须得有个差不多的宿敌才能显示出自己的身份地位，小说、动漫、电影、电视剧里是这样，现实生活中也同样如此，对于宋康昊来说，薛景求就是这么一个能够体现他品味的宿敌。[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两人的对立不是来源于电影事业上相差不大的个人成就所导致的直接竞争，而是来自于各自交游圈子本身的对立情绪。
虽然宋康昊出名是因为《共同警备区》里惊艳的表演，但是真正让他加入“三驾马车”行列的却是《杀人的回忆》，再后来《汉江怪物》的大卖更是让他隐隐压了薛景求一头，而在后面这两部作品的背后，有一个人的名字不得不提，那就是在韩国有鬼才导演之称的奉俊昊。奉俊昊是安内相的好兄弟，而安内相又是薛景求前妻安仁静的亲哥哥，在薛景求抛妻弃子表现出负心薄幸的一面之后，多次受奉俊昊照顾的宋康昊当然不会对他有好感。
安内相那一系的人都觉得薛景求这种混蛋是应该遭报应的，奉俊昊在圈内的施压也确实让他难受了一段时间，可没多久他抱上了之前有过合作的知名导演康佑硕的大腿，再次混得风生水起有声有色了起来，虽然再也没能获得过影帝的荣誉，大银幕下的人气却始终保持得很好。
老天不长眼睛，奉俊昊等人就想着自己为安内相兄妹俩出口恶气，宋康昊作为受了奉俊昊恩惠的人，当然希望能找到机会叫这个宿敌难堪。若是没有之前薛景求在咖啡店里被梁葆光训斥的视频流传出来，他大概不会对《密阳》感兴趣，但是有了那一层关系后，就算是单纯为了恶心一下那个家伙，他也愿意接下这份工作，更何况有全度妍搭档对手戏，这部电影再差也不会差得离谱。
“这地方有点难找所以就来得迟了一些，有罚我认罚，希望几位不要介意。”宋康昊身上一点影帝的气质都没有，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位邻家大叔，特别是他笑起来的时候，总带着符号式的小人物气息。
“没关系，我们也只是刚来了一会儿而已，过来我帮你介绍一下吧。小说txt下载Http://wWw.80txt.com/”全度妍主动站起来招呼，她的年纪虽然比宋康昊小六岁，但是出道却又比对方早六年，按照韩国的传统先后辈关系的优先度还在年纪前面，所以她是这一桌最大的人。
“金泰熙，谁不认识。”宋康昊有点意外却完美地掩饰住了，他不知道只有两个人戏份的电影，金泰熙为何会搀和进来，但在弄清楚状况之前他并不好表态。
“前辈，我是您的粉丝，一直都有关注您的作品，今天能一起吃饭是我的荣幸。”金泰熙说完之后又开始尴尬了，因为不久之前她才对全度妍说过类似的话，虽然字字句句都是出于真心，可听着却非常假。
“我也是你的粉丝，咱们韩国的第一美人啊。”宋康昊忍不住在金泰熙和梁葆光之间来来回回多看了几眼，他跟之前的全度妍一样在猜测这两人的关系，想知道他们是不是准备公开恋爱了。
“我叫梁葆光，是个侦……导演，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梁葆光对于踏实又有坚持的人非常欣赏，在面对宋康昊时并没有表现出面对薛景求时的倨傲态度，“希望之后的拍摄中可以相处得愉快。”
“哈哈哈，那是自然。”宋康昊再次打量了一下梁葆光，刚看到眼前这个年轻人英俊帅气的外表时他还觉得对方是个新人演员，然后彼此自我介绍过之后便收起了审视后辈的眼神，《密阳》的剧本他早上就已经收到了，吃完午饭后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都在琢磨剧本，越看越佩服剧本作者的才华和见地，“听说您是哈佛的学生？”
“哈佛也只是个学校的名字而已，而且那边也不教怎么拍电影。”梁葆光没有故作谦虚，是真的不觉得在哈佛上学就有多了不起，眼前的宋康昊没有上过大学也没进行过专业的演技培训，还不是照样稳坐影帝的头衔。
梁葆光特意选择过来吃火锅不完全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也有利用吃火锅时特有的气氛来拉进彼此关系的意思在，在一个锅里吃着东西是很容易让人变得亲近的。他身上的缺点有很多，却贵在有自知之明，从不认为自己是小说里的男主角，两只胳膊一抖放出点霸气来就能让别人伏地纳头拜他做大哥，吃吃喝喝洗桑拿才是拉近关系的正确方法，而全度妍与宋康昊的态度也证明了这一点。
大家都是围绕着这部电影在聊，片酬的事情却没有人提，全度妍和宋康昊一个是影帝一个是影后，光是顶着这样的头衔就不会便宜，而梁葆光只是个人出资投拍，他们并不清楚这部电影的预算到底有多少。梁葆光自己也没打算在这里谈报酬的问题，既然两人愿意出演他就不会让他们吃亏，后面他会找专人去对方的经纪公司商量个合适的价码出来。
梁葆光有意为电影预热宣传，所以吃饭的时候没有遮遮掩掩，很大方地任由别人拍照，果然第二天好几家报社都将他们放上了自家娱乐版的头条。全度妍跟宋康昊两人在电影方面的号召力是无与伦比的，两人一起吃饭聊天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电影方面的合作，于是对他们的关注一下子超过了之前梁葆光和金泰熙的绯闻，许多影迷都表示这是有生之年系列，终于等到了影帝和影后的合作。
影帝影后的对手戏让人期待，但公众对于梁葆光跟金泰熙出现在那里的态度就偏恶意了，在街头巷尾的传言中他们一个是千金博美人一笑的纨绔，一个是想抱全度妍和宋康昊大腿的万年花瓶。
“韩国社会的悲哀？呵呵，那些败犬还真能叫，不过叫得再欢实也改变不了他们自己是条狗的事实。”梁革生随手将报纸扔在一边，端起面前的豆浆喝了一口，然后去看儿子的反应，“你的态度呢，要不要叫这些人闭嘴？”
大众对于电影本身的关注不太高，相对而言他们还是对电影背后故事更感兴趣，比如梁葆光究竟花了多少钱才请动影帝影后双剑合璧。好事的媒体酸溜溜地说他是在糟践他老爸的钱，一些评论家直白地表示要是这部电影将来能收回成本他们就在忠武路剃头发，更有甚者借着电影的事情含沙射影地讽刺社会分配不公平，财阀的钱来路都不干净云云，总之在当今韩国社会里谁有钱谁就是坏人，没钱那那些则是因为太善良。
梁葆光对这样的观点当然是嗤之以鼻的，但他却不准备站出来反驳这些“好心人”的言论，最近两天在他们不间断的造势之下几乎全首尔都知道了新生集团会长的儿子要花钱拍电影，博金泰熙这个第一美人的欢心，“别，我谢谢他们还来不及呢，多好的免费宣传啊，帮我省了一大笔宣传费用呢。”
“你开心就好了。”梁革生摇摇头，他们那一类人想要生存就必须得有好名声，名声太差不会有人愿意为他卖命。但这一点在娱乐圈里却有很大的局限性，在娱乐圈里黑粉也是粉，也是能带来收益的人群，许多经纪公司为了赚钱甚至主动做招黑的事情，号称经纪公司里第三巨头的JYP娱乐就是各中好手，“对了，吃过饭后赶紧去换一套衣服，穿成这样怎么陪我去打球？”
“我能不能不去啊？大冬天的打高尔夫，很容易得感冒的。”梁葆光有点纠结。
“你之前不是答应过我的，要陪我玩一天。”父子俩的关系很好，像是朋友一样经常一起出去玩，之前在纽约梁葆光陪云静怡过了圣诞节，梁革生就提出来也让儿子也陪他一天出去散散心。
高尔夫球算是一项准贵族运动，但在韩国这样仅5000万人口的弹丸小国却有500万人打高尔夫，五百座大大小小的高尔夫球场遍布全国，不是这个国家贵族多，而是大家都很喜欢装。梁革生并不是喜欢装的那一类，他以前打球是为了跟别人谈生意，后来是真的喜欢上了这种以自己为对手的运动。
“你说了算，不过别指望我陪你在那边过夜。”梁革生最常去的球场是安阳乡村俱乐部，虽说距离首尔只有两个小时的车程，不过他却经常在那边留宿。高尔夫球场并不只是一个打球的地方，排名较高的球场所附带的餐厅通常都非常出色，提供的住所也相当舒适，以前放假的时候父子俩常在那里玩两三天再回来。
“你要回来陪泰熙嘛，我都知道的。”梁革生朝儿子挤了挤眼睛。
“哪有的事情，我跟她就是亲近的姐弟关系，别人乱传就算了，你跟着什么起哄啊。”梁葆光直挠头，金泰熙那种野蛮型的给他做姐姐就够辛苦的了，真的娶回家来怕是要供着才行了。
“没关系就好，明天看到姓姜的我不用太尴尬了。”梁革生满意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
第十八章：成为球迷
“生哥，您说咱们韩国的电影有搞头吗？”姜成浩落在梁革生后面半个身位，满是好奇地提出了这个问题，最近两天他也被报纸上那些消息弄得晕晕乎乎，看不懂是梁葆光自己想要进娱乐圈玩玩，还是这位让人敬畏的大哥又在布局。（WWW.qiushu.CC 好看的小说
虽然是个中途加入的外来户，但梁革生在他们一伙儿人中的威信一直都是最高的，不仅兄弟们对他服气，就连老会长死的时候也没让自家的儿子上位，毫不犹豫地把话事权交到了他的手中。大家愿意跟着他，不是因为他武力值爆表还心狠手辣，而是因为他总能带着兄弟们捞到好处避开危险。
一场成功的洗白再加上几笔漂亮的投资，梁革生轻轻松松地完成了从“大哥”到“大班”的华丽转身，姜成浩是亲眼看着他从小饭店老板进化为大集团会长的那一小撮人，感触当然也比别人深得多。如今梁革生疑似要进军电影市场，他便觉得跟着喝汤的好机会来了，提前找了好几个兄弟帮忙了解情况。
“韩国的电影有没有搞头，你一个韩国人来问我一个中国人？”梁革生停下脚步，带着玩味的语气反问道。
“哥，这种事情跟国籍能有多大的关系，您站得比我们高，尿得……不是，看得自然也比我们要远。”姜成浩已经打定主意跟着梁革生混上几个主公，甚至还把特意把女儿带过来一起打球，以求达到曲线救国的目的。
一号洞的发球台上，梁葆光正蹲着检查草皮的情况，通常情况下冬天的高尔夫球场上草都很短地也很硬，球在落地后会滚动更长的距离，攻果岭时用劈起杆法很容易造成这边上那边出的尴尬情况。看完了草皮又揪了两根草叶抛弃来，确定风向后他才从包里抽出一根一号木，挥了两下抓节奏感。
“OPPA不是说了冬天草短要选小一号的球杆吗，干嘛不选三号铁？开球木打一号洞很容易玩脱的，不然拿七号铁也行啊。”站在一边的姜敏京比自己打还兴奋激动，叽叽喳喳地帮梁葆光出谋划策，按照一些外行人的说法这样做是非常失礼的，但那些其实都是正式比赛时才要遵循的所谓球场礼仪。
要是进了高尔夫球场后大家都不说话，一心一意要用球技分个高低，那高尔夫球场根本不可能成为谈生意的最佳场合，来球场的不是生意上的伙伴，就是趣味相投的朋友，进行正式比赛的少之又少。[www.mianhuatang.cc 超多好看小说]
踩实了脚下的地面，梁葆光做了两个深呼吸并放松了肩部的肌肉，然后在球童与姜敏京的注视下果敢地挥杆。“呯！”伴随着清脆的声响，白色的小球直冲云霄，而梁葆光看着略带左旋的球按照他预想的线路飞行后开心地握了一下拳头，“按照正常打法是要拿小一号的球，杆，不过我觉得高抛比换球杆要好。”
因为是高抛球，落下后砸在果岭上跳了一下却并没有滚动太远，稳稳地停在了球洞后方四米左右的位置，这是一个很便于梁葆光抓小鸟的位置。
“大发，这就上果岭了。”看到求的落点后姜敏京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嗷呜，冷死我了。”为了最大限度地挥杆，梁葆光把羽绒服脱了下来交给姜敏京帮他拿着，而他里面穿的只有一件拉夫·劳伦的高尔夫球衫，还是短袖的，被冷风一吹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OPPA教我打球吧，我不会打的。”姜敏京帮梁葆光穿上羽绒服之后扯住了他的袖子。
“你老爸就是建高尔夫球场的，你和我说你不会打？”梁葆光不信，姜敏京说她自己不会打高尔夫，在他看来就跟豆腐店老板的儿子（不认识的请自行百度藤原拓海）说自己不会飚车一样荒谬。
“因为我还是个高中生啊，课余时间都得去公司练习唱歌，哪有时间学打球。”作为CJ集团旗下CCM娱乐公司的A级练习生，还在上高中的姜敏京确实没有多少玩的时间，“OPPA你这么厉害，教教我嘛。”
姜敏京的撒娇功夫很厉害，说话带着强烈的鼻音还抱着梁葆光的胳膊一通乱摇，于是向来很有原则的他立马选择了向大奶势力低头。哪怕隔着厚厚的冬衣他也能感觉得到强烈的波动，只是有些想不明白身边这个只能算是女孩的家伙，为何才上高二就能有这么大的规模，“教你可以，先把手放开行不行。”
本来听姜敏京说什么3号铁7号铁的一大通还以为她是个高手，结果她自己拿着三号铁比划了老半天姿势都不对，梁葆光指导得口干舌燥也没见成效，“不行，你这样挥杆肯定要伤到手腕，怎么说半天你就是不明白呢。”
“是OPPA你教得有问题吧，我看电影里面教打高尔夫的时候都是手把手教的。”姜敏京并不同意是她太笨，而是梁葆光的教学质量不行，就跟她们班主任一样，明明自己水平不够教得超烂，还整天怪学生不用功。
“你平时看的都是些什么电影？”梁葆光记得他自己看过类似的电影，似乎是七菜园湖子老师的LOVE221（未成年人请在监护人陪同下进行百度）。
姜敏京在韩国女人里面绝对算高的了，167厘米的身高加上比较有肉的身形，本来很难给人小鸟依人的感觉，但梁葆光继承了梁家的健壮体格，把她拥在怀里的时候显得刚刚好。保管着球包的球童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对这种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了，每年一到节假****总能见到衣冠楚楚的咸湿大叔带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妹妹来这里“手把手地教打高尔夫”，而喜欢秀恩爱的情侣们也常常使用这种姿势。
里面穿了高尔夫球衫外面只套了一件羽绒服，梁葆光打从下了车之后就一直觉得冷，不过仅仅做了几分钟的教练他额头已经见汗了，要知道男人的身体远比嘴巴老实，在成为姜敏京的球迷之后渐渐有了要出丑的迹象。好在冬天的高尔夫球场人气不会很旺，而且他们今天还来得特别早，不需要太在意周围人的视线。
在姜敏京勉勉强强挥出一杆一百四十码之后，梁葆光终于松了一口气，“我们过去那边吧，教你劈杆进攻果岭。”
“听说OPPA过几天就要开拍那部电影了，还请了全度妍前辈与宋康昊前辈一起合作？”姜敏京虽然还只是个练习生，但始终是身在娱乐圈里的人，对于这样一部满是话题性的电影没法不憧憬，只要能在里面露一面，她未来的路肯定会好走很多。她一直都想引出这个话题，却又怕显示出太强的目的性让梁葆光反感，所以等到做了充足的“热身”之后才故作无意地提起这一茬。
“是啊，明天我们就会动身去密阳。”新生集团的影响力很大，全度妍与宋康昊的组合也足够有说服力，所以密阳的市政厅在金钱与政绩的双重攻势下十分配合，办事效率也出人预料的高，三天时间就弄好了全部的拍摄许可。
听到梁葆光没有深聊这个话题的意思，姜敏京有些着急，“OPPA你这些天一直跟金泰熙前辈在一起，有没有给她安排角色啊？”
“你觉得可能吗，在她想要自立门户的节骨眼上？”如果可以的话，梁葆光当然想帮金泰熙一把，将她拉出韩国第一花瓶的泥潭，但此时的状况却是她想要自立门户当老板，为了付出最小的代价离开SidusHQ，她在事业上的表现反而越扑越好。他对《密阳》信心十足，也对全度妍及宋康昊两人的演技感到满意，让金泰熙出现在这样一部必然取得成功的作品里，固然提升了她个人事业的成绩，却也会让SidusHQ将她抓得更牢。
“她想要自立门户？”姜敏京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惊讶过后就是浓浓的羡慕，人家已经要做会长了，她却还在为出道的事情发愁，所谓同人不同命就是如此，“我将来要是也能成为她那个级别的演员就好了。”
“你的音乐梦想是成为一个花瓶演员？”梁葆光扯了扯嘴角，按照套路来说，问完了“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以及“请说说你的音乐梦想是什么”两个问题之后他就该说“请你无论如何坚持下去，我和其他三位导师会喜欢并支持你的”了，今天正好把这句话送给姜敏京，“在音乐的道路上你都还没起步，就不要好高骛远想其他有的没的了。”
“切，小气。”姜敏京在梁葆光的背后歪了一下嘴。
“室长，您的电话。”站在远处的随从人员中忽然有个人小跑了过来，把梁葆光的手机递了过来。
梁葆光没有避开姜敏京，看到来电显示后当着她的面接通了电话，等挂断后抱歉地摊摘下了手套，“有两份重要的文件传真过来了，我得去度假村那边确认一下，大概需要半个小时吧，这段时间你先自己玩玩好了。”
“OPPA你去吧，我没关系的。”姜敏京微笑着目送梁葆光离开，看到高尔夫球车离开了视线，她才招手叫来了球童并从包里抽出一支七号铁。双脚分开略宽于肩膀，握住球杆的双手自然下垂，微微地弯曲髋部和膝盖，然后沉稳顺畅地起杆挥杆。白色的小球听话地飞起，落在果岭上滚动了一段距离后在距离球洞不足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啊，真是……就差一点点。”
------------
第十九章：两个室长
作为一个十岁就开始打球，还在自家的球场里泡了那么长的时间的老球手，姜敏京的高尔夫球技术几乎是半职业级的，肯定比梁葆光这个爱好者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刚才装新手求指导无非是为了给他提供点亲近的机会罢了。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让她无语的是，这个男人也不知是没看出来还是看出来了，居然接了个电话后直接抬腿走人，把她一个人晾在冷风里，须知她今天为了显得更加美丽动人，穿的还是条不过膝盖的裙子。
在梁葆光来安阳乡村俱乐部之前，梁革生就跟他说过姜敏京打高尔夫的实力很强，让他不要因为小看了女人而丢人，所以看到姜敏京装新手的时候他立马就明白了这种不正常行动背后的意思。不解风情的男人很多，但梁葆光绝对不会是其中之一，听到姜敏京说让他教打球时立马演技大爆发，装作不知道对方会打的样子进行手把手的现场教学，借机展现了一把男人的坚实怀抱。
梁葆光也不想走，尽管才上高中，可姜敏京的身材却已经是爆炸级别的了，抱着她就能知道男人们所说的喜欢“有点肉”的女生是哪一种女生，可惜还没过足瘾他就接到了他爹的电话，让他去高尔夫球场附带的度假村看传真。
这份传真是密阳市的政府发过来的，主要内容是关于拍摄的许可范围的划定，再者就是摄制组和当地政府配合宣传的各种事项了。虽然对其中的一些条目不满，但因为电影中有相当多的分量要在警察局、地方法庭等公众部门的办公地点拍摄完成，还需要公务车辆配合出镜，所以他很难直接拒绝密阳官方的要求，只能进行协商。
时间不会等人，梁葆光已经没有大把的时间供他继续挥霍，于是再三犹豫后还是答应了密阳方面的要求，他能理解那些关于对政绩和名声的渴望，但《密阳》完全不是《托斯卡纳艳阳》那个类型的，这些人注定要失望了。
“OPPA，事情都忙好了？”梁葆光快到中午才重新出现在球场，姜敏京都已经打上第六洞了。txt小说下载wWw.80txt.COM
“嗯，稍微有点麻烦，所以花的时间比较长，抱歉啊。”为了尽快达成共识，梁葆光才让新生的人在收到消息后立刻把文件传给他，不然他也不会出来玩还记着工作的事，如今有了消息当然是一次解决。
“抱歉的话就请客吃饭吧，我的肚子已经饿瘪了。”姜敏京的年纪不大，但是身在商贾之家的她在耳濡目染下特别会做人，一点儿也不让梁葆光有负担感，表现出了与年纪不相符的体贴。
“你不说也是我请，走吧。”把记分板递给球童后，梁葆光带着姜敏京又回到了度假村。
临近中午，球场的度假村里人渐渐变得多了起来，也许是自己的内心深深处本就对这个世界充满恶意，梁葆光只要看到一男一女出现就觉得人家是带着小蜜出来胡混的狗大户，一边看一边摇头。
“梁室长，原来你们在这里，真叫我好找。”就在梁葆光准备进餐厅的时候，一个男人叫住了他。
梁葆光的第一反应是“不好，居然被人给认出来了”，第二反应是“不对，我没借过高利贷为什么要慌”，等他低头去看姜敏京时才意识到问题所在：泡女高中生不但是禽兽行径还违法，他慌得没错。假装要上前握手，他不着痕迹地放开了揽着姜敏京肩膀的手臂，“请问您是？”
“我是CJ电影娱乐的发行部企划室长柳尚辉，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男人掏出一张名片，递到梁葆光的面前。
梁葆光接过名片后才好整以暇地打量起了面前的男人，他从刚才就觉得这个男人戴着圆圆黑框眼镜的男人总好像在哪里见过，仔细想了好几秒才想起来，是在汪曾祺最有名气的那部短篇小说《受戒》里。眼前的柳尚辉应该就是明海小和尚（不认识的请自行百度）的舅舅，全身上下只用两个字就能概括：黄卫，不，是黄胖。
“黄先生……啊不，柳先生今天也是过来打球的？”梁葆光看着名片上的头衔就猜到了对方来的用意，但他此时只想离开这里跟姜敏京去吃午饭，但这样直接走又显得很失礼，故而表情有些纠结。
“其实鄙人今天来安阳是特意找梁导演你谈电影发行问题的。”柳尚辉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他的信心向来很足，因为背后站着的是CJ这种巨头级大公司，在圈内没有几个人会拒绝与他交好的机会。
梁葆光闻言露出了怀疑的目光，柳尚辉今天不是一个人来的，在他的背后也站着一位妩媚绰约的年轻女人，烟行媚视分外妖娆，恐怕天黑之后的节目对他们来说比谈生意更重要，“现在电影都没开机就来找我，是不是太早了？”
“这样才能体现我们的诚意嘛。”柳尚辉解释道。
柳尚辉的父亲柳振国是CJ集团的元老之一，从三星与CJ分家时就站了这边的队，安插自己的儿子进入公司任职当然不成问题。柳尚辉因为喜欢娱乐行业的关系加入了CJ电影娱乐，一进公司就是正职社员，后来的升迁道路也异常顺利，一路从社员、代理、科长到室长只用了短短几年时间。
想要混吃等死做个室长就已经能够活得足够滋润了，但柳尚辉是个有上进心的人，他并不满足在父亲的照拂下做一个小小的室长，他想要凭借自己的本事进入真正的高层。人越往高处爬，索要面对的处境就越艰难，因为此时周围的竞争对手档次也上来了，以前只需要跟一般职员竞争，而成为室长后柳尚辉的对手们都是和他背景差不多的人，这时候拿不出抢眼的成绩是没法服众的。
就在柳尚辉这个室长为了事业愁白头的时候，另一个室长梁葆光横空出世了，他在这个年轻人身上看到了自己晋升的机会，所以毫不犹豫地着手运作这件事，并亲自跑来安阳的高尔夫球场堵人。
“电影没有出来之前，怕是很难预测其票房表现，草率谈发行的话，贵公司就不怕做了亏本买卖？”梁葆光并没有因为CJ电影娱乐在韩国的名头响就受到了多大的触动，他在美国那边接触的都是真正的巨头，远不是CJ这种没底蕴的公司可比。
柳尚辉皱了皱眉头，梁葆光表面上是在担心他们CJ电影娱乐做亏本买卖，潜台词却表明了他对电影的信心很足要价也很高。为公司招揽到好的作品进行发行固然可以赚足吆喝，但想要作为高亮的业绩加入考评，最终还是要赚到钱才够实在，不能在梁葆光这里捞足好处他这一趟就白跑了。
《密阳》最近几天被黑得很惨，在《中央日报》为代表的媒体乱带节奏下到处都是“不可能”的声音。知道的，明白梁葆光是要拍电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学万户坐着上月球呢。
电影行业内的专业人士则与为了报纸销量胡乱编排的媒体意见相左，他们非常看好这部目前还只有个剧本的《密阳》，因为在他们眼中这部电影是新生集团正式进军电影业的号角，不然也不会找来一影帝一影后搭档主演了。宋康昊配全度妍，是韩国大银幕上所能出现的最华丽组合没有之一，一块金字招牌通常就够用了，两块叠放在一起效果将不会是一加一等于二，而是远大于二，哪怕梁葆光是个外行也不会太影响电影的品质。
出手越早低代价拿下发行权的几率就越大，不仅柳尚辉聪明，其他人也都不傻，这几天已经有很多人跟梁革生联系过了，只不过他为了不影响梁葆光一直没说罢了。
“如果能对你这样的新锐导演提供支持，创造出更宽松的电影从业环境，就算亏本我们也认了。”柳尚辉是专门负责发行企划的，平日里经常跟着急出头的新人导演接触，很清楚怎么把话说得漂亮，“相信我们的诚意你已经感受到了，这样吧，电影由我们发行并推向院线，票房分成算你百分之三十如何？”
“哈，我看上去很像是傻子吗？”梁葆光把问号写在了脸上，虽然外面盛传他是个跟金泰熙一日十回的二世祖，进入电影行业就是为了学季羡林老先生多那什么几个女人，和各地方的女人接触（不知道的请自行百度《清华园日记》），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哈佛商学院的硕士，智商不至于是两位数。这部电影是他自己投资自己找的主演自己拉的摄制团队，跟密阳市官方打交道的也是他老爸的新生集团，CJ现在大咧咧地找上门来说帮他发行，直接就要走百分之七十的票房分成，他怎么可能答应。
“梁导演，在韩国你找不到比我们CJ更好的发行方了。”柳尚辉看到梁葆光的嘲讽神色后也把脸色沉了下来。
“你知道上个跟我说这话的是谁吗？是薛景求，他告诉我说在韩国找不到比他更出色的男演员，现在《密阳》的男主演是宋康昊了。”梁葆光脸上的嘲讽之色更浓，柳尚辉拿出“我们CJ如何如何”这种低级威胁时，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江原道乡下的村支书，站在他面前说“我们大国家党如何如何”一样。
------------
第二十章：好想报警
人送外号“我Q过去就是一脚”的著名足球运动员李青曾经说过这样一番话：“如果装哔不是为了打炮，那么将毫无意义”，很显然，在男人的世界里打脸永远只是手段，开炮才是追求。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
倘若放在平时柳尚辉也许会审时度势仔细考虑一番，再决定要不要当面把梁葆光得罪死，可今天他身后站着刚追到手不久的女人，不强势展现一下自身的霸气怎么对得起人家崇拜的眼神？昂首挺胸摆出居高临下的架势，还嚣张地摇了摇手指：“梁导演，哪怕你还是个年轻人，也未必有那么多从头再来的机会，所以得考虑清楚了，只要你还想继续做电影，就一定不愿意得罪我们CJ集团的。”
“你们CJ集团……”梁葆光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他作为新生集团会长梁革生唯一的儿子，都没在外面说过类似“我们新生集团”这种话，而眼前的柳尚辉只是一个CJ集团一个下属公司本部长的儿子却拽成这样，简直让他不知所谓，“不好意思，是你改姓李了还是CJ集团改姓柳了？”
姜敏京早就对面前这两个碍事的人感到不耐烦了，本来她要跟梁葆光一起去餐厅吃午餐的，享受美好的午后时光，结果他们过来后直接搅黄了她所期待的二人世界，“那边的大叔，这里可是公共场合，你们一直堵着路有没有考虑过别人？快点让开。”
“欧尼，不过一个做小蜜的，居然敢这么跟我们柳室长说话？”崔静雅本来是个不得志的模特，靠着零零碎碎拍一些大尺度照片和给网店拍平面广告过日子，虽说生活得不算辛苦却跟她的期望相差甚大。她是一周前经过同公司小姐妹的介绍认识柳尚辉的，而在确定了柳尚辉真的是CJ电影娱乐里的企划室长后，他就将这个男人当作了自己人生的转折点，无论如何都想抓住。
姜敏京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这里就她们四个人面对面站着，好好的怎么会蹦出个欧尼出来，足足愣了三秒才想明白对方是在跟她说话，明白之后她一脸难以置信地用手指指向自己的鼻尖，“你刚才是叫我欧尼？”
“对啊，难道这里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人吗？”崔静雅为了体现自己身上的淑女风范及优雅气质，甩了甩烫成了大波浪的头发，“欧尼你看人的眼光太差了，女人确实需要找个男人做依靠，可找个没前途的小导演，啧啧……”
“呀，你看人的眼光才差，我还在上高中，是高中生！”姜敏京都要气疯了，她最讨厌的有两件事，其中一件就是被人说是老颜。[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求书 小说网www.Qiushu.cC]因为面相显成熟还经常化妩媚型妆容的关系，姜敏京经常被人当作是二十代中后半的女人，前两天太冷没穿校服去学校，还有学生向她鞠躬喊老师好的。
“你还在上高中，那么他就是在上高中生？”崔静雅看向梁葆光的眼神忽然变得诡异了起来，那是她在家看着自己养的泰迪把一只拖鞋按在地板上摩擦时才会有的眼神。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吗，整天就知道想那种事情，我们来高尔夫球场是来打球的，不是来打……你懂的。”姜敏京抬头看了一眼梁葆光的神色，心情有些说不出地复杂，因为她知道梁葆光经常跟金泰熙一起出去玩。杨平滑雪度假村、月尾岛野营场、济州岛马场、安东民俗体验村等等，他们去玩都是两天一夜，以前觉得没什么打不了的，可今天听了崔静雅的话后再一琢磨，她忽然好想报警。
“走吧，我都快饿死了。”梁葆光没有再搭理拦路的柳尚辉两人，拉上姜敏京径直走进了餐厅，现在《密阳》虽然还没有开拍，但各方的行动已经表明了他才是占据主动的那一方，所以并不需要过早考虑上映的事情。
看着梁葆光离开的背影，柳尚辉抿着嘴皱起眉头，他是看到了升迁的希望才会特意来安阳一趟展现“诚意”，可梁葆光听了个报价后直接就给他甩脸色，跟他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的预想完全不同，一下子打乱了先前的计划。柳尚辉知道这局面是两人在心态上的差异所造成的，但即便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他也不会为了业绩放下身段，现在事情已然如此，他要做的不是懊恼，而是去谋划一下让其他竞争对手分担这份压力。
“OPPA你就不担心吗？”姜敏京在餐厅里坐定之后忍不住问道。
“担心什么？”梁葆光拿着菜单在选搭配，头也不抬地反问。
“对方可是CJ的人啊，在娱乐圈里能量很大的。”作为CJ集团子公司的子公司，CoreCentensMedia（CCM娱乐）就是给姜敏京提供练习生培训的公司，她将来有很大概率会在这个公司出道，所以对东家了解得比较多一些。
“一个小角色而已，不需要我去费心。”梁葆光口中的小角色不是指柳尚辉，而是指的整个CJ影业，这块厂牌在在韩国也许很响亮，当年也曾经在国际上配合梦工厂搅动风云，但配角始终就只是配角而已，“他们两个月前才刚刚回归CJ集团，正是人事变动多发的敏感时期，敢给我不痛快的，不是傻子就是白痴。”
CJ影业在2000年发起叛乱，在当时还只是本部长的李静美带领下反出CJ集团自立门户，成为了一家独立的电影发行公司。现实总是难以匹配人的期待，自立的那一年就是他们事业低谷的开始，可以说后来韩国整体影市的低迷状态，有相当一部分责任要归到这个女人的头上，是她野草一般疯长的野心让三大财团下定决心，为了震慑怀有不臣之心者狠狠砍了电影行业一刀。
2006年CJ集团重整旗鼓，为了通过电影业来跟载歌载舞大推韩流的三星掰腕子，以快打慢突然收购了CJ影业的几个持股公司，将他们曾经的娱乐部门又收归麾下。在这个过程中当年的乱臣贼子自然是要清除出去的，李静美从会长跌落成了理事，而顶掉她位置的正是CJ集团当年安插在CJ影业里的眼线柳振国。
柳尚辉作为二五仔的儿子，在公司里很不受人待见，不然也不会为了拉到电影特意跑来安阳一趟。他以为梁葆光不知道他的处境，但实际上新生集团虽然已经洗白，本质上却还是当年的那个组织，收集情报打探消息的工作做得十分专业，在首尔几乎没有梁革生不知道的事情。
梁葆光和姜敏京吃过饭后梁革生才带着人回到度假村，这里是乡村俱乐部而不是面向工薪阶层的公众球场，虽然规则不受球场方面限制，但是打所谓的流氓球（Notouch规则）却属于low爆的行为，在英国只有在农场里挥杆就说自己是在打高尔夫的牧羊人才会这么玩，于是他们打了四个小时的正式规则比赛。
“你们两个，玩得怎么样啊？”梁革生一语双关。
“没怎么样啊，中间接了个电话就回来了。”梁葆光提前离开比赛场地而且超过了时限，所以按照规则是他输了，后面他们索性也就没有再进场地打球，因为这样会挤占其他球组的时间。
“你还真是不懂风情，跟你妈一样就爱扑在工作上。”梁葆光不仅长得跟云静怡很像，性格上也有许多共同点，梁革生看着儿子总会不自觉地想起老婆，“这么长时间没见了，还挺想她的。”
梁葆光都想笑，吃饭睡觉作大死，心大的人就是喜欢给自己乱立Flag，“不用想了，她四月份就有大假，会过来韩国陪你的，足足两个月时间够你们夫妻俩好好重温一下过去的欢乐时光了。”
“她要放假了？”梁革生揉了揉额角，只是短短的五个字就让他偏头痛发作。他这个老婆上不服天下不服地，出生时就自带了霸王色霸气，嫁给他之后还要收他这个老公做小弟，总之她对于他而言就是旅行的意义：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
本来还准备住一晚上明天继续打球的梁革生，在“惊闻噩耗”之后完全没了兴致，退掉了度假小屋准备回三清洞召开对策会议，而之前就说了不在安阳这里多呆的梁葆光，下午就坐车回了首尔，他还有一场面试要进行。
“淑静啊，你姐姐呢？”梁葆光回到新生给他提供的办公地点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门口玩手机的Krystal。
“哼，大叔整天就知道姐姐，姐姐的，难道就因为她比我大一点？”郑秀晶收起手机，不满意地瞪着梁葆光一眼，能看到梁葆光本来她心情是很好的，可是直接被这句话给破坏了好心情，“还有，我教秀晶不叫淑静，那是我妈妈的名字。”
“是我的韩语发音不过关，好了吧，不要在意那些细节。”你姐姐比你大得不是一点好不好，梁葆光忍不住低头瞥了某处一眼，却没有把心里的这话说出来，因为实在太找打了，“今天就你陪朋友过来的？”
“当然不是啦，约定的时间没到你也不见人影，经纪人大叔好像去楼下抽烟了。”郑秀晶今天是陪朋友一起来的，她们S.M公司托关系后推荐的人，不仅是她的朋友，还是她的同班同学兼练习生伙伴。
------------
第二十一章：开心快活
大多数童星都是在家庭氛围的影响选择了演艺道路，他们中有些人的父母对娱乐圈心有向往，另外那些些干脆就是星二代星三代。[www.mianhuatang.cc 超多好看小说]崔雪莉走上演员这条路也是因为家人的支持，她的母亲特别希望女儿能成为大明星，所以11岁的她通过试镜出演了《薯童谣》中的善化公主（实际为郡主），并籍此成为大热童星。
长得讨人喜欢还特别爱笑，崔雪莉甫一登陆电视荧屏就抓住了观众的心，不但演技大获好评，还让她成功加入S.M公司成为了A级练习生，这次她能走进梁葆光的视线就是S.M在背后运作的结果。
“为什么明明连个竞争对手都没有，还必须得参加试镜啊，好麻烦。”趁着梁葆光去换衣服拿剧本的时候，Krystal忍不住向身边的崔雪莉抱怨了起来，她来之前还以为这次的试镜就是大家见一面握个手，然后一起去吃个饭交流感情的节奏，可看梁葆光的架势似乎是真的准备认真考校崔雪莉的演技。
没错，Krystal就是过来蹭饭的，这个月她姐姐Jessica又挪用了妈妈给她的那份零花钱去买口红，以至于她结束练习后在回家的路上看到卖鱼糕的小摊都得纠结半天买还是不买。虽然说下个月的月头她姐姐会花更多的钱买好吃的来堵住她的嘴，但她始终不赞同这样的消费模式，也不是很理解买限量版的口红的心态，那东西抹在嘴上根本看不出任何不同，难道逢人就说自己用的口红是限量版？
“导演要试镜那就来试镜咯，能有这样的机会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崔雪莉耸耸肩膀，她只是小小的练习生，不论是电影的拍摄方还是她们S.M公司的艺人部，对她而言都属于不可违抗的存在，人家都已经做好了决定，她只要照做就行。
试镜的目的通常不仅仅是为了选角，同时是为了确定演员的状态，其实大部分电影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在拍摄之前导演就会想好各个角色对应的演员，但最后哪怕成功邀请到了这些演员导演也可能会改变心意，就是因为人的状态有时高有时低。梁葆光抽空看过了崔雪莉在《薯童谣》中的表现，也对她颇具灵性的表演感到满意，但最终是不是由崔雪莉来演那个角色，他得见一面之后再做决定。9; 提供Txt免费下载）
“对了，秀晶你真的跟导演很熟悉吗？”本来崔雪莉以为自己这个小姐妹是想要凑热闹才跟着来的，说跟导演很熟只是个随便找的借口，但通过刚才Krystal和梁葆光对话时的神态语气来看，两人的关系好像还真的很亲近。
说到跟梁葆光的关系好不好，Krystal骄傲地一拍胸脯，“也就是我前些天不知道这回事，不然一个电话打过来你就直接进剧组了，哪里还用费这么大的劲儿。”
郑氏姐妹的父亲郑经仁是个前职职业拳手，虽然没有拿得出手的拳王腰带，却也在美国赚了不少美元。回到韩国之后他开了一家拳击俱乐部想要在故乡继续自己的拳击事业，可惜韩国这边的人对拳击普遍关心不高，大家都更愿意去学跆拳道。拳馆里想招到像样的学生都很难，赚钱盈利也就无从谈起，拳击俱乐部建立初期郑经仁一直都是赔钱的，为此还被老婆埋怨过多次，幸好他梁革生出现了，将他拉出了泥潭。
当时的梁革生已经在首尔有了不小的势力，但他始终不满意手下那些人的办事能力，为了培养几个“堪用”的人，他决定挑几个年轻力壮体格过关的人去练练格斗，最后找到的就是郑经仁的拳击俱乐部。梁革生是个非常有魅力的人，接触了几次后就让郑经仁心甘情愿地掏出了全部积蓄支持他的事业，所以现在的郑经仁虽然没有进入新生集团的管理层，却也获得了巨大的好处。
“既然打个电话就行，为什么之前都没联系过我？”梁葆光去拿了一份剧本回来，正好听到了Krystal的话。
“因为姐姐不让我打……啊，没，因为不知道你从美国回来了。”Krystal下意识地说了实话，等她反应过来问话的人是梁葆光后立刻改口，要是以后被Jessica知道了是被她出卖的话，一定会杀了她的。
梁葆光摇摇头，这种一戳就破的假话说得太没档次了，难怪Krystal老是因为找错借口而被Jessica修理，“说谎可不好，我回来这几天一直都有在新闻上出来，一些杂志上也登了我的照片，可别说你姐姐转了性子不看杂志改看名著精选了。”
“呀，既然知道自己天天上新闻还好意思问呐？你跟你的努纳恋奸情热，我姐姐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见自己的谎言被轻易识破，Krystal索性就破罐子破摔把她姐姐Jessica给卖了个干净。
梁葆光头上的黑线都出来了，他要是真的做了点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也不至于这么郁闷，可他跟金泰熙完全不是那种关系还不得不承受这些压力，“你知道恋奸情热是什么意思吗，就拿出来乱用？”
“那好吧，你们没有恋奸情热，你们只是在一起开心快活。”Krystal换了一个词。
“呀，这两句话的意思有多大区别吗？”梁葆光虽然不打算跟Krystal计较，但他总觉得眼前的小鬼是故意的。
Krystal还想再秀一下她的成语实力，一个身材略胖的中年男人却忽然走了进来，打断了她的思路。来人正是先前去楼下抽烟的经纪人，“梁监督您好，刚才见您没在就出去吹了一下风，实在不好意思啊。先自我介绍一下，鄙人是S.M娱乐艺人部的崔庆真（书友卡尔客串），主管练习生事务，同时也是SuperGirls计划的负责人，今天过来是客串一下崔雪莉的经纪人，请多关照了。”
“崔先生客气了。”梁葆光忍不住想要吐槽崔庆真这个名字，因为韩语中崔跟最同音同形，所以他听着就好像“最清真”一样，不过他陷入那更在意崔庆真提到了SuperGirls计划，“您刚才特意提到SuperGirls计划，跟我有什么关联吗？”
崔庆真提这个SuperGirls计划当然是有用意的，郑氏姐妹就在S.M公司里当艺人，她们老爹郑经仁跟梁革生的关系要好公司里的高层不会不知道，这次为了能让角色稳稳落在他们自家艺人的头上，打关系牌就成了最妥帖的做法，不然公司也不会同意让Krystal陪着崔雪莉一起来试镜。
“梁监督千万不要误会，我刚才只是说顺了嘴随口一提，没什么特别的用意，不过郑秀妍小姐今年会通过这个企划正式出道。”崔庆真嘴上说着不要误会，但那神色分明就是希望梁葆光能意思意思。
“这样啊……”梁葆光虽然才刚有做导演的意向，只是一个赤果果的新人，但他很懂娱乐圈里的各项规则，像崔庆真这种情况将来不是升官做艺人部长，就是当公司主力组合的经纪人，不管是哪一种，显然都很愿意跟他这样身后有非常背景的人亲近，“看来以后咱们还会有机会交流的。”
今天的主角是崔雪莉，梁葆光主要想要当面看看她是不是上戏，而且电影里有一组镜头会比较有难度，他需要征得崔雪莉家人的同意才会让她加入剧组。过了两条简单的台词后梁葆光就确定了这是个好苗子，跟13岁时的娜塔莉・波特大（有错字吗）相比差点意思，但他有信心在两年内将崔雪莉调教得不比他的校友差。
“你的演技过关了，比我预期的还要好一些，但这部电影中会有一组容易引起争议的镜头，所以我想你先将这部分剧本带回去给你的父母过目，如果他们同意了，我才会将你带进剧组，明白了吗？”崔雪莉虽然在表演上很有天赋，但她平时却没有演戏时的灵气，完全不像Krystal那样人小鬼大，所以梁葆光才会认真地叮嘱她。
梁葆光只是截取了两张纸的内容交给崔雪莉，让她带回去询问父母，但这两张纸却包涵了他创作的大部分心力。他在原本的剧情里，给女主角设定的是一个七岁大的儿子，试图将这个儿子符号化让他成为一种象征，如此一来电影将会成为两个人的电影，甚至全度妍一个人的电影，虽然依赖个人的发挥有些不太稳妥，但拍起来会很轻松。后来经过两天思考，梁葆光又觉得既然要做这样的作品，就不放彻底一点，把他的理念用最极端的方式展现出来，所以现在的剧本里七岁的儿子变成了一个十岁的女儿，而且最终不仅会被撕票，还会插入一段侵犯的戏。
因为是儿童演员拍摄，梁葆光当然不可能用《无可饶恕》的方式去拍，也许只是一个恍惚的镜头，又或者单用一点物件作为暗示，但作为演员的崔雪莉是要代入角色感情的，哪怕镜头中不会具体去表现，他也害怕这样的拍摄经历会对这个小姑娘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父母的同意和指导是必不可少的。
------------
第二十二章：酸酸甜甜
“OPPA你就这就准备走了？”看到梁葆光套上羽绒外套关上事务所的门然，后站在路边翻口袋找车钥匙，Krystal不禁有点发懵，她是为了蹭一顿好吃的才陪崔雪莉过来试镜，结果人家一点都没有带她出去吃饭的意思，早知道这样她就学当年梁影帝抢走周星星的角色那样抢下崔雪莉的角色了，才不枉她跑这一趟还等了两个多小时。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cc
“不然呢，还留你在这儿吃晚饭不成？”梁葆光翻了个白眼。
“好呀，好呀，我们晚上吃什么？”虽然Krystal自己不属蛇，但她姐姐Jessica是属蛇的，姐妹俩随着棍子上的本事一脉相承，而且可能是因为属狗的关系，她身上还有些癞皮狗的属性，咬着裤腿就不松嘴的那种，“最近好想吃肉啊。”
“不如去找一家米其林星级餐厅如何？那边的牛肉都做得很高级。”梁葆光向自说自话的Krystal建议道。
“真的吗？那我们去Jungsik（正食）好不好，是家米其林两颗星的认证餐厅，而且他们家卖的济州岛石头爷爷套餐很有名的，崔室长就常常带女人去那里吃饭。”Krystal听到有得吃就什么不都在乎了，一点儿也没听出来梁葆光讽刺的语气。
站在零下十度的首尔冬夜里，崔庆真却忍不住抬手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现在的他一听到Jungsik的名字就发虚，因为这家破餐厅把他经营多年的好形象全给毁了。2006年夏天的时候，崔庆真为追求SBS电视台体育频道的一个新人女记者，大搞物质浪漫攻势，曾经就把人家带去过Jungsik吃饭，借助米其林二星餐厅的魅力提升自己的好感度。本来请女人吃个饭根本不叫个事儿，可谁知那天恰巧被S.M公司的同事给遇上了，而那个人上班的时候只是调侃了他几句就被旁边的长舌妇弄得人尽皆知。
消息在公司内传开之后崔庆真就被黑惨了，不是他带人家去餐厅吃饭有什么问题，而是因为那个新人女记者比他小了二十岁，年纪还不如他手下几个超龄的练习生大。在某些国家男人大女人二十岁根本不算问题，爷爷辈娶孙女辈的一点儿也不新鲜，但在韩国和RB就不同了，这叫不伦恋爱。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
“当然是假的，自己回家吃泡面去。”梁葆光都快无语了，他见过脸皮厚的，但没见过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的，他只是随口说说她却连餐厅都挑好了。不过他也不好跟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较真，“我晚上还有其他事情，没时间陪你出去玩，真想到我这里蹭吃蹭喝得等到我有空了才行。”
“呀，你又要跟那个金泰熙去哪里鬼混是不是，那个恶女有什么好的，第一美人的名头我看根本就是吹出来的，论外貌还没有我……我姐姐漂亮呢。”Krystal一听期待了半天的大餐没有了，立马爆发了小孩子脾气，那嘴巴都要撅到天上去了，别说挂个酱油瓶，就算挂个铁秤砣都能挂得住。
崔雪莉有点担心，悄悄地拉了一下Krystal的衣服，“秀晶啊，金泰熙可是大前辈。”
“呀？”梁葆光的嘴角抽了一下，这个字在韩国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说出口的，况且他这么着急回家是为了修改剧本并且画好分镜头，都已经在安阳浪费一天时间了，他可不想再话时间在哄小女孩上，“我可是你哥哥，居然这么跟我大呼小叫的，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能叫二十几个Jessica过来修理你一顿？”
“是谁要叫二十几个我过来，还准备修理我妹妹？”Jessica标志性的小云雀甜嗓在梁葆光的身后响起，让他的脖子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一转头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女人，仿佛被死去了近两千年的初代闪电侠曹操灵魂附体，穿破了时间与空间的障壁，瞬间出现在了面前。
梁葆光尴尬地挠了挠下巴，心情就像是抢了小孩子的棒棒糖，然后还被人家的家长给当场抓住了似的，但是他转念一想自己好像又没做什么错事，只是见到Jessica后莫名气势被夺，“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难道这里是你家开……”Jessica本来想问这里是不是他家开的，但她抬头看了一眼门牌，好像还真是他家开的，“我来接秀晶回家，可不是为了见你才来的，你千万别想太多了。”
“啪！”Krystal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上，然后苦笑着捂住眼睛，不忍心再去看那美得过分的画面。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姐姐不善于跟人打交道，性格也耿直得不像话，但这样直接自爆还是让她不能置信。
梁葆光想笑，Jessica的话完美地解释了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王二不曾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住隔壁的为何都姓王，但他知道一个耿直的女人要么讨厌得夸张，要么可爱得致命。
崔庆真能做到S.M公司艺人部的室长眼色自是出色，Jessica今天是坐出租车过来的，从狎鸥亭到三清洞的距离不短，光是出租车费就得两万韩元，对于一个月只有十五万韩元补贴的练习生来说相当奢侈，在公司安排了车子接送的情况下她还要来接妹Krystal，实在让人没法不多想，“西卡你来了正好，我还有点事情要去一趟上岩洞，秀晶跟雪莉就由你负责带回去吧。”
崔庆真在跟Jessica对话，眼睛瞄的却是旁边的梁葆光，只有梁葆光点头他才能离开。
“欧尼，你吃过晚饭了没有？”Krystal感觉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
“还没有啊，想早点接你回去直接就过来了。”Jessica结束练舞之后就来了，没来得及吃东西，而且这个月她已经把姐妹俩共同的零花钱钱用得差不多了，并不愿意在吃的上面消费太多。
郑氏姐妹的零花钱并不多，不是郑经仁没钱或者小气，而是他们一家人当年在美国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苦日子，也见过不少先前风光而后破落的例子，回来韩国之后跟梁革生的合作更是让他见识了高利贷的厉害，所以他不希望自己的两个女儿养成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有意进行这方面的控制。
“一起去吃饭，我请了。”梁葆光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付妹妹他还能让崔庆真直接送回清潭洞去，可是姐姐来了他却只能低头，谁让Jessica比Krystal大呢，“崔室长既然有事情就去忙你的吧。”
“那就拜托梁监督了。”崔庆真嘿嘿笑了两声，打定主意要以后多给Jessica一些支持，在娱乐圈里混的人都需要方方面面的支持才能获得成功，而来自阴影处的力量最为重要，若能搭上那位梁会长的线，他在娱乐圈里就可以横着走了。
梁葆光去把车子取来停在路边后Jessica直接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的侧脸，她大部分假期的回忆都跟这个男人有关。从十二岁跟着父母来韩国起她就认识了这个人，当时的她还没有现在的Krystal大，而梁葆光也还是个中学生，后来因为梁葆光去波士顿读书两地分开就只能在假期一起玩，关系却从来没有疏远过。
“怎么这么些天都没给我打电话？”梁葆光一边开着后视镜一般随口问道。
“你不是也没想起给我打电话吗？”Jessica有些不忿。
“我那是忙的好吧，拍电影的事情我本来也没准备大张旗鼓地搞，可莫名其妙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我这人的性格你也知道，既然要做了就一定会尽全力做到够好，不然怎么去打那些人的脸呢？”解释有理有据，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这么多。
“莫名其妙，我看是传绯闻传出来的吧。”Jessica扭过头去。
梁葆光确实是因为跟金泰熙传出绯闻来才有的关注度，本来他的计划是偷偷地进村，打枪滴不要，先把电影拍出来在想办法运作，毕竟他本人也对自己的导演能力持怀疑态度，生怕影片质量不过关。现在利用绯闻炒热度，然后到处拉人的做法完全是赶鸭子上架，跟他先前的计划相去甚远。
“你这是吃醋了，所以才不肯给我打电话？”虽然开车的时候这么做很危险，但梁葆光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挠脖子，醋西卡绝不是浪得虚名，后劲之大很可能持续个十天八个月都还让人觉得酸酸甜甜的。
“切。”Jessica切了一声，却什么都没说。
“OPPA，我们去吃牛肉吗？”Krystal在后座上看青春剧看得很爽，但最终还是觉得肚子的事最重要。
“你上辈子是印度人吗，这辈子要把前世没吃上的牛肉都补回来？”梁葆光实在有点不理解她这份执着从何而来，明明猪肉、羊肉、鱼、虾、蟹等等选择那么多，可Krystal就是对牛肉情有独钟，而且还跟饿死鬼一样特别喜欢吃到撑。
“就说行不行吧。”Krystal拍拍前面的座椅，呼叫姐姐帮她说话。
“行，当然行。”梁葆光点头答应后开始设置导航，只是一顿牛肉而已，还吃不穷他。
------------
第二十三章：插不到底
包括崔雪莉在内，车里的三个女人都不是话很多的类型，唯一一个稍微能聊的人就是梁葆光，而他需要专心开车也没出声，于是气氛渐渐变得沉寂下来。80电子书wWw.80txt.comJessica有些困意上涌，便靠着座椅的靠背戴上耳机听歌，利用这样的零碎时间为下个星期的练习生考评做准备，唱功是她最有自信心的部分，所以不愿意在这方面输给任何人，包括那个刚加入出道计划的同门师妹。
SuperGirls计划已经到了最后的11人决选，能留下的都是S.M公司女练习生中同期的佼佼者，优秀也代表着强烈的自尊心，参与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甘心在最后阶段被淘汰出局，所以大家都憋着一股劲儿。在这样敏感的时期上面忽然安插了一个人进来，而且还明着要让那个人当队长，这让一直把小姐妹们扛在肩膀上往前走的Jessica非常不舒服，“降落伞”在韩国是被深恶痛绝的。
“Youcandance，youcanJive.HavingthetimeofyourLife……youarethedancingqueen，youngandsweetonlyseventeen.”耳边低沉的男声跟耳机里清脆的女声融在一起，让睡意朦胧的Jessica有些迷惘了，分不清是真是幻，是梦是醒。努力睁开眼睛，从她的角度只能仰视梁葆光的侧脸，看他一边等红灯一边用手指在方向盘上打节奏，嘴里哼的就是她正在听的这首《DancingQueen》.
明明插着耳机的……Jessica不清楚身边的男人正好哼着她在听的歌，而且还哼得跟播放进度一致的概率是多大，但一定比中彩票高不到哪里去。这是单纯的巧合还是彼此间心意相通？应该是天生的缘分吧，Jessica想着想着思绪就飘远了，“葆光OPPA，你为什么在哼《DancingQueen》啊？”
“因为好听啊。”梁葆光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Jessica的心中莫名窃喜，觉得大家的取向果然一样，“我正好就在听这首歌呢。”
“我知道啊。”梁葆光略感奇怪地瞥了Jessica一眼，以为她在搞什么幺蛾子。
“你为什么知道？”Jessica皱了皱眉头，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我插了耳机的啊。[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
“你确定？”梁葆光咧了咧嘴角，Jessica犯困的时候什么身体Gag都能做。
Jessica伸手把口袋里的手机给拿了出来，低头看了一眼之后她就尴尬了，耳机插头只插进去了一半，她放的歌曲车里的人都能听到，刚才想的什么天生缘分，什么心电感应，都是她自作多情了。
坐在后排座位上的Krystal笑得腰都直不起来，用手捶着车座椅，“欧尼，再怎么柔弱的女人也不至于耳机都插不到底吧？”
“呀，要不要我给你脑门上来一拳，让你感受一下柔弱女人的愤怒？”Jessica羞恼地瞪着妹妹。
“秀晶，你说监督大人的唱功很厉害，果然很好呢。”崔雪莉忽然插嘴，她怕自己再不打断一下Jessica的施法条，Krystal就要被切了火焰天赋的冰法姐姐用嗜血、炎爆、火球、燃烧法阵、灰烬风暴一套带走了。
“唉咦，监督大人算什么称呼，跟我一样叫他大叔好了，要不然学姐姐那样叫他OPPA他也会很高兴的。”Krystal一点没把Jessica的威胁放在心上，只要有梁葆光在场她姐姐就不会把她怎么样，比当着妈妈面的都老实“不行，你不能叫他OPPA，要不然我不是比你小一辈了。”
“可是你管监督大人叫大叔，也比西卡欧尼小一辈了，你们可是亲姐妹。”崔雪莉弱弱地吐槽。监督大人是韩国对导演的尊称，她作为一个童星出身的练习生，是不敢学大前辈们直接和导演套近乎的，只能先表现出恭敬的态度来博取好感。虽然长得很纯真，但要是真的什么都不懂，13岁的崔雪莉也不可能在圈子里混得开。
“你看她那样子哪里像是我姐姐，说是姨母绝对信的人更多，不信你……欧尼我错了，葆光OPPA你快拉住她啊。”本来Krystal还一脸得瑟地挑衅，但是看到Jessica伸手去解安全带的动作，她立马明智地怂了，连大叔也不敢叫了。
梁葆光拍拍Jessica的肩膀让她坐好，然后才跟身后的崔雪莉解释，“我唱歌就是玩票，凑热闹跟着朋友跑跑小型场，和你们上过专业声乐课的没法比。还有，以后跟秀晶一样叫我OPPA就行了，不用太生分。”
“他只是为了好在美国泡妞才随便练了几天，哪儿有什么唱功可言，拉小提琴也跟锯木头一样，哼！”Jessica偏过头去留了一个后脑勺，梁葆光是因为电影中的敏感部分对崔雪莉过意不去，才会显得特别和蔼，但看在她的眼中就成“别有所图”了。
梁葆光要回汉南洞去休息，还得把几个女孩送回清潭，就在过了盘浦汉江大桥后找了一家他去过的L餐厅停下车。这家餐厅卖的是法国菜，店面不大藏酒也有些次，但料理的水平是一等一的，尤其香煎羊肩是一绝（实测不坑），他也是偶然间发现了这家店。
像LachefBleu这种规模不大的冷门餐厅，一般都不会刻意搞预定位置和chefmenu之类的噱头，只要是在饭点去的，马上就能坐下就餐，“就这家了，给你们改善一下生活没问题，不过点什么你们自己把握，要是因为吃高热量食物被公司找了麻烦，到时候可别千万赖在我头上。”
Jessica又瞪了Krystal一眼，这句话基本上就是说给她一个人听的，这家伙面对美食时自制力特别差，又不是记忆只有七秒钟的条金鱼，居然能因为吃得太撑而进医院，哪怕作为亲姐姐她也要说一声佩服。
“牛肉没什么脂肪的。”Krystal小声地嘟哝了一句。
只是跟玩得来的妹妹一起去吃饭，当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吃了晚饭之后梁葆光就将崔雪莉送回了S.M公司的练习生宿舍，又把Jessica跟Krystal两姐妹送回了家。心思都在修改剧本上的他并没有注意到吃饭的时候他身边的某个女人身上的怨气已经提升到伽椰子的级别了。
在图书馆里查了很多资料，又亲自去了地方上几个普通的社区教堂感受真实气氛，梁葆光几乎做了一切能做的，为的就是让这部作品在具有冲击力的同时也能拥有足够的说服力。这期间他将完成度已经颇高的剧本修修改改，一周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而好消息也一个接一个传来。
密阳市的市政府在拿足了好处之后总算办事效率不错，一周时间内动员了不少群众，让他们在电影拍摄期间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比如提供电影中所需要的场景和日常服装，同时也安排了当地最大的剧团协助拍摄，提供配角和群演。另一方面角色也都定了下来，崔雪莉的父母没有太多犹豫就同意了让女儿出演，显然他们对女儿有着极高的期许，希望她能在全度妍的提携下进入更好的圈子。
万事俱备，不差东风，梁葆光带上整个剧组的人员和全部设备开赴密阳，他们为期近三个月的拍摄将会在那里展开。为了让大家能够更好地进入状态，他没有定酒店而是租下了两处当地的民宅，让主演们尽可能地感受到密阳式的生活。
“为什么是密阳？”坐在保姆车上，全度妍拖着下巴看向外面的不同于首尔的景致，这里已经是密阳地界了。再此之前她还从未来过这里，一切都是陌生的，这让她担心自己的演技会受到影响。
宋康昊摇了摇头，他连专科的课程都没有上完，演技走的也是野路子，虽然对于剧本里的那个男人他已经揣摩的差不多了，但对于梁葆光的藏在纸页下的东西他却不是很明白，“这得问导演了，剧本是他写的。”
“密阳，很美的名字，不是吗？”梁葆光笑了，冬天的太阳总是比夏天的更暖。
密阳确实是一个很美的名字，它不是致密之阳，而是隐秘之阳。
在多山川丘陵的朝鲜半岛上，每一片可以大规模种植农作物的开阔地都是极为珍贵的资源，东接歆水山，北靠雨泗山和文穆SX临花王山和雨峰山，藏在群山之中接受阳光照耀的密阳，就是这样一块隐秘的幸运之地。
在灿烂的阳光下一切都很美，但也只是看上去而已，事实上密阳是韩国人性格中扭曲、残忍、血腥、恶毒、无耻、下作一面的集中体现之地。曾经的“密阳事件”（韩公主事件）所造成的影响，三年过后依然无法消散，人性的崩坏和邪恶被展现的淋漓尽致，而那些站在阳光下的“一般人”们，用他们的冷漠想世人阐明了一个道理：从来都没有冷漠的好人，他们只是将面具后面狰狞的面孔藏得更深。
“真怕我会坚持不下去，葆光的剧本虽好，却写得太伤悲了。”全度妍在拿到剧本后读了很多遍，并且参与到了剧本的一些改动当众，除了梁葆光外她可能是对这部《密阳》最为了解的人了。
“没关系的，听说咱们的导演念过心理学，一定可以帮你调整过来的。”可能是吃多了学历方面的苦，宋康昊对学历好的人有种特别的信赖感。
------------
第二十四章：你行你上
常玩发言类游戏的人都知道，伪逻辑可以轻松地编织出一大套，但人的状态却很难受自身主观思维的操控，那些能把自己的状态给完美藏住的人，无一不是拥有着高超的演技。（wwW.qiushu.cc 无弹窗广告）全度妍就是这样一个拥有高超演技的女人，明明刚接受了未婚夫姜时奎的求婚，正处在人生中最甜蜜的时期，却依然将一个因为丧夫而得不得带着幼女单独生活的未亡人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
“努纳，您是想用演技打我这个导演的脸吧？一上午的戏拍下来，感觉我抄着手光在一边看就行了，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梁葆光再次喊了Cut之后竖起了大拇指，发自真心地赞叹起了全度妍的演技，那些说她靠着脱衣服拿了两个影后的，不是嫉妒她的同行就是完全不懂表演的外行人。
“哎呦，们监督大人的嘴巴可真甜，莫不是早上背着大家偷偷吃糖了吧？”全度妍的话颇有些调戏的意味，但她跟梁葆光的年龄差距非常大，最近还刚刚跟人订婚，所以别人倒是没觉得她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我这说的可是实话。”梁葆光摊开手，这年头爱说实话的人就是难混。
“没错，度妍小姐的演技确实厉害。”站在一旁的宋康昊连连点头，他之前一直都没有机会和全度妍合作，并不清楚与他起名的双料影后真实水平如何，这次两人有机会一起合作钱他是持保留态度的，但一上午拍摄已经足够有说服力。
《密阳》的男主角是宋康昊没错，但连他自己都十分清楚，在这部戏里只会有全度妍一个主角，而其他人不管戏份多少都只能是配角，是为了突出这个角色服务于这个角色而存在的陪衬。换在其他地方怕是会有演员不服气，但是在强大的全度妍面前，没人觉得梁葆光的做法有任何不妥。
“大家拍摄一上午都辛苦了，收拾收拾器材一起去吃饭吧。”上午的几条戏拍得都很顺利，于是梁葆光的心情也很不错，看看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半，他就结束了拍摄放所有人去吃饭。这在韩国的其他剧组是不会发生的，不到下午一两点导演们绝对不肯停下工作，永远在承受投资方施压的他们恨不能把一秒钟掰成两半来用。
男女两位主演虽然大牌，但《密阳》的剧组论规模完全无法与那些拍摄商业影片的剧组相比，固定的剧组成员一共才二十来个，这还是把几个艺人自带的Cody算进去之后的结果。在线阅读天火大道Http://wWw.qiushu.cc/因为人数实在有限，所以梁葆光就没有安排供餐车，找了个当地的小餐馆专门负责他们的饮食，既方便又实惠。
“这家的猪肉汤饭真不错，感觉一天吃三顿也没问题。”崔雪莉吃东西倒是不怎么挑，做练习生的孩子大都如此，唱歌跳舞又累又饿不说还没多少补贴，吃东西再挑剔的话就会显得很没有精神，会被教养老师训斥。
韩国的传统餐厅通常只会提供四五种食物，若是餐馆规模小的话一般就只有两种选择，梁葆光找的这家饭店就不大，只卖猪肉汤饭和牛肉汤饭，价格分别是5000韩元和6000韩元，猪肉汤饭里面的肉多些，牛肉汤饭里面的肉少些。
“雪莉这孩子还真是好养活，以后谁能把她娶到家里的话算是有福了。”全度妍对崔雪莉的印象非常好，不仅演技好还不娇气，对面剧组外的其他人时也十分有礼貌。很多童星在有些名气之后就会变得娇气，但这点在崔雪莉身上却完全看不出来，只能说S.M公司的练习生系统确实很有一套。
“关键是演技好。”梁葆光微笑着摇头，他作为《密阳》的导演选演员是来拍戏的，所以只看中专业能力，对于其他方面就不那么挂在心上了，“说不定努纳现在是给将来的自己培养了个对手。”
“等她到了我这个位置上，我还哪儿有戏可演。”全度妍谦虚地摆摆手，其实最近她已经有了息影的打算，这次愿意接下《密阳》中的女主角色，很大程度上是为帮她未婚夫姜时奎在梁革生面前博好感。
“努纳说得哪里话，我还等着看努纳成为韩国的赫本呢。”梁葆光这就是纯恭维了。
“你说话可别吓死个人，人家拔一根毛下来也比我分量足。”全度妍赶忙制止梁葆光的毒奶，哪怕吹捧也是有个限度的，像梁葆光这么个吹法她分分钟都能爆炸。虽然已经在韩国女演员的圈子里实现了制霸，全度妍却依旧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这辈子怕是都不会有机会达到赫本那个高度。
这个赫本不是“凡间天使”奥黛丽・赫本，而是四获奥斯卡女主角的“凯特陛下”凯瑟琳・赫本。
吃饭的时候只是随便闲聊，等吃完了饭其他人休息的时候，梁葆光就把全度妍拉到一边讨论起了电影拍摄的问题。节奏，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是一部电影能否成功的关键，就像是歌曲里存在感不强的鼓点一样，“开头的节奏是不是要稍微紧一紧，剧本努纳也看过了，我怕按照现在的方式拍下去，电影的前后会显得不平衡。”
电影如刀，平衡做得不好会伤到自己。很多电影前面太舒缓后面太紧张，就会在结束的时候让人感觉只看了半部电影；而另一些电影前面太紧张后面太舒缓，结束的时候则会让人感觉像是看了两部电影。《密阳》的开头就有些舒缓，梁葆光希望能够通过对比来着重体现出生命的转折，但他也怕观众懒得想那么多。
“慢就慢点吧，我反而觉得后面别拍得太紧凑才更重要，咱们拍的毕竟不是悬疑剧，不是吗？四平八稳地推进才最适合这个故事。”全度妍很喜欢这个故事，尤其喜欢它所揭示的问题，虽然对一些笃信基督教的人来说它太过辛辣，但她认为梁葆光的见解是对的，观众需要时间来理解他的用意。
《密阳》这部电影就好像是扯着脖子把鸵鸟的头从沙子里拽出来，啪啪先抽了两记大耳光，然后用火柴棒撑开它们的眼皮，指着前方对它们说，“看，你们视而不见甚至竭力回避的，才是真实的世界。”
对于梁葆光的能力，全度妍是非常满意的，虽然年纪不大还是个导演新手，但他做事情井井有条忙而不乱，把片场里的一切事情都安排得很好。关于拍摄本身，则充分地给与主要演员们自由发挥的空间，这是一个很聪明的做法，她自己也好宋康昊也罢，都是能够凭借一己之力提升一部电影水准的演员。
“既然如此就仰仗努纳帮我把控了，不过最近两天的进度可能还是要赶一些，雪莉得回首尔去参加练习生培训，所以她参演的部分最好能在一个星期内拍完，若是您有空就多指点一下她。”崔雪莉的戏是优先拍摄的，虽然韩国学校已经开始放假，但S.M公司的练习生训练营才刚刚开班。
“话是这么说，可你找到劫匪的人选了吗？没有这个角色她的戏没法拍完。”全度妍也同意把崔雪莉的戏份安排在前面，但电影中劫匪的角色却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绑架的戏份自然没法拍摄。
本来劫匪的角色是选好了的，但梁葆光最后觉得不满意又否掉了，密阳市市政府提供的几个当地剧团的人更是没法入他的眼。一部出色电影中，没有一个出色的反派是不行的，若是《七宗罪》里没有凯文・史派西，《老无所依》里没有哈维尔・巴登，《唐人街》里没有约翰・休斯敦……电影会失色很多。
“唉，提到这个我就头疼。”韩国人跟RB人有个通病，他们不耽于表现出任何性格上的缺点，甚至常常秀自己的下限，却坚决不肯在人前展现出自己冷漠的一面，因为他们怕别人看出是真的冷漠。若不是因为韩国人冷漠到了残酷，梁葆光也不会有机会拍这部《密阳》，所以他对片中绑匪一角的唯一要求就是够冷，结果本该饰演这个角色的金英在始终做不到这么个简单的要求。
“葆光，努纳不是开玩笑，这个角色虽然重要可戏份却没几条，你要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真可以自己演，很多导演都在自己的电影里出镜啊。”全度妍带着笑意建议道。
原本的要演劫匪的演员金英在是一家公司的会长走了梁革生的关系送过来的，梁葆光见他演过不少作品里的配角就答应了，结果正式试镜的时候他提了几个要求之后，这个人直接就跑了，临走还甩下一句“你行你上啊。”
金英在的演技很不过关，虽然靠着关系一直有戏演，但他从出道起就没有过五分钟以上的出镜。本来还算低调的，可2006年开始靠着关系在电视剧行业里当上主角后，他的脾气自然也跟着大了起来，试镜的时候完全没有将梁葆光这个新人导演放在眼里。本来金英在是希望能蹭一下影帝影后的光环才来的，可梁葆光的要求太严，以他的演技难以达到全部要求，所以才会恼羞成怒。
“人家也就是演个路人，我却得当反派，真不想干这苦力活。”有机会梁葆光也想向希区柯克致敬，在电影路露个侧脸或背影，可上来就演个坏人，他怕自己一尘不染美少年的形象海美建立起来就崩塌。
------------
第二十五章：终有一日
在开始拍摄的最初两天，《密阳》的摄制是非常顺利的，但两天之后剧组里的所有人都陷入了一个怪圈：有事没事就喜欢四十五度角望天。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cc不是大家的大家的身高全变成了一米四七（不知道的请自行百度四娘视角），也不是集体性悲伤逆流成河，他们只是在看太阳出没出来而已。
“导演，导演，外面终于彻底了，我们可以去晒衣……去拍外景了。”梁葆光吃完了午饭准备回房间休息，摄像师却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拦住了他。
“是吗，你让副导演组织大家集合，午休就在车上午休吧，我们现在就去城南外的荒地进行拍摄。”梁葆光的语气里透着兴奋，太阳出来意味着他的进度依然能够赶得上，不需要休学拍电影了。
因为四面环山的缘故，来自太平洋的潮湿气流很难进入安阳范围，所以哪怕是朝韩半岛的梅雨季节这里也落不了几滴雨，入冬之后安阳的空气就更加干燥得让人不爽了。梁葆光就是为了这里得天独厚的充足阳光才决定过来拍摄，可让他抓头的是开机之后三天不到天气就阴了下来。
电影外景拍摄时只要自然阳光足够强，就不需要再进行人工补光，只要机位跟拍摄对象的位置安排得当，出来的画面不但更加自然真实，还会透出一股隐隐的精致感。往远处看《巴里・林登》中战场的外景就是采用自然光，在近处找找《八月照相馆》里那组骑摩托车的长镜头也堪称经典。
头两天拍摄外景时，梁葆光都是按之前的设想使用自然光，效果出来后他也觉得很满意，可忽然的阴天打乱了他的拍摄计划，阳光强度不够的情况下再进行拍摄画面总是晦暗得很，用灯光去补又完全不是那个味道。
太阳出来了大家都开心，他们如此在乎进度是因为都有各自的理由，梁葆光是想早点回美国为参加西南偏南大会做准备，而剧组里的其他人则是为了拍完电影回老家去过春节。所有人的心都往一处使，梁葆光导戏又特别有效率，一周的时间就已经把《密阳》里非难点的镜头拍了个七七八八。
剩下的都是一些“硬骨头”，需要一遍一遍调整才能过的那种，而优先拿出来拍的则是崔雪莉被施暴的一出戏。（WWW.mianhuatang.CC 好看的小说由于涉及到儿童角色，梁葆光不可能用《色戒》的方式去表现角色的残暴冷酷，不然这部电影怕是很难过审查，而且就算成功上映了也会被观众喷死，审查机构的电话绝对会被投诉者打爆的。
作为饰演坏人的演员，梁葆光也有点受影响，个人来说他也想学他的本家梁影帝那样，给小兄弟穿上雨衣来为艺术献身，但他毕竟不是李安那个级数的大导演，只能走常规路线。他最终的选择是使用长镜头特写，集中在他这个施暴者身上，通过这样的方式让观众“自己体会”。这种手法多用于表现手术的过程，通常观众们只要看到穿了一身绿衣服，戴着绿帽子和白色消毒手套的人额角冒汗，就会明白这是一场复杂的手术；同理，看到绑匪有节奏地前后耸动，他们也会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哇，你是真心适合这种演技。”全度妍全程旁观梁葆光压着一个假人进行表演，本来她还抱着看热闹的心思，但三分钟之后就长大了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等到梁葆光喊了Cut之后她才回神，竖起一个大拇指由衷地赞叹导演的演技。
“导演你入戏太快了，比崔岷植前辈都快。”宋康昊也有些吓到了，一般的演员在挑战高难度戏时总需要一点时间来投入感情，而将角色状态完美代入自身状态的过程更加困难，与二十秒钟哭出来三十秒钟哭出来的业余把戏根本不是一回事，“你要是出道去做演员的话，过不了几年三驾马车就要变成四大天王了。”
梁葆光摆手，再夸他就能飘起来了，“别捧我了，我只会演坏人的。”
自13岁跟着他父亲到韩国以来，梁葆光在生活中打交道的大多都是别人眼中的坏人，其中不乏一些犯下恶劣罪行的恶棍，所以他对于这类人非常了解，演起来自然就特别得心应手，若是换个律师或者医生的角色，他就不会有如此惊艳的表现了。
“OPPA的眼神好可怕。”崔雪莉就在一旁全程目睹了刚才的全部拍摄过程，梁葆光冷着脸发泄的画面让她不寒而栗。一直炸毛的小猫不管怎么冲人龇牙伸爪子，也不会让人觉得它们多害怕，但是被一条毒蛇静静地盯着，即便什么威胁动作都没有，也会让大多数人两腿直哆嗦，梁葆光的状态就好像是一条安静的毒蛇。
“只是演技而已。”全度妍安慰道。
“接下来这一条，你一定要跟我要配合好，我会挥手给你四个耳光，在打之前你看我的眼色，先左后右顺着我的手摆头就行了。”扇耳光的戏在韩国的影视剧作品中实在太常见了，不少导演为了追求真实效果会要求真打，而演员们为了表现自己的职业精神也不会拒绝，但崔雪莉只是个虚岁十三岁的孩子，让她真挨打的话梁葆光怎么都说不出口，“咱们先对一遍，这样这样……”
电影里不仅耳光戏会定好套路提前闪躲，打戏也都是如此拍摄出来的，跟武术套路表演是一个意思，不会被打实看上去又十分逼真，只要后期剪辑的时候注意角度，很难被人看出破绽来。
“哦。”在道具师和服装师的帮助下，崔雪莉的手脚都被绳子绑住，因为特效化妆十分到位，她此时的样子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听完讲解后她跟着梁葆光的手势转动了几下脑袋，确定记好套路后做了两下深呼吸，“OPPA，我准备好了。”
“一、二、三，Action！”助理导演帮着喊完开拍信号后，梁葆光挤了一下眼睛，示意崔雪莉他就要动手了，因为这组镜头是集崔雪莉的面部特写，所以背着镜头的他不管怎么挤眉弄眼都不会出现在画面里。
“啪！”梁葆光下手之后就开始心疼了，他巴掌扇下去的时候崔雪莉就跟傻了一样，动都不动更别说躲了，任凭这结结实实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因为年纪小皮肤娇嫩，挨打的地方立马红了一片。梁葆光看着眼前的沉默的小姑娘，此时心底仿佛有一万头神兽呼啸而过：你倒是躲啊，说好的按套路来呢？
助理导演只是个混子，不知道是没能察觉到发生了什么，还是不敢越俎代庖管梁葆光这个总导演的事情，反正他也没有喊停。“啪！”反手又是一巴掌，这下梁葆光都快崩溃了，因为已经挨了一下的崔雪莉居然还是不躲，另一边脸颊也跟着红了起来。
梁葆光想着这打都打了，不能在这时候半途而废啊，要是现在直接喊Cut，前面这两巴掌巴掌崔雪莉岂不是白挨了？想到这里他狠一狠心又是一下，只不过为求保险他手上的力道要比前两下小了很多，崔雪莉果然还是没躲。
受到影响的梁葆光也犯了低级错误，原本只应该打四下的他扇了五个耳光，剧本上的全部动作过掉后他连忙喊了一声Cut，然后把崔雪莉紧紧抱进怀里，小姑娘两边腮帮子红红的，脸上全是泪水，看她的眼神似乎已经被打懵了，“不哭不哭，是我不好。”
“哇！”之前崔雪莉整个人已经懵了，光流泪却不知道要哭，在梁葆光怀里缓过劲儿来之后她才哭出声，刚才拍摄的时候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你呀！”全度妍在梁葆光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下，她还以为梁葆光是导演病发作，为了追求镜头效果而下重手，狠狠瞪了他一眼才轻轻地抚摸了两下崔雪莉的脸颊，“雪莉，你刚才怎么不躲啊？”
“我，我想躲的……可是……可是忽然想不起来哪里是左了。”因为不好意思，哽咽着说出答案的崔雪莉把头埋到了胸口。女人们不仅在驾校里分不清左右，面对突发状况的时候一样如此，刚才的她就是想要躲的，可是先左后右四个字明明确确地出现在脑海里，她的头却不知道该往哪儿转了。
因为自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还是需要这部电影全部事务负责的总导演，梁葆光当即宣布一天的拍摄结束，开始围着崔雪莉忙前忙后，又是找冰袋又是买消炎药，还仔仔细细地确认她听力、平衡感之类的有没有受到影响。
“真该让那些娇气的女Idol过来学习学习，什么样的人才能叫职业演员。”经过这件事之后，全度妍对崔雪莉的评价又进一步提升了，“听说这孩子在S.M娱乐做练习生，将来也会做Idol吧？”
“努纳要是起了爱才之心，多提携提携不久好了。”对于S.M公司的制度，梁葆光不太好评价，不过他明白全度妍的担心从何而来，那里可是演员坟墓，再好的剧本再强的演员阵容S.M娱乐也能扑给你看。
“我看你才是起了爱才之心吧，这么照顾她是不是有点过了啊？”全度妍笑道。
“她还是个孩子嘛，万一留下点心理阴影什么的就不好了，再说这事儿错在我，理应多照顾一点。”梁葆光无奈地摊开手，他并不知道这样行为等同于埋雷，凡有烟处必有火，凡种因由必结果，他今天埋下了种子，终有一日要长成动作大片的。
------------
第二十六章：本色出演
从早上一直忙到晚上，电影的拍摄过程很顺利，但梁葆光的心情却怎么都轻松不起来，因为片场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努纳，你来了之后这里的围观群众人数立马翻了一番，果然第一美人的魅力无法抵挡啊。[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怎么，连你也要嫌我碍事了？”金泰熙哪里听不出梁葆光赶她走的意思，故意咬着嘴唇做委屈的小女孩状，“努纳来你这里是想找点慰藉疗伤的，不知道来哄我就算了，居然还埋怨我，难道是我请这些人凑过来的吗？”
“您别总是乱说些有的没的，人家要误会了败坏您的清誉。”金泰熙下午就坐车来密阳了，一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大摇大摆地拎着一堆保养食品过来探班梁葆光，演员公开探班导演，她也算是开韩国电影界的先河了。
不光是韩国娱乐圈，全世界大多数地方演员都认可潜规则的存在，并且习惯了从中获得旁人所不能有的优势，但他们又生怕跟披露潜规则的新闻扯上关系，所以通常情况下特别注意与导演编剧之流保持距离。当然了，那只会是明面上的保持距离，背地里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金泰熙以前也是差不多的态度，非常反感别人在她面前提潜规则，尤其讨厌人家拿她爸爸说事儿，她从不认为她自己是因为家庭的关系而受到了导演编剧的特殊照顾，她的出色外貌和超高人气才是轻松取得角色的秘诀。但这次对于梁葆光的《密阳》，她的表现却有些不同，摆明了要打亲情牌进亲友团，一直是恨不能直接贴上来架势。
韩国的三大电影颁奖典礼已经全部结束，金泰熙凭借奇幻爱情电影《中天》里的小花一角，“横扫”了青龙奖、大钟奖以及百想艺术大赏的三个“最佳人气奖”。就一般情况而言，三大电影赏的人气奖已经是非常重要的个人荣誉了，但对于金泰熙这个档次的演员来说，它无疑只能算作安慰性质的陪跑奖项。
金泰熙的演技果然像外面所传的那么烂吗？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如果她真的演技很差，人们也不会一提起《天国的阶梯》里的韩友莉就恨得牙痒痒了，她现在的花瓶形象可以说完全就是SidusHQ娱乐的别有用心的宣传策划所致。[www.qiushu.cc 超多好看小说]
拍摄广告的捞钱速度比拍摄电影快多了，而且还几乎没有风险，作为一家以盈利为目的的经济公司，SidusHQ娱乐的高层们恨不得金泰熙去做专职的广告模特，为了让她安心拍广告别去想其他的事情，当然不希望她在电影界混出头了。
电影宣传期任由恶评肆虐，年终颁奖季又不肯积极活动关系，金泰熙对于现在的东家已然失望到了极点。有些演员为了钱什么事情都能做，甚至对自己的名声也不怎么在乎，可出身在富裕家庭的她根本不差钱，她想要的是作为演员的满足感，若非不想树敌太多，她早就跟SidusHQ撕破脸了。
“他们误会什么？现在你可是努纳的大靠山了，以后就指望你带我在电影界呼风唤雨了，看好你哦。”金泰熙是真的看好梁葆光，不谈他得天独厚的条件，就看《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和《密阳》两部作品她就有理想相信这是一个未来的王级大导演，再加上背后梁革生的势力，想不成功都难。
梁葆光按了按太阳穴，以缓解越来越严重的偏头痛，“您对我的期望我已经感受到了，一定会在这份激励下拿出一份过硬的作品来，不过您既然已经来探过班了，是不是就可以回首尔去了？”
作为一个男人，能被美女赖着当然开心，但梁葆光还没有被美色迷昏了头脑，金泰熙之所以要贴着他可不是因为他长得比别人好看，只是为了借新生集团的势，让SidusHQ感受到压力后放她出去自立门户。以两人的关系梁葆光显然是愿意帮这个忙的，但时间不会选在拍摄的过程中，《密阳》已经吸引了太多不必要的关注，这跟他之前的计划不符。
金泰熙有一万个理由可以留下，直接把刚才听到的话当作了耳旁风，“我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学习一下影帝影后级别的演技，为将来做准备，或者在片场里给你当个助手做做跑腿打杂的活儿也行，能帮你省下一份人工的钱呢。”
“好吧，只有你开心就好了。”梁葆光也不好强行把人赶走，只能接受了剧组里多出一个人的事实。
“那我就留下了，不过我还没有定好住的地方，晚上在你那里挤一挤怎么样？”得逞之后金泰熙又变得瑟了起来。
“行啊，晚上我保证只拉拉你的手。”梁葆光翻了个白眼，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吃亏的。
“切，没意思。”
金泰熙没有混日子，接下来的几天里真的套了个导演专用的马甲背心，在片场里跑前跑后地帮忙，进行拍摄的时候她也没有闲着，认真地拿着小本子在旁边记笔记，学习全度妍的出色演技。作为一个靠自己实力考上汉城大学（首尔大学）的学霸，金泰熙的学习能力毋庸置疑，拿出端正的态度之后，收获很多进步很大。
“导演，这是意大利式浓缩咖啡，您拿着暖暖手。”密阳当地剧团的李润锡一大早就拎了五大盒咖啡出现在剧场，一盒里面是八杯，在场的每个人都有份，但本人非常狗腿地把其中一杯摩卡递到梁葆光的手中。他最近如此大方兼殷勤，是因为被安排了一场跟全度妍在野外对战的戏份，作为一个小地方的剧团演员，有生之年能压到影后的身上去，他只能说都是导演的光芒像太阳，指引着他奔向正确的方向。
“这位大叔，我们家葆光可不爱喝现磨的咖啡，他更喜欢喝速溶的。”金泰熙不着痕迹地替梁葆光接过了那杯咖啡放在一边，然后从她自己的包里取出一只保温杯来，里面是她自己用开水冲的麦斯威尔。
梁葆光在汉南洞的家里就有一台符腾堡（WMF）的Bistro咖啡机，怎么可能不爱喝浓缩咖啡呢，其实他不是不喜欢喝，而是不敢经常喝浓缩咖啡。不管怎么说咖啡都是豆浆的一种，豆子里面的油脂非常足，而咖啡醇对健康的危害则更大，他工作的时候需要喝大量的咖啡来提神，所以情愿喝脱了咖啡醇速溶的咖啡。
有一点许多爱装哔的人并不知道，总把选材讲究挂在嘴上的星巴克连锁自拍馆，所使用的大部分阿拉比卡豆还不如雀巢金牌的阿拉比卡豆口感醇正。
梁葆光感觉身边这位已经把她当作自己的亲姐姐了，什么事情都要管一管，中午吃饭的时候多要了一碗饭还被她唠叨了两句要控制体重，现在人家送一杯咖啡还给她拦了下来，再往后就得叫他不许宅在家里，多出去活动活动见点妹子了。
“休息好了就开机了，今天争取把教堂里的戏先拍完。”工作人员结束了拍摄前的准备工作，演员们也都差不多投入了状态，而这一场依然是以全度妍为中心的，只要她的表现过关就行，其他人的部分并不太重要。
教堂作为内部空间感极为出众的建筑，经常在影视剧中出现，而《密阳》中最重要的一场戏就会在这里进行拍摄。密阳地方不大，当地教会的规模也很有限，拿不出大笔的资金来建造首尔市内到处都是的大型教堂，但小教堂有着大教堂所不具备的特殊气质，相比那些雄壮威严的大教堂，人们总是更加愿意亲近小一些的。
一个女人到底能有多痛，看看全度妍的哭戏就能知道，明明是个事业顺利爱情得意的女子，她却能在镜头轻松地让有人相信那些悲惨的事情就发生在她身上，哪怕金泰熙此前多有不服，却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演技远在她之上，“大概人们说的演技怪物，指的就是前辈这样的人吧。”
“呵呵，你晚来了两天，不然还有机会见识一下咱们导演的演技，也不差。”说话的这个是宋康昊。
“您是说葆光？”金泰熙有些吓到了，这个“也不差”明显是相对全度妍来说的，在刚刚见证了一组必将成为经典的镜头诞生之后宋康昊还能这没说，梁葆光砸演技上的才能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已经认识了将近十年，今天她不得不以一种新的眼光，去打量那个抱着双臂站在摄像机后面的男人。
“你们在聊什么呢？”满意地喊了Cut之后，梁葆光扶着已经哭得发不上力的全度妍过来休息。
“在聊你的演技呢，宋康昊前辈说你的演技不比全度妍前辈差，我有些不信。”金泰熙解释道。
“导演的演技确实不比我差，以后要是哪个演员敢再说‘你行你上啊’，他就可以去打脸了。”全度妍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就好像刚才那个要死要活的女人不是她一样。
“你们就别埋汰我了，我那只是本色出演，呃……”话一说完梁葆光就觉得不对劲了，他在《密阳》里演的是一个内心冰冷的变态杀人犯，说因为本色出演才表演得好，就好像他也做过那些事情似得。
------------
第二十七章：篝火晚会
密阳不仅在白天阳光普照，进入夜晚后月亮也显得特别亮堂。txt全集下载www.80txt.com
在皎皎月辉之下围着篝火席地而坐，聊天喝酒再吃点烤肉，乃是一种充满原始感的享受，这样的模式似乎从不会受时代的冲击，从万年前开始延传至今都未曾断绝，而且也必将继续传承下去。
“不是说要赶进度的吗，怎么还这么好心给大家放一天假休息？”金泰熙紧挨梁葆光的肩膀坐着，在他耳边低声细语，也不知道是因为和了一点啤酒，还是不远处篝火的火焰映衬，她的脸颊红红的。
“我又不是专门剥削劳苦大众黑心资本家，再说磨刀不误砍柴工嘛，就算要压榨你们也得考虑到效率的问题。”梁葆光看了看手里的松枝羊肉串，确认已经熟了之后递到金泰熙的手里，原本金泰熙跟大部分韩国人一样都不太能接受羊肉的味道，不过经常一起吃东西渐渐地也就喜欢上了这个味道。
一边吃着撒了孜然和辣椒粉的烤羊肉串，金泰熙一边含含糊糊地抱怨，“明明是为了照顾全影后吧，我都没这个待遇，过来之后不是被你赶就是被你使唤，她多吹几分钟的冷分你就跟什么似的。”
“她是主演好吧，我要是有什么事情还能找个人替一下，可整部戏都是围绕她展开的，她没了我找谁去演？”全度妍对于这部《密阳》的重要程度远在梁葆光之上，他虽名为导演做的却只是一些串联的事情，画面的串联和推进的节奏都是商议着进行，戏的好坏主要还是看演员发挥。
“你就是特别照顾她。”吃醋似乎吃不到马上就要结婚的全度妍的、头上去，但金泰熙还是不喜欢看到梁葆光对别人特别优待的样子，今天这篝火烤肉会名义上是让大家培养一下感情再缓以缓紧张的心情，但只有不迟钝的都能想明白这是专门为了让全度妍调节状态而进行的休闲活动。
梁葆光沉默了一会儿，良久才认真地看着金泰熙的眼睛，“我的性格努纳是知道的，只要选了想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努力做到最好，而我心中对于‘好导演’三个字的定义或许跟别人有些不同，我觉得一个出色的导演不仅要多买票进电影院看他作品的观众负责，同时也要为协助他完成作品的其他人负责，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演员。[求书小说网www.qiushu.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娱乐圈自古以来就是脏污纳垢之所，而现代的明星远比当年的大家们不堪，每个人做的事情他们自己知道，所受大压力大是非常正常的，而以某部作品为契机走上绝路了结自己生命的人绝不是一两个。许多死去多年仍然让粉丝们挂怀的艺人，都是死在自己的手上，而他们当初若有喘口气的空间，或者有个人从旁指导，结局肯定会大不一样。
《密阳》的气氛如此压抑，哪怕全度妍不会因此而走向极端，却也很有可能受到心理上的影响，作为一个导演，梁葆光觉得帮着调节状态是他责任之内的事情，所以他才会在这么紧张的拍摄中挤出一天的时间来放大家休息。
“那边的两个，不要交头接耳说悄悄话了，是想要孤立我们不成？快点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不然可饶不了你们。”全度妍发现了这边的状况，立马指挥着一众工作人员起哄，这些天的拍摄让几乎所有人的心里都憋着一股情绪，她只是挥挥手就有一堆人跟着她闹腾，也不在意梁葆光的导演身份。
全度妍是承情了的，除了梁葆光之外她还没有见过哪个导演会因为担心演员的心理状况而给整个剧组放假的，更别说特意组织一场联欢活动了。《密阳》这部作品的剧本过硬，导演不但有能力人的性格也很好，这样就有继续合作下去的动力，不光是全度妍一个人这么想，宋康昊也觉得以后有机会了可以再跟梁葆光合作，这次他只是个陪衬，下一次他就希望能当一回真正的中心人物了。
“导演可以就这么算了，不过金泰熙小姐，你今天可躲不过去。”宋康昊话音一落，男性的工作人员就跟着狼嚎了起来，第一美人的才艺表演，就算是在电视机里都没有机会看，而此时他们可是坐在真人面前。
“努纳，要不我跟你合唱一首《奇迹》吧。”梁葆光笑着说道。
“呀！”金泰熙羞恼地给了梁葆光一拳，2004年的时候KBS演技大赏主办方非要请她做串场表演，因为还只是个半新人推脱不过，她就跟亲弟弟金亨洙合唱了一首《奇迹》，而那次比车祸现场还惨烈的歌唱表演，结束之后就成为了她的黑历史。那次表演可谓金泰熙人生中最黑暗的三分钟，今天又被梁葆光当众提起，她当然要生气了。
“唱歌不行跳个舞也行啊，或者乐器什么的。”全度妍给了个台阶下。
金泰熙的嗓子不行，说话的时候就有一股先天的刻薄味，唱歌的时候更是一直在天上飘着，但是跳舞对于运动天赋极为优秀的她来说就不是问题了。本身的平衡能力就强，常年锻炼肌肉也有力气，加上有时在家里闲着无聊她还会做做普拉提一类的活动，柔韧性同样非常出挑。
“那我就献丑了。”金泰熙不是那么腼腆的人，大家想看她跳舞她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过有一个人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当即在梁葆光的面前伸出手掌，“葆光，起来帮努纳一把，来一首三拍子的舞曲，我们跳一支华尔兹。”
“能成为您的舞伴，非常荣幸。”梁葆光站起来脱下外衣，轻轻地牵住了金泰熙的手。
随着鲍凯里尼的《小步舞曲》，两个身影在摇曳的火光中翩翩起舞，虽然是牛仔裤和毛线衣，却跳出了一股青春的气息。金泰熙的本意是想让梁葆光小小地出丑，毕竟她曾经专门学过华尔兹，可手搭上梁葆光的肩膀跳了一个小节之后她才发现，人家的舞步姿态比她这个半吊子专业多了。
“你居然还会跳华尔兹？”在21世纪的第一个十年里，K-pop风暴愈演愈烈的整体环境下，古典舞蹈已经很少有人再去学了，金泰熙很意外。
“努纳，我怎么说也算半个波士顿人。”要说华尔兹在哪里最流行，有些人可能会认为是浪漫之都巴黎，也有人会认为是从属于西班牙文化圈的南美，但事实上最爱跳华尔兹的人在美国的东岸三市：纽约、费城、波士顿。自1834年以来，华尔兹一直是美国东岸资产阶级的社交主流，不会跳这个简直没法跟人打招呼，就连高中都搞年年要舞会，选出舞王舞后，哈佛又怎么可能不搞这样的活动。
“切！”整蛊失败的金泰熙想要用脚踩梁葆光，但没穿高跟舞鞋注定踩人不疼，她又想用脑袋装梁葆光的下巴，结果却又发现依然是高跟鞋的问题，只有一米六的她需要跳起来才能咬到人家的***下巴自然也撞不到了，最后只能回归第一方案，恨恨地跺了他一脚，“就你有能耐好了吧，唱歌跳舞全都会……对了，还会拉小提琴弹钢琴呢，一看就是为了勾搭小姑娘才去学的。”
“天地良心，我学这些都是为了陶冶情操，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剩下最后一个字了？”搞艺术还是搞艺术家，这是一个问题，男人们若是没什么特殊的个人经历还非要去玩音乐，肯定就是冲妹子去的，当然了，梁葆光绝对不会承认他的音乐梦想就是这个。
华尔兹刚从法国进入英国的时候，曾被那帮“绅士”批评得非常厉害，有些老古板认为这是失足父女和****才愿意玩的东西，而法国的女人不是失足妇女就是****，结果他们不久之后就被啪啪打脸，因为英国的上流社会很快就“同流合污”了华尔兹成为了宫廷流行。虽然后世将这事儿当作个笑话来嘲笑英国人的口嫌体直，但也从侧面证明了华尔兹作为交际舞确实拉进了男女之间的距离，梁葆光跟金泰熙就是越跳越热，越跳动作越奔放。
终究还是什么都没发生，毕竟有那么多人在一旁看着呢，而且为了第二天能继续进行拍摄，梁葆光也没有喝太多的酒，那么清醒的状态下他实在没法怂恿自己犯错误。
闹腾了一夜之后大家都睡了个好觉，第二天起来大部分人都精神抖擞的，全度妍的状态也完全恢复了过来，她最困难的几段戏份都已经完成，后面心态放轻松一些也没问题。唯一有问题的就是梁葆光，刚出来就让人看到了他皱着的眉头。
“怎么了，作业没有睡好？”金泰熙关切地问道。
“不是，有人把电影拍摄过程中的部分细节泄露了出去，而且还是跟雪莉有关的那部分。”梁葆光取出手机，网上已经出现了好几张照片，都是崔雪莉被绑着或者被打的照片，很有迷惑性，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呢，“在我们的圈子里，最忌讳把自家的事情捅到外面去，是谁做的只要揪出来了，按规矩要剪掉舌头。”
------------
第二十八章：没有巧合
《密阳》的拍摄直到最终都很顺利，但庆祝杀青的聚餐却是在一片凄迷的气氛中进行的，不仅因为这部电影本身就很压抑的气氛增重了离别的情绪，也因为剧组里的一正一副两个灯光导演忽然间遭遇了意外。八零电子书HtTp://Www.80txt.COM/
在片场负责灯光照明的河成炫与朴尚勇，是最先离开剧组返回首尔的，梁葆光这次自掏腰包拍电影，大部分器材都是租来用的，而他们先回首尔便是为了交还这些设备。第二天两人领到了报酬决定去庆祝一下，却在开车前往酒吧的路上意外遭遇了剐蹭事故，协商处理方案时跟对方产生了纠纷，结果跟大打出手后被打成重伤。
就在半年前的2006年世界杯上，齐达内以一座大力神杯为代价向世人阐明了一个道理：发生争执的双方，不管其中一方如何用言语进行挑衅，需要负主要责任，并会被红牌逐出场外的永远是动了手的那个。
对方车上的行车记录仪记录下了当时画面，可以清晰地看到是河成炫与朴尚勇两人先动手推搡引发的殴斗，并且还试图用车上的工具打人，所以警察来调查清楚了情况后，两人不得不选择私了，拿了几百万韩元的医药费了事。不然的话占大部分责任的他们很可能要在所里蹲一两个月，留下案底后谁还愿意收他们进片场干活？
“是你做的吧，OPPA？”Krystal整个人身上都燃烧着八卦的火焰，盯着梁葆光的眼睛猛看，似乎是想亲自从他的眼睛里面挖掘出答案，“哪儿有那么巧的事情，世上没有巧合，只有巧合的假象。”
“你一个小屁孩去看什么《V字仇杀队》，垃圾人拍出来的垃圾电影，别有用心，三观不正。”这句话是《V字仇杀队》里的经典台词之一，梁葆光是个立志当大导演的人物，当然看过。
“这部电影的评分多高啊，不管在烂番茄网还是IMDB上好评度都在最前列，怎么可能是垃圾电影！我看OPPA你的恶评纯粹就是出于嫉妒，看不得人家拍出你难以企及的佳作。”Krystal哼了一声。
“什么反乌托邦都是屁话，那些给电影评高分的人无非是喜欢唱唱反调哗众取宠的小丑，真的等到别人高呼着圣战口号把炸弹火车开到家门口，试图摧毁他们赖以安恬享乐的稳固社会结构时，他们才会哀嚎着为什么没有人站出来反恐”，梁葆光的批评非常不留情面，从电影本身来说这部《V字仇杀队》很有可取之处，但******的立意导致它注定了只能是一篇零分作文，“有时间看点积极向上的东西不好么，比如《星际宝贝》什么的。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
电影永远只是浪漫化的艺术形式，在影院里会坐着一大批《蝙蝠侠：黑暗骑士三部曲》里小丑的拥趸，逢人就说这个小丑很特别，在魅力上完全碾压蝙蝠侠，可真的要是有这么个变态杀人狂在附近住着，别说隔两个街区了，就算是远在隔壁那个城市都会让他们每晚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向神明祈求别让自己遇上。
“自由斗士V”盖伊・福克斯跟小丑是不同的，小丑只是个虚构出来的人物，而V却在真实世界拥有千千万万个化身，“自由圣战、私人复仇、颠覆政府、推动变革”这些词条出现时叫人看着多么熟悉，可以说每一个恐怖主义者都是V。《V字仇杀队》就是一部想为黑色恐怖洗白的电影，力图将开一列装满炸药的火车去炸大楼的恐怖袭击包装成为自由献身的英雄之举。
一部被吹上了天却依然什么奖都没捞到的电影，它的失败似乎又一次证明了专家和评委们都是“反人民”的，但是那些骄傲地说着“你们都没看懂，只有我看懂了”的人，真的看懂了吗？
“呀，是姐姐带我去看的，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总想着找机会将我批判一番。”撅着嘴巴的Krystal显然很不高兴，虽然只有十二岁，但她非常不喜欢被人当成小孩，梁葆光提迪士尼的动画就像是踩了她的尾巴。
“你姐姐带你去看的，我记得那似乎是部R级片，而当时你应该周岁才10岁吧？”朝廷台6频道作为面向全年龄层观众的公众频道，为什么会放R级电影的问题梁葆光不想多作猜测，但这部《V字从仇杀队》的的确确是一部R级电影，“这跟未成年人饮酒一样，是违法的啊。”
所谓的R级电影就是Restrictedunder17requiresaccompanyingparentoradultguardian（17岁以下的观众需要在父母或其他成年监护人陪同下才可观看），在韩国则通常被定为18+影片，即18岁以上才能独自观看，内容或画面若是再那个一些的话，就会被划分到限制放映级里去。
“是啊，可是有姐姐陪我一起去的，不是么？”Krystal振振有词，Jessica也可以是她的监护人。
其实Jessica当时也没有到17周岁，但韩国的院线管理向来不怎么严格，本着多赚一张票是一张票的想法从来不查身份证。18+影片乃至限制级电影，只要用手机发个短信就能买到票，至于手机是谁的他们才不会在乎，再加上Jessica天生就长了一张成熟脸，说20岁中段都有人信，谁还会特意查她。
“这不对啊，咱们刚才不是在谈你剧组里的事情吗，怎么好好的被你给绕到我头上来了？”Krystal终于发现了问题，本来是她在追问梁葆光关于那起斗殴的事情，可聊了没几句却变成了声讨她们姐妹俩私自去看R级电影的问题了，“不行，OPPA今天一定要说清楚，是不是你做的啊？”
“你心里都有答案了还问什么，就是我让人做的。”那种事情要查清楚再简单不过了，剧组里本来人就不多，那天晚上在场更是只有少数几个，稍微一排查结果就出来了。河成炫与朴尚勇是为了钱才偷拍照片卖给杂志社的，他们以前也不是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经常拿一些电视剧、MV拍摄过程中的独家照片去换钱，只不过他们这一次挑错了对象，梁葆光的心狠手辣远超他们想象。
“OPPA帅呆了，就知道你最棒。”Krystal之前看到照片的时候还很生气来着，觉得梁葆光为了电影手段太狠，但她跟崔雪莉是好基友，两人同在一个学校上课也在一起参加练习生培训，几乎天天在一起，只是一问就把事情弄清楚了。
崔雪莉表示都是为了拍摄，而且被打的错在她自己，此外她还说了梁葆光很多好话，在剧组里特别照顾她，给她买好吃的云云，Krystal就自然而然地把怒气转移到了偷拍照片的家伙们身上，就是因为那些家伙崔雪莉才不得不承受她这个年纪所不应该承受的压力。
“呀，都说你三观不正了，我可是指使从犯伤人的主犯，你居然还叫好？”梁葆光是梁革生的儿子，从小就知道“人不狠，站不稳”的道理，行事风格上也有许多相像的地方，但他并不希望身边的其他人也变得跟他一样。
“雪莉，你说说看，OPPA是不是很帅啊？”Krystal看向身后默不作声的同龄亲故。
“啊？哦……是很帅啊。”崔雪莉正看着梁葆光的侧脸发呆，听到有人叫她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别搭理她，最近家里人没有跟你说什么吧？”梁葆光有些担心。
“没有啊，我回去后就跟妈妈他们讲清楚了拍摄的细节，他们并不怎么在意这件事情的。”又不是真的要演被侵犯的戏码，只是对着衣服拍了几个暗示性的镜头，根本没有任何的损失，再说崔雪莉的父母一直支持她走艺人的道路，巴不得女儿能变成下一个娜塔莉・波特曼，有难度的角色才配得上她的天赋。
梁葆光并不在意那些针对他的批评，冷血、现实、没有人情味等等恶评他听得一点感觉都没有，反正他根本就不在乎韩国人怎么想。他只担心那些照片过早地公诸于众会给崔雪莉造成很大的压力，而事实证明了他的担心果然没错，在他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后，崔雪莉很快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一个12岁的演员饰演一个10岁的小孩很正常，但是那些偷拍的照片很有迷惑性，好像她真的拍了什么了不得的画面一样，让民众跟着那些带节奏的人乱嚷嚷，说她想出名想疯了，这么小的年纪就玩大尺度。之前两个16岁的“童星”在电视剧里拍了真吻的画面，没有使用借位，就被拉出来骂了一个月，崔雪莉这种情况可想而知。
为了给孩子做心理辅导，也为了关心一下自己剧组的演员，他就邀请崔雪莉一起出来吃点东西，顺带聊聊她的近况。如果有可能的话梁葆光还想跟崔雪莉的家长见一面，一方面可以当面道歉，另一方面则是为了给他们一些教育方面的建议，只可惜夫妻俩都推脱有事没肯过来。
Krystal就是个小尾巴了，结束了练习后她想跟崔雪莉一起去附近的餐馆吃饭，结果崔雪莉却吱吱唔唔说有事情要离开公司一趟。再三追问下弄清楚了约的人是梁葆光后，她就馋虫上脑，紧紧抱住这根大腿过来蹭一顿好的，至于崔雪莉开始为什么不想告诉她约了一起吃饭的人是梁葆光，她并没有细细去想。
------------
第二十九章：煤炭烤肉
藏宝海湾、加基森、棘齿城、永望镇、热砂港、53区、锈水港……只要到访过这些地方中任意一处的人，都不会对哥布林（Goblin）们（地精即Gnome应该是联盟势力下若莫瑞根原居民，此为九城时代翻译错误）的口头禅感到陌生：时间就是金钱，我的朋友！
作为一个中国人，梁葆光从小就接受过寸金难买寸光阴的教育；再作为一个哈佛商学院出身的MBA，货币的时间价值（Timevalueofmoney）乃是他财经课第一课的内容，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时间的重要性。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
“随便吃点就算了，还让我特意跑去那么远的地方，不知道我很忙的吗？”梁葆光为了找崔雪莉谈心特意从三清洞开车来的狎鸥亭，本来准备在附近找个地方吃一顿就回去加班工作了，可Krystal却闹着要去吃烤排骨，而且指名要吃药令市场的那家。
韩国的药令市场位于城北的祭基洞，直对东大门区的京东市场，背靠安岩五岔路口，而再隔一个街区就是大名鼎鼎的清凉里。光看周边就能知道这里是低收入人群的天堂，除了廉价商品外传统食物也是一大特色，很多开了二三十年的老店家并没有多大的名气，但卖的东西实惠又好吃。
因为卖的东西普遍来说好吃又不贵，距离高丽大学、诚信女子大学、庆熙大学、韩国外国语大学等大学的校区也很近，所以一些又要交房租又要花社交费而囊中羞涩的高丽大学学生和非正职讲师，总喜欢来这里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请对号入座）。两年前秋夕节前的时候，Krystal跟她母亲李淑静来这里买韩药套装，因为要等店家处理药材就顺便在附近吃了个午饭，结果从那以后就陷入了各种低价美食不能自拔，可惜狎鸥亭离祭基洞太远了，她不然她肯定常来。
“这家店卖的碳烤烤排骨很好吃的，你不是说唯有爱与美食不可辜负吗，多绕一点路算什么。”Krystal只是远远地闻着味道就已经食指大动了，药令市场北边的这条街上都是小吃店，空中飘浮着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很奇妙。mianhuatang.cc [棉花糖小说网]
“你要是多听一点别的话就好了，就知道吃。”梁葆光有点佩服两家的父母，居然就这样让两个十三岁的小女孩跟着他到处跑，郑家还好说一点，毕竟是知根知底的老关系了，可崔雪莉的父母是真的心大。
Krystal闹着非要来的这家店看上去很老旧，黄色的牌子上面已经被烟熏出一层黑灰，显然是有些年头了。店的门口摆着个烧蜂窝煤的简易烤肉炉子，此时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伯拿着夹子在烤猪里脊，肉香非常诱人。
蜂窝煤里有大量的磷、硫和其他杂质，一经燃烧就会释放出有毒的气体，用来烤肉肯定非常不健康，但韩国人明明知道却还是会这么做，他们就是喜欢这个独特的风味。开在光华门的那家南道烤肉闻名首尔，烤肉架子下用的就是蜂窝煤，从没见顾客为此说过什么，食品安全卫生部门也不曾上门找过麻烦。
开在光华门广场的南道烤肉名头很响，而且离三清洞和西村都很近，梁葆光有闲的时候也去过几次，说不上失望不失望，但那家店给他的感觉肯定远不如这家来得舒服，南道的环境太有匠气，一切布置都很刻意，而这家店却总能勾起他的回忆。
刚来韩国的时候梁革生明面上的身份只是个开餐厅的小老板，父子俩需要生活他还得完成上头交代的任务，手头上没有什么闲钱日子过得也比较紧。梁葆光印象最深的是韩日世界杯的决赛的时候，那天梁革生没有做生意，只在店里摆了个烧蜂窝煤的小炉子，父子俩一边烤鱼烤肉一边喝酒看比赛。
父子俩谈了很久很久，因为心里藏着秘密所以从不碰酒的梁革生，那天不知为何喝了整整一箱啤酒，有些东西已经记不清了，但梁葆光唯独记得那烤鱼的味道，很柴，也很咸，像是块味道很好的木头片。
“OPPA你发什么呆，点菜啊。”梁葆光从坐下就在走神，崔雪莉又只顾着看梁葆光的脸，馋得不行的Krystal实在等不下去了。
“咱们不是来吃烤排骨的吗，那就烤排骨吧，先来个三人份的烤排骨，然后来一人份五花肉，一人份猪颈肉，护心肉也来一份吧。”回神之后梁葆光看了一眼墙上的菜单，非常豪爽地点了一大堆东西。在韩国，猪脖子上的肉叫项前肉，而猪颈肉指的其实是天朝人称作梅花肉美国人称作猪肩的那部分。
“点了这么多，会吃不完的吧？”崔雪莉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肚子。
“没事，有我在怎么会吃不完呢。”Krystal骄傲地一拍胸脯。
Krystal是那种只要桌上还有好吃的，哪怕吃饱了也要继续往肚子里塞的性格，还曾有过因为吃得太撑而被送进过医院的“光辉战绩”。都说穷养儿子富养女儿，梁葆光一直怀疑郑经仁不肯给两个女孩子太多零花钱，就跟她糟糕的食性有关。
烤肉的味道确实不错，不过酱汁才是真正的亮点，可能地处药令市场的关系，这家店的酱汁里有放了甘草提升甜味，跟普通的烤肉蘸酱风味差异很大。吃着烤肉喝着可乐，梁葆光也算是难得地体验了一把小孩子的口味。
梁葆光本想着吃完饭就可以脱身回去工作了，但他很快就感受了一把什么是磨人的小妖精，光吃了一顿饭的Krystal显然并不满意，软磨硬泡拉着他要去练歌房唱歌。聚餐之后去K歌似乎已经成为了韩国的某种习俗，就跟天朝人吃饱喝足了之后要去洗个澡差不多。抗不过小女孩的撒娇，他只好又带他们去唱歌。
虽然已经记不得出处，但梁葆光确实听过一句话：“千万别把自己的爱好变成职业”，这样很可能既毁了爱好又弄砸了事业。Idol基本上就是把爱好变职业的一群人，很多人在出道之后都纷纷表示这也辛苦那也辛苦，但对于练习生们的热情他是佩服的，在公司里上一天的练习课已经唱几十遍的歌，等到吃完晚饭一起玩的时候她们还能唱得很起劲，这只能用真爱来解释了。
两个小家伙只有十三岁，嗓子稚嫩得很也没有丝毫唱功可言，但光是这份热情就让梁葆光深受感动。他也会唱歌，虽然比起专业歌手来差一些，但在练歌房里跟朋友一起唱着玩的时候就显得很惊艳了，点的是Nirvana涅槃乐队《SmellsLikeTeenSpirit》，小小地秀了一把声压。
“OPPA，今天姐姐在公司里哭了。”Krystal忽然说道。
“是么。”梁葆光意外地转过头来，据他所知Jessica并不是个爱哭的人，而且跟别人有些不同，她伤心的时候通常只会皱着八字眉，顶多再掉两滴三眼泪，只有非常生气的情况下才会哭出声。
“是因为舞蹈练习的事情，舞蹈老师又说她偷懒，没有出道的意欲。”Krystal提起这茬也很生气的样子，因为她知道Jessica并不是一个懒人，“她只是体力不行，就被判定为没有天赋，还被说了很多让人着恼的话……”
Jessica并不是一个天赋型的练习生，除了唱功以外几乎样样不行，跳舞没有力量感，看到镜头还有些羞怯，若非需要补足的地方实在太多，以她的资历和背景，之前就应该跟天上智喜一起组合出道的。水桶的储水量永远是由短板决定的，她的短板太短，所以长板再长也有许多人不看好她。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梁葆光纳闷了，他又不是学生家长，要被喊到学校去商谈。
“当然是让你开导开导她啊，我看她最近压力实在太大了，而且她那个性格OPPA是知道的，整个一个闷葫芦，什么事情都不肯跟别人说，我要是告诉妈妈的话她肯定又要怪我多事了，但就这样放任她不管我又绝对会出问题。”Krystal虽然平时顽皮了一些，却比同龄的女孩子更加成熟，许多时候她比Jessica更像个姐姐。
“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你姐姐也是一样，她自己选得路她会比任何人都明白如何走下去。”梁葆光说的并非是别人的事情，更多的还是指的他自己，“就像我，从来不在乎他人的想法，我只信我自己，不管是以前的自己现在的自己还是未来的自己。”
送了两个孩子回去之后梁葆光到家已经是十一点，洗了个热水澡后他就钻进了工作室进行电影剪辑，虽然一个人干活非常辛苦，但他确实只信自己的想法而非别人的想法，情愿累一点也要独立完成《密阳》的剪辑，因为这对于他来说是总结并学习电影拍摄的难得机会。
“真是不让人好好过年。”熬夜工作后一觉睡到中午的梁葆光，睁眼之后拿手机看时间，结果按亮了屏幕之后发现全是短信，大部分是金泰熙发过来的。
------------
第三十章：穷则思变
梁葆光的这股怒气自然不会是冲着金泰熙去的，让他恼火的是韩国这帮闲得没事干找打玩的狗仔队，居然传他跟两个十三岁的小女孩有那种关系，简直丧心病狂道德崩坏。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他自己是无所谓，反正也不是靠人气吃饭的台前明星，但两个女孩才刚上初中就要被大众在身后指指点点，很难说会不会钻牛角尖。
一些作品中总爱写韩国没有狗仔队，可稍微一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一个娱乐业占了国家总GDP的16%，关联产业占总GDP近40%的国家，怎么可能会没有狗仔队和烂记者。只要是跟演艺明星有关的内容，随便胡诌一点放在报刊杂志上都会有市场，动一动笔头就能拿到真金白银，他们才不管会不会对别人造成伤害。这就好比忽然在地上看到一叠五万韩元的大钞，能有多少人只是看看而不会伸手去捡的？
“吗的，当我没火气是吧。”因为过于气愤，梁葆光连多年不用的国骂都冒出来了，上一次跟金泰熙传绯闻的时候，考虑到要为电影进行先期造势，顺带还想通过短暂的知名度招收一些拍摄电影时用得到的人手，他才会任由那些记者编辑在媒体上传他的绯闻，尽管之前的不作为确实容易让人误会，可这不代表他就是个好欺负的软柿子。
跟金泰熙通话完毕之后思虑再三，梁葆光最终还是拿起了手边的电话打给他爹，尽管不太喜欢用新生的势力对付别人，但这种事情还是用那边的办法解决起来干脆，“老爸，叫下面的叔伯兄弟们出去丢簧儿吧，不用把我们剧组里两个灯光导演的事情继续遮掩着了，放点风声给某些人提个醒。”
“那些事先不提……我说你小子可真行，老子是让你捡嫩的挑，可也没让你挑这么嫩的，这韭菜才刚抽了个头你就准备下手割一茬儿啦？”之前因为对金泰熙的事情不太满意，梁革生特地把儿子拉过去“耳提面命”了一番，跟他说过日子就像是烧菜，找女人就像是去市场挑食材，越是新鲜的越是卖相好的，口味越是不会差。（WWW.qiushu.CC 好看的小说
那话确实是他说的，道理他也没觉得讲错了，但是一大早在报纸上看到自家的儿子跟两个十三岁的女孩“玩”到一起去的时候，梁革生还是吓了一跳。喜娈童，好男风，都说是“魏晋名仕之风流”，可在此之前断袖的典故自不必说，整个汉朝的皇帝就没有一个不好这口的，魏晋只是抓住了汉朝的尾巴而已。以梁革生五十多年的人生经历来看，作为一个汉人，只要整天把萝莉挂在嘴边，基本上也就离变弯不远了。
“你可是我亲爹，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难道能做出那种禽兽行径来？”要是真的对十三岁的小姑娘下了手，别说要受法律制裁，首先一道雷就把他劈死了，这可是要遭天谴的恶行。
“那不一定，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梁革生在电话那头嘿嘿直笑，在兄弟们面前他是充满威严的大哥，在员工面前他是让人敬畏的会长，在敌人面前他是冷酷残忍的杀神，但在儿子面前他就是个没正形的中年人。
“您老人家别闹了，快把这事情帮我解决一下，这几天身后老是跟着一串儿尾巴，烦也烦死了。”自从《密阳》杀青之后梁葆光就发现就有几个记者在盯他的梢，他也知道这些人追着他跑是因为金泰熙在剧组里当了半个多月的白工，跟他表现出了异常的亲密度，想要进一步挖掘相关的绯闻才会跟着，但这种事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困扰，“要是可能的话查查来路，我总觉得他们的目的不单纯。”
“当然不单纯了，牵头的那几个是文化日报还有京乡日报的人，他们的背后站着SK电信集团和。”儿子的问题梁革生总是放在第一位的，这些事情不用梁葆光提起他就已经派人去查清楚了，“怎么样，要不要我叫人去敲打敲打他们？”
“暂时什么都别管，等过几天再说。”梁葆光这次是下了狠心要杀鸡儆猴，毕竟每个人都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人，至于他们会不会家破人亡，会不会生不如死，就不是他所关心的事情了，“之前的事给他们的警醒显然不够。”
“可以，你比老子还毒。”有这么个儿子，梁革生的心里是十分欣慰的，作为他的儿子再恶毒都不怕，不够狠才是问题。
梁葆光说先放几天再说不是准备就这么彻底放过对方了，而是坐等那些人自以为得势，过来蹬鼻子上脸的时候再下狠手，这样谁都没话可说，背后的人也没借口出来保人。在小偷小摸，小打小闹的时候尽情放纵，等到铸成大错的时候再站出来带节奏演一出大义灭亲，这是某条道上专门用来坑害竞争对手的手段，主要针对亲兄弟或者把兄弟，不过拿出来对付别的人也能用。
韩国的娱乐圈真的非常小，大家基本上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算是一些以神秘主义著称的艺人，在同行们看来也就是时常能见得着的熟人，所以两个照明导演的遭遇很快在就幕后工作人员口中先传开了，艺人们和经纪人们当然也都听说了这件事。
也许是平时接触得事情多了见怪不怪，又或者体会过厉害产生了畏惧心理，总之没几个人敢说梁葆光的不是，大多人只是嘲笑那两个人的招子不够亮，连新生集团梁会长的儿子都敢糊弄。所有人都很有默契，身在这个圈子里，注定了他们跟“正义”二字是无缘的，“同情”也不会被他们放在心上。
梁葆光这个名字借着这件事情渐渐地被更多娱乐圈内的人所熟知，大家都知道了那位红色杀神的儿子脾气也不怎么好，完全就是个纨绔的恶少，因为一点小问题就把人打成重伤，给医药费时还只甩了可怜的几百万韩元，可怜那两家人倒了家里的顶梁柱后还不得不面对巨额的医疗费用。不过这些也就是大家茶余饭后（请未满十八周岁的读者在监护人陪同下进行百度）的谈资而已，日子还不是各过各的，连五万韩元的慰问金也没多少人出。
汉南洞一家咖啡厅的对面，烤牛末肠的店里四个男人正坐在靠窗户的位置，一边吃着烤牛末肠一边偷偷观察着那边的情况。四个人都是有证的记者，分别来自三家报社却坐在一起，因为他们都是来盯梁葆光追新闻的，这些天总能遇上，所以彼此间已经非常熟悉，今天又碰上了索性就凑一桌开始吃饭。
“嘶……”桌上的气氛有点沉闷，许久不说话的施志昊（烛影乱客串）忽然端着烧酒杯一仰头灌了下去，先是龇牙咧嘴直抽冷气，然后飞快地夹了一块牛肠塞进嘴里。韩国人喝酒时大多演技浮夸到爆炸，喝烧酒用的小玻璃杯杯看着大小还凑合，其实比天朝的白瓷酒盅大不了多少，而且所谓的烧酒也就是二十度的酒精含量，他们偏偏就能用二十多度的一杯烧酒喝出吹了一整瓶格林纳达朗姆酒的效果。
看着同报社的前辈喝闷酒，孙敏哲变得有些坐不住了，“哥，咱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要是真的惹恼了那个家伙，只怕大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只是为了多赚一点外快，其实没必要搭上……”
“伊西吧，你的脑子呢？这都已经跟了一个多星期，咱们的底儿估计早就被他摸清楚了，要是想弄咱们的话你现在走人就有用？”施志昊眯着他的眯眯眼，努力不让人看出他的眼睛中隐藏的恐惧，其实他昨天听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怕了，今天又被主编安排过来更是心烦意乱但在后面面前他不想露怯。
那些照片是他们拍的没错，可新闻的内容却是那群坐办公室的杂种在写，里头有些部分施志昊看得也直皱眉头，梁葆光的反应可想而知。好处是那些人拿了大头，黑锅却全要由他们这些记者背着，一万真的步了那两个倒霉鬼的后尘，他感觉自己可算冤枉死了。
《密阳》剧组里那两个照明导演的事情，刚发生的时候大家就猜测是梁葆光做的，只不过没有切实的证据能证明这点而已。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刚在他那边偷拍照片犯了忌讳，隔天就因为剐蹭事故被打成了重伤？虽然韩国人里路怒多，可他们就是吠得厉害，敢上手的少之又少，而上手之后直接把人打残的事件一年也没几起。
“努纳，我确实是拿着心理学的学士学位证书，但你在首尔随便找找，有的是专业的心理医生，干嘛非过来跟我搞什么心理商谈？我现在很忙的好不好。”《密阳》的剪辑才进行了一半，梁葆光正来状态呢，却被金泰熙一个电话叫了出来，他原本是不愿意出来的，可以他对这位努纳的性格的了解，拒绝了之后恐怕要出大事。
“呀，不是重要的事情我会叫你出来吗？白瞎了我白白为你辛苦了一个月，真是一点都不可爱。”金泰熙伸手在梁葆光的脸上揉了一阵后才罢休，穷则思变，富则思春，她感觉她的人生正奔驰在第二条道路上。
------------
第三十一章：两重境界
“教练，我想学拍片……”金泰熙语真挚地看着梁葆光，说出了她这次约见的目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cc
不论在日本语中还是在韩国语中，教练和导演用的都是同一个词：监督，所以金泰熙想表达的是导演，梁葆光却忍不住往“称霸全国的梦想”（不知道的请自行百度）上联系，“努纳，您已经是称霸全国的第一美人了，还拍什么片？”
“呀西，我说的是当导演那种拍片子，你以为是拍什么？”确实，金泰熙有时会显得很固执，但大部分时候她都是一个懂得变通的人，不然也不会在大学时期选了服装设计做专业，最后毕业了却出来当个演员。在演员的这条路上她看到了瓶颈就会尝试着打破它继续往前进，但是看到面前伫立的是一堵厚厚的城墙时，她就不得不考虑绕路走了。
对于金泰熙来说，成为导演拍摄自己的电影，似乎就是一条无比光明的道路，之前有河正宇作为榜样已经让她动心，而如今梁葆光回来后两个月内拍出《密阳》的实例更是坚定了她要洗天赋切专精的决心。
《密阳》的剪辑还没有完成，金泰熙没法看到电影是个什么样子，但几乎全程参与了拍摄的她却已然十分肯定这将会是部高质量的作品。梁葆光是心理、经管双学士，拿了MBA后仍留在哈佛商院继续读书，跟电影基本上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可他就是能拍出《这个男人来自地球》与《密阳》这样的好作品。既然他能，那么自己也能，这就是金泰熙最朴素的想法。
“努纳，拍电影得系统地学习拍摄技巧，不是凭借一腔热情就能成事的。”梁葆光开始怀疑自己中午的时候是不是喝了假酒，要不然怎么会出现幻视的症状，眼前坐着的明明是金泰熙，行为模式却跟Krystal差不多，想起一出是一出。
“呀，你这家伙是不是对女人有偏见，你能轻松获得成功的事情为什么到了我这儿就不能成事了？”金泰熙有点不爽，这分明是看不起她，而且她有想要转型做导演的想法已经半年多了，绝对不是只是有一腔热情，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txt全集下载wWw.80txt.coM]
梁葆光赶紧摆手，金泰熙的话要是传出去，那些女权主义者非集体高潮不可，“努纳，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会把我给砸死的，现在性别歧视可是敏感话题，我还指望以后多骗一点女粉丝的炮……泡芙吃呢。”
“你很喜欢吃泡芙吗，怎么我是第一次听说？”梁葆光的食性金泰熙是知道的，典型的无肉不欢，对于碳水化合物则好像并没有多大兴趣。
“不要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了，我们还是说回导演的事情吧。”梁葆光尴尬了两三秒后把金泰熙的注意力又转移了回来，耐心地给她讲之前的问题，“我能拍出成形的作品来，是靠着多年累积的摄影功支撑，分镜、画面构建、人物走位、照明运用……这些东西玩不好根本拍不出来电影。”
专业人士跟业余人士拍出的东西完全不是一回事，别说有职业观影素养的影评人，随便在大马路上找个人都能看出区别来。举一个可以轻易感受的例子，现在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大学生拍的微电影，这些冠着电影名头的作品，大部分都是四五个人凑一起大致大致拍出来的，通常一个手持DV就是全部设备了，根本不会考虑机位、打光、转场、衔接之类的问题，拍出来的成品放在二十寸的显示屏上看都能有一大堆的槽点，要是放到一千多寸两千寸的影院幕布上看会是什么效果？绝对是灾难性的。
画面感固然是硬性指标，但它肯定不会是电影的全部，岛国动作片中一向不乏画面出众的作品，因为高度成熟的产业化拍摄、制作模式，其服装、道具、灯光、渲染、后期修正等等都是极其专业的，那些“剧情片”的情节也足够丰富充实，但岛国动作片和大尺度R级片的差别还是一目了然，这就是叙事节奏了。
如果金泰熙现在不管不顾，直接兴冲冲的地跑去拍电影了，拍出来的能强过那些微电影或者岛国动作片么？梁葆光觉得够呛。
“你是不是故意给我泼冷水，我也没看你学过这些啊？”金泰熙瞪人的时候眼睛会显得很圆，相当有威慑力。
“不是故意给你泼冷水，而是实事求是。我老爸从小就手把手地教我怎么摄影，所以对这些东西我不敢说已经登峰造极，那也起码是炉火纯青的境界。”作为一个有魅力的男人，可以不会扫吉他弹钢琴，可以不会选衣服搭造型，可以不会念诗词谈古今，甚至体格上差一点都没有多大关系，但是一定不能不会玩照相机（友情客串）。梁革生显然希望他的儿子能够成为一个真正的魅力男，所以梁葆光还在婴儿床上乱爬的时候，他就开始传授梁家祖传的摄影技巧了，“至于情节推动和节奏掌握，我只能说是久病成医吧，看得东西多了之后忽然就开窍了。”
金泰熙觉得梁葆光的这番话很诚恳，也很有道理，所以她想起了那年的企鹅，也想起了那年的六步郎，所以她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也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我会推掉所有的拍摄工作，空出一两年的时间来专心充电学习，你小子给我等着，等我功体大成之日，一定让你见识下女导演的厉害。”
跟金泰熙的对话是愉快的，因为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一两年里，梁葆光觉得他的身边会比先前清静很多，金泰熙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既然明确表态了要去充电，就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其他事情上面，比如来整蛊他。可惜这份好心情没能保持太长时间，他回到家打开电脑后随便浏览了一下网页，实时热度新闻榜第三就跟他有关。
CJ影业的代表理事公开表示，因为导演的品行问题和电影的诱导性内容，拒绝为《密阳》进行排片，观众们将不会在CGV连锁电影院看到跟《密阳》有关的任何内容，换而言之，他们要对《密阳》进行院线封杀。
“那个姓柳的小子可以啊。”具体名字梁葆光已经想不起来了，只依稀记得好像是姓柳，虽然当时收了张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片，可那张印着柳尚辉三个字的名片被他随手压在了餐桌的盘子下面，早不知道被收进哪个垃圾处理厂去了。当时他很不屑，根本没将对方放在眼里，如今虽然还是很不屑，但是至少看到了对方的能量还是不错的，能够让CGV封杀一部电影，必然得有强横的底气。
随着时代的发展社会的进步，世仇的那一套已经越发不吃香了，就连JYP都能跟S.M握手言和搞合作，其他公司还有什么理由彼此针对？院线和发行公司的关系也早就不同往日了，有新片出来了大家都会显得很积极，毕竟文化放送振兴会就在旁边盯着，恶性竞争等消极行为一旦被查实，就必须支付高额罚款。
这些年来电影行业中因为分配与排片场次而闹的不愉快，似乎一夜之间就消失了，亲如一家不怎么现实，但至少表面上十分和谐。其他人相安无事，《密阳》却被这片和谐的假象给排除在外了，要说导演梁葆光的品行有问题是CJ拒绝为其排片的原因，恐怕连小学生都不会信，但这个话题一定会随着CJ的公告热很久。
“老爸，新闻你看了吧。”这种事情还是得跟亲爹商量。
“看了，你什么想法？”虽然不知道《密阳》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但梁革生却知道身为父亲应该怎么做，哪怕梁葆光拍了一部风月片来他也是要支持的，谁让这是他儿子呢。支持儿子，也就意味着跟梁葆光不对付的CJ集团，已经被列入黑名单了，只要他愿意，至少能拿出二十个方法来让CGV吞他们回说过的那些的话。
“我没什么看法，就是觉得韩国人的自我感觉已经好到一定程度了，我这边都还没有完成剪辑呢，她们就开谈论排片的事情了，而且还说得好像我非在他们那里放映似的。”韩国的电影市场本来就小，遭遇了2006年的大冲击后更是缩水得厉害，想要凭借电影在这里赚取多少钱以及多少名声，情况都不会很乐观，所以他干脆就没有想过在这放映《密阳》，准备直接进军海外市场，“我不所谓，只不过CJ在态度上的转变有些突然，您知道怎么回事么？”
“是教会的人给CJ施压了。”CJ跟新生集团过去曾经有过相当多的合作，所以梁革生知道不少他们的秘密，在那边安插的人手也更多，消息一出来他就知道了，而教会的实力更加强大，看CJ集团乖乖低头就能知道他们多厉害
“那些泄露剧情的混蛋！”《密阳》这部电影确实是不错的片子，但电影所要表达的东西倾向实在太过明显，教会的人不着急才是怪事了，可那些细枝末节梁葆光都不在乎，他真正想问的是剧情怎么会再次被不相干的人知道了的。
------------
第三十二章：他的承诺
韩国的教会力量十分庞大，首尔市内大大小小的教堂比东京市内寺庙的数量还多，而各级机关里挂着公职的官员们也有很多明里暗里信教的教徒，所以《密阳》的内容一经曝露就遭受了很大的抵制。txt小说下载wWw.80txt.COM
CJ集团旗下CGV连锁院线的官方发言人公开声明CGV所有所有影院将拒绝为《密阳》排放映场次之后，短短一天时间内就有上百个与教会相关联的民间团体表示抵制这部影片，一时之间梁葆光这个新人导演几乎成了过街老鼠，而全度妍与宋康昊两位主演也不得不面对很大压力。
梁葆光对于这些人一直都没搭理，任由他们在报纸上帮他刷知名度，而那些叫得欢快的家伙们很快就各回各家去了，不是他们受不了冷处理的方式觉得这事儿没劲了，而是新年的脚步越来越近。
韩国人的农历新年跟天朝的新年有些不太一样，虽然也有些辞旧迎新的氛围，但更多的则是祭拜先人洒扫墓园的活动，和天朝的清明节是一个意思。首尔及京畿地区这时候已然变成了座座空城，不过也有几处热闹的地方，比如仁川那边的华人聚居地就是真真正正过年的味道，而江南的三大华商商会也在办着各式各样的活动。
从腊八节别岁这天一直到腊月二十八，很多人都会到三清洞来拜访梁革生，这是并不是他定下的硬规矩，但只要受过他恩惠的都会自觉拎着礼物前来。姜时奎的建筑公司必须仰仗新生集团的提携才能发展，所以他一早就带着全度妍过来拜年了，两人此时还没有正式结婚，却已经跟普通的夫妇没什么两样。
“努纳，婚礼那天我应该已经回美国上课，没法亲自前去见礼，只能在这里提前预祝你结婚快乐了。”全度妍的婚礼日期已经确定了下来，就在下个月的11号，到时候梁葆光已经开学了，肯定是没有办法前去见礼的，所以只能提前说声抱歉，“希望你们能白头到老，幸福美满。”
“葆光你有这份心意就行，努纳感谢你的祝福。”因为很快就能走入婚姻的殿堂，此时的全度妍笑得很幸福，小女人姿态十足，不过不开心的事情该说还是要说，“关于《密阳》上映的事情……要不然等一等再拿出来，毕竟现在外界对这部电影抵制的呼声很高，就算能够顺利开画，只怕票房成绩也会让人大失所望。(www.QiuShu.cc 求书小说网)”
“这点努纳不用担心，不会砸了你的招牌便是。”梁葆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咱们都已经看过了，《密阳》是一部近乎完美的好电影，只是能够参演就已经让我心满意足，很难想象将来的我还能超过这部电影里的状态，所以必须得谢谢你给了我一次美妙的体验。”全度妍不是在刻意地吹捧谁或者安慰谁，而是实事求是地说出她对这部电影最真实的想法。
因为梁葆光对自身的导演能力很有自知之明，给了全度妍最大限度的自由去肆意发挥，所以她在这次拍摄中超水平发挥，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超高演技实力，将来就算有相同水平的剧本和角色摆在面前，她也不认为她自己能拿出更好的表现。正因为如此，面对抵制的呼声时全度妍才格外遗憾，明明已经做到了最好，却因为题材问题而无法让观众们见证她的演技巅峰。
梁葆光含蓄地笑了笑，实事求是地讲，他本人也没有想过《密阳》拍出来之后完成度会如此之高，本来只是作为对神学教授芭芭拉那句“没有信仰，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的一种回应，可拍完了他却觉得《密阳》显然已经超脱了那个问题。
“在韩国上映的事情我目前连想都没有想过，甚至都没有拿去给影像物等级协会分级，那些家伙不过是自娱自乐罢了。”如果真的想要电影上映，CGV是没有任何办法阻止的，他们那个不予排片的声明本身就是个笑话，为了带节奏而带节奏，梁葆光随便找几个刚从法大毕业的二流律师都能告得他们大出血，现在不反击不是他怕了教会势力，而是在酝酿更加响亮的耳光。
跟身边态度消极想法悲观的其他人不同，梁葆光并不怎么在乎韩国这边的抵制，因为那几百万人次的观影收入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密阳》本身就不是一部商业电影，而是纯粹的艺术片，要是抱着赚钱的目的他怎么可能会拍这么一部电影出来呢。
可能会有人不同意，但艺术本身就是小部分人玩的东西，家家户户挂在墙上的那叫工艺品，而艺术品则是要陈列在美术馆里的。大家明明看不明白作品的意图和创作者的思路，甚至还觉得乱七八糟一塌糊涂，可偏偏买不起才是好作品。
韩国人都不喜欢，反而能衬托出《密阳》的“艺术气质”，而在梁葆光眼中这些都是败犬的远吠，是另类的褒扬，他就指望靠着这种艺术气质去冲奖呢。
电影早就已经完成了剪辑，配音和配乐也都顺利完工，配上了梁葆光亲自做的字幕后被发往了很多地方，三大A级电影节都已经报名参选，其他国家或地区有分量的电影节也没有落下，只要运作得当，他有信心获得一次丰收。
全度妍也不太在乎《密阳》的票房，她本人已经是功成名就的韩国第一女演员了，就韩半岛而言，这个领域里没有比她更加优秀的竞争对手，而且她这些年来拍的争议作品没有十部也有八部，早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了。既然身兼导演、制片、投资人等多重身份的梁葆光都不在乎，她还有什么可说的，“那么就祝你新年快乐咯。”
“新年快乐。”梁葆光抬头看天，看新的起点。
梁葆光身边的人这些天都在替他发愁，而另外的一些人却开心得不得了，薛景求就是其中之一，“宋康昊真是昏了头，居然跑去跟一个还在校学里的学生玩过家家的游戏，也好，吃了一次教训后相信他会更加成熟的，一次两次的失败说明不了什么，今天的失败反而可以促成明日更大的成功。”
说的好像都是些劝诫与宽慰的话，但薛景求的语气不管怎么听都是幸灾乐祸的味道。当初他被梁葆光落了面子后接连好几天都心气不顺，如今看到对方倒了大霉，还拉着他的竞争对手宋康昊一起跳进了火坑，心情一下子就开朗了，连带着看外面太阳时都觉得比平时的更加灿烂耀眼。
“幸好当初OPPA没有答应下来，不然拍了一部那样的电影，主肯定要怪罪我们的。”宋允儿贴心地帮薛景求端来一杯热柚子茶，然后紧贴着他坐下，“现在清闲了下来，OPPA是不是该想一下咱们的事情了？”
“怎么没有事情，我不是刚接下朴镇彪导演的戏嘛。”每到这个时候薛景求就开始头疼，绿鬓视草，红袖添香，只有在文化层面上达成默契的才是理想的伴侣，作为女演员的宋允儿早这一点上无疑要比糟糠之妻出色得多，但全天下的小三都有一个通病：急于上位，且不信承诺。
一个为了小三都准备抛弃老婆的男人，他的承诺有什么好信的？宋允儿自认为自己的思路没有错，所以十分迫切地想让薛景求跟她的关系曝光，甚至她还想偷偷向媒体爆料，做坏薛景求的名声，这样他就没有了其他的选择只能跟着她走。
“你是不是打从一开始就只是想要玩弄我，或者说你又看上了更年轻更漂亮的女人？”很多时候女人都是毫无理智可言的，宋允儿已经算是能沉得住气的了，但从2002年到2007年已经整整五年过去了，人生中能有几个五年可以虚掷？一个都没有。靠着青春吃饭的除了运动员就是女演员，男演员还有越老越妖的，可女人们却很难获得相同的待遇，她已经不愿意再等下去了。
薛景求怕了，宋允儿话中的威胁意味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这女人表面上笃信基督，外貌也清纯靓丽，可论内心就是个赤果果的恶魔，诱惑他堕落，“我们的事情梁葆光都知道了，什么时候都有可能抖落出来，所以今年无论如何我都会公开和你的关系，你再等两个月，在我主演的这部电影宣传期公开关系，咱们俩所受的压力会小很多。”
恐怕朴镇彪根本想不到，他请的男主演还没把电影拍出来，就已经想着利用他和他的电影来当挡箭牌分担伤害了。
“这可是你说的，要是电影拍完了你反悔，主和我都不会放过你的。”宋允儿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后心满意足地趴在了薛景求的背上，准备温存一下，不过这时候她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谁啊？”宋允儿已经歇了很久，连经纪人都不怎么联络，现在忽然来电话让薛景求有些奇怪。
“没什么，一只烦人的苍蝇。”宋允儿把手机按成了静音后随手扔到了沙发上，继续跟薛景求亲热，手机的来电显示上只有三个字“金济东”。
------------
第三十三章：曲高和寡
“别一直发呆啊，跟我说说你最近的情况，怎么样？”每一个心理医生在和患者交流的时候，都需要一个合适的切入点来展开对话，走进对方的内心世界，梁葆光虽然不是拿着执照的正规心理医生，但学了四年应用心理学课程的他，给别人做做心理健康咨询的实力还是有的，更何况他跟Jessica已经认识了这么多年，彼此很了解。[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om
“啊，OPPA你叫我？”Jessica有一种特别的天赋，她可以随时随地将自己的心思放空，神游物外。如果穿越到魔法世界中去，光凭这手随意进入冥想状态的本事，不用几年Jessica就可以成为大魔导师，可惜她生活在地球上，这么强大能力除了拿去参加一年一度的发呆大赛外也没别的地方可用了。
梁葆光的嘴角不由得抽了一下，郑氏姐妹的“暴力不合作”是一脉相承的，就像是两只坏脾气的小猫，一般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意搭理人，而心情不爽的时候更不得了，被碰一下还会龇牙伸爪子。真正可怕的事情是这种性格的人有两个，而且还是亲姐妹，梁葆光很佩服这姐妹俩，能一直保持着良好的感情绝非易事，而他更佩服的是未来将要承受大姨子之怒或者小姨子之怒的那两个男人。
收回了思绪，梁葆光看着Jessica的眼睛，“问你最近怎么样呢。”
“我很好啊。”Jessica扬了一下眉毛，决定先用语言试探一下，“OPPA，今天的你好像有些奇怪哦。”
“什么，我奇怪？”梁葆光忽然有些不想说话了，他很想站起来揪住Jessica的脖领，然后大声地告诉她：奇怪的人是你好吧，从见面开始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问了之后还什么都不肯说。
Jessica当然什么都不肯说，因为在她的眼中梁葆光把她喊出来喝咖啡很可能是为了向她表白或者期待她表白的，而她的脸皮一向很薄，非常容易害羞，根本不知道届时该做什么样的反应，到底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
人生三大错觉中的第一个就是“他或者她也喜欢我”，不过Jessica并不认为她的想法是错觉，因为梁葆光约她出来见面的这一天是公历2007年的2月14号，众所周知的圣瓦伦廷节，又称情人节。（WWW.mianhuatang.CC 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按照情人节的传统，情侣们会在这一天互赠礼物以表示彼此的心意，单身的女孩子们则会向心仪的男人表明心迹。Jessica在接到梁葆光的电话后纠结了一夜，本来连巧克力和告白贺卡都买好了，只不过她的性格实在太腼腆，出门的时候又将那两样东西从包里拿了出来，并没有带在身边。
公历2月14号是农历腊月二十七，梁葆光这两天光想着过年了，根本没想过什么情人节不情人节的事情，并不是说过情人节的就一定崇洋媚外，但他一没有女朋友二不信耶稣基督，实在没理由关心这些。之前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他的观察力很好，结合一路过来在路上观察到的状况和此时此刻Jessica的表情，已经渐渐察觉到了问题所在，以至于气氛渐渐变得尴尬了起来。
此时，Krystal正在清潭洞的家里吃水果，而坐在她对面的崔雪莉瞪大了眼睛，“诶，西卡欧尼出去了，她有男朋友的吗？”
在同一所中学上课，又在同一家公司做练习生，而且还是自己最好朋友的姐姐，两人几乎每天都能见面，崔雪莉自然知道Jessica是没有男朋友的。她一直以为Jessica这样性格冰冷生人勿进的女人是要单身一辈子的，可来过找Krystal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却发现Jessica没在家，一问之下果然是出去了，在情人节这天出去跟男人见面，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暂时还没有，不过很快就会有了。”Krystal从小就卖得一手好姐姐，正是因为知道这天是情人节，她才会打电话跟梁葆光说Jessica只在这一天有空，而实际上Jessica已经在家里无所事事地躺了好几天了。她始终认为所谓的爱情就是个气氛问题，情人节街上的气氛那么好，不信那两个人擦不出点火花来，“只要她不蠢，随便说点暧昧不清的话，就足够将葆光OPPA拿下了。”
“秀晶，你说的是梁监督？”不知怎么的，崔雪莉忽然有点不舒服，“这样似乎不太好吧？”
“哈哈哈，为什么会不好的，反正我都已经已经奸计得逞了！”Krystal得意地大笑，其实她这么做的理由很简单，就是为了加入“亲友团”（不知道的请自行百度）混成就拿坐骑，像崔雪莉一样做个演员，在梁葆光导演的戏中担任重要角色。
说是嫉妒也好，攀比也罢，13岁的小女孩都是这样，不管再怎么人小鬼大心智成熟，都免不了有一些幼稚的想法。Krystal不希望让好朋友“专美于前”，所以才会对当演员的事情特别执着，就像当初Jessica做了练习生之后她也对当歌手非常执着一样。
崔雪莉鼓了一下腮帮子，有些不确定地问道，“秀晶，奸计得逞似乎不是个好词。”
“这是个四字成语你知道吗？成语里怎么可能还有不好的词，更何况这是电视里出现过的，要是用了不好的词，一定会被观众投诉的……”Krystal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膛，虽然个头没有崔雪莉高，却依旧抬起下巴用俯视的目光看着这位亲故，“你的文学素养还不够啊，需要再培养培养才能像我这样曲高和寡。”
“曲高和寡又是什么意思？”崔雪莉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个说法。
“这就是个用来形容某人很厉害的词语，你想啊，唱歌的时候要是把调子定得特别高，那么其他人就没法轻易跟得上了，玛丽亚・凯莉不就是这样？”Krystal非常想当然地解释道，“不仅仅是唱歌，在其他领域里非常厉害的人，让其他人连模仿或者应和都难以做到，也叫曲高和寡。”
“秀晶你懂得真多，不过我总感觉……”崔雪莉欲言又止。
“你感觉什么？”Krystal略显紧张，因为崔雪莉的表情太真挚了，让她的心里没来由地一紧。她八岁进入S.M公司当练习生，崔雪莉则是十一岁加入S.M公司的，两人认识的这两年里，崔雪莉一次又一次证明了她的直觉很准，不久之前她逃课出去玩，崔雪莉说她会被抓她果然被抓包了。
“不过我感觉西卡欧尼回来之后一定会打死你的。”崔雪莉耿直了一把。
“呀，你就不能想我点好？”Krystal翻了个白眼，她这次可是帮了大忙的，Jessica不唱着“不知何年何月得尝所望”给她买鞋买衣服买大餐就算了，怎么可能还打她，“欧尼一直都喜欢葆光OPPA，只不过性格太害羞了不敢说而已，我只不过是推她一把而已，她干嘛要打我？”
“西卡欧西喜欢梁监督，你怎么知道？”Jessica一直把妹妹当小鬼，崔雪莉不信她会把这种事情告诉Krystal。
“我就是知道。”Krystal不耐烦地挥挥手。
咖啡店里的梁葆光左手捏着下巴，右手玩着勺子，脸上的表情万分纠结，本来他以为要参加的是《艺术人生》这样的谈话节目，聊聊Jessica的音乐梦想和这一路走来的艰辛历程，再将她妈妈李淑静请到现场做惊喜嘉宾，大家哭一场……可到了地方后他才发现要录的节目是《我们相爱吧》这种恋爱节目，而且他也不是节目主持人而是男嘉宾。
“OPPA没有什么计划吗，难道要在这里一直坐着？”Jessica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果然有些热，这样进行暗示的话对于她来说已经算是非常主动了，平时是怎么都不可能说的出口的。
“我们去大学路看演出吧。”梁葆光也不是矫情的人，这时候他要是再说心理咨询之类的话就太不是东西了，而且他约Jessica出来的目的也不是深入剖析她的心理状况，只要帮她减压就可以了，看看演出放松一下正好。
在韩国，春节跟秋夕是没法比的，虽然节日的脚步越来越近，却并没有农历八月十五那种人去城空的景象，正相反，因为冬假的关系许多本在校园内活动的CC情侣（Campuscouple）都走上了街头。大学路就是学生情侣们最常光顾的地方，来这里吃饭看剧压马路的不光是大学情侣，穿着西装校服的高中情侣也有很多。
高中生情侣和大学情侣很好分辨，穿着棒球外套的就是大学生，穿着西装外套的就是高中生。刚从梁葆光的车上下来，Jessica就看到了一对高中生情侣，扯了一下梁葆光的袖子异常羡慕地赞叹，“她们的校服好漂亮啊。”
“你跟我说有什么用，我既不是你们校长，也不是你们校监。”那对高中生是安国站旁边洪星高等中学的学生，一身校服是黑红搭配，而Jessica所在的肯特外国语高中的校服则是暗黄色的。
“哼！”Jessica不满地哼了一声，不过她很快注意力就被贴在路边的海报吸引了目光。
大学路主街背后的巷子里有很多剧场，大型剧场的会有专业演剧团的演出，而小一些的主要是大学生剧团在用，如果不确定想要看什么没有关系，在路上转一会儿就会有答案的，因为路边的墙上、灯柱上、栏杆上到处都贴着海报。
------------
第三十四章：分离画派
“OPPA，你觉得哪一个好看我们就看哪一个，不然随便找个……”一边走一边看着路边的海报，挑花了眼睛的Jessica也不知道选哪个比较好了，刚准备问身边梁葆光的意见，一回头却发现那人已经跟她相距很远，正在路边看着一个方向愣愣出神，她不好意思在路上大声喊人，只得回头，“是不是发现什么有意思的公演了？”
“没有，这家店有馄饨卖，我就是习惯性地看看。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大学路后巷的DCF大名文化工厂旁边有一家中式点心店，以看板的设计来看馄饨应该是主打，而肉饺、虾饺、包子之类的白案点心也应有尽有。
这家的店面很大装修也不错，门口竖着摆了一个液晶电视，正在播放着肉燕皮的制作过程。馄饨和点心的口味正宗不正宗梁葆光不知道（很不正宗），但他确信这家店一定很赚钱，毕竟2007年的时候一台三十吋液晶电视机的价格还是相当高昂的，能摆放在外面当作广告牌来使用，足见老板的财力。
“OPPA想吃的话就进去尝一尝吧，当是下午茶了。”Jessica的胃口其实不错，很爱吃各种美食，只是为了保持体形一直都吃得很少，从她的嘴里冒出下午茶这三个字来绝对是稀罕事，完全是为了迁就梁葆光。
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确实需要先抓住他的胃，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每个女人都要接受三年新东方烹饪课程的培训才能追得到男神，做得来他最喜欢吃的那样东西就行了，实在不行经常买给他吃也成。
梁革生就对馄饨情有独钟，当年曾说过一定要娶个馄饨摊摊主的女儿当老婆，而跟他赌气的云静怡则表示一定会嫁给卖凉皮的。
后来，梁革生娶了局长家的女儿，而云静怡嫁给了教授的儿子。
只是闻了闻空气中飘散的味道，梁葆光就知道不可能是他期待的味道，兴趣缺缺地冲Jessica摆了摆手，“我现在可吃不下东西，等咱们看完了演出之后再说吧，再等一会儿估计就要排队买票了。”
“那我们走吧。（wwW.qiushu.cc 无弹窗广告）”Jessica非常自然地伸手挽住了梁葆光的胳膊，向他那边靠了靠。
被Jessica挽住胳膊的瞬间，梁葆光就觉得自己的脖子变软了，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的他本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反应，可他就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向大佬（nǎi）势力低头，哪怕隔着好几层衣服他都能清楚地感受到什么叫人生的圆满。
在尺寸Jessica已经跟姜敏京不分伯仲了，然而她要比姜敏京瘦得多，所以就大得有些不协调，然而正是这种不协调制造出了带有致命气息的视觉冲击。硬要打个比方的话就像是维也纳分离派代表人物古斯塔夫·克里姆特（Gustav·Klimt）的画作，跟自然的线条相去甚远，却又能达到完美的均衡。
Jessica的脚步忽然顿了一下，“OPPA口袋里有个硬硬的，很大的东西，是什么？”
“哈？”梁葆光瞬间变得尴尬了起来，他平时喜欢把那东西顺着右边放，正好是Jessica那边。
“是短刀（不知道的请自行百度《勇者义彦与魔王城》）……啊，不对，是钥匙。”本来梁葆光想着随口说个形状比较像的东西蒙混过关，可话出口后他就察觉到问题了，没有正常人会带着短刀出来玩的，更不会把短刀揣在裤子口袋里。可是说完钥匙二字后他更后悔，尺寸上的差距太大了，一听就是假话，他只好再次改口，“是手电筒。”
“我问的是上衣口袋，OPPA你一直在大腿上摸来摸去的干嘛？”Jessica被梁葆光的动作逗笑了，哪儿有人揣着个手电筒出来约会的，她又不是七岁。作为一个身边到处都是美国朋友的双国籍持有者，已经十七岁的她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故意装作什么都不懂，只是怕梁葆光会尴尬而已。
虚惊一场让梁葆光出了一头汗，本来他还以为Jessica是不小心碰到了他身上的某个部位才会问那种问题，结果一切都只是他自己心思不纯，人家问的是上衣口袋……他掏出上衣口袋里的东西递给Jessica看，“这是一本书，青山七慧的《一个人的好天气》，很不错的作品。”
Jessica大略翻了一下，这本全日文的书略显单薄，总共也没有多少页的内容，合上后再看书的封面，十分素净，似乎不必翻开就已经将故事的氛围传达了出来，她忽然用手指着书的标题，“OPPA是欺负我不懂日语吗，可我认得汉字的，这里明明写着日和你还说什么一个人的好天气，干嘛要骗我？”
Jessica的中文很差，但再差她也认得日和两个字，因为汉语不仅是韩国中学阶段的必学科目，更是文科高考的考试内容，不认得这两个字就如同上过两年英语课后却不认得Sun和And一样。
“日和是什么鬼？”梁葆光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了增田幸助（不认识的请自行百度）四个字，2002年的时候他正处在叛逆期，没事就买本《少年Jump》带去学校陶冶情操，而《噱头漫画日和》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连载的。打从2005年这无厘头漫画电视化之后，他就一集不落地却都看了，“日和是大晴天的意思，有什么不对么？”
“似乎没什么不对，但好像哪里又有些不对。”Jessica挠挠头。
又在附近转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想看的剧目，但Jessica怕小腿长肌肉影响腿型实在不愿意继续走了，梁葆光就拉着她去《图兰朵》的售票亭排队。大学路这边有两种演出团体，一种是专业的剧团，表演的不是经典剧目就是专业剧作家的作品，另一些则是以大学剧团为代表的业余剧团，他们的剧本选择就比较随意了，表演质量也难有保障，为了保险起见梁葆光还是决定去看经典。
“OPPA最近的压力很大吧，因为绯闻还有电影的事？”排队的时候Jessica抬头瞥了一眼梁葆光的表情，然后故作随意地问道。对于梁葆光的事情，她一直都很上心，更何况那个恶心的绯闻的还涉及她妹妹Krystal，这几天她几乎一有时间就在网上发匿名帖骂那几家造谣生事的报社。
“我这个人你还不了解么，从来都不把其他人的言论放在心上的，能有什么压力？至于电影院线的事情就更无所谓了，随便找个律师就能告得CJ的CGV低头，再说我都没想过让《密阳》在这里发行上映。”梁葆光一向把Jessica当作自己人，在她面前，这种事情他根本就没有要隐瞒的想法。
Jessica有些糊涂了，不准备上映的电影之前干嘛要拍出来呢？而且现在媒体上各种带节奏，梁葆光只要表示《密阳》不会上画，也不用承受那么多的压力了，不过想到他一贯的行事作风，她又有些释然了，“OPPA是准备着后手？”
“到夏天你就知道了。”梁葆光当然有后手。
“对了，OPPA以后要是还有电影要用人的话，不妨考虑一下秀晶，她在表演方面很有天赋的。”Jessica也知道做演员好过做歌手，更好过做Idol，但她天生就不是那块料子，性格太耿直的她演不了别人，只能演跟她自己性格一样的角色，戏路这么窄根本就没有前途。Krystal就不一样了，虽然她的表演整体来说稚嫩生涩，暂时没有丝毫专业性可言，但眼神颇具灵性。
“你们可真是好姐妹，你为秀晶找拍摄机会，她也找我帮你减压呢，说说吧，你跟你们公司的编舞老师怎么回事？”梁葆光还记得他是带着使命来的，可他还没开始帮Jessica做心理咨询，人家就先关心起他的状况来了，这感觉不啻于上门卖拐的人还没来得及张嘴，就被别人拉住硬给他推销担架。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公司里有个教舞蹈的女人一直对我很严厉，有种刻意针对我的感觉，帕尼总是做错动作她也不管就知道训我。后来我觉得她是对我有更大的期待才会特别严格，关系缓和了一段时间，可最近我却听到了她在背后编排我，人心还真是难以琢磨……”出道在即，所有人最近都异常敏感，当初是因为出道的机会而互相牵制，如今却又因为出道后的资源而彼此警戒。
“她爱训你训你，爱编排你编排你，这是Loser们的特权不是吗？这个世界从来都是不对等的，一个瘦子骂胖子“肥猪”，那他就太刻薄了，而一个胖子骂瘦子“过期两年的脱水干鱿鱼”，却一点不显得恶毒，她对你不好只能体现她失败者的身份，仅此而已。”在经纪公司里顶着老师的头衔当编舞、当幕后人员的，都是练习生系统的失败者，她们对那些即将出道的学生不好是普遍现象。
“可心里还是会不爽啊。”Jessica的唱功没话说，就是舞蹈方面弱一些，总被别人攻击弱点害得她差点又没能出道，心里没法不在意。
“西卡，你说我帮你拍一部电影怎么样？”梁葆光的脑海中忽然灵光一亮，产生了新的想法。
------------
第三十五章：给我站住
Jessica和梁葆光是站在售票亭前面排队买票，所以他们的对话不算隐秘，前面后面的人都可以听到，后面的那对小情侣就听得很清楚。热门小说网WWW.QiuShu.Cc女人不屑地扫了梁葆光的背影两眼，然后对她的男友撒娇，“现在的男人啊，动不动就部长、社长的，这人看上去年纪都没咱们大还敢说是导演，要为那女人投拍电影，现在的导演都这么厉害了吗，能自己决定拍什么的？还是OPPA你最好，老实的男人才可靠。”
“呵呵呵……”被称作老实男人的高世宇（书友客串）笑得很不自然，许多女人都是自己玩够了，然后又被别人玩够了，才想得起老实男人的好来，他女朋友的话相当于拿刀捅他的心窝子，还连着捅了两次，可他却说不出什么生气的话来，谁让他老实呢，“夏琳，人家确实是个导演，而且也能决定拍什么。”
“你怎么知道，难道他是你朋友？”罗夏琳很奇怪地看向男友，他身边的朋友总共就那么几个人，都是典型的理工男模样，乱糟糟的头发配大一码的运动服，要是有长得这么帅的她肯定早就注意到了，没理由不认识。
“怎么可能，他是金泰熙的男朋友，也确实是个导演。”高世宇跟韩国万千宅男一样，都经常在梦里见到金泰熙，所以平时很关心跟女神有关的新闻，自然也在新闻报道中看到过梁葆光的照片。虽然有些不愿意承认，但真人比照片里的样子更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威风八面、沉稳大方……
之前得知金泰熙已经名花有主，还在《密阳》的剧组里跟一个男人足足腻歪了半个月的消息时，不知多少花季少男的心碎成了一片一片，恋爱新闻出来的当晚就有不少人被送进了医院，都是因为心碎了一地之后扎到脚受伤的。而自认为知名度还不高，不会被人在意的梁葆光，却不知道他在很多人心中已经是“化成灰也认得”的存在了。
“金泰熙的男朋友，那他身边的女人的谁是？”韩国的女人可能不认识卢武铉是谁，却没有一个不认识金泰熙的，因为她们在恋爱阶段有一个必问的问题：“OPPA，金泰熙漂亮，还是我漂亮？”，罗夏琳可不觉得Jessica跟金泰熙有任何相似的地方，过了一会儿她才忽然反应过来，“大发，这家伙脚踏两只船！有金泰熙给他做女朋友，居然还不满足？而且要找也得找个……”
“找个什么样的？”人家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就意味着Jessica和梁葆光也能听到别人的谈话，即便是压低了声音之后也一样。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梁葆光还觉得无所谓，可是Jessica就不能忍了，她要是能忍的话也不会在公司里被针对了。
“欧尼，对不起。”Jessica生气的时候非常有气场，在S.M公司里论练习生后辈最怕女前辈，除了Bada就是她，尤其她堪比急冻射线的眼神特别有杀伤力，被扫一下她们连动都不敢动。罗夏琳就被Jessica犀利的眼神吓到了，赶紧低头道歉。
“欧尼？”Jessica咬了一下嘴唇，面前这个女人的身上穿着成均馆大学的校服，而她却还是肯特外高的高三学生，居然被人家给叫了一声欧尼。她不由得有些泄气，难道自己就真的这么显老么？
Jessica显得成熟只是因为做练习生做得太久，算是早早地参与到了社会生活中，毕竟练习生同伴比起同学来更接近同事，激烈的竞争和残酷的淘汰制度让她还不到十八周岁就完全脱去了身上的稚气。硬要在外貌上找原因当然也有，她总习惯化艺人风格的妆，平时穿衣打扮也都是偏向成熟风格，这在无形中增加了她的外貌年龄。
“没关系的，你们看剧吧，我们还有其他事情。”梁葆光赶紧拉着要爆发的Jessica走了，人家都认出来他了当然得赶紧走，要是传绯闻把Jessica也带进去那乐子可就大了，因为那些毫无节操跟下线可言的记者们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现这是Krystal的亲姐姐，到时候还不知道传出什么奇怪的传闻来。
罗夏琳举起手机准备拍照，不为卖照片给报社赚外快，就为了贴在网上炫耀一把。
高世宇赶紧抬手制止了女友的作死行为，“别拍了。”
“为什么？”罗夏琳不解。
“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梁葆光是新生集团会长梁革生的儿子，而新生集团在洗白之前可是韩国最大的组织，即便是在洗白之后也经营着不少拿不上台面的生意。高世宇家里在永东大桥下的胡同市场开了一家小店面，所以对这些事情很清楚，要是被那种势力给记恨上了，挨一顿教训已经是最理想的情况，难说不会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如果好好说罗夏琳会理解的，但他就是不想解释。
高世宇的心情很不好，包括韩国第一美人在内，每个女神背后都有一个睡她睡到想吐的男人，而今天很不巧，他跟那个男人打了个照面。金泰熙根本没有演出分量，却在《密阳》的剧组里呆了大半个月，做了些什么用脚趾都能想象得到，在他看来梁葆光显然是真的睡吐了，不然怎么会出来“换口味”？
高世宇是因为心情不好才语气生硬，但罗夏琳就不这么想了，“高大头，你变了，变得叫我认不出了，以前的你绝对不是这样的，迁就我呵护我什么都依我的那个男人怎么可能会凶我，我不信，我不信。”
因为脑袋比一般人要稍微大些，所以高世宇有个绰号叫高大头，换做别人这么叫他一定会生气，但罗夏琳这么叫却是一种爱称。看到被陈吉吉老奶奶小说中女主附体的女友转身跑开，他才回过神来，过往种种在眼前不断闪现，让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大喊，“罗夏琳，你给我站住！”
“我不，我就不站住。”要是没人搭理，罗夏琳也没那个精神头乱跑，可高世宇一喊就出事了，她为了面子想歇一下都不行了，一溜烟跑到了路口还回头张望看男朋友追上来了没有。要是没有追过来她就没得玩了，大情人节的，总不能叫她晚饭都还没吃就打的回家去看电视吧。
高大头，不，高世宇还是追了过来，从后面一把抱住了穿着高跟鞋本就跑不快，还三步一回头五步一扶腰的罗夏琳，“不要走，你要是真的走了，会让老天爷都成为我的敌人。”
“明知道你是个骗子，我还是忍不住想要信你。”罗夏琳半真半演地说道。
“怎么会是骗你呢，我可是个老实男人。”高世宇表情温柔地安慰着女友，内心心里却忽然觉得生活好没意思，关于金泰熙的梦已经碎了，身边的女朋友也有着各种各样让他难以忍受的缺点。他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向梁葆光离去的方向，正好看到了一个依稀可辨的背影，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威风八面、沉稳大方……
Jessica感觉老遗憾了，不是因为没能看得成歌剧《图兰朵》，而是因为梁葆光怕再被人认出来而决定取消外面的活动，这意味着她2007年新年的十八岁情人节很可能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才五点唉，天都没黑呢。”
“可是再遇上这样的情况会很难办啊，你可别忘了，我跟你妹妹还处于绯闻之中呢，再把你拉进来……你们公司肯定会很开心就是咯。”S.M惯用的伎俩就是制造绯闻炒热度，要是Jessica真的陷入绯闻，出道就稳了，但梁葆光可不想让她以这样的方式快速上位，因为那些手段终究是旁门左道。
看了看Jessica失落的表情，梁葆光又觉得于心不忍，“不如去我家看电影怎么样，我有一套放映机，音响系统也很赞，效果不会比影院差的。”
“好呀。”Jessica连犹豫都没有就答应了，这才像是个情人节。
梁葆光在汉南洞的房子很大，至少比郑家在清潭洞的房子要大得多，打开门之后就是一个布置得十分用心的玄关，包括放雨伞的伞桶都很精致。Jessica忍不住赞叹了一声，“OPPA你还真是会享受，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
“房子光大有什么用，没有一个好女人在家里等着我回来，始终……”梁葆光的话说道一半就说不下去了，虽然他只是用开玩笑的口吻随便一说，可现在孤男寡女的情况下听起来就像是在暗示些什么似的。
气氛略显尴尬，空中粉红乱飞，Jessica的心里好像有一百只林允儿在乱撞，她在网上总看到“我好像恋爱了”这样说法，今天总算亲身体验了一回。很多时候更进一步需要契机，Jessica并不确定是否该抓住它，她的性格实在不适合做这样的选择题，舔了一下嘴唇后她还是决定转移话题，“OPPA，我肚子有点饿了，你这有没有什么吃的啊？”
“有啊，你自己去厨房那边找找，很多的。”梁葆带着Jessica进了厨房，让她自己找东西吃，而他则开始鼓捣咖啡机准备煮两杯咖啡喝。
“呵嚓……”Jessica信手打开了厨房的一个柜子，然后好几包拉面就这么散落了一地，看着地上的辛拉面她有点懵，不敢相信梁葆光也会吃着呀nag的东西，“呵，OPPA你要不要上来吃个拉面？”
------------
第三十六章：说来话长
韩语中的拉面其实是指工业方式生产的方便面，它本是无辜的，只是心思不纯洁的人将一些奇怪的含义强加行到了它的头上。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韩国女人叫男人进屋吃拉面，跟日本男人把手指伸进茶杯里差不多一个意思，是野性的呼唤，也是热情的招徕。
Jessica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地方，看到散落在地上的拉面包装袋，立马“鬼使神差”地问了梁葆光一句要不要上来吃个拉面，而这句话在梁葆光的脑海里自动被转换成了黄龄的名曲《痒》：“来呀，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啊，烫死我了。”注意力被分散后梁葆光已经忘了他正在弄咖啡，一不小心碰到了浓缩咖啡机的龙头，立马被烫得一缩手，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精彩了起来，疼痛只是小事，大部分还是因为臊得慌，“好好的吃什么拉面……”
“OPPA，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着咱们主要目的是看电影，晚饭不需要弄得太复杂，随便吃个拉面就可以。”Jessica的脸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在韩国呆了七年，身边还有一票韩国同学、韩国同事，她对这些事情都清楚得很。
“旁边就是冰箱，打开就有一堆吃的，没事儿翻柜子做什么。”认识了这么些年，梁葆光一直不太能理解Jessica的特立独行思维模式，用其他女人做个对比，金泰熙来他这里的时候二话不说就把冰箱翻了个底儿掉，可这位却像是根本没看到冰箱一样。
梁葆光的冰箱很大，里面的东西也很多，从密阳回首尔之后他就进行了一次大采购，现在看上去琳琅满目跟超市的大冷藏柜似的。视觉冲击力不错，但真正可以直接吃的却没几样，基本上都是水果和生鲜食材，需要料理。
看到Jessica面对一堆东西无从下手的样子，梁葆光就知道秀厨艺的最佳时机到了，在厨房的水槽仔细地洗了手，然后抖开白色的围裙围在腰上，“说吧，你想要吃点什么，只要有材料我都可以帮你做。”
“OPPA什么拿手就做什么，多来几样。来，我帮你把围裙重新系一下”Jessica走到梁葆光的身后去，帮他紧了紧围裙的带子又熟练扎了个双层蝴蝶结，然后看着他宽阔的后背掩嘴偷笑，只可惜他看不到。
“你不控制体重了？”S.M公司对出道艺人的体重有严格的要求，平时经纪人跟助理还会帮着监督旗下艺人的饮食结构，梁葆光知道Jessica特别在乎这些，为了显瘦在外面连金鱼饼都不敢吃。在线阅读天火大道Http://wWw.qiushu.cc/
Jessica笑了，“偶尔放纵一回嘛。”
真正的生活就像是温吞水，每一个关于青春的好故事，总是什么都在发生，又什么都没发生。没有谁意外怀孕，没有谁崩溃自杀，没有谁忽然要去国外留学，没有谁的老妈得了急病，也没有谁忽然被坏蛋强奸……看着梁葆光的背，Jessica忽然生出了一种明悟，那些没来的永远都不会来了，而那些在的，他们已经在了。
这顿晚餐的菜式很简单，一道香草煎羊排配土豆泥，一道法式芝士焗虾，饭后又弄了个水果宾至，这些就是全部了。梁葆光没有丝毫卖弄的想法，在他的观念里，晚餐还是吃得适当一些比较好。
2007年还没有后来那么多的料理男出现，大厨们的主要工作地点还是厨房而不是放送局，所以梁葆光又一次走在了潮流的前面。虽然都是简单的菜式，但在韩国能像这样给女人做顿饭吃已经非常了不起，在这个大男子主义盛行的国度里，许多男人连电饭煲甚至怎么用都不知道。
Jessica跟着梁葆光来汉南洞，真实的心思如何只有她自己知道，但名义上的主要目的还是看电影。吃完饭后梁葆光就领着她进了他看电影的私人放映间，并从架子上拿了一个圆溜溜的金属盒子下来，“这部怎么样？”
这玩意儿一看就是装胶片的盒子，上面只有一张英语贴条，写着《Lovestory》1970的字样，Jessica一点头，“善！”
一男一女窝在家里拉上窗帘，然后在胶片放映机卡拉卡拉的声响中达到灵魂的交融，这是爱情电影中经常出现的桥段，要多文艺有多文艺，要多矫情有多矫情，还透着一股难以言诉的小资气息。事实上16毫米的放映机价格很便宜，二手的几十万韩元就可以入手，买一台放在家里以备不时之需，用来营造氛围比什么拉菲红酒法式大餐都有效果。
《Lovestory》即《爱情故事》，可以说是1970年第43届奥斯卡上最失意的作品，入围六项大奖提名，最终却只拿了一个安慰性质的最佳配乐奖。似乎是因为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而，这部电影变成了电影中的幽灵，在其后的四十年里，几乎每一部爱情题材的影视剧作品中都能瞥见它的影子。
韩国的电影电视剧受《Lovestory》的影响最深，名校的学生、富人的儿子、开朗的贫女、父母的阻挠、突兀的绝症……所谓的“韩剧桥段”追根溯源其实都在这部电影里。就连“真正的爱情，就是你永远不必说抱歉”这句台词都被换成了各种韩语表达出现了一遍，一遍又一遍。
“电影真是个有魔力的东西。”99分钟过去，Jessica由衷感慨道。
“是啊，可能这就是我要做导演的原因吧。”搞艺术的人在最初阶段，很少是单纯为了名或者利，大多有着美好的理想与追求，电影也是艺术的一种，只不过高度的商业化让它褪了颜色。
看完电影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梁葆光便开车把Jessica送回了清潭洞，因为从他住所出发过了汉南大桥就是狎鸥亭，往东紧接着就是清潭洞，所以他只花了十分钟就把人送到家了。
李淑静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梁葆光，眼里就没有女儿了，把Jessica往里面一推，“你这丫头又磨磨蹭蹭个什么劲儿，换鞋子也要这么长时间，快去拿双拖鞋出来……葆光啊，你快进来，外面多冷啊。”
“阿姨，我就不进去了，回去还有工作要处理呢。”梁葆光习惯性地挠挠脖子，Jessica的母亲似乎有些热情得过了头。
“曝光你莫不是嫌我们家脏乱吧，一年也不见你来一次，今天既然来了怎么着也得进来做做，你叔叔肯定想要跟你聊聊的，经仁，你说是吧？”李淑静一边拉住梁葆光的衣服，一边朝屋子里吼了一嗓子。
“是，是！”郑经仁赶忙应了一声。
梁葆光换上拖鞋，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直到捧起李淑静递过来的的茶，他整个人都是懵的。已经快要十点了，拉他进们肯定不会是为了留他在这儿吃晚饭的，难不成还能留他在这儿住宿？
两家已经有七八年的交情了，李淑静对梁葆光可说是知根知底的，虽然梁革生经营的营生有些那个，但不管怎么说新生集团都是正规公司。而对梁葆光这个人她就更满意了，就读于哈佛大学的高材生，知识水平高涵养也好，性格也是那种特别会照顾人的，再加上帅气的仪表，简直就是个完美的女婿。
几天前听到梁葆光和金泰熙的绯闻时，李淑静还觉得自家的大女儿是个傻子，身边就有好资源却不懂得发掘，被老金家的丫头抢了先，可今天她跟老公在外面过完二人世界回来没看到Jessica在家，一问Krystal才知道是跟梁葆光出去了。
一男一女在情人节这天出去玩，彼此之间是什么关系还用问么？就像她跟她老公郑经仁一样，肯定是最亲密的关系才能共度情人节。至于为什么不是金泰熙，李淑静此时回想，当初那两人恐怕是相互利用炒绯闻赚热度，一个为了冲击奖项一个为了宣传电影，实际上根本没有那种关系。而她们家的闷葫芦分明是个行动派，不声不响就下手了，一念至此，李淑静不由得冲女儿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啊？”Jessica忽然看到老妈向自己比了个大拇指，还以为这是让她上楼去，别在这里碍事的意思，“哦，那我就先上去洗澡睡觉了。”
“等等，葆光还坐在这里你着个什么急？”李淑静不满地瞪了女儿一眼，随即又张大了嘴巴，Jessica睡眼朦胧精神萎靡的样子，让她不由得想到了一些无法描述的事情，她可不知道Jessica是因为看了一场无聊的电影才会这么困的。
听到楼下的动静，Krystal套上毛衣从卧室里跑了出来，过来找她玩的崔雪莉也跟在后面，“欧尼，我让你给我买的慕斯蛋糕买回来了吗？”
“呀，谁记得你那些破事，都这么晚了还要吃蛋糕。”Jessica一整个下午都是晕乎乎的，哪里还记得Krystal让她帮忙买东西的事情。
换做平时小姑娘肯定爆发了，说不定此时已经躺在地上到处打滚了，但今天她看到了梁葆光也坐在沙发上，也不生Jessica的气，反而八卦了起来，“欧尼，你今天跟葆光OPPA去哪儿玩，玩什么了，一直到现在才回家？”
“有个成语怎么说来着，哦，说起来，那话儿就长了……”Jessica咬了一下嘴唇不知从何说起，今天她经历的事情还挺多的。
梁葆光的眉头一跳，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说来话长”好好的一个四字成语，到了Jessica的嘴里就变了味道，“拜托，既然知道是成语，就不要随意往里面加东西，那话儿怎么就长了？”
------------
第三十七章：竞争对手
女人们聊了一会儿都回房间去了，客厅里只有两个男人相对而坐。[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求书 小说网www.Qiushu.cC]
“葆光，跟叔叔说说你的打算吧，将来准备做个单纯的导演，还是……。”作为新生集团做大做强后的直接受益者之一，郑经仁无疑是跟梁革生站在一个阵线里的，这些年来不管是能做的还是不能做的事情他都帮忙做过。如果是梁革生发话，让他上刀山下火海都不会犹豫，可是让对方的儿子带走自己的女儿并生活一辈子，郑经仁却不得不犹豫了。
在这个行当里混饭吃的总是会被很多人记恨，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人以复仇的名义找上门来，而那些直接的竞争对手们更加难缠，他们有组织有势力，行动之前往往还有周密的计划。这几年已经好了很多，但最初两年的刀光剑影始终在郑经仁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在外面跑，并不是每个人都讲规矩。
“经仁叔，这世上哪儿有什么单纯的导演，就算我现在点头说是，您能信我？”梁葆光懂郑经仁的意思，是想问他将来不会不接手新生集团的那些生意，会不会成为第二个梁革生，但他此刻给不出答案，这会涉及到方方面面的问题。不过梁葆光确信，那些事情短期内应该跟他没多大关系，“我跟父亲，毕竟是不一样的。”
“我就秀妍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呃，还有秀晶……总之，作为父亲我始终希望她们将来能过上安定的生活。像我跟淑静，当年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毅然决然地去了美国，可在那边跌跌撞撞混出了点资产，最终还是选择了回到家乡。正是因为吃过苦头，所以才不想秀妍她们也走不必要的弯路，在这一点上希望你能理解叔叔的心情。”在三藩市打拳的经历对郑经仁的影响很大，哪怕回来之后还是在从事与拳击有关的事业，心中却开始一直都偏向安定平和的生活。
“当然理解。”梁葆光挠了挠下巴，明明是在说Jessica的事情，可为什么听着更像是在劝诫自己别走弯路？他有心想要把事情讲清楚，可又偏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解释，一切都是Krystal造的孽，“可是经仁叔，时代已经变了很多，不是吗？”
“将来的事情还是先不去想了，对了，今天你跟秀妍上保险措施了吗？你们都还是小年轻，冲动起来不管不顾确实很正常，万一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发生意外了也千万不要慌，跟她妈商量一下再做决定。[求书网qiushu.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作为两个女儿的父亲，郑经仁注定要操很多心。
“这个，我们只是看了场电影而已，没做其他的。”梁葆光忽然感觉好热，可能是室内的地暖温度开得太高了。
“哎嘿，跟我这儿还装什么，秀妍回来之后都交代过了，你们俩不是一直在汉南洞么，只是看电影有必要在家里看？没关系的，你经仁叔好歹也在美国呆了十几年还拿着美国护照，比起一般的韩国人来思想开放得很，只要你不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定不会把你怎么样的。”郑经仁说完捏了一下手指，打了这么多年的半职业拳击，他的拳头已经比砂锅都大，指节还特别粗壮。
“咳，我忽然想起来还有寒假作业没写完，就先回去补作业了。”梁葆光感觉气氛有些不对，赶紧站起身来告辞，他怕此时不走郑经仁就要让他做些奇怪的保证了，为了增加可信度他还画蛇添足地来了一句：“我们哈佛的寒假作业特别难。”
没能跟未来女婿促膝长谈，郑经仁显得很是遗憾，亲自把人送到路口才回家，回去的路上还一直小声地嘀咕，“姓姜的，这次还看你怎么在我面前得瑟，还跟我说什么‘你女儿有的我女儿都有，你女儿没有的我女儿也有’，我女儿有妹妹你女儿有吗？呃，我都在这儿胡说些什么……”
梁葆光再次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稍微把屋子收拾了一下，又将水槽里的盘子洗干净收进柜子，他就准备洗个澡去睡觉了。衣服刚脱到一半，茶几上的电话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金泰熙打过来的，“努纳，您有什么事儿？”
“有事儿，当然有事儿！你小子可真够可以的啊，居然一天都不联系我，害得我在家里看了一天的电视。”金泰熙的语速非常快，显然对梁葆光的怨气很大，本来她还想着大家都是单身都没事做，可以凑一对出去玩玩，可这种事情又不能由她主动提起，就等着梁葆光先开口，结果下午饿得不行决定出门吃饭的时候，却正好在地下车库看到梁葆光的车开进来，车上还坐着个她认识的女人，“不是跟我说没有女朋友的吗，怎么还往家里带人了，是姓郑的那个丫头吧？”
“努纳，你不会是在监视我吧？”梁葆光疑神疑鬼地往外面瞄了一眼，居然连Jessica来他家里都知道。
“呀，谁闲的没事监视你，只不过是下午你开车进来的时候我恰好也在停车场，所以看到了。”金泰熙平时的气场很强大，爱玩爱闹也爱搞事情，然而或许是从前有过不成功的感情经历，她在面对这方面的事情时总会显得过于小心翼翼。就好像这次，她是特意等到过了零点，已经不再是情人节之后才打的这个电话，就是怕梁葆光误会，可具体是怕他误会些什么，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怎么说我也是你的绯闻女友，不说送礼物连个短信也没有，你说该怎么补偿我？”
“您直接就说嘴馋了呗，在我走之前一定请你吃大餐。”回来还没多久，地暖也是刚刚打开一会儿，屋子里的温度只有十来度，已经脱掉了不少衣服的梁葆光冻得打了个哆嗦，“努纳，我正准备去洗澡，现在衣服都脱了感觉有点冷，就先把电话挂断了啊，待会儿我洗完了澡再打给你。”
“不用了，你早点去休息吧。”金泰熙难得温柔了一把，虽然她打电话是想问问梁葆光跟Jessica之间的关系，还有他们今天下午在家里做了些什么，可是真的拨通了电话之后却怎么都问不出口。
将衣服卷成一团抱进了浴室后随手塞进了洗衣机，梁葆光哼着《波西米亚狂想曲》打开了水龙头，看着升腾而起的雾气让他有种满足感，大冬天洗个热水澡对他来说是很舒服的事情，所以完全不能理解某些人天冷就不洗澡是什么想法。水还没有放满，客厅里的电话又响了，他无语地披上浴袍冲了冲了出去，“努纳，我正要洗澡呢。”
“努纳，在那边才几年你汉语都不会说啊，不会叫姐姐么？”云静怡在电话那头调侃道。
“妈，您怎么这个点给我打电话？”梁葆光还以为又是金泰熙的电话，都没看来电显示，结果接通之后听到声音才发现是他妈。
“我们这边中午十二点，我是午休时间给你打电话，又问么？”犹豫两地之间有十四个小时的时差，首尔时间凌晨两点的时候纽约正好是中午十二点，“我还没问你呢，之前干嘛去了凌晨两点洗澡？”
“没做什么啊，忙着电影的事情一直到现在。”虽然随口编瞎话不好，但梁葆光实在不想跟自己老妈提Jessica的事情，不管身处什么职位，女人都是一样的爱八卦，要是他实话实说表明之前是在郑家，并一直呆到现在，那就等着被老妈审讯吧，她们做财务的看家本事就是刨根问底。
2月14号情人节，纽约的街头到处都是“节日的气氛”，云静怡知道儿子有很大概率是在说谎，却也没有深究，“说到电影的事情，你让我办的事情已经都办妥了，不出意外的话第二个财季结束前MegaBox就会姓梁了。”
“辛苦啦，回美国一定给您揉肩捶腿。”梁葆光激动地挥了一下拳头，有了自己的院线后CJ集团再不识相，基本上就可以踢到一边去了，而新生集团有了门面之后，其他的产业也可以渐渐地甩开几大财阀的影响。
“我是不太懂为何一定要借雷曼的手，你爹做了那么多的亏心事，我不信区区一千五百亿韩元他会拿不出来，从雷曼这边走投资，我可是欠了不小的人情债。”梁葆光给云静怡出的主意，让她想办法说服雷曼兄弟在新生集团收购MegaBox的项目上投钱，虽然出于对儿子的信任让她这么做了，却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这次的收购是有竞争对手的，澳大利亚的麦格理投资集团就非常想让他们的韩国综合投资拿下MegaBox，以韩国人专业跪舔白皮……那什么六十年的本性来看，好丽友会把院线转给我们？”梁葆光的理由远不止这一点，但最主要的原因确实是因为竞争对手很强大，没有雷曼出面他怕价格会被抬到以前八百亿韩元以上。
“好了，反正谈都谈妥了，下个月让你老爸赶紧走程序就行了，我回办公室去了。”云静怡是大忙人，除了电话会议外很少有打电话超过十分钟的。
“那您忙吧，我去洗澡了。”梁葆光放下手机后看了一眼窗外的汉江，这两个月多来的隐忍总算到了尽头，只等夏天到来，当他再次回到半岛上的时候，势必要让当年的红色恐怖重现。
------------
第三十八章：新年伊始
农历新年对于每一个天朝人来说都是一等一的盛大节日，但梁葆光兴许是在外面呆得太久了，很难感受到什么叫“普天同庆，九州欢腾”，于是渐渐地也就模糊了关于春节的概念。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cc新年二字于他而言，也就是每年除夕夜的时候陪着梁革生一起守岁，其他的就没什么活动了。
两人都不太喜欢搞形式主义，也不是很爱热闹，所以每年除夕都是由梁革生亲自整治几个小菜，爷儿俩坐在一起喝上两杯，然后看着节目随意聊聊天，等到零点出去扔一串鞭炮就算是完事了。零点的钟声响过后已经是丙戌年了，梁革生把鞭炮和打火机往梁葆光的手里一揣，“我手冷，今年的鞭炮你来点吧。”
“行，那就我去吧。”不知怎么的，梁葆光忽然觉得父亲这举动有种交接的味道，他也没多说什么，掏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然后将鞭炮的引线往烟头上一靠，听到点招了的响动后飞快地丢了出去。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虽然这种鞭炮只是短短的一小截，没响几声就戛然而止了，但在安静的午夜时分仍然显得很吵。韩国的城市范围内是不允许燃放鞭炮的，但周围的住户都知道这里住的是新生集团的梁会长，谁敢没事儿触他的霉头？连夜间巡逻的警车经过时也不敢停下询问，而他们只不过是些淳朴善良的普通人罢了。
“得亏咱爷俩是在韩国，要是在美国，这鞭炮丢出去就是二十美元没了。”梁革生从部队下来后一直都在搞刑侦，对于道上的事情比正儿八经的老江湖还要懂行。美国那边也有出售烟花的专卖店，但限制颇多，而且天朝人所喜爱的鞭炮属于违禁物品，每年从三藩市流入北美市场的走私鞭炮市价总值之高，能让那些卖药的贩子们都眼红，“想当年你爷爷被整的那会儿，家里什么都没有，我就羡慕人家门头上挂的两个大红灯笼……”
“打住，您要是真的想了，就自己个儿打个电话过去，大过年的给老人家打个电话问候一声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还怕抹不开面子么？”梁葆光很能理解父亲的心思，要说怨气恐怕还是有的，可是毕竟已经十年过去了。9; 提供Txt免费下载）
“那是我亲老子，有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你小子跟我怄气的时候我往心里去了？”梁革生已经知天命了，还有什么问题看不明白的，只不过有些事情成了自然就不愿意再去改变，而且男人和男人之间的默契，是不需要用语言去勾连的，“你去打个电话给你爷爷问好吧，我就不打了，打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徒增尴尬。”
给两边的老人打过电话，梁葆光还跟远在纽约的云静怡聊了一会儿，实在熬不住才睡下了。
早上醒来后梁葆光在枕头下边摸了摸，果然摸着一个红纸包，打开一瞧里面是一叠黄澄澄的“新师任堂”（五万元面值韩元纸币），足有一百万韩元。他不由得有些好笑，明明兜里就揣着八百万美元的卡，可拿到压岁钱后还是有点莫名其妙的瞎高兴，剥开床头的橘子吃了一片，他才走出卧室跟梁革生打招呼，“爸，祝你身体康健，精力无限，金枪不倒，威风八面。”
“混账东西，大年初一就说点这个？”梁革生没好气地白了儿子一眼，他虽说是有点力不从心了，却还没到需要玄学来拯救的地步，“你不是要坐后天的飞机回纽约嘛，今天陪我去公司开会。”
大年初一开会是一项由来已久的传统，新生集团还不叫新生，梁革生还没做会长之前就有这么个规矩了。当年的老人基本上都在梁革生的强势下退居二线了，现在掌控着整个势力的几乎都在五十岁以下，他们在这个行当里已经属于少壮派了。
新生集团的总部大楼在光华门往新沙洞去的那条路上，不仅地理位置出色治安也很好，因为靠近市厅与青瓦台，周围到处都是首尔警察局的保卫力量。这不是黑色幽默也不是讽刺，新生的生意都是合法的，所以员工们每天来上班时一点压力都没有，反而还很为自己大公司员工的身份而骄傲。
“年前各位都收到礼物了吧？”在过年之前，梁葆光给集团里数得上号的人都发了一封大红包，烟酒干鲍高丽参之类的东西也发了不少。他不仅是个手段残暴的严厉会长，也是个会照顾人的和善大哥，当年老会长愿意把位置让给他而不是传给儿子，就是看出来他在组织里太得人心，换其他人上位都不会有好下场。
“都收到了。”郑经仁微笑着点头。
“呦，今天居然是老郑第一个开口，难不成早上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啊？”Jessica无论长相还是性格都随她父亲，比如她闷葫芦的属性就是继承自郑经仁的，他以往能坐在这里两三个小时不开腔，将“沉默是金”贯彻始终，今天居然第一个跟梁革生搭腔，看在其他人眼里就显得特别奇怪，千正洪忍不住调侃了两句。
“正洪哥，你是不是在哪个相好的家里操劳过度昏迷了三天三夜啊，怎么什么消息都不知道？”奉子承笑嘻嘻地看着郑经仁，他是主管耳目的，下面四处探听消息的兄弟都归他管，所以知道的事情特别多，“恐怕过不了多久，恐怕经仁哥的位置就得往前挪一挪了，是吧，葆光？”
郑经仁负责的是新生集团名下的四家拳击场，十家跆拳道馆以及十五家连锁健身会馆，专门为集团培养并输送“特殊人才”。换做以前那种两把小刀打天下的钟路时代，他的势力恐怕不容小觑，可如今新生集团洗白后那些人反而成了集团最下层的存在，他这个教头自然也就没什么地位可言，每次开会都坐在最后面的几个位置上。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Jessica情人节被梁葆光待会汉南洞的事情不少人都知道了，郑经仁以后很可能就是梁革生的亲家，等再过个十几二十年他就会成为会长的老泰山，到时候地位可就跟现在不是一个级别了。
郑经仁闻言没有特别的反应，姜成浩却不屑地哼了一声，他的女儿哪一点比不上姓郑的家的女儿？现在鹿死谁手还未可知，这些家伙就急冲冲地表态，等到将来事情尘埃落定，他定要好好羞一羞这几个见风使舵的家伙。
“八卦一下差不多就行了，还有一堆正事没有讲呢，新年伊始大家都别松懈才好，做生意跟学习一样不进则退。”梁革生拍了一下桌子，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咱们的生意差不多都上了正规，所以需要做一做形象方面的经营了，葆光跟我合计了一下，准备在今年上半年内拿下好丽友的MegaBox，大家有意见么？”
“没有意见，葆光可是哈佛商学院的MBA，我虽然是个粗人却也知道哈佛商学院天下第一厉害，拿下就拿下，肯定没错啦。”成汉寅是桌上资历最老的，梁革生入会的时候他就已经管两个传统市场了，梁革生提议的事情只要他开口表态同意，基本上就没有了其他人否决的余地。
“生哥，我也同意拿下Mega，可咱们新生是做什么营生的恐怕人人都知晓，经营形象有必要吗？”朴英光有些疑惑，他们虽然也做一些跟娱乐业相关的事业，比如拍拍风月电影什么的，可买下一整条院线似乎毫无必要。
坐在这张桌子上的可不是只有喜欢拿刀砍人的大老粗，有真本事的人也不少，比如孙启峰就是八十年代延世大学经营系毕业的高材生，在经营管理方面乃是行家里手，“怎么没必要，MegaBox现在的母公司好丽友集团就是个卖薯片的，他们干嘛要做院线？咱们要是成功拿下了这条院线，进可攻退可守，还能多卖点金融产品出去。”
当年孙启峰因为家境不好缴不起私立大学的高昂学费，大三那年就休学去德国做矿工补贴学费。可惜老实人总是受欺负，他在德国务工期间，他的父亲在西村摆摊时因不愿缴保护费而被南门派的人打伤，他虽然赚回了一笔钱却不得不将这其用作了医药费。后来是老会长出面找南门派的老棒子讨回了公道，不但帮他报了仇还凑足了一笔钱让他读完大学，毕业后他就入会当起了白扇，二十余年未变初心。
所谓的金融产品只是个委婉的说法，其实就是高利贷。
“当初利用咱们的时候千好万好，如今我们做大做强了CJ就开始有了别的想法，先抓一条院线在手里也好，至少在娱乐圈里就有了不少话语权，金大统领留下的‘文化立国策’大有可为，此时正是跑马圈地的最佳时机。”姜成浩跟CJ方面接触得比较多，所以对CJ的态度转变感受最深。
“收购的事情其实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只要手续走完就会归到我们新生旗下，所以这段时间咱们不妨低调一点。简大状你从现在开始起搜罗一下CJ影业和CJCGV不正当竞争的证据，年底给他们找点乐子，安排几家公司将他们告上法庭。”梁革生对简孝胜的业务水平十分信任，高丽大学法学院毕业的他从无败诉经历，大状之名实至名归。
“好的，会长。”简孝胜略显激动，CJ这样的对手才有挑战性。
------------
第三十九章：启蒙家教
年初一的会议向来气氛和谐，梁革生只是喜欢早新年伊始把老兄弟们聚起来通个气，防止新的一年里大家因为想法不同而产生过大的分歧。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qiushu.cc哪怕如今在新生内部的威望无人可及，他也依然很注重协调会内的关系，会在其他人面前展现出必要的尊重。
关于拓展集团事业的各项计划，具体操作不可能交给一群只会混事的大哥们去做，届时会有一批身具真才实学的专业人士负责执行，而他们只要点头就可以了。内行的事情交给内行去做，梁革生这么要求不仅保障了众人的利益，也保证了新生集团的大权始终掌握在他自己的手里，可谓一举数得。
这次收购好丽友集团手上MegaBox全部院线的案子，姜成浩是跟着点头了的，但对娱乐圈了解较多的他并不如其他人一样看好这次收购行动。
韩国的产业结构在某些大型财阀的控制下正在悄然转变，娱乐业已经成了一种具备引导特质的先锋存在，不仅关联产业的收入与日俱增，相关人员的社会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但这些变化集中体现在以K-pop为主的潮流文化领域，其他方面还是不怎么景气，例如曾经风靡一时的韩剧，在经济萎缩预算下降的影响下已经大不如前。
现在人人都削尖了脑袋拼命想挤进主打Idol的韩流圈子，渴望跟在几大巨头的身后混点汤喝，这使得歌谣界呈现出一片热火朝天的气象。相比之下影视剧市场则是一缩再萎缩，此刻接手院线在大部分人看来绝对是一笔赔本生意，然而大部分人只是大部分人，真正有眼光的却能在困局之中看出转机，看出利益所在。
别人去找梁革生这个老子的时候，姜成浩却来问儿子的意见，他对新生集团的事情看得很清楚，这种事情必然是梁葆光出的主意，所以真正做决策的时候那位高高在上的会长也会听他他儿子的。
“葆光，你跟叔透个底，这条院线能赚到钱吗？”姜成浩在会议结束之后立马堵住了梁葆光，他这个人没别的毛病，就是喜欢玩广撒网的事情，不管是不是好机会他都想跟着搀和一脚捞点好处，“不是叔对你没信心，实在是韩国的电影行业忒不争气，从无到有发展了几十年，还没吃过一顿饺子。[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om”
电影属于文化产业范畴，而文化的受认可程度跟国家层面的力量是息息相关的，要么自身国家强大能引八方关注，要么就需要大型市场的主动接纳。前者的代表是美国，自体发光时刻都是吸引世界目光的焦点，而后者的代表则是日本，中日建交后的那十年，是因为天朝的政策转变及上层有意引导，才让日本电影电视剧有机会走进天朝人的生活。
“文化立国策”本身是非常滑稽的，韩国本身不过是个四处皆敌的弹丸小国，资源贫乏技术落后，造船、电子等引以为傲的东西都是美国硬塞过去围堵天朝的支援项目，想凭自身位相打开他国文化市场无异于痴人说梦。千禧年后韩国的“文化产业”能够抬头，无非是天朝跟日本关系恶化后放宽了限制，美国人又乘机带了一波节奏，让他们在当时拥有十三亿人口的天朝打开了局面。
中日关系在80年代的中后段之所以会有“结构性变动期”，无非是日本人发现了美国爸爸不是亲爸爸。当时美国自身经济出了问题，就习惯性地逼迫日本方面“剜肉哺亲”，直接戳破了他们的经济泡沫以转嫁损失。日本人被野爹欺负得不行，就转向左岸真正的爸爸寻求帮助，亲爸爸毕竟是亲爸爸，心疼儿子所以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援手。奈何亲爸爸是被儿子嫌弃的土老冒，儿子度过了危机忘了疼，没几年又去巴结洋气的鬼畜爸爸去了。
韩国在新世纪第一个五年过去后的状况，几乎跟80年代后半的日本一样，在面对美国人强行转嫁损失的行为时才忽然想起了左边还有自己的亲爸爸。天朝在2003年后对韩国的支援力度不可谓不大，很多大型合作项目都是在这几年上马，尤其是交给三星集团的几个采购案数额惊人。
转到文化方面就是电视剧和综艺节目的引进，韩国人一门心思想要在日本打开局面赚日元，但日本人的极端民族主义思想和排外情绪比起韩国一点都不差，不管他们怎么努力都是白费劲。真正拥有包容心和宽广胸怀的却是一直被西方黑作“小肚鸡肠”的天朝人，别人看不清这一点但是梁葆光作为一个天朝人却能看明白，他之所以要拿下这条年年亏损的院线，就是为了尽早获得撬动左岸文化娱乐市场的支点。
“以前没吃过饺子，不代表以后就没有饺子吃，怎么说我也是哈佛商学院出身，成浩叔莫非信不过我的眼光？”梁葆光前一天晚上刚跟Jessica的父亲郑经仁说过，纯粹两个字根本就是糊弄鬼的，他想要以一个天朝人的身份在国际舞台上搞文化输出，单凭一个“纯粹导演”的身份远远不够，“放心好了，收购院线的投资是从别处拉来的，风险有被人帮着分担，分红还是一样发你们的。”
姜成浩挠了挠头，分红的问题他从不担心，一年下来集团运营得不管是好是坏梁革生都不会亏待他们这帮老兄弟，他更加关心的是其他事情，可父子俩都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总让他有种不知道从何处切入是好的感觉，此时只好实话实说，“葆光啊，现在这条院线的规模是不是小了点啊，跟CJ的CGV以及乐天的乐天影院比起来……”
“放心好了，扩建新馆的时候肯定少不了要劳烦成浩叔你，而且咱们的目光不妨放得远一些，老是盯着眼前这一亩三分地可没意思。”有钱大家一起赚，这是新生集团凝聚力所在，虽然彼此间连结在一起的方式有点不合法，可梁葆光绝对不会去拆自家老爸的台，这是他们的生存方式。
姜成浩刚来首尔的时候是一个包工头，在仁川搞项目被老会长相中了才入的会，这些年来会里的大部分堂口和会馆都是他负责建的，也算是一号人物。靠着与新生集团的关系，这些年来他凭借不正当竞争赚了个盆满钵满，先是承建首尔市区内的大小教堂，做大之后又开始搞高尔夫球场，如今新韩银行的好几栋楼也是他经手建起来的。
新生集团刚入手的新院线MegaBox之前是好丽友集团建立起来的，就规模来看比起其他两家连锁来不算弱，但CJ与乐天却是战略伙伴，而且他们还有好丽友所不具备的大型卖场作为可依托的平台。梁葆光想要实现也行，将来必然是要建造新场馆来弥补差距的，到时候不说新场馆的建造，就算只是老场馆的翻新装修也会耗资不菲，而这些看在姜成浩的眼中都是真金白银，“葆光，还是你格局大，韩国这小小的半岛上确实玩不出什么名堂来，将来你当上了好莱坞的大导演咱们这些叔叔伯伯也跟着脸上有光。”
“我看您是见着好处了，故意捧我吧。”新生集团旗下就有一家新生建设公司，只要不过跨江大桥或者海底隧道那种，基本上所有建筑工程都可以自己完成，建几座新的映画馆根本不成问题。但该给姜成浩的工程项目梁葆光也不会小气，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一点好处都不愿意拿出来，以后还有谁愿意做那些脏活累活？
“怎么会呢，你们爷俩想要弄死的人，不是，想要做成的事情，有哪一件是没成的？”在CJ拼命打压梁葆光的时候，姜成浩就预想到这么一天了，只不过没想到梁氏父子俩这么大气，一千五百亿买了整条院线跟CGV掰腕子，“对了，你要是最近不忙，帮我们敏京补习一下英语成不成？”
梁葆光直接翻了个白眼，他又不是高丽大学里的手头紧巴巴的穷教员，没事闲得慌要给别人教英语，“您这生意经是不是厉害得过头了，乙支路上那么多英语学院，英语家教也遍地都是，找哪个不行还非得找我，您还差那么点学费的钱？”
“我也想找别人教啊，可也得敏京她愿意学才行，她是家里的忙内被宠坏了，我跟她妈还有她哥哥都治不了她，只有你能让她收了小性子。”有感于最近郑家那对姐妹缠梁葆光很紧，姜成浩产生了危机意识，姜敏京在学校里是个学霸，让教英语当然是假的，帮女儿创造机会才是真。
梁葆光怎么说也是个阅历丰富，见多识广的二十代青年了，对于家庭教师这种职业早就有所耳闻，《简・爱》、《家庭教师》、《贝多芬小姐姐的启蒙》等一大批优秀作品全都看过，自然知道家庭教师是干什么的，说实话哪怕不收学钱他也愿意干，但他必须去美国了，“成浩叔，我明天晚上就得坐飞机回美国了，实在遗憾。”
------------
第四十章：星战女皇
乘坐超长途的国际航班总是非常恼人的，从首尔仁川国际机场飞往波士顿洛干国际机场的这趟航班，飞行时间长达二十个小时，中间还得在东京进行一次中转，光是坐在那里就能让人累瘫。txt全集下载wWw.80txt.COM
哪怕买了头舱的票，梁葆光也没能在飞机上获得充足的休息，座椅不舒服，飞机餐不合口味，连毯子都有股莫名其妙的廉价香水味，然而这些都不算大问题，最让他糟心的是美国航空公司聘的那些空乘人员。之所以没用“空姐”这个词不是性别的问题，而是因为她们几乎全是“面目和善”的大妈，因为空乘人员的活动空间在机头部分，她们还专门在头等舱附近活动。
每当被问及为何不像其他国家的航空公司那样，请一些年轻漂亮的女性来做空乘的时候，美国的航空公司管理层都会给出相似的答案：空乘人员的专业素养以及她们所提供的服务与外貌无关。这个理由很好，甚至好到能让那些只知道看脸的外貌协会成员感到羞愧，但信以为真的话就图样图森破了，他们只是为了控制成本而已。
看到这么一群大妈穿着几乎要爆炸的蓝色制服，推着还没她们臀宽的小车从旁经过，是个正常的男人赶紧就把头低下了，谁还会没完没了地要咖啡要可乐要盐苏打，而亚洲航班上那些不断要汽水，要咖啡，要绿茶的人难不CD是出于口渴？
落地之后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梁葆光的精神立马为之一振，飞机里暖和是暖和，可里面的空气质量实在不敢恭维。此时的波士顿是晚上，虽然地铁还没有停运，不过刚下飞机的梁葆光不想再感受一次污浊的空气，于是豪气地在机场门口拦下了一辆的士，“送我去昆西区的瑰柏翠大街。”
“欢迎回家，先生。”的士司机是个黑人中年，主动帮梁葆光把行礼塞进后备箱后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回家，不能是游客吗？”梁葆光扬了一下眉毛。
“因为行李箱，拖运贴条上有航班信息，上面的Ich显示你刚从韩国过来，而一个游客是不会一下机场就打的去瑰柏翠大街的，那里唯一能吸引外地人的就是谢老板的汉堡王，所以……欢迎回家，先生。[八零电子书wWw.80txt.com]”黑人的哥解释道。
梁葆光推了一下鼻梁上的装饰用的平光眼睛，黑暗中仿佛有一道白光在镜面上闪过，“你是个曾经供职于NYPD的前职警察，一年前因为在针对地狱厨房某组织的行动中执法不当，被迫停职，因为肤色在警局里本就受人排挤，而得罪了那些家伙的你失去了公职后又觉得危险，就来了波士顿当的士司机，我说的对吗？”
“天呐，你怎么知道的？”黑人的哥吓到了，他推断出梁葆光不是游客很简单，行李箱上的拖运贴条那么明显，扫一眼就知道了，可是对方口中说出来的信息，他却不知道是怎么得来的。
“很简单，你的水杯座上放着一杯咖啡，而普通的士司机怕把车子弄脏一般不会在车上喝咖啡，而你看人时扫描性质的目光也是警察们的习惯，通过你的纽约口音我能知道你刚来波士顿不久，这辆车的内饰也非常新。能让以为NYPD的警官来波士顿开的士，要么你是来做卧底，要么就是被警局开除了。”梁葆光有种强烈的冲动，非常想在后面加一句“我叫江户川柯南，是个侦探”，少了这么一句就好像装哔没有装完整一样，不过他说了这么一大套都是瞎编的废话，他知道对方是个前职警察的原因并不是他自己的观察细致，只是看到了前面摆放着的全家福，里面的的哥就穿着NYPD的制服。
被梁葆光强大的推理能力震了一下的黑人的哥，似乎是被打开了心防，毫无预兆地开启了Rapper模式，打开无线电借着电台音乐节目里歌曲的调子，用极具表演性质的表情和种族天赋里的节奏感来了一段“哟哟哟，checkitout，小人本住在纽约的城边，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谁知道那赵伯虎他蛮横不留情，勾结官府目无天……”
从洛干机场到昆西区车程一个多小时，梁葆光下车的时候已经陷进那节奏出不来了，满脑子都是哟哟哟，虽然下车的时候还多给了十美元的小费，但是等车子开走后他却恨恨地对着那个方向留下一句：“迟早让你们都丢了饭碗。”
睡了一个好觉之后，梁葆光就带着材料去了学校，他要休学。休学在哈佛实在太常见了，很多成功人士都有着类似的经历，甚至从哈佛大学退学的都不少，其中最常被人拿出来说事的恐怕就要数大三退学的世界首富比尔・盖茨了。手续办得很顺利，担当教授钱斯・让卢克跟约翰・雷丁的关系非常要亲近，对梁葆光的未来也很看好，“离开学校一段时间对你而言是好事，不过还是希望你能尽快回来完成学业，我们对你的期望都很高。”
期望当然高了，有个在市值五百亿美元的大型能源公司里当首席财政官的妈，梁葆光自己都对自己有跟高的期望。其实所谓的名校都差不多，教学质量固然较之寻常学校高些，但真正在学生们事业阶段起决定性作用的，却是那张在学校里织就的人脉关系网。
不用去上课的梁葆光没有忽然空虚寂寞冷，更没有突发奇想准备去尝试奇怪的东西，他夹了个笔记本电脑就去自己的奶茶店了，准备在那里完成新构思的剧本。情人节那天已经答应了Jessica要为她拍一部电影，梁葆光不会食言也不准备拖上几年，他准备以最快的速度拿出东西来。
一连好几天，梁葆光都是一早就坐在奶茶店里打字，晚上打烊了才会回去。在家里编写剧本当然也可以，但是一直宅在家里他担心时间久了会影响到心境，才选了比较有人气的奶茶店当工作间。
自己动手写剧本不是因为当导演太轻松，没事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来增加难度，追根究底还是因为财政紧张。之前《这个男人来自地球》是因为题材的关系无人问津，梁葆光低价入手相当于购买滞销商品，而真正能在好莱坞叫得上名号的大编剧，随手丢个剧本出来也是百万美元级别的。别看他现在手里钱不少，可他心里清楚得很，只要电影一开机他的账户就会跟开了大坝的水库一样，过不了几天就干了。
“叮呤！”奶茶店的玻璃门被人推开，门上沿的铃铛声音清脆。
奶茶店里一直都有店员在，即便来了客人也跟做老板的没关系，所以梁葆光一直沉浸在自己编织的世界里面，完全不在意周围的情况，直到一个穿着黑色长款风衣的女人坐在他的对面，他才抬头瞥了一眼。
店里还有很多空位置，可这个女人却偏偏要坐在自己的面前的那张桌子，梁葆光不由得微微摇头，作为剑桥市肯尼迪大道上家喻户晓的文娱小王子，他已经承受了太多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机智和帅气，身边时不时冒出一两个迷妹来也很正常。在查尔斯河南北两个校区，一直不乏追求梁葆光的女生，所以绝非他自恋，但面前的女人摘下墨镜后他却又忍不住尴尬地挠了挠下巴，人家恐怕都不认识他。
娜塔莉・波特曼是因为这边的位置靠窗户，可以晒到暖暖的太阳才会在这儿坐下，摘下墨镜后看到了面前的梁葆光，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似得，扭头看到了墙上挂着的照片后她才叫了一声，“你是保罗・李昂？”
“是保罗・梁。”什么叫光速打脸，这就是了，一开始以为人家是迷妹，等到摘下墨镜才发现人家是好莱坞的大明星；后来又觉得人家不可能认识自己，但开口第一句话就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梁葆光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你好，娜塔莉。”
“我听说过你，来这里喝奶茶也是一个朋友介绍来的，她说这里的奶茶特别好喝。”娜塔莉・波特曼一直都关注着母校的动态，学校里的几个风云人物她也都有所耳闻，对梁葆光特别关心的理由则很简单，就是因为他帅。
“我对你才是久仰大名，咱们哈佛的星战女皇。”梁葆光看着自家的服务生端了一杯奶茶放在娜塔莉・波特曼的胸前的桌子上，思绪忽然就飘远了，绿茶跟奶真的很配。
若论好莱坞里的婊，有斯威夫特、卡戴珊、斯图尔特等等大拿挡在前面，娜塔莉・波特曼绝对排不上名号，但是加上“绿茶”这个定语之后，她却能一下子挤进前三，仅屈居安妮・海瑟薇之下。当然，这些都是坊间传言，梁葆光都还没有正式进入娱乐圈有怎么可能了解所谓的真相，听来的东西大部分都是谣传，一个人真实面貌如何，得交了之后才能清楚。
“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娜塔莉・波特曼谦虚地笑了笑，仿佛述说着那些虚名对她而言都是浮云。
------------
第四十一章：异域风情
作为一个已经从哈佛毕业很久的人，娜塔莉·波特曼回到母校来并不是为了凭吊青春，而是来寻找创作灵感的。（WWW.mianhuatang.CC 好看的小说棉花糖自从接到艾曼纽·本比的执导邀请后，她就一直在积极地为“爱之城”系列的第二部《纽约，我爱你》做着准备，在纽约呆了几天一直没有抓住头绪，所以才来母校转一转。
想要“观察”爱情，实在有太多好去处，不管是医院、公园还是随处可见的便利店，爱情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只要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总能找到那些闪亮的花火。然而对于恋人们来说最好的地方还是校园，似乎象牙塔内的一切都是干净的，至少看上去如此。
“你要做导演？”梁葆光起初还有点惊讶，但随即便释然了，他自己一个商学院的学生都可以拍电影，为什么人家心理学的就不行呢？娜塔莉·波特曼自94年完成《这个杀手不太冷》的拍摄之后已经在好莱坞混了十多年，在导演方面的天赋且先不论，单凭履历也比他看上去更专业些。
“在好莱坞，没几个人能拒绝做导演的机会，不是吗？‘爱之城’只是一次尝试，如果事实证明我有这方面的才能，就会考虑转型做个专职导演，如果没有的话，也可以说服自己安心当演员。”娜塔莉·波特曼一直想做导演，因为导演的上限比起演员来说要高得太多了，一个大导演的头衔不光代表着业界的尊重，还代表着在好莱坞的话语权。
混迹好莱坞的演员们做到足够成功之后，都会想着往其他方面转行，比如当上了州长的施瓦辛格就点燃了一群演员心中的从政之火，而这些人不可能总能获得成功，以汤姆·汉克斯为代表的转型导演派就仍在他们的道路上苦苦挣扎。
梁葆光想到了自己，导演这个职业确实有诱惑力，“那么你找到灵感了？”
“灵感是有一点的，之前没有想到一个导演需要准备那么多的事情，不过真正开始进入工作状态后我还挺享受的。”娜塔莉·波特曼是个事业心非常强的女人，但有时这份事业心却强得过头了一些，她常年被黑就跟这样的性格有关，总给人一种用得上就会亲近，用不上就把人踢到一边的感觉。[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很多跟娜塔莉·波特曼有过合作的导演及演员最后都粉转黑了，就因为她在片场的时候谈笑风生，结束了工作却直接删电话簿的做法。如果合作的作品大获好评还好说，要是之前的作品不尽如人意，想要找到她再次合作她连理都不会理。
另一个问题就是娜塔莉特别爱演讲，明明骨子里都犹太人的算计，却常年出现在全美的各个大学给学生们灌毒鸡汤。提到过去的电影时，习惯性地用天朝高中生做阅读理解的方式解读作品，仿佛她并不是女主演，而是导演加编剧还身兼制片，电影之所以能拍出来都是因为她有思想有内涵。每当被问及为何拍了那么多烂片、冷片、亏损片的时候她就会很不高兴，虽然不会明着说，但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还是会告诉别人：都是导演跟编剧垃圾，和我有半毛钱关系？
随着对话的进行，梁葆光对面前的女人已经有了相当的了解，因为他自己之前也是哈佛大学心理系的学生，而且道行还比娜塔莉·波特曼更深。这个女人之所以会表现出这样那样的问题，并不是本性有多坏，只是受着犹太式的教育价值观本就如此，他们一向将利益放在上帝之前，还不肯坦率地表达出来。
“你对表演很熟悉吗？”交谈之间梁葆光的专业素养让娜塔莉·波特曼十分惊讶，他对电影和表演的见解非常独到，许多看法也很有见地。
“当然熟悉了，我以前为了表演《雷雨》，特意研读了斯坦尼拉夫斯基的《演员的自我修养》，后来成为了学校话剧社的主将，靠着钢琴西装三叶草，不知道俘获了多少少女和少妇的……呃，扯远了。”这些都是梁葆光在韩国的真实经历（请勿对号入座）。
“哦，那你能不能表演一段给我看看？”娜塔莉·波特曼心中一动。
“《雷雨》里的桥段吗？”可以使可以，但梁葆光怕中文和韩文的台词对方听不懂，“当初我表演的时候用的韩文剧本，只怕你听不懂内容啊。”
“那就随便换个你喜欢的片段，电影电视剧话剧都行。”娜塔莉·波特曼可不想听韩语。
“我见过你们人类难以置信的事，我见过太空飞船在猎户星座的边缘被击中，燃起熊熊火光。我见过Ｃ射线，划过唐怀瑟之门那幽暗的宇宙空间。然而所有的这些时刻都将消失在时间里，就像泪水……消失在雨中一样。死亡的时刻……到了”这是《银翼杀手》里最为人称道的片段，只要是这部电影的粉丝，甚至只要是科幻电影的粉丝，就没有人不知道这台词的，梁葆光前几天刚看过一遍，所以每一个词都记得很清楚。
冰冷的世界，人性的光辉，外面明明挂着暖融融的太阳，娜塔莉·波特曼却分明看到了橱窗的玻璃上有雨滴滑落，震撼人心的表演就是这样，能够把观众拉进一个本不该存在的世界里去。
虽然出于保密的考虑没有透露太多关于《纽约，我爱你》的信息，但娜塔莉·波特曼还是跟梁葆光说了不少这部电影的事情，她的电影她做主，她想邀请梁葆光做她那十二分钟的男主角，“在我导演的片段里，会呈现出爱情里不同种族和宗教碰撞出的火花，你就很适合这个设定，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来做女主，你来做男主。”
梁葆光在美国最有优势的地方，就是他身为天朝人的异域风情，在娜塔莉的设想中，一个无神论的天朝人跟一个笃信上帝的犹太人相爱，必然会产生各种各样的矛盾，吵一架再来一炮，这就能衬托出爱能超越种族和宗教的伟大。
“这个，时间上恐怕有些协调不开啊，开春之后我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梁葆光的档期非常满，要不然也不会暂时性地放弃学业申请休学，但明确收到邀请的时候他就已经非常倾向于出演这部十二个片段构成的大杂烩电影了，嘴上推辞只是在使用推拉战术。
彼此聊得非常投缘，而且对方还是自己心理学院的学弟，娜塔莉·波特曼坚信认识梁葆光是犹豫冥冥之中的指引，所以出演的邀请是出于真心，“你放心好了，‘爱之城’系列的拍摄每个片段都会在24小时内完成，根本不会占用你太长时间的。”
“那好吧，我答应了。”梁葆光表现出了感觉盛情难却，所以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来的态度，不是他爱演，而是希望借此让娜塔莉·波特曼欠他个人情。多个朋友多个路子的道理他当然懂，哪怕以后娜塔莉·波特曼以后不肯帮忙，这段合作的经历也能拿去别的地方当敲门砖。
说起利益至上，说起功利主义，梁葆光要比娜塔莉·波特曼要彻底得多，只不过他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
“我很好奇，你的演技是跟谁学的，好莱坞里许多一线的男演员都没有你的演技好。”请梁葆光做男主角，当然是对他的演技有信心，之前闲聊时提及表演，梁葆光模仿的那段《银翼杀手》雨中辞世的表演实在叫她惊艳，而这也正是她突发奇想邀请梁葆光出演她电影的主要原因。
“自学成才，呵呵，自学成才。”梁葆光的脑海里飘过一串跟地名有关的演技老师的姓氏，比如小泽、苍井、松岛、吉沢、雨宫、西山、大桥、长谷川……他还想起了那些小说中自带金手指系统的主角们用烂的说辞：我师尊乃是比你们不知道高到哪里去的存在，只不过他老人家不让我说他的名号，以免引起江湖上的又一轮血雨腥风。
为了缓解尴尬，梁葆光决定转移话题，现在他已经接受了邀请，虽然还没有签订合同却也算是电影的相关人员了，有权利获知更多的信息，“这部电影由我这个业余人士来演，真的没问题吗，还有些其他的什么人参演？”
“你人是业余的，演技可不业余，至于其他的人跟我们则没有太大的关系，我们只负责其中的一个片段，和别人恐怕没有太多交集。”只要摄制组到位，娜塔莉·波特曼有信心在半天时间内解决全部拍摄，因为说是做导演，其实她们要拍摄的内容只有十二分钟罢了，“不过我可以带你认识一下我的好朋友，斯嘉丽·约翰逊认识吗？”
“当然，戴珍珠耳环的少女。”斯嘉丽·约翰逊可是万千少男的梦中情人，身在美国的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而听说这两人是好朋友，梁葆光一点都不意外，她们的年纪相仿，成名经历也格外相似。
------------
第四十二章：边缘人物
如果说《巴黎，我爱你》还能算作二十个文青的发声，那么《纽约，我爱你》就单纯只是一群不如意的演员加演员寻找存在感的作品，可以说毫无拍摄的意义。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虽然本来就没抱多大的期待，但是了解过了电影的“主创”构成之后梁葆光还是被制片方的“魄力”给震到了，弄一大堆边缘明星烩一锅大杂烩，也不知道这是准备推销给谁。
“那破电影要是不想拍就直接推掉算了，难不成你还在乎那点人情面子？”儿子一脸纠结的表情，而云静怡可就直接得多了，在她看来有客串电影的闲工夫还不如做点正经事，比如找个女朋友什么的。
梁葆光就是为了参演《纽约，我爱你》才来的纽约，而既然到了大苹果城，没有道理不来看望他的母亲。母子想见当然是好事情，只不过云静怡总爱给他乱出主意，“这就不是人情的事儿好吧，您是强势惯了，可我现在连个新人都算不上，都还没正式进入好莱坞进入文娱圈子呢，要是这次不想拍直接把电影推了，以后谁还来找我拍电影？”
“你是不是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你是个导演不是个演员，这次只是客串的男主角，以后干嘛要人家找你拍电影啊？”云静怡翻了个白眼，这个世界处处都是大金字塔，导演们只需要对制片方负责能拉到赞助就行了，根本不需要顾忌演员的感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詹姆斯・卡梅隆的脾气极差，斯蒂芬・斯皮尔伯格的人品低下，可他们想拍电影的时候会发愁找不到演员？
“可总得经营点人脉不是。”梁葆光之所以要参演，不过是为了多认识几个人而已，以后用不上人家也不算他的损失，要是万一用上了不就赚大了。
“左右不过几个边缘人，他们能算什么人脉，你要是真的想在好莱坞经营人脉，回头妈妈给你介绍几个一流的制片……”云静怡反正是不太瞧得上这些人，因为梁葆光跟她说了合作者的名字之后她发现自己只认识个岩井俊二，其他的一概没听说过。
没错，虽然在天朝有很多女生一提到电影就最爱《这个杀手不太冷》，最爱马蒂尔达那样的女孩云云，但在2007年的美国，娜塔莉・波特曼就是个“长了一张石头脸的非主流犹太佬”（东海岸），这种观点固然有种族歧视的关系，但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她的选片路线与众不同。txt小说下载wWw.80txt.COM
早在2003年娜塔莉・波特曼就曾公开表示“今后绝对不接商业片”，虽然2005年出演了《星球大战前传3：西斯的复仇》打了自己的脸，并被许多黑粉借此大肆攻击，但其他时候她还真没有拍过商业电影。一个专演文艺电影、艺术电影的人，哪怕演技再好也不可能成为天王巨星的，蒂姆・罗斯总被人跟阿德里安・布劳迪放在一起，成就却远远及不上这个后辈，不是因为政治立场，而是因为他选片的口味太刁。
从星球大战系列之后就再没演过什么真正意义上卖座大片的娜塔莉・波特曼，确实有些被好莱坞边缘化了，看得上她的她看不上，她看上的又看不上她。总是在小众电影里露脸，人气跟影响力一天不如一天，若不是实在没辙了，她也不会靠着到处宣传反恐以及帮以色列在巴勒斯坦问题上洗地来怒刷存在感。
名气相对来说最大的娜塔莉・波特曼都是如此，其他人就更不用提了，她的小姐妹斯嘉丽・约翰逊一心想要成名，却依旧没能获得好机会只是不温不火，而姜文、舒淇等人甚至岩井俊二，也只是在某些地区有认知度，在纽约的大街上拉个美国人问问看，回答一定是“不好意思，那是谁？”
“妈妈，我怎么感觉你说边缘人这三个字的时候是看着我说的？”梁葆光挠挠下巴。
“妈妈只是不希望眼睁睁地看着你走上一条不归路，艺术电影那是功成身就的老艺术家们玩的东西，你现在算是哪根葱？做人就得现实一点，先搞商业电影混出名头，然后再想那些。”云静怡是个非常现实的人，梁葆光性格中现实的部分就传承自她，所以她很少以理想为分析问题的原点。艺术电影是传达观点或者反应问题的，而这就意味着能耐下性子看的人非常少，产生共鸣的人更少，这很不利于初期积累人气提高认知度的阶段性目标，所以她才劝梁葆光以商业电影起步。
“我只是拍拍艺术电影，怎么就是条不归路了？”梁葆光怀疑母亲是因为常年不说中文的关系，遣词造句的能力已经大大退化了，知道的他是要拍艺术电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玩ADC呢，而且母亲的观点他也不能全部赞同，“妈，我不是看不上商业电影，而是没有那个条件去拍，人家身后都有大公司支撑，而我想要拍却只能问你跟老爸拿钱，就算拿个千把万美元出来也不够看的。”
“你的眼光不是一向好么，最近华尔街闹得这么厉害，老妈找找关系给你借个一亿美元的贷款，玩一票大的怎么样，这样不就有钱拍电影了？”云静怡在人前总说她自己是个高级打工妹，但打工打到她那个份上已经能够得着天了，拿资产或者走关系去贷款，几千万美元还是能轻松拿到手的。
“您就我这么一个亲生儿子吧，干嘛这么着急送我去吃牢饭？”眼光准在金融业确实可以赚到钱，但梁葆光总听他老爸梁革生奉劝别人：这钱有命赚也得有命花才行，他对此深以为然。
次贷危机的爆发纯粹是美国政府搞的鬼，他们为了压制通货膨胀抑制整体消费，以缩减货币发行量从而达到转嫁他们自己的危机目的，连续进行不合理的加息。此举加重了所有负贷人的负担，只要是个智商超过海豚能达到三位数的正常人，都知道次级债是垃圾，可美国政府靠着一遍一遍又一遍的洗脑生生骗得一堆拿着硕士博士文凭的金融行业从业者大量吃进，然后走上天台纵身一跳。
美国的贷款主体并非投资贷款而是房贷，2006年末与2007年初时，北美地区房产的势头还是有很多人看好，但梁葆光却知道短期内泡沫必碎，他真的想捞钱可以凭借杠杆在大潮前后获取超过百分之四千（计算数值为三千八百一十四）的利润。让一亿美元变成四十亿美元，听上去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但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FBI的人恐怕很快就会找上门来，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没收他的财产再将他送进监狱。哦，因为他是天朝人，找上门的可能会是CIA。
“小赚一笔总是没问题的，吗也没让你玩得那么过火。”云静怡是芝加哥大学商学院教学派的MPAcc，而梁葆光则是哈佛商学院分析派的MFin，所谓术业有专攻，她一向都觉得儿子应该成为华尔街之王，而不是好莱坞之王，“这么好的机会放在面前，不捞点岂不是对不起老娘给你缴的几年学费？”
“您开心就好，我去写剧本了。”梁葆光动心了，但这得等他静下心来才能操作，此刻他的心思主要还是放在了电影上，他打定主意明天见娜塔莉・波特曼的时候让她帮忙介绍几个老戏骨，他手头这部已经有了模样的剧本，情节和内涵固然出色，却需要个演技强大的人才能撑得起来。
斯嘉丽・约翰逊是个很有野心的女人，一直深刻贯彻孔夫子的“无友不如己者”，身边朋友都是比她强能帮上忙的，这次娜塔莉・波特曼拉上她一起参加《纽约，我爱你》的拍摄，虽然没有丝毫兴趣她也还是二话不说地答应了下来。拍摄电影她根本不关心，跟娜塔莉・波特曼搞好关系才是她的主要目的，所以晚上两人一起吃了晚餐，“娜塔莉，找个专业的演员不是更好吗，你还准备挖掘新人？”
“是我们哈佛的学弟，我看着挺有眼缘的就邀请他出演了，他的演技很棒。”娜塔莉・波特曼自己也说不好为什么一下子就看中了梁葆光，并邀请他参加这部电影的拍摄，但她始终相信自己的感觉不会错，这个男人会对她很有帮助。
“那个家伙很帅吗？”斯嘉丽・约翰逊只能把“眼缘”这个词归结为帅。
“确实很帅，而且有种很特别的气质，不过那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符合我对角色的定位。”娜塔莉・波特曼皱了一下眉头，她更喜欢用职业的眼光去看待问题，电影的角色选择是非常严肃的事情，即便之前就跟制片方说好拥有选角的权利，但她绝不是因为个人喜爱而让谁成为主演的人。
“气质这东西，很难讲的……”斯嘉丽约翰逊摇摇头，有时候这玩意儿就似乎自己骗自己，“那他人呢，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纽约？”
“他已经来了，不过人家在纽约有地方住，他的母亲是NEE能源集团的首席财政官，在上东区有一套……”娜塔莉・波特曼之前并不知道这些，是来了纽约之后才知道这个学弟的家庭背景。
“那个发电的NEE集团？”斯嘉丽・约翰逊一下子来了兴趣。
------------
第四十三章：跪着打完
“确实是那个发电的NEE能源公司，怎么，你又想要换男朋友了？那我有个好消息得告诉你了，这个人还没有女朋友。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娜塔莉・波特曼知道自己朋友喜欢到处“借势”的性子，所以才会有此一说。
斯嘉丽・约翰逊在这方面有不少黑历史可挖，她的野心太大而且急于上位，所以找朋友都找能帮得上忙的，挑男朋友更是只看对方在好莱坞的势力，还没到二十岁她就公开恋爱，后来还有过各种各样不太好的传闻，“不要把我当成水性杨花的女人行不行，对了，刚才你没说完的是什么，他在上东区有公寓是吗，合作公寓还是自产权公寓？”
“你可真是……”娜塔莉・波特曼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波士顿之行后经过了几天的准备，娜塔莉・波特曼已经完善了剧本并拉起了拍摄队伍，他们在地狱厨房往洛克菲勒中心走的47号街上借了一家珠宝店用来拍摄，此时娜塔莉・波特曼就在等梁葆光这个男主到场，而斯嘉丽・约翰逊同样在。
约定时间十分钟前，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停在了店门口，身着黑色制服还顶了一顶大盖帽的司机先下了车，用戴着白手套的手将车门拉开。梁葆光就这么从车上走下来，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后冲司机微微颔首，然后才走过来并推开了店门，“纽约的天气可真奇怪，居然比波士顿还要冷。”
“Paul，你这样是不是有点高调啊，还用转职司机？”娜塔莉・波特曼调侃道。
“专职司机？哦不，我一直以为他是婚庆公司的人。”这次从波士顿来纽约梁葆光没有开车而是坐飞机过来的，他母亲云静怡倒是有两辆车，可一辆大红色的法拉利California一辆宝石蓝的庞蒂亚克GTO，两辆都是贵妇风格他实在开不出来。本来这种情况下不是打的就是做地铁了，但好在云静怡的公寓物业有司机服务，一个电话打到楼下，就有了之前的那一幕。
一个美国式的笑话，梁葆光就彻底地化解了刚才的生疏气氛，非常热情地跟剧组里的人打起了招呼。[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om每个人都握了手，包括斯嘉丽・约翰逊，“早就听说过斯嘉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呵呵，娜塔莉这两天也一直跟我说她找来的男主角很帅，现在看来她选择主角人选的时候确实是带了私心的。”斯嘉丽・约翰逊用一种非常满意的眼神上下打量梁葆光，身材高大脸庞英俊，穿衣搭配也非常有品味，是个不可多得的极品，而且她现在有点认同闺蜜的观点了，这个人身上确实有种独特的气质。
“好了，寒暄过后也该进入拍摄了，灯光组安装照明，Paul你过来跟我对台词。”娜塔莉・波特曼有些看不下去了，这对狗男女居然当着她的面开始用眼神调情，她不出声恐怕待会就要出现令人脸红的场面了。
电影拍摄时片场内的氛围很重要，梁葆光一直都很注意这一点，但他轻松了没几分钟气氛便急转直下，原因是他不会“中式英语”。娜塔莉・波特曼希望梁葆光能说带着华人强调的英语，这样才能突出他的民族特征，与她这个犹太角色行程一种强烈的对比，但十二岁就离开天朝的他实在没那个机会学那种发音，因为曾经有个澳大利亚朋友的关系，澳大利亚腔他倒是能学个惟妙惟肖。
这个时候娜塔莉・波特曼有些固执的那一面就展现了出来，死活不同意让梁葆光直接说他的波士顿腔，非要中式英语。最后实在逼急了，灵机一动的梁葆光有了主意，“这样吧，我先这么演着，后期制作的时候你找个专业的配音演员帮我重新配音，反正台词内容都一样口型上也看不出不同来。”
电影其实说白了很简单，就是大城小事，全是一些琐碎的小心情，小暧昧，小伤怀，小温暖。十分钟的小片段完全由对话填充，即便是十二个凑在一起也召唤不出神龙，甚至很难被称作是一部真正意义上的电影，但这样的东西在文化业从业者中间还是相当有市场的，不然维旺迪也不可能出钱。
在后半段，娜塔莉・波特曼将假发摘下露出了她的光头，用“我的余生不得不戴着别的女人的假发”来做个隐喻。她的光头是因为《V字仇杀队》的拍摄而剃的，按说两年多过去她就算不加特技也应该有一头乌黑亮丽垂坠感十足的秀发了，但她却一直保持着这个发型足足两年时间。
人的作品就跟人一样，娜塔莉・波特曼总是在嘴上表示对一切不在乎，可实际上却又拼命地想要去证明自己，不断地重复着毫无道理的说教，保留着光头也是为了当作某种可见的证据。从本质上来说娜塔莉・波特曼跟斯嘉丽・约翰逊是一种人，而这部作品就很好地表现出了这一点，虽然不知道其他几组人的作品质量如何，但自己参演的这部分在梁葆光的眼中是不合格的。
“大家辛苦了。”总共十分钟的分量，还没有任何过场只有对话，在两人演技都相当出色的情况下，只是四个小时就完成了拍摄，梁葆光如释重负地露出了笑容，感觉以后这么low的活还是别接的好。心里是那么个想法，嘴上却不可能直白地说出来，“大家都很棒，我想这部作品上映的话一定会很Coooool！”
杀青之后请客吃饭是必不可少的，美国人喜欢在后院来个烤肉派对，而天朝人则比较喜欢大圆桌上搓一顿，这次是梁葆光想要积累些人脉，便主动替娜塔莉・波特曼接过了组织庆祝派对的活儿。他没有把人拉到中餐馆，强制别人体验博大精深的天朝美食文化，而是在名头十分响亮TheBoomBoomRoom定了包厢过去狂欢。
金碧辉煌的装潢透露着挡不住的堕落气息，这家前身为传奇堕落场所Studio54的俱乐部足有十八层，走来过去的都是明星、华尔街新贵、富二代、模特以及职业人士。虽然之前在拍文艺片，但大家都没觉得有什么画风不对的，出来玩最重要的就是开心，而这家俱乐部显然给他们带去了巨大的幸福感。
“哈，我还以为你们天朝人都是刻板守旧的，没想到你也喜欢这种地方。”娜塔莉・波特曼有些意外，梁葆光给她的感觉是阳光中透着点儒雅的书生气，却没想到也是个夜店咖，而且还来这么出名的堕落地，要知道这里以前可是明星富豪们聚众嗑药的地方，而即便是改了名字之后来这儿玩的人也依然玩得很开。
“还记得我们下午拍的电影要表达什么吗？永远不要带着偏见看别人，我还一直都以为你们犹太人很……嗯哼。”梁葆光想了想说种族歧视的话对方可能会翻脸，所以借着喝酒的动作遮掩过去。
这么吵杂的环境下一整栋楼的俊男美女在乱蹦，空气中四处弥漫着酒精和各类香水的味道，最主要的是大家还都是有钱人，所以梁葆光的眼睛亮晶晶的一直在来回扫视，想要看看有没有冲动的富二代过来找他的麻烦。他不是有斯德哥尔摩症候喜欢被虐，而是想要达成当小白文主角得宏愿，借着别人找茬的机会猛踩一脚，展露真男人的王霸之气，最好再发生点意外伤到胳膊或者被弄脏衣服什么的，立马就能抱得美人归，把白莲花女主待会公寓去摆成十八个姿势。
“东张西望的看什么呢，无聊的话我们一起去跳舞好了。”斯嘉丽・约翰逊放下杯子，主动去拉梁葆光的手，气氛总是能让人做一些寻常不会做的事情，她跟乔什・哈奈特分手已经有段日子了，正是空虚寂寞冷的时候，没等梁葆光的回答，也没在意闺蜜诧异的眼神，直接把人给强行拖走了。
斯嘉丽・约翰逊的身材非常好，当梁葆光将手放在她的腰上时立马感受到了清晰的马甲线，虽然160cm的身高矮了一些，但是她穿着一双十二厘米的高跟鞋照样跳得很欢快。借着三分酒劲他低头伏在她的耳边轻声细语，用鼻息去搔她的耳廓，“你知道吗，这世界上至少有十亿男人会为你沉醉。”
“那么你呢，你也是其中之一吗？”斯嘉丽・约翰逊笑了。
狂欢的人群还在继续疯狂，喝酒聊天的剧组成员也在开心地消费，可能只有娜塔莉・波特曼注意到了自己的闺蜜与自己的大学后辈一去不回了，她尝试着发了一个短信给斯嘉丽却没得到回应，索性就没再试图联系梁葆光。此时的梁葆光已经跟斯嘉丽・约翰逊到了百老汇街的赫尔姆斯利柏宁酒店（HelmsleyParkLaneHotel），衣服都脱了澡都洗好了。
“你怎么这么喜欢这个体位？”斯嘉丽・约翰逊有些奇怪，梁葆光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是趴在她背上玩Dogiestyle。
------------
第四十四章：索大好啊
在我们的生活中，周边总是会出现那么一些人，声称只有他们才了解真正的美国和美国人是什么样子的，他们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这样的：“美国人一点都不像是电影或电视剧里表现得那么放荡，我在纽约工作了十几年，这点肯定比你们更清楚”。最新章节全文阅读Qiushu.cc
这些人的话其实不算错，因为以一个在美留学生或者在美务工人员的角度看，现实确实就是这样，美国人在他们面前何止不浪，简直高冷到了冥王星上去。而美国人实际上是浪还是不浪，问问社区大学里清理洗手间的大妈们就知道了，她们会露出堪破世情的沧桑表情，然后说：“只要心中有渴望，哪里都可以是战场。”
斯嘉丽・约翰逊作为土生土长的纽约人，是个典型的TheNewYorker（纽约客），就像是那本知名杂志本身，明明心中有着对名利的强烈渴望，却硬要表现出幽默、成熟、知性、文艺的面貌来。然而等到夜幕降临之后，借着黑暗的掩护和酒精的帮助褪下了伪装，她让梁葆光深刻地体验了一把划船不用桨的感觉。
“你哪儿来的那么好体力，简直颠覆了我的世界观。”梁葆光曾经看过一篇无聊的英国学者整理出来的报告，分析了一大通来表明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男人的运动量是女人的好几倍，但女人在感觉上却更累。当时他就觉得是伪科学，今天一试之下果然是骗人的，身高只有一米六体重刚过百斤的斯嘉丽・约翰逊在美国女人中体格绝对是属于娇小类型的，却让他奋战了二十分钟就开始腿软脚软，之后跪着才把友谊波打完。
斯嘉丽・约翰逊笑起来肉山直颤：“大概是太久没那个的关系吧，你呢，私下里生活很精彩吗？”
“怎么可能，来了美国之后我可收敛多了。”梁葆光在高中的时候简直是泰迪附体，汉江以北各所高中的校花他几乎都进行过友好交流，但是19岁来了美国之后却过上了近乎禁欲的生活，不是看破红尘大彻大悟，也不是遭受打击一蹶不振，更不是心灵受洗痛改前非，只是单纯的怂而已。美国人滥交不说还有很多嗑药玩注射的，粗心大意的话很容易就染病了，他可不想因为管不住下半身而英年早逝。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
人类终究不过是特别点的动物而已，骨子里还是习惯屈从于本能，沉溺在感官的世界中不能自拔。于对男女之间的事情大家不怎么爱挂在嘴边，但其他方面却也能看得出人的本性，明明知道烧烤有害健康，明明知道烟抽多了会死，明明知道飚车害人害己，明明知道赌博会倾家荡产……可现实又是怎样的呢？
梁葆光坐在床边看着落地窗外的夜色愣愣地出神，从赫尔姆斯利柏宁酒店这里看出去，不仅能看到窗外纽约的夜景，还能看到窗户上映照出的他的脸庞。他知道他本可以拒绝的，今天他对一大波势力低头了，明天势必还会向大波势力低头，然而他并没有试图去改变什么，因为这就是他自己，一个有血有肉的真实的他自己。
给自己的无耻找到了借口并做了注脚，梁葆光又乐呵呵地爬回了床上，用真挚的眼神看了一会儿斯嘉丽・约翰逊，察觉到自己似乎是弱势一方，他挠了挠脖子，“咱们说好了，只是睡在一起绝对不做别的。”
“Noway！”这是斯嘉丽・约翰逊的回答。
第二天斯嘉丽・约翰逊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神采奕奕，整个人就像是刚去休了大假回来一样，而梁葆光的脸上却有些浮肿，黑眼圈也特别明显。看到两人的样子娜塔莉・波特曼又好气又好笑，大家都是成年人她也不好说什么，而且美国娱乐圈的乱象她也早已司空见惯，但是聚会途中一句话都不说就跑了，这让别人怎么看他们？
“你们两个，昨天晚上怎么忽然不见人影了？”娜塔莉・波特曼有些不满意地盯着自己的闺蜜。
“啊，当时觉得俱乐部里太闷了就一起出去走走，我作为一个纽约人顺便带他欣赏一下纽约的夜景，结果不小心逛到太晚了就没回来，实在不好意思啊。”斯嘉丽・约翰逊并不是在胡诌，两人刚走出TheBoomBoomRoom的时候确实是说着是出门透透气，但真实原因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了，一切都是默契和套路。
娜塔莉・波特曼白了闺蜜一眼，虽然斯嘉丽・约翰逊是个纽约人没错，但梁葆光也在纽约住了很长时间，又不是游客哪里需要由她带着观览纽约的夜景，“欣赏夜景没什么，怎么连电话都不知道接了，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们吗？”
“抱歉，我们的手机都没电了。”斯嘉丽・约翰逊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
“算了，你自己的电影你自己别弄砸就好。”娜塔莉・波特曼摇摇头，君子爱财取之以道，女人想出名博出位也是一样，她不想将斯嘉丽・约翰逊批判一番，但对这样的作风是很不赞同的。当然，她知道斯嘉丽・约翰逊对她的方式其实也不太认可，但这并不影响她们之间的关系。
斯嘉丽・约翰逊愿意出演《纽约，我爱你》并且亲自当一回导演，完全是看在娜塔莉・波特曼的面子上，她本人在这方面的兴趣并不大，所以这次给自己的定位就是个陪太子读书的角色。斯嘉丽・约翰逊跟娜塔莉・波特曼两人主导的片段，之所以要挤在前后两天内进行拍摄，是为了节约拍摄的人工，同时也能让故事衔接得更加干脆利落。
梁葆光这次是纯看客，如果说娜塔莉・波特曼的那段只是“不合格”，那么斯嘉丽・约翰逊拍摄出来的东西就是“完全毁了”，结构散乱对话苍白，放到大银幕上就会是一出灾难。看了两个女人导的戏后他更加坚定了要去西天，不，去西海岸取经的决心，准备在南加大报个培训班学点导演方面的专业知识。
电影的拍摄结束之后娜塔莉・波特曼就去忙制作的事情了，而斯嘉丽・约翰逊接下的下一步电影就在纽约拍摄，梁葆光休学之后也没什么事情做，便腻在一起享受了几天甜蜜时光。作为那种关系，两个人很合拍，很快就从激情的碰撞变成了真正的朋友关系，用美国式的表达方式叫FriendswithBenefits，对身心健康有益的朋友。
欢乐时光总是短暂，斯嘉丽・约翰逊很快就去了剧组进入了繁忙的工作状态，而梁葆光也离开了纽约到了德克萨斯州的州府奥斯汀，他期盼已久的SXSW西南偏南音乐节就在这里召开。
说是音乐节，事实上从1994年开始SXSW就不再局限于音乐了，多媒体和电影渐渐地占据了重要的地位，尤其是多媒体方面的活动，大有后来居上的势头。梁葆光是冲着电影大会来的，他已经联系好了场地和放映场次，借这个平台将《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展现在来自全美的年轻人面前，他相信电影会获得好评的，能来参加这种活动的年轻人里很少会出现死脑筋的教徒。
致富导师“颜值不够钱来凑”曾经说过，平台决定高度，SXSW就是北美最好的电影宣传平台之一，虽然言及独立电影总是会让人想到圣丹斯电影节或者多伦多电影节，但在这里走向巅峰的电影质量更好起点更高，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上帝之城》和《撞车》，两部都是差点征服了学院奖最高奖项的作品。
“嘿，Paul，我的大朋友，这部电影简直狂拽酷炫吊炸天，我敢说除了52区再找不到其他地方能让七个三大名校的教授凑在一起哔哔上两个小时了。”在放映之前主办方自然是要先看一下电影内容的，虽然SXSW主打“疯狂的电影”，但出现反人类反社会的内容他们却是要担责任的，所以在决定公开放映之前他们会检查电影的内容。
马兰・尼什有点抱歉，他事前收了梁葆光一笔不菲的好处费，却没能帮他把电影安排到人最多的时段进行放映，此时只能尽可能地多说些好话，“它肯定是本届电影大会上最出色的电影之一。”
“如果评委们能跟你一样想就好了。”这句话颇具暗示性，如果能拿到奖，梁葆光不介意再多花一点钱。
“伙计，我也不跟你说虚的，电影大会的审核人员和某些影评人身后是站着大公司的，他们看到了真正有潜力的电影后会向身后的雇主放出风声，好叫那些电影投资人先下手为强，而诉你的人就很看好你的电影。”抢占先手不管在哪个行业都非常重要，对于有心拿下发行权的大公司来说，拿到第一手信息先行联系上制作方，不但可以压低收购的价格还能配合起来搞热宣传攻势，在奖项上也能有更大运作的空间，所以大家已经将之当作了潜规则。
自从2002年的《上帝之城》大获成功后，SXSW电影大会就吸引了好莱坞八大影业巨头的目光，2004年狮门影业买下《撞车》后夺得奥斯卡最佳影片并狂揽八千万美元票房的好买卖更是坚定了其他竞争者的心，之后那年开始的“呢喃核运动”就是这些巨头们在背后推动的结果。
“索尼大法好啊。”索尼经典电影公司的名声之响亮，远在梁葆光的第一目标狮门影业之上。
------------
第四十五章：哲学之王
狮门电影公司虽然不是一家独立电影公司，但他们对独立电影事业所做的“贡献”却是有目共睹，不管吃相多么难看手段多么下三滥，谁也抹杀不了八大电影巨头中只有他们更愿意给新人机会的事实，很多埋在沙子里的珍珠都是被他们发掘出来的，虽然他们的最终目的还是将这些珍珠卖个好价钱。[求书小说网www.qiushu.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因为题材敏感的关系，可以说是一部来吃力不讨好的电影，梁葆光自己对它的商业前景都不太看好，也就没期待过一切向钱看齐的大公司们会感兴趣，甚至之前一直都觉得将其转给狮门影业可能是唯一的出路。本来就不是个缺钱花的人，所以收购价格哪怕低一些梁葆光也无所谓，至少要能让自己的作品登上大银幕。
听到马兰・尼什说索尼经典电影公司对这部《这个男人来自地球》感兴趣的时候，梁葆光惊喜异常，因为索尼电影娱乐的实力十分强大，做起宣传和院线安排都是第一流的。索尼电影娱乐公司旗下的三大厂牌，不管哥伦比亚电影、三星电影以及索尼经典电影，其中中任意一个拿出来都足以跟狮门电影掰一掰腕子。
惊喜过后却是浓浓的疑惑，索尼电影娱乐从来都是反独立电影的，他们一直在努力维护好莱坞固有的大厂牌拍摄秩序，为此曾给许多有野心的新人导演设置过障碍，梁葆光不确定索尼看上他的电影是好事还是坏事。
如果单看索尼经典影业出品的那些作品，可能会产生一种他们很支持独立电影的错觉，但事实却是他们只看得上已经证明过自己的导演。最好的例子莫过于李安，他早年为了发片几乎都跪下了索尼也不买账，但在《喜宴》和《饮食男女》都入围奥斯卡之后，索尼却主动抢下了《卧虎藏龙》的发行，典型的前倨后恭
“马兰你不是在耍我吧，随便说个其他公司的名字我说不准就信了，可你说索尼想要购入我的电影，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了不成？”梁葆光将怀疑写在脸上，是为了让马兰・尼什给他多透露一点信息。
“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不知道，可索尼的人确实对你的电影很感兴趣，相信他们很快就会联系你商谈收购的事情。[txt全集下载wWw.80txt.coM]”电影这个行当的利润实在太高，里面的弯弯绕绕也特别多，八大影业巨头相互挤兑打压乃是常态，马兰・尼什也不愿意在里面牵扯得太深，所以遇上事儿了也不怎么爱打听。
虽然没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但梁葆光还是再次感谢了马兰・尼什的帮助，如果事情真像对方说的那样他的电影肯定是不愁发行的，那么阶段性目的就算基本达成了。连日来紧绷的精神状态放松了下来，他尽然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无所事事又静不下心来，想来想去还是一个人跑去小型场听歌。
尽管西南偏南电影大会跟SXSW音乐节的主体是错开的，但作为全美乃至世界最大的先锋音乐集会，每个晚上这里都会有音乐表演在各处进行，喜欢音乐的人来到这里后绝对不会失望。
在西南偏南音乐节期间，公演场地周边的酒吧和俱乐部都会变成跳蚤市场一样的存在，大小音乐发行厂牌的星探，得意或不得已的音乐人，四处搅合勾搭的音乐掮客……他们似乎只是各取所需，又在演绎着一幕幕人间的悲喜剧。成功、失败、得意、失意，怀揣着梦想的人会在这里经历很多。
“嘿，帅哥，你是一个人吗？”梁葆光坐下没一会儿就有个高大威猛的男人过来搭讪。
“是啊，有事情么？”梁葆光打量了一下对方，穿着很得体的西服套装，戴着不便宜的复杂功能计时表，一看就是个不担心钱的人，而且穿衣服的品味也不差，更让人在意的是他的身材跟体格，不但身高超过一米九，衣服下面夸张的肌肉线条也清晰可见，是个天生的衣服架子。
“鄙人名叫比利・王，是IMG模特经纪公司的星探，从刚才就一直在注意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往模特界发展？”比利・王掏出一张做工精美的名片来，递到梁葆光手上，然后用满怀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哦，叫我比利就好了，你怎么称呼？”
“你可以叫我保罗，也可以叫我梁。”梁葆光皱了一下眉头，眼前的男人把自己练成魔鬼筋肉人他没意见，可是名字叫比利・王还把自己练成魔鬼精肉人就属于搞事情了，谁不知道比利王乃是折学之王？对于比利・王的话他倒是没有怀疑，因为这个男人并不是一个人来看表演的，站起身时他恰好瞥了一眼那边的卡座，坐着一群腰高腿长的莺莺燕燕，确实是个模特经纪公司的样子，“你觉得我适合去做个模特？”
“当然，不管是你的身材还是外貌，都符合我们IMG一贯的理念：将时尚这个概念世界化。请相信我专业的眼光，你会在我们公司里找到许多志同道合的人。”在全世界范围的时尚界IMG公司的实力都非常强劲，拥有超过200名的超模的他们是许多一线超一线大牌的合作伙伴，要知道超模的头衔可不是随便什么模特都能用的。在这200多名超模中绝大部分都来自美国以外的地方，比如天朝、英国、匈牙利、意大利甚至一些非洲国家，世界化就是他们的标签之一，“我们公司里员工们都来自不同的文化环境，你看我的姓氏也能知道我有着天朝的血统。”
梁葆光的嘴角不由得抽了一下，志同道合的人不就是同志？不过他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不好说出来，只是稍稍地挪一下身体，拉开了一点距离。在看过了名片之后他扬了一下眉头，上面白纸黑字写着职业经纪人，这是当他是文盲看不懂么，“看名片上写的内容，你似乎并不是一个星探啊。”
“我是个模特经理人，但也可以是个星探。”比利・王的确实不是个专业的星探，做到IMG公司这个份上，本就不再需要星探了，每年想要挤进入他们公司的新人能从中央公园的这边排到那边去，挖掘新人从里面挑一挑就可以了。他这次来德克萨斯州是为了带公司里的一批新人参加这边的商业活动，音乐节上可不总是玩音乐的人，时尚界的人士也很喜欢这样的氛围。
遇上梁葆光可以说是意外之喜，除了一张英俊的脸外身材也非常出色，更重要的是身上有种若有若无的文雅气质，比利・王敢肯定，只要稍微进行一下专业训练眼前的大男孩就可以成为一个超级模特，“其实我下午就注意到你了，当时你坐在一家咖啡店里看书，在这里又遇上，才过来问问你的想法。”
梁葆光挠挠脖子，虽然他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但最终还是选择了靠才华的路线，在哈佛读了好几年的书可不是为了出来当个模特的，而且时尚圈乃是娱乐圈里最乱的，充斥着形形色色让人堕落的元素，只要进去基本上就出不来了，“对不起了比利，我对做模特并不感兴趣。”
“真是遗憾，你有成为超级模特的潜力。”比利・王没有像秋叶原那边的“星探”们一样苦苦纠缠，他来这里递名片是起了爱才之心，没能把梁葆光带回公司与他而言也没有任何的损失，“如果你改变主意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好的，如果有了做模特的想法我会打的。”梁葆光感觉他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可能改变想法的，在好莱坞的制度下，模特们就是演员的附庸，而演员们则是导演们的附庸，他放着导演的路不走去做自己附庸的附庸，不是吃饱了撑的么。
汉娜・弗格森（Hannah・Ferguson）是最早注意到梁葆光的，并且对他有着非常浓的兴趣，此刻看到比利・王一个人回来，就知道他肯定没能成功邀请到对方，不过在失望之余她还是有点期待的，“比利，你要到那个人的电话号码了吗？”
“要撩男人就自己主动一点，咱们的经理大人可不是酒吧的服务生，专门帮你这样春心萌动的小丫头牵线搭桥，对了比利，他叫什么名字你总该知道吧？”亚历山德拉・安布罗休（Alessandra・Ambrósio）比汉娜・弗格森大十岁，更是同一个行当里的前辈，说起话来自然毫无顾忌。
虽然成名很早，早在14岁那年就南非拿过选美冠军，后来又字巴西拿了超模大赛的桂冠，但亚历山德拉・安布罗休后来的事业却一直停滞不前，来美国发展远不如她之前预期的那么顺利。IMG已经在为这个尤物改变路线了，这次的商业活动她是主要模特，其他人基本上都是搭头，所以她在团队里的地位比经纪人比利・王还要高一些。
“应该是个天朝裔，名字叫保罗・梁。”比利・王耸耸肩，说起来他还是有些挫败感的，因为梁葆光三五句话就把他打发了，根本没把他当作一回事儿，“我看他应该是个不愁生活的公子哥儿，一身行头超过十万美金，对当模特也毫无兴趣。”
“哼，小丫头们，看我来给你们上一课。”亚历山德拉・安布罗休端着桌上装着蓝柠檬的杯子站起了身。
------------
第四十六章：收购方案
亚历山德拉・安布罗休踩着高跟鞋自信满满地走出卡座，刚走出五米的距离就发现有人捷足先登了，而且还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她只能悻悻地坐了下来，“比利，那个中年人是谁，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的样子？”
“那是迈克尔・巴克（Michael・Barker）。[www.qiushu.cc 超多好看小说]”如果说刚才还有点小小的郁闷，那么在看到迈克尔・巴克之后比利・王就再也没那感觉了，能够有这样的人脉，他一点都不觉得梁葆光拒绝他有什么奇怪。
“迈克尔・巴克不是个导演吗？我之前见过的，完全不是长这样啊。”亚历山德拉・安布罗休好歹也是个名模，在好莱坞里也认识很多人。
“那个是迈克・巴克（Mike・Barker），拍《危情二十四小时》的，而这位是索尼经典影业的合作发行人，也是两位幕后大老板的其中之一，属于好莱坞最有力量的那个阶级。”作为职业模特经理人，比利・王认识的人自然比模特多得多，在很多人眼中詹姆斯・卡梅隆、斯蒂芬・斯皮尔伯格、李安等等大导演就是了不得的人物，但在他们上面还有着许多真正的大佬，比如眼前这个看上去有些普通的中年大叔就是。
亚历山德拉・安布罗休和她身边的几个新人模特立马就不淡定了，索尼经典影业的Co-president对于她们来说真的是高到天上的人物，只要搭上关系绝对跟打通了任督二脉没两样，立马就能飞龙在天。在时尚界里当模特的女人里很少有能安心做一辈子模特的，获得成功之后要么自己当设计师开创个人品牌，要么就是进好莱坞当女演员，梅根・福克斯等人的成功案例放在哪儿，谁还能没点小心思？
一群模特在激动，梁葆光却有点摸不着头脑，因为他根本不认识这个中年男人。
长得好看的男人容易被撩，这点梁葆光通过二十多年的人生，尤其是在哈佛生活的这段经历已经深有感触，但他弄不明白的是今天来搭讪他的为何都是男人，“这位先生又是哪家公司的星探，想找我去做演员还是模特？”
“单看梁先生的外貌，比起做个导演来确实更适合去做个演员。求书网www.qiushu.Cc”迈克尔・巴克对西南偏南音乐节很熟，知道很多星探会在这里寻找潜力新人，也知道不少人借着这个名头在此猎艳，他估计之前梁葆光就被人问过是否想当演员的问题。
“你认识我？”能叫出自己的姓氏，显然是认识自己的，梁葆光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迈克尔・巴克，是索尼经典影业的合作投资人。”迈克尔・巴克伸出手来，跟梁葆光握了一下，“虽然之前看过了你的照片，不过我还是要说你真人比照片上来得还要帅，真让人嫉妒。”
“迈克尔・巴克！你居然亲自来找我谈电影收购？”梁葆光愣住了，想要做导演的他当然不可能没听说过迈克尔・巴克的大名，他刚才就在猜测是不是索尼的人找来了，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一部小制作的电影居然能引得索尼经典电影两位大佬中的一位亲自来谈收购的事情。
“看样子你已经知道了我来这的目的，我们索尼经典电影确实非常看好那部《这个男人来自地球》，所以希望能够协助你将其发行。”迈克尔・巴克没有摆大人物的架子，反而表现得非常亲切和蔼，他说话也很有水平，明明是想要低价收购梁葆光的电影，却说是协助他进行电影的发行。
“看样子你们很重视我的作品啊。”梁葆光话里有话，既然连老板都亲自来谈收购了，那么就说明索尼方面是真的看好《这男人来自地球》，他不借机要个高价似乎都有些对不起人家的老板亲自来这一趟。市场经济下做生意就是这样，遇上真心想要买的，他也就不再着急卖了。
迈克尔・巴克来西南偏南电影大会是出于个人习惯，他虽然是个德裔，但整个大学胜过却是德克萨斯州大学的奥斯汀校区度过，奥斯汀正是西南偏南音乐节的举办地，“我在这里出生，也一直受着黑衣人（约翰尼・卡什）的影响，所以每年都会回来参加西南偏南音乐节，倒不是为了什么特别的目的。”
“我就不拐弯抹角了，这部电影倾注了我非常大的心血，所以想要收购全部版权至少八百万美元，想要收购发行权至少五百万美元，并且保证给我的电影商业级别的宣传和充足的放映场次。”梁葆光不是狮子大开口，而是在试探索尼的心理价位，就一部独立电影来讲他的要价是比较高，但还没有高到离谱。
迈克尔・巴克摇摇手指，“年轻人，你这样就是没有认真谈下去的诚意了，我可是认真看过这部《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它摄制的成本有五十万美元吗？我们愿意出一百万美元买下它，全部版权。”
各大独立电影节上，大公司们若是看中了一部优质的独立电影，交易价格一般会在一百万到三百万之间浮动，而这些电影的摄制成本则普遍在八十到两百万之间。这意味着那些可以掏出上亿美元来给大导演们拍商业烂片，拿上千万美元给知名票房毒药花天酒地的影业巨头们，只愿意给独立电影人二十万一部的报酬。
“巴克先生，你们索尼经典电影才是真的缺乏诚意，难道卖画的时候，都以画布和颜料的成本定价吗？电影可是艺术作品，决定它价格的绝对不会是摄制成本，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梁保管绝对不可能一百万美元就把电影卖掉的，单单发行权他也不会在这么低的价格上出手，“不如这样吧，我们签分成条款。”
“这不可能！”票房分成条款是每个好莱坞导演们最想要的肯定，只有拿上了票房分成才能算是王者，而娱乐小说的主角们一个个都指望着分成条款发家致富呢。然而现实是非常残酷的，整个好莱坞能拿票房分成的导演就那么几个人，许多拿了奥斯卡最佳导演的人都没这个待遇，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新人想要票房分成？迈克尔・巴克都想上去给梁葆光一个耳光，好让他从白日梦里清醒过来。
“这是一部艺术电影，你们觉得它能卖出多少张电影票来，或者说你们指望靠它赚多少钱？给我票房分成你们反而能省下一大笔钱。”梁葆光为了自己的小说男主待遇，开始了忽悠大地母亲表演，要是做了导演却不能拿票房分成，那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哪一种方案更合适是我们的选择，我能给你两百万美元收购《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发行权，不能再多了。”这个已经是迈克尔・巴克的心理价位，因为不管电影的质量如何，梁葆光始终都是个新人导演，价格给得高了破坏行业内的潜规则，哪怕他是个大佬也不可能那么做。
“你们真的很看好我的电影吗，我是说你们有没有打算拿它冲奖？”梁葆光故作为难地抿着嘴巴，皱着眉头的他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长长读呼出一口气，“如果你们愿意做最好的宣传，我不要钱也可以。”
这一刻他演技爆发了，从头到脚都是戏，一个新人导演怀着对好莱坞的向往与冰冷的现实勇敢搏斗，却发现四处皆墙无以突围的那份唏嘘跟坎坷。不论是在眼神、表情、动作、台词方面都演得丝丝入扣，入木三分，尤其是最后抿嘴皱眉的动作，最能表现出后现代主义的非指向性期待以及对这个无情社会的强烈控诉……
“不要钱，居然有这样的好事？不，我是说，这多不好意思呢。”迈克尔・巴克在电影行当里做了这么多年，各种猫腻都是十分清楚的，发行公司就算表态要冲奖，但花多少钱与人情去运作都只有他们自己能掌握，而宣传方面的投入水分太大，通常是作为一种“调节成本”的手段来使用。
“不好意思的话就给钱呗，你们还缺那几百万美元？”梁葆光翻了个白眼，那么大的公司居然连五百万都不肯给，让他怎么拿得出预算来拍下一步电影啊，他还准备找个老戏骨来帮忙呢，光是演员薪酬就是一笔不菲的花销。
“给了你五百万美元，我们以后收购别人的电影就得加价格，不好办的。”凭良心说，迈克尔・巴克觉得梁葆光的电影还是值五百万美元的，甚至一千万美元都值，但他真的掏出这么多钱来就破坏了规矩，“我们会在其他地方补偿你的，比如支持你下部电影的拍摄。”
“你们要是真的过意不去，那就把电影周边的收益给我吧，哦对了，还有家庭录影带的收益。”梁葆光耸耸肩，一次不够还想着下一次的拍摄，他又不是傻子还非得给他们索尼占两次便宜，“我可不接受纯利润收益，要账面的。”
------------
第四十七章：蓝色小鸟
“好，既然你觉得合适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早上来酒店跟我签正式的发行合同。[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作为索尼经典电影的两位Co-president之一，这点决策权迈克尔・巴克还是有的，当即拍板答应了梁葆光的要求，掏出一张名片来在背面写上了酒店的地址和房间号递了过去，“合同我会准备好的，如果需要你可以自己请个法律方面的顾问一起来。”
《这个男人来自地球》本身就是十分非主流的软科幻电影，而且拍的还是大部分美国人都不会喜欢的反基督题材，这种电影能卖出周边和DVD？别逗了，又不是星球大战、星际迷航或者蝙蝠侠那种一堆死忠粉的系列作品，不会有人收藏这玩意儿的。在迈克尔・巴克看来梁葆光这点小要求不过是找面子的行为，真的跟白送没什么区别。
迈克尔・巴克并不觉得他答应下来有什么不妥，不赶紧跟梁葆光把事情定下来，说不定就会有其他公司开出更好的条件，据他所知狮门电影也对这部电影很有兴趣，一旦出现竞争他就要多花钱了。
感受到迈克尔・巴克的态度后梁葆光便转变了想法，觉得把电影卖出个好价钱并不是那么重要了，经费不足还可以去其他的地方运作，但是跟索尼经典电影打好关系的机会却很难得。比起《这个男人来自地球》这部不成熟的作品，他更看中的是手中这部还没有拍摄出来的剧本，若是能得到索尼经典电影方面的渠道支持，不管是拍摄也好冲奖也罢，都能获得更多的助力。
“明天早上我一定会去酒店找你的，愿我们合作愉快，巴克先生。”本来梁葆光很想让迈克尔・巴克介绍几个好演员给他认识，不过他跟对方毕竟是刚认识，而且此刻也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来证明自己，就算是认识了合适的演员恐怕也没法邀请到对方，所以最终只能放弃了这个想法，再次跟这位传奇的独立电影发行人握了下手，送走了对方。
“Hi，你是个演员吗，帅气的小伙儿？”等看到迈克尔・巴克离开之后，亚历山德拉・安布罗休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机会过来搭讪，本来她对梁葆光的兴趣其实并不是太大，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小姐妹们上一课，教会她们如何展现女性的魅力而已，但现在她却很期待发生点什么了，只有眼光好的人才能把握住机会。最新章节全文阅读Qiushu.cc
“让你失望了，我只不过是个普通的游客。”因为想剧本而发呆的梁葆光反应有些迟钝，听到耳边的声音后过了两秒才回过神来，对于这种搭讪方式他早就腻歪了，决定先打量一下这个女人的样貌再决定要不要请她一杯酒。等到转过头来梁葆光才发现面前的女人似乎有点眼熟，“嘿，你是安布罗休小姐吗？”
“没想到你居然认识我，真是荣幸极了。”此时的亚历山德拉・安布罗休还没有借助那些巴西球员们的知名度一飞冲天，也还没有成为插着翅膀的维密天使，在时尚界根本算不得多大的腕儿，只是个来美国打拼的拉美辣妹而已，跟许多来自巴西的同行们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你也是时尚界或者娱乐圈的人吗？”
“我只是个出来放松的学生而已，哪里能跟时尚界扯得上关系，非要说和娱乐圈有关的话也只是随便拍拍电影，作为兴趣爱好。”梁葆光前些日子在纽约时刚看过的一本时装杂志上，恰好有安布罗休的照片，因为是个美女他就记住了这个名字。不得不承认的是拉美女人有着独特的魅力，安布罗休不仅面容姣好，身材更是凹凸有致，尤其那一双长腿让他情不自禁地产生一种抬头的冲动。
正所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对于梁葆光这样内心狂野的真男人来说，若是没能骑上一匹烈马纵情驰骋，算是白来德克萨斯一趟。好在最近有斯嘉丽・约翰逊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弄得他完全没了火气，否则他说不准就要在这里冲动一把了。
作为一个吃过熊掌的人，让梁葆光再去啃猪蹄他当然是拒绝的，对于他来说斯嘉丽・约翰逊就是熊掌，而挂着模特头衔的女人一概都是猪蹄。这跟长相和身材无关，只跟好莱坞独特的“生态系统”有关，看小李子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二十年时间收集五十六个超模凑成五十六朵花，就该知道超模有多不值钱了。
“只是作为兴趣爱好随便玩玩电影，就能跟索尼经典电影的迈克尔・巴克先生坐在一起谈笑风生，你其实是想说自己很有才华吧？”对于梁葆光说自己是个学生这点，安布罗休还是相信的，因为亚洲人本来就脸嫩，加上梁葆光又比较注意形象，所以看上去年纪并不大。但其他的话她就不信了，她觉得这应该是个新锐的独立导演，而且还是前途远大的那种，“刚才你拒绝了比利，现在应该不会再拒绝我了吧，过来一起喝一杯怎么样？”
“姑娘们，别光顾着玩手机了，过来认识一下我们的新朋友。”亚利桑德拉・安布罗休拉着半推半就的梁葆光回了她们的卡座，招呼同事们过来打招呼。
看着十几条白花花的大长腿在面前乱晃，梁葆光的眼睛都花了，天地良心，他真是被这个过于热情好客的拉美女人给强拉过来的，不是他的意志不坚定而是敌人太强壮，没来得及抵抗就过来了，“大家好，我叫保罗・梁，是个侦……学生。”
因为梁葆光没怎么聊他事业上的事情，所以几个模特的热情很快就降下去了，只有汉娜・弗格森跟他聊得比较愉快，他注意到汉娜・弗格森时不时就去看一下手机，压不下好奇心便开口询问，“最近出什么新奇的应用了吗，你一直看手机？”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汉娜・弗格森也知道一直看手机不太礼貌，不过有个同行一直在网络上挖苦她，她忍不住要反驳回去，“这个是今年SXSW大会上新推出的人气应用，叫做Twitter，现在很多人都在用呢。”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只蓝色小鸟的标志梁葆光就觉得很亲切，“嘉青鸟之辰，迎火龙之始”，只要看到蓝色的小鸟就知道又到了交……万物复苏的春季。在自己的手机上也下载了一个之后，梁葆光亲自体验了一会儿，只能说这个应用做得一般，但确实迎合了年轻人的喜好，“在西南偏南音乐节推广这个，他们算是找对了地方。”
“听说做这个软件的人正在找投资人，虽然这东西确实挺好用的，但现在做社交软件的那么多，恐怕等这股新鲜劲过了之后他们就没竞争力了，会有哪个冤大头闲着没事儿给他们投钱啊。”汉娜・弗格森还是觉得非死不可（Facebook）更加厉害，她之所以下了一个推特，只是因为来西南偏南音乐大会后发现身边的人都在用而已。
此时在北美跟风做社交软件的公司或团队确实很多，因为这个东西的技术含量本来就不高，难的只是搭建忠实用户群体将受众范围铺开而已。总体来说Twitter并没有拿得出手的硬优势，但梁葆光却动了心思想要做一回冤大头，不知怎么他就是看好Twitter的前景。“年轻人的第一款约跑专用软件”，光听着都有一种分分钟就可以成功的感觉，只要有资金注入并留下第一批用户，Twitter不难成为一个吸金利器。
第二天一早，头脑有些昏昏沉沉的梁葆光先去酒店跟迈克尔・马克签了《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发行合同，然后就找到了Twitter在西南偏南大会上负责宣传的负责人埃文・威廉姆斯（Evan・Williams）。
“朋友，我很看好你们，算我一份吧。”梁葆光开门见山。
埃文・威廉姆斯有些跟不上节奏，这个男人忽然跑上门来说要算他一份，也不知是什么的一份，就算长得帅也不能走到哪里都把自己当主角吧，“抱歉，我们这是互联网公司，不招乐队成员。”
“我当然知道你们是做什么的，这次来是有个买卖想跟你做，借一步说话。”梁葆光精神不振是因为一夜都没合眼，他没把精力花在女人的肚皮上，而是仔细调查了一下Twitter的具体开发背景。在了解到更多信息之后，梁葆光觉得这个只是出于好玩有趣而建立起来的社交项目很合他的胃口，也能帮他赚到更多钱，“我有一千万美元的闲钱正愁没地方花，要不然你帮我花掉如何？”
“来人，给大佬递咖啡！”埃文・威廉姆斯听到有一千万美元，立马激动地握住了梁葆光的手，早就听说爱笑的男孩运气都不会很差，只恨世界那么大，这样的好事居然等到今天才让他遇上。
一手创建的Odeo公司已经亏得让埃文・威廉姆斯开始怀疑人生了，从谷歌离职后找好友做合伙人的这段不愉快经历让他非常受伤，之前他可不知道那位姓Glass的好友真的是个玻璃，现在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离开那家公司，就缺一个推他一把的人。
------------
第四十八章：最大缺陷
确认了梁葆光确实是哈佛大学商学院的博士在读生，并且也真的有个在NEE新能源集团做CFO的妈之后，埃文・威廉姆斯就彻底打消了心里的疑虑，至少眼前这个年轻的家伙不是个诈骗犯。mianhuatang.cc [棉花糖小说网]虽然哈佛商学院里出来的几乎都是坑人的高手，但商场手段跟诈骗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梁先生，你真的愿意出钱支持我把Twitter做大么？”
“当然，不然我找你做什么？”梁葆光本来还没有下定决心，但一夜的调查让他找到了些许蛛丝马迹，埃文・威廉姆斯和曾经的亲密伙伴诺阿・格拉斯（Noah・Glass）似乎闹翻了。分家散伙的时候往往是最需要钱的，为了尽快获得充足的资金支持，价格低一些埃文・威廉姆斯也会接受，而这就是他赚钱的机会。
Odeo公司的连年亏损，早就让两个创始人之间出现了嫌隙，诺阿・格拉斯瞒着埃文・威廉姆斯单独跟声山（SonicMountain）网络谈转让的行为更是让这个矛盾变得不可调和。此次埃文・威廉姆花大力气来西南偏南宣传自己创建的Twitter项目，未尝没有争一口气的成分在里面，做他们这行最看重的就是证明自己比其他人更加优秀，更有能力带领兄弟们走向成功。
在元旦之后埃文・威廉姆斯就有了周详的计划，以西南偏南音乐节的创意单元为平台展示他们的新社交APP，抓住第一批忠实用户群体，如果能找到有力的外部支持他就借机带着几个心腹自立门户。这几天宣传工作非常顺利，大会上的人们都在谈论他的软件，但一直期待的投资却迟迟没有消息，梁葆光是第一个带着诚意找上了门的。
投资人上门，埃文・威廉姆斯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大半，“这一票我干了，只要有资金我就会离开Odeo自立，一千万美元换百分之二十的公司所有权。”
“开什么国际玩笑，我是天使投资人，又不是真的天使！”梁葆光要是能答应这种无理的要求，这几年给哈佛大学的学费就算是白交了，在他来这儿之前可是连个愿意拿出百万美元来投资的人都没有，“以合伙人形式投资，我要占大头！”
漫天要价落地还钱，买卖本来就是这样做的，埃文・威廉姆斯从来都没有想过真的能用Twitter项目百分之二十的所有权换到一千万美元，他只是想看看梁葆光是不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仅此而已。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事实证明了哈佛大学这所世界第一高等学府不是浪得虚名，进去读个几年书，连地主家的儿子都不傻了。
此时的Twitter项目还没有从Odeo公司里剥离出来，埃文・威廉莫斯想要单干就得拿钱出来重组公司，因为之前的债务还没有偿清而且又遇上了大环境不景气，银行的贷款是想都不用想了，梁葆光似乎是他唯一的选择，“合伙人形式的投资我们接受，但是不能让你占大头，新公司建成后我要绝对主导权，不用你负担无限连带责任。”
从谷歌离职之后埃文・威廉姆斯已经经历过太多，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还是想把公司抓在自己手里而不是受制于人。天使投资大体有三种形式，其中合伙人投资是最为让创业者心累的，但此刻他的身上还背着高额债务，是不是遇上了鲨鱼型天使已经不是他有心情去想的问题了。
梁葆光摇头，他确实很想买下蓝色小鸟，却也不是非买不可，“凭良心说，你觉得Twitter项目能值两千万美元？”
这款软件只是埃文・威廉姆斯的游戏之作，单纯出于兴趣爱好而搞出来的项目，所谓的“140个字理念”也不过只是随口吹出来的东西。要说埃文・威廉姆斯真的对新项目有多大的期望，也不尽然，非要从原公司脱离出来不是看中自己手上Twitter的前景，只是跟原本的好搭档闹翻了不想再共事而已，面对天使投资人的问题他一时竟然也找不到反驳的话，只能表达一下个人的主观想法，“它很有潜力。”
“一半一半吧，我出一千万资金，你出项目和技术支持。”这是最后的报价了。
“好吧，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合伙人了，Paul。”埃文・威廉姆斯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一千万美元的投资实在不是现阶段的他能够拒绝的，上前一步跟梁葆光握了下手，算是达成了协议。
梁葆光根本没有一千万，不过这种合伙人形式的投资也不会要他一步到位的，从此刻起他就是Twitter的合伙人了，算是原始创立者之一，“说实在的，你们就不好奇我为何要投资你们的Twitter吗？”
“不是因为你人傻钱多吗？”埃文・威廉姆斯偏着头反问道。
两天签了两份合约，新的电影还没开拍，八百万美元的预算已经花出去五百万用在了筹备新网络公司上，但梁葆光的心情是愉快的，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一种自己已然事业有成的错觉来。残酷的现实是他必须从其他地方找钱来拍电影了，好在当初拍摄《密阳》的时候一切花销走的都是新生集团的账户，并没有动到他卡里的钱，不然他现在的状况可能要比想象得更加窘迫。
“这就是你导演的作品吗，真是太酷了！”梁葆光的这部《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单从形式上讲无疑是异常沉闷的，但它所传达出来的感念却当得起一个“酷”字，埃文・威廉姆斯等人受邀观看了电影的首场放映之后情不自禁地伸出了两个大拇指，“这就是你投资我们项目的原因？”
“是的，作为一个有野心的人，亲手堆砌起一座城堡的那种成就感，绝对是我无法抵挡的诱惑。”病毒式营销的概念早就在商场里用烂了，好莱坞的电影巨头们也在喜欢商业电影的宣传中使用这种招数，尤其是华纳和福克斯两家特别爱用，梁葆光没有华纳、福克斯的庞大能量，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反响比梁葆光之前预计得还要更好一些，他此前认为在美国这样一个教会势力十分恐怖的国家，电影一经放映肯定会被强烈抵制的，但调查的结果却美国人比韩国人有包容心得多。在西南偏南音乐节的电影大会上，绝大部分的观众都给出了好评，在他们眼中梁葆光的电影很酷，但远比不上前两年的作品那么疯狂。
“我是《纽约时报》的记者阿曼莎・加里，请问一下你们对这部《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评价如何？”阿曼莎・加里几天前就在留意梁葆光了，身在超大型娱乐报社《纽约时报》内任职的她是认识这个帅哥的。
因为拍摄《纽约，我爱你》的时候出现在娜塔莉・波特曼和斯嘉丽・约翰逊身边，梁葆光曾小小地火过一把，拍摄期间就上过纽约地区的娱乐新闻，虽然狗仔队们没能拿到有力的证据，但不少人还是坚信他跟斯嘉丽・约翰逊有很多腿，甚至跟娜塔莉・波特曼也保持着那种关系。
阿曼莎・加里先入为主地认为梁葆光就是个长得帅气的有钱公子哥儿，当演员跟娜塔莉・波特曼一起拍电影只是为了泡她的闺蜜斯嘉丽・约翰逊，这种花花公子在好莱坞实在太多了。来了奥斯汀之后阿曼莎・家里才知道梁葆光还是个导演，因为要等到最后的评选结果出来她一直呆在奥斯汀，带着看笑话的心思等了好几天的她最终却没能看到这个人出丑的画面，《这个男人来自地球》是部无可置疑的佳作。
这个男人不仅帅，还很有才华。
“很好的电影，非常……独特。”被采访的女孩儿兴奋地东张西望，想要找找看有没有摄像机，不过她注定要失望了这是报社的记者不是电视台的记者。
“不仅独特，真正吸引我的是这部电影的严谨性，里面的每一段对话都像是齿轮一样紧密咬合，只要核心被承认整套系统就无懈可击。”说话的是女孩的男友，本来他看了个开头觉得很无聊就想提前立场，是女友硬拉着他留下看完的，差点就错过了一部佳作，“听说出演者中除了导演本人外都是哈佛、耶鲁和麻省理工学院的教授，这真的很酷。”
“如果说这部电影有缺点的话，你觉得会是什么呢？”阿曼莎・加里可不想全写好话，这不符合她对那个花花公子的看法，所以有意地引导受访者对电影提出批评，这是她们记者惯用的小手段。
“当然有缺点了，这部电影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找一个养眼的美女来出演女主角。怎么说呢……那个女教授也太女教授了，她跟男主的爱情故事让我一点儿也不想关心，难道哈佛没有美女教授吗？”这个男人显然对教师这个职业有着特别的青睐。
“好吧。”看着这个家伙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阿曼莎・加里不知道该怎么把采访继续进行下去了。
------------
第四十九章：夺子之战
因为电影在放映之后的几天好评如潮，发行的合同也已经拿到手，索尼方面顺势就运作了起来，不但帮助《这个男人来自地球》拿下了西南偏南电影大会的评委会大奖，还高调地宣布了他们的发行计划，北美的观众夏天就可以在各大院线的大银幕上观看到这部别具一格的独立电影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qiushu.cc
自己费尽心力拍摄出来的电影，按理来说导演们都会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这个男人来自地球》马上就能够在全世界的观众面前上映，梁葆光此时应该既兴奋激动又患得患失，一天唱个十几二十遍《忐忑》才对，然而事实却正好相反，他直接把电影踢到了一边，忙起了别的事情。
专业的事情一定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这是梁革生当会长这么多年一直坚持的理念，梁葆光作为他的儿子很好地继承了这一点，不管是先期宣还是上画排片他都不会参与，准备完完全全放给索尼经典电影去操作。对于梁葆光而言，《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票房成绩跟他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反正他也拿不到钱，就算非常卖座也顶多帮他在各大制片商那里增加一点口碑罢了，偏偏他还是个搞独立电影的，并不是太在乎这些。
“妈，你这是要搞事情啊，居然还真的去找银行贷款了？”梁葆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没把嘴里的食物喷到餐桌上，他从来都不懂自己的母亲，小时候就不太能理解她的想法，现在更加跟不上她的思路了。这次他回纽约是为了给新创立的Twitter公司筹备第二波宣传，本来就已经够忙的了，可云静怡还要没事儿帮他找事做。
“本来我还想直接帮你贷款一个亿的，可惜面子还不够大，只弄到了三千万美元的低息贷款，是一年期的。”虽然在儿子面前表现得云淡风轻，但云静怡为了顺利借到这笔钱，不惜把她在纽约的这套房子都抵押给了银行。
若说2006年还有人看不清形势，但在2007年第一个财季过去后，几乎所有的人都能看得出来美国金融市场的势头不对劲儿，各投资银行那边更是掌握着大量的不对等信息，在这个时间点上能贷到这么多款已经是云静怡尽了最大努力的结果，她有理由期待高回报，“希望明年这笔钱能变成三亿美元。小说txt下载HtTp://Www.80txt.Com/”
“妈，咱别闹了行吗，随随便便就报个十倍收益真的合适？”梁葆光忽然感觉身上的压力很大，钱都贷到手了不玩是肯定不行的，不然根据货币的时间价值原则，每过一天他都要蒙受相当大的损失。可是加入到玩家行列又能怎么样？拿着这三千万只能是小打小闹，在巨鳄成群的华尔街根本翻不出浪花来，“万一要是赔光了你岂不是连住的地方都没了，就这么信任我？”
“你是我儿子，不信任你我还能信任谁去？”云静怡的表情有些满不在乎，虽然三千万美元对大部分人来说是个天文数字，但于她而言也就是三年半的薪酬而已。再说她也不信梁葆光会轻易失手，几年间她早见识过了，自家儿子在这方面的天赋与能力都不是可以用常理去推断的，“妈妈看好你哦。”
跟芝加哥商学院出身的教育派MBA不同，哈佛的MBA都是实践派的，从入学到毕业几乎每一堂课都在分析案例，每个学期也都会有实践作业，梁葆光自信心还是有一些的，但是把话说得太满就不好了，于是两手一摊，“这种事情可不是谁厉害谁就能赚到钱的，不然我们院里的老实早统治北美了。”
“没关系，赔光了老娘就去赖着你呗，你不是新开了一家社交软件开发公司嘛，正好去给你做CFO。”虽然美国这边的状况不一样，但天朝的女人们到了云静怡这个年纪，吃儿子的喝儿子的已经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了。
“可千万别，我们的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神。”云静怡是NEE新能源的CFO，在纽约能排进前十的打工皇后，相比较于那家市值数百亿美元的超巨型能源集团，现在的Twitter打包起来满打满算也不过几百万美元的样子，总资产还不到她一年的收入，到时候从哪儿给她开工资去。
“不去就不去呗，刚才三亿美元只是妈妈说着玩的，你千万别太有压力了，这次随便玩玩就好。咱们天朝不是都讲那个的嘛，叫什么来着……对了，叫交学费。”云静怡举起杯子跟儿子碰了一下杯子，笑着抿了一口代表胜利的香槟，她之所以要这么做当然不可能是突发奇想，而是有意跟她老公竞争。
梁葆光在韩国上学的那几年，确实是在梁革生身边没错，但梁革生不但是个父亲，同时还是数百个核心兄弟的大哥，并没有太多时间陪儿子；梁葆光在美国上学的这几年，同样是在云静怡身边没错，但她也不仅仅是个母亲，手底下还有财务部门的上百号员工与一大堆公司账目要处理，一样没有太多的时间陪儿子。单就这一点看，夫妻俩在为人父母这方面似乎都不怎么合格。
现在梁葆光已经长大成人并且已经在着手开创自己的事业了，这是他确定人生道路并选择定居地的关键阶段，不管是作为父亲的梁革生还是作为母亲的云静怡都想要将他留在身边。两人为此花费了不少心思，梁革生买下MegaBox这条院线，为的是让儿子专心玩电影并留在首尔，而云静怡给他贷款怂恿他杀进华尔街，一样是为了让他搞股票投资，并留在纽约定居。
梁葆光对父母两人的态度虽然不是完全明白，但多多少少也有点察觉到了他们的用意，不过手心手背都是肉，他直接选择哪一边都不太合适，只能装傻充愣纽约与首尔两地之间来回奔波。
到了纽约，当然不可能无视美人，跟母亲吃完了晚餐梁葆光就溜去了斯嘉丽・约翰逊的住所一亲美人芳泽，因为《保姆日记》本身就是在纽约进行拍摄的，而且电影的拍摄也已经结束，所以他们才有时间在一起。
斯嘉丽・约翰逊不总是赢的那个，恢复正常生活之后她就成了个纸老虎，今天就发挥失常软成了面条，“刚才我们那个的时候娜塔莉忽然打电话过来，现在事儿已经办完了，你就不答复一下？”
方才正做到恍恍惚惚格外兴起时，梁葆光的电话忽然响起了铃声，差点害得他城门失守当场丢人，看到了是娜塔莉・波特曼打过来的后他按了静音随手把手机丢到了一边。斯嘉丽・约翰逊当时并没说什么，但现在肯定是要弄清楚的，她们的关系只是FriendswithBenefits没错，讲道理她没立场去管梁葆光的生活，但女人天生就是善妒的，不讲道理也是老天赋予她们的特权。
“我跟她就是事业上的关系，是Business。”梁葆光没做亏心事自然也没什么好避讳的，直接拿了手机拨回去，“娜塔莉，你有事情找我？”
“是啊，上次在一起的时候居然没告诉我，你也有电影参与了戛纳电影节的评选，你不够坦诚啊。”娜塔莉・波特曼也是等到戛纳电影节的竞赛单元入围名单出来之后才发觉的，《密阳》这部电影的导演居然就是梁葆光，之前她一直都以为梁保管只拍了一部《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因为他对《密***本连提都没提起过。
梁葆光只能说一切都是命运石之门的选择，他先前都对《密阳》不抱什么希望了，可戛纳电影节的入围名单出来后他才发现居然入围了。虽然入围不等于获奖，但主竞赛单元只选出当年20部最好的电影，这已经是一种莫大的肯定，“我只是运气好而已，电影其实还很不成熟。”
梁葆光是真的运气好，《密阳》固然是一部佳作，但问题同样不少，之所以能获得戛纳电影节评委们的青睐，是因为2007年戛纳电影节的主题是“对女性的关注”，而《密阳》在这方面做到了极致。
2007年是欧洲女权主义者闹得最凶的一年，乌克兰大波组织的女人们见天就光着膀子去政府门口展露她们的胸肌，而德国的女人们则要求德国教育部改掉德语中的惯用词都使用阳性词的语法，法国女人们也不甘落后，出门打的要是遇上的哥给她们开门或者搬行礼，她们都能打电话到公司投诉说受到了性别歧视……所以《密阳》能从2000部电影中脱颖而出，时代背景起了非常大的作用。
“我就问问你有没有其他计划，要是没有的话今年的戛纳电影节我们一起过去，我正好也在纽约，还没预定航班。”娜塔莉・波特曼自i家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梁葆光就是有种想要提携一下的欲望，这很可能跟她体内的犹太血统有关，犹太人人对于投资的天生直觉会让他们知道什么样的付出是有回报的。
“好啊，求之不得。”梁葆光不是傻子，娜塔莉・波特曼在法国电影节有着非常宽广的人脉。
------------
第五十章：渐行渐远
五月份的巴黎是春光明媚的，相比之下五月份的戛纳则少了那份娇艳明丽，多出了几分静谧清静的气息。[求书网www.Qiushu.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地中海不仅赋予了这座又名康城的港口小城以得天独厚的凉爽气候，也造就了它欧罗巴文化名城的历史地位，在这样一座城市里举办专属于艺术片的电影节，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在这座异国他乡的法国南部城市，梁葆光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亚洲小伙儿，而娜塔莉・波特曼则是《这个杀手不太冷》里的马蒂尔达，一个是无名氏，一个是大明星，一个没有认知度，一个向来受追捧。两个人走在一起会显得非常不搭调，所以即便受到了盛情邀请，梁葆光还是拒绝了娜塔莉・波特曼一起出去走走的提议。
梁葆光不想让公众认为他是个想要借着女人上位的凤凰男，而且戛纳电影节没有设置最佳女配角奖，娜塔莉这次并非唯一的女主角基本上没有拿奖的机会，之所以亲自来参加电影节的活动，是专门为了给《蓝莓之夜》造势宣传的，跟他一起露面的话那边的人肯定肯定会不痛快。
《蓝莓之夜》的主创都是不太好相处的人，首先导演王家卫就是公认的以自我为中心，别人拿他当朋友他拿别人当垃圾的那种自大狂，张国荣、刘德华等有名的老好人跟他反目成仇，对他有知遇之恩的邓光荣被他气到吐血入院，甚至连授业恩师谭家明都能被他惹恼公开表示绝交并不会再合作，娜塔莉・波特曼这种本身就个性非常强的人就更没法跟他合到一处去了。
“葆光，没想到你的人脉可以啊，连娜塔莉・波特曼都认识。”因为住在同在一家酒店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全度妍多次看到梁葆光进出娜塔莉・波特曼的房间还一起吃过早饭，要说这两人没点什么她是绝对不信的。
“努纳，你那是什么笑容？我跟她只是普通的大学前后辈关系。”看着全度妍含义丰富的笑容，梁葆光实在不知道怎么辩驳才好，他能说是美国人特别开放吗？他常往那边跑只不过是商量他下部电影男主演的人选而已。[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
虽然也看过很多电影做过很多功课，但梁葆光对于演员们的认知始终是建立在那些已经完成的作品上的，那些形象已经被赋予了太多不属于本人的色彩，并不能作为完美的判断依据。娜塔莉・波特曼则不同，作为一个在好莱坞已经奋斗了12年的老手演员，她自然比梁葆光更清楚哪些人适合他的剧本。
“哟哟哟，说得努纳没有上过大学一样，跟我说什么普通的先后辈，难道还有不普通的先后辈关系吗？”全度妍是高丽大学毕业的，那是韩国先后辈关系最为紧密的大学没有之一，几乎每个韩国人都感受过被“高丽帮”支配的恐惧。
这种时候继续聊下去是不明智的，女人心中的八卦之火一旦被点燃，叫一个消防大队来都扑灭不了，梁葆光只能尝试着转移话题，“都还没有祝贺努纳新婚快乐，这份结婚礼物还满意吧？”
“当然满意了，真没想到你的第一部电影就能有这样高的水准。”当初只是为了给自己的老公做一回贤内助，帮他博取梁革生的青睐和照顾，其实全度妍那时已经生出就算演一部烂片也无所谓的心思了，可梁葆光的能力真的震到了她，哪怕知道《密阳》是部好作品也没敢想它能将她带来戛纳电影节的红毯上。
“努纳难道忘记了吗？《密阳》并不是我的处女作，是第二部作品。”另一部软科幻电影《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已经被索尼经典电影拿去发行了，梁葆光直到现在才终于可以松口气，有着入围戛纳电影主竞赛单元Top20的成绩打底，哪怕之前只是半卖半送没花多大的代价，索尼经典电影也肯定不会不当回事儿的，“之前拍的那部电影在西南偏南电影大会试映之后反响不错，已经交给索尼经典电影发行了。”
全度妍这才想起来，梁葆光之前就说过他在美国也拍了一部电影，因为只是几个人凑一块儿随意拍的，她只当成是练手的游戏之作，谁知道居然是可以发行的成熟作品。索尼经典电影的眼光之高世人皆知，尤其对待独立电影时要求近乎严苛，多少江湖地位颇高的大导演都在那里吃过瘪，梁葆光能受到认可自然是真的有本事，“今后你要是再拍电影，别人恐怕要抢着投资了。”
“我还在乎那么一部电影的制作成本么？”梁葆光说这话就是典型的不要脸了，现在他的卡里几乎已经空了，他自己的钱都花进了Twitter公司，云静怡的钱都在纽约的资本账户里，现在想吃顿好的都得问他爸梁革生伸手。
“说得也是。”关于新生集团买下MegaBox整条院线的事情，业内已经有不少人收到了风声，全度妍的老公姜时奎一直跟新生合作，她当然也是知道内幕消息的，这是梁革生父子俩大规模开发韩国电影市场的前兆。换做其他集团可能还不好说，但是新生集团乃是半岛上最大的合法高利贷放贷方，手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以他们的财力确实不需要其他的合作伙伴。
“我的肚子有点饿了，努纳，咱们一起出去吃顿法国大餐吧。”梁葆光的馋虫又出来了，法式大餐能与中餐并列，当然有它的可取之处，来了法国之后他还没好好地品尝一次呢，今天说什么都得让全度妍请一顿，按照韩国社会的习惯，全度妍既是前辈也是努纳，这顿只能由她来掏钱。
“好，就吃法国大餐，先等我几分钟换套衣服。”因为电影节期间到处都是镁光灯，走在大马路上都有可能被“街拍”，而全度妍又是要竞争最佳女演员奖项的有力人选之一，所以她在个人形象上是不能马虎的，每时每刻都保持良好的仪态也是一种表现对电影节重视态度的方式。
通常情况下大型电影节不仅是属于电影人的节日，它同时也是新闻媒体的一场盛宴，会有数不清的明星等着被采访，全天候制造出位的话题只为博取关注，然而在这里情况则有些不同，戛纳电影节的星味并不很浓。文艺片本身就是小众，因为观众不多既赚不到钱也难获得大范围的好口碑，所以愿意演和愿意导的不是专门走这条路的就是新人，只有少数需要奖项的明星才会在这里出现。
梁葆光本来打算安安静静饱餐一顿就回去休息的，但他跟全度妍走进餐厅之后就知道不可能了，因为他看到了娜塔莉・波特曼跟裘德・洛在一起吃饭，而且娜塔莉・波特曼还一直朝他招手。这两个名气不小的好莱坞演员，在戛纳电影节这种文艺片电影节上受关注度格外高，必然有许多双眼睛一直盯着这里，梁葆光即便再怎么不情不愿，可到了这种时候却不可能不上去打招呼了。
“嘿，娜塔莉，你们也在这里吃饭啊。”整理了一下心绪，梁葆光微笑着走过去向两人打招呼，虽然他不喜欢总被媒体跟在身后，但此时已然躲不开就只能接受了，而且他能感受得到，旁边的全度妍似乎很希望跟裘德・洛认识一下。
“Paul，这位是很有名的英国演员裘德・洛，我们之前在《偷心》里有过合作，之后关系一直都很不错，今天出来吃个饭顺便讨论一下未来的发展。”娜塔莉・波特曼主动站了起来，拉着梁葆光的衣服向他介绍，等到介绍他的时候就简短了很多，“裘德，这是Paul，我的好朋友。”
裘德・洛上下打量了一下梁葆光，刚才娜塔莉・波特曼的介绍方式很有问题，就好像带着朋友回家里吃饭时跟自己老爸说话一样，介绍他时如同“爸，这是我们班上同学，他跟我在学校里关系比较好，上次我饭卡丢了还帮我打过饭，今天他被狗锁在门外了就上咱们家来吃一顿。”等到介绍梁葆光时却如同“那谁，这是我爸。”孰亲孰远一目了然，显然是把这个男人放在他前面的。
“你好，洛先生。”梁葆光伸手和对方握了一下，《偷心》这部电影对于影迷们来说可能没什么印象，但娜塔莉・波特曼却经常提起，因为她仅有的一次奥斯卡奖提名就是因为出演了《偷心》，当时她与好莱坞最佳女配角奖只有一步之遥。
“你好Paul。”裘德・洛身子前倾伸出了手，却没有从椅子上站起来。
全度妍看到裘德・洛只是坐着伸出手，而且直呼梁葆光Paul的时候立马变了脸色，这不是表现亲近而是根本没有把她们放在眼里的举动，即便韩国人习惯了向白种人低头她也非常生气。她知道谁能得罪谁不能得罪，尽管想多认识几个好莱坞的人方便以后走走国际化路线，但梁葆光的心情显然更加重要，要是这位不开心了她以后在韩国都难有戏演。
------------
第五十一章：东方树叶
虽然姓洛，跟很多龙傲天风格小说里的男主拥有着同一个姓氏，但裘德・洛的人生显然不是按照主角模版进行的，典型的高开低走。[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om刚在电影界出道的时候还能做做主角，凭借不错的外型加上导演力捧让他也圈了不少粉丝，但后来却因为不会做人以及选片眼光上的问题在男二号的路上渐行渐远。
也不知道是一次次的失败导致心理压力过大，还是自己在生活上不知道节制，裘德・洛的形象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发际线越来越靠后啤酒肚也渐渐有些遮不住。失去了形象上的优势后他就更加没法获得选角导演们的青睐了，想演男二号都得跟别人竞争，总之这是一个在好莱坞混得不太如意的演员。
“我们去吃饭吧。”梁葆光并没有太在意这些，放开了裘德・洛的手后拍了拍娜塔莉・波特曼的肩膀后叫上全度妍去了他们之前电话预约的位置，一边走还一边摇头，露出非常失望的神色，“真是可惜了。”
全度妍被梁葆光的表现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这又是演的哪一处，“可惜什么？”
“可惜我本来还觉得他这个人Gay里Gay气的，很适合我下一部电影的设定，可人家却看不上我。”昨天梁葆光还跟娜塔莉・波特曼谈过，实在找不到人就让裘德・洛出演他新电影里的男二号，她可以帮着说服对方降低一点片酬，但今天来了这么一出显然不太可能再合作了，梁葆光可是个很傲气的人。
因为跟全度妍说话用的是韩语，梁葆光甚至都没避讳旁边的人，谅他们也听不懂韩语。
裘德・洛最能拿得出手的作品是什么？很显然是《王尔德的情人》，在那部电影里他饰演一个被出柜大文豪惯坏了的男宠，根据他之后演的几个角色来判断，当时他要么是演技大爆发超水平发挥了，要么就是本色出演。（棉花糖小说网 Www.MianHuaTang.C 梁葆光更相信后一种情况，他想再给裘德・洛一次本色出演的机会，奈何人家并不想要。
“新的电影还是文艺片吗？”全度妍很期待梁葆光的下一部作品，如果可能的话她还想跟他再次合作，虽然这样会被打上新生一系的标签，容易惹得CJ娱乐等本土电影制作、发行公司不高兴，但这样又有什么关系？作为青龙奖和大钟赏的双料影后，她在韩国已经做到了一个演员的极致，继续困在小小的半岛只能走下坡路，而她此时连35岁都不到，远远没到打安全牌的年纪。
“是啊，暂时没那个渠道搞大制作。”所谓的大制作电影并不是光有钱就可以拍的，涉及到宏大的场面或者需要利用地表建筑的时候，必须跟官方打交道申请拍摄许可，好莱坞八大巨头走到哪里都能轻松搞定，而一些没有名气的电影制作公司哪怕再有钱，别人也很可能不买账。
梁葆光不是非要在文艺的道路上一路走到黑，他也想搞点大制作甚至直接变身好莱坞之王，每部作品动辄两三亿美元预算，八九亿美元票房。但路是一步一步走的，饭也是一口一口吃的，世人都在追捧小成本小情怀的文艺片，却不知道大制作商业电影的拍摄难度比文艺片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他此时不仅没有商业电影的制作渠道，也没有那份能力。
感觉到了梁葆光不太想谈论新的剧本，全度妍便十分知趣地把话题转移到了戛纳电影节上来，“葆光，你觉得这次努纳拿奖的机会大吗，要是能够拿下戛纳影后，就算现在隐退也甘心了。”
戛纳电影节把“分蛋糕”这个理念贯彻得非常彻底，每年的奖项分得非常平均，绝对不会出现某一部电影独揽几项大奖的情况，然而这不但不能说明其公平公正，反而证明评委会在评奖的时候考虑了电影之外的东西。铸就戛纳电影节权威的是他们几十年如一日的坚持，大家都摸清了他们的脉门，也乐于参加这种分蛋糕的活动，正是这种固定的模式给了外界提前将各个奖项“对号入座”的可能。
哪怕在入围主竞选单元的二十部电影里做比较，《密阳》也是水准顶尖的，但这部电影的制作方一栏是新生集团旗下的新生娱乐，一个拍了几十部风月电影的制作公司，而发行公司则是名不见经传的CinemaService，都没法给电影冲奖提供支持，大奖基本上是不用想了。作品的水准这么高，金棕榈奖甚至评委会大奖又拿不到，势必会在其他方面得到补偿，所以也就最佳女演员的奖项比较靠谱。
全度妍是有影后气质的，《密阳》里的那段哭戏是她人生中最高光的表演，电影试映之后专业的影评人无一不感叹她的演技之强大，哪怕语言不通还是能够从她的每个表情与动作中接收到足够的情感传递。自身的演技实力超卓，选片的眼光又十分独到，拿不下一个影后就只能说非战之罪了。
作为电影的导演，梁葆光也最希望帮全度妍拿下戛纳影后，他这么想不是更愿意成就别人，其实也是为了自己考虑。因为素来只着眼于文艺电影的关系，戛纳电影节的最佳导演奖项对于导演们来说分量并不怎么大，毕竟再厉害也就是个拍小众电影的，赚不了大钱也就入不了电影巨头们的法眼。但是戛纳影帝、影后的头衔对演员们来说就非常有诱惑力了，演员可不分文艺商业，只要梁葆光成功将全度妍推上戛纳影后的宝座，以后演员们会上门求着他合作的。
“努纳你就放心吧，这一届的戛纳影后不敢说百分之百是你的，但起码也有七成把握。”对于那些潜规则梁葆光心知肚明，别看他只是个年纪轻轻的新人，但以他的成长经历该见识的都见识过了。
“那《蓝莓之夜》有机会拿大奖吗，王家卫导演可是拿过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的人，在这里应该很受认可吧？”看到裘德・洛，全度妍就想到了他主演的《蓝莓之夜》，王家卫作为九十年代香港电影的代表导演之一，在韩国还是有很大认知度的，那时候的韩国本土电影不给力，几乎所有人都爱看港片。
“噗，那电影难道你没看过吗？”梁葆光毫无形象地笑喷了，但凡有一点鉴赏水平的人都不可能问出这种问题来，全度妍之所以会这么问，纯粹是被对方的名头给唬到了而已，“这部《蓝莓之夜》结构支离破碎，剧情扑朔迷离，人物虚无浮夸，整体像雾像雨又像风就是不像电影，能拿金棕榈奖？”
“也没你说得那么差吧，毕竟进了主竞赛单元的。”全度妍可不敢妄议王家卫这个级别的前辈导演，虽然她也确实觉得《蓝莓之夜》不怎么样，但人家偌大的名声摆在那里，万一就是她们鉴赏水平不够看不出优点来呢？
梁葆光可不像韩国人那样在乎先后辈关系，一个二三十年间上演了多次恩将仇报戏码的阴险小人，一个拿了奖就说是自己有所坚持扑了街就声称观众不理解他光影世界的沽名钓誉之徒，拿剧本骗到投资后就随意更改被阻止还要骂投资方过度干涉的反复无常之辈，光凭其恶劣的人品和低下的人格就没法获得他的认可，“你没看这几天的影评吗，那些说他矫揉造作的已经是看在他江湖地位的份上笔下留情了，要我来写不知所谓四个字更贴切些。”
“人家也拿过戛纳电影节的最佳导演好不好。”全度妍觉得戛纳电影节作为三大国际电影节之一，颁发的奖项还是挺有说服力的。
“然后呢？”梁葆光笑着摇头，有些问题见仁见智，但也有些问题不该存在分歧的。
有些人说王家卫的电影总带着鲜明的时代特色，反应了那个时期港人的内心世界，但这些为了吹捧随口下结论的人却说不出王大导演80年代末拍摄的电影跟他千禧年后拍摄的作品有什么实质上的区别。难道二十多年过去了，港人的内心世界跟他的电影似的一点变化都没有？梁葆光表示不管港人的内心如何，反正他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笑。
当然，电影这东西就跟喝饮料一样，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有不同的喜好，大家都说可乐好喝，但有些人就爱喝雪碧，还有些人就是认为东方树叶清新脱俗有股难以言喻的文艺范，喝一口哔格都提升了不少。
吃完了饭后梁葆光就回酒店了，娜塔莉・波特曼是先离开的，晚上还特意给他打了个电话解释了一番，她也有些看不惯裘德・洛的傲慢做派。不过梁葆光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他目前可没心情跟一个演员置气，记了几个让娜塔莉・波特曼查的号码就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在酒店餐厅吃早餐的梁葆光刚坐下不久，全度妍就急急忙忙地走了过来，“葆光，你看看新闻吧。”
------------
第五十二章：加拿大人
全度妍所说的新闻并不是法国当地的新闻，而是韩国那边的新闻，前一夜她跟梁葆光吃饭聊天的时候，不远处那一桌坐着的一男一女正好是中央日报的外派记者。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这两人本来单纯是为了公费私用腐败一顿才去那边就餐，却没想到遇上了大新闻，回去之后添油加醋胡编了一通，就变成梁葆光这个天朝人缺乏对前辈的尊重，不像韩国人那样尊老敬贤。
在韩国那种严苛的长幼有序制度下，私下议论同行的大前辈是很犯忌讳的，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一旦传开了很可能会被整个社会否定。全度妍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而梁葆光却没怎么留情面，但他是个天朝人不受韩国那一套的制约，所以韩国那边的媒体没有揪着他的言论不放，而是特意把他天朝人的身份拿出来说事儿。
梁革生当年加入韩国籍是组织上安排的，为了让他更好地取信于人尽快打入敌人内部才不得不这么做，但梁葆光就不需要了，他一直保留着天朝的国籍并且没有丝毫改变的想法。老子入伙了儿子却没有，显然是瞧不起韩国绿皮小本子，梁葆光的态度在狭隘民族主义泛滥的韩国显然是要刺痛他们脆弱的民族自尊的。
韩国人这么敏感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另一部电影《呼吸》也参与了2007年戛纳电影节的奖项角逐，以他们爱YY的性格早在一个多月之前就曾经有过“张震或者河正宇拿下影帝，电影夺得金棕榈大奖”的预测，因为在他们看来《呼吸》是一部比《密阳》更有深度，也更有艺术性的电影作品。
因为都入选了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密阳》跟《呼吸》就成了直接的竞争对手，以韩国人的立场来说他们当然希望《呼吸》能赢，毕竟那部电影是金基德的作品，上面只有韩国本土的烙印。但现实太过骨感，20天过去之后《呼吸》的跑分在20部入围的作品里垫底，而《密阳》名列第三，所以他们对梁葆光的敌意才这么大。
“这点小事儿，不用放在心上。”梁葆光嘴上说得很轻松，眉头却一直展不开，找个对象撒撒气固然是必要的，但任由这些人在新闻上搬弄是非他很可能就要失去一块自留地。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以韩国人的排外性格恐怕不会让一个外人轻易得势，之前没有人可以点出来还好，但现在被人借机炒了一波他就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了。当然了，世事无绝对，韩国人也不是对所有的外人都排斥，那位永远的哥哥就是个好榜样。
反正暂时也不会回到韩国去，没必要在乎韩国人想些什么，再说就算有事情发生了也是梁革生去处理，于是他也只是稍微头疼了一下就将事情抛诸脑后了，戛纳电影节的颁奖典礼才是他要准备的东西。
直接贿选是不太可能的，但是走走关系却并无不可，梁葆光虽然不知道管不管用，但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还是拿出了迈克尔・巴克的名片打了过去。电话里梁葆光没有把话说得太露骨，只说他现在手里有一部比《这个男人来自地球》以及《密阳》质量都高的剧本等着开拍，奈何名气不够招揽不到好的演员来拍摄，希望索尼经典电影能在资金和演员方面给予一点帮助。
迈克尔・巴克是个明白人，梁葆光这么说的意思就是让他帮忙运作一下戛纳电影节的奖项，报酬就是将那部新的电影交给索尼经典电影发行。那部新的剧本质量如何迈克尔・巴克不清楚，在奥斯汀的时候只是听梁葆光说过一些大概的信息，放在两周以前他绝对不会考虑为一个没看过的剧本动用资源，但现在的梁葆光却已经有资格让他投资。
良好的出身背景，豪华的受教育经历，耀眼的个人才华，老辣的手段手腕，敏锐的观察眼光，冷静的思维方式……这样一个堪称完美的年轻人将来必成电影节的大拿级人物，迈克尔・巴克敢肯定地说，他现在花费资源将梁葆光绑上索尼的大船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虽然心里已经做了决定，但他也没把话说死，“Paul，既然你需要老戏骨，我就帮你找几个老朋友问问看吧。”
“谢了Micheal，等我回美国一定好好感谢你，带一瓶法国产的好酒怎么样？”两人只字未提戛纳电影节，却已经通过默契定下了一切，接下来等待结果就可以了。梁葆光之所以找了迈克尔・巴克，不是因为认识就随随便便贴上去，而是他看到了索尼经典电影在这两年爆发出的野心，而且2007年戛纳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里一部索尼发行的作品都没有，所以他才能开得了这个口。
一周的时间匆匆而过，随着戛纳电影节渐渐接近尾声，梁葆光的名字也开始被更多人所熟知，在韩国那边被再次热炒了一波，天朝方向也有不少人将目光投了过来，而美国那边更是已经出现了一个他的粉丝俱乐部，主要由《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影迷组成。
2007年时智能手机在全球范围还没有大面积普及开来，天朝的某些人拿着手机也就是上个移动梦网看看1024等站（未成年人请在监护人陪同下进行百度）的图片，门户网站的客户主要是PC用户，那些人要么看小说要么打游戏，故而这些网站的影响力尚不算高，媒体的主体还是报纸跟电视新闻。
梁葆光本来还期待着会有左岸的记者来给他做个专访什么的，毕竟他是自己人，还在这么有分量的电影节取得了突破，然而事实证明他这是一厢情愿的想法。王家卫那边摆着一张万年不变的高冷脸还有人往上贴，娜塔莉・波特曼只要出门就被包围，但他就在附近的海边遛弯都没人搭理，偶尔出现一两个韩国记者还尽问他一些“是不是玩够了金泰熙，才换了娜塔莉・波特曼”这种无聊的问题。
颁奖典礼这一天终于到来，23岁的梁葆光跟33岁的全度妍在国际上都没有名气，论资历更加谈不上，所以入场得很早，站在红毯上只是随便摆了几个姿势就进去了。韩国的记者很是遗憾，好不容易有一部《密阳》进了戛纳电影节的最后阶段，却显得非常不重视，但他们在欧美向来把姿态放得很低，倒也不敢对主办方抱怨。被他们拎出来批评的是天朝同行，不少韩国记者都表示天朝同行们对《蓝莓之夜》的热捧是主观的，而且很可能会影响到评委会的最终选择。
在美国人们总是对朝鲜半岛充满了好奇，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神奇地域，才能培养出这样的两国人？全世界看不起美国的只有朝鲜人，全世界看不起中国的只有韩国人，一个朝鲜半岛就把这个世界G1跟G2看扁了……这两国人永远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研究他们的心态真的是自寻烦恼。
“这个会场也不怎么样嘛。”全度妍参加过多次青龙大赏、大钟奖的颁奖典礼，韩国人自娱自乐的排场都比这里大。
剧院改的演播厅本身就小，舞台就更显得可怜了，加上评委会的所有成员在颁奖过程中都会坐在舞台旁边，就像是法庭里的陪审员一样，所以颁奖典礼真的就只是颁奖典礼，一点儿娱乐活动都没有，这一点倒是跟戛纳电影节所坚持的“纯粹”非常贴合。
“咱们今天是来拿奖的，又不是来看戏的，管人家会场的布置做什么。”梁葆光的轻松心态不仅放在了脸上，也体现在了他的穿着打扮上，穿着休闲西装进来的似乎只有他一个，不像是来参加重要的颁奖典礼，倒像是去要好的朋友家里做客。
法语梁葆光是懂的，因为他在刚到美国后有过一个“好伙伴”，是加拿大新布伦瑞克省的圣约翰城人，在新布伦瑞克省法语才是使用最广泛的语言。那个姑娘叫MichelleLee，父母都是韩国人，不过她自己在多伦多出身拿着加拿大跟韩国双国籍，后来就读于哥伦比亚大学时跟梁葆光在伍德斯托克音乐节上认识后在一起呆了不短的一段时间。
王家卫的位置非常靠前，以至于他想要看梁葆光必须得回头，这几天他一直都有些不开心，因为被一个后辈扫了面子。放在以前，以王家卫的性格根本连理都不会理外面的新闻，在香港为了能红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情的都有，他早就见多了怪现象，但这次他却没法继续风轻云淡，因为《蓝莓之夜》确实很烂。
电影集结了四个好莱坞的准一线明星，加上他这个自认的大导演，合作拍出来的电影居然被一帮业余人士给盖了风头，这让王导情何以堪。输给科恩兄弟他无话可说，哪怕就是陈凯歌再来一次他也能认，可这个梁葆光是哪里冒出来的？
“2007年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奖，《密阳》的梁葆光！”贾樟柯作为评委会主席，念出了纸上的结果。
“啊？”梁葆光听到了熟悉的法语，正追忆着当年跟加拿大人在白湖度假村三天两夜不眠不休大干快干的欢乐时光，忽然被点名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
第五十三章：匆匆过客
梁葆光脸上的惊讶神情不是表演，完全是发自内心的，自电影节开幕以来他一直都不是最佳导演的有力候选，所以压根就没期待过拿到这个奖项，在贾樟柯公布奖项获得者时听到自己的名字，让他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这跟他先前计划得不一样。[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
“最佳导演”这四个字放在其他地方必然会是一等一的大奖，但在戛纳电影节的地位却有些不尴不尬，甚至连最佳编剧奖都排在它的后面发，论分量跟影帝影后更是没法比。梁葆光的打算是支持全度妍拿一个影后，然后凭借这一成绩低价招揽实力派演员，帮他完成下一部作品的拍摄。
以戛纳电影节分蛋糕的惯例，梁葆光拿下最佳导演后全度妍基本上就可以跟影后说再见了，他的那一串后续安排基本上也就用不上了。“最佳导演”跟“影后缔造者”比起来，明显是后一个更加有吸引力，演员们并不在意执导筒的导演拿过什么荣誉，他们只会关心自己能够获得什么好处。
面对镜头时梁葆光还是很有分寸的，脸上难看的表情只是一闪而逝，立马换上了个恰到好处的笑容站起身，跟身边的人握手拥抱。由于主办方的安排坐在他身边的都是韩国人，先跟金基德只是搭了一下手，借着跟全度妍来了个大大的拥抱，“努纳，这次抱歉了。”
“说什么傻话，这是你应得的。”全度妍难掩失落的神色，她也知道这次她怕是要与戛纳影后的头衔失之交臂了，却依旧给梁葆光送上真心的祝福，既然打定主意跟着新生走，那么梁葆光的前途越远大她们能获得的助力也就越多，“快点上台去领奖吧，不要让这么多人都等着你。”
在这之后还发生了一点小插曲，本来梁葆光是要直接上台去领奖的，但是路过第一排的时候娜塔莉・波特曼却把他给拦住了，不但主动跟他抱了一下，还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几分钟之前简・方达刚这么做过，说不清她这样是致敬还是有其他的意思，弄得毫无准备的梁葆光差点丢人。[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
快步走上领奖台，梁葆光站定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情绪，然而脸上的激动和难以置信一直都消褪不下去。这些都是他的演技，他的内心其实淡定得很，隐隐还有些失望，不过拿了奖总不能板着个脸。没有任何斟酌，他开口就是标准的普通话，“晚上好，戛纳。”
“我并没有准备获奖宣言，因为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获奖，在座的每一位导演都是非常优秀的，我会把这个奖项当成是一种鼓励和鞭策。”梁葆光开口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毕竟他只是个年纪轻轻的新人导演，总共也就拍过两部电影而已，“在这里我要谢谢我的老师们，是他们帮助我走上了这条道路，其次我还要感谢全度妍女士，她对《密阳》的贡献可能比我更大，最后就是感谢我的家人们，他们给了我莫大的支持，谢谢你们。”
“最后我还要再说一句，就像今天一样，实际上每个电影人都站在一个巨大的舞台上，只有历经时间的考验我们才能知道，谁只是匆匆过客，而谁又是这个舞台真正的主人。”这句话霸气外露，而且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梁葆光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了台下某位戴着墨镜的大导演。
王家卫一直都不太想搭理梁葆光，之前的那些流言他也听说过一些，但在他看来这只是一个急于出位的年轻人，跟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真的要是和对方卯上了反而落入了人家的算计。一直都当这号人不存在的，但是在颁奖典礼上被人这样说他就有些忍不住了，算上当年做编剧的经历，他已经做了三十年电影，能叫匆匆过客？简直可笑。
因为贾樟柯被推选为评委会的主席，所以不少媒体在很早之前就给这一届戛纳电影节的基调给定了下来：中国之夜。王家卫作为天朝电影的代表人物之一，来评奖自然是要受到氛围加成的，哪怕《蓝莓之夜》被很多人喷了，他也觉得金棕榈奖非他莫属，这也是他能淡定地坐着的原因。
奖项设置得不多，颁奖过程中间也没有穿插文娱表演，所以颁奖典礼进行得非常快，全度妍还没来得及伤心难过就被点到了名字，戛纳影后的头衔最后还是落在了她的头上。《密阳》一炮双响！
之前并不是没有电影拿到多个奖项，但那些电影要么是有着本土背景，要么就是获得了大公司的发行支持，梁葆光跟他的《密阳》跟二者都扯不上关系，他只能去看贾樟柯的表情。也背后索尼也许是出了力气的，但他们顶多就是打个招呼而已，不可能真的花费多大的力气，能够促成这一局面的，很可能就是坐在台上的那位评委会主席。
全度妍没有想太多，她只知道她如愿以偿了，她在半个小时里深刻地感受到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奖杯到手之后泪水止不住地往下落。要是毫无波澜地拿下了影后，她必然是意气风发的样子，但就在梁葆光获选最佳导演后，她还以为这个奖杯真的要跟她无缘了呢，“谢谢，非常感谢大家。”
跟这边的得意形成了鲜明对比的是另一边的失意，最后的金棕榈大奖被《四月三周两天》摘得，而评委会大奖的获得者是《殡之森》，特别设立的六十周年纪念大奖则被《迷幻公园》拿下，而《蓝莓之夜》颗粒无收。
这就很尴尬了，因为无比确定这会是一次“中国之夜”，所以王家卫呼朋唤友叫了一大堆不相干的港星到戛纳来给他捧场，之前不管是宣传活动还是接受采访，他也一直摆着十足的主人公架势。如果能成功拿到金棕榈大奖，这次戛纳之旅就会成为一段佳话，是香港电影模式征服世界的证明，但偏偏前戏做得这么充分，最后他却只是个配角。
“贾导，谢谢您的支持了。”梁葆光等到颁奖典礼结束之后，在庆功宴上就找到了贾樟柯，他能够获得最佳导演这个奖，肯定是有人在背后花了力气运作的，无论如何他都得好好谢谢人家才行。
“那是你的电影确实出色，咱们天朝的电影可就指望着你们年轻人来扛旗子了。”贾樟柯对他自己的定位是非常清晰的，他选的那条路注定不好走，便希望能多出现一些主流导演来把控国内电影的发展方向。
“我自己的拍的电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梁葆光非常谦虚，丝毫没有发表获奖感言时的那份霸气，“不过有些人，怕是不清楚。”
梁葆光讽刺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贾樟柯也没装糊涂，事实上他对某些人也一样早就一肚子意见了，“拿着那种电影来参选本身就够奇葩的了，给他面子让他入围之后还不知道进退，到处乱表态不说还暗示媒体给组委会施压，简直不知所谓。”
“都说97以后没有好港片，是我们的审查害的，却没见他们在左岸之外又卖出过什么好成绩，本来韩国人还看一看港片，近年来嘛，呵呵……”其实不光是韩国，东南亚等地的情况更加严重，这些都是梁葆光亲眼所见。
港娱圈子里最大的毛病就是见钱眼开，为了钱什么下作的事情都可以做，其他地方大家至少顾忌形象，但在他们那儿为了出名或者赚钱什么都能拍。一些大导演或者成名演员，明明什么都不缺了也不知道爱惜羽毛，无厘头片、风月片、猎奇片来者不拒，吃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是这些人透支了港娱的形象，把前人的苦心经营出来的成果变成了自己口袋里的钞票，等到观众不肯再买账了，最后还要反过来诬赖别人不好。
梁葆光是正宗的天朝人，跟贾樟柯聊天的时候都将对方当作自己人，言谈之间也就没有太多的顾忌，最后梁葆光再三要求请一顿饭，贾樟柯只好抛出了别人，“这一次是娜塔莉・波特曼小姐多方斡旋帮你争取来了最佳导演的奖项，我顶多就是做个顺水人情，你要感谢就去谢谢她好了。”
“原来是这样啊。”梁葆光感觉这件事要是被王家卫知道了，说不定会气的吐血，娜塔莉・波特曼明明害死他剧组里的人，却利用个人关系帮了一个外人。
娜塔莉・波特曼在法国电影界的能量是惊人的，不是因为一部《这个杀手不太冷》，而是因为她这几年只拍文艺片，深得法国人的喜爱还刻意经营着在法国的人脉。这次为了梁葆光而动用能量，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是一笔非常划算的投资，而且裘德・洛在外面说了不少关于梁葆光的负面之词，于情于理她都有必要赔礼道歉。
------------
第五十四章：白袍巫师
在几天之前，梁葆光对于天朝的媒体来说还只是一个无名氏，一个不需要投入太多关注的新人导演，可是短短几天之后，他们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错过了多大的新闻素材。八零电子书HtTp://Www.80txt.COM/哈佛商院的休学生，弃商从影的天才导演，娜塔莉・波特曼的亲密至交，斯嘉丽・约翰逊的绯闻男友……不管哪一重身份，随便挖挖都是卖点。奈何之前他们的眼里只有大导演，根本没把梁葆光当一回事儿，现在再想找上门去，却发现找不到人了。
在2007年的天朝，个人电脑和互联网确实还没有后来那么普及，但使用者的数量已经非常惊人了，雅虎、网易、搜狐等门户网站的日活用户数量，足以让那些标榜先进的西方国家羡慕得流口水，所以互联网上关于梁葆光获得戛纳电影节的消息扩散得飞快，关于他的讨论也越来越热烈。
“我天朝总算又出一个能扛鼎的导演了，陈导演自从拍了《无极》后就算是毁了。”能在戛纳电影节专区下面留言的，都是爱好文艺电影的文艺青年，他们平时看的也多是一些文艺类作品。
天朝的文艺青年们对陈导演也算是爱之深责之切，那个拍出《黄土地》、《霸王别姬》的个性导演一走上商业之路就灵性全无，很多人都替他觉得可惜。因为当年陈导演也拿过戛纳电影节的最佳导演，所以大家才会再提他的名字，他们依稀在梁葆光的身上看到了前人的影子，非常不希望看到他走前人的老路。
“这个人才拍两部电影，就拿最佳导演了，我看背后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评委会主席贾樟柯是他二舅吧？”这是典型的阴谋论者，跪得久了就觉得自家什么都不行，但凡出了成绩都是靠场外影响获得的。
“楼上的是不是在搞笑，人家的主席一年一换就负责在台上读个获奖名单，你以为跟我们的主席一样？我看好这哥们，期待《密阳》早日在国内开画。”在这个还算纯真的年代，一个国际上的大奖足以证明许多，不少人都是认可梁葆光能力的。
“这导演真帅，好像韩剧的男主人公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qiushu.cc”看着照片犯花痴的也有不少，梁葆光的本钱确实不错，加上他比天朝的男人们更会穿衣打扮，所以形象上轻松碾压同龄人，获得了一大批女粉丝的支持。
“上面的还真没说错，我看了《密阳》的简介，除了导演之外全是韩国人不说连拍摄地点也是在韩国，我看这家伙应该是个二棒子，最烦的就是高丽棒子，去给棒子拍电影，再有才华也是卖国贼。”
“没文化真可怕，照这逻辑《末代皇帝》应该算天朝电影了，贝鲁托奇是意大利的卖国贼。对了，《辛德勒的名单》应该算德国电影，斯皮尔伯格也是美国的卖国贼了，到底得自卑成什么样才能说出这么无厘头的话？”
网上一场骂战就此展开，但更大的风波却还在酝酿之中。
某人字头报社的编辑部里，一个头发灰白的男人正在冲两个部下发火，“你看看你们办的叫什么事情，今天早上天还没有亮，我就被邬主任叫过去骂了一早上，这份文件我在他办公室里当众读了一遍，把脸都丢光了，现在你们给我拿去抄十遍过来。”
虽然看不到题目，但是文件的一角露出了一句话：“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
见到两个部下噤若寒蝉这个男人更加不满意了，另外几家的人都机灵得很，偏偏他手底下的人一个个思想僵化，“今年上头要求我们新增第十一版文化版，具体是什么意思你们两个都想不出来，这么一点敏感度都没有还怎么在新闻系统工作？等到大会都开完了，全国的同行都行动了，你们再去做工作，那我们头上的‘直属’两个字还有什么意义，你们两个倒是说说啊？”
“这不是特区回归十周年，我们……”挨训的一个编辑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乱弹琴！上体天心，下恤民情，让你自己在中间拿主意了吗？马上就给我打电话给小柳，那边的工作还做不到位，回来就交代交代手头的工作，准备去地方吧，工作能力不够就要多锻炼。”男人甩下一句话后就走了，留下两个属下面面相觑。
无冕之王们以前都是爱访问谁就访问谁，顶着国字号招牌连那些洋大人都得给面子，对于一个小小的新人导演自然爱搭不理，可现在因为上头给的压力，在戛纳活动的外派记者们不得不放下了架子。为了完成任务保住职位，这些人变得积极了起来，甚至不惜像狗仔队一样去酒店门口蹲守，就为了独家专访。
对于那些前倨后恭的记者梁葆光并没有多加理睬，他目前只有两步作品经不起捧，所以不希望获得太多不必要的关注，获奖第二天就离开了酒店并乘坐飞机抵达了伦敦，娜塔莉・波特曼给他介绍的老戏骨就在这里，他约了人家见一面谈谈剧本的事。
“真是个帅小伙儿，哈哈……不要因为我的话而有负担感，我只是随便发发感慨。”伊恩・麦克莱恩曾经塑造过很多经典形象，他既是白袍巫师甘道夫，也是万磁王埃森哈特，而他同时还是好莱坞最早一批公开出柜的同志。
“您好。”梁葆光笑得有些勉强，一个出柜几十年的老同志说他帅，他除了呵呵以外实在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好了。为了避免尴尬，他想了想只能把剧本递过去，“您是演技方面的大师，看过的剧本肯定不少，请帮忙看看我的拙作。”
伊恩・麦克莱恩之前就听经纪人提起过，娜塔莉・波特曼在电话里也说过这件事，所以早有了心理准备。本来他不太可能会对一个赤果果的新人感兴趣，但梁葆光刚拿下戛纳电影节的最佳导演奖，并且这一届的影后也是他电影里的女主角，这就由不得他不重视了，戛纳电影节的权威性还是很高的，“这部《爆裂鼓手》是个讲音乐的故事吗？”
“确实跟音乐有关系，不过这是一部反励志片。”梁葆光没什么好保留的，毕竟他连剧本都给人家看了。
《爆裂鼓手》就是梁葆光答应Jessica为她而拍的那部电影，剧情是他根据Jessica的亲身经历改编而来，只加了一点艺术化的夸张来扩充其内涵，影片的主旨则是表现出师徒之间复杂难言的关系。
音乐学院里的一位老师，对待学架子鼓的那个学生格外严苛，对别人往往轻松放过唯独对他市场恶语相向，还总爱施加各种压力逼对方放弃。这个学生从不理解到理解以痛苦为动力完成了蜕变，爆发出惊人的能量取得了莫大的成功。本来应该是个师徒相视一笑的大团圆结局，可学生最后却在无意间发现自己其实理解错了，老师并非用心良苦，就是单纯嫉贤妒能不想他好。
Jessica和她在S.M公司的练习生舞蹈老师就是电影里主要人物的原型，只不过梁葆光把唱歌跳舞改成了打鼓，故事的发生地也从汉城S.M娱乐的小黄楼转移到了纽约音乐学院。这样不仅可以让电影获得更好的制作及发行环境，也能让他在拍摄电影的同时兼顾华尔街上的生意。
剧情说简单确实简单，但演起来却非常困难，在短短的一百二十分钟甚至更短的时间内将人物的内心生动地表现出来，并不是一般演员能做到的事。好电影就像是一道好菜，不需要名贵的食材和复杂的工序，就好像什锦炒饭、麻婆豆腐，越见寻常越难烹调。
伊恩・麦克莱恩真正在美国娱乐界崭露头角，要从他出演彼得・费谢的舞台剧《莫扎特》说起，那是作为牛津大学教授的他在百老汇出演的第一部戏剧。《莫扎特》，看名字也知道它当然也是一部跟音乐有关的作品，他在里面饰演嫉贤妒能又平庸无才的萨利里，并凭借这一角色获得了美国话剧及音乐剧的最高奖项托尼奖。
娜塔莉・波特曼的眼光非常犀利，她推荐的人肯定要比梁葆光盲目去找来的合适得多。之前伊恩・麦克莱恩所饰演的萨利里，跟《爆裂鼓手》里的老师在性格上几乎一模一样。经过这么多年的岁月洗练，伊恩・麦克莱恩的演技肯定更上一层楼了，让他来演老师的角色再完美不过，只要他愿意出演就成功了一半。
“现在，只需要给我找个学生就行了，要我给你推荐吗？”伊恩・麦克莱恩将剧本大致地看了一遍偶微笑着说道。
“那当然好……等等，您这么说是答应出演《爆裂鼓手》了？”梁葆光意外地抬起头，他还以为说服伊恩・麦克莱恩会很难的，这可是一位成名已久的老前辈了，江湖地位不允许他草率答应邀约，可现在他连薪酬都没谈就主动答应了下来。
------------
第五十五章：学以致用
作为一个成名多年的演技大师，伊恩・麦克莱恩有着很多娱乐圈后辈们所不具备的美好品德，这一点从他拒绝了那份酬劳高达一百五十万美元的婚礼主持工作就能窥见一斑。（棉花糖小说网 Www.MianHuaTang.C 他拒绝那份工作不为别的，就因为对方要求他穿着《指环王》里白袍巫师的装扮去主持婚礼，而他不愿意透支电影中人物的形象资本来为个人牟利。
一个将金钱踩在脚下而非被金钱踩着的人，当然不在乎电影的片酬是否够高，伊恩・麦克莱恩只在乎电影的剧本是否出色，拍摄的剧组是否专业。梁葆光手上这份《爆裂鼓手》的剧本就足够出色，以他多年的选剧本经验来看，这部作品只要拍摄得没大问题，便有冲击大奖的潜力。
佳作当前，伊恩・麦克莱恩没有多想就一口答应下来，这样的好剧本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在其中出演一个主要角色不仅仅意味着名誉上的收获，同时也是一种对自身演技能力的挑战，所以哪怕没有片酬，他也会心甘情愿地接下来。
“既然您有合适的人选，那么就让您中意的人来拍好了，不过拍摄要在纽约进行，您能提前协调好档期吗？”人家这么给面子，梁葆光当然也要卖对方一个好，伊恩・麦克莱恩说要推荐演员，他问都没问就把电影的男主角直接丢了过去。选角是导演最重要的权利之一，运用得当可以拉起一支强大的固定队伍，许多知名的“铁三角”就是这么来的，要知道一部电影的男主角位置足以用来笼络人心了。
伊恩・麦克莱恩露出满意的笑容，你好我好大家好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导演这么会做人，他们合作的时候必然会轻松许多，“我选的演员不会让你失望的，夏天电影开拍的时候我就把人一起带过去。”
英国之行让梁葆光心中大定，有伊恩・麦克莱恩这尊大神做定海神针，在剧本已经完成的情况下，就算他随便拍拍也能出彩。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导演们跟演员们在娱乐圈的地位不一样，理所当然的，演员们的责任也永远排不到最前面，他们哪怕拍了烂片也可以甩锅给别人，可是导演一旦拍了评价不好的电影就会很难再拉到赞助。
梁葆光虽然不指望别人给他的电影投资，但是他目前却需要获得演员们的认可，没名气没人脉再没有口碑的话很难找到合心意的演员拍片。一个戛纳电影节的最佳导演只能说聊胜于无，他只有不断拿出好作品，才能证明自身的导演才能。
这趟英国之行要说有遗憾，恐怕就是没能遇见艾玛・沃特森这个在《哈利・波特》中饰演赫敏・格兰杰的魔法少女了。梁葆光无聊时看了非常多的闲书，里面几乎每一位男主到了英国之后都要来一场偶遇，甚至只是去路边买个报纸都能遇上这位90后女学霸。然而他自己的头上似乎并没有主角光环，明明两个大师球都饥渴难耐了，可刻意转了好几天也没看到那个人的人影，捕捉自是无从谈起。
飞机在仁川国际机场降落，梁葆光的欧洲之行完满结束，他此次不仅取得了戛纳电影节的最佳导演奖项，还把《爆裂鼓手》的两位主要演员确定了下来，所以他这时候的心境跟半年之前完全不同。之前的他还不太确定自己的想法，心中也有着对未来的期待也有对未知的不安，而如今则是自信满满，满腔热情。
走出旅客通道后梁葆光四下里扫视了一下，机场里跟他预想得一样，除了新生集团安排的人之外并没有其他人来接机。没有尖叫的粉丝也没有闪成一片的闪光灯，导演永远只是幕后英雄，远比不上站在前台的演员们来得风光。
几天前全度妍刚回韩国的时候，简直受到了英雄一般的待遇，到机场来的记者比寻常新闻发布会到场的记者都多。一个戛纳影后足够韩国人吹一年的了，不仅媒体方面大吹特吹，民众也确实买账，短短一周时间里全度妍的粉丝会一下子多出了过万会员。
“室长好！”还是黑色的西装红色的领带，两排人站在出口两侧鞠躬问好。
梁葆光赶紧摆了摆手，年前他没名气的时候还好，人家也就是好奇而已，现在他好歹也算是个公众人物了，再这么搞很容易会被别人闲话，“正洪叔，不是说了不要搞这一套了么，太张扬了。”
“最近来拜山头的人一下子多了不少，那可都是你小子的功劳啊，不张扬怎么体现得出你的重要作用。”千正洪主要负责仁川这边的生意，所以接机还是他带人来的。这几天新生集团的人都能感受到，周围的人看他们的眼神明显发生了变化，而这种变化跟梁葆光是密不可分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自己开个娱乐公司，咱们自己培养艺人自己赚钱？”
由于美日资本的进入，韩国的娱乐圈面临着新一轮的洗牌，旧的秩序将不复存在，只要有钱有势力就可以进来跑马圈地。梁葆光不管是钱还是势力都不缺，只要他愿意就可以轻松抢占原先几大经纪公司的市场，但他却并不准备这样做，“正洪叔，人若太贪，可是很容易被群起而攻之的。”
新生集团不久前刚拿下了MegaBox的整条院线，旗下还有一家年产两部以上作品的电影制作公司，这些实力已经足够让圈内同行忌惮了，要是他们再建立一家经纪公司玩起一条龙来，其他几家竞争对手在重压之下必然会联手反抗。要是真的有在半岛称雄称霸的心思，梁葆光哪怕发发狠，也会将手中的产业勾连起来，但是在他眼中韩国的娱乐市场只能算作个小池塘，根本没兴趣把精力耗在这里。
“嘿嘿，我那点臭毛病你还不知道么，当年跟着生哥的时候就……不谈那些了，这次你回来有什么打算没有，还拍片子么？”千正洪挠挠头，他们这群人里除了极个别特例外都没有什么文化，习惯了只看眼前的利益，不过有不明白的事情了就要跟着大哥走，这点他们却是明白的。
梁革生要支持儿子搞电影，手下的兄弟们都是支持的，当年新生洗白他们就跟着捞了一大票，之后的这些年也没少拿好处，对他都信服得很，而且这次在电影行当里的投入，不是没有人尝到甜头。
“怎么，是不是姜叔叔在你面前说什么了？”梁葆光一看这表情就明白了。
为了图方便，《密阳》的拍摄经费都是从新生集团的账面上走的，姜成浩当时看到机会就死气白咧地拉着梁革生，硬是投了一笔钱进去，《密阳》在国际上获奖后他摇身一变立马就成了“知名电影投资人”，成了韩国娱乐圈里炙手可热的人物。电影没有开画上映，姜成浩是拿不到票房分成的，但他在别的地方已经拿足了好处，戛纳电影节过后不知道多少人想走他的关系跟梁氏父子搭上线，而这些人既然找他的关系肯定要付出相应代价。
“唉，那姓姜的不就是有个漂亮女儿生哥才让他搞特殊嘛，可惜我们家是个儿子，长得还歪瓜裂枣五大三粗的。”千正洪的老婆当年生儿子的时候，他得意地在西村大宴宾朋，将儿子宠得不像样，后来甚至还在郑秀晶出生后笑郑经仁连生两个女儿，可现在他却察觉到女儿的好处了，儿子整天在外面闯祸还帮不上他的忙，不像女儿是贴心小棉袄。
“正洪叔，您在我面前说这些是啥意思？”梁葆光的嘴角抽了抽，这分明是在说他精虫上脑，只盯着人家的女儿，难道因为姜敏京有一对晃眼的大车灯他就会放弃原则吗？怎么可能的事。
“呵呵，叔都懂的。”千正洪挤了两下眼睛，朝梁葆光做了个鬼脸。
从前的梁葆光，可以说从汉江南边祸害到汉江北面，首尔各大高中的家长们要是知道自家的女儿在学校里被同学们评做校花，那是真的能哭出来。许多事情都是千正洪他们出面去摆平的，所以知道不少内情，在他们眼里梁葆光就是个PGZ95人形自走高炮。
“咱们就不能聊点正经事吗？”被千正洪那诡异的眼神弄得心里一阵不爽，梁葆光只能装作不在乎地去看窗外的景色，这年头就不兴浪子回头的么？那些年少轻狂时犯的错误，早就跟那年夕阳下的奔跑一样不在了。
“那就说正事呗，葆光你在哈佛商学院学的那些东西，搞电影了还能用得上么？”千正洪自己没什么文化，但这不妨碍他对学霸的世界充满向往，没事儿的时候他也会瞎琢磨这个那个的。
“当然用得上了，电影产业可不是只有拍摄。”梁葆光点点头，电影已经被产业化了，严格来说它的商业化水准是娱乐业里最高的，“有商业头脑才不会做无用功啊，比如澳门首家线上赌场（请勿自行百度）那群二货就始终搞不清楚，一群看盗版小电影的人哪儿有钱给他们骗？他们还不如投资给《变形金刚》搞个植入广告呢。”
------------
第五十六章：看着长大
“你在家里做什么好事的，过了这么久才来开门？”六月份的首尔绝对称不上热，所以看到只穿了一件松垮垮的短裤就来开门的梁葆光，金泰熙忍不住调侃了一句，她按了门铃之后确实是等了好半天才等到人来开门，难免会往歪处想。(www.QiuShu.cc 求、书=‘网’小‘说’)
梁葆光的头发还没干，肩膀上也披着一条白色的毛巾，明显是刚从浴室里出来，“我下午的健身结束了，刚才洗澡来着，能做什么好事儿？”
“就你还健身呢，瞧瞧这软乎乎的小肚子。”金泰熙伸手在梁葆光的腹部按了两下后非常不屑地摇摇头，她自己是个有健身癖的健身达人，没事儿就喜欢在健身器材上消耗多余的精力，除了个头矮一些是硬伤外，论身材绝对不必那些专业人士差，“要不努纳给你当私人教练，不收钱的。”
“努纳这是要拿我练手吧？”韩国的健身俱乐部里到处都是“久病成医不自医”的人，练得久了就特别喜欢在别人旁边瞎指导，真要是听了这些人的话，该拉伤肌肉的还是伤，一点儿用都没有。
“切，你们这些男人才喜欢没事儿练手玩，初恋都拿来练手，单身后天天练手，有伴儿了继续练手，有些人甚至在结婚之后仍然喜欢练手……”金泰熙笑眯眯地扫了梁葆光下面一眼，看了那规模之后忍不住挑了挑眉毛，“大兄弟，可以啊。”
“努纳都是从哪儿了解到的这些，为什么我一个大男人都不懂？”练手这种事，梁葆光偶尔也会做做，只不过金泰熙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把这种事情挂在嘴边，他看着总觉得有股浓浓的违和感。
“我有个亲弟弟啊，亨洙可是我看着长大的。”金泰熙说完还用手比划了一下，长大之后到底是多大，“小时候他放在床底下的杂志被我翻到过，后来电脑里的那些文件夹也是，藏得太没有技术含量。”
梁葆光挠挠下巴，他很想去当面说一句：李莞，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金亨洙！
“努纳你还没说来干嘛呢，闲得无聊过来串门？”回韩国之后一直比较低调，连媒体都不知晓他的行踪，所以梁葆光得以过了几天清静日子，但身边亲近的人都知道他回来了，飞机落地第二天金泰熙就找他吃过饭。txt全集下载wWw.80txt.COM
“我当然闲得无聊，某人明明都开始筹划新电影了却没给我知道，是嫌弃我演技不过关还是长相达不到你要求？”原本金泰熙对《密阳》的想法并不很多，梁葆光愿意找别人去演也就找别人去好了，但全度妍拿到戛纳影后之后一切都变得不同，“咱们韩国的导演都跟你一个想法，我很快就只能在家里织毛衣过活了。”
金泰熙总觉得当时她如果提出要求也是可以出演《密阳》的，只因为一时犹豫才错过了那次机会，那时候她还不觉得如何，左右不过一部电影的女主角罢了，然而戛纳过后她却觉得自己错过的不是一个电影女主角，而是一个戛纳影后的头衔。当然，金泰熙自己也知道如果换她去演《密阳》很可能就要变样了，拿不拿得到戛纳影后还两说，但她就是架不住要那么想。
本来这事儿过去了也就算了，想得再多也改变不了既定事实，可是金泰熙早上在家吃早饭的时候听她爸爸讲，梁葆光已经开始着手进行新电影的筹备工作，很多有关系的都想往里面投钱。这家伙跟她的关系明明那么亲近，整天一口一个努纳地叫，结果有好事情了却不知道叫上她一起，简直气死人。她的要求也不高，给她个女配角的位置就行了，万一电影火了她也能跟着混点口碑。
“努纳，我只是对您的性别不满意。”梁葆光实话实说。
“什么，你还搞性别歧视？”金泰熙都惊呆了，哪怕是在大男子主义盛行的韩国，也没几个人敢公然把性别歧视的那一套摆在台面上，梁葆光这话要是传到外面去，不需要女权主义者跳出来，那些爱搞事情的媒体就能把他的名声弄臭。
梁葆光翻了个白眼，他可没说过那种话，“努纳想到哪儿去了，我的新电影只有男主角和男配角两个主要人物，其他角色都是当布景来用的，我这儿有个乐队里拉小提琴的女配角位置，您要来演吗？”
“新剧本是你自己写的吗，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金泰熙不解地偏过头。
《爆裂鼓手》是为Jessica“私人定制”的电影，剧本也是上次跟Jessica长谈之后才开始写的，梁葆光还没有给金泰熙看过，今天既然被人家给找上门来了，他便大大方方地拿出来给金泰熙看，“主要是突出两个男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嘛，这部电影里面确实有一些那方面的暗示。”
“你小子可以啊，人家都说你已经改邪归正，没想到是变弯了。”金泰熙上下打量了一下梁葆光，似乎是刚认识这个人一样。以前他名声不太好的时候，她也听过不少他做下的“光辉事迹”。
“您能不能想我点好，我这人直得很。”自己现在直不直，斯嘉丽・约翰逊是最有发言权的，不过他现在总不能把人从美国纽约叫过来帮忙作证，“这年头就是要紧跟潮流，没有点彩虹色的内容都不好冲击大奖。”
以电影学院为代表的众多电影奖项评选机构，近年来都比较青睐那些有同志内容的作品，为的就是体现主流世界对非主流世界的关怀。梁葆光为了拿奖加一点同志元素并无不可，至少金泰熙对此是认可的，不过这么一来她确实就没法出演了。Gay里Gay气的电影换做文根英那种长相没太大特色的女演员去演还有可能，但她去玩女扮男装反串演出的话观众分分钟就出戏了，身上的女人味太浓。
“这次的电影就算了，下一部一定给我安排一个主要角色，如何？”金泰熙决定放下矜持，还是先把话说定了比较好，要不然等到梁葆光主动找她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呢，她可不想等到颜值的巅峰期过后才开始走实力派路线。女人总是喜欢在理性与感性之间徘徊，理性会让她们集中于事业，而感性却让她们顾忌形象，《密阳》里全度妍在形象上的牺牲是极大的，不提草地上裸露的那一场，光是教堂里的哭戏金泰熙就拍不来。
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要知道《爆裂鼓手》可是为Jessica量身定做的，虽然她在电影一秒钟的戏份都没有，职员表里也不会出现她的名字，但这部电影就是属于她的。梁葆光没有考虑太多就答应了下来，反正他自己都不知道下一部要拍什么，先答应下来再说，届时让金泰熙演什么好不是他自己说了算。
“对了，努纳要是没事情的话，过两天陪我一起参加电影的首映典礼吧？”因为在戛纳电影节上取得了空前的成功，《密阳》的上映自然没人再敢阻拦，洋大人的认可在韩国比什么都管用，不仅CJ自扇耳光为《密阳》排了CGV的放映场次，教会方面也服了软。
虽然电影里面的一些反基督内容还是引人不快，但欧洲那种教会势力根深蒂固的地方都能接受，韩国这边再提抵制就显得太过小家子气了，韩国上映的《密阳》将会是原汁原味的，不会再作修改。新生集团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花了不少钱去公关，但电影最终的评级还是19禁家长指导，这会影响很多观众走入电影院观影的欲望。
“人家影后风风光光就行了，我跑过去算怎么回事儿呀，我才不要去。”电影的开幕式上，主创跟嘉宾是不一样的，主创是要上台的，金泰熙诚然在剧组里挂了一个副导演的名头还呆了一个多月，但她自己都不认为做了多大的贡献，让她去开幕式上站梁葆光旁边，恐怕她自己都会觉得别扭。
梁葆光似乎也觉得的这样不妥，不过他过段时间还要回天朝去，缺个伴儿正好把金泰熙叫上一起，“我们MegaBox在帝都新开了一家八块银幕的影视中心，开业要去搞一下庆祝活动，到时候努纳跟我一起去吧。”
天朝也要搞文化建设，梁革生跟梁葆光都看好那边的市场潜力，所以准备把MegaBox的工作重心往那边转移，帝都新建的影视中心只是一个信号，接下来他们还要在北上广以及二线城市中的宁杭蓉等地新建影院。早进入天朝早抢占到市场，对后面的局面会产生极大的有利影响，所以梁葆光要亲自去一趟。
这样的机会绝不常有，在天朝获得认可远比在韩国获得认可有用得多了，电影市场上的差异有几十倍，民众对待文化消费和明星的态度也截然不同，金泰熙不是傻子，梁葆光愿意叫上她一起而不是已经在国际上打出名头的全度妍，肯定是将她放在了前面的。
------------
第五十七章：一段秘辛
穿上一身帅气西装，将头发梳成大人摸样，看着镜子终于里有了点成熟样的自己，梁葆光这才满意地点点头。（WWW.mianhuatang.CC 好看的小说棉花糖身为导演而非艺人，他才不会钱多烧得慌去找个专门的造型师，出门之前都是自己对着镜子整理，虽然跟专业的Cody比起来肯定有差距，不过他也乐得自在清静，被别人摆弄来摆弄去并不是好受的体验。。
不少行业都是吃青春饭的，比如做Idol的就是越嫩越好，但也有一些行业更看重资历，老裁缝、老会计就总是比新人看着可靠。导演也是个看资历的职业，看上去越沧桑的导演越能让别人生出信赖感，而梁保管在这一行里的资历太浅年纪也太小了，这次出席《密阳》的首映典礼，他甚至考虑过要不要贴两抹假胡子来装老成。
嘴上说不去，但最后金泰熙还是做了梁葆光的女伴，跟他一起出席《密阳》的首映礼。女主演全度妍跟男主演宋康昊一起走红毯是最合适的，那两人本来是叫他一起的，但他想到了孔子的“三人行必有我师”就推拒了，最后还是去叫了金泰熙。金泰熙是《密阳》的副导演之一有理由出席这样的活动，论身份地位也足够跟梁葆光并肩，而他们住在一个小区里同行十分方便。
“努纳，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夸张了？”梁葆光收拾好自己的仪表之后就来接金泰熙，开门时他着实吓了一跳，那个性格有些恶劣的努纳实在太靓丽。一身香槟色的晚礼服非常衬身材，亮闪闪的钻石项链搭在锁骨上分外夺人眼球，甚至连高跟鞋上都有施华洛世奇水晶点缀，整套造型华丽到了极致。
金泰熙的眼睛很大以至于眼白有些过于明显，在丢白眼的时候就显得特别有杀伤力，怒时可以吓退小人，怨时更显七分哀婉，这时就是含嗔带怨格外妩媚，“你以为是都为了你的面子？我们女演员都是有自尊心的好不好。”
在韩国的电影界，女演员们走红毯堪称一场大战，为了在美貌上压倒别的女人什么样的手段都敢使，尤其是那些没甚名气的简直无所不用其极，露个沟都算寻常，露半个球或者整个背的大有人在，还有故意摔倒踩自己裙角玩走光的……金泰熙只是打扮得华丽一点而已，已经算是比较保守的吸睛策略了。qiushu.cc [天火大道小说]
“我知道，第一美人的自尊心嘛。”梁葆光耸耸肩，金泰熙明明都是已经坐稳韩国最美女人位置的人了，为什么还要对外貌这么执着，这是他一直不能理解的事情，不过在当着她的面他只能随声附和，“您要不是最美的那个，我还不找您做女伴呢。”
“葆光啊，是时候给自己找个女朋友了，要是你对圈里的女孩子不满意，大可以去外面找嘛。”金泰熙忽然开口劝了梁葆光一句，作为长辈她有理由关心下弟弟的私生活，若是梁葆光有女朋友的话，就不太可能会找她来做电影首映式的女伴了，但是那样对他的个人形象反而有帮助，“总缠着努纳也不是办法呀。”
“哈，我缠着你？”梁葆光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那表情跟C罗看着伊涅斯坦在自己面前跳水，然后自己莫名其妙被红牌罚下一样，“是谁上次偷偷把密码给记下来了，没事儿就开我家的门？”
“我是看看冰箱里有没有剩菜剩饭帮你处理掉。”梁葆光刚回来的那天晚上，金泰熙过来他这里蹭饭，在他开门的时候把密码给记下来了，经常溜到他这里蹭吃蹭喝，不过这也是梁葆光默许了的，不然他早把密码改掉了，“努纳跟你说真心的呢，你做导演根本不需要考虑粉丝们的感受，想恋爱就可以恋爱啊。”
艺人总是很难公开自己的感情生活，因为他们需要考虑粉丝们的立场，尤其日韩地区的粉丝几乎都是玻璃心，而艺人们还总是不得不照顾这些玻璃心的感受，毕竟这些粉丝要是都跑光了话，还能指望谁掏钱买作品，支撑他们继续过明星的风光的生活？连哄带骗乃是艺人们的常态。
导演们就没有必要考虑这方面的问题，只要拍摄出好的作品就可以保持人气，粉丝们虽然不会像追逐偶像明星那样给予他们应援支持，但该掏钱买电影票的绝对不会吝啬。像梁葆光这样的情况，哪怕不结婚只是谈恋爱，只要有一个固定的对象就可以给人一种很有责任感的印象，能在无形中为他加分不少。
梁耀祖23周岁的时候梁革生已经能走路了，梁革生23周岁的时候梁葆光已经在云静怡的肚子里了，可见梁家的男人都挺着急的，但随着时代的发展人的想法也变了很多，梁葆光是一点都没有定下来的想法，事业太忙学业未竟等等理由他能找一大堆，但要说真心话的话，他还没有玩够呢，“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呗，刻意去找哪儿能找到中意的，等以后缘分到了自然会收心的。”
见梁葆光岔开话题，金泰熙也没有继续纠结下去，拎上小包下楼坐上了车子。
《密阳》的首映典礼举办地，是MegaBox在江南行政区的COEX店，之所以要放在这里举办不仅是因为位置好，更因为COEX地上部分有一个宽阔的广场可供记者和影迷们使用。虽然《密阳》不是商业电影，也没有当红的青春偶像出演，但两个戛纳的奖项足以说明一切，不少艺人都是托关系搞竞争才拿到了首映礼的邀请函，而喜欢他们的粉丝自然也跟着过来凑热闹了。
“正宇，我这样直接过去不太好吧，我都没有收到邀请。”罗泓轸看着前方热闹的景象，不由得有点踌躇不前，他很担心惹恼了新生的人以后会混不下去。新生集团最近通过一系列大动作搅动风云，已经显现出了巨头的气象，但凡韩国娱乐圈里的人都对这家大公司非常关心，对他们的其他营生当然也有所耳闻。
“哥，我们每个人都能带个伴儿，你是我带过来的还担心个什么劲儿？”河正宇虽然自2005年出演了《不可饶恕》才崭露头角，不过他凭借踏实的风格和过硬的演技，受到很多导演与编导的青睐，梁葆光也有心拉拢这位圈内新贵，所以这次《密阳》的首映礼才会给他发了邀请函。这次他前来参加活动没有带家属也没有带同公司的后辈，而是带了一个和他十分要好的朋友：罗泓轸。
罗泓轸嘿嘿笑了两声，河正宇看重他的才华所以一直对他不错，两年来花了很大的心血来帮助他，这次来带他来就是为了让他多认识几个电影界的人。两人的心思有点朴素，如果能拉上投资给他们拍电影最好，如果拉不到投资认识几个导演或者几个演员也算收获。可惜罗泓轸自己对自己没什么信心，已经44岁的他还只是个新人导演，至今只拍过电影短片，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跟别人谈资金的事，“我见得少不是。”
因为不是《密阳》的主创也不是新生的直属艺人，所以比较会做人的河正宇并没有在红毯上多作停留，摆姿势给记者拍了两张照片就直接进了会场。影院里已经有很多人到场了，大都在谈论有关MegaBox和新生集团的话题，三大院线之一的MegaBox易主，跟这个行业里每个人都是密切相关的，不久之后就会诞生一位新王待他们侍奉。
“新生集团梁会长的能量还真吓人，那位是林权泽监督吧，连他都被请来了。”林权泽素有“韩国电影之父”的名号，乃是韩国电影的扛鼎之人，曾经以一己之力将好莱坞势力的入侵拒之门外，大部分韩国电影人的心中他乃是活着的传奇，“我们刚学电影的时候就听说过他的事迹，孤胆英雄啊。”
“梁会长的能量当然吓人，这还只是冰山一角。”新生集团真正有意进军娱乐圈只是近半年的事情，在这个圈子的影响力是不如他们在其他领域的，河正宇知道一些内幕消息，那是一个可以跟CJ集团硬刚正面而不落下风的男人。
罗泓轸四下里看了看，似乎是想要找到梁革生的身影，“听说梁会长原本是天朝人，后来主动加入了我们大韩民国国籍，是真的吗？”
“嘘，哥你可别找死，这种话题可是不能聊的。”河正宇赶紧制止的罗泓轸的话头，他可不想跟诸葛亮一样出师未捷身先死，谁知道周围有没有新生的人，“当年龙道会的老会长还在时说过，梁会长一天不入韩国籍他一天不让会长之位，梁会长是不情不愿入的韩国国籍，听说这里面还有点其他秘辛，很复杂就是了。自从龙道会改组成新生之后谁也不敢提这一茬儿，只要梁会长听到了别人谈这个，肯定会大发雷霆。”
“呵呵，我只是好奇。”罗泓轸讪笑了两声，老老实实地跟着河正宇在座位上坐定了，周围都是他认识的人，不过人家都不认识他。
------------
第五十八章：你聊爆了
“向变革之风问声好吧。[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每个人都有意气风发的日子，但梁葆光知道这绝不是他人生中的高光时刻，许多变化都会自这个不寻常的夜晚开始，不过也仅仅是开始而已。所谓时代总有自身独特的印迹，而赋予这些印迹以鲜活生命的人，就是这时代的统治者，“新秩序的建立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共同作用缺一不可，而今天我们都是幸运的人，我们见证了新时代的诞生。”
金泰熙略感无语地摇了摇头，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过梁葆光这样锋芒毕露的样子了，“不过一场电影首映礼罢了，看把你给美的。”
“努纳没有注意到大家脸上的表情吗，曾经的傲慢与自大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可笑的谄媚，这是现实的世界。”拍完《密阳》不久之后梁葆光搞过试映会，那些到场影评人拿了钱还拽得跟二五八万一样，没拿钱的那些更是写了不少夹枪带棒的话。风水轮流转，如今韩国的电影人谁敢说《密阳》一句不好？就连亲CJ影业的媒体都不得不跟着吹捧，因为这是大势所趋，而这种大势就是梁葆光突发中二病的病因。
金泰熙出道多年，当然也知道娱乐圈里的人都是什么德行，不过这话在她听来总有些刺耳，忍不住在梁葆光的腰上捏了一把，“就你厉害行吧，不但自己拿了个最佳导演，还捧了个戛纳影后出来。”
“努纳，后劲还没消呐？”这都过去小一个月了，金泰熙还是念念不忘当初越过她直接去找全度妍的事情，对此梁葆光毫无办法，谁让她是女人呢。
金泰熙没来得及多抱怨几句，就不得不露出笑容跟其他人打招呼，今天来这里的同行实在太多了，而她算是半个主家必须跟着招呼人。不谈跟梁葆光之间的亲密关系，金氏姐弟俩打从出道起就一直受新生的照拂，但凡出了事情也都是梁革生叫人去摆平，所以她门身上一直打着新生的标记，过来捧场的哪儿敢把她当客人。
“欧尼，今天这身打扮真漂亮，贵气逼人的样子很有大太太的感觉哦。”韩艺瑟跟金泰熙的关系很要好，两人在2004年合作拍摄了《九尾狐外传》，因为出道时间很近年龄也相仿，彼此还是本家，所以很快就建立了不错的关系并一直保持到现在。[求书网qiushu.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至于韩艺瑟为什么跟金泰熙是本家，那是因为韩艺瑟只是她的艺名，她的本名叫金艺瑟。
“还大太太呢，我可是连男朋友都没有。”金泰熙说完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跟别人交谈的梁葆光，早上她跟梁葆光说让他找个女朋友其实是为了试探他的反应，可惜这家伙平时聪明得不得了，该聪明的时候却跟块榆木疙瘩一样不开窍。
梁葆光若有所觉地回了一下头，看到金泰熙和韩艺瑟都在朝他看，便点了下头露出友好的笑容。他觉得自己的表情做得很到位，殊不知这样子更让金泰熙气不大一出来，用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嘀咕：“就知道笑，笑个大头鬼啊。”
女人最懂女人的心，韩艺瑟旁观者清看得明明白白，可惜有些事情不好当面点破，“我们泰熙欧尼可是大韩民国的第一美人，只要勾勾手指就有一大堆男人色授魂与了，还愁找不到男朋友吗？”
“呀，色授魂与是用来夸人的词？再说我又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这个第一美人的名头，不过是因为一张首尔大的文凭罢了。”韩国是一个唯文凭论的国家，在文化水平普遍不高的娱乐圈，金泰熙学霸的身份实在加分太多了，那么多漂亮的女艺人里她能被公认为第一美人，首尔大的就学经历功不可没。
关系好归关系好，韩艺瑟跟金泰熙在美貌上一直保持着若有若无的神经战，当年在剧组里玩自拍的时候就互相耍心机，后来在外面玩也拼了命想要压对方一头，从穿衣打扮到首饰配件都要比。到头来还是金泰熙技高一筹，韩艺瑟一直有“美人”的名声，而她却是“第一美人”，论名气和娱乐圈里的地位也是她更高，然而造成这种差距的并不是一纸文凭，而是有人捧和没人捧的差别。
“欧尼，咱们俩老这样没意思，宋允儿前辈呢？”韩艺瑟不愿意没事儿找打击，于是就想要转移一下金泰熙的矛头。
金泰熙的眉头不由得一蹙，以前她跟宋允儿的私交是极好的，但是自打她自甘堕落做小三，跟有妇之夫薛景求搞到一起去之后就没怎么来往了。原本这种事情只是个人的选择，她不喜欢却也不会过多苛责，但薛景求跟梁葆光之间有了龃龉之后她坚定地战了队，“以后可别在我面前提那女人，真是……让人失望。”
“怎么了怎么了，欧尼跟她闹矛盾了？”韩艺瑟的八卦之火一下子燃烧了起来。
“还不是跟薛景求那档子事儿。”金泰熙本来想说更加刻薄的话，不过考虑到这里是电影的首映礼而不是姐妹淘私下举办的茶话会，怕别人听到之后乱传她才换了个说法。宋允儿的举动在她眼中远不是“让人失望”四个字可以概括的，“明明就是做错了事情还死不承认，天底下谁不知道薛景求有老婆，连女儿都那么大了？真爱两个字被她拿来遮丑用，简直侮辱了这么好的词。”
薛景求被梁葆光诈了一下担惊受怕地过了好几个月，终于还是忍不住把他跟宋允儿的关系公开了出来，现在全韩国的人都知道了他背着老婆偷人的事情。得亏他老婆是真的爱他，要知道2007年时韩国的**罪还没有废除，只要去法院告他不仅能让他身败名裂，更能将他送进大牢接受刑事处罚，有玉素利被判刑八个月的例子在，只是让他“净身出户”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那家伙确实丢了咱们女人的脸。”在金泰熙的面前，韩艺瑟当然是顺着她的话说了，其实她在心里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宋允儿的做法。只要是有点资本的女人谁不想找个出色的男人做依靠，而出色的男人可遇不可求，一旦碰上了谁还在乎有没有老婆。
“呵，这两个家伙还得好好谢谢我们葆光，不是《密阳》在戛纳电影节上拿了两个奖回来，他们肯定没有好日子过。就这样还不知道低调，前几天居然跳出来搞慈善活动，真把我恶心坏了。”如果不是大家都在关注《密阳》，薛景求跟宋允儿绝对没有好日子过，在韩国这样一个对艺人要求严苛的国家，他们这么搞很容易就会被逼着隐退，能躲过舆论的讨伐真的应该好好感谢梁葆光。而金泰熙说恶心，就是薛景求最近成为“全国走失儿童失踪家族搜寻市民会”宣传大使的事情了。
看薛景求的履历，慈善活动社会活动是一片空白，就是这样一个不懂得感恩不知道回报社会的人，刚一公开跟宋允儿的不伦恋之后就忽然对慈善事业关心起来了，还说是受到了宋允儿的感召，金泰熙说恶心都是客气的说法了。
“哟，我们家葆光，欧尼你是不是聊爆了呀？”韩艺瑟调笑道，在背后谈别人家的私事总归有些不妥，她又把话题牵了回来。
“聊爆了又如何，我狼美人连的预言家，有本事白天票我走啊。”金泰熙的性格这么强势，哪里是一两句话能压得住的，要是露出小女人的娇羞来，她也不是金泰熙了，一把牵起韩艺瑟的手，一起去招呼其他嘉宾。
北美的卡梅隆，天朝的老谋子，日本的北野武等等，有些导演新作品的首映典礼论排场比起寻常电影节来都不差，这次《密阳》的首映礼也是星光熠熠。女人们多聊时尚与八卦，而男人们则更倾向于谈事业，女人们有金泰熙招呼，而男人们是梁葆光负责。
林权泽说不出来对梁葆光是什么感受，作为一个电影人他十分认可梁葆光的才华，《密阳》也是一部韩国味浓厚的好电影，但作为一个韩国人，他却不得不担忧起了韩国电影市场的未来，一条由天朝人控制着的院线实在太可怕了，“梁监督年少有为，只拍了一部作品就拿下了我们梦寐以求的大奖，不简单啊。”
“林监督，《密阳》是我拍的第二部电影。”梁葆光也不知道这是他第几次更正这个问题了，要怪只能怪索尼经典电影的动作太慢，《这个男人来自地球》没有正式上映，以至于别人都不知道他还拍过一部软科幻片。
“是嘛，第一部第二部又有多大区别？”林权泽1962年开始拍电影2002年拿到戛纳的最佳导演，期间整整花了四十年的时间，而且戛纳的最佳导演已经是他最有分量的奖项了，相比之下梁葆光连四个月都没用到，实在不好比，“换做二十年前，说不得我又要叫上几个朋友，抵制你一下了。”
林权泽曾经挡住了好莱坞电影的入侵，挡住了香港电影的入侵，然而他终究老了。
“林监督放心好了，我的心可不在半岛上。”梁葆光笑摇头，也许这就是InconvenientTruth吧。
“怎么，梁监督看不起韩国电影？”72岁的林权泽将腰挺了起来，再次展现出了“韩国电影之父”的气势。
------------
第五十九章：无书不赌
“没有的事情，韩国电影里面不少佳作我都是看了又看的，比如金基德监督的《春夏秋冬又一春》就是难得的好作品。[www.qiushu.cc 超多好看小说]”哪怕心理面再怎么看不起韩国的电影，梁葆光也不可能在这种场合说真心话，那样立马就会变成众矢之的，他可不想在自己的大日子里被人群起而攻之，“但韩国电影的问题也很多，我想这一点众位没法否认吧？”
林权泽的脸色很难看，他在国际上获的奖一点都不比金基德少，而且出道几十年的资历放在这儿，在韩国只要是从事电影相关事业的，没有人见了他敢不叫一声老师，可梁葆光说佳作的时候拿金基德举例子，谈其他人的时候就说问题很多，这样置他于何地？
韩国人的民族性格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一点就是“小气”，林权泽如此金基德也是如此，之前他跟梁葆光是戛纳电影节上的对手，《密阳》大获全胜而《呼吸》颗粒无收，所以收到了邀请函也没来，他觉得梁葆光是想要羞辱他。
金基德老得比别人快很多，五十岁都还没到就已经鹤发鸡皮如迟暮老人，就是因为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实在太多，总喜欢把别人想得很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光这一点就能看得出韩国人的气量狭小，搞艺术的人最是如此。相比之下梁葆光就大气得多了，有一说一对事不对人，《春夏秋冬又一春》拍得好，他就要说好。
金基德没来，不过他的助理导演张秀哲却是在场的，一听梁葆光的话就有些急了，这是离间计。离间计虽然简单却极为有效，而且林权泽素的脾气他也是知晓的，此时很可能已经把金基德给记恨上了。
别看两人获得过的荣誉差不多，林权泽一句话就能让金基德混不下去，“韩国电影之父”可不是白叫的。张秀哲已经自己的前途全压在了金基德的身上，万一靠山倒了他这些年的努力就白费了，于是赶紧把话题往梁葆光的身上引，“梁监督既然说韩国电影的问题很多，不妨跟我们分享一下高见？”
“韩国电影最大的问题啊，就是没有下限。”梁葆光语不惊人死不休。
“哗……”围拢着的人立马炸锅了，这可是非常严厉的指责。（WWW.mianhuatang.CC 好看的小说
林权泽此时明显面有愠色，他一向自诩为韩国电影的守护者，曾经为了抵制好莱坞抵制香港电影能把命都豁出去不要，自然容不得别人用这样狠的词来批判韩国的电影，尤其梁葆光还是一个来自天朝的外人，“梁监督这么说莫非是想哗众取宠？”
“喜欢哗众取宠的，难道不是韩国的电影人吗？”梁葆光笑眯眯地反问道。
“这么说太过分了，我们需要一个解释。”在场的几乎都是韩国电影界有头有脸的人物，梁葆光这一句话就把他们所有人都骂进去了，故而有点群情激奋，只有奉俊昊和宋康昊两人抄着手一副看戏的样子。
虽然身边的人格外激动，梁葆光却还是保持着轻松淡定的样子，根本不为他人的情绪所影响，“纵观韩国电影之四十年，前三十年跪伏在地蜗行摸索，后十年光怪陆离乱象丛生，大家是真的看不见还是想要继续自欺欺人？如今的韩国电影里面许多东西都是画蛇添足的，若不是哗众取宠，那么就只能是见钱眼开了”
画蛇添足的东西是什么，大家的心里都有数，说白了就是那些不穿衣服的露骨镜头。20世纪八十年代分级制度取代了审查制度后，韩国电影有过一段平淡的过度时期，但自从金大中1999年二改《电影振兴法》后，短短几个月内电影行业就像是脱缰的野狗，在资本和欲望的共同作用下一下子走远了。
因为有助于在国际上拿奖，又能够吸引一些直男癌患者掏钱买票，很多导演都喜欢让自己剧组的女主演在影片里露一下，越是有名的女演员他们越是要让人家脱，为此甚至用尽各种不名誉的手段，最后还美其名曰“为艺术献身。”
站在一个利益既得者的角度上看，分级制度当然是比审查制度好的，不然新生集团那些风月片根本就赚不到钱，梁葆光也不可能过得这么滋润，但那些毕竟是纯粹为了捞金而拍的东西，属于旁门左道，从本质上讲甚至跟日本的那些爱情动作大片没有任何区别。韩国的所谓电影人则比较奇葩，一面扛着艺术的旗子一面做下三滥的事情，绝大部分限制级镜头加得毫无道理，明显就是为了制造话题吸睛吸金，却偏偏总拿艺术说事。
因为梁葆光说的都是事实，所以众人都不开腔了，有些人偷偷去看林权泽的表情，开启这种怪风气的人正是这位韩国现代电影的奠基人。拍摄《醉画仙》的时候孙艺珍才19岁，而那些限制级镜头很电影一点都不和谐，但电影在国际上拿奖了，于是后来的效仿者如云，甚至一个比一个过火。
韩国电影的技能树越点越歪乃是不争的事实，林权泽对此也只能叹一口气，他的初衷没有问题，但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功利的，大家只会盯着过程与结果，却不会去想事情背后的意义。即便被人尊为韩国电影之父，但他不可能改强行变所有电影人的想法，“梁监督的话太重了，这个问题只能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还真是偷懒的回答。”梁葆光忍不住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天朝人向来讲究王道，做事必须正大光明，洞然四达才经得起世人考究，梁葆光就是王道的践行者之一，在他看来要是走歪门邪道能成就大道，那日本电影界唯一的大师应该是石井隆而非黑泽明了，“这可不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不知道林监督有没有考虑过观众的立场？”
“观众？”林权泽皱眉，哪有当上艺术家了在乎观众的，看看那些知名的已死导演和前天后级歌手（请对号入座）跟观众撕的样子就知道了。
“这种模式就是在消耗观众们的观影热情，当他们发现看来看去也就那么回事儿的时候，还愿意掏钱走进影院？”文化消费不可能总是依靠情怀，时代比任何东西都要无情，该被淘汰的东西总是很难留存。
林权泽想到新生集团近期的动作，心下一片了然，但他觉得非常不服气，“看你们在海外新建了好几座MegaBox的映画馆，显然是对韩国的电影市场没有信心，不如我们来打一个赌如何？”
俗话说得好，无赌不成书，梁葆光接受过多年的网络文学熏陶，对于这种常用套路简直熟得不能再熟了。小说里的主角们最喜欢跟别人打赌，他们靠打赌赢时间，靠打赌赢空间，靠打赌称王称霸成神成圣……那些反派人物不管心多黑手多辣，赌品却总是一个比一个好，就喜欢输点什么给主角。
“别想套路我！”梁葆光的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呐喊道。
“林监督，大家都是公众人物要注意影响的，打赌也是赌，要是被人计较的话我们说不得都要沾上麻烦的，我看还是算了。”梁葆光又不是傻子，林权泽既然提出来打赌，当然是有把握的，他才没兴趣参与别人坐庄的赌局。
梁葆光不上钩，林权泽也不着急，他知道年轻人最容易意气用事，而且还受不得激将法，“想必梁监督对《密阳》很有信心吧，大家都知道这是一部好电影，不如你给它设一个观影人数的上限，试试韩国电影市场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么疲软。”
韩国的电影市场小是公认的，前几年甚至卖不过人口只有他们八分之一的香港，要梁葆光说的话，哪怕《密阳》再好也不可能卖出200万张票来，首先占韩国总人口比例百分之十七的基督徒们就没有观影的欲望，再者它是一部吸引力极弱的艺术电影，“虽然对《密阳》有信心，但200万人次就是极限了吧。”
“那好，我也对本国电影市场的活力有信心，咱们不算打赌只在这里定一个君子协议，要是下画前《密阳》在这儿的观影人数超过了两百万，梁监督就休息一年；要是没超过两百万，我休息一年。”既然不能打赌，林权泽就换了一个说法。
“哈？”梁葆光惊呆了，在他的二十三年人生中他已经见过许多不要脸的人了，但是还有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林权泽都七十二岁了，拍完一部长片后哪怕不打赌也要休息好久，歇个三四年都算正常，而他正在事业的上升期，一年什么都不做肯定要把本事落下的，“休息这个概念是不是有点太宽泛了，什么都不做吗？”
“当然不是，休息就是不做导演不导电影。”林权泽老脸一红，他自己也知道这个“君子协议”其实小人得很，但是为了韩国电影的未来他不得不无耻一回。新生集团的蛮横他有所耳闻，梁葆光在电影创作上的天赋他也服气，若放任这么一条过江猛龙在半岛这小澡盆里搅动风云，本土的导演都要混不上饭吃了，时间一长所有人都会被异化同化，到时候还谈什么韩国电影？
------------
第六十章：金德瑞拉
这种赌约对梁葆光而言一点意义都没有，不管是输还是赢他都获取不了好处：赢了，什么都证明不了；输了，要浪费一年时间。80电子书wWw.80txt.com至于韩国的电影市场还有没有救的问题，跟他压根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某些人凭什么会觉得他会答应？不知所谓，这就是他对林权泽唯一的感觉。
“林监督着相了，这片市场的坚挺与否由事实证明即可，我们又何必搞小孩子赌气的那一套？”本土导演们的步步紧逼，但梁葆光并不接招，他的时间宝贵得很，没有理由陪着一群自我感觉良好的韩国人演小说书里的桥段，“真要定君子协定，不如咱们一起推出电影比比票房，说不定在好作品的刺激下局面一下子就打开了，我们几人也算是为电影事业做了贡献。”
去过韩国国家历史博物馆的都知道，韩国人一直声称长白山是现代人类的发源地，而他们拥有超过七十万年的悠久历史，总之一句话，先有韩国后有人。论吹牛朝鲜民族天下第一没有抗手，然而心比天高对应的是命比纸薄，自从出现国家的概念之后半岛上的人就一直被欺压，几千年来都没吃上一顿饺子。
因为被欺负得到了逆来顺受的地步，半岛上的人一出生就低人一等，“棒子”是天朝人对朝鲜民族的普遍称呼，而这个词跟玉米棒头没什么关系，它是明朝人对“帮子”的误传，意思是奴隶、贱种。
实在是被欺负得太狠也太久了，以至于朝鲜民族过于自卑，表现出来的“症状”就是自尊心过甚，受到丁点指责就直跳脚，获得些许赞扬就飘飘然，林权泽非要咬住韩国电影市场发达这一论点不放，就是出于这方面的原因。
梁葆光坚持认为韩国的电影市场狭小而且没前途，整合削减韩国本土的MegaBox影院转而进攻天朝市场，潜台词就是韩国人文化消费市场潜力低，把话说得再直白一点就是没文化还不重视文化，这种观点自然深深地刺痛了在场所有韩国人的自尊心。
把持着韩国电影产业的几位掌门人，文化水平普遍不高，被称作韩国电影之父的林权泽是鞋店里修皮鞋的小工出身，连一天学都没上过，因为那家鞋店的老板开了电影公司，他才有机会在片场里打杂，整天泡在那里偷师偷到了一身导演技术。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另一位在国际赛拿过奖的导演金基德也好不到哪里去，初中没上完就辍学回家了，由于文化水平太低找不到工作，强制服完役后回到家里连饱饭都吃不上，靠在残疾人收容所里画画为生，直到搭上了教会的线才有机会去巴黎学美术。
“要是这么约定，那我也想凑个热闹，说不定以后提起来就是美谈。”气氛已经变得很僵，一直旁观的奉俊昊却忽然开口了，他站队站得非常明显，之前林权泽提赌约他不肯声援，梁葆光一开口他就站出来附和。
作为“学院派”的代表人物，奉俊昊原本就跟林权泽为代表的野路子们理念不合，哪怕资历很浅没做几年导演，但几部卖座的作品给了他跟前辈叫板的底气，对片商与制作厂来说，他比其他人受欢迎得多。在商业大潮中尝过甜头，懂得金钱魔力的奉俊昊比其他人更看得清形势，现在站出来不是为了力挺梁葆光，而是有着他自己的打算。
“拍摄电影的事情要从长计议，今天确实是我着相了。”自己这一方都出现叛徒了，再想让梁葆光答应赌约肯定是不现实的，林权泽也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见势不可为便哈哈一笑，“咱们入座看电影吧。”
“老师，您今天为何这么轻易放他们过关？”曹承佑看着梁葆光等人离去的背影，表情格外愤怒，他已经很久没见过有人敢这么不给林权泽面子了，“奉俊昊不过一个新人导演，才出了一点成绩就敢公然让您下不来台，要不要我找几个朋友把这事儿捅出去，一个不尊前辈的罪名足以让他混不下去。”
“我老了，属于我的时代终究过去了，以后这位梁监督才是舞台上的主角。”今日一番交锋，让林权泽感慨良多。
“您哪里老了，那家伙只是仗着外国人的身份和一个有权有势的爹才横行无忌，怎么好跟您这样一步一个脚印的修行者相比！”自从拍了《春香传》大获成功后，曹承佑就一直是林权泽最坚定的拥护者，这种拥护甚至到了迷信的程度。
“你们都没看懂，我想跟他定这一年之约并非因为电影理念不同，更不是意气用事，而是想为咱们大韩民国的电影事业赢最后一丝喘息之机。”林权泽已经失败了，眉间眼角更显沧桑之色，“咱们韩国的电影人太功利也太没主见，当年我在国际上拿了奖回来，他们个个都学我，后来姜帝圭的《太极旗飘扬》开启了观影的千万时代，这些人又跟着他跑了，现如今新生集团所代表的利益模式已经起势，在这种冲击之下，要不了多久咱们的电影就会变得没有一丝一毫的韩国味。”
“老师您是不是多虑了，外来资本再怎么吃香，电影不还是咱们的人来拍吗？”曹承佑一直认为电影的“味道”完全取决于导演的安排跟演员的演绎，跟谁投资是没多大关系的，外人投资能促进市场的繁荣发展，不但没坏处，反而是件好事。
“这些挥舞着钞票的家伙又不是慈善家，投资进来难道是为了发展电影艺术？笑话，他们不过是为了赚更多的钱而已。为他们工作只会让电影的商业味越来越浓，到最后就会跟好莱坞的电影没两样，而属于我们的印迹也就将消失不见了。”林权泽塔下抗压抗了一辈子，到老还是不得不接受残酷的现实，“本来么，让梁葆光息影一年能减缓新生集团的扩张步伐，等到CJ集团等本土势力认识到问题，主动出手进行限制，他们的榜样力量也就发挥不出来，但那小子却不肯接招。”
“这事情其实简单啊，只要您登高一呼大家还不都听您的？”曹承佑觉得这事情似乎不难解决，林权泽在韩国电影界的地位非常高，泰山是他北斗也是他，只要他发话大部分导演应该都会给面子的。
“天真！你若是个导演，有人愿意给你投资一大笔资金搞大制作的时候，你还会在乎前辈的话？但凡做导演的都不会嫌预算太多，韩国这边的风气已经被姜帝圭搞坏了，大家都希望出一部‘好莱坞水准’的大制作电影，一旦有真金白眼摆在面前，哪里还会记得留下民族的印迹。我不能做这个恶人，一旦做了就会成为他们共同的敌人。”林权泽还没老到发昏的地步，看事情比年轻人更加透彻通达。
电影放映之前梁葆光按照首映礼的管理上台发言，内容没有多大营养，无非是一些感谢的话，顺带再展望一下未来。《密阳》的试映会上许多影评人与电影从业者已经来看过，电影在戛纳电影节等场合也进行过展映毫无秘密可言，所以在座的就算没看过也多少知道剧情的走向，这番兴师动众搞个首映会，只是为了混个脸熟罢了。
“欧尼，不觉得觉得那小子挺帅的嘛，简直跟王子一样。”韩国女人动不动就喊王子，不但花痴还有点中二，不过这种事情也得分人的，韩艺瑟这样的美人即便花痴一点也不影响她的魅力。
“你要是想体验一把被王子呵护的感觉就赶紧去吧，又没人拦着你。”金泰熙知道韩艺瑟不是真的犯花痴了，而是在寻她的开心，直接丢了一个卫生眼过去。都说女大十八变，可女人身上有些属性是不会变的，喜欢一个人身边的姐妹就会跟着起哄，然后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就会被捏到一起去。
“泰熙欧尼，迪士尼都已经明确告诉世人了，王子是给公主准备的。”姜成浩不但是新生的骨干，还是《密阳》的私人投资者之一，当然要来给他的大哥捧场，姜敏京就是跟着她父亲过来的。因为座位还被安排在了金泰熙的旁边，听到了金泰熙跟韩艺瑟的对话，她就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金泰熙瞥了这个比自己小了十岁的妹妹一眼，“也不全是公主，还有辛德瑞拉呢。”
“欧尼，咱们女人挑男人就跟选鞋子一样，漂亮不漂亮，贵重不贵重都不重要，舒适合脚才是最重要的。要是不合脚，哪怕再好看再昂贵的鞋子，穿在脚上也是遭罪，辛德瑞拉的姐姐们不就是例子吗？”姜敏京笑得很灿烂，但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浓浓的火药味，尤其是说到姐姐这个词的时候加了重音。
金泰熙的眼角一跳，这丫头分明是在说她年纪太大跟梁葆光不合适，居然还跟她扯辛德瑞拉的姐姐，“敏京，你这可就大错特错了，那双水晶鞋要是真的合脚，辛德瑞拉离开的时候又怎么可能落在台阶上？鞋子啊，穿在谁脚上就是谁的。”
------------
第六十一章：专注卖姐
二十八岁的女人年华正好，无论容颜风韵还是心智都处在最强状态，十八岁的少女则青春无敌，光一股活力就是羡慕不来的资本。txt小说下载80txt.com一大一小两个女人交谈时分明在笑，但话语里却藏着锋刃，对视的时候空气中似乎还有电弧在闪耀。
论实力论心性，姜敏京终究不是金泰熙的对手，论颜值此时尤显青涩的她更没法和颠峰时期的第一美人相比，几轮眼神交锋之后还是败下阵来，“欧尼好好欣赏电影吧，我去看看父亲怎么还不过来。”
“没事儿，这部《密阳》的第一个观众就是我，那天晚上葆光刚剪辑完就叫我去他那儿看了，看了好几遍一直看到早上呢，该欣赏的早就欣赏完了。”金泰熙说的都是事实，但她说话的时候完全是示威的语气，仿佛那天晚上她在梁葆光那边除了看电影还做了点其他的事儿一样。
那边姜敏京气哼哼地离开了位置，这边韩艺瑟就把头凑到金泰熙的耳边，兴趣盎然地打听起了八卦，她深知身边这位欧尼不光出道还早资历深，凭家世也能压许多人，娱乐圈里可没几个人敢那么跟她针锋相对的，“欧尼，那个小胖妞是谁啊，怎么很拽的样子？”
姜敏京要是听到韩艺瑟在背后管她叫小胖妞，非挠花她的脸不可，她只是比较有肉又不是胖。脸庞精致锁骨清晰，腰线窈窕臀线突出，最重要的是本钱庞大而坚挺，这种身材正是让所有男人都会为之疯狂的类型。
“她叫姜敏京，是晋州建设姜社长的女儿，打小就跟我认识。”金泰熙第一次见到姜敏京是在新生集团的本部大楼，那时候她刚开始以艺人身份开展演绎活动，而姜敏京还只是个小学没毕业的十岁小女孩。不得不说命运是个非常神奇的东西，若时间倒退回十年前，她绝对想象不出两人会在某天成为“对手”。
“姜社长，就是那个投机份子？”姜成浩在首尔大小也算个名人，加之最近一段时间在国际上拿了大奖的《密阳》颇受关注，他借着电影投资人的身份新生集团的势大搞娱乐产业投资，颇有几分娱乐大亨的样子，所以韩艺瑟也听说过他的名字。
整天投机倒把到处搞事情，十年间姜成浩惹了一身的麻烦，要不是有新生集团罩着他恐怕早就被人整残了。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梁革生之所以一直对他照顾有加，是因为当初龙道会洗白成新生集团的关键阶段，他是最早一批站队的人，用过去的说法叫从龙有功。
“你可别乱嚼舌头根子害我，这种话听着就行了，要是你也跟着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跟你说的这些。”韩艺瑟跟金泰熙是闺蜜，她在外面说姜成浩的八卦旁人很容易就会误会是金泰熙跟她说的，到时候金泰熙的爹跟姜成浩见了面肯定尴尬，她在梁革生那边的印象也可能减分。
姜敏京踩着高跟鞋啪啪地走到姜成浩身边，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爸爸，我要住到汉南洞去。”
“我的小姑奶奶，你这又是闹得哪儿一处啊？”女儿跑过来没头没脑地就要搬家，姜成浩被弄得莫名其妙的，每到这个时候他就开始头疼了，自家的孩子什么都好，就是间歇性突发奇想叫人捉摸不透，“搬到汉南洞去你上学怎么办，开车过去得一个小时。”
姜敏京从小就受宠得很，别家的大女儿要是有了弟弟，基本上都是丫鬟的命了，哪怕金泰熙的姐姐也受了很多累，不过她家却是反过来，姜成浩有了儿子之后反而对女儿更加疼爱了。姜敏京在家里的地位可以用黄安的歌来形容：青春年少时别样红，要雨得雨要风得风，当初她忽然说要当艺人，都是姜成浩给她送进CCM娱乐的。
“我不管，我就要去汉南洞住。”金泰熙三天两头就往梁葆光那边跑，还不是因为两人住在一个小区里么，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连小学生都知道，姜敏京已经想好了，等她住到汉南洞去之后也见天往梁葆光那儿跑，让他帮自己补习功课。
知女莫若父，姜成浩知道女儿闹什么，“葆光过几天就走了，你到汉南洞去也没用啊。”
会场里的灯光忽然一暗，这是电影快开场的信号，大银幕上出现CinemaService的片头后没看过《密阳》的人都期待了起来，这部电影的成本极低却在国际上获得了认可，韩国的几家电影制作公司都想知道梁葆光成功的秘诀。他们注定要失望了，《密阳》本身固然出色，但它在戛纳上捧回两个奖杯却是恰逢其会，正好遇上了欧洲女权运动的浪潮，才获得了评委会的青睐。而且娜塔莉・波特曼为了帮助梁葆光还动用了私人关系，这些资源都是韩国的电影制作公司不具备的。
在影院的第一排坐下，梁葆光忽然发觉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真实的影院环境下观看自己导演的作品，心情不由得有些微妙，有点自豪，也有点遗憾。《密阳》的画面是非常成熟的，梁葆光对光与影的运用已经到了一个相对高深的境地，但叙事结的节奏却有点问题，前面冗长拖沓后面显得局促，比起导演来他觉得自己更像是个摄影师，“能让法国人塞给我一个最佳导演，娜塔莉真有本事。”
“你别妄自菲薄，要是火候不到人家也不会愿意捧你的。”正式的场合中私人关系必须要放在一边，所以梁葆光身边的位置上坐的不是跟他一起来的金泰熙，而是新晋戛纳影后角全度妍。
“努纳您可千万别夸我，我这个人不经夸的。”梁葆光笑着摇摇头，他有多少斤两自己知道，当个普通导演已经不成问题，但想要获得更大的认可还有许多不足，这次回美国之后他会进纽约大学充电，学习电影拍摄方面的专业知识。
毕竟是在电影院里，交谈的声音小了听不见，大了又会打扰到别人，梁葆光只是发了两句感慨就闭嘴了，他注意了一下观众们的表情，绝大部分人都受到了电影的影响，情绪跟着剧情而波动，这对他来说是最大的肯定。
120分钟的电影结束之后，所有观众起身鼓掌，就连之前跟梁葆光发生了一点不快的林权泽也站着拍手。原先，大部分到场的人单纯是为了捧个场才过来的，但看完了电影之后不少人都被折服了，真心实意地送上掌声。再次走上台，梁葆光能感觉到气氛明显不同，实力是获得尊重的最大保障。
崔雪莉在《密阳》里的戏份不少，表演也很出彩，按照道理来说应该出席首映典礼的，但她的年纪太小了，首映礼上的人也太杂，梁葆光出于保护她的目的就跟她的父母商量了一下，首映式不用她参加，直接来庆功宴上一起吃饭。捧场的人形形色色，其中不乏心怀鬼胎的对手，但能被梁葆光留下参加庆功宴的，就都是自己人了。
“OPPA今天真帅。”崔雪莉笑起来很甜，而且她的年纪不大说什么都像真的。
“那平时都很一般，是吧？”梁葆光心情不错，才有余裕逗小孩玩。
“平时也很好看，不过正装才最能衬托男人的气质。”毕竟他还是个二十岁初半的年轻人，梁葆光平常还是喜欢穿得休闲一点，不太中意刻板单调的装扮，也就是平时随意惯了，偶尔穿这么一次正装才会让人在意。
站在一旁的Krystal扁着嘴哼了一声，“雪莉你真厉害，都知道什么是男人的气质了。”
崔雪莉跟Krystal既是同学也是同事，两人在学校里一起上课，之后一起去S.M公司的小黄楼练习舞蹈，几乎形影不离。晚上崔雪莉换衣服准备过来的时候被Krystal看到了，她就跟了过来，反正她跟梁葆光之间的关系可比崔雪莉跟梁葆光之间的关系亲近得多了，也不怕被赶走。
“你跟过来干嘛？”梁葆光仿佛才注意到Krystal一样，他是故意的。
“你们不是搞庆功宴吗，我来吃饭啊。”Krystal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有蹭饭的机会她从来不放过，今天跟过来就是听说了有好东西吃，上次在药令市场吃的烤肉到现在她还记忆犹新，“跟着OPPA有肉吃。”
一个女孩子家这么坦率，在韩国绝对是异类，在这一点上Krystal跟她那个耿直的姐姐是一脉相承的，“就知道吃，离开公司的时候有没有跟你家欧尼打招呼？”
“OPPA整天就知道欧尼，欧尼的，我在家里听Jessica说了，你要专门为她拍一部电影，是不是爱上她了呀？”Krystal藏不住事情，而且专注卖姐姐十二年，已经不知道坑了Jessica多少回了，当初答应得好好的绝对不告诉第三个人，可现在大半个S.M娱乐的人都知道了这事儿。
“真的？”金泰熙瞬间露出了经典的韩友莉表情，用“十分友善”的眼神注视着梁葆光，手还偷偷捏住了他腰上的软肉，用力地掐了下去。她想要个女主角都想疯了，撒娇卖萌耍脾气才让他答应，结果这个人不声不响地弄了个剧本出来，却是要专门为别的女人拍一部电影，她之前看到梁葆光写剧本没怎么在意，根本不知道那是为Jessica写的。
------------
第六十二章：以退为进
女人善妒是天性使然，梁葆光不但见过猪跑还吃过很多猪肉，自然知道这时候不能试图蒙混过关，只有表现出有诚恳的一面的来才能控场，“努纳不是也知道的嘛，秀妍有社交障碍，前段时间我来了灵感想要拍一部关注特殊人群的电影，刚好她又因为出道的压力过来找我谈心，就以她为原型写了个剧本。(www.MianHuaTang.cc 棉花糖小说)”
“欧尼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Krystal在家听Jessica说过事情的经过，跟梁葆光的版本相去甚远，正直如她当然要戳穿这个男人的把戏，“而且OPPA剧本里的特殊人群是基佬吧，跟她有什么关系？”
“呀，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梁葆光怒瞪了Krystal一眼，这孩子给别人添乱也不看场合的。金泰熙的螃蟹指掐了他两分钟了还不肯放开，不用掀起来看他也知道腰上那一块皮肤肯定紫了，关键是周围还有不少人在注意着这里的情况，明天还不晓得要传出多狗血的传言来。
Krystal是个在江湖中留下了许多传说的尊严贼，把嫁祸诀窍丢给Jessica后一个疾跑上前，金泰熙之前对姜敏京的仇恨值立马转移到了Jessica的身上，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信仰战梁葆光，“可以啊，努纳记得某人以前可是看对了眼抄家伙就上的，怎么现在居然玩起谈心的那一套了。”
“我曾经确实是个王者，但现在不是掉段了嘛，呵呵。”年少轻狂时做的坏事已经成了历史，可黑历史就是黑历史，梁葆光自己也没法否认犯过的错误和欠下的债，此时被翻出陈年旧事来他只能尴尬地笑笑。
因为是在COEX的停车场里，很多在这儿消费的一般人来来往往，不方便谈论太多需要保密的事情，所以金泰熙的大棒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都别聚在人家停车场里了，先去吃晚饭吧。”
来时跟梁葆光坐的同一辆车，离开时金泰熙则上了韩艺瑟的车，这是韩艺瑟的私车没有经纪人也没有助理，闺蜜之间正好聊点体己话儿。
韩艺瑟今天一晚上都是懵的，她确实有段时间没跟金泰熙见面了，但这位欧尼身上的变化未免也太大了一些，原本她对报纸上的那些绯闻都不信的，觉得只是单纯的炒作，可此时看看金泰熙的表情明显不是炒作那么简单，“欧尼，今天可真不像你啊，居然在人前露出小女儿姿态。[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
“你懂什么，只有小女人姿态才是最有杀伤力的好么。男人都死要面子的生物，在别人的面前表现出在乎他的样子，比在没人的时候给他来个全套更能让他爽。”只有两个人，金泰熙便不用在意言辞了。
“我们高傲的泰熙欧尼是怎么回事儿，变身恋爱达人就算了，居然还跟没成年的小女生争风吃醋，那个小子真有那么大的魔力？”作为闺蜜韩艺瑟知道不少金泰熙的秘密，跟大学里交往的对象分手之后，金泰熙就一直没有恋爱的想法，她的性格太强势，而且太过优秀的女人很容易给男人压迫感，在大男子主义盛行的韩国这简直就是致命的缺点，没错，太过优秀也是缺点。
金泰熙只是笑笑，不过表情里难掩甜蜜，“哪儿有什么魔力，只是特别投缘吧，就是想要亲近一点，更亲近一点。而且男人就像是一盘菜，一个人吃的时候也许就那么回事儿，可一群人吃的时候，再在乎形象也要动抢了。”
“那小子也是奇怪，明明没有女朋友，怎么对欧尼这样的大美人不动心呢？”韩艺瑟很奇怪，就算金泰熙比梁葆光大五岁，可架不住她的颜值高啊，“难道说他对年上女有什么偏见不成？”
“他呀，是个属兔子的。”金泰熙当然知道原因。
“兔子，欧尼是说他喜欢的其实是男人？”韩艺瑟惊呆了，根绝那些无良杂志和花边小报的爆料，梁葆光五岁偷看隔壁姐姐洗澡，十岁掀班上女生裙子，十五岁让同校的学姐怀孕堕胎，二十岁那年指着首尔特别市的地图指点江山，“Veni，Vedi，Vici！”这样的男人会是Gay佬？她脸上写着大大的不信。
“不是，他是只不吃窝边草的兔子。”梁葆光不向熟人下手，因为他怕不清不楚之后再见面连朋友都没得做，所以跟身边关系比较亲近的女人们大多保持着合适距离，这也是他跟娜塔莉・波特曼不来感，跟斯嘉丽・约翰逊刚见面就做了好朋（pao）友的原因。金泰熙跟梁葆光认识了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了，知道他的风格。
另一边梁葆光亲自驾驶着他的车子，后座上是崔雪莉跟Krystal，而送她们来的崔庆真已经回公司去了。S.M公司的小黄楼离COEX很近，只有两站地铁的距离，因为要从狎鸥亭中学那边过东湖大桥，所以车子从小黄楼的前面路过，Krystal就趴在窗户上朝那边看，“欧尼她们应该还在联系吧，出道真好。”
“OPPA，为什么您为西卡欧尼拍电影的事情不能公开呢，这样不是正好制造话题，为她聚拢人气吗？”崔雪莉不太明白大家对这件事的态度，在她看来这是好事情，要是有人为她专门拍一部电影，她早就到处宣扬了。
崔雪莉的父母一直都想让女儿做明星，而她自己也特别喜欢受关注的感觉，所以她们一家人才会本着出名要乘早的思想送她去演电视剧当童星。做了艺人就一定要利用好每一次出风头的机会，就比如这一次，若非梁葆光提前打招呼，崔家的父母估计就要把女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参加首映式了。
“西卡现在还没有出道，要是被曝出身后有我这样一个支持她，对她特别好的存在，你说大众该怎么看她？”梁葆光一早就看出来崔家的教育很有问题，崔雪莉也容易变成第二个麦考利・卡尔金，所以觉得有必要乘此机会给她上一课。
“当然是会羡慕她啦。”这是崔雪莉的真实想法，她就非常羡慕Jessica，梁葆光可不是娱乐圈里随便就能找到的不入流导演，而是只拍了两部作品就拿下戛纳最佳导演的新人王，将来很可能成为电影大师的存在。能让他特意拍一部电影，这是何其幸福？将来说不定就会成为娱乐界的佳话。
“雪莉，你把人心想得太好了，大家只会嫉妒她而不会羡慕她。以后不管西卡做出了什么样的成绩，都会有人说她是因为潜规则才成功，不管她跟谁发生矛盾，也都会说她是仗势欺人而霸道，就因为她的身后站着我。”潜规则不管在哪里都是存在的，但它可以存在却不适合放到台面上讨论。
要是公众知道了《爆裂鼓手》原型是Jessica，必然会挖掘她跟梁葆光俩之间的关系，到时候经那些无良的媒体一煽动，她练习了七年多的实力就没人会去关心了，大家只会认为她是凭借那种手段上位的心机女。梁葆光跟她没关系还好，但两人从小就认识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谁能相信他只是单纯觉得有看头，才以Jessica为原型写剧本拍电影？
“嗯，尤其演员的圈子里最见不得别人好，允儿欧尼出演《九局下两出局》时就被前辈针对。”郑氏姐妹跟林允儿的关系都很好，Krystal因为长相的关系，甚至常常被认为是林允儿的妹妹，“啊，我是不是又做坏事了？”
“你觉得呢？”如果Krystal不说，这件事情恐怕要等到很久以后才会被人知晓，到时候《爆裂鼓手》说不定都已经下画了，影响肯定会小很多，而她今天说出来了，在场的人里面保不准就有大嘴巴，把这事情说给别人听。
Krystal苦着脸，她已经可以想象回去之后要面对怎样的一个姐姐了，从小到大就受的欺负的她对Jessica的战斗力有着非常深刻的了解。重压之下她开始开动脑筋想解决办法，潜规则不好听就来明的，“不如咱们以退为进吧，OPPA勉为其难地收欧尼做女朋友，那样就有正当理由给她造势给她谋福利了啊。”
“不行！”这是梁葆光的声音。
“不行！”崔雪莉也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为什么不行啊？”Krystal觉得这办法挺好的，两全其美，不但解决了Jessica的事业上的问题，连终生大事说不定都一并解决了。她一直都认为自己的姐姐脾气不好是因为缺爱，以美国人的标准来说十八岁了还没着没落的绝对是少数，而Jessica有社交障碍症，气质还谜之冰冷，就是想追她的男人都不敢靠近。
“你也不想想，西卡是要做Idol出道的，什么还没干就让她自曝恋爱消息，你是不是坑姐姐坑出习惯来了？”Idol是演艺界最不能恋爱的一群人，粉丝们之所以疯狂应援只是因为代入感，那些男粉提起本命女Idol来只会说是“我老婆”，而不会说是“我妹妹”，更何况大舅哥听到妹妹恋爱的消息也要发狂。
“好像是哦。”Krystal点点头，偶像恋爱乃是禁忌，她们公司就明令禁止旗下艺人谈恋爱，让Jessica跟梁葆光以退为进确实不合适，但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去看她的小姐妹，“刚才你喊什么不行？”
------------
第六十三章：葵花讲堂
“我？那个，我也觉得这样对西卡欧尼不好啊，还没出道就炒作绯闻肯定会影响到她的事业。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崔雪莉吱吱唔唔地把刚才梁葆光说过的话又复述了一遍，还不断用眼角的余光去瞟后视镜，希望看到他的表情。
韩国电影界的肮脏之处不仅在于肆意使用暴露的镜头博眼球，电影制作者们还经常为了钱去拍一些根本不适合拍成电影的东西，然后强扯一杆关注社会问题的大旗来遮丑。诸如《我的小小新娘》、《新娘十五岁》、《女子高生结婚记》等等标注的都是15+，也就是说十五岁以上的都可以正常观看。这些影视剧中过度包装未成年恋情，美化世代差异的内容对那些世界观人生观正在形成中的青少年所造成的影响可想而知。
虽然崔雪莉只有十二岁，但是立志做一个成功女演员的她看了很多影视作品，反正都是她父母买回来的DVD，也没人去管她看的东西符合不符合年龄限制。这段时间她就看了好几部这方面的电影，并产生了一些类似“女人必须找比自己大八岁以上的男人”，“有责任心的男人都会成功，不成功的男人都没责任心”，“长得帅的男人基因优秀有利于下一代”的观念，而她认识的人中标准最高的就是梁葆光。
车里忽然安静得有些诡异，梁葆光忍不住瞥了一眼后视镜，Krystal在陌生人面前比她姐姐Jessica更冷三分，但在熟悉的人面前却像是多动症患者，现在忽然没动静了，让他不得不怀疑刚才转弯的时候她脸贴车窗贴得太近不小心撞坏了脑袋。
Krystal之所以变得沉默，是因为她正在绞尽脑汁思考对策，在想晚上回家后该如何撒娇卖萌才能逃过魔化Jessica的惩罚。Jessica平时心情不错的时候都能让她怕怕，要是知道了她又日常卖姐，绝对少不了狠狠修理一顿，最要命的是她这个月的零花钱还在Jessica的口袋里……
崔雪莉也不说话是因为她本来话就不是很多，而且此时也在燃烧脑细胞，苦苦思索能够打败金泰熙大魔王的攻略。（WWW.mianhuatang.CC 好看的小说棉花糖经常摆在地铁出口处售卖的那些地摊杂志和花边小报上，梁葆光跟金泰熙已经同居了，她知道那不是事实，但两人的关系异常亲密却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她想修成正果必须跨过这道高山。
这道山未免也太高了，韩国第一美人、首尔大学高材生、运输集团的千金小姐、当花瓶都能挤进一线的女演员等等，金泰熙的这些头衔中无论拿哪个出来，都是崔雪莉可望而不可及的，让她不由得向绝望势力低头：“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呀。”
“什么绝望，你是说我没救了？怎么说我也是她的亲妹妹。”Krystal有些敏感过度，还以为崔雪莉是在说她回去后要死得很惨呢，“要不这样吧雪莉，晚上回去的时候你到我家去睡，这样欧尼就算生气也不会发飙的，既然咱们是好姐妹就该组团共渡难关，下次你有什么麻烦我也肯定会帮忙的。”
“对啊，既然是打Boss就该组个团什么的，现在队里有我这个强力的MT了，还应该有个奶大的治疗才……”崔雪莉侧头看了身边的闺蜜一眼立马摇头，Krystal跟林允儿相像的地方可不仅仅是脸。
“干嘛看了我那里一眼之后摇头，你的就很棒棒咯？”Krystal把眼睛一瞪，她们这样的十二岁女孩儿是谈不起本钱的，因为第二性征都还没有发育完全，但即便如此她也比崔雪莉强得多。崔雪莉的本钱跟她的身高完全不成正比，而且是跟Jessica那种情况正好相反的不成正比。
“下车了，两个幼稚鬼。”都说女孩子早熟，可梁葆光在车上的两个家伙身上一点都没看出来，居然在他的车里比大小，他看得都想发笑，要是用摇骰子来打个比方，两点是小三点也是小，这能有什么好比的。
参加《密阳》首映典礼的各界人士很足足有好几百人，但最终留下来享受庆功宴却只有五六十个，数字跟梁葆光预想得差不多。这种时候他一定要吃中餐，所以筵席在两天前就已经定好，在非常有名的中华大饭店定了五桌。
那家店的主人王育尚是华侨一代，在韩国只要是做中餐的都要尊称他一声王师傅，像余庆来、李连福等知名大厨都是他的师弟。王育尚在西桥洞那家小的门店比较有名，但那边跟小吃店差不多只有四人桌，真正吃大席面还是得到北村的店。
“葆光来了啊，今天首映典礼的转播我看了，真给咱们天朝人长脸。”原本龙道会的老会长就跟王育尚的关系就很好，梁革生上位之后新生集团更加照顾他的生意，骨干们聚会也常来这里光顾。大家都是天朝人，梁葆光来得次数又多，所以一来二去地就混得很熟。
“王师傅就别夸我了，我这个人特别不经夸的。”梁葆光谦虚地摆摆手，他这次只是运气好拿了奖才有那么多人捧场，谈不上长脸不长脸的，“今天来的人比较多，点的菜式也复杂了些，您受累。”
“你呀，能记着来我这里吃饭就让我很欣慰了，哪里还会觉得累。”王育尚笑着引众人进入包厢，说是包厢其实也只是一道大屏风挡着而已，但装潢也好摆设也罢都是浓浓的中国风，还没开吃就让人觉得味道一定不差。
“这位老爷爷是葆光OPPA的老师吗，怎么叫师傅？”入座后崔雪莉低声问Krystal，她也看过老港片知道师傅的意思，跟老师差不多。
“这个师傅是尊称，就像是大家都管黄飞鸿叫黄师傅一样，没有实际的师徒关系也不需要在意年龄资历。”Krystal以前也不了解这些，不过有一年她跟Jessica姐妹俩被父母带过来和梁氏父子一起吃饭，恰好听到梁葆光向她姐姐解释这个问题，今天遇上机会就在小姐妹的面前显摆了一会丰富的知识。
筵席按天朝的习惯已经摆齐了凉菜，穿着旗袍的服务小姐也将酒倒好，等众人坐定之后梁葆光便端起就酒杯，“今天能有这么多人给新生面子，实在感激不尽，家父不在只好我来代敬诸位一杯，如有招待不周之处万望海涵。”
酒是洋河酒厂的梦之蓝，梁耀祖就一直喜欢喝洋河，梁革生也是一样，到了梁葆光这里也不会有其他的选择。除了两个小孩子和未成年的姜敏京是饮料其他人都喝这个，包括金泰熙在内的女人们也对天朝的白酒情有独钟，韩语中将白酒一概称为高粱酒，好的白酒是领到工资的日子才会喝的奢侈品。
“今天你们两个小家伙可有口福了，王师傅现在已经很少亲自做大席面了，今天全是葆光的面子够大我们才能跟着沾光。”女人那一桌上金泰熙担负起了主家的责任，负责照顾一桌的人吃喝，夹了一片酱牛肉放在Krystal面前的盘子里，她听梁葆光说过，这丫头最喜欢吃的就是牛肉。
崔雪莉还记着组团打Boss的事呢，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潜在的队友被Boss拉拢过去，扬起下巴骄傲地拒绝了照顾，“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想要吃什么自己会夹的，你说是吧秀晶？”她说完低头一看，Krystal哪里有在听她说话，已经一脸迷醉的表情陷入酱牛肉的魅力中不能自拔了。
“酱牛肉真好吃，比烤的还好吃。”Krystal表情之夸张，跟《中华一番》里面知名不具的美食评审们有得一拼。
天朝的酒席讲究循序渐进，前面都是清淡的菜式，到后面才会有味道浓重的，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地展现各菜式的风味。但味道清淡却不一定素，端上来的第一道热菜就是硬得很，这是王育尚的招牌菜清蒸石斑鱼。
“啊！OPPA，我好像呛到了，你快用海姆立克急救法（不知道的请自行百度）帮我一下。”姜敏京吃下一块鱼肉之后忽然惊叫了起来，虽然她跟梁葆光不是同一桌，不过两人的位置离得不远，几乎伸手就能够到。
“是吗？”已经好几杯酒下肚的梁葆光没有多想，赶紧站起来从后面抱住了姜敏京，并以前弓腿的姿势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面上，左手握拳右手从前方握住左手手腕，使左拳虎口贴在她胸部下方肚脐上方的上腹部中央，然后猛地用力收紧双臂。
海姆立克急救法是让被噎住的人腹部下陷腹腔内容上移，迫使膈肌上升而挤压肺及支气管，这样每次冲击可以为气道提供一定的气量，从而将异物从气管内冲出。因为每次施压完毕后需要立即放松手臂，然后再重复操作直到异物被排出，所以梁葆光需要不断重复那个动作。
六月份天热在室内穿得少，姜敏京的那什么尺寸又很惊人，梁葆光能清楚地感受到一对兔子在他的手臂上跳动，加上姜敏京忽然“啊，啊，啊”非常有节奏感地叫了起来，他不由自主地起了反应。被那东西顶在下面，姜敏京先是脸一红，然后叫得更欢了，那画面太美让旁人都不敢看。
金泰熙虽然没有上过小葵花讲堂，但她也明白一个道理：孩子感冒发烧老不好，多半是装的。姜敏京明显就是装的，人要是真的被噎住了连话都说不出来，能像她那样用撒娇的语气求救？看不下去的她制止了梁葆光的无用功，“葆光，人要是被噎住了，哪儿能这样大呼小叫的？”
围观群众状态的崔雪莉因为太过惊讶，好半天才把嘴巴合拢，看着眼前波涛汹涌的场面喃喃道，“我好像找到治疗了。”
------------
第六十四章：一比一平
“大约我的确不是被噎住了，是被鱼刺卡住了喉咙，刚才慌了神才会说错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cc”被金泰熙点破之后姜敏京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而是树人先生附体用个“大约的确”的句式，把自己洗了个干净。学医不能救天朝，但是能救她的小心机，在心里默默地为保健课上传授各种急救方法的老师点了个赞后，她还红着脸对梁葆光说了声谢谢。
一个慌了神以至于都没办法分清自己是被噎住了还是被卡住了的人，还能在一瞬间想到呼叫海姆立克急救法？不管别人信不信金泰熙反正是不信的，而且她们这一桌坐着十二个人姜敏京都视而不见，非要去找邻桌的梁葆光，这简直是把别人都当傻子。
“还说谢谢呢，接下来是不是要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啊？”韩艺瑟忍不住在金泰熙的耳边吐槽了一句，作为闺蜜她当然是站在金泰熙这边的。刚才发生的一切她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不得不感慨现在小女生真不得了，用起花样手段来比她们这一代人还要利落。
“鱼刺卡到了喉咙就喝点醋，这样鱼刺会变软的。”梁葆光松开手后分外尴尬，要是只有两个人也就算了，借着酒劲他说不定还会想干点别的，可现在五十多双眼睛盯着看，而且还有Krystal跟崔雪莉两个十二岁的小女孩也在场，饶是脸皮厚如他也招架不住，“服务员，你们这里有苹果醋吗？”
Krystal才不关心那些无聊的事儿，趁着大家都在关注梁葆光那边，疯狂地往自己的盘子里夹菜，一盘牛肉几乎被她一扫而光。独自爽了一会儿她忽然发现一个问题：她们这一桌跟其他桌上相比似乎多了一道菜，“OPPA，为什么我们桌上会多出这个来？”
梁葆光原本就很尴尬，听到Krystal的问题后脸上尴尬的神色更甚，这道九转大肠是他特意单点的没错，但并不是为了自己吃的，“这个这叫九转大肠，你们桌上有个人特别喜欢吃这东西，我就特意预定了一份。”
“有个人，谁啊？”Krystal懵了，话都到这份上了，这还遮遮掩掩的做什么。
“还能有谁。[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崔雪莉用胳膊捅了捅Krystal，然后用眼神示意她看旁边。
演戏就要演全套，所以姜敏京正在猛喝苹果醋，好像真的被鱼刺卡到喉咙了一样。而崔雪莉却发现了一个神奇的现象，明明是坐在她左边的人喝了一瓶醋，可是那股酸酸的醋味却是从她右边飘过来的。
隔着Krystal坐在崔雪莉右边的金泰熙咬紧了牙关，给了梁葆光一个“你死定了”的眼神，她平时到他那边去翻翻冰箱吃点剩下的还要被埋怨几句，结果今天下馆子他却特意为别人提前定了一道菜。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就是喜欢小的嫩的肉肉的，嘴上努纳努纳叫得亲热，却一点不把她放在心上。
梁葆光若是知道金泰熙心里想什么，绝对要喊叫天屈，天地良心，他心里不是不在乎金泰熙，可这努纳最爱吃的东西是平壤冷面，也就是王育尚跟他熟悉，换个中式饭店点那玩意儿，非被人轰出去不可。而姜敏京却对几乎所有的大肠料理都中意，每次跟梁葆光一起出去吃烤肉都会要牛肠或大肠，所以他才会提前说好要一份九转大肠送到她那一桌上。之所以没给其他桌也上，是因为韩国人虽然喜欢吃烤牛肠做为下酒菜，却普遍对红烧大肠非常抵触，认为会有异味。
席间闹了个小插曲，却一点儿都没有影响到大家的兴致，吃吃喝喝笑笑闹闹，反而还更加得劲了。《密阳》不仅仅是一部电影，还是新生集团正式进军电影业的进攻号角，上了新生号巨轮的人看到白洞，白色的明天在等待着他们，要当然觉得高兴了。
购买好丽友集团MegaBox全套院线的初衷，就是想把儿子绑在韩国，所以梁革生故意没有在首映典礼和庆功宴上露面，让儿子成为新生集团电影事业的唯一代言人。这样的做法确实让梁葆光成了被关注的焦点，但也让他成了被劝酒最多的人。韩国人喝酒本就能闹腾，同一张桌子上坐着的又都是长辈，比如被他叫做努纳的全度妍年纪就够当他姨母，所以不管谁端起杯子他都得喝。
菜是好菜酒也是好酒，气氛这么火热，不知不觉间就会吃多喝多。洋河的梦之蓝口感很柔和，40.8的度数在天朝的白酒里也绝对是低的，但它再柔和也是白酒，散席时已经一斤下肚的梁葆光手软脚软，走路都开始发飘了。
“艺瑟，酒驾可不行，我让人送你回去。”梁葆光已经醉得不行，说话最好使的就是姜成浩和金泰熙，不过姜成浩喝得比梁葆光都多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最后只能是金泰熙来安排，给每个喝了酒又没司机的都叫了代驾，好在新生别的不多就是人多，“顺儿，给郑叔叔打个电话，这两个丫头怎么回去听他安排。”
金泰熙把酒宴的收尾工作做得井井有条，一派女主人大太太的风范，于是回轮到姜敏京咬牙切齿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把梁葆光架上车而毫无办法，毕竟她的亲爹醉成了一滩烂泥坐在边上，总不好丢下不管吧？金泰熙则跟梁葆光住一个小区，而且一晚上总共也没喝到两杯清醒得很，回去后说不得就要悉心“照顾”一下她的好弟弟了。
一个女人好不好，其实跟颜值没多的关系，除了年龄有些大以外，金泰熙在外貌、学历、见识等方面都有着碾压性的优势，但她最大的优势却不是这些，而是她“会来事儿”。把客人照顾好比直接讨梁葆光的欢心重要得多，面临选择时哪一边加分更多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梁葆光被塞进车里之后金泰熙没有直接跟着上车，而是在车边上稍微站了一会儿，跟姜敏京隔空对望了一眼。没有火花四射电弧闪烁，只有相视一笑，两个人都能读懂对方眼神中的意思：一比一平！
“真不知道，原来女人是这么可怕的生物。”坐在回家的车上，Krystal一脸怕怕地跟崔雪莉说道，她再怎么只顾着吃，也感受到了她们那一桌上不寻常的气氛，尤其是金泰熙的成名绝技“韩友莉和善的眼神”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也不知是不是挨的次数多了产生了冰系抗性，她觉得这一招的威力比起她姐姐Jessica的超必杀技“真・冰公主的急冻射线”都略强一分。
“女人就是这样啊，你是因为有个好姐姐才不知江湖险恶。”崔雪莉最羡慕Krystal的一点就是她有个非常照顾她的姐姐，Jessica在家以欺负妹妹为乐，然而在外面绝不容许别人对Krystal不好，因为太执着甚至有个妹控女王的绰号。崔雪莉固然有两个哥哥，可她的怨念也正出于此，那两个家伙整天就知道玩，有空没空就愿意去PC房泡着，一点也不知道关心她。
由于严苛的先后辈制度，韩国的校园凌霸现象非常严重，能跟美日有的一拼，尤其是女学生之间的问题比男学生更加恶劣。郑氏姐妹性格冷淡孤僻不太愿意跟别人来往，这样本是不沾麻烦的，但她们两个长得太漂亮，冷淡的样子就常常被理解为瞧不起别人，肯特外高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教训她们。可惜郑经仁是开拳馆的，还有一层新生骨干的身份连条子都不敢管，所以只有姐妹俩在学校里欺负别人的份，别人是万万不敢招惹她们的。
“江湖险恶不险恶我不知道，反正家里已经快要被她打造成龙潭虎穴了，孔子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五日三省吾身，月曜日到金曜日我至少要在她面前反省三次。”一想到今天不小心又做了错事，Krystal就后脊背发凉，到现在都没有想好是主动坦白还是等Jessica自己通过别的途径知道。
“是吾日三省吾身好不好，吾是我的意思。”崔雪莉翻了个白眼，《论语》是韩国中学校阶段必学的内容，上初一的她们每天早上都要背诵其中的经典名句，“你稍微用点功好不好，国文老师很凶的。”
“我是因为家里有个整天欺负人的欧尼在旁边打扰，才没心思学习的。”Krystal光速甩锅。
“别不知足了，我要是西卡欧尼你现在可能已经坐上轮椅了，哼。”崔雪莉哼了一声，她是真的羡慕Krystal，长得漂亮不说人还特别聪明，平时根本看不到她用功学习，可考试前随便翻翻书都能考的比她高。就是这样一个被绝大部分同龄女生羡慕的对象，还整天不满这个抱怨那个，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一点都不错。
“呀，有你这么当亲故的吗，说好要做彼此的小天使呢？”Krystal大为不满，虽然她日常坑姐是不对，但这样显得特别可爱啊，而且她又不是故意的，“有话直说，说到做到（不知道的请自行百度），这就是Jessica的忍道，徒弟的忍……不对，姐姐的忍道就是妹妹的忍道，反正我这么耿直都怪她。”
“少看点民工漫吧，对身心健康不利的。”崔雪莉劝道。
------------
第六十五章：凝水成箭
“开灯！”通过语音识别控制，金泰熙激活了房子的照明系统，门廊上的一排灯立马应声亮了起来。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2007年的时候语音识别还是非常新潮的玩意儿，她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也觉得神奇，现在却已经见怪不怪了。
先从门口的柜子里拿出拖鞋让负责开车的金崇明先把鞋子换了，又亲自帮梁葆光把脚上的皮鞋脱下来放进鞋柜，这番忙前忙后，凸显了金泰熙居家好女人的贤淑气质。跟金崇明合力将梁葆光架进屋子，放在沙发上躺平之后，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崇明，这次叫你特意跑一趟实在是不好意思。”
“嫂……不是，努纳你太客气了，这些都是应该的。”梁家三清洞那边的大宅金崇明陪父亲去过几次，但梁葆光自己在汉南洞这边的住所他还是第一次来，房子装修得很现代也很大气，有点纽约标准高线（TheStandardHighLine，NYC）酒店的感觉，是个很有格调的单身住宅。
金崇明也成年了，不愁吃不愁穿整天在夜店里游手好闲的他就怕被娘老子管着，所以一直想自己搬出来过单身生活。每每看到身边的兄弟有不错的住处他非常羡慕，不过这次只是大略地扫了几眼他就坐不住了，金泰熙的气场太强大。
怕梁葆光发酒寒，金泰熙就去卧室里抱了一条毯子出来，帮他脱了外套盖上之后才来招呼金崇明，看到他四处打量便让他自己参观，“要是好奇到处看看也行，努纳去给你倒一杯热的，喝茶还是喝咖啡？”
“您看，新村那边的场子还需要我去看着呢，所以茶就不必了吧。”金崇明赶忙站起身来，找个理由就想离开，“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刚去倒了杯热茶过来就听金崇明说要走，金泰熙不由得面露难色，指了指扑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梁葆光，“努纳也知道这个时间俱乐部里的生意正忙，可总不能把他就扔沙发上不管吧，你帮他洗漱一下弄上床去休息，然后再回去不行么？都这个点了我留在这儿怕是有写不合适。”
“糊弄鬼呢这是，在这儿过夜留宿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每次都是战斗到天明，现在忽然说太晚了留下来不好？”金崇明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笑，明明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这努纳在自己人面前还欲盖弥彰，简直了。[txt全集下载wWw.80txt.com]当然，这些都是他的内心活动，只敢在心里面想象一下，是绝对不敢当着金泰熙的面表现出来的。
金泰熙确实经常在梁葆光这里留宿过夜，光是被蹲守的狗仔队拍到就已经有好几次了，虽然每次她都系着围巾戴着棒球帽，但有点眼力劲儿的人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她。因为几乎每次都要看电影到很晚，所以房子的灯会一直亮到凌晨，在别家都熄灯睡觉的情况下特别显眼。若光这样就算了，下面那层的住户还曾向媒体提供决定性证言，称金泰熙“特别吵”。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直到凌晨都不睡觉，女人特别喜欢闹腾，这些碎片拼起来就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故事。两个人对外口径是一致的，坚持表示只是在一起看看电影，偶尔玩玩印第安扑克什么的，虽然这是事实可叫别人怎么能相信？外界现在已经在研究了，为何梁葆光的战斗力那么强，每次都能坚持到天亮。
“呀，你那是什么表情？我跟你说认真的呢。”金泰熙看到金崇明猥琐的表情就火大。
梁葆光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所以刚才在大门口的时候金崇明很犯愁，不知道怎样才能进门。他纠结了老半天，正想着要不要在梁葆光的身上找找看钥匙的时候，金泰熙却毫不迟疑地输入密码打开了门，进门之后更加夸张，顺手就从柜子里拿出了拖鞋，后来还麻利地在厨房的橱子上取了一对玻璃杯……看金泰熙一副回了自己家的熟悉样子，说她不是这房子的女主人怕是别人都不会信。
既然人都已经送回家了，自己还留下来干嘛？金崇明向来知道做电灯泡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注意到金泰熙的眼睛变得越来越大后，他心里大喊一声不妙，更加坚定了脚底抹油马上开溜的想法，“努纳您打电话叫亨洙哥过来帮忙不就好了，我真的必须得走了，场子那边没我在很容易出乱子的，再见，掰掰，留步。”
金泰熙看着金崇明现行犯被撞破了坏事一样逃跑的背影哭笑不得，这小子跑得也太决绝了，过玄关的时候腰还在柜子角上顶了一下，不过他走得痛快，让她一个女人家哪里能搬得动一百六十多斤的梁葆光？总不能真叫金亨洙过来帮忙吧。虽然她有时会在凌晨叫弟弟出来一起遛狗散步，但大部分时间都挺心疼他的，毕竟是亲弟弟。
尝试着想把梁葆光拦腰抱起来，可结果却发现帮他翻个身都做不到，束手无策之下金泰熙对趴在沙发上的梁葆光发起了脾气，用纤纤玉指掐住了他腰上的软肉用力一拧，“你这死人就会糟践人，快点给我爬起来。”
在金泰熙惊愕的眼神中，梁葆光真的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没事儿人一样解开了衬衫的纽扣然后走向了洗手间，顺手拿起了茶几上的杯子灌了一口茶，一边走他还一边嘟嘟囔囔，“努那你真是的，掐人的时候别下那么重的手啊。”
“诶？”金泰熙刚开始都懵了，完全没反映过这是什么情况，但她随即便反应了过来，梁葆光压根就没有喝醉，“呀西，你小子都是装出来的？”
“要不然呢，现在的社会这么危险，真的喝醉被人卖了怎么办？”梁革生建立新生集团的过程中结了那么多的仇家，梁葆光自己也没少做让人记恨的事，想砍他的人不说多到可以挤满光华门广场，占领个市厅大草坪还是没问题的。对他而言在外面喝醉是非常危险的事情，所以他已经养成了良好习惯，稍微有点不适就不再喝。
“还说《密阳》里是因为本色出演才出彩，我看你小子单纯就是演技好吧，醉酒的演技把我这么多人都骗过去了，真不是盖的。”金泰熙是发自真心地赞叹，晚上一起喝酒的人里大半是专门搞电影的，其中全度妍和宋康昊都是演技界的实力大物，奉俊昊等导演也都是经常参与选角的专业人士，能将这些人都完美地骗过去，可见梁葆光的演技有多强。
想要练好醉酒的演技没有别的捷径，只有多演多总结，醉时间点和喝下去的量都要卡得很精准，醉后的反应也得适度，最好还能和醉前的行为举止形成反差，要考虑到方方面面的问题。梁葆光这么有经验，一方面是经历的酒局多了熟能生巧，另一方面是梁革生对他的言传身教。
“这不叫演技，是骗术好不好，呃……”梁葆光进了洗手间之后，说着说着就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呀，你不会是在里面扣喉咙催吐吧？”听到异样声音和哗啦啦的水声，金泰熙赶紧站起来往卫生间那走，梁葆光若真的喝到了要吐的程度，之前坐了四十分钟车肯定早吐出来了，现在回了家还吐必然是在手动催吐，“这样做很不好，返流的胃液会灼伤食道，严重了可能引发急性胰腺炎甚至猝死。”
韩国人太重视外貌和体重，以至于为了身材不择手段，金泰熙身边不少女**人都有进食障碍症，吃多少下去就要吐多少出来，对催吐有瘾。催吐减肥的效果确实不错，连金泰熙都曾经动心过，但因为生理功能紊乱的人气色都差得很，她最终还是选择成为一个健身狂魔。正是因为了解过，所以她才知道催吐的危害，不想梁葆光伤了身子。
“努纳说点吉利的不好吗，刚才只是打了个嗝而已，这点酒我只要一运内力就能逼……哔了狗了。”梁葆光一手叉腰一手扶着那东西，下腹用力将酒逼出体外，说白了其实就是在愉快地放水。正爽得很的时候卫生间的门被金泰熙猛地拉开了，吓得他一个激灵差点洒到脚上，急于把裤子拎起来又差点弄到裤子上，“您能不能先敲下门再进来？”
金泰熙是演过古装剧和仙侠电影的人，内力为何物她还是知道的，“半勃先生的内力果然雄厚，都能施展凝水成箭的招式了，起码得是先天期的高手才能做到吧？小女子佩服得紧，咯咯咯。”家里的弟弟从小就被她折磨，那东西她早看腻味了，此时见到梁葆光的也不害羞，还娇笑着调侃了起来。
“半勃先生？”梁葆光用刚扶过那东西的手习惯性地挠了一下下巴，隐隐感觉到不妥后低下头看了一眼，只见裤子中间凸起一块，“呀，喝醉酒的人不是我，是努纳才对吧。”
“呀？你小子想被我打一顿不成，我可是比你大五岁的努纳，敢跟我说半语？”金泰熙挥了一下拳头，作了个凶狠的表情后才退出卫生间，出去之后她背靠着门吐了吐舌头，可惜这可爱的样子没被梁葆光看到。
------------
第六十六章：念一首诗
冲了个热水澡之后换了一身清爽舒适的棉布居家服出来，梁葆光身上的酒味已经完全消失，整个人透着一股干净整洁的气息，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金泰熙他紧挨着坐了下来，“努纳怎么还不回去啊？”
“所以说你这个人真的很恶劣，我那么辛苦把才你弄回来，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居然还赶我走，这叫用完了就丢知道吗？不行，我要到报社去揭发你的恶行，先拿额头撞墙，然后就说你动手打我。[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金泰熙不满地威胁道。
梁葆光露出无辜的笑容，金泰熙的威胁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威力，这努纳面冷心热很会照顾人，也就是嘴上厉害点罢了。要是换做Krystal或Jessica中的任何一人这么说，他就得好好掂量一下了，因为“有话直说，说到做到”是那姐妹俩的忍道，姐姐的忍道也是妹妹的忍道。
“我担心芒果在家没人喂才那么说的，怎么会是要赶努纳走呢。”芒果是金泰熙家拉布拉多犬的名字，单身女人家里养一条大型犬，总是很容易让人产生一些邪恶的联想，但他之前特别留意了一下，芒果是母的。
“狗送去亨洙那边了啊，下午明明跟你说过的，怎么才过去半天就忘记了？”因为要陪梁葆光要出席电影的首映典礼，狗放在家会没人管，所以金泰熙按惯例直接送到李莞那边去了。别看拉布拉多平时的样子很忠厚老实，一个人，不，一只狗在家的时候却堪称家具终结者，尤其是饿肚子的时候最爱发疯，破坏力远在金毛之上。
梁葆光只是随便找个话题调节一下气氛，哪里还记得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这种情况下他总不好直接承认就是想要下逐客令吧。晚上他真的喝了不少酒，现在脑袋昏昏沉沉的，没别的想法只想进卧室好好睡一觉，可金泰熙留在这里让他觉得很不方便，“我这不是晚上喝了太多酒嘛，酒精最伤脑子，现在好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你们男人一个个的就喜欢把责任推给酒，若要评个千古第一冤的话，我看窦娥来了也比不过酒。80电子书wWw.80txt.com”晚上的事情才过去不到几个小时，金泰熙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忘了，他抱着姜敏京实施海姆立克急救法时脸上享受的表情，她现在还能学出来，“现在回想一下看看，被小姑娘缠着的感觉不错吧。”
“我早就习惯了好不好。”梁葆光当年在韩国上中学的时候，见天儿就有女孩子为了他扯着头发打架，每逢情人节、派派乐节（Pepero-Day）等特殊的日子，储物箱里都会塞满了情书和小礼物，过生日甚至还有人在操场上搞过Event，什么样的场面他没见过？比姜敏京过火的大有人在，“敏京那些都是小女孩胡闹，努纳也往心里去？”
“怎么，女人付出真心的举动，敢情在你面前都是瞎胡闹过家家是吗？”晚上表现得有些过火的可不是只有姜敏京一个人，金泰熙一直在跟她针锋相对，虽然她自己也觉得那样做低级幼稚，却不容许梁葆光含沙射影。
“绝对没有。”这一顶帽子扣下来可比美分、黄纳、白狗之类的严重多了，一旦坐实今生今世都别想再有幸福生活，痛快点的直接就去当哲学家了，“只是敏京对我哪儿有什么真心不真心的，只是喜欢受关注爱吃醋罢了。”
Krystal才是真的小女孩心**吃醋，晚上吃饭的时候是不熟悉的人太多才特别安静，要是只有她们姐妹俩跟梁葆光一起吃饭，但凡他对Jessica好一点她就要闹别扭，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知道真心付出？不过姜敏京的情况跟Krystal的明显不同，梁葆光这么说只是为了把事情轻轻揭过去。
问女人到底是喜欢帅哥，喜欢壮汉，喜欢款爷还是喜欢公门干爹的时候，她们一定会坚定地告诉你都不是，她们真正想要的是爱情，而一个不尊重爱情的人显然是不能给她们爱情的。梁葆光不知道何为尊重，但那些情情爱爱，哭哭闹闹，在他眼中只属于高中没毕业的少男少女和始终长不大的人，比如那个身高永远一米四七的彼得・郭。
心智成熟的成年人根本没法把生活过成韩剧那样，哪怕身在韩国也不行，只能说男人跟女人看待事物的方式不一样，对浪漫的定义也不一样。
“你是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才会这么说，只要你放开了手那就不是爱，只要你爱了就不会放开手。”金泰熙一直不认为她比梁葆光的经历丰富，也不比梁葆光懂得多，但在感情上她觉得自己要更成熟一些。
在首尔大学读书的时候金泰熙谈过一个男朋友，不过她那时候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广告明星，工作上的事情也学业夹在一起，让她根本没时间享受二人时光，后来开始拍戏就更加没时间相处了。当时很喜欢那个男人，那男人也说愿意等她的事业安定下来，不过希望能跟她发生关系作为一种保障。金泰熙从没想过自己会放手放得如此坚决，后来想想那根本就不是爱情，她其实一直都在等开口说再见的机会。
这一次金泰熙的心底忽然产生了一股莫名的执念，哪怕这想法毫无来由，可她就是想要争一争，就是不想放手了。从茶几下面的盒子里摸出一包白沙和天下，抽出一支点燃后走上阳台，这里的东西放在哪里，她比梁葆光这个主人都熟，“女人是感性的动物，我们总是屈服于欲望，懂吗？”
为了长久保持住年轻美丽的状态，金泰熙素来注意养生保健，很少会碰香烟酒也喝的不多，今天是实在堵得慌才想用香烟排遣一下心中的烦闷。不过天朝的烟高焦高香，劲头远不是韩国三毫克焦油含量的烟所能比拟，她只吸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头，犹豫了一下把烟插进了跟过来的梁葆光嘴里。
金泰熙是出了名的口红迷，今天她用的就是梁葆光从美国回来时送她的芦丹氏（SergeLutens）口红，因为羊毛脂和深色调在烟嘴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印子，而所谓妖娆有时候就是一个红艳艳的唇印。
梁葆光觉得很神奇，之前明明吃了一顿大餐还喝了点酒，可叼过的烟居然还留下股淡淡的香味，连烟草的味道都压制不了，难道金泰熙补妆的时候还喷液体口香糖？把这样一支烟叼在嘴上，夜色中盯着一明一灭的烟头，很适合思考人生。
“努纳，我给你念一首诗吧。”抽着真正的二手烟，梁葆光的思维变得通达了不少，他变得特别理解金泰熙的心情。执着的人从来都不需要放下，尤其是执着的女人，“小巷，又弯又长，没有门没有窗，我拿把旧钥匙，翘着厚厚的墙。”
总有人说顾城的诗充满灵性，可这个抑郁症患者的字里行间只有两个字：绝望。根本就不存在一个童话阶段，在想象力上苛求自己的人，别无所求只想拜托束缚的人，哪一个不是在现实中跌跌撞撞的失意者？
金泰熙以女人独有的感性读懂了这首诗，“真是个晦暗的世界，你劝我不要做无用功，就像是试图用钥匙打开一堵墙？”
女人更适合做诗人，曾经的梁葆光也对赵丽宏的诗嗤之以鼻，但是在波士顿呆了几年之后他偶尔也会想起那首《一个人来到田纳西》：毫无疑问，我做的馅饼，是全天下，做好吃的。
“努纳说的没错，面对困局的时候我们都觉得上天是仁慈的，就算不肯留下道门也会留下扇窗，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别说门和窗了，连狗洞都不会有的。”浪子回头不是受谁的点化，梁葆光是自己悟透了一个道理，人再怎么苦心孤诣地试图创造一个更好的世界，实际上最多也只能创造出一种属于个人的生活状态罢了，而强求得来的东西很容易让人腻烦，一点意思都没有，“向绝望势力低头吧。”
“葆光你只看到了表象，这巷子里就算真的没有门和窗，可脚下却是有一条路的，只要有路就可以继续走下去，不必有门也不必有窗。”金泰熙是个乐观的人，一时的感怀不至于改变她的世界观，她在这首绝望的诗中还是看到了希望的。
“那些叫嚣着要战胜命运并扼住命运咽喉的人，其实在一开始就输掉了跟命运之间的战斗，因为他们已经承认了命运的存在和既定的安排，成为了跪倒在命运女神裙摆下的卑微信徒。”无神论者可以接受被统治，但不会接受被安排，“巷子之所以是巷子，因为它只牵起两个点：入口和出口，一旦踏入就再没有选择，这样的一条路努纳真的愿意走吗？”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金泰熙摊开一双嫩葱般的小手，这首诗里面刻意强调了是厚厚的墙而不是高高的墙，她有些明白是为什么了，因为诗人的眼中这堵墙敲不破，推不倒。
------------
第六十七章：就他不行
首尔大学毕业生跟哈佛大学在校生关于朦胧诗的讨论非常无聊，花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来，而且就算讨论出点东西也不会有任何意义，但是能有一个人陪着无聊何尝不是种巨大的幸福。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王家卫真是没眼光，拍《蓝莓之夜》的时候找什么裘德・洛啊，直接来找我多好，唠他二十块钱的一部电影的分量也就搞定了。”梁葆光自黑自嘲，每个月他都有那么不舒服的几天，说话做事矫揉造作文青气息满到溢出来，每每到了那几天他就有种拍部“独白型”电影的冲动，既然王大导演能拿奖他当然也可以。
“到时候记得也叫上我，你做男主的话我就勉为其难地当一回女主演，咱们姐弟合体一定能够叱咤影坛。”金泰熙是韩国娱乐圈里名校出身的代表，但一直跟文艺二字不沾边，因为她的都市女性格不适合那种森林系风格，虽说是开玩笑的，但能答应出演一部王家卫式的电影真的是“勉为其难”了。
梁葆光噗地一声笑喷了，“努纳知道合体是什么意思吗，就要跟我合体？我们俩应该叫双贱合璧，呃……您不是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吧。”他忽然发觉金泰熙没有说错，王家卫的电影里确实经常出现合体的画面，而且通常男主演也姓梁。
聊了多少钱的梁葆光也不知道，最终还是没能抵抗睡魔（未成年人请在监护人监督下进行百度）的侵扰，刷了个牙就去睡觉了。金泰熙没有回去，洗了澡之后就在客房睡下，这套复式公寓宽敞得很。
两人一觉睡到下午，没有酒为色媒激情四射，大人的世界不总是粉红色的。
金泰熙没回家，下午梁葆光就去超市买了点菜回来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吃了一顿后两人又开始看电影加闲聊。什么样的人之间才叫关系好？就是两个人在一起做了一整天无聊的事，还偏偏不觉得无聊。
金泰熙为了成功转型付出了相当大的努力，这段时间学了很多专业的电影拍摄知识，梁葆光也不算导演这行里的老手，所以两个人的交流是一个互相提高的过程，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很快又是一天过去。[www.mianhuatang.cc 超多好看小说]
女人提到爱情的时候很虚伪，她们总会说自己不爱钱不看长相只要真爱，而男人其实更虚伪，男人尤其是成功的男人会表示他们要的只是陪伴，而这两个词听着就比真爱廉价得多了。
既然想要，那就给好了。
第三天早上《密阳》的首日票房统计结果出来了，之前的首映礼星光熠熠，新生集团还特意安排了SBS电视台进行转播以吸引眼球，所以梁葆光对票房持乐观态度，但首日观影人次达到二十万人的数据一出来，他还是惊讶得合不拢嘴。这个数字太高了，高到让包括梁葆光本人在内的韩国电影人们措手不及。
影帝影后组合的号召力、事前营销炒起的高关注度，还有在戛纳电影节上获得两项大奖的国际肯定，韩国观众出乎意料地肯买账。林权泽等人不是没有自知之明，韩国的电影市场确实狭小，梁葆光能以一部简简单单的《密阳》获得成功，说明他拍的电影里确实有一些他们作品中没有的东西。
若在美国或天朝，一部艺术片无论拿了多权威的奖项都不可能卖座，大家就是不爱看这些，而那些商业大片再烂再低级也有大批观众愿意买票。这是一个娱乐的世界，跟文化素养无关。韩国人则不同，他们比起其他地区的人来说对艺术品的接受能力要强很多，不是他们的欣赏能力更高，而是朝鲜民族凄惨的受欺凌历史使得他们有一种深植于灵魂的悲剧情结，越惨的故事他们越爱看。
“看到这些影评我就放心了，之前还以为那些基督徒要手撕我，结果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梁葆光合上笔记本电脑，电影正式上映首日过后几个电影网站上涌现出了不少新鲜的影评，这些评论并非出自专业影评人之手，却代表了大众对电影的认可，就目前来看《密阳》的口碑相当不错。
“不是他们大度，而是他们根本就不会花钱去看你的电影。”金泰熙只穿了一件宽大的衬衫和底裤，盘着双腿坐在沙发上修剪脚趾甲。那件衬衫非常宽大而且还是男式，一看就是梁葆光的，因为真空的关系隐隐还能看到两个点，昨天她洗完澡之后就一直是这打扮，“电影的评分多少？”
“目前IMDB网上的分数很高，足有八点六分，不过这分数肯定是要降的，就我的预期最终能有七点六分就不错了。”IMDB是直接由网民评分为主体的，烂番茄则倾向于展示影评人的专业意见，韩国这边网民们用的最多的还是IMDB。按照常理，这时候梁葆光应该念两段影评混点字数了，但他素来对网络大神们的鉴赏能力持怀疑态度，那些人写出来的东西不提也罢。
“还好你没跟林权泽监督打那个赌，不然肯定是你输了，《密阳》首日能卖二十万张票出去，最终票房保守点估计也得超过三百万人次。”前天晚上梁葆光跟林权泽对话的时候她并不在场，但后来吃饭的时候她听全度妍说了一下，“要是你一年不拍电影，估计他们要开心死。”
梁葆光从来不沾赌，过年的时候龙道会元老成员聚会，一千韩元底子的麻将他都不打，怎么可能肯林权泽玩那么大的局，难道他林监督的脸比别人大些？金泰熙说的夹射根本就不成立，“努纳还不了解我么，没有把握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做的，赌之一字跟我不合。”
金泰熙对着自己圆圆白白的脚趾吹了吹，上面的指甲粉末被吹散后全部落到了地毯上。韩国的许多老人都很忌讳这个，但她不并是有什么特殊的目的，只是彻底把这儿当作了她自己的房子比较随便。降头术金泰熙没学过也不需要去学，凭借美貌她就能让男人神魂颠倒，哪里还需要费那个功夫。
“待会儿不在你这儿吃午饭了，妈妈喊我回去呢。”金家的通运株式会社总部设在蔚山，这是为了避免跟名字与他们极为相似的CJ大韩通运直接碰撞，但金裕文和老婆却住在首尔的铜雀区，金泰熙有空了就会被叫回去吃饭。
“哦。”梁葆光应了一声。
“只哦一声是什么意思，巴不得我赶紧走？”金泰熙前天夜里洗澡的时候直接把全套衣服塞进了洗衣机里，没有换身衣物自然走不成了，她就以这样的理由在这里多赖了一天，不然昨天可能就回家去了。
“不然我说什么，您别着急走，等吃了饭再走？”梁葆光翻了个白眼，女人真是难伺候。
在汉南洞自己的居所换了一身偏舒适的衣服，好好收拾了一下形象，金泰熙开着车子去了铜雀区父母的住处。韩国人有一种几吧情节，不是说鸡不说吧的那个几吧，直译家饭的意思，类似于天朝这边“妈妈做的菜”的，不管老妈的手艺多差都是家饭好吃。一般情况下都是保姆做饭，但女儿和儿子回家金妈妈就会亲自下厨，做得一手菜是韩国宗家儿媳妇的必备素养之一。
“妈妈，您今天都做了点什么好吃的啊？”金泰熙一进屋子就闻到一股很浓郁的肉香味，放下包跑进厨房向母亲撒娇。
“蒸排骨。”韩国的蒸排骨不是蒸的而是煮的，将排骨焯水之后倒入大铁锅，放大酱、辣酱和泡菜一起大火猛煮，煮到泡菜都烂成糊状起锅，虽然卖相极差肉却是十分入味的，都是酱味……
金泰熙的嘴已经被养叼了，但家里的饭菜永远只能说好吃，“还是妈妈好。”
“哼，妈妈好你就在别人那儿一住就是三天两夜？”金妈妈把金泰熙喊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她早上看到报纸上的新闻了，金泰熙从两天前住进梁葆光家里就再也没出来过，期间只有梁葆光出门买了一趟东西，“你已经二十七岁了，自己的事情自己拿主意是不错，可是同居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我们说？”
“谁说同居了，我只是在葆光那边做客而已。”金泰熙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弟弟，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不过金亨洙只做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他回来的早一点已经听过一大通抱怨了。
金妈妈嘴角一咧嗤笑出声，“切，妈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不是，走过的桥比你吃过的饭都……反正妈是过来人，糊弄媒体的话就不要在我面前提了，一个姑娘家在男人家里一住几天说是看电影，他家的电影这么好看呢？”
“孩子的事情你瞎操的什么心，都是你惯的她这一身毛病，十七岁的时候不闻不问，现在二十七岁了你终于想起来要管了？”金裕文刚从书房里出来，就听到老婆在厨房里发牢骚，他不管是作为一家之主还是一个正直的男人，都必须出来替女儿主持公道。
“我不管，谁都行就那小子不行。”金妈妈直接摊牌。
------------
第六十八章：浪得虚名
“他行不行关我什么事儿啊，我和他只是普通的姐弟关系。（wwW.80txt.com 无弹窗广告）”金泰熙也是无语，前不久有个猥琐男在公交站台上公然对着她的广告板来了一发上了新闻，在觉得恶心的同时她也有点自傲，这就是现任第一美人的威严。结果在梁葆光那儿让她深受打击，住了两天半居然啥也没发生，简直就跟场上明明没有守卫却连着三个平安夜一样诡异。
以她的身材容貌没事儿还撩上一撩，换个冲动点的男人早就把她一百遍了，梁葆光却比得道高僧还稳，稳到她怀疑人生。每天吃饭聊天看电影，乍一听好像是恋爱活动没错，但让金泰熙说跟他有点特别的关系，她还真没那个底气。
金亨洙对他亲二姐的话显然有不同意见，金泰熙对梁葆光比对他都好，若这也叫普通的姐弟关系，为何他这二十几年来没有感受到？不过他今天要好好感谢一下二姐，不是她在前面吸引火力倒霉的可就是他了，每次回来吃饭都要因为不找女朋友的事情被母亲揪住一顿训，他偏偏还不敢不回来。
“你这死丫头就是嘴硬，都在人家过夜了，难道只是喝酒聊天畅谈人生理想吗？”金妈妈被起得都快暴走了，金泰熙说的其实都是实话，但在难以相信的她看来就是表达非暴力不合作的死硬态度。
“那我们就是在做那个，一进门就开搞，一直搞到天昏地暗脱水抽搐，您又能把我怎么样？”别看金亨洙是忙内又是唯一的儿子，可金裕文夫妻俩坚信穷养儿子富养闺女的道理，在家里最得宠最受照顾的还是金泰熙这个二女儿，被惯了这么多年她的性格可想而知，倔脾气上来了谁的账都不买。
“你是成心想气死妈妈是不是？”金妈妈扶着后脑勺一脸马上就要中风的表情，韩国的社会压力太大普遍高血压，而“婆婆健在的宗家儿媳妇”堪称最为草莓的职业，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在抗压，很不幸，她就是其中一员，“我就搞不明白了，怎么你们一个个都将梁家的那小混球当宝？首映礼那天晚上的事儿我都听说了，你不嫌丢人妈妈还嫌丢人。”
新生集团的一帮老伙计，但凡家里有女儿的几乎都想把人塞进梁家去做儿媳妇，其中以姜成浩对这个最为热心，只要跟带头大哥梁革生结成了亲家，以后不仅女儿衣食无忧，他自己在兄弟们中的地位也会发生变化。小说txt下载HtTp://Www.80txt.Com/但金妈妈却一直都不喜欢梁葆光，不希望金泰熙将来嫁到梁家去。
金泰熙也不想说这些气话，试图跟她母亲讲道理，“葆光他哪里不好，您这么看不上他？”
“哼，一口一个葆光，你叫得倒是亲热！”金妈妈此时非常敏感，一点儿细枝末节的东西都很在意，哼完之后走到金泰熙面前开始数落，“梁家那小混球除了有点相貌，有点头脑，有点眼光，有点才华，有点权势还有点小糟钱之外，他还有什么？”
“他还有礼貌。”金裕文补充了一句，他跟梁葆光见面的次数不多，但印象一直不错。
“听妈妈您这么一说，葆光那小子还真是一无所有啊……”金亨洙靠在沙发上看着自己亲妈，要不是今天来了这么这么一出，他恐怕还不知道自己跟梁葆光之间的差距原来有这么大呢。
关于梁葆光有眼光的结论，金泰熙是不同意的，这人要是真的有眼光她现在说不定都已经有好几个月的身子了，冬天的时候她可是给了不少好机会，“妈，为何他一堆优点您都视而不见呢？”
“男人不在乎优点多，关键得缺点少，那小子是个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啊，祸害过的姑娘都能办个MissKorea选美大赛了，听说还曾夜御十女，难怪你被他弄得抽搐脱水。”梁葆光是真真正正的浪得虚名，他这点虚名都是因为太浪而得来的，金妈妈早听说过他的那些英勇事迹，“再看看你爸爸和你弟弟，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他们靠得住啊。”
“老婆，没看亨洙到现在都找不到女朋友么，他可靠倒是可靠了，可没有女孩子愿意靠着他啊。”金妈妈的话本来就有点那什么，而金裕文又往金亨洙的伤口上再撒了一把盐，据说这样可以消毒防感染。
“谢谢啊，不是您二位整天说这说那，估计我是顶不住当了艺人后那些恶意评论的侵扰的。”金亨洙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他是两人亲生的儿子。
“有你爷俩什么事儿啊，都给我老实呆着去。”金妈妈把眼睛一瞪，光从一个眼神就能看出金泰熙“韩友莉和善的眼神”这一技能是从哪里学来的了，“不帮忙说说她也就算了，尽在这儿瞎捣乱。”
脱水抽搐都是瞎说的，金泰熙上哪里去知道梁葆光的战斗力究竟如何啊，她也只是道听途说的，不过曾经发生的那些事情她没法否认，“谁都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嘛，他现在已经改过自新了。”
“这些话不要在我面前讲，去跟那些受过伤害的女人说，去跟为她们抹过眼泪的家人们说。”知女莫若母，金泰熙从小就聪明成熟，青春期最叛逆的那段时期也没怎么让她们费心，这次为了梁葆光却能做出跟一个小女孩争风吃醋的举动来，金妈妈知道女儿是动真格的了。越是这样她越要阻止，与其让女儿跟一个花花公子纠缠不清，在欢愉背后受尽委屈，还不如趁早叫她断了心思，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就是这个道理，“反正你想跟他在一起，我断然不会同意。”
“你毁了欧尼的幸福好不够，现在想把我的也毁了是吗？”金泰熙吼了一声摔门而去，母亲已经把话说死没有回转的余地，所以她的话也很冲，“现在不是封建时代了，有些事情不是妈妈就能做主的，而且别忘了，我跟大姐可是亲姐妹。”
“泰熙，怎么跟你妈妈说话呢？”金泰熙的话太重，金裕文也皱起了眉头。
金泰熙的大姐金慧媛跟老公是经人介绍后认识的，当时的她还在大韩航空当空姐男方并不知道她是富二代，两人自由恋爱并生出了结婚的想法都是出自真心，而金妈妈嫌弃准女婿没有本事还不会照顾人，曾经阻挠过这段婚姻。
金慧媛的性格很强，为了和相爱的男人在一起，直接离开家自己筹备婚礼，若不是金裕文从中回转场面怕是会很难看。就这样金慧媛还是和母亲不太愉快，为了躲开点特意搬到了金浦去住说是离工作地点近，可事实上她结婚之后就把空姐的工作给辞掉了。母女俩的关系直到金慧媛生下一个女儿后才稍微缓和一点，而金泰熙旧事重提无非就是威胁母亲，她也可以像姐姐那样。
跟金家的紧张完全不同，三清洞这边梁革生和梁葆光父子俩坐在院子里的藤架下相对品茗，气氛安恬惬意。说是品茗，喝法其实简单得很，抓点茶叶丢进干净的玻璃杯子里用滚开的水一冲，就是茶。
“这茶跟酒一样，没有好坏之分只有投口与不投口，上次那大红袍就喝得不是味道，今儿这龙井也一般，喝来喝去还是家里的雨花茶最合我的心意。”梁革生放下手中的玻璃杯，茶叶是下面的人夹带过关的顶级好货，可惜他不是很喜欢。
“旧知山寺路，时宿野人家。借问王孙草，何时泛碗花。爸，你这是犯了莼鲈之思。”梁葆光倒是喜欢洞庭碧螺春最为甚，不过此时的茶已经不是单纯的茶，光雨花两个字就能表明很多东西。
“你这么一提，我还真的有些想了，也不知道江里的毛鲚肥了没有。”毛鲚是方言，指的是刀鱼，河鲜里面梁革生最喜欢吃这个，只东西汉江里其实也有的，不过做了两回始终不是长江刀鱼的那个味道，“别总一见面就谈吃的的，咱爷俩又不是朱元璋那样先乞丐后来发家的，说点正事吧，回去之后你小心点，那边的水深得很，跟小小的半岛可不一样。”
帝都那边因为要奥运了，兴建大型影视城要走的程序比较难搞，新生这边就不得不更改了计划，MegaBox影院在左岸的全新本馆建在了魔都，半年过去已经差不多有个主体了，这就是天朝速度的神奇。梁葆光这次不光要宣传《密阳》，更重要的是考察MegaBox的前景，将来投入多少资金回去建设影院都是他来把握。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梁葆光是个土生土长的天朝人，又在韩国美国呆了这么久，不管内战外战他都是内行。
“现在想想还是觉得神奇，居然给你不声不响地地弄了两部电影出来，还去戛纳拿了最佳导演奖，大概这就是天赋吧。”梁革生很开心，如果让梁葆光直接进入新生集团接受全部生意他会有不少顾虑，还好儿子有了自己的事业。
“不是天赋，是爹赋，摄影之类的都是你教得好。”梁葆光耸耸肩。
“知道就好，别忘了你最喜欢的那部电影。”梁革生拍拍儿子的肩膀。
金泰熙在梁葆光那边住了很多晚，也陪着他看了不少电影，她就曾问过一个问题，“为何你这么喜欢《大鱼》这部电影。”
“老爸当年吹过的牛逼，由我来守护。”这是梁葆光的答案。
------------
第六十九章：阅人无数
韩国的艺人们非常注重机场时尚，因为在这里他们会受到镜头的重点关注，粉丝们会来送机媒体也要进行报道。求书网www.qiushu.Cc越是人气高的艺人越是对个人形象上心，要是穿得土里土气出现在人流量这么大的地方，很容易掉粉的。
金泰熙是特意打扮了一番之后才到的机场，作为韩国大众普遍认可的第一美人她的颜值自然没话说，脸上的妆容也一直引领着整个韩国的潮流，但是她平素的穿搭往往叫人不敢恭维，今天这一身就很有问题。
中分的长发染了个深咖啡色，简洁干净却不怎么衬她都市女的脸型，上身穿的钉珠镶边大圆领白色真丝上衣，腰线缝合精致能突显身材，却又有点花过了头，下面穿的墨绿色荷叶裙主打温柔可爱气息，可跟她的上衣完全不搭……光是这样的一身衣服还不算太夸张，可偏偏金泰熙踩了一双十二厘米的高跟鞋。
万年不变的上白下黑配色，老远就能认出来是金泰熙，硬扯的话大概能沾个嬉皮风的边，其实就是乱穿。这是对于时尚意欲过剩的人最为典型的打扮，什么都想往自己身上加，也就她能用强大的颜值勉强撑着，换个人来早就崩了。
“努纳，听说你是服装设计专业毕业的？”提前两个小时就到了的梁葆光，一直坐在机场候机大厅二楼咖啡馆边喝咖啡边看摄影杂志，等着金泰熙的到来。当看到要等的人出现时梁葆光差点没把嘴里咖啡喷出来。
好歹也当过几年人渣，阅人无数的梁葆光论鉴赏能力绝对是顶级的，金泰熙上半身的打扮跟下半身的穿着明显属于两个体系，让他打个比方的话，就好像高更和列宾在同一张画布上作的画一样。
“呀，我警告你，不许对我的穿着打扮指指点点。”金泰熙本来不想穿脚上这双高跟鞋的，但她的身高只有一米六零，站在梁葆光身边会显得不和谐，于是就挑了家里跟最高的一双穿着，这么穿可以说全是因为他。
女人的自尊心涉及到很多方面，时尚感显然是其中次序极其靠前的一个，哪怕是关系比较亲近的朋友之间也不太会说对方的衣服没穿对，要是嘲笑对方的穿衣风格，那么友谊的小船直接就翻了。(www.QiuShu.cc 求、书=‘网’小‘说’)
“努纳想哪儿去了，我正要夸努纳这身打扮很Fashion呢。”在梁葆光认识的人里面，只有一个人永远不会穿错衣服，出门逛街也好居家休闲也罢，甚至连睡觉时穿的睡衣都是最适合她的，真正拥有上天赋予的时尚感，“说真的，努纳以后再出远门，还是让秀晶帮你参考一下吧。”
“啪！”金泰熙一巴掌拍在梁葆光的后背心，敢情她在首尔大学学了四年服装设计都白学了，到头来还不如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片子会穿衣服。因为天起变热梁葆光身上穿得少，她这一掌打了个结实。
“喀嚓喀嚓……”照相机的闪光灯声音响成一片，刚才已经打定主意在自家报纸上好好嘲讽一下金泰熙穿衣品味的记者们，因为刚才发生的这一幕纷纷改变了想法，“家庭暴力”、“负心薄幸”、“第三者插足”、“离婚现场”等等，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他们的脑海里已经闪过了两百多集的狗血电视剧。
两人要去天朝宣传《密阳》并举行MegaBox新馆落成仪式的消息，是新生和金泰熙的工作室主动公布出来的，他们一方面是为了提前造势以“海外进出”反哺国内市场，另一方面也是怕记者们见风就是雨。要是在不公布消息的情况下被记者拍到两人一起出现在机场的画面，保不齐就会冒出“金泰熙梁葆光已经隐婚，将赴马尔代夫甜享蜜月”这种新闻，千万不要高估记者的节操，他们一直在刷新低劣这个词的下限。
2007年的时候天朝的大舞台上春风得意的都是港台的艺人，哪一年台巴子还没有显露出无知，港灿这样的词也未曾出现，正是一派欢腾的盛世景象。半岛吹来的韩流才刚起步，哈日的或许不少但哈韩的在天朝真的只是小部分非主流。
真正能够支援韩流的是那些闲在家里没事看看韩剧的大妈，她们的眼里只有裴勇俊、权相宇、宋承宪，哪会认识一个新人导演和超级花瓶，所以梁葆光跟金泰熙落地之后只有MegaBox安排的的人来接机，没有一点星味。
“魔都真的很不错啊，比我之前预想得还要现代很多。”因为身边有梁葆光这样的天朝人，金泰熙不至于愚蠢到认为天朝还停留在上世纪末期的发展水平，但魔都的城市建设还是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冲击，跟宣传的内容差距太大。
根据科尔尼管理咨询公司(A.T.Kearney)的报告，首尔的城市发展指数位居世界第十二亚洲第四，屈居于东京、香江、帝都之后，确实比排在十六的魔都要略高一些，但首尔的老城区改建工作非常缓慢，远不像魔都这边效果卓著。若不是李明博就任首尔市长之后的一系列烧钱举措，首尔只怕还是原来的汉城，同样是崭新的老城，单单就城市面貌而言，上海可以轻松碾压首尔。
“半岛那小地方能有什么，也就一座首尔能看，多走一走逛一逛，努纳会发现世界其实很大的。”梁葆光没有丝毫炫耀的意思，毕竟魔都再繁华跟他也没半毛钱的关系。新生集团在这里是建了一座新的MegaBox影院没错，但他或者他老子是没有所有权的，因为普天之下莫非……
“还有多吃一吃，到了这儿你可得带我去几个能品尝到地道美食的地方。”金泰熙很喜欢美食，不然也不会为了吃平壤冷面特意去学怎么做了，来到魔都后她行礼都还没安顿下来，就想着去品尝美食了。
“走，今天带努纳去吃麻小。”六月底小龙虾已经算是当季了，魔都到处都有卖麻辣小龙虾的饭店，梁葆光许久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哪家的好吃，就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麻小能致瘾，包管吃了之后还想吃。”
麻辣小龙虾这东西本来吃的人很少，只有江苏金湖那边的人爱吃，后来传到了盱眙县由当地征服在那里办起了龙虾节，然后吃龙虾才渐渐地在全国各地流行起来。梁葆光本人很喜欢吃小龙虾，每年路易斯安那州举办小龙虾节的时候他都会去新奥尔良吃个够，如今回国了自然不能错过。
“致瘾？”金泰熙惊呆了，她一直都听说天朝的管制系统非常严格什么都能禁，居然能把有致瘾性的东西公然摆出来售卖，看梁葆光的样子好像还是个人气食物的，“那里面没有加奇怪的东西吧？”
“没有，绝对没有，刚才我是开玩笑的。”梁葆光信誓旦旦地说道。
吃完了麻辣小龙虾后回到酒店，金泰熙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趴在床上半天都不想动一下。麻辣小龙虾的味道非常刺激，她一个吃惯了大酱味食物的韩国人最初是接受不能的，但就着清爽的青岛吃了几个下去越吃越好吃，真的有致瘾性一样。因为梁葆光点的是辣的，吃的时候金泰熙直吐舌头，还根本停不下来，而吃麻辣的东西吃得太多最终导致了一场悲剧：她的笑话系统抗议了。
“啊，屁股着火了。”金泰熙忽然从床上蹦了起来，飞一样地跑进了洗手间，她已经记不得自己是第几次进卫生间，明明肚子都空了还是不消停，而且可能是因为辣椒的关系她觉得那边火辣辣的，“梁葆光你这个大骗子，下次再也不信你了。”
梁葆光说了麻小里没有奇怪的东西，但里面的花椒、香叶等等对于金泰熙来说都很奇怪。
“努纳，这可赖不到我头上来，吃是你自己要吃那么多的，又不是我捏着脖子硬塞进里喉咙。”梁葆光没有预定小房间，而是选了个总统套房跟金泰熙同住，他们一人一个卧室不会尴尬，彼此之间又能有个照应。
第二天的中午，《密阳》的宣传会先行举行，金泰熙一进场影迷欢呼，气氛一度非常热烈。但是她拒绝用汉语向大家问好，接着又拒绝了主办方安排的汉语歌曲表演，用韩语一字一句地说道：“本来我是不想来天朝的，因为合约在身不得不来，但不要以为是一纸合约把我牵住的，如果我不来没人可以把我怎么样，我不想做的事，谁也无法逼我做，而且就算你逼我，也不会做。我只是觉得这样对我影迷不公平，影迷是无辜的。”
金泰熙接着说：“引用一句话，艺术是没有国界的，但是艺术家是有国界的。我想说，我就是一个有国界的艺术家。”然后她对着台下的影迷和记者唱了一首《韩国人》。
“呀，你这家伙是在装睡吧？再不起来我要动用非常手段啦！”金泰熙捏住了梁葆光的鼻子，她们中午还有一场活动要出席，可是他的房间里到九点半都没动静，过来一看人还睡在床上呢，而且不管她怎么用力摇都不醒。
“呃……”梁葆光终于醒了，看了看自己还在床上躺着他才松了口气，“原来是梦啊。”
------------
第七十章：不过戏子
金泰熙的汉语很不好，但至少会说几句吉祥话儿讨长辈的欢心，这里的长辈当然指的是梁葆光的家人，小聪明和大智慧的区别就在这里，她比不懂事的小女孩们更知道如何把男人抓在手里。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cc
“大家好，我是金泰熙，请大家多多关照多多支持。”在《密阳》的宣传见面会上，金泰熙的汉语终于派上了大用场，被梁葆光纠正过多次而字正腔圆的发音，让在场所有的天朝记者仿佛都经历了一阵高朝。
谁也无法否认，天朝上国的心态就是这个样子，当听到一个外国人说着相当标准的汉语时，仿佛那些往日的荣光又回来了。只是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就为金泰熙赢得了几乎所有人的好感，其他来华捞金圈粉的外国艺人也喜欢用这一招，但很少有人能像她这样发音标准，更别说她还是个大美女。
《天国的阶梯》是2003年在韩国进行放送的，但在天朝国内的首播时间却是2007年的1月份，超高的收视率让某地方台赚足了广告费，引得其他竞争对手争相购买版权进行重播，也让金泰熙在这边混了个脸熟。此时她正是最有认知度的时候，只不过韩友莉的角色定位实在不怎么讨喜就是了，几乎跟《不要和陌生人说话》里的安嘉和差不多。
“梁导，年仅二十三岁就拿下了戛纳电影节的最佳导演，请问您觉得这跟您的受教育背景有关吗？”坐在下面的记者里大半都是受到风声了的，这位阳光帅气的人背景很深厚，但总有不怕死的想搞个大新闻。这句话表面上问的是梁葆光的学历，其实却在暗暗提示别人他从小受的是别国教育，是个外黄内白的香蕉人。
“当然有关，我觉得想要做个好导演，就应该像我这样先拿个心理学学士，再拿个经济学硕士。”梁葆光很不屑地说了句反话，并且还把话题岔到了其他地方，“你知道有的人师范毕业，后来却去做了图书管理员吗？恐怕全世界也找不出比他更好的图书管理员了。”
“梁导演，您的父……”这个记者还不死心，没有大新闻就没有奖金。最新章节全文阅读qiushu.cc
“请大家不要太关注我个人，今天这个见面会主要是宣传《密阳》这部电影的，再有其他方面的问题我将拒绝回答。”因为身上有很多东西不能谈，所以梁葆光很烦别人追着他问那些有的没的，在见面会之前他就跟各方都打好招呼了，冒出来的这个人不讲规矩，时候自有一套整他的手段。
“小龙，你疯了啊，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场合？”龙瑞云的身后忽然有个人踢了一脚他的椅子，制止了他再次举手的行动。无故被人踢了椅子，刚想发作的他转过头来一看，却见到一个相熟的人。
“霍叔叔，您怎么这么说？”龙瑞云的老子是《东方某报》的大手之一，在魔都的新闻界里颇有一些人脉，这次他能来也是想通过家里的关系积累资历，为将来的“进步”铺路。他身后的霍桢恩受过他老子的提点时长往来，跟他家的交情不浅，他见得次数太多所以要喊一声叔叔。
这次的记者见面会并没有组织电视台的人来录播，只有主办方的两台摄像机在，见周围的人都在关注台上的情况，霍桢恩便压低了声音解释，“你小子眼力不行，不知道第一排坐的那些都是什么人，这位梁导年纪轻轻就拿了大奖，回来说搞影院立马就批了执照，你觉得那是因为因为他长得帅？”
“不会吧，叔是说他有大背景？”龙瑞云本来没觉得有什么，魔都也好帝都也罢，那些公子哥儿他都认得，哪怕说不上话至少也能知道张脸，见梁葆光年轻又面生就觉得没有根基好欺负，可听霍桢恩一说立马醒悟了，不是猛龙不过江。
“那是当然的。”霍桢恩见龙瑞云已经明白，又赶紧跟他补充了一句，“千万别再提他父亲，今天我出来前就听刘主任打过招呼，万老总那边亲自放下话来，不要深挖梁导的家庭背景，把目光放在艺术层面上。”
一句话就能让聪明人得到很多的信息，龙瑞云虽然留学美国多年，学了一身惹人厌的白左习气，但他绝对不是个蠢货。早上主编跟他打电话让他多听多看不要多话，他还有些不以为意，觉得国内凡事讲资历的模式很不合理，所以刚才逮到机会就表现一下自己，结果差点惹上了麻烦，梁葆光的神色很不客气，显然是有些动怒了。
龙瑞云并不知道，梁葆光在半岛上混了那么久，向来清楚新闻界的不良风气，也明白他们的节操如何，所以早在见面会开始之前已经打定主意杀鸡儆猴威风一下了，他是自己巴巴地撞上去了。
记者见面会是为了给《密阳》做宣传，顺带着提一提MegaBox在魔都的新馆项目，梁葆光发表完一篇关于文化建设和电影市场前景分析的热情洋溢的讲话后，就一直在回答问题，只过了十分钟就有些不耐烦了。给主持人打了个眼色后进入了表演和互动的阶段，现场就立马回归了娱乐的气氛。
金泰熙的歌喉已经经过《奇迹》的证明确实是个奇迹，梁葆光就没有让她自毁形象，而是让她准备了一个诗歌朗诵。娱乐的场合念顾城的诗是不合适的，所以梁葆光挑了一首席慕容的诗标注了韩文，让她死记硬背下来纯做表演。
席慕容的这首诗也不是很欢愉的那种，《戏子》说不上绝望黑暗，却着实有一把无奈的辛酸泪：请不要相信我的美丽，也不要相信我的爱情，在涂满了油彩的面容之下，我有的是颗戏子的心。所以，请千万不要，不要把我的悲哀当真，也别随着我的表演心碎，亲爱的朋友，今生今世，我只是个戏子。永远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泪。
梁葆光是为了洗白金泰熙的形象才选了《戏子》，韩友莉这个角色实在太狠毒了，给她招了一大批黑粉，骂她花瓶骂她十五秒艺人的里面有多少不是因为她剧里的形象？要知道这位花瓶躺下不动也能浑身是戏。一首诗可以将一切的一切剥离开来，金泰熙用席慕容的诗句表明了心迹：好的与不好的那些角色只是在表演而已，在内心深处她只是一个无助无奈的可怜人而已。
见面会举办的还算顺利，没有刻意制造大的轰动却达到了所有既定的目标，《密阳》在左岸注定不会有市场，梁葆光特来这一趟不过是露露脸制造气氛。散场之后他让金泰熙先回房间休息，然后在酒店的咖啡厅要了一个包厢，独自去见一位许久没见面的长辈。
“葆光，你爸爸在那边过得很滋润吧，听说现在家业不小。”卯春雨脸上似有些许佩服的神色，他们那一辈人跟家里闹了矛盾离家出走，跑远点不过也就是进滇进藏，再不然去希望国玩个一年半载，可梁革生却跑去了半岛上的弹丸小国，而且一走就是十年，“革生是有本事的人，不像我这个书呆子，五十来岁的人头发已经全白了，都是愁的。”
卯春雨是魔都文化局的局长，五十多岁爬到这个位置上已经算是仕途顺利，须知这是魔都而不是二三线的普通城市，奈何文化局是个清水衙门而且升迁太难，就算到部里去又能如何？五十多岁并不老，但他已经生出了混日子等退休的想法。
之所以要喊梁革生小师弟，不是因为他们在一个地方上学，而是因为他之前拜了梁耀祖为师。梁耀祖是搞水利工程的，1991年才从项目上下来，作为双聘院士到河海大学教书，回水木园更是1994年之后的事情了，以卯春雨的年纪自然不可能他在学校里的学生，跟他学习的是绘画技巧。
那个年代的理工男都有文艺的一面，家学渊源让梁耀祖从小就练习书画，后来还成了风靡万千少女的“书画双绝”。虽然经过那场浩劫后不再作画，但90年代闲下来之后他还是收了几个徒弟，其中就有卯春雨。卯春雨在梁家住了整整三年，跟梁革生感情笃好，后来相互照应有如异姓兄弟。
“伯父忧国忧民，自然白头。”梁葆光只能说少见多怪，韩国那边二十岁的少白头多了去了，五十几岁白头发还不正常？可当着面当然要说好话，将来他在天朝的事业还指望这位伯父帮忙呢。
“你就别挤兑伯父了，在我这位置上还真不用操那份闲心。”卯春雨很不甘心，他本来有更好的路可以走，但管不住第三条腿又得罪了人，被人揪住了把柄才被发配到这么个没有存在感的部门来。
梁葆光别的不行就是演技好，扮演起神棍来能让教皇羞愧，更可况他只需要说个事实而不需要骗人，压低了声音凑到卯春雨的耳边，“不知伯父信不信我，长则一年短则半年，您就是想要清闲都清闲不了。”
------------
第七十一章：视而不见
“哦，上面有意向让我动一动？”卯春雨心下不禁有些激动，在这清水衙门里他实在看不到盼头，但如果能换个地方情况肯定就不一样了，正所谓树挪死人挪活，哪怕调到人大去都比留在文化系统好。(www.MianHuaTang.cc 棉花糖小说)到新部门努力干个两三年在提升一个级别，他之后的路就有了无限的可能，十年变成二十年也说不定。
“不是，我是说将来可能就没有文化局了。”梁葆光只说了这么多，点到即止。
“这……老爷子透露的风声？”卯春雨被惊到了，这可是调整体系的大事情，他身在其中都没收到消息，可梁葆光却能言之凿凿地说他们这一块的整体结构都要变动，想来想去只有老爷子这样的通天人物能提前知道。
梁耀祖如果只是一个搞工程的技术人员，或者单纯教书育人的老师，门生故旧再多也难有今日气象，可他在最上面有几个私交甚好的朋友，不管谁都要给他几分面子。门下一群学生有大出息的不多，马马虎虎过得去的却不少，大家挤在一起抱团取暖多少算有点势力。
老师的家务事做学生的总归不好过问，故而卯春雨只知梁革生离家出走一去十年，却不知父子俩闹到了什么程度，几年前过年时他见到梁葆光在家，又听过一些梁革生在韩国的动静，所以一直觉得半岛上的事情不那么简单。
因为云静怡的事情，梁革生当初确实气昏了头，但他跟梁耀祖之间的感情是极好的，冲动过后就有些后悔了。组织上交代的工作接了就不好后悔退缩，加之他的性格也比较要强，所以自己不好直接回国，就让梁葆光隔年回家去看看。
“哪儿来的消息伯父就不用管了，将来文广新三家要并作一家，若有心……”梁葆光来之前跟父亲彻夜密谈，话语中有不少内容是绝对不能泄露出来的机密，他一直都觉得父亲除了原部门的任务应该还接了别的差事，而这次谈话中被他证实了不少猜想。
“我懂了，回了韩国跟你爸爸说，自家兄弟以后还得多走动走动。”卯春雨茅塞顿开，现在的梁革生虽然只是个商人，却因背靠着韩国拥有极大的能量，外事无小事，内外结合推波助澜，在这个级别上顶一个人上位不难。[www.mianhuatang.cc 超多好看小说]若文广新真的三合一，就意味着他这个“文”的局长将来可以插手“广”和“新”的事务，操作得当直接换个位子坐也不是不可能，而他所付出的代价当然是为新生集团和MegaBox这条院线在魔都的发展提供些可能的便利，大家兄弟嘛。
梁葆光是子侄辈，不好对卯春雨妄加评论，但看对方的模样便知道是个实用主义者，之所以如此热切不是因为当年的兄弟情谊，而是近在眼前的升迁之机，若非如此那他的城府就未免太深，演技也未免太好了。梁葆光不信会是后者，背后靠山不弱却在五十岁的年纪混成这样，能有什么城府和演技？
“葆光你快来看，我们上电视了诶。”晚上六点多梁葆光才回到酒店的套房，金泰熙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他进门立马开心地叫了起来，这新闻节目她连一个字都听不懂，但透过画面剪辑还是能看得出来宣传相当正面。
梁葆光走近一看，发现是东方台的《东方新闻》，画面是截取的中午记者见面会上录制的画面，里面的他自己正坐在台上讲市场繁荣与文化发展互为表里，隔着电视机都能感到三观很正，“拍摄的这些家伙真业余，我那么帅的脸居然给拍成了这样，《密阳》里面我可是比男主都要帅的。”
《密阳》的男主角是宋康昊，韩国至少有一半男人都比他帅，金泰熙不明白这样的对比有何意义，但她能看得出来梁葆光的心情很好，“怎么兴致这么高，要谈的事情都已经谈妥当了？”
“大差不离吧。”一切都还是起步阶段，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他之所以能有这样好的心情不是因为联系上了可用之人，而是感受到了这边的风向变化。天朝的上层已经意识到了文化建设与经济建设当不分先后的道理，工作重心正在悄悄偏移回来并趋近平衡，只要保持住这个势头，他将来的工作势必轻松很多。
“那咱们出去玩吧，反正工作都结束了。”金泰熙跟普通的韩国女人相比玩心很重，不是去Club的那种玩心，而是到处跑到处吃的玩心，好不容易来天朝一趟她决定把八大菜系尝个遍，再去梁葆光的家乡看看。不过她此番提出这要求目的却不单纯，明知道梁葆光的工作繁重档期排满，却依然闹着要玩，就是为了看他到底在不在乎她，愿不愿意为了陪她暂时地放下工作，“东方明珠怎么样，听说能看到全城的夜景。”
“善！”东方明珠大概是梁葆光最喜欢的建筑物之一，不光因其独特的造型颇具魅力，更因有一项针对游客的活动叫作“两球参观”（不知道的请自行百度），不但可以看还可以拍照，这样的事情在其他地方是没有的。
“东方明珠广播电视塔（TheOrientalPearlRadio\&TVTower）是上海的标志性文化景观之一。该建筑于1991年7月兴建，1995年5月投入使用，，塔高约468米承担上海6套无线电视发射业务，地区覆盖半径80公里，现为我国AAAAA级景区之一……”到了地方后是男人总要卖弄一下的，给金泰熙介绍介绍东方明珠的同时还可以展现一下百度百科，不，他这个人形的强大。
若继续说下去，梁葆光还能滔滔不绝说上几千字，甚至还可以介绍介绍交通情况，把抵达这里的所有公交车号码都报一遍凑足两章，不过他觉得这么做冥冥之中有损节操，将来说不定会有报应临身，于是及时打住了。
在天朝找个人问问，他们或许会知道“梁葆光”这个名字，因为曾在新闻上看过关于这位新晋戛纳最佳导演的报道，但看到他的脸然后还能把脸跟名字联系起来的人绝对不多。金泰熙也不太可能被认出来，这边的观众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天国的阶梯》里的韩友莉，可那是剧里的角色形象而且还是五年前的。
手挽着手像是一对普通的游客情侣，金泰熙和梁保管排了很久的队才上去，即便这样她也很开心，在韩国绝对享受不到如此闲趣。金泰熙怕因为韩语而受到关注，所以并不说话，只是晃着他的胳膊表露兴奋。
“努纳修的闭口禅么，怎么忽然不说话了？”到了上面的太空观光舱里，梁葆光忍不住问道。金泰熙是有点话痨的，突然不说话只是像个害羞的小女孩似的，让他非常地不习惯，还以为她吃错了东西。
“我就是在修闭口禅，你非来坏我的修行，咯咯。”踩在透明的玻璃上往下看，整个魔都的夜景几乎都能收入眼底，这是其他地方难以一见的绝景，金泰熙的情绪因为这景色而变得高涨，“已经很少能像这样无所顾忌地出来玩了。”
“那是努纳自己给自己增添负担，工作室的事情有点操之过急了。”金泰熙已经从只知道赚钱的老东家SidusHQ脱离了出来，没有再加入任何一家经纪公司而是自己跟经纪人合伙搞了个工作室，打点她在娱乐圈的一切事务。梁葆光的意思不是说她这样做不对，只能说做法不太合理，她强硬的态度和果断的行为无异于给其他艺人树立了个“坏”榜样，大经纪公司们肯定要联手打压她，“把事业先放一边，自然轻松愉快。”
金泰熙翻了个白眼，她对个人事业的投入可能还没有梁葆光的三分之一，也不知道是谁，昨天夜里还在酒店里熬夜整理企划案，“这句话还是留给你自己吧，努纳才是真的担心你为了工作把身体赔进去。”
“这不是陪努纳出来玩了嘛，我也知道劳逸结合的。”手头电影的事情已经忙得差不多，交易所里的事情也有老妈盯着，唯一让梁葆光头疼的就是推特了，这软件人气越来越火爆是没错，可是如何把人气变成收益却是个叫人伤脑筋的问题。
“还算你小子有点良心。”金泰熙的好心情，大半都是因为梁葆光的态度，明明手里的事情多到需要熬夜处理，却依然毫不犹豫地答应跟她一起出来游玩，在她看来就是把她看得比事业更重要，“哇，对面那栋是环球金融中心吧？好壮观，比63生命大厦高好多。”
63生命大厦不过是一栋两百四十米高的建筑，跟四百九十多米高的环球金融中心当然不好比，“待会儿咱们去那边的顶层看看，那边的夜景跟这边不一样的，因为到了那儿才能看到东方明珠塔，不过又看不到金融中心了。”
“是啊，人都是这样身在其中才视而不见。”金泰熙的话中分明有不小的怨气。
------------
第七十二章：正在我辈
让・保罗・萨特，是西方社会主义最积极的倡导者之一，而梁葆光看着魔都的夜景想起这么一位人物来，全因金泰熙的一句话，而他对女人的抱怨已经听得太多了，“其实我们看不见的东西都是不存在的，或者说它们存在不存在于我们都毫无意义，不是么？”
“葆光，你这么说未免也太绝情了吧？”金泰熙原本就有些幽怨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但她知道梁葆光说的是对的，面对一个不爱她的人，不管再怎么努力也没法进到那人心里去的，真正应了那句抛媚眼给瞎子看。[www.qiushu.cc 超多好看小说]
“我又没说具体是谁，努纳这么着急把自己对号入座干嘛？”梁葆光干净摆摆手，他只是看着对面的环球金融中心璀璨的灯光有感而发，没有丝毫推拒金泰熙的意思，只能说这努纳最近太过敏感了，“不过人有时候我们真的太在乎其他人的眼光了，他人即地狱，萨特老先生诚不我欺也。”
最近成了公众人物，逐渐感受到了来自大众关注的目光，梁葆光才会发出这样的感慨。在天朝还好没多少人追着他的尾巴，可在韩国那边他却已经被被狗仔队弄得烦不胜烦，与此同时他也发觉自己真的莫名其妙在变，只要是个人就没法忽略别人的眼光，自我如他也不能例外。
原本梁葆光是喜欢裸睡的，半夜起来去洗手间或去冰箱里翻饮料也不会特意再把衣服船上，但金泰熙时不时按密码进他的门，他就不敢再光着身子在家里跑来跑去了。就算被金泰熙看到了也不会告诉别人的，于他事实上并没有任何影响，但因为多了一双眼睛看着他就硬把这个习惯给改了。
l＇enfer，c＇estlesautres（他人即地狱）就是这个意思，别人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自我，只要有别人，那么我就不是我，而我都不是我了，不是地狱又是什么？没人能放得下，而放不下就会因他人而异化、物化。
“切，我只说你绝情，怎么就把自己给对号入座了？刚才想了想那些受你欺骗的小姑娘，我是替她们不值。”金泰熙傲娇地把脸撇向一边，她的性格强势骄傲甚至还有些刁蛮，寻常是不会这样多愁善感的，但来天朝之前跟母亲大吵了一架，让她的信心多少受了动摇。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高喊着情比金坚，然后毫不动摇还要死要活的，不是脑袋里缺根弦儿就是琼瑶剧的女主，而她两者都不是。
“圣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圣人得情忘情，超脱世间万般，梁葆光自认没有那样高的境界，但他也不至于不及情，哪怕再怎么为功利忙碌也不会漠视身边的人，所以他应当是钟情之人，。
“什么意思？”金泰熙没有听懂。
“痴心所向，自然十分专注，若非心之所属，那么就不好意思了。站在船上的水手们永远不会说他们爱船，他们只会说自己爱的是大海，即便承载着他们生命和理想的是船而非大海，这就是我们人类。”梁葆光耸了耸肩，不是他有意要伤金泰熙的心，但事实就是这样，站在东方明珠塔的观景台上，看着环球金融中心在夜色中的绝美身姿时，谁还会在意脚下的塔是个什么样子？
金泰熙的兴致全没了，跟刚上来时的兴奋模样截然相反，皱着眉头还抿着嘴唇脸上写着不开心三个大字。然而她却怪不到别人的头上，这话题就是她自己先挑起来的，总不好责备梁葆光太耿直，瞎说大实话吧。郁闷了一会儿她的好奇心被勾了上来，“那葆光你呢，有让你痴心所向的人吗？”
“有啊。”梁葆光没有半分迟疑地回答道。
金泰熙的心情一下子又复杂了起来，她很想听到自己的名字，但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不然他刚才梁葆光也不会说那些话了，可她不想听到他说其他女人名字的同时，又很想知道那人是谁，比她强在什么地方，“你说的是谁啊？”
“不知道啊。”梁葆光把手一摊。
“哈，你耍我？”金泰熙在梁葆光的腰上猛地捏了一把，这家伙把她弄得忽上忽下的跟坐云霄非常一样刺激，到最后还不肯把她放下来，于是忽上忽下变成了不上不下，这要是能忍她就不是金泰熙了，“到底是谁你快说出来啊，我绝对不会跑过去打扰人家的，努纳只是帮你把把关，看那女人值不值得你付出。”
梁葆光又不是故意在那吊胃口，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真的不知道啊，反正目前还没有能让我托付痴心的女人出现，不过我相信人海之中总有那么一个女人是对的那个，所以这些年多认识了几个女孩，想为的早点遇上命运中的……”
“呀，你小子够了！从记事开始的二十几年来，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把‘人渣’二字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梁葆光“认识”过的女孩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现在还好意思说几个女孩，看到这赖皮模样，金泰熙觉得骂他都觉得没意思。
“努纳大错特错，我不是人渣而是个药渣，论心性品德比当年唐三藏高得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他舍不得一身长生不老肉来治病救人，但我却舍得。”见气氛有些沉闷，梁葆光便有意插科打诨，总谈那些有的没的真的像是在演琼瑶剧了。
金泰熙也怕自己的幽怨气搅了两人游玩的兴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该享受乐趣，更何况梁葆光放下工作陪她出来已经证明了许多东西，于是她坏笑着抓住梁葆光的胳膊，“我倒要尝尝这人药的滋味，你别动，乖乖给我咬一口。”
“我不是人妖，而是药人。”已经是七月中，哪怕是晚上魔都的气温也相当高，梁葆光只穿了一件短袖光着胳膊，给金泰熙咬一口没什么，可上面留个牙印儿总不好看，他还得见不少将来的合作伙伴呢。
“不管叫什么，总归是好东西。”金泰熙不在意地答道。
“女施主快饶了我，我的肉是酸的，不好吃。”梁葆光话一出口就有些觉得不对劲，他总感觉在哪儿听过这样的话，仔细一想好像是二师兄的经典名言，而那夯货是因为调戏美女才被贬打入畜生道的。
“不咬一口怎么知道，我看必然香得很，不然也没那么多小丫头争来争取了。”金泰熙常年健身很有一把子力气，一时间竟然没让梁葆光挣脱，结结实实地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甚至还伸出舌头来舔了一下，“也不怎么样嘛，只有一股咸味。”
梁葆光略感无语，他也是害怕伤到金泰熙才没真正用力，才被她成功“尝”了一口，方才他们纠缠着闹出了一身汗，胳膊上能不是咸的吗？低着头看了看胳膊上的两弯月牙印儿他格外无奈，这比种草莓都狠，身上有个草莓印会很香艳，而一个牙印只能说明他欺负女人还被报复了。
论旅游景区里哪种不文明现象最惹人讨厌，当众秀恩爱当能排进前三，仅次于随地大小便和刻字“某某到此一游”，比乱丢垃圾还过分些。金泰熙和梁葆光闹出了一头汗，头发都贴在了额头上，而且衣服还有点凌乱，以至于旁边的一位母亲伸手遮住了女儿的眼睛，不让她看大人之间的游戏，“以后可千万不能学她们，有伤风化。”
“看那一对韩国狗男女，真是不害臊，本为棒子竟敢妄称礼仪之邦。”因为梁葆光和金泰熙说话时用的也是韩语，所以被看到的游客也当作是韩国人了，一位正义感爆棚的大爷指出了这一点，并盯着金泰熙猛看。
“呃……”金泰熙没有听懂，却从那位母亲的眼神中读懂了她的意思，她刚才为了咬人方便把墨镜和口罩都收起来了，一直露着脸跟梁葆光打闹，看到围观群众的眼神立马又从口袋里掏出口罩戴上了。
“努纳你怕什么，这里可是天朝，能有几个人认识你的？”梁葆光见金泰熙神经过敏的样子有些好笑，大晚上的光线本来就不怎么好，再加上她刚来天朝宣传没几个粉丝，没必要这样小心翼翼的，“咱们就放心大胆地玩好了，这边的自助餐厅太渣了，待会儿咱们去吃火锅以热制热去。”
“你可别乱立Flag，要是被人认出来了传回国内，又不知道多少人跳出来搞事。”金泰熙有些后悔，她们私底下怎么打闹都没事，一样是弟弟她还对金亨洙动手动脚呢，可是东方明珠的观景台是公共场所。
梁葆光带着金泰熙去了洞子老张火锅店，2007年的时候他们家在魔都还没开那么多分店，味道也没有越做越假，淞兴西路上的这家店环境好锅子大，生意相当不错，等了一会才有的位置。
“啊，屁股着火了。”金泰熙回到酒店后又是趴到沙发上不肯动弹，然后似乎是感受了什么，跳起来就往卫生间里冲，昨天吃多了麻辣小龙虾她就是这个反应，今天吃的川味麻辣火锅她又是这样。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幕，梁葆光体验了一把所谓的既视感，“刚才吃的时候挺欢快的啊。”
------------
第七十三章：裁决之镰
“你们知道我爸爸是谁吗，马上给我滚出去，惹得我生气你们担待不起！”面对强行开门的警员，包间里的的陈銛宇（书友客串）一脸正气凛然，如果他能及时把裤子提上的话恐怕形象还能更加光辉一些。[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求书 小说网www.Qiushu.cC]
王豪俱乐部乃是魔都最知名的休闲娱乐会所，在春申浦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然消费高得离谱，但只要来过的却都会说一声值。普通的娱乐活动没什么好说的，主要还是那些特殊的项目吸引人，光是从业者的质量就可以看出这家俱乐部的档次，姑娘们几乎都是交大、师范、外大等校的学生，里面光硕士就有好几个。
男人们大多好这么个调调，2010年之后顶风作案的人都以万计，在“严打”这个概念还没被千家万户所熟知的2007年，大家玩得就更加无所顾忌了。陈銛宇特别好这一口，他在莫纳什大学读了四年的书，而澳大利亚那边有执照的鸡院都合法，所以那几年里他可没少去光顾，久而久之就养成习惯了。
今天有朋友说要做东，陈銛宇二话不说就跟着一起出来潇洒了，而请客的不是别人正是龙瑞云。
“陈大少，我们这是出来执法的，还请不要自找不痛快。”带队扫黄打非是个相当得罪人的脏活儿，胡绍东（书友客串）好歹也是个中队长，被上面安排来做这种事本来就一肚子不痛快，被人丢了脸色更是火直冒。
陈銛宇是个聪明人，一看架势就知道今天的情况不对劲，被拍了执法照之后盯着胡绍东的眼睛看了许久，“胡队长，大家都知根知底的你还这么不给面子，那就是有人要整我了，给个痛快话到底是谁在背后玩阴的。”
“面子，你能有什么面子，不都是你爸的面子么？”胡绍东不屑地扭过头，根本不愿意正脸朝着对方，按理说神仙打架他不该跟着搀和，而且他也不是那种愿意跟小辈磨嘴皮子的性格，但现在他身上怎么说都套着一层皮呢，“别说是你，就是你老子来了又如何，你还觉得面子能大得过国法么，荒谬！”
其实就算在这里被带走也不可能怎么样，以他家里的能量分分钟就把人弄出来了，也不可能留下案底之类的东西，反正二世祖们惹了祸事总有人出来擦屁股的，然而陈銛宇却没有一丁点轻松的样子，因为他的情况跟别人略有不同，要是家里那只河东狮知道他在外面乱搞，非把他的黄打出来不可。txt全集下载www.80txt.com
陈銛宇的老泰山是魔都的Top10，也就是十位常委之一，论权势地位比他老子强势多了，所以在他在家里就只有受那母老虎的欺负，不敢怒更不敢言。老婆知道了顶多也就是跟他闹闹，骂一顿打一顿就过去了，可万一闹到老泰山那边去了，她娘家那边人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想到这里陈銛宇就把请客的龙瑞云给恨上了，要不是他闹着要请客也不会有今天这回事情。人就是这么奇怪，被请的时候开心得不得了，可出了事情就会怪到别人的头上去，从不会反思自己的问题。
“咦，怎么你们对他不闻不问呢？”陈銛宇打定主意要报复一下龙瑞云，于是转过头去想看看对方的样子，结果却发现龙瑞云像是被人遗忘了一样，站在墙边干看着好戏，却没一个人去管他的。
“你也太傻了，人家有记者证带在身上的，出入这种场所就算被抓了也无所谓，只要亮出证件来说自己是过来做暗访的就没事儿了，反正报社那边肯定会帮他打掩护的。”胡绍东一边说一边给龙瑞云打眼色，明摆着教他怎么逃脱制裁。
“对啊，我还带着记者证呢。”龙瑞云先是放心地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脸色徒然一变，他不用被抓紧局子里去固然是件好事，可这么一来其他人就要把他给恨上了，相比之下还不如“共患难”一回。心中有了决断，他便挡住了胡绍东的去路，“胡队长，虽然那么做可以脱罪，但我这么诚实的人必须得承认自己犯下的错误，这次确实是出来花钱玩的，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请把我也一起带回去吧。”
“怎么了这是，刚才不是说自己很诚实的吗，为何那些事情龙大记者做都做了却不敢给别人知道呢？”胡绍东笑着把手伸进了桌上的一只爱马仕皮包里，鼓捣了一下从里面拆了一个小巧的针孔摄像机出来，“之前说好了你收集新闻素材，我们获取政务成绩，既然说好合作了，就肯定要证明你龙大记者是无辜的，放心吧，这些证据我们就先拿回去交给鉴证科的同志了。”
“这……”龙瑞云傻了，包里的东西绝对不是他自己放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龙瑞云，你敢害我！”陈銛宇已经出离愤怒了，一个在他眼中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居然把他害得这么惨，等这件事情传出去了让他把面子往哪里搁？他下面还有一个亲弟弟，要是父亲觉得他无能，很可能就会把一切传给那个小的，“最好现在就给我滚出魔都，不然等我明天出来，绝对弄死你。”
“陈大少你很能耐么，居然当着我们的面威胁重要证人，想拘留变徒刑是吧？”胡绍东毫不留情地在陈銛宇的肩膀上猛拍一掌，他打人很有技巧，让人很疼却不会留下一点印迹。哪怕这是他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女婿，但他看不顺眼了也要整两下，就因为这性格他才一直得不到升迁，可他改不了也不愿意改。
酒店里的冷气开得很大，梁葆光选择披一条毯子在身上而非将冷气关掉，这个决定或许有些孩子气，但他始终觉得他自己就是个孩子，从头到脚从里到外。
从冰箱里抽了一支可乐出来，看了看上面的数字确认没过保质期之后他才拧开瓶盖，灌了一口冰凉的可乐后他倚在门框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每个东西上面都有一个日子，秋刀鱼会过期肉罐头会过期就连保鲜纸都会过期，我开始怀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不会过期的？”
“你不是很讨厌王大导演的么，怎么对人家的电影记得这么清楚？”金泰熙看过《重庆森林》，里面的台词她自己虽然背不下来，但听梁葆光念出来还是能将其对号入座的，这团台词他是用韩语背的，就是说给她听。
“你知道他今年已经造势到位，却依然铩羽而归的原因吗？”梁葆光反问了一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金泰熙咬着嘴唇想了一下，本来这一届戛纳电影节最大的赢家就应该是王家卫才对，不管是电影的发行方硬实力还是他本人的号召力，都不是其他竞争者能比的，甚至评委会的主席还是贾樟柯，但他偏偏一个奖项都没捞到，“我也不知道，是运气吗？”
“其实他过去的几部作品真的不错，但那些电影里都有一条隐藏的讯息，那就是他不太尊重女人。”想要看懂王家卫的电影真的很难，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拍的是些什么东西，但想要读懂他这个人却又太容易，“今年的戛纳是一场女权主义者的盛宴，他这恶客注定是不受欢迎的。”
王的电影里在不断以光影手法彰显女性魅力的同时，却又始终给她们设定类似酒店服务生，小卖部应招之类的职业，将她们推上冲破束缚的境地，却又始终在感情上依附于男性的关怀。事实上这就是王家卫对“女人”这个群体的定位，左右不过是男人手中的风筝罢了，而所谓的爱情是不是那根线，谁又说得清呢。
“怎么忽然跟我说这些？”金泰熙莫名其妙地看着梁葆光。
“没什么，只是算算时间，有几个不尊重女性的混蛋应该很快要接受裁决之镰的制裁了。”那事情当然是梁葆光安排的，他不好直接出手才通过这种方式给那家《东方某报》找点乐子。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再龙瑞云身上，之所以要从他那边下手，只是因为他不认识别人而已。
龙瑞云肯被陈銛宇狠狠扒下一层皮是铁定的事，但在这之后影响却不会轻易消散，既然他能用这种办法来搞陈銛宇，那么他爹所在的《东方某报》会不会也通过这种方式拿到了其他人的把柄？队伍里不少人都有些这样那样的毛病，绝对没人敢让一家国字头的报社掌握着他们的小秘密。
“就你也好意思说人家不尊重女性，明明你自己最坏了好吧，我虽然是个没见识的妇道人家，但也很确定玩弄别人的感情不是尊重的一种。”金泰熙在梁葆光的腿上掐了一把，昨天的牙印还没消，所以她不敢再对胳膊下手了，这家伙看着挺壮实的，皮肉却细嫩得很。
“我竟无图以对。”梁葆光又开始习惯性挠下巴。
------------
第七十四章：你家领导
“我们可能走进了假机场。”从魔都飞往首尔的班机大部分都是从虹桥机场起飞然后在金浦机场落地的，而金浦机场跟仁川国际机场一比简直是云泥之别，看着就十分简陋，天朝一些小地方的火车站都比它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一些。
金泰熙的行李箱都交给助理拖着，自己只挎了个小皮包，神情轻松愉快得很。听到梁葆光的话就知道他从前没来过金浦机场，而她经常会去海外进行短期旅行，已经来过这儿很多回了，“你不会是第一次来金浦机场吧？”
“确实是第一次来，怎么了？”梁葆光也经常出国，不过他总往返于中美韩三国之间都是在仁川国际机场搭乘航班，所以才对金浦机场的样子一点儿概念也没有，初见之下大失所望，还以为自己是进了地方的长途客运站。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我们在这儿分道扬镳么？”金泰熙拉住梁葆光的衣角不让他走，言语之中也满是不舍，在魔都的这几天她好吃好喝好玩快活得很，而这一切都是他负责安排的。回到首尔后她有些不适应了，感觉就像是周一不想起床去上班，这大概就是人的惯性：被惯出来的德性。
“不然呢，努纳还准备跟我一起回三清洞是怎么的？”梁葆光扯了扯嘴角，他感觉自己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个比他大五岁的努纳，而是一个不懂事喜欢要人哄的妹妹，“我还一大堆事情要忙呢，而且您自己的工作也不也才开张不久么，要忙的肯定不少吧？乖，赶紧回去吧，咱们以后又不是不见面，要是还有这种公费出国潇洒的机会肯定还叫你。”
和金泰熙在机场分别之后，梁葆光没有先回汉南洞，而是直接从金浦机场坐车去了三清洞，这一趟回国之旅，临行之前他父亲交代了他不少事情，现在他就是准备去那儿回复。因为涉及到许多机密的东西，所以必须当面才好说，用现代化的通讯工具一点都不保密，以梁革生所从事的事业来看，盯着他的人绝对不会少。
把行礼放下，翻了好一会儿梁葆光才把他爹要的雨花茶找出来，就为了这东西他还特意开车回了一趟石头城，“家里的事情已经应该已经没问题了，老爸你看人太准，弄得我一点都没把自己的价值体现出来。”
梁革生是预先找好了对象再让梁葆光找上门交流，想说服人固然需要好口才，但找到合适的对象才真是最难。因为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特定对象，所以大部分在梁葆光开口之后都答应得特别爽快，根本没费他多少功夫。这就是梁革生的厉害之处，别看他已经十年多没有回过国了，但是哪家出了点事情，谁又混出了点人模样，这些他全都知道。
手里掌握着不错的情报资源，梁革生没有任何必要刻意送儿子去找不痛快，没设置难攻克的对象让他受挫，“饭要一口一口吃，路也是一步一步走的，以后必然有你自己独当一面的时候，现在只要有好结果就行。”
“谢谢了，爸。”梁葆光诚心诚意地送上一句感谢，电影是他要玩的，但作为父亲的梁革生却没有说其他的话，只是默默地给予了一切能拿得出来的支持，千言万语到了嘴边都化成了这句谢谢。
“跟我还说谢谢，我可是你亲爹。”梁革生摇摇头，父子俩这些年过得蛮辛苦的，越是身处逆境中有些话越是轻易说不出口，对于他们而言谢谢两个字也算得上肉麻了，“我也是为了自己，想要过得安稳不光要势力，也需要影响力。”
有势力的人可以轻易地被更有势力的人放倒，但是有影响力的人却很难被彻底打垮，好丽友一个卖巧克力派的公司为何要做电影院线？还不是为了扩大影响力么。梁革生混到今天这一步早看明白了游戏规则，就算儿子不搞电影他自己也要向娱乐行业进军，只不过是方式大概会很不一样罢了。
“葆光，在这边吃晚饭吧，做的都是你爸爸爱吃的。”叶子正好过来帮梁革生添茶。
“不了，我晚上还约了人吃饭那。”梁葆光摇头拒绝，这些年抬头不见低头见他早已经习惯了，哪怕最初的意见再大也架不住时间将一切不满都抚平，今天不是刻意针对她，而是真的约了人一起吃晚饭。
“还是金家的那个二女儿？”梁革生每天都要看新闻，以前从来不看上面的娱乐八卦，但最近因为儿子的关系他也开始关心这方面的消息了，而且就算他不看报纸，手下的人也会定期跟他汇报梁葆光的一切动向。金泰熙是金裕文的女儿，两家在生意上有一些往来，所以他对这事儿不赞成却也不反对，一切都看儿子自己的意思。
梁葆光摆手，要是约了金泰熙他哪儿还要费那功夫，直接把人带三清洞这儿来就行了，“不是泰熙努纳，是秀妍。过几天我就要去美国那边开机了，所以想要在走之前再确认一遍剧本，她是我剧本里主人公原型，应该能给点建设性的意见。”
“真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没事就快滚吧。”梁革生感慨了一声便赶人走，他虽然还没到力不从心的年纪，但看着自己的儿子把日子过得这么丰富多彩，总是难免生出一股羡慕嫉妒恨的情绪。
“老爸，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梁葆光注意到父亲的暧昧的眼神后特别郁闷，说好知子莫若父的，可他觉得父亲却一点都不了解自己，像他这样以事业为重的人怎么可能会把有限的时光浪费在儿女私情上。
“我什么时候把你当人过。”梁革生笑道。
Jessica其实已经出道了，《少女上学去》这档出道节目的观众相当不少，关注她们的粉丝也不少，现在的她们差的只不过是出道舞台的正式表演而已。原本S.M公司不会同意她在这么忙的时候还“开小差”的，但是她跟经纪人一说是同梁葆光吃饭，而且还是谈新电影剧本的事情，立马就得到了一天假期。
繁重工作之后获得一天假期，Jessica任性地把闹钟关掉一觉睡到下午才醒，好在梁葆光约的是晚上一起吃饭，洗洗漱漱画了一个精致的淡妆出门正好。梁葆光素来不喜欢妖艳的那什么，只青睐干净清爽的形象，这一点她好几年前就知道了，所以淡妆出门还特意挑了一件简单的连衣裙，清纯可人。
在餐厅里等人的梁葆光百无聊赖地发着呆，忽然注意到他要等的人从门口那边走了过来，因为被Jessica的样子小小地地惊艳了一下，他主动站了起来拉开了座椅。以前一起出去吃饭他从来不搞这些虚的，但今天他却没办法再把Jessica当作邻家的小妹妹了，是将她看作一个成熟的女人才展现绅士风度。
“OPPA今天很奇怪啊，干嘛给我献殷勤？”Jessica坐下之后狐疑地盯着梁葆光看了好一会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认识的那个家伙可不会在她面前做这些虚头八脑的事情，今天又是大餐又是亲自照顾的，叫她有些不安。
“帮你挪一下椅子算什么献殷勤，这是最基本的礼仪好吧。”梁葆光耸耸肩膀，女人们有个共同的毛病，那就是疑心病特别重，Jessica更是典型的受害妄想症候群，“现在是不能再把你当作小女孩看待了。”
Jessica展颜一笑，别看她平日里冷着张脸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但在熟悉的人面前却温暖得很，有时候身上还有一股Krystal都难以匹敌的调皮劲儿，“OPPA把我当作女人看，是不是意味着动了小心思啊，刚才我走过来的时候肯定特别美吧？”
“嗯，特别美，老远就看到一个妖娆的兵长晃晃悠悠地走过来。”梁葆光不屑地笑着，Jessica的美貌是毋庸置疑的，在出道初期拍大头贴上不知道碾压过多少S.M公司的练习生后辈，其中不乏一些之后做了女团门面的人，但她有个很破坏形象的习惯：走路的姿势却跟男人一样，喜欢迈着八字步不说还一步一摇的。“背杀们都是从背面看着让人想犯罪，从正面看了让人想后退，你却是反着来的，从后面看像个大领导。”
“怎么，OPPA不想让我做你的领导么？”韩语日常用语里的领导一词来自于英语的Leader，而表达队长时用的是同一个词，Jessica明明资历最老也最能服众却没能当上邵女士的队长，故而最近对这个词敏感得很。
梁葆光听得一愣，领导这个词在天朝是不能乱用的，它不光有字面上的意思有时还会被当作是老婆的代称，要当他的领导得先领证才行。他知道Jessica肯定不了解那些引申义，但心理面还是怪怪的，赶忙喝了一口冰水将话题转移开，“还没恭喜你呢，练习了这么多年终于正式出道了。”
------------
第七十五章：匠人精神
练习生们的日子都很辛苦，不但要练歌练舞还得同时兼顾学业，初中阶段的练习生还好说，高中生练习生每天睡眠时间往往不足六个小时。面对升学与出道的双重压力，拼死拼活一个月也拿不到多少补贴，放学之后直接去公司而在外面吃饭又太贵，家境不太好的甚至常常要饿着肚子去公司上练习课，捱到回家才能吃口饭。
支撑着练习生们坚持下来的，大概就是“出道”二字了，对他们来说轻飘飘的两个字很可能就意味着命运的转折。
“以前做练习生的时候天天想着出道，等到真的出道了，再回头看看似乎只是当年的挫折激发了莫名的傲气。”Jessica其实早在2005年就可以出道，她是那一批老练习生中的忙内，若是成功出道的话天上智喜就是天上智喜美了，“好在最近的日子忙得喘不过来气，没空去想太多。”
当年的事情梁葆光听Krystal添油加醋地说过好几次，可能Jessica天生就是这种体质，回到韩国之后都已经不知道挨过多少从背后捅来的刀子了，以前的她并不是这样冷冰冰的性格，就是被信任的人捅过也痛过，才披上了伪装架起心防，“所以说不让你做队长，整天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就不能开心点么？”
“是我自己愿意这样的吗，还不是因为太累了？”Jessica想起来就气哼哼的，不管是论资排辈还是问成员意向，她都比金泰妍更适合做队长，如今公司方面强行把金泰妍推上了队长的位置，不是因为大一个月这样的可笑理由，而是社长金英敏想要提拔一个非李秀满直系的人，“现在队长的头衔是她挂着，事情却都是我做，而且OPPA知道那个人私下里什么样子吗，我只是半死不活，她根本就……算了，不说她了。”
“我看她不是挺活泼的么，反正比起你要欢实得多了。”因为关心Jessica的偶像事业，梁葆光特意收看了她们的出道综艺《少女上学去》，他对里面的金泰妍印象还算不错，是个很有活力的小姑娘。
“那都是演的好不好，她在宿舍里一天都说不了三句话，有空没空就爱一个人坐着发呆，完全都不跟别人交流的。”本来Jessica不想在背后说别人的不是，但梁葆光的话让她有些忍无可忍，“在放送局遇到事情都是我跟秀英去找工作人员，碰上前辈问好是忙内喊口号，这样的队长要她何用？”
金泰妍跟Jessica等人的情况不一样，她是以S.M公司歌谣大赛冠军的身份入选，只参加声乐练习而不用上其他的练习课，每次都是她父亲开车将她从全州送来首尔，在郑淳元那边上完课又坐车回去。名义上是S.M公司的A级练习生，但金泰妍却基本上没怎么和其他练习生见过面，也就Jessica与她一起在郑淳元那边上课见得比较多，这种情况下让她当队长去管八个不熟悉的人，可以说是在难为她。
Jessica就不一样了，她既是上一批练习生的忙内也是这一批的大姐头，在两边都很混得开，少女时代9个人的组合里有6个人都很听她的话。
“那怎么能叫演呢……应该叫匠人精神，不，是职业精神才对。”演艺圈里大家都一样，谁不是戴着面具过日子？很多以无厘头形象示人的艺人私下里都非常严肃，刘在石在电视里那么能唠叨的人，在家里还不是个闷葫芦，“你就应该多练练演技，在娱乐圈里太耿直的性格很容易得罪人的。”
客人已经入座并点好了饮料，所以服务生很快便将前菜端了上来，Jessica意兴阑珊地擦了擦手拿起叉子，“不要提工作上的事情了，OPPA好不容易才想起来请我吃一顿饭，得好好享受美食才是。”
“呃，我今天请你出来不就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么……”梁葆光约Jessica出来可不是为了联络感情，是想让她看看《爆裂鼓手》修改之后的剧本，虽然电影的拍摄过程不用她参与其中只是让她提一提意见，但严格来说也算工作。
“OPPA不会让我在餐厅里帮你看剧本吧？”Jessica鼓起一个包子脸，高高吊起的两撇八字眉都快飞走了，不管远看近看都是一个囧字，“也对，我又不是第一美人泰熙欧尼，哪有能有那待遇，你们这几天在天朝一定过得很愉快吧。”
“我跟泰熙努纳真的没什么，一起去那边是为了电影和院线的宣传，都是工作。”换做其他任何一个女人梁葆光都不会这样着急解释，唯独在Jessica面前例外，“剧本不着急在这里看，待会儿我们找个咖啡馆。”
“OPPA，你知不知道你左边胳膊上的那个牙印儿特别显眼，总不会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被人给咬的吧？是去参加国会会议了吗，战况这么激烈……”Jessica也不知道金泰熙听了梁葆光这番话要做何感想，不是她有意要讽刺梁这家伙，而是太清楚他的过去。她们肯特外高里就有不少曾经跟他那什么过的女生，光她知道的就有三个人，她可不信这样的男人出一趟差会不搞事情。
梁葆光跟金泰熙在东方明珠塔上打闹的样子不仅被拍了照片，甚至还有人录下了小视频，因为他们两个当时说的是韩语，所以有好事的围观群众拍下了视频传到网上，并取名为“韩国游客素质低下，景点亲热有伤风化”。
在天朝这视频的热度很低，毕竟没几个人认识梁葆光和金泰熙，就算看过《天国的阶梯》的人也不觉得会是金泰熙本人，只觉得是某个长得很像的人，韩国的整容业这么发达，有人照着第一美人整还不是很正常么。在韩国这视频却已经引起了不小的震动，金泰熙的一些死忠饭要死要活的，坚决不同意让天朝人拐跑他们的女神，甚至还有人举着牌子去她新工作室的门口抗议。
“那个，我们不是闹着玩的么。”韩国的国会每回议事都像是打群架，场面之火爆仅次于台日，前不久才发生了一起议员咬伤议员的事件，梁革生在家里戏称他们真正的狗咬狗一嘴毛，梁葆光还嘲笑过被咬的那个人太弱鸡，谁知道报应来得那么快那么突然。
美食当前，Jessica没空跟梁葆光计较，撕下一小块面包后将做成小熊造型的黄油均匀地涂抹在上面，送进嘴里咀嚼两下送了下去，接着她拿起手边的苹果汁小小地呷了一口，舔舔嘴唇后满足地笑了起来，这家的苹果汁非常合她的口味。
Jessica是个不折不扣的饮料控，喜欢尝试各种各样新奇的饮料，不管去哪儿总西面在面前放点喝的，自拍里面有一半都带饮料。梁葆光看着Jessica的样子思绪不由得飘远，格洛玛什·地狱咆哮喝下玛诺洛斯之血、黎明之拳·康喝下真气茶，艾萨拉女王喝下永恒之井的水……杯中之物尽是艾泽拉斯为她的子民们所安排好的命运。
“OPPA倒是吃东西啊，盯着我发呆做什么。”Jessica的脸皮很薄特别容易害羞，方才注意到梁葆光盯着她的脸发呆还想装作不知道的，可老半天都不见他移开目光，她脸上已经红得像要滴血了。
“哦，没什么，怎么今天不见小水晶跟你一起出来？”梁葆光尴尬地看向别处。
“OPPA预定的不是双人桌么，我怎么好带她出来。”下午的时候Krystal在家撒泼耍赖满地打滚，就是想跟过来蹭一顿好吃的，但这样的餐厅并不是街边的小吃店，加一双筷子就可以坐下来吃饭了。梁葆光预定的是两人桌，三个人出现是不太合适的，虽然他可以让餐厅方面妥协，但Jessica不想妹妹跟着就拿这理由将她挡了回去。
男人跟女人一起出来本来就太多项目，若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能搞的活动更少，基本上除了吃吃喝喝就没别的事情可做了。Jessica还想趁此机会闲逛一下买点东西，但逛街只适合女人跟女人一起去，梁葆光可没那心思陪她压马路，就近找了个人不多的咖啡馆跟她一起去看剧本。
《爆裂鼓手》的剧本非常“正”，里面充斥着各种冲奖元素，而这也意味着电影的第一受众不是普通的观众，而是各大电影奖项评选机构的评委们。梁葆光只是个新手导演毫无经验可言，些剧本也是个半吊子的水准，所以才需要集思广益，“怎么样，这一版的剧本你觉得怎么样？”
“OPPA的剧本绝对赞，但是里面的情节似乎有点问题啊。”梁葆光为了响应时代的好找，也为了顺利让伊恩·麦克莱恩接下这部戏，在里面增添了一些Gay里Gay气的东西，而这些内容却让Jessica大皱眉头。她不是接受不了Homosexuality，而是接受不了梁葆光的人物设定，“这个剧本里的男主人公是以我为原型，那么第一男配角的原型就是仲宗根梨乃前辈了，你知道我跟她的关系多差吗，就安排我们卖腐？”
“这叫艺术的夸张，又没让现实中的你们真发生点什么。”梁葆光对自己的设定还挺得意的。
------------
第七十六章：得要受累
剧本具体写得好与不好Jessica其实是不太懂的，但女人从来都不需要把事情弄懂，她们只要跟着直觉就行了，“OPPA写的剧本很棒，但我却觉得仍然有可以改进的空间，结尾部分的气氛应该再紧张一点。”
紧张这个词太过宽泛，梁葆光听了先是皱起眉头，然后恍然地竖起了左手的大拇指，他这一版的剧本已经在结尾营造出了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让人毫不怀疑若将电影延长十分钟将出现决裂的场面。但Jessica的话适时地点醒了他，剑拔弩张的气氛固然抓得住观众的注意力，但远不如相爱相杀前微妙的默契更引人入胜，那种让人悚然而惊的三两细节才最适合这样的题材。
电影的魅力不在于它本身表达了什么，而在于人们从里面看到了什么，只需要一两个闪光点就足以让普通的作品变成经典。《毕业生》里要是没有最后坐在汽车上离开时沉默的三十秒钟，绝对不会有后来的高度；《肖生克的救赎》要是没有最后那句话也成不了各大榜单的好评之王。梁葆光知道，《爆裂鼓手》也需要这样的亮点。
“不要做Idol了，来跟我学写剧本吧，如何？”梁葆光是认真的，写出好剧本最难的不是编织一个完美的故事，而是安放那一两个有限的闪光点，他在Jessica的身上看到了一种常人所不具备的灵性。
“人生最大的不幸大概就是如此，列车已经开动了，你等的人才急急忙忙跳上站台上奔跑着呼喊着拍打车窗。OPPA你这句话说得晚了三个星期四天又十九个小时五分十秒，请原谅我不能为你下车。”Jessica放下手中的杯子，用手指轻轻地摩挲玻璃杯的外壁，因为是冰饮料上面凝结了一层细细的水珠，“在车上我至少知道这列车会开去哪儿，一旦下了车，就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了。”
Jessica已经出道了，差的不过是一场正式的出道演出而已，哪怕已经尝到了得尝所望后内心虚无的滋味，可让她在这个时候放弃她也会不甘心的。路是自己选的，好不好走她都要走下去。
“不，人生中最大的不幸是你等的人及时地地赶到了站台并成功让你下了车，但下车后你却发觉真正对的那个人其实一直在车上，就坐在你之前的位置旁边。”把上车并赖着不走这件事尽量说得清新脱俗，是梁葆光多年来养成的好习惯，他不是只会说6666的咸鱼，他还有会胡诌。
Jessica埋怨地瞥了梁葆光一眼，大夏天的说这些微电影台词风小句子，让她出了一身鸡皮疙瘩，“OPPA都是从哪里看来的这些酸文？”
“你呢，又是从哪里看的这些东西？”梁葆光是真的好奇，没有一定的阅读量说不出那种东西，然而Jessica从来都算不上学习好的孩子，有限的闲暇时间里都在挖空心思想着如何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就没见她关心过别的。
“当然是在书店里看啊，不然还能是哪里？”Jessica理所当然地反问道。
在S.M公司的所有练习生里，Jessica的课业成绩一直拿不出手，但是单纯论阅读量却很少有人能和她相比，每个周末她都会固定拿出一下午时间泡在书店里。只不过作为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子，她看的都是一些女生爱看的东西而已，比如女性杂志，比如时装周刊，比如可爱淘（不知道的请自行百度）的狗血爱情小说。
“是嘛。”梁葆光忽然觉得自己问了个很蠢的问题。
刚才Jessica读剧本的时候，梁葆光因为无聊打量了一下咖啡店内的布置，那时他就注意到不远处有一个独自坐着的女人不断在往他这里瞟，而此刻那个女人站了起来，不是准备离开却是径直往他这里来了。自我感觉良好的他轻轻摇头，还小声地嘀咕，“帅啊，帅啊，我帅得要受累。”
“OPPA在嘀咕什么呢？”神游天外的Jessica回过神来，奇怪地看着梁葆光。
“请问，您是02届的葆光前辈吗？”那女人已经走过来了，在梁葆光的面前站定之后小心翼翼地出声询问，确实是来找他的。
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出现总是非常敏感的，Jessica想装作混不在意的样子，却还是忍不住抬头打量了一下这个似乎认识梁葆光的女人。漆皮Vara芭蕾舞平底鞋、Chloé白色休闲裤和经典韩版雪纺衬衫，故做平凡的搭配却在低调中突显了一双长腿的优势，脸上妆容清淡又戴着副小巧的金丝眼镜，营造出温柔恬淡的知性气质。
Jessica得出了两点结论：一，这个女人家境不错，二，正是梁葆光喜欢的类型。
“对，我确实是梁葆光。”因为以前日子过得太混，梁葆光在高中阶段不得不转了两次学，一时间根本想不起来眼前的女人是谁，甚至想不起来对方跟他是哪一所学校的同学。当着Jessica的面他不想回顾当年的“光辉战绩”，所以都不敢问这个女人究竟是谁，怕人家是来讨债的。
“听说前辈现在做了电影导演，还拿了戛纳电影节的最佳导演奖，真是了不起呢，明明跟我们是同龄人。”女人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有在意Jessica的脸色，“不过呢，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前辈是与众不同的。”
继续这么说下去可能要出事情，所以梁葆光不敢再多想，现在必须先问清楚对方身份他才好掌握状况，“谢谢夸奖，不过我在国外呆了很好几年，一时间想不起来当年的同学了，您说是我的后辈？”
“哼！”Jessica冷哼了一声，在国外呆了几年跟想不起来人家是谁有必然的联系吗？梁葆光这分明是经历的女人太多才会想不起来的。
“才过去几年而已，前辈您居然会忘记我。”女人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连语音语调都有些激动了起来，“当年在东兴高中，前辈可记得曾和一个后辈女生在物理实验楼里面，在里面……”
“哼！”Jessica又是一声冷哼，她对梁葆光的往事只是道听途说，没有亲身经历过只道是旁人夸大了，今天才算是让她真正开了眼界。这家伙居然还好那一口，在学校的物理实验楼里就开搞了。
“啊，是你！”梁葆光惊呆了，那个比他小一届的女生他当然记得，只不过眼前的女人跟他记忆中的那张脸有些对不上号。想想他也就释然了，韩国的整容业这么发达，“今天天气好好，去拉个双眼皮吧”的女人大有人在，长相变了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只是略微有些可惜，当年的那个女孩比眼前这个要更加漂亮。
“对，是我！”女人点点头，然后坐到了梁葆光旁边的位置上，“我叫车彩妍。”
Jessica捏着吸管的指节发白，梁葆光抬手想挠下巴却又讪讪地放下，车彩妍则撇过头去不敢看梁葆光的眼睛。三个人各有心思，却又谁都不肯开口，咖啡厅里这小小的一角气氛停滞凝结。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最怕朋（pao）友突然的关心，最怕回忆突然翻滚着绞痛不平息，最怕突然听到你的消息……梁葆光久经战阵，一时间却也不知道如何应对是好，满脑子都是想法却不知道用哪一个比较合适，“这些年，你一定很辛苦吧？”
“是啊。”车彩妍叹了一口气，“自从向校监老师举报了前辈，害得前辈转学离开，我就一直被人家指指点点，几乎成了全校女生的公敌，有时还会受到校园凌霸的欺负被学姐们泼可乐扇耳光，但一切都是我自找的，之后那个学期后我也转学了。”
“蛤？”Jessica差点没把果汁喷到梁葆光的脸上。
“蛤？”梁葆光无语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以前他觉得Jessica就是最耿直的女人了，结果今天遇上一个比她还夸张的，既然当年做了那种事情，见到自己绕道走不就好了，这眼巴巴地跑过来是想自首的节奏吗？刚才他就觉得奇怪，当年那个女生明明叫吴胜雅怎么会忽然改名字叫车彩妍，还以为是受不了别人的眼光改了名字，结果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一直都想说一声抱歉的，当时孩子们都很喜欢前辈，那天我在课上乱玩酒精灯被物理老师罚扫实验楼的厕所，正好看到了你们做那种事情，可能是嫉妒吧，什么都没想就去告诉了校监老师，这些年总觉得胜雅会很受伤。”韩国的校监相当于天朝的德育处主任，车彩妍举报之后就对两个当事人进行了处分。
梁葆光还算有良心，让家里人找学校的时候还记得帮吴胜雅也活动了一下，不然她肯定是要被退学的，不过跟他一样很快就转学走了，“过去的事情也就过去了，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了，人总要向前看。”
当年梁葆光还说一旦找出来举报的那个人一定要对方好看的，但几年之后见到了对方却没觉得对么愤恨，顶多有些遗憾罢了。请对方喝了一杯饮料，又聊了聊当年的旧事，若不是车彩妍接了个电话离开的话他们还能叙叙旧的。
------------
第七十七章：私人项目
“OPPA的课余活动比我们这些练习生都要丰富多彩嘛，哼”车彩妍走了，有些话Jessica终于可以放开了说，别人不太敢说梁葆光的不是，但她却从来不会顾忌那么多，“偶尔也要想想女人的立场。”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和恨还都在心底……为何你不懂，有爱就有痛。”说矫情说滥情梁葆光都认了，但他一不以势相逼二不拿钱相诱每次都是付出感情的，就像歌里唱的那样，没有痛的爱是不存在的。
“都是OPPA的私事我也不好多嘴，但有一句话却不得不说，安全第一，我们女人都是非常记仇的。”Jessica偏过头去，外面是华灯璀璨的江南夜景，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十多年的她每晚都在夜色里穿行，却从来没有好好欣赏过这首光与影交织而成的二重奏，生活在别处，一点都没说错。
“我省得。”梁葆光不会咏叹调式的回答，却会念戏剧的台词。
摩挲着手里的剧本，Jessica对于生活的改变似乎终于有了一点实感，而赋予她这点真实感的人就坐在她的对面。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相对无言，没有泪千行，只有无需演说的微妙气氛。
某些低等生物的眼里，喝喝咖啡就是高雅的生活了，显然它们是不懂生活也不理解高雅二字含义的。梁葆光喝着一万韩币一杯的冰摩卡，却没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有多高大上，首尔的总人口才1300万就有一万一千家咖啡店，喝咖啡又有什么特别的？Jessica就不怎么爱喝咖啡，更偏好调配的混合果汁。
“忽然好想吃点甜的东西啊，来一块熔岩蛋糕如何？”Jessica忽然说道。
“你晚上吃了那么多东西又喝了一大杯饮料，热量摄取肯定超标了，现在还要吃巧克力蛋糕，公司那边都不会管的吗？”梁葆光自己也是个甜食控，在咖啡店里经常点甜品吃的主，但是S.M公司的变态要求他听Jessica提起过好多次了，每次都是在她训Krystal太贪食的的时候。
“没关系的，反正晚上我还得去健身房运动，OPPA今天跟我一起去好不好？”S.M公司对旗下艺人，尤其是女艺人的身材管理非常严格，活动期间饮食都有专门的助理盯着，绝对不会放任艺人吃太高热量的食物，但Jessica并不在助理的观察范围之内，她对身材的执念可比那些助理强多了。
此时把Jessica送回去待会她还得自己出来，于是梁葆光就答应了下来，陪着她一起去健身房能省下她不少时间。他累一点无所谓，Jessica比他更需要休息的时间，Idol的工作多累他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好的，待会我跟你一起过去。”
果汁喝过甜点也吃过，上车后不久Jessica就蜷缩在副驾驶座位上睡去了，这几日她真的太累了。梁葆光笑着摇头，将副驾驶前的空调出风口给关上了，Jessica太贪凉了，空调口下面睡觉很容易感冒。
韩国到处都是健身馆，有的地方一个小区里就能有三四家，他们互相挤兑还不垮，往往生意都还不错，就靠Jessica和金泰熙这样的健身狂魔养活。Jessica常来的这家健身中心在清潭洞，距离她的家和公司都不远，而且里面的设施齐全教练也都非常专业，唯一的问题可能就是收费高昂了。
“怎么不去你爸爸的健身中心呢？”梁葆光抬头看了一眼牌子，是个他从来没听说过的健身馆。郑经仁的名下不仅有拳馆和武馆，还有一家连锁健身中心，最近的门店距离这边不过四五百米，Jessica应该去那边去照顾自家的生意才对。
“OPPA家里那么多的酒店餐馆，怎么没见你去常去吃饭？”Jessica反问道。
“好吧，说得真有道理。”梁葆光竟然没法反驳，
梁葆光喜欢玩球，各种意义上的球，所以他的车里常年备有换身的衣服，这次跟Jessica一起来健身馆倒是不愁没干净的衣服穿，在换衣间换好衣服后他就在健身房里闲逛了起来，以他对Jessica的了解没个半小时她是出不来的。
健身馆的人气高不高生意好不好，很大程度取决于健身教练的水平，在专业教练的指导下健身更容易出效果而且不太会受伤，所以教练受顾客认可的健身馆才能办得红火。当然了，让顾客认可的方式有很多种，年轻漂亮身材健美的女教练就常用贴身指导当作招徕顾客的一种武器。
普通的健身教练单独指导一小时收费大概收费两万韩元，在健美比赛拿过奖或从知名大学毕业的能要价三万，而女教练只要身材好脸蛋漂亮，起步就得五万韩币。别看她们穿得大都很胆，毕竟是从事正规职业的职场人，想占便宜非挨一顿揍不可，想要加私人项目也不是不行，但那种事情讲究个你情我愿，全靠真本事。
“葆光啊，居然在这里见到你。”韩世恩（朋友客串）刚才就觉得这边一个人的背影很眼熟，走过来一看果然是梁葆光没错，她把手里的玻璃杯递了过去，里面是她自制的柠檬葡萄糖水，“咱们快有两年没见面了吧。”
“是啊，我以为努纳还在新村那边的，没想到来这里上班了。”梁葆光接过杯子，拧开之后喝了一口，这饮料酸酸甜甜的还是那个味道，但眼前的人却变了许多，多了几分成熟稳重的气质。
“我现在已经不当健身教练了，在一家小公司上班，因为今天是周末所以才出来赚点外快。”韩世恩笑着耸耸肩，只不过这笑容中难掩几分疲惫，“一个女人在首尔独立生活，不太容易呢。”
韩世恩是光明市人，五年前她还是延世大学的体育系学生，为了补贴学费就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健身馆做兼职，负责擦擦器材什么的。刚开始时只是做些打扫卫生的体力活，后来韩世恩在那边呆得时间长了自学成才，就考了个教练证当起了健身教练，而梁葆光就是在那边跟她认识的。
韩世恩长得漂亮身材也好，在男人中自然很有人气，可有一次遇上客人对她动手动脚，碍于对方的背景其他人都不敢吭声，是梁葆光帮她把事情摆平还狠狠修理了那人一顿。其实梁葆光当时也没啥龌龊心思只是正义感爆发，加上时常见面打招呼才会帮忙，但韩世恩坚持要请吃饭来谢谢他，结果那天晚上两人吃过饭就进了新罗酒店，饭钱和房费还是梁葆光自己掏的……
梁葆光能有现在身材，百分之八十要归功于韩世恩，是这位努纳帮他培养了多运动的好习惯。后来梁葆光也去了波士顿读大学，韩世恩也从延世大学毕业，不过每年的两个长假他只要回来就会去找她，近两年是他在大学院里课业太繁重，假期里要做的事情也太多，才渐渐地少了联系。
“一个人在首尔生活是蛮辛苦的，又要交房租又要交水电费，自己没时间做饭出去吃又太贵。”梁葆光并非没有过过穷苦日子的人，对这些东西都很了解，韩世恩周末要出来赚外快想必从事的也不会是什么高薪职业。
“对了，听说葆光你当了大导演，总在新闻上看到你呢。”韩世恩一边说着一边留心着梁葆光的脸色，虽然她对自己的容貌身材都很满意，但在韩国，还没有哪个女人敢在巅峰金泰熙面前提自信二字，“果然你对努纳情有独钟呢。”
“我哪有，跟泰熙努纳只是……”梁葆光赶紧摆手，关于这个问题他都不知道解释过多少回了。
“什么努纳？”Jessica的声音在梁葆光的身后想起，弄得他背脊一凉。
Jessica换好衣服从换衣间出来后就在满健身房找梁葆光的身影，一开始没找到还以为他去洗手间了，结果却在休息区看到了他跟一个女人面对面坐着，她的耳朵特别好使，老远就听到什么努纳什么情有独钟。
“西卡，你来了啊，这位是韩世恩努纳。”梁葆光站起身，向Jessica介绍起了韩世恩，然后又对Jessica做了个手势，“努纳，这是郑秀妍，你管她叫Jessica或者直接叫西卡就行了。”
梁葆光的经验丰富，介绍的时候没有说明她们跟自己的关系，但他没料到的是两人本来就认识，Jessica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们，“欧尼，你跟葆光OPPA认识的啊。”
“对啊，没想到你们也认识。”韩世恩也有些意外。
Jessica周一到周五又要上课又要练习，肯定是没有时间来健身馆健身的，总是在周末来这里健身，而韩世恩周一到周五得去公司上班，只有周末有空赚外快，所以Jessica就是她的金主，也就是赚外快的对象。
“欧尼跟葆光OPPA认识多久了？”Jesse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古怪。
“五年多了吧，你呢？”韩世恩也对这个问题比较好奇。
“应该快要十年了。”Jessica回答道。
“啊，我想起来了，你常说自己有个风流成性的混账哥哥，没事就在外面勾搭无知的梁家少女，玩弄人家的感情和身体，说的不会是葆光吧。”两个女人在一起绝对不会什么都不说的，知道Jessica健身的时候韩世恩可没少听她讲“我们OPPA”的故事。
“那欧尼说的在一起三年多，从来只在有需要的时候找你，后来以出国留学为理由把你给甩了，连电话也打不通的渣男岂不就是……”Jessica惊呆了，以前她没往一起联系，可今天再一想说的可不就是这个家伙么。
梁葆光双手捂脸坐在沙发上，“这就他么尴尬了。”
------------
第七十八章：冥冥之中
“秀妍，你妹妹今天怎么没跟着来啊？”Jessica经常带着Krystal一起来这家健身馆健身，姐妹俩的颜值都很高，算是这里一道靓丽的风景。韩世恩也是实在想不到话题了才会没话找话说，刚才气氛一度十分尴尬，要不是太久没见过梁葆光了不愿意离开，她说不定已经逃走了。
“秀晶待会过来，现在应该已经快到了。”Jessica吃完晚饭就打了电话给Krystal，让她过来一起出出汗，自家的妹妹自己最了解，虽然这家伙平时懒得很，但是今天有梁葆光在她百分之百会来，机会难得一定要让她运动运动。
“是么。”再度冷场后韩世恩忽然觉得口干舌燥，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以前她在休息间隙跟Jessica闲聊的时候说不不少细节上的东西，想让熟悉的妹妹了解一点那方面的知识，谁知道那么巧居然跟梁葆光比她还熟悉，而且今天还撞到了一起，“我去接一杯水，你们坐着先聊。”
人刚一走，梁葆光就觉得身边的气温开始下降，耳边还忽然传来一声冷哼，他不由得转头去看身边的Jessica，果然见她开了极冰领域一脸森寒地坐着。从Jessica的眼神中他读出了一个完整的句子：我去便利店买包卫生棉都她么能遇上九个被你搞过的女人（不知道的请百度《处刑人》）。
“老婆，你听我解释……不是，秀妍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Jessica就是有这种超能力，当她认真看着别人的时候，不管对方有理没理反正她都是有理的，这个时候往往只要低头就对了
“谁是你老婆，切。”Jessica露出嫌弃的神色。
不是我老婆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梁葆光感觉自己哔了个狗，就因为Jessica的眼神太具有侵略性，刚才的某个瞬间他差点以为自己做坏事被家里的母老虎给抓包了。虽然他家里还没有一只雌虎坐镇，可冥冥中就是有种神秘的东方力量让他《懂得那份感觉》（不知道的请自行百度），“都撸撸，都督。”
“呀，看来OPPA遇上了老情人挺开心的嘛，还哼歌？”Jessica一拍桌子，她这边一肚子不痛快还没发泄出来，这家伙却在旁边哼起了歌，简直是赤果果的挑衅，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火气是哪里来的，“要不然我还是先回家去算了，让你找个酒店开间大床房跟人家好好叙个旧如何？”
“你看我是那种人么，呵呵。”梁葆光讪讪地干笑两声，不得不说他真的动了这心思。
“我看你是。”Jessica非常肯定地点头。
“欧尼，OPPA是什么？”Krystal穿着一身健身服走了过来，她对于健身练肌肉兴趣不大，觉得周末大好的时光还不如躺在家里看看电视吃吃零食，但Jessica说了梁葆光也在，于是她就过来了。她是个很有“良心”的女孩，谁对她好她就黏着谁，梁葆光总带她出去吃好吃的当然不是白请。
Krystal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孩，那些事情在她面前是不好多讨论的，所以梁葆光自己都还没有发动胡诌的技能，Jessica就主动帮他遮掩了过去，“我在说你葆光OPPA是个很有潜力的导演，你觉得呢。”
“他已经是个成功的导演了好吧，整个韩国有几个导演拿到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的，似乎只有葆光OPPA吧？”Krystal好歹也是S.M公司的练习生，而且还是演技方向大望的A级练习生，对电影分桠的东西知道得很多。
“成功，我才刚上路呢。”心平常，自非凡，梁葆光此刻只差一件大哥同款外套。
“别贫嘴了，活动一下上器械吧。”晚上吃得太好，Jessica起码要把她吃下去的都消耗掉才会罢休，没有两三个小时完不成任务，而此时已经快要八点半了，她明天早上还得早起赶通告的。
韩世恩是延世大学体育系毕业的学生，还考了一张健身教练证，无论是理论方面还是实践方面都过硬，在她的指导下Jessica的健身减肥很科学，她的身材之所以凹凸有致跟合理的运动是分不开的。
长时间的有氧运动会小号肌肉增长所需的糖原和氨基酸，又想减肥又想增肌必须有氧运动和无氧运动相结合，而Jessica除了仰卧起坐和平板支持外几乎不做任何无氧运动，所以才会腹肌傲人四肢细弱。别看她病怏怏的十足一副弱女子模样，却是女人们都羡慕得不行的好身材，穿衣显瘦，脱衣见肉。
梁葆光也陪着姐妹俩运动，把健身自行车调成了山地模式一边蹬车一边喘粗气，男人最怕被女人说体力不行，他这么多年来跟Jessica一样保持着做有氧运动的好习惯，只不过他不是为了减肥而是为了保持耐力。
“欧尼，我不行了，的先去那边歇息一会儿。”Krystal踩了一会儿自行车就叫苦连天，韩世恩拍着手鼓励她让她坚持也不管用，她能在外面疯玩一整天不嫌累，但在健身馆里跑步都跑不了二十分钟。
“呀，你干什么了就说累，每次带你出来健身都这样，真是的。”Jessica是亲姐姐，不需要像韩世恩那样给Krystal留面子，“今天骑不到四十分钟就把你丢在这里，也不看看自己胖成什么样子了。”
好吃好喝好休息地过了近一个月的暑假时光，Krystal确实圆了不少，不过她长得漂亮脸上有点肉也特别可爱。只是不论年龄的大小，女人对身材的执着都是可怕的，“欧尼整天就知道健身减肥，也没见你身材好到哪里去。”
“呀，我身材不好？你不要昧着良心，去找找咱们公司里能有几个比得上我的，找到一个我请你吃一顿烤肉。”Jessica怒了，身材就是她的自尊心，“找不到就别抱怨，管不住嘴又不肯运动，迟早有一天变成猪。”
“说我是猪，那猪的姐姐可能会是梅花鹿吗，还不一样都是猪？今天回去后我就压迫告诉妈妈，说你骂她。”Krystal的幼稚劲儿上来谁都拦不住，明明知道会被修理一顿却还坚持跟Jessica抬杠。
“郑秀晶！看来今天不收拾你一顿是不行了。”Jessica作势就要从自行车上下来。
梁葆光实在看不下去了，怎么说这里也是公众场合，郑氏姐妹俩这样漂亮的女人一旦闹起来，还不知道要吸引多少人来围观。Jessica已经是出道的演艺人了，却没太多演艺人的意识，平素根本不知道要注意自己的形象，没有助理或者经纪人跟着的时候活得相当率性，然而这样是不行的，“你们俩闹够了没有，平时在家里打打闹闹的就算了，出来也不知道收敛一些？”
“哼！”Krystal把头扭到一边，明显很不服气。
“哼！”Jessica也鼓起了包子脸。
“秀妍你是姐姐要让着妹妹点，一人说一句称赞对方的话，就从你先开始。”这种方式在国内国外早被用烂了，但处理兄弟姐妹之间的纷争时确实好用，梁葆光没养过女儿不知道最好的处理办法，只能套用在网上看过的方法。
Jessica有些不情不愿，却不没有拒绝梁葆光，“秀晶，你真可爱。”
Krystal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笑嘻嘻地回答，“欧尼，你真诚实。”
“妈妈可能给我生了一个假的妹妹，太气人了。”Jessica跳下了自行车去抓妹妹，却身形被灵活的Krystal躲开了，“呀西，别让我抓到你。”
Jessica是个有名的妹控，不管是S.M公司里的先后辈还是肯特外高的同学，只要认识她的都知道这一点，但妹控却并不意味着万事由着妹妹的性子，她会要求Krystal做她认为有益的事情。在家里她们则把“相爱相杀”这四个字演绎到了极致，一个欺负妹妹不商量，一个专业坑姐十二年。
先把Krystal送回家，然后又将Jessica送到了她们组合的宿舍，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了。梁葆光站楼底下抬头看了一眼，S.M公司给她们准备的宿舍虽然小了点，但环境与位置还是不错的。
梁葆光一直都觉得现有的偶像练习生制度非常害人，一群未成年的十代少女除了爱臭美和出风头的欲望还能知道什么？就算个别比较有觉悟的也顶多把梦想两个字挂在嘴边而已，和她们说爱与责任显然是说不通的。NBA都已经规定选秀大会中不再收高中生球员了，娱乐圈也应该学习这项规定才是，但这些都只是梁葆光个人的意见，各大经纪公司的高层们显然不同意他的观点。
Jessica愿意把他当作哥哥，梁葆光也拿出了哥哥的架子，该说的话哪怕不好听他还是要说“已经是正式的艺人了就要多注意形象，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也不要再把自己当作单一的个体，知道了吗”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Jessica反而弱气了不少，她的性子比较直，一是一二是二，既不会演也不爱演，本能地就想顶回去，但看到梁葆光的眼神后她软了下来，认真地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事情不要都自己抗，有些人不愿意和你分担但还有另一些人存在不是吗，比如我，有事没事都给我打电话。”梁葆光拍拍Jessica的肩膀，曾经的那个小不点如今已经是步入社会的职场人了。
------------
第七十九章：布兰诗歌
目送Jessica进了宿舍的楼道后梁葆光便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他上车后并没有顺势驱车从铜雀大桥过江回汉南洞，而是掉头开往了那家健身馆，一年多时间未见总该叙叙旧的，然而他并不知道有个人就站在楼道的窗口上看着他。
Jessica不用猜也知道他是在给谁发短信，更别说车子也是开往了与汉南洞相反的方向，“哼，果然。”
梁葆光回到健身馆前面的时候，韩世恩正站在路边等着他，见到车停下打开车门就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葆光你送两个小姑娘回家而已，需要这么长时间吗，我记得她们的家就在清潭洞吧。”
“秀妍已经出道做了女子Idol，现在得跟其他队友一起住宿舍，我跑了两个地方才久了一点。”梁葆光低头看了一眼仪表盘上的时间，真正的夜晚才刚刚开始，“努纳还是跟以前那样急性子，今天还去那儿吗？”
“急性子，我才不是急性子？”韩世恩摇摇头，要是急性子她刚才就直接坐进车里了，哪里还会在乎Jessica跟Krystal姐妹俩怎么想，“再说咱俩不是叙旧吗，路边找个摊子喝一杯就行了，还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梁葆光偏着头，总觉得韩世恩的话还没有说完，后面还应该有“嗯，这个看起来不安全”什么的，不过他旋即露出了猥琐大叔的笑容“努纳，我们的旧事几乎都是在那里发生的，叙旧不去那里还能去哪里。”
因为晚上路上的车子不多两地之间的距离也不远，所以一刻钟之后车子就开进了南山下面新罗酒店的停车场。把车开到大门口让服务生帮停车会显得很有范儿，但梁葆光现在不大不小也是个公众人物，得注意保护自己的私生活。
“等下再上去，我先挑一套内衣。”梁葆光拿上房卡就准备乘电梯上楼，韩世恩却把他给拉住了，打电话让送上去的跟自己挑的感觉上就不一样。酒店里卖的内衣她也不是第一次买了，每回都是梁葆光掏钱，其实去旁边的新罗免税店购买内衣更好，但此时将近午夜人家早就不营业了。
“努纳，不是说只叙旧嘛，买什么内衣？”梁葆光这一刻污妖王附体了，“嘿嘿嘿。”
“死样，我健身出了一身汗，本来是准备回家去换内衣的，现在回不成家当然要现买一套了，你以为呢？”韩世恩没好气地捶了梁葆光的肩膀一下，她就是见不得他身上的这股得瑟劲儿。
房间都开好了自然是要洗澡的，而且是两个人一起洗，一边洗澡他们还能一起聊聊天回忆一下往事。Jessica的身材在女人当中就算是相当出挑的了，但是跟韩世恩一比却完全不够看。韩世恩一米七一的个头有一米都是腿，上围38腰围却只有22，常年运动促进代谢使得她的皮肤也特别细腻。
“你这两年有没有正经交个女朋友？”因为在新闻上看过梁葆光跟金泰熙的绯闻，所以才有有此一问，韩世恩知道以梁葆光的风格只怕很难为某个女人驻足，但难说金泰熙的魅力够不够大，人家可是第一美人呢。
“我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正经得起来。”很多时候梁葆光都会责问自己，但他始终没法做好定下心的准备，责任两个字对于二十三岁的他来说还没有那么沉重的意义，而人的本性大抵如此，在能不去承担的时候第一想法永远都是逃避，“努纳呢，这两年有没有正经交个男朋友？”
泡在浴缸里浸浴人都懒洋洋地提不起劲儿来，韩世恩躺在梁葆光的胸口上，声音慵懒中带着三分魅惑，“要是吃惯了海陆大餐的女人，再让她去过粗茶淡饭的日子，比要了她的命都让她难受。”
“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努纳在夸我？”梁葆光用下巴摩挲着韩世恩的头顶，他自己不是个长情的人，却喜欢别人长情。
“呵，其实日子怎么过不是过啊，我现在去公司上班一个月也能拿三百左右，周末赚赚外快能凑出四百来吧。这些钱享受是谈不上，但是交房租水电之后剩下的，也能吃饱穿暖了，年末还能带点东西回去给爸爸妈妈和弟弟，我已经挺满足的了。”在首尔有上百万人过着这样的生活，拿着两三百万韩元的薪水住租来的房子，平凡平淡却也安稳。
梁葆光五年前就知道这是一个要强的女人，不然韩世恩只要向他开口，他就会在新生集团里给她找一份不错的工作，甚至直接让他养着也愿意，但她从来都没有那种想法，“满足这两个字从努纳嘴里冒出来还真稀奇，走你！”
“快放我下来，呀！先把身子擦干了再……”韩世恩被梁葆光从浴缸里捞了出来一下子扛到了肩膀上，她吃惊之下两腿乱蹬还猛拍他的后背，因为两个人的身上有水比较滑，梁葆光差点没抱住，“啊，你把床弄湿了待会我们睡哪儿？”
“叫服务的来换床单啊。”新罗最上层的套房不预定是拿不到的，而20层的所谓至尊套房虽然也确实是套房，面积足有八十多个平方，但卧室只有一个床也只有一张，“再说我不把床弄湿，待会也会有别人把床弄湿的。”
“你这冤家。”韩世恩把眼睛闭上，一脸又无奈又期待的表情，不过她等了半天却没感觉有人扑上来，睁开眼睛一看梁葆光正在他那堆衣服那儿摆弄手机呢，“你干嘛跑去弄手机，来电话了？”
“不是，先放首歌。”梁葆光拿着他的诺记5700音乐手机翻起了曲库，不一会儿房间里就回荡着Dan・Marsala（丹・玛莎拉）的质感十足的声音：“UntilTheDayIDie（直到我死的那天）……”
“咱们是在酒店里又不是自租房，干嘛还要放歌啊。”在自租房里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一定要放歌，不然那点动静隔壁全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但是在酒店里就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了，更别说他们今天开的还是个超大的套房。
“今天我要让努纳明白一个道理：没人能在我的BGM里打败我！”梁葆光豪气干云。
四十分钟之后，梁葆光一连颓然地仰躺在床上将自己摆成一个大字，韩世恩满身是汗不仅脸上连身上都有一层不正常的红晕，但她的气色身材比起躺着的这个要好得多了，乍一看简直采阴补阳的现场。
梁葆光确实没有在他的BGM里被打败，但《UntilTheDayIDie》全歌也只不过四分多种，对于男人来说四分多种绝对不是个光荣的战绩。四十分钟，梁葆光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自打从纽约回来后他就憋这一团火，但韩世恩对此显然并不是非常满意，“葆光，你的BGM是不是有点短啊，要不然下一次我们换个长点的吧，你看《博伊伦之歌》（即《布兰诗歌》）怎么样？”
“不怎么样。”《布兰诗歌》由25个乐章组成，加在一起全长超过一个半小时，等到歌曲放完他这个人差不多也完了。若问他饿了一个月的老虎跟旷了一个月的女人哪个比较可怕，他肯定会回答是后者，至少现在是这样。
“也不让你做到死的那一天了，我就换首歌。”韩世恩笑得又媚又甜，拿过梁葆光放在床头上的手机，弄了一会儿之后一首经典的歌在梁葆光的耳边响起。虽然歌曲很好听，但是光一个前奏就让他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这是小甜甜布兰妮・斯皮尔斯的成名曲《BabyOneMoreTime》
一直弄到凌晨才睡，梁葆光洗了第二次澡之后几乎是沾到枕头就睡着了，而早上他是在梦中忽然惊醒的。那种久违的感觉虽然已经遥远到了陌生的地步，但他很确定自己梦呓了，十三岁那年偷看隔壁大姐姐洗澡之后的那个清晨，他就是这么醒的。
掀开毯子低头一看下面，只有一团黑黑的东西而看不到别的，意料之外的景象吓得他腿一抽，接着就是被牙齿挂到的剧痛从那边反射回大脑，让他的思维能力当机了足足有五秒。回过神来梁葆光才看清那是韩世恩的头发，那努纳正在趁他睡着的时候做那种事情，“努纳你可真有兴致。”
“呀，你乱动什么！”这小两年时间里韩世恩整天吃茄子、黄瓜、苦瓜之类的健康食品，就差在那拌沙拉了，玩当然还是真家伙好玩，后不容易给她逮着机会还不得把以前落下的都给补回来？
“努纳不去上班吗？”梁葆光一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九点多钟肯定过了一般公司的上班时间了。就在他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没多响就接通了，“喂，哪位？”
“葆光吗，我是金家的阿姨，泰熙的妈妈。”电话是金泰熙的母亲打过来的。
“伯母您好。”梁葆光有些不明白金泰熙的母亲这时候给他打电话做什么。
“我今天请假了。”韩世恩含糊糊地说道，她根本没注意到梁葆光在讲电话。
金妈妈在电话的那头明显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犹豫着问了一句，“葆光你起床了吧？”
------------
第八十章：谈话节目
“你那边说话是不是不方便啊？”金妈妈都五十多岁的人了，什么样的事情她能没见过，她一听那边的动静就知道是在做什么了。饮食男女人之大欲，早上起来吃早餐做早操再正常不过了，她年轻的时候又何尝不是一个真性情的女子。
“我这边挺方便的啊。”梁葆光记得韩世恩有一招好像叫真空爆吸什么的，此时只感觉下面一阵发紧，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声线，不让金泰熙的母亲听出端倪，“没事，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
“我看这样吧，咱们今天中午……不，今天晚上出来见一面好了，有些事情在电话里一时半会儿恐怕很难说得清楚。”金妈妈本来只准备在电话里跟梁葆光说一下就算了的，但是忽然又觉得这种事情得正式一点才显得出她是认真的，“你晚上要是有其他安排的话，我们约个其他时间见面也可以。”
“我没问题，伯母您把具体的时间和地址用信息发给我吧。”梁葆光要做的事情虽然不少，但时间却完全由他自己支配，尽管这段时间以来一直觉得《爆裂鼓手》的剧本还有改进空间，但现在通过Jessica的建议找到了进一步修改的方向，他反而不那么着急了。
把挂断电话之后梁葆光将手机随手一扔，抄住韩世恩的腋窝将她拉到跟自己鼻子碰鼻子，最开始的时候说她太专心而没察觉到他在点电话或许还能有点可信度，但后面肯定就是在演戏了，“努纳，刚才你故意的是不是？”
“故意的，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韩世恩当然是故意的，梁葆光讲电话的时候不但柔声细语而且用的还是敬语，让她觉得很有问题，所以才特别卖力想看他的反应，当然该装的时候还是要装一下样子的，这是情趣。
“我在跟人家打电话呢，这边的动静全被听去了。”梁葆光翻了个白眼，这一波装得一点诚意都没有，要是他剧组里的演员他肯定直接喊NG了。
“那边是女人吧，而且还是年上女？”以韩世恩对梁葆光的了解，如果不是女人他不会是这个语音语调，如果不是年纪比他大的人他也根本不可能用敬语，所以虽然用了疑问的语气她却很确定就是这么回事。
“嗯，不但是年上女，而且还超过五十岁了呢。”梁葆光回答道。
“哈，那可是五十路的，那么大年纪的你也有兴趣？”路是日语里对年龄的一种表达方式，直接翻译成汉语就是五十来岁的意思，韩国受了日本七十年的殖民统治，语言里也留下了不少类似的印迹。
梁葆光特别喜欢努纳，这是他身边人的“共识”，虽然事实并非如此但她们总是特别喜欢拿这个来调侃他。像曹操那样的夺妻狂魔是不能学的，但梁葆光却能理解他的心情，汉末的时候女人普遍在十三四岁的时候就嫁人了，哪怕那个年代教育得早，可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又能解得什么风情？不怪曹阿瞒建铜雀台还抢儿子的女人。
就韩国的整体社会风气来说，现代的女性跟古代的女性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可能是以前在中学阶段交往了太多不经事的少女，所以梁葆光后来才会更喜欢和努纳们在一起玩，至少不会跟他使小性子蛮不讲理。
“呀，努纳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没听见刚才我在电话里叫伯母了吗？那是泰熙努纳的母亲，说约我晚上见面聊一聊。”梁葆光有些无奈，他再怎么喜欢成熟的也不可能对那个级别的有兴趣，要是稍微再大几岁都能叫奶奶而不是伯母了。
关于某人的既定印象就像是深入肌肤的纹身一样，一旦弄到了身上不经历一番痛苦是很难将之洗掉的。梁葆光在很多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像是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犯人一样，明明有心想做回好人，却总是得不到别人的信任。就因为这样的有色眼光，破罐子破摔重新过回原来生活的人可不在少数。
“葆光你不是说跟金泰熙除了工作上的联系以外就没别的关系了吗，怎么人家的妈妈还要打电话约你见面，而且还叫伯母这么亲热？”韩世恩一听是金泰熙的母亲，也不跟梁葆光闹了，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不会是你们要秘密结婚，正在筹备中吧。”
“怎么可能的事情，肯定是我们在魔都出活动的时候闹了一点绯闻，她老人家想谈谈这个呗。”梁葆光真佩服女人们的想象力，金妈妈早上打过来一个电话而已，韩世恩就脑补出了这么丰富的狗血情节，“至于我叫她母亲伯母，那是因为她们家的通运运输公司跟我们新生集团有生意往来，以前见过几次面。”
韩世恩根本不信梁葆光的说辞，“要是女儿跟别人闹点绯闻就要约谈，那娱乐圈里的男人们也别干别的事情了，每天应付女搭档的妈好了。”在她看来梁葆光跟金泰熙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在她面前装是不想她吃醋。
因为发觉自己可能没什么立场去管梁葆光的私生活，所以韩世恩没有跟他在这个问题上较真，而梁葆光也因为这努纳特意为他请了一天假而特别感动，当即就对她进行了强有力的报复。
两人起床之后一起洗了个澡，叫客房送了早餐来解决了肚子的问题后，直到中午才离开房间。下午梁葆光就拉着韩世恩在旁边的新世界百货里闲逛，给她买了点化妆品和夏天穿的衣服，钱倒没花多少，主要的是一下午时间都在陪她。
“还从来没有在工作日来过百货商店呢，人好少。”因为是周一的关系，新世纪百货里面的人并不多，2007年的韩国还没有那么多来自左岸的观光买家，稀稀拉拉的都是日本游客。韩世恩是光明市人，来首尔上了延世大学才开始了大都市的生活，不过她的家境也就一般，而弟弟也需要上大学缴纳学费，所以她从不大手大脚地花钱，“不过就算放假了我也只是来看看，舍不得花钱。”
“你舍不舍得没关系，我舍得就行了。”梁葆光还记得五年前第一次带着韩世恩出去玩的情景，吃饭她嫌贵买东西她嫌贵，去酒店开个房间她都觉得价格太高，明明刷的是他的卡她却在一边心疼得不得了。
“嘿，忽然有种做富太太的感觉。”韩世恩将身边男人的胳膊又往怀里紧了紧。
“这样不好么？”虽然这个努纳以前每天要抽四分之一盒烟，偶尔喝酒喝到吐，脚踝上有个小小纹身，嘴里是不是冒出一两句京畿道味道的脏话，甚至二十岁时就不明不白跟他在一起，但他知道她是个好女孩。
因为晚上还约了金泰熙的母亲，所以梁葆光跟带着韩世恩去吃了个下午茶就将她送回了出租屋，并约定了周末再见面。Jessica现在已经是艺人了，而艺人尤其Idol不可能享受到星期天的假期，所以他并不担心发生Jessica找教练却遇上他的尴尬场面，“周末见咯，努纳。”
对于梁葆光来说，生活就好像是一档谈话节目，有时是一个MC跟一群嘉宾抖包袱，有时则是一对一的问答，跟金妈妈的见面显然是后者。当他按照短信上的地址走进这家位于铜雀区的咖啡店时，金泰熙的母亲已经在了，要知道他还是提前十分钟来的。
“伯母，久等了。”一看对方的脸色，梁葆光就知道今天这次见面肯定不会聊到什么开心愉快的话题，显然金泰熙的母亲对他跟她女儿之间的绯闻很不满意，老实说他自己也有点讨厌那些胡诌出来的消息。
“没有，我也只是刚刚到而已。”金妈妈伸手让梁葆光入座，然后上下打量了起来。
简洁干净的白色T恤，卡基色的休闲裤，灰色的高帮板鞋，梁葆光的这身打扮透着满满的青春气息，却又不会让人觉得他天真不成熟。头发不足一寸长都立在头上，面容坚毅沉静，配合他高大结实的身形能给人一种阳刚的印象。哪怕再怎么不满意，金妈妈也承认眼前的家伙有勾搭女人的本钱。
“我想伯母找我来一定是有事情了，请恕我性子急，有话的话您不妨敞开来说。”梁葆光大致能猜得出来金妈妈的意思，所以他也不想绕弯子，赶紧聊完了他还能回去给剧本加点东西。
“既然葆光你这样讲了，我也不跟你绕弯子，我这次找你来其实是想要跟你谈谈我们家老二的事情。”金妈妈很想拿一叠新师任堂扔在梁葆光的脸上让他离自家女儿远点，就像她曾经做过的那样，但人家的新生集团可比通运大多了，她老公的生意还得仰仗梁革生的照顾呢。
“这是伯母您的意思，还是……”这个得先问清楚。
“我不想瞒你，泰熙那孩子确实是很喜欢你，但是作为母亲有一个问题我不得不先替她问你，你有娶她的想法吗？”金妈妈觉得自己很了解梁葆光，所以才会这样将他一军，“你们在一起我不反对，但你首先要知道，获得一个母亲的认可是有前提的。”
------------
第八十一章：最合适的
“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这个段子出自一个姓周的人渣之口，却被许多连爱为何物都不明白的人奉为经典，甚至还谣传为伟人语录中的内容，伟人语录一共才三十三章，也不知哪里来的第三十八章第五行。
事实上这个网络段子的原句出自莎士比亚之口：“AllForThePurposeNotToMarryOutOfLoveIsWhereBullying。”梁葆光怎么说也是在美国呆了许多年的哈佛高材生，英语好到文章拿上手一看便知是不是英语，怎么可能胡乱理解，大文豪的话直白点翻译过来意思应该是“没有爱情的婚姻都是恃强凌弱。”
“果然是我年纪太小吧，心性都还没有定，忽然之间谈论结婚之类的话题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了呢。”梁葆光笑得略有些腼腆，似乎这个时候别人才能从他身上看出来一个二十三岁青年该有的样子，演技这东西就是在需要的时候拿出来发挥作用的，“许多时候我总有种自己还在高中的错觉。”
金妈妈挑了下眉头，一个二十三岁就已经在哈佛拿到了双学士并且进入商学院进修MBA的人，居然说自己有身在高中阶段的错觉，真当她这么好糊弄的吗？梁葆光这些年不说天怒人怨，但缺德事情也没少做，有句老话叫群怒难犯，本来任梁革生再厉害也不可能保他过得如此逍遥，可他玩了就甩还不被女人记恨，所以他的情商只会比智商更高。
“这世界上只有两种女人，一种想要的是全世界，而另一种想要的只是一个承诺，我们家泰熙不会是那种贪心的女人，葆光你觉得呢？”金妈妈想要的只是梁葆光一句话而已，只有他自己说出口，她才能找到办法让自己的女儿死心。
前几天新闻上出现有关金泰熙的绯闻时，当妈的当然也看了，两人在东方明珠塔上又闹又笑，简直漫天撒糖甜得人起鸡皮疙瘩，可回来之后她却看女儿坐在院子里发呆。她打电话的时候只是想找梁葆光问问情况，却意外听到了那头有女人的声音，自家的女儿还在房间里赖床，那必然是别的女人。
想到梁葆光以往的“光辉战绩”，又想到女儿前一晚在家里失魂落魄的模样，金妈妈理所当然地认为女儿是被人玩完就踢开了。为人父母的怎么可能不为孩子担心，在爱情的游戏里女孩子总是受伤害的那一方，虽然金泰熙已经二十八岁奔三十了，应该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但在父母的眼中别说她二十八岁，就算八十二岁也还是个孩子。
“别看泰熙比你还大几岁，可一直都跟小孩子一样，这点想必你应很清楚才是。”金泰熙之前的威胁绝不是没有效果的，论性格她只比姐姐强，真的逼狠了难保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所以金妈妈才会把主意打到梁葆光这里，“她今天这样，明天也可能那样，我不想让她现在受苦将来后悔。”
“爱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但婚姻却是两个家庭之间的事，想来伯母来之前已经仔细考虑过了吧。可凡是都要讲顺序的，先恋爱再考虑结婚才是正常的，不对吗？”要是所有的男女在交往前都先问能不能结婚，恐怕社会就要倒退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建时代了，谈恋爱也要讲基本法的好不好。
“咱们两家人彼此也不说见外的话了，伯母只是希望你拿出男子汉的担当来，要么收了心性做个好男人，要么就跟泰熙说清楚你不适合她。”金妈妈也是个演技派，觉得气氛不好就打起了感情牌。
一位母亲能为女儿做出这样的举动说出这样的话来，按理来说是很让人感动的，肯定要比电视剧里面以势压人或者直接甩一叠钞票砸人的女主老妈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但梁葆光对此却很是不以为然。
梁葆光知道韩国的有钱人都是什么德行，如果他不是新生集团的第一继承人，如果他没有一个强势到蛮横跋扈的老子，估计也要享受一回韩剧苦逼流男主的待遇。很可惜，金泰熙从一开始就不是女主的人选，女二女三都排不上，“也许我确实不适合泰熙努纳，不过作为参考，跟您的女儿还真没有什么越过线的关系，您今天可能是白费心了。”
“你！”金妈妈的脸色一沉，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抱歉，我还有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要处理，只能陪您到这里了。”梁葆光从进门直到站起来离开，脸上始终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笑容，即便这笑容在有些人眼里很欠揍，“您是一位合格的母亲，却未必是一位好母亲，再见了。”
看着梁葆光离开的背影，金妈妈有种颓然的无力感，被一个还没自家忙内大的年轻人扫了面子她应该是生气的，却不知道心头的怒火该往什么地方发。论家业梁家父子比金家有钱有势得多了；论学识，首尔大学跟哈佛大学一比简直不入流；就连金泰熙那号称韩国第一的颜值也不好拿出来讲，人家一样是帅哥，想来想去金妈妈只能怪女儿不争气，“金泰熙，都是你这不孝女儿！”
“啊唒！”吃过晚饭又躺到床上的金泰熙正瞪大了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从昨天晚上起她就在翻来覆去地想梁葆光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忽然打了一个喷嚏让把她自己弄得狼狈不堪，因为是躺在床上，鼻涕全弄到了脸上，“啊西，我真是……肯定又是哪个混账在偷偷写我的恶评了。”
“金泰熙，让你不要整夜开空调，你有听进去吗？”客厅里传来了金裕文的声音。
“吹吹空调能费几度电，这个月的电费我去交行了吧。”金泰熙不耐烦地回答道。
“呀，那是钱的事情吗，爸爸是关心你的健康，现在年轻的时候不知道好好爱惜身体，等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光躺着都会疼的，你妈现在就……诶，你妈妈上哪里去了，今天那帮女人又聚会了？”金裕文在外面是通运公司的会长，但在女儿的面前就是一个爱唠叨的普通老爸而已。
梁葆光离开铜雀区后就开车来了汝矣岛，麻浦区上岩洞还的电视台大楼还没有建成，所以三大无限放送的办公地点都在这里，而他今天的目标是挖走MBC电视台的墙角。
《爆裂鼓手》开拍在即，美国那边的工作室和员工虽然已经由云静怡帮忙搞定，但梁葆光不希望他的工作室里全是美国人，至少要平衡一下势力以防出现被人扯后腿甚至出卖的情况，韩国人无疑是最合适机的选择，吃苦耐劳又不用开高薪。
既然是替自己招工就肯定不能选滥竽充数的人，MBC素来有“韩剧王国”的名声，巅峰时有好几个专业能力过硬的剧组，梁葆光认为把这些人拉出来再培训一下，拍拍电影是不成问题的。MBC的人还有一个其他两家比不上的好处，那就是身价特别便宜，MBC文化放送社不是SBS那样单纯的盈利组织，也不是KBS那样的大国家台，去招人不但不用欠人情工资也无需太高。
“车PD可要想好了，这样的机会只会有一次。”梁葆光之所以有信心挖走MBC的墙角，是因为MBC的经营情况已经大不如前了，现在还拖欠着一大笔薪水发不出来，而这些工作人员都是要吃饭的。
车承元（书友客串）是MBC电视台电视剧部门的一位资深照明PD，不但有正式公招合约在身，而且还是见证了“韩剧王国”的兴盛过程的老臣，对MBC相当有归属感，“梁监督，如果只是我一个人现在就可以给你答复，但拉上孩子们一起走的话，我怕每个人都会有各自的想法，不好办啊。”
韩剧王国早已经不复当年的气象，颠峰时期连瞧不起韩国的日本人都翻过过几部韩国作品，而此时热潮消退广告主撤出，放送局已经亏得拿不出钱来发工资了。大批员工被裁员，许多综艺节目被砍，好几个电视剧摄制组被解散，但这一切仍挽回不了亏损的局面，车承元和他手下照明组就是被裁撤掉的，今天他们聚集在汝矣岛是来讨薪的。
“是时候面对现实了，您有存款还能坚持一段时间，可是我听说已经有几位PD去借了高利贷，一直不开工的话他们靠什么还上这笔钱？”MBC电视台发不出薪水来，可别人不会因为这样的理由就给这些遭遇不幸的人优待，该要钱的时候绝对不会含糊，家里的水电燃气费，子女的学费生活费，出门的交通交际费，到处都需花钱让他们除了向放贷者借钱别无选择，“放贷的人可不好惹，您说呢？”
车承元不由得低下了头，他为了给儿子凑齐下个学期的学费不得不去借了一笔高利贷，此时当然明白梁葆光的意思，新生集团旗下的新生金融财就是韩国最大的高利贷放贷机构，梁葆光要想玩硬的他一个小小的照明PD连反抗的胆子都没有，“梁监督请放心，三天之内一定帮您凑起一支照明队伍。”
“还得能力够格才行，我对于电影上的事可是很挑剔的。”梁葆光和颜悦色地伸手跟车承元握了一下手，他是了解过之后才来找的这位PD，对灯光的运用非常出色，“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
第八十二章：所谓巅峰
梁葆光的行动算不上隐秘，很快整个韩国娱乐圈的人都知道了他在招人，而且给的待遇还相当好。不光是发不出工资来的MBC，另外两个无线放送和一些外包公司里混得不太如意的PD都动了心思，反正做事情是为了赚钱养家糊口，替谁干活不是干？能按时拿到报酬就行了。
最初的时候收人挺费劲的，车承元的灯光团队加入新生的时候就有不少顾虑，而势头起来之后就变成了别人哭着喊着找门路要进新生了，梁葆光挑选的余地变得很大，收人的时候把关自然也就变得更加严格。这时候的他终于有了一种小说男主角的快感，走在路上王霸之气一放立马就有SSS级的超级小弟纳头来拜，而他挑三拣四不情不愿，收了人家只后来上一句：“本座今日便送你一场天大的造化。”
“听说你最近在招揽电视剧行业里的人？”无论儿子在外面做了点什么，梁革生都是知道的，事无巨细每天会有人专门向他汇报情况，“哪怕我在这方面是个外行人，也很清楚电视剧跟电影是两回事。”
“您这话错是不错，但得先明白我的初衷，这次把他们招进公司又不是真的指望他们来给我拍电影的。”因为不想花太多钱在薪酬支出上，梁葆光就没有让新招揽的人挂靠到北美的工作室，而是让他们与新生影业签了三年期合同。
从兴南撤退后，韩国人在国际上的定位就是廉价劳动力，从德国的铁矿下的矿工到土耳其医院里的护工再到秘鲁化工厂的杂工，最脏最苦最累的工作岗位上基本都是韩国人的身影。如果让这些人直接跟美国的工作室签合同，梁葆光就必须按照美国的标准开薪水提供福利，甚至还得给他们安排假期，而这在他看来是绝对不行的。
“初衷？”梁革生有点纳闷，不拍电影招那么一大帮子人回来白吃白喝不成？这几天梁葆光可不仅搞了一整个灯光照明组，还招揽了不少音响、道具、服装等职位上的老手，凑一个完整的剧组出来不成问题，“你不会是准备让他们拍电视剧吧，既然起点足够高，就不要再做倒退的事情。”
因为梁葆光大肆招揽电视剧行业里的人才，大有从大银幕转攻小荧屏的架势，所不仅他老爸梁革生觉得他要做电视剧，其他人也是同样的想法。韩国电影界的人稍稍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电视剧行业里的人却都在大叫狼来了，这位导演确实是个新人，却没人敢小看他的能力。
“出道即巅峰的例子太多了，现在的新生能在电影业迈开大步子，不仅仅是因为我们资本雄厚背景过硬，还有我最佳导演名头的一部分功劳。暑期档结束后索尼经典影业就会安排《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在北美正式上映，到时候万一遭遇了滑铁卢再想拉人可就难了，我们父子毕竟是外来户。”梁葆光看得很透，强制手段用得太多很可能触发发弹，在电影的世界里票房和口碑比拳头更加有信服力，“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先蓄养一些能用得到的力量，比如一个能拍电视剧的剧组。”
“你知道什么叫出道即巅峰么，曹禺写《雷雨》那种才算。”在天朝可能有些能想象不出来，《雷雨》的影响力是覆盖了整个亚洲乃至世界的，1935年国内未火的时候就在日本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之后该剧曾在苏联公演超过两千场，也有过越南河内的九家剧院同时演出《雷雨》的盛况。在韩国就更加夸张了，不仅有多版译本和剧演，甚至还有专门研究《雷雨》的雷学，“放心好了，你进步的空间还很大。”
跟《雷雨》一比，《密阳》拿下一个戛纳影后一个戛纳最佳导演的成绩实在算不得什么，这点自知之明梁葆光还是有的。《雷雨》最出色的地方不在于它对旧社会的批判，也不在它所宣泄的情感，更非后来被琼妈用烂了的狗血剧情，而在于其接榫架椽般的严谨结构，这恰好是梁葆光最弱的一项。
“您儿子可谦虚得很，不会因为一丁点成绩就骄傲自满的。”梁葆光是真的谦虚，虽然总是有人说他很帅，但他却一直不肯承认，被闻起来就会回答“一般一般”，上次有个人因为这事儿跟他叫起真来说他虚伪，差点没被他打一顿。当然，那个人差点被打不是因为说他帅，而是因为那人还说了一句他长得好像生田斗真。
“你这次回来准备呆到几号走，你妈那边在催了吧？”梁革生已经过了打拼的年纪，加上现在新生集团也稳定了下来，所以不再整天操心生意和组织上的事情了，把更多的精力的用在了帮助儿子上。
当年因为组织上的安排和一时的任性，把年仅十二岁的梁葆光带到了韩国陪他一起过清苦的日子，梁革生内心伸出其实是很抱歉的，这些年一直都觉得对儿子有亏欠，所以儿子在学校里“大杀特杀”的时候他才格外纵容，所幸梁葆光自己觉悟了，及时地回了头，不然他恐怕还会继续纵容下去。
“毕竟一亿美元呢，哦，现在已经是四亿多了。”别人管它叫次贷危机，梁葆光则管它叫勇敢者的游戏。局势已经渐渐明朗的情况下还是有许多大鳄不敢出手，因为美国政府一直鼓吹次级贷款市场，做足了一副要救市的模样，但他却早早看穿了这都是演技，所以坚定地以高倍杠杆买跌，在收着手的情况下已经赚得盆满钵满。
“早知道这么赚，你老爹我也给你点钱操作操作了。”因为做着放贷收债的营生，新生集团账面上别的不多就是钱多，甚至新韩金融都跟他们有着密切的合作，梁革生要是下定决心挤一挤，能拿出来的钱绝对不会比他老婆的少。
“钱是永远也赚不完的，够花就行。”梁葆光笑着摇头，光是现在赚的这点就已经让他心惊胆战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穿制服的来敲门，让他真的放开手脚去玩一把大的，他肯定没那个胆子。
“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行了，在外面说是要被人打的。”梁革生在儿子的肩膀上猛拍了一掌，短短六个月时间内赚了三亿美元，即便把借贷的利息还掉也能剩下两亿多，比起整个新生集团都要强上不少，“看来以后得找个败家娘们帮帮你，不然这么多钱得花到哪一年才是个头，怎么样，现在有中意的了没有？”
“不是问我几号走么，我乘八月三号晚上的飞机回大苹果城。”如果被问到了一个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梁葆光就会岔开话题，“对了，SBS电视台有一档叫《人气歌谣》的打歌节目，下星期那场您帮我安排一个靠前的位置吧。”
八月二号的凌晨，少女时代的宿舍里所有的成员都早早地起床了，就连有素睡神之称的Jessica也没赖床，正坐在梳妆台前仔细地化妆。她们的宿舍其实不算太小，但是九个女孩在里面一起生活空间就有些不够了，尤其卫生间只有一个这点，让她们觉得很不方便，洗漱的时候得先玩剪刀石头布排出次序。
“别在那儿晃来晃去的，头都被你给晃晕了。”崔秀英是Jessica的室友，起床之后不久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紧张的情绪是会传染的，本来还觉得挺淡定的Jessica看她转的圈数多了也莫名紧张了起来。
“你才是，现在化妆有什么用，待会去了美容室肯定得重新做，到了放送局去还要改成舞台妆容。”在舞台上表演的时候因为灯光太强的关系，必须要化高亮的浓妆，不然脸上一丁点瑕疵都会被镜头捕捉到。
听到“舞台”两个字的时候，Jessica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她一直都有舞台恐惧症和镜头恐惧症，就算经过心理治疗和朋友的开导已经好了很多，却依然不像其他人那样放得开，莫名会有恐惧感，“在上舞台之前就不要见人了吗？今天可是我们正式出道的日子，不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怎么能行。”
“你光素颜就美美的了，还花半天时间用来化妆，让我们这些丑小鸭怎么好意思跟你们站一起？”崔秀英不是颜值破天的那种类型，而Jessica却是初见就让人觉得惊艳，然后还越看约有味道的那种。Jessica还有种特别的上镜技巧：只露半面，S.M公司里同时期的练习生无分男女都曾被她同框碾压过颜值，拍大头贴的时候，“等下我一定要站在侑莉旁边，这样显得白一些。”
“呀，崔秀英！”权侑莉正好过来叫两人出去吃早饭，正好听到了崔秀英的话，她也就是皮肤稍微暗了一点而已，整天被这些姐妹黑来黑去，“我可都听到了，就你最白了好吧。”
“同龄亲故之间怎么能说呀呢。”崔秀英笑着抱住权侑莉。
“现在知道是亲故了，当年你是怎么对我的，对了，还有西卡你呢。”权侑莉又想起了当初她刚进公司的那会了。
------------
第八十三章：并不意外
新人进入新的环境后总是会被排斥的，这一现象在娱乐圈里格外明显，而练习生之间因为有最为激烈也最为直接的竞争关系，许多时候做得比出道的正式艺人更加过分。在其他国家的新人们还可能会反抗一下，跟前辈别苗头搞对抗，但是在韩国、日本这样的地方几乎不会有下克上的情况发生。
权侑莉是后进入S.M公司练习生行列的，因为小时候正处于颜值巅峰而且跳舞也非常厉害，所以她一进入公司就直接是A级练习生，被安排到了Jessica她们的那个练习室。为了给新人上一堂人生的必修课，Jessica跟崔秀英就骗权侑莉说进练习室前要脱鞋子，而且还跟她说她们都是88年生的欧尼。
权侑莉哪怕不相信也不得不照做，因为Jessica和崔秀英都是练习生前辈，而前辈的话她是必须要听的，不然公司的老师都饶不了她。第一天权侑莉真的光着脚跳了一晚上的舞，不但脚底弄上了一层很脏的黑灰，第二天起来后还特别疼。
Jessica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就告诉权侑莉说她们是逗她玩的，可即便如此她还是管比她小了两个月的崔秀英叫欧尼，足足说了半年的敬语，一直等到她在小团体里获得了认可才改口说平语。
练习生先后辈之间的关系差不多都是一样的，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之后，总归是要展现一下婆婆的威严的，不然之前的苦头不就白吃了么？当年Jessica刚进公司的时候也被前辈捉弄过，因为她是美国人语言不通长得还很漂亮，还曾是大家特别针对的对象，但大部分人未必都是存了坏心思的，只是把欺负后备当作一种传统在传承罢了。
“现在想想时间过得还真快，一晃四五年就过去了。”崔秀英回想起来当年的事情不禁脸红，那时候她们还在读小学很不懂事，什么幼稚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如今却已经出道当艺人正式步入社会了。
“快什么，西卡可是整整做了七年的练习生，要是再等下去怕要抓狂了吧。实力强劲郑Star，等将来大红大紫了千万要记得我们这些小姐妹啊。”权侑莉抓住了Jessica的手，要说组合里有什么人是她特别服气的，恐怕非Jessica莫属。
两年前好丽友集团联系S.M公司，想在这儿找一个好丽友巧克力派的电视广告模特，上面觉得权侑莉的外形过硬又特别符合“巧克力派”这个主题，就安排还在做练习生的她过去拍摄了这个广告。虽然权侑莉本人没拿到多少报酬，却获得了在电视上露脸的大好机会，而且那次是跟张东健一起合作。
张东健刚拍完《无极》的那段时i结案，在亚洲范围内都有着很高的人气，所以不光其他练习生特别嫉妒权侑莉，有几个出道的前辈都对她颇有意见，最后是Jessica替她出头解决了那些眼红的小人，不然她的日子可不会好过。
“诶嘿，西卡练习了七年是挺长的，可是咱们组合里不还有一个练习了九年的嘛。”崔秀英指的是本名为李纯揆的Sunny，她在加入S.M娱乐公司之前是S.W娱乐的练习生，著名女子组合Sugar的同门师妹。
“就那也好意思叫当了九年的练习生啊？我看她只是去自己家的公司里玩玩而已，要是也能叫练习生，那我从三岁起就每周去一次练歌房，现在应该算是十七练习生了吧。”权侑莉特别不喜欢公司里往她们小姐妹之间插人的做法，她们一起付出了努力挥洒了汗水，到头来胜利的果实却要分别人一份，换做谁都不会轻易接受的，“我看她就是因为家里那点关系才被安排进来的。”
“侑莉，你三岁起去练歌房练唱功，那现在怎么算都应该是十五年练习生啊，怎么会变成十七年的，难道你以前的数学课都是体育老师教的？”Jessica无语地笑了，亏得刚才权侑莉还特别认真地巴拉了一下手指头。
“呀，权侑莉，你说这话是不是对我也很有意见啊？”崔秀英家很有钱，而且她外公的建筑集团是S.M的主要控股方之一，她在日本出道失败之后就是通过家里的关系直接空降S.M的，此时听到权侑莉的话句话就自动对号入座了。
“你跟她怎么能一样，她可是挤走了我们自家姐妹的人。”本来“超级少女”企划案最终确定的成员是十一个人，定妆照已经拍好连先期宣传也打出去了，可上面忽然就变更了原先的计划将十一人改成了九人组。朴仁静等人的唱功和舞技都相当不错，把落选归结于实力不济很难服众，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大家不可能不多想，是不是空降的Sunny将那三个人的位置挤掉了。
女人都是非常感性的动物，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肯定是有感情的，做练习生的几年间她们同吃同住同辛苦，就算平时有点小矛盾那也是自家姐妹间的小龃龉。现在外面忽然冒出一个人将那三个挤走了，且先不说别的，光是那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凄凉感，就足够还未成年的她们消化一阵子的了，没有爆发不满很大程度上是Sunny身上“李秀满侄女”的身份起了作用。
“你们两个家伙说什么呢，既然现在大家已经作为一个整体出道了，以后就必须把其他人都当做姐妹来看待，明白吗？”Jessica经过梁葆光的开导，已经把队长不队长的事情彻底放下了，但该她说的话还是会说清楚。“九个人的未来不是一个人能决定的，所以大家必须得把心和力统一起来，这样才有可能在舞台上取得梦想中的辉煌。”
“可惜欧尼现在不是队长。”林允儿忽然从门边上探出一个头来，她在人前总是非常爱凑热闹的样子，刚才听到这边有动静就特意过来看看，恰好在门外听到崔秀英跟权侑莉编排队友的话，以及Jessica热情洋溢的演说，“不过呢，泰妍欧尼做队长也挺不错的，至少不会管着我们。”
金泰妍每天回了宿舍之后就是一个人坐着发呆或者玩拼图，根本不去管其他人做什么说什么，而Jessica却总对林允儿和徐珠贤要求这个要求那个，让她们闲不下来，所以林允儿反而觉得金泰妍做队长未必就是坏事。
“林允儿，你的两面三刀并没有让我感到意外，我早就该把你和你那些畸形的同胞全部杀掉。”Jessica单手指着林允儿大声指责，这组合正式建立还没几天，原来的小妹妹就敢不听她的话了，而且居然还敢嫌弃她管着她们。
“我们要终结你的统治，Jessica。”林允儿抄起梳妆台上的梳子假装是镰刀，非常配合地摆了一个灰舌死誓限定Pose，“我的人民以及整个S.M练习生部，都将重新获得自由。”
“说的好，但是这毫无意义！”Jessica酷酷地总结道。
“时机已经到来，终于等到了这一刻！”林允儿表情略显激动，此刻的她很有种做主角的Feel。
“你们这是自寻死路！”Jessica终于说出了蛋总最著名的那句台词。
“你们两个刚才在念的究竟是什么经啊，怎么我一点都听不明白？”权侑莉感觉自己被排挤了，Jessica和林允儿演得起劲，旁边的崔秀英也笑得跟那啥似得，但她却一点都看不明白这两人好端端的在干嘛。
《魔兽世界：燃烧的远征》俗称TBC，2007年2月2号在韩国地区上线的，为了占领暑期的网游市场也搞过相应的宣传攻势。Jessica虽然不玩大型MMORPG游戏，但她有看过梁葆光在玩这个，于是回宿舍后就查资料了解了一下，当时林允儿跟她坐在一起看的视频，两人还嘲笑说很中二来着。
“不知道为什么，看你们俩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演戏，好逼真啊。”崔秀英笑得跟吃了炫迈口香糖一样根本停不下来，她说的当然是反话，Jessica念台词时一点感情都没有，而林允儿却浮夸得一塌糊涂，“厉害了，我的林演员。”
“别说演员的事情了，帕尼欧尼会有意见的。”林允儿还没有出道就被公司安排进了电视剧剧组，去拍一部名为《你是我的命运》的日日剧，这部剧虽然不是Mini剧，但女演员的地位终究比起女Idol高了很多。
Tiffany一直都很渴望做个女演员，可是努力了很多次却始终不成功，甚至还被公司里教演技的老师给狠狠打击过。林允儿的演技不见得比Tiffany好到哪里去，但公司里的人就是特别看好她走演员的路，所以最近Tiffany对这事情相当敏感。
“侑莉欧尼，不是叫西卡欧尼她们出来吃饭的吗，还有允儿欧尼怎么也是进去不出来了？大家都有点时间观念好不好，赶紧吃完了饭待会儿还得去美容室做头发呢。”忙内徐珠贤天生长着一张认真脸，性格相对于同龄女孩来说也有些不可爱，但她除了是受气包之外也是姐姐们疼爱的小妹妹，一发彪连淘气的林允儿都没辙，“今天是我们正式出道舞台的表演日，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呢，怎么能这样散漫！”
“好了好了，我们出来了。”Jessica赶紧把化妆品塞回抽屉里，跑进了客厅，她可不想听忙内唠叨。
------------
第八十四章：惊人相似
SBS电视台位于麻浦区木洞的新大楼跟MBC的上岩中心一样，目前都还只是在建中，还没有正式投入使用，所以打歌节目《人气歌谣》依旧是在汝矣岛的本馆录制。曾经因韩剧而起的韩流所造成的虚假繁荣，让许多投资娱乐业的资本方都血本无归，MBC发不出职员的薪水又何尝不是因为造新馆的缘故。
“好紧张啊，越接近SBS的大楼我的心跳得越快。”林允儿成天没心没肺地到处捉弄人，在姐姐们面前又调皮又得瑟，但这并不意味着她的心脏就比别人的强些，面对人生中最为重要的演出时，还是跟其他人一样会担心。
“反正是录播，你担心个什么劲儿？”正在静气养神的Jessica闭着眼睛说道。
《人气歌谣》原先一直都是直播放送的，但是因为2006年八月末出过一次比较严重的放送事故，所以自2007年4月份开始就改成了录播的形式。S.M娱乐公司将少女时代的第一次打歌舞台安排在SBS电视台而非受众更广的KBS《音乐银行》，除他们与SBS关系良好之外，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人气歌谣》的录播制度。
“西卡你还在睡啊，真怕你待会因为打瞌睡摔倒在舞台上。”崔秀英的心里得清楚很，Jessica之所以会如此嗜睡跟她过度运动减肥有关，是典型的低血糖症状，绝非移动的过程中补一点觉就能解决的。
Jessica不是单纯出于对身材的在意才这样拼命运动，运动对于她而言还是一种排遣压力的方式，把精力全都消耗掉才不会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种释放压力的方式还算不错，对身体有一定的伤害却并不那么极端，像金泰妍那样不顺心了就去打个耳洞，以肉体上的疼痛帮助自己忽略现实中的困扰，基本上跟自残无异。
“今天就算是拼了这条命，我也一定会表现出最佳状态的，别担心了。”出道舞台的重要性Jessica还是明白的，人生只有这么一次机会而已，她很明白崔秀英说这句话时候的心情，因为她们都曾经经历过一次不太成功的出道，“不过我有点好奇，那辆车上现在是什么样的气氛呢？”
少女时代有九个人，S.M公司给她们安排了两辆保姆车，所以一边坐四个人一边坐五个人，Jessica、崔秀英、林允儿以及徐贤乘坐同一辆车，而金泰妍、Tiffany、Sunny、金孝渊、权侑莉五个人乘坐另外一辆。这不是站队不站队的问题，若是在出道之初就战队的话，大概只有Sunny会站到那边去，顶多再算上半个Tiffany，另外三个人之所以要上这一辆车，都是不愿意听徐贤唠叨的。
“大概会很沉默吧。”崔秀英耸了耸肩，那辆车上只有Tiffany和金孝渊的话比较多，但Tiffany特别会看眼色，金孝渊又需要人配合。一念至此，崔秀英忍不住转过头来看了一下两个年下的妹妹，一个平时活泼得过分，一个平时唠叨得过分，但今天却都安静得不得了，显然也在担心她们的第一次打歌表演
上午十点刚过观众已经被安排进入了演播大厅坐定，因为《人气歌谣》改为录播之后不再需要将时间安排得紧巴巴的，所以PD组将摄制时间定得更充裕，前来应援的粉丝也必须呆在放送局里更长时间。还好这些追星族们特别希望能跟自己喜欢的艺人长时间互动，所以不但没有人抗议，反而还对这样的改变特别欢迎。
“那边的家伙是谁啊，怎么一副叼叼的样子，八成又是哪里来的财阀二世吧。”坐在第一排的某个人正坐在那里玩手机，而暖场的导演分明说过演出过程必须将手机全部关闭的，所以后面两排已经有人在小声地议论了。
“咱们走这条路本来就很艰难了，还得让这些依赖父母的家伙踩在头上享受特权，什么世道啊！”另外一个人也愤愤不平地附和了起来。打歌节目前几排的位置，都是给艺人们预留的，让他们可以近距离欣赏其他同行们的表演，虽然那个人坐在第一排后面的人看不懂他的脸，但这一期的《人气歌谣》并没有solo男歌手参与打歌，所以不用问也知道是个背景深厚的关系户。
打歌节目的观众席上，只有一部分是给申请观看的幸运观众预留的，更多的位置则被分给了各大经纪公司支配。这样做的好处有很多，首先不会出现台上的Idol或歌手在表演时无人应援的尴尬场面，其次也给各家的练习生提供了观摩学习的机会。SBS公司跟S.M的那点朋友交易人尽皆知，《人气歌谣》里许多位置都给了他们，此时说话的声音就是从他们那片传过来的。
梁葆光的年纪本来就不大，长相、身材和气质等等条件又还过得去，所以被那些练习生当作竞争对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那些发牢骚的话他在前面听得一清二楚，却根本没兴趣跟小屁孩一般见识，今天他来这里只是帮Jessica加油打气的，其他人怎么看怎么想不再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SBS电视台的艺能局长早就跟《人气歌谣》的担当PD李基蒙（书友客串）交代清楚了，只要那位小爷不闹出太大的事情来就直接当他不存在，玩玩手机发发呆都随他的便，等下摄像机扫观众席的时候别把他拍进去就行了。
“咦，水晶啊，那边的那个人是不是梁监督啊？”因为听到了身边几人交谈的内容，崔雪莉也注意到了那边的情况，她跟这些只在新闻报纸上看过梁葆光照片的人不同，在片场里呆了一个多月天天见面，一眼就认出了他来。
“好像真的是葆光OPPA。”Krystal顺着小姐妹的眼神看过去，也看到了一个人坐在第一排的梁葆光了，比起崔雪莉来她跟梁葆光之间就更熟悉了，哪怕只是个背影也绝对不会认错的，“啊，他今天一定是来给我欧尼应援的！”
“监督大人真的好温柔，好慈祥啊。”在韩语中“慈祥”一词已经脱离了汉语本意，更多地被用来形容一个人比较会照顾、迁就其他人，看到梁葆光出现在这里给Jessica应援，对于崔雪莉来说就像是某种“梁葆光的再发现”。
崔雪莉在《密阳》的片场里被梁葆光虐打了一顿，还被扇过两个耳光，虽然只是演戏并不是来真的，但她此后还是一直保持着微妙的敬畏之心。彼此熟悉了之后，好几次梁葆光都想让她像Krystal那样改口叫OPPA，可她就是改不过来，一直使用最高的敬语，管他叫“监督大人”。
“诶嘿，葆光OPPA那算什么慈祥啊，只要是长得漂亮身材也好的女人，他都会对人家特别好的，我看八成是跟我家欧尼有了什么突破性的进展了，才会来这里……”前两天梁葆光刚把Jessica约出去一起吃饭，虽然回去之后Jessica说了是谈修改《爆裂鼓手》剧本的事情，但她却不相信两人谈剧本会谈到健身馆去。这些东西是艺人的隐私，本来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可是Krystal一激动就忘记了自己身在《人气歌谣》打歌现场的这回事儿了，虽然立马打住却已经晚了，周围的人都在朝她这里看。
“秀晶，你怎么能乱说这些事情呢。”崔雪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莫名地心疼了Jessica一秒钟，她要是有这种妹妹一定锁在家里，绝对不会放出来害人害己的，“西卡欧尼现在已经出道了，一丁点绯闻都可能影响到她的事业，这种玩笑以后还是不要开了。”
“对，我就是开开玩笑，又不是说真的……呵呵呵，都是玩笑。”Krystal一边解释一边摆手，就差没有把“此地无银三百两”七个大字刻在自己的脸上了。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又一次坑到了自己亲姐姐的Krystal，在这一刻再度陷入了关于未来的深深思考：万一第一次打歌的舞台表演不顺利，Jessica借机拿她当出气筒该怎么办，要如何顺利让姐姐消气，她到底该何去何从？
听Krystal说她姐姐跟梁葆光的事情，崔雪莉又觉得有点不是滋味了，眼珠子转了转抓住了闺蜜的手，“秀晶啊，我们去找梁监督吧，问问他来这里是做什么的，说不定还能叫他带我们在放送局里转转呢。”
“这样不太好吧。”虽然嘴上说着不太好，但是看Krystal的表情分明已经动心了她一直都想像个真正的艺人那样在放送局里随便转，见到其他的艺人后像模像样地打招呼，但她现在只是一个练习生，S.M公司禁止她们到处乱窜影响公司的形象。
“没关系，只要跟崔室长说一下他肯定会同意的，他对梁监督的话特别在意呢，咱们也是去活动关系的嘛。”崔庆真对梁葆光的态度两个女孩看在眼里，有这样增进友谊的好机会肯定不会拒绝的，崔雪莉此时的表情就像是伊甸园里的那条蛇，准备诱骗夏娃・郑吃下苹果。
------------
第八十五章：火上浇油
“怎么是你们两个。”梁葆光注意到自己的面前出现了四条白腿，本来心里还有小点期待来着，结果抬起头来一看却是崔雪莉跟Krystal两个小丫头，当即又低下头去摆弄起他的手机来了。
“看OPPA失望的样子，似乎是在期待别的人过来吧？”Krystal皱着鼻子，跟她姐姐的表情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也对，放送局里到处都是美女艺人，我们这种小练习生哪儿能勾得起你的兴趣。”
梁葆光没好气地瞪了Krystal一眼，这小家伙就是不知道开口之前要先经过大脑的，总喜欢说一些容易让人误会的话，“既然知道自己还小就别乱说话，什么叫勾起我的兴趣，你知道勾字的意思吗就随便用？”
“OPPA不觉得坐在这里干等着会很无聊吗，不如在放送局里逛一逛吧，说不定就会遇上一两个中意的演员，以后拍电影的时候还能用得上。”为了让梁葆光带着她们在放送局里参观，Krystal早就把理由想好了。
“哈，在放送局里找演员？”放送局里不是没有演员，许多电视剧的拍摄场地都是室内搭起来的布景棚，但梁葆光是搞电影的，理论上来讲根本用不到电视剧演员的时候，“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可不是那种一年十部的快餐电影的导演，找几个熟面孔上大银幕捞一票就会心满意足。”
“OPPA都不会好奇的吗？艺人们在放送局里都是什么样的，后台是不是一直上演勾心斗角的戏码，说不定现在西卡就在被嫉妒她智慧与美貌的前辈欺负着呢。”就是因为一般人见不到真实的情况，所以才会出现那么多无厘头的猜想，Krystal其实也来过放送局不少次，但她的年纪太小了，每次都是经纪人护着不给她好好感受气氛的机会，“你就勉为其难地带我们去姐姐她们的待机室看看嘛。”
“你们是不是以为SBS是我家开的啊，想在里面开Party都行？还带你们逛逛，我自己都会被保安架走的。”梁葆光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坐着安静地玩一会儿手机，他又不找人又不挑事，没道理去节目的后台。
Krystal有点着急，再等等演出就要开始了，到时候她再跑跑溜溜的影响不好，所以听到梁葆光拒绝的话语之后她的表情就像是一只发狂的老鼠：“明明知道外面有东西可以让我炸上天，我却还在这瞎转悠!”
“你要炸什么？”梁葆光不知道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加入了那种组织，一言不合就要把大楼炸上天。
“不但要炸人还想打人呢，人家拿小拳拳捶你胸口，明明超想去待机室看看的，这么点要求都满足不了，打死你，大坏蛋！”郑氏姐妹的脸冷得似乎能掉冰渣子，但撒起娇来都是一把好手，尤其是开创了“Hing”字诀的Jessica，只要一开口梁葆光的命……不，耳根子立马就软了。
梁葆光总感觉在哪里听过这句话似的，就是说不上来到底是在哪里听过的了，“算你狠行了吧，待会儿跟在我后面别乱说话知道吗？”是人都有好奇心的，他也想去后台看看艺人们都在待机室里做点什么。
梁葆光虽然拿了个奖还跟金泰熙闹绯闻，但认知度也就那么回事儿了，在放送局工作的人见惯了大大小小的明星，就算是认出他来也不会多看一眼，还好他的胸口挂着Staff的牌子，走到哪里都没有人拦阻。
“这边是少女时代的待机室吗？”一路上都没有人搭话，梁葆光带着两个小女孩顺利地走到了六楼的走廊尽头，作为待机室来说虽然位置有些偏僻但是尺寸还是挺大的，“我来找人的。”
“梁监督，您来找Jessica的吧，她们去其他待机室给前辈们送专辑去了。”呆在待机室里的是几个助理，经纪人跟少女时代的全体成员都去拜访前辈了，作为刚出道的新人，只要来《人气歌谣》打歌的都是她们的前辈。作为新人一定要在初期将礼数做足，一旦给其他艺人留下了不尊重前辈的印象，以后在娱乐圈里会非常难混，好在S.M作为歌谣界三大经纪公司之首会帮她们安排好一切，“您要不然先在这里坐一会儿吧。”
“那好吧，你们忙你们的不用在意我。”梁葆光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因为旧馆的布局和设施都不行，所以这个待机室里连张像样的桌子都没有。屋子里一堆衣服还有水果就那么放在化妆镜前，而地上的鞋子随意摆放着，一眼看过去乱糟糟的，仔细看看就会发现比想象得更乱。
跟百无聊赖的梁葆光不同，Krystal和崔雪莉两个人激动得不得了，这毕竟是打歌节目的待机室，是出道艺人身份与地位的象征，“欧尼她们一出道就有单独的待机室，真是羡慕啊，很多前辈刚出道的时候都得跟别人挤在一起呢。”
“我也听说了，刚出道的新人都特别辛苦，有些还得替前辈们跑腿买咖啡呢，不过咱们S.M娱乐在江湖上还是有点地位的嘛。”作为S.M公司的练习生，虽然竞争更加激烈一些，可是一旦出道就意味着星途有望，崔雪莉的梦想是当演员，之所以愿意在S.M公司参加练习，就是看中大公司的渠道。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Tiffany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她的嗓子特别洪亮，尤其大笑的时候老远就能听到她豪放的笑声。梁葆光还在待机室里就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不由得眉头一皱，放送局里新人连大声说话的权利都没有，她们笑得这么肆无忌惮肯定要被前辈或者后台工作人员教训的。
“OPPA，你怎么在这里？”稍微留心一下节目的话，就会发现少女时代的队形永远都是Jessica走在最前面，被定位为Center和门面的林允儿都只能跟在她身后，而生活中她们也是一样让Jessica走在最前面，所以第一个进门的她一眼就看到了梁葆光。
“唉，欧尼你也太过分吧，自己的亲妹妹就在旁边坐着你都视而不见，眼里就只有男人了吗？”Krystal走上前伸手在Jessica面前晃了晃，虽然她的动作太夸张，但刚才Jessica对她视而不见是事实。
总负责的经纪人周伯豪（书友客串）跟在九个少女的身后，进入待机室见到梁葆光赶紧鞠躬问好，并双手递上了名片，“梁室长您好，今天不知道您要过来没有准备，实在不好意思。”说完他还瞪了几个助理一眼，居然没有事先发短信通知他，让他措手不及。
“以后秀妍这孩子就拜托您照顾了，她对我来说也是比妹妹更重要的人。”梁葆光客客气气地接过名片放进口袋，有威风他也不会见人就耍的，以后Jessica很可能要在这男人手下工作不少年，彼此间相处融洽比什么都重要，“还有，请您以后不要叫我梁室长了，直接叫我葆光就好。”
“那怎么行，您先坐着跟她们聊聊，我去外面抽一支烟。”周伯豪很有眼力劲儿，告罪之后打了个眼色，把待机室里的一帮助理和Cody全都带走了。
“OPPA，您来了啊。”Tiffany刚来韩国的时候语言不通，对韩国的风俗也不怎么了解，故而与同样是美国旧金山出身的Jessica的关系最为亲近，那两年时间很是依赖她。后来发现两人出生于同一家医院后，小姐妹的关系就更牢固了，曾经跟着Jessica见过梁葆光几次，对他的印象很深。
“帕尼欧尼是怎么了，刚才一路上都在说李弘基前辈多帅多可爱，怎刚才没见到你露出这种眼神？”林允儿的眼珠子一转，肚子里的坏水又憋不住了，“连声音都变得温柔了，莫非对梁葆光监督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不成？”
“你别乱说，葆光OPPA是西卡的男朋友。”Tiffany连忙摆手表态，梁葆光这样的男人确实足够优秀，但优秀与否并不是评判一个男人的唯一标准，“你们也都别犯花痴了，当心被西卡打一顿，说你呢，崔秀英。”
Jessica的脸皮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她本来就是怕羞的性格，现在被Tiffany几句话一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了。看到梁葆光出现在SBS电视台她是有些感动的，当时她只是在吃饭的时候随口提了一下而已，他却专程过来待机室看她，哪怕不爱多想也忍不住去猜梁葆光是不是喜欢自己。
“你们快看呐，冰山公主居然脸红了，这不符合物理常识啊。”冰山公主这个绰号是徐贤给Jessica起的，但林允儿更喜欢拿出来用。她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明明看出来Jessica很窘迫还要火上浇油。
“欧尼，不然你们公开恋爱吧。”Krystal忽然说道。
“哈？”Jessica被妹妹的话语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她好好的又唱的是哪一出，“呀，你是不是又做什么了？”
“那个，那个，刚才我在演播大厅里说你跟葆光OPPA那个来着，有几个人似乎听到了，我怕她们大嘴巴到处乱说，所以你们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公开算了。”Krystal开始还畏畏缩缩的，但是说开了之后就不结巴了，横竖是个死。
“几个人，哪几个？”Jessica觉得这事儿不严重，待会晚上回公司一个一个约谈就行了，以她在公司里的练习生一姐的地位说话还是有人听的。
“全部，今天来观摩的所有人。”Krystal破罐子破摔道。
------------
第八十六章：一心同体
“我上辈子到底是跟你结了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样报复我？”眼前的家伙要不是自己的亲妹妹，Jessica恐怕早就一巴掌招呼过去了，最近几天因为莫须有的绯闻她已经有些神经衰弱，结果又被妹妹坑了一波。
坊间传言Jessica是金在中的女友，而且还是东神出道之后就被甩了的前女友，以至于仙后像是一群疯狗似的死咬住她不放。仙后的战斗力跟脑残指数都是现象级的，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因为这毫无根据的奇葩理由，她们从少女时代的出道计划公布之后就再没有消停过。
其实所谓的恋爱消息最初只是S.M公司里一些无聊的练习生后辈瞎编出来的谣言，跟小学生整天乱传六年级二班的谁谁喜欢六年级一班的谁谁，五年级四班的谁谁又认了四年级三班的谁谁做干妹妹这种幼稚的事情没任何区别。练习生的生活又辛苦又无聊，传点谣言找乐子是他们为数不多调剂，S.M公司内部类似的消息多了去了，Jessica这次可以说是受了无妄之灾。
“欧尼别这么瞪着我，明明是你自己喜欢葆光OPPA的，我连说说实话都不行啊！”Jessica有多宅做妹妹的Krystal比任何人都清楚，除非实在睡饱了是绝对不肯离开房间的，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像梁葆光这般只需一个电话就能轻松把她叫出去的，连她们老爸郑经仁都做不到，这样还说不是喜欢？
今天难得有人撑腰，Krystal当然想要硬气一点，只不过Jessica的“超必杀技・急冻射线”一出她又缩了，躲在梁葆光身后拉着他的腰带不撒手，“我顶多就是没注意到场合罢了，大不了向你道歉，那么凶干嘛？”
“呵呵，要是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做什么？”Jessica都气笑了，别人都只知道Krystal经常被她修理所以有点怕她，却不知道她这个妹妹有多气人，“本来那些破绯闻就够让人焦头烂额的了，你还在外面给我搞事情，那群不知道用心练习就知道嚼舌头的混蛋，能不把这些捅给媒体吗？”
以前大家都觉得身后靠着大公司是件幸福的事情，不需要费神就能得到充足的资源，但最近几天Jessica却切实地感受到了通过公司获得的高关注度是一把双刃剑。其他公司的新人出道也就出道了，可是少女时代只公布了个出道计划就备受关注，一举一动都要被外界放在显微镜下观察，而公司里那些出道失败的人出于嫉妒还总喜欢扯后腿，到处透露“内部消息”败坏她们的形象。
梁葆光有些看不下去了，虽然他也不喜欢绯闻这东西，但理智地想一想这么干着急对事情并没有任何的帮助，“今天是你们的初次舞台表演，不要被其他的事情影响了发挥，至于闹绯闻就让他们传好了，过一段时间总会平息下去的。”
“你说的倒轻巧，现在倒霉的人是我不是你。”Jessica一看梁葆光的样子就有气，他试图帮助她平复心境的所以表情特别冷静，但在她那里却被理解成了无所谓的态度，加上之前还有一笔帐没算，反应特别激烈，“呀，那天的事情还没问你，不是说好了到家之后发个短信给我的吗，怎么两天过去了我也没有等到短信来？”
“这个，回家之后我觉得太累就洗澡睡觉了，结果就把发短信的事情给忘记了。”那天晚上分别前Jessica确实有让他到家发短信的，但他当时只晓得跟韩世恩快活了，哪儿还记得要发短信的事情。
“呀，你当我是被你骗过的那些小女生吗，敢说那天晚上你没有回头去找你的亲亲好努纳？”要不是站在楼道的窗户前看到了梁葆光给别人发信息，Jessica说不定还真能信了他的鬼话，可她那天特意确认过他车子离开的方向，根本不是往汉南洞去的。
看到Jessica明显带着嘲讽与不屑的眼神，梁葆光就知道她掌握着确凿的证据，此时抵抗是徒劳的，“那个，我又没骗你，是第二天回家之后觉得累……”
“哈，将近两年都没见过的女人，一重逢就去酒店开房间叙旧了，可真行啊你！”Jessica忍不住冷哼一声，这一年多来每周都要在健身馆见一次面，所以韩世恩是什么情况她基本上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如果说金泰熙那种努纳她还能勉强接受，可韩世恩这样的努纳她却不能忍，一个白天上班晚上客串健身教练的小白脸，论长相气质哪一点比得上她？不过就是身材好点罢了。
“就是，葆光OPPA太坏了。”Krystal附和道。
“等等，这话题怎么就扯到我身上来了，现在应该是教育你妹妹才对吧。”梁葆光这才发觉情况不对劲，本应该是他跟Jessica组成男女混合双打教训Krystal的节奏，结果却莫名其妙地变成了郑氏姐妹同仇敌忾地指责他是个渣男。梁葆光当时就纳闷了，在他的印象中好像并没跟Jessica领过证，非要管他这么多做什么，难道是他自己失忆了？
“大发，原来葆光OPPA真是西卡的男朋友，我就说他们特别有夫妻相。”Tiffany一脸花痴的样子，双手握在一起放在胸前，似乎正在为这一对恋人祈福似得，“忽然好想恋爱啊，怎么办？”
“欧尼，怎么就看出来梁监督是西卡欧尼的男朋友了？”林允儿还有点懵，她肚子里的坏水是成功地倒出来了，让她成功地看到了一出好戏，但事情发展的方向却跟她预想的出入很大，“我听说过的啊，梁监督的女朋友应该是金泰熙前辈才对。”
“诶嘿，你什么时候看西卡主动跟男人说过这么多句话的，而且没注意到她用的一直都是平语吗？”金孝渊是个恋爱专家，当然了，这个称号是她自封的，“你认真听着点啊，她们俩之间的对话信息量超大的。”
崔秀英趴在林允儿的背上看戏，一脸惊叹并不断感慨，“这不是男女朋友闹别扭，根本就是夫妻之间吵架，我妈对我爸就是这样。”
Jessica刚才吼梁葆光的时候特别痛快，但是一转身头都大了，其他人听到这些事情也就听到了，反正也不会出去乱传的，可金孝渊跟Tiffany却不是能够藏得住事情的人。金孝渊就是个大嘴巴，喜欢把秘密同朋友分享，而Tiffany更是堪称人形移动广播站，S.M的女练习生们私下里就调侃说专门就有一档节目叫“MyRadio”而MY是黄美英中美英两个字的英文缩写。
“你们别误会了，葆光OPPA对我来说是哥哥一样的存在，干哥哥。”女子偶像最忌讳的就是闹绯闻，当年如日中天的Fin.k.L之所以从巅峰摔落，变成后来名存实亡的那副光景，就是因为成宥利的绯闻让粉丝转黑了。少女时代才刚出道，Jessica不想因为她个人的原因让大家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
“呃，你非要补充最后那句干嘛？”梁葆光搜索了一下记忆，他好像还是第一次被女人发卡，而且还是三张红卡中最强的“哥哥卡”。好人卡或者朋友卡，收下之后还是有点发展的可能性的，但是女人跟哥哥那什么就算不伦了，说“我其实一直把你当哥哥看待的”跟“我就没把你当成男人过”是一个意思。不过Jessica显然没有那个意思，要不然也不会说他是干哥哥不是亲哥哥了。
“少女时代，演出前十分钟，请做最后的舞台准备。”一位Staff忽然推门走了进来，来通知少女时代马上就是她们的演出轮次，成功帮助梁葆光化解了尴尬的他却似乎并不认识梁葆光是谁，只是瞥了一眼就退出房间关上了门，没对他的存在提出任何异议。
“好好表演，希望你们今天能不留下任何遗憾。”无论如何这都是Jessica所属的集体，梁葆光拍拍手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力，用言语来鼓励她们，“经历了漫长的练习生时期，你们的实力比同代的竞争者们强很多，好好发挥出你们的优势来，去吧。”
被梁葆光越俎代庖，少女时代的经纪人周伯豪却没有任何不虞的神色，只是一直念叨着“这波稳了”。不管梁葆光跟Jessica是恋人还是兄妹，光凭他今天出现在待机室里，就足以证明她们之间的关系极为密切，有他这么一个前途远大的导演新人王在背后支撑，想要在娱乐圈里混出名堂来太容易了。作为少女时代的总经纪人，他的收入是与团队的成绩直接挂钩的，当然希望女孩们混得好，“梁监督，谢谢您今天特意来替她们应援了，我说话可没您这么好用呢。”
“您别见怪就好了。”梁葆光笑了笑，以后他们还有的是见面的机会，关系融洽点就再好不过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忙了几乎一天，金泰妍去前辈的待机室里送CD的时候都懵懵的，但是刚才被梁葆光的话说得打了一个激灵，她曾经是S.M新人王歌赛的冠军，万里无一的绝世歌手，论演唱的实力同辈中罕有敌手，没理由因为出道舞台就紧张成这样，于是在上台前终于拿出了队长的样子：“现在是少女时代，将来是少女时代，永远是少女时代！”
“现在是少女时代，将来是少女时代，永远是少女时代！”至少在这一刻，九个人一心同体。
------------
第八十七章：跟谁学的
一直被称作“最接近灵魂的元素”，音乐是不需要人们通过能力或素养去欣赏的，只要聆听就能领会其中的魅力。许多高高在上的评委们，总是喜欢用“匠气”这个词来否定别人，然而这个词出口的瞬间就已经将他们跟音乐之间的联系割裂了开来，嘴边总是挂着这个词的人是没有资格去评价音乐，评价他人的。
梁葆光能弹得一手好钢琴，吉他、小提琴、萨克斯风之类的乐器也都会一点，然而这些全是为了撩妹而培养的技能，所以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懂音乐，但是当那个冷如云水楚思，清如秋里商声的嗓音唱出“我们眼前的路，不需要期待特殊的奇迹”时，他还是抑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再次重逢的世界》是一首反应十代少年少女们积极精神面貌的歌曲，歌词与编舞所展现出来的正能量十足，歌曲本身的品质也是上上之选，但以韩国流行乐坛当下尽是你情我爱靡靡之音的风气中，绝对是反其道而行了。
安排了这样的一首出道歌曲，S.M娱乐公司的野心是显而易见的，他们希望少女时代这个组合真的能像其名字般成为一个时代的代表。一旦成功少女时代固然可以在韩国乃至世界娱乐史上留下极为鲜明的烙印，但在成功之前必将面对的巨大压力，得由九个都未成年的女孩来背。
Krystal并不是太喜欢这类的歌，因为韩国的校园里已经有太多类似的歌曲了，一到大会小会就得合唱，什么三大高考应援歌、两大青少年独立风貌曲目之类，听着都有种被说教的感觉。“OPPA很喜欢这首歌吗？”
“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姐姐那么努力的样子呢。”打歌节目的待机室里都有一个不大的监视器，梁葆光坐在前面定定地看着画面里的那个大女孩，他从未想过原来改变对一个人的看法是如此容易的事情，“所以，我很喜欢这首歌。”
Jessica是个很懒的人，懒到身上穿着的三件衣服能一次脱下来就绝对不肯分成两次，懒到明明可以劈一字马却连踢人的时候都不愿意把脚踢到膝盖以上的地方，但是出道舞台上唱歌跳舞的她却不见一点懒虫的影子，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可以证明，她不但用了心而且也用了力气。
“这是什么回答？”十三四岁的少女怎么会懂二十三四岁的男人呢，Krystal没法明白努力和一首歌的好坏有何联系，在她的眼中歌好听舞蹈好看，最后再有点中毒性才能流行起来，就像是WonderGirls的《TellMe》那样。
梁葆光离开天朝之后一直都在挣扎之中，艺术电影的市场正在不断地被商业电影挤压乃是不争的事实，而作为一个导演拍不出商业大片来也无法获得最终极的认可，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讲他是在开逆行车。搞商业电影并不难，多拉一些赞助多收一些技术人员就行，大不了他自己再去报几个补习班，真正难的是要过得去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少女时代也一样，她们在最初还是有得选择的，只要唱唱跳跳卖萌撒娇就可以赢得粉丝收获销量，S.M娱乐的渠道要远远强于JYP，她们走同样的路线也不会比主要竞争对手WonderGirls差，但她们依旧没以简单模式当作自己的起点，这股傲气和梁葆光非常像。
是跟随前人的脚步，还是自己将荆棘踏平，这是一个问题。
歌曲的表演时间并不长，梁葆光还沉浸在自己的感官世界里不能自拔的时候，《再次重逢的世界》第一次打歌舞台的录制已经结束了。九个人为出道准备了太长时间，多达千遍的练习让她们一点纰漏都没有顺顺利利地将整首歌曲的表演舞台录完。不仅《人气歌谣》的PD团队和现场观众被震撼到了，连后台的前辈们都被受了不小的触动。录播往往意味着夸张的修音和一遍遍重来，但少女时代的表现就算是生放送也会余裕满满，一改其他人之前“女团没有实力只会撒娇”的固有观念。
“走吧，我们去演播大厅坐会儿。”看到表演录制结束，梁葆光就叫两个女孩一起离开。
崔雪莉属于梁葆光说往东走她绝对不会往西的那种，闻言立马听话地站了起来跟在他身后，但Krystal就有些不理解了，“为什么要走啊，姐姐她们结束了舞台之后一定会回待机室来的，我们不在这里等着吗？”
“至少这一个小时，应该是属于她们九个人的。”梁葆光拍了拍Krystal的头，有些事情长大一些自然就会懂的，而在这之前不会懂也不需要懂，他们今天只要给那九个拥有者共同梦想的女孩一点空间就好。
Jessica的性格很温暖很善良，却不怎么会表达自己的感情，总被人误会成冷漠的都市女孩，今天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能让那几个不熟悉的队员更深地了解她，作为外人梁葆光不愿意留在待机室里当一个破坏者。刚刚结束出道舞台表演的少女时代九个成员，肯定都会有复杂的感情需要宣泄，而最佳的对象就是她们彼此，一旦错过这样的好机会再想让她们一群女孩子向彼此打开心扉可就难了。
女孩子都很感性，下了舞台之后Tiffany一下子就哭开了，十六岁时为了做歌手做Idol的梦想她不顾父亲的反对独自来到距离家乡洛杉矶万里之遥的韩国首尔，三年多来语言不通风俗不熟，纯靠咬着牙的一股狠劲坚持到出道，其中的苦痛可想而知，今天得尝所望成了正式的偶像歌手，是以喜极而泣。
哭跟病毒性感冒一样是会传染的，上前安慰Tiffany的Jessica本来挺坚强的一个人，结果劝三句五句话之后也跟着哭了起来，她从12岁进入S.M后蹉跎了七年多岁月，还曾因被人内后捅刀错失了一次出道机会，又何尝容易？Jessica一哭林允儿就哭，崔秀英、权侑莉、金孝渊跟着哭，然后金泰妍跟Sunny受了气氛的感染一起哭，就连努力绷住脸的忙内徐贤最后也没忍住。
整理心情需要时间，不过少女时代的九人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就急急忙忙地赶回待机室飞快地进行补妆。SBS的《人气歌谣》一直是有一位制度的，她们依托于公司的强大能力表演顺序十分靠后，录制完成完舞台表演后没多久就要参加一位发表，给获得一位的歌手组合庆祝。
“投票银行、音源中心、轮庄歌谣”是粉丝们对三大无线放送打歌节目的戏称，其中《人气歌谣》因为同一首歌只能拿三周一位的特殊规定和向来和谐的分配结果，轮庄的说法名副其实。少女时代只是新出道连一位候补都进不去，而最终的一位没有出乎众人的预料，果然是FNC公司的男子组合FTIsland拿下。
S.M公司跟SBS明显有朋友交易，《人气歌谣》打歌结束后立马就安排艺人在演播厅里搞起个小型的粉丝见面会，能做到这一点的全韩国也就他们了。梁葆光此时就站在Jessica的面前，拿着昨天晚上买的专辑，等待着Jessica给他签名。
“怎么你这边的人特别少，是投入得不够吧？”Jessica面前的队伍并不长，虽然比找金孝渊、Sunny的人数稍微多一点，但跟紧挨着她的林允儿一比就差得太远了。梁葆光只等了几个人，将专辑递过去之后还不忘调侃两句，“OPPA认识的群演很多，把他们叫过来派对保证你倍儿有面子还不会穿帮。”
Jessica的颜值很高是S.M认证的双门面之一，论唱功《再次重逢的世界》里最难的部分都分给了她，舞蹈方面虽然弱了点但娇弱的气质最有杀伤力。按照道理来说她在队内的人气本不该如此低迷的，之所以找她签名的人少纯粹是受了恋爱绯闻的影响，被仙后抵制才成了这样的。
“OPPA别这么刻意好吗，我今天已经很幸福了。”换做平时Jessica肯定不服气，但今天的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了，能出道本身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其他的东西对她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想让我在上面写点什么呢？”
“写我名字的汉语拼音吧，LaoGong。”梁葆光忽然来了恶趣味，海外粉丝骗自己喜欢的艺人写奇怪的内容太正常了，反正Jessica也不懂什么叫汉语拼音，他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报就行了，“后面你随便写点什么都可以。”
Jessica又不是傻瓜，一个名字是三个字的人只让她写两个字，怎么看都是有问题的，而且她又不是不知道梁葆光的英文名叫Paul，直接在上面写了ToPaul・Liang，“就知道占别人的便宜，老公是爸爸的意思，你还当我不知道啊。”
“你的汉语真好，是跟谁学的？”梁葆光差点没笑喷出来，S.M公司里不乏来自天朝的人，Jessica她们只是听人家教了一两句常用语后就敢说学过汉语的。闹出这种笑话，那么娶了Jessica以后他就可以跟郑经仁平辈了……一想到这里梁葆光的笑容忽然僵，努力摇摇头将这个可怕的念头甩出了脑海。
------------
第八十八章：你有本事
打歌舞台结束之后的粉丝会的规模非常小，只有百十来个人获得了到场参与互动的应援机会，SBS电视台好歹也是三大无线放送之一，演播大楼不可能随随便便就给粉丝进去Happy的。人数少时间自然也短，新人组合刚出道也没有拿得出手的曲目来表演，所以Jessica她们没跟粉丝交流太多，更多地是在各个待机室里转悠恭送前辈们离开。
“OPPA，她们今天表演得这么成功应该会有庆功宴之类的，我们要去吧？”Krystal被梁葆光带走后心心念念就是少女时代九个人晚上吃什么的问题，在她看来S.M公司搞粉丝会那么多钱都花下去了，肯定不会在伙食上亏待旗下的艺人。
“你的脑袋是怎么长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东西？”梁葆光觉得很神奇，要论懒的话Krystal其实也没比Jessica好到哪里去，饭量则是她姐姐的两倍还多，就这样她还一直长得不怎么胖，就是脸有些圆而已，“就算人家有搞庆功宴，我们也不可能去跑去参加的，难道还包个份子钱祝贺少女时代出道之喜吗？”
“为什么不能啊，我是她妹妹诶。”Krystal鼓起腮帮子，特别不高兴。
“少女时代九个人呢，所有人都把家里人叫过去，那得多少张嘴吃饭？”不比天朝一直在搞计划生育，韩国半岛上的人有两三个兄弟姐妹是非常正常的，九个人的家人凑一凑怕是小点的餐厅都坐不下，“再说你自己去就算了，我又不是她们的什么人，整天跟着瞎掺合算怎么回事？将来必然有人说我没脑子，就知道跪舔女子偶像。”
“可是西卡欧尼说你是她哥哥。”一直闷声不响的崔雪莉出其不意地来了个神补刀，非要将这张哥哥卡贴在梁葆光的胸口。
“呀，你不知道吗，原来的人都特别喜欢认自己暗恋的人做哥哥的，虽然老套但是可以找到借口在男人身边赖着不走。”Krystal总被Jessica带在身边，见过不少比她大好几岁的女人，所以对“老一辈”的套路特别懂，只不过她话出口了才反应过来，今天说的不是别人而是她的亲姐姐，于是赶紧补救了一句，“不过我们家欧尼超爱去书店翻时装杂志，特别潮的，肯定不会做那么傻兮兮的事情。”
“呀，别在那边自说自话了，前面就是你们的公司了，我没有停车位就直接把你们丢在路口了啊。”因为是周三，所以Krystal和崔雪莉都要去公司上晚间的练习课，梁葆光就在狎鸥亭往奉恩寺的路口停下了车赶她们下去。
崔雪莉打开了车门，结果还没来得及下车就被Krystal拽了回来，“干嘛？”
Krystal嘭地一声把车门带上，然后从后面一把揽住了梁葆光的脖子，“我们要去吃完饭的，OPPA开着车子先送我们去吃点东西再把我们送到公司好了，刚才车门打开的时候一股热浪又把我推了回来，太热了。”
八月份的首尔确实很热，但现在可已经是晚上了，梁葆光连车载空调口没开只是敞着车窗而已，“每回带你出去吃东西不是你姐姐骂我就是你妈妈训我，我可不能继续害你，将来你还得靠着好身材博出道的机会呢。”
“没关系，我跟允儿欧尼长得那么像，肯定也是吃不胖的体质。”Krystal非常乐观地回答道。
“呀，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厚脸皮的人，快点松开我脖子。”说什么自己就是怎么吃也不会长肉的女人都欠着其他女人一顿打，因为这样说实在太欠揍了，何况林允儿也不是真的不长肉的体质，她有一段时间脸上肉乎乎还特意找Jessica探讨减肥的心得呢，“我跟你说，那都不存在的。”
架不住Krystal撒娇耍赖满地打滚，梁葆光最终还是带着她们在附近吃了点高热量的东西，然后将她们一路送到小黄楼后面斜对面的巷子那儿，看着她们走进公司了才离开。虽说韩国的治安相较于其他国家特别好，但不怕一万就怕个万一，那么可爱的两个女孩走夜路，保不齐就有丧心病狂的怪大叔会冲动，喊“三年血赚，死刑不亏”这种口号都是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
熬夜改剧本已经成了生活中的一种常态，梁葆光白天的状态远远不如晚上的状态，所以搞得他自己也特别无奈，明知道有害健康却依然不能改变。演员的剧本已经完成，他现在做的是分镜头剧本，厚厚一本素描册几乎被他画成了连环画，不用说这一手素描的本事又是他当年为了泡妞练出来的。
《泰坦尼克号》里的男主角Jack之所以能屌丝逆袭拿下富贵人家的小姐姐Rose，在梁葆光看来就是因为他手上的本事够好，电影里出现那个最经典的“肥温躺”画面时，他幼小的心底就有一个声音在呐喊：“教练，我要学画画！”不过后来他的画不是跟教练学的，而是跟一个弘益大学美院的学姐学的。
“马上就要去纽约了，时间过得真快啊。”电影的先期准备已经做得很充分，忙碌的伊恩·麦克莱恩也早早地将档期给空了出来，若他这个导演再不去美国损失的可就是他自己的钱了，作为独立电影可没人来替他埋《爆裂鼓手》的单。
因为即将投入忙碌繁重的电影拍摄工作中去，所以梁葆光继上次跟韩世恩去新罗酒店之后再次放纵了一回，把手机的闹钟关了就为睡个好觉，可惜他还是没能成功睡到自然醒，在一阵拍门的巨响中不得不爬了起来。
“梁葆光，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改密码，你有本事开门呐，开门！”金泰熙站在门口一边拍门一边大喊，浑然不顾这是公共的小区，也不在乎时间还是清晨的七点。
金泰熙三天前就来过一次了，那天梁葆光正好和韩世恩去新罗酒店开了房间所以家里没人，放平时她绝对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梁葆光经常和朋友玩到凌晨才回，但那天她不但没见到人，而且还发现大门的密码被梁葆光改了。尝试着给梁葆光打电话发短信都没人回，金泰熙就知道出问题了，这两天晚上一直留心着这边的灯亮不亮，昨天看到家里有灯光她纠结了一夜，失眠到了早上还是忍不住跑了过来。
“努纳怎么了这是，明明就有门铃你敲个什么劲儿？”梁葆光诧异地问道，门边上就是可视门铃，但金泰熙放着不用拍门拍了好久，“街坊邻居说不定还没起床呢，您这样叫喊多不合适啊。”
门是向外开的，刚才梁葆光开门的时候太突然，以至于差点撞到金泰熙的鼻子，所以她就没给他好脸色，手撑着他的胸口一把将他推开。金泰熙对这栋房子太熟悉了，自己从鞋柜里拿了双拖鞋换好了鞋子，然后走进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我乐意，不行啊？”之前金泰熙确实有按过门铃的，只不过梁葆光一直没动静她就改成了大力拍门，刚才捶门捶得手都红了，“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才过来应门，家里还藏了其他人不成？”
“我得穿衣服啊。”梁葆光指了一下自己的身上，只有短裤和一件短袖T恤，头发乱糟糟的眼睛也没完全睁开，一看就是刚下床活动的样子，“您来得太早了我都还没睡醒，等被吵醒了就立马过来开门了。”
“谁让你把密码改了的，要是有大门的密码我刚才自己就进来了。”金泰熙还是十分在意密码的事情，没打开门让她忽然有种拿着钥匙去前男友家，结果发现人家把门上的锁都换掉了一样的感觉，心头很不是滋味。
梁葆光之所以要把房子的密码换了，手机电话也都当没看到，当然是上次跟金泰熙母亲谈话的结果，他又不是死气白咧的小白脸非要赖着金泰熙不松手，所以非常果断地切断了联系，相忘于江湖说不定是最好的选择。
当着金泰熙的面，看着她认真又幽怨的眼神，梁葆光一肚子的话忽然都倒不出来了，愣了好几秒才开口，“房子的密码是固定期就要更换的，为了保证安全性嘛，等一下就给努纳发过去。”
“明明知道你是骗人的，我还是好高兴。”金泰熙来这里之前就已经有所察觉了，定期更换密码的借口不足以解释为何不回她信息和电话的问题，而且金亨洙已经把事情全都透露给她了，“是妈妈对吧，她找你谈过了？”
“啊，伯母找我就是普通聊聊，全是家长里短的事儿。”梁葆光耸耸肩。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金泰熙忽然就哭了，睁着眼睛单眼流泪，做演员的女人门不但会哭还可以哭得很漂亮，金泰熙作为公认的韩国第一花瓶，论演技她可能得不到多少认可，但提起扮漂亮，没人能是她的对手。
“诶？”梁葆光懵了，不知道金泰熙好好的哭什么。
“我练习一下哭戏，怎么样，过关吗梁大导演？”金泰熙抹了一把眼泪笑着问道，“刚才一定慌神了吧？”
“呀，你这女人有毒吧。”梁葆光刚起床，大脑还没完全恢复工作呢，被弄得一上一下跟坐过山车似得。
------------
第八十九章：长情专情
“啊，好凉快好舒服。”刚才叫门的时候喊得太用力金泰熙觉得自己的嗓子都快冒烟了，于是打开冰箱拿了一瓶果汁出来，往客厅的沙发上一躺灌了一大口果汁才终于舒爽地叹了口气。“对了，我妈跟你说了什么，有没有签一张支票甩在你脸上？”
金泰熙会这样问不是因为看了太多剧情狗血的肥皂剧，也不是故意搞怪想要整蛊梁葆光，而是在现实生活中有过亲身经历才如此，她在大学时代交往的那个男人就是被金妈妈用这种方式给气走的。
要是把钱收下事情自然也就断了，女人，尤其是家里不差钱的女人很难喜欢上过于现实的男人；而即便硬气地拒收，男人自尊心作祟也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和女人产生裂痕，坚持不了多久最后还是会闹矛盾分手。所以金妈妈的方式虽然幼稚到了看上去近乎脑残的地步，却切实有着强大的效果，足见她办事老辣狠厉。
“怎么可能，就是聊了一点没营养的东西。”梁葆光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还没体会过被人砸钱在脸上的滋味，如果有机会他倒是想感受一下，只可惜这是电影电视剧里男主角才会有的待遇，他是轮不到了，“努纳不会为了这事儿特意过来骚扰我吧？”
“呀，居然说我骚扰你？前还不是两天亨洙跟我说妈妈去找你谈话了，然后这几天打电话你也不接发短信你也不回，搞的我还以为你幼小的心灵受了什么打击，现在看到你没事儿我也就放心了。”只要是金亨洙知道的事情就等于金泰熙也知道了，小时候她的日常就是吃饭睡觉打弟弟，已经把金亨洙弄出心理阴影了，随便问什么都会老实回答。
“我的心脏大着呢，再说也得我在乎才是啊。”梁葆光耸耸肩。
“你什么意思？”金泰熙把眼睛一瞪，这摆明了是说她在他的心中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你就是因为性格太恶劣才会没朋友，人家小伙儿二十来岁的时候玩起来可欢实了，哪儿像你这样成天宅在家里。”
“我没朋友这件事，跟性格恶劣好像没什么关系。”梁葆光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其实以前他的朋友、哥们儿还挺多的，但坏就坏在这些人要么有漂亮的姐姐，要么有漂亮的妹妹，极少数独生子还有漂亮的未婚妻……基本上认识个一两年后朋友就没得做了，“唉，人生真是如烟花般寂寞。”
金泰熙的路数跟Krystal有点像，冷都女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个捣蛋鬼，而且想起来一出是一出，一夜没睡还没有吃早饭就跑过来了，“我喝了汽水不舒服，你去给我做早饭吃，我要吃鸡蛋卷。”
“我才刚睁开眼睛别支使我做这个做那个的，要吃鸡蛋卷就自己弄去，我去浴室洗个澡再说。”夏天的早上不冲凉是不行的，凌晨的时候梁葆光嫌冷把空调关掉了，结果早上起来的时候一身都是汗，而这是几乎每天都在发生的事，“努纳可千万别进来啊，当心我赖着你要你负责。”
“美得你。”金泰熙把脸一别，无视了梁葆光的调戏。
不一会儿浴室里就传来了哗哗的水声和梁葆光吹口哨的声音，金泰熙嘴上说着不感兴趣心里却痒痒的想去窥视一番。她不是没看过梁葆光热血男儿无敌凉快的样子，但这种事情不是看了一次就不想再看第二次的，难道喜欢肉的人吃了一顿红烧肉之后就不想再吃第二顿了？怎么可能。
“叮咚！”就在金泰熙犹犹豫豫想着要不要行动的时候可视门铃忽然响了，她也不管这里不是她自己的家，直接就按下了接听的钮，“你好，这里是梁葆光的家，请问你是谁，来找谁？”
“那个，我是韩电集团的员工，过来送当月电费单的，请问还是放在……哎？”李嘉图（书友客串）每次来都是把电费单子放在门口的邮箱里然后按门铃通知一声，但今天他面前的电动门忽然滴答一声解锁了。因为刚才似乎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而且光听声音就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美女，所以他的心中忽然就闪过了《电力工人与团地妻.AVI》的字样，想到这里李嘉图猥琐地笑了起来，“嘿嘿嘿。”
金泰熙也不知道电费单是怎么处理的，因为她自己公寓每个月的电费都是她母亲帮着交掉的，还以为要亲自拿的，所以就把外面的自动门给打开了，还站在门口等人家，“辛苦了，一大早就要工作。”
“毕竟是工作嘛……啊！”李嘉图递上电费单之后就在思考用什么理由进门，是说口渴了要喝水还是说闻到了煤气泄漏，直到抬起头才发现站在他面前的女人是金泰熙，完全素颜还只穿了一件棉质T恤下面围着围裙的金泰熙，“您不是住在后面那栋吗？”
金泰熙这样的人气艺人，家住在哪里负责这个片区电费单的当然知道，就算新人不清楚前辈也会在炫耀的时候说出来的。汉南洞住了不少有名的艺人，李嘉图在路上也见过不少次，而这一栋在他的印象中好像那个有名的花花公子的住处。
“努纳，有谁来找我了吗？”梁葆光摆了一个影视剧里经常出现的姿势，一边用毛巾搓头发一边趿拉着拖鞋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当然这个时候的他身上只围了一条白色的浴巾，“这是谁？”
“不知道啊，说是送电费单的我就把门打开了。”金泰熙挥了挥手里的电费单，然后摊开双手做了个无辜的表情，卖萌张可爱还没做足全套的她忽然抽动了一下鼻子，紧跟着惊叫了起来，“糟糕，我刚才做的鸡蛋卷还在锅里，这下肯定糊了。”
“失礼了，非常抱歉。”李嘉图鞠了一躬赶紧逃掉了，他听公司里的前辈说过，梁葆光背后有那种可怕的背景而且为人残暴蛮横，对于那些不服他的热都特别狠，他怕自己撞破了对方的隐私会被灭口。
金泰熙围着围裙在做早饭，梁葆光刚洗完澡从卧室里出来，时间还是一大早不可能是来做客，所以李嘉图只能认为这两人是开始同居生活了。一路纠结着要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或者通知媒体，李嘉图憋得脸色都跟平常不太一样了，最终理性战胜了感性的他还是觉得把这件事情放在心底比较好。
拿到了梁葆光房子的新密码，金泰熙吃过早饭后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离开老东家之后她在演艺事业上的工作虽然变少了，但自己当老板索要面对的压力只会更大，没时间到处闲逛瞎转悠。
这时候闺蜜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金泰熙离开工作室之后特别喜欢找韩艺瑟出去喝上一杯，不但能缓解压力也能了解到娱乐圈里的最新动向，“艺瑟，你说我是不是青春期来得太晚了？”
“欧尼别说笑了，已经奔三的人了还说什么青春期。”韩艺瑟仰头将一杯烧酒一饮而尽，她正在竞争一部电视剧女主角的位置，如果成功那么她就有了第一部担任主角的作品，但这部名为《八面玲珑的申小姐》的电视剧可不光她一个人瞄着，韩惠珍等同期女演员论人气地位都要强过她，“这几天我也算是看透了，到了我们这个年纪的女人啊，再不为自己好好打算可就晚了。”
“还因为那男人生气呢？”金泰熙知道韩艺瑟这通牢骚背后的故事。
“哼，平时特别能装，一到关键的时候就派不上用场了。”韩艺瑟是美国洛杉矶出生的海外派，并不避讳跟友人谈这样的话题，“要不然欧尼帮我活动活动吧，那部电视剧我真的超级喜欢，大家都说人生就是一发，我的将来可都压在这部电视剧上了，不然让你的好弟弟梁葆光监督出面也行啊，对他来说恐怕只是打个招呼的事情吧？”
“我哪儿叫得动他帮忙啊，别难为我了。”金泰熙并不愿意因为韩艺瑟的事情去找梁葆光帮忙，所以想都没想就摇头拒绝了。
“怎么会，他不是超喜欢你这个努纳的？我们旁观者清，看得可是一清二楚。”关系到自己事业上的发展，韩艺瑟不可能轻易放弃，而且在她看来金泰熙在这件事情上很不地道，自己什么都说她却遮遮掩掩不老实。
金泰熙有些恼，本来她觉得事情发展得挺好的，可是被她老妈一搅局她明显感觉到梁葆光对她的态度有了微妙的转变，“男人都是很专情的生物，十年前他就特别喜欢十七八岁的大姐姐，如今十年过去了他还是喜欢十七八岁的，一点都没动摇过，我现在可已经二十七八岁了。”
“十七八岁，欧尼是说那个小Idol？”韩艺瑟想起了刚看过的娱乐小报，梁葆光昨天好像刚因为某新人女团的成员去SBS放送大楼应援了，而且还在待机室里亲密互动，那个组合的成员好像都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Idol？”金泰熙还是第一次听说。
------------
第九十章：八面玲珑
“欧尼你来看，就是这个女人。”永远不要去猜女人的包里会有什么，哪怕自己也是个女人都会觉得很困扰，金泰熙就用惊讶的眼神见证了韩艺瑟从不大的小包里掏出了一本十六开花边杂志的神奇瞬间，“今天我们公司门口的地铁站入口那儿站着卖非法刊物的大叔，我听着他叫喊你那宝贝葆光弟弟的名字，就叫金Cody买了一本。”
“诶，你这是变魔术吧？”金泰熙好半天没缓过来劲儿，韩艺瑟的包看上去没多大，可是她刚才瞄了一眼发现里面零碎的小东西很是不少，根本不像是能放得下一本十六开大小花边杂志的样子，“你是怎么放进包里的？”
“别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啦，快看人啊。”韩艺瑟有些埋怨地白了金泰熙一眼，她作为闺蜜和妹妹可谓操碎了心，但当事人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关心起了不相干的事情，“上面介绍说这小Idol叫郑秀妍，是S.M公司新推出的女团里的颜值担当。啧啧，这小脸长得已经不能叫美人坯子了，就是个大美人。”
“你说的这个小Idol认识他还在我之前，她们才是真正的训幼染，青梅竹马。”金泰熙无所谓地笑笑，要是别人的话她还能对梁葆光发发牢骚，可Jessica的话她却连发作都发作不起来，事实上梁葆光去SBS放送局的当晚她就从经纪人那里知道消息了，“上次《密阳》的首映会庆功宴上，坐在我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就是她的亲妹妹。”
“青梅竹马，两人的年纪差很多吧？”韩艺瑟看过少女时代的简洁，说里面的成员都是十代少女，而在她的印象中梁葆光应该是跟她们同一辈的人才对，小时候差好几岁的话应该是玩不到一起去的。
金泰熙直到考上了首尔大学才定居在首尔，而在那之前Jessica她们一家就举家从旧金山搬回这边来住了，而且郑经仁负责的是当时龙道会的“人才培养”，跟梁革生的关系比起金裕文来说要亲近得太多了，“你可别被葆光的样子骗了，他看上去虽然像是挺成熟的一个人，可实际上还是标准的二十四岁青年，跟郑秀妍的年纪只差了四岁。”
“啊，不是有传言说他已经把硕士学位都拿到手了？真不亏是学霸，连上学都比常人要快些。”韩艺瑟惊呼了一声，她只知道梁葆光比金泰熙小却不知道小了整整五岁，原先她还以为两人的年龄差只有一两岁来着，而且女人比男人大四五岁叫相差悬殊，男人比女人大四五岁则根本没人在意。
“他并不是韩国人，所以不用浪费两年时间去服兵役，而且以前一直在转学就顺带着跳了级。”曾经的梁葆光就是个特能惹是生非的主，往往在一所学校里呆不了三个月就能闹个大新闻，梁革生之所以要让他跳级也是想着尽快把他送入大学换个地方祸害。金泰熙跟梁葆光这么熟当然知道他的“辉煌历史”。
“就算青梅竹马又如何，欧尼见到多少竹马故友能走到最后的？爱情啊，靠的是魄力和狠劲儿。”韩艺瑟拿到了《八面玲珑的申小姐》的剧本之后非常喜欢，而且也很有信心能将这个角色演活，因为里面的主人公从性格到世界观几乎跟她一个样子，深入地看了几遍她就有些陷到角色中去了。
金泰熙忽然觉得有些偏头痛，抬起纤纤玉手揉了揉眉心，“换做其他人我都不怵，唯独这个……”
“怎么，其中还有隐情不成？”韩艺瑟身为女人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了起来，金泰熙真实的性子如何她不敢说多了解，但身上的傲气和自信她却有着切身体会，从来不服输的一个人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让她不禁好奇这个甚至还没成年的小Idol到底有什么通天的手段能让韩国的第一美人叹气。
“能有什么隐情，随口一说罢了。”金泰熙摆摆手。
“实在不行就让他只做你的弟弟好了，天底下的好男人多了去了，欧尼的条件这么好又何必非在一颗树上吊死？”韩艺瑟自认已经是一等一的美人，但跟金泰熙多少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差距，但论学识、家世、事业等等就完全不能比了，只要金泰熙勾勾手指必然有一大堆男人扑上来抱住她的脚，完全没理由让自己受这种辛苦。
“所以我才会说我自己是青春期延后了，但凡妈妈拦着的事情我想尝试一遍。”作为全韩国认证的顶级妈朋儿之一，金泰熙听话懂事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但二十五岁之后她却忽然对父母的话产生了逆反心理，尤其对妈妈的话觉得特别反感，“去年也好，前年也罢，我对葆光还真没多少那方面的想法，可自打他从美国回来后我就觉得那点儿心思变了。之前不确定自己的真实感情所以一直控制着，结果妈妈去找他谈话还要阻碍我们的时候，我就一阵抓心挠肝的，觉得多可笑的事情都愿意去做。”
“欧尼不是青春期，只是发了……”韩艺瑟还是不能理解金泰熙纠结个什么劲儿，女性杂志上有一句被写烂了的话：要是女人自己都不能对自己好，谁还会对女人好。对不对她管不着，反正就觉得写到她心坎上了。
“不谈这些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出来吃点东西，结果你不是求我帮忙就是打听我的私事，就不能聊一点轻松愉快的事情？”金泰熙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谈，嗔怪地拍了韩艺瑟的胳膊一下，把话题引向了别的方向。
少女时代的宿舍里Jessica已经连着两天失眠了，明明生活在九个人的集体里，却让她产生了一种奇怪的虚无感，好像时时刻刻都不踏实一样。因为跟金在中莫名其妙的绯闻，已经让她身心俱疲，而这两天果不其然又传出了她和梁葆光有不当关系的谣言，仙后借着这些绯闻又开始大做文章，反正就是一阵穷追猛打不肯放过她。
“大概这就是艺人的生活吧。”要说责怪妹妹管不住嘴巴，Jessica还真就没那个心思，哪怕Krystal没有坑她这一波也早晚会被别的人曝光出去，只能说她刚出道对娱乐圈的“生态环境”还不够了解。
“西卡，嘀咕什么呢？”刚洗完澡的崔秀英走进房间，正好听到了Jessica的话，她这些日子也很担心Jessica的状态，虽然林允儿和Tiffany也在被仙后攻击，但吸引火力最多的还是躺在床上的这位睡神。生活在一起好几年的她也觉得奇怪，Jessica似乎天生就是这种招同性嫉妒怨恨的体质，有时只是安静地呆着也会有其他女人对她产生敌意，像是种超能力一样。
把手边的杂志合起来，Jessica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没什么啊，就是太累了发发牢骚罢了。”
崔秀英是因为有夜间广播节目，所以每次回宿舍都是第二晚的，仅比时常通宵拍戏的林允儿好一些，等到她洗完澡上床必然是凌晨两点之后了，而这时候Jessica还不睡就很奇怪了，她们的行程那么忙其他人都是挨着枕头就能睡着的，“你就是晚上不睡觉，白天才睁不开眼的。”
“要你管，Hing！”Jessica烦躁得很，此时正是炎炎夏日，而她们宿舍里却连空调都没有，只靠电风扇的风力她并不觉得有任何降温，还是在车里吹着空调睡得舒服，“我还得说你呢，今天又蜕皮一样把衣服脱下来丢在地上，赶紧收拾一下。”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崔秀英是真的累，每天都要做电台节目到深夜，所以脱衣服直接撸下来一扔。
“我扔了之后都有收拾，你扔了却放着不管，几个房间就咱们俩的最乱了，给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是我不爱干净呢。”少女时代的宿舍并不是没有访客，上次她母亲李淑静过来送盘餐的时候就训了Jessica一顿，女孩子家家的不知道打扫房间，将来是要爱婆婆骂的，韩国的婆婆们可不会客气。
“这么说是我不爱干净了？”崔秀英无语地笑了，要是事故认责的话她顶多认百分之六十，剩下的都是Jessica的问题，比如杂志占柜子腹肌板占过道，她实在没地方安置衣服了才会丢在地上，“你最近的状态很不对，得赶紧给你找个心理医生看看。对了，梁葆光监督不是学应用心理学的吗？快给他打个电话叫他安慰你几句。”
Jessica不太喜欢谈她跟任何男人之间的事情，但Krystal却不一样，总把梁葆光的名字挂在嘴边，别说大学时期的专业了，少女时代的这群人连他的爱吃什么以及平时有哪些小动作都一清二楚，全是托了这位职业“狗仔队”的福。
“我干嘛打电话给他啊，都是你们乱起哄才会闹成今天这样子。”压力大的时候Jessica也有想过给梁葆光打电话，些许绯闻只要新生集团较真很快就会平息下去，但她记得他的电影已经开拍在即了，所以不想麻烦他，“现在的他，应该已经在去往纽约的飞机上了吧。”
------------
第九十一章：一期一会
离开通道后迎面就是一辆黑色的林肯领航者，梁葆光确认过车牌号码之后拉开后排的车门准备上车，不过在看到驾驶员的模样后他立马换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并且来了一个非常热情的见面吻，“这车子跟你这不搭。”
斯嘉丽·约翰逊的身材热火一看就非常有料，但她的身高却只有一米六零，比起被强行归入“短身派”的Jessica来还要差个两点五公分。开着领航员这种大车她不把座椅调到最前面根本看不清路况，然而因为座椅调到了最前面，某个部位又特别碍事，“你到今天还不懂吗，女人都喜欢大家伙。”
“懂，我当然懂。”斯嘉丽·约翰逊一语双关，然而梁葆光这么多年的老司机也不是白当的，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最近的档期很空吗，好莱坞知名女演员居然还有时间来机场接机。”
“是很闲啊，就等着某位大导演邀请我进他的剧组呢。”斯嘉丽·约翰逊其实一点都不闲，很快她主演的《保姆日记》就要在北美上映了，此时正是跑宣传的关键时刻，而她特意挤出时间来机场接机，就是挤兑这位“大导演”的，“等你给娜塔莉安排女主角的时候，给我个女二号怎么样？”
听到这个梁葆光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情了，斯嘉丽·约翰逊是专门来埋汰他的，“娜塔莉跟我是大学里的前后辈，在汉文化圈里这层联系是很重要，但怎么可能比得上你跟我之间的关系亲密。”
“那你要拍新电影的事情怎么没告诉我却告诉了她？要不是喝咖啡的时候她提了一次，我还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儿呢。”梁葆光的新电影《爆裂鼓手》已经开拍在即，斯嘉丽·约翰逊却还只是刚听说，而且还不是从他嘴里亲自说出来的。显然，她不可能对此毫无怨言，“怎么了，是怕我缠着你跟你要角色？”
好莱坞的女演员们经常在男人之间周旋，为的就是在事业上获得助力，斯嘉丽·约翰逊也不是没做过类似的事情，但她对梁葆光却从未有过那种心思，就是觉得空虚寂寞冷才想要找个FriendWithBenefits。
大半年之前斯嘉丽完全不知道睡在她身边的人是个天才，短短半年拍出了两部质量上佳的电影，其中一部甚至帮他拿下了戛纳电影节的最佳导演。当时的她还曾嘲笑过梁葆光，说二十万美元拍出来的东西怎么能叫电影，虽然只是开玩笑的，却也证明了她其实并不太看好一个商学院的休学生出来搞电影。
从前有没有过想法暂时放一边，可身边放着现成的资源不用那就太对不起命运女神的眷顾了，斯嘉丽·约翰逊忙活了这么多年为的还不是一个强有力的肯定么，若她的手中能有一座戛纳影后的奖杯，哪儿还用得着这么辛苦地接片。这半年来斯嘉丽·约翰逊总是忍不住去想，若当时多问问他的想法说不定《密阳》就会放在美国拍，而由她来主演的话说不定戛纳影后的桂冠也会戴到她头上。
“娜塔莉在法国的人脉很广，当时我能拿奖就是她帮着活动的结果。”影后可能是全度妍应得的，但梁葆光的最佳导演奖绝对是娜塔莉·波特曼帮忙活动的结果，自己有几斤几两他心中还是有数的，“电影节期间我们住在一个酒店每天都能见到，所以才会跟她聊起新电影的事情，绝不是因为跟她关系亲近。”
“能听你这么说真开心。”男人愿意解释不是因为心虚而是因为在乎，斯嘉丽的年纪并不算大，但她的阅历却远远不是同龄女性可以相提并论的，她对待别人对待世界的方式很成熟也很细腻，“不过有想过给我个角色吗，正好我的电影也拍完了。”
如果手里有合适的剧本，给斯嘉丽·约翰逊一个女主角梁葆光也愿意，但这部《爆裂鼓手》在选定伊恩·麦克莱恩的时候就已经定型了，就好比一道已经确定了结构的成熟的菜品，添加或更换任何东西都会改变这道菜的完成度，“这次要对你说抱歉了，我的新电影是一部纯讲男人的电影，就算把你加进去也不会有存在感的。”《密阳》是中年女性为视角，而《爆裂鼓手》则选取了青年男性故事的中心。
“确实，跟那位搭戏是需要强大的实力。”万磁王的大名好莱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人家可是剑桥大学的戏剧学院教授，论演技乃是世界影坛有数的高手，“不过下次再有好机会千万要记得我。”
车里只有两个人，气氛比较轻松的情况下梁葆光很快就瞌睡了，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他累得够呛，而且时差也还没有倒过来，于是就靠在座椅上躺着睡着了，到了西山居酒店的停车场才醒过来，“怎么来酒店了，不是让你送我去我妈的公寓吗？”
“去你妈的公寓我怎么办？”斯嘉丽·约翰逊反问道。
虽然好像听到了斯嘉丽·约翰逊说粗话，但眼下那个显然不重要，梁葆光在意的是他和可能在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长途航班之后又要被逼着做体力活了，他的身体比较强健是不错，可毕竟也不是铁打的不是，“你，当然是回家了。”
“我特意去机场接你就是为了送你回家？别搞笑了，我像是那么闲的人嘛，待会给我自觉点。”坊间传言归传言，斯嘉丽·约翰逊又不是个二愣子，不可能在电梯里就做那种事情的，现在哪家的电梯没个摄像头？不过她的手已经开始不老实了，隐在身后做小动作，驱赶梁葆光的睡意。
霹雳金光闪电，雷霆混沌神芒，梁葆光于迷蒙恍惚中游遍仙界人间，上玉女峰，下温柔乡，掬清溪泉，探桃花涧……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后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只剩一身皮囊，什么叫感觉身体被掏空。
斯嘉丽·约翰逊惬意地靠在床靠背架的真皮软包上，给自己点了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美美地吸了一口之后吐了个烟圈。她从十五岁开始就抽烟了，虽然比不上梁葆光这样十三岁就有烟瘾的大烟枪，但在女人中很少有那个年纪就吸烟的，娱乐圈就是名利场，身在其中的压力并非常人所能想象。
“最喜欢你了，明明累得要死还这么卖力。”斯嘉丽·约翰逊最后甚至有些感动，觉得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在燃烧精血来满足她，女人要是看到男人完事儿就睡觉心里肯定会很不舒服，但她现在却心疼梁葆光还不睡觉，“要是不行可以别逞强的。”
“不是逞强，而是遵循我心中的一本道！”提到道，梁葆光感觉自己还可以再战……十分钟。
“道？”道在英语里是Taoistprinciple，特指道教中的思想或原则，斯嘉丽·约翰逊只听说过却没深入地了解过，她在某些方面跟Jessica有点像，除了把自己弄得美美的就没什么其他的兴趣了，闲暇只看有关皮肤护理和治理皮肤病的书，“这是你们汉人的那个宗教吗，我记得你说你没信仰的？”
“不是那种道，而是名为‘一期一会’的道。”梁葆光解释道。
“一期一会？”这个词非常拗口，斯嘉丽·约翰逊跟着别别扭扭地念了出来。
“其实并不复杂，它是指一生的时间里只和对方见面一次，因而要以最好的方式对待对方，竭尽所能。这本来是一种禅理，后来被日本人用在了茶道上，通过一系列的茶道活动使主客双方静心清志，由内到外涌现出一种“一期一会、难得一面、世当珍惜”之感。进而思考人生的离合、相聚的欢娱，使参与者的精神境界接受一次洗礼，在冥想中的涅槃。”梁葆光确实喜欢喝茶，但茶道他可玩不来，他只是借了人家的一个名目罢了，“而我也是一样，一生只和对方见一次面，然后用最好的方式来款待对面。在欢娱之后便斩断联系，让对方明白现世之中当珍惜的道理。”
“我真的是头一次听一个人渣把自己说得这么高深莫测，还说什么心中的一本道，还一期一会……这他么不就是OneNightStand？”斯嘉丽·约翰逊那里是很大，但她却不是没脑子的女人，“看样子你对自己的道践行得很可以啊。”
“开个玩笑而已，别那么严肃嘛。”梁葆光一边发短信给云静怡，一边努力地做了个无辜的表情，说好了要去云静怡那边住的，但他离航班落地过去已经好几个小时了都没出现，总要解释下缘由的。
“Paul，如果我说从一开始就只是在利用你，你会生气吗？”斯嘉丽·约翰逊忽然问道。
“不，这至少说明我还有点用。”梁葆光哄女人的本事是大宗师级别的，完全不需要华丽的言语，因为他坚定真诚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斯嘉丽·约翰逊开心地笑了，也许是因为在抽烟的关系，她笑着笑着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明天我们一起去逛逛第五大道怎么样，《保姆日记》需要热度，你的《这个男人来自地球》一样需要关注。”
------------
第九十二章：牛卡计划
“不去。”虽然炒作绯闻对于影视剧作品的宣传具有强大的辅助作用，但梁葆光不屑于用这样的手段来吸引大众的眼球。跟那些为了多卖出几张电影票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将家丑外扬的功利主义者相比，他根本就没把票房放在心上，“就算票房增加一点又如何，电影还是那部电影。”
“会说这种话，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尝过失败的滋味。”斯嘉丽・约翰逊虽然是万千少男的梦中情人，但她的星途和人生却堪称崎岖坎坷，经常因为过于成熟靓丽的外表与心仪的剧本擦肩而过，并且好遇人不淑曾碰到过好几个人渣，“你能想象输给一个有盗窃癖的瘾君子是什么感觉吗？”
“你是说琳赛・洛翰？”好歹也是一起住宾馆聊人生的关系，梁葆光对斯嘉丽・约翰逊可是相当了解的，整个好莱坞的女演员里唯一一个被她当作一生之敌的，大概就只有当年抢走她《天生一对》出演机会的琳赛・洛翰了。2007年的5月份和7月份琳赛・洛翰分别被爆出毒驾、酒驾的负面新闻，瘾君子之名肯定是坐实的，不过盗窃癖的事情他就是第一次听说了，“你这句话里的信息量真大。”
斯嘉丽・约翰逊耸耸肩，梁葆光已经是娱乐圈里的人了，好莱坞阴暗角落里的那些鸡零狗碎他迟早有一天会清楚的，所以她并没有否认刚才说的“有盗窃癖的瘾君子”就是琳赛・洛翰，“早晚你都会知道的，现在了解了解也没什么。”
“消息曝光出去，又不知道得有多少心若琉璃的少年要哭断肠了。”梁葆光说的心若琉璃不是说他们内心澄澈，而是娇柔易碎，稍微磕着碰着就是一地碎片。眼睁睁地看着苦苦暗恋多年的女神对别人投怀送抱，而且被抱着的时候还不由自主地向后勾起一条腿，大抵就是琳赛・洛翰那些少男粉丝们最近的心情了。
“所以在这个圈子里想要踩着别人获得成功，就是要不择手段，她作成那个样子照样有人愿意投资找她拍电影，还不是因为关注度高？”斯嘉丽・约翰逊八岁那年就出道演电视剧了，在名利场里已经摸爬滚打近二十年，要说对娱乐圈的了解，三个梁葆光加在一起也是拍马不及。
“用些机变的小手段还行，但不择手段就太过了。”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兵法讲究“以正合，以奇胜”，但男人的自尊心作祟总希望赢得堂堂正正，被人说是投机取巧的话哪怕胜了也会一肚子不高兴。梁葆光也是一样，在他看来用炒作绯闻等旁门左道来为电影的成绩添加助力，是一种对电影本身不自信的表现，既然知道电影不够好，那拍摄的时候为什么不能多用点心？
虽然在处事的方式上存在巨大的分歧，但斯嘉丽・约翰逊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梁葆光吵，收起烟盒后她便下床去刷牙了，“今天已经太晚了，我去刷牙待会儿睡觉了，你要不要一起来刷牙？”
“走着。”听说终于可以睡觉了，梁葆光开心得不得了。
来到纽约就意味着梁葆光多所有工作都要进入正常运转的状态了，尤其是这部被他寄予厚望的《爆裂鼓手》即将从剧本变为真正的电影，然而他的第一站不是云静怡帮他注册的电影工作室，而是Twitter的纽约总部。
自西南偏南大会以来，梁葆光发动了身边所有朋友开通帐号，尤其是在在哈佛大学的校园里，如果不用Twitter的话简直会被朋友们当作外星人。娜塔莉・波特曼和斯嘉丽・约翰逊也帮了不小的忙，她们在娱乐圈里交游广阔，给他拉拢了不少知名艺人帮着宣传，所以这几个月里Twitter的发展势头一片大好。
“Paul，不得不说搞营销我比你差得远。”埃文・威廉姆斯对梁葆光是非常服气的，当初他对Twitter的定位是“搞得下去就好”，毕竟这只是他跟先前合伙人赌气后的游戏之作，但梁葆光却用半年的时间向他展示了哈佛商学院的威严，“没有你我大概还在被那帮SB耍得团团转呢。”
SB在英语里也是骂人的意思，它是沙滩之子SonofABeach的缩写，在之前的公司与朋友合伙的时候，埃文・威廉姆斯被骗了好多回，甚至最后卖公司的时候都没找他协商，现在回想起来他都相当不爽。还好在梁葆光这个天使投资人的合伙投资模式下Twitter火了，六个月从百万级的小公司跨入了千万级，并且显示出了巨大的潜力，让他又找回了最初的一腔热情。
“是金子总要发光的，Twitter的概念如果不好我也不能投资跟你合伙。”当时也许真的是头脑发热，但是取得了成功之后梁葆光就可以拍着胸脯说他就是眼光独到，以成败论英雄才是人之常情，“顺带说一句，咱们的公司才刚上路呢，现在的规模和市场份额还远远达不到我的预期。”
“程序的优化我们一直在做，用户体验方面我也在你的建议下找来了专门人士帮着调整了，所以产品方面我不担心，真正值得担心的是我们的竞争对手。”埃文・威廉姆斯曾经走过太多弯路，所以这次变得格外小心谨慎，“你的大学同门扎克伯格，对我们的蓝色小鸟似乎很有兴趣，放出话来要收购，并且还下手挖我们的工程师。”
“维持Twitter的工作要几个人？我看三四个就足够了吧。”IT方面梁葆光确实是外行，但埃文・威廉姆斯一个人就把Twitter做出来了，维护不过是加了服务器而已相比也不会难到哪里去，所以他才会说这样的话，“他喜欢挖人就让他挖走好了。”
“那收购的事情呢，听说他们愿意出价两个亿美元。”对于半年前还在西南偏南大会上搭草台班子招徕用户的埃文・威廉姆斯来说，两亿美元绝对是天文数字了，如果以当前的公司份额来算的话他能分到四千万左右，“虽然我知道你不太差钱，不过面对非死不可的打压Twitter还能不能继续发展下去毕竟是个未知数。”
“埃文，你觉得我有多少钱？”梁葆光忽然反问道。
“大概……一两亿？”埃文・威廉姆斯对这个问题还真没多少概念，半年前他觉得梁葆光大概也就有个上千万美元的家产，拿出八百万来投资已经是AllIn了，但这段时间里梁葆光陆陆续续又追投了两千五百万美元，而且还在好莱坞玩起了电影，所以他一下子有些吃不准了。
“这样吧埃文，如果你觉得未来实在不确定，我可以给你一个新的选项：一亿美元收购你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如何？”虽然脸上极力保持平静，但梁葆光却在心里给自己竖起了两个大拇指，从出生以来他从来没有装哔装得这么痛快过。
换做前段时间梁葆光可没底气说这种话，但是这几天国际金融市场上的反常震荡已经引发了华尔街的大地震，即便拼命地往回缩手，那十五亿美元还是不可避免地变成了十八亿，高倍杠杆的刺激就在于此。
全北美敢坚定地以五倍以上的倍率做空CDS的十亿级资本，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梁葆光曾算过一笔帐，如果放开手脚继续做空而金融市场的恐慌又延续到2008年同月，那么他的收获将会超过三千亿美金，四个比尔盖茨都没他富。当然了，要是梁葆光真的敢从华尔街和各大银行捞走这么多钱，美国政府就算追到火星上也肯定要把他弄死，他自己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此次来纽约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赶紧收手。
“怎么说也是我手中诞生的，只要你没有出售公司的打算我是不会退出的。”梁葆光的话无疑是给埃文・威廉姆斯打了一剂强心针，大家都是买涨不买跌，Twitter的发展势头不见停滞他都不会想着出手股份的，“不过你得小心扎克伯格，业内不少公司都是在他的挤兑下破产的，而且我们将来总有一天会上市……”
“放心好了，我可是哈佛商学院出身，而且还有心理学学士学位在手，他想要在市场上算计我还欠了一百年道行。”手里有钱心里不慌，哪怕扎克伯格再有钱梁葆光也不在乎，到时候不管用牛卡还是用毒丸，都能叫对方竹篮打水一场空，“今天就是来看看大家的工作状态，等下我还得去电影公司看看演员，掰掰啦。”
“那个，能不能把我们的总部迁到加州去啊，一家社交网站的公司总部放在纽约的曼哈顿，总让人感觉怪怪的。”周围全是与金融行业相关的公司，这让埃文・威廉姆斯特别的别扭，现在Twitter这么火他却不能回硅谷去打那些出卖过他的人面前炫耀，总有种“富贵而不还乡，如锦衣夜行”的感觉。
“你会习惯的，我连电影公司都开在了纽约。”说道电影公司最先出现在脑海里的肯定是洛杉矶和好莱坞，但梁葆光的电影工作室却开在了纽约，不是他自己要特立独行，而是云静怡希望儿子能离自己越近越好。
------------
第九十三章：男主就位
曼哈顿岛上西区85街的中段位置，有一栋老公寓几个月来一直罩着施工的遮挡棚，这种状况在纽约并不少见，即便再老的房子，只要换了新主人都会翻新一下。这些公寓的产权方之所以如此会频繁地变更，之前是因为房贷泡沫太大让所有人的都热衷投资，而现在则是因为聪明人看出了势头不妙想要尽快脱手。
向西北两个街区就是百老汇，向东南两个街区则是自然科学博物馆，在这样好的位置上路人们期待的是一栋能够提升上西区品味的新式高档公寓，然而等到架子拆除之后他们却惊讶地发现里面的公寓已经不再是公寓了，普通公寓的话门口至少不会挂着一个“CyanBird”字样的牌子。
“不得不说有钱真好，这个地段的公寓价钱绝对不可能便宜，你居然将它翻修成了电影公司。”房子是老房子，但重新装修过之后处处透着年轻的气息，梁葆光所采用的Loft风格宽敞明亮又不失舒适感，非常合伊恩·麦克莱恩的心意，“硬件设施相当不错，只不过你起名字的功底实在不敢恭维，是为了配合Twitter吗？”
因为到处拜托认识的名人开Twitter帐号刷关注度，所以身边的人大多知道这家公司现在的老板就是他，但梁葆光给自己的电影工作室取名青鸟，其实跟那只蓝色的小鸟却没有多大的关系，他这只青鸟是《大荒西经》里所出之处国灭家亡的青鴍鸟，“不，只是因为我喜欢而已。”
“好吧，反正是你自己的公司。”伊恩·麦克莱恩看到了梁葆光电影工作室的样子就将心放下了一大半，他曾见过太多天赋卓绝却在名利场中迷失的年轻人，害怕这个年轻的导演也会是好莱坞上空的流星，但能花八位数买下公寓改建工作室的人必然是真心想要在电影行业里闯出名堂的，人的投入永远和决心成正比，“希望待会儿我介绍的演员来了，你也能够说喜欢。”
把男主角的选角工作交给伊恩·麦克莱恩是梁葆光示好的做法，在好莱坞的行业规则之下导演把选角的权利交给男二号，于别人而言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然而这恰恰能体现梁葆光的处事智慧。论人脉他只是一个新人导演罢了，伊恩·麦克莱恩能请来的人他却未必请的动，而且以对方的职业操守和对演技的挑剔，只会任人唯贤不会任人唯亲，这样卖了好处又拿了实惠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先生，海默先生来了，说是麦克莱恩先生介绍过来的，请问要领他上去吗？”青鸟工作室的大部分工作人员都是云静怡招进来的，秉持着走精英路线的一贯风格，她招的前台都是全美前二十所大学的毕业生，而且颜值还相当不错。
“带他上来吧。”梁葆光的眉毛一扬，听到海默这个姓氏的时候他的心中立马就出现了“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几个大字，考虑到对方的国籍以及在好莱坞的经历，对于伊恩·麦克莱恩推荐对方的原因一片了然。
当弗莱迪·海默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梁葆光暗道一声果然如此，这位被腐女们亲切地称作“海默小天使”的英伦童星出生于伦敦，跟伊恩·麦克莱恩算是半个同乡。弗莱迪·海默的形象无疑是符合梁葆光要求的，但年龄方面却和他心中的想法想去甚远，他对于安德鲁这个角色的定位是十八九岁的青年。
如果只考虑演技和形象，梁葆光理想中的演员是海里·乔·奥斯蒙特，1988年出生的他比弗莱迪·海默大四岁，论形象也比海默更能胜任“弱气小受”的角色，然而可惜的是他同其他成名太早的童星小伙伴门一样走了歪路。
活跃在好莱坞的童星们似乎被下了诅咒，或者说他们的气运都被那个叫秀兰·邓波儿的女人吸走了，只要成名就会开始堕落，德鲁·巴里摩尔、麦考利·卡尔金、爱德华·弗朗、科瑞·海姆……海里·乔·奥斯蒙特和琳赛·洛翰的问题差不多：酒驾毒驾，而且还有过一次肇事逃逸的愚蠢行为，虽然因为认错态度很好并没有被重罚，但在梁葆光这里却判了死刑，带着这种污点的人他绝对不会拉进自己的剧组。
“你好，海默先生。”梁葆光主动伸手，之所以要叫先生主要是因为他们不熟。
“你好，里昂先生。”弗莱迪·海默也伸出手跟梁葆光握了一下，不过他显得非常拘谨，而且因为紧张的缘故他还叫错了名字。
“我的姓氏是梁而不是里昂，不过没关系，你叫我Paul就可以了。”因为在美国生活了多年的关系，梁葆光对于礼节方面不是很看重，而且说话也很直接，“既然伊恩介绍你来了，想必已经向你介绍过角色了，有什么想法吗？”
“嘿，你这是要对我推荐的演员进行面试吗？”伊恩·麦克莱恩脸上似有不满，但心里却默默地点了一个赞，如果梁葆光不闻不问直接因为他的推荐把人塞进剧组，他肯定要要质疑其身为导演的专业性，这番举动看似扫了他的面子，实际上却是对电影以及对演员负责任的体现。
梁葆光耸了耸肩，“只是事先交流一下想法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弗雷迪·海默已经看过剧本了，而且看得还非常用心，恰好前不久他演过一部《声梦奇缘》也是和音乐相关的剧情片，但梁葆光写的《爆裂鼓手》则与那部电影截然不同，一个是暖暖的温水，一个是刺骨的寒冰。虽然本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两相一对比他就是觉得《爆裂鼓手》的剧本比《声梦奇缘》要好，“具体的想法我也说不上来，但总觉得Whiplash这个词让我像是被抽了一鞭子。”
“很好，你成功地抓到了我给的提示，相信未来的几个月内大家一定会合作得很愉快的。”剧本跟小说从本质上来讲不会有太大的区别，都是在讲一个或多个故事，而编织这些故事的人肯定比读者更了解故事本身，梁葆光给它取名叫《Whiplash》就是在透露他自己的想法，“不过你的年龄跟我预期得有些出入，有自信演好安德鲁吗？”
“当然。”说到演技，弗莱迪·海默的腰板似乎都挺拔了起来。
“其实我会选弗莱迪也是受了你的启发，《密阳》里的小姑娘也不是十二岁吧？”伊恩·麦克莱恩接下《爆裂鼓手》不是娜塔莉·波特曼面子大，而是他认可梁葆光的执导能力，《密阳》对他造成的震动很大。
梁葆光拍摄《密阳》的时候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演员，直到最后时刻才大胆地决定启用崔雪莉，让当时十四岁的她饰演十二岁的角色。小演员跟老戏骨不一样，对“年龄”这一角色属性的表现方式往往是被动的，梁葆光这样做要冒相当大的风险，幸好崔雪莉没有辜负他的期望，颇具灵性的表演为《密阳》增色不少。
“那不一样的，雪莉可以演十二岁的小女孩，那是因为她已经过了十二岁记得那时的经历和心境；而海默却只有十七岁，让他演一个二十岁的角色他能理解得那么到位吗？”梁葆光对《爆裂鼓手》的期望很大，所以对每一个细节都要求完美。
欧美人大多显老，看球赛的时候就梁葆光常常会有种管绿茵场上十六岁的小将叫叔叔的冲动，比如贝贝、杜阿尔特、卡瓦略等等。弗莱迪·海默却是个例外，他有着同胞之中十分难得的童颜，《声梦奇缘》里就有点看不出来已经十七岁了。这正是梁葆光的顾忌所在，形象差距过大哪怕演技再好也会让观众觉得有违和感。
“化妆化得成熟颓废一些就好了，至于对角色的理解我会给他指导的。”伊恩·麦克莱恩是剑桥大学的戏剧教授，看剧本也好看演员也罢都是专业的，在联系弗莱迪·海默之前他就考虑清楚了。
“我这边是没有问题了，下午直接签约吧。”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分上，梁葆光自然不好再有异议。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提过片酬的事情，直接就让弗莱迪·海默签约，他相信对方不会狮子大开口，而且就算要价贵一点他也不会太放在心上，纯当是补了伊恩·麦克莱恩的那部分，白袍巫师当初向他报的可是友情价，“你的母亲来了吧。”
弗莱迪·海默的母亲休·海默就是他的经纪人，跟其他专门坑子女的父母不同，她们夫妻俩并没有把儿子当作赚钱的工具，相当认真负责。这次拿到了选角的权利，伊恩·麦克莱恩在开心之余也很替梁葆光着想，来之前就已经找到休·海默协商过了，“片酬我们之前谈过了，一百万英镑你觉得如何？”
“非常合理。”一百万英镑相当于一百三十万美元，只有弗莱迪·海默出演《声梦奇缘》时片酬的一半，梁葆光没有理由拒绝，“这下是我欠你们人情了。”
------------
第九十四章：开了群嘲
青鸟电影工作室的规模与“工作室”这个概念有些不太搭调，这栋六层的公寓重新装修之后，就算把纽约市市政府的全套班子塞进去都绰绰有余。硬件方面也相当齐全，除了剪辑室、特效室、录音室、创作室、档案室等功能性区域外，还特意开辟了相当可观的空间建了个娱乐室，无论工作用的设备还是娱乐用的器械都是当前最好的，既保证了工作的效率又保证员工们的福利。
电影工作室新建成，梁葆光理所当然要搞个聚会庆祝一下，玩娱乐的圈子里第一看的是资本，这一点他自信不会比那些所谓的娱乐大亨们差，第二拼的是人脉，而人脉是需要一次次活动来积累的。开业的庆祝聚会就是很好的平台，炒作绯闻的方式他不屑使用，但公司开业热闹一下却无可厚非，嘴巴再恶毒的记者也不好说他是为了电影的票房而大肆宣扬关于自己的消息，哪怕他心里真是这么想的。
“把人从洛杉矶拉到纽约来，你还真是折腾人。”好莱坞的大本营在洛杉矶，美国本土的大型音乐厂牌也多集中在那里，所以被普遍认可的世界娱乐之都就是天使之城。娜塔莉・波特曼等应邀前来参加聚会的人，差不多都是电影圈子里的，她们平时的主要活动地点在西海岸，这次为了出席聚会特意坐着飞机横跨大半个美国，“就在洛杉矶找一家酒店不行吗，非要弄到曼哈顿来办聚会？”
“这不是刚开了公司想要炫耀一番么。”梁葆光的年纪比娜塔莉・波特曼小，在哈佛大学人文院心理学系的学番也排在后面，所以很多时候都表现出一种以对方为主的态度，事实他确实很享受被人照顾的感觉。
聚会的地点就放在青鸟电影工作室的小楼里，梁葆光自己一直说是小楼，但娜塔莉・波特曼打量之下一点都不觉得小，宽敞彰显大气的空间布局和简约而不简单的内外装修，绝对是花了大价钱的，更不要说这一整栋房子的位置是寸土寸金的上西区八十三街，“确实有炫耀的理由，跟我交个底，这栋楼花了多少钱租的？”
大家理所当然地觉得梁葆光是租着这栋房子在用，毕竟买下一栋上西区公寓的成本实在太高了，公司前途未卜的情况下就投入大量金钱购置不动产是外行人才会做的事情，而且在这段房市恐慌次贷崩盘的非常时期，正常人也不会高价吃进老旧房产。然而她们都错了，梁葆光不是一个按照常理出牌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凭手上借来的本金捞取那么多的利润，这房子还真就是他做主买下来的。
“别人问我的话肯定会避过不谈，不过你问我就说实话好了，大概这个数。”梁葆光竖起了八根手指头，在天朝只需要一只手的手势在美国却要两只手，而在天朝表示八的那个手势在美国表示的是字母L。
“八百万租几年，三年吗？”娜塔莉・波特曼有过在纽约买房的想法，对附近的房价还是有点概念的，可惜看中的地段房价太高实在不是她能接受。曾经放出话来绝对不接商业电影的角色，所以哪怕她的人气很高口碑很好也收不到高片酬的邀约，而指望文艺片一部两三百万的片酬，她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在曼哈顿买房。
“这地方我已经买下来了，只算房子不算翻新和设备的话大概八千来万。”梁葆光耸了耸肩。
“居然买了！”娜塔莉・波特曼不由得咋舌，花八千多万美元买下这样一栋公寓绝对是大手笔，可梁葆光说话的时候语气就跟别人说在路边买了个热狗差不多，随即她又觉得这个价格似乎有点问题，“这里的房价不应该只有这么点吧？”
上西区跟上西区也是有区别的，八十三街临哈德逊河的那几栋房子的价格最高，没有两三亿根本不好意思跟人叫价，而对着自然科学博物馆和中央公园的那边房价次之，一样要两三亿美元打底。梁葆光的电影工作室恰好在两边的中间点，公寓夹在一片商业用房之间，两边的众多商店使得这一片交通状况非常恶劣，而且还特别嘈杂，加之房屋是南北走向影响了采光，所以卖得便宜一些也属于正常。
“卖家应该是在其他地方做了亏本生意吧，我看他急需要用钱的样子就压了压价格，本来那个老家伙开口就跟我要一点五个亿的，被我拦腰砍了一刀。”明知道对方很着急，要是不借机压下价格梁葆光就太傻了，他手里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知道人家急用钱还疯狂压价，你这是趁人之危。”娜塔莉・波特曼说道。
“能拥有这样一栋公寓的绝不可能是穷人，急需用钱必然是其他地方出现了亏损，而那种巨额亏损又肯定是为了赚更多的钱而进行了错误的投资才能产生。明明靠着收房租就可以过富豪水平的生活，却还觉得不满足想要赚更多的钱，这样的情况下投资失败到了卖房子的地步，说明那家伙不仅贪婪而且还很蠢，我买他的房子应该是他对我感恩戴德才对吧？”如果不是多次受对方的照顾梁葆光都想冲娜塔莉・波特曼翻白眼，作为一个犹太人居然还指责他乘人之危压价格，“我不接手的话搞合作公寓的房产投资公司能不能给到五千万都是问题，等银行介入就更别谈了，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可能会等那老头带着一家人自杀，然后再走回收程序。”
“听你一说怎么感觉你跟救世主一样，那么多钱是哪儿来的？”云静怡在NEE新能源做首席财政官不错，但凭着那份薪水是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供儿子挥霍的，而挪用公司资金也不太可能，来路不正的钱敢这样明目张胆地高调花销她是不信的。
“我自己赚的呗。”既然项目已经停了，梁葆光就不想再谈论这事儿，到处炫耀他的“先见之明”是很容易被人记恨的，须知此时的纽约已经有不少职业经理人走上天台去了结自己的生命了。
在别人赔钱的状况下说自己赚了钱，而且还是十几亿美元的大钱，梁葆光等于对大半个美国的人开群嘲，就算同时开着盾墙、破釜沉舟、圣佑、复仇者之盾、铁鬓、树皮术、白骨之盾又喝下铁骨酒的状态下也顶不住那伤害。
“葆光，不帮我引荐一下吗？”在娜塔莉・波特曼紧缩眉头的时候解围的人出现了，别人只是从洛杉矶赶到纽约，金泰熙却是从首尔坐飞机过来的，而且一下飞机连行礼都没安顿就来了这里。好不容易有了跟好莱坞搭上关系的机会，金妈妈也不好拦着她，在家里生了一通闷起最终还是放行。
梁葆光庆幸地舒了一口气，娜塔莉・波特曼其他方面还好，就是常常在不必要的时候较真这点很让人头疼，还好金泰熙即时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终结了之前的话题，“娜塔莉，这位是我的……非常要好的朋友金泰熙，你叫她Jenna就行了。”
因为不知道怎么向娜塔莉・波特曼解释“努纳”这个概念，所以梁葆光只好用要好的朋友来带过了，不过金泰熙却不这么认为，主动伸手和娜塔莉・波特曼握了一下，“娜塔莉你可别听他的，我其实是他的大表姐。”
“女士们多交流交流感情，我去大厅招呼客人了。”娜塔莉・波特曼来得非常早，金泰熙则是下午就到的，两人跟梁葆光的关系都非寻常宾客可以相比。此时请柬上的时间要到还没到，梁葆光觉得两位女士在一起聊更加方便，就识趣地下楼去了，开业的庆祝聚会上他这个主家要忙的事情相当多，不早作准备不行。
伊恩・麦克莱恩也来得比较早，这段时间他跟梁葆光聊剧本聊得很投机，也看好梁葆光在电影行业里的前途，所以带着弗莱迪・海默一起过来，“虽然这声祝福有点晚，但还是要祝你在电影业前途远大。”
“借你吉言伊恩，赶紧进去吧吹吹冷气吧。”梁葆光笑着把人迎了进来。
“怎么没看到斯嘉丽？”因为这段时间经常跟梁葆光在一起，所以伊恩・麦克莱恩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此时没看到人有些诧异。
“我也不知道啊。”说好了要早来的人居然这个点都没来，梁葆光本来还指望斯嘉丽・约翰逊帮他招呼客人呢，结果现在只能去拜托娜塔莉・波特曼了，这对闺蜜也是有意思，关系好却同样喜欢互相别苗头。
“哈哈哈，没想到伊恩你也来了这里。”迈克尔・巴克在电影节是大拿级别的人物，虽然索尼经典电影跟伊恩・麦克莱恩没有过合作，但他却跟伊恩・麦克莱恩聊过两次，“你也看好Paul么？”
“看好他的人很多。”伊恩・麦克莱恩若有所指地说道。
------------
第九十五章：借鉴经验
好莱坞是个十分神奇的地方，它能让身在其中的人将其他所有个体当作对手，却也能叫他们遇上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对于伊恩・麦克莱恩来说，斯科特・鲁丁就是这样一位志同道合的朋友，至少某一个观点上他们是达成了共识的，例如“喜欢同性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贵客到访却没有丝毫准备，实在过意不去。”看到斯科特・鲁丁出现的时候梁葆光有些发懵，虽然对这位素有“暴君”之名的金牌制作人向往已久，但他跟对方一点儿交集都没有，特意过来给他捧场让他有点不明所以。
《亚当斯一家》、《楚门的世界》、《时时刻刻》等高分名作都是斯科特・鲁丁之手，但他因为性格问题其实是个非常不好伺候的一个人，曾经在六年间炒掉了二百四十个助理，平均下来几乎每个星期都要换。在梁葆光的面前这位暴君却有些过于和蔼了，友好地上前抱了一下还拍了拍他的后背，“这次只是有事情恰好来纽约处理，听伊恩说这边有不错的聚会就过来看看。”
“Paul，我跟斯科特是老交情了，他过来你不会觉得不方便吧？”伊恩・麦克莱恩端着两个酒杯走了过来，一看就是特意在等斯科特・鲁丁的，虽然礼节性地问了一句却没有等梁葆光给出答案就帮他做好了决定，“你去招呼其他客人吧，我带着他到处转转。”
先是迈克尔・巴克后是斯科特・鲁丁，两人都是真正意义上跺一脚就能叫好莱坞抖三抖的权势人物。被朋友叫过来的演员及时尚界人士本来还有些不情不愿，但是在见识过梁葆光的人际圈子后却忽然产生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能被邀请来参加这个级别的活动，对他们来说是难得的体验。
“Hey，亚历山德拉你来得太晚了。”梁葆光略显小心地目送伊恩・麦克莱恩和斯科特・鲁丁离开之后一回头就看到了个熟人，他非常开心地迎了上去，跟漂亮的女士谈话显然比应付那些脾气古怪的老头子让人舒心，“两天不见你又变漂亮了。”
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是受伊丽莎白・莫森的邀请过来玩的，因为觉得去那些无聊的地方喝酒还不如见见业内人士，就答应了邀请。在门口的时候她觉得这家电影工作室风格很别致，就驻足多看了两眼装饰，结果却忽然有个不认识的男人叫了她的名字，而且还十分熟络的样子朝她走了过来，“抱歉，我们有在其他地方有见过面吗？”
“Paul，我知道自己已经过了最巅峰的年纪，所以不要说那些不着调的假话。”亚历山德拉・安布罗休踩着高跟鞋跟梁葆光差不多高，腿长步伐就大，轻松地超过前面的女人后热情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恭喜你啦，上次在奥斯汀的时候你还在到处给自的电影找发行方，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连自己的电影公司都开起来了。”
“只是个小小的工作室而已，别说得太夸张。”自西南偏南大会的那场偶遇之后，梁葆光便通过IMG公司经纪人比利・王名片上的号码联系上了亚历山德拉・安布罗休和她的超模后辈们，这段时间不但隔空互动很频繁约饭也有过不少次，好感度已经刷得相当不错新公司开业自然要叫上对方。
攻略IGM公司的这群超模，不是梁葆光起了什么龌龊的心思，而是想要借鉴一下非死不可的成功经验。非死不可当初之所以能大获成功，除了哈佛大学世界第一高等院校的名头唬人之外，就是“女神”们的魅力不可抵挡了，第一批用户都是为了获取校园里那些漂亮女生的信息才成为用户的。
梁葆光让亚历山德拉・安布罗休和汉娜・弗格森等热辣尤物注册帐号，并且拜托她们勤刷Twitter时常更新状态，为的就是钓直男癌患者入坑。系统反馈的数据证明他的想法非常正确，Twitter的用户在那段时间里确实止不住地疯长，而且新注册用户中男性比利占着压倒性的优势。
亚利桑德拉・达达里奥尴尬得脸上一片血红，手也不知道朝什么地方放比较合适，人家叫的是另外一个亚历山德拉，她却以为是在叫她自己，而且刚才以为是遇上了要搭讪的登徒子，所以脸上表情非常“奥妙”。
身前这位比她高了两英寸的女人她当然认识，毕竟亚历山德拉・安布罗休已经过了刚来美国的艰难时期，凭借远超一般模特的颜值迅速出位，此时俨然是许多大牌青睐的宠儿，维多莉亚的密秘更是将她推为头牌天使。因为是上过一众时尚杂志封面的人，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又是个对时尚特别关心的好莱坞女演员，故而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抱歉啊，我以为是在叫我。”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冲梁葆光点了下头，算是道歉。
“没关系，是我怠慢了过来捧场的朋友，应该我道歉才对。”美女都是享有特权的，眼前的女人不光面容姣好身材更是傲人，梁葆光非常绅士地山前打招呼，“我这个主家招待不周，但希望你能在这里玩得开心点。”
作为时尚圈子里最为成功的模特之一，人们对亚历山德拉・安布罗休的评价是“漂亮得过分”，但对于她的身材普遍都是笑一下就过去了。她的胸围只有86cm而罩杯是D，单独拿出来似乎相当不错，是个能绝大部分女性羡慕到发疯的数值，但放在穿着高跟鞋能达到一米八五的她身上就不得不用“只有”这个词来形容了。
Jessica的数值一样是86cm（D-cup），但她的身高只有162.5cm，同样的东西在她的身上所造成的视觉冲击力完全不同。
因为自己先天不行，所以亚历山德拉・安布罗休看到一个G杯的女人从自己面前走过后整个人瞬间都不好了，这次虽然说是气氛轻松的私人聚会，但来的都是好莱坞圈内人士大家默契地穿了礼服，女性的礼服是最显身材的，“可真是个尤物，比起斯嘉丽・来也不逊色，你就没点想法？”
“什么想法？”斯嘉丽・约翰逊就像是被导演安排好了一样，踩着亚历山德拉・安布罗休的句号入场，目光灼灼地盯着梁葆光看。刚才的事情她没看到，但“尤物”两个字和梁葆光的脸上淡淡的唇印却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注意力，十分自然地掏出了小包里的手帕，梁葆光脸上的印子轻轻擦去，“脸上落了脏东西。”
女人们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梁葆光并没有插进去乱说话，而是向斯嘉丽・约翰逊领进来的老头伸出了手，“康尼斯堡先生大作品我都有好好欣赏，那些作品对我的影响非常大，今天能够赏光乃是我莫大的荣幸。”
“客气了，大家以后算是同事，轻松一点相处就好了。”梁葆光口中的康尼斯堡先生全名是艾伦・斯图尔特・康尼斯堡，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可能不多，但他的另一个名字绝对家喻户晓：伍迪・艾伦，“你的《密阳》我也看过，是近年来不可多得的好作品，灵气十足又不失厚重感。”
“谬赞了。”别人也常夸《密阳》，但伍迪・艾伦的话无疑更具分量。
把人迎进大厅之后梁葆光才瞪了斯嘉丽・约翰逊一眼，居然问都不问请了这么一尊大神来，伍迪・艾伦可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固执自恋、不可信赖、麻木不仁”是在他强X养女一案中纽约的DA对他做出的评价，几乎等同于金克丝那句“我是个疯子，有医生开的证明”。这样的一个人搁在平时梁葆光不会觉得会是麻烦，人家的江湖地位放在那里，大不了他捧着一点就是了，但今天偏偏有正义感过剩的伊恩・麦克莱恩和脾气恶劣的斯科特・鲁丁在，他就怕这几个人闹起来。
“帮你请了个重量级的客人来捧场，你怎么反而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斯嘉丽・约翰逊是一片好意，开业典礼这种事情当然来的客人越大牌越好，而在纽约这地方恐怕再也找不出比伍迪・艾伦更大牌的娱乐明星了。
与青睐洛杉矶的其他大导演们不同，伍迪・艾伦出生在纽约也在纽约住了大半辈子，是最为典型的纽约客。因为跟斯嘉丽・约翰逊是老乡，而且也有过电影上的合作，所以才会给她这个面子过来捧场。另一方面他的老婆宋宜也吹了两句枕头风，宋宜是个韩国人，伍迪・艾伦看《密阳》就是她买了DVD在家里放的。
见时间差不多了，梁葆光就将迎宾的工作交给了前台，他自己领着斯嘉丽约翰逊上楼去了，今天的情况比他之前的预想要复杂，应对的时候必须要小心谨慎，万一得罪了人恐怕短时间内很难消除影响，“今天来的客人比原先预想得多，你帮我招呼着一点吧。”
“你尽然认识这么多人，面子不小嘛？”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之后斯嘉丽・约翰逊才明白梁葆光的意思。
“并不是，不过从今天开始，我会都认识的。”办聚会的意义就在于此。
------------
第九十六章：临时起意
“难怪你一点不在乎《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收购价。”迈克尔・巴克跟梁葆光碰了下杯子，在西南偏南大会的电影展上他以为这个年轻人不懂电影业的行情，但现在看来人家是根本看不上那百八十万美元。
“不是收购而是合作，我还保留着电影的周边及DVD全部收益呢。”虽然只过去了大半年而已，但此情此景说一句时过境迁似乎没什么不妥，当初梁葆光为了顺利将电影搬上大银幕不得不答应索尼经典电影那份不合理的发行合同，现如今他再想找发行渠道却完全可以用金钱开道，更别说手里还掌握着MegaBox这条院线，绝对不可能再受制于人。
迈克尔・巴克只是笑了笑，在他看来梁葆光之所以咬着这点不放，为的无非是年轻人的那点面子罢了。一部软科幻反宗教的独立电影，光听题材就知道是多么小众，只要票房能达到五六百万美元他们就可以开香槟庆祝了，这种电影能卖得出几张DVD？至于卖周边就更搞笑了，又不是星球大战系列可以卖船模卖光剑卖人形手办，同样挂着科幻片之名的《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就算想搞周边都搞不成，顶多弄两件文化衫。
“Paul，虽然有点难以启齿，但有件事情我还是不得不跟你商量。”迈克尔・巴克名义上是为了给梁葆光的青鸟电影工作室庆祝开业而来，实际上却带着其他的任务，“上个星期我们开会的时候发现院线那边的档期安排上有点问题，所以想要将《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上映后延两个月，你看能不能……”
“后延？”梁葆光愣了一下，“这恐怕不行。”
电影跳票是常有的事情，比如卡梅隆就是好莱坞最知名的跳票王者，而一部名为《大鱼海棠》的电影更是跳票了十二年之久，但梁葆光却不能接受索尼经典现在才过来跟他说电影要延迟上映，至少《这个男人来自地球》不行。
《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受众是非常狭窄的，软科幻的题材以及反神秘的基调限定死了可能观影的人群：北美的中老年人大多笃信基督，肯定不会接受这部电影，没有受过一定水平教育的看不懂内容，大概同样不会喜欢，所以愿意掏钱走进电影院看这部电影的观众百分之七八十会是大学在读的学生们。
电影定在暑期档结束新学期开始的这段时间上映刚刚好，大学生们刚拿了生活费手头还很宽裕，而学期刚开始的阶段他们也不会纠结于课业，这个时候不谈一场恋爱简直对不起九月的好天气。有了伴儿之后去电影院里看看电影简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作为“年轻人的第一部软科幻电影”，《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完全可以为发骚而生。
“原来是为了这个才特意来纽约的啊，巴克先生。”已经把一切相关事务都安排好，甚至新电影已经要开机了的情况下，索尼经典电影却忽然跟梁葆光说延迟上映，没当场摔杯为号叫保安把迈克尔・巴克架出去已经算他沉得住气了，“是不是没有花钱让你们白得了一个大便宜，所以觉得想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绝对没有这样的意思，我们也是刚从院线那边接到通知的，暑期档的最后阶段他们排片向来混乱。”来之前迈克尔・巴克甚至想过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就算了，反正合同拿在手上的他们才是占据着主动的一方，能亲自来一趟纽约已经是给足了梁葆光面子，只要他开口事情肯定能成。来了之后迈克尔・巴克才知道自己是一厢情愿了，不但没法颐指气使还必须好声好气地向梁葆光解释，“其实推迟上映对你的电影是有利的，可你给你更充足的时间做先期宣传。”
虽然自己没有电影发行公司，但斯科特・鲁丁和伍迪・艾伦在好莱坞都比迈克尔・巴克更有权势，前两位只要提个名字不管圈内圈外都会给面子，而说起迈克尔・巴克来能有几个人认识？这次的电影固然是索尼经典电影占据着主动，可一但惹恼了梁葆光立马就会朋友变仇人，从他不要版权费的举动看似乎并不在意这部《这个男人来自地球》，而迈克尔・巴克却会得罪一个前途远大的好莱坞新贵。
但凡公司都是追求利益的，站在索尼经典电影的立场上看，哪一部电影能给他们更多收益，他们就理所当然地要把那部电影安排在更好的时段开画。梁葆光不是不理解对方，可他也有自己的立场，电影发行公司可能会同时握着好几部电影在手上，但他身为导演只会关心自己的作品。
“我的新电影很快就要开机，如果《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上映推迟了，肯定会影响到我执导的状态和工作的效率，首先就个人而言我是不会同意推迟上映的。从另一方面看，电影跳票会被归结于拍得不过关需要返工，或者剪辑、配乐等出现了大问题，因为你们的问题导致影迷质疑我这边的能力，也不是合适的做法。”又不是一块橡皮泥，可以任人搓扁捏圆肆意玩弄，梁葆光的脾气上来了，所以话说得很生硬。
“怎么了，好像听你们在说电影发行的事情？”斯科特・鲁丁被伊恩・麦克莱恩叫过来之后，也了解过《爆裂鼓手》的大致情况了，如果梁葆光愿意的话他愿意亲自做这部电影的制片人，跟别人合作要跑前跑后做一大堆工作，而跟梁葆光合作几乎就是捡现成的，“要是索尼不愿意的话，那部新电影我去帮你跑跑怎么样，环球影业、二十世纪福克斯、派拉蒙那边我都有关系。”
“新电影？”在聚会上迈克尔・巴克已经多词听到这个词了，以他对斯科特・鲁丁的了解必然是一部不得了的作品，能在剧本阶段就让好莱坞最挑剔的金牌制作人如此上心，梁葆光的新电影肯定非同一般。
《爆裂鼓手》的剧本写了半年，而且修修改改集合了很多人的智慧，梁葆光对它的期待要远远超过在戛纳取得了不错成绩的《密阳》，还没开机就已经砸了几百万美元进去，谈起来自然是有些自傲的，“没什么，只是闲暇的时候觉得无聊写了个剧本罢了，不过周围的人都挺喜欢的，打算拍成电影。”
“剧本确实很出色，我看完了之后立马就接受了Paul的邀请，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作品就算免费我也是愿意出演的。”伊恩・麦克莱恩说的都是真心话，答应了邀请后还曾问过梁葆光资金够不够，若是不够的话他还想自掏腰包当一回合伙人的来着。
梁葆光没有跟迈克尔・巴克就《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推迟上映的事情多作讨论，反正当时签的合同把主动权都给到了索尼经典影业的手里，他就算抗议最后也是别人说了算，但他临走的时候却用带着深意的眼神看了迈克尔・巴克一眼，那会说话的大眼睛仿佛再说：“给你个眼神，自己体会。”
梁葆光以为斯科特・鲁丁只是给伊恩・麦克莱恩面子才会出言帮忙，独立电影的发行需要冒相当大的风险，不光要考虑金钱方面的问题还要注意维持口碑，人家的经典作品那么多何苦在独立电影的池子里捞鱼。因为抱着这样先入为主的想法，他并没有在电影发行的问题上过多讨论，再三谢过斯科特・鲁丁的帮助后端着酒杯去了顶楼的露台花园。
“妈妈，您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刚才梁葆光是接到了前台的短信通知才知道自己的母亲过来了，本来云静怡说好不会过来的。
“妈妈？”金泰熙已经跟云静怡聊了好一会儿了，大家都是亚洲面孔有种自然而生的亲切感，而且共同话题不少不会冷场。她想过这女人是时尚界的编辑，或者是电影界的编剧，唯独没想到这就是梁葆光的亲妈，“伯母您好。”
“刚才还叫着姐姐，这会儿就变伯母了啊？”云静怡笑着摇头，韩国人就是不必要的礼节太多，感受到地位或年龄的差距后相处的时候就会不那么自在，“今天工作结束得早，就临时起意过来看看，你别太拘谨了。”
梁葆光无语了，之前他确实听自己的老妈说过不来，可现在看她一身华丽的湖蓝色晚礼服搭配贵气逼人的钻石项链，连亚麻色的头发都是新做的，他从来就没见识过准备得如此充分的“临时起意”。
“刚才不知道您是葆光的母亲，实在抱歉了。”金泰熙说完就弯腰一躬鞠了下来，虽然用手捂住了领口，不过礼服的领口她再怎么遮挡也是无济于事，一大片雪白色直接将梁葆光眼前的世界调高了一个级别的亮度，“一直听他一起您，今天见面真是荣幸。”
得知面前的女人就是云静怡时，金泰熙紧张的同时却也弄明白了一个问题，有关梁葆光的问题。
------------
第九十七章：洗劫东京
作为一个二十四岁的青年，梁葆光无疑是非常优秀的，但他的父亲梁革生跟他似乎并不是一个路数，而且还对他溺爱得有些过分，金泰熙一直很好奇他是如何在龙道会那种氛围下浪子回头并破茧成蝶的。
见到云静怡后金泰熙就有些明白了，梁葆光的身上有着如此优秀的基因，总归会在某天觉醒的，天赋二字不是老天赋予的，而是爹妈给的，“葆光长得跟您真像，他的聪明才智想必也是遗传自您。”
“那当然，他身上的优点都是我的功劳，毛病都算他爸爸头上就好了，哈哈哈……”金泰熙的话比直接拍她马屁更让她开心，她也是立马就要五十的人了，对于事业的热情早已消退，唯独放在心上的大概就是儿子。
“还真是夫妻俩。”梁葆光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不仅云静怡如此，梁革生也是一样的论调。梁革生每每喝了点酒就在一群老兄弟面前自夸，说儿子身上的长处都是传老爸的代，有毛病自然就是老妈那边的问题。
“你刚才嘀咕什么呢？”因为不知道金泰熙跟儿子是什么关系，所以云静怡一直都盯着他的动静呢。
“我称赞母亲大人您优秀呢。”牢骚被听到，梁葆光赶紧赔笑道，“学生时代就是一直拿A的尖子生，进了银行后业务评价是A，后来做了首席财务官的企业满意度也是A，罩杯也没动过，怀了我之后都一直是……”
“哈，你这是在称赞我？”这是最不能在云静怡面前提的两件事之一，眼前的人要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场面已经控制不住了，“没良心的东西，你小的时候妈妈饿着你了？饭碗再大有什么，自己能吃多少才是最重要的。”
“妈妈，为什么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觉得好有道理。”梁葆光小时喝的母乳很少，几乎都是奶粉冲泡的牛奶，现在的牛奶里面会添加DHA、Betacarotene、Taurine、核苷酸，以及各种矿物质等等以促进婴幼儿健康发育，但那时候的牛奶可没这些讲究。
金泰熙虽然没有说话却向梁葆光投去了浓浓的逼视眼神，云静怡此时穿着一身十分贴合的晚礼服很显身材，看起来不说能到D起码C是有的，面对铁一般的事实还敢睁着眼睛说瞎话，人品实在堪忧。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梁葆光读懂了金泰熙的眼神，不过他也只敢在心里咆哮了。女人穿这种衣服要么挤一挤，要么垫一垫，虽然这么说自己老妈不好，但云静怡明显就是又挤又垫才能达到这规模。
“妈妈您过来是做什么的？”云静怡的事业心很强，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了工作上，她回到家里还熬夜分析报表的样子梁葆光已经看了太多太多，NEE新能源集团收购夏威夷风电公司的项目刚启动，她这个时候应该很忙才对。
“Now，you’reinNewYork。”这大约是云静怡来到大苹果城后听过最多的一句话，短短的一个句子里饱含着纽约人不知所谓的自负，但现在她想把这句话送给儿子，以另一种意味，“你前面的人生妈妈已经错过太多，所以今后发生在你身上的每一件大事，无论是好是坏，我都会出席见证，更何况你现在就在纽约呢。”
“推理……不，鸡汤要在晚餐后，我现在肚子里空空的您非要给我灌一碗浓浓的鸡汤下去，这样很伤胃的。”金泰熙感动得都要落泪，梁葆光丝毫不为所动，自己母亲的性格他清楚得很，四十几岁的人了依然任性跳脱得像是个女子高中生，这种“爱得深沉”的形象套在她身上实在太违和了。
“你不是应该感动得痛哭流涕，然后紧紧抱住我大喊妈妈再爱我一次吗？没意思，真没意思。”云静怡伸手从自己的小包里掏出一本书，今天她来本是想跟梁葆光好好谈一下心的，但聚会上的宾客远比她想象得多，所以她就取消了面谈的计划，反正以儿子的聪明才智肯定能明白她的意思，“纽约这边的活儿是不好再继续做了，但并不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了，你爹的资源可别浪费了。”
看着云静怡递过来的书，梁葆光挑了一下眉毛，因为是自己同校的师兄所著而且还挺出名的，所以他曾认真看过一遍。是的，只看了一遍就放一边去了，因为本・梅斯里茨的书通篇只证明了一道理：即便是哈佛商学院出来的人，也会为了生计问题写二流YY小说，宾大的就更不用说了。
北美的银行和投资公司是一定不能再坑了，坑多了容易把自己的小命赔进去，但《洗劫东京》这四个字给梁葆光打开了新思路，十一区的马鹿可比美国佬好欺负得多了，而且就像云静怡刚才说的，在亚洲他是有主场优势的，就算出了什么事情梁革生也能帮他兜住，“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好了，忙你的去吧，我们两位女士要谈谈心。”见到儿子露出心领神会的眼神，云静怡便抬起手优雅地挥了挥，赶人走的时候也别有一种从容的气质，看得旁边的金泰熙一愣一愣的，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你叫金泰熙是吧？”梁葆光走后云静怡居高临下地再次打量起了金泰熙，她比金泰熙高七八公分，身高上占据天然的优势，而霸道女总裁的气场更不是一个事业不顺的女演员可以抗衡。
金泰熙因为不安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唇，刚才自我介绍的时候她只说了JennaKim，并没有提自己的韩国本名，云静怡能准确地报出名字显然不可能是因为喜欢看她的电视剧，“您知道我的名字？”
“当然知道，他身边亲近的女人我都记在一个小本子上了，还写了些小情报在上面，想看看吗？”云静怡作势去小包里掏东西，但手还没伸进去又缩了回来，“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会做那么无聊的事情……”
金泰熙笑得很虚无，刚才她确实期待了一下，甚至踮起脚尖努力地想要看到云静怡的包里到底有什么，结果却是在跟她开玩笑的。只在一起呆了一个小时不到，她就有种给未来婆婆跪下的冲动，她自己只是爱玩爱闹活力过剩，而云静怡却是霸道总裁下掩藏着少女心的双重人格，以韩国的婆媳制度将来非被玩死不可。
“知道我为什么一个人在纽约生活了十年吗？”云静怡收敛起了恶作剧的表情，忽然换了副认真的样子向金泰熙问道。
“诶？”金泰熙完全跟不上这节奏，她还在思考云静怡到底有没有那么一个小本子的时候，忽然就被提问了。金泰熙也曾经听梁葆光说起过关于家庭的事，虽然她自己很不能理解，但梁葆光每次在说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怨气，“我……不知道。”
“也许是因为很享受相思的感觉吧，女人真是很难懂的生物呢。”六楼的公寓在纽约这样的高楼丛林里跟高一点也沾不到边，但在顶层的小花园里也能享受到趴在栏杆上让晚风拂过发梢的惬意，“来这里只是为了看看他，不管是朋友还是对手，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能有这么多人陪着一定不会感到孤独吧。”
“因为孤独吗？”云静怡一句帮儿子洗白的话都没说过，但金泰熙却一下子觉得梁葆光之前的烂事都是情有可原了，孤独者不都是寻寻觅觅么？道理上明明讲不通，可她却真的就这么想了。
另一边室内的主要聚会场，伊恩・麦克莱恩正将弗莱迪・海默介绍给达斯汀・兰斯・布莱克，而旁边站着的就是斯科特・鲁丁，“我相信海默这次一定能凭借《爆裂鼓手》拜托童星的定位，他有这个能力，而Paul的才华更加毋庸置疑。”
“那确实是个灵气十足的小伙子，要是他能早生十年，我们说不定已经成为好莱坞真正的暴君了。”斯科特・鲁丁六年开了两百多位助理，堪称阅人无数，在好莱坞对他最广泛的评价就是“有识人之明”，他说梁葆光有大导演的潜质那就是真的有，“不过起点太高，很容易产生骄傲或倦怠。”
“那孩子不会的，虽然只有二十四岁，但我却总觉得他跟我们是同一个辈分的，成熟稳重得不像个年轻人。”伊恩・麦克莱恩也是看好梁葆光的人，看到朋友跟自己想法一样很是欣慰。
“听说他的剧本里有点那个的倾向？”达斯汀・布莱克是后来的，听伊恩・麦克莱恩介绍过《爆裂鼓手》的大致情节和梁葆光刻意设置的几处“硬戏”之后，立马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情，“弗莱迪能演好吗？”
“那肯定的，作为一个腐国人，有些事情弗莱迪迟早都要接受，哈哈哈哈……”梁葆光正好听到，便出演调侃了弗莱迪・海默一句，但下一秒钟他的笑声就戛然而止了，因为他发现斯科特・鲁丁、伊恩・麦克莱恩和达斯汀・布莱克都在用一种看自己人的眼神看着他，还笑得特别和善。
------------
第九十八章：我的自传
拍摄《寻找梦幻岛》的时候米拉影业公司还在韦恩斯坦兄弟手上，不过2005年斯科特・鲁丁做了一回二五仔，配合迪士尼高层将那兄弟二人挤走了，从那之后米拉麦克斯影业公司就被迪士尼交到了他的手上。斯科特・鲁丁和韦恩斯坦兄弟相爱相杀，双方的恩恩怨怨外人很难闹清楚，不过弗莱迪・海默却应该立场十分坚定，因为他是哈维・韦恩斯坦发掘出来并看中的演员。
弗莱迪・海默跟韦恩斯坦兄弟一系的演员走得很近，在斯科特・鲁丁这里应该是不受欢迎的人，但出于某种不明不白的原因气氛很是和谐，众人都表现出一种要对他进行大力栽培的态度。
梁葆光为这份和谐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他在英国拜访伊恩・麦克莱恩时曾坚定地表示会往《爆裂鼓手》中添加一些Gay元素，这本是他为了吸对方答应出演而采取的小手段，可是事情发展到最后似乎有些不受控制了，不但弗莱迪・海默的态度变得暧昧，连他自己都有被推进坑里的趋势。
“Paul，新电影的拍摄场地有找好吗，如果还没有定下来的话我可以介绍个布景制作团队给你，都是做室内场景的高手。”梁葆光这部新电影《爆裂鼓手》几乎都是室内戏，搭建场景的团队就显得尤为重要，斯科特・鲁丁觉得自己在圈里认识的人多，可以找到可靠的人，所以才主动提起这一茬儿。
真实场景的光线很难受人的控制，所以在好莱坞成熟的电影制作体系中，导演们更愿意把戏在摄影棚里拍不是在真实的地方取景，不仅室内戏如此，甚至室外的场景也会尽量拉进摄影棚拍摄。普通大众对电影拍摄流程不了解，觉得在电影棚里搭建场景费钱费力，然而这样做不但拍摄出来的画面效果好，实际上也能解约开支。
“地方已经找好了，就在几个街区外的茱莉亚音乐学院（TheJulliardSchool），他们届时会配合我的拍摄工作。”梁葆光没有选择自己架空一个音乐学院出来，而是花费代价让朱莉亚音乐学院配合他进行《爆裂鼓手》的拍摄，他如此选择当然有他自己考量，为了拍摄这部电影他已经砸了不少资源下去，也不在乎多花那么点儿了。
“那帮老古董会愿意让你一个新人导演在他们的地盘上拍电影？”朱莉亚音乐学院一向以尊重传统著称，《声梦奇缘》能在那里取景是校方卖华纳兄弟的面子，可梁葆光哪儿来的这么大面子斯科特・鲁丁就搞不明白了。
“这个世界上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算不上问题。”梁葆光说完就用力第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台词肉麻到讲出口之后他自己都打了个哆嗦，但既然决定了要装那什么，自然就要有个那什么样儿。
达斯汀・布莱克张大了嘴，“直接给钱？”
“直接给钱是行贿，我怎么可能做那么傻的事情，是波利锡嚣张主动邀请我在朱莉亚音乐学院进行拍摄的。”梁葆光十分欠扁地耸了耸肩摊开手，仿佛在说他就是这么帅，就是这么受欢迎。
“人家主动邀请你去拍摄电影，你还说是用钱解决的，逻辑上根本不同嘛。”伊恩・麦克莱恩也质疑梁葆光这些话的真实性。
“茱莉亚音乐学院今年本想要扩建学生宿舍，但爱丽丝・塔利协会那边把钱拨给了林肯中心音乐厅翻新的项目，他们只只好放弃了学生宿舍的扩建计划。从朋友那里得知这个消息后我就以个人名义捐了两百万美元的捐款，然后么……不小心说漏嘴聊到了我近期要拍一部音乐题材的电影，波利锡嚣张就主动邀请我在他们学校拍摄了。”很难说这两百万美元花的值不值，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好一个不小心说漏嘴……看来向你要片酬要得还是有点少了啊。”伊恩・麦克莱恩笑道，他自己并不是一个在乎钱的人，要不然之前也不会拒绝了人家数百万美元的婚礼住持邀约，说这个完全是为弗莱迪・海默打抱不平，海默在《爆裂鼓手》里的片酬比《声梦奇缘》里要低了不少。
“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合作的，绝对不会亏待海默的。”以前扣扣索索过日子，那是因为手里真的没钱，拍摄《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时候，租个度假小屋梁葆光都觉得肉疼，可现在让他再拍一次，掏钱把瓦尔登湖包场的事情他也不是干不出来。
电影是最好的宣传平台之一，若不是一部《真爱铁达尼》赚足了玻璃心们的眼泪，能有多少人知道那次大船撞冰山的事故？朱莉亚音乐学院的名声固然够响亮，但宣传是一件没有极限的事情，可口可乐那么出名还要打广告呢。万一《爆裂鼓手》火了，朱莉亚音乐学院的名气与关注度都会有所提升，再加上多了二百万美元进账，他们当然是愉快地接受了梁葆光的建议。
一个不差钱还很有导演才能的电影公司老板，几乎就是赤果果的文娱小说主角模版，达斯汀・布莱克当场就有些不能自已了，“Paul，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作一次，我来写剧本你来拍摄？”
“这个……”达斯汀・布莱克的名字梁葆光还是听过的，HBO的热门剧集《BigLove》此时还在热播当中，这位编剧要是写电影剧本，估计是不可能跳出“折学片”范畴的，为了自己将来的幸福生活考虑，梁葆光果断拒绝了他，“实在不好意思，我已经构思好《爆裂鼓手》之后的下一部作品了，想合作至少得等到两年之后了。”
《爆裂鼓手》都还没开机，梁葆光却说他的下一部电影已经提上日程了，怎么看都让人有点怀疑他是不想很达斯汀・布莱克合作，才故意说这样的推脱之词。伊恩・麦克莱恩第一个不信，昨天他还跟梁葆光讨论剧本来着，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还有精力做别的剧本，“你这是不是步子迈得太大了？”
“待会儿拿给你们看看也行，反正只是个雏形。”梁葆光是真的在制定下一步电影的计划了，不过所谓的剧本此时单薄得很，只是比大纲丰富一点点而已，他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不一会儿就拿着一本薄薄的剧本回来了。
围在一起聊天的几个人都很惊讶，他们还以为梁葆光只是说着玩玩的，没想到还真的在筹备新电影。斯科特・鲁丁只金牌制作人，看剧本比专业的编剧更在行，所以他先伸手把剧本接了过去吗“TheBigShort你的题目是什么意思，又粗又短？”
“Short是个经济学基础词汇，是空头的意思，而相对的Long就是多头。”梁葆光一直在考虑将自己的亲身经历搬上大银幕，虽然明知道开群嘲很容易扛不住伤害，但他却很能体会埃文・威廉姆斯的心情，要是发达了之后还不给炫耀，那和咸鱼有什么分别？他就是想要在大银幕上得瑟一下。
斯科特・鲁丁见剧本单薄，也就是随手翻了翻，可是几分钟后他的眉头就纠在了一起，伊恩・迈克莱恩拍他的肩膀他都没感觉，嘴里一直重复着：“这不会是真的吧，这不会是真的吧。”
“什么真的假的，快给我们看看。”其他人的胃口全被吊了起来，能叫斯科特・鲁丁失态的人和事情，好莱坞里屈指可数，他们都想知道梁葆光的剧本里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能叫这位暴君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剧本的问题太大了。”斯科特・鲁丁忍不住瞥了梁葆光一眼，剧本的第一页就写了是根据真人真事改编，而梁葆光是哈佛商学院的MBA一事人尽皆知，他很难不把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去，“作为前辈我必须给你一句忠告，这电影真拍出来只有两种结果，要么你的口碑完蛋，要么你的人生完蛋。”
梁葆光明白斯科特・鲁丁的意思，他不分析次贷危机的根源不揭破社会动荡的缘由，整个电影会显得苍白而虚浮，但他若敢揭露最深层次的原因，白宫和美联储总部大楼肯定会被愤怒的民众包围，而他自己则会被黑西装找上门。
若出现前面一种情况，梁葆光作为导演的口碑就会下降一个档次，而出现后面一种情况，他必须得是《特种兵王穿越归来之朵朵花开美利坚》的男主角才能继续逍遥下去。本来他苦恼着要不要将《大空头》的剧本烧掉，但云静怡给他拿来的那本YY小说《洗劫东京》实在是太及时了，只需要换个场景换个时间段他就一点腥也沾不上了，而且加点“调味剂”可以增加电影的色彩，让观众看得更有代入感。
“电影最终不会是这个样子的，我已经下决心将其进行大改了。”梁葆光也不着急，现在的精力还得放在《爆裂鼓手》上，“这部电影至少得明年才会进计划，到时候再请鲁丁先生帮我过目。”
“那个，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斯科特・鲁丁忽然拉住梁葆光的胳膊还面露难色，“有没有什么好的理财产品推荐？”
------------
第九十九章：探讨人生
派对应该是让人神经放松的愉快活动，但参杂了事业上的目的后就变了味道，每个人都花了大量的心思在“拿捏分寸”上，作为主办人的梁葆光更是一直把弦绷得很紧，直到应付完了所有重要的宾客，他才有闲暇喘一口气。
即便闲了下来，梁葆光的脑海里也是充斥这事业上的事情，云静怡并不满足他先前做空MBS过程中捞取的十多亿美元，想要让他转战十一区扩大战果，老实说他自己是心动的，但两边的情况完全不同。
美国人先天有种乐观情绪，一年前哪怕他拿着高音大喇叭去华尔街播放MBS要跳水的消息，别人也只会拿他当疯子，大家就是要买买买。而日本人的忧患意识明显过甚，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紧张得不得了，反馈在金融市场就是黑天鹅效应。在复杂多变的十一区环境中，捞钱的难度实际上要比在美国高得多，他想要有收益就必须徐徐图之。
电影上的事情此时反而被梁葆光放在了第二位，有一个剑桥的戏剧学院老教授帮他控场，几乎不用担心《爆裂鼓手》会拍崩，后期剪辑的时候叫上斯科特・鲁丁来帮忙，一部佳作轻轻松松就出来了。
斯科特・鲁丁的脾气虽然臭，但职业操守还是有的，梁葆光《大空头》的剧本已经决定废弃重新写了，但他仍然反复叮嘱达斯汀・布莱克和弗莱迪・海默要保密，至于伊恩・麦克莱恩他坚信是不会出问题的。他这么做是想明确表态要挺梁葆光，“剧本不着急写，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们联手搅动风云，这是我的承诺。”
越想越烦恼，梁葆光就一个人上了顶楼吹风，冷却一下过载的大脑。
“Hi，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特别忙的客人大多离开了，梁葆光再来顶层的小花园时已经看不到之前热闹的景象，不过他瞥见了长椅上坐着的女人，而他对这个女人很有印象，之前在一楼大厅他喊亚历山德拉・安布罗休的时候这女人还以为是在叫她来着，“似乎你也叫亚历山德拉是吗？”
梁葆光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只要是漂亮的女人都可以做到过目不忘，人家脚踏两只船往往就战战兢兢生怕露馅，而他当年酒池肉林中踩着联合舰队都未曾翻过船，从来没在起床时叫错过名字，靠的就是这项天赋被动。像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这种脸蛋漂亮又特别胸狠的女人，他只要见过一次就不会忘记。
“你好梁先生，我叫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不过你也可以叫我Anna。”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很大方地站起身来跟梁葆光握了一下手，她不是在展现热情，而是避免坐在那里被对面的男人看到领口里的风光。
“你也可以叫我Paul的。Anna，还真是个贴切的名字。”Anna这个名字源于犹太语，它的意思是漂亮，梁葆光说名字贴切是发自真心的，当时忙着跟亚力山德拉・安布罗休打招呼没有仔细看，确实是个难得的美人，“看发色和瞳色你应该有地中海血统，从达达里奥这个姓氏以及中间名安娜来看，是个意大利人吧？”
“很抱歉你猜错了，我是个土生土长的纽约人。”亚历山德拉先是摇摇头，不过旋即又笑了起哦来，“好吧，我的爷爷是个意大利人，爸爸带有四分之三的意大利血统，所以不得不承认你看人还是挺准的。”
梁葆光无意卖弄，只是刚才他偷瞄了对方那里一眼导致气氛尴尬，没话找话说才会提对方的发色瞳色，要不是他自己身上也有着浓浓的“异域风情”，很可能会被误会成种族歧视者，“这是成为导演的必备能力，看人不准的话选角时可就头疼了。”
“其实我今天是被朋友拉过来玩的，后来听他们说了才知道你就是这家电影公司的老板，而且还是个十分出色的导演。”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来人家的开业聚会玩却连人家长什么样都认不出来。她其实对梁葆光的经历非常感兴趣，一个哈佛商学院里出来的人会做导演就够神奇的了，居然还能仅凭两部电影就取得很多人一生都难以取得的成就，不是天赋异禀就是有特别的拍片技巧。
梁葆光从来不觉得天下的人都该认识他，虽然五月份拿了一个戛纳电影节的最佳导演，但这奖项其实也就那么会事儿。在好莱坞拉住那些所谓的“圈内人”，让他们报五个拿过这奖项的人名出来，恐怕说出一两个也就顶天了，至于这些导演长的是什么模样，能知道那才叫怪事，“我只是个无名的新人导演罢了。”
“有些人一开始的时候也许没什么名气，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越来越成功，而有些人一开始的时候马马虎虎，未来也同样是马马虎虎。”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从小就有当演员的梦想，为此付出牺牲了很多，但好几年过去她一点变化都没有，事业上依然没什么起色，即便是《鱿鱼和鲸》这种小成本电影她也只能在里面演个边缘配角。
来参加派对的人，会一个人坐在角落大概率是见到了让自己不开心的事情，梁葆光从刚才两句话中算是听出来了，这女人之所以闷闷不乐地一个人在这儿吹风，居然是因为看不惯他在电影界顺风顺水的样子，“你知道什么是美学体验吗？”
“美学体验？”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是玛丽芒曼哈顿学院的学生，MMC是一所文科专门私立院校，所开设的大部分学科似乎都能跟美学挂钩，但真的让她说点什么出来，她却感觉一片茫然。从小到大她只是告诉自己一定要做个出色的演员，对于其他的知识也好技能也好都不太关心。
“我的人生会是一棵树，从一颗种子到抽出嫩芽儿，从伸展条干到舒张枝叶，这就是我。理想、梦想甚至幻想对我而言都是花，而成功的那份喜悦是果，哪怕最终我要的是结果，但繁花绽放的样子不美吗？这是我的人生，所以花期不妨长些。”人生是美的，这是梁葆光一直坚信的事，“那么你的人生会是什么？”
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答不出，于是她决定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梁葆光，让他在时间方便的时候电话同知她，她一定会应电话登门与他坦诚相见，然后换一种深入浅出的方式继续探讨人生的问题。
“只不过十来分钟没看住，你居然又勾搭起了小姑娘，说好的浪子回头金不换，衣锦还乡做贤人呢？”金泰熙在下面没看到梁葆光人就上来找他，正好看到了他跟一位黑头发蓝眼睛的美人聊得一片火热，虽然她没听到两人具体说了些什么内容，但她却清楚地看到了互相交换联系方式的一幕。
既然被问起，当然是要解释一下的，“她是个演员，我觉得形象很不错又是专业的演技科班出身，就想在下部戏给她个机会试试。”
“不先去你那里试试戏么，哼！”金泰熙哼了一声。
“我妈呢？”做贼心虚的梁葆光撇开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的事情不谈，问起了他母亲的动向，要是云静怡此时还没有离开的话他就准备开溜了，那尊大神不走就肯定是准备好好对他耳提面命一番了。
本来金泰熙是颇有些气恼的，可见他老鼠躲猫似的神态又不禁有些想笑，给首尔那些受害者家属看到“天下的梁葆光”这副模样肯定要惊掉一地下巴，“姨母已经走了，你既然怕被她抓到就不要做坏事。”
“我哪儿有做坏事。”对于自己还没有犯下的罪行，梁葆光是不可能承认的。
“楼下那两位好莱坞大明星都还没走呢。”金泰熙是个敏感又细心女人，而且她谁都不关心就关心梁葆光，无论是女人的第六感还是暗中观察的结果都显示斯嘉丽・约翰逊和娜塔莉・波特曼都对这个家伙有别样心思，尤其斯嘉丽・约翰逊问题很大，“看样子首尔的那些姐姐妹妹们没满足你啊，就是也不知道你今天要送谁，留下谁。”
“看一个人是不能看表面的，世人皆道我浪荡形骸肆意无状，殊不知惺忪香国，忍伶俜抱影，冻禁孤碧。”梁葆光演技爆发，就差在自己脸上直接写下好冷、好累、好孤单、好寂寞，“本以为努纳你是懂我的，却不想……”
“滚滚滚，要表演去地铁站出入口演去。”明知道梁葆光是装可怜的，金泰熙才不会给他好脸色，一想到他晚上又不知道要跟哪儿的女人瞎胡搞她就更气了。
在韩国的时候还可以不在乎，因为她的名字“金泰熙”三个字基本上和“美人”是画等号的，没有别的女人敢在正值巅峰的她面前提个美字，然而这里是纽约，“全美梦中情人”斯嘉丽・约翰逊一样是巅峰状态的完全体。
------------
第一百章：风险投资
“努纳，我妈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梁葆光察觉到金泰熙对他的态度变得有似乎些不一样了，以前的她一直是眼不见心不烦，而现在却主动过问这些事，他只能猜测是云静怡跟她说了什么，才会让她的身上出现转变。
金泰熙的气性很大，一个月前梁葆光“私自”换了房子的大门密码，惹得她生了好长时间的气，虽然后来把新密码告诉了她还哄了一阵子，但早上见面的时候她还有点别别扭扭的。自己一个月都没解决的事情老妈一个晚上就能搞定，梁葆光有些不明白了，云静怡既然有哄女人的绝招干嘛藏着掖着不传给自己？
“没说什么啊。”女人之间的谈话怎么好给男人知道，金泰熙开始装傻。
“是么。”梁葆光狐疑地盯着金泰熙看了看了几秒，看她心里素质强大诈不出来什么东西，就爽快地放弃了，“没说就没说吧，我们下去送送客人。”
“不用你跟我去送，有两个女人正抢着演女主人呢。”下面宾主尽欢的场面金泰熙是真的看不下去，不管圈内圈外的客人只要准备离开，都不会忘记跟娜塔莉・波特曼打一声招呼，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青鸟电影工作室是她开的呢。而斯嘉丽・约翰逊也不甘寂寞，一直站在一楼大厅里安排工作，俨然是这里的门面。
梁葆光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自己不过是个刚接触电影一年多的新人导演，论身份地位只是名利场里的一条杂鱼，今天过来的嘉宾里认识他的没几个，都是看在娜塔莉・波特曼的面子上才过来捧场的，其他几个重量级的嘉宾则是斯嘉丽・约翰逊与伊恩・麦克莱恩的“友情赞助”，客人离开的时候由他们招呼再合适不过了。
自己明白是一回事儿，金泰熙这里还得再解释两句，“毕竟是好莱坞的当红花旦，她们比我这个小导演有分量得多了，就算照顾客人们的面子也应该是她们去而不是我去，人家认得我是张三还是李四？既然有人愿意出力，我们应该乐得轻松自在才是。”
“你呀……”就算把主观的想法都抛开，金泰熙其实也对梁葆光佩服得很。
金泰熙自己二十四岁的时候因为沉溺于人气所带来的虚荣，错把演艺生涯最关键的时间用在了拍广告上，最终被冠了一个“十五秒艺人”的名号。虽说她一直将之归结于前经纪公司SidusHQ的错误策略，甚至最后闹得不欢而散自立门户，但扪心自问那何尝不是她自己的选择。
梁葆光则不同，作品《密阳》明明已经获得了广泛认可，还拿了一个在金泰熙看来了不得的国际大奖，但他始终不曾表现出丝毫的懈怠情绪，半年时间就将第二部电影的拍摄提上了日程。这个速度对演员来说也许不算什么，然而对导演而言却是个巨大的挑战，更何况梁葆光的电影还都是他自己亲自写剧本。
“我怎么了？”金泰熙的句子没有说完，所以梁葆光睁大了眼睛等着。
二十四岁的年轻人应该是非常冲动的，有事儿没事儿莽一波才算正常，而梁葆光太过理性反而让金泰熙觉得不舒服，真要她来说她甚至觉得这种理性有点病态，“我只是想跟你说，别把自己逼得太狠了。”
“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要开心。”总有人要问TVB的台词为什么可以用几十年都不换，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人家说的都是至理名言，在梁葆光看来什么责任、使命、存在都比不上一句我高兴，拍电影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快乐的事情，所以他才会投入这么大的心血，“现在我的就很快乐。”
欧美的聚会不会持续到很晚，在韩国疯一个通宵是很正常的事情，而在美国正常的派对绝对不会超过凌晨两点。商务性质或者纪念活动性质的派对会结束得更早，所以才过十一点半客人就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场了，“不好意思，让你来参加派对还这样帮我的忙。”
“下次有合适的角色记得优先考虑我就行了。”娜塔莉・波特曼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似乎并没有做多大的事情似得，“就是你今天的做法有点不厚道，明明是你的公司开业却叫我在这里照顾场面，别人都误以为我是幕后老板了。”
“凭你的名子肯定能让圈里圈外的人对青鸟工作室高看一眼，所以我就是为了让他们误会才特意躲着的，到现在都没察觉么？”虽然梁葆光是被云静怡的出现弄得没心思想别的了，才会一个人瞎转悠想事情，但他这个老板总不露面确实是对宾客的失礼表现，“还是说娜塔莉你不愿意让我狐假虎威一次？”
“狐假虎威是这么用的么……啊，斯蒂夫，今天过来真的是太感谢了，希望你们有一个美好的夜晚。”正说着就有一对夫妇过来打招呼，娜塔莉・波特曼赶紧撇下梁葆光过去送别，而梁葆光自觉地跟在后面，就好像是她的小弟一样。
娜塔莉・波特曼把人送走之后，朝斯嘉丽・约翰逊年的位置扬了扬下巴，“你跟斯嘉丽之间到底怎么回事，那天你们先离开俱乐部我就觉得有问题，后来居然还看到了你们一起去她家公寓的照片上了新闻，什么情况？”
谈到女人方面的问题梁葆光就不那么随意了，虽然他跟斯嘉丽・约翰逊两人彼此都有默契在，但在别人看起来可能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等到将来他们各自安定下来，身边的亲戚朋友恐怕会不理解，“好好的问这个做什么。”
“我也是为你们好才提醒一句，你不想说就算了，好莱坞的狗仔队无孔不入，被他们抓到些猛料怕是你们将来的生活肯定要受影响。”娜塔莉・波特曼也没有揪住这个问题不放，她跟斯嘉丽・约翰逊只是闺蜜又不是亲姐妹，问私生活方面的事情并不合适，“她确实是个尤物，可你注意点别过度了。”
“我知道了。”梁葆光点头称是。
在好莱坞的体制下，拥有个人厂牌的明星大腕实在太多，要是没个以自己名字命名的某某Production，走在路上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而成为一家大型电影公司的老板并名扬四海，恐怕是他们共同的追求。要做到这一点困难非常大，甚至同时兼具能力、人气、资本、人脉都还嫌不够，比如史蒂芬・斯皮尔伯格就是因为人品不行才没实现打造一个电影帝国的美梦。
娜塔莉・波特曼的心也很大，从她明确表示不接商业电影就能窥见一斑，至少也要在电影史上留下一个独一无二的形象。本来她是极有耐心的一个人，以年轻为资本慢慢谋划着一切，但遇上梁葆光之后却突然发觉原来真的可以有人让她少奋斗十年二十年，所以才会这样不遗余力地帮助他。
名利场里的诱惑太多，一旦沉迷其中很可能就会一蹶不振，故而中道陨落的流星比比皆是，她之所以要问梁葆光关于斯嘉丽・约翰逊的事情，就是不想他在那种事情中沉沦，空耗了一身才华。像小罗伯特・唐尼那样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例子也有，但娜塔莉・波特曼却不会有第二次青春，她要确保自己的投资能收到回报。
娜塔莉・波特曼身上几乎没有黑点，却能在网络票选中高局“好莱坞十大绿茶婊中的第三位”与安妮海瑟薇不分伯仲，除了言行不一致外最被人不喜的就是她过于精明的性格和到处钻营的做派。犹太人天生如此，这是他们与生俱来的种族天赋，就跟黑人的节奏感一样，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去评价的。
梁葆光这么精明的人会看不出来人家对他好只是投资？当然是不可能的，他不过是觉得自己在娱乐圈里根基尚浅，想要找一根大腿抱一抱罢了，如果这根大腿属于一个漂亮的女人，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于是就顺势抱了上去。
梁葆光跟斯嘉丽・约翰逊确实很有默契，但他跟娜塔莉・波特曼也是有默契在的，一个搞风险投资，一个找金大腿抱，大家各取所需而已。这份照顾他接受得十分坦然，因为他明白等到将来电影事业真正上了轨道，现在签下的人情总归是要还的，纯当是借了笔贷款就好了，完全没有必要觉得过意不去。
“嘿，你们两个在聊什么？”斯嘉丽・约翰逊看到梁葆光出现就有点站不住了，看到他在娜塔莉・波特曼身边站了这么久却不朝她看的时候就更加不舒服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主动一点。
“在聊你，我说你是个尤物让他小心点。”娜塔莉・波特曼面相很冷，笑起来的时候总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开玩笑人家也觉得她很严肃。
“确实是在聊你，我想请你帮点小忙。”也不管其他让你的眼神，梁葆光冲斯嘉丽・约翰逊眨了眨眼睛，仿佛在传递特别的讯息。
------------
第一百零一章：帝势学院
提起电影专业最好的学校，恐怕绝大部分人都会想起南加州大学的电影学院，但梁葆光现在两家公司都开在纽约，需要在这里打理事务根本走不开身。纽约跟加州之间的直线距离都有四千公里，来回奔波的苦他觉得自己会受不了，所以就将目光投向了纽约大学的帝势艺术学院。
帝势学院，光名字就给人一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狂拽酷炫吊炸天的感觉，一般奇幻小说里主角费尽心机才挤进去的那种学校都叫类似名字。事实上在电影界它确实就是这样强势的一所学校，马丁・斯科塞斯、伍迪・艾伦、李安、克里斯・哥伦布、奥利弗・斯通……每一个都是名为电影艺术的那条项链上亮丽的珍珠。
哈佛商学院的录取率是百分之五点二，而帝势艺术学院的录取率是百分之五点一，比哈佛商学院更难进，而且他们只招收有行业相关背景的学生。梁葆光虽然已经做上导演有了电影相关背景，但他不想把本科阶段的课程也上一遍，所以就想找点关系活动活动，直接去念硕士课程。
这时候就得找斯嘉丽・约翰逊帮忙了，她在纽约认识的人多而且还和伍迪・艾伦关系很好，给他弄进帝势艺术学院应该不难。美国人整天夸耀他们的公平自由，但游戏规则其实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人们总是服务于权利与金钱。
“我想进帝势艺术学院明年的春季班读硕士课程，请你帮着活动一下关系可以么，有认识的教授开推荐就最好不过了。”梁葆光的大学阶段GPA高达3.8，这可是在全球第一高等学府哈佛大学拿到的成绩，含金量之高申请任何一所学校都绰绰有余，不过Research类的科目录取学生并不是非常看中GPA，不然他都不用开这个口。
“既然你能给朱莉亚音乐学院捐一百万美元，让他们借场地给你拍电影，那么也可以给纽约大学捐款啊。”所谓大学都是一回事儿，见到钱门就会开，纽约大学这样的私立大学更是如此，斯嘉丽・约翰逊不明白梁葆光怎么会跟她聊起这个，“只要钱到位了，想要进什么学校不行？”
如果是用钱就能解决的问题，梁葆光绝对不会向斯嘉丽・约翰逊开这个口，“朱莉亚音乐学院那边是为了电影的拍摄，我摆明了就是捐钱换取配合也不会有人说什么，都是为了电影艺术。可是纽约大学那边就不同了，我是想要进他们的电影专业学习，要是捐钱进去的话被挖出来就是个污点，因为这是拿钱为我个人牟取利益。”
斯嘉丽・约翰逊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托关系只是嘴皮子一开一合，被别人知道了也可以装傻，而捐钱这种行为是会留下证据的，以西方记者的“职业素养”根本不需要花多大力气就能挖出来，“这个忙我帮了。”
“那就等你的好消息了。”本来这个夏天梁葆光是准备报一个暑期班进行研修的，但剧本在Jessica那边没通过，他又花了大量的时间与心力重新安排剧本的结构，事有轻重缓急，所以就将研修的事情放在了一边。
梁葆光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密阳》的作品性之所以足够完整，不是他的执导水平有多高，而是因为他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不但冒险采用了自然光拍摄，还大胆地放手给全度妍自由发挥。《爆裂鼓手》只聚焦于两个关键人物，加上有伊恩・麦克莱恩帮着把控节奏，勉强也能驾驭得住，可一旦戏变得“大”起来，他这个导演有限的能力就会变成作品的致命伤，他必须尽可能快地解决这个问题。
距离《爆裂鼓手》的开机还有一端时间，梁葆光自己决定充充电的同时也不忘给弗莱迪・海默安排作业，让他报个艺术培训班学习打架子鼓。毕竟是一部音乐题材的电影，哪怕到时候还得找替身演员来“代打”，但捕捉脸部特写的时候，违和感还是越低越好，这就需要主演具有一定的功底。
金泰熙回酒店去休息了，斯嘉丽・约翰逊本来是想留下来快活一下的，但娜塔莉・波特曼硬把她拉走了，说是要住到她家去跟她谈谈工作上的事情。她最近接了一部古装电影《另一个波琳家的女孩》，在电影里需要一个跟她大致相当的女演员演对手戏，想来想去还是找到了闺蜜这里。
“盛宴之后，泪流满面。”总被放在英国诗人西格夫里・萨松的这首《于我，过去、现在和未来》中，虽然更出名的是余光中翻译的“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让心有猛虎却细嗅蔷薇的刚柔并济，成为了男人双面性格的最好注脚，但梁葆光却对后面这两句由知名不具者的补句感触更深。
始终一无所有的感觉并不可怕，那种自以为拥有一切，到最后才发现自己一无所有的感觉才可怕。等到雇来的人把派对时使用的东西都收拾好，将公司恢复到早上的模样，梁葆光不禁在想，是不是自己的人生也可以这样收拾收拾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趴在两个街区外楼顶上，两个来自韩国的记者展现出来不亚于西方记者的速度和职业素养，架起了观察鸟的800mm超长焦镜头，对准了青鸟电影工作室的顶楼花园。全程观察让他们拍到了不少有价值的照片，许多在他们看来很了不起的大人物都出现在了镜头中，也拍到了梁葆光跟亚利桑德拉・达达里奥的互动。
派对结束之后两个记者仍然没放弃拍摄，他们想要看看纽约这里盛传的斯嘉丽・约翰逊和梁葆光的同居绯闻是不是真的。结果想象中的亲热画面没有出现，却他们看到了非常奇怪的一幕，方敏哲（书友客串）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梁大导演在那边搞什么，拉小提琴？”
“好像是啊，前辈。”同报社的后辈点点头。
梁葆光穿着晚上参加派对时的男士夜礼服没有换，只是把红色的领结扯开随意地挂在脖子上，就这么站在顶楼的花园中央拉着一把看上去颇有些岁月干的小提琴。他拉小提琴的时候十分投入，只是从镜头里看着他专注的表情，两位记者就忍不住地想要竖起大拇指，“扎心了，老铁。”
一天后，首尔大大小小的纸质媒体都被青鸟电影工作室开业的消息刷屏了，梁革生事先特意找了有关系的媒体，把梁葆光让员工在聚会时拍摄的一些照片给送了过去，让他们炒一下热度。借着青鸟电影工作室开业的消息，新生集团和新的MegaBox院线也刷了一波存在感，多次出现在新闻中。
韩国人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一个小电影工作室而已，但看到照片中的嘉宾后他们就不能再淡定了。斯嘉丽・约翰逊可不仅仅是“全美梦中情人”，在亚洲也拥有巨大的人气，而娜塔莉・波特曼的认知度更高，一直到十几年后都有韩国女人喜欢走“马蒂尔达”风格。两位美女就够称场面了，伍迪・艾伦和斯科特・鲁丁等人的出场更加让人震撼，在半岛他们都是大神级别的人物。
“哇，都是真正的艺人啊！”Tiffany拿着报纸一脸向往，虽然身在歌谣界而且自己也没演戏的天赋，但这并不能阻止她做好莱坞的梦，她虽然出生在三藩市，但童年和最叛逆的时光都是在大天使城度过的，“西卡，你家OPPA好厉害。”
“谁是我家OPPA？”Jessica抬头瞥了一眼，兴致不高。
“就是葆光OPPA啊，小水晶整天挂在嘴边你还想不承认么。”因为跟Jessica她们姐妹俩的关系都很好，整天腻在一起玩这玩那，所以Tiffany几年前刚来韩国的时候就跟梁葆光一起吃过饭，当时是沾了Krystal的光，“人家为了你还特意写了一部剧本，现在整个首尔都在传你跟他……”
Tiffany的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因为Jessica正因为这绯闻备受困扰。
之前跟东方神起的金在中传绯闻，是公司里的练习生后辈对她不满恶意陷害，仙后不管不顾抓着Jessica一顿狂怼，各种说她配不上金在中云云。后来Jessica跟梁葆光的绯闻出来之后，仙后们立马变了口风，她也立马从“前女友”的身份变成了想要借机上位到处勾引人的狐狸精。至于金在中，在仙后口中自然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白莲花一朵，永远只会跟她们在一起。
“整天就知道看那些没营养的花边新闻，就不能花点时间做正事吗，你现在也是个艺人好不好，何必羡慕别人。”因为满报纸都是斯嘉丽・约翰逊的照片，Jessica今天气得连饭都没怎么吃。这火气有三分之一是因为梁葆光，有三分之一是因为斯嘉丽・约翰逊，还有三分之一是因为她自己。
“呀，像我们这种小Idol，跟人家好莱坞的大明星怎么好比。”Tiffany是真的羡慕那些电影演员，可惜她站在舞台上对着镜头唱歌跳舞没有丝毫问题，可一到演戏的时候就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
Jessica白了自己的闺蜜一眼，Tiffany典型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么羡慕，要不要我帮你跟他要个角色？”
------------
第一百零二章：周流六虚
“你是他什么人，说给我安排角色就给我安排角色的啊，梁师母？”Jessica的性子冷冷清清的逗起来才特别有意思，Tiffany就喜欢有事没事而去撩拨她一下。因为在韩国的娱乐圈里梁葆光总被人叫做梁监督，所以他未来的老婆就会被人尊称一声师母，Tiffany这么说是在调侃Jessica的心口不一，虽然嘴上一直说着没关系，但是行为举动却一点儿都不像是没有关系的样子。
“爱去就去，不去算了。”因为遇上任何事情都不喜欢多费口舌，所以Jessica有时会跟人一种谜之很拽的感觉，她身边有很多人就是这样对她产生了误解，然后渐渐走上了对立面的。Tiffany显然跟外面那些人不一样，她们在一起生活好几年了，对彼此说话做事的风格早已了解，所以她说起话来才会毫无顾忌。
Tiffany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她之前只是抱着开玩笑的心思跟Jessica随便八卦一下，可现在听Jessica的口气却好像是真的想要帮她要到在梁葆光电影里出镜的机会，“西卡，你真的准备跟葆光OPPA要角色？”
“我们俩个都没什么个人行程，闲着也是闲着啊。”因为两次绯闻招致一大批黑粉，S.M不得已的情况下给Jessica制定了低调路线，不光打歌舞台表演的位置靠后，就连平时在活动中也刻意压低她的存在感。
让一个有着C位实力的大神去打辅助，必然会引起其不满，虽然从出道算起才过去短短的一个月不到，但Jessica已经对S.M公司的做法非常不满意了。在她看来S.M公司的种种“稳妥”做法都是向仙后势力妥协的表现，而她自己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却要因为莫须有的绯闻忍受委屈。
如果出道不是为了扬名立万，那将毫无意义。
许多Idol张口闭口就是音乐梦想，可真的要是那么喜欢音乐干嘛不去考个音乐学院，非要来做职业的Idol？在日韩的娱乐环境下要是哪个Idol敢跳出来说自己是玩音乐的享受音乐的，非被人笑掉大牙不可，一些成名已久的大牌歌手都不敢说这话，大家在这个烂泥塘一样的圈子里混，为的无非是名和利。
Jessica是个耿直的女子，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现在仙后闹得太凶还能服从公司的安排做个辅助，但如果这绯闻的热度长时间不消退，她不可能一直心甘情愿地站在第二排做个辅助。
从客观的角度来说，Jessica也不可能一直这样站在队友身后隐藏自己，以她别具特色的唱腔和精致靓丽的面庞，哪怕身处少女时代这样的女子偶像团体，综合起来也是最为出挑的那个。正应了王安石的《材论》“人之有异能于其身，犹锥之在囊，其末立见，故未有有其实而不可见者也。”
“绕过公司联系工作不太好吧？”虽然Jessica的提议很诱人，但Tiffany心里还是有点顾虑的，每个行业都会有它的潜规则，如果她们跳过经纪人跟公司直接去找活儿，就侵犯了娱乐业的潜规则。
Jessica根本不在乎经纪公司的态度，因为她知道梁葆光虽然没跟她怎么样，但跟外面那些女人比起来要更把她当事儿。S.M娱乐公司在新生集团面前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哪里会去触他的霉头，再者说了，当一份来自好莱坞的邀约出现在办工桌上时，他们的嘴里能冒出个“不”字？
“OPPA的电影工作室现在挂的是北美厂牌，只要拍戏的邀约一来企划部那些家伙笑都来不及，会拒绝？”青鸟电影工作室开在纽约，但它也是好莱坞电影体系的一部分，电影拍出来之后是要在北美最先上映的，以S.M公司乃至整个韩国娱乐圈对美国市场的渴望，没门路都想创造门路，更何况现在是现成的机会。
Tiffany已经看出来了，Jessica不仅对公司近日的态度不满意，似乎对同一个团里的某些或者说某个队友也很有意见，而今天提电影角色的事情无疑是为了拉拢她站队。这莫名其妙的绯闻里Jessica是女主角没错，但其他人看戏的态度确实很值得商榷，别人谈起她来都会说是少女时代的Jessica，而不会说就是Jessica。
既然是一个整体，那么就应该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觉悟，确实，这份觉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但少女时代里最需要有这份觉悟的人没有，这就很成问题了。娱乐圈里偶像组合存在的意义跟周流六虚功一样：以强补弱，以实盈虚。真气调和，可成神通，然而一旦平衡打破，就成了天下最狠的六虚毒。
听了这么多东西，Tiffany心里两个小人已经开始打架，一方面不愿意错过出演电影的机会，另一方面又顾忌金泰妍的态度，至于把糖衣吃掉炮弹打回去的想法她连有都不敢有，只有亲身感受过才能明白Jessica的强势。
S.M娱乐公司里嫉妒、记恨Jessica的女人那么多，她却稳坐练习生大姐头的位置三四年，还在肯特外高那复杂的环境中夺取顶点，这可不是常人能做到的。平常玩的时候大家开开心心说说笑笑，被人捉弄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要是动真格的就不同了，论心机手段Tiffany认为十个自己加在一起也不是Jessica的对手。
“西卡，你跟葆光OPPA说的话，他能给安排个多少戏份的角色啊？”终究还是对电影的渴望占据了上风，作为一个刚出道月余的艺人要是连一点进取的锐气都没有，将来也不可能会有多大成就，Tiffany是有着成为亚洲天的野心的。
“电话里给你问问不就知道了。”Jessica的心里其实也没底，不过这部《爆裂鼓手》既然是以她为原型写的，又特意征求了她的意见进行修改，那么推荐一个演员梁葆光也应该不会拒绝才对，“现在纽约时间几点？”
“我们这里凌晨一点，纽约那边大概是上午十点吧。”Tiffany一脸期待地看着Jessica在床上翻找，她羡慕林允儿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那头鹿每天回来的时候都累得快死的模样，但看在她眼里就是“充实”。
“帕尼，你在我们寝室里做什么？”崔秀英每天结束电台节目时就已经是十二点，现在刚从电视台那边坐车回来，在楼下的便利店随便吃了点东西就上来了，她本来打算直接睡觉的，却发现Tiffany坐在Jessica的床上，两人似乎在搞什么不为人知的朋友交易，“你们是在密谋什么？”
“呀，你那是什么眼神，西卡正要给葆光OPPA打电话呢。”Tiffany略有些不爽，因为她的声音洪亮笑起来也特别讨人喜欢，本来少女时代的发言人担当指定了是她的，但因为韩语熟练度和礼仪上的问题，几天之后就换成了崔秀英拿话筒，而且这个电台节目本来也有她一份的，最后却莫名其妙就变成了崔秀英个人固定通告了。
“你说的葆光OPPA……是指梁葆光监督？大发！”崔秀英忍不住惊呼一声，随即又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她压根没注意到Tiffany的眼神，只是一个劲地盯着Jessica的脸猛看。同在一个公司里对彼此的事情都了解得很，这几年Jessica一心一意想要出道证明自己的能力，好洗刷天上智喜时代的屈辱，根本没眼睛看男人，唯一的例外就是这个葆光OPPA，“真是嫉妒死我了，那么好的男人怎么就不是我的青梅竹马，偏偏便宜了你这个……嘿嘿，冰山公主。”
崔秀英是坚定的结婚派，极度渴望能在二十代结束之前找个好男人嫁掉，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Jessica不觉得奇怪，只是最后半句有点问题，好像她逊得根本配不上梁葆光一样，“看样子你对他挺了解的嘛，那么好的男人，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好男人啦，今天在放送局的时候我看到视频了，派对之后独自留下站在顶楼拉小提琴的样子简直帅爆了。”虽然距离不近光线也差，但是长焦镜头依然忠实地还原了当时的场景，崔秀英绝对不是第一个犯花痴的，“我看你们都误会他了，派对上那么多女人给他抛媚眼还留联系方式给他，可他没有出去胡混而是独自拉起了小提琴，这样感性而脆弱的男人怎么可能是个花花公子？”
“哈，你的意思是我……我们冤枉他了？”Jessica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当年肯特外高里两个女生为了梁葆光扯头发打架还是她亲自去调解的，整天就知道在外面惹是生非弄大新闻，要是她的亲哥哥非一天打一顿不可，不过她现在更关心的是视频，“那视频在哪儿呢，我看看。”
职业记者拿观察鸟类的长焦镜头对明星艺人进行录影，是很容易犯众怒的，所以两个记者聪明地选择了先匿名把视频发布到了网上，然后再以记者的身份针对视频做报道。虽然绕了个弯子，但效果还是一样的，他们自己赚到新闻稿费的同时也成功帮助梁葆光吸引到了部分女饭。
“又是D大调卡农。”只是看到动作，Jessica就知道梁葆光拉的是什么曲子。
------------
第一百零三章：这车我上
“喂，请问是家住汉南洞的梁葆光先生吗，您在本店购买的纵享丝滑情趣睡衣三件套因为仓库缺货现在没法向您发货，待会儿我们会发一个短信给您，请通过上面的链接申请退款好吗？”jeiffany一脚，她在旁边笑得太大声了。
“啊，我确实住在汉南洞，不过我不叫梁葆光而是叫金泰熙。”梁葆光在卫生间放水的时候茶几上的电话响了，本来金泰熙不准备擅自替他接电话的，但来电显示上的“傻瓜”一词成功地勾起了她的好奇心，让她抓心挠肝地想知道对面是谁。因为是用韩语存的名字，她可以肯定这是个韩国人，而傻瓜这个词在青年男女之中是很流行的爱称。
jea足足愣了有三四秒，本来她是打算捉弄一下梁葆光，许久不见逗逗闷子是增进感情的好方法，但接电话的却不是本人。刚听到女人声音的时候jea第一反应是愤怒，想着这家伙肯定又跟哪个女人鬼混到了日上三竿，但反应过来电话那头是金泰熙后她却忽然安心了，她很了解梁葆光，这人就是一只兔子，而金泰熙跟她一样都是窝边的草，“前辈您好，我是少女时代的jea。”
“前辈？”tiffany和崔秀英都很惊讶，jea这样子显然不是在跟梁葆光通话，随即她们也反应了过来，此时梁葆光身边的人当中能用韩语和jea对话还是她们前辈的，只有一个金泰熙。
“原来是秀妍啊，跟我还弄得那么生分做什么，直接叫欧尼就好了。葆光正在洗澡，有什么着急的事情要说的话吗，要不要我帮你叫他一下？”梁葆光只是去洗手间放水，但金泰熙却说他是在洗澡，毕竟之前演了不少韩友莉这类的恶毒女二号，对类似的小套路早已经融会贯通了。
换一般女人这时候肯定就会挂断电话，然后扑在枕头上怀疑人生怀疑世界了，但jea却只是风轻云淡地一笑，“没关系的，能跟欧尼聊聊天也好啊，等他出来再把电话给他好了，现在纽约那边的天气怎么样？”
“这里的天气很好，但是信号……信号……不好，我先挂……嘟嘟嘟嘟。”金泰熙充分发挥了演员的优势，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她跟jea可没有什么好聊的，就算有得聊她也没那心情。
“谁来的电话，这个时候还有人找你？”梁葆光放完水从卫生间里出来，刚才他听见了金泰熙讲电话的声音，还以为是在接她自己的电话。
“不是我的电话，是找你的。”金泰熙并不傻，这么点时间她什么都来不及做，只要梁葆光翻看通话记录就会发现有jea打过来的电话，的话直接就三振出局了，而现在她可以说只是捉弄一下对方，“郑氏姐妹俩对你还真是依赖啊，大半夜的不睡觉打电话给你。”
“毕竟从小玩到大的嘛。”梁葆光也没多问，只是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看了一眼通话记录，然后给jea的号码拨了回去，“秀妍，找我有事情？”
男人最烦的几句话之一就是“没事情就不能找你了？”没事情当然就别找啊，而有些女人偏偏还特别喜欢把这句话放在嘴边。jea不会说那种没有营养的话，她向来都是直来直去，“oppa的电影角色选完了吗？”
“怎么，你想来纽约演戏？”梁葆光没有太意外，纽约是jea最喜欢的城市。
“不是我自己想去纽约演戏，是帕尼。”如果没有绯闻的困扰，jea还真想去纽约试一试演戏的滋味，但她和梁葆光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有些说不清楚，此时再跑去纽约等于坐实了之前的传言。idol恋爱什么的她自己是没所谓，但是少女时代这个组合的形象却要受很大的影响，责任心使得她没法那么去做，“给她个客串的角色行么，就当是让她去纽约散散心如何？”
“西卡。”旁边的tiffany感动得都快落泪了，她这段时间的日子也不好过，因为是个美国人不太懂韩国这边的风俗与礼仪，所以在放送局里过于自由的表现总被人当成是不尊重前辈，以至于她在圈内的风评相当差。在韩国的娱乐圈不尊重前辈是乃大忌，严重的被封杀都不是不可能，虽然公司在娱乐圈的能量很大，使得大家都要给几分面子，但她的事业还是不可避免地遭遇了挫折。
凡事都是怕对比的，有的人性格孤僻寡言还长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都不知道对身边的人嘘寒问暖关心一下，久而久之就显得非常冷漠。相比之下jea虽然在外面始终冷着张脸，但对自己人总是特别好，这次在自身遭遇困境的情况下还记得拉姐妹一把，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哪怕知道是jeiffany还是想说一句：“这车我上了。”
jea的态度终究只是她自己的态度而已，能不能成最后还是要梁葆光亲自拍板来决定的，不过就像jea所认为的那样梁葆光确实很在乎她，几乎没有思考就把事情答应了下来，“开机要等到下个月甚至下下个月，到时候你让她把档期错开就行，对了，帕尼会点乐器演奏吗？”
“会吧，做idol的谁还不会点乐器。”公司的练习生考核系统非常严苛，分数达不到要求的会被无情辞退，主要项目上势力不是太强的成员为了获得更多的加分都会去学一两门乐器给自己加分，“帕尼，你会演奏乐器吗？”
“我会吹笛子。”tiffany说的笛子是长笛。
梁葆光给主角的定位是爵士乐团里的架子鼓鼓手，既然是乐团就不可能只有一个人，其他位置上的人他本想找朱莉亚音乐学院的学生友情客串一下，不过既然jeiffany留下一个位置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他给报销来回机票再随便给点出演费意思一下。
“那就好办了，你让她最近多练习练习长笛的演奏，哪怕只是来滥竽充数的也要先有个样子。”反正弗莱迪・海默也不是架子鼓高手，到时候音乐要重新录制，再加上tiffany一个当然也不成问题，看在jea的面子上梁葆光还会给她安排两三句台词，不至于让她变成纯粹的人形布景。
tiffany会吹长笛，这倒是让梁葆光挺意外的，古龙曾经写过的，会吹笛子的女孩人气通常都不会太差。横吹笛子竖吹箫，一把提琴拉断腰，有那么一两手绝活的女人，哪怕老天爷不知道疼惜，男人也会好好照顾的。
得到梁葆光肯定的答复后jeiffany也当场表态要请她去吃一顿好的，而纽约这边的金泰熙就相当不爽了，当一个男人当面对另一个女人好的时候，哪怕脾气再好也会醋意勃发，“你太宠着她了，电影选角的事情也由着她搀和，以后还不知道会提出什么要求来。”
“她跟别人不一样，做事向来都很有分寸的。”jea一开口就说明了只是想要个客串的角色，所以梁葆光才会这样爽快地答应她，如果她真的胡搅蛮缠他是绝对不可能由着她性子来的，然而这么多年也没见她提非分要求，“要是自己人找过来我连个小配角都不给，还做导演干嘛。”
“随便你，反正你既是导演也是制片人，还是电影工作室的老板。”金泰熙还能说什么呢，不过下一次她无论如何都要抢个重要角色，让梁葆光兑现对她的承诺，“赶紧去换衣服吧，我们吃完午饭还得去找人呢。”
金泰熙来梁葆光这里，是应他的邀请一起去找鼓手，弗莱迪・海默的天赋再好也不可能一个月时间练到剧本中男主人公安德鲁那种水平，所以必须给他找一个“代打”的鼓手，而这个鼓手的实力必须得是全美顶尖的，所以梁葆光才会亲自出马。
少女时代的宿舍里已经闹翻了，金孝渊本来就有点失眠，被吵到之后更睡不着了，穿着t恤和底裤过来哐哐敲门，“这都几点钟了你们还不睡，最近有什么好事情要发生么，你们开心成这样？”
“西卡打电话给梁监督，帮帕尼要了一个角色，已经成了。”崔秀英说不羡慕肯定是假的，在韩国演个电影就已经很不得了，更不要说是去美国了，不过她们少女时代里似乎只有jeiffany这两个美国人能演，“九月底的时候帕尼就要去纽约拍戏了，据说有好几句台词呢。”
“真的？”几句台词看似不多，但许多在亚洲响当当的明星到了好莱坞也就是一个镜头一闪而过，能说得上两句台词都算被优待了，金孝渊当然不会觉得戏份少了。《密阳》是拿过大奖的作品，梁葆光的下一部电影受关注的肯定很高，“帕尼你就要火了啊，不，马上就会是黄演员了。”
“都得谢谢西卡啊。”tiffany笑得看不见眼睛，彻底弯成了两弯月牙儿。
“咱们是好姐妹嘛。”jeiffany的脖子把她一把拉进自己的怀里，然后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细语，“不过要是在纽约发生了什么我不喜欢的事情，呵呵……”
------------
第一百零四章：挖我土豆
车子开上了96号公路并过了一个收费站，金泰熙才发现她们这是要出城，纽约城里大大小小的音乐厂牌并不比洛杉矶少在哪里，她还以为梁葆光联系的鼓手就在纽约，却没想到他把车开上了高速公路，“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怎么，努纳怕我把你给卖了啊？”梁葆光在这条路上来来回回跑了太多趟，对路况和线路都非常熟悉，所以行驶在这条路上的心情也比较放松，信手打开了车载音响，很快车里就回荡起了埃灵顿公爵和他的乐队最有名的曲目之一I′mjustaluckysoandso（我是个幸运小子）。
“把我卖了倒不至于，不过晚上我们住在哪里？”中午吃过午饭她们才出门，就算跟那个鼓手谈得很顺利也肯定没法在夜幕降临前回到纽约了，要么就地解决住宿要么开夜车，金泰熙不由得开始猜测梁葆光这次跟人谈合同却非把她也带上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梁葆光侧头扫了旁边的金泰熙一眼，忽然觉得有点想笑，这努纳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忽然掏出化妆镜补起了妆，“住在我家里啊，我在波士顿租的房子还没到期呢，那边的房间很多可以互不打扰。”
“今天要去波士顿？”金泰熙不是没去过波士顿，之前拍《爱在哈佛》的时候她在那里呆了好几个月，但梁葆光上学时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子她还真就挺好奇，以她对梁葆光的了解，怕是一开门就会有股糜烂的气息扑面而来，一个不知道节制的男人到了一个开放异常的国度，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双城记，这三个字出现的时候大部分人脑海中出现的会是伦敦和巴黎，会是一场关于宿命的抗争，然而对少部分人来说，双城记是波士顿和费城，一个代表民主，一个象征自由。梁葆光对波士顿的感情很深，就像是有人对费城的感情很深一样，不是因为波士顿本身如何，而是因为他在这里完成了人生当中最重要的转变。
“对，今天要去波士顿。”梁葆光加了一脚油门，车子呼啸着超越了前车。
在五分钟之前，金泰熙都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个人叫麦克・曼奇尼（Mike・Mangini），然而梁葆光跟她说这个人是世界上最强的鼓手，她信了。光看眼前的超大型鼓架，她就先信了一半，与原先所认为的那些鼓手不同，麦克・曼奇尼的架子鼓才称得上架子鼓，偌大的金属架子光看着就有一种难以言语冲击力。
如果不强，麦克・曼奇尼也不会被伯克利音乐学院请过去做打击乐的老师了，他的头上有着诸多头衔，诸如波士顿第一鼓手、地表最强爵士鼓手、四肢协调怪，马萨诸塞州第一现场打击乐手等等，如果说他是最好的鼓手会有很多人不服气，但说他是最强的，却没几个人会反驳。
“好久不见了，Mike。”梁葆光先用手摞了一下自己特意做的后梳大背头，然后才伸手去和麦克・曼奇尼握手。
“你这个家伙，长得太帅还这么拽真的很容易被打的。”这是两人之间的小玩笑，爵士乐鼓手最具代表性的发行有两种：半场不断的烫发，以及大光头，麦克・曼奇尼则是前者，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刚打完鼓出了一头的汗，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头发再和梁葆光握手弄得他湿了一手，所以之后每次见面梁葆光都这么“回敬”他。
“这位是我的大表姐金泰熙，认识一下吧。”既然把金泰熙带出来了，就肯定不能把她当成空气，而梁葆光介绍的时候说她是大表姐，那是因为昨晚青鸟电影工作室的开业Party上她就是这么介绍她自己的。
金泰熙先是在梁葆光的后腰上用力掐了一把，然后才大大方方地伸出手，“叫我Jenna就行了。”
在麦克・曼奇尼的眼里亚洲人长得都差不多，而梁葆光跟金泰熙都属于颜值非常高的那种，说是cousin他一点都没怀疑，“你可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有这么一个漂亮的表姐，见到你很荣幸，Jenna。”
金泰熙很惊讶，梁葆光是哈佛大学的学生，也经常去宾夕法尼亚大学参加一些稀奇古怪的活动以体验“希腊式古典主义兄弟之爱”，可麦克・曼奇尼是伯克利音乐学院的老师，两人之间应该很难有交集才对，更别说她深知梁葆光是个摇滚发烧友，而眼前这位却是个爵士鼓手。
“我跟Mike是在一场演唱会后认识的。”似乎是看出了金泰熙的疑惑，梁葆光解释道。
“没错，那时候我还在TribeofJudah做鼓手。”犹大一伙（犹大支派）是爵士圈子里颇具名气的一支乐队，不过圈外的人就很少有会感兴趣的，“Paul在结束之后来后台玩，我们聊了一会儿，他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爵士乐手。”
金泰熙把眼睛瞪得老大，这么多年来她只见过梁葆光抱着吉他、小号、小提琴玩小清新的那套骗女孩子，却从没见梁葆光玩过爵士乐，就连他自己大爱的摇滚都很少玩，“就他，还爵士乐手？”
麦克・曼奇尼能跟小他二十岁的梁葆光聊到一起去，当然不可能是因为其他方面的特殊心得，就是因为爵士乐，“爵士乐这东西真的讲天赋，能同时把小号和口琴玩得那么有感觉的，我只见过Paul一个人，可惜听说他最近去做了电影导演。”
“来玩玩吧，我好久没在别人面前吹过口琴了。”见面的地方是伯克利音乐学院的大教室，台子上就摆着麦克・曼奇尼的架子鼓，而梁葆光显然也是有备而来，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紫色天鹅绒面的精致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支小巧的银色口琴。
这是一支12孔的SilverConcertoChromonica口琴，Hohner原厂版的因为机械加工问题其实是有瑕疵的，不过梁葆光的这支经过魔改，不但琴格重新做了镂空处理，吹嘴部分也用了钛合金镀金的设计，而按键系统进行了降噪，使得吹奏时的表现几乎完美。最为风骚的是梁葆光自己亲自做的盖板，纯金雕花。
菅野洋子大神的《DiggingMyPotato》，当属口琴炫技的不二之选，这曲子应该用十孔布鲁斯琴来吹的，123孔吹气吸气的三和弦说得玄乎一点“很有爵士的感觉”，原曲的吹奏者RyuichiroSanoo（佐野龙一郎）压音很准并且疯狂炫技，许许多多的口琴玩家都是因为他的表演而入坑的。12孔的低音不需要使用压音技巧就可以准确表现，但第二把位也就是G调的时候习气和弦里少了低音5多出低音6，与十孔布鲁斯口琴的感觉差异相当大，但梁葆光的路子比较野，根本就不用第二把位而是用C调吹奏。
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君子不器。要是被一把琴限制住了自己，这音乐大可不必再玩了。
金泰熙是不懂音乐更不懂口琴的，什么Tongueblocking，什么Wahwah效果，什么高速压音她一概不知，但音乐的最大魅力大概就是不太懂的人也能感受的出来好不不好，此刻的她就觉得捧着口琴的梁葆光帅到爆炸。
布鲁斯就是炫技，这是外行对它的普遍误解，金泰熙就曾经是个这么想的外行，但麦克・曼奇尼的鼓点恰到好处地插进口琴Solo之后她就知道自己错了，错得离谱，只是淡淡的一首爵士乐就将她的时空线完全搅乱。
首尔八月份的尾巴，一个略显炎热的下午，泊油路被毒辣的太阳炙烤着让人视线模糊，连路上的车子都比平时少一些。路边就是个简易小摊，贩卖着已经不怎么凉的廉价可乐，喉结上下移动了两下，咕噜咕噜声后背包客手里的那个瓶子已经空了一半。旁边传来店主的叹息声：“首尔呀首尔，还不如回老家种个土豆呢……”背包客一言不发，被勾起来的思乡刚好够满玻璃瓶那剩下的一半。
“Mike你看到了，这次不是要你来帮我也不是我要来帮你。”梁葆光跟麦克・曼奇尼在电话里已经聊过让他在《爆裂鼓手》里给弗莱迪・海默代打的事情，不过让一个伯克利的教授、爵士乐界的大拿去给一个小小的童星演员代打，对方怎么都是不情愿的，出于无奈他才不得不亲自来波士顿一趟，“我们明白爵士乐的魅力，但还有太多的人不了解，既然你自称为爵士鼓手，就有义务为它做点什么。”
“你是个厉害的说客，我承认被你说动了，不过电影的志愿表里不能出现我的名字，我也不希望你向外界透露我的信息。”麦克・曼奇尼一开始是拒绝的，哪怕梁葆光要给他加特技，Duang的一下把他的表演嫁接到弗莱迪・海默身上去，但他也不喜欢别人用欣赏音乐之外的方式去看他的表演。梁葆光的说辞很有说服力，如果换一个技术、境界不成熟的鼓手在电影里表演，很容易给观众造成一种“爵士乐不过尔尔”的错觉，他确实有义务拿出实力来给爵士乐圈一波新粉丝。
------------
第一百零五章：一九九五
双赢往往是一种错觉，但梁葆光不管事实如何都必须要让麦克・曼奇尼坚信这次的合作是对双方都有利：他自己为电影找到了全世界最强的“代打”鼓手，而麦克・曼奇尼则为爵士乐的传播事业贡献了一份力量。
这份贡献是匿名的，观众们不会得知麦克・曼奇尼的努力，至于对方是真的想要默默奉献一回，还是准备记在小本子里等到将来制造更大的轰动，梁葆光根本就不关心，他只关心自己的电影能不能达到预期的水准。
既然说好了是去纽约为爵士乐做贡献的，再谈代打的酬劳无疑是一种侮辱，但误工费无论如何都是要给的，哪怕只在周末去片场拍摄打鼓的镜头也会影响到麦克・曼奇尼的正常教学，于是梁葆光就用这个理由掏了一百万美元给他。
这个价格几乎等于弗莱迪・海默的出演薪酬，但梁葆光掏得很痛快，不仅因为眼前的鼓手值这个价，更因为他以后肯定还要拍其他类型的电影，届时其他领域的人若能感受到榜样的力量积极同他合作，他这一百万美元就不算白花。麦克・曼奇尼不让他到处宣扬没错，但是需要的时候“一不小心”说漏嘴，可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梁葆光想要要请麦克・曼奇尼一起吃饭的，但对方一边当教授一边还继续在乐团里混，事情多到挤不出来时间，他就没有强求，带上金泰熙两个人一起去寻访波士顿最具有代表性的美食去了。
波士顿有一个昵称叫做“中心”，一两百年前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坚信自由之城不仅是地球的中心还是宇宙的中心，虽然这种自大的观点来得毫无缘由，但多多少少能说明波士顿在美国历史中的地位。美国的很多第一次都给了波士顿，梁葆光带着金泰熙来就餐的UnionOysterHouse就是全美国的第一家餐厅，有着超过两百年的悠久历史。
现如今这家餐厅简直被人们当成了旅游景点，不管什么时候都有不少人，梁葆光没有做到前面的吧台那儿看人家手开牡蛎的表演，而是去了他提前预定好的包间。没事儿卖弄一下是男人的通病，他也没能免俗：“肯尼迪家族经常来这包间聚会，咱们今天也体验一回总统级别的待遇。”
“别逗我发笑了，这就是总统级别的待遇？”UnionOysterHouse的格调不差，全木结构的装潢以及古色古香的配饰，肯定对得起全美第一家餐厅的名号了，但这包厢里的空间实在太小，那餐位给她一个娇小的亚洲女性都觉得坐着憋屈，实在想象不但那些美国大家伙们是怎么受得了的。
坐下后一直有点想发牢骚，但菜品端上来之后金泰熙就不说话了，蔚山也是个沿海城市，而且方津渔港在韩国是相当有名的品尝海鲜圣地，可是从小到大她吃了那么多家海鲜，没有一家比UnionOysterHouse更出色的，“这是什么汤啊，好鲜？”
“新英格兰蛤肉浓汤，这里的招牌菜之一。”梁葆光知道金泰熙的喜好，所以直接做主帮她点好了全部的东西，现在看到她吃得很开心就放心了。别看金泰熙平时一副知性大小姐的模样，其实她的脾气可不怎么好，不满意的时候很能折腾人。
“原来有蛤肉在里面，难怪吃出了一股健康的味道，感觉自己的寿命都变长了。”汤里的是蛤蜊，李时珍在《本草纲目》里介绍“海中诸蛤有利于人者”就是这东西，因为配上牛奶熬煮后卖相好鲜味浓，非常受女性食客的欢迎，金泰熙就有点被征服了的感觉，吃得嘴角留下了一抹奶白色的液体都没发现。
“这只是普通的料理，没有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人的寿命是不会被延长的。”金泰熙只说寿命变长却并没有把这个时间具体到秒，所以梁葆光把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了回去，“努纳知道今天为什么要把你叫来吗？”
“你怕路上开车无聊，找个人陪一下？”金泰熙也不太明白梁葆光叫上她一起来波士顿的用意，今天跟麦克・曼奇尼商谈的过程很顺利，而她就是个在一旁旁观的吃瓜群众，一点儿作用也没发挥出来。
“因为你不懂音乐。”梁葆光故作高深地笑了。
“因为我不懂音乐？”金泰熙不有的咀嚼了一下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梁葆光虽然当过一段时间的色中恶鬼，甚至现在从本质上讲还是没有多大变化，但在色鬼之前他首先是个极其怕麻烦的人，如果不是有着非带不可的理由，他才不会费这样的功夫把金泰熙从纽约带到波士顿，“下午听了我跟Mike表演的《DiggingMyPotato》努纳就没有什么感想吗？”
“没什么感想啊，就是想要回去找张CD听听。”金泰熙平时根本不怎么听音乐，对于爵士乐更是不感兴趣，基本上在电视上偶尔听到一两个小节就换台，走到某咖啡店里听到了也是在耳朵里自动屏蔽掉的。但今天似乎有点不同了，依然让她觉得十分无感的东西，忽然之间变得具有吸引力了，让她忍不住地想要了解。
“这就对了。”梁葆光点点头，昨天斯嘉丽・约翰逊想要跟他一起来，但斯嘉丽・约翰逊不光是个女演员还出过专辑写过曲子，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相比之下金泰熙就是真的不懂音乐了，不光不懂还是个大音痴，“不懂的人最直接，最坦率。”
好的电影本身品质固然重要，但想要出成绩却还需要大众的关注与致辞后，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刺激1995》也就是广为人知的《肖申克的救赎》，虽然后来被评为世上最伟大最出色的电影，但事实上却连一个重要奖项都没得到，只有一个日本学院奖和一个报知映画赏聊以慰藉。至于票房比获奖情况都不如，惨得让人都不忍直视，完全看不到它跟“成功”二字沾的上边。
无论粉丝们如何竭力洗地如何强势争辩，都不能改变《肖申克的救赎》是一部失败作品的事实，它的失败不在于它作为一部电影的自身品质，而在于它的制作者根本就没考虑过观众的观影感受。一百四十二分钟的内容需要观众花两个星期去消化，这已经不能称做是失误了，简直就是反人类。
《肖申克的救赎》确实很吊很强大，几乎每一词有人被问起那部电影最伟大时都会出现它的名字，但是问问它的导演是谁，恐怕就是那些自称懂电影的IMBD大侠们也报不出弗兰克・达拉邦特的名字。大家也确实没有记住他的必要，因为那不过是个偶然之下撞了大运的庸才而已，事实证明离开斯蒂芬・金，离开了监狱的他一无是处，而到最后连斯蒂芬・金都救不回他了。
梁葆光不否认自己导演电影的能力有限，或者老实点说就是很差劲，所以他需要依靠电影语言之外的东西帮他获得大众的认可，而不是只把眼光集中在电影本身上……想来想去就只有音乐能成为助他大杀四方的那一把武器。
“即便在默片时代，电影都是有背景音乐的，因为音乐很多时候都比画面更能调动人的情绪，当初我在写《爆裂鼓手》的时候就已经明确了目标，就是把尽可能多的人拉进电影院里。”梁葆光是个非常现实的人，总有人惺惺作态地表示大众的认可不重要，作品出色就足够了，但他却对奖项、票房、口碑等实质性的东西极度渴望，“今天拉努纳来波士顿是为了告诉Mike一个道理，再牛的音乐只要没有听众欣赏那就是一坨翔，而有人欣赏了，哪怕是一坨翔也可以成为艺术。”
金泰熙终于明白了梁葆光的用意，他带着她来是为了给麦克・曼奇尼看清现实的：普通的人也会被爵士乐吸引，而现在爵士乐这么低迷这么小众，不是因为大众的欣赏能力不够，而是因为这些搞爵士乐的人孤芳自赏自命不凡，倒了大家的胃口。
“现在那些玩爵士乐的总以为自己比别人厉害一些，有些家伙技术差得甚至连音准都找不到在哪儿，还非说爵士就是这感觉，连Mike这样的大触也有些固步自封了，爱它就该分享它，不是吗？”时代变了，在这个时代任何东西都是可以被消费的，甚至信仰。接受就紧跟现实与时俱进，不接受就被埋进土里化作尘泥。
金泰熙撇了一下嘴，“你不是喜欢摇滚乐的吗，怎么拍了一部爵士乐题材的电影？”
梁葆光摩挲了一下装着口琴的盒子上紫红色的天鹅绒绒面，“爵士乐跟摇滚乐就像是鱼翅和粉丝一样，明明后者的口感更好一些，但大家就是相信前者比较美味。我妥协了，于是如此设定……诶，努纳你干嘛？”
“喝酒啊，去腻。”金泰熙端起杯子把里面的干啤一饮而尽。
梁葆光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似乎又没什么不对劲。
------------
第一百零六章：战力激增
金泰熙猛喝啤酒的时候梁葆光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一直劝她少喝一点别伤了身体，还拿吃海鲜时喝啤酒会痛风这种谣言骗她，可这努纳就是不听还非说这么喝很爽快。人家把话都说成这样了他还能怎么样，只能跟着一起举杯，可金泰熙喝了没几杯忽然说困，然后歪着头只几秒就没动静了，要不是盯着她的胸脯看了一会儿觉得呼吸还算均匀，梁葆光都准备打电话报警了。
醉了的人和睡了的人都可以叫醒，然而装醉装睡的人通常是叫不醒的，梁葆光也不知道金泰熙是装的还是真的，他只知道半扶半抱着把她弄上车时旁边围观的男人们眼睛都在冒火，捡到尸体没什么，可捡到这种等级的跟摸头彩也差不多了。
对着车里的女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梁葆光本来还准备去自己的奶茶店看看，不然在查尔斯河的河岸散散步也会很愉快，可金泰熙这副模样让他不得不放弃了先前的计划，直接开车回他在波士顿的住处。
自由大道距离昆西区相当远，开车回去的路上又在超市停留买了点吃的东西，所以梁葆光抵达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半钟了。这个点若在韩国夜生活可能都还没开始，但在瑰柏翠大街上已经看不到还有几家是亮着灯的，整条路上静悄悄的，来自大海的凉风还吹得人起鸡皮疙瘩，颇有种诡秘恐怖的氛围。
“啪！”玄关处的灯亮起时金泰熙忍不住眯着眼睛观察了一下，想象中独具男人住宅要么凌乱要么做作的画面都没有出现，梁葆光这里既不奢华也不靡废，反而有一种老教授家里的稳重简洁，跟他在汉南洞那套装修得精致过头了的房子风格完全不同，根本看不出似乎同一个人的居所。
梁葆光先是将钥匙随手挂在了门廊处的挂钩上，然后凭借过人的力气把金泰熙抱在手上直接开始换鞋，金泰熙似乎是感到了他的动作，又赶紧把眼睛跟闭上了。被人抱在怀里的感觉她已经好多年没有再体验过了，腾云驾雾一样有些舒服又有些不真实。
在房子里跟在车里完全不同，路上她知道梁葆光会把注意力放在开车上所以装得十分放送，可现在她却似乎能感受到有两道鼻息打在了她的脸上，让她的心里不由得复杂了起来。期待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不过一会儿之后她感觉自己的小腿被一直大手抓了起来，心理面不禁暗骂，“小样，明明就是只爱吃鱼的猫儿还能闻着腥味不动心么，等明天早上起来再看你怎么装？”
梁葆光抓着金泰熙的小腿不是准备在这里就把她的腿扛到肩膀上，然后再杀个七进七出血染征袍，他只是想要给她脱鞋子，刚才在玄关那儿他只给自己换了鞋子，要是让金泰熙乱动弄脏了布艺沙发就不好了。
伸手去脱的时候梁葆光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金泰熙脚上穿着的是一双克里斯蒂安・卢布坦（ChristianLouboutin）夏季新款的黑色镂空红底鞋，鞋面材质像极了蕾丝。这双鞋本身就已经足够诱惑，然而真正如同毒药一般的不是鞋子本身，而是此时欲掉未掉被金泰熙勾在脚上的样子。
脱下鞋子的时候梁葆光忍不住捏了一下金泰熙的脚，一层几乎透明的丝袜下纤纤玉足一点儿也藏不住，让她不由得想起汪曾祺的《受戒》来。他也不怕被骂是流氓，反正到时候可以说是为了叫醒她才捏的，万幸金泰熙似乎并没有要醒的意思，只不过刚才他“品味”得太用心并没察觉到脚的主人微不可查地缩了一下。
架着金泰熙的时候被她用两座大山在身上蹭来蹭去早就勾起了一身火气，刚才又抓着人家的脚捏了两下，再加上下午开车开了两个多小时没怎么休息，梁葆光觉得此时不洗个冷水澡肯定不行了，也不管金泰熙听不听得到，“努纳，我去洗澡啦。”
“讨厌，我连个换身的衣服都没有。”听到梁葆光的脚步声远去然后浴室那边确实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金泰熙立马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这时候她才想起来自己是要洗澡的，“早知道刚才在超市门口就假装醒一会儿了。”
金泰熙平时很少喝酒故而酒量不算好，但也绝对不是区区几杯干啤就能喝倒的，今天装醉当然是有着她自己的小心思。女人们经常用装醉这招来钓鱼，如果成功了自然最好，即便是不成功还还被发现的情况她也有话说：“我只是想考验你的。”机会来之不易，她不试一下是怎么都不会甘心的。
打开浴室的莲蓬头任冷水浇在头上，梁葆光心中及下腹的火焰立马小了下去，对金泰熙这样的女人没几个男人能不动心的，但他还是不愿意吃窝边的草，不是惺惺作态，而是怕以后不好相见。从前玩真的只是玩，大不了大家好聚好散不再见面，可是身边的姐姐妹妹们若跟他跨过了线，他就只能面对两种结局：一是他真心真意对人家好共此一生，二就是反目成仇最后朋友都做不成。
金妈妈找他约谈的举动跟韩剧里的势利眼丈母娘们一样幼稚，但梁葆光不得不承认人家是对的，他确实给不了那个最重要的承诺，至少现在给不了，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选择尽量克制自己。
尽量克制的意思是指在一定范围内达到某人的最大限度，这个限度会受人主观意志的控制放大或缩小，而超过了这个限度就会出现“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的情况，故而当今社会尽量一词出现时基本上就代表着不行。
梁葆光围着浴巾出来的时候听到客厅里忽然一声响，可他观察了半天却什么异状都没发现，以为是太累出现幻觉的他摇了摇头，伸手将躺在沙发上的金泰熙抄着腿弯抱了起来。时间已经很晚了，他不好提她洗澡就准备直接把她丢到卧室去睡觉。金泰熙被抱起来后沙发上的一个小盒子忽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看了两眼却没有伸手去拿，因为他已经认出了那东西是金泰熙装美瞳的盒子。
梁葆光不是个侦探却也不是个白痴，沙发上之所以会出现这么个东西没别的解释，肯定是金泰熙醒了之后自己把美瞳给摘掉了，听到他从浴室里出来的声音急急忙忙躺好没地方藏，就压在了自己的身子下面，结果被抱起来之后立马就露馅了，“努纳刚才是不是在梦游之中把美瞳给摘了啊。”
装醉装睡被拆穿让金泰熙心中暗恼，美瞳戴久了她的眼睛超级不舒服，实在受不了才悄悄摘了下来，可谁知道梁葆光忽然就从浴室里跑出来了，让她藏都没来得及藏。这事情是因为她没能把握好时间，可她实在不太明白，为什么男人洗澡的时候可以那么短，“我只是绝对不舒服才醒了，因为太困摘下美瞳又睡了过去，可千万别误会我是……呜。”
金泰熙后面的托辞都没说得出来，因为梁葆光吻下去了。
世上大概是有不求回报的女子的，但梁葆光这二十多年人生中确实还没见过一个，金泰熙对他的好他一直都挤在心里，不能回报让他自始至终都很不过意。既然落花有意，那么流水也不能太无情，至于以后的事情会变成什么样他也不知道，不过以后的事情还是交给以后的自己去想好了。
“洗澡，我要洗澡。”金泰熙也顾不上别的了，波士顿的夏天跟别处的夏天一样热，她一个女人比梁葆光更加想洗澡，之前是装着喝醉酒睡着才强忍着，现在不用装了当然不能再邋遢下去。
梁葆光才刚从浴室里出来，就不得不进去又洗了第二次，虽然他很怕麻烦不想洗第二次，但是如果不进去所要面对的麻烦显然会大得多，他唯一想要确定的就是金泰熙的心意，“努纳，我这一棍子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
人的悔意总是来得很快，在见识过斯嘉丽・约翰逊的战斗力之后梁葆光觉得自己已经算是经历过很多了，但接下来的四十分钟让他明白了什么叫惊喜永远在身边。金泰熙除了不抽事后烟没有哪点比斯嘉丽・约翰逊差的，简直把他当成了器材在玩，他那一棍子下去别人不但没事情还变得神采奕奕的，他自己反而要不行了。
“怎么看你生无可恋的样子，尘世间的事情你不再留恋了吗？”金泰熙侧着身子在梁葆光胸口画圈，这是她从电影里学来的，只不过画了半天她自己也不明白有什么意义，“你不是最喜欢漂亮的大姐姐抱抱嘛，努纳就在这儿啊。”
“没关系啦，生亦何哀，死亦何苦。”梁葆光半死不活地说道，他以前在象牙塔里横行无忌觉得女流之辈不过尔尔，却从没想过二十七岁之后女人的战斗力会飞速增长，最近两年就是吃了没文化的苦，才把先前的债都还了。
------------
第一百零七章：认真作答
女人追男人的难度要远比男人追女人的难度低，不然也不会有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重纱的说法，而造成这一点的原因不是男人的大头容易被小头主宰，而是彼此对爱情的观存在巨大差异。
虽然在其他方面男人通常会表现得很理性，但在爱情面前总是“冲动型消费者”，只要看得顺眼就会接受其他的一切。女人们则非常不同，在爱情面前她们扮演的是“理性型消费者”，不但要看颜值是否过关，还会考虑身高、学历、家庭、财产、工作、收入、社会地位甚至有无小姑子都会让她们在意。
各方各面都好的人永远是少数，而以此为背景，男女的观念差异就造成了相当尴尬的社会现实：条件很一般的女人也会有许多男人愿意凑合，但是条件稍微不好点的男人却不会有几个女人甘心将就。
金泰熙是典型的理性女性，不要最合适的，就要最出色的。
“努纳，你应该知道我的性子。”梁葆光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把话先说开，他也知道自己的生活作风很有问题，裤带子松得一碰就掉，但他并不准备立马就改掉这些毛病，要是年轻的时候不做几年人渣，等到老了之后就算有心也无力了，“太较真了容易伤心难过，将来后悔可不要怨我。”
“我现在就已经后悔了，可是后悔能管什么用。”金泰熙在梁葆光的胸口猛拍了一掌，得不到的时候日盼夜盼，可是得到之后又感觉有巨大的空虚袭来，连她自己都有些弄不懂自己的想法，“女人真奇怪。”
梁葆光心里其实有些怕怕的，身边躺着的这位努纳现在怕是被喂饱了还挺好说话的，可平常仗着比他大几岁经常管这管那的，老是不肯让他消停。那还是以前那种“邻家大姐姐”的情况下，现在两人跨过了红线关系更进一步，还不知道要怎么被她教训，“努纳，以后你可要记得对我好。”
“呀，小子可以嘛，都会抢我台词了？”面对梁葆光的无赖金泰熙咬牙切齿，这句话应该是女人说才对，而且这两年里她对他已经不能说好了，简直称得上放纵。只要他开口的事从来没说过个不字，陪着他跑这跑那搞宣传不说，新公司开业了一个电话就从首尔飞到纽约。那方面的事情她也从来都当不知道，要是认识的妹妹被他那个了，她还会请人家喝咖啡开导开导。
金泰熙心里其实明白，让梁葆光为了她改行当好男人是不大现实的，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要是他的性子忽然一下子变了，她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魅力大，只会怀疑这个家伙对她不是真心想要骗她。不过既然角色转变了，有些以前不方便问的话她现在就有立场问出来了，“跟努纳说老实话，斯嘉丽・约翰逊和你的绯闻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不是真的，我跟她只是朋友关系……那种朋友。”这时候再说谎话未免太不厚道，梁葆光跟斯嘉丽・两个人确实是好朋友的关系，只不过朋友也可以分好多种的，他们就是那种默契强大而且还能满足对方的需要的朋友。
“大洋马你也要骑，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金泰熙这是吃了飞醋所以才昧着良心说话，斯嘉丽・约翰逊虽然该大的地方特别大身上肉也不少，但身高只有一米六的她跟大洋马完全扯不上关系，就连脸蛋也是那种圆润柔和颇具东方美的类型，“努纳一直有个疑惑，你要不帮我解答一下？”
“什么？”梁葆光觉得自己的秘密还挺多的，有些能说有些不能说，他得先知道问题再决定回答不回答。
“你这家伙是个天朝人，十来岁到韩国后也是接受的东方教育，怎么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简直……”因为找不出一个词来形容这个无耻的家伙，金泰熙索性省去了后面的话，但她的表情足以说明了心中的想法。
东方人一直有着保守的形象，哪怕大家暗地里都玩得很过火，但至少表面上的功夫做得不错，于是梁葆光的风格就确实显得十分另类了。对面这个问题他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如果有得选择他也不想这样，但人生就像是行驶在固定轨道上的列车是根本就没有选择的，“其实变成今天这样，跟我爸妈的教育方式有很大的关系。”
“你是说她们对你的家庭教育很差？”金泰熙翻了个白眼，自己一身臭毛病还怪父母的教育有问题，听上去跟那些整天想着混吃等死不肯努力，还怨恨父母没本事不是首富的不孝子有点“不谋而合”的意思。
“不是很差，正相反，他们的家庭教育实在太好，以至于好得有点过头了。”梁葆光不禁露出了追忆的神色，“其实每一对父母都需要认真对待孩子的问题，因为他们也许只是无心的回答可能会改变孩子的一生。”
“问题，什么问题？”金泰熙愣住了，她已经二十八岁却连正经的恋爱都没谈过，对于为人父母后该如何做的问题更是连想都没有想过。
“孩子问的最多的问题，大概就是‘爸爸妈妈，我是从哪儿来的？’这个问题我以前也曾经问过。”每个人的人生轨迹都有着相似的部分，而梁葆光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其他小朋友好奇的问题他又怎么会不好奇呢，“努纳以后要是当了妈妈，对这个问题一定要好好回答。”
“江苏的一对父母对孩子说，他是他们从人贩子那儿花大价钱买来的，而他的亲身父母在贵州的大山里，24岁的小施（书友客串）在十三岁那年离家出走，次月被贵阳警方发现并送回了江苏。北京的一对父母对孩子说，他是他们花了两元钱在街边小店里买的，26岁的高某（书友客串），每次开着他的马自达路过两元店时就会忍不住猛踩油门。上海的一对夫妻对儿子说，他是他们玩泥巴捏出来的，27岁的王某（书友客串）至今都对洗澡存有抗拒心理，不被老婆金某大骂一顿绝不洗澡，而他总是担心自己会溶于水。福建的一对父母对孩子说，他是他们在垃圾堆里捡到的，原本孩子是不信的，但有一次喝醉酒的父亲大骂说早知道当初就捡旁边的电视机了，28岁的宋某（书友客串）如今面对对电视机时始终会感到巨大的竞争压力……”
金泰熙是服气的，原来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问题对子女的人生真能有那么大的影响，不过她的好奇心也越来越重了，穿山甲那天说了什么已经不可考，但梁葆光的老爸梁革生说了什么她很有兴趣知道，“那伯父伯母呢，他们跟你说了什么。”
“本来他们跟我说，我是东南大学一女大学生厕所产子生下的，而我妈正好蹲在旁边的位置就把我捡回去了，为了增强说服力他们还给我看了当年的报纸……当然，这个说法我是不信的。”梁葆光早在十岁的时候就找到了这套说辞的漏洞，因为他老妈根本就不是东南大学的学生，而是隔壁那家学校的。
“那后来呢？”金泰熙恨不得打梁葆光一顿，这分明是在吊她的胃口。
“后来……再后来他们被我揭穿就把实话告诉了我。”梁葆光露出了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人生中总是有那么几个重要的转折点，而他的转这边比其他人来得早了太多，“他们把我是从哪儿来的，怎么来的，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并且还描述得非常详细，脖子以下的部位还有不可描述的事情，全都……甚至还拿了一本带插画的书给我看。”
“好吧。”金泰熙对梁革生是有点敬仰的，从一个开着小吃店的个体户老板一步一步成为龙道会的龙头，再带着一众兄弟洗白转型搞起了新生集团，心智魄力手段必然超人一等，而前天跟云静怡一番交谈让她也不觉得这位女强人会做不靠谱的事情，可梁葆光的话却让她不得不怀疑起了人生。
梁革生和云静怡是彼此的初恋，两人从中学时代就一直互相爱慕眼里没有过别人，这样的一对可谓万中无一，然而走了很纯很暧昧的路子也就意味着两人啥都不懂。梁耀祖是大学教授，那几年被斗得厉害根本没时间教育儿子，云宝玺是退伍转干后直接当了局长，每天忙得昏天黑地也没时间教育女儿，所以梁革生和云静怡结了婚之后都不知道竟然有比接吻更羞羞的事情，还是在书摊上买了“教程”才把梁葆光给造出来的。
那本祖传教程和一本《白话笑林广记》对年仅十一岁的梁葆光来说所造成的冲击是巨大的，而十四岁那年夏天他放暑假回到了集庆，被大院里从小玩到大的同龄女生赵某叫到家里玩，而那又是另一个契机。
赵某从柜子的夹层里翻出其父赵局长珍藏的动作片VCD并表示一起看时，梁葆光的内心是拒绝的，但那天下外面着大雨他没别的地方可玩，就半推半就地坐在了电视机前。一个小时后梁葆光水到渠成交出双招，拿下一血，从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
第一百零八章：不存在的
不管是真预言家发言还是狼人悍跳，想要拿到警徽当上警长并拥有那宝贵的零点五票归票权，就必须说服拥有投票权的非上警玩家，而这时候“表明心路历程”就成了一项强大的武器。梁葆光说的这些无疑就是他的心路历程，虽然有给自己洗地的嫌疑，但他说的每一个字乃至标点符号都是真的。
“这么说来都不怪你咯？”是遇人不淑误入歧途还是天生就有反社会人格，金泰熙一点都不在意，她只关心梁葆光的体力什么时候能恢复。虽然前二十七年的人生没有经验，但年纪和状态摆在这里，内心满满都是渴望，如果她是系统流小说的主角，都想买一瓶充值玩家专享的抗疲劳药剂给梁葆光灌下去。
“也不是说不怪我，只是……我困了，要睡觉了。”还待争辩两句，但是忽然发现旁边躺着的女人眼神有些不对劲，梁葆光赶紧用出了装睡大法，既然金泰熙能用装睡套路他，他当然也能用装睡套路回去，“呼呼呼。”
“死相。”金泰熙立马就无语了，哪儿有人刚说自己困然后立马就能睡着的，居然还打起了呼噜，真是假得可以。不过梁葆光一下午都在开车，回来的时候又把她背在身上，所以她多多少少也能体谅一些，“我也睡了。”
抽出时间跑了一趟波士顿，梁葆光也没打算立刻就回纽约去，第二天一早他就打电话约了约翰一起吃午饭。《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拍摄是他走上导演道路的契机，如果没有约翰玩笑般的提议他是不会拍这部电影的，如今这部电影已经快要在美国上映，他有必要请对方吃一顿饭。
因为哈佛已经开学，所以两人并没有时间聊太多，告别之后梁葆光带着金泰熙在校园里转了转又去奶茶店喝了杯奶茶就开车回纽约了。下午来下午走，中间住了一个晚上，这是标准的一泊二日，不是他不想在波士顿多呆两天享受下优先的生活，而是纽约那边斯嘉丽・约翰逊实在催得厉害。
斯嘉丽・约翰逊已经帮梁葆光找好了门路，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进帝势艺术学院进修导演课程，虽然两人已经是那种要好的朋友关系，但除了入夜之后的朋友交易外，在事业上回报一下也是必要的。正好《保姆日记》要开画，斯嘉丽・约翰逊就叫梁葆光回来帮她一起做宣传，别的她可以不在乎，但至少首映活动要现身捧场。
“妈，这儿附近有药店吗？”梁葆光刚回到纽约，就被云静怡叫过去吃饭了。
云静怡做饭的手艺是现象级的，要说梁葆光小时候也没少吃过苦头，甚至刚去韩国的时候跟高年级的学生打架指骨骨折都没哼一声，但放假在家吃她做的菜却吃哭了，得亏她是亲妈，不然非给街坊邻居误会了不可。后来云静怡就换了爱的表达方式，反正不会亲自给儿子做饭吃了，都是在附近的餐厅解决。
“找药店干嘛，买套？”云静怡头都没抬，自顾自切着盘子里的牛肉。
“您可真是我亲妈，要买那个我不会找个人少的加油站么？”美国号称车轮上的国家，加油站是每个人都要经常光顾的地方，所以站里的东西应有尽有，洗手间的墙边经常可以看到专为驾车人士准备的保险措施。梁葆光不但知道还消费过，然而他随即反应过来，差点又被自己的老妈给带进沟里，“我去药店就不能是买药嘛？是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才想要买点Motrin吃。”
Motrin是一家医药公司的名字，但提起它来基本上都是指的非处方药Ibuprofen，就好像在天朝说三九其实是说感冒冲剂一个意思。它是一款非类固醇药，主要用于消炎镇痛以及感冒引起的发烧症状，因为有镇痛效果，许多女孩子痛经的时候也会吃它，反正是非处方药可以轻松获得。
云静怡切好了牛排终于把头抬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的儿子，“你这狗东西可以的嘛，都搞肿了？”
“别总叫我狗东西，对我爸有怨气别撒在我身上啊，而且买那药又不是我自己吃。”云静怡对梁革生非常不满，平时提起来都会叫一声“狗东西”，梁葆光虽然是她亲生的却也没能幸免。
“所以才说你本事了，居然能把人家搞肿了。”云静怡微笑着摊开手。
“那都不存在的。”梁葆光就纳了闷了，他回来之后什么都还没说过，可云静怡就是一口咬定他在波士顿把金泰熙给办了。小说里经常会出现一些女人新瓜初破后走路别扭，或者容光焕发，以至于被身边亲近的人看出端倪来的不科学桥段，可金泰熙到了纽约就会酒店去了，跟云静怡连个照面都没打过，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得出来的结论，“您怎么就那么确定我和泰熙努纳那个了？”
“也不瞧瞧你的黑眼圈，都能拉到下巴上了。”云静怡不屑地嗤笑一声，梁葆光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能不了解？从小到大就没有什么事情能逃得过她的火眼金睛，“你可千万别说是熬夜赶稿子的，不信！”
两个人一起消失了两天，要说不发生点什么云静怡是不相信，这世界上哪儿来的那么多纯洁的男女关系，就算有也不可能出现在自己的儿子身上，更何况她之前和金泰熙有过深入的对话，知道那个女人的心思。聪明的女人知道如何抓住机会，更知道如何创造机会，而金泰熙在她眼里显然是个有头脑的女人。
“妈，你那天跟泰熙努纳说什么了？”金泰熙的举动是有些不正常的，在首尔的时候克制得不得了，可是来了美国之后却各种骚操作、花板子，结合此刻老妈的反常神情，他只能理解为两个女人背着他达成了共识。
“什么都没说。”云静怡的回答跟金泰熙一模一样。
不管梁葆光如何心存疑惑，日子都是一样的过，只跟金泰熙温存了两日《保姆日记》的首映式就到了。出席活动的时候他并不是一个人现身，而是把金泰熙也带上，这位努纳马上就会回韩国去了，正好有机会他就索性帮她再刷一波关注度。
斯嘉丽・约翰逊这几天是开心的，因为《保姆日记》大受影评人的好评，尤其是她在片中的出色表演引得专业人士交口称赞。她从来都没掩饰过自己的野心，在成为好莱坞第一女演员的道路上她已经走了十多年，这些年的坎坷与心酸只有她自己知道，而曾经的那些付出终于可以得到回报了。
梁葆光到场之后很低调，他不过是个做独立导演的新人导演，论资历、人脉、地位在这里不值一晒，所以跟金泰熙找了个角落安静地呆着，默默地看着名利场里的众生相。可惜有些人就如同黑夜里的萤火虫，是怎么都藏不住的，过高的颜值让他无所遁形，记者们一直端着照相机对他咔嚓个不停。
梁葆光的高关注度并非因为他本人，而是来自于《保姆日记》的女主角斯嘉丽・约翰逊，两人的绯闻传了也不是一天两天，而且还有着他大半夜去人家公寓里住宿的照片，大家都已经心照不宣了。在这种情况下梁葆光挽着一个东方面孔的美丽女人出现在电影的首映式，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这是人性的扭曲还是爱情的背叛……
“Paul，怎么站在角落里？”身为电影的女主角也是唯一的主角，斯嘉丽・约翰逊要撑起整个剧组的门面一直走不开身，不过一得空就向梁葆光这里走了过来，不过让西方记者们失望的是爆发冲突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她不但跟梁葆光来了个吻面礼，还跟金泰熙抱了抱，关系非常融洽的样子。
梁葆光略显无奈地耸了耸肩，不是他不想趁此机会多交几个朋友多积累一点人脉，实在是今天的场合不对。《保姆日记》是韦恩斯坦兄弟影业制作并出品的电影，过来捧场的人或多或少都跟他们有点交情，而斯科特・鲁丁这个当年在兄弟俩背后捅了十七八刀的二五仔，在前两天蓝鸟电影工作室开业的时候公开表示力挺梁葆光，现在再让梁葆光去跟韦恩斯坦兄弟的朋友们亲近，又如何亲近得起来？
“斯嘉丽，你去忙你的就好了，我今天来也就是开开眼界的，看看好莱坞式的电影如何运作。”梁葆光说的是真心话，他来这里对斯嘉丽・约翰逊的支持并不大，因为圈内圈外认识他认可他的实在有限，他来这里更多的是为自己考虑。
“不是说她是你表姐么，怎么还能那个？”斯嘉丽・约翰逊没管梁葆光的话，说着完全不相关的事情。女人大多敏感，而她恰恰是最敏感的那一小撮，她倒不是看金泰熙合不拢腿了说这话，而是注意到了这女人忽然表现出了曾经没有的“领地意识”，而这种状况只能说明一件事：两人在波士顿胡来了，“今天晚上到四季酒店来，给你个江功赎罪的机会。”
------------
第一百零九章：只有我们
斯嘉丽・约翰逊的外貌如何，通过她的诸多称号就能得出结论，寻常女人是不可能有机会跟玛丽莲・梦露相提并论的。不少娱乐圈乃至体育界的明星人物都公开承认将她视为梦中情人，然而正是过于出挑的外貌与身材压制了她优秀的演技，让许多人先入为主地认为她是个花瓶演员。
面向影评人的内部的试映会梁葆光没有参加，今天晚上是他第一次观看《保姆日记》，在看完了整场电影之后他不由得将斯嘉丽・约翰逊与安妮・海瑟薇做了个比较，因为《保姆日记》跟《穿普拉达的恶魔》是一个题材的片子。
单就论演技来说安妮・海瑟薇给斯嘉丽・约翰逊做个女配都不太够看，但在电影里两个角色的塑造完成度却没有明显的差异，而影片的整体作品质量上更是《穿普拉达的恶魔》胜出一筹。
造成这一局面的不是女主演的问题，而是两部影片的导演功底差了太远，如果说安妮・海瑟薇跟斯嘉丽・约翰逊好歹还是一个层面上的人物，那么莎丽・斯宾厄・波曼跟大卫・弗兰科尔就完全不能相提并论了。当大卫・弗兰科尔于1997年拿下小金人的时候，莎丽・斯宾厄・波曼都还没出道呢，她拍摄出来的东西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幼稚感，梁葆光的个人意见是她专门去拍儿童电影前途会更光明。
“电影不错，而你演得很好。”梁葆光没有任何哄斯嘉丽・约翰逊的意思，如果换一个同龄的女演员来，恐怕很难达到跟她一样的表演水准，但电影的其他方面，就只能说是差强人意而已。
“能听到你这么说真好，猜猜看票房大概能达到多少？”斯嘉丽・约翰逊对梁葆光的眼光十分信任，只要是他看中的东西最后都被证明升值了，尤其最近Twitter的行情一路走高，让许多投资人眼热不已。既然他有这样毒辣的眼光，不利用一下她是不甘心的，要是提前吃下了定心丸就不用去在意媒体的论调了。
“票房么，大概能收到五千万美元吧。”这样的数字是梁葆光一提再提之后的结果，电影的节奏与结构不协调，而且对孩子那部分的执着使得影片有着浓浓的幼稚感，就北美观众一贯的口味来看，恐怕想要达到韦恩斯坦兄弟的预期难度相当大。
斯嘉丽・约翰逊满意地笑了，2007年的北美影坛还出于复苏阶段，跟超级英雄满天飞狂捞十几亿票房时代完全不好比，能有五千万的票房已经堪称大卖，而且愿意出演这样一部电影也不是为了片酬，她看中的是韦恩斯坦兄弟的冲奖能力。
作为好莱坞排名第一的奖项推手，韦恩斯坦兄弟可谓实至名归，240多个奥斯卡奖提名和60多座金灿灿的小金人就是最好的证明，虽然只有兄弟两人却丝毫不逊色于好莱坞的几大巨头影业。斯嘉丽・约翰逊已经是女演员里片酬最高的那一波了，而她自己又没有大手大脚挥霍的习惯，所以对金钱的渴望远远不如对荣誉的渴望那么强烈，这次参演《保姆日记》就是想要拿个小金人，哪怕只是提名她也能接受。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斯嘉丽・约翰逊便关心起了梁葆光的事业，今天好不容易有了绝好的机会，她本是想将他介绍给哈里・韦恩斯坦认识的，可惜梁葆光本人对这件事情的兴致似乎并不高，“Paul，怎么不去跟韦恩斯坦先生打个招呼？”
“斯科特那天搞得那么高调，我今天主动去找韦恩斯坦套近乎，不太合适吧？”梁葆光当然也知道多个朋友多个路子的道理，但斯科特・鲁丁是主动帮他撑场面的，让他这时候与韦恩斯坦兄弟做朋友就不那么容易了。制作人和电影公司的老板不一样，前者和导演只是合作关系，后者却可以对导演们指手画脚，别人主动过来建立友谊梁葆光还能接受，主动去拉关系只会让他今后处处受制。
“娱乐圈里左右逢源的墙头草多了去了，你这时候还在意什么朋友，书里不是都说过哥们义气要不得么？”斯嘉丽・约翰逊有点着急，韦恩斯坦兄弟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见的，如果和他们拉上关系，梁葆光以后在好莱坞说话都可以硬气一些，而斯科特・鲁丁在她看来完全就是借了兄弟俩的光才能有今天。
梁葆光无奈地耸耸肩，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看问题的不同了，“你重视人家不错，可也得人家重视你啊，他们没有过来和我聊天就已经是在释放态度了，我这时候巴巴地贴上去给他们做小弟吗？”
王霸之气一放，天下响应，内外景从，各方强者那头便拜……这样的场景梁葆光做梦都想，但这个社会特别现实特别残酷特别无情，他现在就算是倒贴给人做小弟怕是别人都不乐意呢，又何必凑上去自找没趣？
斯嘉丽・约翰逊是真的为自己着想，梁葆光也领情，但他却更加明白打铁还需自身硬的道理，现在他只想把《爆裂鼓手》拍好，否则在电影圈子里认识的大拿再多又有什么用，说句不好听的，斯嘉丽・约翰逊明明外貌、演技、人脉都顶尖，却连奥斯卡提名都没一个，跟她过于注重运营的风格有很大关系。
两人晚上没有在一起，斯嘉丽・约翰逊去参加酒会了，而梁葆光则跟金泰熙去了酒店温存，这位努纳马上就要坐飞机回韩国去了，下载再见面可能要等几个月后了，他再没良心也要好好给她“践行”。
在韩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在好莱坞却只能当当边缘人小角色，金泰熙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明悟，人若满足了也就没有了进步的余地，斯嘉丽・约翰逊其他方面也许她不怎么赞同，但这份态度确实她需要学习的。
父女连心，金泰熙自己觉得还有进步空间的时候，远在韩国的她老爹金裕文也在为了让自己的事业更进一步而费心。虽然不能确定梁葆光一夜之间对他亲近了起来的理由，但他还是能猜出个大概，金泰熙不远万里跑去纽约找梁葆光，肯定是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别看梁革生和云静怡分居两地多年，中间还夹着一个不清不楚的女人，但两个人的感情一直都是极好的，彼此之间的信息也始终共享，梁葆光这边刚把金泰熙拿下，云静怡那边就跟梁革生说了。梁革生这半生觉得谁都不欠，就欠老婆儿子的，既然云静怡说金家的丫头人还不错，梁葆光又拿出了实际的行动，他这个当父亲的自然要好好表示表示。
“会长，这笔生意我是真心想吃进的，但我们通运的能力实在有限啊。”梁革生表示手上有大宗的货物需要从澳洲那边进口，金裕文拿到单子的时候固然欣喜，可他的公司毕竟规模有限，没能力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运输。
本来就是表表心意的，梁革生也没想着让金裕文麻溜地完成任务，只要能感受到他释放的善意就行了，“咱们哥俩谁跟谁啊，迟个几天我不会说什么的，不过你也不能老师满足于现状，该扩展的时候就得有点魄力。”
“可是我们没有钱啊。”金裕文也想把公司做大，但韩国的运输行业有那两家龙头把持着，他们这样的中等公司只能跟着喝点汤，赚得本来就不多根本拿不出钱来买新船，扩建当然也就无从谈起了。
梁革生笑了，用手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墙上，上面有他自己写的“新生”二字被装裱着挂在那儿，“我们新生是做什么起家的你不会不知道吧？能借你五万的是朋友，能借的五十万的是兄弟，能借你五百万万的是亲戚，能借你五千万的是家人，但是能借给你五个亿甚至五十亿的，只有我们！”
“呃。”这大概是金裕文这辈子听过的最感人的高利贷广告了，可惜九出十三归他怕自己还不起，到时候说不定真的要把女儿给卖给梁家做童养媳了。做生意的人大多疑神疑鬼，哪怕心里很清楚梁革生看不上他那点儿家底，却也不得不担心这是挖坑给他跳，人家可以不在乎，可他却不得不对自己的全部身价负责，“会长，要是利率能给得第一点，说不定我咬咬牙……”
“金社长，说这话就是瞧不起兄弟了，拆借点小钱给你买船还能问你要利息吗？”梁葆光在美国赚了多少钱，云静怡那边比他自己都要清楚，得到了准确信息之后的梁革生现在也不把金钱当回事儿了。金家的大女儿跟人跑了一次不受待见，三儿子又是个没长进的，他现在支援多少还不是落进金泰熙的口袋，打个圈儿就回了他们老梁家手里，他当然豪爽，“走，咱们哥俩今天先找个地方喝一杯去。”
------------
第一百一十章：妇道人家
金泰熙回到韩国之后感觉到了明显的变化，那些曾经因为前经纪公司sidushq施压而抛弃她的广告主们，又纷纷腆着脸找上了她的经纪人，希望能与她签订新的代言合同，很显然，她这趟纽约之行在韩国国内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韩国就是这样一个国家，但凡能讨洋大人欢心的都是好的，所以演员们只需要在好莱坞的三流影片里当个男二号女三号，回去就能被吹成国际巨星。像金泰熙这样能跟斯科特・鲁丁谈笑风生，能跟斯嘉丽・约翰逊把酒言欢的女人在韩国可找不出第二个，于是她顺理成章地成了媒体口中的好莱坞女星。
对于商人来说节操一钱不值，只要能给他们带来实际上的利益，行大礼认干妈的事情都未必做不出来，而前面为难金泰熙当然是受了小人挑拨，跟他们无关。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在所有人都以为“十五秒”艺人即将重现江湖时，金泰熙却发表了公开声明，除非拿出新的作品，否则拒绝公益慈善外的一切广告邀约。
做生意的人想要成功可以没有好的头脑，但消息一定要灵通，如果金泰熙只是在纽约亮个相并与大拿们同框的话是不可能有这么大威力的，广告商们对她的态度之所以会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其实是因为他们注意到新生集团对通运集团的照顾力度一夜之间变大了，大家都在传金家的二女儿即将成为梁家的儿媳妇。
全球市场是美元本位，连天朝在国际上进行交易都得掏美元说话，所以次贷危机的影响不仅仅局限于美国本土，而是席卷了全球金融市场。韩国作为美国小弟的小弟，当然也逃不过被放血割肉的命运，不光新韩、韩亚、友利等银行纷纷进入信贷紧缩提高了贷款条件，连那些美日背景的高利贷公司都缩手缩脚。此时唯一敢大规模借贷的只有新生集团，对于那些深受次贷危机之苦的企业来说，抱住新生这条金大腿对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多买两条船少买两条船有那么重要么，这钱够花不就行了，你整天一门心思想着赚钱，置女儿的终身幸福于何地？”金泰熙回来的两天，金妈妈只要出去就会被那些老姐妹调笑，说她的女儿敢爱敢恨，千里迢迢跑去纽约才让她当上了梁家的亲家母。人家未必心存恶意，可听在金妈妈的耳朵里就是在讽刺她女儿轻贱，不然也做不出千里送一炮的事情来，她在外面不好翻脸，就把怨气发泄在老公身上。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别说半岛上没几个人敢当着梁革生的面说个不字，就算自己能金裕文也不会拒绝如此好的条件，大家兜里都没钱的时候他却拿到了二十亿韩元的无息贷款，此消彼长之下公司可以少走五年的弯路。
金妈妈给这句话气了个半死，当初公司草创之初还不是她帮衬着才能做起来，如今居然拿这种话来堵她，“我一个妇道人家是不懂，可你女儿也是个妇道人家，为了公司牺牲她，你觉得她以后会过得开心？”
“别跟我说你女儿什么心思你会不知道，开心不开心的这种话你自己去她面前说，别在我面前胡搅蛮缠。”金泰熙就跟当年司马昭一样，全天下人都知道她的心思，金裕文这个当爹的对此颇感无奈，自己的贴心小棉袄忽然之间就套在别人身上了，然而千里迢迢坐飞机去纽约怒送一波的事情可不是别人逼着她去的。
说梁葆光以前劣迹斑斑绝对不算冤枉他，所以金妈妈一直认为她是为了女儿的未来好才坚定地反对两人在一起，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占着道理的，“让那种人和泰熙过一辈子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你们父女俩都掉进钱眼里去了，但我却不在乎他梁家财大势大，强梁者不得其死！”
“你住口！”金裕文是真的怒了，别的事情他兴许也就忍了，可他老婆把事情的责任全都推到他们父女俩身上是他不能接受的。自己的妻子是个控制欲极强的女人，大女儿跟家里几乎断绝关系就是她一手造成的，现在二女儿好不容易找到了中意的人想要安定下来，她又想要横插一手，“熙媛已经被你逼得不愿意回家，是不是想要泰熙和亨洙也统统离开这个家才称心如意？”
“哈哈，当年的事情怪我？”金妈妈怒极反笑，既然是她生下来的女儿就应该听她的话，当年大女儿金熙媛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她也始料未及，本以为二女儿向来乖巧听话不会忤逆她的意思，可谁知道到了这个年纪跟大女儿没两样。
“没空跟你说这些没用的，我只警告你一次，再去骚扰泰熙她们别怪我做事不好看。”在老婆和女儿当中金裕文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女儿，有过一次前车之鉴让他明白压迫之下除了反抗不会出现第二种结果，金泰熙的性子比大女儿还要刚强，要是逼得狠了会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愿意去想象。
金妈妈很少见到金裕文冲她发火，也知道当家的是真心生气，但她却并不准备就这样对女儿的事情不闻不问了，作为女人她是最了解女人的，准备在其他地方达成自己的目的，不过这时候嘴上还是得服软的，“罢了罢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金泰熙并不知道自家的父母因为她的事情差点吵了一架，正跟闺蜜韩艺瑟愉快地逛街购物呢，从纽约回来之后她的心情就一直不错，身边的人都能感受到她的变化，韩艺瑟也不例外，“以前都不信你是服装设计系毕业的，如今总算有点专业人士的样子了。”
“怎么，又要嘲笑我私服很差？”金泰熙一直都是人美任性的代名词，出门不分场合乱穿衣服已经被吐槽了不知道多少次，她有过人的颜值支撑根本不在乎这些，然而这就苦了她那些首尔大学的老师们，一个首尔大学服装设计系的毕业生不会穿衣服，这叫别人怎么看待他们的教学水平？
“不是笑你品味，只是感慨一声女为悦己者容。”金泰熙为什么忽然一下对自身形象变得如此在意，韩艺瑟是知道的，参加《密阳》首映典礼后的庆功宴上，她就看出来金泰熙对她那位弟弟感情非凡，“那家伙还真是好命。”
“他的确实运气好。”金泰熙对此并不反驳，长得帅气的男生女人缘通常都不会太差。
“虽然多嘴不合适，可那家伙的名声我都听说过……”韩艺瑟还是有些不能理解金泰熙的选择，以她条件而言选择余地肯定是很大的，好好的找个年下男就不说了，还非要去找那么一个极品。
金泰熙远比那些外人了解梁葆光，既然她做出了这样的选择自然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她不像大多数女人那样自命不凡地认为男人会为自己瞬间转变，但她向来不缺乏耐心，改变可以一点一点地去促成，“人都是会变的，或早或晚。”
“你的年纪比他大还这么自信啊。”女人的巅峰就是二十七八岁，只要过了这个阶段就开始走下坡路，因为眼角的鱼尾纹韩艺瑟自己最近都有些讨厌起了镜子来，而金泰熙比其她还要大一岁，“男人哪怕到了四十岁五十岁都有大把的女人来疼，可女人就不一样了，你听过花样大叔，可你听过花样大婶么？”
出色的男人比漂亮的女人稀缺多了，只要出现就肯定是抢手货，而女人们只要认准了目标就不会轻易满足，男人们面对女神大多只是想把人家弄到床上去，而女人们则将挎着男神的胳膊走进教堂当作目标。金泰熙不可能只满足于跟梁葆光保持亲密的关系，肯定是想和他结婚的，所以韩艺瑟觉得她要面对的会竞争很激烈。
“为什么就不能自信一点，我可是韩国第一美人呢。”金泰熙半真半假地自夸道，韩艺瑟和她虽然是闺蜜，但因为外貌经常被人放在一起比较，她轻易是不会提起“第一”这种敏感的话题的。
“切，我不服。”韩艺瑟佯怒地嗔怪道，不过不管她服气不服气，金泰熙作为韩国第一美人的称号是公认的，哪怕有人比她漂亮也没有她的地位与名气。本来想要结束这个话题的她拉着金泰熙的手往另一家店里走，忽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欧尼，伯父伯母是不是还有个女儿啊？”
金泰熙顺着韩艺瑟的目光看过去，很快也看到了前面不远处站着的那个女孩，那女孩从五官到脸型确实都长得跟她很像，如果站在一起说是亲姐妹绝对没人会怀疑，“等等，她旁边的那个女孩我认识。”
朴智妍拿到了零花钱出来买衣服，手里拿着一件t恤一边对着镜子比划，一边问身边的女孩，“敏京欧尼，这件真的适合我吗？”
“当然了，你穿着一定好看。”姜敏京微笑着点头。
------------
第一百一十一章：硝烟弥漫
朴智妍是通过首尔模特大赛的银奖身份进入CCM娱乐公司当练习生的，身材方面自是好得没话说，不管什么样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能很有款型，而姜敏京之所以愿意跟她亲近，则是因为她的脸跟金泰熙实在太像。
朴智妍跟金泰熙从正面看着还是有些许不同的，然而侧颜则让人几乎分辨不出区别，当金泰熙看到跟她脸长得几乎一样，却更高、更瘦、更年轻的朴智妍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姜敏京一直都很期待，她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个机会来得这么快。
女人的想法通常都是相当直接的：如果让我不痛快了，那你也别想好过。
“泰熙欧尼，你们也出来逛街啊。”金泰熙不仅是年纪大出许多的姐姐，更是娱乐圈里人脉恐怖的大前辈，姜敏京的心里即便再不爽都不能直接丢脸色给对方看，反而还必须坚守虚头八脑的娱乐圈准则。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金泰熙笑起来比姜敏京可就灿烂多了，以前的她就有不小的心理优势，去了一趟纽约回来后更是有种居高临下的快感，“是敏京啊，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上你了，今天是跟朋友一起出来逛街么？”
“欧尼，我来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CCM娱乐今年新招的练习生朴智妍。”姜敏京热情地把朴智妍拉到了前面，一面来向金泰熙介绍一面叫她拍造型，“首尔模特大赛的银奖得主，看看这腰再看看这腿，很难想象只是个十七岁的女孩子吧？”
“前辈您们好，我叫朴智妍，现在是CCM娱乐公司的新人练习生，请您多多关照。”朴智妍把双手交叠在小腹前，恭恭敬敬地九十度鞠躬问好，姜敏京可以无视旁边的韩艺瑟，她可没那个胆子。
“确实是个美人坯子，腰高腿长叫人羡慕。”又不是做皮肉生意的掮客，初次见面哪儿有介绍腰还介绍腿的，再加上刻意提起年纪时的那股做作劲儿，金泰熙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这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换做从前以她的火爆脾气说不得就要当场发作，可现在却没那劲头儿和姜敏京一般见识了，“我也是难得有空跟艺瑟一起出来玩的，既然遇上了就让欧尼请你们一顿吧。”
“好啊好啊，欧尼真是太好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平日里让姜敏京跟金泰熙坐在一个桌上吃饭她断然不肯，但最近首尔冒出了不少关于金泰熙和梁葆光的传言，连她老爸在家里都念叨这事儿，所以她很想在当事人之一面前确认一下。
朴智妍看着很有些傻乎乎的憨厚劲儿，可要是被她表现出来的样子给迷惑住，那就是真傻子了，善于察言观色的她心思十分通透，只是几句话的功夫就察觉到了姜敏京和金泰熙的不对付。一方面她不能理解为何姜敏京有胆子跟大前辈对着干，另一方面又特别好奇两人之间特别的故事，于是脸上瞬间露出又期待又害怕的神情，“那您和前辈们去吃饭吧，我就先回家去了。”
朴智妍这招以退为进用得十分老辣，金泰熙和姜敏京的心思都放在了对方身上，根本没注意到她刚才是积蓄感情热演了一波，只有一旁的韩艺瑟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看她。姜敏京是不可能放朴智妍回去的，先不说以一敌二不占优势，光是让能金泰熙不爽这一点也要让她一直陪在身边。
经理团路上有特色的餐厅很多也很好，尤其外乡人们经营的异域风情小店，能让客人们感受到全球各地的文化风貌。因为靠着汉南洞的住处金泰熙经常来这里消费，再加上今天又是她请客做东，其他三个人都表示让她自己选地方就好。
金泰熙没有扭捏直接带着三个女人进了一下德国菜馆，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走进餐厅后刚落座她便聊起了以前的就餐经历，“第一次是跟葆光一起过来吃的，觉得他们家味道不错后来我们俩就经常来，只可惜他现在去美国拍电影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跟他再来。”
“欧尼这次不是也去纽约了么，收获不小吧？”姜敏京意有所指地问道。
“啊……是呢。”金泰熙可是个演员，哪怕再怎么被人称作花瓶也是专业的演员，面对镜头的时候也许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可是在生活中演起戏来丝毫不显烟火气，“在那边增长了不少见识，而且也认识了几个新朋友，不过不去不知道去了吓一跳，到了纽约才发现原来葆光已经那么出色了，很多好莱坞的大人物都很愿意给他面子，老实说连我都有些自惭形秽了。”
姜敏京拿着菜单翻前翻后左看右看，跟金泰熙说话的时候连头都没有抬，好像只是在选菜的时候随意搭话闲聊，可仔细看就会发现她捏着菜单的指节已经发白，金泰熙后面补的那句话完全就是说给她听的，翻译过来是“人贵有自知之明，连我现在都有些不够看了，你这样的货色还是趁早一边去。”
“欧尼说得哪里话，有葆光OPPA在背后支持着，将来说不定您也能拿个戛纳影后甚至奥斯卡小金人呢，未必就比好莱坞的女人们差了，毕竟您现在还年轻着不是。”姜敏京只恨自己没有一早就选演员的路子，不然她也有借口去纽约缠着梁葆光，当然现在也不是完全就没机会了，“对了，听说葆光OPPA在那边和斯嘉丽・约翰逊的绯闻漫天飞，欧尼可曾看出什么端倪来？”
“他这个人你还不了解么，看到漂亮的女人腰带就会特别松，反正我是管不了他的。”金泰熙说的是一句大实话，如果梁葆光那行事风格真的容易掰回来，她也不会足足花了两年时间才用水磨工夫将他拿下，不过她这话里话外炫耀的意思连掩饰都不掩饰，她只是管不住他，想管还是可以管一管的。
姜敏京僵硬地笑了笑，在心里恶狠狠地来了一句“如果我俩角色互换，我一定让你知道什么叫残忍！”金泰熙固然做作的让她觉得面目可憎，但她觉得自己也不是全然没有还手之力的，“欧尼，我倒是知道有个人能管得住他。”
“谁？”金泰熙的眉头扬起。
“秀妍欧尼啊。”姜敏京的神色不变，好像跟她自己完全无关一样。
听到这个名字后金泰熙的眼角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梁葆光对付女人的手段她也算领教过，总是能让女人感觉自己是最特别的那个，但她其实早就看出来了，真真正正被他特别对待的好像只有那个姓郑的女人。
说郑秀妍管得住梁葆光绝对不是没有根据的，他在别处成天搞事我行我素，谁去说他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只有郑秀妍的面子比别人大一些，说的话能叫他听得进去。金泰熙明明知道这是姜敏京的祸水东引之计，却又忍不住把这事儿摆进了心里，过去她不关心梁葆光跟Jessica的关系是因为没有立场，可此时已非彼一时了。
“前辈，能给我们讲讲斯嘉丽・约翰逊的事情吗，她好不好相处啊？”朴智妍在气氛最沉闷的时候开口了，她感觉如果自己再不打断一下这顿饭就会向着奇怪的方向发展，而到时候倒霉的肯定不会是金泰熙那边。
“她么，挺好相处的一个人。”在纽约的时候金泰熙跟斯嘉丽・约翰逊接触得并不多，所以这只是她场面上的敷衍之词，如果叫她说心里话，那个女人的性格其实很恶劣，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
“葆光OPPA的下一部电影恐怕会找她饰演女主角吧，我听说她们的关系很好呢。”韩国这边其实很少会去关心好莱坞的花边新闻，姜敏京是关注着梁葆光才收集的消息，“那可是好莱坞一线女演员啊。”
金泰熙的眼眸一凝，姜敏京分明又是话里有话，说着别人的事情却在讽刺她跑去纽约是自作多情。确实，自己在韩国说是一线女演员都需要打个双引号，跟斯嘉丽・约翰逊那样的全美情人没有可比性，但自己怎么说都是个资历不浅的演员，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练习生也敢在她面前指手画脚了？
“我们做演员跟歌谣界的不一样，想要参演好的作品就得有耐心，有合适的角色他肯定不会把我这努纳给忘了的。”金泰熙早就跟梁葆光签订过“城下之盟”了，不但应给她角色就不让他睡觉，不过这种事情不需要在外面显摆，“对了，你们做Idol的既可以唱歌又可以演戏，还能经常出演综艺节目呢，一点都不用考虑形象的问题，真让人羡慕。”
姜敏京气得牙痒痒的，金泰熙用嘲讽的口气说出Idol一词的时候就跟骂人一样，哪儿有半点羡慕的意思？心中火大的她真想叫自家老爸直接投资一部电影让她做女主演，可惜自己有多少斤两她心里清楚得很，硬上只会丢脸。
------------
第一百一十二章：私人恩怨
“切，得意个什么劲儿啊。”从餐厅里出来后两组人就分道扬镳了，只面对朴智妍一人的时候姜敏京丝毫没有避讳地表达出了对金泰熙的不满，既然打定主意要拉人家上船，就一定要表现出信任的态度，“等十年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姜敏京是1990年生人，比1980年出生的金泰熙正好小十岁。
朴智妍算是看出来了，姜敏京跟金泰熙如此不对付的理由居然是因为一个男人，而那个叫做梁葆光的男人她其实一早就听说过，毕竟那个人的大名在“首尔各高中校花”这个圈子里还是很响的。
朴智妍曾经多次转学，在首尔表演艺术中学（首尔翰林艺术高中）跟Krystal做过一年时间的同学，而且两人的关系相当亲近。由于Krystal整天把梁葆光挂在嘴边的缘故，就算再不感兴趣的人也会被动地接收不少信息，何况她还相当有关心呢，哪怕只是跟梁葆光见过几次面，她也敢说自己对他相当了解。
Krystal属于很容易被美食收买的那种类型，哪怕在闹别扭的时候也不太会说梁葆光的坏话，在她身边待久了之后，朴智妍对梁葆光的观感自然不可能差到哪里去，更别说她自己也是个容易被美食收买的类型。沾了Krystal的光被梁葆光请过几次烤韩牛、大蟹之后，她哪儿还会相信其他女人传的谣言？
“欧尼，金泰熙前辈毕竟是大前辈，被人听到了很容易出问题的，私下里说不要紧，可这里人来人往的……”姜敏京这一套都是演出来的，完全是在试探自己的反应，机智如朴智妍又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
“好了，我就是发句牢骚。”一个是几乎不会有交集的演艺圈大前辈，一个是天天都要见面的同公司直属前辈，姜敏京相信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该如何站队，而朴智妍的态度还是让她满意的，“咱们继续去逛逛街吧，今天欧尼给你买几件新衣服。”
玉树临风美少年，孤夜抱镜难自眠，这就是梁葆光内心的真实写照，虽然经常被自己帅得睡不着，但他很难把过错归咎到梁革生和云静怡的身上，自己身上出了问题就怪父母绝对不是他的风格。
失眠的原因除了太帅之外，大概就是《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即将上映的消息了，毕竟是梁葆光手中第一部会在北美大规模上映的作品，他此时说不紧张绝对是骗人的。索尼经典电影本来打定主意把这部电影拖到九月底了，但《保姆日记》首周揽下七百万票房的表现着实刺激到了他们，让他们生出了借东风的想法。
如今梁葆光凭借着跟斯嘉丽・约翰逊之间不清不楚的绯闻关注度正高，很多年轻人都对他心存好奇，如果不趁此机会抓紧上映，索尼经典电影得花很大代价才能靠宣传手段做到这些，本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想法，他们非常果断地宣布了正式上映日程，取了双方意见的中间点。
对于索尼经典电影的做法梁葆光嗤之以鼻，一点都不领情，因为这是做了表字还想立牌坊的典型案例。要么按原计划开画，要么拖到暑期档电影都下档，现在搞得不上不下只会在双方的心里留下疙瘩，不但不能缓和彼此的关系，还增加的嫌隙。
《这个男人来自地球》是一部独立电影，宣传的力度跟商业电影是没法比的，开画之前只是召开了一个小新记者会，交代了一下拍摄的过程就没有了。梁葆光是提前准备了个稿子的，结果完全没派得上用场，到场的西方记者们态度敷衍得很，虽然没有提过分的问题，但一点儿也没有将他放在眼里的态度更让人着恼。
“下马威么，还真是幼稚的做法。”虽然不能确定是谁在捣鬼，但这样凄清冷淡的局面背后有着太多刻意的痕迹，不是同行业的电影巨头就是跨领域的生意对头，梁葆光个人倾向于后者。
“谁会特意针对你一个小电影公司的小导演？”斯嘉丽・约翰逊也觉得不对劲儿，但她又想象不出谁会闲的无聊打压一家刚挂牌没多久的新公司，这么做吃力不讨好还容易犯众怒，以好莱坞巨头影业们的水平应该做不出来，“应该是私人恩怨吧？”
“你这是啥意思，还私人恩怨？”梁葆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所谓的私人恩怨，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斯嘉丽・约翰逊觉得以梁葆光拎不住自己裤子的行事风格很容易和别人结仇，比如前不久她离开纽约参加活动的时候，他就跑去跟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进行了深入浅出的友好交流，“你就没有弄了人家未婚妻、妹妹或者小姨而被暴打的时候？”
“呀，我都是看碟下菜的好吧。”见什么人做什么事，梁葆光二十年如一日地坚持着安全的策略，在某些方面可谓慎之又慎，怎么可能做那种没头脑的事情，“这次跟媒体打招呼的八成是非死不可，只有他们有动机也有实力。”
“就算是非死不可好了，你准备怎么应对？”很多人的眼睛都定在梁葆光的身上，有一些只是单纯的审视，另一些则是期待着他出丑，而斯嘉丽・约翰逊不管从感情角度出发还是从事业发展考虑，都希望他能有出色的表现。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梁葆光不是没脾气，而是没有反制的手段，非死不可因为来自上面的支持已经有了独大之势，在美国的影响力也好财力也罢都不是他所能抗衡的，明明被打一巴掌可他还真不太好还手。
同一个老板名下的产业总会被外界联系起来，有时候相辅相成互为弥补，而另一些时候也会发生互相扯后腿的问题。如果梁葆光的的电影如果表现不佳，那么就会给人造成一种他在其他地方也厉害不到哪儿去的印象，他的Twitter公司自然而然就会受到影响，这跟球队踢输了球赞助商的股价会下跌一个道理。
非死不可在收购Twitter的案子上吃了好几次闭门羹，无论面子上还是里子上都有些挂不住，马克・扎克伯格出了名的阴险刻薄，当然不会让梁葆光好过。非死不可大肆收购其他公司可不是为了好玩，他们是通过收购行为合法避税并且维持对内的管理压力，该模式顺风时无可阻挡，可一旦出了问题受了阻碍就会直线崩盘，在美国盛极一时的世界通信（WorldCom）公司就是前车之鉴。
Twitter的发展势头太好，一经推广就大量抢占社交软件的市场，虽然此时还不能与非死不可相提并论，但这股疯狂的态势已经足够让人害怕。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非死不可全公司都对Twitter抱有相当的敌意，此次正是他们给纽约的媒体打了招呼，让他们给梁葆光个下马威，好叫他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在美国混得开。
“明天我去给你消化一点电影票如何？”粉丝或者影星自己掏腰包大笔大笔买票做数据的现象，在北美电影市场是非常常见的，最出名的大概就是曾经买了六十万美元《夜访吸血鬼》电影票的阿汤哥了。斯嘉丽・约翰逊也打算这么做，毕竟首日票房是相当重要的数据，对观众后面的观影热情有不小的影响。
“算了，有那钱你还不如拿去吃吃喝喝买几件衣服，干嘛没事往索尼经典电影的手里塞钱？”因为分成协议的关系，梁葆光没法从《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票房收益中获得一分钱的好处，所以票房好坏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而以《刺激1995》这个先例来看电影的口碑也跟票房关系不大。
除了没需求之外，梁葆光也是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不然他的身价可比斯嘉丽・约翰逊丰厚得多了，自己就能把票房数据买起来。永远不要小看男人的雄心壮志和所谓的尊严，尤其是在他们经历失败之前。
电影首映的当天梁葆光就跑去买了一张票，虽然这电影他已经看过很多次了，但是因为索尼经典电影不给办首映礼只开记者会的缘故，他一次都没在真正的电影院里对着大银幕欣赏过。影院观影跟家庭观影最大的不同不是尺寸，而是那种难言的氛围，当光与影编织出的蓝色小鸟出现在眼前时，梁葆光笑得像个二百来斤的孩子。
“嘿，这电影就跟汤姆介绍的一样吊，这导演这编剧绝对是个奇才。”散场之后一个男子对他身边的朋友表达着他心中的激动，“早知道我也应该去西南偏南大会的，那一定很潮很Coooool！”
“电影确实很赞，据说导演只花了二十多万刀就把它拍出来了，不可思议。”愿意来电影院观看小众电影的观众大部分都有相当的鉴赏能力，《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画面完全没有小成本电影的廉价感，这点让他们大为赞叹。
“可惜，来看的人好像并不多。”另一个男人有点遗憾，碰上好东西大家总会纠结，是藏起来一小撮人High还是分享给所有人。
------------
第一百一十三章：贼喊捉贼
科幻类的电影作品有个通病，就是喜欢的会很喜欢，而不喜欢的人则完全无感。以粉丝群体最大的经典《星球大战》系列电影为例，忠实的粉丝甚至愿意倾家荡产购买电影周边，费心费力收藏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而他们身边总是会有几个看不下去《星球大战》的朋友觉得这种行为脑残。
《这个男人来自地球》虽然是软科幻主打设定，但确确实实是科幻类题材的电影，所以它面临着一样的境地：爱它的人将它捧上天，不喜欢它的将它贬得一文不值。安吉拉就是被男朋友拉着来电影院的，可是一百多分钟过去之后她只有一个感觉，这部电影确实很Cool，但她完全抓不到那些点，“我们干嘛要在这里浪费两个小时，去逛逛街买点儿衣服再吃点东西不好么？”
雷吉已经跟朋友来看过一次了，第二次看还是觉得《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很好看，他之所以拉着女朋友来电影院就是为了分享一下好作品，可惜这女人的脑袋里装的永远只有新衣服和吃的。想到这里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果然胸大的女人就是无……法让他自拔，“好吧，你说得很对，我们晚上去吃点儿什么呢？”
“上西区那儿新开了一家意大利餐馆，上周吉娜跟她男朋友去了，听说很不错的。”安吉拉掏出化妆镜来补妆，电影院里虽然开着空调可她还是出了不少汗，把她早上画了两个小时的妆都弄花了。
西南偏南大会上流出的一些消息各家媒体事先有收集过，当初参加过试映活动的那批观众评价都相当不错，所以即使收了非死不可的好处影评人们也不敢一上来就把《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往死里踩。但首日票房的统计结果出来之后他们就压制不住自己的麒麟臂了，一部首日只卖出十一万美元票房的电影，他们说是烂片民众绝对会信，于是打字码影评的时候心情格外轻松。
在美国影评人都是依托传统新闻媒体而生存的，各大报纸乃是他们的主战场，写出影评之后他们就会送到有关系的报社去刊登，稿费通常不会太差，至于运营公众号、大V之类的东西在美国是很难得到认可的。
“显然是第一部电影的成功与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这一头衔让年轻的Paul有些得意忘形了，这部《这个男人来自地球》通篇只有冗长无趣的对白和意味不明的超长镜头，让人看了完全不知所谓。笔者可以在这里负责人地说，我们的导演入错行了，他应该在大学的话剧社里排话剧而不是出来拍电影。”
基蒙・李满意地看着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只要是没有给他红包的电影他都要踩一脚，梁葆光没有拿出应有的姿态来，他作为业内资深人士当然要好好教训一下。虽然都没有去电影院完整地看过《这个男人来自地球》，但看看同行写的文章之后他也能有板有眼地弄出一篇完整的影评来。拿起电话给相熟的编辑打了个电话，确认对方已经受到了电子邮件他就放心了，《纽约邮报》的读者还是不少的。
影评人们泾渭分明地站成了两队，一部分痛批《这个男人来自地球》是垃圾，而另一部分人则坚称这是划时代的神作。显然，后者的人数比起前者来实在不够看，所以双方的争论一直不对等，当否定者们四处散播“面对这样烂的电影还能说好话，肯定是收了好处”的论调时，他们反驳得有些无力。
贼喊捉贼的情况太常见了，这年头谁人多谁叫的声音大谁掌握着喉舌谁就是对的，《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次日票房不但没有涨，反而直接掉到了九万多美元，弄得青鸟电影工作室里都议论纷纷。
“西卡啊，葆光OPPA的新电影似乎不太顺利呢。”Tiffany和S.M公司那边一说被邀请去美国参演电影的事情，立马就得到了放行，而她马上就要去纽约参加《爆裂鼓手》的拍摄了，对梁葆光的相关新闻自然无比关心。
“不顺利就不顺利呗，我们的出道还不顺利呢。”Jessica懒洋洋地回答道。
S.M娱乐公司的资源是歌谣界三大经纪公司里最好的，身后站着三星集团这样的巨人让他们拥有其他两家望尘莫及的优势，按照策略层的预想少女时代凭借前辈们的提携应该一炮而红才对，可事实却是市场并不买账。现在前辈的存在反而成了阻力，愿意为他们掏空腰包的仙后、蓝家人们没有爱屋及乌，而是把少女时代当成了敌人，弄得九个女孩现在日子相当不好过。
“呀，怎么说人家也对你们姐妹俩照顾有加吧，新电影《爆裂鼓手》还是专门为你写的呢。”要说不羡慕嫉妒肯定是假的，Jessica的性格冷淡生人勿急还有那么高的人气，无非就是因为漂亮，哪怕作为闺蜜Tiffany也相当不爽，加入“SuperGirls”企划之后她跟金泰妍走得越来越近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切，你着急个鬼啊，他是你什么人吗？”因为金泰熙的事情Jessica一肚子不痛快，被Tiffany吵了午睡更是火大，所以这时候说话的语气很不好，不过她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的问题，将神色缓和了下来，“你根本就不了解他，这家伙吃手手的样子我看过，吃亏的样子却还真没见识过呢。”
“这样的啊。”因为韩国没有同步上映，所以Tiffany也没有走进影院去看的机会，只能通过影评来了解这部名字略奇葩的电影。媒体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其影响人们想法的能力，她没有办法像Jessica那样对梁葆光自信满满，所以不由得受了那些影评的影响，“这次的电影没有搞首映礼，也没有拿出强有力的宣传攻势，这诡异的湖面总让人有些担心他是不是跟索尼经典电影闹翻了。”
“大概是吧。”Jessica对梁葆光的脾气是了解的，他不痛快的时候一点儿都不愿意迁就别人，在索尼经典电影那边宣布电影跳票的时候，她就知道双方的关系肯定要僵，果不其然出现了这样的问题。
Tiffany挠挠头，马上就要去纽约给梁葆光的电影“出力”了，自然希望能风风光光地去风风光光地回来，可事情发展的方向与她预想得很不一样，奈何她只是一个刚出道的小Idol一样，改变不了任何事，“现在美国那边的影评人普遍看衰《这个男人来自地球》，有些影评给的评价很差。”
Jessica拿过Tiffany平时藏在床底下，经纪人和助理们不在才敢拿出来的笔记本电脑看了看，不屑地撇了撇嘴，“这些都是没脑子恶评，你别理睬就好了，还说受了上一部作品与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的影响，《这个男人来自地球》明明是他的处女作，拍这电影的时候他还念着书呢。”
除了Jessica对梁葆光有着无条件的信任之外，也就梁革生和云静怡坐得住了，其他的朋友也好“朋友”也罢，都对他新电影遇挫的事情表示了关切。斯嘉丽・约翰逊和金泰熙问了一下他的心情就不管了，娜塔莉・波特曼则跟他聊了两个多小时的电话，甚至还想亲自来一趟纽约。
娜塔莉・波特曼在乎的是梁葆光的态度，这两天来他一直默不作声根本没做任何电影宣传，让她很怀疑他失去了对电影的热情。她在梁葆光身上投资不小，若是因为别的原因失败了她不会太当回事儿，可要是因为主观原因打了水漂，她就接受不了了。
娜塔莉・波特曼也没想到梁葆光跟索尼经典电影的协议那么奇葩，但即便知道了她也不赞成梁葆光此时的做法，“你将来还是要在电影界混的，因为一时的赌气而导致一部电影的滑铁卢得不偿失，以后人们谈论你时肯定会谈论起你的处女作，要是票房上太难看了会影响到你的历史定位。”
“现在就谈历史定位太早了。”梁葆光现在就好比只打了两场球的菜鸟，哪怕选秀的顺位比别人高一些也不好在新秀赛季就考虑自己名人堂里的位置，“而且我也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我早就有了应对的方案，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到我发力的时机而已。”
梁葆光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索尼经典电影那边也是不动如山，一部两部电影的成绩对他们整个公司的口碑影响微乎其微，而这部电影又没花他们一分钱，哪怕只有一两百万的票房也把分配院线的成本收回来了，所以他们更加不着急。给不听话的电影人教训是电影公司们树立威信时常用的手段，虽然对梁葆光的态度十分疑惑，但他们也看不出问题来，只能当作这是他放弃治疗的表现。
梁葆光压根不在乎索尼经典电影，此时他的眼里只有非死不可而已，对于黑暗中捅过来的刀子，他不可能微笑面对。
------------
第一百一十四章：就是任性
当一个人成为了世界首富，那么他的身上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闻名全世界，粉丝遍天下，每说一句话都会被那些想赚钱想到发神经病的人进行反复研究的比尔・盖茨给出了标准答案：会变蠢。
企业财务的第一堂课上教授们总会问这样一个问题，“如果你的公司某年赚了一百亿美元，你是进行再投资壮大公司，还是将其通过分红返还给股东？”所有的学生都果断地选择了前者，至少2007年那届宾大的学生们都选择了前者，然而在这么一个大一新生都不会搞错的问题上，首富先生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后者。
2007财年年初，微软宣布将在未来两年内将79亿美元收益以分红的形式发给全体持股人，并且当即拿出了45亿美元，以实际行动作为证明。所有微软的持股人拿到了分红都非常高兴，所以他们纷纷选择了撤出资金转投到其他公司，然后留下了拜金前女友们都说过的名言：我不是不爱你，离开只是因为在你身上看不到任何希望。
换一个人也许整个人就懵了，但是作为这颗星球上最有钱的自然人，比尔・盖茨充分解释了什么叫有钱任性，从此以后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是错的，每一个项目都是赔的，他的公司一直在交学费，但他自己依然有钱，微软依然微软。
“微软给非死不可注资两点四个亿美元以换取百分之一点六的股份，这样直接将他们的预估市值拉升到了一百五十亿美元的高度，看好他们的人很多啊。”云静怡放下手中的刀叉，拿起桌上的餐巾轻轻了拭了一下嘴角，儿子的电影不卖座她不但不担心反而还挺开心的，因为她巴不得梁葆光能放弃电影来华尔街工作，“这时候想要动摇他们的势头，常规手段怕是不管用。”
梁葆光耸耸肩同样没有太紧张的神色，他确实很在乎Twitter的发展，但Facebook目前不可能将全部的精力用来对付他们，MySpace才是他们在这个领域里最大的敌人，“比尔赚了这么多钱不膨胀是不可能的，也是时候吃点没有文化的苦头了。”
云静怡一听到这话立马做正了身子，脸上的慵懒之色尽去，梁葆光明显是话里有话的样子，“怎么，你有什么内幕消息不成？快说出来告诉妈妈听，我再去弄点钱来，咱们兴许可以从他们的身上割点肉。”
“我能有什么内幕消息，只是觉得在这种短视的人领导下还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这家公司挺神奇的。”其实也没有那么神奇，只是美国官方在背后硬挺而已，几乎是当年的爱迪生和通用集团故事的翻版，“然而现在不一样了，他们只管继续任性，要是今年年内不借钱花，算我输。”
“借贷？”云静怡的心里其实是不怎么相信的，三十二年间微软公司靠着Windows操作系统赚得盆满钵满，钱多到没有地方可花，以至于他们甚至不屑如同其他公司一下搞避税活动。这样一家自建成以来就没跟其他任何机构或个人借过一美分的公司，财务状况好的让人觉得像是假的，梁葆光现在忽然说他们要借贷了，怎么听都有些不现实，要知道2006年是微软收益最多的一年。
比尔・盖茨随随便便拿了两点几亿美元甩给Facebook，在梁葆光看来跟乔丹跑去教科比打球没区别，都是冲着对方“某某第二”的名头去的，如此做派既提携了后辈又展现了风度。作为迈克尔・乔丹第二的科比・布莱恩特，在乔丹的最后一次全明星赛上怒抢MVP头衔让对方遗憾退役，那么作为比尔・盖茨第二的马克・扎克伯格就会念着盖茨的好？怎么可能，论白眼狼程度他能甩科比十七八条街。
“您就听个乐吧。”梁葆光也不好说太多，他的分析都是基于个人想法，未必就准确。
“你说了老半天都是微软的事情，跟Facebook有什么关系？现在想要你Twitter命的可不是微软。”云静怡觉得梁葆光有些走远了，现在他们的当务之急是抵挡Facebook的攻势，其他的都不重要。
“稍安勿躁，过两天您就能看到我的手段了。”次贷危机的爆发让现金成了抢手货，手里握着十多亿美元的现钱，梁葆光自信可以撬动十倍甚至百倍的资本，Facebook想要强行收购Twitter根本是痴人说梦，别说他现在暂时没有上市的打算，就算已经上市了也能靠“毒丸”药翻对方，“不是说好了今天不谈事业上的事情么，好不容易才抽出时间来陪你吃饭，可别平白坏了心情。”
“不谈事业我们来谈谈感情上的事情怎么样？哈哈，开玩笑的。”见梁葆光作势要起身离席，云静怡赶紧摆摆手让他坐下，不过她对梁葆光的感情世界还真挺关心的，到了她的年纪不得不去想第三代的事情。
自己说了不谈事业，但吃着饭的时候梁葆光还是忍不住思考后面的战术，商战的结果并不是完全取决于商业手段，用下作一点的方式也能取得想要的效果。梁葆光这次就准备用下三滥的手段来招呼Facebook，他一直坚信“玩游戏就是要赢”，更何况是对方先收买媒体针对《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
电影上映的这段时间票房成绩可谓惨淡，但伊恩・麦克莱恩等人都对梁葆光保持了十足的信心，电影的质量如何他们看在眼里，下一部电影他肯定会拍得更好，这些人合作起来也就不会有任何负担。
另一些人就不一样了，在青鸟电影工作室抛出橄榄枝的时候他们迟疑或者直接拒绝了，在这些人的眼中钱永远是最重要的，因为一部电影若不能给公司带来利益于他们而言就算是失败了。电影的品质再优秀又有什么样，君不见拍出《肖申克的救赎》的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如今成了索尼电影的一部分么。
“这个Paul还真是坐得住，就算电影的票房跟他没有利益上的关系，也势必会影响到他日后的口碑，他怎么就一点儿反应都没呢？”迈克・巴克皱着眉头，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他也懂，梁葆光此时约是平静他就越是不安。
“你管他有没有反应，现在这样子他还能翻过天来不成？”跟自己的老搭档正相反，汤姆・伯纳德一点儿都不担心，作为索尼经典电影的两位大佬之一，他十分了解电影行业的规则，只要发行渠道还在掌握他们的手里，就可以把独立电影人吃得死死的，“我看他就是放弃了而已。”
如果梁葆光只是一个没有根基的新人导演，哪怕才华再出色迈克・巴克也不会多想，可他去过纽约知道梁葆光的根基。有钱人的怒火并不是那么好招架的，他们只是索尼经典电影，跟索尼电影可不是一回事儿，“我跟他见过几面，那家伙觉得不是个轻易就会放弃的人，只怕有后手等着我们。”
“现在并不是只有我们一家想要整他，Facebook也在找他们的麻烦，就算有后手他也是以一敌二。”索尼经典电影针对梁葆光是为了立威，让不遵从他们安排的独立电影人见识下厉害，Facebook一样是为了立威，想叫后来者看看不把公司卖给他们的下场，两者的目标是一致的。
电影公司跟影评人之间都有关系，《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初期偏向性明显的影评是受谁的指使索尼经典电影一早就知道，他们只是没有去干涉而已。
“Facebook，今天的新闻你有看吗？”迈克・巴克忽然一惊，他想到了早上刚看过的新闻。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汤姆・伯纳德并没有来得及看早上的报纸。
Facebook的服务器昨夜被骇客攻破，大量的加密数据被公开了出来，而根据骇客公开出来的东西显示他们将所有用户的私密信息和习惯记录交易给了广告公司和电商平台，甚至利用新上线的粘贴墙功能进行心理实验。事实就在眼前，加上Facebook刚好推出了线上广告、线上二手交易的功能，绝大部分用户都信了这一说法。
消息一经公开舆论哗然，立马就有看到了赚钱机会的律师团体准备拉起“受害人群体”对Facebook提起诉讼，然而让用户们更加愤怒的事情发生了，出了事情之后他们才得知当初注册时的用户隐私条款让脸书的一切行为都合法了，他们此时告无可告。
Facebook在法律上根本没有任何责任，就算有他们也不在乎，能在短短两年时间内做到跟MySpace分庭抗礼，不是因为他们的软件特别好用，也不是因为马克・扎克伯格的脸比别人的大，完全是因为他们给美国官方提供用户数据换取了特殊照顾。大数据的概念才刚刚兴起，而最早应用它的正是美国政府，为了保证稳定广泛的数据来源，他们要让Facebook做得越大越好，怎么可能让它倒了。
法律上合法是一回事，感情上的抵触又是另一回事儿了，非死不可的用户们开始大规模地停用帐号，当然，他们的网络生活还是不能受影响的，所以Twitter的用户一夜之间暴涨了数十万。
------------
第一百一十五章：突然下画
购买服务器以及维护服务器的费用都不低，人员工资与福利也是一笔相当大的投入，然而Facebook跟绝大部分其他社交软件一样都是免费下载使用的，没有办法从用户身上直接获得收益，想盈利他们就只有在其他方面想办法。
Facebook的收入主要来源于两个方面，一个是线上广告商的直接赞助，另外一个是游戏平台的充值抽成，而不管哪个方面都需要有庞大的用户群体来支撑。2007年他们的发展势头很好，用户群体处于急速增长之中，所以在得到微软的注资之后高层们当机立断打算大干一场，接连推出了多项新功能。
一开始事情发展得很顺利，Facebook的预估市值在短短的半年时间内涨幅达到了夸张的百分之六十，引得行业内外尽是“Amazing”的惊呼。然而隐私门事件的曝光使得一切都变了味道，Facebook的发展举措无一例外都被理解成了滥用民众的隐私，为他们自身谋取利益的恶劣行为。
美国人特别注重个人隐私，当得知自己的个人信息被Facebook拿去进行转卖甚至送给研究机构分析时他们又惊又怒，一方面积极发动法律武器试图保护自己的切身权益，一方面开展了大规模抵制脸书的活动，每天都有大量的用户关闭自己的帐号。
“消息都发出去了么？”梁葆光在纽约除了电影工作室和Twitter之外，还有一家主打期限差价对冲产品的小型对冲基金，之所以说小倒不是基金里的资金少，而是投资者只有他自己跟梁革生两个人。
“Boss，那些消息都按照您的吩咐发出去了。”基金里做事的人几乎都是梁葆光从哈佛商学院、芝加哥商学院与沃顿商学院三所商院里拉来的学长学姐，虽然这些人的年纪都比他大经验都比他丰富，但他曾在所有人面前表演过一亿变十亿的超级“魔术”，所以没有一个人对他不服气的。
“不作死就不会死，对我们下手就要做好被咬下一块肉的准备。”若不是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梁葆光还不想这么早就跟Facebook撕破脸，毕竟短期内双方并没有太大的利益冲突，但某些人觉得他软弱可欺使出下三滥的手段，就不能怪他以牙还牙了，他这个人只有两样东西特别大，一个是脾气，一个是……
“虽然是一个学校里出来的，不过马克那个家伙哪儿能跟你比。”下属们陪着梁葆光一起笑，但有几个人的心里却在猛翻白眼，这何止是咬下一块肉，经此一役Facebook能不能保留原来的一半市场还是个问题，“只要我们放出的这些信息能打动民众，他也就距离破产不远了。”
Facebook的帐号如果被停用了，其他人仍然可以打开该用户的主页，因为用户的一切数据都会被公司的服务器保留下来。之前没有多少人会去在意这些细节，但现在情势有了很大不同，对于Facebook的任何设定人们都会不由自主地过度解释。像这样不仅侵犯用户隐私而且还大模大样地保留数据的公司，若看着他们继续逍遥自在还有天理可言么？要知道美国可是个法治国家。
梁葆光安排专人不断抨击Facebook的强盗行径，大肆宣扬他们与美国政府在背后有朋友交易的阴谋论，并利用易冲动的学生群体向美国官方施压。因为马克・扎克伯格确实给某大佬家族递交了投名状，而脸书在与民间团体进行法律交锋时得到的偏袒又太过明显，所以水军们随便说说美国人就信了。
Twitter这几天并没有刻意保持低调，而是对Facebook的行为各种冷嘲热讽，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发两句幸灾乐祸的言论，那些阴谋论者恐怕很快就站出来指着梁葆光的鼻子大喊真犯人在这儿。虽然事情确实是自己做的，但他可不希望挡在最前面承受压力，此时大家的怀疑都冲着获利最大的MySpace公司去了，没几个人觉得刚诞生没多久的Twitter会有如此手段，他当然不会没事找事跳出来吸引火力。
“我们公司没有稳定的盈利点，一直是亏损着在为用户们提供社交服务，这一点一定要让全体Twitter用户知道。”人都有喜欢占便宜的心理，当Facebook利用他们的信息赚取了几亿甚至几十亿美元，当马克・扎克伯格靠着出卖朋友成为超级富豪时，用户们除了愤怒之外什么情绪都不会有。相反，Twitter为了维护公司与软件的运转一直在亏钱，用户们会觉得自己占了很大的便宜，至于哪一方的软件更好用，他们才不会在乎。
“我们知道了，Boss。”对冲基金里有的可不光是一群精打细算的经理人，还有专门搞宣传的职业说客、推广人，拉拢新的投资人入伙也好，找投资银行寻求更高的杠杆也好，都需要他们的好口才。
本来这些都是Twitter公司的事情，不应该给对冲基金里的人来做的，但散布谣言制造恐慌是这些人的老本行，做起来比社交公司里的那群技术宅得心应手得多了，交给他们梁葆光才能放心，“大家加油干，今年能不能吃上饺子就看这一次了。”
Twitter作为正面典型频频出现在电视报纸上，幕后老板梁葆光也被职业素养一流的西方记者给挖了出来，他很是大方地走到了台前来，并在多个场合聊过他投资并入主Twitter的过程。公司好不容易获得了大发展的契机，他没理由拒绝免费宣传的机会，但凡够分量的媒体邀请他都会给面子。
一个本来是想去西南偏南大会上推销自己电影的年轻导演，忽然被一款叫Twitter的社交软件吸引，犹豫再三后将自己的准备用来拍摄下一部戏的资金拿出来投进了这家正面临着小公司。接下来这家公司起死回生，导演也走上了人生巅峰，不但在商业上收获了成功成为IT业的新贵，电影方面也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在一年之后获得了戛纳电影节的最佳导演大奖。然而这一切还不是结束，这个导演除了在事业上取得了成功还在情场上春风得意，好莱坞的大众情人斯嘉丽・约翰逊也跟他混到了一起……这是一个任何年轻人都无法拒绝的传奇故事。
当Paul・Liang这个名字响彻全美时，梁葆光和他的故事渐渐为人们所熟知，《这个男人来自地球》这部将他带到了西南偏南大会上的“命运之作”毫无疑问也引起了年轻人们的兴趣，他们都很好奇二十万美元拍出来的电影是什么样子的，索尼经典为何又能一下子相中它给出合同。
在第四周的周末，电影原本低迷的票房忽然出现了爆发式的增长，之后的一周时间里并没有出现下滑反而还在稳步上升，显然是梁葆光的个人人气带动了电影票房。按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这个男人来自地球》下画之前在北美电影市场捞个六七百万不成问题，再添一把劲儿突破八百万美元的大关也不是没有可能，以低成本独立电影来说能交出这样一份成绩单已经是大成功了。
迈克・巴克看到《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票房起势之后是十分纠结的，诚然，每多卖出一张票他们能就多赚一份美金，可这跟他们打压梁葆光的计划明显不符。在里子跟面子之间他犹豫了好几天都没能做出选择，最后还是好搭档汤姆・伯纳德点醒了他，这点美金对索尼经典电影没有太大的意义，而丢了一次面子以后再想压服那些独立电影人就难了。于是两人一合计，直接把梁葆光的电影给下画了，反正发行权掌握在他们的手里，外人就算想说什么也不管用。
梁葆光得知消息之后非常恼火，电影的票房潜力明明还可以再挖，可索尼经典电影直接就把它给撤下了放映序列，摆明了是想要给他点颜色看看。要不是最近一直在跟进Facebook的事情腾不开手，他肯定要让那个老光头吃不了兜着走，可此时就算他想要做什么也来不及了，电影已经下画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哪怕将来像《泰坦尼克号》那样出个重制版，票房也不好累积计算的。
“票房达到五百万已经是大卖了，你当初拍摄的时候才花了二十万美元，这都翻了二十五倍还不满足的。”斯嘉丽・约翰逊不明白梁葆光有什么好气的，《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在顶过了第一波攻势后口碑一直都很好，除了虔诚的基督徒都给了好评，而票房方面表现也相当不俗，五百万的票房给其他独立电影人是梦里也能笑醒的数字，然而梁葆光还是天天咬牙切齿想杀人的模样。
“本来可以挑战一下记录的，谁知道被那个犹太佬给毁了。”成本控制在二十万美元内绝对是超低了，恐怕只有家庭录影带式的电影能比它便宜，要是多赚一点票房梁葆光说不定可以拿下“收益率”最高导演的称号，结果电影的突然下画让这些成了泡影，他不恨那家伙还能给他好脸色不成？
“你这话可别给娜塔莉听到。”娜塔莉・波特曼也是犹太人，而斯嘉丽・约翰逊身上有苏格兰血统，都是曾在学校里遭受过种族歧视的。
“怕什么，我这肤色不碰瓷说别人种族歧视就算他们走运了。”梁葆光挤了下眼睛。
------------
第一百一十六章：家庭聚会
九月底到十月中旬，Facebook的案子一直都是人们关注的焦点，不仅仅因为这家公司本身就极具话题性，更因为它是这个领域里第一个把大众的行为转化为数据，再将数据转化为收益的组织，它的结局对后来的公司存在着非常深远的借鉴意义。
梁葆光知道Facebook其实是替别人背了黑锅，这一套东西全美前五的商学院里已经在讲了，而他们的系统则是从亚马逊那儿偷学来的，只不过亚马逊藏得很好而他们的数据库却被黑客攻破了而已。通常情况下黑客干这种事情要么是出于兴趣挑战自我，要么是敲诈勒索捞一笔快钱，马克・扎克伯格倒是挺希望这些黑客能联系他谈谈价格，但他不知道的是人家早就在梁葆光那里领过报酬了。
一件原先并不算太复杂的网络犯罪案件，短短数周时间内被生生炒作成吸引了全美目光的公共信息安全大案，Facebook也从受害者变成了犯罪嫌疑人。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背后有一只强大的推手，大部分分析人士认为捣鬼的是Google，因为他们的能量最大效率最高，另一些人倾向于是雅虎出手了，因为他们和Facebook仇怨最深，而能把这样一件可以改变行业格局的大事件和梁葆光联系起来的，一个人都没有。
梁葆光之所以要这么做，被人耍花招坑了一把固然是个契机，但真正让他下定决心对非死不可开刀的，还是他跟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那次深入浅出的交流。想要在新的地方施展拳脚，大喊“借贵方一块宝地”是不管用的，必须得借势才行，而借势也不是想借就能借，梁葆光要创造一种有利于他的“势”。
“Paul，你比我想象得还要年轻。”老达达里奥站在门口亲自迎接梁葆光，看到人后立刻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他对这位来了纽约不到一年就轻易搅动风云的年轻人很有兴趣，所以才会让女儿把人带来家里吃饭。
“草！”说汉语的群体中这个字比国骂出现的频率还要高，但梁葆光不是一见面就要骂人，实在是意大利人打招呼的时候就是这么霸气。
“Ciao！”老达达里奥听到了意大利语后明显很开心的样子，他觉得梁葆光是做了功课来的，对他们一家人很重视。哪怕是侨胞二代三代，意大利裔美国人也会遵从家乡的传统使用家乡的语言，念家思乡是他们最为重要的文化符号之一。
意大利人热情好客而且非常注重家庭观念，如果被邀请了就一定要去，尤其是放在家里招待的邀请不能拒绝，否则很可能直接从朋友变成敌人。梁葆光虽然对这家人那么早就邀请他参加家宴感到意外，但既然请了他当然得来，双方的合作越早展开对他们越有利。
“Paul你来了。”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开心地跑了过来，而她身后跟着一条全身乌黑油亮的大狗，见到自家的狗对梁葆光摆开了警戒的姿态，她赶忙拉住它的项圈不断安抚，“这是Pedro，我们家最忠诚的卫士。”
“确实是条机警的好狗。”梁葆光微笑着蹲了下来，毫无惧色地伸手去摸Pedro的狗头，意大利人把宠物当作家人对待的传闻他早有耳闻，而且之前也曾听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说起过这条狗。
老达达里奥很诧异，Pedro是一条体型相当高大的成年卡斯罗犬，而且一直以警队里的要求进行护卫犬训练，梁葆光不怕这种大型犬就算了，可这狗居然还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任他摸头，简直不可思议，“Paul，这家伙跟你很亲近呢。”
“也许是因为我有能跟狗狗交流的能力吧。”梁葆光笑得阳光灿烂，眼睛却没有离开过面前这个叫Pedro的大家伙，他哪里有什么跟狗交流的能力，只不过是靠身上的气势压制对方罢了。
据说草原上的狮子有时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让草食动物吓得抽搐等死，古代武将也是一声断喝就能吓退三军，这些都是气势的运用。梁葆光作为梁革生的儿子当然不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柔弱纨绔，不知道多少人想要他们父子的命，而他就曾在一次针对他的袭击中靠着一把匕首杀死了两头的凶恶的纽伯利顿。
跟纽伯利顿比起来卡斯罗实在太乖顺可爱了。
美国人在遇见意大利人之后，总会跟他们提起一部叫做《教父》的电影，然而达达里奥一家人不但跟那么方面的事情不沾边，而且一个个还都是罪恶克星。老达达里奥是纽约的地检，也就是美剧中常常出现的DA，他的老婆是大苹果城有名的大状，而他的父亲老老达达里奥则是纽约州的州议员。
“Paul，你的电影公司发展得怎么样？”老老达达里奥在就餐时随口问道。
“只是小打小闹而已，现在才刚刚起步，以后的事情都不好说呢。”梁葆光耸耸肩，美国的电影市场也十分低迷，而且编剧们觉得待遇达不到心理预期，编剧协会正在闹罢工使得很多作品的拍摄都遇上了麻烦。
老老达达里奥是个州议员，放在影视作品里都是最后登场的大反派那一级别的人物，纽约州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不说全都知道，可只要他用心去调查了的事情，总会了解个一二的，“你的钞票可不少，怎么会是小打小闹呢……哦，别误会，我只是恰好在银行里有两个老朋友罢了。”
“珊德拉喜欢电影，以后你可以多满足一下她的愿望。”老达达里奥是希望女儿进入政界的，但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他这个当爹的也没辙，而且他现在发现好莱坞里也是有人可以给家里带来助力的，索性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梁葆光总被身边的人误会成理想主义者，可实际上他是一个非常现实的人，如果能够通过妥协获得想要的东西，他会毫不犹豫地去做，“这是当然的，珊德拉在电影方面有经验也有天赋，很快就会出头的。”
意大利大餐跟法式大餐有很大不同，吃饭的时候只有一副餐具，不像法式大餐那样面前摆上一大堆让人无所适从的东西，不过意大利大餐每过一道菜都是要更换餐具的。主人或店家会帮客人选好最适合这道菜的餐具和菜品一起呈上，不但免去了选择之苦也能让来自其他文化的客人不用因为“正餐礼仪”而苦恼。这样做对客人来说很友好，但这将一顿饭的时间拉得更长了，往往一个多小时都吃不完一顿大餐。
天朝人向来以高语境和委婉著称，但意大利人的弯弯绕更胜一筹，大家明明都有一肚子心思要表达，却偏偏搞得场面真跟家庭聚会一样，最后还是梁葆光忍不住了先开的腔，“最近的新闻不知道你们关注了没有，Facebook把大家带到了一个奇妙的境地。”
“当然有听说，不过这跟我们没有太大的关系吧？”老达达里奥知道Twitter背后的大老板就是梁葆光，但他却觉得如果Facebook的模式如果真的被美国市场所拒绝，那么作为同类型公司的呃Twitter一样讨不了好。
“有，不但有关系，而且是大有关系。”梁葆光来之前早就做好了功课，而且他身为一个功力深厚的出色说客，一直知道如何去打动目标，“我们运作得好，不久的将来就会出现一位达达里奥联参议员先生。”
美利坚合众国参议院议员的身份，对于达达里奥家的老头来说是极具诱惑力的，他现在只是纽约州的州议员，想要爬到上面的位置很不容易，而现在梁葆光说有办法将他推上那个位置，立马就坐正了身子，“你有办法帮助我上位？”
“我可没有办法帮助您，一切都将是您自己努力的结果。”梁葆光笑得高深莫测，一个爱笑的人总是让人容易产生好感，至于那些一张扑克脸还薄唇凤眼的男人，光凭那天煞孤星的衰样就找不到朋友。
“那么我们这个时候应该站出来呼吁立法保护公众信息安全？”老老达达里奥最近也经常听到外面的呼声，不少“有识之士”都在呼吁立法保护公众的信息隐私，而纽约州作为全美最为进步的州，闹得最是火热。
梁葆光摇了摇手指，“恰恰相反，我们要旗帜鲜明地反对有关个人信息保护的法案。”
“什么，你是认真的？”老老达达里奥有点不明白了，这时候站出来反对很容易被愤怒的群众撕碎。
“我当然是认真的，你可得想好了，到底是要站到美国人民那一边，还是站到美国政府那一边。”这个选择其实并不难做，在美国这样一个靠钱说话的国家，民众的呼声根本不重要，要不然也不可能会有一堆人跳出来反对扩大医保了，“BigData是大势所趋，将来会成为各行各业的重要工具，美国官方不可能通过网络公司放弃收集民众信息，更不可能立法去保护所谓的个人隐私，这时候站错队无异于螳臂当车。”
------------
第一百一十七章：出了一个
达达里奥一家都是聪明人，不然也不可能来到美国后立马就站稳脚跟，老老达达里奥没有任何犹豫地选择了顺应时代的潮流，不过他的心中也不是没有顾虑，“美国一向标榜自由和人权，这种利用个人信息赚取利益的行为肯定会遭受到广大民众的抵制，我们旗帜鲜明地跳出来没问题吗？”
“知天易，逆天难。”如果此时手里有一把羽毛扇，梁葆光觉得自己就可以装出一个完美的哔，当年多智近妖的军师也没他这份帅气。道理说清楚了并不复杂，每个人抬头看天，只要见到滚滚乌云就知道马上会下雨，然而讨厌下雨天的人即便知道要下雨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老老实实地带上自己的伞或者干脆不出门。
大数据也是一样，虽然人们不希望自己的个人信息被暴露被分析，但这些事情都似乎不可避免的。现代社会中生活的人，只要去超市买东西别人就可以通过收银系统知道他喜欢吃什么食物爱用什么洗发水，也可以通过他的消费量评估出他的经济水品，生活习惯等等。这些事情可以直接从系统中获得，也可以通过观察的方式了解，即便明确立法也没有办法完全避过每一种信息获取渠道。
“你说服我了。”老老达达里奥在系统里摸爬滚打几十年，对于美国政府什么德行早已看得明明白白，梁葆光一点他就醒悟了过来，短期内民众闹得再厉害将来也不会有大的改变，因为上层需要大数据来帮他们提高效率，“不过我们光表态怕是力度不够，还得靠资本把旗子扛到自己肩膀上才行。”
“这一点你过几天看我的行动就行了。”表达得这么隐晦高深，说白了无非是钱的事情，梁葆光现在不说跟那些大型财团掰腕子，捧一个参议员出来还是不费劲儿的，“希望大家合作得愉快。”
“什么合作不合作的，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老达达里奥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非常开心地说道，梁葆光能帮助他爹得尝所望，他把女儿推出去又如何？这小伙子虽然是个天朝人，可是要样貌有样貌要才华有才华，关键家底还丰厚，怎么看都是个良配。唯一的问题是多情花心，可是在意大利人看来男人花一点才是正常的，不花的男人不是loser就是不懂情趣。
意大利的女人地位很低，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是浪漫的表现，女人稍微有点不忠的倾向都会被谴责，如果真的出轨了更是要面对全社会的针对，曾经就有过女人在外寻欢作乐遭到曝光，然后被舆论逼到自杀的事件发生。
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虽然出生在美国是个彻彻底底的美国人，但因为家里一直进行着意大利的传统家庭教育，所以她个人也相当保守，而且上学期间她那个做DA的老爸对每个靠近她的男人都要严厉警告一番，弄得根本没人敢接近她。种种因素叠加到一起，梁葆光幸运地尝到了酱油的味道：头道鲜。
梁葆光赚是赚到了，可他的心里其实非常困扰，因为他察觉到这一家子似乎是把他当作未来姑爷看待了，虽然想想知道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跟家里的人说了什么，可当着人家父母的面实在问不出口。
因为脸皮只是有点厚，还没有厚到可以在人家的家里抱着人家的女儿过夜那种程度，所以梁葆光吃完晚餐后小坐了一会儿就走了。离开之前他特意对着镜子整理好了衣服，然后在门口抱了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一下跟她吻别，“珊德拉，最近我可能都比较忙，不过你要是有空可以来公司或片场找我。”
“好，我会去的。”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也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梁葆光之所以这么做作，是因为他知道街道对面有记者在拍照，不过这些记者不是专业的狗仔队而是他请过来的托儿。想要让别人知道自己跟意大利人有亲密的关系，不能等别人慢慢去发现，通过媒体爆料才是最有效率的方法，他已经被索尼经典电影打乱了工作安排，只有用旁门左道来抢回时间。
斯嘉丽・约翰逊的绯闻男友跟一大波貌美萌妹搅和到了一起，而且还到人家家里做客并与对方家长见了面，这个八卦蛮有新闻价值的，当即就有记者跑到她这个“当事人”的面前提问，想知道她对此事的看法。
“我跟Paul只是亲密的朋友，他的私生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作为最好的朋友，梁葆光事先就跟斯嘉丽通过气，所以她面对记者的时候显得很从容，但她明着说自己毫不知情而且也不关心，却又隐隐地表达了她身为大明星的自信，“不过我不太喜欢你们拿那个新人和我对比，她要走的路还很长。”
制造话题才有热度，斯嘉丽・约翰逊什么都没付出就收获了新一轮的关注，而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也从一个无名新人成了正式走进公众视野的潜力新星。最赚的就是梁葆光了，他再一次成为了全美男人的偶像兼敌人，因为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比斯嘉丽・约翰逊还大，年纪却比斯嘉丽・约翰逊还小。
有的人做上门的准姑爷白吃白喝白那什么，反正美滋滋，而有些人的日子就不好过了。马克・扎克伯格却在办公室里砸东西，当微软给他公司注资两点四个亿美元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巅峰不远了，可是一夜之间他的公司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可他们明明是黑客攻击的受害者！
“密探来报，又是密探来报，绝对是我们中出了一个脏沐……不，脏牧！”网上爆料的那些家伙都说是Facebook内部有良心上过意不去的员工做了密探，冒着巨大的风险揭开这层黑幕，可马克・扎克伯格才不相信这种狗屁理由，爆料的家伙必然是为了钱才这么做的，说不定就是那些觊觎他CEO位置的家伙在捣鬼。
“您需要人事部门调查一下吗？”吉迪恩・余（Gideon・Yu）是新上任的CFO，美籍韩裔的他在硅谷是相当知名的业界大拿，如今来主管Facebook的财务工作是马克・扎克伯格盛情邀请才同意的。很多外行人会误以为CFO就是个会计头子，除了管管账目就没有其他的事情好做，可实际上CFO们通过避税、合理做账、风险控制等手段创造出来的价值有时甚至超过CEO，“谢利丹（Michael・Sheridan）还有不少嫡系留在公司里，兴许是他们泄露的消息也说不定。”
黑客公布数据库只是个由头，有用户隐私协议在Facebook哪怕不占理也是合法的，别人除了谴责他们不好拿他们怎么样，现在反对他们呼声会如此之高，更多的是因为公司里有人把企业发展策略给些露出去的缘故。想盈利就必须跟广告商合作，而跟广告商合作就要有吸引对方的理由，Facebook的的平台其实很一般，唯一的优势就是数据分析，而他们的发展策略显然跟用户们期待的不一样。
马克・扎克伯格出卖过的合作伙伴太多，不光迈克尔・谢利丹一个，所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谁要报复他，真要他说任何人都有可能，“找内鬼并不是当务之急，解决眼前的危局才最重要，我们不能再被动挨打了，必须要拉起盟友一同扭转这个局势。你管着公司的财务，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出让一些好处……”
“好。”吉迪恩・余冷心里笑了一声，马克・扎克伯格是什么性格他当然是知道的，要是真的愿意出让利益换取盟友的支援，又何必加上“你管着公司的财务”这句话？摆明了要他在股东会议上吸引火力，不过现在来人家的公司做事，有些事情他不忍也只能忍着，“不过现在我还没有完全接手工作，等下周开会的时候在会议上讨论吧。”
“我发现了你的发现……”在Facebook满世界找盟友一起背锅的时候，梁葆光却已经看穿了他们的虚实，早早地找上了亚马逊和Google两家年轻的巨头，跟他们一起商量推动大数据商业化的新浪潮。
Twitter的优势在于它的规模小，哪怕合作了别家也不会将其当作威胁，Google跟他们建立合作项目后只会当作新收了一个小弟，而不像对待Facebook那样视作对手。梁葆光的姿态摆得也不是很高，饭是一口一口吃的，路也是一步一步走的，他从来没期待过自己的公司一两年就变成世界第一，那根本不现实。
为了兑现自己的承诺梁葆光难得高调了一回，直接往Twitter里注资两点五亿美元收回之前分散出去的股权，比微软投给Facebook的那笔资金正好多了零点一亿美元。加强对公司的控制并非他的目的，打首富先生的脸更不是他的追求，向达达里奥家族证明他的财力才是此举的真正原因。
------------
第一百一十八章：打开天窗
“你真的准备跟意大利佬搭上关系？”云静怡在纽约生活了十年，各种酒会聚会也参加得不少，跟老老达达里奥不说认识却见过两次面，“他们的做法总是很老派，已经跟不上这个时代的步伐了。”
在天朝、日、韩等汉文化圈内的国家里，被说老派时大都会觉得没什么，甚至还会隐隐有些自得，但是这个词本身却并没有任何褒扬的意思。在瞬间决生死的商场与政界，老派人总是比较好对付的，因为他们的行动有迹可循。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如果这一次运作成功，赚得说不定会比去年更多。”《教父》里的纽约跟现实生活中的纽约可不是同一座城市，梁葆光又没有真心加入达达里奥家族的想法，大家只是互相帮助互相利用。
“妈妈在这行虽然干了很多年，终究只是个老会计懂的没有你多，既然你觉得能成功就放手去做吧，反正妈妈永远是支持你的。”就算知道些内情的人，也会以为梁葆光这段时间使的手段都是冲着Facebook去的，是为了给Twitter公司创造更大的生存空间，然而云静怡知道微软才是梁葆光真正的目标。
“谢了，妈。”赚钱并不难，赚钱的路子也非常多，但起始资金却非常不容易获得，这也是为什么韩国大街小巷都是炸鸡店，因为搞起一家炸鸡店所需的启动资金连两百万韩元都不用。梁葆光手头的资本都是云静怡帮他运作来的那第一笔资金所产生，这让他至少免去了十年的奋斗，也让他在机会面前不用干瞪眼。
“说的什么傻话，我是你亲妈。”云静怡轻轻地拍了拍梁葆光的手，梁革生一直觉得对儿子有亏欠，她又何尝不是。夫妻俩虽然感情好信赖深却都有着各自的性格，而两个人的心其实里都清楚，为他们年轻时任性买单的人并不是只有他们自己。
生意上的事情梁葆光并不需要一直盯着，他只负责把握大方向，然后去获取先期优势，剩下的那些具体事情就是他那些学长学姐们的工作了。Twitter和Facebook之间的暗斗还没有分出胜负，但对于梁葆光个人而言已经可以放下了，他终于有时间把电影的事情拿出来好好研究，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有一个重要的聚会需要参加。
韦恩斯坦兄弟在电影界乃至整个娱乐圈都是出了名的难搞，梁葆光跟他们唯一的交集就是上次在斯嘉丽・约翰逊的邀请下出席了《保姆日记》的首映礼，当时他们只是远远地点头打过招呼，所以在收到哈维・韦恩斯坦发到公司的酒会邀请函后他心里不住地犯嘀咕，有些猜不透对方的意图。
筵无好筵，会无好会，虽然书里经常这么写，但真的走进了酒会的场地梁葆光却没有遇上非要出来耍贱的项氏剑客，反而遇上了一直在等他的哈维・韦恩斯坦，“没想到居然站在门口等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上次怕过多的关注会对你和斯嘉丽造成困扰，所以没有过去跟你好好交流，这里我得说一声迟来的抱歉了。”哈维・韦恩斯坦被人叫了这么多年的大亨有些自矜身份，上次《保姆日记》的首映典礼上也就没有对梁葆光关注太多，甚至因为斯科特・鲁丁的关系连个招呼都没打，但后来的事情证明他看走眼了。
第一次见面时，在哈维・韦恩斯坦眼中梁葆光是个靠着偶像派长相抱斯嘉丽・约翰逊大腿的新人导演，哪怕在戛纳电影节上出过风头也仅此而已了。然后一个月之后他所以为的软饭男居然被爆出是Twitter的老板，而且手里的钱多到他完全没法理解。微软出了2.4亿美元投资Facebook就已经被外界诟病，而梁葆光则是拿出2.5亿美元来打脸，他的行为要比世界首富比尔・盖茨还任性得多。
“我确实不是个喜欢被新闻媒体关注的人，真庆幸有人懂我。”梁葆光明知道面前的家伙上次是瞧不起他不屑跟他搭话，但不管怎么说这次都是主动邀请他参加聚会，还特意站在门口等他，感受到诚意的他没理由再计较。韦恩斯坦兄弟在好莱坞有着巨大的影响力，而且他们对冲奥很有心得，交上这样的朋友显然比制造这样敌人更有好处，“咱们不要站在门口了，进去聊吧。”
“今天没看到斯嘉丽啊。”梁葆光转了一圈之后发现斯嘉丽・约翰逊居然没在，心里多少有些奇怪，照理说这种场合她都会参与，跟娜塔莉・波特曼比起来她更重视“运营”，所以，所以十分热衷扩展自己的人脉，他自己受到了邀请函还以为她也会出现的，“不是电影圈的聚会么？”
“你没有仔细地看请柬上的说明么？今天来的都是有钱人，真正的有钱人。”哈维・韦恩斯坦小声地解释了一句。
梁葆光确实没有注意聚会的名目，因为他的意识中美国人的聚会无论名目是什么，最后都是聊天，而且是灌水式的聊天，“看到你的名字我哪儿还有心思注意别的，没有多想就过来了。”
美国人的聚会可以说无聊至极，天朝的聚会节目很多，韩国人聚在一起是也会玩点游戏，而美国人除了聊天就是聊天。有时候几个孩子坐在客厅里画画，家长们在旁边端着酒就算个Party；有时候长辈打门球赢了比赛，街坊邻居到院子里一起烤肉也算Party，大家喝酒的时候谈的内容往往也不会太有营养，他们只是喜欢热闹的感觉罢了。
“今天的聚会虽然不算电影圈内的聚会，但我们要讨论的内容跟电影界其实是密切相关的。”举起酒杯跟梁葆光碰了一下，哈维・韦恩斯坦用美国式的“打开天窗说亮话”介绍起了他此次邀请的目的，“我们想要拓展亚洲电影市场，大家准备筹集一笔资金用作电影投资，初期大概两个亿美金的样子。”
“你们是想要我投钱？”梁葆光只能往这方面想，因为他现在拿得出手的好像只有钱。
“当然，不过钱只是一方面。”梁葆光对自己的Twitter公司追加投资2.5个亿美元打脸首富先生的事情，这几天已经成了纽约的人们在茶余饭后最大的谈资，原本他抱斯嘉丽・约翰逊大腿上位的绯闻也变成了斯嘉丽・约翰逊傍他这个大款。不管新闻上的消息如何，他非常有钱这一点是不争的事实，韦恩斯坦兄弟找到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雄厚的财力，但他们想要的其实更多，“我们还想要一份认同感。”
“你们想要我站在台前？”梁葆光的脑筋转得飞快，瞬间就想明白了对方的用意，亚洲人表面上已经非常开放现代，但绝大部分人骨子里还是保守且排外的，韦恩斯坦兄弟想要拓展亚洲市场就不得不考虑这一点。
美国电影人在亚洲哪怕再受追捧也会被区别对待，偶尔捞一票充实下口袋兴许不算什么，可一旦想要扎根下来抢夺市场，本土势力乃至官方层面的力量就势必会介入其中。这时候梁葆光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他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天朝人，在天朝所能获得的认同感远不是那些香蕉人可比，而在南部半岛上他又有着绝强的势力，他不去搞别人都算做好事，堪称完美的代言人。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不知道你意下如何？”韦恩斯坦兄弟能有今天，依仗的不是才华而是眼光，他们兄弟俩有着常人所不具备的前瞻眼光，美国的电影市场就算还有潜力可挖也非常有限，前面有那几大巨头死死压着他们出头的可能性不大，所以这时候攻略亚洲市场就成了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你放心，只要大家成了合作伙伴，胜利的果实自然是一起享用。”
“既然是个电影基金，我也可以从中获得资助吧？”梁葆光似笑非笑地看着哈维・韦恩斯坦，别看两亿美元说出来唬人，可在千禧年过后电影的成本一部高过一部，遇上卡梅隆那样的烧钱能手说不定拿来拍一部都不太够。
“毕竟是个电影基金，是否资助与资助多少肯定需要决策层一起开会决定的，”哈维・韦恩斯坦忍不住揉揉眉心，他拿这两亿美元出来是收买人心的，要是真的被梁葆光投进电影里去了他就没地方哭了，“不过只要你加入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么。”
“基金的决策权按股份分配吧，你们出多少，我就出多少。”梁葆光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对于他来说这似乎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所以何乐而不为呢？
“这么说你同意了？”听到梁葆光简简单单就同意下来，哈维・韦恩斯坦都有些不敢相信，不过他随即反应过来梁葆光话里藏着的霸气，“什么叫我们投多少你就投多少，我们拿出十个亿你也跟着投入十个亿？”
“当然。”梁葆光的脸上分明写着有钱任性四个大字。
------------
第一百一十九章：东京攻略
既然决定了要装哔，那就必须得装个漂亮的哔，此时梁葆光账户里的资金虽然不少，但已经决定好了要拿去狙击微软不好再动，所以并没与太多闲钱在手，韦恩斯坦兄弟牵头新成立的亚洲电影基金里他顶多投个一亿美金，但这并不妨碍他把话说得豪气一些，反正吹牛也不违反美国宪法。
要是换个人来说这句话，大家说不定也就一笑了之纯当玩笑话，可梁葆光前几天刚掏了两点五亿美元出来“打水漂玩”，还真就把一直注意着他跟哈维・韦恩斯坦谈话内容的其他宾客给唬住了。梁葆光清楚地察觉到整个会场里他们附近这一块区域瞬间为之一静，不由得满意地点点头，只要信了他就有好处拿。
“不需要你出太多钱，差不多意思一下就行。”哈维・韦恩斯坦根本不可能同意梁葆光在这个基金里出太多钱，要是真像他说的那样不管其他人出多少他都出一半，那么到最后这个电影基金是姓梁还是姓韦恩斯坦？他还指望靠亚洲攻略再次打响自家的招牌呢，“到时候你做我们的头面人物，拍两部电影带一下节奏。”
“这样让我很难办啊，本来已经下定决心来好莱坞打拼，韩国那边的摊子都收拾了，再让我回亚洲拍电影的话肯定会让人觉得我在这里没混好……”去日本拍摄《洗劫东京》的计划在梁葆光的心中由来已久，他到时候肯定是要重回亚洲的，但韦恩斯坦兄弟并不知道他的具体计划，不趁着这个机会给自己捞足好处他就妄称奸商了，说之前在韩国那边有摊子只是鬼扯罢了。
好莱坞的电影导演没过一千也有八百，哈维・韦恩斯坦这种挂着“娱乐大亨”头衔的只要登高一呼，立马就会有上百人冲过来抱住他的大腿求做挂件，然而在他的心中有能力去开拓亚洲市场的导演却非梁葆光莫属。
不同地区的人在文化感受和意识形态上总是存在着巨大的差异，美国本土的导演去拍亚洲作品想不被怼很难，已经有了那么多前车之鉴，韦恩斯坦兄弟不会傻傻地非拿自己的头去撞南墙。亚洲本土的导演们同样也不在韦恩斯坦兄弟的优先选择序列之中，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些人并没有入局的资格，所以梁葆光看似只是个没根基的新人，实际上却在这个计划中有着无可取代的地位。
“Paul，大家不妨坦诚一点，只要我们正式确立了合作关系，亚洲那边的事情都是你说了算。”亚洲电影基金里大概会有两三亿美元的资金，这笔钱说起来有些吓人，可在电影的世界里也就是一部电影的事情，碰上世界之王卡梅隆这样的导演说不定还不够拍一部的，韦恩斯坦兄弟能开创偌大的事业，自然不将这么点小钱放在眼里，“只要不是乱花钱，我们一定会给你最大限度的支持。”
漂亮话谁都会说，靠的还不就是一张嘴，梁葆光从小到大已经骗了不知道多少人，哪里是那些容易上当的小年轻可比，“老实说我是有点心动了，但要让我放弃美国的事业是不可能的，甚至影响到美国这边的事业我都不能接受，所以……”
“先别忙着拒绝，一旦我们的合作关系建立起来，青鸟电影工作室的作品都可以交给我们帮忙运作，如果你愿意的话联合发行也可以。”龙有龙道鼠有鼠道，话虽然这么说，但小厂牌毕竟跟大厂牌没法比，让梁葆光自己的青鸟电影工作室推一部电影，跟韦恩斯坦国际影业推一部电影的效果肯定没法比，“这比你自己去操作要有效率得多，而且我们兄弟俩冲击奥斯卡的能力想必你也听说过。”
“奥斯卡啊……”没有任何一个电影人能无视奥斯卡奖的吸引力，哪怕在其他地方再受认可，没有一座小金人也总会显得很不完整，而这正是小李子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斯嘉丽・约翰逊等人对它无限渴求的原因。梁葆光既然已经选择了导演的这条路，当然也希望获得学院奖的认可，就跟某知名少女偶像说的那样：“玩游戏就是要赢！”
“Paul，有些事情你得早做打算，没有哪家公司可以一直受着独立电影，因为市场不允许，这方面你应该比我更明白才对。”再有个性的导演都不可能一直玩独立电影，大名鼎鼎的科恩兄弟，新近成名的克里斯托弗・诺兰，还有韦恩斯坦兄弟一手捧起来的昆丁・塔伦蒂诺，他们每个人的轨迹其实都差不多，大家不是抛弃了理想，而是影业巨头的渠道优势实在太大。
只要背后有大公司做支持，不管发行也好奖项也罢，都将不再是难题，斯蒂芬・斯皮尔伯格明明分了家却还死抱着老东家大腿不放，为的还不是那些资源。梁葆光虽然有钱，但只建成不到两个月的青鸟电影工作室毫无底蕴可言，想在这个不进则退的大争之世里激流勇进，没有个可靠的带头大哥会很难。
“亚洲电影基金的事情我同意了，记得你们的承诺。”对方不见得真的多有诚意，但梁葆光自信没几个人可以耍到他，所以答应得十分痛快，“纸面上留点东西吧，不然到时候说不清楚。”
具体的合作事项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敲定的，但双方进行合作的意向已经确定了下来，只等合适的时机公布出来引爆娱乐圈。届时必然又会有一场大风波，梁葆光希望这事儿能等到他《爆裂鼓手》上映的时候再公开，不仅可以免费帮他做一波宣传，也可以让他在这段时间看看身边的人到底什么心思。
“有你加盟，我们的电影基金一定可以在亚洲大展拳脚。”哈维・韦恩斯坦有着浓重的天朝情节，北美最早一批大规模引入天朝演员及作品的人里他是当之无愧的带头大哥，当年的Fat・Chow，Jackie・Chan和Jet・Li等人都是他带到好莱坞的，“你拍摄的《这个男人来自地球》超级棒，是部天才的作品。”
《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主题为美国的教会势力所不容，但却正好对上了哈维・韦恩斯坦的胃口，早在迪士尼时代他就曾因强行发行宗教题材影片而跟迪士尼高层冲突，后来自己兄弟两人开了公司后就更加无所顾忌了。梁葆光的作品确实冲击感强且话题十足，但跟昆汀・塔伦蒂诺一比要“温柔”许多，在他看来很有独特的见地同时又照顾到了大众的接受能力，设置非常平衡。
“一部票房只有五百万美元的天才作品吗？”一个身量颇高的白人中年在一旁冷笑。
哈维・韦恩斯坦有些头疼地看着年纪和他相差不大的同行，今天到场的都是所谓的精英人士，来的人里大部分都是金融界人士，因为他们的亚洲电影基金比起电影项目来更像一个风险投资组合，但也有几个电影界的大佬过来了，汤姆・罗斯曼就是其中之一，“这位是汤姆・罗斯曼先生，福克斯影业的掌门人。”
“你有病吧，我有药你吃吗？”原本这边正聊得开心愉快，忽然莫名其妙地窜出来一个人怼自己让梁葆光猝不及防，他心里都开骂了却不得不保持微笑，谁让他简直着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一直尊老爱幼呢，把心里的怒气全都压下去，伸手跟对方搭了一下，“你好，我是青鸟电影工作室的梁葆光，你叫我梁生就好了。”
“梁生，听说你很能赚钱，能在风险市场里轻轻松松赚大钱，又何必来拍电影呢，费时费力不说还赚不到什么钱。”汤姆・罗斯曼还以为梁生是梁葆光的昵称所以才倚老卖老这么叫的，压根不知道自己被占了便宜，而他这一番话也阴阳怪气，暗讽梁葆光的《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票房扑街。
一部投资只有二十万美元的电影最终拿下五百多万美元的票房，回报率已经可以计入电影史进行排名了，虽然数字看着略微有些磕碜，但没人能说梁葆光的电影是失败的电影，要知道这还是索尼经典电影在背后耍花招的结果。哈维・韦恩斯坦跟梁葆光确定了合作关系，此时不可能坐视他在自己的地盘上被欺负，“电影的上画时间很多，如果不是索尼经典电影做事不地道，拿下一千万美元的票房还是轻松的。”
“下画的电影就跟过了元旦的圣诞树一样，再没有任何讨论的意义……听说你连一分钱都没要，只为了让电影能够顺利上映，看来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要是换我们福克斯恐怕不会为了这样的电影排片。”汤姆・罗斯曼摇摇头离开，仿佛他过来就是专门为了嘲讽梁葆光两句。
梁葆光最近不管是在公开场合还是私下里都没少被人怼，已经被人怼得习惯了，而且他也知道这些人对他的敌意是从哪儿来的，等人走了之后他小声地问旁边的哈维・韦恩斯坦，：这位罗斯曼先生是个虔信徒吧？”
------------
第一百二十章：四十一次
美国并不是个宗教国家，政教分离的体制决定了它的世俗性质，但它同时又是宗教性最强的国家，“InGodWeTrust”四个大字明明白白地就那么印在美元上。其他地区情况可能还好一些，不过在美国的东南方有一条著名的“圣经带（BibleBelt）”，这里正是美南浸信会（SBC）的大本营所在，因为纽约也在圣经带的范围内，所以即便是一座标榜现代的都市，上空也有基督教势力的阴影笼罩。
《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内容在基督徒眼中离经叛道，梁葆光这个导演当然不可能受待见。
“爬到这个位置上的，谁真的还会把上帝当回事儿？”人到了一定的高度之后必然会看清教会那些奴役人愚弄人的手段，哈维・韦恩斯坦就从不将耶稣基督放在眼里，他们出品的电影里很多都有抨击或讽刺宗教势力的内容。同样的，其他电影公司的掌门人们也很难对神明保持敬畏之心，如果有值得追逐的利益，别说《这个男人来自地球》一类的软科幻，内容更劲爆的电影他们都能推进影院上画。
“确实。”时代已经不同了，随着教育的普及新生代思想已经发生了重大转变，许多因为父母的意思而上过教会学校的孩子都走上了“背弃”上帝的道路，更不要说其他的人。梁葆光身边信教的人着实不少，但受过高等教育还信教的却寥寥无几，“既然不是因为宗教的原因，那就是种族歧视咯？”
“那家伙确实有种族歧视的倾向，不过他对你火气这么大完全是因为最近亏了钱。”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出了什么消息彼此之间总是很快就能知道，哈维・韦恩斯坦也听说过一些关于汤姆・罗斯曼的事情，“亏了很多钱。”
好莱坞明星们大都身家不菲，有钱之后喜欢大肆挥霍的当然有，甚至还有烂片之王尼古拉斯・凯奇这种拿钱去赌的，但绝大多数的人还是更愿意将自己辛苦赚来的钞票交给职业经理人去管理。汤姆・罗斯曼作为福克斯影业的掌门人比一般的明星更有钱，而且作为一个有头脑的生意人他一直非常注重理财，可惜他看重的房产市场涨得好好却忽然跳水了，措手不及之下他的损失十分惨重。
“那他应该去恨美联储，恨几大财团。”美国的次贷危机完全不像某些人想象的那样是由境外势力发动的，扣动扳机的恰恰是美联储或者说美国政府，他们是北美大陆上寡头经济的代言人，梁葆光只不过是跟着分了一杯羹而已。
美国人做事很不规矩，所谓的保密协议大部分时候都只是一纸空文，梁葆光的基金里每个人都签了类似的东西，但喝醉了之后在朋友面前炫耀赚了多少多少钱这种事情压根禁绝不了。在有心人的调查之下他丰厚身家的来路很快就传了出去，虽然大家没有证据证明，但事实就在眼前还需要什么证明呢？
像汤姆・罗斯曼这样的人还有很多，他们不认为是自己的投资策略失误了，只认为是梁葆光这样的“投机分子”偷走了他们口袋里的钱，于是理所当然地把怒火对准了在危机中获利的一群人。
“很显然，那些庞然大物他是没有机会去怼的。”福克斯影业的老大，名头说起来唬人，其实不过也就是个被人呼来喝去的打工仔而已，韦恩斯坦兄弟的公司虽然没福克斯的规模那么大，但他们在电影行业内的话语权足以甩汤姆・罗斯曼十七八条街，言语之间有所顾忌也只是因为对方的后台硬，跟他个人没多大关系。
“有些人总是亏钱，不是因为别人太聪明，只是因为他们自己太蠢。”汤姆・罗斯曼并没有走多远，就在一旁跟某知名对冲基金经理人热切交谈，梁葆光这句话说是故意说给他听的所以说得很大声，说完了之后还举着杯子朝那个方向虚抬了一下致意，“敬那些可爱的傻瓜们。”
要不是自矜身份顾忌场合，而且觉得自己多半不是梁葆光的对手，汤姆・罗斯曼都想捋袖子上前跟他干一架，他今天是来撒气不是来受气的，“哼，真不知道只拍了一部五百万票房电影的人有什么资格和我们站在一起。”
梁葆光没有反驳，《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票房确实很低，“五百万啊……”
酒会结束之后，韦恩斯坦影业官方公布了与梁葆光的青鸟影业合作开发亚洲市场的消息，具体的合作事项并没有公布出来，而且两家公司的规模都不大，所以造成的影响十分有限。另一方面纽约州的州议会上，老老达达里奥牵头发声，呼吁尽快制定针对信息时代下个人信息滥用现象的法律，只不过他的意见中超过八成的内容都是对企业或官方有利的，并没有太多关怀个人的意思。
梁葆光没有站到台前去当主角的意思，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一个美男子，所以九月的纷纷扰扰中他隐去了自己的身形站到了台后，而《爆裂鼓手》就在这种情况下开机了。
《爆裂鼓手》的剧情并不复杂，场景也没有很多，但如何将这个故事后面的“内核”传达出来却是个不易攻克的难点，不仅对演员的表现力要求极高，对梁葆光的执导能力也一样是个巨大的考验。
所以参与电影拍摄的主创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次必然是个慢工出细活的过程，但第一天的拍摄还是让许多人大喊吃不消，只有导演梁葆光脸上的表情从开拍就没有变过，“胶卷号A2，第三场第六镜C，第四十一次拍摄，Action！”
片场里如果有个好的场记，其他人员的工作就不容易乱，而且在电影的所有镜头拍摄完成后剪辑师的工作量也会减少很多。梁葆光找来的场记是个刚从帝势艺术学院毕业的电影专业学生，不过他的专业素养非常好，懂得看镜头也懂得配合声音收录。虽然之前因为梁葆光高报酬兴奋了一阵，可此时觉得自己的注意力有些跟不上了，一个镜头来来回回地跑了四十一次打板，任谁来都扛不住。
场记喊镜头号时后面加的C表示近景镜头，这是弗莱迪・海默的个人镜头，已经拍了整整四十遍开始拍第四十一遍，梁葆光的话不多，只是一遍遍地指出弗莱迪・海默的错误一遍遍地重拍。整个片场的气氛都不太好，笼罩在一片压抑和沉沉闷之中，尤其处于最中心的弗莱迪・海默已经快要哭出来。
第四十一遍的拍摄依然没过，弗莱迪・海默也终于哭了出来，梁葆光不耐烦地挥挥手让化妆师上去给他补妆，然后宣布进入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其他人喝水散步，他则守在摄像机旁边一边紧锁着眉头一边用剧本敲打自己的手心。
“导演，其实可以先从轻松点的镜头慢慢导入的，第一天就直接拍摄难点连我都有些无所适从，弗莱迪很难找到状态的。”即便比梁葆光年纪大得多腕儿也大得多，伊恩・麦克莱恩在片场里也是管他叫导演而不是喊名字，这是一个演员的职业素养。
《爆裂鼓手》的主体色点虽然晦暗刺激，但作为调剂还是有一些轻松的镜头，把这些镜头挑出来放在前面拍摄有助于让演员们入戏，毕竟凡事都讲究个循序渐进，像梁葆光这样一上来就挑战难点，弗莱迪・海默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伊恩・麦克莱恩的演技虽然强，但他一样不是说进入状态就进入状态的，下午拍的几条同样不太尽如人意，所以他才会这样给梁葆光提意见。
“伊恩，这部戏的主题是什么？”梁葆光忽然问道。
伊恩・麦克莱恩沉默了，他拿着剧本已经有小半年时间，后来也参与到了修改的工作当众，所以他其实很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理智和感情这两种东西不是说放下一个就能放下的，良久才挤出一句，“他毕竟还是个孩子。”
“孩子……我以为你对他期望会更高一些的。”梁葆光摇摇头。
“好吧，我想你才是对的。”伊恩・麦克莱恩叹了一口气，如果弗莱迪・海默能够在《爆裂鼓手》中有所收获，就不用再想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那样走十几年弯路，所以他最终还是同意了梁葆光的做法，“我会尽量配合好你的。”
“一切以电影为主，演好角色比什么都重要，不是么？”梁葆光绝对不是个好好先生，因为他永远把自己的诉求放在第一位，现在身处片场里他认为自己只需要对电影负责，就好比一个球队的教练，他的任务不是培养哪个明星球员，而是带领球队取得胜利。
伊恩・麦克莱恩有些无奈，梁葆光的每一句话他都无法反驳，“没想到在片场里的你是如此地不可爱。”
------------
第一百二十一章：书呆子们
纽约州的州议员们在寡头的施压与有心人推动之下，十分迅速地展开了关于公众信息采集及使用的相关立法意见征求，不少“有识之士”在此情况下积极发声，表示听从民众的意愿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
立法肯定要立法的，但是怎么立却非常耐人寻味，身处优势阶层的一方面惺惺作态要听去大众的意见，一方面又拿出了许多对企业与官方更加有利的条款。做那什么还要立牌坊说的就是这些人，美国土地上人云亦云的傻子是很多，但聪明的人也不少，资本家和政客们合起伙来坑老百姓的丑恶嘴脸很快就被人揭露了出来，纷纷扰扰之间民意反弹得更加厉害，以至于其他想要有所动作的州重新开始观望。
作为一切的起始点，Facebook毫无疑问被人们当作邪恶势力的急先锋，几乎承受了百分之八十的火力，马克・扎克伯格一夜之间就从年轻人的创业偶像变成了恶心的投机者。梁葆光作为始作俑者十分满意当前的局面，这个普通人所以为的大势只是虚有其表罢了，最终注定是要失败的，就像是那位“无可阻挡，无可违逆，吾即大灾变”的力量化身，一生野心最终还是付了云烟。
Twitter的发展进入了火箭式跃升的阶段，原本并不算入流的140字社交软件只是势头好而已，但在经历过考验之后在北美收获了将近三千万注册用户。在这场关于个人信息隐私安全的对战中，美国的人民觉得Twitter是站在他们那一边的，所以他们很愿意花几分钟下载APP并注册蓝色小鸟帐号，使其一跃成为仅次于MySpace和Facebook位列全美第三的超级社交工具。
当平台变为了优势而非劣势之后，梁葆光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他峥嵘的一面，利用自己的资源在Twitter掀起了一股“大家来找茬”的热风，而这个找茬的对象就是已经下画的《这个男人来自地球》。
《这个男人来自地球》不只是梁葆光个人的作品，还包括原作者杰罗米・贝斯拜的智慧，在几个三大名校教授们们进行补充之后，其严谨程度甚至强过儒勒・凡尔纳的小说。然而再严谨的东西也会有漏洞，毕竟这是科幻题材而不是现实题材，所以无聊的大学生们在被人带了节奏之后纷纷于自己的Twitter上发表起了意见，针对电影里的情节及设定，指出他们所认为的矛盾之处。
哈佛大学的教授约翰第一个站出来反驳，挑出几个最有代表性的问题进行了解答，而这解答大当然也是发在他的Twitter帐号上的。以一敌万太吃力，后面其他参演的教授们似乎是觉得约翰招架不住了，也纷纷站出来与网民们“过招”，并坚持声称电影里就算有Bug也是他们故意为之。
几位教授不是真的闲到没事儿可做只能在Twitter上跟网民较劲来打发时间，他们是被梁葆光提前串联又当了回演员，不明真相的网民轻易入套，谁叫他们在其他地方找不到跟名校教授对撕的机会呢。关于一部电影的讨论竟然被炒出了学术讨论的味道，这一点让吃瓜群众们始料未及，其他电影公司似乎受到了启发，同时又觉得梁葆光的手段也就仅次而已了，毕竟电影已经下画，做什么都嫌晚。
“Hey，你们两个在聊什么聊得那么起劲，是周三的Quiz题目吗？”美国的大学里总有教授喜欢设置Quiz，性质跟天朝的月考差不多，虽然普通的学生对其十分厌恶，但也有学霸喜欢做题目，洛玻・宋（Robe・Song）就是其中之一。
“当然不是，我们在谈电影的事情，我觉得《这个男人来自地球》里的Oldman绝对不可能徒步穿越比利牛斯山，尤其是四万年前没有可靠的生存工具。”萨门・戴伊（Summer・Day）很是认真地说道。
“不，穿越比利牛斯山是可以实现的，那里的淡水资源易获得加之食物也不匮乏，电影里给他设定了超强免疫力，其实很轻松就可以从法国南部到达今天的西班牙境内。”站在一边的安德鲁・霍华德立刻反驳。
“等等，《这个男人来自地球》？”洛玻・宋歪着头看向两个朋友，“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么一部电影，名字好怪。”
萨门・戴伊瞪大了眼睛，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你来这部电影都不知道么，是不是学习学傻了？现在大家都在讨论这部电影好不好，而且Twitter的界面看着超级舒服。”说完他就掏出了自己的黑莓手机，把刚才的想法发了出去，顺带嘲讽了一下自己落伍的好友。
洛玻・宋还是一头雾水，他平时总是处于沉迷学习不能自拔的状态，很少会出去进行文娱活动，看电影这种事情也一向跟他绝缘，不过朋友们讨论得火热得样子让他产生了浓浓的好奇心，决定晚上去看一下这部名字很怪的电影到底将了什么，“这电影我们学校附近的影院有放映么，多少钱一张票？”
“这电影都下画了好不好，现在哪儿还有得看。”萨门・戴伊翻了个白眼。
“想看当然还能看得到，听说青鸟电影工作室出DVD了，超级豪华版里面不仅有主创的访问音轨，还有对相关学科专家们的访谈片段。”安德鲁・霍华德也是在Twitter上看朋友的状态才得知的消息，而他的那个朋友就在青鸟电影工作室里上班，“他们好像只出十万，我准备买一份收藏。”
“收藏……”洛玻・宋的好奇心更甚了，一般情况下只有星战系列、蝙蝠侠这类带有“文化”符号的作品会有粉丝买DVD收藏，而这部《这个男人来自地球》似乎只是一部单一的剧情片，“这电影很好看？”
“你没看过所以不懂，这是部超酷的电影。”萨门・戴伊也准备买一部放在家里，听了安德鲁・霍华德的解释之后，他想看看那些生物学、考古学学、社会学、神学专家们到底说了些什么。
类似的对话在全美各大高校尤其是名校里时刻都在发生，那些没有看过《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人会被朋友们直接归类为原始人，若是不能对其发表两句有见地的评论也一样会被同伴嫌弃，一时间这部软科幻电影似乎成了一种潮流。
以往大家都会嘲笑书呆子们没有娱乐生活不懂人际交往，但是网络时代的到来让人们渐渐改变了对Nerd一词的看法，许多曾经受凌霸的优等生成了受追捧的目标。他们拿着黑莓手机，背着Outdoor书包，踩着匡威的帆布鞋，嘴里时不时冒出两句其他人不懂的冷知识的形象越来越有人气。梁葆光抓住了这点商机，炒作出了足够的热度之后立马推出了电影的DVD，并且找了一些在学界很有地位的人录制DVD专有内容，甚至将他们当初在瓦尔登湖畔小屋里喝酒闲聊的片段都放了进去。
“老板，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十万份就售空了，还好我们提前跟厂家定了一批五十万份的，不过照这个势头恐怕也不够填补市场的。”青鸟电影工作室的厂牌早就申请下来了，DVD的发行都是自己搞的，市场部门的经理妮娜・宝格丽原本还觉得老板是头脑发热不懂市场规律，结果事实证明了她才是不懂的那个，“文化衫卖得也很火，线上线下的销售比我们预计得还要好。”
因为跟索尼签订的发行协议不是完全的版权出手，上面白纸黑字写着DVD与周边等等收益完全归梁葆光一方所有，所以他此时的心里就跟喝了冰镇汽水一样舒爽。22美元一张的豪华版DVD成本只有三四美元，第一批十万张卖完加上文化衫等周边的收入达到了两百六十万美元，这已经快赶上票房的全部收益了。索尼经典电影的票房所得需要分给院线，而电影DVD和周边卖出来的钱是青鸟电影工作室一家独得，也就是说梁葆光赚得比索尼经典电影还要多。
上次在就会上被人怼，梁葆光表面上洒脱但心里一直耿耿于怀，如今DVD的收入卖得比票房收入还高无异于在索尼经典电影的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他们那么早将电影下画的做法显然是有眼无珠，“比喻用得还真不错啊，下画的电影就跟到了一月的圣诞树一样没有讨论的意义，呵呵……”
迈克・巴克这几天心情非常不好，口碑积累起来相当不容易，但是坍塌起来兴许只是一秒钟的事情，他们索尼经典电影的口碑还不至于因为一部电影的关系就彻底砸了，但院线方面已经对他们的做法颇有微辞了。2007年时北美的电影市场十分低迷，这点从《保姆日记》首周卖出六百万票房就大搞庆功宴便能看出一二，电影院里大部分时间都空空的，也就暑期档稍微好点，在这种情况下迈克・巴克因为私人恩怨要求一部潜力作品提前下画，如此行为无异于挡了大家的财路。
------------
第一百二十二章：当代教父
“听说青鸟电影工作室的下一部电影现在正在拍摄，我们能不能去给他找点麻烦，或者想办法狙击一下？”事情是索尼经典电影公司这一方挑起来的，梁葆光都没有上门找他们的麻烦，只是用他自己的厂牌发行DVD和电影周边而已，按理说迈克・巴克应该没话可说才对，但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自认为强势的一方总喜欢拿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说事儿，面对比自己强的势力就低三下气装孙子，而面对比自己弱的人时又会趾高气昂，别人不任由欺凌就算落了他们的面子，要是敢反抗的话更加不得了。迈克・巴克觉得在青鸟电影工作室面前索尼经典电影是当之无愧的强者，所以梁葆光发行DVD等于明着在打他们的脸，他最近火气大得连饭都吃不下，《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DVD销量显得他着实很蠢。
汤姆・伯纳德持反对意见，之前针对一次也就算了，要是再去狙击梁葆光的电影很容易被其他电影公司反感，拍电影虽然挂着搞艺术的名头可实质上还是做生意，讲究一个和气生财，“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一个朋友总归比多一个敌人强，能跟他和解才是最好的选择。”
“就他，也配跟我们做朋友？他那个电影工作室才开张几天，人也不过那小猫两三只，而我们可是索尼经典！”迈克・巴克显然不同意老搭档的观点，当初在西南偏南大会上梁葆光为了发行连片酬都不要的窘境他到现在都还记得，现在一下子将双方放到同一个位置上他的心理落差太大，一时间接受不了。
“他的电影工作室是才开张不久，可人家有钱有势力，有专家做过估算说他现在至少二十亿美元的身家，背后还跟纽约的达达里奥家族搞在一起，真的对立你觉得吃亏的可能会是他么？”比起电影制作人的身份更觉得自己是个单纯的生意人，所以汤姆・伯纳德处事自有一番商业标准。
美国人，尤其是六七十年代出生的美国人，他们对意大利人的观感从《教父》三部曲就能窥得一斑，迈克・巴克对达达里奥家族不甚了解，却也知道他们是一家就是《教父》系列的故事原型，“那些意大利佬，他们还真的以为纽约仍然是他们的天下么？”
“纽约确实变了，不过达达里奥家族变得更多，就说Paul・Liang那个小女朋友的父母，一个是纽约的州府正义地检，一个是开事务所为富人脱罪的无良大状，两个人合在一起简直是司法界的神雕侠侣，谁敢到他们面前去装大瓣蒜？”两人的产业都在洛杉矶，要是根基在纽约的话汤姆・伯纳德都想押着老友去登门道歉，“他们家里还有一个州议员以及大大小小的联邦官员，暗地里的生意更是盘根错结，笼络着恐怖的地下势力……”
黑转白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简单，意大利人因为传统的家族传承制度彼此间非常团结，大家的钱和力量都往一处使，砸个州议员出来这种看似困难重重的事情对他们而言就没太大难度了。有了官面上的保护，下面的生意还是照做，而且家族里有一个号称罪恶克星的地检，他们的面子其他势力更不敢不给了。
电影里的柯里昂家族洗白失败，教父迈克被刺杀死在了教堂里，这是编剧与导演给观众的交代：罪恶终将湮灭在罪恶之中。而现实生活中的达达里奥家族不仅成功洗白，当代教父还当上了州议员，所谓自古邪不胜正只是一句愚民的空话罢了。
梁葆光最近一段时间跟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常在一起，给人一种他要做达达里奥家女婿的错觉，可事实上双方的合作中是他占据着主导地位，达达里奥家族的那一套已经过时了，需要他这样具有新时代头脑的人出谋划策。之所以两人会同出同入，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做样子给外人看，而是因为斯嘉丽・约翰逊太忙了。
对于有心的人来说，十月份开始就意味着冲奖季到了，各大奖项基本上都会在年末或者来年年初揭晓，如果运作得太迟效果肯定不行。韦恩斯坦兄弟对《保姆日记》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斯嘉丽・约翰逊不一样，2007年度她最拿得出手的作品就是这个，哪怕年年希望年年失望她也要争一争。这样就冷落了她“最好的朋友”梁葆光，好在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比她小，还不比她小。
“今天怎么这个点了还要出门？”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一边用毛巾搓着湿漉漉头发一边惊讶地看着刚从她身上爬起来的男人穿衣服，梁葆光上东区租了一间顶层的公寓，虽然价格有些离谱但风景确实不错，所以她平时就住在这里，而他们刚结束了一场水战，“没听你说今晚有派对或者酒会啊。”
“有个朋友过来了，我去机场接下机，然后带她去吃一顿晚餐。”梁葆光本来想只穿衬衫出门的，但是看了看窗户外面后决定还是套上件西装外套，初秋的纽约因为城市热岛效应依然很热，但晚上还是多穿一点为好，“不用等我回来了，你自己弄一点东西吃吧，回去或者点外卖也行。”
“她？”英语里的他和她是只要一听就能听出来区别，而女人对这方面特别敏感，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知道梁葆光怕麻烦的性格，目前为止还没见过有人能让他亲自去机场接机的人呢，“是斯嘉丽・约翰逊还是娜塔莉・波特曼？”
对梁葆光和斯嘉丽・约翰逊两人关系，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其实心里多少清楚，她跟梁葆光第一次见面是在青鸟电影工作室的开业派对上，当时就看得出来两人不正常，不过她很聪明地选择了玩默契，至于让梁葆光二选一的想法从来都没有过，因为她觉得被选的那个大概率不是她自己。
“都不是，韩国来的朋友。”对着镜子打上一条红色领带后，梁葆光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是男神专属动作，颜值不够的人做会显得很做作，而他却自我感觉良好地认为他这样很有范儿。
都说让自己回家去也可以了，就是在暗示晚上有可能不回来，对此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也无可奈何，“好吧，祝你玩得愉快。”
梁葆光早就答应过了，会让Tiffany在他的电影里出演一个客串的角色，现在是他兑现承诺的时候到了，所以他准备了一个乐队里吹长笛的角色给她。如果只是Tiffany一个人来，他大概让她自己打车，顶多安排个人去接她一下，而不可能像这样又是安排酒店又是亲自接机的，他会这么做是为了另一个随行的人：Jessica。
“完全是沾了你的光啊。”走下航站楼，Tiffany就开始感慨同人不同命，她之前说要来的时候梁葆光一点表示都没有，可是等到Jessica也会同来纽约后立马就不一样了，来借机还给安排了华尔道夫酒店，“也不知道待会儿OPPA开什么车来接我们，是电影里的那种加长豪车么？”
“不管来多少次，都很开心呢。”Jessica没有搭理Tiffany，自顾自看着外面的景色出神，她最喜欢的城市就是纽约，作为一个加州三藩市居民她这种想法颇有些叛徒的意味，不过她就是喜欢。
Jessica跟着来纽约是散心的，她在韩国那边每天都生活在巨大的压力之中，仙后的不依不饶让她身心俱疲，前段时间还曾经在街上被TVXQ的极端粉丝砸过鸡蛋，所以她一说公司就同意了。S.M公司也怕Jessica压力太大出问题，韩国那边艺人自杀早就不是新鲜事，郑多彬在男友家中自杀身亡的事情过去才几个月，换做别人他们或许不在意，可是她出事了郑经仁非带人把小黄楼连同里面的人一起拆了不可。
“只要你开心就好了。”Tiffany点头，随即她又小声地嘀咕，“待会儿你会更开心的。”
“你说什么？”Jessica没听清闺蜜说了什么。
“没什么，我们快去找行礼，待会儿让葆光OPPA请我们吃大餐，坐了这么久的飞机我都快饿得不行了。”飞机上的飞机餐不好吃，韩亚航空的飞机餐尤其不好吃，所以两个女孩飞机上都没怎么进食。
梁葆光的视力好，Jessica跟Tiffany两个走出旅客出口后他立马就看到了，朝着那边挥了一下手。Jessica平时观察力不太好，但那边只挥了一下手她立马就注意到了，转过去甜甜地笑了起来。旁边的Tiffany看呆了，郑氏姐妹确实不像陌生人想得那样冰山，但笑得少是事实，她这两个月从Jessica脸上看到的笑容加起来都没有刚才这一下灿烂，“果然不一样啊。”
“欢迎来到大苹果城。”梁葆光接过了Jessica她们手里的行李箱。
“我已经有点开始惆怅了，因为想到了两天后的离别。”Jessica冲他挤了下眼睛。
------------
第一百二十三章：要多读书
“没想到你对我这么依恋。”论自恋，梁葆光可能比纳西索斯差点，不过也就比纳西索斯差点了，“要是早知道你的心思，说不定我……”
Jessica不屑地嗤笑了一声，丢了一个好看的眼白过去，“我的惆怅是因为不忍与纽约这座城市分别，OPPA你别自作多情了好吗？”她当然也知道面前的家伙只是口上花花逗她玩，不过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怨气，女人对他再依恋又怎么样，这么多年看他身边走马灯似的新人换旧人，早就够了。
“这座城市，还有我们。”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人们对自己的认知总是来自于他人的描述，对以“生活”二字捆住自己的城市亦然。世人多作桃源图，梁葆光觉得现代人对纽约的向往有点儿神似，“人间有累不可住，依然离别难为情。”
这时三人刚好走出了机场，Jessica抬头看了一眼与纽瓦克自由国际机场隔河相望的纽约市中心，那里灯火璀璨，大概倾心于白昼的蝴蝶游走在黑夜，也会像飞蛾那样痴痴地扑向一团光火，“编号503，今天谁是你的O-90呢？”
梁葆光怔怔地说不出话来，我们不仅仅是一个群体，也是一本小说的名字。
男人和女人本质上没有任何两样，大家寻寻觅觅为的不是理解而是满足，一个懂自己的人并不那么重要，但是一个真正能满足自己的人则如同稀世珍宝。好几个辗转反侧的无星之夜里，梁葆光也想过这世界不如凭票上车，就好像扎米亚京的《我们》里那样，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问，可惜他知道自己做不到，没人做得到。
“没有人能为了明天而活，包括我，也包括你。”一个离经叛道的浪子头衔在头上戴了太久，梁葆光都快忘了他才是遵循这污浊尘世规律的人，他只是比旁人多透露出几分不甘心而已。
Tiffany一脸懵圈，梁葆光和Jessica是用英语对话的，作为土生土长的美国人每一个单词她都听得懂，但是组合成句子她就不明白说的是什么了，“西卡，你跟OPPA在聊什么啊，为何我感觉自己完全没听懂？”
“人胖就要多……不是，不懂就要多读书。”韩国比其他任何一个国家都更以学历取人，作为一个高中毕业之后直接出道活动的女子Idol，Jessica在韩国永远也没法和那些名校毕业的同行们相提并论。但论阅读量，哪怕名声在外的徐贤都没法跟她比，曾经有TVSQ的私生饭看到她溜出宿舍，就跟着她想抓拍到她在跟男人鬼混的证据，结果她独自在江南的教保文库一坐就是一下午，一直在看书。
已经瘦了很多的Tiffany还没有来得及反驳，梁葆光却先不乐意了，“帕尼没什么，你自己才是问题，宁可不看书也不要去看那些奇怪的书。”书是人类精神的食粮没错，但东西不能乱吃的。
“呵呵，你们男人都是这样，有些事情自己可以知道可以讨论，却不让女人参与。”孔枝泳的《我们的幸福时光》在韩国爆红，并将姜东元捧成娱乐圈小生第一的同时，她乃至她的家人却被她自己亲手推向了晦暗。就像Jessica说的一样，在韩国许多事情都是不能出自女人之口的，一个女性没有资格去想，更没有资格去说。
梁葆光渣得跟被嚼过的甘蔗一样，但只有女人怨他却没有女人恨他，因为他身上的优点太多缺点太少，大男子沙文主义跟他是绝缘的，要不然也不会说出“一期一会”的话来，“别讨论这些了，这次过来不是散心的么？”
“我才是出差公干的好不好，要不要这样无视我？”Tiffany很郁闷，她感觉就不应该到这个地方来，这样也不用站在这两个人的身边感觉被孤立了，“OPPA就算再怎么喜欢西卡也看我两眼啊。”
“嗯，我们可爱闪亮的蘑菇T，晚上想吃点什么？”Jessica还记着吃饭的事情，毕竟肚子的饥饿感靠几句话消除不了。纽约作为世界第一大都市，除了现代化的高楼大厦外最出名的就是美食，毕竟竞争也激烈，开在这里的餐厅只要能存活超过十年味道基本上都不会太差，而且各国的风味都能尝到。
梁葆光已经提前把餐厅订好了，是一家不算高档但是他很喜欢的牛排餐厅，“不管你们想吃什么今晚都是牛排，我已经在MarkJosephSteakHouse（马克・约瑟夫牛排餐厅）定好了位置，等吃完了晚饭再送你们去酒店。”
美食一词很难定义，人和人的口味总是不同的，法国大餐里的鹅肝再有名梁葆光也吃不下去，因为他根本接受不了那诡异的口感，估计找个法国人来啃他喜欢的鸭头人家也接受不了。本着吃得舒服最好的想法，梁葆光虽然从来不缺钱花，却很少去那些名声在外的米其林星级餐厅，无论是在韩国韩食在美国。
MarkJoseph牛排餐厅的牛排不算便宜也不算贵，一人份的牛排均价大概在50美元左右，按纽约的消费水平来说大众都能接受。梁葆光最常吃的DryAged肋眼大小与A4纸相当，厚度差不多三厘米，配上土豆吃起来非常有满足感，堪称肉食者的福音。
“好不容易来一趟纽约，OPPA就带我们去吃牛排啊。”本来心中还幻想着各种华丽大餐的Tiffany立马感觉泡沫破裂了，一个身价超过二十亿美元还经常上报纸的IT新贵兼电影公司老板，梁葆光不说每天山珍海味起码也得吃点带哔格的东西吧，牛排虽然好吃却总显得不太符合他的身份。
Jessica没好气地瞪了Tiffany一眼，她们来这里本来就是受梁葆光照顾的，否则任凭S.M娱乐再怎么“歌谣界第一经纪公司”也没有资源把一个刚出道两个月的新人女Idol送到好莱坞来客串角色，“你不愿意去就先打的去酒店，在那边叫餐好了，我还嫌弃你在旁边碍手碍脚呢。”
“我也就是说说的嘛，干嘛还生气了啊。”Tiffany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立马露出两个月牙儿般的笑眼讨好Jessica。她父亲开着一家橡胶制品公司，虽然算不上富豪却也过得不差，在洛杉矶的时候高档餐厅去过很多，刚才发牢骚只是有点儿心气不平罢了，“我也是为了你啊，OPPA带我们去越好的餐厅说明他越重视你。”
“我是怕你们做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太累，所以就先吃得简单一点早些会酒店休息，明天再带你们去吃大餐。”梁葆光还真是这么想的，他自己经常坐飞机来往于首尔、波士顿、纽约之间，每次累得狠了什么都不想吃，米其林餐厅里一顿正餐少说也得一个多小时，他是担心两个女孩吃不消才带她们去吃个牛排，简单当饱，“既然帕尼问了我也不搞惊喜了，明天早上你们多睡会儿，中午我们去吃DelPosto。”
米其林的评分很复杂，一星的餐厅未必就比三星的差到哪里去，比如有MarioBatali（马雷欧・巴塔利）坐镇的DelPosto就是这样，他们所提供的菜品非常美味，许多更高星级的餐厅也难以比拟。这位2002年美国荣誉最佳厨师，2005年美国最杰出厨师称号的获得者，厨艺精湛是公认的，不过他曾经作大死提供鸭屁股给顾客吃，所以才会顶着全美最佳厨师的名头却评不上三星餐厅。
“DelPosto我听说过，是纽约最好的意大利餐厅吧，我一直都想去呢。”因为在美国生活的时间更长，来纽约的次数也更多，Tiffany比Jessica更加了解纽约，对于这家意大利餐厅她也早有耳闻。
“哼！”Jessica忽然斜着眼睛怒视梁葆光三秒钟，直到梁葆光露出无辜的表情她才给出了提示：“意大利餐厅。”
“我只是觉得意大利菜好出而已。”梁葆光心虚地解释了一句。
梁葆光拿出两点五亿美元投进Twitter的事情在美国都是超级新闻，而韩国那边的媒体更是各种高朝，完全将这对父子俩当成了自己人在报道。新生集团在2007年本就大动作不断，美国那边又投下一记重磅炸弹，于是乎梁革生身边一下子冒出了好多以前不太热切的大集团会长们巴巴地求合作。大家的处境十分艰难，而新生集团有他们急需的资金，在这种情况下谁会还不说好话？
随着受关注度的提高，韩国人对梁葆光在美国的私生活也更加感兴趣了，前面跟斯嘉丽・约翰逊的绯闻刚爆出来，就传出了梁妈妈也就是云静怡对金泰熙“很满意”的消息，结果还没过去一周他和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出双入对的照片又见报了……反正这段时间韩国的大小媒体上哪儿都能看到他“忙碌”的身影。
以前在首尔的时候，Jessica经常以大姐头的身份帮梁葆光摆平各路小妹妹，本来她觉得自己已经见得多了一定会无所谓的，但是来了纽约见到他人后好像又不是那样，“我看不光是意大利菜好吃吧？”
------------
第一百二十四章：真的粉丝
片场里至少有一半员工都是适应了高强度工作模式的韩国人，但梁葆光还是选择遵守美国这边的法律，给所有人都放了周末的两天假，而不是像韩国的剧组那样拼命地加班赶进度。比起拉长的拍摄时间来，他更怕跟劳动保障局的那群家伙扯皮，在美国的土地上但凡穿制服的都是公认的讨厌鬼。
劳动法上的规定是为了保障劳动者的福利，让每个有信仰的人都能在礼拜天去教堂做礼拜，但事实却是对所有行业一刀切的做法并不合理。对电影剧组而言每个星期放两天假就非常不合适，某些演员经常利用周末的假期去放飞自我，其中以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最为出名，他一有时间就去找漂亮的模特们鬼混，不但滥交还会酗酒，这种做派肯定会影响到拍摄时入戏的效果。
《爆裂鼓手》基调晦暗人物偏激，演员代入角色的难度较之一般电影肯定超出很多，弗莱迪·海默只是个没有太多经验的童星，一旦在中间放松了很可能再也找不到状态。这种情况下其他导演一般会在假期进行面对面的谈心，交流对剧本的看法，不过梁葆光比较相信弗莱迪·海默的专业素养，这个孩子的心性非常沉稳，同时还不缺乏上进心，他有意培养他独自理解剧本的能力。
梁葆光自己当然也是要放假的，不然他哪里来的时间陪两个女孩？
Tiffany非常羡慕这里的工作待遇，一个星期干五天活歇两天才正常，然而她明明是个美国人却要在韩国受S.M娱乐的奴役式压榨，“还是美国好，周末能享受两天属于自己的时间，哪儿像我们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公司还不给假。”
“不是你自己闹着要去韩国出道的么？”Jessica还是挺佩服Tiffany的，别看她长了一张萌系的脸，实际上性格却非常强势，十三岁的时候就敢跟自己的老爸闹翻然后一个人去首尔当练习生，“以你的条件参加个美国偶像什么的，说不定就火了，找个好点的经纪公司兴许个人专辑都出道地三张了。”
“那时候不是还小嘛，而且当时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这样的S.M啊，出道之后根本不允许我们单独行动，就差出门去买卫生棉的时候也安排助理跟着了。”所谓的奴隶条约就是这么一回事儿，不仅分成少还限制了她们的诸多人生自由。S.M的艺人条约中有许多不合理甚至不人道的东西，这也是艺人们出名之后都要跳走的原因之一，大家都是人而不是机器，再说机器也是有限度的，“韩国真是不讲人权。”
“你回去了之后可别乱说。”有些话越是美国人越说不得，Jessica自己素来小心，因为嘴上没个把门的Tiffany在放送局里已经得罪了不少大前辈，要是再整点幺蛾子难保不会跟刘畊宏一样。
此时除了Jessica之外就只有梁葆光在，两个人都不是会多嘴的人，所以Tiffany才会放心大胆地说真心话，放在平时她跟金泰妍都不会谈起这样的话题，“不是只有咱们三个在场我才说出来的么，若还在韩国我才不会讲，连成员们都没听我发过这些牢骚呢。”
梁葆光有些无语，他抽出了宝贵的周末陪着两个半大不大的女人，结果却被她们当作了空气，“今天来不是看看片场顺便逛逛朱莉亚音乐学院的校园么，你们就不能讨论点和电影有关的东西？”
“那我就讨论电影”Jessica吐了下舌头，大概是在韩国被压抑得太狠了，好不容易有可以肆无忌惮开口的机会她们就借机大倒苦水，都忘了这次来是出差而不是真的休假。对电影本身有所了解是每个参与者的义务，想要演好一个角色就要先弄懂这个角色，话虽如此，她们的工作实在有些微不足道，连Tiffany自己都重视不起来Jessica就更加没放在心上了，“我还没说呢，让你给她安排个角色起码得给个有台词的吧，站在大乐队里当长笛手跟人肉布景有什么区别？”
“就她这演技，你说怎么给台词？”梁葆光朝Tiffany那个方向示意了一下，脸上颇有几分无奈的神色，平时挺放得开的一个人居然会在说台词的时候发抖，他试过好多方法都改不好她这毛病。
Tiffany的问题不同于Jessica的镜头恐惧症，她拍MV的时候很正常，做综艺节目同样敢表现，在打歌舞台上也很有魅力，唯独演戏的时候跟木头人一样。说串台词、同手同脚、乱走动线……但凡演员能犯的错误她都犯过，而且是一次又一次纠正不回来地犯，梁葆光可不敢拿自己看重的作品给她上演技课。
“那也可以多给我几秒钟的镜头啊，就那么惊鸿一瞥谁知道我出演过？”Tiffany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她此次的拍摄任务，就是穿一身正装拿着长笛站在乐队里做做样子，连吹都不需要她真吹。说人肉布景她都觉得有些抬举自己了，毕竟布景是一直都在的，而她只有两秒钟的镜头。
梁葆光不服了，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包袱太重，尤其是一些名不副实的所谓偶像，还没怎么样就敢向导演要镜头求分量，殊不知德高望重的老一辈艺术家们从来不在乎个人的名和利，“真正的粉丝就算……”
“就算什么？”Jessica抬起头天真地问道。
“就算没有镜头也能认出来。”王国维的《人间词话》有三重境界，称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罔不经过三种之境界，有些人显然是最高的第三重境界：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亚洲影星们在好莱坞的待遇普遍很差，很多名字在本国耳熟能详的艺人也就能混个几秒钟的镜头，在指挥中心里喊发射，在警队里面当队长，或者在路边的咖啡店演个路人等等，只能算露脸不能算出演。在梁葆光看来，Tiffany都能跟这些人一个待遇了，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在寸土寸金的曼哈顿很难建设波士顿三大名校那样的超大型校区，故而朱莉亚音乐学院的规模非常小，新校舍落成之前就挤在林肯中心的里面，说是校园其实就是个艺术中心，但大家都是玩音乐的，在这座世界最好的音乐学校里逛得很仔细，不管在哪儿都能停留好一会儿，东看看西看看大发感慨。
“总算知道为什么人们总爱说殿堂级别了，殿堂象征着我们心中的敬畏。”Jessica站在艾莉丝·塔利大厅前由衷地说道。她的理想从来都不是成为音乐家、歌姬之类的，但在这一刻她还是感受到了音乐之光从宇宙的无穷远处投射过来，照亮她眼前的一片迷雾，“韩国的流行文化缺少了对音乐的敬畏，永远不可能登堂入室了。”
“做了Idol还想登堂入室？”梁葆光不是有意要打击她们，也不是歧视偶像，他说的只是个事实罢了。别看日韩的偶像本整天把自己的音乐梦想挂在嘴边，他们不过是把它当作成名赚钱的工具罢了，真的热爱音乐的人怎么也不会愿意做个Idol的，“敢自称一声艺术家的每天至少花三五个小时练歌或者练琴，你们每天不是商演就是在商演的路上，哪一天能把技能练满？”
Tiffany想要反驳，嘴巴张着老半天却找不到反驳的词汇来，日本的Idol兴许还好一点，但韩国的Idol真的没有时间去磨练专业技能。练习生时代一结束就开始无尽的商业演出和电视台放送，光跑通告都累得要死了谁还会去练歌练琴？反正她不练，她也没见到有人特意练，大家都是拿着谱子在车里或者洗手间里哼唱。
“Paul，没想到在这儿也能见到你，真巧啊。”亚历山大·安布罗休每次出现都热情洋溢，来自巴西的女人似乎从来都不惮于表现她们的情感，“怎么，这两位是你新发觉的未来影星吗？”
“就不能是我的女朋友吗？”梁葆光反问了一句。
亚历山大·安布罗休先是一愣，然后捂着嘴笑了起来，梁葆光的口味她还是了解的，他身边的斯嘉丽·约翰逊、金泰熙等人她都见过，连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都有点成熟的风情，而面前的两个恐怕只是小姑娘，“你说是你表妹我会更信。”
“不是我发掘的演员而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他们都已经在韩国那边出道演出了，是一个组合里的两位歌手。”韩流才还没有起势，跟亚历山大·安布罗休讲女子Idol怕她听不懂，梁葆光索性就说是歌手了，“倒是你，纽约时装周都结束了还留在纽约，你们模特不是应该满世界跑吗？”
“时装周才刚结束不久好不好，今天有人约了我在附近的俄罗斯茶室吃饭，所以才过来这里的。”卡内基音乐厅旁边的俄罗斯茶室是俄罗斯芭蕾舞团成员开办，以前专门为俄国人提供服务，而现在已经成了影视明星、政界精英们的汇聚之所，“一个人傻钱多的富豪，我就是来蹭一顿饭。”
梁葆光会意地点头，模特跟影视歌明星们不一样，她们曝光的机会要少得多，想要迅速上位就只能靠一些非常手段，比如自己炒作绯闻吸引眼球之类的，他不赞同这种做饭却也不会去批判对方，“那么祝你用餐愉快。”
------------
第一百二十五章：行家里手
那位经常拿稀奇古怪的食材做菜给顾客吃的全美最佳大厨马里奥・巴塔利并不是每天都抽风，梁葆光他们吃到的就是正常的意大利风味大餐，因为超群的手艺和精选的食材相得益彰，让来时带着怨气的Jessica都只记得吃东西了。
Tiffany对食物的抵抗力向来很小，所以吃起来比平时要欢快得多，S.M公司要她们注意身材的要求全都忘光了，好在身边也没有助理跟着制止她，“这道鸭胸肉真是极品，味道好棒。”
“你就不能说点儿高级些的词汇么，况且这是鸭排不是鸭胸。”梁葆光经常跟别人一起吃饭，因为他觉得吃独食没有乐趣，享用美食就讲究个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然而跟女人一起吃饭多了他却感受到了她们语言的贫瘠，每次拍个照片要十分钟以上完全不管菜品的最佳食用温度，而吃到嘴之后要么说好吃，要么说真棒。
西餐中鸭肉用得其实比中餐更多，尤以法式大餐中的血鸭最受食客们的欢迎，意大利菜素有西餐之母的名声，自然也有经典的鸭肉做法，今天的主厨推荐菜单中最显眼的就是一道鸭肉料理。
这道意大利式鸭排首先卖相很好，油光发亮的棕红色鸭皮肉紧紧地抱住肉汁饱的鸭肉，光看着就很美味的样子。一刀切下去鸭肉酥嫩软烂却没塌，明明是块很柴的部位却做出了难得的好质感，入口后略带嚼劲使人异常满足。得益于控制得当的火候，炙烤充分发挥出了焦糖和鸭肉本身的香气，而配餐的青梅子酱里那一丝丝酸味让人口舌生津，又巧妙地掩饰了酱汁中蜂蜜的甜腻。
“漂亮而成功的作品。”协调的整体搭配和精准的火候让这道菜的完成度很高，端上桌的成品几乎完美，充分展示了马里奥・巴塔利顶级大厨的实力，而最让梁葆光满意的还是他们选用的食材，“这道菜用的是熟成食材，鸭肉应该经过了十五天的熟成。”
“不是十五天，而是两个星期。”鸭肉从餐车移到餐桌上之前要再经过一道处理，来处理的人就是主厨马里奥・巴塔利本人。梁葆光订餐的时候留下了姓名和电话号码，所以那时候马里奥・巴塔利就开始做准备了，现在看到来的是个真正懂美食的大行家，他心中别提多高兴了，这番功夫没有白费。
米其林评星级的评委们也是势力的，他们评价一家餐厅的时候并不光光考虑硬件设施与厨师的手艺，还会将餐厅的名声纳入其中，而马里奥・巴塔利闹了一出给顾客吃鸭屁股的人间喜剧后就跟三星无缘了。一个全美最佳厨师头衔的拥有者居然开着米其林一星的DelPosto，马里奥・巴塔利肯定是不服气的，他现在也积极地试图赢回口碑，像梁葆光这样的大客户他绝对不会怠慢。
“主厨的手艺已经是顶尖水准，今天这一顿我吃得很满意，刚才的那道奶油蘑菇汤里澳大利亚产冬季黑松露很可口，配意大利梅洛简直不能再合适了。”梁葆光并不是很喜欢奶油的口感，但这道汤确实征服了他的味蕾。
马里奥・巴塔利有点愣住了，要不是刚才厨房里出来，他都以为这位是进过厨房看到他备菜了。奶油蘑菇汤是意大利的国民料理，比意大利面的受众还广，但用的多是意大利产的白松露，梁葆光不但说出他的用料连产地与季节都准确地报了出来，结合之前说出鸭肉熟成天数的表现让他确认了面前坐着的是一位真正的美食家，“难得有人欣赏我的手艺，达达里奥家的几位也常来吃，下次一定给你们准备更加精致的菜品。”
“客气了。”梁葆光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结果还没来得及再客套两句就听到对面传来乒的一声，他抬头一看是正在切鸭肉的Jessica用力过猛将餐刀剁在了盘子上，面对一个咬牙切齿的女人他理智地选择低调，“谢谢你的服务，肯定再来欣赏你的厨艺。”
本来吃饭吃得好好的冒出来一个大厨就算了，Jessica第一次接受这样的服务还觉得挺有面子的，结果听到后来才发现人家跟达达里奥家很熟悉的样子，亏她还说味道不错下次带着Krystal一起来呢。
吃完了饭梁葆光把两个女孩送去了酒店，然后自己一个人先回公司去整理剧本去了，周末结束后明天他就要开始下一阶段的拍摄，没有准备效率会很差。对于《爆裂鼓手》的拍摄进度太慢的事他还是有些不满的，本来预计电影能在2008年的年初上映，但以目前的节奏不太现实，至少也得四五月份才拿得出手。
《爆裂鼓手》这部电影不是纯商业电影，迟上映早上映的影响并不大，关键是拖累了他下一步的拍摄计划。《洗劫东京》能造成多大的影响是要看时间的，若是能在经济危机的大潮中上画，哪怕人们的裤腰带勒得再紧也会买票观影，但拖到太后面大众的观影热情相对来说就会下降。
女孩们不是太关心电影的事情，回到酒店她们就头碰着头聊起了天，不过以Jessica的性格大部分时间都是Tiffany叽里呱啦地说一大通，她在旁边不咸不淡地回应两句，就像是对口相声里捧哏的一样。
“今天居然遇上了亚历山大・安布罗休，她可是世界知名的超级模特，维多利亚的秘密品牌当家天使。”Tiffany对时尚是很关心的，尤其是服装这一块，对于知名的模特她都能如数家珍地抱出名字，“没想到OPPA跟她也有关系，一看他们就……”
“怎么不说了？”Jessica的眉头一扬。
“嘿嘿，没什么。”别人眼中霸气的黄一姐，在Jessica面前却乖顺得像只小猫咪，整个肯特外高和S.M的练习生群体里她Tiffany谁都不服，甚至连墙都不扶，唯独服这个柔弱到有点儿病气的闺蜜，“就是觉得她的身材挺好的，我们……不是，我站在她的面前感觉就像是没发育好的小女生一样。”
“确实，脖子以下全是腿。”Jessica平时总听到周围女人们羡慕的声音，她跟Tiffany一个本钱足一个腿型好，但她被夸得再多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在维密天使的面前真谈不上有身材。而亚历山大・安布罗休从来都不以身材著称，站在同级别的卡罗莱娜・库科娃、吉塞拉・邦辰旁边总是相形见绌。
“那个一样叫亚历山大的女人也不差。”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的身高在女孩里也是出挑的，而她爆炸的上围更是模特所比不了的，Tiffany曾经在报纸上看过她的照片，而且印象还特别深，“你说OPPA非要在美国发展，是不是乐不思蜀了呀？”
“当然了，要是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同等条件下你是更愿意在韩国发展还是回美国来发展？”Jessica有些泄气，梁葆光的身边从来都不却陪伴，从前在首尔的时候她还能一边监督着点，可现在两人隔着太平将和一个几乎整个美国的跨度，“我看他就在这里拍拍电影没什么不好。”
Jessica对梁葆光的感情肯定不止是邻家妹妹对邻家大哥哥的那种，但她一直都不肯直白地表现出来，Tiffany作为旁观者都在替她着急，“西卡你喜欢葆光OPPA不是吗，不然也不会找个散心的借口来看着我。”
“你想多了，我才不是来看着你的。”Jessica只否认了后半句，对前半句则没做回应。
“喜欢就去告诉他啊，你什么时候这么不干脆了。”有话就说，说到做到，姐姐的忍道就是妹妹的忍道，郑氏姐妹的耿直隔壁铜雀区的人都知道，可现在Jessica却磨磨叽叽地说不出那句话来，Tiffany恨不能替她去，“难道你是顾忌他现在有钱了，怕被人说是喜欢钱才去跟他在一起的？”
梁葆光家一直都很有钱，至少在Jessica的记忆中是这样，新生集团的规模放在那里十亿美元还是值的，而她们家跟梁氏父子这么多年的交情了，她从来没觉得梁葆光家里的钱对彼此的关系有影响，现在十亿美元变成了三十亿美元而已，当真有区别么？她不觉得，“跟钱没有关系。”
“那就是他的作风问？”Tiffany挠挠头，感情的事情她不是很懂，但看了不少韩剧美剧的她也有自己的见解，“现在这样是因为没有人约束他，等到你们真的在一起了有你管着他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我觉得葆光OPPA特别听你的话，应该是对你也有意思，不然怎么会唯独对你特别？”
Jessica有点动心思了，确实如闺蜜所说男人不是浪，而是缺乏一个好的女人在背后给他约束，她就可以做一个好女人。然而现实却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她此时是少女时代的一员，身在组合中就得为组合考虑，“现在我们都还在实现梦想的路上，若是我背地里偷偷恋爱对组合的伤害太大了，我没法为了一己之私牺牲你们的付出。”
------------
第一百二十六章：我有一个
人在退缩的时候总会给自己找上许多借口，所以Tiffany并不认为这是Jessica在跟她推心置腹，反倒觉得更像是一套自欺欺人的说辞。女人都是受感性支配的生物，真的动了到了那份上根本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大家都是女人，知道彼此的真实想法。
Jessica只是太害羞了，Tiffany没想过揭穿她或者点醒她，只希望她能一直这样保持下去，“那样最好了，等到我们将来都成了真正的大明星，或许可以像维多利亚那样找个好男人嫁了，不用急在一时。”
安吉丽娜・朱莉和布拉德・皮特结婚后依然是那个安吉丽娜・朱莉，她的主见太强性格也太鲜明，不管是好莱坞的同行们还是普通大众都没觉得她身上因为婚姻而发生了太大的变化。但是维多利亚・贝克汉姆自从随了夫姓之后，她的名字就很少有人再提了，大家都更愿意喊她一声贝嫂，作为一个人来说或许是件悲哀的事，但作为一个女人来说何尝又不是一种幸福呢？
“也许吧。”维多利亚无疑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聪明也就不叫聪明了，只能叫做小聪明。外人眼里的神仙眷侣背地里如何是很难了解的，Jessica并不喜欢那种把自己的爱情当作投资的女人，而她发现身边的Tiffany似乎就有这种倾向，“不过你也说了，那是将来的事。”
“是啊，将来的事谁说的准呢。”女人天生就比男人早熟，不管是身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朝花夕拾终究只是一厢情愿，Tiffany在十六岁那年夏天时放开了手中的蝉，从登上飞往首尔的那次航班时起，她就将过往的天真留在了身后的洛杉矶，即时再次回到美国的土地上，她也寻不回那些被她放下的东西了。
没有人不会背叛，只看价码开得够不够高，Jessica今天说她不愿意为了个人的私情放下团体的事业，勿论假意还是真心Tiffany都是信的，但她却不信一个人能始终不变。母亲去世之后她就从父亲的身上看明白了这点，所以早早准备好了迎接身边之人的变化，也准备好了迎接自己身上的变化。
一夜无话，一夜无眠。
Jessica早上起来后就去卫生间照镜子，脸上的黑眼圈几乎能拖到下巴上，不过她向来如此并不觉得奇怪，对着镜子化妆后勉强把黑眼圈遮了下去，还是那副精致的面容。要去出镜的人是Tiffany而不是她自己，早起化妆只是为了待会儿去见梁葆光的时候不被旁人比下去而已。
等到Jessica化好妆的时候出来一看，Tiffany连衣服都挑好了，显然起来得比她还要早得多。在Tiffany的心中一直有个演员梦，虽然这次只是去做布景板却也是某种程度的得偿所愿，已经足够让她兴奋激动了，同样是一夜未睡。
都说女要俏一身孝，天朝的孝子贤孙们披麻戴孝一身素缟，而日韩欧美的丧服都是黑色装束。Tiffany今天为了扮演乐队里的爵士长笛手特意挑了一件纯黑色的连衣长裙，唯一的饰品是一条挂在雪白脖子上的单套水波铂金项链，要是再配个头纱的话就跟爱情动作大片里的未亡人一样了。
“今天穿的一身打扮不错嘛。”Jessica还是第一次看到Tiffany穿这样成熟风情的衣服，不得不说作为女人的她也被小小地惊艳了一下。少女时代现阶段走的是纯情路线，不仅打歌服与节目赞助服装都很少女风，连平时的私服也在公司的要求下特别显嫩。此次拍摄《爆裂鼓手》Tiffany并没有带公司的Cody过来，也没向剧组的造型师寻求帮助，而是将她自己搭配衣饰的本事拿出来了。
因为正规一辑《Girl’sGeneration》MV拍摄而剪短的头发被重新染回黑色，做成了清爽明快的露额短发，黑色的连衣长裙将她原本并不很出色的皮肤衬得十分白皙，脖子上素净的水波铂金项链搭在特意化过阴影的锁骨上，画龙点睛般增添了亮点。整体简简单单的造型却立体感十足，不仅花了心思而且确实好看。
Tiffany是个标准的美国人，没有故作谦虚地说自己只是一般，而是满脸笑容开心地接受了Jessica的赞美并感谢，“谢谢，难得有机会按自己的习惯穿衣服，当然要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点。”
少女时代的成员里就没有哪家是穷的，Tiffany的父亲在天使之城开着一家橡胶制品公司不太缺钱，这些年是因为父女间闹矛盾不稀罕花对方的钱日子才会过得紧巴巴的，但箱子里的衣服、首饰还是有那么几件的。Jessica也一样，郑经仁只是怕她们姐妹俩养成不好的习惯才会每个月只给有限的零花钱，可她们的衣服鞋子饰品从来都买最好的。可惜Idol卖的是形象，S.M公司给她们取名字叫少女时代，当然不能让她们穿着昂贵的衣服佩戴奢华首饰到处跑，就连众所周知的富家女崔秀英也穿着廉价的T恤活动了一个夏天。
梁葆光拍摄大场面戏的经验等于零，《爆裂鼓手》里的爵士乐队合奏对他来说也是难点，所以在开拍之前就做好了全部功课，每一丝细节都考虑了进去。看到Tiffany和Jessica出现在片场也没有特别的表示，在工作的时候他一贯很有专业素养，跟弗莱迪・海默讲过戏之后就给副导演打手势，“各部门准备，Action。”
弗莱迪・海默被伊恩・麦克莱恩骂了整整一个星期，此时已经能够顺利地代入角色中去了，这次的戏只是感情爆发得更加强烈一些，反而不似之前内敛的特写那么难拍。也许是因为有一位真正的喜剧教授做引导的关系，这场师生之间的冲突戏份被表现得不错，梁葆光只拍了八遍就喊过了。
作为布景出现的Tiffany受到了梁葆光的特殊照顾被给了个三秒左右的镜头，但她本人在结束拍摄后却有些懵，感觉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西卡，我们就是为了这个才特意飞来纽约的么？”
“那就要问你了。”Jessica捂着嘴巴偷笑，Tiffany早上在车上的时候一个劲儿地骚扰她，问她要是在片场里紧张了怎么办，问她有没有好的调节情绪的方法，她招架了半个小时才勉强应付过去，结果最后什么招儿都没用上，“不过你就知足吧，好多专职演员想要这种就会都求不到呢。”
梁葆光还有其他的戏份要拍，Tiffany跟Jessica则在片场全程旁观，看着他拿着取景器眉头紧锁站在摄像机后面的样子，两人都感受到了一种以前未曾发现的魅力。女人们常常口是心非，她们说认真的男人很帅其实是有前提的，前提就是这个男人真的很帅……比如梁葆光这样的。
因为这一趟来只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而且韩国那边少女时代的第一张正规专辑一个月后就要正式发行，所以Jessica和Tiffany两人都没能在纽约多呆。哪怕她们心中再不舍也必须得离开了，就算S.M公司那边不催她们继续呆着也没人招呼，梁葆光只要进入了工作状态就顾不上别的了，没闲工夫陪她们玩。
韩国的媒体最喜欢大惊小怪，Jessica跟梁葆光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不管是什么目的来的纽约一起吃饭都是很正常的，可他们为了吸引眼球卖出发行量当真什么都敢写。配了几张一起吃饭一起逛林肯中心的图片，直接坐实了两人的“恋情”，至于旁边的Tiffany直接被截出去了。
仙后决定了要针对一个人，只要没隐退没死是绝对不会放弃的，Jessica跟梁葆光传出绯闻她们本应该高兴才对，但新闻出来之后却纷纷闭口不谈TVXQ的事情，只说她是个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女人，而梁葆光也被塑造成了专门欺骗玩弄女人的花花公子，还搞出了夜御十女，无遮大会等等荒唐的谣言。
梁葆光要是知道韩国那边的仙后们这么说他，一定会大呼冤枉的，他现在腰都快被斯嘉丽・约翰逊给坐断了，还有能力夜御十女？美系大妞跟美系车一样，乘架体验就是瓷实，车没毛病他人却不行了，“请问我能下车么？”
“不行！”之前梁葆光跟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在一起是为了完成战略目标的，作为最好的朋友斯嘉丽・约翰逊选择了包容，后来Tiffany和Jessica来她一样贴心地避开了，给了他两天的时间自由支配，不过现在的他理所应当是属于她的，“你体格挺强的啊，怎么中看不中用？”
“不是我中看不中用，是你中看又中用。”面对韩国那些小女生的时候梁葆光强势的很，哪次不把她们弄得哭爹喊娘丢盔弃甲，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看上去比斯嘉丽・约翰逊可壮得多了，也不是他一合之敌，只能说她异于常人，“异数啊，异数！”
“听说韭菜割了再长会变得更粗更长，你们男人的胡子刮掉之后也会长得更粗更硬，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斯嘉丽・约翰逊诠释了什么叫做笑得很危险。
------------
第一百二十七章：向你证明
“面团用力揉搓之后能上劲儿，玉石反复摩挲之后会变温润，所以我也有一个小心的提议，小姐姐，我想……”生活中处处是哲理点滴皆智慧，人们只是缺少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罢了，而梁葆光最不缺的恰恰就是洞察力。
至于斯嘉丽・约翰逊提出的“大胆的想法”，梁葆光则绝对不会同意，小学的时候上他在自然课上用玻璃瓶种了一瓶金针菇，这瓶金针菇的长势很好很漂亮，原本他要在学期末带去学校课上展示的，但梁革生和云静怡有一天突发奇想要吃火锅，家里食材不够丰富，外面下着雪又不想出门，于是就把他种的金针菇吃掉了。
当时云静怡跟梁葆光说过，金针菇这东西只要等个几天一定还会再长出来的，结果别说几天了，一整个学期都过去都没有丝毫动静。学期末他受了自己母亲的“指点”，从市场买了一包金针菇插在瓶子里糊弄了全班同学以及老师，从那时候起这个世界上就少了一个纯真的少年。他知道自己跟张无忌其实是一类人，因为能被亲妈骗的几乎都是小说里的主角，而殷素素说的一点儿没错，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导演是个只拍了两部作品的新人，男主演又是第一次挑战高难度角色，所以电影的拍摄难免有些慢慢吞吞的，天气转凉之后原本就有些压抑的片场里气氛更加不好了，但对于《爆裂鼓手》来说却正合适。梁葆光需要的正是压抑感，片场里的气氛差演员们的状态才更贴近他的要求，所以他不但没有试图改变反而还有意识地引导着一切。
“Cut！这条过了。”让梁葆光喊过是非常困难的事，由于对电影本身怀着极大的期许，所以他每个镜头都力求完美，甚至有些吹毛求疵的意味，不过随着电影的拍摄展开，主演们的状态越来越好，工作人员们的配合也更加默契，所以他现在倒是显得比最开始的时候好说话了很多。
拍摄车祸的这一幕戏前，梁葆光为了突出人物与人物之间的冲突关系，希望化妆师让弗莱迪・海默的造型尽可能地凄惨一些，但他的决定招致几乎所有人的反对，而大家的理由都差不多：这看起来不科学。
一个出了车祸的人不躺下讹上一笔就算了，起码也得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什么的，结果爬起来就跑坚持去参加演出，这已经不是热爱打鼓而是神经病了。梁葆光就想在《爆裂鼓手》里塑造两个神经病，但太过不合理的剧情很容易让观众产生抗拒感，他也没法为了剧情而弄出太生硬的东西。
石头人能被蛇女石化，开飞机能踩到女警的夹子，火男中了引燃会掉血，吸血鬼甚至能从机器人身体里抽出血……不科学的事情多了去了，出车祸之后敢去演出跟前面的一比根本不算什么。在梁葆光看来电影本身就不应该跟生活一模一样，不然大家搬个凳子坐在家门口晒太阳看人来人往就好了，还掏冤枉钱去电影院干嘛？
贴近生活当然也是有好处的，合情合理的剧情更容易引发观众的共鸣，可以让他们更好地代入到被创造出来的角色中去，所以梁葆光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弗莱迪・海默所扮演的安德鲁只是在的士撞车的时候额头碰到了前排座椅蹭破了点皮，他不顾司机的劝阻坚持离开，在规定的时间跑到了会场。这样的设置会让电影的爆点变弱，剧情结构上的起伏偏平淡，而好处是可以让观众看得很顺畅，不会觉得某一幕很刺眼。
“跑起来，跑起来，注意自己脸上的表情。”车祸的戏结束后众人还没休息够五分钟，下一条就很快开拍了，是安德鲁穿过大街跑向演出会场的镜头。梁葆光为了玩花活在纽约市中心搞了一条长达百米的摄像机轨道，花费打量的人力物力还欠下人情债，为的只是拍摄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长镜头。
正常的成年男子跑完一百米大概也就是十四五秒，弗莱迪・海默全力去跑的话，哪怕曼哈顿街头人多障碍多也不会超过二十秒，跟史蒂芬・斯皮尔伯格动不动就十分钟的长镜头比确实短，但长镜头的运用可不是光看长度的。梁葆光把惨烈的车祸改成了一般的撞车事故，就必须要在其他地方找补回来，所以他对这一幕的要求特别高，“海默，你的是来参加运动会的吗？你是个演员不是个短跑选手，跟你说了八百遍注意表情，重来。”
演技总是这东西很难说清楚，无论导演也好作品本身也罢需要的都是表现力，而不是所谓的真实。现实生活中吵架的时候大家都板着脸，从来没有影视剧作品里那么丰富的表情与肢体语言，而哭的时候差别更大，常人哭起来脸歪嘴斜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而演员尤其是女演员却能哭得很好看。梁葆光对弗莱迪・海默的要求是展现安德鲁对打鼓的执着，一种类似于佛家“嗔”的状态，但他跑起来吃力撑不住表情，每次都是五十米后就崩了。
“抱歉，我跑不动了，能休息一下再拍么？”弗莱迪・海默虽然是童星出身，但他的职业精神不错很少提要求或者耍滑头，这次是真的吃不消了才开的口。为了这个镜头他已经来来回回跑了四次一百米，一口气跑下来也许不算什么，可他是分成四次跑而且每次一都是全力冲刺。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反复冲刺是最累人的，真去找个运动员来都会累，更何况他只是个演员。
梁葆光的脸色一沉，声音冷像是会掉冰碴子一样，“这才拍了四次就不行了，你真的准备好了做一个职业的演员么？我向来知道你们这些童星都娇贵得很，但却不知道原来快成年了还可以这么天真。”
“如果对电影没有爱也没有敬畏，只是那它当作赚钱的工具，那你以后大可不必再接这个类型的电影了，我在这一行里没做多久却也算是认识点人，明天给你介绍个纯粹的爆米花商业片好了。”梁葆光的话里没有一个过分的字，但其中的否定是任何一个有自尊心的演员都接受不了的。
弗莱迪・海默的年纪很小，过早地演戏出名也让他没法像同龄人那样参与社交活动，待人接物方面看似成熟实际则相反，所以他不服气地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不过表情在那里谁都能看得出来他此刻的心情。
“想要反驳我吗？那就拿出实际行动来，想要证明一件事是要靠做而不是靠说的。”梁葆光冷笑了一声，“让我看看你是不是一个合格的演员，至少让我看看你是不是想做一个合格的演员。”
老港片在亚洲的地位一直难被超越，不是因为那一拨人真的惊才绝艳，单纯只是因为他们能吃苦罢了。王家卫拍摄《阿飞正传》的时候能把刘德华按到真正的化粪池里去，摆在其他任何一个地方别说是天王级别的明星，就是稍微有点名气的演员也不能同意，但刘德华出于敬业精神还是拍了。最后这个镜头没有出现在电影里，刘德华也跟王家卫反目成仇，但他所表现出来的职业精神没人能否认。
好莱坞里的娱乐气息浓得有些过了头，演员们对于他们所从事的职业很难有“热爱”这种情绪，大家在娱人娱己中丢掉了许多重要的东西。阿尔・帕西诺早年家庭困顿，成名前也一直不顺，不愉快的经历让他太过看重金钱，本来凭借他的天赋很有机会在影史巅峰处留下名字，最后却因为贪得无厌毁了自己，拍《闻香识女人》拿了个奥斯卡影帝后几乎再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这一刻弗莱迪・海默怒了，在剧组里的两个多月来他每一天都要面对梁葆光不冷不热的眼神，听着他用恶魔般的语调喊Cut，否定他的演技否定他的努力然后再一遍一遍重来。于他而言这比任何刻薄恶毒的谩骂都狠，和梁葆光一比，《爆裂鼓手》里的导师弗莱彻都有些可亲可爱了。
执念就是拿得起放不下，“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安德鲁这个角色的定位是执着偏执，从前的弗莱迪・海默身上根本没有这种气质，虽然他的演技不错又有伊恩・麦克莱恩尽心尽力地知道，但终究只是有形无神差强人意。今天不同了，至少在这一刻他是安德鲁而不是弗莱迪・海默，再次跑起来的时候人的精神状态与先前截然不同。
拿着取景器的梁葆光面无表情地站着，看到弗莱迪・海默的身上有了股他想要的狠劲才终于点点头，“总算还不是块石头。”
“你这样做他未必能明白你的好。”伊恩・麦克莱恩摇摇头，如果弗莱迪・海默将来能登堂入室，今天会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课，然而梁葆光的方法他实在不想评价。
------------
第一百二十八章：育碧模式
在大街上拍电影并不是扛个摄像机走过去就能拍的，在纽约取景的电影非常多，但实际上想在曼哈顿林肯中心附近拍摄外景相当麻烦，不但需要向市政府申请报备还要与受影响的店面、机构等协商。《爆裂鼓手》里这段只有二十多秒的长镜头，因为铺设摄像机轨道、架起设备、清理场地、雇佣群演的关系花了青鸟电影工作室一大笔钱，几乎跟梁葆光的处女作《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制作经费差不多。
好莱坞的大型电影制作公司们搞出来的场面往往很大，动不动就来个纽约之战打沉半个曼哈顿岛，可那些都是在绿幕摄影棚里拍摄后用CG做的画面，跟写实的《爆裂鼓手》压根是两回事儿。青鸟电影工作室也有绿幕摄影棚，但梁葆光为追求真实的菲林感放弃了用CG代替拍摄的想法，不是他特立独行故意不用数字特效技术，而是这部《爆裂鼓手》里用不到那些东西。
梁葆光搞出来的动静不小，于是他又一次上报了，因为Twitter的崛起而关注他的人们看到他在纽约街头玩大场面拍电影的新闻后，才想起来他的主业是电影导演。在此之前大家都当他是个酒池肉林的IT新贵，喜欢看他的花边新闻，喜欢聊他身边的女人，却忘记了他本身就是娱乐圈里的人。
“这个青鸟电影工作室真合我的胃口。”哥伦比亚大学的宿舍里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推了一下眼镜，然后拿出刚买的衣服向舍友展示，他叫雷夫・马什皮伯，是工程与应用科学学院的大学一年级的新生，主修电气工程专业。
“所以你又去买了一件他们的衣服？”因为校区在寸土寸金的纽约中心，哥伦比亚大学的宿舍很难申请，所以成功的人都挺珍视这份缘，莱科・萨迈特不想看自己的室友沉迷其中不能自拔，就决定伸手拉他一把，“你不能再把钱扔给他们了，应该给自己多留点生活费，说不定哪天可以请女孩子喝杯咖啡。”
最近校园里到处都是穿着青鸟电影工作室官方文化衫走来走去的人，男生居多而女生也有一些，如果不是被拉着去电影院里看了一次《这个男人来自地球》，莱科・萨迈特甚至会以为这是一家新的潮牌，故意取了个让人误会的名字。这种文化衫属于电影周边产品，不能说贵却也不怎么便宜，夏天的时候只是做T恤卖不出多高的价格来，而现在进入秋天后一件帽衫动辄上百美元。
在橄榄球队员可以找三个女朋友的美国高中，雷夫・马什皮伯这样的理工男书呆子连做备胎都够呛，因为一点儿人气都没有，甚至没有女人愿意跟他们一起参加舞会。刚进入大学后的那段时间里雷夫・马什皮伯也依然很没有存在感，直到最近才获得了一些关心，而造成这种变化的人正是梁葆光，“我喜欢他们的概念，也喜欢他们的作品，多买点周边有什么不对吗？”
梁葆光总是在人前表现出一副另类极客的样子，利用Twitter和其他新闻媒体他成功地让美国人接受了他的形象，明明是个商学院的学生，明明经营着社交网络，但耿直的老美们还就是信了。他带起了一股风潮，新上档不久的《生活大爆炸》又展现出了怪咖们有趣可爱的一面，所以属于书呆子们的春天到了。
真正的书呆子们都很支持梁葆光，所以他们买买买，而假的书呆子们为了让自己更像真的，一样买买买。
除了珍藏版DVD外《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周边本来只有杯子，文化衫的项目是梁葆光亲自拍板追加的，最初由于缺乏专业人士的帮助，衣服设计还是他与金泰熙这个半吊子一起搞出来的。事实证明了他的眼光确实犀利，现在卖衣服的钱跟卖DVD的收入几乎可以持平，在其他电影来说几乎不可能的事情被他轻而易举地完成了，而他只不过是时不时发点自己穿着周边文化衫的自拍而已。
“星战迷买点小玩具、拼图、海报之类的我还能理解，可是那部成本只有二十万的小制作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几个教授聊聊天么？”莱科・萨迈特甚是不解，说实话青鸟电影工作室推出的衣服确实挺潮的，而且质量也非常过硬，但它毕竟不是个正经做衣服的公司，在他看来买个一两件还行，买一堆就不合适了。
雷夫・马什皮伯摇了摇手指，《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可不仅仅是一部电影那么简单，“这部电影已经成了一种现象，大家从相对严谨的对白中找出Bug，然后在Twitter上交流心得互助互补，提高自己的同时也能提高别人。”
“这跟你买一堆东西有关联么？”莱科・萨迈特更加迷糊了。
“买Bug送电影不是很合理么？”雷夫・马什皮伯反问道，“买Bug送周边就不行了？”
莱科・萨迈特忽然想起来他在其他地方似乎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他有个同街区的好哥们儿，原本挺正常的一个小伙儿后来却变得神神叨叨的，整天见人就会嘀咕两句诸如“买Bug送游戏，Bug信条，垃圾育婊”之类的话。一时间他也想不到反驳的话，“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凭借Twitter的平台优势，《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在两个半月时间里卖出了将近八百万份家庭DVD，同时还卖出了金额相当的其他各类周边，即使不算名声、口碑、认知度等附加收益，这两项加起来也给青鸟电影工作室带来超过一亿美元的毛利了。按照电影市场的一般规律，这个数字最终可以肯定能翻上一番，而把《这个男人来自地球》挤下画的《密会》则票房惨淡，索尼经典电影硬撑着放映十四周后，它在北美票房却只有三百九十万美元，甚至还不如《这个男人来自地球》九周的销量多。
索尼经典电影的两个制作人很少做亏本生意，但这一次他们却被梁葆光打肿了脸，不但错过了大赚一笔的好机会，还平白无故得罪了曾经的盟友。在娱乐的圈子里大家最看中的就是面子，这次失败对索尼经典电影而言金钱上的损失还没什么，口碑上的影响也不会很大，关键是他们丢的面子还要不回来了。同行相轻，雪中送炭的没有，落井下石的不少，好些圈内颇有分量的制作人都明着暗着嘲笑迈克・巴克眼睛不好。
福克斯的汤姆・罗斯曼最近也被恶心得够呛，他在酒会上嘲笑梁葆光的《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票房只有五百万，结果没过多久人家的周边就卖出去两亿多美元，轻轻松松地完成了小目标：先赚它一个亿。那天的酒会上人并不是很多，而且大家都是社会精英没理由去媒体面前搬弄是非，事情只是在小范围内流传没给梁葆光带来多大的影响，不过韦恩斯坦兄弟对他更加重视了。
梁葆光的心思没放在外界，他一心一意地拍着自己的电影，弗莱迪・海默经过他一番调教后忽然开窍了，现在拍摄得顺畅无比，但他不能确定这是一时的状态还是真的有了突破，所以指挥整个剧组加快了进度。
《爆裂鼓手》的大部分难点镜头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完成了，剩下的只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在梁葆光的引导下剧组里的人都将脑海里的弦松了下来，而他本人则将重点放在了开到弗莱迪・海默上。
导演不仅要对观众负责，还要对剧组里的每一个负责，弗莱迪・海默现在有点疯魔了的感觉，性格受了这部电影的影响变得有些偏执，梁葆光觉得他作为这个片场里最大的人，应该照顾好每一个细节，于是有空就客串一下心理医生跟弗莱迪・海默聊天。
克里斯托弗・诺兰很受一些年轻人的追捧，但他实际上是个非常失败的导演，这种失败不在于他从来不受主流奖项的青睐，而在于希斯・莱杰死了。电影里的角色不是演员自己塑造的也不是编剧塑造的，都是导演塑造出来的，希斯・莱杰因为小丑这个角色死了，身为导演的克里斯托弗・诺兰要负绝大部分责任。
《蝙蝠侠》大获成功之后这位导演就享受鲜花与掌声去了，根本没想过演员会困在角色里出不来，或者他是知道的，只是不在乎。很早就有电影人指出希斯・莱杰演小丑走火入魔了，种种迹象表明他正处在危险的边缘，克里斯托弗・诺兰整天搞病毒营销特别在意外界的声音，但是他最终什么都没做。
安德鲁这个角色论偏执跟小丑比差远了，弗莱迪・海默也不是希斯・莱杰那样的性格，但梁葆光还是花了打量的时间对他进行“话疗”，把学校里学的那些专业知识都拿出来用在弗莱迪・海默的身上，他至少要将海默小天使原原本本地还给那些腐女粉丝们。
------------
正文
------------
第一百二十九章：落命三千
随着十二月的到来《爆裂鼓手》杀青了，梁葆光难得地低调了一回，只在青鸟电影工作室的顶楼小花园里举行了一个烤肉派对算作庆祝。?火然文??? ???．?ranen`他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只不过现在电影才刚刚完成而没有取得什么亮眼的成绩，他若是现在就急不可耐地大开庆功宴，只会让人觉得他不知所谓。
“没想到电影这么快就拍完了。”杀青的烤肉派对上伊恩麦克莱恩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爆裂鼓手》的色调与节奏跟普通电影有着很大不同，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在舞台上表演的日子，那才是他人生的巅峰。
这次伊恩麦克莱恩所饰演的恶毒导师弗莱彻，跟他以前的任何角色都非常不一样，哪怕《莫扎特》里的萨里利都没有这个角色的个性鲜明，这对他摆脱“白袍巫师甘道夫”和“万磁王埃森哈特”的固有形象很有帮助。演员最得意的事大概就是能拿出一两个代表性的角色，但是在到了一定境界之后反而不愿意被某个角色束缚住，伊恩麦克莱恩就属于到了一定境界的演技大师。
“拿到剧本的时候我还以为没有半年时间绝对拍不完的。”从开机到结束过去了两个多月的时间，这样的拍摄周期在好莱坞其实已经不算短了，但与伊恩麦克莱恩的心理预期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爆裂鼓手》的剧情并不是非常复杂，但想要将人物的“内核”完美的展现出来却需要相当强大的内功，不仅演员的表现力要好，导演的掌控更是至关重要。在开机的时候梁葆光还是个只拍了两部作品的半新人导演，弗莱迪海默的定位也只是个童星，在其他人纷纷表示担心时正是他们俩的出色发挥让剧本变成了完整的电影。
梁葆光不仅顺利地拍出了好的作品，还从拍摄的过程中学到了许多做好导演的必要技能，现在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就谦虚了起来，“我只是起个串联作用罢了，还是你跟弗莱迪的表现出色，尤其弗莱迪的演技让我吃了一惊，剧组里的其他人应该也是同样的看法，他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你别夸得太狠了，他现在需要的是沉静下来多学点东西。”人是伊恩麦克莱恩推荐来的，现在弗莱迪海默表现出远先前超预计的良好演技和专业素质，所i月他的脸上也有光，以后别人提起来必将是一段佳话，“回去之后我准备推荐他去剑桥学习戏剧，在那边我还是有点面子的。”
“多学点东西是有好处。”好莱坞的童星最后大多都走上了邪路，像娜塔莉波特曼这样自我要求严格的终究只是少数，更多的则是麦考利金那种一闪而逝的流星。弗莱迪海默得到伊恩麦克莱恩的看中是他的运气，不是星二代却有一位老戏骨老教授愿意提携他，旁人羡慕不来的。
活到老学到老，梁葆光身上好学的劲头很容易博得别人的好感，他公开表示要进帝势艺术学院进修的做法赢得了学院里几乎所有师生的好感，伍迪艾伦、李安等未来的同门也纷纷向他释放善意。他不仅有才华还有上进行，对于有能力更有潜力的对象大家总是愿意投资的，而娜塔莉波特曼就是最早在他身上投资的好莱坞艺人。
娜塔莉波特曼为了梁葆光的事业用了很多她个人的人脉资源，不过现在看到他在这条路上走得顺畅她也开心，“这次的电影相当不错，审核跟宣传也要比之前的《这个男人来自地球》更容易，就等上映了。”
“还早，剪辑工作刚开始，配乐方面也有不少问题。”导演兼任剪辑师是非常正常的现象，《爆裂鼓手》从剧本到导演到监制都是梁葆光一个人，剪辑当然也是他自己来最为合适。独立电影和商业电影的不同可不只是投资方的问题，它最为重要的属性是其独立性，梁葆光花了大价钱来拍这部电影并且对其寄予厚望，理所当然要在它上面打上个人印记，“不过放心，做出来之后肯定最先让你们鉴赏。”
派对的另一边，弗莱迪海默一边应付着其他人一边时不时地看向梁葆光的方向，在电影的拍摄过程中他被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但之后的几次长谈已经让他放下了包袱。现在的他心中只有对梁葆光的崇拜，大家的年纪其实也没差几岁，但能力方面却是天差地远，他已经下定决心回国努力学习，争取在将来再次合作时追上梁葆光的脚步。
娜塔莉波特曼是最初就参与到电影中来的人，所以她出现在派对上没人觉得突兀，而斯嘉丽约翰逊和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则一个没来，她没有看到自己的好闺蜜不觉得稀奇，对方是什么性格她清楚得很，不过该问的还是要问，“今天斯嘉丽怎么没有过来，据我所知她人就在纽约吧？”
“这里是《爆裂鼓手》的杀青派对，她来不太合适。”梁葆光听了娜塔莉波特曼的问题后有点想挠头，别看斯嘉丽约翰逊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但女人就没有大度的，说好只是朋友的她最近已经在跟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别苗头了。今天他要是选了其中一个叫过来，另一个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两个都带过来更加不可能，非打起来不可，所以他索性全都没邀请。
“你呀，别的地方都好，就是管不住那里。”好莱坞里的花花公子多了去了，梁葆光这种级别还真不算什么，娜塔莉波特曼真正的酒池肉林都见识过也不过对他太苛责，她唯一担心的就是过于丰富的业余生活会影响他创作的心态，“反正这事儿也轮不到我操心，你自己注意分寸就行，而且我提前提醒你一句，斯嘉丽可不是好相与的女人。”
“我有数的。”梁葆光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他的心里是有数，可有些事情不是心里有数就能不犯错误的，每每想到这个他就会特别埋怨自己的亲妈，云静怡这个母亲可以说相当不合格，各种意义上的。
人要是在童年缺某样东西，长大后就会对那东西格外执着，就比如小说里常常会出现这样的情节：小时候吃不起雪糕看其他小朋友吃过特别羡慕，后来成了大总裁有能力顿顿吃山珍海味了却还是爱吃雪糕。云静怡这半生胜负欲太盛什么都是a，包括那什么也是a，从小饭碗就比别人小一号的梁葆光童年缺奶，长大之后对斯嘉丽约翰逊还有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这样的女人没有抵抗力就不是难以理解的事了。
先后被好多人抢过机缘，斯嘉丽约翰逊却依然成为了好莱坞片酬最高的那一小撮一线女演员，跟前辈们比她差的只是个人荣誉罢了。娱乐圈里的斗争堪称残酷血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能在这样的环境下脱颖而出，她凭借的是过人的智慧而不是出色的外貌。这世界上漂亮的女人不知凡几，斯嘉丽约翰逊却只有一个。
作为一个智慧与美貌并重的女人，斯嘉丽约翰逊当然不是好相与的，梁葆光晚上再次领教了这一点，只要她人在纽约他就去不了别的地方。说来也憋屈，其他欧美大妞梁葆光也尝试过，包括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在内的她们战斗力也就是一般而已，比起韩国的软妹子来强也强不到哪里去，偏偏斯嘉丽约翰逊的体质异于常人，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若把她放在漫威体系里一定是耐力值超过6点的强人。
学了一身屠龙术没有施展的地方固然悲哀，可学了屠龙术也找到了龙，却发现技能不好用的感觉更悲哀。点上一支烟坐在床边，梁葆光的目光变得深远，他漂洋过海来到美国的土地上是降妖除魔的，然而命运却跟他开了个玩笑。
梁葆光自认为是龙傲天，到头来却发现自己确实是男主角，只不过是光荣脱裤魔的男主角，出场的时候很好很强大还自带bgm，大喝一声“你们佛山一个能打的都……”然后瞬间被打脸。看着落地窗上映出的自己的影子，他忽然产生了一种既视感，长成这样的男人都应该会打牌才对。落地窗上还映出了斯嘉丽约翰逊的身影，娇小却又散发着属于boss的强大气势。
“打牌不会老赖的薪王不是好忍龙。”梁葆光终于明白了，他将来要是写自传的话题目大概不会是《大空头》，而会是《落命三千传》。
“你再那儿嘀咕什么呢，把烟熄了过来睡觉。”斯嘉丽约翰逊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置。
“觉是你给自己起的新名字么？”梁葆光这时候才知道被青春撞了一下腰是什么感觉。
“什么跟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斯嘉丽约翰逊可不会中文，“男人要少说多做，上帝给你一张嘴可不是光用来说话的。”
------------
第一百三十章：内部试映
自己出钱自己写剧本自己拍片的好处就是可以独断专行，梁葆光的身边没有人会对他指手画脚，所以《爆裂鼓手》剪辑起来特别快，外包的配乐工作室做事也利索，两个星期之后他就拿出了完整的作品。
电影刚完成后刚做好备份，梁葆就光举行了一次内部的试映会，地点设在青鸟电影工作室大楼内的电影放映厅里。这个放映厅是按照正常的电影院放映厅尺寸建造的，内里有两百个座椅和一块600英寸银幕，几乎全部主创都被邀请到场观看了这部凝结了他们好几个月心血的《爆裂鼓手》。
伊恩・麦克莱恩和弗莱迪・海默拍摄结束后都回英国去了，这让梁葆光心里头多少有些遗憾，《爆裂鼓手》说起来是一部电影长片，但其实主要的人物也就他俩了，他们的缺席使得这场内部试映会显得不太完满。好在娜塔莉・波特曼一直在纽约，并且收到邀请后立马就过来了，她对这部电影的贡献也非常大。
灯光暗了下去后放映厅里所有人都默契地停止了交谈，专注地盯着眼前的大银幕，上面有一只蓝色的小鸟正在轻灵地飞舞。青鸟电影工作室挂了厂牌，梁葆光就让特效部门按他的想法做了个片头，简简单单却非常入眼，很容易就能让人记住。这是青鸟电影工作室的标志第一次出现在大银幕上，虽然不是真正的电影院，但是在自家大楼里的放映厅里放映显然更加有纪念意义。
青鸟电影工作室里的人有一半是梁葆光从韩国带过来的，另一半是云静怡从其他电影公司挖的，这些人对公司没有归属感，甚至谈不上有忠诚，其他地方开出更好的待遇来他们说不定直接就跳槽了，此时自然触动并不大。只有极少一部分后来通过应聘进入青鸟电影工作室的人两眼放光，因为这不光是青鸟的起点，也是他们的起点。
正片开始了，电影里是所有人都熟悉的纽约，是他们朝夕相处好几个月的人，但透过一块大大的银幕去看一切都那么的不同。这个故事在他们手中支离破碎，当梁葆光将之拼凑起来成为整体，就产生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可以影响人心的力量。
100分钟的人生，结束后是意犹未尽的慨叹。
“绝佳的作品，我敢说明年上映时它会让世界都惊叹的。”娜塔莉・波特曼着实被震撼到了，如果说《这个男人来自地球》还略显淡白，《密阳》仍稍有着相，那么《爆裂鼓手》已经有了宗师气度，要知道这还只是梁葆光的第三部作品。
镜头推进、画面构造、情节展开、矛盾制造、关系梳理等等，梁葆光对每一个细节的处理都透着成熟，而这种成熟显然不是来自于他的导演技艺。一法通则万法通，梁葆光待人接物颇为老道，用周韬奋先生的话说“总有合理的态度”，所以拍摄电影时纵然走了弯路也不会走得太远，他总能回头。
听到娜塔莉・波特曼的盛赞梁葆光平静得很，这电影给专业人士看自然是极好的，但北美的观众买不买账他的心里却很没底，这部《爆裂鼓手》倒还不至于曲高和寡，只不过真心不是大众类型。心里知道却不代表梁葆光要做修改，他天生就不是一个喜欢去逢迎别人的人，在电影上有着自己的坚持，“别夸得太狠了，我知道电影的问题还有很多。”
“你这部《爆裂鼓手》多长？”娜塔莉・波特曼观影过程中只觉得情节很紧凑，一直回过神来放映厅就开灯了，她原本还以为是错觉，可现在低头看了手表却发现似乎只过去了一个半小时左右，“90分钟的电影是不是太短了？”
“不是90分钟，是105分钟。”自己亲自做的剪辑，梁葆光当然知道电影的长度。
娜塔莉・波特曼情不自禁地张大了嘴巴，梁葆光这副模样在她眼里实在太过特立独行，其他任何一个导演都不会用他此时的表情说这句话。
电影导演们都有一个通病：只要是由他们主导剪辑工作的电影，片长往往会很长。每一个镜头都像是导演的孩子，如果觉得不必要他们最初就根本就不会拍，而既然拍出来了自然也不会愿意丢掉，所以剪辑室里导演跟剪辑师打架简直是固定节目，一个什么都要留下，一个什么都要剪掉。
虽然不知道梁葆光拍了多少镜头出来，但娜塔莉・波特曼觉得肯定不会少，当初一大堆胶片送进剪辑室的时候她也在场。好莱坞体系下的电影正常都在140分钟左右，有些时候片长不够导演还会往里面塞奇怪的东西，相比之下《爆裂鼓手》少了超过半个小时的分量，“你自己的拍出来的胶片也剪得这么狠？”
“电影又不是越长越好，不然大家都去看电视剧得了。”别人怎么想梁葆光管不着，反正他自己就是喜欢精雕细琢去芜存菁，要是雕刻玉石的师傅心疼下脚料，那么干脆也别做这一行了，“我这一部电影你也看了，整体气氛比较压抑，要是电影的整体时间过长的话观众会看得吃力。”
“难怪你能取得成功，光是这清醒的头脑其他导演就羡慕不来。”娜塔莉・波特曼有些后悔，当初戛纳电影节期间她跟梁葆光在法国，探讨剧本之后曾经说过想要加入电影的制作团队，掏腰包给他投资也可以，不过因为梁葆光的拒绝加之当时太忙她放弃了，现在想想当时应该再坚决一些的。
“成功，我才刚上路呢。”梁葆光露出了最经典的百年润发式微笑。
评级、登记等自有公司的人做，发行的工作交给了韦恩斯坦兄弟，宣传攻势还不需要开始，于是梁葆光一下子闲了下来。他没有留在美国的打算，马上就是中秋节了，他需要回到首尔去，而走之前他要跟云静怡一起吃饭。
“韩国那小破地方有什么好的，你们父子俩巴巴地往那儿跑。”云静怡对梁葆光回首尔去的打算很不满，在纽约的时候都没陪她几天，现在居然又要走了，“他赖在那里还情有可原，可你小子是为了什么，约翰逊和达达里奥两个人都留不住你？”
梁葆光隔三差五就去斯嘉丽・约翰逊的公寓，这事儿做妈的肯定知道，而他跟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的合照更是经常见报，关系人尽皆知，在自己的儿子面前云静怡可没那么多好避讳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瞧您说的，我这是去那儿处理事情，又不是去那儿享受人生的。”梁葆光还真不是回首尔去玩的，中秋节对韩国人而言是第一大节日，比春节还要重要，所以每年这个时候新生集团都会开大会发福利。一年只有一次的中秋节是拉拢人心的最佳时机，梁葆光作为梁革生唯一的儿子无可取代，如果能到场的作用不可小觑。
“切，那边一堆大爷大叔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最近你搞的那个狙击微软的项目就不需要你在这里盯着了？”作为躺着就能赚钱的代表，微软成立三十四年来还从未有过吃亏的时候，甚至在跟某些国家对垒的时候都胜出了。云静怡在刚听到梁葆光说要狙击微软的时候十分反对，因为她觉得压根没有机会，但现在她很开心地承认自己错了，儿子的眼光比她这个妈妈更出色。
“这边只要大方向不错就亏不了钱，再说不是还有妈妈你坐镇中军么。”云静怡也是五大商学院毕业的MBA，在他已经安排好计划的情况下盯一个基金还是盯得住的，“我圣诞节前就回来，不用担心。”
云静怡的眉头一皱，圣诞节可是还有两个月才到，“看来得找个女人让你收收心了，韩国那些小娘皮厉害得很，居然叫你这么挂念，上次来的那两个小姑娘是吧，回头我就打电话给泰熙让她好好‘照顾’一下。”
“妈，不能让我过几天清静日子么？”梁葆光一想到回首尔去要面对那位努纳就头疼，在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这件事上斯嘉丽・约翰逊跟他只是FriendswithBenefits都能吃醋，金泰熙还不知道要怎么发飙。兔子就不该吃窝边草的，梁葆光现在也是悔不当初，要是云静怡再四处煽风点火他的乐子就更大了，“您可是我亲妈。”
“你还知道我是你亲妈？”云静怡把桌子一拍，横眉怒视梁葆光，“人家二十四五岁的时候有人脱了单，有人脱了贫，你倒好，跟只脱了缰的泰迪一样，心里要是真的有我这个妈就赶紧结婚生个孩子，到时候我管你去首尔还是次尔的。”
“妈，您就别逼我了。”结婚这种事情，梁葆光从来就没考虑过。
“我就逼你怎么了，你不是我逼出来的？”云静怡哼了一声。
“那个，我想起来公司那边还有事儿。”梁葆光忽然神色一正，装模作样地拿起手机看了两眼，然后就准备逃跑。
“德性。”
------------
第一百三十一章“由己及人”
梁葆光是低调回到韩国的，为了避免被不开眼的媒体人骚扰，他甚至没同意让新生集团的人来机场接他，直接打了个的士从仁川回首尔，虽然还不是受人关注的大明星，但他已经感受到了生活在聚光灯下的烦恼。
看到儿子回来陪自己一起过中秋节梁革生别提多高兴了，这么多年他都没在自家老婆身上占到过便宜，还好儿子一直向着他给他赚会不少面子，“等中秋那天老爸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不过明天你得陪我去打球。”
“打呗。”电影已经拍完了，梁葆光暂时又没有其他要劳心的事情，所以出去打球散散心也挺不错的。梁革生平时除了打打高尔夫球基本就没有别的娱乐活动了，为人子的要是连这点儿小事也不满足，就有点儿不像话了。
“记得把金家的二女儿也叫上，既然在你妈面前露过面，也该跟我见一见了。”金泰熙跑去纽约时跟云静怡单独聊过，这在有心人的眼里并不算秘密，反正新生集团的那帮老人都清楚这事，而梁革生之前毫无遮掩地在生意上给金裕文的通运公司好处，就是在向外界传递他的态度。
对于金泰熙，梁革生的评价相当不错，不但有学识个人涵养也很好，顶着第一美人的名号外貌自是没话说，而且云静怡那么挑剔的人都没有说什么他就更不好反对了。在不久的将来彼此身份也许会发生转变，先见上一面好好聊聊很有必要性，这次梁葆光回来就是个很合适的契机。
晚上梁葆光没有留在三清洞过夜，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回汉南洞去了，他虽然不排斥跟父亲秉烛夜话谈谈人生理想，奈何刚下飞机没那个精力。开车回了自己的住处，梁葆光刚打开门后一个娇小的身影向他猛扑了过来，他一把将对方抄在手里，“努纳你悠着点，磕着碰着我会心疼的。”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没意思，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惊讶？”金泰熙知道梁葆光今天回来，所以特意在这儿等着想给他个惊喜，结果在他的脸上连一点儿意外的神色都没看到，似乎早就知晓她会出现一样。
梁葆光翻了个白眼，金泰熙平时挺聪明的人现在却跟傻了似得，“家里的灯都开着，我又不是瞎子，在楼下老远就看到屋里灯火通明还怎么惊讶，难道还有贼人敢来我的家里偷东西不成？”
金泰熙也是脸上微微发红，女人大都怕黑她当然也不例外，一个人在这偌大的房子里就够恐怖的，要是把灯都关了她怕是三分钟都呆不下去，不过梁葆光面前她可以毫不掩饰地展露自己小女人的娇蛮一面，“那你不会装一下惊喜吗？”
“哇，好惊喜好意外。”梁葆光换好了鞋子后做了个夸张的表情，随后将金泰熙抱起来扔到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边扯领带一边嘿嘿冷笑，将电视剧里即将为主角加冕的大坏蛋演了个十成十，“我也给努纳你准备了惊喜呢。”
“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要叫咯。”成熟的女人就是解风情，你坐着她跪下，你跪下来她趴下，你趴下来她躺下，等你躺下的时候她又坐着了。金泰熙一边装作担惊受怕的样子一边在沙发上乱扭，她穿着夏天短款的MorganLane睡衣衬衫和短裤，小手随便动了两下就弄开了两个扣字露出肩膀和胸前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闻弦歌而知雅意，梁葆光一声怪叫飞扑了上去，同样是一米六的身高，他治不了斯嘉丽・约翰逊还治不了金泰熙么。
心满意足后的金泰熙眉角被平时柔和了不少，跟公众面前那种温柔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行程了鲜明的对比，只不过她提的问题却叫梁葆光有些心惊胆战，“听说秀妍也去美国了，你有好好接待吗？”
“有啊，不过拍电影那么忙也没挤出来多少时间。”金泰熙的问题暗藏玄机，梁葆光真有些不好回答，说没有太假显得他不老实，而直接说有又好像他动了歪心思一样，“一起吃了顿饭，其他就没了。”
“你妈有和你们一起吃饭吗？”梁葆光原本确实兔子不吃窝边草，但金泰熙自己却是个例外，她这些天一个人在韩国思前想后，觉得让梁葆光“破戒”的原因不是她强大的个人魅力，而是云静怡的认可。
由己及人，金泰熙很担心Jessica也在纽约那边讨得了云静怡的欢心，到时候梁葆光来个有一就有二她便没处哭了。她在别人面前总是自负的，但Jessica不是寻常人可比，就核心竞争力而言她几乎每一项都处在弱势。
总有人在看电视剧时评论说剧本写得太假，女人不会傻到做这个不会傻到做那个，为这种男人不值得，为那种男人不理智，然而翻翻新闻就知道，这些被喷为狗血之作的电视剧其实还挺写实的。哪怕梁葆光的名声再不好听，该喜欢他的还是将他当个宝，生怕给别的女人抢了去。
“没有啊，我妈很忙的好不好，哪有那闲工夫。”梁葆光不是哄金泰熙而是实话实说，云静怡已经打算从NEE新能源集团离职了，CFO是个极其敏感的位置，她在离开之前必须将账目都处理好，不然很容易出问题。
得到了让自己满意的答案后金泰熙显得很开心，抱着梁葆光又是一阵痴缠。
在韩国没有专门卖早餐的店，想要吃早餐只有三个去处：一是年中无休的便利店，二是提供自助早餐的高星级酒店，三就是24小时开门的醒酒汤店。梁葆光前一天晚上的运动量过大以至于早上起床后肚子很饿，因为刚从纽约回来冰箱里是空的，就带上金泰熙去了小区旁边的一家醒酒汤店吃早餐。
醒酒汤分很多种，比较大众化的是猪腔骨醒酒汤，不过那东西辣酱的味道太重还特别咸不适合在早上吃；另一种比较流行的是海货醒酒汤，里面一只章鱼配上若干红蛤，味道鲜美淳厚，然而也不适合早上吃。梁葆光点的是两份雪浓汤，新鲜的牛肉切成薄薄的几片放在细面上，以烧得滚沸的筛骨汤直冲下去，清淡爽口又不失肉食的满足感，配上一小碗米饭乃是早餐中难得的佳品。
“这么大的人了，连一点儿牛杂都吃不了么，你还真是小孩子口味。”按老里门雪浓汤的做法，里面是要加牛杂提味的，很多喜欢吃牛杂甚至多过喜欢吃牛肉，不过梁葆光显然不在此列，开吃之前先把两片牛肝挑出来放进了金泰熙的碗里。
“我只是吃不了肝脏而已。”牛胃之类的东西梁葆光都不抗拒，但是牛肝的口感他就不能接受了，别说是牛肝，就连大名鼎鼎的法式鹅肝他都从来不碰。这家的雪浓汤做得很正宗，为了突出牛肉牛杂本身的鲜味连盐都没放，而牛肝做得特别软嫩多汁，这样他就更加吃不下去了。
金泰熙嘴上说着嫌弃的话，吃的时候却格外满足，不是因为雪浓汤本身的味道，而是因为梁葆光没有在她面前展现绅士风度，说明他是真的把她当作自己人在看待。偷偷抬起头看了两眼，见梁葆光吃的直抽气她不由得笑了，从手边的盒子里抽了两张纸巾递过去，“吃得那么着急做什么，烫到了吧。”
“待会儿得早点去爸爸那儿，不然到球场就得中午了。”梁葆光准备当天去当天回，不想在高尔夫球场的度假村里呆着，所以才这么早就起床。
“欧尼，你也在这里吃饭啊。”两个人正在一边吃饭一边眉来眼去，门口那儿却传来一声惊呼打断了他们。
朴智妍是个吃货，一天最少要吃四顿饭，虽然爱吃的东西很多但最爱肉类的食物，而早上她最喜欢的食物就是雪浓汤了。这家雪浓汤做得地道名声在外，有很多熟客会跑很远过来吃饭，她就是其中之一。
金泰熙住在汉南洞是很多人知道的事情，朴智妍也听说过，不过能在吃早饭的时候遇上还是让她吃惊不小，而且她很会察言观色，虽然只是看了几眼就察觉到了坐在金泰熙对面的那个男人和她关系匪浅。两人之前只有过一面之交，这个时候上前打招呼不太好，不过朴智妍也有自己的小小心机，她也不想要以此要挟金泰熙，但是能有这么一位大前辈在圈里罩着她会好混很多。
梁葆光愣了一下，“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妹妹？”
虽然韩国女人为了假装亲近叫欧尼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朴智妍跟金泰熙长得实在太像了，这一声欧尼让他理所当然地觉得这是金泰熙的亲妹妹。跟金家打交道也有十年了，他还从来不知道金亨洙下面还有个小妹妹，于是满怀恶意地猜测金裕文是不是在外面彩旗飘飘还闹出了人命了。
“她可不是我妹妹，而是你好妹妹的妹妹。”金泰熙说起了绕口令。
------------
第一百三十三章：拉去煲汤
“我的好妹妹？”梁葆光疑惑地看着金泰熙，他确实有个妹妹，不过那是表妹而且还在天朝上中学呢。
“那当然了，一天天oppa长oppa短地跟在你身边转来转去，若不是你的好妹妹又是什么？”见自己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梁葆光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金泰熙恨恨地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看来你的好妹妹还真不少，我说的是姜敏京。”
知道自己长还是短的女人确实不少，但这里面并不包括姜敏京，梁葆光不想为没做过的事情背黑锅就嘀咕了一句：“她哪里算。”
金泰熙一听更生气了，明明只是无心的话语，在她这里却品出了几分得瑟的味道，“她虽然不算，但是有人算是吧？”也就是没听过孟玮婷的歌，不然这时候她应该已经打着节拍唱起来了：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为何每个妹妹都那么憔悴？
“好妹妹没有，亲亲努纳倒是有一个。”反正说好听的又不花钱，梁葆光张口就来。
“呃。”朴智妍忽然觉得今天过来这里就是个错误，秀恩爱也得讲基本法好吧，她连单都还没有来得及点就感觉快饱了，这一把狗粮来得猝不及防而且还是直接塞到了她嘴里，嚼了两下似乎还是草莓味的，“那个，我好像还有点事……”
“过来坐吧，想吃什么直接点，今天欧尼帮你付了。”金泰熙见不得梁葆光一大早就对她动手动脚，就想找个外人在旁边坐着好叫他收敛点，而且朴智妍跟姜敏京似乎很亲近，她很想从这边旁敲侧击多获得一点情报。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别看她现在春风得意，心理面的那根弦却始终没有放松，都说情场如战场，但情场比战场要更加残酷，这里没有握手言和，没有搁置争议。
梁葆光好奇地看着朴智妍，如果没有人告诉他真相的话他肯定会以为这是金泰熙的亲妹妹，两人不但面庞一样的精致，甚至连身上那股冷都女的气质都有七八分相似，而现在她们面对面坐着有了比对，让他越看越觉得像了，“我只听说敏京有个哥哥，怎么忽然又冒出个妹妹来？”
“我跟敏京欧尼是一个公司的练习生，平时经常在一起的。”朴智妍坐下来之后两个眼珠子就开始乱转，姜敏京给她看过梁葆光的照片，所以她知道面前的男人是谁，现在看到他跟金泰熙一起出来吃早饭不禁想起了那些关于“要不要一起吃早饭”的段子来了，在心底为姜敏京默哀了三秒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对着梁葆光补充了一句，“我跟秀晶也很熟悉的，有空了会一起出去运动。”
“哦，你跟小水晶也认识？”在自己面前提秀晶这个名字，显然是指郑秀晶，梁葆光立马就反应过来了。韩语里的秀晶跟水晶不但发音一样，连写下来字形也是一样的，他常以昵称叫她是受了jea的传染，倒没有多少占便宜的意思，不过旁边的金泰熙不管这些，又悄悄掐了他一下。
朴智妍跟kryal有一岁的差异，但两个人的爱好几乎一样，闲暇的时候很玩的来，“我跟善玲是同桌，善玲和秀晶又是公司里同一个组的a级练习生，大家以前又在一个学校见过几次，所以玩了几回就熟悉了。”
“是么。”虽然不知道中间的朴善玲是哪儿冒出来的，但可以知道对方跟kryal确实很熟悉就行了，梁葆光这个人平时对小妹妹尤其是漂亮的小妹妹总是特别照顾，“那么说来就是自己人了。”
金泰熙忍不住挑起了眉头，刚才她说这是姜敏京的小姐妹梁葆光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但朴智妍自己一说跟kryal很熟他的嘴里当即就冒出了“自己人”这个词，显然郑氏姐妹在他心里所占的分量比某些人大多了，“朴智妍是吧，你们虽然是idol组合的预备练习生，不过平时也要上课的吧，这个点了还能在外面吃饭？”
“今天是中秋节啊，学生都放假的。”中秋节是韩国最大的传统节日，学校不可能不放假的，这一点梁葆光都知道所以在朴智妍开口解释前他就先开口了。也就是金泰熙这种时间由自己支配，而且还没有太多行程的演员过日子不需要记日期了，他们的一切都有经纪人打理得好好的。
金泰熙一想好像还真是，脸上一红又继续追问，“那公司应该会要求去练习吧？”
“欧尼，我现在还只是新人，而且不是唱歌或者舞蹈的特长练习生，中秋节不需要去公司参加练习课的。”朴智妍是首尔模特大赛银奖出身，她从进入ccm娱乐的第一天起就是照门面的路子去培养的，也就是说她负责美就行了，唱歌跳舞跟她全没关系，等到出道之后哪怕上了打歌舞台也只需要划划水。
“那你怎么过来的，靠走？”梁葆光跟金泰熙就住在跟前儿都开车来的，朴智妍却不像是有车的样子。
“是啊，我家就住在北边的龙山2期。”龙山2期居民小区紧挨着汉南洞和佛光洞，旁边就是汉南中学，距离这家店不行大约十分钟的路程，而且从龙山方向过来全程都是下坡，非常省力。
娱乐圈里再好的资源也比不过身后有靠山，光金泰熙一个人的面子就够用了，更何况还有梁葆光在。朴智妍跟jea一样有个坏习惯，就是面对陌生人时始终冷着个脸，会让人误以为她在生气，但今天她从始至终都没板过脸，笑得别提有多甜。虽然出道还没提上日程，但朴智妍非常有自信，凭借她的外貌以及她老爸和公司社长的私交，出道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所以此时就有意识地积累人脉了。
金泰熙看出了郑氏姐妹的厉害，朴智妍也察觉到梁葆光心中的亲疏远近，所以有意识地说一些跟kryal有关的事情，明明是在拉关系套近乎却又不着痕迹。姜敏京在ccm公司里是很得宠，但她在自家公司里再怎么作威作福放到整个娱乐圈里都是不够看的，如果朴智妍只要出道就心满意足的话，只要跟她搞好关系就足够了，但一个有着跟韩国第一美人近似颜值的女人，怎么可能没有野心。
“秀晶说oppa在美国做大导演，最近有拍新电影么？”朴智妍不说一直关注梁葆光，可这几天铺天盖地都是他在纽约铺设轨道拍长镜头的消息，想不知道都难，现在她当时是在演戏，为的无非是展开这个话题。
“他是刚拍完了电影回来的，新电影没多少日子估计就能上映了，怎么，你对拍摄电影也有兴趣？”金泰熙一眼就看穿了朴智妍的小把戏，常在姜敏京身边的人怎么可能会不清楚梁葆光的消息？一些十几岁的小姑娘可能自以为心计过人，可她的年纪能是她们的两倍，走过的套路比她走过的大路还多，只是不想拆穿罢了。
“做练习生的就没有不想做演员的吧，我也是一样啊。”韩国的娱乐体系里idol是地位和待遇最低的一群人，低到大部分人都必须在其他地方做兼职才能养活自己，而电影演员跟idol正相反，不但地位高报酬也叫人羡慕，比如金泰熙就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朴智妍不是个例，几乎所有的idol都会在练习生时期开始磨练演技，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进入演技界。
“你倒是挺老实的。”金泰熙话里有话。
有金泰熙在身边，梁葆光全程都没说几句话，女人跟女人聊起来他还真没什么可插嘴的，闷头吃完了一份腔骨醒酒汤之后他非常自觉地掏出了口袋里的钱包，虽然金泰熙说了今天她请客，可他还真能让她出钱不成？
离开之后金泰熙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这次遇上只是巧合而已，不过她通过对话套出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旁边的梁葆光看到她这表情浑身不得劲，“努纳这表情忒吓人，又在算计谁呢？”
“你猜呢？”金泰熙反问道。
“我可猜不出。”梁葆光又不是孙悟空，可以钻到铁扇公主的肚子里，“你们女人啊，就是喜欢搞这些。”
“你也知道我是女人。”虽然女性同胞大多不愿意承认，但勾心斗角就是她们的天性，跟自己的闺蜜还经常耍些小心眼儿，跟其他的同性之间就更别提了。金泰熙不仅长得漂亮成绩好，家里还非常有钱，像她这种人要是在大吃货省是被拉去煲汤的，周围的女生自然不可能对她有好脸色。她这二十多年可没少跟人斗智斗勇，有时见招拆招有时也主动出击，要是把她想成不谙世事的白莲花大小姐就大错特错了，“这你就受不了啦，以前我们班里八个女生，十一个cy讨论群组。”
“女人的世界真可怕。”这一句是由心而发。
“哼，那个朴智妍挺不简单的，今天坐在一起吃饭她却对我们的关系没问过一个字。”金泰熙还在想着之前的事。
------------
第一百三十三章：金针度人
“乐在其中，大概是一个城市最让人挂念的地方了，可惜首尔对我来说并不是个值得挂念的城市。”梁葆光的右手稳稳地把着方向盘，左手轻轻抚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车窗被他打开了一条缝隙，好教秋日的凉风驱散车里的热意。
抬头看到绿色的新道洞指示牌，金泰熙就知道他们已经出首尔市的范围了，虽然她是个演员不需要固定到放送局报道，但高阳市的一山她每年都会来不少次。对于每一个生而为人的个体而言，城市永远只有两种：自己的和别人的，她在首尔已经生活了十多年，心中的那座城市却始终是蔚山。
“对我来说似乎也一样。”金泰熙看向两边似熟悉还陌生的景色，同样没能生出“离开首尔”的感触，恕我疏离就是她给首尔的注脚，“不过我很好奇，这座城市的那么多女人里就没有一个能让你记挂在心的么，包括我在内？”
梁葆光笑了，笑得好似一个蓝甲金巾手握长弓np满点的孩子，他本就是个爱笑的人，更何况听到了如此问题，“努纳知道我们为何要到这高阳市来么？因为我们今天出来是要打高尔夫球的。”
小小的高阳市内有好几个高尔夫球场，今天梁葆光他们要去的汉阳乡村俱乐部就是其中之一，金泰熙不知道他打的什么机锋，却本能地想要反驳他，“首尔市内也有高尔夫球场的，江南不是就有么？”
“看来努纳是没有明白乐在其中四个字的含义。”梁葆光依旧是一副要死不活还非常欠揍的笑容。
乐在其中不仅是乐趣在其中，还得乐于在其中，金泰熙总算是品出了一点味道，“你想说你就是个风中的浪子，此生注定漂泊，就像是那只没有脚的无脚鸟；还是说你未到最后一刻终不知道自己爱的是谁，她又在做些什么？”
“无论怎么样的女人都希望自己能活在故事里，可惜故事和酒，我都没有。”因为一个人眷恋一座城，听上去烂漫得如四月底的八重樱花，可是这样的情结摇落得太容易，亦如四月的八重樱。情深缘浅，这四个字不过自欺欺人聊以**的可笑藉口罢了，“我们最终都要远行，都要与稚嫩的自己告别。”
“我听说男人永远都不会长大，只要他真的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甚至只是如何去爱一个物件儿，都不会长大的。”男人不懂女人，女人又何尝懂男人，金泰熙已经要三十岁的人了，对于某些事情也只是道听途说。
“我是荒野里寂寞空虚的迷路者，在漆黑夜里的冷风中烤火取暖，等到火萎了，我也就要走了。”这句话说的绝情绝义，却有隐隐火光闪烁，无论在怎样的世界里人都是自私的，从无例外，若是连本心都无法面对又何谈对别人用情。
金泰熙的眉头一皱，随即又舒展开来，“你莫不是看到人家小姑娘青春靓丽就动了歪心思，在这儿提前给我打预防针，嘴上说什么火萎了你就要离开，其实是嫌弃我年纪比你大许多，过几年就要人老珠黄了是不是？”
刚才吃早饭时金泰熙表现得一如既往的强势，压得朴智妍连大气都不敢出，但她的内心深处却着实感觉到了压力。男人的生命曲线跟女人的有很大差异，梁葆光十年后二十年后还是梁葆光，魅力只会增加而不会削弱，可那时候的她还能是第一美人么？朴智妍若只是漂亮金泰熙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但她们的脸一样连性格都有几分相像，未来说不准就是她最大的竞争对手。
“那只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好不好，我就算再怎么禽兽也……”梁葆光忽然说不下去了，因为他以前上高中的时候好像还真对十五六岁的下过手，虽然他当时年纪也差不多大可违法就是违法，于是使出了高超的技巧转移了话题，“而且努纳也太健忘了，预防针我早就给你打过好多回了好不好。”
“真是形象的比喻。”金泰熙嗤笑一声。
“呀，信不信我在这里就枫林晚？”梁葆光怒了，金泰熙说他像针他如何听不出来？鸳鸯绣了从教看，莫把金针度与人，他平时并不是一个好为人师的人，但今天他为了男人的尊严一定要教金泰熙做人。
“不需要停车，努纳今天试试口服液。”金泰熙说完就把头低了下去，到了三十如狼的年纪这种事情她早就想要尝试尝试了，反正车是自动档的不需要去动档位杆，于是她大胆地俯身下去。
“你疯了？”城际公路上也是有摄像头的，梁葆光没有金泰熙那股人来疯的劲头赶紧把车开进了无人的岔路，这时候连努纳也不叫了，“要是被路上的摄像头拍到了，明天保准咱俩要上头条。”
“要上也是你上，又拍不到我。”金泰熙脸朝下而且披散着一头长发，就算有摄像头也确实拍不到她的脸，而且韩国这样的国家一旦公器私用把道路上监控摄像头的内容公布出来，一个系统的人都要跟着倒霉，不会有傻瓜这么做的。
金泰熙只顾吹啊吹她的骄傲不害怕，却苦了坐在驾驶位置上的梁葆光，汽车的座椅一点而都不宽敞，即便他赶紧把座椅向后退到了最深出依然别扭得很，而且事发突然他安全带也没有解开。因为施展不开，金泰熙的牙齿刮了他好几下，他低头一看吓得差点没跳起来，“努纳，都出血了。”
“瞧你那点出席，什么出血，只是我的口红好不好。”金泰熙在梁葆光的肚子上猛拍一掌让他老实，然后说得含含糊糊地解释了一句，她是个口红达人，今天为了见梁葆光的父亲特意选了一款端庄的深红色系口红，所以才会造成如此强烈的视觉冲击。
十分钟后金泰熙掏出化妆镜仔细地补妆，补完妆又掏出把梳子整理发行，刚才只是一时胸中憋闷拿梁葆光发泄，想起来她就脸红，“人家都说我是十五秒钟艺人，我看你是十五秒钟男人。”
“努纳，说这话你的良心都不会痛吗？”梁葆光也在整理衣服，跟普通韩国人不同他一直在车里放纸巾，现在就派上了用场。对于金泰熙的污蔑他是不认的，就算再不济也不至于只有十五秒钟，三个蛮王大招看似还蛮强的，可哪个男人能承认自己是十五秒钟真汉子，“怎么也有一刻钟了吧。”
“我说的是……算了。”金泰熙也不在这个问题上跟他拌嘴，刚才梁葆光跟梁革生通电话的时候就说已经快到高阳市地界了，现在平白无故浪费了十几分钟时间，“咱们赶紧过去吧，不然你爸爸等久了不太好。”
“他哪里会在乎十几分钟，他自己就最没有时间观念了。”梁葆光一点都不在乎，梁革生绝对不会问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就算问起来他随便编个理由就行了，“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就说到加油站加油了。”
车子停在汉阳乡村俱乐部的停车场后，立马有两个身穿黑色西装打着红色领带，胸口还别着金色新生集团徽章的人走到车旁，主动帮梁葆光打开了车门，“室长，金小姐，会长已经在度假村里等着了，请您二位移步。”
金泰熙跟着金裕文参加过好几次新生集团的大型活动，对于这样的打扮并不陌生，知道只有深得信任的核心成员才能佩戴集团徽章，这些人虽然不在新生集团占据管理职位，却都是梁革生身边的人，所以她很客气地向两人点头打了招呼才跟在梁葆光的身后走向高尔夫球场旁的度假村。
“葆光你来啦。”度假村里有咖啡厅，梁革生正坐着看报纸，面前摆着一杯香馥的咖啡。
“爸。”梁葆光大咧咧地坐下，挥手也要了一杯咖啡。
“泰熙你也来啦。”梁革生抬眼瞧了瞧金泰熙，他依稀还记得十年前她刚来首尔时的样子，犹有青涩，如今却也已经三十岁了，“你父亲最近还好吧，我看他是太忙了一些，我那里都去得少了。”
“托伯父的福，父亲最近好得很。”金裕文从新生集团那儿得了一大笔投资的事情金泰熙知道，不过她对这事儿并没有太大的负担，该是她的就是她的，没有什么受不受得起，“不过确实有些忙，回去后我一定跟他说，让他去您那儿拜访。”
“都是兄弟还说什么拜访，来玩就是了。”梁革生摆摆手，“让你妈也常来玩，每次都不见她。”
金泰熙的心头一紧，虽然最近她母亲的态度软化了，但之前强硬的态度人尽皆知，现在她是没话说了，可是难保梁革生对她的态度不满，做到他那个位置上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唯独放不下面子。
“这咖啡似乎不行嘛。”就在金泰熙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时候梁葆光开口了。
“我喝这咖啡也不对味。”梁革生端起面前的杯子来，轻轻地呷了一小口，“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
第一百三十四章：马来狂人
早些年某委大院里头有个人民浴室，都是凭票进去洗澡，洗完到了休闲大厅里还会有一杯免费的咖啡喝。那时节休闲大厅真是休闲的，大家伙儿也就在里面看看电视聊聊天，至于扞脚的技师，那是个操着扬州话的大老爷们。浴室里送的咖啡自然不是什么高档的东西，也就是速溶的麦斯威尔配一块长城方糖。
澡票买不了都是单位发的，因为梁葆光年纪小个头也不高，梁革生带着他去洗澡都是父子俩用一张票，于是咖啡也是只有一杯。梁革生每回都是自己点一杯姜枣茶，再要两个茶鸡蛋，然后爷儿俩一人是就着茶鸡蛋喝咖啡，一人是就着姜枣茶吃茶鸡蛋。
谁说速溶的不叫咖啡？梁葆光对于咖啡最早的记忆就是MaxWell。
后来梁葆光对咖啡有瘾，家里浓缩咖啡机、胶囊咖啡机好几台，这里那里的咖啡豆也都有收集，却始终喝不出当时的味道。所谓“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的心情就是如此，他不需要再回去，因为知道回不去。
走在高尔夫球场的草皮上，金泰熙跟梁葆光挨得很紧，而球童则非常职业地落后他们很远，给他们留下了交谈的空间。金泰熙还在对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你帮我救场，是不是对我没有信心？”
“什么没信心？”梁葆光装傻充愣。
“我妈反对的事啊。”虽然现在家里安静了许多，金妈妈的态度似乎已经彻底不同了，但金泰熙却知道这些只是表象，她母亲的立场不会那么容易就转变的，说不得以后还会整些幺蛾子出来，但她却不在乎这些，“你看我像是会妥协的人么？”
梁葆光怎么会对金泰熙没信心呢，要是没信心他今天就不会带她来跟梁革生一起打球了，女人就是太敏感了，“我对努纳当然是信心满满的，可是没有必要把一切都放在嘴上不是，刚才我要是不打岔，你还准备在我爸面前赌咒发誓不成。”
“那倒不至于。”金泰熙吐了下舌头，她就是随便说说而已，刚才梁葆光要是真的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那气氛就尴尬了，到时候大眼瞪小眼在梁革生面前出糗她心里的怨气只怕会更大。
“努纳你变了，变了很多。”梁葆光忽然感慨道。
“你知道吗，你不在的日子里我经常去你那边，自欺欺人地对自己说是为了帮你收拾房子，起初只是在沙发上坐坐在床上躺躺，后来则对你的书房产生了兴趣。”梁葆光常年留在纽约，汉南洞的房子就扔在那儿，金泰熙知道他的密码所以时不时就会过去，“我看到了很多有意思的书，其中就有兹威格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兹威格曾经说过，勇气是逆境当中绽放的光芒，我不想做一个只能在弥留之际给你一封长信的陌生女人，所以只能为了拿起而先放下。”金泰熙的勇气不是梁静茹给的，而是她母亲给的，“你呢，如果我没有去那趟纽约，你会不会直到收了我的信才想起我，然后叹一声老来多健忘？”
世人皆知兹威格的《人类群星闪耀时》，知道他的英雄史观，却很少有人欣赏得来他那与歌德一脉相承的极端爱情观念。人类生活在一个折中的世界里，所谓的爱情其实也一样，大家喜欢看那些死去活来不是因为真实感，而是因为他们自己都不过是凑合着过罢了，“努纳既然看了《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那么也应该看过了《马来狂人》，书架上这两本书是放在一起的。”
“看过。”金泰熙点点头，愣了足足有十秒钟才明白过来梁葆光的意思，“是啊，本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因为是中秋节大家回去过节了，高阳市的几个高尔夫球场里都没什么人，除了梁葆光他们也就小猫两三只，梁革生还约了其他人谈生意，只和金泰熙打了个照面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留下他们一男一女打球散步。
梁革生身边的人就没有不会打高尔夫的，金裕文经常泡在球场里就是受他的影响，金泰熙耳濡目染学了她老爸的五层功力，本以为绝对不是梁葆光的对手，结果打了九个洞她还领先两杆，“你是有意让着我的吧？”
“没有的事情，我就这水平。”梁葆光也不是样样精通，高尔夫球的水准也就一般，不过这个一般是跟他自己的其他方面比，而不是跟别人比。
“你不是所有泡妞的技术都娴熟么，怎么高尔夫都打不好，还不如我一个弱女子？”梁葆光的第一杆相当惊艳，但是后面的处理就不如开球了，当然金泰熙看得出来他确实是在让球，这么说只是为了逗他，“打高尔夫靠的是腰腹力量呢。”
梁葆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古人总结出来的不光有经验还有教训，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句话就不是经验而是教训，招惹她们简直是作死。换做以前那些小姑娘，三下五除二就摇头怕怕连呼不要了，可金泰熙两个小时前刚服用了口服液，现在又开始撩拨他，这要是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还得了，“不约，努纳我们不约。”
“死相，瞧你那点出席，怎么以前我听说你可能耐了？”梁葆光从前就是现代版的唐璜，号称打遍江南无敌手，不知道多少花季少女栽在他手里，后来他去了美国都不能阻止关于他的传说在首尔流传，金泰熙的老妈那么反对很大程度上就因为他名声不好，“浪子回头，说得好听，我看只是力不从心吧？”
两个人打情骂俏，忽然见前面来了一行人立马收敛了起来，梁葆光打眼看过去看到了一个颇有印象的身影，“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呸，真不害臊，你当自己是贾宝玉啊？”刚才梁保管的那一句是《红楼梦》第三回贾雨村夤缘复旧职，林黛玉抛父进京都里贾宝玉与林黛玉初见时说的话。红楼梦鉴赏是韩国大学教养课程中的核心教养，几乎等于必修课，金泰熙能从首尔大学毕业当然也是读过《石头记》的。这句话说来平淡，引的却是三生石畔神瑛侍者与绛珠仙草的架空传说，撩妹撩得如化雨在田，不着痕迹。
梁葆光就算心再大，也不可能当着金泰熙的面就去勾搭女人，他是真的认识。
“葆光啊，你今天也过来打球？”金俊熙刚才就看到了梁葆光和金泰熙一路走一路说笑，不过也是走到近前才敢确认。
梁葆光注意到了身边金泰熙的神色，赶紧站出来做介绍，“努纳，这位是金俊熙努纳，俊熙努纳，这是泰熙努纳……你们俩名字挺像，还是首尔大学的校友呢。”说着说着梁葆光就尴尬了起来，两边都是努纳，他说起来有些怪怪的。
金俊熙跟金泰熙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人长得也非常漂亮，并且同样是首尔大学毕业的，而她毕业于录取率最低毕业要求最高的医学院，论文凭的含金量还要远在金泰熙之上，所以她并没有其他韩国女人站到金泰熙面前就矮一头的感觉，“前辈您好，我是02学番的金俊熙，幸会。”
俊熙似乎是个男人的名字，但在韩国叫俊熙的女人很多，而且叫这个名字的女人大多数都是短发，比如演员高俊熙就是如此。金泰熙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金俊熙，干净利落的短发，小麦色却仍然显得细腻的皮肤，英气又不失精致的五官，似乎比起她来更担得起努纳这个称呼，“叫我欧尼就行了，光听名字我们就挺像姐妹的。”
高尔夫球场里只会有几组人同时打球，而且不会是同一个洞，不然人混在一起根本就玩不了，梁葆光他们现在是在往回走，所以金俊秀等人大概率是刚来这里。他有点好奇这位努纳来做什么，据他所知金俊熙似乎一直在国外，“努纳不是在做无国界医生么，怎么现在回国了？”
“无国界医生？”金泰熙惊讶地叫出了声，无国界医生一般都是在处于战乱中的国家行医，免费救治那些需要医疗帮助的人，在那种物资匮乏药物紧缺的环境中行医不仅需要高超的医疗技术，还需要一颗仁心。
“只是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助别人而已。”金俊秀摆摆手，她从来没有认为自己做的事情多么伟大，“那边新去了一批后辈暂时不缺人手，但是药品和医疗器械却始终不够用，这次回来就是希望拉到一批赞助。”
看看后面那些西装革履一看就是商人的家伙，梁葆光会意地点点头，虽然金泰熙就在身边很容易误会，不过他还是准备做一回散财童子，“光靠赞助不是长久之计，努纳有没有想过搞一个基金会？”
“你愿意出钱建立基金会？”金俊熙大喜，梁葆光有钱她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回到韩国来之后她看了不少关于他的报道。
------------
第一百三十五：为爱鼓掌
希望国的很多富人会标榜自己为慈善事业做了多少贡献，把自己百分之九十九的财产都拿出来建立慈善基金，而“不给子女留一分钱”，然而事实却是他们并没有想过帮助有需要的人，只是用这种无耻的方式逃避税金。
遗产税大概是美国最高的税种，而且必须以现金缴纳，再有钱的人只要一死财产基本上就归政府了，子女如果想继承遗产的话说不定不但拿不到东西还得欠政府一大笔钱。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有钱人的脑子都不差，很快就有聪明人想出了聪明的办法，他们会拿着自己的钱去建立基金会。
基金会只要里面有钱就会一直存在，也不会有遗产继承一说，掏钱的人作为基金的所有者可以指定管理人员，而管理人员自然是需要拿工资的，他们只要让自己的子女担任基金的管理者，就可以合理合法地给自家孩子开出天价薪水。
这种不要脸的行径跟某些讽刺段子里说的几乎一样，富人们就是在明目张胆地拿自己的钱救济自己，把高昂的遗产税变成所得税的同时还捞取好名声。至于基金会那慈善的名目，一年花个几万十几万美元做做样子，再搞些媒体界的朋友郭凯开个慈善酒会宣传宣传，还不是名利双收？反正又不是上市公司不需要公开财务。
梁革生的名下就有一个新生慈善基金会，虽然他也是以慈善基金会的名头给自己手下的人发福利，但好事实事却从来没少做，每年花在帮助困难人群上的钱都高达百亿韩元，而且新生的人还会亲自去那些家庭帮一些力所能及的小忙。新生集团能在首尔乃至全韩国拥有庞大的群众基础，很大程度上将就是因为梁革生对社会底层的人群特别照顾。
梁葆光觉得大概是父亲自知造的孽太大，用这样的方式找补，而他这个做儿子的现在面对一个“还债”的机会当然就心动了，不但当场答应了金俊熙建立慈善基金，而且还准备给她一些其他的帮助，“光有钱也不一定管用，努纳要是需要什么医疗器械和药品，回去整理一下发给我，我父亲在外面也算有一些关系，咱们搞不到的东西他能搞到。”
“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金俊熙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也是个浪漫主义者，不然以她首尔大学医学大学院高材生的身份，只要留在韩国不管怎样都能过上滋润的生活，可她偏偏选择去中东当一个无国界医生。无奈理想主义者总要被现实打击，她怀着一腔热情去了战火纷飞的苦难之地，却发现自己能做的其实很少，这一年多来她在那里光帮别人接生了，虽然同样意义很大给了别人最需要的帮助，但她专攻的是外科，本人还是希望能真正地做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努纳愿意去帮助那些受苦的人，我们又何尝不是一样？道谢的话就不必说了，这是应该的事。”梁葆光还没有孩子也不会去想避税的事情，所以是真心想要做点好事，“不过基金会的建立不是一两天就能成的事情，努纳恐怕要耐心地等一段时间了。”
“这个我知道。”金俊熙点点头，她已经不是刚出象牙塔时的那个她了，性子也沉稳了许多。
今天跟金俊熙一起出来打球的，是大熊制药的几个中层，由于韩国社会森严的阶级制度，刚才梁葆光和金俊熙说话的时候他们一句话都没说，等到这边谈完了才由站在最前面的一位过来递上名片，“梁室长，鄙人大熊制药宣传部部长严孝权，一直以来久仰您的大名，今天能遇见您是我的荣幸。”
大熊制药的在韩国号称三大药企之首，然而2007年时总资产也只不过四千七百万亿韩元，折合美元大概四亿出头，还不如梁葆光个人身家的五分之一。严孝权不是大熊制药的会长而是宣传部的部长，在梁葆光面前就更加不够看了，论年纪他比梁革生都大，说话时却一直都在用最高的敬语。
“原来是大熊制药的严部长，我们新生医院跟贵公司一直都有合作，大家也算自己人了。”新生集团的医院是专为自己人开的，混社会的很多人都没有医疗保险，小伤小病在小诊所里解决一下就可以了，可是出了大问题就必须去大医院治疗。在正规医院里治疗贵还不算什么，关键是有一些伤不能给别人知道，所以梁革生才建了一家医院，而大熊制药就是他们的主要供药商之一，“以后俊熙努纳那里有需要的话，还要仰仗诸位帮忙。”
“一定，一定。”本来严孝权对金俊熙爱搭不理，甚至还有点花花心思，可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开社区小诊所的家庭里出来的女儿，居然能认识梁葆光这样的人物，而且看上去关系还非常亲密，这下他不但不敢再乱想，而且还生出了巴结的心思。以韩国家族制的企业运营模式，外人爬到部长的位置上基本上就到头了，他虽然快六十了却还有野心，改换门庭去一家更大的集团是他此时最好的选择。
梁葆光很多时候都觉得这些企业很有意思，慈善活动全都交给宣传部门或者专务理事去做，生怕别人不知道到他们只是为了做宣传而不是真心想做好事一样，而左岸的做法就高明多了，大家都有个公共关系部，“我跟俊熙努纳好久没见了，跟她去度假村那边的咖啡厅聊天叙旧，不会妨碍你们吧？”
“没关系，我们只是玩玩不是打比赛，您二位许久不见是应该好好聊聊。”严孝权能当上部长不可能没有眼力劲儿，金俊熙的目的已经达成没必要再陪他们打高尔夫，而她自己不好开口说走，所以梁葆光就帮她找了一个理由，等下叙旧之后人肯定是不会再回来了，他没必要自讨没趣，“以后要是有机会希望能跟您一起打球。”
“嗯，那好。”梁葆光点点头就离开了，这几个在寻常人看来或许挺了不起的，能在大企业里做领导都是能耐人，但对他而言则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人物，场面上的那一套都没必要拿出来。
“部长，刚才站在旁边的那位是那位做演员的金泰熙吧？”虽然金泰熙戴着遮阳的高尔夫球帽，可是她在韩国的认知度太高，制药看到肯定能认出来，而且梁葆光向金俊熙介绍的时候就说了她的名字。大熊制药先前有想过找她拍广告，不过费用太高最终放弃了，当时提议的就是这个人。
严孝权把眼睛一瞪，怪这家伙多事，“不该关心的事情就不要多嘴。”
金俊熙直接走了，因为中秋节她才难得回韩国一趟，没有办法才过来陪大熊制药的人打高尔夫，现在有了梁葆光的承诺她什么都不用烦心了，时间空出来后就特别渴望跟家人团聚，所以跟他道谢之后立马就坐车回首尔去了。
“努纳，怎么忽然闹别扭？”金俊熙是走了，可金泰熙的劲儿还没走，梁葆光跟她回了度假村就觉得她不对劲儿，三十岁的人还撅着嘴吧。
“你跟那女人什么关系，一口一个努纳叫得那么亲热，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金泰熙直言不讳地问道。
“我跟她只是病患和医生的关系，真的。”梁葆光的眼神特别诚恳。
“她有在医院里工作过，不像吧？”金泰熙不怎么信。
梁葆光跟金俊熙第一次见面其实很尴尬，当年他坏事做多了运气就不怎么好，跟一位“好朋友”去大学路上的马罗尼埃公园游玩看街头表演，结果却撞见了另一位“好朋友”在那边画画。画画的那位当时就委屈地哭了，然后用画画的架子砸在了他的胳膊上。
小姑娘没多少力气，梁葆光挨一下根本没感觉，可是那姑娘自己用力过猛崴了一下脚要摔倒。她选来写生的地方是一处台阶上面，视角很好可以让她观察到面前一片开阔的空间画出群像，可从上面摔下去就不好玩了。梁葆光当即抱住了她，两个人一起滚了下去后女生没事，他自己却头破血流。
小女生哪儿受得了这种电视剧般的狗血情节，差点当场管另一个女生叫姐姐，来一出娥皇女英并且甘愿做小。梁葆光是演的，不然他直接一伸手把人抱住就行了，一点问题都没有，从台阶上滚下去无非是想博得同情塑造自己的深情形象。
演技归演技，不过伤却不是假的，梁葆光是真的在台阶上磕破了头。当时金俊熙也是出来玩的，她们医学院在首尔大学的老校区也就是莲建校区，常在大学路一带玩，恰好遇上这一幕，背包里又有一些处理伤口的东西就给梁葆光做了紧急处理，再后来梁葆光为了表示感谢请她喝了两次咖啡，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我就问你，你们俩有没有为爱鼓掌？”金泰熙最关心这个。
“鼓掌？”梁葆光一开始不明就里，不解地拍了几下手才明白过来，哪里的掌声都是一样的：“啪啪啪啪啪……”
------------
第一百三十六章：万里独行
一样是明月。燃文小?说 ??．?r?anen`
一样是隔山灯火。
满天的星，只有人不见。
梁革生先回三清洞张罗中秋的那一桌好菜去了，金泰熙则被金裕文接走去蔚山老家和她爷爷奶奶一起过节，所以来时热热闹闹，离开时却只有梁葆光一个人开着车子回首尔。半岛的纬度不低，秋季到七点多夜幕便已经降临，左手边伏虎似的北岳山，只在皎皎月辉下显露出两道弯弯的脊背。
在山的那一边，就是六百年王朝故都，在浮光迷梦里寂寥空廓的影。
满月的日子便是无星之夜，但漫天的星星都还在，只是被月亮掩盖了光芒叫人看不见罢了。只因大表哥徐先生搭乘的邮政飞机撞山遇难，故而读林诗者皆以为故地重游的一句“只有人不见”是感慨景物依然而人已不在，看似合情合理实则谬之远矣，在她心中没有去和来，在的一直都在，唯一的区别就是只有人不见，唯此而已。
跟那些青史留名的文人骚客们不同，也只有一个人独处时梁葆光的才会想些风花雪月，诗和远方。万里须独行，旁边若有美人如玉，正直如他恐怕就只有一句话好说：“小姐姐，我想……”
在度假村休息时，金泰熙问的问题梁葆光没回答，她也不是真的在乎，那家伙是什么样的人她早八百年就清楚了，要是计较那些怎么可能走到一起去，又怎么可能宁愿跟自己的母亲闹僵也非要跑到纽约去？她要闹他只是展现一下小女儿姿态，不让他一直把她当做努纳。女人有时很傻，有时又很聪明。
“期待着一个幸运和一个冲击，多么奇妙的际遇，翻越过前面山顶和层层白云，绿光在那里，触电般不可思议像一个奇迹，划过我的生命里，不同于任何意义你就是绿光，greenlight……”幸甚至哉歌以咏志，梁葆光用手指敲击方向盘打着接拍，一个人在车里唱了起来，而接下来他真的见证了奇迹，两道光笔直地朝他照射了过来。
“老是遇上远光狗，真是没素质。”梁葆光跳了一下大灯示意前方车辆会车换近光，不管在哪儿都有远光狗，只是多与少的问题，但他忽然发现了事情似乎不对劲儿，这两道光从正前方直直地照过来而且越来越亮，说明对面的车是在逆行，而且看灯光的高度应该是非常大的卡车，以这架势几秒后就要撞到他。
两车的速度都不慢，给梁葆光做决断的时间只有短短两秒钟，他打到远光灯干扰对面的视线，向右并线假装是贴边让行，在对方跟着转向准备撞击时向左猛打一下方向，辆车错开之后拉紧手刹，然后侧躺并用双手护住头部。
卡车的方向盘很难转动，方向也不像小车那样容易调整，虽然卡车上的司机试图调转回来，却终究敌不过牛顿第一运动定律的威严，擦着梁葆光的车冲出了道路撞进了一片树林。梁葆光更不好过，他的车因为手刹侧翻了过来，车体在路上擦出了一片火星，滑了十几米才停下。
因为应急措施做得很及时，梁葆光人并没有多大的事儿，只是软组织挫伤头脑仍然清醒得很，在车体静止后他飞快地解开安全带，踹开车玻璃后飞快地钻了出来。汽车这东西撞击之后爆炸很难起火却很容易，许多人在出车祸后哦都不是当场死亡，而是困在里面被活活烧死的，梁葆光还有大好的人生要享受，可不想呆在危险之中。
手机的质量不错，掏出来后梁葆光发现虽然屏幕裂开却还能使用，于是一边走一遍拨打报警电话，韩国这边发生类似事故后只要报警就会有急救车出动。报完警之后梁葆光给他老爸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另一方面又给他报平安叫他不要担心一方面让他派几个人过来以防不测，这事故发生得太蹊跷。
中秋节是韩国最大的假日，所有公司都会放假商店也会歇业，没理由还会有大卡车在路上跑，因为根本没有货物在这天运送。要说司机是为了返乡过节而开车回去也不现实，半挂大卡车的一箱不知道能买多少章ktx的票，跑长途货运的司机们开车早开够了，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还浪费钱的傻事。
想要自家父子俩命的人太多了，制造车祸这种手段以前也不是没有人用过，梁葆光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刚才如果被那大卡车迎面撞上他绝对没有生还的道理。一般人这时候恐怕会去卡车那里看看情况，但梁葆光不确定那人是否也像他一样没事，是否还准备了后手等他送上去，所以对停车下来帮助他的人致谢后表示没有大碍，走向了路边的一家小饭店。
事故发生的地方是京畿道与首尔特别市交界的地方，路的旁边是一家亮着显眼灯牌的饭店，上面写着信号灯烤肉店的字样。中秋节还亮着灯说明老板就是当地人，而不是从其他地方过来赚钱的，看样子一大家子应该都在。
外面的路上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烤肉店老板一家人当然要出来看看情况，结果刚一打开门就看到个头破血流的人站在门口，被吓了一大跳后那老头差点没背过气去，“你是人是鬼。”
“您好，我出了车祸，想问一下这里有没有纱布之类的东西给我处理一下伤口。”梁葆光疼得要死，还是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想要显得和善一点，只不过他现在这副惨样还笑，看在别人的眼里很是有些惊悚。
交通警察和急救人员过了好一会儿才出现，出事的地方已经在首尔市的范围内，不用跟高阳市方面扯皮，但它恰好又在九山区和葛岘区交界的地方，接到电话转接的是九山区出勤中心，但是他们觉得位置更靠近葛岘区又把事情踢到了葛岘区的出勤中心，而葛岘区的人也一样不愿意出动，毕竟大过节的谁也不想跑外勤。
最终拖了十分钟实在脱得太久了，葛岘区的人觉得来回踢皮球还不如自己大气一点过来早点处理，才派了人过来。大家想早点完工早点回家，可到了现场后葛岘区分所的人发现事情好像并不像他们想的那么简单，在周围晃悠的那一群穿黑色西服系着红色领带的人他们都认识。
停车下来帮忙的人看梁葆光确实没有大问题就先走了，他们也要回家过节，而梁葆光本人则绑着纱布夹着木板大马金刀地坐在烤肉店老板家的院子里，警察和急救人员来得还没他们新生的人快，所以他就先行处理了伤口，“不知道几位警官是哪个区的？过了这么久才来，待会儿我得坐车和你们去所里录个口供了。”
警察有时候为了吓唬人，动不动就威胁说不老实就带回所里录口供，寻常人怕沾上麻烦往往会变得很听话，但对梁葆光这样的人来说不去所里大家都好过，硬要去所里则是一种施压的方式。
“不用，不用，只是普通的交通事故而已，我们在这儿就可以录。”在现场负责指挥的组长吴绍东，是个已经当了十多年警察的老油子，怎么可能让梁葆光这样一个身份敏感的公众人物直接进如他们葛岘区的分所，只要进了那个门，后面发生的任何是事情都会由他们分所承受。
这次出警用了半个多小时，远远超过出勤手册里规定的时限，搁在普通人身上只要被曝光了也不是一个小组长兜得住的事，更何况眼前这位还是梁会长的独生子？吴绍东已经在心里把九山区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那群家伙接了电话不出动把非把事情推过来，梁葆光受了伤还在这儿空等了那么久，后面会给他们好果子吃？
“普通的交通事故？这位警官的结论下得是不是太草率了，到现在我可是都还没有见着肇事司机的模样呢。”新生的人早就在周围搜索过了，那辆卡车里根本就没有人，车上有血迹证明司机也受了伤，但他不在原地等待医疗救助而是悄悄离开，怎么看都有问题，梁葆光已经叫几个好手跟着痕迹去抓人了。
因为天色已经晚了，而月亮再亮也不好跟白昼相比，就算那人留下了点蛛丝马迹也很难发现，梁葆光虽然希望自己人先找到对方好叫他知晓幕后黑手，但此刻寻求官方的帮助显然是更好的选择。
“这个……”吴绍东一时语塞，他不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不想搅和到这种事情里来，要是卷入了不该参与的分钟，只怕分分钟就被搅成了碎。自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新生集团的人自己解决，但有些事情脑子里想想可以嘴上说出来就不行了，他得对得起身上的制服，至少表面上的文章要做到位，“大概只是因为肇事慌了神才选择逃逸，这样的例子很多的。”
------------
第一百三十七章：赤龙之吼
大概是因为要过中秋节，一向跑得很快的新闻记者这次并没有到场，路边看热闹的人也非常少，只有赶着回家却被事故现场堵住路的车主们扯着脖子张望，而他们也没有待很久，等到道路一畅通就赶紧驾车离开了。
“果然，我们身上发生的一切，对于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来说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他们不会好奇更不会关心。”看着恢复移动的车流，梁葆光似乎有所明悟，刚从戛纳拿了最佳导演大奖的那会儿，首尔市里几乎人人都在念他的名字，可现在出了车祸一个人包着纱布插着吊针坐在急救车旁边，却没人愿意多看两眼。
好一似花凋：笑，全世界便与你同生笑，哭，你便独自哭。
在附近搜索了一阵之后新生的人还是没有找到那个肇事的卡车司机，根据树人先生的经验来看那人大概一定已经跑掉了，所以梁葆光也就没在事故的现场继续呆着，直接上车前往新生医院，一会儿将有个全身检查等着他去做。
梁葆光自己觉得没多大问题，其他人却不敢拿他的身体状况不当回事儿，要是会长的独子有个三长两短，梁革生还不得扒了他们的皮。至于去警局不过只是说说而已，谁大过节的没事儿硬要往局子里头跑，去医院起码还有漂亮的护士可以养眼，在局里执勤上夜班的可都是大老爷们。
葛岘区派来的警察收队了，梁葆光去了医院做全身检查，就连事故现场的两辆车也被拖走，除了道路上留着几道不太太显眼的印迹外什么都没有，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但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这一切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明明是中秋佳节，一些人却感受到了山雨欲来的凝重气氛。
听说儿子在回首尔的路上被一辆卡车撞了，而且疑似是有人要害他的性命，梁革生当即把所有事情都放下，急匆匆地赶往新生医院。路上他难得亲自打了几个电话，把官面上的暗地里的事情全部都打点好，无论如何他都要把这个人和他背后的势力找出来，然后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因为年轻时冲动又任性，梁革生没有想太多就接下了来韩的任务，这些年他几乎每天都在后悔，这样的后悔跟他本人无关，只是觉得自己若留在国内可以给儿子更好的生活。父子俩在韩国无亲无故无依无靠，十多年间只有彼此相依为命，如今有人要谋害梁葆光的性命，梁革生就算城府再深也淡定不下来。
“看来很多人都忘记了，曾经被赤色之龙支配的恐惧。”夫龙之为虫也，可扰狎而骑也。然其喉下有逆鳞径尺，人有婴之，则必杀人。换而言之，龙有逆鳞，触之则死。梁革生近两年为了下面兄弟都过上好日子，人前总是一副和气生财的样子，然而这并不代表着他就不是以前的那个他了。
九十年代中后半韩国还乱得很，梁革生要照顾儿子身上又带着任务，每日都生活在紧张感中的，在有限的时间内他只有用一个“狠”字来打开局面，红色杀神的名号就是那时候闯下的。后来老会长临终传位，他在无人看好的情况下只身撑起龙道会，江湖上不论资历如何谁见了都要给他面子喊一声梁会长。
“葆光不是没事儿嘛，你先消消气儿，等到后面找着正主了，是想捏扁还是搓圆不都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叶子没回她家跟长辈过节，而是留在了三清洞陪梁革生，梁葆光出了事情她自然也跟了过来，“要我说现在的人胆子真大，摸不是以为咱家走了正道就好欺负了，是该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哼，也就是葆光没事，他要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早把半个首尔翻过来了，还能这么好说话？”梁葆光在在自家人面前没吹牛的必要，只要他愿意还就有如此能量，而对于刚才叶子说的那句咱们家他则是不置可否，拍了拍副驾驶的座椅，“老谢你打个电话去催催，吃皇粮的做事就是没效率。”
谢正军跟叶子一样也是华侨二代，原先他是老会长身边的人，现在则跟在梁革生身边做白纸扇，见不得人的生意大多都是他经手办的，跟各方交流联络也是他在做，“会长，那边已经把咱们要的东西穿过来了，您瞧瞧。”
梁葆光接过谢正军递来的PDA浏览起了上面的东西，都是那个肇事司机的官方资料，从出生到半年前的信息都很全。信息化时代想找一个人很容易，警方调出这辆卡车经过道路口和红绿灯时的录像，截取出照片比对人脸，很快就找到了对应的目标。通常来说这种资料是不能够外传的，不过新生集团梁会长的面子他们不敢不给，给了是这个人倒霉，不给的话倒霉的可就是他们了，而且有好处拿的事情他们傻了才不干。
“已经长人面广的兄弟认了一下，这家伙是南柳派柳承志的干儿子罗明海，半年前欠下赌债偷了他干爹的小金库后跑路了，最后一次有人看到他似乎是在五个月前的釜山港，都说他去了日本，却没想到一直躲在韩国国内。”做白纸扇的一定要有见识，道上的事情谢正军大大小小都清楚，不清楚的打听一下也就清楚了。
罗明海是被人设计掉进了圈套里，在一家赌档欠下35亿韩元的巨额赌债，南柳派好歹也有上千弟兄若干产业，一般人是没那个胆子坑他的，不过这次对他下手的是日本人。因为被日本人威胁说拿不到钱就砍手，罗明海不敢跟他干爹明说，就想了个馊主意去柳承志的保险库偷钱，结果他那天触发了保险库的警报差点没逃掉。
“老西来村的南柳派啊。”梁葆光知道这个组织，核心成员79人，外围成员和直接关系者超过一千，在首尔也算不小的一方势力，被大规模打击之前他们的声势更盛，可惜终究走错了路，如今在梁革生的眼里只能算不入流，“我看这混账未必就一直躲在韩国，刚从外面回来也说不定。”
“一个已经跑路的人还会回来惹上咱们，事情恐怕不那么简单，当初听说他欠的是日本人的赌债。”谢正军玩了大半辈子的阴谋手段，对此类事情尤为敏感，一个小小的南柳派绝对不敢来捋新生的虎须。
“这事情当然不简单，不过我会让它变得简单起来了。”梁革生捏了捏手指，指节发出一阵爆豆般的响声，“等会儿我去医院了你就安排安排，叫下面的兄弟们最近活泼一点，拿出年轻人的激情来。”
梁葆光从救护车到场就一直在挂水，等到了医院之后本来以为可以好好睡一觉却被告知还要继续挂水，当即他就恼了，“挂水挂到现在肚子都饿瘪了还不能吃东西，你们是故意来整蛊我的吧？”
软组织挫伤从表面上看没有大问题，却很容易发炎然后引发其他毛病，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内梁葆光的消炎药都不能停。而医生不给他吃东西也是有原因的，等下他要做全身检查，很多检查都是在空腹状态下才能看出来结果。
来换水的护士看到他躺在床上撒泼一脸无奈，换个病人她才懒得搭理，可这位是会长的儿子她真不好说什么，只能好言相劝，“目前身体恢复最重要，肚子饿的话等会儿检查完了叫人给你送点吃的来。”
“那你们去给我换个软点的床垫来，床单被套也全要换，我认床睡不着。”别的倒还不打紧，可直挺挺地躺着不能动却叫梁葆光不爽，大夏天的就算有空调开着他身下也黏黏的，一摸都是汗。
“太软的床对您身体不好，现在检查结果还没出来，要是伤到骨头的情况下睡软床垫，很容易造成二次伤害，所以您就先将就着吧。”虽然心里想的是“要不给他扎一针丙泊酚吧”，但这护士耐心地给梁葆光解释。
“要不然你陪我聊一会儿天吧，看你们这里也不太忙的样子。”梁葆光是真的无聊，新生的人全都站在外面的走廊上，只有金崇明一个人坐在里面陪他，两个大男人大眼瞪小眼的很是无趣。
“梁室长，我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跟您聊不到一块儿的。”这护士说得很委婉，但意思则是很明确的拒绝，就差没有直接说梁葆光幼稚了。
“他这个人呀，最喜欢跟努纳聊天了。”Jessica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郑经仁在家里接到电话后就跟姐妹俩说了梁葆光出车祸的事情，Jessica二话没说就换上衣服过来了，中秋节是她们这么长时间来的第一次假期，本来约好了要在家好好陪妹妹和父母过节的，可是听说他出事在家里根本坐不住，而郑妈妈郑爸爸也没拦她。这边担心得要死，可是到了门口却听到他在撩护士，此时恨不得上去咬他一口。
------------
第一百三十八章：坐我边上
出了车祸而且车子还侧翻在了路上，谁看都是非常严重的事故，哪怕郑经仁再三强调说人没有出什么大事儿，但Jessica就是忍不住担心梁葆光，打电话都不够非要亲眼确认一下才能安心。
当一个女人放弃自己一年中仅有的两天假期中的一天来看望一个男人，担惊受怕胡思乱想了一路，到地方却发现他正在撩拨其他女人的时候，其心中的怨气可想而知，要不是金崇明也在病房里她都想扑上去揍那人一顿了。
“来，坐我边上。”梁葆光跟Jessica之间的关系太亲近，只一眼就看出来她生气了。
“嘁，你仿佛在故意逗我笑，不得不说你成功了。”Jessica看着梁葆光的那里嗤笑一声，似乎很是不屑的样子，“你以为我跟你那些亲亲努纳，可爱妹妹一个样，随随便便就坐你鞭上去？”
女人像鸡蛋，外面很坚硬里面很清纯，不过这内心嘛……以前的Jessica并不是这样的，就算聊骚也很难说得出这样的话来。梁葆光知道原因，她肯定是在宿舍里跟其他女人一起过集体生活过得太久了才会沾染上这些。有Tiffany跟金孝渊两个口无遮拦的人整天在身边晃悠，没人能不受影响，连曾经的乖乖女徐珠贤现在也是一张口就会冒出两句“要死了”“大傻子”之类的话。
“嫂……西卡，你在这儿陪着我哥，我场子那边还有点事儿就先过去了。”金崇明一看气氛就知道不能在病房里继续充当电灯泡了，被梁葆光埋怨几句无所谓，被Jessica给恨上他就要倒大霉了。
新生集团的新生代，最受认同的就是Jessica，做他们这一行的就算知道智谋与城府的重要性，也会不由自主地亲近直爽真诚的人，而她耿直的性格虽然容易在外面得罪人，在这里却很受欢迎。相比于姜敏京和金泰熙，金崇明和其他许多人还是希望梁葆光能跟Jessica走到一起去，所以私底下他们常管她叫嫂子。
“就你事情多，去吧去吧。”Jessica面做不虞，却又不自主地点了下头。大过节的哪儿有人会去夜店里潇洒，这几天新生集团的一众大佬们又要开会，所以旗下的娱乐场所几乎都歇业，金崇明说有事情要走是因为有眼力劲儿给她卖好呢。
女人生气了就要哄，不管彼此间是什么关系都如此，就算是陌生的小女孩在路边哭闹梁葆光都会上去安慰两句，更何况面前的是Jessica，“怎么眉毛都杵到额头上去了，是谁惹的我们西卡生气，告诉我去替你出气。”
“呀，你对我的眉毛有意见吗？”Jessica也知道自己的八字眉竖起来的时候高到飞起，她自己从不觉得难看，但被梁葆光提起多少还是会在意，“能惹我生气的就只有两个人，你猜猜分别是谁。”
“一个是小水晶，至于另一个嘛……我就猜不着了。”梁葆光怎么会不知道她说的就是自己，看到机会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妹妹今天怎么不见人影，她平时不是最喜欢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么？”
Krystal就像是Jessica的小尾巴，能跟着的时候就绝对不会落下，就算实在不能跟着的时候有半天联系不上姐姐她也要发脾气。以她黏人的脾性和对自己的依赖，怎么说都应该跟过来看看的，但此刻却没出现，梁葆光不得不感到奇怪。
白了梁葆光一眼后Jessica才给他解释，“水晶跟爸爸去买水果了，我先上来的。”
梁葆光就说Jessica不可能大晚上的一个人出来，果然是郑经仁开车送她过来的，而且他也理解了为什么Krystal没有出现在这里，跟看他的惨样比起来果然还是吃的东西对她更有吸引力。当爹的总是心疼女儿，郑经仁怕两个女儿会养成不好的习惯严格控制她们的零花钱，但是他自己在场的时候却几乎要什么买什么，只消Krystal撒撒娇想吃什么他都必然会买的。
韩国的商店关门时间普遍很迟，比如HomePlus和E-Mart这样的大型超市都是晚上十二点才会关门，不过梁葆光很好奇，中秋节属于公休日应该都关门了才对，郑经仁要到哪里去给他买水果，“都这么晚了还去给我买东西，你爸实在太见外了，就是这附近还有店开门的吗？”
“你们家自己开的医院自己都不知道的吗，楼下就有水果店和花店。”Jessica都快无语了，这家伙还真是个纨绔，连家里有哪些产业都不知道。
做这一行的很容易出事，受伤甚至被砍死都不稀奇，要不然梁革生也不会自掏腰包特意建这么一座医院。若因为集团的事情受伤或者丢了命，不管上不上得了台面都该算作工伤与殉职，于情于理集团都有义务替他们照顾家人。能做这行的人多少有些毛病，要么酗酒要么好赌，直接给钱安抚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梁革生会贷一笔钱给他们的家人做些营生，好安稳地过日子。
对自己人自然不可能是九出十三归的高利贷，都是五年十年的无息贷款，而各种内部资源也是优先这些人，比如新生医院下面的花店、水果店、便利店以及医院食堂等等都是为新生集团做过贡献的员工家属们承包的。
就算梁革生把这些产业全拿在自己手上也赚不到几个钱，而用这样的方式内部消化则能名利双收，不但让这些家属不好意思问他要高额抚恤，还让正在为他做事的人对他服气，一举数得。
人都是有私心的，当年老会长自觉时日无多时何尝不想把龙道会偌大的基业传给亲儿子，可他知道自家的儿子坐上那个位置是祸不是福，以梁革生的手段恐怕第二天就能让他见识什么叫城头变幻大王旗。为了不叫朋辈成新鬼，他们父子俩很有自知之明地选择了退位让贤让梁革生平稳上位，现在看看确为明智之举，虽然没了一呼百应的滋味却过上远比以前富裕的生活。
“OPPA你没事儿啊。”Krystal一推开门就大呼小叫，而且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畅快。
梁葆光朝那一瞥，只见小姑娘的手里拿着一半已经切开的芒果（书友客串）吃得正欢，脸上沾了很黄很黄的芒果汁却连擦都顾不上擦，他见状不由得起了逗她的心思，“你才一进门就知道我没事儿了？医生跟我说车祸的撞击让我的肾脏受到了伤害，也就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好活了。”
“切，OPPA你以为自己是狗血电视剧里的男主角啊，还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好活，要是你真的快死了欧尼能是这表情？”Krystal很擅长察言观色，尤其擅长观察Jessica的的表情，这都是被欺负了十多年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要是梁葆光真的快没命了Jessica现在恐怕脸上已经能挂下霜来，怎么可能是这副有点羞恼的表情，“我看OPPA的肾就算坏了也不是车祸的关系。”
“呃。”梁葆光尴尬地挠挠头，这个锅确实扣不到车祸的头上去。
“你就知道吃吃吃，都几点了还抱着个芒果啃？以后别又在我面前念叨哪里又长肉了，人懒还贪嘴，你不胖简直没天理了。”Jessica听妹妹的话就是一阵烦躁，说得她好像有多在乎这个人似得，忍不住就挑岔子训了两句，殊不知过日子跟玩某游戏是一样的，发言不重要行为才重要，她人都已经赶过来了探望梁葆光了，说什么都不重要。
“我就喜欢芒果不行啊？”郑经仁停好车之后说要给梁葆光买个果篮，Krystal立马就顾不上姐姐了，非跟着要去水果店，说是要帮忙拿东西其实为的就是吃上芒果。韩国的芒果价格非常高，就算是夏天也不便宜，平时零花钱不多买不了而家里怕她吃太多又很少买，如今逮着机会当然要牢牢抓住。
“不行，把东西放下去洗手间洗一下手，再把脸擦擦。”Jessica瞪了妹妹一眼。
“欧尼这么喜欢强迫别人，是不是有强迫症啊？”Krystal嘀咕道。
“呀，你做练习生走艺人的路线还真是没错，将来要是靠脑子吃饭恐怕委屈了你。”见自家妹妹这惫懒的模样，Jessica的暴脾气又快压制不下去了，买给病人吃的东西Krystal是一点都不客气。
Krystal恋恋不舍地放下已经只剩下皮的芒果，擦了两下手之后走到了梁葆光的床边，在他边上坐下上下打量他的样子，“看OPPA的样子怎么不像是出了车祸，倒像是被人打了一顿的样子，还有熊猫眼呢。”
“我这么厉害还能被人打？”梁葆光把头一扬，却扯到了肩膀上肌肉拉伤的部位，疼得龇牙咧嘴。他车上摆了个香水瓶，出车祸的时候砸在了他的眼眶上，看上去确实像是被人在脸上来了一拳似得，现在涂了药水显得特别凄惨。
“得了吧，你以前不是还跟我说过的，你练的那叫军体拳，能打几个全看缘？”Jessica毫不留情地拆了他的台，男人就是死要面子，不是吹自己酒量大就是吹自己能打架，她这么多年早看腻味了。
------------
第一百三十九章：牝鸡司晨
病房里明明只有三个人却热闹得很，Jessica跟Krystal这对姐妹花有时对坐一天都说不上几句话，有时却又能闹得人头疼。今天她们俩就特别能闹腾，跟一对冤家似地互相伤害，也就是梁葆光人没事儿，不然她们绝对没有这个心情。
Jessica来之前来时担心了一路，等看到梁葆光没事儿才彻底安下心来，但她放心之后怨气却爆发了，须知他今天是为了跟金泰熙一起去打高尔夫球才去的高阳市。从前见到他带着小女生去新罗酒店也不怎么在乎，可现在带着金泰熙去打高尔夫却堵得不行，Jessica想来想去也只能觉得金泰熙就是跟其他女人不同。
梁葆光整天在外面浪不说还不知道注意安全，虽然Jessica对此又气又恼，可偏偏看他裹着纱布打着吊针的样子又心疼得紧，打是不得骂也骂不出口，于是Krystal再次成为了倒霉的出气包，干点什么都要被她瞪一眼，所谓动辄得咎就是这种状况。
“会长！”病房外梁革生刚一出现，门口守着的人立马鞠躬向他问好。
原本坐着跟金崇明说话的郑经仁也站了起来，跟梁革生打招呼后还朝叶子和谢正军点点头，“会长，您来了。”
“经仁，你怎么也过来了？”梁葆光出了电梯之后一眼就看到了病房门口坐着的郑经仁，他的心里非常惊讶，接到消息后他只是稍微安排了一下工作就往这边赶了，可郑经仁居然比他来得更早，“没想到比我都要先到。”
“是秀妍非要过来看一眼，我这当爹的只好把她送来了，之所以能先过来也只是因为住的更近罢了。”为了提供合适的疗养环境新生集团把医院开在了鹰峰山下，跟郑家人住的地方只有一江之隔，也就是十分钟左右的车程，而梁革生住的地方远在三清洞，能在四十分钟内过来还是因为过节路上车少的缘故。
“来，也不着急进去，咱们哥俩去吸烟室抽根烟。”梁革生自打坐上新生集团会长位置上后，真正在乎的大概就只有一个儿子了，所以谁对梁葆光好他就会对谁好，今天在他都没有特意通知的情况下郑经仁就带着女儿主动来医院看他儿子，无疑在他的心中加了很多分数，“我让人从国内带的烟，不错的。”
韩国的纸卷烟里最烈的大卫・杜夫，其焦油含量也不过6mg，而梁葆光常抽的中华则是11mg的，口感味道天差地远，韩国人只要尝了都有种这才是烟的感觉。郑经仁以前是职业拳手不可能抽烟，现在上了年纪也沾染了烟瘾，而且他知道梁革生是有话要跟他说才找个由头去吸烟室。
“剩下的你拿去抽吧。”梁革生拆开一包一字头中华抽出一支，然后把剩下的整抱都递给了郑经仁，“秀妍这孩子真是温柔体贴，以后要是能多管着葆光一点，他也不会总给我惹是生非了。”
“呵呵，您又在开玩笑了。”郑经仁苦笑一声，他自己养的女儿他自己还不清楚么，体贴是确实体贴，不过要说温柔么……一个爱好拳击和足球还动不动就踢人的女人，怎么都不像是能跟温柔沾边的样子。
“不，我可没开玩笑。”梁革生笑着摇了摇头。
郑经仁哑然，忽然明白了梁革生说他并非玩笑的意思，他也许是真的希望Jessica能管着他儿子。男人的一生中只有三个女人有资格管他，一个是自家的亲妈，一个是学校里的女班主任，最后一个就是家里的母老虎了。Jessica要想名正言顺地管着梁葆光，前面两种已不可能，只剩最后一种。
梁革生的这句话要是放出风去给外面知晓，不说郑经仁在新生集团的地位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恐怕首尔周边过一半的偏门势力都要重新洗牌。在此之前他还从来没在这方面明确放过话，即便最近因为金泰熙和梁葆光的关系而对蔚山的通运集团有所扶持，态度也颇有些暧昧。
梁革生对未来的儿媳妇只有两个要求，一要是梁葆光自己喜欢，二要真心对梁葆光好，就这两点来说Jessica肯定比其他任何女人都要合适。外貌一项见仁见智，Jessica未必就不如韩国的第一美人金泰熙。至于说能力，梁葆光自己要手段有手段要计谋有计谋，心肠狠毒城府又深，事业上的事情还用得着女人帮他？
常言道，女子无才便是德，真要是找个手段厉害女人进了家门，梁革生不担心牝鸡司晨却怕儿子日后心烦。梁葆光是什么德行梁革生这个当爹的最清楚，说多情都是抬举他，指望将来结了婚就会收敛肯定是不现实的，所以找个合适的老婆非常重要。
郑经仁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尴尬地挠挠头后只能聊点别的话题，“听说葆光今天遇上的不是一般的交通事故，到底怎么回事儿？”
“确实不是交通事故，而是有人想要他的命，我让警界的朋友查了一下道路监控，那车明显就是冲着他去的，肇事逃逸的叫罗明海，是南柳派柳承志的干儿子。”没把郑经仁当外人，梁革生有什么说什么。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柳承志是个什么货色我还是知道的，就他那谨小慎微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情，背后怕是另有隐情。”郑经仁不是在为柳承志开脱，而是陈述一个事实，他跟柳承志不但没有交情反而还有仇怨，当然不会为他说好话。
一年多以前，郑经仁的拳馆里有个叫裴森豪（书友客串）的体能教练被南柳派看夜店的组长撬走了马子，气不过就带了几个拳馆的弟子去找场子，狠狠打了对方一顿。后来南柳派的人纠集了更多的人想要报复，却被郑经仁一句话挡了回去，既丢了里子又丢了面子。别看柳承志统领着整个南柳派，而郑经仁在新生集团里排在五名开外，可真的放起对来他还真没那个胆子动手，梁革生是出了名的护短加不讲道理，闹得大了说不得就会以此为借口夺了他的基业。
“我不管他有没有隐情，既然做事的是他干儿子，那他就得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梁革生现在可不愿意跟别人讲规矩，儿子身上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要是不借此机会杀几只鸡弄点血腥的场面，说不定以后还会有胆肥的家伙做不理智的事情，“经仁你回去以后也跟兄弟们说，这阵子要把我们新生的威风抖起来。”
抖威风可不是什么好词，摆明了就是要没事找事欺负人，不过郑经仁很能理解梁革生的心情，要是他的两个女儿出了事情恐怕他也会如此，“您就放心吧，葆光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谁想动他我们就要谁的命。不过这事儿总得有个方向才好，若搞得人心惶惶对公司怕是有些影响。”
“已经有了些许眉目，在背后搞事情的十有捌玖是日本人，不过既然要震慑宵小，就得有大场面才行。”梁革生打定了主意要杀鸡儆猴，只要让别人怕他就行了，根本不会在意有谁是受了无妄之灾。
“我会留意的，会长。”郑经仁点点头。
“都说了多少遍了，在公司的时候是要正式一点，但私下里叫我哥就行。”梁革生笑着拍了拍郑经仁的肩膀，“对了，今天是谁告诉你说葆光出事了的？”
“是我，伯父。”金崇明跟梁葆光十分亲近，而且鹰峰洞也是他负责的地盘，所以谢正军就通知了他来医院保护梁葆光的安全。金崇明的老爸跟姜敏京的父亲姜成浩不对路，他自己也不喜欢姜敏京那个类型的女人，坚定地站在Jessica的阵营里，所以只给郑经仁打了个电话。
郑经仁听了这问题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梁革生最反感下面的人拉帮结伙乱立山头，今天这事情要是谢正军通知的他绝对没那个胆子过来，很容易被人误会，但现在想想金崇明毕竟也不是一般的成员，他老子金世鑫（书友客串）同样是新生集团里的大佬。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消息必然很快就扩散开了，去车祸现场的小弟就有几十个而医院这里人更多，但获得消息的渠道不同性质也很不一样。
“嗯，不错。”梁革生没有多说什么，一样在金崇明的肩膀上拍了拍。
金崇明笑得很不自然，因为他听说会长是有真功夫的，说不定就会化骨绵掌之类的阴毒路数，这两下拍得他半边身子都好像要塌下去了一样。
梁革生没在外面继续站着推门进了病房，郑经仁则跟在他身后。
“秀妍，你这是……”眼前的一幕让郑经仁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被颠覆，Jessica居然拿着一把水果刀在削苹果，要知道她在家里手不抄水，连擦擦桌子的小时都不会做，现在拿着把刀子怎么不叫他心惊胆战，“削苹果的事情给秀晶做不就好了。”
Krystal抬头幽怨地看了自己老豆一眼，人家都是小女儿更得宠，她们家却反过来。
------------
第一百四十章：大事不好
“有心了，秀妍。”亲眼确定了梁葆光没事，梁革生的心情好了不少，看向Jessica的时候目光也透着亲近。跟郑家近十年的交情，他知道这个大女儿素来娇生惯养，如今居然会坐在病床前给梁葆光削苹果，事情虽看似微不足道，但其中所代表的心意却让他不住点头，“中秋节还让你们特意跑一趟医院，真不好意思。”
Jessica本来就特别容易害羞，因为梁葆光的原因她在梁革生面前更加放不开，要不是郑经仁看着都想躲到妹妹的身后去，但长辈说话了又不好闷着头不回应，“反正在家里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过来看看葆光OPPA，没什么的。”
Jessica的态度让梁葆光更加满意了，须知他早上才跟金泰熙见过面，有对比才能体现出差异。金泰熙在他面前是不卑不亢，两人要是合作关系如此态度毫无问题，梁革生还会对她表示欣赏，但现在她是要过自己这一关进自己的家门，拿出这副做派来就很有问题了，哪儿有儿媳妇对自己公公不卑不亢的？
金泰熙的套路梁革生见过，废柴少爷被未来岳父岳母看不起，又惨遭未婚妻上门退婚，然后莫名其妙获得戒指里老爷爷的帮助一路升级夺宝打脸装哔的“爽文”，女频版里面大家族庶出的女主角们基本上都是这路数。前期受尽屈辱，后期杀人无数，最后还会来个“明明有盛世美颜，却偏偏要靠才华上位”的奇葩设定。
“看样子葆光需要静养，那我们就先回去了。”郑经仁看上去五大三粗非常耿直的样子，其实也是个非常会说话的人，他不说时间太晚自己要回去休息，只说梁葆光受了伤需要安静地修养。其实他心里也幽怨得不行，大中秋节的谁不想在家里好好过个团圆夜，大女儿自从进入SuperGirl企划以来一整年就这么两天假期，结果一听说梁葆光出事就跑出来了，连晚饭都没好好吃，他这个做爸爸的怎么可能不吃醋？婆媳之间关系总是紧张，翁婿之间未必就能好到哪里去。
“行，你们路上注意安全，中秋节也没什么好送的，待会儿叫叶子给你们拿点松饼之类的回去尝尝。”梁革生还有重要的话要跟梁葆光说，外人在场会很不方便，此时郑经仁提出来要走他当然不会挽留。
待郑氏父女三人离开之后病房里立刻安静下来，梁革生交代谢正军在外面守着，不管谁来都先帮他挡在外面应付着，其他的一概等他出去再说，接下来他和梁葆光要聊的东西不好给第三个人知晓，“已经查出来了，想撞你的那个人是南柳派柳承志的干儿子，不过背后似乎是日本人在捣鬼，你有什么想法？”
“还能有什么想法，谁想搞我咱们就搞回去呗，是日本人又如何。”梁葆光窝了一肚子的火，大过节的差点被人给弄死，任谁来心情都愉快不起来，不报复回去难道还要跟人家说句中秋快乐么？
“怕不是那么简单的，日本人确实向来把手伸得长，但这事儿发生在首尔我就不信跟韩国国内的势力会没有牵连。”梁葆光从美国回韩国也就是两天的功夫，若没有本土势力帮忙肯定做不了这么大的事。
“若要成大事，必先有大势，既然他们做了一局那咱们接着就是，无非是看我们东风压倒西风，还是他们西风压倒东风。”新生集团正在引领产业改革的大势，未来韩国的整体经济生态都要发生改变，很显然，有些人并不愿意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他们玩的都是阳谋，由不得咱们不接招。”
梁革生对其他势力下手，必然要动用手中的资源，而这些资源一动新生集团的发展节奏就要被打乱。杀鸡儆猴也有讲究，若掌握不好一个度的问题很容易引起巨大的反弹被群起而攻之，问题是他们又偏偏不能没动作，否则不但会被人当作软弱可欺，就连队伍内的人心也必然会散。
就像梁葆光说的，这是赤果果的阳谋，无论新生集团选择哪一种都要吃亏，还不能不选。
“这帮棒子真是目光短浅，我们得了道能带着他们这些鸡犬升天，可他们却甘愿被人当枪使。”新生集团跟韩国的其他势力若生争执算是内斗，互相扯后腿只会平白损失半岛的市场潜力，而日本人挑起事端后却能坐收渔利。
“人类的劣根性罢了，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老爸你还见得少了么？”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之。就连说了这话的孔老圣人自己都做不到，在卫国多次成人之恶甘当小人，可见此为人之本性难以克服。不患寡而患不均，后世靠捧臭脚封了亚圣的朱某多番辩解也改不了事实，能力大的人多劳多得，在他们眼中就是脱离“本分”。
“当如何破局？”以梁革生的性格和一贯以来的做法直接来硬的就行，谁不服便杀他全家，再有不服继续杀他全家，可理智却告诉他现在时代不同了，还这么暴躁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会制造更多问题。
“一带一路，以点破面。”梁葆光惜字如金。
“好想法。”父子连心，梁葆光没有说开来，但梁革生已经明白了儿子的意思，“不过最近你安心养病吧，从今天起我会让范正昊跟着你保护你的安全，千万不要拒绝，刚才我给你妈打电话刚被她骂了个狗血喷头，不要叫我难做。”
儿子才刚回韩国没两天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云静怡接电话时的暴怒可想而知，对梁革生其他方面的问题她都可以不在乎，可儿子有个三长两短她绝对不会原谅他。梁革生自己也觉得窝囊，本觉得在自己的地盘上没人敢撄虎须，结果直接被人打脸了。
梁葆光一直不喜欢有人跟着他，一方面是觉得没必要，另一方面是觉得不方便。一个做导演的人虽然不需要像演员那样经常抛头露面，但好歹也是一个公众人物，总有几个凶恶的保镖跟着于他形象无益，而且他的生活作风与常人不同，难道去别人家睡觉的时候也要带着保镖一起去么？
“好吧。”手上打着吊针头上抱着纱布，拒绝的话终究还是说不出口，安全第一。
郑经仁带着两个女儿坐电梯到了一楼大厅，开门就撞见姜成浩姜敏京父女俩，对此他倒是不怎么奇怪，姜成浩是出了名的爱投机倒把，如今有机会跟梁革生拉近关系若不来才叫人意外，“成浩，会长正在跟葆光叙话，说了不让人进病房，你等下再上去吧，省得见了谢正军那张死人脸尴尬。”
“哦，那你们这是……”郑经仁没觉得奇怪，姜成浩却非常意外，在他看来郑经仁就是一个四肢发达头男简单的武夫，平时要么不开口，开口就会得罪人，结果今天遇上事儿了人家来得比他都要快。
“这不是秀妍缠着我非要来看一眼么。”郑经仁苦笑。，姜成浩的眼神叫他很不自在。
“咱们哥俩去吸烟室抽支烟聊聊吧。”这一趟是来表忠心的，上去之后对着谢正军大眼瞪小眼怕是会起反效果，所以姜成浩就拉着郑经仁不让他走，想在他这里先探探情况，省的待会说错话表错情。
“行吧。”郑经仁碍于面子推脱不过只有答应，掏出钱包抽出一张金灿灿的新师任堂递给Jessica，让她们先找个地方自己聊会儿天，“地下一楼的天井有家Caffebene还开着门，你带两个妹妹去喝点东西吧。”
“欧尼，祝您节日快乐。”姜敏京敢在金泰熙面前硬气，在Jessica面前却乖巧得很。
“OPPA的事情你也知道啦？”点了三杯咖啡，又要了一块木康蛋糕后Jessica才找位置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姜敏京跟Krystal都有些肉乎乎的，只不过两人肉的地方不太一样。
“是的，听说他早上跟金泰熙前辈去高阳市见会长了，回来的路上发生了车祸。”姜敏京点点头，双手交叠在一起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Jessica有些想笑，姜敏京的心机手段都还算可以，唯独这演技实在不过关，生硬地说了这么一句话无非是想要让她对金泰熙生出不满罢了，让她误会梁葆光早上带着金泰熙去高阳市乡村俱乐部见梁革生是那种意义上的见家长，可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梁葆光是什么德行她比任何人都了解。
以姜敏京自己的实力去金泰熙面前大概要撞个头破血流，想找个人打前阵也好当盟友也罢都无可厚非，Jessica很理解她的心情，可找到自己头上来就是昏招了，她是可以稳压那努纳一头的人，到时候哪有别人渔翁得利的机会，“敏京，其实我也很喜欢葆光OPPA。”
“啊？”姜敏京愣了一下。
“以前我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可是后来在别处听了个好玩的笑话，我第一反应不是笑，而是想要说给他听，从那时起我就知道大事不好。”Jessica笑起来很暖，很好看，只不过她并不经常笑。
------------
第一百四十一章：各有打算
“我跟你说这些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但凡他喜欢的我都喜欢，但凡他不喜欢的我也都不喜欢。ran?en ???．?r?a?n??e?n?`”jessica不是要敲打谁，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不管是东西还是人，他认可的我就认可。”
被jessica看得很不自在的姜敏京拿起手中的杯子，呷了一小口来掩饰她此时心中的不安，冰美式咖啡入口不但很苦还很凉，让她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jessica的这句话似乎把姿态放得很低，但潜台词却是反过来的：她不喜欢的人和事梁葆光也不会喜欢，得不到她认可的梁葆光也不会认可。
这句话换个人来说姜敏京怕是不屑一顾，但她却知道jessica并没有夸张，有资格说这句话的女人大概只有两个，其中一位远在纽约，而另一位就在自己对面坐着。
姜敏京有个不错的家世，在外面有新生集团的一众叔叔伯伯护着，在家里身为老幺的她也格外得宠，所以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明明只是个没出道的练习生，却连金泰熙的面子都不乐意给，几次相遇时当面就敢让对方下不来台。唯独见着jessica的时候她没一点脾气，因为她知道自己在这位欧尼面前没有任性的资本。
比起男人来，女人更习惯于伤害别人，像是枕头芯里藏钢针、高跟鞋里放图钉、睫毛膏里拌胶水、粉饼上面抹石灰……只要是感受过集体生活的女人，或多或少都见识过类似的事情。jessica对梁葆光的感情绝不只是妹妹对哥哥的那种，当然也有想过让其他女人都出局的心思，只不过她从来不用那种手段，不是她不会用，而是心里清楚不会有效果，不屑去用罢了。
其实爱情是个很没意思的东西，对女人来说尤其如此，看看《某某青春》、《某某时代》一类的小说也好电影也罢，不来几场勾心斗角简直玩不下去，而且付出也非常大，肚子里要是没死过个人也好意思说爱？jessica跟别人不一样，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知道如何去获取。
“欧尼最近的活动怎么样，压力大吗？公司说我马上也可以出道了，真期待呢。”不知道怎么接话，姜敏京只好说一些不相关的话题，不然她感觉自己在jessica的成名绝技急冻射线的关照下撑不了几秒。
提起出道之后的活动jessica忍不住叹气，当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她被仙后整天揪着不放也就算了，superjunior的成员们在电台节目里也坑了她好几次。他们为了收听率什么料都敢爆，本来只是为了好玩而说的事情，被有心人添油加醋之后就变成了她曾是学校里的大姐头，全s.m公司的练习生都怕她，就算这些都是事实也不好在公众面前说出来的，叫她以后如何圈粉。
“压力当然大，我们的活动资源远比ondergirls要好，成绩和人气上却始终被他们压在一头。”新一代的女子组合里只有ondergirls和少女时代成气候，不过少女时代晚出道半年很是被动。
如果不是因为ondergirls坐稳了女团第一的位置，少女时代的组合名应该会叫supergirls，公司高层为了避开对方才换了名字。不知道的也许会以为s.m公司是跟风的，但实际上supergirls企划正式启动的时候jyp还在跟rain演狗血剧，哪儿有ondergirls什么事。
现在是jyp跟了风，还用几个速成品甚至半成品抢到了先机。
“欧尼的打歌舞台我能去的都到现场看了，ondergirls跟你们完全没法比，论唱功论舞功都不是一个档次的，歌迷们又不是没耳朵没眼睛，她们迟早会被淘汰。”姜敏京不是在恭维jessica而是说了实话，论公司规模ccm娱乐并不算大，但背靠着ment的她们却可以轻易地到打歌现场看演出，对各组合的实力清楚得很。
姜敏京出道在即，现役的女团都是她将来的直接竞争对手，所以对各家各户的实力一直都很关心。ondergirls里面唯一一个个人实力出众的就是金泫雅，而她最近还找个借口退团了，能有如今的气象纯靠朴振英的运营手段，反正她是有些看不上眼的。
jessica也知道那是迟早的事情，但迟还是早对她们少女时代的发展所造成的会很不一样，说白了，ondergirls的成员们各有各的打算，而她们少女时代自己队伍里的成员也不是一条心的。
林允儿跟权侑莉表面上如胶似漆，好得像是一对拉拉，但那只是公司给安排的角色，背地里两人斗得不是一般二般的厉害。原本形象姣好气质温婉的权侑莉是s.m公司主推的演员，公司把跟张东健合作广告的宝贵机会都给了她，可她自己没有控制住体形形象分大减，让林允儿后来居上获得了出道后几乎全部的影视资源，她的心里怎么可能服气。
tiffany跟崔秀英也不怎么对付，原本少女时代的发言担当是tiffany，她的韩语不好常说错话也是个萌点，圈了不少粉丝，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搞的变成了崔秀英拿话筒，连原本的一个电台节目都换成了人，她不止一次在jessica面前说崔秀英是靠家里面的能量抢走了她的通告。
jessica自己跟队长金泰妍也互相看不顺眼，队长不队长的她不在乎，因为就算没有金泰妍这个队长也不是她的，而会是朴素妍的，而她之所以不喜欢那个人则是因为另一件事。电台节目里superjunior总是爆她的黑料，不像是一个公司的同僚倒像是敌对公司的仇人，可那些东西他们怎么会知道的？jessica没有跟别人说，但她很怀疑是金泰妍在背后搞的鬼，因为只有她整天跟superjunior的人在一起，而她肯定是从管不住嘴的tiffany那里听来的。
三个女人一台戏，九个女人排列组合就是c(9，3)=9！/((9-3)！*3！)=84场戏。
“唱功什么的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你的唱功虽然好，将来出道了也不要有傲气，对着那些大前辈该谦虚的时候就得谦虚。”姜敏京是天赋型的歌手，声线好音量不说气息也非常出色，要是技巧上再继续打磨打磨将来成就将不会局限与idol这个级别，连jessica都有些羡慕。
“我知道了欧尼。”姜敏京明白这是在说她跟金泰熙之间的事情，jessica是拿她当自己人才会说这些，所以她立马放心了不少，“对了，欧尼有申请titter的账号吗，我们加一下好友吧。”
大部分娱乐公司对活动中的艺人都有要求，不允许她们使用手机或者电脑，s.m公司也有这样的限制令，不过这只是对粉丝的说辞而已，大部分人还是照用不误，而且在综艺节目里还经常说漏嘴。jessica就有她自己的手机，也有私人用的titter账号，“我有，你把你的账号发给我，回头我加你好了。”
新时代的社交主要靠线上经营，因为那是大家都看得到的东西，姜敏京已经打定主意以后就做个小迷妹，不管jessica发什么都点赞。
女孩们的聊天没什么营养，大叔们的就很不一样了，郑经仁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从年轻时那会儿他就习惯了用拳头来说话，“成浩你最近收敛着点，会长那边要有大动作，要是影响到了集团的大事情只怕他不会像平时那么好说话。”
“我懂，我懂的。”接过郑经仁递过来的中华，姜成浩不住点头，这烟不用想就知道是刚才梁革生给的，虽然他想抽轻松就能买得到，但跟自家会长给的完全是两回事儿，显然郑经仁比他更受看重，“葆光出了事情我哪儿还有心情想别的，就是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被我知道了肯定……”
“你就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郑经仁一看姜成浩眼珠子乱抓的模样就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无非是想跟在梁葆光身后捞好处，要么就是接受人家的资产，要么就是收好处保人家的平安，“这次对面站着的是日本人，会长下了决心估计要搞大场面，你我还是靠边站比较安全。”
“日本人？”日本人口过亿，总不可能全都要跟新生集团来一场，总该有个具体点的目标才是，姜成浩觉得郑经仁是对他有所保留了，“在咱们地盘上的日本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哪个日本人？”
“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该是谁明天看会长的不就知道了，你现在知道了能有什么好处不成？”郑经仁自己就很现实，不该知道的事情连问都不问，反正该他到知道的时候自然有人会告诉他，“你这毛病不改，难说会长会一直护着你。”
“谢谢哥了。”若是换个立场，姜成浩觉得自己不会跟郑经仁透底说这么多，大家虽然在一个锅里吃饭却并非捧着同一个碗，彼此间有些竞争关系，而且他也一直把郑经仁当作将女儿嫁入会长家的最大阻碍。
“好了，估计会长跟葆光也聊得差不多了，你上去吧。”郑经仁摇摇头，姜成浩投机倒把是个好手，但有时候却不知道分寸，总有一天要栽在自己的小聪明上，不过他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以后发生点什么跟他可没关系。
------------
第一百四十二章：千喉影业
“外面加字头2333拍照的黑色雪弗兰是谁的，出去挪一下车。”权佑赫（书友客串）丝毫不在意所谓高档餐厅的氛围，扯着嗓子就在里面喊，对于其他顾客的怒目相视直接当看不见，在脸上明明白白写了“我很拽”三个大字。
新生集团里出来的都是讲究人，毕竟出来混也是要脸面的，换在平时权佑赫根本不可能做这种马仔都不会的事情，实在太跌份了，可他今天就是特意过来找茬儿的，而且还是找当红艺人的茬儿。
虽然一早就知道那辆车是谁的，但权佑赫还是假装在寻找目标的样子，目光扫视一圈后冷哼一声，把一个桀骜不驯，横行无忌的后现代主义混子角色表现得异常丰满。餐厅里茶色的镜面墙映出一个与环境格格不入的人影，细锁的眉、傲娇的唇、抖动的肩、轻拍的手、踮起的脚……就好像是诞生在米哈伊尔·尤里耶维奇·莱蒙托夫笔下的人物，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暗叹一声：“好生俊俏的小哥。”
“这位先生，请等一下好吗？”宋赫（书友客串）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车是高小英的保姆车而他是高小英的经纪人，本来车挡了人家的路出去挪一下并不算大事，可面前这个年轻人的态度实在叫他不喜。
“等？你他么算老几，给你两分钟时间去把车开走。”权佑赫不耐烦地抬起了手，居然当着一桌人的面看起了手表，好像两分钟到了之后车没动他就要采取什么措施似得，嚣张的一塌糊涂。
广义的江南面积很大，但是狭义的江南是指江南行政区这一片，用地紧张没有多少停车位可用，一些大型的酒店还能建个地下停车场，而规模较小的餐厅只能安排客人将车停在店铺周围的空地或路边。高小英就住在这里没少遇上类似的事情，但这么横的人却还是第一次见，“您好，我是高小英，我的经纪人马上就会去把车开出来，请不要着急好么？”
“高小英？不认识，我只知道我们室长的快要赶不上重要的会议了。”权佑赫脸上带着不屑的表情，并没有将眼前的女人当作一回事儿，刚才他也看了，名声在外的高小英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好看，颜值还不如她对面的女人。
今天高小英是特意约了朴寒星一起出来吃饭的，因为不是为了简单地联络一下感情，还有帮朋友拉演员参演的意思在，所以她让两边都带上了经纪人。餐厅是公众场合，害怕影响到自己良好的公众形象，也怕让朴寒星对自己产生什么不好的看法那，所以她今天努力收敛了脾气，若非如此她当场就要发作了。
在娱乐圈里混得开的人肯定都有那方面的背景，而且越是当红的艺人身后的靠山就越是强大，这种现象在女艺人身上体现得来说尤为明显。沈银河的第一任老公是先娶了她后又取了李英爱的IT大亨郑豪泳，第二任老公则是大国家党二号人物李会昌的左膀右臂池尚煜，娱乐圈里没谁会不给她面子。全度妍嫁给了建筑公司老板姜时奎，背后站着的则是新生集团，论硬气比沈银河有有过之而无不及。高小英能与全度妍、沈银河并称“三大女王”，其背影深厚可见一斑。
权佑赫当然知道高小英的靠山很硬，不过那也要看跟谁比，在韩国的地界上还没有他们新生不敢动的人，而且他今天特意来此找茬就是因为高小英的背景：在身后给她撑腰的是臭名昭著的日本稻川会。
“年轻人太嚣张容易短命的，知道吗？”经纪人往往都掌握着艺人的把柄，就算是过分如另一个宋某，传闻会武术的老王也不敢把他怎么样，因为见不得人的脏活累活都是他们做的。跟自己的族兄一样，宋赫也是帮高小英做脏活的人，一直跟稻川会那边联系的他自认为是见过大世面的，所以根本没把权佑赫放在眼里，“在我还好说话的时候赶紧滚，不然后果你承担不……”
话还没说完，宋赫就看到眼前嚣张的年轻人解开了西服的扣子，他原本还以为对方脱衣服是动口不好使要动手了，可很快目光便停留在了一枚银色的徽记上。这枚徽记钉在衬衫上的心口处，原本是被西服给遮住的，现在衣服敞开便露了出来，宋赫认得这玩意儿。黑西服白衬衫配红领带，很多人都这么穿，但是有这样的一枚徽记就不一样了，这是新生集团核心成员才有的行头。
“后果，我好怕啊……现在的演员可真不得了，车挡住别人的路不肯移就算了，还要威胁我这样的无辜市民，还有王法吗？我现在觉得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正考虑要不要报警。”权佑赫说着掏出了手机，作势真要报警的样子。
“抱歉，抱歉，我这经纪人喝了点酒头脑不清醒，我现在就去把车子挪开，耽误您出行真不好意思，改天一定找个好点的场所向您赔礼道歉。”红色的火焰纹章里一个抽象的鸟类形象，象征着凤凰欲火涅槃的新生，高小英也认得这个徽记，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稻川会是厉害，可这里是韩国首尔，平时高小英能在其他艺人面前耀武扬威，却没那胆子给新生集团的人脸色看，特别是现在新生集团摆明了要进正式军娱乐产业，一个不留神就会成为杀给猴子们看的那只鸡。刚才权佑赫说了他是来给他们室长传话的，她不仅有点好奇所谓的室长是哪一位，会不会是梁葆光。
“啊？”见到高小英的态度转变得这么快，权佑赫懵了，这剧情走向跟他之前编好的剧本好像不一样。
回到车上之后权佑赫直接被金崇明来了一个脑瓜蹦，“这点小事你都给我做不好，叫你去挑衅他们，最好当场就能打起来，你他么给我来这么一出是几个意思，什么赔礼道歉，什么改天再见？”
“哥，我编好了剧本的，可是剧情走向不受控制啊。”权佑赫都快哭了，金崇明这里还好说，他们亲哥俩一样不会真的责怪他办事不利，可是他没把事情做好会长却会认为是金崇明的能力不行，连累自己大哥让他心里非常过意不去。
“不孝有三，优势局下尤格萨隆为大，我怎么就信了你的邪？罢了，罢了……”金崇明觉得责任还是在他自己身上，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自己家的逗比导演给派出去的，现在还是得靠他自己解决问题。
金崇明没算到的不是“傻龙”忽然傻了，而是没算到有朴寒星在场。权佑赫刚刚二十岁出头，平时见的都是夜店里那些浓妆艳抹的舞女酒女，忽然看到个模样美得不像话的漂亮努纳，差点就扑过去叫神仙姐姐了，哪儿还记得要嚣张跋扈到底？没有当场展现一下绅士风度已经是他这个大哥说话够管用了。
宋赫虽然觉得憋屈，却还是赔着笑脸把高小英的保姆车开到了路边，给里面停着的车让路。虽然没有看到车子里坐着的是谁，但能坐着本特利慕尚出门，前后各一辆发现者保驾护航的人，在新生里肯定地位不低。他正想着，忽然听到嗙的一声，然后感觉到车子一震，好像是被撞到了。
前面的路虎撞上高小英的雪弗兰保姆车，是金崇明安排的，权佑赫没搞定只能靠他自己来完成了。
宋赫下车查看状况，还没怎么样就被几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给推搡了两下，他没好还手准备分辨两句，因为他是被从后面追尾的一方，绝对没有责任的，可局面并不是他所能控制的。高小英身价不菲而且圈里圈外得罪了不少人，所以走到哪里都带着四个保镖，这四个人看到宋赫受了欺负立马冲过来帮忙，在金崇明的吩咐下新生的人都拿脸往人家拳头上凑，很快将原本的交通事故案变成了殴斗事件。
“报警吧。”金崇明拍了拍权佑赫的肩膀说道。
餐厅里的服务员傻了，在自家门口发生这种事肯定要影响生意的，“经理，要我们过去帮一下忙吗，高小姐是知名演员而且还很有背景，发生这种事情传出去对我们的声誉不太好吧？”
“蠢货，你活够了我还没活够呢。”能在这种级别的餐厅当上经理，招子肯定比寻常人亮得多，他可是早就注意到高小英那边的情况了，“去，让机房的人把今天的监控记录都删除，等会儿警察过来问起，就说系统坏了还没来得及保修。还有，让今天在店里的人都管好自己的嘴巴，我可不想到时候重新招一次工。”
外面已经消停了下来，警察也飞快地赶到了现场，金崇明一脸笑容地向过来出勤的带队警官打招呼，“刘警官，你可得替我们做主啊。”
刘建明板着脸不理会金崇明的热情，用公事公办语气语气问他，“是你们报的案吧，发生了什么事情？”
“您可得替我们做主啊，这个醉汉撞了我们的车，还指示手下打我们公司的员工。”金崇明指了指宋赫。
宋赫的脸色一变，他今天确实喝了酒，光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倒大霉。
------------
第一百四十三章：龙马精神
“哥，事情都已经办妥了。”叫了个机灵的小弟去应付警察后，金崇明立马给梁葆光打了个电话汇报情况，高小英在娱乐圈里威风八面不假，但在新生集团面前绝对算不上个人物，他特意来一趟只是因为自家大哥亲自交代过而已，现在事情已经完成，他请示一下就可以回去场子去了。
梁葆光的左手打着吊针，右手夹着板子，想接电话也没法自己动手，电话还是金泰熙帮他拿起来放在耳边的。因为在电话里也透露不出什么重要信息，梁葆光就没避讳她，“那行，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最近怕是不太平，不管去哪儿都要小心一些。”
“我知道了，哥。”命是自己的，就算梁葆光不说金崇明也知道要这几天要小心行事，他们新生摆明车马要搞事情，人家不可能坐以待毙，“您就在医院里安心静养吧，外面的事情会长肯定会安排好的。”
“听说昨天晚上秀妍已经来过医院了？”等梁葆光挂断电话后，刚来不久的金泰熙便开口问道，昨天晚上不止Jessica来看梁葆光，姜敏京也来了的，但在她的眼里只有前面的那位，后面的在她看来只是个无甚威胁的小女孩罢了。
昨天金泰熙被她老爸接回蔚山老家跟其他家人过中秋节，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她知道梁葆光返回首尔的路上遭遇了严重的车祸，别说人在蔚山，就算在旧金山也会在第一时间赶到医院去的。她只埋怨自家的爹消息不灵通，人家的爸爸都能收到消息，他为什么就没有？
别看金裕文的家业比郑经仁和姜成浩两人的加起来都要大，可他与梁革生之间是“合作关系”，在成为外戚之前他在新生集团里终究只是个外人，不管郑经仁还是姜成浩都有亲近的人在梁革生身边做事，而他却没胆子往梁革生的身边安插人手。
“她家就在汉江对面，离得近嘛。”梁葆光想要摊开双手再做个无辜的表情，可惜他现在无手可摊。
“是，我是因为家离得太远了怕麻烦怕累，所以昨天晚上没来医院看你，直到今天才来看你。”金泰熙的话怎么听都透着别扭。她心里也确实别扭，不光因为Jessica抢在她前头过来刷脸，更因为昨天下午梁革生对她过于客气的态度。
在高阳市乡村俱乐部里见面之后，两个人认真聊了一会儿，感觉到梁革生对自己不是很满意，金泰熙就特别想给自己加一点分，所以拍着胸脯说要好好照顾梁葆光，结果一天都没过去她就被打脸了。
“努纳，你又不是小女孩了还计较这些？”梁葆光有些头疼，女人们似乎总喜欢在意无谓的事情，谁先来谁后来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去银行办理业务需要排号。
“呀，你是说我的年纪大了？”金泰熙白了梁葆光一眼，她的眼白比其他女人多些，瞪人的时候也格外有杀伤力，不过因为面相的关系，她笑起来的时候颜值也就优秀而已，只有这样含嗔带怨冷着脸的时候才当得起韩国第一美人的称号。
“怎么可能，努纳宝刀未老，白首移心，龙马精神……哎哟，我错了，真的错了。”梁葆光嘴欠，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地逗闷子，结果耳朵上立马被咬了一口。耳朵上的痛觉神经不多他不觉得疼，就是害怕自己会变成国际知名通缉犯一只耳，光是想想那清奇的画风就就让他不寒而栗，他的偶像包袱还没放下呢。
有时候金泰熙真的很希望自己能够晚生十年，这样她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任性，不懂事瞎闹腾也能被纵容，现在她却不得不表现出体贴懂事的一面，让梁葆光有更多的时间去处理事业上的问题，“看你一眼我就放心了，等下我还得回工作室去看文件，就不在这里陪你过夜了，你自己多保重身体少动歪心思。”
“我明白的。”金泰熙的第二句话直接被梁葆光过滤掉了，现在他就算想要动歪心思也得有那个条件才行，护士今天一天就问了他一个问题：浑身上下哪儿疼？他的回答是：浑身上下那儿疼。
梁葆光遭遇车祸的事情，不仅在韩国上了新闻，美国那边也一样出了新闻报道，斯嘉丽·约翰逊等人一收到消息就给他打了电话，而韦恩斯坦兄弟比她们的动作还要更快。梁葆光现在可是他们非常看中的合作伙伴，除了一部即将上映的《爆裂鼓手》之外，整个开拓亚洲电影市场的计划都要仰仗他来进行。
无论电影公司青鸟电影工作室，还是社交网络公司Twitter，都属于刚刚建立没多久还处在上升期还需要照顾的业界新苗，离开梁葆光的照看很难说不会出问题。韩国这里的问题也很棘手，各大势力盘根错杂互有勾连，对手动手，如何动手，都需要再仔细思量一番才能做决定。
“最近我们有得罪什么人吗，新生集团那边的？”距离莫名其妙的冲突已经过去一天的时间，高小英要是再不明白新生集团要拿她开刀，那她就白在娱乐圈里混了这么些年了。唯一让她不解的是，她自认为从没得罪过跟新生集团有关的人。
宋赫被金崇明手下的权佑赫等人狠狠打了一顿，虽然断了两根肋骨住进了医院，但他的头脑还是很清醒，高小英的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是他在负责，所以此时也只能找他商量，“应该没有，我们平时都很注意这方面的。”
“会不会是那个贱人搞的鬼，说不定她傍上了新生的哪一位高层呢？”高小英想起那个女人来脸色就有点不好看，她在外面豪爽得像是个男人，但女人就是女人，哪怕坐到则天女帝武曌那个位置上还是个女人，而善妒则是女人的固有属性之一。
宋赫知道，高小英口中的贱人指的是廉晶雅，那个压制了她整整七年的女人。其中的恩怨情仇他多少了解一些，却不认为如今的局面是对方造成，“您也知道，她现在已经嫁作人妇，不太可能……”
“哼，那样的女人可难说得很，仗着自己那一张狐狸精的脸到处勾搭男人可是她最拿手的本事。”高小英的韩国第一美人是朋友们给面子叫起来的，而且只在2002年那段时间叫了一阵子，而廉晶雅则是真正拥有“Miss Korea”头衔的韩国小姐选美大赛亚军，对于这个同龄亲故她一直都有着他人难以理解的愤恨。
张东健很不是东西，到处都说廉晶雅是因为受不了他跟高小英称兄道弟才跟他提出分手，可实际上只是不满对方主动公开向他分手到处丢烟幕弹而已，他甩女人没有问题，可是被女人甩了多没面子，更何况还是第二次。
一个男人跟女人称兄道弟，真的是把对方当兄弟而不是想上她吗，而且两个人还能在美国来一出“偶遇”，连自己的兄弟去哪儿玩都不知道还能叫兄弟？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得出比张东健的说辞更合理的答案，廉晶雅只是被那对狗男女陷害才背上了妒妇的恶名，而且她并非心甘情愿地“成全好友与男友”，只是被逼无奈罢了。
“不知道您今天早上看了报纸没有，新生集团的梁葆光梁室长在中秋节那天晚上出了车祸，司机肇事之后逃逸，到现在都还没有被抓到。”宋赫有点看不下去，所以主动给了高小英一点提示。
高小英不傻，犯了罪被警方通缉也许能藏得住，但是得罪了新生集团被那位会长开出了赏格还能藏两天，就绝对不可能只是一个肇事逃逸的司机那么简单了，“你是说有人想要梁葆光的命，而且还可能和我们有关系？那岂不是……”
稻川会跟新生集团有矛盾，而且这矛盾还非常大。
稻川会的收入主要靠两样东西：一样是地下赌档，一样是高利贷款，前者是梁革生个人所不容许的东西，后者则同意是新生集团的主要财源，所以他们在韩国发展势力必然要面对新生集团的怒火。大家都不干净，玩点上不得台面的肮脏手段谁也不好说什么，如果能叫梁革生失去理智再好不过了。
2004年男艺人逃兵役风波在韩国闹得很大，张东健那时候正好在媒体面前洋洋自得地表示自己连着三天赶场拍戏，一口气上六楼不带喘气。原本是为了表现一下自己的敬业精神，结果没受到表扬却被扒出来他免除兵役的理由是气胸。气胸与否虽然难以检查，是个很好用的借口，但一口气上六楼还能连轴拍戏的人，怎么也不可能是气胸患者。装哔失败反被那啥的张东健立刻被抓了典型，处在低谷的时候谁拉他都没用，连他的经纪公司都一筹莫展，当时高小英却能神奇地将他捞上岸，难道因为她的脸大所以面子也特别大吗？当然不是，人家看的是她日本干爹水野四郎的面子。
“二选一吧。”宋赫说道。
------------
第一百四十四章：不战而屈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裴多菲·山陀尔的价值观是否正确，这一点见仁见智，但有一点则是肯定的，这世界上确实有许多东西都比生命来得更有价值。对于在阴影中行走讨生活的人来说也如此，道义、规矩、面子……为了这些命都是可以丢的。
“新生也好，稻川也罢，在真正的大佬面前您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罢了，他们搞来搞去不是在意您，在意的只是他们自己的面子。”宋赫看问题看得透彻，新生集团找高小英的麻烦为的是打稻川会的脸，为了让其他站在稻川会这边的人感受到恐惧，“所以您该做出选择了，二选一。”
高小英听懂了，如今的她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公开反水，旗帜鲜明地站到新生的那边去，这样稻川会必然颜面无存，梁革生必然饶过她；要么公开挑衅，立场坚定地痛斥新生欺人太甚，这样稻川会必然保她周全，梁革生必然要她死。宋赫的话不好听却是事实，她的命确实没有人家的面子值钱，只要让人家有面子，她就能活命。
“我能好好想一想吗？”高小英此刻万分纠结，因为不管她如何选，结局都不会好。
如果选了稻川会，高小英最好的结局也是跑路去日本，然而她的根基都在韩国这里，在半岛她是号称“三大女王”的一线女演员，去了日本她就只是个没什么人认识的韩国女演员而已，粉丝、人脉、资历这些通通都会消失。最大的问题是张东健多不可能和她一起去日本，以那个男人的性格，恐怕立马就跟她划清界限了。
新生一样不是个好选择，一旦高小英站过去了，她对于稻川会来说就是让他们颜面无存的叛徒，不让她付出巨大的代价不会善罢甘休。梁革生最多也就是轻拿轻放饶她一回，绝不会主动给予她庇护，以后人身安全只能靠她自己保障。收入方面也是个大问题，跟着稻川会的时候她在圈内放了很多高利贷才能支撑起自己的巨大花销，改换门庭就意味着她的灰色收入将成为过往，以后只能靠演戏赚钱。
“没时间了，顶多再有半天，明天白天局势就会变得明朗，到了那时就算您想要站边人家也不会在意了。”作为混了二十多年的老江湖，宋赫很清楚这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如果可能的话他也不愿意一个优柔寡断的女人帮他拿主意，奈何他们现在是休戚与共的命运共同体，而且他本人还是弱势一方。
在首尔的另一边的烽火山脚下，重华门东300米处有个叫南柳居的韩定食饭店，南柳派自从被扫出西来村就一直在这里议事。金崇明正点了一支烟站在门口吞云吐雾，门外还站着二十多个与他一样黑西装白衬衫红领带的壮汉，显然不是来吃饭的。
金崇明没有带权佑赫一起来，因为有这个逗比导演在场他怕熬夜码出来的剧本又白写，他这次带来的是看板爵士芬利·摸个盾（不认识的请自行百度），特意组了一套打脸萨来人家老巢打脸。
“我们会长今儿说了，儿子犯错老子就要付代价，柳老大觉得呢？”金崇明从小就跟在梁葆光的屁股后面，一起翻墙逃学抽烟喝酒烫头，连一身泡妞的功夫都是梁葆光教的，所以对他来说梁葆光亦师亦友，长兄如……反正很尊敬就是了，如今他差点被人弄死，做弟弟的怎么能无动于衷。
“小子，你爹在我面前都要矮一个辈分，凭你也敢这么跟我说话？”当年南柳派玩得太过火被官家轻算，接受了他们地盘的就是金崇明的父亲金世昕，所以柳承志不但认识这父子俩，而且印象还特别深刻，每每想起当年的情景他就牙根发紧，“那孽畜怎么可能还回来，就算回来了也是由我亲手弄死他，没你们新生什么事儿。”
“柳老大你刚才好像没听清楚啊，我们会长要的是你们南柳派的交代，而不是你那个干儿子。”金崇明当然知道罗明海不可能回南柳派的地盘来，不是因为他怕了以前的干爹，而是因为他已经被新生的人给抓住了，正塞在仁川的一间仓库里享受免费的全身按摩。新生方面之所以放出风声来说他还在逃，只是不希望警方过来要人而已，而金崇明这次来烽火山，就是单纯找事的。
“交代？谁都知道那件事情跟我们没关系，你们龙道会无非是借题发挥罢了。哼，首尔可不是谁的首尔，而是大家的首尔，有些人不要自我感觉太良好了。”柳承志坐在一方老大的位置上已经十几年了，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识过，2001年《腐防法》大清扫他也没被怎么样，现在更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哪儿有什么龙道会，我们新生集团可是拿过首尔市政府嘉奖的正经企业，柳会长，饭随便吃没关系，可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亚洲金融危机后龙道会是第一批转型的组织，在梁革生的经营下早摆脱了原有的桎梏，虽然许多事情还是一样做，但集团里的核心成员在外活动时很注意形象问题。
“无非换个名字罢了，正经的企业会派人堵在我饭店的门口？”柳承志冷哼道。
眼前的老头儿态度强硬得很，不过金崇明一点儿都不着恼，因为他才是掌握着主动权的一方，局面怎么发展都要看他的意思，“您看，我哥到现在人还躺在医院里，会里有的是年轻冲动的小伙子把他当偶像，都闹着要帮他报仇出气呢。这些‘实干派’早就想在会长面前表现一下能力了，我这个人还是很好说话的，要是换了旁人来么……”
柳承志知道自己扛不住，换做二十年前他南柳派跟龙道会相比，就算势力上差些也有限，可现在人家是大财团都要讨好的存在，他却混得还不如连锁餐饮的老板，他非要摆出硬气的样子来不是真的硬气，而是不满意新生集团找个小辈上门。自己怎么说也是个老大，就算让自己给交代起码也得找个像样的人来，金世昕过来他一点脾气都不会有，可是金世昕的儿子跑过来算怎么回事儿？
纠结终归只是暂时的，形势比人强，由不得柳承志再作犹豫，他的家底薄得很，要是发生点实际的冲突他恐怕连棺材本都剩不下，“我去一趟三清洞，亲自向梁会长解释这件事，到时候要什么交代我就给什么交代。”
“痛快，柳老大要不要换身衣服再出门？”金崇明不着痕迹地看了一下手表，比他原先预想的还要快。
柳承志点了点头，说换衣服其实是让他去后面给心腹交代工作，这是道上拿人时留面子的说法，有时候不是交代工作而是交代后事，“那就等我一会儿，去见梁会长当然得穿我最好的踢士出门。”
柳承志招呼手下转回内门去了，显然要说的话不少。
金崇明将手里的烟头一丟，身边立马就有敞亮的小弟给他递上一支烟点上，拍马屁的话也是张口就来，“崇明哥就是厉害，动动嘴那老家伙就乖乖跟着咱们走了，兄弟们也就是站着给您当当屏风，承托出您的英武不凡。有个成语就是专门形容您的，怎么说来着？对，叫不战而屈人丁丁。我对崇明哥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你这成语用得够别致啊，七个字就不说了，还来个不战而屈人丁丁，感情我他么是个折学家？”金崇明对着那小弟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这家伙也不多看点书就学人家拍马屁，简直丢死了他的人，“高中是哪儿上的啊？”
挨了一记后脑勺爱抚的小弟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要是在公司里上司给下属来这么一下肯定要被记恨的，但混他们这条道上的不同，老大打后脑勺是亲近的表现，他操着忠南口音骄傲地介绍起了自己的学历，“俺没上过高中，只上过高中老师。”
“有前途，你以后就跟着阿三，在他身边多学点东西。”金崇明想起来了，这是会里一个大佬的亲外甥，刚从忠清南道来首尔的，没什么好取出就安排在他这里了，跟了他还没两个星期。
“请问阿三是哪位大佬？”这小弟懵了，他可不认识叫阿三的大哥。
“阿三就是权佑赫，你以后跟着他去弘大那片做事。”权佑赫特别迷嘻哈，有时候为了表现自己很潮会戴着花里胡哨头巾出门，圆圆的脸再少了头发，画风特别拉贾斯坦，所以就被梁葆光取了个阿三的外号。
“谢谢崇明哥。”这小弟感觉自己简直太天才了，只是拍了两句马屁就获得升职，古代那些大奸臣都该好好跟他学学才是。弘大可是个好地方，听说那里的漂亮妹子特别多，去了那边他的学历也要跟着升级了。
------------
第一百四十五章：还不够好
挂了快一个星期的消炎药，梁葆光终于不用继续躺在医院里，医院总归是医院，漂亮的护士再多也不如家里呆着舒服，特别是他手里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处理，“听说高小英跑路去日本了？”
“嗯，真是个蠢女人。”电话那头的金崇明声音里充满了遗憾，似乎真在为对方可惜似的。
“那是她的选择，我们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梁葆光在医院里也不是光顾着享受制服诱惑了，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制定计划上，作为新生集团里最强的计划通，就连专职白纸扇谢正军都对他服气。
柳承志被“请”到三清洞去住了五天，外界都在猜测他受到了怎样的非人对待，可他只是被软禁在那里不许离开罢了，好吃好喝地招待着，比在家里还舒服。南柳派的那点家底梁氏父子根本看不上眼，所谓的给个交代也只是面子上的事，做给外人看的，不过作为计划中的一环柳承志这个角色必不可少，否则梁葆光也不用让金崇明特意跑一趟，随便叫个阿猫阿狗去通知就行了。
金崇明作为少数梁葆光的亲信，对计划有着全面的了解，“还是葆光哥你做事大气，要是我恐怕直接打上门去了，谁给我一拳我就给他一枪，不过现在想想实在太低级，得让对方生不如死才叫报仇。”
“你说得过了，我只是让他们放点血而已。”梁葆光不会生死符，没法让人体会生不如死的感觉，他想做的其实也就是让一些人感受下人还在钱却没了的痛苦，过惯了大手大脚花钱的日子的人若是一下子陷入贫困，肯定要发疯的。
2007年的时候网络在较为发达的国家里已经基本普及，至少天朝的大学生们几乎人手一台放在宿舍，而号称发达国家的韩国也不会差到哪里，不说每家每户都有个人电脑，基本的网络生活还是有的。
“正焕啊，快过来看这个，给你看个劲爆的好东西。”张浩斌朝自己的好朋友猛挥手。
徐正焕手里端着泡面打着哈欠走过来，难得有个没作业的周末，他就跟好友跑出来通宵上网，上到半夜肚子饿得慌就去买了一桶泡面来吃，刚回来就看到朋友大呼小叫，“你又在看那种东西了吧，都上大学了就不能正正经经地找个女朋友？你一直喜欢的PC房努纳就很不错啊，你要是不抓紧说不定被别人捷足先登。”
两个人在高中的时候就是朋友，对彼此的糗事和小秘密都很了解，张浩斌高考前一阵子就暗恋他们家附近一家PC的女网管。韩国的PC房努纳们的职业自由度很高，技能树点得那叫一个奔放，有的会理发，有的会讲段子，而有的做泡面特别好吃，而她们对青春期少年们的吸引力是一致的。
“别老是调侃我，你自己不也爱看那个？少废话，泡面快给我吃一口。”张浩斌早已经忘了当年被他称作“郁陵岛的美丽传说”的PC房努纳，故乡毕竟是个小地方，首尔这里什么样的漂亮女人没有？大学里的女同学不但漂亮还年轻，“不给我吃一口不给你看，是真的好东西。”
“呀，说了只是一口你直接给我吃了一半，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好东西，要是不够劲爆的话保准把你吃进去的全都……”徐正焕拍了一下亲故的手背，这泡面他自己还没吃呢，夺过叉子来瞧了一眼屏幕，之后他整个人就像是被闪电击中了一样，叉子从手中滑落，发出哗啦一声。
纸杯装的泡面里送的叉子都是塑料做的，就算摔在地上也不会坏，落在地上摔得稀里哗啦一地碎片的不是塑料叉子，而是徐正焕那颗易碎的少男的心，他此刻有如得了魔症，口中喃喃念叨：“善雅……”
回忆倒带，徐正焕记忆中青梅竹马的那个叫做尹善雅的女孩，跟屏幕里浓妆艳抹一丝不挂的女人渐渐重合。当初他考上了大学，而尹善雅则是来首尔务工，并且幸运地被一家娱乐公司相中成了练习生，他还想着毕业之后找到工作就……
画面中的女人坐在上面，嘴里时不时就会冒出一两句半生不熟还带着泡菜味的蹩脚日语，讨好着躺着的主顾。徐正焕两行清泪落了下来，口中念叨的句子换了：“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
S.M这样的大公司里练习生的补贴也只有十五韩元，勉强比军队的预备役补贴高些，而尹善雅那家小公司一个月十万的补贴则连日常生活都维持不了。徐正焕想起来了，上个月尹善雅忽然打电话跟他说想学日语，她的身上却连吃饭的钱都够呛，让她去上日语学院的学费还是他从生活费里省出来的。
“正焕，我不是故意的。”张浩斌双手抱头张大了嘴巴，嘴里没来得及咽下去的泡面还依稀可见，他以前总听徐正焕跟他说有个青梅竹马的小妹妹如何漂亮，却从来没见过对方的样子，实在想不到初见竟然如此地“坦诚”。要说漂亮确实很漂亮，不然他也不会大惊小怪地叫徐正焕来看，可这结果嘛，他真希望自己能回到十分钟前。
徐正焕的眼中泪珠滚动，端起手里的泡面盒子灌了一口还很烫的泡面汤，悲伤的时刻只有美味的泡面汤能安慰，可他只觉得今天的汤比往日的都要咸，“是我不够好，一定是我不还够好……”
“正焕你别吓我，这时候可不能犯傻。”人生的大起大落张浩斌自己虽没体验过，但他见证过不少突兀的转变，隔壁姓吴的小子妹妹被糟蹋之后，拿刀砍伤里长一家人之前似乎也是这表情。
韩国的娱乐行业几乎是照搬了日本的，除了表面上那些光鲜的东西，暗地里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也全都学了过来。业内很多小型经纪公司账面上都是连年亏损的，可他们却依然开门营业，难道是老板的钱太多不在乎亏损吗？当然不是，他们的灰色收入比号称巨头的大娱乐公司都要高。
说得好听点叫掮客，直白点就是龟公，靠着物色漂亮年轻的女性将对方拉入“风俗业”，这些小型经纪公司能获得大笔大笔的进项。无论叫什么名目，这样的事情都是违法的，之所以能开展得下去必然需要来自上层的保护伞，而给予这个行业保护的人都多多少少有着日方的背景。
梁革生当上会长以后把黄赌毒全都禁绝了，只有合法的高利贷还在做，对于日本人的这些勾当他以前只是不屑，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他也没理由去掀人家的摊子，可现在既然动了他儿子他就没那么好的脾气再忍着了。
网上的视频全是那些小娱乐公司偷拍，专门拿来要挟旗下“艺人”用的，有时也会用以敲诈顾客，现在都被梁革生安插的内鬼全都弄了出来，经过挑选之后放上了网络。梁葆光特意挑了一些女方漂亮的或有名气的视频，这些视频有个共通点，其中的男方都是日本人，而且有清晰的日语对话。
仅仅过去一天时间韩国就炸锅了，出现在视频里的女人有一些是小有名气的模特，有些是已出道的无名组合成员，有些甚至是三大无线太的女主播。论名气她们比当年X档案里的大明星们差远了，可现在是有这视频作为直接证据，冲击力比毫无信服力的一串名字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为韩流而骄傲是韩国人的一种共有情绪，但是当他们明白了自己所追逐着的，不过是为日本人为了花钱消费而搞出来的另类菜单时，郁闷和反感可想而知。正在高速发展的韩娱遭受了当头一击，不但民众对韩流明星的热情瞬间冷却，连艺人自己也识趣地低调了很多。好几个公司都取消了让自家艺人去日本发展的计划，情愿付违约金也不敢在这时候刺激敏感的群众。
消费的当然不可能只有日本人，梁葆光特意挑选出日本人做男主角的视频发出来，为的是挑动两边的对立情绪，若论极端民族主义，韩国人认了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了。效果非常明显，韩国娱乐圈里日本两个字似乎已经成了禁语，谁都不敢提，不过梁葆光自己却依然很不满意，甚至冒出了国骂，“妈的，真是一群怂货，都这样了居然也能忍得下去，真不愧是千古殖民地。”
开车的范正昊是越南人，坐在副驾驶的叶子是华侨二代，而后座上的除了梁葆光自己就是他老爹，所以说说这种话也没什么，若是有金崇明等人在身边他怕是不会说这种话，至少不会说得这么直白。
“怎么，你指望他们闹多大，上街砸日系车么？”梁革生失笑，目前的局面对于他来说已经很不错了，事情曝光出来后上面的保护伞再厉害也压制不住了，再不行动民众的怒火绝对要他们吃不了兜着走。韩国人都是耗资扛枪窝里横，对日本人他们不敢有大动作，但是对自己人就不一样了，说不得就要展现一下民主的愤怒。
------------
第一百四十六章：血光之灾
娱乐产业的收益投入比之高，单看账面能让绝大部分行业相形见绌，可既然如此赚钱，为何大的娱乐公司都要实业集团做支撑，而难以自成一家？那是因为他们的收入里有太多水分要挤。
电影票房虚报在业内蔚然成风，须知票房收入账面上的每一块钱都是要上税的，以天朝的税务政策“卖座”电影都要缴纳巨款。商人重利，为了钱都非常不要脸，他们说是为了面子去刷的票房，恐怕也就只有小学生能信。
商人拿钱犹如割肉，但大家甘之如饴地割肉，不是思想觉悟太高要多纳税多为祖国建设做贡献，为的无非是把黑色的钱洗成白色。没有超高的票房就没有所谓的多少亿影帝，多少亿影后，没有这样的头衔也就开不出超高的片酬，没有这样超高的片酬经纪公司和幕后的大佬也就没办法进行操作。
如今老艺术家们闲得养花种草，小鲜肉们却动不动就是一部电视剧开七八千万片酬，他们当真那么值钱，他们的粉丝当真那么给力？当然不是，所谓的火只是营销出来的假象，就算有支持他们的粉丝也大多是白嫖，动不动就在时代广场的大屏幕上放个庆生广告，不过是幕后的推手借粉丝名义炒作罢了。民众看了新闻会觉得这个人很火，之后再看到他们拿了不合理的高片酬，就会觉得也没那么不合理了。
幕后的大佬们愉快地洗刷刷，而小鲜肉小花旦们跟着喝汤也能过得美滋滋，作为纳税大户他们多有便利之处，娱乐圈自然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只要艺人够听话，那么你好我好大家好，可若是有了野心想分得更多好处，他们往往只有三个选择：西毒队，出轨队，或者漂娼队。某区的群众没那么神通广大，他们只是被人顶了个名目罢了，就像是做好事的在离开前都喜欢留下一句“我是雷锋”一样。
韩国有演艺人协会的存在，将艺人进行分级管理，很难出现不合理的片酬，大牌如裴勇俊在《太王四神记》拿了四亿韩元一集后也遭到了封杀。不过这是上层角力的结果，海外资本大规模入侵之后演艺人协会的能量变得越来越小，韩国艺人的心思也越来越“活泛”，高小英之流绝非少数。
“你可真够狠的，轻飘飘一句话就让数千人丢了饭碗，昨天我还听说有个小经纪公司的社长用领带上吊自杀了。”金泰熙虽然也很忙，但她的工作室是自己的时间可以自主安排，再加上两人住在同一个小区，所以来看梁葆光比谁都勤快，“那领带的质量还真不错，怕是不少人都需要一条。”
“努纳，你可别忘了我中秋节那天差点死在国道上。”梁葆光一点都不觉得他的做法有什么不妥，既然人家都想要他的命了，那他用再激烈的手段去报复都不为过。最近两天确实有几个顶不住压力自我了结的，可就算再多死几个又如何，他始终记得奥金莱克爵士的那句只有死掉的敌人才是好敌人。
“那些人该死！”跟女人是没有道理好讲的，上一秒还觉得梁葆光狠的金泰熙瞬间改变了立场，她不是刻意地造作地向梁葆光表态，而是真的这么想，最近两天听到风言风语让她满肚子怨气，正少个发泄的对象，“死绝了才好。”
“怎么忽然间这么大的煞气，努纳今天遭了血光之灾不成？”女人每个月都有特别的那么几天，自己遭了血光之灾就让别人也不好受，梁葆光好歹也算是老司机了，这点儿经验还是有的。
真要是身体不舒服，金泰熙绝对不会往梁葆光这儿跑的，他们俩的关系虽然已经跨过了那一步，但毕竟还没有到最亲近的地步，明知道老友登门易爆易怒的状况下，她才不会上门来给双方添堵，“别乱想了，我没事。”
金泰熙这模样怎么看都不是没事的样子，梁葆光却没多问，“没事就好，中午我给努纳做点什么吃？”
“冷面。”金泰熙咬牙切齿道。
事情还得从两天前说起，金泰熙的工作室办公地点设在清潭洞，那边明星艺人甚至政要一大堆，她在其中并不显得特别，所以午休的时候不需要叫外卖躲着吃，可以放心地在附近的餐厅就餐不被打扰。那天中午金泰熙下班之后，就拉上公司里的几个员工一起去吃饭，结果吃完了出来就看到不远处的路边有两辆保姆车停着，明显是助理打扮的人跟路边的粉丝发生了争执。
这种事情金泰熙早已司空见惯，但她视力不错，认出了那是少女时代的主力团队，本来还打算让自己的助理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儿，然后两分钟后一群穿着统一的人就去解决了问题。事后S.M公司宣称是少女时代遭到了极端狂饭的攻击，在他们的员工保护下才没有受伤，对于这些极端粉丝的违法行为表示谅解，但不希望有下次云云……
金泰熙又不是瞎子，那群人清一色的黑西装白衬衫红领带，光看造型都知道是新生集团的人，S.M公司哪有那么“专业”的员工。要说少女时代里有谁值得新生的人护着，那只能是Jessica了，金泰熙身边的人都是她自己花钱雇佣的，那边却是新生派去的，两相对比之下她的心中怎么可能没有怨气？
梁葆光是受了无妄之灾，Jessica整天被仙后骚扰，郑经仁对S.M公司再怎么信任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要是宝贝女人真的被那些粉丝弄出个三长两短来那还得了。韩国的狂人粉丝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S.M公司出身的艺人受他们伤害最深，从H.O.T到TVXQ！有人气的都倒霉过。郑经仁只是在合适的场合表示了担心，派人去的是梁葆光，金泰熙不敢对梁革生有意见就将账算在了梁葆光头上。
冷面是Jessica的标志，也是金泰熙最喜欢吃的东西。
“原本只打算在韩国呆两天，现在已经两个星期了，那边的生意不要紧吗？”在半个月之前，金泰熙绞尽脑汁想把梁葆光弄回韩国，长相思哪比得上长相守，但是人真的回来了，而且一呆就是半个月，她却又不得不担心了起来，这个长相守的人是谁难说得很，还不如让他继续留在美国浪。
“美国那边的事情有妈妈盯着，顺利得很。”地球离开了谁都会照常转动，几家公司都上了正轨，情况稍差的青鸟电影工作室也有梁葆光远程操控，“尤其是电影方面，给了我不小的惊喜。”
“《爆裂鼓手》不是还没上映吗，难道你拿去评奖了？”金泰熙很关注梁葆光在电影方面的进展，《爆裂鼓手》确实是一部佳作，但它像是闺阁里的大家闺秀不为外人所识，不知道这份惊喜从何而来。
《爆裂鼓手》的胶片还藏在保险柜里，给梁葆光带去惊喜的是他的处女作《这个男人来自地球》，“说来你也许不信，我现在正在好奇能不能给电影申请钻石专辑认证，昨天美国那边传来了消息，《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DVD销量已经达标了。”
“一千万份？”金泰熙的嘴巴都合不拢了，钻石专辑要卖出一千万份才能认证。
北美的家庭电影DVD的价格通常高达二十美元，远比电影票的价格高，一千万张DVD意味着至少2亿美元的销售额。在韩国千万人观影就已经是了不起的成绩了，千万张DVD则是她们想都不敢想的成绩。韩国的专辑销量是金建模保持的280万张，而那是卡带时代卖卡带的成绩。
“没错，根据我和索尼签的合同，这笔收入将完全属于我个人。”因为合约签于青鸟公司的建立之前完全属于梁葆光个人，他把运作和挂牌的费用开给青鸟就行了，反正是他自己的公司最后还是要回他自己的口袋。
金泰熙的脸色很怪，当初梁葆光在电影的圈子里没有丝毫名气，想发行电影还找不到门路，是为了卖个好才跟索尼经典电影签订了那样的合同，最后却保住了最大的收益。迈克尔・巴克没把他当回事儿，用其他电影挤了《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档期，还连个像样点的借口都不找，没想到这打脸来得这么快，这么猛烈。金钱上的损失还不算什么，可声誉上的就很难挽回了，以后随着梁葆光的名气越来越来迈克尔・巴克的名声也会越来约响，大家提起他来必然会嘲笑他的有眼无珠，真的“错亿”。
“只要这消息传回韩国，那些咬牙苦撑的人怕是要撑不下去了。”金泰熙不无感慨地说道。
娱乐业里站在幕后的人也都是求财，日本人给了他们财路他们才会听话，现在违法的财路断了，他们就不得不找其他的方法赚钱，有了来自美国的消息，反水转投新生集团将会变得顺理成章。
“只是敲敲边鼓，等过几天观望的人就会发现他们自己多愚蠢。”梁葆光要享受的是报复的快感，而不是一堆无用的小弟。
------------
第一百四十七章：卢大统领
韩国人跟日本人一样，都靠借钱过日子，平均每个人身上背着一千多万韩元的债务，折合人民币就是六万多块。借贷不仅仅是一种行为，一种常态，更是他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有传言说只要跟韩国人提到借钱，立马就连朋友都没得做，这种说法固然有些夸张，却也不是完全没来由的。在韩国，亲朋好友之间因为借钱而反目成仇的例子太多，艺人里头就有不少，像刘尚民那样跟亲兄弟闹翻的并不算个例。到头来借钱还是从“财务公司”借方便些，还钱的利率固然高，却很少会发生借不到钱的情况。
韩国的人口不足日本的二分之一，不过5000万人依然是一个庞大的市场，哪怕现在受了一些挫折，来自日本的高利贷放贷人也不愿意就此放过如此的好地方。抵制也好仇恨也罢都不算什么，因为类似的经历其实日本人早就体验过，他们此刻并不显得慌乱，不管怎样的抗议都敌不过暴力手段。
小林正义是稻川会在韩国的总负责人，做军令有所不受的在外之将确实自由，但所要负担起的责任却更大。组织的生意被抵制他是最倒霉的人，如今稻川圣城已经住进了特护病房眼见着就要归西，这意味着新的会内总评选也召开在即，他丢了这么大一块蛋糕必然要受责罚，角田吉男可不是个和善的人。
“你们这群废物，不是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保管得很妥善么，那么视频是怎么到了龙道会手上去的？”拍摄视频是为了让帮他们办事的女人乖乖听话，可现在却被梁革生当作了对付自己的武器，小林正义窝了一肚子火实属正常。
“老大，那些视频我们真的很小心在保管了。”在组织里工作的人通常比做官员的都要用心，因为对别人来说也许只是挨一顿责骂的事情，他们往往要付出一只手甚至更高昂的带来来“谢罪”。
拍摄下视频证据不仅可以让模特、女主播、练习生们保守秘密，等她们被恩客们提供的资源捧出名之后，还可以借此敲诈勒索为稻川会创收，一举数得。但凡事都有两面性，把这种东西拿在手里会让很多人不安，比如来消费的恩客若知道了视频的存在，即便拿稻川会没辙以后也不可能再来消费，所以他们一直都将视频藏得很好，若不是此次梁革生将它们放到网络上，绝大部分人还要被蒙在鼓里。
“是啊老大，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们的责任，话说回来那些视频并不是只有我们才有。”因为知道组织的刑法极为严苛，所以不为自己辩解是不行的，“我看八成是韩国的那些家伙泄露了秘密。”
“哼，这点还用你说！”小林正义也不确定龙道会是否有能量把爪子伸到他这里来，但他知道韩国本土势力之中被梁革生搞渗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当初他就不应该跟韩国人合作，不然现在也不会受制于人了，“韩国人还真是不可靠，全都是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的墙头草。”
“老大，您说得似乎不太对啊，风往哪边吹他们就往哪边倒，岂不是说我们已经处于下风了？”小林正义的左手边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的男人不自觉地摇了摇头，还一手在前一手在后作推敲状。
小林正义上去就是一个巴掌，现在他自己愁得头发都揪掉了几缕，手下还有奇葩在他面前抠字眼，要是在日本他就直接把人丢进黑目川喂金鱼了，“八嘎，大敌当前不思对策，还敢在我面前卖弄，是瞧不起我没上过大学吗？”
此刻小林正义正在气头上，谁都不敢说话，也没人上前劝一劝，深怕一个不好引火烧身。
“老大，韩国的混账们纷纷叛变，拿着我们的资源和秘密去龙道会换好处，不惩戒他们我稻川会怕是要威严扫地，以后谁也不会把我们当回事的。”大势所趋民心所向，这八个字说起来高大上其实不过就是从众心理罢了，就算稻川会再不愿意也必须拿出手段来，要是不及时地将这个势头掐灭，很容易就会变成雪崩之势。
小林正义听了手下的话后点了点头，他们确实要用实际的手段压制一下韩国本土的势力，不然这十几年功夫打下的根基就全浪费了。忽然他一拍大腿，终于想明白过来梁氏父子最近的举动是什么意思了，“这是阳谋！”
韩国人跟着日本人放高利贷、经营风俗业、卖药、贩卖人口，做这些对他们自己国家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为的无非一个钱字，现在生意都被打击后无钱可赚，再跟在日本人后面就没好处了，不但没好处还会被自己的国民唾骂，于是转投新生集团顺理成章。叛变的成本其实很低，他们制药表现出应有的立场来，梁革生并不计较先前的事情，但是稻川会这里就不一样了，要是轻易就让韩国人脱身，以后谁不知道他们好欺负？
用激烈的手段也不合适，稻川会此时再玩杀鸡儆猴的经典戏码，只会将人彻底推到新生集团的一方。梁革生梁葆光父子俩从来也没将韩国人当作自己人，哪怕发生了点什么他们也不可能会在乎，只会乐得在一边看戏。
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小林正义过了足足两个星期才明白梁革生为什么要把柳承志“请”到三清洞去住着，这是在向外界传达一个信息：你们中出了一个叛徒，但他没事儿，还过得很滋润。不管新生集团用来对付稻川会的情报和隐秘是怎么来的，看在别人眼中都是那些叛变的韩国社团给的，他们都会认为只有拿出有用的东西来就能获得原谅，就像柳承志那样……
梁革生的心境跟小林正义截然想法，有个能搞女人也能搞男人的儿子让他很欣慰，想点不吉利的，就算他现在出了什么事情梁葆光也能独当一面，“没想到你看得那么准，连具体时间都猜对了。”
“老爸，我这是靠本事分析出来的，不叫猜。”梁葆光的计划称不上缜密也算不得复杂，但它几乎无从破解，因为整个计划是自上而下进行构架的，来自韩国官方层面的高压是使得韩国社团纷纷叛变的最大因素。
梁葆光没那个本事叫韩国官方听他的话，但是他知道当前的大统领卢武铉是个极端的仇日份子，与其说他是算计了稻川会，倒不如说他是算计了这位大统领。在卢的任期之内出台了一系列针对日本的政策，对国内的亲日分子也毫不遮掩地进行打压，《亲日反民族行为者财产归属特别法》就是他态度的最好写照。只要把事情挑到名面上，在鼓动韩国人上街去示威两次，以卢的一贯立场不可能没动作。
“你厉害行了吧，不过卢大统领的最后这一段路怕是不好走了，他的态度如此强硬很容易引起反弹。”梁革生和新生集团能有如今气象，跟这几年的政策是分不开的，“乐天集团在韩国的影响力不小。”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也不愿意把事情做得太绝，不过要是他们不讲规矩的话，我也有不规矩的手段来对付他们。”梁葆光对乐天集团的恶感犹在坑了他两次的CJ集团之上，也许很多人会误会这家公司觉得是韩国的财团，可实际上它却是属于日本的集团，光看乐天集团最初的名字就知道了：日本制果公司。
乐天的创始人辛格浩靠着抛弃结发妻子，娶甲级战犯重光葵的外甥女发家，乐天集团在日本注册也一直在日本发展，直到1967年才打开了韩国的市场过来发展，对于韩国人来说它是个妥妥的外来势力，只不过比较具有欺骗性罢了。
乐天集团跟稻川会的关系相当亲密，乐天集团的总后台是以重光葵为代表人物的自民党极右派，而稻川会的总后台小泉纯一郎是自民党极右派“原三家”小泉家的当代家主，两个势力可谓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
梁革生点点头，他恨不得让日本人的所有势力立马灰飞烟灭，但理智却告诉他要一步一步地来，乐天集团跟稻川会到底不同，新生集团现在的能量已经相当不错了，但跟乐天集团这样的庞然大物一比还是小巫见大巫，“做得过不过分我们都要对付他们，不过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自身的发展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我省得。”美国那边对微软的狙击已经进入了紧要关头，为时差的关系这几天梁葆光一直在熬夜远程操控，拿下这一程他又会有数亿美元的收入进账，以后不管是用在哪里都能壮大他的实力。昏了头的微软高层果然如他所料地把红利拿出来发给了股东，在其他时候如此做毫无问题，但美国还在次贷危机的影响之中，他们的举动无疑触动了股东们的敏感神经，引发了恐慌，“马上又要有一笔横财了。”
------------
第一百四十八章：实话实说
将日本计划提上日程之后，招一批新的人手便成了当务之急，不过再着急也要坚持精英路线的梁葆光亲自对过了初试的应聘者们进行面试。面试了十几个人之后揉了揉疲劳的眼睛，他忽然看到了一个有些印象的面孔，“我们之前有在哪里见过吗？”
“会长您好，我们之前在大学路的剧场前见过一面。”高世宇很惊讶，他记得梁葆光是正常的，因为他曾经是金泰熙的粉丝很在意两人之间的绯闻，所以见了一次很难会忘，可是对于梁葆光来说他就是个普通的路人而已，半年多后居然还能记得他。
梁葆光对认人脸有着特别的天赋，韩国美女们的脸相似到可以玩连连看，他有那么多的好妹妹，若不是天赋异禀的话很容易叫错名字。高世宇一说大学路他就回忆起来了，情人节那天他跟Jessica一起出去玩，去的就是大学路，“哦，我想起来了，当时你跟你的女朋友一起去看《图兰朵》是吧？”
“是的。”高世宇点点头，女朋友三个字让他有点不自在。
“那么请开始你的表演……不是，请开始你的自我介绍。”梁葆光一看高世宇脸上苦大仇深的表情，就差把“我是个有故事的男人”九个大字写在脸上，瞬间以为自己是在某节目上当评委，接下来就要聊音乐梦想了呢。
青鸟影业在韩国和日本的注册已经完成了，所以梁葆光也从室长升格成了会长，这次应聘的员工一部分会留在韩国，一部分会去日本参与新的电影计划。面试的对象是首尔大学、高丽大学、延世大学组成的SKY三校联盟和成均馆大学这四所学校的冬季学期应届毕业生，高世宇就是在成均馆大学报名并通过初试的。
应聘者的自我介绍总是大同小异，即便有个别想要别出心裁的也很容易变成哗众取宠，所以所谓的自我介绍只是给面试足够的官时间翻翻简历罢了。梁葆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觉得高世宇身上的理工男气息太重，看了一下简历果然如此，“你是学建筑的，说说看怎么会想到来电影公司应聘的？”
“我学的是景观建筑设计专业，电影里的场景、布景等等与我的专业都是相通的，所以我觉得自己的能力对公司会有帮助……”韩国的就业竞争非常激烈，甚至还有好几家专门开设的应聘培训班，而高世宇此时说的东西都是提前就准备好的。
“你知道美国最受人喜爱的总统是谁吗？”梁葆光忽然问道。
“啊？”高世宇没反应过来，正在谈他的专业怎么好好的冒出来一个美国总统。
“是JFK。”约翰・菲兹杰拉德（杰克）・肯尼迪有很多称号，而其中“The most be loved president of USA”大概是最让肯尼迪家族觉得骄傲的一个。梁葆光的奶茶店就开在哈佛大学南岸商学院校区东侧的肯尼迪大道上，他在美国的几年几乎无时无刻不是生活在JFK这位知名校友的阴影中，“他的名言你知道吗？”
“不知道。”高世宇实话实说，他一个学工科的并不关心历史人物，从中学时代就整天泡在数学题目里，哪儿有时间去关心几十年前的美国的总统说了些什么，与其看名人演讲精选还不如做几道题目来的有意思。
“他说不要问你的国家能为你做什么，要问你能为你的国家做什么。”这句话出现在肯尼迪的就职演说里，一改之前所有总统张口闭口为人民的做派，他大概是第一个在美国公开讲“觉悟”的总统了。梁葆光最欣赏的就是他这种无耻的劲儿，一生支持麦卡锡主义的极右分子，却又堂而皇之地拿敌人的理论来唬自己的国民。
不得不说有时候唱唱反调是必要的，不唱反调怎么能青史留名呢，“我们也应该反过来想想，大家只有到了面试官的面前就一直说能为公司做这个那个，那么你能告诉我你可以从公司得到什么吗？”
“要说我能从公司得到的，大概是高薪水和多接触一些美女演员的机会吧。”高世宇本来想说可以得到精神的升华，境界的提高，但想想刚才梁葆光跟他说了那么多肯定是有深意的，于是选择了继续实话实说。
“很好，不用回去等通知了，我在这里就可以告诉你被录取了，明天就可以过来参加公司的培训了。”梁葆光笑得高深莫测，可实际上不论高世宇怎么回答他都会录取，因为他的电影团队路确实缺少专业的布景、场景方面的人才，现在拍点小格局的电影还没太大影响，将来搞大场面的拍摄若没有得力的专业人士会很艰难。
在走廊里高世宇都没什么表示，出了青鸟影业的办公楼大门他才用力地挥了一下拳头，经济危机爆发以来韩国的大学生们越来越难就业，一个实习的几乎都能挤破头去抢，而他却顺顺利利地找到了工作。青鸟影业才起步不假，但黄灿灿的新师任堂也不是假的，他才刚进公司就能拿三百一十万韩元的月薪，比许多大公司的白领都强，待遇高还能近距离接触演艺人，简直再好不过了。
“夏琳，我找到工作了。”高世宇第一个就通知了女朋友，“我们晚上庆祝一下，去吃烤肉吧？”
“你找到工作了，建筑公司吗？”罗夏琳听到这个消息也很开心，她已经玩腻了疯够了，想要跟老实男人一起好好过日子了，当然这个老实男人得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才行，不然那不叫过日子叫受罪。
“不是建筑公司而是电影公司，青鸟影业。”高世宇回答道。
“青鸟影业，我怎么没听说过，一家电影公司会招你这个学建筑的进去，不会是被人家给骗了吧？”罗夏琳有点不相信，高世宇大学里学的专业跟电影八竿子也打不着，她不得不怀疑。
高世宇有点无奈，罗夏琳整天就知道翻奢侈品目录，平时连电视都不怎么看，不知道青鸟影业也是正常的，“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会被骗呢，明天我就可以去公司了，下个月还要去日本培训。”
“呀，你要是不会被人骗，那我是怎么把你……反正这种动不动就说要培训的肯定是诈骗公司，他们有问你要培训费吗？”韩国的就业形势严峻催生的可不仅仅是面试培训班，各种以求职者为目标的诈骗团伙也应运而生，坑了许多刚走出象牙塔的学生，罗夏琳自己就上过一次当，“名字叫青鸟，一听就不靠谱。”
“我们公司会长梁葆光的父亲是新生集团的梁会长，新生集团你总该知道吧，他想要钱花还用得着诈骗？”高世宇感觉跟罗夏琳有点无法沟通，梁葆光见天就会有照片登出在报纸上，就算不认识人家的公司也肯定认识人家的脸，“今天是会长亲自来面试的，我在报纸上经常看到他而且先前还见过一次面，不可能认错的。”
“你才刚结束面试吧，这就变成你们会长了？”罗夏琳哼了一声，新生集团她当然知道，最近大力发展娱乐产业天天都有大新闻，梁葆光的名字她也听说过，是个在国际上拿过大奖的新锐导演，还跟许多女艺人纠缠不清，“反正不不想你去。”
确认了工作是真的，她也还是不希望高世宇去青鸟上班，现在她是女神，可等到高世宇在公司里见惯了光鲜靓丽的女艺人之后还会当她是女神吗？尤其是要去日本培训这点让她不能忍受，跟男人保持关系就像是放风筝，不能拉得太紧也不能放得太松，要是让人跑到日本去，跟直接把绳子撒开有什么区别？
“现在就业的机会多难找啊，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份薪水不错的工作，你能不能不要胡搅蛮缠？”高世宇打电话本来是分享喜悦的，连父母都没通知就打给了罗夏琳，可对方似乎并没有分享他的这份喜悦的意思。
“高大头你变了，是不是找到了工作就不需要我了，准备找更年轻更漂亮的女人去？”女人对付男人来来去去就那么几招，不过招式不在花俏，好用就行了，罗夏琳跟高世宇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早就把准了他的脉。
“我哪儿有。”高世宇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为数不多的那几个朋友都很羡慕他有个漂亮的女朋友，可是其中的辛苦谁又能知道，罗夏琳身上的毛病一大堆，他不是看不见只是不愿意计较罢了。
认识的人越多就越喜欢狗，说法有些偏激，但是很有道理，高世宇此时就觉得女朋友真是一种麻烦的生物。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想起了梁葆光，再一次的见面让他觉得照片果然是平面且苍白的，梁葆光真人比照片里的样子更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威风八面、沉稳大方……
------------
第一百四十九章：彰显气质
一部电影的家庭DVD想卖出一千万份，必须得有强大的粉丝基础，通常情况下只有《星球大战》、《哈利・波特》这样的系列大作才能做到，但梁葆光只用20万美元的预算就达成了这项光辉成就。诺兰的“病毒营销”多次被提起，但这次反过来了，《这个男人来自地球》更像是Twitter的大号广告。
一部票房只有五百万美元的电影如何卖出超过两亿美元的DVD和周边？梁葆光给出了他的答案：Twitter。电影可以通过网络营销起死回生，那么其他商品也当然可以通过同样的方式大卖，马克・扎克伯格绞尽脑汁耗干口水想要证明非死不可对销售行业的作用，却不如梁葆光一部电影来得有说服力。
“听说现在好多大企业都跟上赶着个你合作，做社交网络真的那么厉害？”金泰熙放下手中的报纸，上面的头条就是梁葆光的《这个男人来自地球》DVD卖出一千万张的新闻。她跟大部分只一天只吃一顿的韩国女明星不同，有一顿落下了就要发脾气，难得有空就跟梁葆光一起出来吃早餐，至于为什么是吃早餐，懂的人自然都懂的。
两人就餐的地方是狎鸥亭向汉江去的一家早餐店，店里专营西式早餐，提供的东西比五星级酒店的早餐还要精致一些，对于间歇性少女心炸裂的金泰熙来说吸引力很大，所以她是这里的常客。店老板显然花了不少心思，餐桌只有寥寥几张，确有很多摆放着最新杂志、报刊的书架，进门就会觉得很有清晨的居家氛围。
“哪有什么大企业，都是可口可乐、耐克、麦当劳和宝洁之类的小客户。”梁葆光不无得瑟地耸了耸肩，Twitter的企业宣传平台开的比非死不可的要迟很多，但想要跟他合作的公司却要强过对方的合作伙伴们。
社交网络赚钱只有两种方法，一是不断收购不断融资，另一个就是开放宣传平台赚企业的钱，至于说靠用户赚钱，那都不存在的。在天朝还能搞个会员，分一二三四五六级然后按月收费，在美国却不会有人为了这些冲钱，人人平等可是写进宪法的，要是真的搞了，非会员用户能把投诉电话打爆。
梁葆光不愿意学马克・扎克伯格的那套，说是融资不过是变着花样空手套白狼，所以企业的支持对Twitter的发展便尤为重要，如今进展顺利他的心情也就很好，因为日本人而生的怒气也消散了不少。
“死样，还没怎么样就得瑟得不行。”金泰熙白了梁葆光一眼，脱离老东家自立门户并不轻松，许多以前不需要考虑的问题现在都要亲力亲为，以至于她的充电的计划都中途夭折了，最近也没什么时间陪在梁葆光的身边，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感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要收一收手里的绳子，“看你找了一批新人组建公司，是准备在国内拍电影了吧，就没想过给努纳留角色？”
“电影是有的，角色也是有的，不过要等明年了。”梁葆光是有拍电影的计划了，但他并不准备在这个节骨眼上开机，反正外界现在还以为他依然躺在床上养伤，正好趁这个机会休息一下。
“那你可要抓紧了，等我的工作室稳定下来肯定要复出了，毕竟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几十号人都指着我养家糊口呢。”原本只是个人的经纪团队，现在却是个独立的工作室了，金泰熙固然可以不断拍广告赚钱，但过度消耗人气并非长久之计，作为一个演员她的主业终究还是演戏，“姜帝圭导演前几天给我打过电话，想让我出演他兼职的电视剧，主题是现代谍战剧。”
“谍战，还真是他的老本行，不过电视剧是什么东西？”姜帝圭是靠着《生死谍别》名声大噪的，不过梁葆光对他的观感并不好，这是一个拍电影主要靠吹的导演，而且他的电影总是过于强调外部因素的影响，虽然符合韩国人一贯的“错的明明是世界，受伤的却是我”的思想，但站在其他立场上看就有些可笑了，“他不务正业就算了，努纳也要跟着不务正业么，电影演员去演电视剧可是倒退。”
“谁让你拍《爆裂鼓手》的时候想不到我，人家拍的虽然是电视剧，却也是大制作呢。”金泰熙说大制作并不单纯指电视剧本身，也指片酬方面，既然是大制作就不可能给演员开可怜的报酬。
“档期留下来吧，明年这个时候我也要搞大制作了。”梁葆光是有私心的，与其让金泰熙在韩国的小池塘里苦苦挣扎，还不如把她带到北美市场上镀一层金，等她镀完金再回韩国时就必然是一名金人了。
金泰熙挑起了眉毛，“一年，你是打算回老家去结婚吗，要这么长时间？”
“我要在日本活动啊。”梁葆光的身上还有任务，作为帮他运作《爆裂鼓手》冲奖的代价，他必须帮韦恩斯坦兄弟在亚洲打开局面，韩国和天朝他都不担心，日本市场则是需要花大力气去攻略的。
“你在日本拍片怎么不叫我去？”金泰熙很不解。
“努纳，你为什么是韩国第一美人？”梁葆光忽然问道。
“当然是因为我美了。”金泰熙说的一点负担都没有，她漂亮是公认的，不过恐怕也只有她自己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了。
“不，因为你是日本人最讨厌的韩国女星Top1。”韩国人都有种非常奇葩的习惯，就是什么事情都往国家上扯，金泰熙之所以忽然从第一天然美人变成第一美人，不是她的颜值忽然提高了，而是因为她在瑞士的那番反日言论获得了韩国国民的认可，“以努纳在日本的受欢迎度……”
青鸟的员工结束了第一阶段的培训之后，都被梁葆光带到了日本，青鸟影业日本分公司也正式挂牌。青鸟影业的日本分公司开在代官山公园后面，紧挨着TENOHA & STYLE STORE，光这地段就是财力的展现。
开门当天去捧场的电影人不少，堪称星光熠熠，一方面是新生集团在日本也有些能量，另一方面就是他一手捧出个戛纳影后的实力了，对于电影大国日本来说，戛纳国际电影节颁的奖也足够有分量。梁葆光跟其他人只是寒暄，大家毕竟还不熟悉，不过跟田中丽奈他聊了很久，这位跟金泰熙同龄的女演员运气很不好，但论演技足以碾压海那边的同龄亲故，如果有机会他想试着合作一次。
电影的计划要从长计议，梁葆光在此之前要有其他事情。
“少爷，咱们一来就去找稻川会的麻烦，似乎不合适吧？”范正昊依然陪在梁葆光的身边，以后梁葆光的人身安全就由他全权负责，所以在听到这位想要去六本木的时候他是拒绝的，太危险了。
“别叫我少爷了，听着总感觉怪怪的。”被毁的不光是小姐一个词，少爷也是一样，每次范正昊叫他少爷的时候他的脑海里总会飘过“金陵鸭王”四个字，“而且我们这次去六本木也不是去找麻烦。”
范正昊在越南犯了事情跑路，被追得走投无路是机缘巧合下被梁革生给救了下来，因为看到他跟自己出自同一个阵营，而且跟数不清的表叔们一样都有一颗红亮的心，梁革生就留他在身边做事，三年之后又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马上就快十年了。越南人喜欢好勇斗狠，范正昊出身自山里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不会功夫却有一身杀人的技巧，而且当过侦察兵的他特别机警，只是思想老旧，不然也不会管梁葆光叫少爷。
“不去找麻烦，那去六本木干嘛，找乐子吗？”范正昊跟梁葆光交流全都用的汉语，也不虞被旁边的人听了去。
“谈生意，要命的生意。”梁葆光的目光森然，他出车祸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但身上的伤还是隐隐作痛，时刻提醒着他曾经有一群恶意满满的人试图要害他，以前在韩国他就一直盘算着如何报仇了，现在人到了东京当然要付诸行动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过他是个小人，报仇的事情一个月都嫌晚了。
六本木一处看似寻常的六层小楼下面，四个身穿黑色西服戴着耳机的人正警惕地看着街边过往的人，他们是专门负责安全工作的，稻川会的仇家那么多他们不得不小心一点。看到一队七辆黑色奔驰在路边停下他们就紧张了起来，等看到下车的人也全都是黑色的西装时这种紧张到达了顶点，“对不起，这是不是停车区域，请……”
“去通报一下，就说新生集团的梁葆光室长过来拜访稻川英希本部长。”小森富男（书友客串）摆手打断了对方的话，他今天特意穿上一身黑色西装，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就是为了彰显出自己的气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还情不自禁地昂首挺胸，让人注意到自己的红色领带。
------------
第一百五十章：四代火影
梁葆光坐在车里点了一支烟，一边看着小森富男从便利店给他买的《周刊少年JUMP》杂志一边淡定地等着稻川英希的回复，虽然他来日本的时日非常短，但在来之间就已经做足了功课，根本不担心自己会碰壁。
“前辈，看样子要有大事情发生啊，我们要去询问情况吗？”整队的豪华汽车，一水的黑色西装，集中出现在六本木稻田本家的事务所前，不用想也知道这些绝对不会是道外人，而且看这架势怎么都不像是普通串门的样子，松本义直瞬间激动了起来，这说不定就是他升职的契机。
“去询问情况，以什么理由？”长尾容夫瞥了这个刚从警校毕业不久的后辈一眼。
“违章停车，这个理由怎么样？”松本义直的脑子还是很活的。
长尾容夫不禁笑了，当年的他又何尝不是这样，有着一颗急切的上进心拼命想要摆脱制服组出去干一番大事业，可惜残酷冰冷的现实磨平了他的棱角，现在快四十的人了依然在街边干着巡逻的活。松本义直调进所之后他就听说过，曾是神奈川县警察学校初任教养的次席，父亲则是警视厅生活安全部总务课的课长，前途远大。有如此背景着急一点也是情有可原的，但再着急也得有命才行。
打开无线电向上面通报了一下情况后长尾容夫才摆摆手，“跟上面通报情况就行，我们静观其变，现在上去一点意义也没有，只会让他们警惕。”开违章停车的罚单毫无意义，以前他们也不是没做过，对方会很配合地收下罚单然后该干嘛干嘛，把车移走后反而会加重他们监视的工作难度。
“可我们就这么看着么？”松本义直有些不情愿，同期的首席已经在静冈县做上刑事了，而他却还穿着一身制服在街边风吹日晒，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一桩大功劳出现在眼前，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当然了，人家只是停在路边什么都没做。”长尾容夫耸耸肩，掏出他的小本子写写画画，并没有半点要监视的样子。稻川会这样的组织太恐怖，人家的总后台是极右派原三家，是日本首相，而他的后台只是他们所长，这怎么比？别看这些人对道外人非常忍让，可是对上警察一点都不留情。
梁葆光一支烟刚抽完，稻川英希就给了回应，让他去上面办公室面谈。他将手里的杂志随手放进车门旁的收纳里，打开车门施施然迈了下来，还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在梁葆光下车之前范正昊就打开了一把黑色的打伞，不是遮阳也不是挡雨，而是为了挡住他的脸，毕竟他现在也是个公众人物。
在日本，娱乐业跟社团是不分家的，最有名的大概就是有“继承者”与“二代目”之称的北野武了。这位蜚声国际并在日本享有极高声誉的大导演，就曾经带着他自己的“北野军团”去殴打写他恶评和八卦的《Friday》周刊编辑部人员，被判了不疼不痒的六个月拘役缓期两年后他还是日本排名第一的导演，还是受人尊敬。
梁葆光跟北野武不同，他所处的并不是日本这样对社团容忍度极高的环境，所以只能在这方面小心谨慎。因为他被挡住了脸，所以松本义直又激动了，“那个家伙挡着脸，应该是个大人物吧，会不会是神户的那群家伙？”
“肯定不是，你没看那些人的家徽是圆形的么。”神户的家伙指的是山口组他们跟稻川会是几十年的盟友，不过山口组的菱形家徽非常好认，而新生集团的凤凰浴火徽记则是圆形的，“别想了，那些都是樱田门（不知道的请自行百度）的长官们应该考虑的事情，我们在这儿维持治安就行。”
稻田英希已经是个老头子了，不过精神还算不错，穿着一身黑色的纹付羽织跪坐在和室里，见到梁葆光进门后朝着他面前的座位做了个请的手势，“不知有贵客登门，未能远迎还请见谅。”
“是我唐突来访，稻田本部长不要责怪才是真的。”入乡随俗，虽然有些不习惯和室的布置，梁葆光还是盘着腿在垫子上坐了下来，这次他是来谈判而不是来人家总部演《精武英雄》的。
稻川英希的心中有些恼火，他早就在评定上讲过要循序渐进，可是角田吉男不听他的劝告，一意孤行地在韩国动用激烈手段，以至于他们稻川会在半岛南的数十年布置几乎全部毁于一旦。对梁葆光的刺杀他也是反对的，梁革生的名字可不光在韩半岛好使，看看小森富男这样心甘情愿追随他的日本人就知道，他在日本也是偶像级别，一旦正面冲突最好的结局也是两败俱伤，稻川会绝对讨不了好。
被正主找上门，稻川英希除了对角田吉男的恼怒外还有一些不解，他觉得梁葆光要找也应该去找当家的四代目，而不是他这个本部长，“梁组长远道而来肯定不是来寒暄的，有什么事情不妨直接说吧。”
韩国是室长，在日本这就是组长，两个职位并不对等，但混社团的都习惯这么叫。
“我要报仇。”梁葆光直截了当。
稻川英希六十好几岁的人了，因为父亲的关系几十年间没少结仇家，可别人跑到他面前来坐着，一边喝茶一边说要报仇的还是第一次见，神色也不由变得古怪起来，“蛤？莫非想在这就要了老朽的命吗？”
范正昊只能站在门外警戒，但稻川会的人也没进来，这间和室里就只有稻川英希和梁葆光两人。以梁葆光的身份和地位稻川会的人自然不敢对他进行搜身，而且就算他身上没藏凶器，稻川英希自忖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也不是二十岁小伙的对手，但他并不担心自己的老命，因为梁葆光弄死他自己也跑不掉，而且想要他的命可以有一千种办法，没理由亲自跑上门来告诉全世界凶手是谁。
“当然不是，我的仇人又不是稻川本部长你。”梁葆光笑着摇摇头，江湖越老胆子越小，稻川英希似乎就是那种有被害妄想症的人，“话说起来我们有着共同的仇人，今天我来这里是想跟你携起手来一起报仇。”
“那件事情是角田做得不对，但他怎么说都是现任家主，我不可能和你一个外人联手去对付他的。”稻川英希是个讲规矩的人，当初两人竞选的时候角田吉男联合了山口组坑他，他却接受了最终的结果，就是不想自己家的荣光受损。
稻川英希无疑是把角田吉男卖了，坐实了之前派人去杀梁葆光是他们稻川会安排的，不过他们跟警察不一样，不是调查办案非要拿出实际的证据才能下结论，梁葆光都已经上们来了，再抵赖也是无益。
不想做村长的忍者不是好火影，志村团藏做了那么多缺德事情还不是为了一个四代目的头衔么，现在稻川会四代目的位置被角田吉男给占了，稻川英希当真能没有半点想法？反正梁葆光是不信的，而且就算没想法他也能制造一点想法出来，“我只想问一句，现在的稻川会还姓稻川吗？”
“稻川会永远是稻川会，并不会因为谁当家而改变，在角田之前也有过两任选举出来的头目，都做得很好。”稻川英希要是被梁葆光两句话就鼓动了，是撑不起这么大势力的，角田吉男做得再错也是自己人。
“以前是以前，等到一个月后初代目驾鹤而去，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底气说这句话。”稻川会的二代三代都只是占了个名字，实际上大家听的还是稻川圣城的号令，可是这个老不死的马上就要归西了，情况当然会发生变化。
稻川英希把眼睛一瞪，身体前倾将肌肉绷紧，似乎随时要爆起发难似得，“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稻川圣城已经支撑不住了，医生确实说过大概还有一个月好活，但这件事极为机密，连大部分地区的分家主都不知道，只有总部的寥寥数位高层知晓罢了，梁葆光不但知道而且还连准确的时间都说得出来，显然在会里有内应，而且必然是级别最高的几位高层之一。
“我不可能……”稻川英希还是拒绝，就算知道要变天他也没办法对同门下手。
“先别说得别那么武断。”梁葆光打断了对方的话，他今天既然亲自来就有九成以上的把握达成目的，“今天我来这里的事情其实不算隐秘，这一路上见过我的人中也不知道有多少是角田吉男派过来盯着你的，你说他知道我来了你这里还跟你单独聊了半天，心里会怎么想呢？”
必然会想着自己要害他！稻川英希一想到角田吉男平素的性格，就知道双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他有些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论心机他这个老江湖都差点意思，刚才就不应该同意见面的。
“老家主做事的时候可别忘了通知我来吊唁，今天就先告辞了。”梁葆光说完也不管稻川英希的连死，自顾自地站了起来，走的时候还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刚才就说有股奇怪的味道，原来是老人味。”
------------
第一百五十一章：一炮而红
仇恨也是分等级的，被梁葆光算计确实不爽，但论仇恨程度角田吉男才是稻川英希心中的No.1，而且今天的事情传出去后他们俩之间确实要有一战，想躲也是躲不了的。稻川会就应该姓稻川才对，四代目选举之后他倒霉了三年，就是要等一个机会，争一口气，不是证明他有多了不起，只是想告诉人家，不见了的东西他自己一定会拿回来（不知道的请自行百度）。
“信也，去安排一下，明天我要去亲自神户拜访一下井上。”稻川英希坐了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他自己虽然已经老了，但是还有子女需要接过稻川家的旗帜，现在给一群外人鸠占鹊巢已经是极限，再退已是退无可退。
“本部长，这个节骨眼上去拜访井上绑雄的话，四代目那边怕是……”安藤信也并不知道刚才梁葆光在和室里跟自家的老大谈了什么，但稻川英希这一脸杀气的样子却让他不得不担心自家老大给别人当了枪使。
“怎么，我会怕了角田么？”稻川英希看到自己的手下都是这态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等到他老爹真的撒手人寰了，谁还会记得稻川会是谁家的。反正已经下定决心了要与角田吉男分个生死，也不在乎避嫌不避嫌的了，他就是摆明了车马叫兄弟来援手，好在气势上压迫偏向角田吉男的一帮人，“不该问的不要多问，我自有分寸。”
“是！”刚才那一句已经属于僭越，再多说只怕立刻就要被制裁，想到会里对付自己人的手段安藤信也识趣地闭上了嘴，倒退着走了出去。
又只剩下一个人独坐，稻川英希凝视着面前墙上那一个大大的“義”字半天没动，他输是输不掉的，因为角田吉男被梁葆光惦记上已经必死。天朝人的厉害他们这些年早领教过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到现在都是谈“福龙”二字色变，以两家父子的权势手段，对付一个小小的角田吉男肯定不成问题，他心中犹豫只是不希望稻川家的血因他而流罢了，“梁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招数，可别叫我失望了。”
梁葆光有的是阴狠的招数，只不过还没到用的时候，出了六本木稻川本家的事务所后他并没有纠结于那些事，而是一直坐在车子里翻看着杂志。原来的那本《周刊少年JUMP》还阿紫储物格里塞着，他手上拿着的是一本面向女性读者的《Soup》杂志，一边翻看还一边嘟囔着这不行那不好。
不是梁葆光忽然少女心炸裂，刚跟人谈判完就准备去原宿买几件衣服减压，他是在给电影选合适的女演员。答应了韦恩斯坦兄弟在亚洲电影市场打开局面，那么日本是绝对绕不过去的，他计划中的新电影主攻的是日本市场，不但要在日本拍还要在日本选演员。然而他对日本的娱乐圈并没有太深的了解，此时只能翻翻杂志撞大运了，万一看到了合适的也不用再去广撒网了。
“小森，日本有什么女演员值得推荐的吗？”梁葆光忽然问道。
刚在稻川家的人面前大大地露了一回脸，后面又能有幸和梁葆光同乘一辆车，这些对小森富男而言都是莫大的荣耀，此时的他还陷于激动的情绪中无法自已。在日本这样的社会环境中，被大佬叫进车里就意味着即将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所以梁葆光一问他立马就狗腿地猛点头，“值得推荐的很不少，不过这要看您喜欢什么类型的了，要清纯的还是妖冶的，青涩的还是成熟的，不过请放心，只要有看得上眼的我立马去联系，保准晚上就能送到您的房间里去。”
韩国都有娱乐圈悲惨事件，作为“发源地”的日本就可想而知了，大部分在娱乐圈里混的女人或多或少有参与过那种事情，只不过服务的对象等级不同罢了。漂亮的明星当然好，梁葆光对于那些只看钱的女人没太大的兴趣，凭本事勾的女人为什么要他掏钱？更何况他现在考虑的是正经事儿，“我是要给电影找女主角，你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正经点给我介绍几个有演技有形象的。”
“嗨一，说到女俳优的话……麻酱应该是现下最火的。”小森富男是长泽雅美的的粉丝，一听到梁葆光说要选女演员，立马报出了本命的名字。他很清楚，身后坐着的不光是位大佬，还是国际知名的超新星导演，走得是国际化的路线，只要长泽雅美搭上这艘船，将来多拿几个国际大奖不在话下，而他也会有跟偶像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长泽雅美当然好，要颜值有颜值要演技有演技，《龙樱》时期甚至有“高配我老婆”的称号，然而她只比“我老婆”（不认识的请自行百度）大了一岁，却好像老得比别人快似得，两年时间就从JK进化成了大妈。梁葆光既不粉长泽雅美，也不粉“我老婆”，他只是客观地觉得新电影中没有她的位置，“太阳光了，要找个绷得住脸的……对了，最好适合短发的造型。”
“那就一定是内田有纪了。”能绷得住脸，还适合短发造型的，全日本就再没有第二个人能比内田有纪适合这个设定了。
“内田有纪大得能做我姨，你就不能想几个年轻点的？”梁葆光是认识内田有纪的，他对日本的娱乐圈几乎没有认识却唯独对这位非常熟悉，原因无他，内田有纪跟他母亲云静怡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连板上钉钉这一点都一样，害得他老以为这是老妈失散多年的妹妹，“算了算了，问你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我回去自己多看看吧。”
“路边停一下车，我再多买几本杂志。”梁葆光手里的《Soup》很快就翻完了，为了晚上多认识几个日本妹子，他决定下车再去买几本杂志顺便再买包烟，之所以没让人代劳是因为挑东西还得他自己来，每样都拿一个的哔还是去奢侈品店装比较合适，在24小时便利店就没那个必要了。
“小哥，你一个大男人拿那么多的少女杂志干什么，是Gay？”吉高由里子出来买零食，顺便买基本杂志回去消遣，可是她拿了零食后走到收银台旁边，却看到有个一身黑西装的大男人挑挑捡捡拿的都是女性向的东西，本来也没什么，可是她常看的《Sweet》只剩下最后一本却叫人拿去了，“这本让给我吧，你长得这么魁，女装不会有你的Size。”
身后的小弟刚要上前，就被梁葆光抬手挡了回去，他好奇地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孩，在日本女人几乎都不会跟陌生人搭话，素不相识还能把话说得这么辣的，就只有电视剧里的人物了，“小小年纪嘴巴就这么恶毒，真的好吗？”
“你是个外国人？”虽然梁葆光的日语很流利，但吉高由里子一听就知道不是本国人，再看对方来便利店挑几本杂志都有两个小弟跟在后面，似乎还是个有权有势的，“日语挺不错的嘛。”
“一般而已……这杂志让给你也没什么，拿去吧。”梁葆光把最上面的那本《Sweet》往吉高由里子的手里一递，就去收银台付账顺带买烟去了，便利店的香烟都放在收银台的后面。
“不科学啊。”吉高由里子趿拉着拖鞋跟了上去，她在电影电视剧里看过好多回了，人家都不是这么演的，“不是应该你偏偏不给我，然后我吵着闹着就要这本，然后两人起一番争执再闹几个小误会再凑成一对欢喜冤家的吗？”
“蛤？”面对几十种香烟犯了选择恐惧症的梁葆光一脸无语地转过身来，这姑娘恐怕是受轻小说的毒害太深，来便利店买个零食都想发生点什么，虽然她穿得随意还戴着个口罩，但眉眼之间还是能看得出来是个美人，不想腐女宅的样子，“你是不是姓苏啊？”
“不啊，我姓吉高，叫由里子。”吉高由里子没听出来，梁葆光是在讽刺她玛丽·苏。
“你是生活在电视剧里么？”梁葆光翻了个白眼，他能看得出来，这姑娘应该是个小辣椒，或者活力素，在他这个陌生人面前都这么放得开，要是在熟悉的人面前还不知道怎么个闹腾法呢。
“我不在电视里生活，不过是个演员，演过电影。”吉高由里子自傲地回答道、
男人看碟下菜，女人也是一样，梁葆光的颜值特别高，一身讲究的西服看着价格不菲，手上戴着的是宝珀卡罗素月相表，领口别着两头镶钻的领针……若非如此吉高由里子也没兴趣跟他费口水。
“你是个电影演员？”梁葆光从头到脚再次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孩，跟巨大的“我老婆”比起来实在有些娇小，而大冬天穿个塑料拖鞋出门显得非常爷们，反正身上到处都是违和感，“那我还是个电影导演呢。”
“啊，您是大导演Paul Leon？”吉高由里子刚才就觉得这人眼熟，一说书导演她才想起来是谁，易激动她把口罩摘了下来，十分正式地弯腰问候，“您好，我是吉高由里子，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我姓梁，不是里昂。”梁葆光纠正了一下，看到吉高由里子摘下口罩口露出的脸，忽然产生了让对方一炮而红的想法。
------------
第一百五十二章：水晶一族
“作为让了我这本杂志的补偿，我请你去看电影怎么样？”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一个通往更高级别舞台的机会摆在面前，寻常人也许犹豫一下就错过了，但吉高由里子不是扭捏作态的性格。
一本《Sweet》的价格是650日元，一张电影票的价格则是1500日元，就算拿着学生证买打折票也超过一千，一本杂志和两张电影票在价格上差的可不是一点点。而且梁葆光只是把杂志拿在手里还没有去付账，也就是说他实际上什么都没有付出，吉高由里子嘴上说着是因为他让出了杂志想做点补偿，其实只是单纯找个由头罢了。
日本的24小时便利店门口都有一面很大的镜子，是为了让早上吃完东西之后急着去上班或上学的人确认牙上有没有沾了海苔碎屑而专门放置的，梁葆光被邀请后忍不住看了一下镜子里的自己，侧着头摆了个自以为很帅的Pose，还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音量小声地嘟哝了起来：“帅啊，帅啊，这就是亲娘赏的饭碗啊。”
虽然梁葆光的自我感觉十分良好，但他跟自带光环帅到惨绝人寰的主角们还是不能比，吉高由里子不是因为看他长得帅发了花痴，只是早上刚看过青鸟影业在日本开业的新闻罢了。对于日本的普通民众来说青鸟影业开业的消息无关紧要，瞥一眼就过去了，但对于她这样的职业电影演员来说，却是相当重要的信息。
“看电影的话，今天晚上怎么样？我恐怕也就今晚有时间了。”虽然是在便利店里偶遇的陌生人，不过梁葆光并没有拒绝这份邀请，一方面吉高由里子的形象很符合他对新电影女主角的定位，另一方面她那和绝大部分日本女人不同的性格也很对他的胃口。至于会把时间定在晚上而不是之后，并非他所说的以后会很忙而没有时间，只是想看看对方在毫无时间准备的情况下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好啊。”吉高由里子的目的并不单纯，而且她对这一点也豪不遮掩，这正是她的聪明之处。
“那就晚上见了，到时候给我打个电话通知下时间地点，哦，对了……”梁葆光招手叫来小弟，让他给了吉高由里子一张名片，在日本开公司做生意的人将交换名片当作一种礼仪，所以他就入乡随俗了。不过名片上的住址是代官山公司所在地，而电话也是公司里的电话，他掏出了一支万宝龙夜明珠签字笔唰唰唰写下一串数字，“这个是我私人行动电话的号码，打这个就可以了。”
双手接过名片之后仔细看了一会儿，吉高由里子才把名片放进口袋里，这也是日本人的礼仪之一，“知道了，请您等待我的电话吧。”
目送梁葆光推开便利店的门离开之后吉高由里子才转身结账，然而从便利店出来后她愣了一下，外面靠着街边停了一拍黑色的豪华型轿车，梁葆光就坐在中间那辆的后座上向她挥手，说了声再见才走。
不过是出来买几本杂志一包烟还搞这么大的排场，显然不属于电影导演或者普通公司老板的范畴，只有那些大社团才喜欢讲究排场。娱乐圈里向来不干净，吉高由里子不但没有排斥与担心反而还觉得有些兴奋，要是北野武找上门来会有拒绝的演员么？肯定没有，找靠山就要找势力大实力强的，梁葆光很符合她的标准。
“吉高由里子，这个演员的名字你听说过吗？”回程的路上梁葆光问道。
“会长，我好像有些印象，应该是个混得不错的当红新人。”别看小森富男说得有些不确定，要知道平时只知道打打杀杀，闲下来也是泡在酒吧和夜店里，连他都听说过名字的肯定是当红艺人了。
梁葆光点点头，“那我倒是有些期待了。”
另一边的吉高由里子一回家就给经纪人打了个电话，“姐姐，我晚上约了人一起去看电影，能帮我安排美容室做个造型吗？”
“由里子，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嘛，出名是要趁早没错，可是再怎么想要出名也得讲究方式方法，炒作绯闻制造话题只能管一时，对你将来的形象提升却是个很大的阻碍，根本得不偿失。”如果是跟女人一起去看电影，以吉高由里子的性格根本不会在意形象，更不会找到自己这里，所以铃木嘉图（书友客串）不用问也知道约的是男人。娱乐圈里很多女人都喜欢跟男人合作炒绯闻，吉高由里子作为亟需人气获得工作机会的新人如此做无可厚非，但并不表示她本人就能认同。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不信任我呢。”吉高由里子撒娇道。
“别，先说说这次又是哪个‘幸运儿’，要是不靠谱的人我可没办法同意。”面对吉高由里子狠不下心来，但面对外人时铃木嘉图不会在乎太多，她准备先弄清楚男方是谁，然后和那边进行交涉，就算不能阻止他们在一起，起码双方的团队能事先通气，不至于让事情发展得脱离了她的掌控。
提到梁葆光，吉高由里子莫名有些激动，她回家之后在网上查了查才知道他不仅仅是导演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兴，还是北美最有“钱景”的IT新贵之首，还没到25岁就已经拥有超过十亿美元的身价。就算做不成梁太太，光在他手底下做演员也很不错，只要把关系经营好了以后必然是超级助力，“是个真正的大人物，要不你猜猜看？”
“大人物？”这是个很宽泛的概念。
“青鸟影业的梁葆光会长。”吉高由里子还是决定不卖关子了，不然就算铃木嘉图猜到明天早上也猜不出来是谁，“今天我下楼买零食，正好遇上他去买烟，攀谈了两句之后就找了个理由请他看电影，他答应了。”
“你呀……”铃木嘉图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但有一点吉高由里子没说错，梁葆光确实是个大人物，一个不以电影为主业的人能拿下戛纳电影节的最佳导演奖，还捧出了一个戛纳影后，足见他的导演天赋和在电影圈子里的人脉，如果吉高由里子真能与对方搭上线，未来的格局将跳出小小的岛国，超越她的大部分前辈。
“你就说答应不答应吧。”吉高由里子已经听出来经纪人的意思了。
“下午来表参道吧，衣服、妆容的花销我会找理事报销的。”话说道这份上铃木嘉图只有答应了，如此的好机会她也不想错过。吉高由里子是她做星探时一首挖掘的，会转行做正职经纪人也是因为看好这个丫头，要是能借着这个机会登陆北美电影市场，她肯定比任何人都要高兴。
被等待是女人的特权之一，所以梁葆光放下电话后就出门了，在会面前去约定的地方周遭转转，感受冬天的东京与其他城市截然不同的况味。港区相对于其他区来说没那么多的居民，但一样十分热闹，有栖川纪念公园附近除了东京都立中央图书馆和麻布运动场，还有许多商店。
梁葆光对港区的印象来源于田中康夫（不知道的请自行百度），他除了是位政客外还是个出色的小说家，最著名的小说有两个汉语译本，一个叫《无意间的水晶》，一个叫《总觉得，水晶样子》。1981年书成出版之后，大部分的日本人都批评他将小说写成了商品目录，可是二十六年后他“肤浅”笔触下的预言渐渐显露，于是文学评论者纷纷改了口径，尊《水晶》为日本的《资本论》。
“大概我也是个水晶族吧。”用套着Dents定制手套的手紧了紧围在脖子上的Loro Piana驼马毛平织围巾，又整理了一下Anderson&Sheppard大衣，梁葆光才感觉又暖和了一些，连同手表和珠宝配饰，他今天出门这一身行头价格达到五千万日元，超过普通运钞车所携带的数目。
“您没有久等吧。”吉高由里子到达的时候梁葆光已经在电影院们等着了，虽然她自己是准时到的，却依然有些担心。
“没事，我只早来了一会儿。”梁葆光确实只早来了一会儿，他之前一直在附近兜兜转转，像个游手好闲的怪大叔。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吉高由里子，“看样子你下午特意打扮了一番嘛。”
下午的时候吉高由里子穿得十分“休闲”，到了晚上她却换了一身明朗的装扮，蓝色的大码毛衣看着很舒服，水洗白的牛仔裤凸显身材，而麂皮高跟靴子弥补了她身高上的不足，造型简约却能看出花了不少心思。
“当然，毕竟是出来玩……啊不，是为了感谢您嘛。”吉高由里子掏出电影票递给了梁葆光，这票是下午做造型的时候经纪人帮她去买的，“您要不要吃点爆米花，或者可乐什么的？”
“给我来杯咖啡吧。”梁葆光正缺个焐手的东西。
------------
第一百五十三章：剪短头发
“这电影的名字还真是别致啊。”海报上除了两个男人的背影之外就只有两个字，转转，梁葆光知道这在日语中是散步的意思，而下面有英语Tokyo on Foot的字样，对应的是法国新锐画家弗洛朗·夏福埃（Florent Chavouet）的作品《东京散步》
吉高由里子有点失望，她自己在来之前搜索了不少关于梁葆光的资料，由己及人，觉得梁葆光也应该会先查一些关于她的东西再过来，可是看他的样子对这部有她出演的电影分明聊听说都没听说过。想想她也释然了，自己只不过是前个途不明的新人女演员，对于别人来说恐怕跟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梁葆光是故意的，说得好听点他叫经验丰富，说得难听就是……反正对付女人很有一手就是了，要是连个19岁的小姑娘都拿不下他也没脸去见江东父老，不，是江南姐妹们了。注意到吉高由里子的神色一暗他才故作惊讶地指着海报一角，“吉高，这个人的名字跟你一样诶。”
“就是我好不好。”吉高由里子表情尴尬。
“逗你的，一早就知道有你出演，不过你可以啊，请我看电影就来看你的电影。”吉高由里子的小心思梁葆光清楚，无非是给自己打个广告让他在以后找演员的时候能想到她，不过他对此不但不反感还颇为欣赏，因为她对自身的演技显然很有自信。
吉高由里子连连摆手，说《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和《密阳》是梁葆光的电影没毛病，他既是编剧又是导演还是投资人，但《转转》里她连女主角都不是，说成她的电影很多人都要有意见的，“我只是个小小的配角罢了。”
“下午的时候看你还挺放得开，怎么现在这么拘谨？”梁葆光愿意给吉高由里子一个机会，看中的是她豪爽不做作的性格而非其他，想着怎么活跃气氛的他吸了一口咖啡，结果被烫得直吐舌头，“不说了，我们先进去。”
吉高由里子不厚道地笑了出来，下午黑色的车队把她镇住了，那些来过片场的大哥也没如此大的排场，不过现在忽然觉得梁葆光不过是个比她大了三岁的年轻男人，仅此而已，只要是男人就有萌蠢呆的时候，比如现在。
检票之后进了影院，梁葆光才发现吉高由里子买的是情侣座，“这个……”
“您别误会，我是担心您怕被别人打扰才特别买了分开的座位。”日本的电影院里都会设置带桌子的奢华卡座以及放置了双人沙发的情侣卡座，这种票的价格更高却供不应求，也就是《转转》没人看，不然可没那么容易拿到情侣票。
“谢谢了，我确实不太喜欢坐在人堆里。”梁葆光尴尬地看向前方的普通座位区域，那里没有人堆，只坐着稀稀拉拉的小猫两三只。
电影拍得不错，从主题到表现都达到了出色的级别，几位影坛宿将也对得起各自的名声，可惜当前的日本也饱受经济危机的困扰，“刺激性”不够的作品即便有关注度也很难让观众心甘情愿地掏钱买票，比起看一场电影，此刻的大多数日本人可能更倾向于在路边摊买一瓶烧酒。
放债人和废柴大学生的角色设置很不讨喜，让人触动最大的就是在电影中看到自己，不过大家喜欢的是在夜深人静的电脑桌前点上一支烟，然后流着泪看屏幕里黑色部分反射出的自己的脸，跟着念一句，“确实好像一条狗啊”。在电影院里，没人喜欢看到自己，也不喜欢别人看到自己。
“啊，你是吉高由里子？”散场后过来清理的影院清洁人员刚走过来，就注意到了身穿蓝色毛衣的女子十分眼熟，想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她就是吉高由里子，他在这里工作每天都要看好几场相同的电影，分量再少的配角也记住了。
“不是，我只是跟她有点像。”若是只有自己一个，吉高由里子肯定很爽快地就承认了，说不定还会自作主张地帮对方签名或者合照什么的，但她抬头看了一眼梁葆光的眼色，有这位在身边她觉得还是低调点比较好。炒作绯闻固然好，可相比于炒起来的人气显然是梁葆光的青睐更重要，要是惹得他不高兴了，吉高由里子哭都不知道去哪里哭，在不清楚梁葆光的态度之前她绝对不会自作主张。
“啊，我明白的。”工作人员注意到了旁边站着的男人，发觉这也是个有点印象的面孔，好像在报纸还是什么地方看过，所以自然而然地将梁葆光也当成了艺人。两个人偷偷出来看电影还选了情侣座，关系不言自明，艺人之间的恋爱通常都是秘密的，不愿意让外人知道很正常，他很识趣地摆摆手，“一定是我认错了。”
梁葆光不愿意跟别人一起挤着出去，散场之后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才起身，所以才会被清扫人员看到，而坐着等的时候他跟吉高由里子聊了聊，对她有了更多的了解。这是个阅读量不小的文艺少女，日本当代小说她读了很多，尤其钟情芥川奖获奖作品。
总有新闻说日本人爱看书云云，事实上“宽松一代”的女孩子能说出芥川龙之介的代表作就算不错了，谁拿过芥川奖她们才不会关心，说吉高由里子是文艺少女并不夸张。芥川奖有新人奖之称，获奖者都是某一时代最年轻最朝气的文学作者，能得到芥川奖认可的作品里大多带着一股锐气，确实跟吉高由里子的性格相符。“要是不忙的话一起去吃个宵夜吧。”梁葆光主动邀请道。
“可以啊。”在日本，19岁已经很难说是少女了，都有自己的主张，家长也不会过分担心晚归的问题。
港区晚上比较冷清，梁葆光便让范正昊把车开到新宿，找了个人气还行的路边小店坐下随便点了几样小吃一瓶月桂冠。小店说不上精致，灯罩上还全是油，不过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两人的食欲，梁葆光的心里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所以特意叫了几样大补的东西，不过看到吉高由里子吃得比他还香就惊了，“你一个女高生为何这么喜欢吃烤鱼白（不知道的请勿自行百度）？”
“因为好吃啊。”吉高由里子耸耸肩，她今天不仅吃了许多烤鱼白，烤牛舌和烤牛肝也没少吃，毕竟吃大户的机会难得，算她有良心还知道帮梁葆光倒酒，“您多喝一点没事，反正带了司机出来。”
日本艺人普遍比韩国的艺人还惨，哪怕做上了电影演员也有很多人吃不饱饭，而大部分新人都要靠父母养着。吉高由里子虽然靠着《纪子的餐桌》聚拢了不少人气，但收入方面还是少得可怜，不然也不至于去一趟美容室都要找经纪人撒娇求报销了。只是路边的小吃店，多吃一点心理上也不会有太大的负担，反正她知道梁葆光是个有钱人。
“不能再喝了，再喝我的……”日本的法定成年年龄是二十周岁，在此之前是不允许喝酒的，吉高由里子差了半年才才能喝酒，所以只有梁葆光一个人喝，他想说再喝下去他说不定就醉了，到时候“一炮而红”计划还怎么实施？还好他即时地把话咽回去了，“再喝我的正事就该忘记了。”
吉高由里子之前费了那么多的脑细胞，为的还不就是在梁葆光的电影里露个脸，现在一天时间都还没过去就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喜悦的表情连遮掩都遮掩不下去，“您跟我有什么正事好谈的？”
“当然是电影了，不过我得先问问你，愿意把头发剪短吗？”吉高由里子在《纪子的餐桌》里一头黑长直的形象很抓眼球，她后来获得几家广告商的青睐选作电视广告模特也是因为女高生的形象。这样的长发梁葆光只在秋山澪和初代火影身上见过，简短了他也觉得可惜，不过电影里需要一个短发妹子。
“愿意。”配角的形象是不用话太多心思的，梁葆光提出来要她剪短头发，那么即便不让她出演女主角也至少是个重要配角，吉高由里子哪里会舍不得一头长发，就算像娜塔莉·波特曼那样剃成光头也愿意。
“那就好，今天回去之后找一下《Noir》的动画版吧。”梁葆光自从跟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建立了亲密关系之后，就一直有拍一部Film Noir的想法，在来日本之前选定了又名《黑街二人组》的神作进行剧本改编，现在已经拿下改编版权了。
有挑战的东西才对吉高由里子的胃口，这部《Noir》她不但看过而且还不止一遍，从剧情到色彩到配乐皆是一时之选，而其中的含蓄的感情表达和复杂的精神内涵则对演技有着极高的要求，“我会的，不过您为何会选这么一部压抑的作品改编成电影呢？”
“我们有的不仅是充满希望的未来，还有伤痕累累的过去，不是么？”
------------
第一百五十四章：最长的路
想要打开日本的电影市场，得拿出能让日本观众认可的作品，漫改电影无疑是最简单的选择，不过选择哪一部作品却是一件很费思量的事情，梁葆光选择《黑街二人组》前可没少扯头发。
深入人心的作品改起来容易被忠粉手撕，受众太小的作品改起来又没多少话题性可言，太现实的不如自己新写剧本，太幻想的拍摄投入又不好控制……为了一世英名着想，梁葆光还是决定打安全牌。《黑街二人组》就是这张安全牌，一旦成功都是他自己本事了得，如若扑街那也是原作本身小众。
“要我来演夕丛雾香吗？”梁葆光说要剪短头发，吉高由里子第一反应就是她终于要做女主角了，作为一个文艺向的少女，她怎么可能没看过《黑街二人组》，怎么可能不认识里面的女主角？
夕丛是汉字写法，寻常只听发音的话大部分日本人大概都会认为是有村氏，因为这两个姓氏的音一模一样。夕阳下的小树丛，只一个姓氏就将人物形象给勾勒了出来，这必然是一个极安静的少女，梁葆光很怀疑吉高由里子这咋咋呼呼的性格能把角色演好，“对，这段时间你好好揣摩一下角色。”
“不需要面试，也不需要先跟我的经纪人谈待遇吗？”吉高由里子愣了一下，梁葆光的节奏太快让她有些跟不上，在竞争异常激烈的日本娱乐圈，再大牌的艺人为了不落人口实都得谨守规矩，更别说她这么一个小小的新人演员。
“我觉得你合适那你就一定合适，至于说待遇，难道没有片酬你就不演了吗？”虽然梁葆光只做了一年半的导演，但他已经有了名为“权威”的东西，至少在他自己的片场里没人敢对他说个不字。而片酬方面他确实从来不在意，不是钱多得咬手，而是娱乐圈里有经纪人的存在没几个人会乱要价。
除了尼古拉斯·凯奇那种债台高筑被逼疯的，或者阿尔·帕西诺那种没脸没皮只认钱的，大家都很有自知之明，而这正是电影业始终能保持繁荣景象的重要基础之一，从来只有演员牺牲让步。
演，当然要演，梁葆光可是随便拿了一部作品就捧个戛纳影后出来的大导演，哪怕这一部作品达不到《密阳》的高度，后面总有机会超过的。很多人都说全度妍是靠脱衣服拿的最佳女演员奖，可那又如何，人家凭本事露的nai子怎么就当不起影后了？全度妍露得，她吉高由里子自然也露得。
趁着梁葆光举起杯子喝酒的当口，吉高由里子不着痕迹地将毛衣下摆向下拉了拉，本来就开得很大的毛衣领口往两边分得更开了一些，露出了圆圆的光滑肩膀和她好看的锁骨，在灯光映照下与吊着可爱猫头鹰吊坠的金色毛衣链相得益彰。
因为两人坐在小居酒屋的柜台席，胳膊挨着胳膊紧靠在一起，所以梁葆光只要斜着眼睛向右下角一扫就能看到两个了不得的东西半遮半掩露出上半部分的轮廓。“崇拜的眼神”这项技能吉高由里子初三的时候就点满了，她现在看梁葆光的眼神里似有小星星闪烁，哪怕说出“导演对我来说就像是神明”一样的话来都不会显得突兀，“只要是您的作品，倒给钱出演我也是愿意的。”
伊恩·麦克莱恩那么大的腕儿都愿意倒给钱进剧组，所以梁葆光对这句话基本上是免疫的，不过吉高由里子毕竟是个可爱漂亮的小姑娘，哪怕并没有特别的意思在里面也能让人心神位置一荡，更何况她是有意为之。
“你那么说我可就真的不给你开片酬了啊。”梁葆光生出了逗逗对方的心思。
日本的社会环境逼得所有人都特别早熟，19岁在天朝来说还是个小姑娘，甚至29岁了整天把本宝宝三个字挂在嘴边的也多得很，然而在日本19岁可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心智方面自然要成熟很多，吉高由里子在娱乐圈里混了一年多正真地进入了社会，比寻常女孩子更加有阅历，“莫非还要考验我不成，刚才我说的可都是真的。”
等梁葆光尽饮杯中物放下杯子后，吉高由里子立马拿起瓶子来给他倒酒，添酒的时候她收着上臂让瓶子靠向自己，然后画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再将瓶口向下倾。握着酒瓶时她表面上看不出来，实际上却用了全身的力气去抓握，为的是让自己手背上青筋更加显眼，这样能增强皮肤的透明感，让男人产生某种不可知的冲动。
酒液哗啦啦地落进杯子时她的眼神专注而认真，脑袋则是朝一侧微微偏着，显得特别可爱。根据科学研究显示，女人的头偏8度左右是可以增加百分之二十的魅力值让可爱的感觉最大化，并为宝具“完美的歪头杀EX”提供发动条件，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可她为了时刻以完美表现应战已经练习了不下一千次。
细节决定成败，现在已经不是有几分颜值就可以任性的那种时代了，普通的女人只看到别人对男人予取予求，却忽略了人家不但更漂亮还更努力的事实。
“考验是肯定要考验的，不过考验的是你的演技，到时候演技达不到要求可别怪我换别人上。”梁葆光目前只是通过眼缘暂定了角色而已，如果后面发现了有更加合适的选择，该换他还是会换的，“而且拍摄需要去科西嘉岛取景，你得提前做好吃苦头的准备。”
海外拍摄取景跟旅行是两回事，大牌们有着庞大的团队在旁边照料也许会过得惬意一些，但吉高由里子这样除了一个经纪人之外连个助理都没的演员就惨了，到时候吃不惯睡不香还不能影响拍摄时的状态，非常难。
“科西嘉岛的环境很好啊，又温暖又湿润，不像东京这里一到冬天就干冷干冷的，说起来我现在就感觉皮肤有些干燥呢。”吉高由里子一边说着，一边从小包里掏出了一支护手霜。白底黑字的包装简约复古，这是瑞士产Byredo的护手霜，拧开盖子就能问道一股隐隐约约的花香味。
Byredo是做香氛起家的，在调香的手段上比起香奈儿、寇弛、迪奥那些卖衣服卖皮包的半吊子来不知道要高到哪里去，护手霜都是沙龙级的香水质感。这款Blanche的香味花木平衡，白玫瑰、紫罗兰以及淡檀香为基调，添加佛手柑、胡椒、麝香为辅助，营造出幽深的意境。
吉高由里子往自己手背上挤护手霜的时候故意多用了三分力气，却装作不小心的样子还轻呼出声，“啊……不小心挤得太多了，分给您一点吧。”也不等梁葆光回应，她就将护手霜全部抹开，然后握住了梁葆光的手帮他涂抹。
之前吉高由里子刻意与梁葆光拉开二十公分的距离以示矜持，而此刻以超越AIM-120空空导弹的五马赫速度瞬间接近，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这种距离上的变化所带来的冲击感，要比一直贴在身上要强一百倍。
护手霜本来就是凉的，女人的手脚通常也比男人的要冷，所以梁葆光只觉得手上冰冰的，那感觉比喝一杯冰镇的啤酒还要爽，以至于他无意识地捏了人家的小手一下，柔若无骨，嫩如新葱。
吉高由里子的手抖了一下，却没有抽开，不过她却将头低了下去，脸颊上似有两朵红云浮现。梁葆光不禁想起了大表哥的名诗《沙扬娜拉》十八首的最后一遍《赠日本女郎》：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象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般的娇羞……
“呼。”刚才还说着东京一到冬天就干冷干冷的吉高由里子，忽然很热似得呼出了一口气，收回手之后将她刚才低头时滑到前面的秋山澪同款黑色长直发撩到了后面，露出她纤长白皙的脖颈。她撩的只是靠梁葆光的这一侧，原本含蓄美十足的东方发型忽然产生了进攻挑逗的意味，整个人的气场也随着发型的转换而发生了改变。清纯的动作，性感的意味，是矛盾也是和谐。
“这个饮料很好喝哦。”吉高由里子先是来了7秒钟小鹿乱撞的表情，然后像是没话找话一样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她说完还把自己面前的弹珠汽水（不知道的请自行百度）递给梁葆光，示意他也尝一口试试看。
弹珠汽水的瓶子构造跟普通饮料不同，是英国人发明的科德瓶（Codd Bottle），瓶子的上半部分跟下半部分以细腰分开，上半部里有一颗玻璃珠子，原本是靠二氧化碳的压力顶住瓶口密封用的，不过打开之后它会落下。不靠吸管的情况下人必须将瓶子横过来才能喝到里面的汽水，这时候玻璃珠会滚落到底部再将瓶子封住，所以大家都会要舌头将珠子抵住然后才能畅饮，说起来有点麻烦，不过这样的趣味恰恰是弹珠汽水大受欢迎的原因所在。
弹珠汽水确实好喝，不过汽水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瓶汽水乃是吉高由里子喝了一半的，梁葆光喝的时候不但跟她间接接吻了，而且还是间接**。这时候的他觉得自己已经走远了，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感慨，“我走过最长的路，就是你的套路。”
------------
第一百五十五章：不怎么样
趁着吉高由里子去洗手间的当口，梁葆光拿起手机给小森富男发了一个短信，让他带着其他人先回去休息，只留下范正昊给他开车就好。梁葆光原意是在日本的这段日子消停一些，给他的那什么放几天假，然而现实世界总是不以人的主观意念为转移，说得简单点就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另一边的吉高由里子也没闲着，进了洗手间之后她没有解手而是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补妆的重要性一点都不弱于出门前化妆。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看效果并不是很明显，于是她又掏出了腮红将自己的脸颊画得更加红润一些。为了更加“有女人味”一点，还取出深棕色的眉笔在自己的胸口描了几下，让原本I字形的事业线变成了Y字形，确定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后才出门。
“导演，您是不是有点醉了？”吉高由里子回到梁葆光的身边后问道。
梁葆光的酒量大得很，几杯清酒对他而言跟水几乎没区别，不过为了实施“一炮而红”的计划他不得不装出几分醉意，不然如何能让无理的事情变得合理呢，不过醉的人是绝对不会说自己醉了的，“怎么可能，我没醉，还清醒得很呢。”
“那也有点晚了，您不是说最近事情很多会非常忙的么？”吉高由里子可不想一晚上都泡在这么一个小居酒屋里，虽然可以可劲地点自己喜欢吃的东西还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但人之大欲并不是只有口腹之欲而已。
“偶尔放纵一回也没什么。”梁葆光一语双关。
场面十分诡异却并不显得尴尬，因为这对狗男女之间已经形成了某种默契，只不过都没点破这点罢了。到底还是吉高由里子年轻一些，耐心不如梁葆光的那么好，“我们来自拍一张留念好么？”
“好啊。”美女有要求梁葆光很少拒绝，而且只是一张合照而已他也不怕流传出去造成影响。
见梁葆光同意，吉高由里子掏出了夏普手机，在不近不远的地方摆了个剪刀手，然后喀嚓喀嚓进入了连拍模式。拍完之后她没有将手机收起，而是再次转向梁葆光，“您有Line帐号的话加我一下吧，我把照片传给您。”
女生主动拍合照还说要加好友将照片传过来，其实并不是真的喜欢合照，只是想要以正当的理由拿到帐号罢了，成为好友才是主要目的（亲测事实）。梁葆光别说大风大浪，斯嘉丽・约翰逊这种海啸都经历过了，哪里还看不出吉高由里子的那点小心思，当即将手机掏了出来大方地递给了对方，“我是来了日本之后才申请的帐号，现在还没有弄得太清楚，你拿着加一下自己好友吧。”
作为Twitter的大老板，梁葆光对社交软件的了解还在电影之上，而他的日语是某位日裔小姐姐教了好几个月练出来的，弄不清楚line怎么用的说辞根本禁不住推敲。他之所以让吉高由里子操作，只是为了看她怎么给自己添加备注名罢了，可不要小看这样的细节，它往往能透露出女人真正的想法。
给自己的备注改为“由里子”之后，吉高由里子满意地将刚才拍摄的合照传到了梁葆光的手机上，凹了半天造型的她略有些自得，即便在强人如林的日本电影女演员之中她的颜值也在最前列，“您看照片怎么样，漂亮么？”
“不怎么样，丑死了。”梁葆光撇着嘴摇摇头。
“啊？”吉高由里子可没想过会听到这种回答，就算梁葆光的身边美女如云，就算巅峰期的金泰熙和斯嘉丽・约翰逊都有着堪称怪物级别的美艳，可她也不觉得自己会差太多，再说就是出于礼貌也没理由说这种话。
“我说的是实话啊，这照片丑死了。”梁葆光似笑非笑，一直被撩可不是他的风格，对付十九的小女生他完全用不着拿出全部的功夫，两句三句花言巧语就能搞定了：“还没有你真人十分之一漂亮。”
吉高由里子不仅具有文艺气息，她的阅读量确实也不少，所以梁葆光一边喝酒一边跟她聊得很愉快。不过再愉快也不能一直聊天吹水到天明，气氛转换之间梁葆光也没了继续喝酒的兴趣，直接那卡把账给结了，“我送你回去吧。”
“好。”吉高由里子也没有矫情。
最近两天梁葆光出行时司机都是小森富男，然而毕竟算不上真正的心腹，私人的事情他还是更倾向于让范正昊开车，范正昊有国际驾照，在日本换的一年期驾驶执照刚拿到手，正好可以开车载他。
吉高由里子刚高三毕业还没有多久，但日本十九岁独立的女孩太多太多，她为了在工作上能方便些已经独立搬出来住了，只是母亲会时不时地去她租的房子打扫卫生并给她做点好吃的。一个人住不仅在工作上方便了许多，其他方面也是一样的，车子开到了她的出租屋下面她没有立即下车离开，而是发出了邀请，“要不要上来喝一杯茶，可以醒酒的。”
“喝茶的话就算了，我又没醉。”梁葆光摆了摆手，就在吉高由里子面露失望的时候他又忽然开口，“不如下面给我吃吧……刚才只吃了一点烤鸡肉串和牛舌，现在肚子有点空空的需要垫一下。”
吉高由里子住的房子很小，只有十坪出头也就是三十五个平方左右，一室一厅一卫生间的结构，半开放的厨房则设在客厅里，以岛式流理台隔开，她一个身高157厘米的小姑娘住起来倒也惬意得很。
女人的生活状态看脸或者衣着都是看不出来的，梁葆光像是在自己家一样打开了厨房的上层的柜子，里面放了很多罐头之类的食品，速食面自然也不少。打开冰箱后里面的东西虽然摆放得很整齐，不过联系吉高由里子的性格一看就是她母亲给整理的。让梁葆光好奇的是一个透明的玻璃罐子，咖啡色的液体里泡橙色的颗粒壮物体，“这个是什么小菜，自制的鱼籽酱吗？”
“对啊，这个是酱油腌三文鱼籽，可好吃了。我喜欢吃三文鱼籽拌饭，只要一点就能吃两大碗饭呢。”吉高由里子的性子非常执着，有一次想吃三文鱼籽盖饭的时候连找了七八家超市都没买到，后来就开始自己做了，“要不然吃速食饭吧，放一点这个。”
“还是下面给我吃吧。”梁葆光去过很多次其他女人的自租房，吃得最多的还是在韩国名为拉面，在天朝名为方便面，在日本名为速食面的东西，而且冰箱里的这个罐子不管怎么看都给人一种末日废土风的感觉，里面装着的东西也很像疯狂科学家放在培养皿里的孢子，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另外两位引领着黑暗料理界风潮的女人。
摇了摇头努力将脑海中那两位的图像驱散，梁葆光发现身边的吉高由里子已经麻利地开始干活了，像模像样的。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只要好吃就至少会有一道拿手的料理，Jessica都已经是在黑暗料理界封神的人物了，还能做个能入口的金枪鱼泡菜炒饭，吉高由里子独自生活一年多生活技能点得就更高了，只不过梁葆光看了两眼之后发现了问题，“你下面水这么多啊？”
“下面不是水越多你们男人越喜欢么？”吉高由里子一边切葱一边回答道，“我哥哥跟我爸爸都喜欢吃宽汤面。”
“水多是好，可是你这也太多了。”日本人吃的拉面都是一小团面配一大碗汤，梁葆光小时候还在故乡的时吃皮肚面、大排面也喜欢宽汤，甚至有时候面没吃完汤就见底了还要再添，但吉高由里子煮个泡面却拿了个很深的汤桶出来，在里面加了三升以上的水。
“没关系的，我经常做很有经验的。”吉高由里子自信满满，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还非常痴女地咯咯笑了起来。
梁葆光终于发觉自己面前似乎是黑暗料理解的又一员大将，继云静怡用烤箱做的“碳化方面”便和Jessica放了四个金枪鱼罐头的“油腻温开水泡面”之后，他即将挑战“比稀饭还稀的速食面”。好在他今天来也不是专门吃面条的，忍一忍就过去了，当然他也不是什么都能忍的，“鸡蛋不要太早放，不叫加醋，更不要加西红柿。”
“谁会在速食面里放西红柿？”吉高由里子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分明是遗憾的神色。
“呀，这个……”当一碗诚意满满的博多速食面放在面前的时候，梁葆光感动得快要哭了，面前的东西放他想起了刚跟梁革生到韩国时的那段岁月，父子俩身上没有余钱，晚上都是“神仙汤”下饭，而所谓的神仙汤其实就是酱油、味精冲开水，他只有一个问题没弄清楚，“你从哪里买的这么大的碗？”
“哈哈哈哈……”吉高由里子是故意整梁葆光玩的，她叫了一天的导演，用了一天的敬语，但始终是个小恶魔系的女人，“其实是逗您玩的啦。”
黑暗料理达人，极富特色的笑声，自律神经异常，时而阴沉时而无厘头的双重性格……被Dejavu统治的恐惧让梁葆光感觉自己的后背的毛毛都竖起来了。
------------
第一百五十六章：武圣再世
“你下面很好吃，就是味道太咸了。”因为下面的时候直接放在一大锅水里煮，怕味道不够的吉高由里子又往里面加了一勺海盐，于是梁葆光硬是吃出了妈妈的味道，脸皱得五官都快凑一起去了，出于礼貌还得说好。
吉高由里子一个人生活了那么久，当然不可能连个速食面都做不好，今天是故意想整蛊梁葆光才会搞这么一份几乎都是汤的面。看碗里的面都被吃完她心里格外满足，按着梁葆光的肩膀不让他起来，“您坐着，碗由我来收拾。”
“这怎么好意思呢，在你家吃了东西不做点什么总感觉有些过意不去。”梁葆光的屁股从椅子上微微抬起，伸出手去似乎要收拾碗筷的样子，不过他也就只是做个样子而已了，并没有真替人家刷碗的打算，这一点跟那些嘴上说着要AA制，却只是把钱包拿出来晃一下又塞回去的小姐姐一样。
“您是客人，放着我来就……”梁葆光演得实在太烂，吉高由里子都没眼睛看，不过不管在谁家里确实没有让客人洗碗的道理，她一手端起桌上的碗一手拿着抹布擦桌子，可没擦亮下就脚底一滑，“哎呀。”
“啊！”裤子上被撒了一滩面汤的梁葆光被烫得跳了起来，得亏这是已经吃完了的面剩下的汤，温度已经相当低了，要是刚端上来的时候就洒在身上，估计他现在已经躺在地上哀嚎了。就这样也不好受，大腿面上有点火辣辣的，裤子也全都被弄湿了，不弄干净了光是坐着都很不舒服。
“您快把裤子脱下来去浴室洗个澡，我这边的洗衣机带烘干功能的，很快就能干的。”吉高由里子在椅子边上跪了下来，把手伸进梁葆光的衣服里将他的衬衫撑起，然后用厨房用的纸巾给他擦掉沾上的汤汁，她还似无心实有意地用手背碰了梁葆光的肚子两下，感受到棱角分明的腹肌之后，脸上的笑意又有些藏不住了。
“竟然还有这样的骚操作？”梁葆光在心里竖起了两根大拇指，刚才他还在考虑用个什么方法死皮赖脸地留下来，是装醉耍酒疯还是装吃坏了肚子求照顾……他自己还没拿定主意，人家女孩子家却早都帮他想好了。这波套路他吃得心服口服，相比之下大腿被烫了一下算得了什么，纯羊毛的西裤遇到热水会皱又能怎样。
“真是抱歉，要进你的私密空间，还得用你的洗漱用具。”梁葆光是典型的口嫌体直，帮他擦了衬衫之后又稍微擦了一下地板的吉高由里子才刚站起身，他身上的衣服就脱得差不多了，脸上更是一点抱歉的表情都欠奉。
浴室里面意外的很干净，白色的主色调配上一面蓝色的马赛克装饰墙，清新的同时又不失高档感。之所以会觉得意外，那是因为吉高由里子的屋子实在有些乱，刚才他在客厅里都没好意思在沙发上坐下，上面全是衣服。按理说家里凌乱的话要么不带人回来，要么提前整理一下，像吉高由里子这样“本色示人”的女人实在不多，而这豪爽耿直的劲儿正是梁葆光对她颇为青睐的原因。
“笃笃。”吉高由里子在门口听了好一会儿动静，确定时机合适了才敲了敲门，然后在诶呦任何回应的情况下就推开了门，“您会用龙头吗，要是不会我可以教……啊，您怎么已经脱得一点都不剩了啊。”
梁葆光翻了个白眼，他刚才在外面就脱得只剩下一件底裤了，进来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可能还穿着？吉高由里子虽然用手挡住了眼睛，可是手指中间明显留了缝，当年他还在波士顿的那会儿线下狼人杀就是这么偷看人家底牌的，“我是进来洗澡的，当然要脱了。”
“那我先出去了。”吉高由里子作势要退出去，不过动作磨磨蹭蹭的。
浴室里的空间很小，梁葆光伸手一把抓住了吉高由里子的胳膊，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他还矫情就太假了，直接将她揽进了怀里。他也不管吉高由里子的衣服会不会弄湿，反正先抱住再说，然后不由分说地亲下去一切就顺其自然了。
日本的出租房里浴缸通常很小，梁葆光一个人坐在里面都要蜷曲着腿，两个人坐下来彼此之间就没有一点空隙了，完全贴在一起。激情犯罪归激情犯罪，清洁卫生工作是不能马虎的，他们不仅一起洗了澡还一起刷了牙，把身上弄得香喷喷的才进了卧室。
“你这卧室真够可以的，晚上起夜都不会摔倒吗？”吉高由里子的卧室里满地都是不知道脏还是干净的衣服，只是寻常衣物也就罢了，梁葆光分明还看到一件镶嵌了铆钉的黑色皮夹克丢在地上，要是黑灯瞎火的踩上去，感觉一定超乎想像。
“管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做什么，还整不整？”吉高由里子不满地哼了一声。
“整！”梁葆光把她往床上一丟。
在楼下的车位旁边，范正昊手上夹着一截烟屁股，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忽然看到楼上的房间灯熄灭了，他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容，“年轻真是好啊。”说完将烟蒂弹出，又掏出一支烟叼在嘴上。
“我有个问题，这是男人的正常水平么，怎么跟我看的教材不太一样啊？”脸上的红霞还没有消下去的吉高由里子，面带促狭地看着梁葆光，她看的动作大片里人家都是半个小时起步最次也是二十分钟，可梁葆光十分钟之后就一阵乱抖，然后不动了。
梁葆光在月亮皎洁的白光中盯着异国他乡陌生的天花板愣愣出神，此时有浩大的空虚无声袭来，就像是孔明、黑贞、狂狗、法老金和泳装呆毛王统统五宝满破之后想要卸载客户端的感觉，再无所求。每每在这个时候他的念头最为通达，古之贤者今之圣人都无一能与他相比，似乎稍微再努力一下就能堪破这宇宙最深奥的秘密。
对身边这个只认识了一天的女人所问的问题，梁葆光说实话有些不屑一顾，医学角度看达到2分钟以上或坚持16次动作以上都是正常范围，而男人的平均水平则不足三分钟，动不动就说自己半小时一个小时的几乎都是可怜的射手座，真正的大神？不存在的，他十分钟的水平已经属于强者了。
“你知道武圣吗？”梁葆光觉得对这个问题似乎还是有必要做出一些回应。
“过五关斩六将，千里送义嫂的羽关云长？”日本人的国土太小，所谓的英雄格局也有限得很，所以大部分人对天朝的三国跟对他们自己的三国一样很有兴趣，对演义里塑造的角色也都耳熟能详。
“男人就该像武圣一样，温酒斩华雄，利落之间尽显英雄风采。”梁葆光说话的时候脸微微一红，只不过关了灯只有月光的情况下吉高由里子看不清楚就是了，“我不是单纯的快，而是爽快。”
“噗哧。您怕不是故意在逗我笑吧，他要是真男人能立刀于门前来个月下读春秋，不是应该吃一顿饺子？”吉高由里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听说越是去了人欲的男人就越是厉害，东方教主、扫地老僧都是碰不得姑娘的，关帝爷那么厉害，恐怕……”
梁葆光直挠头，其实他今天是低水平发挥没有达到平时的水准，不因为别的，就因为吉高由里子有个跟Jessica相同的毛病：自律神经异常。女人爱叫男人才会整得特别起劲，吉高由里子确实很爱叫，只要碰她一下就会发笑，所以一直是笑着在叫，而且笑起来还特别夸张。Jessica笑的时候声音清脆尖锐让人头疼，而她则是豪放得过了头让人瘆得慌，梁葆光能在笑声中坚持那么久已经是奇迹了。
“我还有个问题，您不是导演吗，怎么演技也那么好？”到这个时候吉高由里子也明白了，晚上并不是她一个人在演，梁葆光也是带着目的在演，可她自己演得有些着相，梁葆光这个非专业人士却自然得很。
梁葆光也不是演技好，只不过是对付女人比较有一手罢了，专业对口，而且他也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才有今天的功力，“波士顿大学离我们哈佛很近，以前他们学校在亨廷顿剧院开了一门教现代表演的公开课叫《Elementary Courting for Men》，我闲着没事儿就去听了，所以当年的八百个收获良多的少年里就有我，感谢Thomas Derrah教授让我增长了很多姿势。”
“那个，您待会儿能不能出去帮我买点药回来？”吉高由里子忽然说道。
“哈？”梁葆光一骨碌坐了起来，虽然乘着气氛急吼吼的他没用那个，可是他那一针也没打进去，加上吉高由里子说了她最近很安全，应该没事才对，“没必要吃那种药吧，很伤身体的。”
“我是肚子疼想要吃两片Bufferin，您以为是什么？”吉高由里子在梁葆光的肚子上来了一拳。
------------
第一百五十七章：肉食系女
金泰熙最近莫名烦躁，经常在自己的工作室里发脾气，几乎所有人都不敢触她的霉头，只有跟她一路走来的经纪人韩坰旻敢劝劝她，“我的大明星，快别使你的小性子了行不行，一直把人家姜导演晾着总不是个事儿。”
“怎么，他还敢对我有意见不成？”姜帝圭在韩国的电影界确实很有分量，但金泰熙却不怎么将对方放在眼里，别说他现在仍然是一介白身，就算真的得偿所愿坐上了文化部长的位置，她也不会觉得就能怎么样了。
“没人敢对你有意见，可咱也不能一直不活动呀。”自打金泰熙离开老东家建立了这个工作室之后，正儿八经的工作还一个都没接过，韩坰旻挂着社长的头衔，会担心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金泰熙也不是不想工作，但目前没有能够一下子就打动她的作品，有了之前《中天》的失败她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现在工作室的日常开支她都担负得起，所以并不想草率地接下任何拍摄工作，“OPPA是怕家里揭不开锅吗？没关系，就算从爸爸那边要钱也不会让你们拿不到工资的。”
“我们大家没问题，只为你的人气着想也是时候参演一部热门作品了，时不时提升下关注才能更好地发展。”金泰熙自己不缺钱花，对他们这些从树艺人时期就跟着的老人也特别照顾，但从经纪人的角度看，自家的艺人总是不出作品确实不合适，“最近就崔智友都拿出了新作品……”
金泰熙翻了个白眼，当年演《天国的阶梯》时崔智友是女一号而她是女二号，人家说她演技差也常用崔智友做比较，到了现在还要被拿来做比较当然让她很不爽，“和那位欧尼比的话就算了，连着两部电视剧都是不到百分之五的最终收视率惨淡收场，也不看看自己已经几岁了……呃。”
崔智友是1975年生，金泰熙是1980年生，两人之间的年龄差距说小不小，说大其实也不大，反正她好像不是能嘲笑别人年纪大的立场。要是其他人提了这茬她肯定又要发脾气，但这话题却是她自己挑的，只能皱了下鼻子干郁闷。
撷来芳华成至真，岁月从不败美人。这种生造出来的句子乍一看很好很强大，其实狗那什么不通，能被采撷的芳华只能是花，而被采了下来也就离凋敝不远了，至于说岁月从不败美人，呵呵。女人即便对自己的美貌再有信心，也总是放不下对时光的恐惧，金泰熙这个第一美人也只是凡人罢了。
“泰熙，梁导演那边都说得很明白了，这次在日本拍的电影并不适合你，而且以你在那边的形象和口碑，非要出演的话反而是帮倒忙。”韩坰旻劝人很有技巧，知道金泰熙在乎梁葆光的事业，所以才换了个角度，“我们先拍姜帝圭的电视剧做个铺垫，等到他那边准备妥当了再合作不是更好？”
金泰熙原本还没那么大的怨念，因为工作而分开是必然的事情，梁葆光都答应了以后会给她更好更合适的角色，无非是多等个一年罢了。原本的想法很豁达，可架不住身边有个叫韩艺瑟的损友一直给她乱吹风，让她心中的顾虑变得多了起来，尤其是在新闻上看到梁葆光在日本勾搭上了一个只有19岁的小妹妹之后，不安情绪被放大了无数倍，身上的火气也腾腾地起。
“我还非要拍他的电影不成？只是最近没太好的作品邀我罢了，难道还要我像是新人演员那样上门自荐？”金泰熙嘟囔着嘴，她是游离在一线与准一线之间的演员，竞争角色肯定不能和普通演员一样。
韩坰旻承认梁葆光的本事，戛纳电影节可是国际三大电影节里最具有影响力的一个，能在那里获得认可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不管是从个人角度还是从工作室的角度，韩坰旻都希望金泰熙能跟全度妍一样拿一个影后头衔，但现在明显不是那个合适的时机。
退而求其次，这是金泰熙目前最好的选择，再说姜帝圭也不会次到哪里去，这次拍的虽然是部电视剧，但听消息说会是大制作，正适合金泰熙这样大气的女人，韩坰旻觉得还应该再努力一下，“我去找人弄一份更详细的剧本回来，你先看看合不合适，要是实在不满意我们再拒绝。”
“那好吧。”金泰熙还是松动了，演员也是要调整状态的，这段时间里她跟老东家扯皮耗费了太多心力，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正经演戏了，确实需要一个平台磨练一下演技消化充电的收获，不然等梁葆光的电影计划上马，找到她去出演的时候掉了链子，脸上就不好看了。
吉高由里子跟梁葆光在一起的第二天，两人相约看电影之后还夜会的消息就见报了，在日本造成了不小的轰动。按理说一个没什么名气的新人演员，和一个初到日本没有丝毫认知度可言的异国导演，是不会有媒体人特意关注的，所以那些过于专业的偷拍照片一见报，梁葆光就知道自己被人利用炒作了一波。
“一炮而红”计划都实施了，某人自然也没什么怨言好讲，而且吉高由里子的经纪人铃木嘉图是个非常有担当的也非常职业的经纪人，主动把一切责任都揽了下来。她先是对这种为了捞关注度而私自炒作的行为做了检讨，然后还坚称她是在吉高由里子不知情的情况下安排的这一切。对此梁葆光还能说什么呢？吉高由里子是个聪明的女人，而他也不是个傻兮兮的男人，有些事情还是糊涂点好。
梁葆光连个网红都不算，就算有粉丝可能只是几个看脸的花痴，恋爱不恋爱，日本人还是日日本人的，压根不会有人去关心。吉高由里子刚出道不久认知度比梁葆光还低，所获得的认可也都来自于圈内专业电影人，有粉丝也不可能为她寻死觅活。既然如此，两人也就大大方方地一起出现在各种公众场合了，反正一个急需关注度带动人气，一个要为电影预先炒作，简直是小人之交，一拍即合……
“森森，这是给你的礼物。”因为是感恩节，所以吉高由里子又找到了理由约梁葆光出来吃饭，吃饭前她拿出一个大到根本藏不住的大礼物盒子，推到了梁葆光的面前，“感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了。”
“由里子，老师只是出于教书育人塑造下一代的责任才关心你，不要理解错了。”有情调的人都喜欢玩点不一样的，梁葆光跟吉高由里子出门之前抽好了签，今天他们是正直富有责任心的老师和改邪归正的前恶女学生的关系，“礼物什么的，不需要。”
“森森，只是一点不值钱的家乡的土特产，您请务必收下。”吉高由里子明明是东京出生东京长大土生土长的东京人，说话的时候却偏偏用上了广岛腔，而且说得很顺很溜没有一点违和感，似乎打开箱子里面装的会是广岛菜渍一样。
梁葆光在美国呆得时间太久了，也没多想就把礼物盒子上的包装纸撕开了，露出了里面礼物的样子。这是一台Scatola Del Tempo的三转摇表器箱，雀眼木的箱子里面是深红色的皮革内衬和一排三个黑色的摇表器。
找女人就得找这样懂男人心思的，吉高由里子的礼物无疑送到了梁葆光的心坎上，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更灿烂了。许多女人一边大骂男人都是直男癌，自己却不在乎男人喜欢什么在乎什么，硬说匹兹堡港人是NBA球队。
大部分女人恐怕连摇表器是个什么玩意儿都不知道，而吉高由里子却挑了一款最合梁葆光心意的，“我看森森每天都戴不同的手表，而且都是自动上链的陀飞轮手表，所以就挑了这个做礼物。”
“礼物老师很喜欢，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这款是最经典的1994Giani，看似只过去十来年而已算不得有念头，但现在想要再入手除了去专门的钟表古董店淘，就只有到佳士得的拍卖品目录上找了。这么个箱子的价格对梁葆光没什么，但对吉高由里子来说就是个负担了，当然，最关键是还这里面的心意，“下次不要这样了，你肯用心学习对老师来说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吉高由里子低着头瞄了梁葆光两眼，用文字哼的声音，“那晚上森森帮我补课吧，我功课上又有几个地方弄不清楚了。”
肉食系女可不是说笑，吉高由里子只有19岁，一般情况就是女子高中生的平均水准，梁葆光对付起来轻松加愉快，可她跟胸口的小红灯乱闪的奥特曼一样有强力模式，一旦爆种战斗力直逼一个斯嘉丽·约翰逊当量，他“补课”不是不可以，可是补完课之后谁给他补营养呢，这几天他都吃了好几顿章鱼了。
------------
第一百五十八章：知根知底
“剧本都递出去了？”代官山的办公室里，梁葆光坐在大班椅上看着《朝日新闻》，散发着油墨气息的纸页上面满是这个国家的庸庸碌碌，然而他自己也没什么笑话他人的心情，因为《黑街二人组》的拍摄计划在选角这一环节就出现了问题。
小森富男低着头，脸上尽是惶恐的神色，一周时间过去了他还没能完成自家会长布置下来的任务，在组织里这是很严重的失职，“已经递出去了不少份，相信很快就会有回应的，请您再等待两天，一定……”
“跟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梁葆光拿下《黑街二人组》的版权之后很快就将剧本改编好了，选了几个重要的部分又做了个大概的简介，让小森富男拿出去递给几个他看着还算合适的女演员，邀请她们过来参加试镜。然而说起来简单的事情进行得却一点都不顺利，梁葆光看中的演员几乎没有一个主动联系说要来试镜的。
梁葆光是个非常挑剔的人，别人怎样他不关心，但在他自己的电影选角过程中绝对不会出现“凑合”的想法，所以邀请的都是真正合适的人选。《黑街二人组》里的几个角色都很年轻，而且又都属于需要顶尖的演技来驾驭那种，然而年轻又有着出色演技实力的，全是各事务所的台柱子，一个个都宝贝得很。
要是被自家会长知道了那些家伙要么推脱没档期，要么狮子大开口要高价，小森富男觉得娱乐圈里很快就会血流成河的，不是故意夸张，而是他相对了解梁葆光的性格。
别看梁葆光总是一副阳光大男孩的样子，整天以灿烂温暖的微笑示人，可那只是一张面具而已，面具下面是一头吃人的猛兽。自“出车祸”以来，已经有近百人直接或间接因他而死，其中超过一半都是被逼得走投无路自行了断，对此他一点触动都没有，人家要他的命，他就要别人的命，很公平。
小心组织了一下语言，小森富男才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半实话，“年底大家都比较忙，许多人在档期的安排上有点困难，而那些档期上没问题的，要价普遍都有些高……不过再跟她们的经纪人联系一下，肯定没问题的。”
梁葆光有钱，而且是非常有钱，这一点日本人也是知道的，如今他想要打开日本的电影市场必然会投入大量的资金，有人想要趁机从他身上捞一笔不足为奇。这世界总是不缺聪明人，梁葆光的出现对于想要混出头或者进出国际市场的日本演员来说是个绝佳的机会，动了心思的人肯定是有的，但她们却还有着其他的顾虑。
日本电影圈子跟韩国的一样都有着排外的传统，在韩国的时候梁葆光就被一群本土电影人围攻，在日本情况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已经有泰斗级的大佬放出话来，说外来势力的大规模进入对日本电影发展是无益的，言下之意就是不许演员来梁葆光这里出演角色。吉高由里子是个新人，在圈子里没有人脉也没有牵扯，但那些已经成名的演员要考虑的东西显然多得多，以至于都没人敢公开过来试镜。
“不用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有些事情你们不说我就不知道了么？没关系，现在先把电影的事情放一放。”原本梁葆光是很着急的，因为三月份的时候帝势学院的春季学期就要开始了，他想在那之前把日本这里的第一部电影拍完，但现在确定了事情不会顺利之后反而不那么急了，“稻川英希最近动作不断，想来那位应该是时日无多了，你让下面的兄弟安生一点，另外再帮我去送一封信。”
看到信封上写着野口松男的字样，小森富男立马激动了，虽然现在所有人都在努力往正规方向上发展，可他就是喜欢打打杀杀的事情，比起去跟娱乐圈里漂亮的女演员们打交道，他情愿去六本木跑腿送信。
有些事情是自己吓自己，稻川英希自打梁葆光离开之后，就一直觉得角田吉男谋害他成了必然事件，所以到处联络朋友给自己增加筹码。角田吉男也是一样，被梁革生安插的内鬼稍微一挑拨，就觉得稻川英希对他也有想法，所以加大了对稻川一家的监视力度，最近稻川会内部因为他们的动作已经风声鹤唳。
稻川英希呼朋唤友是事实，角田吉男派人监视他也是事实，两边互相一验证就不需要别人再挑拨了，哪怕现在梁葆光就算摆一桌和头酒说一切都是他搞的鬼，两人也不会信的，一心一意就想让对方赶紧打出GG。
“今天你们对我爱搭不理，明天我让你们高攀不起。”等小森富男出去之后，梁葆光拿了个苹果用湿纸巾擦擦咬了一口，然后打开办工桌的抽屉从里面抽出了一个黑色封皮的小本子，摇曳着曙光那支温暖漂亮的笔杆写下：相信未来……不，是志田未来。
志田未来跟崔雪莉一样是童星出身，一样是演技派，一样是清纯的脸，但在梁葆光看来她一点都没有崔雪莉可爱，居然连剧本都没看就直接拒绝了他，原本他还希望对方出演幼年时期的夕从雾香来着。
除了志田未来之外，还有天海佑希、泽尻龙英华等好几个名字已经出现在黑色的小本子上面了，这本虽然不是死亡笔记，但是也差不多了，反正以后梁葆光是不会再找这些人合作的了。人都是小森富男负责去联络的没错，但他身边全是新生的人，发生过什么那些演员是什么态度梁葆光一清二楚。
像志田未来，直接拒绝是因为《黑街二人组》里面幼年时期的戏都出现在记忆闪回里，分量太少跟客串没什么区别，而且吉高由里子在2007年末的名气可能还不如志田未来，让她给对方演幼年时期心里那关首先就过不去。但这些梁葆光通通都不管，他只知道自己被人拒绝了，从小到大他被女人拒绝的次数屈指可数，来日本一趟把他之前二十多年保持的良好战绩都破坏了。
梁葆光总是拥有着极强大的自信心，这一点不是凭空而来，而是源自他出生时自带的天赋被动“计划通Max”，只要不出现大的意外，事情就会按照制定好的剧本往对他有利的方向发展。在日本这里的拍摄在选角阶段就受挫，他却并不怎么担心，当前的精力大部分都放在了“报仇”这件事上。
“磨细磨细？”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梁葆光也没看就接通了。
“你小子行啊，换了手机号不告诉我就告诉你爸？”云静怡非常不爽，她之前打儿子电话没有打通，还是问了梁革生才知道的他的新号码。
东京时间上午十点是纽约时间晚上九点，梁葆光估计自己老妈是刚吃过晚餐给他打的电话，“我只是在日本这段时间换个号码，以后肯定还要用原来那个的，再说您那么忙哪有心情给我打电话。”
“我不打电话给你，你就不需要把换号码的事情告诉我了，有急事找不到你怎么办？你现在可以了，女人多了就忘了娘了，想当年我生你的时候那个遭罪啊。”忆苦思甜不管合适都特别管用，所以本着一招鲜吃遍天的想法云静怡一有不顺心就说这个，“可你呢，一到日本去别的不忙就先忙女人，又跟奇怪的女人上……船了是吧？”
“怎么是奇怪的女人呢？”梁葆光有心反驳，却发现自己的老妈还真没说错，跟别的女人尤其是别的日本女人比起来吉高由里子确实是个奇怪的女人，让他时不时就冒出社会我由里子，人浪话也多的感概，“您就别乱想了，肯定是知根知底了才会在一起的。”
“噗呲……”电话那头的云静怡直接笑喷了，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如果你是有意要逗你老娘发笑，那么你已经成功了。人家知道你的根不奇怪，你还能知道人家的底？就你那个玩意儿我又不是没见过……”
“妈，您上次见，好像还是我十岁生日的时候……”梁葆光的嘴角抽了抽。
“反正你几斤斤两我都清楚。”梁葆光每次从斯嘉丽・约翰逊或者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的公寓回来后，那一脸仿佛被掏空的菜色反正云静怡是没少见。以斯嘉丽・约翰逊的身量来看并不像是战斗力爆表的类型，所以她就自然而然地以为自己的儿子玩得太多已经不行了，却不知道颜值在巅峰的斯嘉丽・约翰逊体能也在巅峰，配合她点歪的技能树，完全是战斗力超九千的存在。
梁葆光已经不想说话了，心里只有一句“难道我学过如来神掌也要说给你听吗？”但亲妈毕竟是亲妈，那种话他是不敢乱说的，“您大晚上的打电话过来，不过就是为了给我说这些的吧？”
------------
地一百五十九章：功体受创
以分红方式将现金回馈给持股人并非微软高层们拍大腿做出的决定，事先他们已经做了许多模型分析，但最终的结果却是出乎预料的股价崩盘。也不是完全没有人预料到，比如梁葆光，他不但预料到了微软的股价会因为错误的分红政策下跌，还预先埋了雷就等着从中狠捞一笔。
“你分析得一点没错，微软这次看样子要摔个大跟头，我们一个星期的的收入递过去年一季度的了。”云静怡的话语里透着自豪，儿子有眼光会赚钱，她这个做母亲的比任何人都觉得脸上有光，“巴菲特那老家伙也是时候把股神的名号让出来了。”
“您可千万别，股神不是谁都能当的。”巴菲特自从因为商业互吹得了个股神的头衔之后就各种被人盯紧，随便他搞点什么小动作都会有一堆人贴上来想蹭好处，而梁葆光只想暗中观察，偷偷打枪。
云静怡打电话来也不是特意跟他说好消息的，而是想问他意见，“我们是继续做还是直接撤走，我感觉这势头似乎能持续一段时间，不过在这方面你比我这个老会计懂行，你拿主意吧。”
“当然是风紧扯呼啦，微软还会继续软，但是我们不能拿太多好处。”见好就收是个人人都懂的道理，但是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却寥寥无几，人的贪欲可以轻易地蒙蔽心智，还好梁葆光的心思都在女……不，还好他对钱的兴趣不是非常大，“见不得别人好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我们最好还是别有Win-win的想法，还有，让参与的人都管好自己的嘴，不然我可要见识一下希望国法治社会的优越之处了。”
“得了吧，指望他们管住嘴还不如指望爱斯基摩人都吃素。”云静怡自己就是在同一个行当里混的，这个圈子其实小得很，大家能拿到第一手资料就是因为“不经意间”的信息交流，已经成了潜规则。
“您这句话似乎有点暧昧的种族歧视啊……”梁葆光挠头。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们跟微软已经不死不休了，你准备怎么办？”之前因为非死不可跟Twitter之间的竞争关系，微软就已经对梁葆光非常有敌意了，现在损失了几十亿美金更是仇恨值变红，瞬间将他定为“当前目标”了。
梁葆光继续挠头，他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种古怪的意味，“您这说的好像是仙侠小说里才会有的台词啊，弄得我像是个为了修炼资源得罪了超级大门派的散修一样，下一步我应该跑路还是找个山洞躲起来？”
云静怡并没有怕了微软的意思，“不是叫你躲起来，打蛇不死必挨咬，我是……”
“停，真按仙侠小说的设定，微软不是天下第一大门派也得是什么四大门派八大门派的一员，您开口让我打死人家，我也得有那么大的本事才行啊？”不是有意要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微软的背后站着太多狠人，梁葆光知道只是普通的枪阶库·丘林，而不是见谁都能咬下一块肉，带个月之精髓瞎**打也能灭Boss的狂阶大黑狗。
“你的本事不是很大嘛，我在美国给人打黑工一年累得要死要活也才不过八九百万美元的年薪，你一年把老娘一辈子的钱都给赚完了。”CFO的薪资水平在业内是最高的，比CEO都要高，云静怡也是曼哈顿岛上有数的女强人，但跟她的儿子一比还真算不上什么。
现在对梁葆光而言什么事情都比不上报仇重要，再加上他最近日夜操劳，导致精力也很成问题，所以忽然想起了一句“不要在夜晚做决定”，果断地谦虚了一把，“我最近功体受创不在状态，正好也给鸡儿……不，基金的人放个大假。”
“神我的功体受创。”云静怡嗤笑，还不是在那些小娘皮身上浪狠了。
“神我的？”梁葆光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听不懂中文了。
“我的，就是你妈的。”云静怡解释道。
“还有这种操作？”梁葆光知道自己绝对挨骂了，却又弄不清自己老妈是如何做到的，
母子俩很少有这样闲下来逗闷子的时候，但欢乐时光总是短暂，梁葆光还有安排好的行程，还没有聊够二十块钱的就把电话给挂断了。套上风衣围上围巾，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门口时范正昊已经将车开到门口等着他了。
问一个外国人，日本的第二大城市是哪一个，恐怕很多人给出的答案都会是京都、大阪或者名古屋甚至札幌，但正确的答案却是横滨。作为关东南第一重镇，横滨东临东京湾，南与横须贺，北接川崎市，是日本东西地区交流的枢纽，稻川会的总会馆就建在这里。
“最近的天气怕是不会太好。”走进饭店后，梁葆光用韩语说道，刚下车的他似乎一点都没有受到旅途劳顿的影响，两只眼睛亮晶晶的非常有神。
“确实，不是出海的好天气呢。”清田次郎拨了一下面前的茶盏，也用韩语回答道，虽然已经多年不用韩语，他张口说话的时候还是字正腔圆，因为之前还有着另一个名字，叫辛柄圭。从乐天集团跟稻川会同属一个总后台管辖，以及他这个微妙的姓氏“辛”，就可以知道他在两家之间扮演的角色。
梁葆光撇了撇嘴，这是在暗指他不该到日本来，可他不来日本谁来替他算这笔账呢？老头子们老了之后就是思想江化，只知道保命而不知道有些事情远比生命更重要，“既然同意了见我，应该知道我的目的。”
“虽然我清楚你的目的，但这并不代表着我就会同意，毕竟你跟我们是站在不同立场上的。”梁葆光需要的是报复的快感，或许还有从报复中所收获的恐惧力量，但无论哪一种都意味着他要彻底扫除角田吉男，清田次郎无论如何不能同意这种针对自家大哥的“下克上作”作战计划。
“别把话说的那么绝对，你们跟我站的不是一条阵线，但你个人可以是。”梁葆光笑了，如果清田次郎没有自己的小算盘，又怎么可能同意跟他在这里会面？横滨可是稻川会的老巢，“那个老家伙没几天就要死了，所以你们几个地方的组长才会聚集到横滨来，而你明知道这里到处都有角田吉男等人的眼线，却依然让我过来见你，无非是想对其他己方施压，迫他们出局罢了。”
“哼，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要看一看梁革生的儿子什么样而已。”清田次郎当然不会傻到直接承认。
“我不是个可以让人随便利用的人，大家少一点套路多一点真诚，你帮我弄死角田吉男全家，我让你当上五代目。”自相残杀什么的，是最让人喜闻乐见的场面，梁葆光若只想要角田吉男的命，有一千种方式可以达成，但他就是要让角田吉男死在稻川会“自己人”的手上，作为对他四代目身份的讽刺。
清田次郎皱起了眉头，“没有你我一样会是五代目。”
“一个给乐天集团做狗的五代目？”梁葆光不屑地笑了，他知道的事情远比对方想象中要多得多，“他们给你钱供你资源，为的只是帮助你？还不是为了通过你的手控制稻川会么，到时候五代目是你还是他们？”
“我们稻川会的事情，外人是插手不了的。”清田次郎沉声道。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2005年的那件事想必你比我更清楚。”2005年稻川英希的弟弟稻川峪竑病死在医院，而他的“五杯之交”结拜兄弟渡边芳则，则是因为手下的人“误杀”警察而被迫隐退，两位二代目一前一后相差几天时间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里。
六十岁的人在公交车上都没人给他让座的，说病死就病死了，而做小弟的误杀了人却是大哥被判刑然后隐退，谁看都有问题。怪只怪稻川峪竑和渡边芳则这对好基友感情太好，他们结拜做兄弟不是不行，可是拉着山口组和稻川会走向联合却触动了大佬们的利益，所以他们不死不行。梁葆光要提起这件事，就是为了告诉清田次郎，他没有强力外援的话只能乖乖做一个提线木偶，稍有不听话就会被人踢出局。
“你们龙道会是很强，福龙会的力量也不差，但是这些我都用不上，说一个能打动我的理由。”清田次郎说这些，就表示他已经被打动了。
“别搞错了老头，我来这里不是因为我自己对付不了角田吉男，相反，只要我乐意他下一秒就会变成‘故四代目’，只不过不想让他那么轻松就解脱罢了。至于你，在乐天辛家眼里是条老狗，在我眼里也是条老狗，只不过他们会往你的脖子上套根绳子，而我不会……下面的选择题该你来做了，若是选了我的话……记得也说一个能打动我的理由。”梁葆光说完之后伸了一下手，腕子上的手边看了一眼时间，“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得先走了，那位咽气之前最好给我答复，不然恐怕就太迟了。”
------------
第一百六十章：十块钱的
十一区的人民大多信奉嘴炮至上主义，明白了这一点大概就能理解为何诸葛孔明・埃尔梅洛二世（大雾）在这的拥趸那么多了，他们的眼中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发嘴炮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发。
羁绊也好，梦想也罢，总有一种理由能让人强大，正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有的人当上了六代目火影，有的人成为了海贼王的男人……这就是神奇的十一区。梁葆光入乡随俗，这段时间一直也是嘴炮开道，能哔哔的时候尽量不动手，倒不是他怕了谁，只是担心自己的正经生意会受到影响。
理想状态下，梁葆光觉得自己应该像战国时期的纵横家那样，凭着一张嘴合纵连横，捭阖之间化物合道，所在国重，所去国轻。可惜敏感的身份让他在这个小小的岛国上天生受到排斥，很难做一个轻松愉快的吃瓜群众，在尘埃落定之前他肯定是不安全的，哪怕有范正昊寸步不离地跟着也难说不会被搞。
“会长，我们到了。”小森富男帮梁葆光打开了车门，然后撑开了伞站在门边。
被开车们的声音惊得回神的梁葆光抬眼撇了一眼外面，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细细的小雨，刚才他在车里一直想事情都没有注意到，“本来还期待着感受东京这里的初雪，看样子现在好像还没有到时候啊。”
“最近两年都是暖冬，初雪确实比往常来得要晚一些呢。”小森富男附和道。
“不是有个东京议定书吗，看来也没什么用。”梁葆光撇了撇嘴，人类从来都不会改变，永远只是被利益和欲望支配的低等生物，一边叫嚷着要保护环境拯救地球，一边建着高速公路和摩天大楼并沾沾自喜，以万物灵长和自然的征服者自居，“果然环保这件事还是要交给子孙后代去完成。”
“这个……”小森富男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合适了，天朝和美国这两个分别占着世界碳排放量第一第二的国家都拒绝加入，所以《东京议定书》的意义真的不大，而且某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国家非要搞一刀切，愣是把一件对全人类有益的好事变成了惺惺作态的政治秀，以东京来命名无疑是个莫大的讽刺。
梁葆光看出了小森富男的尴尬，也就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展开，他今天过来是品尝美食而不是聊天的，就算要聊天也不会是跟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走吧，我已经有些等不急要品尝大餐了。”
幸村是日本的老字号米其林三星餐厅，多年来一直没有降过级，无论是菜品还是就餐环境都极有保证。既是店长也是主厨的幸村纯擅长运用四季食材，春天的神户牛肉锅，夏天的美山香鱼，秋天的碳烤松茸都是公认的极味，而最著名的莫过于“一生定要尝一次”的冬日美味间人蟹，今天梁葆光来就是吃间人蟹的。
看门脸会让人觉得幸村很小，浅草风格的木质条框门干净清爽，与灰色的隔音墙板及昏黄的灯光相得益彰，但尺寸却有点不适合梁葆光这样体形的人。店面整体也更像是一个格调精致的住家多过餐厅，而事实上里面的空间也确实不大，只有一个九座的柜台席和一个圆桌供客人就餐，能接待的人数极为有限。
“您来了。”石原里美是在经纪人的安排下过来的，约定时间一刻钟前她就已经就到了，一直站在门廊处等着，看到梁葆光到了之后立马出来问候，双手叠在小腹部向他鞠躬，非常恭敬。
梁葆光微笑着点头回礼，这个绰号叫十块钱的女演员不光颜值过关，气质也很不错，“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来得有点迟，抱歉了。”
“您到得很准时呢，是我来早了。”礼节做足之后石原里美好奇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最近梁葆光经常出现在新闻里，除了他在美国靠IT大赚特赚的消息外，就是他和各种女艺人间的花边新闻，她一直都很好奇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所以这次经纪人给她安排任务时也就没有以前参加交际活动的那种抵触。
跟预想中被酒色掏空的纨绔子弟形象不同，梁葆光体格高大健壮，散发着一种阳刚健康的气息，脸上和煦阳光的笑容也仍让人很难生出厌恶之心，再加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知性味道，石原里美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叫万人迷。她不禁再次在心里吐槽日本新闻从业者的职业道德崩坏，这么好的男人居然被他们写成色中恶鬼，肯定是带着有色眼光看人了，他们笔下跟吉高由里子躲酒店里两天不出门的人，可能会有这么好的气色……还是说吉高由里子的战斗力特别渣？
吉高由里子的战斗力如何梁葆光是最有发言权的，强不强得看跟谁比，和斯嘉丽・约翰逊比起来肯定不够看，但是跟一般的小女生比必然是强力党，十九岁正是痴缠的时候，梁葆光能有好起色主要靠的是放了几天假，还就是保养食品了。
坐进餐厅的座位两人都沉默下来，日本人讲究食不语，吃饭的时候几乎不说话，一心一意地感受美食的魅力。柜台席位很干净，可以看到幸村纯做菜时的每一个步骤，食客看着赏心悦目吃得也特别安心。不过日料的做派也不是什么时候都适用的，寿司店搞柜台席很好，但铁板烧、天妇罗店这么做就不可取了，一个是煎一个是炸，油烟都不小，开着油烟机嗡嗡的声音影响心情，不开油烟机又会影响到嗅觉。
“您对日本的餐桌文化很了解，外国人中不常见呢。”吃完之后石原里美由衷地赞叹，她见过不少日本的有钱人，大家去料理亭和高档餐厅吃饭都是为了炫耀，真正尊重美食背后文化的已经很少了。
梁葆光对美食向来郑重，无关文化或国别，只要好吃他就会给予足够的尊重。在日本呆了也有不短的时间了，用餐礼仪之类的东西该了解的早就了解得差不多，至少不会在这样的场合出丑，“不过是提前做了点功课罢了。”
“您今天不会只是请我吃个饭吧？”虽然自己颜值也挺高的，但石原里美还没自信到拳打吉高由里子，脚踢泽尻龙英华的地步。
梁葆光经常没事就请美女吃饭，不过把石原里美叫出来还真是“别有用心”的，“我是个导演，叫一个演员出来当然是聊电影的事情了，你也应该听说了我最近想在日本拍摄一部电影，剧本也投给了不少人，你有兴趣吗？”
兴趣当然是有的，梁葆光仅用20万美元成本拍出来的处女作《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卖出了超过1000万份家庭DVD的玄幻级销量；回韩国之后短短30天拍出来的《密阳》捧出了个戛纳影后自己还拿了最佳导演奖；最近的一部《爆裂鼓手》还没上映就让北美的电影人交口称赞，这些都是实力的证明。演员都希望跟有实力的导演合作，因为往往一部出色的作品足以改变他们的人生轨迹，石原里美当然也想混个影后当当。
“不是因为当着您的面，我是真的很愿意和您合作一次，但娱乐圈里的事情不是我一个小小的演员能决定的。”石原里美出道比吉高由里子早几年，见识的事情也比较多了，梁葆光找到她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公司同意了我就一定会演，公司不同意的话，我个人的意见就不重要了。”
演员或者说艺人们演什么自己是做不了主的，至少在没有达到一定的境界之前做不到，自己主动联系制片方或者随口答应邀约不但不是好事，反而是圈中的大忌，一旦做了就要面对经纪公司的惩罚。
Tiffany的演技真的差么，当然不是，她那么爱演的人演技怎么可能差，可是每次去试镜总是被刷下来，不是她自己的问题而是S.M公司打好了招呼，不让导演们给她角色。如果由着Tiffany去演戏了，那么林允儿的演员定位怎么办，公司的资源又该怎么分配？导演们也想借着少女时代的光环混混收视率，九个成员全去演戏都不一定够分的，但他们得罪不起S.M和他们背后站着的三星集团。
全度妍已经是韩国女演员中最顶尖的存在，本身也跟新生集团关系匪浅；吉高由里子则是情况特殊，她跟经纪人的感情很深更像是姐妹而非单纯的商业关系，两人说演就演了。石原里美就不行了，她得听公司的话，而经纪人让她来见梁葆光几乎等于告诉她公司让她答应了，不太明白梁葆光还特意问她一次是何用意。
“你演的大岛幸子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影响，所以才会找你来演克洛维这个角色，约你出来吃饭不过是想先了解一下你。”梁葆光的表情很真挚，而他越是露出这种表情越说明他有其他的想法。
------------
第一百六十一章：大和抚子
散步节目大概是日本人对散步这项活动喜爱之情的最大体现，随便找两个艺人去个小胡同走走逛逛就能混个不错的收视，梁葆光是不能理解他们这种爱好的，不过石原里美觉得闲逛比去居酒屋更好，他自然无有不从。
“没想到您也会****呢。”石原里美走在下雨街道上，忽然说道。
刚才梁葆光去幸村的时候是小森富男给他打的伞，所以面对石原里美的吐槽他只能无奈地笑笑，排场并不是他自己想不要就不要的，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也身不由己，“我走过的雨天，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黑街二人组》的故事对于80后的一代日本人，特别是日本女人影响很大，有机会出演真人版石原里美是开心的，但她感觉得出来，梁葆光选她并特意请她吃饭并不仅仅是因为一个克洛维的角色，“如果有什么要交代的话就请您直说吧，连保镖们都只是远远地跟着，想必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们聊了什么。”
“有个天使曾经说过，若要解决纷争，必先陷入纷争。”虽然一侧的肩头已经被完全打湿，梁葆光还是再次将伞朝石原里美那边倾了倾，“我没得选，就算有得选我也会坚持用最快也最有效的方式，所以……对不起了。”
“这跟我有关系吗？”石原里美不解，她觉得自己不像是能跟梁葆光这个级别的存在扯上关系的样子。
梁葆光自己就是个非常典型的男人，故而对男人的弱点极为了解，对付其他男人时一般也都比较轻松，“雄性生物总是易爆易怒，只需要一块红布斗牛士就能让公牛发怒，而阴谋家想让一个男人失去理智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
“您说自己要搞阴谋？”石原里美惊诧抬起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如此堂而皇之地说自己是个阴谋家。
“不，我是说你对我而言就是一块红布。”梁葆光耸耸肩。
石原里美忽然明白了，短短的几秒钟里她想到了很多东西，最终却只能一笑，“是么。”
都都了这个时候，梁葆光也就不再继续绕弯子，“《黑街二人组》的改编剧本被我放在事务所了，待会儿跟我回去拿一下吧，给你带回去好好地揣摩下角色，能否演得出彩我这个导演并不能起决定作用。”
“好。”为什么大地变得如此苍白，为什么天空变得如此阴郁？是因为冬雨。
跟韩国人将清潭洞标榜为富人区一样，日本人也将代官山当作富人聚居区，青鸟电影制作的开在这里本身就是实力的证明，而事务所的外部造型和内部装修的格调也证明了梁葆光是个不差钱还特别会享受的人。
“我带你参观一下吧，虽然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但事务所建得还是挺不错的。”梁葆光邀请道，他并没有让人家在这里陪他吃拉面的打算，更没有实施“一炮而红计划2.0”的想法，脸上的表情单纯真挚。
事务所门口的小森富男笑得有点猥琐，HORIPRO也就是堀制作的人前两天让他吃了不小的憋，绫濑遥的经纪人对他的态度冷淡到他想打人，如今自家的会长也算是帮他报仇了，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得有一刻钟了吧？”
“老大，已经二十分钟了。”小弟十分狗腿地给他点上了叼在嘴上的七星。
“狗仔和放消息的都没问题吧？这可是关系到会长的大事，要是出了纰漏你跟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小森富男曾经是梁革生的粉丝，梁葆光来日本后展现出更加深的算计和更狠厉的气质之后他的崇拜值就转移了，只要是交代给他的事情都特别上心，每次都完成得不折不扣。
小弟猛地立正，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会掉链子的。”
一个穿着雨披的夜巡警察蹬着自行车路过，看到小森富男打着伞站在路边抽烟立马停了下来，街边抽烟是违法的行为，他架好车后掏出了小本子，“对不起先生，请出示您的驾驶执照、在住证或者健康保险证。”
日本人没有统一的身份证，需要证明自己身份的时候通常都是出示这些东西，如果拿不出来将会面临超过二十万日元的罚金，就连旅客也是一样，出门没有在住证或者旅券就要面临大麻烦。而日本的警察有权利在任何情况下检查证件，对于不习惯的人来说十分麻烦，小森富男耸耸肩掏出了钱包，出示了他的驾照，“真是幸苦啊警官，下着雨的晚上还得出来巡逻。”
“小森先生，这里是代官山属于涩谷区，是不允许在街道上非指定吸烟区吸烟的，您需要缴纳一万五千日元的罚款（别问我怎么知道），以后请不要这么做了。”警察一边说着一边将驾驶证还给小森富男，做事要开罚单。
“嘛，警官先生，我们都是刚从地方过来不久的，并不知道东京各个区的相关规定啊，现在经济这么不景气口头警告一下好了，罚单什么的就算了吧。”小弟操着大阪口音过来打商量，一万五千日元对他们而言不算什么，可要是因为路边抽烟交了罚金，他怕大哥的面子上挂不住。
“小春，人家警官也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的，不要给别人出难题了。”小森富男摆摆手，站在青鸟影业的门口他必须得考虑梁葆光的形象，为了丁点儿小事让人抓着把柄攻击就不好了，“罚单您开吧，是我们不对。”
“这次就算了，以后记得去吸烟区域吸烟就好了。”警察见小森富男的态度很好就把罚单的本子收了起来，夜里出来巡逻的警察都是新人，跟老油条们比起来反而更有人情味，“有什么情况就报告给我们，安全第一。”
目送巡警骑着自行车离开之后，小森富男从钱包里掏出一张一万日元的纸币，递给了身边的另一个小弟，“去，买两杯热咖啡和三明治，给那边白色轿车里坐着的人送过去，就跟他们说加班辛苦了。”
松本义直一晚上心情都不太好，因为他一直都在代官山的车里蹲守着，执行上面安排的监视任务。监视任务本来就枯燥乏味，旁边坐着长尾容夫这么一个啰嗦还怪趣味的大叔就更让人不舒服了，但一切加起来都比不上看到石原里美出现后的烦躁。
自从两年前看大河剧《义经》被石原里美所饰演的静御前给圈了粉，松本义直就一直都是她的饭，凡是她出演的作品一部不落都看了。
静御前是源义经的爱妾，静是她的名字御前是贵妇称号，所以根据日本的习惯她的名字应该是源氏静。作为“大和抚子”的起源和第一拥有该头衔的女人，静御前被日本人尊称为静御前姬，是日本女人千百年来的最佳典范没有之一，石原里美因为出色的表演和姣好的形象也被人称作大和抚子，新人时期就往“国民女神”的方向疾驰，看到她被梁葆光领回事务所还一去就是许久，松本义直的心情可想而知。
笃笃的声音突然响起，松本义直从满是车牌的奇怪的世界里被拉了回来，“是谁，在敲打我窗（书友客串）？”
“加班辛苦了，这是咖啡和三明治，请用。”不知名的小弟拎起塑料袋展示了一下。
“不用，谢谢了。”长尾容夫摇头，他们可不是在演美剧，这种情况下接受了说不得明天就得写一份三千字的报告交上去，“说起来你们也是加夜班呢。”
“什么夜班，我们只是喜欢代官山的夜景，所以过来观赏观赏罢了。”逮着机会就给自己强行加戏，这是龙套的通病，能够多混两句台词哪怕当场就领便当也值得了，“其实当年我也有机会上警校的……”
龙套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梁葆光和石原里美出来了，他顾不上咖啡和三明治的事情了，小跑着回了小森富男的身边低头站好，小声地汇报，“老大，那两个警察拒绝了，看他们的样子应该在那边监视很久了。”
“没事了，待会拿上我的卡跟兄弟们去吃宵夜，今天都辛苦了。”梁葆光掏出一张信用卡，递给了小森富男，“待会儿我送石原小姐回去，你们就不用继续跟着了，玩的时候记得注意安全。”
石原里美真的只是到青鸟电影制作公司拿剧本的，呆的时间略长只是被梁葆光领着在公司了参观了一圈，而第二天报纸上写的却都是类似“大和抚子陷落”的标题，虽然早就有所预想还是苦笑不已。
梁葆光的名声实在不好，他在韩国和美国的各种风流韵事早在青鸟电影制作公司开业的时候就被爆了出来，而后面跟吉高由里子的事情更是证明了他的秉性，如今单独请石原里美吃饭不说还带她会公司独处，由不得别人不多想。记者拿出了照片作为证明，孤男寡女在一起四十多分钟，除了做一些ABC-123（请勿自行百度）里的事情还能做什么？
比石原里美更哭笑不得的是吉高由里子，因为她去公司的时候被记者堵了，一堆人围着她问梁葆光是不是一直四十分钟。
------------
第一百六十二章：真的编剧
大和抚子的号召力在十一区是无与伦比的，石原里美的拥趸不仅仅局限于松本义直这样的警二代，不少星二代和黑二代也对她很有意思，当“枕营业女”的称号被无良的媒体人戴到她的头上之后都许多人怒了，周防亮就是其中之一。
在日本的娱乐圈里，枕营业是一种十分常见的现象，相当一部分缺乏资源的女艺人为了能够红起来都可以不惜任何手段，而以身体做筹码只是其中较为轻松的一种。为了出名为了赚钱做去*****女演员的都不在少数，枕营业又算得了什么？所以她们中的绝大部分不是受了强迫，而是主动跟大佬们搭关系，这样的机会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摊上的，得通过竞争才能上岗。
周防亮自从老妈改嫁给周防郁雄自己也跟着改姓周防之后，就从一个小混混摇身变成了娱乐圈里的大人物，近两年间没少做不和谐的事情。HIROPRO制作的石原里美人气、外貌、气质等都是上上之选，若也想做枕营业周防亮自然是十分欢迎的，但这种事情跟他做没问题，主人公换成了别人他就特别不爽了。
梁葆光的名字周防亮最近已经听了太多次，梁葆光的难对付当然也心中有数，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要上去搞一波，毕竟涉及到女人的问题时男人就没几个理智的，而他当然也一样。强龙不压地头蛇，在东京的一亩三分地上周防亮觉得他可以对付任何人，至少他自己是这么想的。
“你们进去之后不要闹得太凶，让他们面子上下不来就可以了。”青鸟影业对面的路口处周防亮坐在车里，仔细交代手下只能做做样子。尽管有着冲动、易怒、幼稚等诸多缺点，不过他还是知道轻重的，扫扫梁葆光的面子是许多人乐于看到事情，可一旦发生了过火的事情怕是不好收场。
《Friday周刊》的编辑社之所以时不时被人砸，最大的原因就是它专门报道娱乐圈里的暴力事件和桃色新闻，很是影响了某些大牌艺人的声誉。有些只是杜撰出来的假新闻，但更多的是则是添油加醋后的夸张报道，无风不起三尺浪，真的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话大概艺人们也不会大动肝火。这从侧面说明了日本的艺人们都是暴躁的，习惯使用暴力来解决问题的，周防亮只是来彰显一下“传统”罢了。
梁葆光此刻就在事务所的六楼办公室里，临街的落地窗能让他将下面的场景尽收眼底，他一动不动地站在窗边，期待着接下来即将发生的好戏。早在当初为《黑街二人组》选角的时候他就对日本的娱乐圈做了详细的调查，周防亮喜欢石原里美也不算太大的秘密，所以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演得逼真一点，毕竟你们现在已经算是电影公司的员工了呢。”梁葆光的眼睛里闪动着期待的目光，对着下面的景色自言自语，小森富男的办事能力有待提高，但工作的热情是值得肯定的，为了这一天甚至还进行过演练。
看着停在街角的黑色路虎，梁葆光知道周防亮就在里面，因为刚才范正昊才刚给他打电话回报了情况，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儿高估了对方，本来觉得起码能忍一个星期左右的，结果隔了两天就来找事儿了。不过这正合他的心意，能在2007年解决的事情，他也不想拖到2008年在处理。
“喂喂，听说你们这里是电影公司是吗？”小弟按照周防亮安排的，走进了青鸟电影工作室的正门，对着前台小姐油里油气地发问。
在日本大家见多了捞偏门的人，所以总是能第一时间将他们分辨出来，前台小姐从他们的言谈举止和穿着打扮上立马认出了他们的职业，所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但出于对自己工作的尊重她还是保持着耐心，“对，这里是青鸟电影制作公司的事务所，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两位先生的。”
这两个人能被周防亮倚重，当然不可能是街头混混那个级别的角色，只是为了挑事儿才故意这副做派，“没错就好，听说你们最近要拍一部Film Noir是吧，我们是来试镜的，本色出演绝对不会让观众失望。”
“对不起，我们公司最近没有公开试镜的安排，两位请回吧。”前台小姐的脸已经冷下来了，她对梁葆光的安排一无所知，完完全全是真实反应，“如果以后有公开试镜，再请过来吧。”
“诶嘿，像我们这样有天赋的演员，一旦错过了将是你们公司的巨大损失，不妨将你们的社长叫出来见过我们再说。”戴着茶色眼镜的男人一边说着还将自己的手向前台小姐伸过去，想抓住她的胳膊。
前台小姐立马惊叫了起来，她此前是在银行工作的，被秃头上司骚扰才辞掉工作换到这里来上班，而在银行工作的两年经历让她对顾客的袭击格外敏感。习惯性地在桌子下面摸警铃按钮结果却摸了个空，这让她更加惊恐，“马吉亚巴库内（不知道的请自行百度康纳），有人抢银行啊！”
虽然不明白这个前台发的什么疯，玩的什么新套路，但已经制定好的计划似乎不能就这么终结，而且青鸟的保安已经展开了甩棍走了过来，由不得两人再作犹豫，对视一眼后都露出了狠厉的表情。
茶色眼镜男大喊一声“保安打人啦”便朝对方冲了过去主动挥拳引战，看到保安果然还击他安心地松了口气，事情进行得还算顺利。作为周防郁雄专门为他便宜儿子配的保镖，这家伙的战斗力很是不俗，明明少一件家伙却还能不落下风。
日式格斗多以柔道为基础，走的是地板流，摔技投技大开大合很有力量感，茶色眼镜男就曾是高中的柔道部主将，差点称霸全国的男人，对上一个普普通通的保安还跟对方斗这么多回合已经是他上了年纪的关系。可惜不是在赛场上公平竞技，茶色眼镜男自己一个人还行，身边的飞机头男却没他那么好的本事，完全蛮干而且不知道防守，被另一个保安一甩棍抽在了腰上。
想象中的惨叫没有出现，聚酯甩棍砸在飞机头男的腰上发出了“哆”的一声，像是砸中了某种硬物而不是人肉。只见飞机头男咧开嘴“邪邪”一笑，敞开西服外套露出了里面别着的一把脇差，他将刀拔出来后大叫一声“吸奶！”然后反身向刚才给了他一棍子的那个保安冲了过去。
当日本人叫吸奶的时候，就说明他们要做一些不和谐的事情了，茶色眼镜男看着自己的同伴拔出刀来，大脑瞬间当机了好几秒，这跟他们之前商量好的可不一样。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保安已经捂着肚子躺倒在地上了，红色的血液正从他手捂着的地方慢慢地渗出来，在衣服上染成了一大片。
值班室里的保安跑了出来，拿着他们的装备将两人围住，附近交番的巡警也在这时赶到，紧张地掏出了M36对着飞机头男让他双手背后趴在地上。茶色眼镜男已经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他在这一行里已经混了快二十年，什么时候见过反应这么快的街头巡警，而且连一句话都没问就掏出了配枪，也跟他的所了解的日本警察不一样。
本来只是想让青鸟影业丢一点面子的周防亮看到警察出现的时候就预感不妙，等手下向他报告了情况后他更是二话不说叫司机开车离开了现场，只是他并不知道刚才打开车窗抽烟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把他的脸给拍下来了。
周防亮心中的剧本原本是这样的：两个经济危机下难以过活落魄的群众演员，去青鸟电影制作找工作机会却被狗眼看人低的前台给羞辱了一通，气不过之下跟保安或者其他工作人员动手打起来，然后闹到娱乐新闻甚至社会新闻的头条上去，当然，这两个群众演员是周防亮的小弟扮演。这样会让大家觉得青鸟公司是个势利的公司，而适当的引导则能让怒火烧到梁葆光个人的身上去，石原里美也就会看清他的“真面目”。
作为一个专业人士，梁葆光的编剧能力不知道比周防亮高到哪里去，约石原里美出来吃饭之前他就拿八百万日元收买了飞机头男，让他在周防亮的耳边吹妖风，而对方后面的全部计划他也统统知道，早就布置好陷阱等着了。
“八嘎！我怎么生出了……混账！”周防郁雄原本想说我怎么生出了你这样的孽畜，但忽然反应了过来面前这个不是经常闯祸的长子而是次子，周防亮跟他哥周防彰悟不一样，是美惠子改嫁之前跟前夫生的儿子，并不是他自己生的，想到这里心中的火气更大，忍不住将手边的杯子摔了个粉碎，“你就没有一点脑子吗？”
------------
第一百六十三章：各有立场
“切，不过是个野种还整天在我面前嚣张，还不是个给家里惹祸的废物么，现在我那臭屁的老爹应该能看明白了，那混账就不该姓周防的。”在夜店里抱着陪酒女的周防彰悟，已经喝得七八分醉了，满嘴都是对他弟弟的数落。
周防亮不是北野武，对日本娱乐行业和日本文化的传播没有那么大的贡献，也没有那么多忠心耿耿的粉丝保驾护航，所以他跟暴力社团有关联的消息一经报道立马成了过街老鼠，没人敢公然站出来帮他洗地。要知道他砸的可不是《Friday》周刊这样树敌很多的娱乐圈寄生虫，而是拥有大背景达赖头的青鸟电影制作，其恶劣影响乃是国际性的，更别说他的手下还拔刀伤了人，情节极其严重。
周防亮平时虽然有一点点跋扈，但能在娱乐圈里混得风生水起总的来说还是个有分寸的聪明人，根本不可能做出来让手下带着刀子去人家门上砍人的蠢事。其实稍微一想就知道是梁葆光下的套，但凡是都讲究证据的，没有明确证据的情况下青鸟影业一方就是单纯的受害者。大家心照不宣的同时纷纷暗自提防，周防郁雄刚在梁葆光的《黑街二人组》选角上使了个小绊子，Burning Production就被按在地上一顿摩擦，以他的气性和手腕，难保其他人不会被殃及。
梁葆光这一手也是仓促之间布置的，不过效果却十分显著，周防父子短短两三天时间里就被弄得焦头烂额无暇他顾，不仅生意受了巨大的打击，连旗下的艺人最近出去都不太好接活动了。
敌人的不幸就是自己的大幸，周防彰悟此时恐怕比梁葆光还要开心，他才不管自家公司的状况怎么样，只要周防亮倒霉了他就觉得开心。身为长子的他从小娇生惯养一身的臭毛病，做事也冒冒失失没个正经样子，所以周防郁雄才把娱乐公司的事情交给继子周防亮打理，而周防彰悟觉得自己的老子这么做是将家业交给外人，一直都有很大不满，如今爆发出这样的事情他不想怎么度过难关，只想把权利从弟弟的手中夺过来。
陪酒女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都巴望着周防彰悟在她们身上消费，说话当然也是顺着他，“比起来的话当然是您更有才能，要是您接过了Burning Production说不定我们也有机会进入演艺圈呢。”
“哈哈哈，那得看你们是不是那块料了。。”周防彰悟夸张地大笑了起来，一副很受用的样子，手也变得不老实了起来，在两个陪酒的女人身上一阵乱摸，“我可还有其他的才能没有展示出来呢。”
周防郁雄和周防亮愁得揪头发，周防彰悟在外面风流快活，这些都不在梁葆光的关心范围之内，他要整周防家父子为的是他们后面的人，“野口会长，不是我做事不讲情面，实在是某些人太过分了。”
“梁桑，到别人的地盘上开疆扩土才是真的过分，你这样搞下去恐怕大家都不会同意的。”野口松男身居住吉一家统括长之职，其组织在亚洲范围内的合纵联横都是由他亲自经手，论地位权力相当于一国的外交部长。他跟梁革生认识已经有好几年了，知道“赤龙”的凶狠，不然才不会跟梁葆光一个小辈费这么多的口舌，“确实，有些人做事的方式不对，但那跟我们住吉会没关系。”
“明人不装暗……不说暗话，我这次来日本为的只有报仇，所以就不要跟我谈理智或者讲道理了，仇恨是一种感情而不是一笔交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是梁葆光从没将自己定位为君子，有仇他一般都是当场就报了，哪怕当场没报得成，那也会尽快将自己所遭受的苦痛还回去。
就像是本雅明・内塔尼亚胡（不认识的请自行百度），明明知道对抗不是出路却还一意孤行地对巴勒斯坦下各种黑手，将两边的矛盾与冲突不断升级。作为一个总理来说他是极不称职的，整个以色列在他任期内国际声誉跌到低谷，但作为一个哥哥死在了巴勒斯坦人手中的弟弟，他又是可以理解并值得同情的。
梁葆光也是一样，他如今想得最多的不是电影拍摄也不是商业投资，而是怎么让角田吉男血债血偿，这就是仇恨的力量。也许对方有对方的立场，但他不会去关心别人怎么想，因为他也有他自己的立场。
“葆光君，可以这样叫你吧，说实话我跟你父亲也是多年的老交情了，当年在高雄那边出了问题时还是他帮我摆平的，如果一般的忙我二话不说就帮了，可这是能决定住吉会生死存亡的大事，就算我想要帮你也做不了这么大的主。”野口松男知道前段时间梁葆光身上发生的那场车祸乃是稻川会搞的鬼，找到日本来报仇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他只能在精神上进行支持而没法做出行动，“我们是比稻川会强一点，但他们跟山口组却是盟友，我要是真的帮你干涉他们的事务，别家也就有了藉口来攻击我们……”
住吉会跟稻川会从建立之初就互相敌视，但一致对外是每片土地上共同的传统，梁葆光不管怎么巧舌如簧都会被他们当作是新生集团也就是龙道会的一份子，他在代官山建立事务所还拓展势力，无疑是一种侵略行为。野口松男跟梁革生确实有很深的交情，可六本木和代官山实在太近了，东京再大却也已经容不下又一个新的势力了，心生忌惮所以才会对梁葆光的联合推三阻四。至于说山口组和稻川会，他们联合在一起也不是三年五年的事情了，要打早就开打了也不会等到今天，说出来只是个借口罢了。
梁葆光笑了，笑得让人心惊胆战，“友谊的建立需要时间的积累，也许五年，也许十年，不过崩塌往往只需要一瞬间，野口会长要是已经下定决心就请离开吧，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
“唉，你多多保重吧，回去的时候代我向你父亲问声好。”野口松男到底还是没有站过去，只是叹着气摇了摇头，今天他亲自来代官山一趟确实是因为心中过意不去，不过该做选择的时候他还是很坚定的。
等到野口松男离去后梁葆光坐回了他的大班椅，躺成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点了支烟，美美地吸了一口。演戏什么的对他而言没有一点难度，骗个小妹妹简直易如反掌，不过面对野口松男这样的老江湖情况就不太一样了，想要借他的口向外传递一些信息，首先就不能让他看出端倪来。
“东京的天气简直奇葩，这两天又开始下雨了。”看着窗外飘起雨丝，落在玻璃上聚成水滴，梁葆光又不满地哼了一声，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心情不好的时候看什么都让他觉得不爽。
“会长，泽尻小姐过来了，她预约了今天下午三点半跟您见面的，现在是三点二十分，请问我是带她去会客室还是直接去您的办公室？”前台小姐给梁葆光的办公室打了电话，告诉她有客人到访。
梁葆光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泽尻小姐指的是泽尻绘里香，已经被他记在小本子上的女演员之一，沉吟了一声后他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一个人过来的？那直接带她来我的办公室吧。”
泽尻英龙华好奇地打量着青鸟电影制作的一楼大堂，就在几天之前她刚从报纸上看过这个大堂，当时是因为周防亮搞出来的流血事件上报的，而现在她则发现当时报纸上的照片并没有表现出此处的独具匠心。光与影两种元素被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比起一家娱乐公司的事务所更像是个艺术厅，于无声出炫耀着主人的财力和品味。
“泽尻小姐，请您这边走。”前台小姐打过电话之后，立马出现了一个穿着相似制服的美女，引导着泽尻英龙华走向电梯。
“叮！”一声之后电梯在一楼停住了，门向两边打开之后泽尻英龙华惊讶地看到了里面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老大爷被四个保镖打扮的人围在中间，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路她还是低下头算是打招呼，人家的年纪放在那里她不得不表示尊重，而且看这排场也肯定不会是一般人。让她奇怪的是这一行人并没有从正门出去，而是走向了安全通道的楼梯口，他们刚从楼上下来只能是向下走，而下面似乎是青鸟电影制作的地下停车场，外来的客人不给在里面停车的。
外来车辆不能进自家的地下停车场乃是常识，不光梁葆光在日本这么做，新生集团大大小小的本部或别馆都有相同的规定，要是随便放外人的车辆进入，指不定就有人会带些吓人的家伙事儿进来，做他们这一行的绝对不允许类似的事情发生，所以泽尻龙英华的车就是停在外面了。
------------
第一百六十四章：盐对应女
用和善的眼神看了泽尻英龙华两秒钟后，梁葆光才指了一下沙发让她坐下，“泽尻小姐特意约我见面，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这次的见面并非是梁葆光安排的，而是泽尻英龙华打了电话要见他。
泽尻英龙华坐下时习惯性地双腿交叠，虽然穿的是条毛呢长裙看不出来，但察觉到场合不对又恢复了恭敬的坐姿，两手放在膝盖上显得十分拘谨，“这次过来是为了向您道歉的，上次贵公司的人过来投递剧本似乎发生了一点误会，我觉得在电话里道歉没有诚意，所以才特意过来拜访。”
“蛤？”梁葆光挠挠下巴，就他听的传言来说泽尻英龙华可不是个会道歉的人。
“因为某些事情我最近就要去英国留学了，所以才会拒绝了您的剧本，经纪人似乎是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所以态度上有点问题，不过我已经将他给炒掉了……”泽尻英龙华说话的声音很清晰，就是音量有点小。
所谓的某些事情梁葆光是知道的，眼前的女人在9月底给自己出演的电影《尘封的笔记本》做宣传时全程黑脸，记者提问她出演该电影后有什么感想时直接来一句“别兹尼（没感想）”然后就再也不开口了。恼怒的片商直接将她拉入了黑名单，要不是她身后有点背景恐怕要被永久封杀，就算如此事业也几乎中断，民众对她的观感一下子降到了最低。
梁葆光是抱着拉她一把的心思才会将剧本投过去，不然以她麻烦缠身的现状邀片可谓自找麻烦，也正是因为如此，被拒绝之后才会那么气恼将她记在小本子上。小森富男有没有添油加醋，那个被炒鱿鱼的经纪人是不是真的会错意其实他并不在乎，现在人家带着诚意扑面而来，他的气就已经消了大半。
听泽尻英龙华说要去英国留学充电，梁葆光就知道她是准备出去躲一躲风头，想等这场黑脸事件的风波过去再回到日本，“既然你要去英国留学，那么提前预祝你学业进步了”梁葆光又开始挠下巴了，当年他表妹去沃顿读书前他在家宴上说了一模一样的话，如今又说一遍感觉怪怪的。
“其实我还有个问题，您为什么……要帮我？”泽尻英龙华抬起头来，真挚地看着梁葆光，她的状况也就比涉及了暴力集团的周防郁雄父子略好而已，一样被整个娱乐圈所排斥，唯一的不同就是她不用担心被起诉而已，而梁葆光愿意在这个时候邀请她出演电影，说没有别的心思她肯定不信。
梁葆光那不太好的名声已经在日本的娱乐圈里传播开了，先是吉高由里子，后又有石原里美，不过他愿意帮泽尻英龙华还真没那些龌蹉腌臜的想法，“我愿意伸手拉你一把，只是因为你跟我的一个朋友很像而已。”
泽尻英龙华精致的五官和柔和的脸型，山一样的额头加上两道深深的法令纹，笑起来露出上面一排牙就捂嘴的动作，还有面对陌生人就会黑脸的习惯……无一不和某冰山公主出奇地相似。
梁葆光很多时候都在想，自己是不是中了一种名叫Jessica的毒，不管看谁都像是那个人，若被那些下午茶系列网络电台节目的主播知道了他的故事，大概又要“一颗念旧的心，是转角镜头前徘徊的音符，一首光阴的歌，是记录青春过往的烙印，从此，我爱的每个人都像你……”
“是么。”泽尻英龙华点点头，“那你的朋友应该很美吧。”
“噗，没想到你挺幽默的。”梁葆光本来还想表现一下大佬的威严，结果被这一句话给逗得喷了出来，没想到连自卖自夸这一点都跟那家伙一样，比起Krystal来泽尻英龙华跟某人倒更像是亲姐妹。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泽尻英龙华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很找打，人家说朋友长得像她就来了这么一句“应该挺美”的，显得很自恋，所以她的脸色立马变得尴尬了起来，一个劲儿地摆手。
梁葆光忽然觉得泽尻英龙华挺有意思的，本来她进来之后就一直没什么表情，黑着张脸不像是过来道歉反而像是上门讨债的，可是聊了两句之后大咧咧的耿直性格就暴露了，连这一点都跟Jessica是一样的，让他本能地生出了不少好感，“好了好了，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介绍你们认识。”
“哦。”咬了一下嘴唇之后泽尻英龙华又沉默了，继续冷着脸。
“他们说你是盐对应（不知道的请自行百度）女还真没说错。”梁葆光不由得摇了摇头，这是个人习惯问题，被不喜欢的人黑也属于正常，“关于剧本，其实我邀请你出演的那个角色主要活动场景是在英国的威尔特郡，如果你去英国留学的话接下这个角色也可以的，反正戏份也不是很多。”
“可是现在我已经把经纪人炒掉了，和经纪公司那边也闹得不愉快，估计很快就会离开那边组建自己的工作室，接戏怕是不太方便。”自己只是个演员，没有经纪公司的情况下贸然接下工作很可能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泽尻英龙华并非刚出道一无所有的新人，她有许多东西必须要考虑。
“回去想想吧，我正好也要在日本开经纪公司了。”梁葆光没有多说，但意思很明显。
“好。”泽尻英龙华的反应依旧不咸不淡，向梁葆光鞠了一躬后就离开了。
看着踩着高跟鞋一扭一扭离开的背影，梁葆光不由自主地将双手环在胸前做起了对比，两人的身高几乎一样，大虽然是泽尻英龙华大三岁，但大还是Jessica的比较大一点。拍了拍脸颊让自己回神，梁葆光坐回办公桌前一看时间居然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了，而在他的感觉里似乎只跟对方聊了几句话而已，果然相对论在日程生活中也是成立的，刚才跟野口松男对话时他就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会长您好，我是新来的秘书。”就在梁葆光对着笔记本电脑看报表的时候，他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了，一个穿着职业装留着干净短发的年轻女人抱着个大大记事本走了进来，向他弯腰问好。
梁葆光的眉头皱起，一脸不虞，“是谁让你不敲门就进来的，没有规矩！”
“对不起，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对于怎么做一个合格的秘书还不清楚，请会长您给我进行特训好么？”新来的秘书不但咬着嘴唇露出娇怯的样子，两条腿还不安地扭来扭去，在包臀裙与30D黑丝袜的强大塑形能力下显得格外具有暗示意味。
“特训啊，好！”梁葆光一下子站了起来，还伸手松了松自己的领带。
这场为时近一个小时的特训是在办工桌、大班椅、客用沙发以及地板上完成的，因为开着暖气的关系，虽然是大冬天梁葆光还是出了一声汗，“由里子小姐，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一个合格的秘书了吗？”
同样一身不知是汗还是什么液体的“新人女秘书”就是吉高由里子，今天她按照电影中的设定去做了一个短发造型，做完就想过来给梁葆光看看了，而这身有人的秘书装扮也是为他精心准备的。梁葆光坚称跟石原里美没什么，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但吉高由里子心中的报警器已经亮起了红灯，论外貌身材她不敢说稳压对方，而论名气地位人家却是稳压她一头的，于是最近对某人看得格外紧。
“合格的秘书可真难当呢，不过会长大人您今天的状态特别神勇嘛，就，没跟泽尻前辈发生点什么吗？”吉高由里子的话里带着难言的讽刺意味，今天她对梁葆光进行了高强度的压榨，原因是他在“特训”的过程中有那么两个瞬间眼神游离，明显是在想着其他女人，而这个女人肯定是刚离开的泽尻英龙华。
梁葆光的神情有点儿尴尬，“你看到泽尻了？”
“嗯，我过来的时候她正好出正门，打了个照面。”吉高由里子看到梁葆光的表情之后醋意更盛，这明显是在回味的样子，“泽尻前辈的美貌可真是无人能挡，刚才有的人怕不是在意Y人家吧。”
“哪儿有的事。”梁葆光躺在沙发上又点了一支烟，他确实是因为泽尻英龙华而在办事的过程中走神了，不过他想的却是另一个人，吉高由里子跟那个人也有不少相似之处呢，看到一团白色的东西在自己面前晃他恼怒地伸手拍了一巴掌，“去，别用那个对着我，我最见不得女人屁股上的酒窝了。”
“啊！”吉高由里子是站起来拿毯子的，被拍了一下吓得一抖，气恼地转过身来给了梁葆光一记粉拳，“那是后腰不是屁股，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在其他女人身上也见过腰窝？”
腰窝又叫菱窝、麦凯斯菱，在美术界又称“圣涡”，它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维纳斯的酒窝”，被视作人体的性感之眼，不过这东西其实跟美貌或身材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梁葆光不但见过还见过很多，“今天早上咱们抽的不是秘书嘛，你什么时候转职成法官了，要查我的底？”
------------
第一百六十五章 ：都有仇家
圣诞节的前十天，大半个东京都地区忽然下起了细细的小雪，虽然落在地上很快就消失不见只留下湿湿的痕迹，但这并不妨碍这个大都市里人们的喜悦，果然下雪天才是跟圣诞的气氛最相配的。
梁葆光撑着一把伞漫步在神保町靖国通沿线的街边，脚步从容地欣赏着两边的商店与行人，他到此不是为了看靖国神社，只是来逛一逛旧书摊。大部分男人都有一个不那么远大的理想，就像列奥尼达一世在希腊人面前说他想做个面包师，梁葆光其实也有个想当旧书店老板的梦想。
若论金钱、人力或者其他什么，梁葆光轻易就可以开起一家旧书店，但他真正想要的是那种恬淡闲适的生活而不是书店本身，身份与背景注定了他没有时间去享受这些，所以也就只能走一走看一看来饱眼福了。
其实首尔的东大门也有个旧书街，不过那儿的商家与其说是书店倒不，大量的旧书籍用绳子捆好了码在外面，丝毫不见爱护之心，而且跟批发廉价衣物、日用杂货的店铺混在一起，没有半分放松心神的况味。神保町这里则不一样，书店也说不上精致不精致，至少干净整洁让人有伸手拾起两本书来翻翻的**。
神保町的旧书街不是个挂了街名小巷子，而是真真正正的大道，一百六十多间书店排列在两边，门口密密匝匝摆着各式各样的书架，让整个街道都仿佛有纸色墨气氤氲。小雪被挡雨棚拦下，不会打湿那些旧书，而漫步者的心却像沾上了两片晶莹剔透的雪花似得，舒爽畅快。
“东京可真小，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遇到井上组长。”梁葆光来到神保町最大的汉字旧书店山本书屋后不久，门口那边就传来了小森富男打招呼的声音，他放下书抬头一看，居然是山健组的组长井上邦雄，“更没想到的是井上组长原来是个雅致的人，下着小雪的天气也会出来看书。”
井上邦雄身穿纯黑色的西服套装，外面披着一件宽大的风衣，一头银发梳理得一丝不乱，戴着的金丝眼镜，不像是山口组内部三大派中最凶悍的武斗派掌门人，反而更像是哪所名门大学出来的教授。六十岁的他精神气色都很不错，尚给人一种年富力强的感觉，而在他们那一代人中他也确实是“实干”二字的代表。
“梁桑，多交几个朋友不好吗？”井上邦雄很早之前就收到过梁葆光的信，而且还是由小森富男送过去的，当时的他并没有把信中的内容当一回事，但之后不久就发生了周防郁雄父子涉暴被曝光的事件，burning produ的生意也大受影响，山口组在娱乐圈里的收益也降低了许多。
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但事实证明了龙不管在哪里都是龙，而蛇始终就只是蛇而已。梁葆光是个非常讲究效率的人，用嘴说不行的情况下他立马就会拿出行动，而井上邦雄的出现说明了这些行动是有意义的，“你看，这句话正是我想说的，井上组长，多交几个朋友不好吗？”
“那些家伙都是没脑子的蠢货，除了自己眼前的一点儿东西外什么都不在乎，根本看不到明天即将发生的事情，虽然我很不愿意管，但是不能不管。”井上邦雄的话语里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山口组建立自1915年，近百年的历史带来的不光有往日的“荣光”，还有腐朽落后的体制。
周防郁雄从崛制作离职之后不但没有一蹶不振，还自己开起了一家更大更有势力的娱乐业经纪事务所，通常情况下这是天方夜谭，但背后有着山口组的支持就不一样了。娱乐业固然赚钱，但只靠粉丝和广告主的那点儿输血并不能让艺人们过得那么风光，他们之所以活得潇潇洒洒，不过是当了垄断财团甚至政治集团洗钱的工具罢了。
burning produ若出了问题，山口组最为重要的一个洗钱渠道也将随之出现问题，段时间内会有大笔的资金无法动用，这是组内大部分无法接受的。一方面扫了面子，另一方面又造成了损失，所以不管是出于面子还是里子的考虑，他们都必须做点儿什么让梁葆光付出代价。
井上邦雄看得十分清楚，梁葆光跟他绝对是同一类人，强大、阴险、毒辣、谨慎……甚至比他更像是一个反派**oss，这样的人物没道理明知道会树敌还非搞小动作。梁葆光犯低级错误的概率很低，这只能说明他还有后手，有恃无恐。
别人上门找茬也好找场子也罢，梁葆光没道理让人白白打脸，更何况周芳父子有错在先道理站在他这一边，反击是必然的事情，两边一来一回很容易就能把一场冲突变成战争。想到这一点井上邦雄就不寒而栗，别看龙道会的主要影响力在半岛，而且人数、势力和财力都没法与山口组相提并论，但改组之后的新生集团在韩国一家独大，而且还是梁革生一个人说了算，不像山口组身边群敌环伺，内部还相互掣肘，真的对上了赢的肯定不会是他们，他有理由怀疑梁氏父子是要进军岛国开疆辟土。
“井上组长，我跟你很像，也跟你很不像。”梁葆光无视略显紧张的气氛笑了起来，“我跟你都有一个敌人，也都有能力去复仇，只不过我有仇现在就要报，你却把仇恨放在心里并且已经两年多了。”
井上邦雄是渡边芳则即五代目的养子，跟稻川英希一样是个黑二代，能做到今天的位置跟他的义父有着很大的关系。六代目筱田建市当上家主后被捕是2005年8月，而渡边芳则因手下“失手”杀警被官方软禁则是2005年7月，其中的猫腻哪怕不了解的人也能看出来，事实上渡边芳则出事完全是筱田建市陷害的，而筱田建市之所以被捕是为了躲避组内的惩罚并给出交代。别人能把这事儿放下，唯独井上邦雄放不下，因为若不是筱田建市使用阴谋手段，过几年整个山口组都应该是他的才对。
“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可是你们天朝的名言，我都知道的事情，你不会没听说过吧？”井上邦雄不满地冷哼了一声，如果报仇那么容易他又何必一直隐忍不发，别说筱田建市的势力更加强大，就说他现在人在大牢里蹲着，也让人束手无策，总不能安排人去监狱里弄他吧。
“呵呵，你觉得我或者你是君子吗？”伪君子还不如真小人，梁葆光对此深信不疑。
“报仇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实现的事情，忍司的能力在我们这一行里是拔尖的。”井上邦雄一直没有忘记养父的仇，但有着忍司之名的筱田建市跟那位传说中的“忍雄”一样都是声名赫赫的强者，他要报仇必须慢慢积蓄力量，拉拢盟友。
梁葆光给小森富男打了个眼色，人都立马被“请”了出去，连店老板都出去到街角的吸烟亭抽烟去了，而范正昊则是熟练地找到了记录监控画面的电脑清理了里面当天的数据。一大队穿着黑色西服还别着金色山菱家徽，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山健组办事，闲杂人等退避”的壮汉站在门口，哪怕心再大的人也知道这店不能进，rb人对这样的场景早就见怪不怪了。
确定周围没有别人，梁葆光才对井上邦雄再次提起信上的内容，“想要战胜一个强过自己的对手，那么只有两条路可走，一个是削弱你的对手，另一个则是强化自身的力量，这两件事情恰好我都可以帮你做到。”
“你借着那个女演员整周防父子为的不是娱乐圈内的话语权，而是为了介入我们山口组的内部事务？”井上邦雄的心一紧，因为他很讨厌事情不受掌控的感觉，面对筱田建市如此，面对梁葆光也如此。
梁葆光耸了耸肩，大家都知道burning produ目前的困境是他引导的结果，外界对此的猜测是他想要杀鸡儆猴，让那些抵制他抵制青鸟的rb本土娱乐业从业者老实一点，但他其实根本没兴趣跟一群娱人娱己的家伙扯皮，“我的格局还没那么小，娱乐圈的话语权，那东西能吃吗？”
“你活动活动，让平时看着不太顺眼的家伙让他们来我这里，我会教他们做人的，之后你只要抓住机会打压对手拓展自己的影响力就行了。”梁葆光摊开了双手，他的计划就是这么简单。
“你？你是说……”在rb说能稳稳压制山口组的只有一个势力，一个连樱田门都闷头绕着走的势力，井上邦雄的脸色比之前更差，因为他也在这个势力的手里吃过憋，还不止一次两次。
“大家的名字里都有个龙字，没必要摆出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新生集团的前身是龙道会，井上邦雄此时身兼健龙会四代目的职位，而梁葆光请来的逗……搬来的救兵叫做福龙帮。
------------
第一百六十六章 ：硬着头皮
捞偏门的人哪怕技术再好都是虚的，想要威名够响亮必须要靠打的才行，美日英法等国谈“融”色变，因为这帮人完全不讲规矩只认拳头。任侠团体山口组是rb政府注册认证的合法民间结社，而自称为玉融人的福龙帮则是彻彻底底的非法组织，他们虽然也讲规矩，不过只讲他们自己的规矩。
山口组有好几代若头都是死在福龙帮的枪口之下，而住吉会与稻川会也有许多高层被他们弄死，但樱田门的各级长官一直没什么行动，新继位的大佬们也不曾发动过报复行动，光从这一点就能看出这帮人的强势。
“让他们插手事情只会变得更加复杂，一旦细节被曝光出来我肯定要有大麻烦。”历代头目都被按在地上任意摩擦，而后继者甚至连报仇都不敢，但这并不妨碍每一个佩戴山菱徽章的人对福清两个字的痛恨，井上邦雄固然希望尽早为义父报仇，夺回两年前本该属于他的东西，可跟从前死敌合作的决心不是说下就能下的。
梁葆光耸了耸肩膀，成王败寇是自古不变的真理，只要井上邦雄能成功上位一切还不都是他自己说了算，如此小心翼翼已经超过了谨慎的范畴，根本就是瞻前顾后畏首畏尾，“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不要说今天的事情只有咱们二人知道，只要你我不说谁能知晓？大家以后也不用再联系，打打默契球就可以。”
“让我想想吧，过两天再……”井上邦雄还在犹豫。
“别想了。”梁葆光打断了对方的话语，“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今天是为了什么特意来神保町一趟的？其实在你走进这家书店之前就已经想好了。”
井上邦雄点了下头，虽然他的年纪比梁葆光的爹年纪都大，走过的桥比梁葆光走过的路都多，但今天却一直被牵着鼻子走，“说说你的条件，一旦合作你就相当于抓住了我的把柄，肯定会有要求吧？”跟福龙会合作的事情一旦曝光，会内的其他组长一定会逼迫自己隐退，井上邦雄不想辛辛苦苦得来的权势化作泡影，就必须得听梁葆光的。
梁葆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谁他么要抓你的把柄，都六十岁的人了还这么没羞没臊，难怪发际线那么高，“过几天稻川圣城就会断气，到时候我希望你帮着活动活动，多找几个够分量的头脸人物去吊唁。”
“就这样？”活到91岁的稻川圣城是三大指暴团的最后一个初代目，在道上的威望初期可能会有所不及，但后来则还在同时期的田冈一雄之上，他若去世道上的大佬们于情于理都要前去吊唁的。
“对，必须超过这个数字。”梁葆光伸出一只巴掌，这在rb代表的不是数字5，而是数字10，“两天之后你们就会收到稻川圣城死的消息，头七之前大家找个时间一起过去，对死者表示下尊重。”
井上邦雄认真地看了梁葆光一会儿，稻川圣城什么时候会死恐怕连主治医生都说不清楚，可梁葆光却能断言老头会在两天后断气，显然他不是随口这么说的，这背后还有着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能够无视强大的防卫力量随意决定一个初代目的生死，这份能量让井上邦雄不禁有些毛骨悚然，“我会去准备的。”
“那么就再见了，好走不送。”井上邦雄是不速之客，本来梁葆光今天并没有跟对方见面的计划，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得了自己的行踪找过来的，正事不能不谈，现在谈结束了他还准备借着转悠一会儿淘点好东西呢。
书是精神的食粮，不**神的食粮人会没涵养，而食物**的食粮，不吃真正的食粮人会没命。梁葆光选了几本也不知是真品还是假货的清朝字帖便上车了，他晚上约了吉高由里子一起去吃完饭，现在电影还没有开拍，吉高由里子除了《东京散步》这部电影的宣传活动外几乎没有其他工作，两个人倒是经常在一起。
“先生，您来了。”吉高由里子穿的是一件黑色的双排扣斗篷毛呢大衣，下面配了一条红褐搭配的格子短裙，超过膝盖的长筒靴与裙子的下摆之间则是一道白花花的绝对领域，似乎是为了凸显知性气质，她还戴了一副小巧精致的半框眼镜。
由里子叫着先生，但今天两人并不是师生关系，在rb有四种职业的人会被人们尊称为先生，第一种自然是教书育人的先生，第二种是治病救人的医生，第三种是有立法权力议员，而梁葆光今天抽到的角色卡是第四种：帮忙打官司的律师。他自己是律师，那么吉高由里子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她是个事挂人，“由里子，你丈夫的官司我一定会尽全力的，放心好了，还有，不是跟你说过了不要叫我先生的么。”
“小光，下个星期就要开庭了，可是现在的情况还是很不好。”吉高由里子略显激动地抓住了梁葆光的胳膊，而且说的还是半语，“我已经再没有其他人可信任了，如果没有你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可是青梅竹马，我不帮你谁来帮你，你最近精神不好身体也差，外面下着雪可不要不小心着凉了，我们进去边吃边说吧。”梁葆光拍了拍吉高由里子的手，然后揽住她的肩膀一起走进了饭店。
梁葆光跟吉高由里子是一对在地方“从小玩到大”的驯幼染，梁葆光因为考中了东京大学的法学院来到的东京，而吉高由里子留在了家乡工作，两人就这么分开了。后来梁葆光大学毕业后读研读博士并专注于事业，终于成为东京地区的知名大状，而吉高由里子则是跟一个东京的富商结婚了。本来富商的生意很好她过得也很滋润，但不久前富商的生意失败了，还被朋友陷害锒铛入狱，吉高由里子就找到了已经成为东京状王的梁葆光，希望他帮助自己的丈夫洗脱罪名。
这是一个比较复杂的设定，而设定中两个人都不缺钱花，所以相约来港区的桃花林吃饭也就没什么不合理的。说起来这家饭店的老板跟梁葆光还是本家，叫梁树能，在rb的“中华料理圈”相当有名气。
来名头响亮的店吃饭，点的东西也就不能寒酸，一份红烧排翅，一份红烧元鲍，都是需要提前一周预定才能吃到的菜式。梁葆光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家学渊源已经是个地道的老饕，口碑不行的店基本是不会进门的，而主菜上来的时候他还是比较满意的，极品的溏心干鲍绝对不是一般的师傅能够轻松做得的。
“小光，你说我丈夫还有没有得救？”吉高由里子被极为奢华的两道中华料理征服了胃，但她胃满了其他地方还空着呢，吃完了排翅之后擦了擦嘴，又表演起了情景剧。其实她一直说个不停并不
------------
第一百六十七章 ：雨后故事
♂！
即便自认为高于万物而为灵长，但人类作为生物的基础本能是不会被轻易消除的，避害趋利已经深深地根植于基因以及灵魂，在rb的娱乐圈，一副生动的浮世绘正在以此四字为主题展开。
曾经无视了青鸟娱乐的人开始积极活动，希望重新建立起联系，曾经得罪了小森富男的找人托关系祈求获得谅解，而那些已经达成了合作意向的则格外庆幸，到处炫耀自己的先见之明。周防父子的下场已经充分说明了问题，虽然梁葆光确实是个外来户，但他却可以对rb的整个娱乐圈施加巨大的影响，连有某侠义社团撑腰的他们都被整得惨兮兮，其他人就更不要说了。
“会长大人，这一大早的又是哪位大物女俳优给你打电话？”吉高由里子懒洋洋地拥着被子半眯着眼睛，现在的她在amuse制作里的地位也许提升不大，但待遇已经逼近富田靖子了，通告行程都可由经纪人自主安排，没事儿睡睡懒觉非常正常。
梁葆光是个不太在乎别人眼光的人，所以带着吉高由里子出去时并不遮遮掩掩，以至于rb的部分媒体已经觉得某人“青鸟电影制作老板娘”的位置已经稳了。即便两人将来不结婚也没什么，娱乐业里有实无名的老板娘海了去了，其他事务所也好amuse自身也罢，并不在乎谁最终会跟着梁葆光改姓梁，只要吉高由里子能对他施加影响，就值得他们区别对待。
“都十点了还一大早呢？”吉高由里子没猜错，给梁葆光打电话的还真是一位女演员，而且绝对当得起“大物女俳优”这五个字，“是松隆子，我之前问过她档期，今天给我答复了。”梁葆光会邀请松隆子出演《黑街二人组》，很大程度上是出于个人的喜好。
漫改剧和漫改电影里很少有获得成功的，而那些少数成功的例子里也大多都是叫好不叫座的作品，所以松隆子拿到剧本的时候都没翻开就打定主意拒绝了，可后来经纪人告诉他是梁葆光写的剧本后她又重新拾了起来。在亚洲范围提起梁葆光的名字就会联想到他在戛纳电影节取得的成功，而一个戛纳影后的名头对松隆子的吸引力也是巨大的，而她开始认真读之后很快就被这部新剧本抓住了心思。
新婚的蜜月旅行还没有开始，本不该去想工作的事情，但松隆子依然忍不住给梁葆光回电话，接下了米蕾优・布克这个角色。有些角色一旦错过了之后就不会再有，她认为这将会是一次让她摆脱《hero》的机会，所以宁愿推迟蜜月旅行也不愿放过。
不管松隆子本人承不承认，不管松隆子的粉丝承不承认，在2007年她就是一个过气玉女，哪怕事业上有过几次高光时刻，也被认为是借了木村拓哉的光。一听是她，吉高由里子脸部原本绷住的肌肉立马放松了下来，这位的人气再高名头再响对她也构不成威胁，因为人家几天前刚结的婚，而且之前还冒出过几次与其身份、家世不符合的丑闻，显然不是梁葆光的菜。
“您怎么整天就知道跟女演员们联系，是不是准备学人家的燃烧系，自己也组一个青鸟系啊？”感觉威胁解除之后，心神放松的吉高由里子开起了玩笑，一边调侃着一边从被窝里伸出小脚，去扯梁葆光的睡裤，“有泽尻大神和石原前辈坐镇，咱家的档次比起燃烧系来肯定不知道高到哪里去。”
燃烧系女艺人原本是指burning production旗下直属或者间接相关的女艺人，她们经常通过出卖色相来换取各类资源，虽然很多人都表示是受了暴力团的胁迫，但实际上大部分人都是自愿的。随着这种风气的不断扩大，后来搞枕营业的都会被叫做燃烧系女艺人，如高冈早纪和田中美奈实等人都如此。
“不找女演员难道要去找女装大佬么，《黑街二人组》是什么人物设定你不知道？”不是梁葆光喜欢泡在女人堆里，而是这部作品本身的问题，里面的重要角色都是女性，由不得他不在女演员里精挑细选，“还有，别总是说些不着调的东西，待会儿我就把你说的话转告给泽尻。”
泽尻英龙华还叫泽尻绘里香的时候就是娱乐圈里有名的大姐头，跟她在一个剧组里演戏的前辈们都不敢惹她，后辈们见了她更是低着头绕道走，吉高由里子虽不是她的直属后辈，却也知道她的厉害，“惹不起，惹不起。”
“知道惹不起就好，你最近也别总懒懒散散游手好闲了，明天我会安排你跟松隆子见一面，以后你们要在一起合作的，有必要先互相了解一下。”对于吉高由里子的表演天赋梁葆光是没有疑问的，对她的职业精神也十分肯定，不过最近他觉得这女人怕是食髓知味了，简直索求无度。没事儿就应该去翻翻剧本，揣摩一下人物塑造，而不是整体在他面前晃悠，要是可能的话他都想搞个防沉迷系统，骑上来之前先找家长要个验证码什么的。“没事多跟人家前辈学学，不努力工作是没有出路的。”
梁葆光看重松隆子，一方面是她的性格坚强形象坚毅，与原作中的米蕾优一角非常贴合，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的粉丝基础绝佳，一个几年不出作品不露面都仍然被公认为“国民女优”，其人气之高认知度之广可想而知，梁葆光自己都是她的歌迷。至于过气不过气的问题，在梁葆光看来那单纯是是没有找准定位的关系，毕竟年纪放在那里，现在松隆子应该主动走入中生代群体，而不是沉溺在往日的荣光中原地踏步。
吉高由里子对松隆子也算是“心向往之”，80后的rb女孩几乎没有不喜欢她的，良好的家世与坚强的形象，还有她身上独特的亲和力，拼合在一起就是男女通杀的无边魅力，哪怕被曝光过好几次丑闻，也没让民众对她的好感度产生太大的影响，“我会努力工作的，不过得让我看看今天的工作是什么。”
梁葆光一回头，就看到吉高由里子拿出了床头柜子里面得小盒子，里面装着两个玩dnd游戏用得二十面骰，只见她一脸虔诚地双手合十将两个骰子拢在中间，然后往床上一抛，“十五对十一，我来查表看看是什么，您今天是纯净水公司得送水工，我是大公司上班得新入职员，啧啧。”
抓阄得规模已经满足不了吉高由里子得玩性了，她自己搞了两个二十面得骰子，然后制作了两张角色比对表，一张是她自己的一张是梁葆光的，每天抽取了角色之后就脑补个小剧本，然后一整天就跟着这剧本里的设定走，用她自己的话说叫演技研修。
“今天没功夫陪你玩了，我有点事情要去处理。”梁葆光晃了一下自己的手机，上面显示有一条新的短信，是小森富男发过来的，“你自己出去吃点东西，或者去公司里也行。”
吉高由里子很知趣地披上起居服去卫生间洗漱了，而梁葆光则给小森富男回拨了电话，“小森，那边怎么说？”
“会长，稻川家那边传来消息了，稻川圣城的吊唁活动放在了下下周二，需要为您安排行程吗？”稻川圣城昨夜刚在医院里咽气，梁葆光一早就收到了消息，不过他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只是让小森富男安排人去稻川家盯着，而小森富男一直在六本木关注着这事儿。
稻川圣城的死绝对是大事件，很多势力都会有所动作，不过在办丧事的这段时间大家都会尽量克制以免坏了规矩，至少会有十几天的宁静，所以稻川会把吊唁活动放在哪一天才是他最关心的事情，“下下个周二啊，时间还挺充裕的，具体怎么弄我会看着办的，你就不用在这方面费心了，到时候点一批精干的兄弟跟我去凑个热闹就行了。”
“嗨！”虽然梁葆光看不见，但电话那头的小森富男还是45度鞠躬，只要过了下下周二他就将获得跟以前那些对他而言了不得的大人物们平起平坐的地位，而这一切都是这位过分年轻的会长给他的，“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我永远都不会失望，因为我从来不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梁葆光决定还是出言点一下这位办事极富激情的组长，有野心是好事，但是拥有与自身实力不匹配的野心就是罪过了，他能容忍手下的人为自己谋求好处，却不允许自己的计划收到影响，“好好做事，我看好你。”
“嗨!”小森富男一直都明白，有什么样的身量才能有什么样的胃口。
“范叔，去六本木吧，这大概是今年在岛国的最后一站了。”挂断电话后跟吉高由里子道了个别，楼底下范正昊已经备好车等着他了。
------------
第一百六十八章 ：这种设定
♂！
因为圣诞节将近的缘故，东京的街道上挂满了彩灯，到处都是一派热闹欢乐的节日气氛，六本木原本就因晚上灿烂的街灯而闻名，这段时间入夜之后更加绚丽多姿了。街上的行人或笑或严肃，或行或驻足，纵情恣意地展现着人间百态，大抵是不会有人去关心，有一个老头就那么离开了，实在有太多老人被冬天带走了。
稻川圣城的死，使得三大指暴团都陷入了莫名的紧张气氛，而这种紧张的气氛从根源上讲并不是因为稻川圣城死了这个事实，而是因为梁葆光一个月来所刻意显化的各种矛盾。老一辈终究是要死的，大家对此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彼此之间也早有了各种各样的默契，可这样的默契一旦被打破，人就不得不为自己打算了。
稻川家的两兄弟很担心父亲一去之后他们家族的超然地位会受到动摇，更怕被现任的头目清算；角田吉男则害怕稻川家的人失去主心骨后发疯夺回他手中的大权，更怕有人对他下死手；而山口和住吉两家外人则看到了那一代最后一位大佬撒手之后的莫大机遇，以及这背后所隐藏的祸患。
要一个人的命很简单，让范正昊夜里摸过去在那人脖子上来一刀就行了，但梁葆光显然不想这样轻易放过角田吉男，他要夺走角田吉男所在乎的一切，然后再慢慢地享受复仇的快感，这不是病态，而是人类的本性。
稻川英希很不想再看到梁葆光，稻川一家此刻已经站在了悬崖的边上，而这局势很大程度上是梁葆光造成的，所以看到这个人又出现在他办公室里的时候十分不虞，“梁会长，你不是到处宣传说自己来rb只是拍电影的么，怎么没看你在电影上有多少动做，反而总和我们这样的人接触？”
梁葆光上午就出门了，不过他拜访各家时顺序是有讲究的，特意将稻川英希放在了最后，为的是制造无形的压力，让对方在胡思乱想之中陷入到他的节奏中来，此刻他看稻川英希的表情，计划似乎很成功。
“电影是肯定要拍的，不过那玩意儿着急不来。”梁葆光答应了韦恩斯坦兄弟的事自然不会随随便便抛诸脑后，他本人也对rb电影市场相当感兴趣，但拍电影确实要靠水磨工夫，否则其品质根本无从保障，目前而来他就是想解决一下个人问题，“我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你肯定知道，所以不管你承不承认我们现在都已经是盟友了。”
“哼，一切都是我们稻川家在付出不是吗，你又拿出了什么？”角田吉男必须死，这一点稻川英希跟梁葆光的想法是一致的，不过出手操作这件事的人一定得是稻川家的人，梁葆光肯定不会安排他那边的人去乱来的。一个人非自然死亡，必然要有其他人为之负责，而一旦事情发生，稻川家不但要损失一个忠心的精英成员，很可能还要因此背上“卸磨杀驴”的恶名。
角田吉男为稻川会付出了很多，虽然他做事的方式过于激进以至于招惹了很多敌人，但会内的人每个都拿到了实打实的好处，稻川家把这样的一个自己人除掉后难免会让其他有能力又肯办事的骨干心寒。
“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我付出了很多，不要以为现在还是那种提把刀狂砍两条街就能带头做大佬的年代，大家玩的都是脑力游戏。”梁葆光坐在稻川英希对面，端起茶碗来抿了一小口寡淡的茶汤，他不是故作淡定而是真的很无所谓，“我跟你不同，这一次不下手你们的力量就会越来越弱，并且会渐渐弱到他可以无视你们的地步，而我的力量却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衰减，反而会越来越强，我随时都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但你们只有一次机会。”
稻川英希没法否认梁葆光的话，他们确实有且仅有最后的这么一次机会了，于是他眉头皱得更紧，“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对付角田的，如果只是为了说这些你不可能亲自来这一趟，说吧，还有什么样的事情要跟我谈。”
“当然是讨要好处了。”梁葆光直白得很，角田吉男是以稻川会四代目的身份搞了个半岛攻略，也是为了稻川会的赌档生意在南韩顺利开展才想要出掉自己，没有理事情全给他一个人担了。rb人的狭隘与封闭犹在韩国人之上，梁葆光想在十一区立足光靠自身的力量是不行的，找一个地头蛇合作才有前途，“我会为你们兄弟俩造势，让你们毫无风险地除掉角田，你们则将娱乐方面的资源移交给我，算是补偿。
所谓的娱乐业资源，并不是电视台或者广告商的青睐，而是艺人、经纪人和经纪公司的把柄，他们背地里做过什么坏事，和谁有过瓜葛，帮谁洗过黑钱，进过谁的卧室，三大指暴团都有专人负责整理并保管，这些都是他们操控娱乐圈的武器，而梁葆光让稻川英希把这些资源交给他，就等于让稻川会把这些艺人交给他。
稻川英希略一沉吟，便应了下来，“好，不过得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以后。”娱乐业本身并不赚钱，而其他产业则攥在角田吉男手里，与其抓着没用的东西不放手，还不如拿出来换一些更有用的东西。
“合作愉快。”梁葆光知道稻川英希打得是什么算盘，不过他不在乎，这世界上可不是只有一两个聪明人。
一切准备妥当，就等各位配角登场，梁葆光得心态一直摆得很好，所以这几天时间里什么事情都没有搞，就搞吉高由里子。肉食系女也不知道是不是肉吃得太多了，后面几天口味淡了很多，注射之前总是大喊“压脉带，压脉带！”而梁葆光就在这样地主家傻儿子一般游手好闲得日子中迎来了稻川圣城得吊唁日。
rb人得丧事跟天朝一脉相承，也要过头七回魂夜的，而逝者的子孙儿女会对每件事亲历亲为，抬棺扶灵都是最亲近的人，最后的穿衣整理也是子女动手。稻川圣城去得太晚，两个儿子都是六十多得老头了不好过度劳累，所以这些事情都是孙子辈做了，两个儿子只负责招呼客人。
“排场还真是大啊，他们在路口这么一摆，人家街坊邻居怕是都不敢出门了吧。”稻川家得门前站了上百号身穿黑西装手臂上套着黑纱的男人，路边则停了一排各式各样的豪华型轿车，只需看一眼就知道是什么人，梁葆光不禁摇了摇头，该低调的时候不低调，将来是要吃大亏的。
范正昊闻言有点无语，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后面是一条长长的车龙，二十多辆黑色的凌志依次排开将路都封住了，前面后面的车门打开后也是好几十号黑西装的大汉走下来，护卫在梁葆光的左右。跟佩戴了稻穗家徽的那一伙不同，这些人身上没有任何徽记以辨别身份，不过每个人都打了一条扎眼的红色领带，“我们这样，恐怕会引起误会吧。”
“有什么好误会的，人多热闹一点，才显得老爷子江湖地位高嘛。”梁葆光当然知道范正昊的意思，他们近百号人浩浩荡荡地开过来还把路封死，怎么看都像过来砸场子而不像是来吊唁的，不过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人都是逼出来的，有些人不逼一逼怕是没那么容易下决心。
站在门口迎客的稻川嘉彦看到这浩浩荡荡的阵仗心头不由得一紧，单纯吊唁肯定不用来这么多的人，而闹事的话又似乎不用跟他讲礼节，那么远就下来步行，最奇怪的还是打头的一行人，明明没下雨却打着一把非常大的黑伞。出来参加丧事还系着红领带，不用下面的人说他也知道是梁葆光到了，就是不知道这一行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梁桑，怎么打着一把伞过来了？”
“哦，昨天吃了点芥菜有点过敏，医生说了不能晒太阳。”梁葆光是信口胡诹的，而旁边帮他打伞的小森富男听了他的话没有绷住，手还抖了一下。
跟三大指定暴力社团来往的公众人物很多，比如整个小泉家族就是如此，但大家都很小心地不让民众发现这一点，梁葆光为了保证自己健康的形象，肯定是不好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种场合的。今天稻川圣城办丧事，新闻界的人早就在周边埋伏好了想抢头条，由不得他不小心谨慎，打着这样一把大伞，周围还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堆壮汉，就是为了避免被那些记者拍到照片，至少不能被拍到正脸。
“怎么，不让我们进去吗？”看到稻川嘉彦杵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梁葆光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请，父亲和母亲就在里面.”稻川嘉彦是稻川英希的儿子，想到自己的老爸和大伯都在里面，也就不去想梁葆光带这么多人来是做什么的了，说不定就是老一辈的安排。
梁葆光跨过大门也没让小森富男吧伞收起来，暗自叹了一口气，“伞中人”这种设定，在其他书里一般都是那种特别短命的反派。
------------
第一百六十九章 ：它的名字
在rb的电影中经常会出现葬礼，尤其以岩井俊二、小津安二郎和沢庵（未成年人请在家长的监护下百度）最爱使用葬礼上压抑的整体氛围来塑造人物，引导情节，而现实生活中梁葆光还是第一次亲身体验rb的丧葬文化，“稻川组长，你们一个个都哭丧着个脸做什么，按说这是喜丧啊，应该开开心心的才对。”
稻川英希愣住了，他身后其他人脸上的表情也十分精彩，喜丧的概念在十一区是没有的，死了亲人还开开心心他们是不能理解的。好在做这一行经常跟天朝的人来往，他知道在天朝老人活到九十出头而且膝下儿孙都在的情况下死了是件喜事，“梁会长，那是你们的风俗，跟我们是不一样的。”
“这样啊，那就节哀顺变吧。”梁葆光嘴上这么说，可看他的表情却分明有些欠揍，祭拜之前还小声地在一边嘀咕，“老头子做了那么多的亏心事还能活到九十多岁，还没来个白发人送黑发人什么的，简直是老天无眼，你们这些做子女的居然也不知道摆几天流水席再弄几个三流女团来热闹热闹。”
人死为大，梁葆光再怎么对人家无感，可死都死了他也不好做的太过分，拜了两拜之后就再旁边跟主家的人一边聊天一边等着正点到来。当他第二次看表的时候，外面终于喧哗了起来，侧头看了一眼战在门口守着的小森富男，见后者点了点头他就知道，是某侠义团体的人到了。
“稻川组长，家父现在活动不便，便着我过来代为表达他老人家的哀思，并让我转达他未能亲至的歉意。”井上邦雄说的稻川组长不是稻川家的话事人稻川英希，而是他的哥哥，已经隐退的稻川会前头目稻川裕竑。
“渡边的情况我是知道的，心意到了就行，你小子去给老爷子上香吧。”稻川裕竑和渡边芳则是五杯之交也就是结拜兄弟，而井上邦雄作为渡边芳则唯一的养子，跟他的关系自然不是别人能比的，光从这待遇上就能看出来亲疏远近，“他那边一切都还好吧，要是不行我们找人再活动活动也不是不行。”
井上邦雄的神色不由得一黯，现在渡边芳则被警视厅的人软禁了起来，安全是比较安全，可是没有任何人生自由可言，情绪一直都很不好，不过在人前他是不可能说那些的，“一切都好，劳您挂念了。”
“我就他这么一个兄弟，我不挂念他谁挂念他？”稻川裕竑话刚说完，就觉得身边气氛不对劲，转头一看他的亲弟弟稻川英希就站在他身后，自觉说错话的他脸色立马就尴尬了起来，要是他只有渡边芳则一个兄弟，自家的亲弟弟算什么，“我是说他就我这么一个兄弟，我不挂念他谁还会挂念他。”
整个樱田门已经笼罩在紧张的气氛里好几天了，稻川圣城死了之后三大指暴团之间的来往一下子增加了不少，他们能看得出来背后是有人在串联，所以十分担心会爆发出大规模的骚乱来。
神户的地方警力几乎都被调动到了追悼会的会场附近，一位身穿西服的警员本来坐在车里打着瞌睡，可是看到新一波在路口下车的人之后立马吓醒了，赶紧打开无线电向上级汇报情况，“警部，住吉会的人来了。”
“什么，你确定？”将田拓摩打了个激灵，侠义团体山口组的人到场没什么，渡边芳则跟稻川裕竑是契兄弟，五代目的好兄弟死了老爸，做晚辈的过来撑个场面无可厚非，可住吉会就不一样了，他们跟稻川会是近百年的世仇，“你看到了多少人？”
“暂时还看不清，不过保守估计也过百了。”现场的警员汇报道。
利物浦的球迷纠结了利兹联的球迷去包围梦剧场，看架势也知道不是双红会就是玫瑰战争，显然不太可能是友好的文化交流，负责现场指挥的警部也慌了，一个不好就可能爆发出全面战争，没人能担负得起这个责任，“你们密切关注他们得动向，没有我得命令禁止轻举妄动，再强调一遍，绝对不要轻举妄动，谁要是刺激了这些家伙我回去唯他是问。”
对于野口松男得到访只有极少数人又心理准备，其他人都意外得很，一些不明就里的小弟甚至分家组长都异常紧张，以为他是来挑衅搞事情的，稻川英希叹了一口气，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野口统括长，感谢你过来为家父吊唁。”
能让敌对势力的高级干部上门参加追悼会，稻川圣城在众人的心中一下子超过了冈田一雄，然而大部分人还是清醒的，大家都是社会人心胸必然也是一样的，没道理你住吉会忽然转了性子，于是在数百双眼睛的逼视下野口松男脸色愈发尴尬了起来。
“老会长是我们这一代人共同的榜样，他去了我又怎么能不过来表示一下？”野口松男说完瞥了一眼旁边老神在在的梁葆光，然后从旁边小弟的手里接过一个文件袋，转手递到了稻川英希的手中，“正因为敬重他老人家，所以哪怕我是个外人，但有些事情也有点看不下去了，这东西你自己看，看完了之后怎么做由你自己决定。”
稻川英希其实已经看过手中的东西了，假模假样地看了几眼之后才故作震惊地盯着野口松男，“你给我的东西是真的？”
“当然，角田吉男确实跟我们会的几个组长合起伙来侵吞会里财产，不但拿了你们会的东西，也给我们会造成了巨大的损失。”野口松男说话的时候声音特别大，不仅灵堂里的人都听得见，外面站着的也都听到了，“我们会里出了问题才进行调查，没想到居然牵扯到了角田，那几个组长有的被破门有的逃去了海外，而你们这边也应该对本会有个交代。”
如果只是野口松男这么说，大概稻川会的人会认为他是捏造假证据想让他们乱起来，然后背地里捞好处，但井上邦雄也跟着拿出了一个文件袋交给稻川裕竑，“伯父，我这里也有点东西想给你看看。”
“什么，你说角田安排人对老头子投毒？”稻川裕竑的声音比野口松男的还要大，他这一嗓子院子里的人都能听到。
“我怎么了？”角田吉男一直都在，只不过他跟梁葆光等人不对路子，所以才在外面拉着跟他相熟的一帮人聊天，商量今后该怎么行动，结果聊得好好得忽然又小弟告诉他大事不好，而他刚走到灵堂外面就听到稻川裕竑在里面污蔑他。
看到角田吉男出现，稻川英希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今天无论他愿不愿意都已经是不死不休得局面，“角田，这个你拿去看看，然后解释一下吧。”
“呵呵，我是四代目，为什么要向你解释？”角田吉男拿过文件袋一看，就知道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了，里面的几张照片拍摄得很清楚，他确实跟住吉会的几个组长分别见过面，也确实曾经支开其他组的人单独去了码头。
“你不需要向我解释，但你需要向会里上万名兄弟解释，那些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做的？”稻川英希本不敢说这样的话，他们稻川家的实力远不如角田吉男，但几天另外两家的人都在，梁葆光也带了强大的外援过来，这些都是他的底气。
角田吉男的眉头紧皱嘴巴也抿着，眼下铁证如山，他现在越是抵赖越会被人看轻，在他们的圈子里被看清就意味着没人会愿意跟他，所以他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认下来，“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们稻川家可以跟渡边芳则做契兄弟，我跟住吉会的几个组长交朋友有何不可，都是为了组织的发展。”
“哦，你是承认了这些都是你做的咯？”稻川裕竑的表情异常狰狞。
“是。”角田吉男有把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现在还是组织里的头目，按规矩开会决定处分的时候他也有信心让组长们保下他，毕竟他任期内大家都赚到了钱拿到了实打实的好处，“今天不要让道上的朋友看了笑话，是非功过等结束之后我们自己关起门来开会判定，如果大家都觉得我做错了什么惩罚我都认。”
人的思维都是有惯性的，角田吉男看了野口松男带来的那份证据，权衡利弊之下承认了事情都是他做的，其他人自然而然也就跟着认为井上邦雄带来的那份所谓证据也是可靠的，也就是说在他们眼里稻川圣城也是角田吉男也是他弄死的。
“我要为爷爷报仇，角田，西奈！”一个身穿黑色法披的男人冲向了角田吉男，然后将手中的胁差插进了他的肋下。
角田吉男不甘地瞪大了眼睛，稻川家的孙子娇生惯养连架都不会打，若没有提前准备和多次练习怎么可能精准地将刀从肋骨之间插进他的肝脏？这分明就是有预谋的谋杀，可惜他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梁葆光的心头怒火腾地一下就起来了，他要的是慢慢折磨仇家，细细地享受复仇的快感，结果稻川家的人一刀就吧角田吉男弄死了，这跟他之前写的剧本不一样！松开了捏紧的拳头后他走向了跌坐当场的年轻人，“真是一把快刀，它叫什么？”
“没有名字。”稻川利回答道。
“那它以后就叫霜之哀……不，火串）吧。”梁葆光眯起了眼睛，既然被破坏了兴致，那么他可以去买回首尔的机票了，反正电影也是在欧洲拍，他已经没有了继续留在十一区的必要。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
第一百七十章 ：镜花水月
这边是是非非还没有个定论，甚至所谓的证据也没给大家伙儿看个仔细，那边就激动地冲出来把人给捅死了，任谁来看都有问题。退一万步讲自己的曾祖死了家里办丧事，会有人带一把胁差进灵堂吗？有些事情大家心照不宣。
稻川家的小子还没成年，而且家里有权有势两条道上都不缺人，即便捅死了人也肯定是不需要拿命去赔的，在少年监狱里顶多蹲个两三年就能出来了。角田吉男那一派的势力则不同，死了大头目后势必要散成一盘沙，就算有个别强势点的人物也不可能再对稻川这一家子造成太大的威胁，由此看得出来刚才的一幕是蓄谋已久的结果。
打虎不死反受其害，仙侠分类的小说里太多这样惨死反派了，稻川英希都为这些人的智商着急，要是他自己也那么愚蠢，恐怕还没到花甲宴就被人弄死了。虽然之前商量好了要一步一步地把角田吉男慢慢玩废，但由己及人，人被逼到角落之后必然要发狂，他思前想后还是觉得稳妥些好，宁愿得罪梁葆光也要给角田吉男来个痛快一刀。
“证据确凿”之下角田吉男无疑就是一个谋害初代目并篡位谋权的卑鄙小人，复仇的名义没人能质疑，为了堵别人的嘴，稻川英希甚至让自己未成年的亲孙子动手。他们稻川家的男人站出来一换一，按照道上的规矩没人能说三道四，既然大义上站得住又有强势的外力支持，那么重新收回大权已经指日可待了。
樱田门的人一直监视着会场里面的动静，出了事情后不过几分钟就赶到了现场，比西方的记者都要快得多，在众多大佬的逼视下他们也不敢说直接把灵堂封起来，当事人供认不讳得情况下只带走了直接关系人。
人高马大还特别有型的梁葆光站在人群中十分扎眼，跟其他所有人的画风都不一样，而且以他的身份出现在这里也略显奇怪，很多警察都好奇地看着他。rb的娱乐圈跟社团联系紧密是事实，但大部分人都很注意不让公众察觉到这一点，像北野武那样亲自带着小弟去砸场子的导演只是极少数任性的异类而已。
梁葆光并不在乎那些警察看他的眼神，警队里有制度不允许他们在外面大嘴巴，更何况就算说出去他也不会在乎，早点让别人明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能省掉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有人愿意免费宣传他还乐得轻松自在。
“三代目，真没想到角田是个吃里扒外得混账，我们都被蒙在鼓里才跟在他后面帮他做事的……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情大家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得。”反应稍微快点的，等警视厅的人一走就立马表演了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给别人当狗腿子，现在就换对象表忠心了，毫无节操可言。
如果角田吉男还在，哪怕这些罪名都坐实了也无所谓，他曾经的追随者们有信心抗争下去，队都已经站好了大不了分家而已。可惜现在角田吉男被弄死了，他们在群龙无首的状况下根本不是稻川一家的对手，于是纷纷上赶着表态，生怕现在行动稍微慢一点事后就会被破门（不知道的请自行百度）。
稻川裕竑没有答话，而是歪着头去看梁葆光的脸色，今天三大指暴团中的另外两家人都是他带来的，福龙会的人也是由他领头，若是他觉得不满意怕是谁站出来说话都不好使，“你们的事情自有监察部长去调查，不过……”
明眼人算是看出来了，强如稻川家也要看梁葆光的眼色行事，此刻形势比人强谁也笑话不了谁，别的且先不说，福龙会的人是真的杀人抄家跟吃饭喝水一样，三大指暴团里哪一家没在他们手里死过几个头目？要是这位发起飙来，分分钟就要血流成河。
梁葆光跟角田吉男的仇怨大家心里都有数，当初稻川会为了半岛上的赌档生意做法确实过于激烈了，甚至他们当中还有人出来反对过，哪怕站在他们的立场上也能理解梁葆光的心情，可现在人家找上门来就不是理解不理解的问题了，而是能不能应付过去的问题。
“梁会长，一人做事一人当……”似是受不了这忽然安静下来的气氛，一个长相颇为老成的男人忽然站了起来，用懒羊羊看向班长时那种眼神看着梁葆光，嘴里的话也是一字一句说得格外坚定：“都是角田的错！”
“哈？”听面前这一脸正义范儿的大叔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梁葆光还以为他要把责任拦下来，结果没想到他是这么个一人做事一人当，那么大的事情角田吉男就算自己能做主，他还能一个人去执行？参与的人必然不少，不过现在角田已经被一刀结果了，他实在有些兴趣缺缺，“这是你们稻川会的家事，我一个外人哪里好管，只要稻川组长别忘记了答应我的事情就行，对了，那把火之高兴我挺喜欢的。”
稻川英希答应了把稻川会手里娱乐资源交给梁葆光，现在梁葆光不愿意追究他们直接弄死角田吉男的责任，在这事情上面自然不好再打折扣，“之前答应的事情我不可能忘记的，今天晚上就可以跟青鸟电影制作做个交接，至于那把刀么，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脇差而已，你要是喜欢我可以送你一把名刀。”
“稻川组长没听说过么，有钱难买串），我就是喜欢那把想要拿回去收藏，怎么，这点儿小忙也不肯帮么？”这把刀是捅死了角田吉男的刀，对于梁葆光而言是重要的战利品。
“好，刀也会送过去的。”作为一场凶杀案的凶器，被梁葆光起名为火之高兴的这把脇差肯定是要归档入库封存的，不过想弄出来也不是太难，做把一样的让鉴证科的人掉包就行了，左右不过是多花点钱罢了，稻川英希一口答应下来。
“没有被记者拍到吧？”吉高由里子知道梁葆光出门是去参加稻川圣城的葬礼，所以有点儿担心他被记者拍到照片，又惹出让人心情不好的新闻。rb的娱乐记者下限几乎跟香江的新闻工作者在一个水平线上，为了销量和关注度一样的不择手段，很多公众人物都是在他们的压迫下选择了自杀，但这些人毫无悔意。
“拍到又如何，他们敢发出来么？”梁葆光不屑地一笑。
“那倒是，听说今天角田吉男死了……”角田吉男这样的狠人说弄死也就弄死了，吉高由里子估计那些搞新闻的是没那个胆子惹梁葆光不高兴。rb的政治、经济甚至文化界都是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的家族制，里面的龌龊多得很，尤其三大指暴团跟许多大人物都有利益连结，这么明摆着的素材也没见那些记者多事，梁葆光这边的估计更不会碰了。
梁葆光有些意兴阑珊，要是只想要角田吉男的命他根本没必要跑一趟rb，直接让范正昊过来就行了，现在被稻川英希这么一弄他前面的表情都白做了，还欠了福龙会的人情，“不提那些了，过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吉高由里子看着梁葆光忽然从口袋里掏了一块移动硬盘出来，露出了秒懂的神色，“切，我哥哥的写字台抽屉里也锁着这么一个移动硬盘，这算什么好东西，而且移到硬盘里算海贼版吧，将来要负责的，明不明白？。”
“不明白。”日语里说海贼版就是盗版的意思，爱情动作大片前面总会出上传的“由于打开此h影片，你的电脑已被监控”，而是说不允许刻录盗版或传播盗版。梁葆光始终觉得这种警告跟蓝染惣右介（不知道的请自行百度）的镜花水月有异曲同工之妙，一种是看到出刀的时候本身就已经中刀了，一种则是看到反盗版警告的时候就已经在看盗版了……
吉高由里子本名叫早濑由里子，上面还有个比她大两岁的哥哥，梁葆光看她这阅片无数姿势丰富的样子，就知道她哥哥的“宝藏”肯定被她挖掘得差不多了，“我这里面装的可不是那些低级趣味的东西。”
“还说不是，那这视频里面的人怎么都不穿衣服的，难道说我的显卡坏了？”吉高由里子把移动硬盘插进了自己的电脑，点开一看全是什么什么的文件格式就会心地笑了，点开来笑得更加灿烂，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问题，“等等，这不是仲间前辈吗？”
“今天稻川会把他们在娱乐圈的大部分‘人力资源’都转交给我了，这里面就是控制那些人的把柄。”小小的一块硬盘，要是扔出去恐怕半个rb娱乐圈都要完蛋，妥妥的大杀器，“要是以后谁在片场里欺负你，直接告诉我。”
“恐怕已经没人敢欺负我了。”角田吉男的死讯很快就会传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
第一百七十一张：威猛先生
♂！
同样是缩在鹰酱的翅膀下瑟瑟发抖，韩国的圣诞气氛比rb的还要更加浓些，在东京到处能看到寺庙，而在这里遍地都是教堂，不仅信教的老头老太太们出来活动腿脚，许多放了假的学生教徒也走上街头分发传单和免费的饼干。
三清洞是知名的旅游景区，人流量虽比不上明洞、林**、经理团路那么夸张，但每到节日期间却也拥挤得很，从国立美术馆到三清公园短短的一小段路，梁葆光的车被堵了足足半个小时。
“葆光，这么着急回来，是专门给你爸爸过生日么？”叶某早就站在门口等着了，见了梁葆光下车赶忙过去帮着拿东西，其实旁边站着的几个大汉已经在搬东西了，根本不用她这个女人动手，但这是她表现自己的大好机会。
梁革生的生日是12月24号，恰巧是平安夜，若只是为了圣诞节梁葆光未必愿意回一趟首尔，不过他老爸的生日一起过就不一样了。他朝叶子点点头算是回答，然后手抄在口袋里直接进了院子，“爸，我回来了。”
“臭小子，我怎么感觉你下一句就要冒出潮州话来？”梁革生笑着骂了一句。
周尼大木有一首歌名字就叫《爸，我回来了》，里面的其实不是潮州话而应该是闽南语，而梁葆光的闽南话跟大部分人的日语一样是看“影音教材”学的。同样的，天朝人的日语普遍只会个“雅蠛蝶”、“死高一”之类的，而他的闽南语也停留在“嚯……生死相搏，极招尽出，霎时间飞沙走石，地动山摇”还有“紧张紧张紧张，刺激刺激刺激！”（不知道的请自行百度八音才子黄文择）
听到自己父亲的话后梁葆光不屑地一笑，你打我妈？不存在的，“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我们老梁家的遗传病我还不知道么。”老梁家的遗传病叫“惧内”，梁彦祖怕老婆，还嫌老婆烦；梁革生也怕老婆，也嫌老婆烦；梁葆光……
“那个，听说你妈冬天放大假了，”梁革生略显不安地搓了搓手，正所谓一物降一物，不管他在外面派头再怎么大，终究不是“成绩a，性格a，外貌a，能力a，罩杯……”这5a级女人的对手，“她说要来韩国玩？”
“人家是来看儿子的，你紧张什么。”梁葆光撇撇嘴。
别管大公司还是小公司，坐在cfo也就是首席财政官位置上的人，哪怕事情再多人再忙也能享受得到大假，不是因为公司要保障他们的福利，而是需要正当的理由换人匝账，以保证账目没有被做手脚。
现在twitter公司已经正式起步，梁葆光跟云静怡商量了一下让她把nee新能源集团的工作辞掉，换到他的公司里做cfo，而云静怡已经答应他了。这几年高强度的工作让云静怡的生理、心理状态都很不好，把账交出去之后她会先享受一段清闲的休假，然后再去儿子的twitter公司上任。
梁革生的嘴角抽了抽，“谁紧张了，我就是问问。”
平安夜还没有到，生日宴也才刚准备办，所以梁葆光在三清洞就只是吃了个晚饭没有留在那儿休息。他今天必须得回汉南洞去，因为某努纳已经催了八百遍，说他要是再不纳粮这田就不包给他了。那还了得？种田的人可都是把田看得比命都重要的，田要是被收回去了他耕什么去。
因为吃完了饭在三清洞跟梁革生交代在rb的情况，所以梁葆光在那边呆得有点晚了，回到汉南洞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零点。在楼下看到客厅的灯没关，他就知道金泰熙一定是在的，然而输入密码打开门之后却没见到人，也没有看到那条叫做芒果的拉布拉多，他只得叫了一嗓子，“努纳，我回来了。”
没人应声，梁葆光关好门后在玄关那儿将地暖的温度调高了两度，然后把外套挂到衣帽架上换好拖鞋，走进了客厅。人没见着，但梁葆光看到了茶几上用电视机遥控器压着的纸条，上面有一行清秀的小字，“饭在锅里，我在床上。”
“嘿！”看到这张字条，梁葆光的心里是非常感动的，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把人最本真的需求全解决了，孔夫子说的“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其实不过就是一日三餐，一日和三餐，“得姐如此，夫复何……还是可以有点其他追求的。”
金泰熙知道梁葆光要在三清洞那边吃饭，但她想了想说不定他回来后还想吃宵夜，所以本着闲着也是闲着的想法，就做了两个拿手的韩式料理，结果她白天忙工作室的事情太累实在熬不住，就留了张字条然后去卧室先睡下了。之所以不在客厅睡沙发，不是嫌弃沙发不舒服，而是客厅太大她一个人躺着心里总发毛。
“有人在家吗？”饭什么的可以明天早上一起吃，该交的租子现在不立刻交上，心里总觉得没有底，梁葆光轻轻地敲了敲卧室的门，声音不敢弄得太大，有些女人的起床气真不是一般人能架得住的，过了一会而没人答应他又轻轻地唤了一声，“你好，请问金泰熙小姐在家吗？”
“我进来咯。”又等了一会儿卧室里依然没有动静，梁葆光索性也就不玩情景剧了，直接开门走进去打开了灯。只见床上有一个人形的隆起。在rb的时候经常看rb的各种综艺节目，里面时常会有整蛊的环节，昨天梁葆光刚看了一档节目，让谐星或者其他什么星去夜袭性感女艺人，然而床上躺着的实际上是他们的亲妈或者家里的母老虎，所以他心里不知怎么地就咯噔了一下。
梁葆光转念一想，“咦，然而我家并没有母老虎，我为什么要怕？”，于是又把心放回肚子里去了，“咿哈”一声怪叫后朝着床上扑了上去。
人是没有扑错的，躺在床上的就是金泰熙，“死样，快把衣服脱了。”其实她等着梁葆光回来一直都睡得很浅，刚才梁葆光进门时喊了一声她就醒了，敲门的声音也听得清清楚楚，只不过一直在卧室里装睡而已。
“努纳你也太心急了吧，才刚见面就叫我脱衣服？”梁葆光猥琐地笑了。
“呀，我是嫌你的羊毛衫太扎人了，去换一套居家服再来闹我。”金泰熙推着梁葆光的肩膀赶他走。
“啊，那我买的衣服得送给别人了，那也是羊毛的。”金泰熙就是傲娇一波罢了，其实她平时特别爱穿羊毛面料的衣服，冬天的街拍一大半都是毛衣，而梁葆光这次给她买的圣诞节礼物就是一件celine的水洗双面羊绒裹身大衣。
“切，谁稀罕你买的衣服。”金泰熙哼了一声，揽住梁葆光的脖子撒娇，“拉我起来。”
梁葆光伸手一捞，托着金泰熙的腰将她抱了起来，“可想死我了。”
“呵呵，在那边你就没有过‘此处乐，不思蜀’的想法？别以为我不知道，什么吉高由里子，什么泽尻绘里香，什么石原里美，你的夜生活一如既往地非常丰富嘛。”梁葆光子啊rb传了那么多的绯闻，金泰熙怎么可能不吃醋，韩国的新闻媒体还说rb的娱乐新闻一向夸张不足为信，但她太了解这个人了，十有八点九就是真的，“那些水嫩的小白菜，比起我这老女人可有滋味得多了吧？”
“哪能呢，人家就是千好万好也不及我努纳好。”梁葆光做了亏心事，所以陪着笑脸。
“哟，看样子确实是尝过味道了么。”金泰熙在梁葆光的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下，当初他在美国跟斯嘉丽・约翰逊还有两个亚历山德拉不清不楚的时候她就很受刺激，如今这不满升级了，可惜还是不能把他怎么样，只能盘算着待会儿是不是把他的腰坐断，“别废话了，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好，我用双手，成就你的梦想。”既然是手底下见真章，梁葆光也得乐轻松自在，真的明刀明枪做上一场，他难说是不是亲亲努纳的对手。
大约半个小时后梁葆光再次点上了一支烟，倚着阳台的栏杆吞云吐雾，他觉得这时候应该为自己辩解两句，“其实我这是舟车劳顿，而且还没调整过来时差，所以状态受了点影响是没法避免的。”他说话的时候很心虚，主要原因不是因时间短，而是因为他回来之前子啊吉高由里子身上发挥了太多而造成了这种短。
金泰熙翻了个白眼，东京跟首尔也有时差？找理由都不过脑子了，“没事儿，努纳都懂的，谁每个月还没个状态不好的几天不是，明天给你炖汤的时候加点威猛先生在里面补补身子就好了。”
“神他么威猛先生，那东西加到汤里还不得喝死人？应该是威尔刚还好吧，呃……”梁葆光忽然想抽自己一巴掌，男人的自尊绝不允许他使加点肉苁蓉和枸杞。”
------------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不情之请
♂！
原本想要给金泰熙一个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让她在《黑街二人组》里饰演**oss雅典娜，但后来物色到了更合适的泽尻英龙华，梁葆光就果断地放弃了之前的想法，为此又是好一顿安抚才糊弄过去。所谓的安抚就是往复做功，直到进入贤者模式，然后看着第一大美人熟睡的侧颜索然无味久久不能入眠。
早上顶着黑眼圈起床，梁葆光还不得不开车带金泰熙去吃早餐，这努纳撒起娇来钢筋都能变面条。江对面的西式早餐店老板看到许久没来的金泰熙，立马笑得眼睛都变细了，她这里很多常来的顾客都是为了“偶遇”金泰熙来消费的。挥手让服务生下去然后自己坐在了对面，还亲热地拉着金泰熙的手，“哎哟，我们第一大美人泰熙，可有一阵子没见到了，是不是上次吃的东西不对口味不高兴来了。”
“不是不愿意来欧尼这儿来，只是最近工作有点儿忙，早餐不是在路上解决就是在公司里随便对付。”离开了原经纪公司后自己开起了作室，金泰熙才明白这其中的辛苦，虽然有合作多年的经纪人帮着打理，也有梁革生放话照拂，但不少事情仍然必须由她亲自出面处理，若不是梁葆光回首尔而员工们又放假，她肯定没心思来这里吃早餐。
“你呀，也就是自己个儿太要强了，不然以你的条件差不多二十五岁就能退休享受生活去了。”在韩国没有那个女人不羡慕金泰熙的，家世好，长得俊，连学习都比别人强，平时不愁吃不愁穿的，生活于她而言大概也就是追求追求人生理想。
金泰熙知道人家说这话是夸自己的，但听在她耳朵里却怎么都觉得不舒服，二十五岁就能退休的她按韩国的习惯现在都快三十岁了，“欧尼，你这是在说我已经上了年纪，应该在家里歇着了么？”
“哪儿能啊，你可正是花一般的年纪呢。”这句话一点儿都不违心，二十七八岁正是女人的巅峰期，小一点儿的没有那风韵，再大一些的又损了颜色，“啧啧，人漂亮就是穿什么都好看，你身上这大衣的款型是真棒，可惜我就穿不来，应该花了不少吧。”
搁别的女人身上，夸衣服漂亮肯定不如夸人来的高兴，总有种长得不咋的全靠衣装扮的意味似得；但金泰熙却觉得夸人没有夸她这件大衣来得让她满足，从小到大说她长得漂亮的人实在太多早就听腻味了，而这件衣服是梁葆光给她买的礼物，“这件是celine今冬的新款，不过我也不知道具体多少钱，葆光给我买的。”
“葆光？”店老板愣了一下，没想出来金泰熙口中的这个葆光到底是谁，然后她便看到门口一个气质温润长相英俊的年轻人走进了大门，像是有一道阳光照过来，有些人天生就是自带光环的。
梁葆光的名字经常跟金泰熙的写在一起，有一段时间韩国大小报纸上娱乐板块满是他们的绯闻，关注金泰熙的人没法不认识他，这个老板自然也是认识他的，“就说怎么早上有喜鹊在我窗台上叫唤，原来是梁会长来了。”
梁葆光挠挠下巴，他去停车场停车，因为要赶时间回三清洞就让金泰熙先下车过来找座位点餐了，结果一进门没看到吃的，倒看见金泰熙跟一个热情得过分的大姐在闲聊，“怎么，这是聊到我了？”
“是是是，刚跟泰熙说您给挑的这件大衣特别漂亮，她穿着特别合适呢。”跟年纪更大一点的金泰熙说的是平语，但对着年纪比她小了近一旬的梁葆光，她却使用了敬语，纯粹是因为社会地位上的差距。
话说着，早餐店老板眼睛里的羡慕神色更甚，别看韩国演艺圈里的明星大腕们出来的时候都特别光鲜，但那种高端大气的名品衣物饰品其实都是赞助的。跟天朝小明星们随便走个穴就能狠捞一笔的社会氛围不同，韩国主流艺人们的收入跟一般人其实差不到哪里去，私下里穿着东大门的批发货很正常，像金泰熙这样随随便便穿着上千万韩元的羊毛大衣出门吃早餐的，才是个别现象。
“欧尼你就没点儿别的事情做了么，在这里堵着我们算怎么回事儿啊，快去弄点儿好吃的来，葆光待会儿还得去公司有事情呢。”金泰熙笑着推了推早餐店老板的胳膊，让她不要在这里继续当电灯泡。
“这不是马上快圣诞节了没生意么，你看现在店里就你们两个客人。”拉着金泰熙闲聊，一是好久没见她联络一下感情，二是因为店里真的没什么事情可做，“稍微再等一会儿，吃的东西马上就来。”
见餐厅的老板离开，梁葆光才凑到金泰熙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问她，“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了，这老板怎么这么生分？”从刚才他就觉得这个女人的态度不打对劲，谄媚中带着点畏惧，以前可没这样。
“还不是你走之前闹的，让崇明带着人演了那么一出，清潭这里谁不怕你？”之前那家餐厅跟这里只隔着两条街，而且附近的业主经常会聚在一起交流，她自己都听过不少穿得十分离谱的谣言，更何况成天在这里活动的人。
也不知道是久旱逢甘霖心情愉悦，还是拿到的礼物觉得很满意，金泰熙还吃着早餐就给韩艺瑟打电话约她出来玩，平时她可是宁愿在家里宅着也不肯出门。梁葆光没有陪着她的意思，今天还有一场试镜要他去现场把关。这场试镜是他在rb的时候就吩咐首尔这边准备的，为的是给《黑街二人组》找几个童星。
整部《黑街二人组》里充斥着大量的回忆杀，如果没有那些关于“过往”的交代，这个故事“站在过去杀死未来”的核心就没有办法体现出来。跟成年时期一样，幼年时期一样需要强大的演技才能撑起那几个角色，如果只是一般的小演员来演很难达到梁葆光的心理预期，他不想将就了事才专门安排一场试镜。
十点钟走进三清洞的办公楼，用于试镜的小会议室门口走廊上已经站了很多人，走国际化路线的作品在韩国总是被看得非常重要，能在梁葆光的电影里出镜，对于许多人来说几乎等同于一步登天的机会。有些孩子是父母带着来的，有些是有经纪人跟着一起来的，当然也有自己过来的。
“监督您好。”
“监督您好。”
梁葆光从走廊上走过，就没有人不主动跟他打招呼问好的，谁都知道他才是真正能拍板的人。大家都称他为监督，因为他在这里的身份是导演而不是什么会长，但也有人叫得跟别人不同，“oppa，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啊。”
“秀晶，你来试镜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梁葆光在韩国的派头比在rb要大得多，没有发邀请函递剧本一说，都是发个通知然后等别人申请，所以krystal会来他一点儿都不知情。之所以一看看出来krystal过来是试镜而不是串门，因为她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站着个一脸憨笑的中年胖子，s.m娱乐公司的练习生主管崔庆真。
人都是感情的动物，哪怕对演员实力非常执着梁葆光也不会故意放着亲近的人不用，更何况krystal的演技并不差，在s.m娱乐公司里是主要往演员方向培养的a级练习生，跟崔雪莉一样。
“是欧尼，她不希望给你添麻烦，所以没准我提前打电话告诉你。”krystal非常“老实”地说道。
“真怕给我添麻烦你倒是别来啊。”梁葆光也就是在心里这么嘀咕一句，他真要是说出了口，面前这小丫头等没人的时候能躺在他面前的撒泼，而且别看她一脸老实巴交的样子，其实心里鬼着呢，说那么一句话不是为了别的，而是特意点出jessica好加重在梁葆光心中的分量，“崔室长，你把她带回去吧。”
“啊，我还没试镜就落选了？”krystal一脸苦相，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回去之后怎么向她姐姐告黑状。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崔庆真在娱乐圈里做了这么多年，眼力劲儿是一等一的，当即明白了梁葆光的意思，拼命给krystal打眼色，“秀晶还有练习课的，带练习生的几个老师都很看重她，说不愧是jessica的妹妹。”
krystal这下也明白过来了，她这不是还没试镜就落选，而是还没试镜就合格了，要不是人多她都要来个庆祝仪式了，之前崔雪莉出演《密阳》的时候让她羡慕不已，如今自己也有了上大银幕的机会如何能不高兴。
电影试镜通过固然开心，但她今天来并不是光光为了电影的试镜，瞥了一眼四周看其他人都识趣地离得比较远，就扭扭捏捏地扯起了自己的衣角，用满含期待的眼神看向梁葆光，“那个，oppa……”
“干嘛？”被小姑娘用这种眼神盯着总是没好事，梁葆光本能地就知道不妙。
“我还有个不情之请。”krystal咬了咬嘴唇。
“既然是不情之请，那还是不要请了。”梁葆光果断掐死了她的路子。
------------
第一百七十三章 ：爱与被爱
♂！
“请还是要请一下的。”krystal笑得很甜很甜，一般来说只有犯了大错误的时候她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比如今天，“我们班主任让我请家长去学校商谈，我和她说爸爸妈妈都很忙，所以……”
“你还真是不情之‘请’啊！”梁葆光以前上学的时候也没少被请家长，老师找别人的家长去学校都是进行劝学商谈，孩子翻墙去上个网打个台球什么的，唯独他每次都是乱搞男女关系被校监抓到。要不是成绩向来优异，恐怕她高中没毕业就成了社会无业人员，跟金崇明一样去夜总会看场子当大哥去了，“我昨天才回来的，要是我圣诞节不回来的话你准备找谁去学校？”
krystal早就定好了计划a计划b计划c等等等等，她是跟老师说好了没错，但梁葆光要是没回来她也可以说他忽然有事情出国去了，或者安排个视频商谈之类的，总之她始终坚信这个世界上办法总比困难多，“oppa这不是回来了嘛，姐姐说了梁伯伯过生日你铁定会回来的。”
“你呀你，说说看这次又犯了什么错误？”krystal从小到大就没少惹麻烦，每次怕回家挨训挨揍都到梁葆光面前撒娇求救，所以他帮她打掩护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就见识了她花式闯祸的能力。
krystal继续捏自己的衣角玩，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原来你也知道不好意思？”梁葆光倒觉得新奇了，别看krystal长得粉雕玉琢十分可爱的样子，在外面也怕生怕羞易受刺激就落泪，但在真正亲近的人面前其实脸皮特别厚，在地上打滚撒娇都干的出来，现在摆出这副模样肯定又创新高度了。
“那个……我考试作弊了。”在梁葆光的逼视下krystal交代了情况，不过她随即又摆了摆手解释了起来，“当然，我不是真的作弊，是那死老太婆冤枉我的，考试明明都还没有开始怎么能算作弊呢，我不过跟雪莉说了两句话而已。”
梁葆光就纳闷了，他怎么说也是过来人，哪怕再怎么严厉的监考老师也不至于在期末测验时因为考生交头接耳说了两句话就叫家长的，肯定是krystal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你跟雪莉到底说了什么，能惹你们老师生气叫家长？”
“我只是问她我名字怎么写，国文老师忽然要我们写汉语名字，我一点准备都没有怎么可能写得出来，哼。”韩国人的出生证明和居民登陆证上都有自己的汉字名字，哪怕再没文化的人至少自己的名字是会写的，而且初中开始就必修汉语，但凡上过学的就跳不过这东西，所以那些在电视上好像一点汉语都不会的艺人，只是抱着某些小心思在故意装样子罢了。
krystal就不是装了，她是真的不会写，从小出生在美国接触的都是美国文化，来了韩国后上的又是肯特外高这样的国际学校，她还真就不知道自己的汉语名字怎么写，“十点钟考试，我九点五十八分跟雪莉说了两句话，怎么就是作弊了，而且为什么只有我被叫了家长她却没有？”
“哈，你这还不服气呢？”拿到了卷子还问别人问题，当然是作弊了，这又不是大学里的考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韩国的早期教育抓的还是相当严格的，但krystal问的却不是试卷里的问题，行为的性质有点难界定，“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明天上午我去跟你们老师见一面帮你糊弄过去。”
要是真的在考试过程中作弊了，krystal再怎么撒娇装无辜梁葆光都不会纵容她，因为那不是为她好反而是害了她，但像这种级别的问题他反而觉得是她们老师有点小题大做了。开考之前交头接耳问自己名字怎么写，确实是扰乱了考场纪律，不过事后口头教育一下就足够了，何必叫家长去学校里呢，大家都怪忙的，而且马上就是圣诞节了，就不能让孩子和家人有个愉快的心情享受圣诞假期么。
见梁葆光答应明天去帮她摆平老师，krystal立马咧着嘴乐颠乐颠地走了，去了一块心病后她又可以享受人生了，加上试镜成功拿到角色算得上双喜临门，她决定今晚叫上小姐妹出去**。
来三清洞一趟让崔庆真觉得之前的决定简直太稳，看梁葆光的态度绝对是真正的家长做派，要是他拿krystal当外人看，怎么也不可能为她特意去一趟学校的。虽然不知道他正常的行程安排怎样，但挂着那么多头衔肯定忙得要死，生意上、电影上一大堆事情没处理完却愿意为了krystal的小问题花时间去跟老师商谈，足以见得这个女孩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以后等她出道了还用愁各方各面的资源么？
艺人中不乏一些天真的人，但做经纪人的没一个不现实，所带的艺人越有名气越能赚钱，他们的地位就会越高，分到的钞票也会越多。将来krystal混出来了，崔庆真必然会跟着水涨船高，现在接受上面的好意做个理事固然安逸，却不如再熬两年当个大经纪人，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被梁葆光挖到新生集团去。
“梁监督，怎么感觉你今天有点儿心不在焉的？”奉俊昊被梁葆光邀请过来当副导演，协助他进行分镜头剧本的编写，今天他正好也有时间，就一起过来客串选角导演，“对这些孩子都不满意么？”
梁葆光是因为krystal而有些走神，“确实有点儿不太满意，不能说她们都不会演，却没那种让人眼前一亮的。”正说着他的眼睛就亮了，刚进来的这个小姑娘气质很独特，非常“静”，很符合他对夕从雾香的定位。
奉俊昊最擅长的是在成熟的工业影片与特异的类型片中找一个平衡点，被梁葆光请过来做副导演就是因为他别具一格的美学能力，看到这个小女孩他的眼睛同样一亮，看了一眼桌上的材料不由得“哦”了一声，因为这是个有过不止一次大银幕演出经验的老手童星，“韩宝贝，之前出演过的《我要复仇》、《恋爱小说》都是大导演的作品啊，还有《薯童谣》，应该跟崔雪莉认识吧。”
大导演什么的，梁葆光也就是笑笑，朴赞郁之流他从来都没有当作一回事儿过，不过这个小演员的履历放在韩国已经足够闪亮，还没开始表演就已经让他在心里有了一份认同，“看看你的表演功底如何，现在你要为了你爱的人杀一个爱你的人，给你两分钟的时间酝酿情绪，准备好了打个手势。”
奉俊昊侧了一下头露出惊讶的神情，他是为了能够在国际上混个脸熟积累点资历才愿意在梁葆光手下做分镜头副导演的，其他的东西想得很少，所以对这个比他更年轻的新人导演并没有太多了解，谁知道他会是这种路数，让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去演一个三十岁的女演员都未必能理解的东西？
韩宝贝没有沉默太久，打了个准备好的手势立刻投入感情，伸出右手虚握好像拿着一把刀，然后抿着嘴用力向下一挥。一个十三周岁十四虚岁的小女孩，很难表现出什么人性的挣扎，两面的碰撞，动作干脆又简单，大拿梁葆光忽然微笑着点了头，“很好，其实杀人与不杀人只在一念之间，确实没什么好纠结的。”
奉俊昊翻了个白眼，还一念之间，说得好像自己真的杀过人似得，然而他随即一想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梁葆光这样的人很难说手里有没有攥着几条人命，“要是她合适就定下来吧，后面的走个过场就行了。”
梁葆光已经累了，从早上十点看到下午五点的小萝莉让他产生了审美疲劳，多年的萝莉控似乎都要被治好了，“那之后的联系和剧本分配就交给你了，电影的进度一拖再拖，确实需要赶赶进度了。”
krystal晚上拿着从她母亲李淑静那里撒娇要来的十万韩元，带上了她的小姐妹一起去了家附近的the street餐厅吃饭。终于接到了电影角色让她感觉自己瞬间高大上了起来，已经成了社会人，“大家今天敞开了吃。”
“你不是只问阿姨要了十万么，怎么敞开了吃啊。”the street的菜不算贵，却也不怎么便宜，拿着菜单的崔雪莉不太敢乱点，毕竟今天是krystal请客而不是她自己。
“超过了大不了打电话求救呗，还能把你压在这里不成啊？”若是换在昨天，她绝对不敢说这话，吃得超支然后叫姐姐解救的话jessica能瞪得她三天吃不下饭，可是今天梁葆光已经回来了。
“那个……我有个小小的疑问。”朴智妍弱弱地举了一下手，三个人里就她的年纪最大，但今天她是来蹭吃蹭喝的说话自然就弱气一些，“这家餐厅是jyp开的吧，你们两个s.m娱乐的练习生来这里吃饭真的没关系？”
“东西好吃就行了，管它是谁开的。”这就是krystal的准则。
------------
第一百七十四章 ：秀日日日
梁葆光看着瘫坐在餐厅的椅子上，还摆出“我是一个小胖子，没事我就摸肚子”奇葩造型的krystal格外无奈，说好的高冷小萝莉呢，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个饭桶了，“这就是你又吃到撑的理由？”
“对啊，在jyp的地方当然要体现出我们s.m艺人的战斗力了，做人什么都可以弱就是不能弱了气势。”krystal觉得the street的饭菜很合她的胃口，于是结果就显而易见了，她们不但超支还超量了，不仅她自己吃得撑到了，旁边的朴智妍一样是个吃货一样扶着小肚子在叹气。
“头一次听说胡吃海塞也叫有气势，有本事你今天别躲着，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叫二十几个郑秀妍过来打死你？”krystal因为吃得太多怕回家会挨训，所以决定晚上先去崔雪莉家里避一避，梁葆光捏准了她不敢在这个时候展现她和她骄傲的倔强，所以根本不理会她的那一套。
krystal经常暴饮暴食，还曾有过吃撑到进医院的“光辉历史”，郑经仁和李淑静严格控制姐妹俩的零花钱也是怕她瞎吃乱吃，吃出毛病来，而jessica的方式比她父母更加直接一些，只要krystal吃得太多就是一顿教训。现在挺着个圆溜溜的小肚子krystal是不敢回家的，虽然可怕的姐姐要准备圣诞节各台的演出活动，最近肯定都不会在家，但爸爸妈妈见了一样要说她。
当然，krystal把梁葆光叫来也有炫耀的意思，别人想见他一面都很难，但是她一个电话过去立马就赶过来救场，显然和她的关系不一般。
“不信，jessica现在忙得要死，哪儿有空管我。”姐妹俩成天打打闹闹，但感情却好得旁人理解不了，只要有半天没打电话联系就会变得焦躁，jessica如此，krystal也是如此，所以她们哪怕不见面也很清楚对方的动向。
“只要是跟你有关的事，她再忙也会过来的。”妹控不只是说说而已，jessica总是能拿得出实际行动来的，梁葆光跟她在一起那么多年了还不了解她么，“话说回来，为什么智妍你也在这里？”
朴智妍本来在放空发呆，听梁葆光叫她名字立马回头，“啊？”
梁葆光挠挠下巴，这姑娘跟金泰熙长得像是像，但性格就是两个极端，这么懒懒散散还整天卖萌的人绝对不是走强势路线的金泰熙所能忍受的，这两人要是生活在一起的话估计家里又热闹了。“咦，我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梁葆光甩了甩头，把奇怪的想法和画面赶出了脑袋。
“因为我们是同桌啊，oppa你跟智妍认识？”刚才梁葆光刚来的时候，朴智妍叫了一声oppa她也没在意，毕竟她自己和崔雪莉都这么叫的，但现在转念一想她们跟梁葆光的关系并不一般，普通人见了他哪个不叫一声“监督大人”？再回想起刚才朴智妍那过分亲热的笑容，这一声oppa里分明有问题！
朴智妍比krystal和崔雪莉大一岁，但由于她从小“颠沛流离”经常转学，所以现在跟她们是同一届，而且还和krystal是同桌。两个小姑娘一个是首尔模特大赛的银奖得主，一个是拍过广告的童星，很能聊得来，而且都是只知道吃吃吃有共同的爱好，所以两个吃货很快就愉快达成共识，建立起了友谊，只不过现在在krystal怀疑的目光中这艘友谊的小船就要翻了。
女生都一样，你有的东西我必须有，你没有的东西我可以有，而我有的东西你不许有。论霸道krystal是不如某些女人霸道的，但有些人和事由不得她不霸道，朴智妍跟金泰熙长得很像，让她没法不多想。
“她跟敏京的关系不错，之前在街上也遇到过两次，所以才认识的。”梁葆光还是给只有十四岁的krystal解释了一下，这小丫头后劲儿特别大，今天不说清楚了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胡思乱想。
“切，原来又是那个肉丸子。”姜敏京是jessica的小迷妹之一，以前上学时经常跟在她后面打转，而jessica的性格是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一直以来对姜敏京也很不错，以至于krystal吃了不少醋，始终看姜敏京不顺眼，还给她起了个“肉丸子”的绰号。
梁葆光都笑了，“就你这造型，还好意思说别人是肉丸子？”
“我不是胖，只是脸上肉多。”krystal觉得有必要给自己辩解两句。
“我也是，我只是脸比较圆。”崔雪莉也赶紧来了这么一句，因为她觉得刚才梁葆光也瞟了她两眼。
“嘿嘿，我吃不胖。”朴智妍笑得特别有优越感。
krystal把眼睛一瞪，颇有她姐姐的风范，“像你这种人，在电视剧里顶多活两集。”
“吃不胖？不存在的。”梁葆光一摆手否定了这个错误的说法，号称吃不胖体质的林允儿都有肉嘟嘟的时候，朴智妍只不过肉不往脸上长罢了，“女人想要保持好身材最主要就是能管得住嘴，其次是要张得开，呃……迈得开腿。”
梁葆光忽然想抽自己一耳光，看看他刚才都说了些什么，面前这些都只是十四五岁的花季少女啊。而就在她自我检讨，决心下次不再随便口花花的时候，崔雪莉居然一幅深以为然的样子还点了点头。
把krystal送到了崔雪莉家，又将朴智妍送了回去，梁葆光才有时间休息一下，也就梁革生过生日和圣诞节这两天他能休息一下，等元旦假期一过他就要去英国开工，几个童星都放寒假不会耽误她们学业。
第二天中午梁葆光开车去了九老区，商谈定在了krystal她们的午休时间，校园里还挺多学生到处闲逛的，有的拿着便当的包袱，有的则拿着便利店便当的盒子，让他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十年前。
“姐夫，这边。”krystal早早就等着了，午饭都只是匆匆吃了两口。
“诶，姐夫？”梁葆光挠了下头，这又是什么设定，“等一下，你……”
krystal不管梁葆光的表情，只管拉着他的手将他拖到老师的办公室去，这个点教师们都在休息室吃饭聊天，办公室里都是认真负责在备课或者批改作业的，没有一点儿声音，梁葆光来了旁人也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今天为了扮演好家长的角色，他出门前特意化妆让自己显得老一点，穿的衣服也是偏成熟的，倒是不虞被人当作大男孩。
“您就是秀晶的姐夫吧，请坐。”被krystal称作死老太婆的国语老师其实一点都不老，看着也就三十岁初半的样子，见到梁葆光被krystal拉进办公室之后推了一下黑框眼镜，示意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梁葆光本来想说自己不是，但被krystal偷偷掐了一把只好认下，“对对，我就是。”
“听说秀晶的父母都很忙，在外地出差没有时间来学校？”对于krystal的话，老师相当怀疑。
“叔……啊，我岳父岳母确实很忙，他们做生意的就是到处跑，哈哈哈。”梁葆光瞪了krystal一眼，郑妈妈就是个全职太太，要到哪里去出差？这家伙为了不挨骂满嘴的胡话，可他现在只能配合，“我家秀晶给您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
“我是不觉得麻烦，但孩子的将来可不能全依靠我们老师，你们家长也要负担起应有的责任来。”班主任没有说krystal很聪明就是不用功之类的套话，说的都很实在，“她的玩心太重了，昨天一天她去哪儿了您知道么？”
“这孩子参加电影试镜，耽误了课业真不好意思。”梁葆光当然知道。
本来这位班主任老师是不太相信梁葆光是krystal家长的，见他长得这么帅还以为他是krystal从s.m娱乐公司找来的师兄，但聊了一会儿她就信了，因为梁葆光不仅对krystal的生活习惯、日程管理等特别清楚，对她家里的情况也特别了解，不是真正的至亲绝对不会知道那么多的，“今天叫您来一是想要了解一下你们家人对孩子将来的规划，你们愿意让她走演艺道路我会适当放宽对她学业的要求，二呢就是想让您看一下这份试卷。”
“啊？”一直在赔笑的krystal一听说老师要拿出试卷，当时就愣住了。
“噗！”梁葆光看到试卷上的名字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就说krystal干嘛一直不让他知道，昨天问起的时候还堵住崔雪莉的嘴不让她说，今天他算是知道为什么了，学生姓名那一栏里分明写着：鄭秀日日日。
郑字的繁体对于韩国人来说特别难写，她是鬼画符随便凑了个样子出来的，但也不能说就错了，顶多觉得她写字潦草，可是后面的日日日实在叫梁葆光憋不住笑，“你这是怎么能把自己名字写得这么有个性的？”兴许是知道三个日不太对劲，krystal把日字写得特别瘦，三个挤在一起，弄得他都生出了一丢丢佩服的情绪。
“我当时一下子想不起来晶字怎么写，就问坐我后面的雪莉，她告诉我是三个日字组一起，然后我就……”krystal把脑袋低了下去，显然她也知道不好意思。
------------
第一百七十五章 ：再坑一次
做老师的几乎都称得上阅人无数，这位教国语的班主任能看得出来，面前这位长得很好看的男人真能管住krystal。这孩子平时对谁都是一副淡淡的冷脸，可现在却居然赔着笑脸，她教了krystal将近一年时间都没见过这表情。
“秀晶别的科目都没问题甚至还很优秀，唯独国语不太行，我是不太在乎别的老师在背后说我教学能力差，可她现在既然生活在韩国，而且将来有意出道做个职业艺人，那语言方面绝对不能差，希望你们做家长的多注意这方面，最好能给她一些助力。”老师的话说得比较在理，也比较含蓄。
“是，是，我们回去后一定多督促她。”梁葆光连连点头，一百分的卷子才考了三十分出头，krystal的国语何止是不太行？老师已经非常给她留面子了。要不是krystal放了学还得去s.m娱乐公司上练习课，他都想在钟路二街给她找个补习班去上上，一个能把自己名字写成秀日日日的人，光靠上学大概肯定是解决不了问题了，“秀晶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给老师表个态。”
“啊，我一定好好学习国语，不辜负老师的期望。”krystal赶紧鞠了一躬，以前刚进s.m公司的时候她上礼仪课的时候总挨骂，和tiffany两人常常被抓典型，后来她算是明白了，遇到类似的情况直接鞠躬就好了。
虽然韩国中高等学校的考试发完成绩之后，都要把试卷重新收回去归档保存，但先带回去给家长签字的步骤和天朝是一样的，如果单纯只是考试考得差，老师没必要让家长亲自跑一趟学校，看过试卷心里有个数就可以了，“行，看到你们家长的态度我就放心了，主要这孩子平时话太少不怎么和同学们交流，我还以为……”
韩国的学校里凌霸现象比英美等国还严重，因为英国和美国至少没有那么森严的前后辈等级制度。像krystal这样长得漂亮又在大娱乐公司里当练习生的女孩子很容易遭到同龄女生的嫉妒，被欺负了之后出现心理问题太正常了。班主任看她总不爱说话，还成天冷着张脸到走哪儿身上都散发出阵阵寒气，甚至有时候被叫到办公室来训话都跟块石头一样，还以为她也有这方面的问题，不过今天见到梁葆光她算是稍稍放下了点心，好歹生活中是有人关心krystal的。
“她在家里其实挺欢实的，就是在外面有些怕生。”梁葆光可不是在随口串），krystal玩心和好奇心特别重，闹腾起来的时候又活泼得过分不喜欢受控制，只有有数的几个人能治她。
梁葆光说完笑着揉了一把krystal的头，惹得小姑娘一脸不高兴。“切，欢实这个词怎么听都是用来形容狗的。”可惜她不敢说出口，只敢在心里嘀咕。
“那个，虽然不知道问了合不合适，不过请问您是做什么工作的？”老师们经常会问家长的工作和受教育背景，倒不是做老师的都势利眼，见到别人有权或者有钱就会怎么怎么样，她们问这个只是为了方便交流，“要是可以的话，能说说您是上的什么大学么？”
“呵呵，我也就自己开个小公司……至于大学，是在国外上的。”梁葆光没说自己还是个导演，也没多谈自己的受教育情况。
“我们姐夫可是哈佛的硕士，纽约大学的博士呢。”梁葆光自己低调krystal却不干了，话一向很少的她主动开口插话，还特别骄傲地扬起了头。
“是这样啊……那您以后记得关心关心秀晶的学习就行了，再多的，恐怕您比我这个做老师的还要更懂一些。”一听是世界第一高校出身，还是个高学历，这老师便不准备再多言语了，觉得只要提起他对krystal的重视来就行。
梁葆光算是明白了，krystal的国语考了三十多分只是个引子，老师真正让她回家叫家长的原因，还是担心她在学校里不说话不跟同学交流是遭受了什么创伤。这种创伤可能是学校里的，也有可能是家庭中的，叫家长来商谈不过是为了确定家庭环境对她没坏的影响，完完全全是在关心孩子的成长。
“姐夫，你听我们班主任说了没有，她让你多关心我呢。”krystal在外人面前面相冷话也少，却并不表示她不知道好歹，班主任是真的在关心她这个学生，所以“老太婆”这个外号她也不叫了。
“她是让我多关心你的学习，要不要我回去给你布置点作业写一写？”梁葆光翻了个白眼，这断章取义偷换概念的本事，姐妹俩是一脉相承的，“还有，谁是你姐夫，你说我是你什么不好非要说我是你姐夫？”
“说你是我叔叔吧太年轻了，说你是我哥哥吧老师又知道我只有个姐姐，那你只能是我姐夫了。”krystal振振有词。
“你也可以说我是你表哥啊。”梁葆光真想给krystal的脑门上来一下，得亏老师们平时都不太关注娱乐圈，这位班主任也没认出他还是个不大不小的名人来，不然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krystal皱起了眉头，“表哥算什么家长？”
“呀，表哥不算家长，姐夫就能算家长了？要不是我反应够快脑子够活，刚才在办公室里就该穿帮了。”梁葆光见到krystal无所谓的样子就有气，“你们老师既然知道你是练习生，肯定也知道jessica是出道了的idol，你忽然拉了个姐夫到她面前，万一她在别人面前说了怎么办？”
“啊？”krystal被通知说要喊家长来学校的时候，头脑都吓得有些不灵光了，随口就说了一句“父母双忙，姐夫会来”，哪里有想过那么多的东西，现在想起了jessica的恐怖她终于知道怕了，“姐夫救我，不然姐姐会打死我的啊。”
“还好你们班主任不认识我，不然啊，你就自求多福吧……”梁葆光哼了一声。
梁葆光有些失算了，虽然krystal的班主任不认识他，但是认识他的大有人在。
午休时间还没有结束，学校里还有一些学生在到处转悠，而学校林**后面有两个女生正蹲在树丛旁，远远地望着并排坐在长椅梁葆光和krystal。其中一个女生拿着她的手机在拍照，“智慧，你真的听到她说那是她姐夫？”
“当然了，那会儿我送作业去办公室，亲耳听到的。”叫智慧的这个女生说道。
“哇塞，那家伙真是帅，比高中部二年四班那个九老区道明寺司都帅。”另一个女生此刻犯了花痴，“要不我们换个角度看看，这里有点而看不清楚。”
闵智慧一脸嫌弃，“拜托，这位不但是超级富豪，还是个先锋导演，有传言说他还是个财阀二世，论颜值更是有‘高配少主’之称。九老区道明寺司，那是个什么鬼？仁花你的格局大一点好不好？”梁葆光听了这话估计要不同意了，不是所有在法国拿过奖的导演都是先锋导演来的。
“少主”是生田斗真的绰号，而梁葆光“高配少主”的绰号还是在rb那段时间花痴女饭给他取的，因为他长的跟那人至少有七八分相似，而气质上却胜出许多。原本生田斗真的粉丝们还很有意见，但周防郁雄父子俩被整残之后她们就偃旗息鼓不敢吭声了，生怕自家本命步了那父子俩的后尘。
“这样的男人会娶jessica那种oo么，你在逗我？”韩国女人在有男人的场合说话那叫一个软糯，有意无意总带着些撒娇的意味，而只有女人尤其只有闺蜜的场合她们就有些口无遮拦了，什么词都能往外冒。
“那谁能知道啊，又不关我们的事情。”女idol在娱乐圈的地位确实很低，韩国社会目前也不太认同她们，但感情上的事情很难用理性的思维去考量，所以闵智慧耸了耸肩摆了摆手，她只是好奇才过来看看的。
吴仁花显然不那么想，“当然关我们的事啦，jessica已经是结了婚的女人还说是少女时代呢，我们只要把这个消息连同证据一起放出去，她不就完蛋了吗？不管她和我们在中oppa是炒作绯闻还是真的那个，反正只要新闻一出就没戏了。肯定是这个狐狸精骗了我们oppa，有夫之妇还勾引男人，我一定要揭露她的真面目！”
“不行，绝对不行！”闵智慧的家里是做生意的，而且公司的规模还不算太小，她曾经听父亲和母亲聊天时谈到过这个叫梁葆光的人，后来还特意去关心了一下，这也是她比朋友了解更多的原因。因为专门了解过，所以对网上那些传言有印象，这男人看上去开朗大方特别阳光的样子，实际上却是首尔最狠的男人的儿子，万一热恼了他可不是麻烦不麻烦的问题了，“那是咱们招惹不起的人，要是他生气了，很多人都要遭殃的。”
闵智慧话说到了，但吴仁花并没有听，她已经将照片和她自己打的煞有介事的一篇小故事传到了她经常逛的某仙后论坛上。
------------
第一百七十六：很棒棒的
“欧尼，秀晶肯定不是故意的，你就别生气了。”林允儿看到jessica掉眼泪，就知道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但凡女人都有两面，别看krystal整日里高冷范儿十足，像是练过聂家“心若冰清，天塌不惊”的冰心诀，可实际上内心敏感经常“卖眼油”（不知道的请自行百度《金瓶梅词话》），而jessica长得柔柔弱弱的似乎娇气得很，平时却甚少能看到她流泪，这次当真是被妹妹给气哭了。
jessica没说话，瞪了林允儿一眼之后转了个方向继续。
仙后都是属狗的，论咬人的本事当年恐怕h.o.t的狂饭们都要自愧不如，自从少女时代跟tvxq拍了三星手机的广告之后，因为那几个暧昧镜头就一直被仙后追着咬，各种造谣各种黑。尤其jessica和tiffany两个最惨，tiffany是美国式风格跟谁都透着亲热，触动了那些疯女人敏感的神经，而jessica更冤枉，因为她长得漂亮。
硬说什么女友不女友的就算了，还来非要个前女友，号称s.m娱乐公司内部爆料人员的那个tvxq粉丝论坛管理连编故事都藏不住自己的玻璃心。智商正常点的人都不可能信的东西，偏偏一大堆人当成真的，三人都能成虎，更何况仙后号称有60万大军，都快赶上当年曹孟德的大军了都。
这次jessica已经结婚的料一爆，tvxq的粉丝们立马就high tide了，把原本被她们排在第一顺位的tiffany都抛在了一旁，集中火力专门攻击她这一个点。这段时间正好是圣诞节。各电视台节目很多各商家的活动也多，s.m娱乐公司不可能让少女时代闲着，而仙后们则追着骂，无论是放送局还是商演现场都有她们的身影，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爱少女时代胜过tvxq呢。
要是自己一个人被骂，jessica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她跟梁葆光在一起那么久至少知道该自我的时候就不能受别人影响，可现在少女时代整体的活动都受到影响，明明不是她的错却还是十分愧疚。
“西卡，秀晶已经道歉认错了，你就消消气吧。”tiffany也在一旁苦劝，krystal这几天在公司里一直猫在练习室里都不敢在走廊上闲逛，就是怕不小心遇上姐姐又被骂，她还挺心疼的。
“她从小就这样，胡闹之后道歉卖萌就过去了，你们都这么惯着她等将来出道了之后惹出大乱子来怎么办？”jessica生krystal的气，不是因为她自己受了多大的影响挨了多少骂，是气这小家伙一直不懂事。
“就算她闯祸了，不是还有葆光oppa……”tiffany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觉得没有问题是梁葆光解决不了的，可她话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jessica的急冻射线太可怕，眼光往这儿一扫她就不敢动了。
不提梁葆光还好一些，一提他的名字jessica更来气了，“这家伙整天就知道钻在他那几个努纳的怀里，现在居然冒充我老公，不可原谅！”某人的努纳可不是只有一个金泰熙，娱乐记者因为这新闻去找他的时候，他正在韩世恩的健身房里健身呢，没错，这家伙给韩世恩买了一个健身房让她自己做老板。
林允儿没听得出来这句话里的意思，但tiffany却是懂的，jessica说的不可原谅不是指梁葆光冒充她老公去krystal学校跟老师商谈，她在意的是前面那半句，“西卡，oppa也是被小水晶拉去的，要怪只能怪那些仙后胡搅蛮缠。”
“咱们在这里生闷气也解决不了问题，西卡你要是受了绯闻和恶评的影响，岂不是正中那些黑子的下怀么。”金孝渊总是被叫金初丁，但她其实是非常明白事理的一个人，“我们做得更好才能让那些人闭嘴。”
“没关系，oppa已经说了他会解决问题的，我们最近低调一些就好了，这也是公司的意思。”jessica擦了擦脸揉揉红肿的眼睛，金孝渊说得一点都不错，这时候她应该高唱凯莉・克莱克森（kelly・ clarkson）的《fighter》向前进，而不是在房间里掉眼泪。
jessica决心重新振作精神，补妆正补到一半忽然电话响了，她一看来电显示是梁葆光打来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喂，oppa你找我？嗯，嗯，我知道了……我得考虑考虑，好吧，过两个小时你直接过来。”
“谁啊，是秀晶打来的吗？”林允儿好奇地问道。
“明显不是。”金孝渊觉得肯定不是，刚才jessica的声音忽然就变得软萌软萌的，要是krystal打过来的就算不骂一顿也肯定不会那么好声好气地说话，jessica现在明显还没消气呢。
jessica并没有回应队友们的好奇，“心理医生，待会儿我去接受心理治疗。”
“心理治疗，真的假的？”林允儿当真了，而且还特别感兴趣的样子，“感觉那是美剧里才会出现的情节啊，不是只有特别有钱的人才会找心理医生么，没想到西卡欧尼你跟我们是两个世界……”
林允儿“的人”两个字还没出口就被tiffany打断了，“你想多了，囚犯都要去见心里咨询师呢。”她就紧挨着jessica坐着，刚才装作不经意的一瞥看到了电话上的来电显示，只有pl两个字母，应该是paul liang的缩写。
梁葆光看到新闻之后非常恼火，那些娱乐记者在他面前非常乖，哪怕再怎么想要新闻素材也不敢撩新生集团大少的虎须，采访的时候都陪着小心，但网上那些仙后就非常过分了，编排他编排jessica就算了，居然连krystal都不放过，煞有介事地说她跟他也怎么怎么样了，她今年可是只有十三岁。
自己心气不顺，又想到jessica受到的压力只会比他更大，梁葆光就把剧本扔给奉俊昊一个人改自己出门透气去了，把车开到汉江公园之后又觉得一个人没意思便给jessica打电话，问她要不要出来聊一聊。
s.m公司说是管得很严，既不许这个又不许那个的，偶像们手机什么都统统不许用，可实际上这也是分人的，比如sunny就天天给她妈打电话，jessica在节目里还学过她对母亲撒娇的声音。要是没有手机还能九个人共用一个座机么？2007年还没有开始智能生活，女人聊起电话来随随便便就是一两个小时，要是只有一个电话非打起来不可，像jessica、sunny和崔秀英这样的特权成员都是自己带着手机的。
算好了时间把车开到少女时代宿舍楼下的那个路口，没过一会儿梁葆光就看到jessica裹着围巾穿着羽绒服，迈着企鹅步走了过来，头重脚轻的造型换别人肯定特别不协调，但在她身上就是萌点。
jessica走到车旁边敲了敲车窗，“大晚上的出来，oppa也不嫌冷吗？”
“有空调怕什么。”因为db9的引擎在前面车里不开暖气也是热的，梁葆光只穿了一件衬衫，副驾上放着一件羽绒夹克。
“oppa你不是特别喜欢在野外活动嘛，我记得你上高中那会儿有个叫吴，吴什么的来着？”jessica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梁葆光的衣服上，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梁葆光的嘴角抽了一下，那都是年少轻狂的时候乱来，现在的他早就过了那个年纪，对jessica的问题直接当作没听到，“知道你怕冷，所以今天不在室外玩，咱们去练歌房唱歌减压怎么样？”他知道空调先生不仅是jessica的初恋，还是她的救命恩人，而且以她的体质他还真不敢带着她去吹冷风。
“好啊。”jessica心说早知道就不穿那么多衣服出来了，下楼就进车待会儿又要去练歌房，都比较暖和，“好久没听你唱过歌了。”
梁葆光开车过江到了江北，半小时后车将停在了大学路主街后面的一家餐厅后面，这家店是新生的人开的，她把车停在他们的车位没人会说什么。jessica笑他，“原来oppa也有害怕张扬的时候啊。”
“还不是为了你？”梁葆光把jessica在车里嫌热摘下来的围巾又给她围了上去。
jessica心里一暖，这家伙在美国的时候进斯嘉丽・约翰逊，跟亚历山德拉・达达里昂去酒店都不避讳记者，在rb的时候请石原里美吃饭，跟吉高由里子出双入对也不避人，唯独在韩国特别低调。哪怕只有十分之一是因为她的关系，她也很开心了，但傲娇属性不容许她轻易放过他，“嘴上说得好听，怎么背后和秀晶合起伙来坑我。”
“她出生的时候自带的天赋技能就是‘坑姐’，跟我又什么关系？”都上了新闻相瞒肯定是瞒不住的，krystal回家交代问题之后被狠狠修理了一顿，而梁葆光也因为这事儿梁葆光被郑妈妈好一顿埋怨。
“大概我上辈子欠了她不少钱，她这辈子是收账来了。”jessica颇有些认命的意思，别看她样子凶，其实没人比她更心疼krystal。
“唱歌吧，把不开心的事情都忘光。”梁葆光特意来大学路是因为这里自助式的练歌房比较多，自己进去找个房间然后投币就能唱，没有前台也没有服务员，这样不会第二天莫名其妙又上娱乐星闻。
说到唱歌，jessica露出了笑容，出来唱歌减压和在舞台上表演心情完全不同，“oppa帮我点歌，我先唱一首《你把我举高高》。”
“蛤？”梁葆光挠头，光听个名字就这这是首很棒棒的歌，可问题是他没听说过啊。
“《you raise me up》”jessica换了个梁葆光听过的名字。
------------
第一百七十七章 ：摩天大楼
♂！
jessica这首歌选得很应景，人在受挫折的时候非常敏感，对于真正关心自己人会心存感激，这首先后被超过百位知名歌手翻唱过的2003乔什・葛洛班（josh・groban）再编曲版《you raise me up》，就是在进行一种内在力量的传递。
因为这歌是一首被广为传诵的经典，几年来已经被多国歌手演绎过，所以其歌词的翻译版本也非常多，歌名从《你激励我》、《你复兴我》到《一切因你》，在歌迷群体中都有很大的接受度。当然，jessica的翻译绝对不算错，她一个美国人还能不会英语么，《you raise me up》直译过来这歌的名字还真就叫《你把我举高高》。
jessica的唱功是她本家the one郑淳元教出来的，可拜入师门都已经好几年了，她始终就是学不来那没事儿扯两句高音的炫技习惯，与大部分s.m“实力”唱将们走的根本不是一个路数。这几天心里郁闷得很，她今天就放开了嗓子用力嚎，一曲终了脖子上的青筋全都暴起来了，“爽是爽，就是累得慌。”
“让人觉得爽的事情基本上都会很累。”梁葆光摊开两只手。
jessica丢了一个好看的卫生眼过去，她就知道这家伙的嘴里没几句就要冒出点带色儿的东西，完全不想搭他的话茬儿，“oppa你要唱什么，今天可没有吉他。”梁葆光的唱功很强，非常强，甚至在jessica看来可能比她授业恩师郑淳元还强些，然而他花大量的时间学唱歌学器乐，只不过还是为了泡妞而已。
天朝有一句话：“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被很多自诩多情不滥情的人渣奉为圭臬，有事没事就去贝塔斯曼（不知道的请自行百度）上买几本小酸书装装门面，开口张大才女，闭口王三小姐的。而这句话其实并不是全部，它还有下一句：不怕流氓有文化，就怕流氓弹吉他。
梁葆光就是一个又有文化又会弹吉他的流氓，根据“下雨天，耍流氓和吉他更配噢”定律，他曾在很多个雨夜里弹着吉他撩动少女的心……然后全垒打后攻上本垒，“我已经到返璞归真的境界了，还要什么吉他啊。”
“oppa要清唱？”jessica故意为难梁葆光，既然他说自己已经返璞归真，那就不能有伴奏了。哪怕是出道多年的老歌手唱自己的成名曲，清唱也很难唱得好听，没有伴奏的情况下唱疵了一点点都会被听出来。
本来梁葆光想要点一首非常炫技的《emotions》让jessica知道什么是蕉泥座人的威严，但要他清唱的话那首歌就不适合了，沉吟一番之后他决定拿出压箱底的东西，“这位jessica小姐，请你提前把手帕先准备好，我清唱的话连人皇都会哭的。”
“切，oppa以为我和那些不懂事的花痴少女一样么？”jessica鼓起一个包子脸，非常不屑地摇摇手指，她当了七年练习生唱了七年哥也听了七年歌，cd现场都欣赏过不少，能把她唱哭的存在太少太少，而且她还又个问题没弄懂，“人皇是谁？”
梁葆光示意jessica安静，然后闭上眼睛酝酿了几秒钟情绪，用歌声告诉她人皇是谁又为什么会哭：“sky is crying，i ag……”除了sky还有moon和grubby呢，都是串）的青春。
开口跪就是jessica现在的感觉，梁葆光故意沙哑着嗓子为声音填入颗粒感，但偏偏每一个字都是格外清晰的，轻轻的像是自言自语，却字字如同重锤敲在她心上。矛盾得就像是难搞的上司提出来的那些无理要求，便宜又高端，简洁却华丽，放大的同时看着小，用黑白两色显现鲜艳。梁葆光做到了，前面她还能抓着自己的衣服强忍，可是当她听到“i will be rising from the ground，like a skysc****r”的时候绷不住了，泪水瞬间涌了出来怎么擦都擦不完。
梁葆光的声线稳如doggie，发声和呼吸都带着渲染力，没有凭借任何乐器，光靠人的声音就将jessica拉进了他编织的世界里。要开解一个人，语言有时候会非常苍白，他的一首歌比说什么都又效果。
“是啊，我不会轻易认输，会勇敢地站起来，就像是拔地而起的摩天大楼。”因为被认为是最接近灵魂的元素，jessica此刻就感觉灵魂受了触动，心绪久久不能平静，“这首歌叫什么，oppa？”
“叫skysc****r，摩天大楼。”梁葆光把他的手帕也拿出来，递到jessica面前。
“歌是你写的吗，我从来没听过这首歌。”吃的就是唱歌的饭，jessica岁不敢说大部分的歌都听过，但水准这样高还没听过，她有很打把握这首歌不是已发行的歌曲，梁葆光以前也经常些歌忽悠女孩子，她不怀疑他有这个能力。
“对。”梁葆光点头。
“为我写的？”jessica偏着头认真地看着梁葆光的眼睛，这首歌太符合她此刻的心境了，让她没办法不多想，她被anti被仙后追着咬也不是一天两天，梁葆光可能很早就开始在写这首歌了
“对。”梁葆光依然点头。
“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圣诞节礼物。”jessica抿着嘴唇看了梁葆光许久，然后趁他分身飞快地凑过去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留下一个淡淡的印子。金泰熙的那件上千万韩元的大衣她现在一点儿都不羡慕了，这首歌若拿出去卖绝对不是一两亿韩元能下的来的，而其中的心意于她而言更是无价之宝。
jessica心情激荡之下从了一次心，跟着感觉走也没多想，可是一吻过后空气就安静了下来，还好梁葆光没又冒出来一句“我一直都把你当妹妹看的”，那样她非当场掐死他不可。这时候她迫切需要一个人出来救场，可他们俩出来唱歌谁都不在身边，只好掏出手机装作来短信的样子。
“我读个短信……啊！”jessica拿着手机装模作样地按了两下，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她只是装样子的，谁知道这时候手机居然真的响了，毫无心理准备的她差点儿没吓得把手机扔出去，“帕尼你干嘛？”
tiffany被jessica的大嗓门吓了一大跳，出门时说话还有气无力的一个人，现在却居然在电话那头吼她，若非知道她出去是见梁葆光的，都要让人怀疑是不是被仙后围在路上给怼了一顿，“西卡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这么大声音？要是你遇上麻烦了还不方面明说，大喊一声sailor moon，我就帮你报警。”
“你是不是警匪片看太多了，我这不是被绑票而是在练歌房里唱歌，这里环境比较嘈杂才大声跟你说话的。”jessica脸上一红，她平时绝对不会很大声地和别人说话，刚才纯粹是被吓到了，“你呢，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那个……按照值日表明天早上正好轮到我做早餐了，打电话就是想问问到时候需要准备你的那一份吗？”两人交流用的是英语，但tiffany依然说得很慢，明显是用心组织了语言之后才开口的。
“当然了，你想什么呢！蒂凡尼早餐我怎么能错过。”jessica的脸更红了，tiffany的话她怎么会不明白呢，这是在问她晚上是否要和梁葆光一起过夜，“我跟oppa只是出来唱歌减压。”
“哦，那我知道了。”tiffany得到答案就去休息了，她打这个电话纯粹是八卦之火烧起来了，就想知道jessica跟梁葆光到底有没有那个，现在看来好像还是停留在“正当”的阶段。
“我迟点回去，你们先休息吧。”女子偶像管得严不严，这个问题很多粉丝都特别好奇，s.m吹的他们公司艺人宿舍和集中营一样，然而事实却是队长经常半夜翻墙出去散心，几个特权人物有事儿没事儿就回家，jessica回宿舍晚一点哪怕经纪人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因为不敢。
一起吃早餐的梗从公元前六百多年就开始用了，《诗经》十五国国风的陈风里有一首《株林》，其中一句“乘我乘驹，朝食于株”，讲的就是荒淫无道的陈灵公经常在其姘头夏姬家里吃早饭。jessica估计梁葆光明天的早饭又要跟金泰熙一起吃，每每想到这个她的心里就有些堵得厉害。
“太晚回去了影响她们休息，我送你回去吧。”气氛在往奇怪的方向发展，梁葆光决定先怂一波。
在很多人的眼里爱是性，是冲动，是步入婚姻，是凌晨六点睁开眼的那个吻，但看着面前眼睛还红红的郑小姐，梁葆光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明悟，也许对他来说，爱是伸出去又缩回来的手。
------------
第一百七十八章：出场顺序
Jessica被送回到宿舍的时候，除了徐贤和Tiffany的房间已经黑了之外，其他几个屋子都还亮着灯，站在门口依稀都能听见“人生导师”金孝渊和林允儿聊天的声音以及Sunny和崔秀英打闹的动静。
因为太过闹腾，楼下的邻居都不知上来敲过几回门了，经纪人也不得不给人家道歉，但她们的轰子本色依旧，白天赶通告累成狗晚上还不愿意消停，今天易爆易怒的Jessica不在，她们闹得更欢了。
“大晚上的不去睡觉，你想吓死我啊。”Jessica一打开门就看到一张黑色的脸，吓得她差点飙了脏话，仔细看了看却是在敷海藻泥面膜的Tiffany，“以后脸上抹着这东西的时候就躲到自己房间里去，不要到处乱晃。”
Tiffany耸耸肩，精力过剩的她晚上向来睡得很晚，如果呆在自己的屋子里玩肯定要被徐贤说教。忙内平时看的不是自我开发的书就是健康管理秘笈，说起早睡早起皮肤好的养生经一套一套的，比唐僧的Only You威力都大，她听个两三句就受不了，“忙内睡熟之前我可不敢进房间。”
“孩子不听话多半是惯的，打一顿就好了。”Jessica无所谓地说道，她并不能体会其他人的烦恼。
“呀，忙内除了你之外还怕过谁？经纪人大叔都被她弄得不愿意来了，反正我们是拿她没辙。”少女时代整个组合里的所有成员都挨过徐贤的唠叨，唯独面对Jessica时她不敢开口，相反，有一次她把吃完的红薯皮随手扔在车上没处理，狠狠挨了Jessica一顿训，那天眼泪都出来了。
“那不是怕我，而是对我的话表示信服。”Jessica傲娇地扬起小脸，在这一刻她就是公平公正公开的郑三公，“每次我都是摆事实讲道理，她当然只有听着啦，不像你们自己总是做错误的事情。”
“呵呵。”还好Tiffany敷着面膜，看不出来脸上是什么表情，不然怕是要倒霉。
“去把面膜洗了，有什么话待会儿到我房间里来说吧。”Jessica把围巾一解，羽绒服也脱了下来，之前穿着鼓鼓的冬衣看不出来，现在她的腰身比起出道前又瘦了不少，最近的压力太大让她根本吃不下饭，。
“啊，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要对你说？”Tiffany很是诧异，有种被看穿了的感觉。
“废话，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你Tiffany是个群居动物，换平时这个点肯定在哪个房间里瞎凑热闹呢，今天一个人坐在客厅里不是等我还能是在等外卖吗？”在一起久了彼此都非常了解，Tiffany最怕空虚寂寞冷特别爱往人多的地方扎，今天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杂志，实在不是她风格。
“叮咚。”Jessica话音刚落门铃就响了，她的嘴巴张得很大，还以为自己是要被瞬间打脸的节奏，不过打开门之后并没有看见外卖小哥，而是看到了一脸尴尬的金泰妍，“那个，我出门没带钥匙，呵呵呵……”
Jessica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金泰妍的电台节目是在晚上，时候放送结束之后还要跟前辈们出去吃饭喝酒联络感情经营人脉，这个点回来并不奇怪。
金泰妍不知道这两个人在客厅里做什么，向Tiffany投了个疑问的眼神，而Tiffany则打起了眼色让她赶紧回房间去，“西卡，你等一下啊，我先去把面膜弄掉。”
Jessica回她自己的房间换了一身宽松舒适的居家服，然后坐在床上等着Tiffany过去。她原本的室友是崔秀英，不过最近崔秀英和林允儿、金泰妍两人一起住了三人间，她的室友换成了金孝渊，而金孝渊此时正在和林允儿畅谈人生，所以在她的房间谈事情正合适，“说吧，有什么要跟我聊的。”
“你是不是喜欢葆光OPPA，我说的是那种喜欢。”Tiffany的眼睛是非常标准的反半月型，笑起来特别好看，但表情认真的时候眼角向下就会变成一个“囧”字，明明很认真却让人觉得喜感。
“是喜欢啊，怎么了，你爱八卦就算了还准备八卦到我头上？”Jessica笑了，按照德国女诗人Kathinka Zitz的逻辑我爱你都跟你无关，那么我爱他跟你就更没关系了，她不知道Tiffany好好的要操这份闲心做什么，“还是说你也对他也有什么想法？”
“不是，不是。”Tiffany赶紧摆摆手否认，不仅徐贤只怕Jessica一个人，天不怕地不怕，在公司被师弟师妹们叫做“黄一姐”的她自己也是一样，当年在肯特外高时，那些曾在Jessica面前得瑟的姐姐妹妹都是前车之鉴，“我今天在放送局的时候，听到……反正就是一些不好的话。”
“任她们说去呗，我身上又不会少块肉。”光听个开头Jessica也能想象得出来具体内容，她跟金在中传点绯闻都被Anti得这么惨，和梁葆光爆出隐婚新闻就更不用提了，肯定冒出一大堆人说她在做白日梦什么的。事实上韩国第一“妈朋女”金泰熙都被认为配不上梁葆光，遑论她一个小小的新人Idol。
“我只是觉得你既然喜欢就去追啊，我认识的Jessica可不是一个畏首畏尾的人”想做就做无悔付出，这便是Tiffany对Jessica的真实看法。看看国民MC刘在石就知道，胆子小跟不勇敢完全是两码事，Jessica确实怕黑怕鬼怕疼怕很多东西，但追逐自己的目标时她一直很果断，“去把葆光OPPA追到手，狠狠打她们的脸。”
“呀，你居然让我去追男人？”Jessica有些看不明白了。
“你又不是韩国人，还要玩矜持？”Tiffany反问道。在其他人面前说话时她还会多想想再开口，但在同样来自美国的Jessica面前就美国式直来直去了，“他那样的男人你不去追，肯定要又别的女人上去纠缠，而且我看得出来他其实很喜欢你的。”
连Tiffany都看得出来的事情Jessica自己又如何不明白，只是她现在被Anti得多了总觉得对组合里的其他成员有亏欠，每次都会想，若不是她的话少女时代现在的事业说不定会更顺利些，“公司似乎打过招呼不允许恋爱吧？”
“公司？你可是特权阶级啊，真的谈恋爱了公司又能把你怎么样。”出道后Tiffany很是羡慕Sunny她们，很多条条框框对她们而言并没有意义，甚至连经纪人跟她们三个人说话的时候语音语调都和面对其他六个人的时候都不太一样，要是Jessica真的去追梁葆光，经纪人和公司恐怕不但不会反对，反而还会支持她为她打掩护，S.M娱乐之前没少做类似的事情。
Jessica抿着嘴唇扬起眉毛，她还以为Tiffany彻底转投金泰妍的怀抱了呢，没想到居然还会关心她的人生大事，而且似乎是在为她着想的箱子，“最近我没那个打算，你就不要管了。”
“这事儿怎么能等呢，万一要是……”Tiffany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担心说得太露骨了会刺激到Jessica，“感情的事情难道不是越早越好吗，今天我还跟力尹学了个成语，靠近水的猴子先捞月，你优势超大的啊。”
“是近水楼台先得月。”Jessica翻了白眼，这成语的水平跟Krystal有的一拼。
“对，好像就是这个。”Tiffany点点头。
Jessica确实喜欢梁葆光，但她并不着急，不想影响到少女时代的活动只是极小的因素罢了，关键是她太了解这个男人的性子，不玩够了是不会收心的，与其现在费心费神为他憔悴，还不如等以后再说。
至于梁葆光会不会突然回老家结婚，Jessica想到这个问题就忍不住嗤笑一声，不存在的。而且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女人经历的男人太多会被人叫做“残花败柳”，男人经历得女人多了却不会有人多说什么，甚至有些女人还觉得男人多经历一些更好，会变得懂事些让她们少操心。虽然很不公平，但社会现实就是如此。
“无论什么剧情，出场顺序总是很重要的。”Jessica并不喜欢和人分享自己的某些想法，但今天Tiffany说了这么多让她破有些感慨，“爱情的残酷就在于，那些陪你喝醉酒的人，注定没办法送你回家。
Tiffany瞪大了眼睛，这句话说得太扎心了，但确实很有道理。
没有在意小姐妹的表情，Jessica继续说着她内心的想法：“帕尼，我的心很小，只装得下一个人，我的心也很大，想要他的全部。”
在Tiffany的视野中，她跟Jessica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远了，眼前这个整日面无表情的女人身上有着一股名为“大Boss”的气质，金泰熙顶多也就是辛达苟萨，而她Jessica则是击杀了全部Boss之后才能见到的巫妖王。
------------
第一百七十九章：夫人来了
白色的湾流G550在仁川机场落下，地勤人员们做完工作便好奇地看着舱门，能乘坐这种飞机的都是真正的大人物，非富即贵。一个裹着长风衣的女人缓步走了下来，看到从不远处黑色领航员上走下来的梁葆光后不自觉地露出了灿烂的微笑，正是云静怡，“哟，怎么还亲自来机场接我呀。”
“怕你走丢了呗。”云静怡不仅仅是个路痴，她还是个大路痴，在曼哈顿生活了那么久都还认不清路，不来接一下梁葆光还真不放心，“没想到你们的待遇还挺好的，居然安排一架湾流送你过来。”
“当然好啦，我可是马上就要退休的人了，不让我心情愉快的话到时候要退休金的时候就轮到他们难受了。”美国的大集团高官只要正式退休必然能拿到一笔天文数字的退休金，这是传统也是潜规则，以NEE新能源的规模和云静怡CFO的职位，退休金必然会超过一亿美元，相比之下安排一架商务机完全不算什么。
说是退休金其实更像是封口费，CFO主管财务工作，有些甚至连CEO都不清楚的事情云静怡却是门清，这笔巨额退休金云静怡拿了大家才会安心。退休金都是以基金的形式存在，如果公司出了问题按照法律这项基金就会被优先用于归还贷款或清偿债务，退休的高管们只要又退休金拿就不会乱说话导致公司亏损，因为那样损失的是他们自己的钱，美联航当年的悲剧就是前车之鉴。
“嫂子您来了。”云静怡难得来一次首尔，新生集团的人对此都特别上心，今天不仅负责仁川一片的千正洪带着小弟们来接机，姜成浩也跟了过来，一群人弯腰鞠躬，排场比梁葆光每次回韩国的时候要大得多。
“欢迎您来首尔，这几天有什么事儿您尽管开口，做别的我不行，但跑跑腿的活儿总是做得来的。”姜成浩的英语不错，所以在千正洪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他已经上前套近乎了。他想得很好，只要能在云静怡面前留下好印象，他女儿姜敏京在梁葆光那儿肯定也能加分不少，这叫曲线救国，“对了，您管我叫成浩就行了。”
既不懂英语又不懂中文的千正洪忽然明白了什么叫抓瞎，什么都不会说只能站在旁边赔笑，此时他的心里已经骂开了，“狗东西，我之前怎么就信了你的邪。”早上姜成浩说他会英语，没必要带个专门的翻译，会显得太正式也太生分，可现在这家伙只顾着介绍自己却把他给给晾在一边了，别的东西听不懂，可姜成浩报名字他却听得明明白白。
“去，让弟兄们把这帮碍眼的家伙都赶走。”千正洪一肚子气，看那些开启了围观模式的地勤便格外不顺眼，他可不想因为这点儿小事又搞出新闻来，就算梁革生不训他一顿他自己的面子上也过不去。
“嫂子，这位是千正洪，主要负责我们会……不是，我们集团在仁川的事务。”姜成浩把自己的戏份凑足之后终于介绍起了千正洪，不是因为他看出了千正洪心气不顺，而是不得不这么做。梁葆光可就在旁边看着呢，若非如此他肯定趁机给这家伙上点儿眼药，告诉云静怡这是叶子一个小区里长大的大哥云云。
云静怡总体来说还是满意的，至少她能看得出来这些人很尊敬她，“这几天就拜托诸位了。”
“是，是。”虽然听不懂前面说了什么，但最后这两句的意思还是能明白的，看到姜成浩一副狗腿相千正洪也赶紧跟着点头，反正点头总不会错的，他还招呼身后的小弟，“都傻了吗，没听到夫人的话吗？”
云静怡在NEE新能源的时候手下人也不少，这样的场面只是小意思，随意地摆摆手，“好了，今儿天怪冷的，大家赶紧走吧。”
看了两眼云静怡后千正洪不知怎么的，忽然对叶子生出了某种佩服的情绪来，面对这样强横的存在还能上位，不是撞了大运则必然是手段高超到了极点。大嫂长的已经不能再用漂亮这个词去形容了，本身又是名校出身的大集团CFO，说是美貌与智慧并重也丝毫不夸张，而叶子只是个在仁川唐人街长大的寻常姑娘，和其他女人比固然又几分姿色，但是往大嫂面前一站就是个路人……
上了车之后除了开车的越南人老范就只有母子俩了，云静怡不用再端着大嫂的谱，脸上的表情变得生动了许多，于是患了多年的公主病又显现出威力来，“来了泡菜国，怎么没闻到泡菜的味道呢，我看网上说……”
“别急，待会儿就能闻到了。”韩式料理里的酱料总是放得很重，而且一定会在桌上放上大盘小盘的一堆“盘餐”，其实也就是小菜，故而开饭前必然会闻道那种特殊的味道。一些号称百年传统的老店还会有股脚丫子的味道，那是牛骨头煮得过了头的味道，梁葆光已经习惯了觉得还好，但以他对自己娇气老妈的了解，她大概一定会受不了。
三清洞依旧拥堵得厉害，尤其仁明圣堂那一段摩肩接踵热闹得很，但往玉流亭方向的路上却几乎见不到人。因为新生集团安排了上百人站在两个路口“迎宾”，把乱逛的游客全都挡了下来，但凡是个头脑正常的人，看到大冬天还穿着黑西装的一排壮汉在路边堵着，心里面还没点哔数吗？
停车场里已经塞满，道路也被各式各样的豪车占领，明明只是生日宴，来宾们却穿的非常正式，男的女的几乎都是晚礼服，大冬天的也不怕冻着。云静怡以前只是听说梁革生在这儿混得不错，今天亲眼一看似乎比传说的还要更夸张，“你爸的朋友可真不少，而且这排场也够大的。”
“我回来之前出了点事儿，而这些家伙都是不禁吓的。”梁葆光的心里清楚，今天人来的多只是因为角田吉男死了，换做一个月前能来一半就差不多了，“到了老爸的位置上，没几个人敢说是他朋友了。”
过去很多人只凭想象便认为新生集团不过尔尔，反正再强也不可能强过三大指暴团之一的稻川会，毕竟一个是七十多年的老家门，一个崛起了才不过十年时间，光底蕴上就根本不好比。但梁葆光出事后许多人惊掉了下巴，不但稻川会在韩国的势力被连根拔起，连神户本部也遭受了巨大的打击，现在论实力还不如原本排在第三的住吉会。最恐怖的是四代目角田吉男被一刀了结了，其他人却连句狠话也不敢放，反而赔偿了许多资源给青鸟……他们这才发现原来杀神在哪儿都是杀神。
云静怡在打量来往的宾客人家也在打量她，女人们都穿着华丽的礼服唯独她是任性的长风衣，所以此时特别显眼，新韩风投的社长成贤炳的老婆便拉着他问，“那边的女人是谁，怎么面生得很？”
“我只知道她的英文名叫Janne·Yun，是NEE新能源集团的首席财政官。”新韩风投主要就是搞投资的，成炳贤作为社长对大集团的主要高层不说很熟，至少都能认出来，他以前看过某财经杂志对云静怡的专访。
“NEE新能源集团很厉害么，这女人怎么这么拽？”女人都是善妒的，云静怡长得漂亮气场还足，关键是新生集团的人似乎对她态度特别恭敬，“我没看错的话那是姜成浩吧，居然帮她开车门？”
成炳贤瞪了自家黄脸婆一眼，“NEE新能源也就一般厉害，不到三百亿美元的市值。”
“就算很厉害，新生集团集团的人也不至于这么狗腿吧？”成炳贤的老婆不解道。
“你傻吗，看不到车里下来的还有梁葆光？她是梁会长的老婆！”成炳贤的嘴角抽了抽，刚才他老婆大呼小叫说新生的人狗腿，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旁人听了去。由于次贷危机的爆发被美国爸爸痛宰一刀，新韩风投的资金链条已经断了，母集团那边自顾不暇没法给予援助，他现在就指望从新生这儿想点办法了。
“啊，她就是大太太？”成炳贤的老婆惊讶道。
“什么大太太，得叫梁夫人！今天晚上千万管好你的嘴。”叶子在首尔的小姐夫人中地位很高，但她知道分寸从来不敢以梁家人的身份自居，在外必称云静怡为夫人，弄得她自己仿佛是个下人似得。久而久之，这些女人们虽没见过真人，却也知道叶子的上头还有个大的。这些话往日里说说自无不可，但今天云静怡来了就不能乱开口，很容易惹上麻烦。
------------
第一百八十章：这很可以
每年的平安夜云静怡都会给梁革生打个电话，说一声节日快乐，也说一声生日快乐，她们这些年不像是一对夫妻，倒更像是一对异地恋的情侣，奇怪的是虽然相隔万里之遥，但彼此间的感情却没有丝毫变淡。
云静怡已经记不清上次这样面对面地站在一起是什么时候了，“革生，生日快乐。”
“静怡，节日快乐。”梁革生笑得像个五十岁的孩子。
“叫他们给我弄点烤玉米了来，别的就随意了。”云静怡没有半点生分，刚进了屋子就开始点菜，彰显女主人的身份。
“去，跟厨房吩咐一声今天要又烤玉米，再做点玉米粥。”平安夜吃玉米粥是美国的圣诞风俗，而且梁革生知道云静怡最爱吃的就是玉米，要不是因为梁葆光对玉米过敏不能吃，她以前能把家里的冰箱拿玉米塞满。
叶子一直都在局促不安地搓手，之前明明已经看过很多次照片，但真人站在面前时她还是感受到了出乎预料的压力，云静怡的气场之强是她生平仅见，至少她的认知里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有这份威压，“夫人，您来了。”
“又不是女仆叫什么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的人把你怎么了呢。”云静怡笑着摆摆手，示意叶子把头抬起来，“我年纪比你大一些……不如叫阿姨吧。”
“啊？”叶子愣住了，这时候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杵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
梁革生苦笑，这分明是在给他脸色，要是叶子真的管云静怡叫了阿姨，他们以后还怎么见面？偏偏他在老婆面前天生矮一头，加之本来就是他自己做错了事，实在不好开口说什么，只能一个劲儿地给儿子打眼色，“你小子，倒是说点什么啊。”
“妈，您看上去还人家大呢，还是叫姐姐吧。” DB9的车钥匙还在梁葆光的裤兜里面揣着呢，这是梁革生给他买的圣诞节礼物，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要不然他才懒得管这种闲事，巴不得云静怡多给这对狗男女一些颜色看看。
云静怡的公主病治不好，那是因为她从小真的跟公主差不多，锦衣玉食养尊处优，若不是惯的太厉害也不可能给她亲爹甩脸色，说走就走而且一去就是十年。她除了工作之外没其他爱好，就是保养皮肤、健身塑形，买衣服都是专门雇的形象设计师负责，四十多的人了看着跟个花信少妇似的。
叶子跟云静怡就不好比了，仁川唐人街那一片讨生活的都不容易，她小的时候父母忙着做生意，没人管她基本上就一直处于“散养”状态，在外面玩多了风吹日晒的，皮肤也就暗一些。至于皮肤保养就更别说了，快二十岁的那阵子她连护肤品都不舍得买贵的，认识梁葆光之后虽说手头宽裕了，但最开始那段时间她不但没花父子俩的钱，还拿自己私房钱补贴梁革生让他带兄弟们去吃喝，直到最近几年才开始注意保养。
叶子忽然发觉原来自己一直都是个外人，以往别人对她只是透着亲热，但在在云静怡面前她们一个个都露出了讨好的表情。对云静怡黏得最紧的是被郑秀晶叫做“肉丸子”的姜敏京，她们再过一两个月就要出道，今天是特意请假过来给梁革生祝寿的，“姨母您好，我叫敏京，是葆光OPPA的朋友。”
“敏京啊，我听说过你。”云静怡的目光上下一扫立马就觉得这很可以，脸上的稚气还没完全消失但真的很有料，该大的地方很大，不该大的地方肉也不多，堪比奥丽莎的某个部位一看就是能生养的。
云静怡对梁革生的怨气不小，但她对梁葆光的不满更大，这些年玩他是没少玩，可是这家伙也太小心谨慎了，搞到现在都没搞出人命来。在纽约的时候她是不想便宜了意大利血统和苏格兰血统的两个鬼佬，要不然她都想在儿子的小雨伞上偷偷扎洞。现在来了首尔她“大胆的想法”又冒了出来，朝鲜族好歹也是五十六个民族中的一个嘛，给她变个孙子出来玩玩她就承认是一家人。
姜敏京的演技一直是硬伤，她们的歌曲已经做好MV也拍出来了，按理说她们自己的MV肯定是自己出演，可结果公司却去找了李孝利和简美妍，就是因为她的演技不过关。到了云静怡的面前她又开始尬演了，明明开心得藏不住笑，却又非要表现出不合时宜的矜持，“没想到葆光OPPA还会在您面前提起我……”
“伯母，好久不见可想死我了。”姜敏京的情绪还没调整好金泰熙就过来了，直接给了云静怡一个拥抱，弄得她都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好，更过分的是金泰熙还当着她的面炫耀起了衣服，“您看这件衣服是葆光帮我挑的，不错吧。”
“嗯，挺有眼光的。”云静怡也不知道说的是梁葆光挑衣服的眼光，还是看女人的眼光。
“那是，早上我们俩……”金泰熙一边说一边看着梁葆光坏笑。
“咳！”梁葆光赶紧用力咳嗽了一声，阻止金泰熙接下来要说的话，衣服确实是他早上亲自帮忙选的，而且选衣服的时候两人刚起床不久，还做了点特别适合在早上做的运动，可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梁葆光没法不紧张，以这努纳的个性说不准真能弄个大新闻出来，换做其他场合她要和姜敏京争风吃醋他管不着，可今天她老爸金裕文是跟她老妈一起过来，要是知道了金泰熙现在已经住到他那儿去了，金妈妈非得气死不可。金妈妈已经把大女儿逼得不肯回家，要是再把二女儿也逼走了，光是闲言碎语就能让她发疯，梁葆光可不想在自己老爹的生日这天闹得太难看。
之前听说金泰熙抛下工作跑到纽约去找梁葆光，在云静怡那里留下了很好印象，姜敏京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今天看到云静怡对她确实不错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不过她也不是好欺负的人，“欧尼对葆光OPPA真上心，自己开工作室每天都有一篮子事情，还特意挤出时间过来给伯父祝寿。”
“都是应该的。”金泰熙的眉头微皱，姜敏京似乎是在说她的好话，但以她对这个小女人的了解肯定后面还有话。
“听说欧尼马上要开一家自己的时尚公司进军服装产业了，千万要提携一下我啊，就是不知道您以后戏还拍不拍……”演员跟偶像歌手很不一样，路子宽也就意味着很可能要拍一些长辈们不太喜欢的东西，姜敏京听自己的父亲说过梁家的老爷子很封建，所以金泰熙的演员身份将是个大阻碍。除了这一点她还特意点出了金泰熙在事业上的野心，娱乐圈里的事情处理不完还要开时装公司。注重事业的女人很难同时兼顾家庭，两点相叠绝对能把金泰熙以前加的分数全都减回去。
金泰熙的脸色一变，开公司进军时尚界是梁葆光点头的事情，但今天被姜敏京一说她就不得不考虑长辈们的想法了，她的年纪本就比梁葆光大得多，若不尽早生孩子以后身体状况会越来越不行，可让她现在就抛下一切过家庭生活，她又不甘心，“公司的事情还只是个不成熟的想法，早得很呢。”
“你们小年轻真是没眼色，我跟老婆那么长时间没见了就不知道让我们享受下二人世界吗，站在这里叽叽喳喳的做什么？”当气氛忽然变得紧张时梁革生开口了，刚才梁葆光一直给他打眼色让他救场，他这也算是投桃报李了。
既然是二人世界，叶子和梁葆光当然也不好继续呆着了，他们一个去门口接待客人一个去会客厅招呼客人，都有事情做。金泰熙和姜敏京就比较闲了，站在院子的一个角落大眼瞪小眼，“你是不是在屁股后面塞垫子了，这么大？”
姜敏京的屁股大是大，但形不好，有时候不得不借助外物来展现完美身材，来之前她还真准备在里面塞点东西来的，她前不久刚买了一条效果明显的丰臀裤，可惜那东西穿裙子的时候遮不住，“欧尼才是，不会在高跟鞋里又塞了增高垫吧？”
金泰熙每周都会花大量的时间去健身，身材当然是没话说的，但人的形体比例靠健身却没法改变，她天生的短腿是硬伤，每次出来都要穿超过十厘米的高跟鞋，姜敏京的话无疑是在戳她痛处，“你们马上要出道了吧，组合名叫什么，李海丽和雪人吗？上面一个球，下面也是个球。”
姜敏京气得想咬人，她不就是脸圆了一点么，居然说她是雪人！
梁葆光去会客厅转了一圈，跟金崇明交代了几句之后又出来了，他实在不放心两个女人单独相处，万一打起来破了相就不好了。两个人没有打起来，不过也差不多了，梁葆光找到金泰熙和姜敏京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变成了嘻哈战士，互相Dis得正起劲呢。
------------
第一百八十一章：快速发育
“努纳，你们俩是小学女生吗？”姜敏京被姜成浩领走之后，梁葆光便数落起了金泰熙，刚才他过来的时候这两人都用上Rap对决的终极招式了，一个嚷嚷着“反弹”，另一个叫喊着“反弹无效”，一个说“略略略略，我不听。”另一个则说“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他要是还不来，估计下面就要发展成互相吐口水了。
金泰熙嘟了嘟嘴，她每次见到姜敏京都压不住心里那团火，“是她过来撩拨我的。”
“呀，马上都奔三的人了就不能稳重一点儿么？好歹也是工作了好几年的社会人，稍微忍让一些……”都说男人幼稚，到了三四十岁都跟小孩儿一样爱玩爱闹没轻没重，其实女人比男人更幼稚，到大学里面都还在玩谁是谁爸爸谁是谁老公的游戏，男人顶多也就称兄道弟而已，绝对没有喊自己室友老公的。
“呀？我可是你努纳。”金泰熙把脸一板，刚才姜敏京嘚吧嘚吧说了半个小时她都没往心里去，可梁葆光这一句奔三却扎心了，“奔三怎么了，是不是连你也嫌弃我年纪大了，刚才处处护着那小的，难道说又在想什么花心思？”
“怎么忽然又变成我的错了？”梁葆光可是向着金泰熙的，结果只是说错一句话这努纳就把火发他身上，“我肯定不会护着她，反正她马上就要出道了，到时候你随便找个机会说她对你不尊重，还跟你说半语，保证她分分钟混不下去。”
“你还说不是在护着她？为了她居然挖坑给我跳，真够能耐的啊你。”金泰熙能跟姜敏京互相Dis得起劲，却从不摆前辈和努纳的架子压人，这当然是有原因的，“我要是真的公开欺负她，她还不得去你爸那儿告状？”
金泰熙固然能搞得姜敏京在娱乐圈混不下去，可是人家根本不在乎，对她们这样出身的女人而言，不做歌手不做演员照样可以活得有滋有味，而她一旦这么做，那些长辈们要怎么看她？其他人的想法或许她还可以不介意，但梁革生的想法却十分重要，梁葆光只是有些混蛋，却并不忤逆，
“我爸成天闲的不成，还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梁革生一分钟几十万韩元上下，时间可是非常宝贵的，新生集团那一堆事儿都处理不完，哪有空去管别的。要是小姑娘家家闹矛盾也找到他那里，那干脆也别做新生的会长了，改行去当居委会大妈算了。韩国的居委会还整得特别高大上，叫区议会，随随便便就能混个议员当当。
“哼，上次在高阳市打高尔夫的时候他的态度就不咸不淡的，肯定是对我有什么偏见，姓姜的那小丫头要是去他那儿告我的黑状，保证一告一个准。”金泰熙对上次的会面仍然耿耿于怀，因为梁革生的态度让她实在有点不安。
梁葆光到哪知道他老爹是怎么想的，这时候只用能哄的了，“我妈不是挺喜欢你的嘛，他再有脾气还能犟得过我妈去？”
金泰熙一听这话就放心了，看看时间似乎已经不早了，她赶忙在梁葆光的背上拍了一掌让他走人，“你自己先上一边玩去，我去找你妈了。”她好不容易找到一根金大腿，当然要牢牢抱住。
金泰熙走了之后梁葆光没有立刻回他父亲那里，而是走去一旁的料理亭，拿了个盘子挑了几样吃的品尝了起来，而一个身材高胖的魁梧老头一直都在等他，“梁桑，先祝你的父亲生日快乐，心想事成了。”
“谢了，依田先生。”梁葆光笑眯眯的，“今天的菜还吃得惯吧。”
依田巽终于等到正主哪还有心思吃东西，立马放下了手中的盘子，“菜自然是极可口的，只是心里装着事情吃得没有滋味啊。”
“放心，跟我合作的人从来都不会吃亏的，不信你可以去向稻川家的人问一问嘛，哈哈哈哈。”梁葆光对依田巽是十分看不上眼的，一个马上就要七十岁的人，却还对权势恋恋不忘始终不肯撒手，也不知道他执着个什么劲儿，但像依田巽这样有明显弱点的人最好利用，而这也是他愿意找来合作的原因。
因为仙后不依不饶的Anti，Jessica自出道以来的这段时间一直都很不开心，以前梁葆光不知道也就算了，而现在既然知道了当然要报复回去，谁让Jessica不痛快他就要让谁不痛快。
脑残粉要是能讲得通道理就不叫脑残粉了，对于仙后们来说要了她们亲爹亲娘的命兴许都没什么，但要是把她们的TVXQ怎么了，她们就会真正的感到心痛，而梁葆光也就是为了让她们难受才找到依田巽的。
依田巽发迹很早，在RB的娱乐圈乃至经济界都很有地位，但他2004年的时候因为松浦胜人事件却被弄得灰头土脸，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来。梁葆光的提议很简单，他帮依田巽找回场子并彻底控制爱贝克思，而依田巽则利用他爱贝克思董事长的身份将TVXQ弄玩完，大家等价交换公平的很。
经济危机后不仅RB政府要紧缩银根，各大财团也一样会捂紧各自的钱袋子，在这种环境下电影行业是最不好生存的，因为拍电影最依赖投资。但对其他人来说却也未必不机会，依田巽想要成为RB影像产业振兴会的常务理事，此时就是最好的时机。有野心的同时还必须要有与之相配的势力常能上位，依田巽不但相当理事，有可能的话他还想当理事长呢，所以获得梁葆光的支持对他而言至关重要，没有梁葆光站在身后，他比起其他竞争者来一点儿优势都没有。
梁葆光不仅是在为自己考虑，同时还照顾到了韦恩斯坦兄弟的亚洲市场开发计划，如果RB的影像产业振兴会理事长是他们的自己人，许多工作的开展将会变得极其容易。拿美国人的钱运作关系他自然一点都会不心疼，而最后的人情还能算到自己头上，这么好的生意何乐而不为呢？
“事情就按我交代的去做，小心一点不要被别人拿到把柄。”梁葆光不怕麻烦却也不喜欢麻烦，TVXQ也好60万仙后也罢，于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他担心的是受到所有同行的排斥，毕竟他做的事情非常犯忌讳。
“我明白的我明白的，你就放心好了。”2004年的时候就是因为消息泄露让松浦胜人和他的弟子们有了准备，才被滨崎步提前牵头发起了逼宫，让依田巽不但没有把对方踢出局还丢了人丢到了姥姥家。吃一堑长一智，现在的他不用别人提醒也知道保密的重要性，上一次的学费教得太憋屈了。
“对了，TVQX里有个叫金什么的，我特别不喜欢。”梁葆光忽然补充了一句。
梁葆光安排好了一切准备回去的时候，Krystal忽然不知从那里冒了出来，“姐夫，你刚才跟一个RB老头鬼鬼祟祟的在叨咕什么呢？”她用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看，然而嘴角还泛着油光，破坏了可爱的形象。
梁葆光被Krystal一惊一乍吓得差点没动手，就好比大龙坑往中路走的草丛里忽然冒出来一个人，打野的QE二连总是下意识就放出去了，“你才是，鬼鬼祟祟地猫在这里做什么，想要埋伏我？”
“要是我说只是在MF的路上巧遇了，姐夫一定不信咯？”
“不信！”MF对于很多新生代的玩家来说是个陌生词汇，但是经历过魔兽争霸时代的人知道它是指Multiply Fastly，快速发育的意思。Krystal经常把这个词挂在嘴边，因为她每次贪嘴吃东西被抓包，就说是为了更快的发育，可惜梁葆光除了看到她的脸变得又囧又圆之外，没察觉到丝毫要发育的迹象，“还有，你怎么知道那个老头是RB人？”
“因为你们一直在说日语啊，我刚才偷听了好久呢，一句也没听懂……啊，我忽然想起来家里有点急事，必须得回去了。”说漏了嘴的Krystal看梁葆光的眼神越来越不善，就想要借机遁走。
梁葆光很庆幸，还好刚才跟依田巽说话用的都是日语，要是用英语交流那就完了，看这几年Jessica被Krystal坑了那么多次，就知道她绝对不是个藏得住话的人，传到外面去他自己没多大事儿，但Jessica估计要被仙后们恨到死了。疯狂的Anti粉丝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郑允浩就曾经被金在中的粉丝递过装了胶水的饮料，朴有天还被自己的粉丝跟踪偷窥，一个队伍里的尚且如此，换做被她们当仇人的Jessica，还不知道会用处什么样的手段来，“呀西，你就不能消停点老实呆着？还有，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在外面叫我姐夫。”
“那就私下里叫你姐夫呗？”Krystal点点头。
“嗯。”
------------
第一百八十二章：要留一线
圣诞期间Idol总是很忙，哪怕十八线女团（请勿对号入座）也会有很多商演通告，而当红Idol更累，三大无线放送的圣诞歌会与元旦晚会连轴转，年末的各大奖项颁奖典礼还不能缺席。
少女时代2007年的后面半年一直被Wonder Girls压制得死死的，可以说她们从出道开始就“稳坐第二把交椅”，但背靠S.M娱乐这样的大型经纪公司，她们该拿的奖项一个都不会少，该参加的歌谣祭也不会收不到邀请，所以Jessica再怎么享受特权也没办法离队为梁革生祝寿。
职业精神是S.M一直在强调的东西，固然是为了股东们的利益考虑，却也不能否定它的正确性，作为女子偶像组合的成员确实要有团魂，第一个女团盛世中的两大传奇组合，都是因为组合内部的问题而瓦解的。
因为Jessica不能来，郑经仁和李淑静夫妇俩就带了老二过来，囧秀圆已经不是囧秀圆了，但囧秀囧还是囧秀囧，八字眉配上一张圆乎乎的认真脸看上去特别喜感，也特别得梁革生的欢心。
梁革生本来说在新罗定下第七层的大厅随便搓一顿就算了，可梁葆光子啊十一区闹的动静太大，很多人主动询问说想过来给他拜寿。一个刚刚知天命的人要人家拜什么寿？梁革生当即拒绝了两家，结果人家还以为他是要拿他们开刀，忙不迭备上厚礼登门来谢罪，弄得他尴尬不已。害怕更多的人胡思乱想惹出风波，梁革生索性就广发请帖把生日办得热闹一些，在三清洞的会馆里设下几个料理亭和几个宴会厅，让客人们吃自助。
Krystal不在乎哔格不哔格，她只知道满眼玩望去都是好吃的，以前她也跟父母参加过新生的聚会在大团桌上吃过大餐，中式料理好吃是好吃却不能敞开吃，因为旁边有妈妈盯着她。自助就不一样了，趁着郑经仁跟朋友聊天的当口，她跟泥鳅一样钻出了人堆找好吃的去了，她跟梁葆光说是出来MF的还真没骗人。
“葆光，你妈妈喊你过去呢。”梁葆光把Krystal领到她母亲那边，李淑静就把他老妈也在找他的消息告诉了他。
梁葆光打心里里不想过去，因为随便一猜就知道云静怡要跟他说什么，无非是让他早点收心，早点成家给她弄个孙子玩玩。单独跟父亲在一起会被说，单独跟母亲在一起也会被说，今天两人终于凑到一块儿去了，不组个男女混合双打都对不起这些年的等待，奈何母命不可违，“我知道了，待会儿就过去。”
二十及冠，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梁革生一生已经走过大半，什么都已经看开了，唯独对自己的儿子最不放心，“葆光，你爹我欠别人的都已经还清了，不但还清了他们还欠了我不少，只有你们娘儿俩的债这辈子怕是没法还了，我任性过，所以……”
“所以希望我不要再任性？”梁葆光心里直犯嘀咕，这不像是要跟他谈人生大事的样子。
“不，所以我希望你能比我更任性。”梁革生是真心这么想，别看他现在是大会长，却依然背负着重要的任务，上头不敢干涉他的生活，只是因为他手里掌握的料太多，那些东西一旦爆出来再大的领导都兜不住，靠这种手段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压力太大，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再像自己。
梁葆光闻言挠挠下巴，“我已经够任性了啊。”
“你爸是酒喝多了，别听他的。”云静怡一晚上都陪着梁革生，看着他喝了将近一斤的白酒下肚拦都拦不住。一个心里装着秘密的人是绝对不会多喝酒的，在韩国的这些年梁革生从来没喝到三分醉过，今天喝了个十成十，完全是因为老婆在身边看着。由此也能看出来叶子在他心中是远远没法与云静怡相提并论的，他对叶子更多的是一种补偿亏欠的感情，对云静怡则是依恋和信赖。
“我明白了，您二位早点休息吧。”大人的世界，梁葆光是懂的。
“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你就要走？”云静怡看梁葆光着急走，立马不乐意了，“你老婆刚打了电话过来，说她人还在放送局走不开，只能在电话里祝你爸爸生日快乐了，还挺有心的。”
梁葆光回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的是Jessica，因为Krystal的关系这两天韩国的大街小巷都在传他跟少女时代成员隐婚的谣言，肯定是刚才和这边的人聊起了这一茬，云静怡才会这样调侃他。Jessica人没来，但她这一个电话足以表明心意了，郑经仁和李淑静夫妻俩带着小水晶一起过来其实已经足够，她特意打电话解释说明是真的在乎他，须知Jessica比他更加怕麻烦。
“好的，那我先走了。”梁葆光准备待会儿打个电话问问，她们晚上还有没有其他活动。
“呀，你怎么又说走，外面有美女等着和你一起回家不成？”云静怡恼了，儿子就跟躲着她一样。
梁葆光当然是想躲着云静怡的，他感觉再在这里待下去那个话题就将不可避免地被提起了，而他现在还不想跟老妈探讨结婚不结婚的事情，更何况外面还真有个大美女等着和他一起回家，韩国第一美女，“您有话就一次性说完成不成，我爸眼睛都睁不开了，您还是快扶他去休息吧。”
“就跟你说最后一句，做人要留一线，日后才好相见。”云静怡说完挤了一下右边眼睛。
一直到坐进车里梁葆光都没弄明白云静怡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而且还冲他做了个偏一边媚眼，“电我？不像啊……努纳你把安全带系上。”熟练地打开了副驾驶座椅加热，然后转头看了看金泰熙的侧脸，梁葆光才终于明白什么是日后好相见。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可别想那些乌七八糟的心思，三清洞这一片黑灯瞎火的看上去挺隐蔽的，实际上监视探头多着呢。”金泰熙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不老实，两条腿交叠在一起扭了扭，根本就是在诱惑梁葆光犯错误。
金泰熙今天穿着一件湖蓝色的礼服外面只罩了个披肩，下面两条腿光光的连丝袜都没有，而且裙子紧紧贴住她的大腿和臀部，非常显曲线。平安夜又称失贞夜，多少无知少女就在这一天被趁着气氛拿下，大好的风光当前梁葆光准备好好凭吊一番青春，不过金泰熙说的没错，青瓦台和11机械化步兵师团花郎部队以及12师团乙支部队的驻地都在三清山一带，周围到处都有监控，哪怕军队的人不可能把视频发给媒体赚外快，他也不可能让人家看免费的大片，“那咱们就去个没有监控的地方。”
梁葆光跟金泰熙在汉江边找地方泊车的时候，依田巽已经把金在中、朴有天和金俊秀三个人约了出来，说是要跟他们商谈今后的发展。TVXQ必须参加年末颁奖典礼，而且一定要拿几个具有信服力的大赏才行，不然他们“宇宙第一天团”的称号名不正言不顺，所以五个人这段时间都在首尔。
“会长，我们的所有收入都是要五个人平分的，这次的代言所得居然只给我们三个人，怕是有些不合规矩吧？”金在中本能的就觉得这次的代言有问题，但对面坐着的是艾回公司的董事长，他们在RB的东家。
做偶像组合的经纪公司为了保证团队的稳定，几乎都有类似收益平分的规定，人气成员不管接多少代言拍多少戏，获得的收入都是要和其他队员分的，不然本就弱势的队员连钱都拿不到，熬不了几天就会退团。S.M公司在这方面的规定很严，哪怕TVXQ已经红透日韩成了他们的台柱子，依然跳不出这个框。
“我已经跟你们公司的李秀满通过气了，S.M的规矩只适用于韩国那边，这次给你们找的是RB的代言，当然要按我们爱贝克思的规矩来。”依田巽忽悠人很有一手，不然也做不到同时拥有好几个协会的理事头衔，“合同我已经帮你们看过了，实在不放心的话也可以找专业的律师先看过再给我答复，我也是为了你们的发展才特意跑一趟首尔的，这份诚意相信你们能感受得到。”
“可是我们是五个人，难道不能同时……”朴有天还是希望能五个人一起代言，不是他有多强烈的团魂，而是他懦弱怕事，担心郑允浩跟他们秋后算账，可他话还没说道一半就被金俊秀在桌下踢了一脚。
金在中拿过合同，装模作样地看了两眼后便放在一边，“会长您的诚意我们是明白的，不过这份代言我们需要考虑一下。”
“那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依田巽也不着急，他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俊秀，你干嘛踢我？”朴有天等依田巽走了之后问道。
“你傻么，三个人的钱干嘛要给五个人分？”金俊秀白了他一眼。
------------
第一百八十三章：不如咸鱼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朴有天压根不相信依田巽是为了他们的未来着想，只觉得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们三个不经过公司的允许私自接广告，不会违反合约吗？要是被李秀满老师知道了……”
“我们怎么会是私自接广告，明明是爱贝克思给我们安排的，你可别忘了我们在RB的合约并不在S.M公司手中，而是被爱贝克思拿着。”金俊秀花钱大手大脚，还没怎么样就买了一车库的跑车，现在有赚大钱的机会放在面前他绝对不想错过，“这份合约先让经纪人看看好了，没问题的话就直接签下，能接花王的广告代言对我们在RB的认知度提升很有好处。”
花王是RB日用洗化及化妆品牌中的巨子，请的代言人都是RB的大物明星，而且代言费上也从来不小气，这次他们给TVXQ开出的价格是单人两千五百万日元，也许在天朝来说只是个小代言而已，但在RB和韩国这个价格却能排到所有艺人的最前列，足以让他们三个人动心。
“为什么是我们三个，而没有队长和昌珉？”朴有天的疑虑还是不能打消。
“因为那两个人只会跟着李秀满走，不会给依田巽任何帮助。”金在中自认为是一等一的聪明人，把依田巽的把戏看的清清楚楚，“艾回的股权已经全部收回，马上就会进行完全的株式改组，依田巽想要足够分量的人站出来声援，所以才会找到我们三个，那两个只会做李秀满应声虫的白痴，当然不值得他拉拢。”
“没错，在爱贝克思我们的赚钱能力是排在第一位的，滨崎步也没法与我们抗衡，依田巽想讨好我们也是正常。”听金在中这么一说，金俊秀立马觉得自己的重要性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金俊秀有一点没想错，TVXQ对艾回和S.M公司来说确实非常重要，他们的赚钱能力未必厉害，但洗钱能力绝对是业内第一。演唱会的门票价格制定、实际购票人数、周边购买情况等等都有很大空子可钻，再专业的统计公司也不敢说自己拿出来的数据就经得住考证，所以经纪公司和演唱会的主办方可以非常轻松地把不干净的钱洗白，而不用担心来自检方的调查。TVXQ曾经创下一个月连开7场演唱会的壮举，那个一年三十二场演唱会的杨三十二郎都比不上。
“要是合同没问题，早点签约早点把广告拍了，不然给李秀满知道了又要生事端。”李秀满在RB的人脉也非常了得，娱乐圈里的人都会卖他几分面子，金在中担心如果他出面这个广告又会是五个人拍。
金在中对李秀满不满已经不是两三天了，TVXQ在RB火了之后他就要求更好的待遇和更宽松的合约，但S.M公司死活卡着以前的合约不送手，吃定了他们最宝贵的青春。人一旦出名了总会想要得到更多，金在中丝毫不认为S.M公司对他有培养的恩情，只觉得以他的长相和实力不管在哪个公司都会成为顶尖的明星，S.M娱乐公司应该对他感恩戴德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剥削他。
“万一，我是说万一公司那边不同意怎么办？”朴有天是三个人里胆子最小的一个。
“他们敢不同意，现在S.M娱乐全靠我们撑着，要是我们撂挑子不干了他们靠谁去，靠Super Junior那帮二流货色，还是靠说不定明天就会被Anti得雪藏的少女时代？”金俊秀自信得很，他们是公司的台柱子，他们倒了公司也就倒了。
梁葆光的圣诞节过得很愉快，把事情都推给了别人去做，这就苦了金崇明，让他带兄弟去砍人砸场子还行，可让他装小女生引战就做不到了，“你们这帮混吃等死的垃圾，平时一个个不是能得很吗，又说是什么至尊一的体术流阿修罗，又说是什么竞技场的2300分不死戒律牧，怎么打字骂起人来还不如几个小娘们？”
“崇明哥，不是我们不给力，而是地方太强大啊，她们人多势众还不将道理……”PK场一霸至尊一体术流阿修罗欲哭无泪，面对一帮青春期特别长的女人，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令人窒息的操作。
金崇明气得把键盘都给撅了，他当然知道女人的厉害，他刚才就被逮着一顿乱喷，差点没哭着回家找妈妈，“那个谁，那个小谁，那个谁谁谁来着，不是见天就去上网吗，上次看场子的时候还溜号去PC房那个混蛋。”
“老大，您说的是黄冠芬（书友客串），芬哥。”竞技场2300分不死戒律牧赶紧回了一句，这可是甩锅的大好机会。
能被金崇明安排去看场子的最少都是小头目级别，黄冠芬就是负责麻浦区一家人气夜店的“中管”。上个星期他在PC房里跟两个初中生发生了冲突，还把人家孩子打得不成人样进了局子，最后还是金崇明掏的保释金。最让金崇明生气的不是这家伙打初中生，而是该在场子里的时间这家伙居然溜出去上网吧，万一场子里出了问题靠那几个小弟能罩得住？到时候丢的都是他金某人的脸。
黄冠芬喜欢别人叫他的英文名史蒂芬·黄，而金崇明下面的小虾米见了他都叫一声芬哥，金崇明当然知道自己的属下叫什么，只是这几天没消气不乐意叫他名字，“既然知道是谁就把他叫过来啊，还得我亲自打电话不成？”
“老大，您叫芬哥来怕是没用，他连字都不太会大呢。”下面一个小弟弱弱地说道。
“字都不会打，那他每天泡在PC房里是去蒸桑拿的？”金崇明的火气腾一下就起来了，这也不顺心那也不顺心，还让不让人过一个愉快的元旦了，对梁葆光他不敢有脾气，但是面对一帮小弟却可以随便发火。
“芬哥他不是去泡PC房，而是去泡PC房努纳的，说这是他上初中时候的梦想，我跟他都是忠清南道出来的，当年……”这小弟说话慢慢吞吞，句尾还带着奇怪的收音，确实是忠清南道的没错。
“阿西吧，PC房努纳？他就这么点出息了？有这种梦想还不如就去做一条咸鱼算了，难怪能跟人家初中生打起来。”金崇明大冬天的却感觉燥得不行，全是给这帮家伙气的，“你们都他么看着我干嘛，让你们继续发帖子喷人没听到吗？还有，我们是引战不是冲锋陷阵，起个话题就能溜了。”
“大哥，我本来是准备溜了，可是这臭婆娘骂我妈。您不知道我妈当年把我们兄弟仨拉扯出来多不容易，别人骂我打我都可以，可是不能骂我妈，今天我不把这娘们的地址套出来杀到她家去，晚上肯定会失眠了。”这家伙的脸上写满了倔强。
“好吧，你还他么是个孝子。”金崇明也不好说自己的小弟做错了，奉养父母维护父母在韩国是第一重要的事情，可他就不理解了，既然知道尽孝还跑出来混什么社会，要是哪天被人砍死了老娘还不得哭死？
“老大，我们人还是太少了，就算光引战效率也不怎么高，不如让场子里那些陪酒陪聊还陪……咳，的那些小姐姐们来，论骂战她们无一不是高手。”场子里讨生活的女人都泼辣，不泼辣的早被挤兑得混不下去了，让一群久经战阵的专业人士去对付一群普遍还没中学毕业的仙后，绝对拿得下。
金崇明不但没表扬这小弟，反而上去就是一巴掌，“有这主意你不早说，非要看弟兄们出丑才开心是吧。”
“我也是刚想到啊。”这小弟委屈得很。
有了专业人士的加入局面立马变了，金崇明这一伙人冒充郑允浩和沈昌珉的极端粉丝，在TVXQ的各大粉丝Café里疯狂引战到处放火，引得两人真正的粉丝与金在中、金俊秀以及朴有天的个人饭战作一团。
“那三个人背着队长和忙内在RB偷偷接了广告，跟艾回一起排挤我们的两只。”这个帖子本来被大部分仙后当作是假消息，没几个人理睬，但是当发帖者表示是资深私生饭还贴出了几张在RB某景点户外拍到的疑似广告拍摄的照片时，立马引起了轩然大波，千万不要怀疑仙后的神通广大，不过一晚上时间就有舅舅党站出来证实了这个消息。
仙后的团体数量非常大，人员构成又以未成年少女为主，所以一撕起来就是大战。梁葆光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还特意打了个电话夸了金崇明两句，“这才只是开胃菜，以后还有好戏等着她们。”
------------
第一百八十四章：拉影出品
“在中，你不是说不会有问题的嘛，为什么消息爆发得这么快？”广告拍出来肯定是要上电视的，他们三个人代言花王护肤品的事情根本成为不了秘密，但刚开拍就弄了个人尽皆知，傻子都知道有问题，金俊秀只是贪财却不是白痴。
“你连哥都不会叫了？”金在中的脸色很难看，心情不好的他像是根炮仗一点就爆。
金在中也是1986年出生，但他生在早月里和金俊秀的属相不同，按韩国人的习惯确实应该算是哥哥，对此金俊秀和朴有天不服也只能受着，只是两人心中的不满积聚得越来越多，总有爆发的时候。
当初签合约的时候金在中和朴有天两人也都在场点了头，但人的本性就是有功劳了往自己头上揽，出问题了就想往别人身上推，金在中作为三个人中拿主意的人，注定是要接下这口锅的。他们现在必须面对这道坎儿不可能分道扬镳，不过心里已经有一道难以消除的裂痕出现。
“平安夜晚上找我们商谈圣诞节下午签约，元旦刚过就进行外景拍摄……这一步一步安排得太紧凑了，正常来说一个广告就算进度再快也得谈一两个星期，然后再拍一两个星期，一看就有问题。”朴有天当初就犹犹豫豫，现在出了问题他又开始念经。
“现在马后炮有什么用，多想想怎么把粉丝应付过去才是真的。”金俊秀一听这个就烦，因为当初他是最急切的那个，“总是说这个有问题那个有问题，难道爱贝克思要坑我们吗，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按照正常的逻辑去考虑，爱贝克思的确不可能坑金在中他们三个，因为TVXQ赚的钱越多他们公司的收益也越多，没人会把自家下金蛋的母鸡随随便便就杀了，但朴有天的话还是给了金在中一些新的想法，“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有人要搞我们，你们俩回忆一下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厉害人物。”
“没有啊，我们开了演唱会刚从泰国回来的，连玩都没来得及出去玩呢，能得罪到谁身上去？”金俊秀有点心虚，他前一阵子半夜出去飚车时跟某个财阀的二世祖发生了点小摩擦，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会是那件事，能影响得了爱贝克思并让依田巽亲自下套，应该是能戳破天的大佬，一个二世祖还没那么大能量，“爱贝克思是RB公司，要有问题也应该是在RB那边吧？”
金在中烦闷地甩甩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敌人是在看不见的地方玩他们，这时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你们两个一定要口风一致，谁问都说是爱贝克思安排的，我们只是接受上面的命令出演而已，其他一概不知道，明白吗？”
“哦。”金俊秀点点头。
年末冲奖的这段时间S.M一直在为TVXQ造势，所以他们的关注度在韩国一直非常高，现在出了个广告风波立马就有嗅觉灵敏的娱乐记者堵在了S.M娱乐公司的门口，许多私生饭也围拢在他们的住处附近。人红是非多，一般的组合哪怕整天上光华门广场宣传自己也没几个人关心，但TVXQ的成员随便搞点风吹草动就会有一群人带着放大镜围上去。这次金在中等三人接下花王的广告其实并不算大事，但郑允浩和沈昌珉的唯饭却将之看作是分裂组合的行为，换句话说叫没有团魂。
朴有天的家就在首尔，回去的时候他戴着口罩围着围巾还顶了一顶毛线帽，依然被眼尖的私生饭拦在了地下停车场，一个长得五短三粗的女生拦住他后直勾勾地盯着他，“朴有天，你们是不是想要背叛TVQX，想要离开组合？”
“怎么可能。”朴有天本来想冲破封锁赶紧回家的，但掂量了一下自己不一定能打得过这个女人，只能随口敷衍着然后用眼睛的余光去扫周围是否有保安，想要找保安过来帮他解围。
明星艺人住的大厦肯定都是有完备安保的，但再厉害的保安也抵挡不住新师任堂的魅力，一张黄灿灿的五万韩元纸币塞过去，他们立马就装作肚子疼去洗手间蹲坑去了，仙后们用这种方法已经把五个成员的家都进了个遍。这个女生拦住了朴有天，其他蹲守在附近的人也跟着围拢了过来，纷纷质问朴有天是否要叛变，“你们自己去找广告代言，却把允浩和忙内撇下，到底是何居心？”
“花王的广告是RB那边的爱贝克思安排的，我们只是艺人只能服从公司的安排。”朴有天按照金在中教他的，把准备好的说辞说了一遍，本来是准备应付记者用的，没想到先用在私生饭这里了。
朴有天话音刚落，私生饭中就有一个女声不屑地笑了出来，“哈，真的当我们都是傻子吗，我这里有一份RB的报纸，上面登载着爱贝克思要对你们三个人起诉的消息，说你们背着公司私自接代言已经违反了合约。”
“对，真当现在还是十几二十年前吗，大家对国外的消息一无所知！”另一个女生愤怒地向他吐了一口口水，“呸，还说是公司安排的，那你们怎么会被起诉？”
“不可能，我们又不是法盲，怎么可能会越过公司接广告？”朴有天大喊冤枉，当初可是依田巽亲自过来邀请他们的，爱贝克思怎么会不知道，可他再一想冷汗就出来了，依田巽过来找他们的时候只是一个人，而后面接拍广告的时候也都是韩国这边的助理和经纪人们忙前忙后，“这里头肯定有问题。”
“别狡辩了，快向我们的两只道歉！”仙后是最没理智的，五个人的唯饭哪年不整点事情出来？面对最好欺负的朴有天，这些粉丝格外强硬，“你不是喜欢跪在女人面前，不是喜欢玩自杀吗，怎么还不去以死谢罪？”
一听到这个词朴有天的脸就变了，当年他和比他大六岁的朴嘉熙交往导致其意外怀孕，然后跪下来求她把孩子打掉，心灰意冷之下朴嘉熙提出分手，理由是他幼稚低级还恋母情结眼中，而失恋之后的他居然当着朴嘉熙的面要自杀，以死逼她回心转意。朴嘉熙怕他真的会出事就答应了不分手，结果TVXQ出道之后他反倒把人家给踹了，还弄的S.M娱乐公司将朴嘉熙封杀。
坏事自己可以做，但别人说不得，朴有天一听到有人子啊他面前提起这一生的污点就热血冲脑，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啪！”被打的那个女生眼睛都被打飞，非常夸张地转了半圈后扑在地上一动不动。
“哇，杀人啦，TVXQ的成员朴有天杀人啦！”人群里忽然有一个杀猪般的声音响起，叫得那叫一个凄厉，这下连收了钱都保安都不敢装小龙虾了，赶紧过来看情况，而其他私生饭则是将朴有天团团围住，对他拳打脚踢实施报复。
没有人注意到的是趴在地上的那个女生眼睛眯起一条缝偷偷地查看了一下情况，看到已经乱作一团没法收拾的场面她又满意地把眼睛闭上了，五十万韩元到手！这女人是专门在夜店欢场了玩碰瓷的老手，被金崇明叫过来陷害朴有天的，论演技那些拉影出品的影帝们也只能跟她战个平手而已。刚才她还想着朴有天不动手就再说点更过分的话，比如爆他的“短处”，没想到这家伙这么不受激，才说了两句就炸了。
朴有天被拦住的时候金在中已经知道了爱贝克思要起诉他们的消息，现在他们官方Café上放眼望去都是有关的帖子，而几个主要café的管理帐号主人还把电话打到他的手机上质问他。哪怕反应再迟钝他也明白自己被玩了，还好他为了一方万一做了保险措施，就等着明天放出去绝地反击。
“什么，有天打人了，还把人打得休克过去了？”金在中一听这消息就感觉眼前发黑，两个猪队友正事指望不上，添乱却都厉害得不行，“和我说有什么用，去找S.M公司的人做危机公关啊。”
“现在公司对你们三个的意见很大，我刚才已经打电话给金英敏社长了，但他的态度却不冷不热的。”TVXQ是李秀满一手组建的男子Idol团体，在金英敏的眼中是异己，是需要打压的存在，这时候没有落井下石已经是顾忌股东们的感受了，而此时李秀满也对金在中等三人非常不满，他最不喜欢不受控制的艺人，当年的神话就是被他亲自扫地出门。
“到底是谁，是哪个混蛋要搞我们？”金在中郁闷得气都喘不上来，杀人也得给个痛快的，躲在背后的人能量之大显然可以轻松碾压他们，可现在却在慢慢地跟他们玩猫戏老鼠的游戏，让他憋屈得要死，“哥，你赶紧打个电话给俊秀，让他老实一点就在家里哪儿也别去，楼底下的便利店都不许去！”
------------
第一百八十五章：很过分吗
经纪人河信永并没有给金俊秀打电话，而是在挂了金在中的电话后摇摇头冷笑了两声，把刚才被他调成静音的电视机声音又打开了，继续看他的元旦特别节目，“老婆，你去楼下帮我买点啤酒回来，再打电话叫个全鸡外卖。”
“哎，一回来就要当大爷，真是受不了你。”河信永的老婆嘴上说是这么说，但韩国的社会现实让她还是乖乖地套上羽绒服穿上鞋子，哪怕外面下雪也不能不听老公的话，“反正要叫外卖的，让他们一起送过来不就行了。”
“炸鸡店的啤酒不是贵嘛，你要舍得我就让他们送。”河信永也不是在乎那点小钱，他是享受在家指使老婆做事的快感，平时在外面都是他给别人当孙子，只有回家了才能体会到做男人的尊严。不过他知道从前的那种生活很快就要一去不返了，TVXQ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而他却识时务得很。
河信永的老婆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下楼去一趟便利店就能省下好几千韩元，都够她买两张面膜的了，于是外面似乎也不那么冷了，“好了好了，我去就是，你喝啤酒要不要配点其他的零嘴儿，鱿鱼干牛肉脯之类的？”
“能有当然最好了，果然还是老婆你最贴心。”河信永的心情很好，还跟老婆耍宝用手比划了一个心。
一个女人年轻漂亮身材好，身娇体柔会撒娇，哄你开心陪你快活，伺候得你上天入地摇头怕怕，还不问你要车要房要名牌包包，甚至都不会让你陪逛街陪吃饭，这样的好女人只问你要三十万韩元，很过分吗？金俊秀扪心自问：一点儿也不！
金俊秀因为“私接广告事件”被团体粉丝怒怼，一整天心里都郁闷得紧，晚上夜幕降临后就开着他刚买了不久的Gallador出门去“透气”，以前TVXQ五个人经常会在新村到麻浦一带玩，今天他则是一个人跑来了这里。享受了路人羡慕的目光之后，他把车停好走后门进了知名夜店M2潇洒，并很快在里面物色到了猎物。
这个叫丽珠的女人漂亮妖冶，像一朵带毒的夹竹桃，虽然是个专业人士而不是粉丝迷妹让人略为不爽，但那姿色让他实在没法扭头离开。以他多年的经验判断三十万绝对是友情价，这个级别的三百万才正常，看她从大衣到高跟鞋都是名品还戴着一块钻石装饰表，就知道平时肯定不会缺钱花。
男男女女在外面玩的时候看对眼了，也不会立马就把那事儿给办了，太没情趣，所以金俊秀耐着性子陪对方串了好几个场子，玩累了喝够了才进行最后一步。为了体现自己大明星的档次，金俊秀特意开车带着这个叫丽珠的女人到了南山脚下的新罗酒店，“套房没了，今天将就一下吧。”
“呵呵，没关系的，最重要的是人不是吗？”丽珠心里非常不屑，只要是个搞星级的酒店就一定会有预留的套房，拿不到房卡只能说明还不够那级别，这家伙听说是个混得不错的明星，也不过如此，“你先去洗澡吧，我得卸妆会花很长时间的。”
金俊秀没有多想，哼着小曲儿愉快地走进了浴室，一边洗还一边想着那事儿嘿嘿直乐，洗完澡出来后已经有些急不可耐的他接过丽珠递过来的杯子，咕嘟咕嘟把一杯橙汁都喝了下去，“你怎么还不脱衣服，穿这么多都不热的吗？”
“我不热，倒是你似乎很热啊，额头上都冒汗了。”丽珠笑着冲金俊秀眨了眨眼睛。
金俊秀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终于意识到刚才这女人递给自己的果汁有问题，里面肯定加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你为什么要这样，是谁让你……”洗完澡之后的人都会感到口干舌燥想喝水，那是因为高温让血液循环加快，同时消耗了水分，也正因为这样药效会发作得特别快。
“我是允浩的粉丝啊，你们三个人那么对他，我当然要报复了。”丽珠演完之后拍了拍金俊秀的脸，确定他暂时醒不来后非常麻利地拿过自己的包，戴上她在户外保暖用的小羊皮手套，，先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一个里面装着白色粉末的袋子塞进了金俊秀的外套口袋，又掏了个只剩半瓶蓝色液体的小瓶子放在床头柜上，做完了这一切她并没有着急叫人，而是脱了衣服进浴室把全身弄湿。
五分钟后新罗酒店的服务台接到了内线电话说有客人晕倒了，赶紧派了两个服务生上去查看情况，等两个服务生到了金俊秀所在的房间之后，只见到一个女人哭得梨花带雨瘫倒在地上，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而地上晕倒的那个居然是TVXQ的成员金俊秀，“这位小姐，请问出了什么事情。”
“我……我也不知道，我洗澡洗得……好好的，忽然听到外面噗通一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这样了，呜呜呜……”丽珠一边哭一边说，声音哽咽语不成句，任谁来看都是个被吓坏的小姑娘，“他会不会死啊？”
“客人失去意识了，而且脉搏很弱。”服务台接到电话的时候就知道是有客人晕过去了，所以上来的两个服务生中有一个是接受过专业医疗救治培训的，将金俊秀的脚放到床上保证手足高位给大脑供血，并将他的头歪向一侧防止舌头后坠堵塞气道，然后才翻开金俊秀的眼皮又摸了摸他的脖子确定状况，“让医务室的柳医生过来，我没法处理。”
丽珠闻言抽抽鼻子，“我已经打过急救电话了，还报了警。”
“这……”酒店行业最怕的就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事，像这种事件一般是能多低调就多低调，警察来过的话没事儿也会被竞争对手黑出点事儿，何况躺在地上的是TVXQ的成员，明天他们一定会上报纸。
“你处理得很好。”这个服务生是个明白人，今天出的事情太大肯定瞒不住，与其将来扯皮还不如现在痛快一点。酒店如何那是老板们需要考虑的问题，他只求自己不要担责任就行了，巴不得救护车赶紧过来把人弄走。
119急救中心的人很快就到了，他们见多识广经验丰富，救护人员上来只是看了两眼就知道这是服药过量导致的休克昏厥，做了紧急处理后将人台上车送去了三星医院，等随后警察过来时他们也将这一情况告知了警方。
“你们这群小崽子，都给我把招子擦亮一点，升职立功就在今天了！”原本韩福成对元旦节加班就很抵触，大半夜被上头安排带着三个新人出警更是一肚子不痛快，但过来之后了解到情况他立刻精神了，这是大案子，落到他手里是他的运气，“这位方丽珠小姐，请你跟我们回所里录个口供，行吗？”
“我跟他在夜店遇上的，他是个大明星又主动邀我，就答应跟他出来玩玩了，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当时是他先洗的澡，我后面进去浴室没多久就听到外面有什么东西摔倒的声音，出去一看就发现他躺在那里了。”方丽珠的演技真实而不浮夸，并且已经将一切处理妥当的她有恃无恐。
录笔录的是个女警察，是警方为了安抚她情绪特意找过来加班的，“请问你有动过他的东西吗？”
“怎么可能，你看我的样子像是会拿别人东西的样子吗，你什么意思？”方丽珠的语调忽然高了一个八度，就差没拍桌子了。
女警察赶紧摆摆手，面前的女人一身衣服加起来比她一年工资都高，首饰钻表之类的价格更是没法估计，显然不可能是那种手脚不干净的女人，“您误会了，我是担心您当时情急之下不小心破坏了证物。”
“没有，一出事我就打电话给新罗酒店的服务台了，那两个服务生可以作证的。”方丽珠做事滴水不漏，她要洗个澡不仅是为了去除自己身上可能的痕迹，也是为了等金俊秀的体温降下来，不然万一过来个专业人士她很有可能要露馅，至于金俊秀会不会因为那几分钟而丢命，那关她什么事儿？
经过一番“严密”的调查事情很快便清楚了，TVXQ成员金俊秀因为私接广告事件心情郁结之下出来排遣，在夜店里勾搭女粉丝还买了药，在酒店时因为初次使用不懂剂量而吸食过量导致休克。他们去了好几家夜店，警方经过一番“艰难”的搜查终于找到了卖家，是一个专门在夜店兜售那玩意儿的挑汉儿的，赃款也被对方拿了出来，如果金俊秀在场的话说不定能认出来，这三十万韩币就是他给方丽珠的那三十万。
“崇明哥，事情已经办妥了。”方丽珠出了警局后打的回家，到家才给金崇明打电话。
“你办事，我放心。”金崇明对方丽珠的能力一直都很信任，不然也不会叫她去做这件事情。
------------
第一百八十七章：以德服人
“欧尼，你看新闻了没有，葆光OPPA居然收获了三个奥斯卡提名，而且是最年轻的奥斯卡最佳导演奖提名获得者呢。”梁葆光只有23岁，比约翰·辛格尔顿获得提名时还要年轻一岁半，法国记者们追着他跑也有他破了纪录的原因。林允儿不管记录不记录，她只知道梁葆光拍电影很厉害就对了，“明明我才是专业的演员，却把帕尼欧尼拉过去客串，都没说给我一点福利。”
TVXQ闹分家不说还和S.M打起了官司，仙后们已经为他们的现实版狗血剧操碎了心，自然没精力再出来乱咬人，所以Jessica这两天的心情还是比较愉快的，“帕尼偷偷跑去试镜才有的客串，你呢，不是说没空的吗？”
“谁知道OPPA是真的拍电影啊，之前看新闻里说的我还以为他是为了，为了……嘿嘿，其实是我英语不好嘛，要不然我林演员轻轻松松就进军好莱坞了。”林允儿本来想说以为梁葆光搞电影纯粹是为了玩女人的，看到Jessica脸上的煞气越来越重，赶紧改口换了个话题，“不然欧尼帮我补习一下英语怎么样？”
Jessica不由得叹了口气，梁葆光从《这个男人来自地球》时期勾搭上了娜塔莉·波特曼开始，就很有故态复萌的势头，后面的一串美女名单让她光看着就有股无力感，但谁让她摊上了这么个人呢，“你还是先把手头的电视剧演好，别看只是个小角色，万丈高楼平地起懂不懂？”
“哇塞，我懂的，不过欧尼你什么时候都开始说俗语了？”林允儿惊讶道。
“呀，你脸上那是什么表情！”Jessica有些羞恼地白了林允儿一眼，她刚来韩国的时候确实因为韩语不好闹过很多笑话，可那都是哪一年的陈芝麻烂谷子了，“我都会，只是不说而已。”
“唉，我也想演好，可惜剧组里的前辈不太喜欢我。”林允儿的说法已经非常委婉了，剧组里的某些人何止是不喜欢她，根本就是在故意刁难她，剧组里打杂的人一抓一大把，却偏偏总让她去做一些跑腿的活。
S.M娱乐对林允儿的演员之路是寄予厚望的，所以新专辑发行在即却仍然让她多往剧组去跑，跟学院派的大前辈裴宗玉学习表演，不过这她的存在却让韩高恩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有事儿没事儿就使唤她。经纪人什么都管得唯独这种事情管不得，这是娱乐圈里的重要传统之一，说起来是前辈们对后辈的磨砺。
“偶像演戏本来就不容易，恩惠（那什么友客串）前辈熬了一年多才熬出来，你才刚开始就叫苦了？”Jessica跟尹恩惠并不熟悉，但她听过很多关于这位前辈的传言，2007年播出的《咖啡王子一号店》实在太火了。
尹恩惠的高恩灿一角让帅气类型的女生大行其道，S.M娱乐也有意向在少女时代里选一位成员走类似的路线，不过Jessica觉得公司策划组的人大概是喝了假酒，居然让Tiffany剪短了头发玩中性路线。Tiffany确实开发出了武装色霸气，后辈甚至同辈的女Idol们都对她有些怕，但观众和粉丝们可不知道这一点，她那张脸又软又萌看着就没什么杀伤力，走帅气路线先天不足。
“那个前辈说起来跟欧尼还很有缘分呢，她也是美国洛杉矶出生，拿着双国籍。”林允儿偏着嘴巴一脸愤懑，“同样都是西海岸出身，做人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啊，我看她就是嫉妒我青春无敌可爱漂亮。”
“韩高恩？”Jessica平日里不声不响，对小姐妹们其实还是非常关心的，林允儿要去出演《天下绝色朴正琴》的消息一出她就去查了相关的新闻，对那个和她一样来自美国的前辈印象很深，“别瞎扯了，人家长得比你好看吧？”
“我是还没长开，以后一定越来越漂亮的，像她已经在走下坡路了。”林允儿骄傲地说道。
“得了吧，你先把这个扁口鱼的表情收起来。”Jessica拍了林允儿一巴掌，还好她这只是在宿舍里随便说说，要是在外面被谁听到了可不得了，攻击前辈乃是娱乐圈里的大忌，闹严重了说不定还会被封杀，“你也别在我面前念经了，明天去你去剧组的时候给我发短信，我去探个班跟她聊聊。”
出了事情就立刻解决，这是Jessica一贯的做法。
Super Junior的几个成员和某队友总在电台节目里爆Jessica的黑料，说得那么绘声绘色当然不会是空穴来风，当年还在肯特外高上学的时候她确实是大姐头，经常调解矛盾梳理关系，现在她的小姐妹被人欺负了，忍气吞声绝对不是她的风格，如果好说话就大家谈一谈就过去了，如果谈不拢她再拿其他手段解决不迟。
翌日下午，《天下绝色朴正琴》的剧组在拍街头追逐小偷的戏，林允儿虽然没有拍摄任务，但也在剧组里观摩学习。Idol们想要融入演员的圈子里就不能一直不出现，像林允儿这样有大公司背景的尤其如此，也许她只是去跟团跑通告去了，但遇上居心不良的随便传两句就会变成她端架子，有偶像包袱，成天溜号，靠关系等等。
“喂，金民钟在你们这里吧，叫他快点出来，我们跟他有事情商量。”戏拍到一半，忽然过来好几个穿得得花里胡哨的年轻男人直接往剧组中间闯，被工作人员拦下后便嚷嚷了起来，声音之大在场的都能听得见。
“对不起，这里是电视剧《天下绝色朴正琴》的拍摄场地，请闲杂人等不要扰乱我们的拍摄，谢谢合作。”整个剧组里的人都往这边看，戏也没法继续拍下去，副导演赶紧跑过来劝人离开，他看这几个人的面相就不像善茬儿，心里也直打鼓。
为首的那个染了一头黄发，穿着一件十分朋克的皮夹克，“我们家在这一片住了四十年了，头一次听说这儿还变成什么狗屁拍摄地了，街道可是我们方背洞全体居民的，你们算老几说封就封了？说我们闲杂人等扰乱了你们拍摄，我还说你们闲杂人等扰乱了我们正常生活呢，赶紧给我滚一边去。”
电视剧剧组的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路边看热闹的街坊们则激动了起来，有个刚才在路边卖烤鱿鱼后来被赶走的大爷带当即叫起了好，先前他怕事就没说什么，现在见有人挑头就开始撺掇别人起哄，而在他的带领下人群居然还真的叫闹了起来。
2007年末2008年初正是韩剧大热的尾巴，很多与娱乐业相关的公司也不管质量如何都在上赶着投拍电视剧，搞的首尔市区里走到哪儿都能看到摄像机。韩国人注重隐私而且传统观念极重，中年网上的年龄层对这些东西非常反感，现在有人说出了他们的心声，只是跟着叫两声好又有何不可。
“我们这是MBC电视台的电视剧……”三大台在韩国还是很有面子的。
“MBC很了不起吗就拿来压我们，你们有有我们方背洞，不，有我们江南行政区开的拍摄许可吗？没有凭什么封堵我们的道路。”夹克男的造型有点不搭调，但他的言行无疑符合一个正派人的标准，说话有理有据，一副以德服人的样子。
韩国拍摄电视剧时外景取景很不正规，都是电视台跟区政府打个招呼，制作公司再塞点好处费就解决了，不然走程序要耗费相当多的时间。韩国人的性子很急，电视剧都是边拍边播，全都上正规根本赶不及进度，而且只要是个现代剧就要在汉江取景，全去报备的话江南行政区的市政部门也别干其他的了，专门弄个电视剧拍摄部好了。
副导演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们只是在这里拍摄个抓小偷的片段，哪里不会特意去申请拍摄许可，现在被人家一句话噎住了都不知道怎么还嘴，真计较起来他们不光理亏，还违法，“那个，你们找金民钟先生有什么事情，如果不着急的话能不能等我们收工了再找他，您二位可以先去那边喝杯咖啡，总好过站在街上吹冷风不是。”说完他赔着笑脸掏了一张五万韩元的纸币递了过去。
“切，把我们当作什么人了？”夹克男推开副导演的手，“本来给他留面子不想声张的，既然你们问了我们就直说好了，他欠下我们公司三点五亿，我们是过来要账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让他赶紧过来把钱还了。”
财务公司百分之九十都有那方面的背景，而穿成这样出来收账的更是一看就有问题，但在场的没一个人敢报警，因为私人放贷在韩国是完全合法的，而且这些人赶走一次下回再来的时候只会闹得更凶，届时拍摄更进行不下去。导演李亨贤眉毛都拧成一团了，若不是金民钟在电视剧里是男一号，他都想然编剧把他写死算了，直接清出剧组。
“这里怎么回事儿，闹哄哄的？”Jessica喜静怕闹，一下车看到有人聚在这边吵吵就一阵烦闷，“都让开一下，我要进去”
“你谁啊说话这么拽，信不信我……”后面一个套着羽绒服的小弟挡住了Jessica的路，被叫让开后他当即就要发作，却没想到话只说了半句就挨了一记耳光。
------------
第一百八十八章：遇人不淑
“西吧，你这个个@%&！崽子是想死吗，敢这么跟大夫人说话？”Jessica的声音太有辨识度，夹克男刚才甚至都没回头，只一听就知道是她来了，看自己小弟对她无礼赶紧上前表忠心，“一个个都傻了，不知道要问好吗？”
“大夫人？”Jessica的眼睛眯了起来，显然对这个称呼十分不满意，有大夫人说明还有二夫人三夫人，甚至四五六七八夫人，“你们是金崇明手下的人吧，不在场子门口泊车拿小费，居然出来收账？”
金崇明以前一直跟在梁葆光后面，知道那家伙太多的龌龊事，哪些女人当过他的嫂子说不定记得本梁葆光本人还要清楚，只不过他对Jessica向来都很尊敬，只管她一个人叫过大嫂，所以穿着皮夹克的金毛一开口，Jessica就知道这家伙十有八点九是在金崇明手底下做事的。
“是档子上去年借出去的一笔钱，按照江上的湖规矩，六十天催债一百天下油，满一年就要斩根的，到今天才过来通告崇明哥已经是非常照顾他了。”原本这些事情不应该跟外人说的，但皮夹克男万不敢将面前这个长得娇小柔弱似乎风一吹就会倒的女人不当回事儿，非常详细地回报了情况，“兄弟们都是按规矩办事，绝对没有乱来。”
斩根其实切的不是下面那条根，而是指切掉小手指，普通人去“财务公司”里借贷不会用到这规矩，但赌档上借了钱逾期不还就不同了。新生集团能做大做强就是因为下面的人都守规矩，下到小商小贩，上到阀门巨富，对他们都很信服，Jessica既然认出了是自己人就不会怀疑他们的“职业操守”。
跟某些小说里动不动就打打杀杀逼得别人家破人亡的画风不同，其实放水钱的人很多时候都是非常好说话的，毕竟放贷是一门生意，把借债的人往死了逼对他们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反而还很可能会蒙受直接损失。
韩国最有名的例子是90年代的人气歌手李尚敏，放高利贷的不但没有打骂过他，反而逢年过节还给他买吃的用的，生病了带他去医院嘴馋了陪他下馆子，更夸张的是有一年过中秋的时候还送了他红参套装……就是为了让他健健康康地做节目赶通告，然后还钱，发展到最后李尚敏都对他们产生感情了。
金民钟算是遇人不淑，他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好赌成性，去年年底的时候在地下的海鲜档（不知道的请自行百度）玩扑克，输了巨款之后想要借钱翻本，就直接在档子里借钱。一个滥赌鬼是没有信誉可言的，开口就要三亿韩元放水的老算盘当然不肯借他，于是他就拉了正好在附近吃饭的金民钟帮他借了这钱。
金民钟当时跟放送局的朋友在外面喝酒，喝得多了之后人已经不由大脑做主，为了表示自己够义气当即豪爽地盖了印章，等到第二天早上酒醒之后他才回想起来自己做了什么蠢事，立马汗透了背心。追悔莫及之下他再打电话找那朋友，结果他的发小那晚上借来的钱又轮古，觉得无力偿还已经连夜跑路去了泰国。
三点五亿韩元是金民钟借的，白纸黑字红印章一清二楚，他之后再借给了谁跟档子是没关系的，金崇明自然认准了他收钱。金民钟觉得他是冤枉的，不想替朋友还这笔赌资，金崇明顾忌他是公众人物也没逼得太紧，不过一年时间过去脾气再好的人也磨光了耐性，准备就在这个几天给他点好看。
“Jessica小姐，其实钱并不是我借的，是我一个朋友在那边玩牌欠得太多，借不到钱了喊我过去帮他借的。”金民钟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赶紧挤到Jessica面前向她解释，明明是早出道近二十年的大前辈，却低着头像小学生挨训一样。
刚才看到新生的人过来催债时金民钟想要报警，但经纪人和导演阻止了他，说报警非但没用还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他无奈之下都准备先跑路躲起来了，却愕然看到连警察都不怕的一群人面对Jessica时像老鼠见了猫。
在外面混的没几个会把条子当一回事儿，闹得再厉害也没什么，大不了进去蹲个几天而已，像新生这样的大集团下面的人更加有恃无恐，几个无良大状捞人跟吃饭喝水一样容易。等他们出来之后那些举报的可就惨了，绝对要被狠狠报复，比如刚才要是有人打了112匪警电话，那《天下一色朴正琴》以后就不要想着出外景了，出一次他们去“拜访”一次，会搞到剧组玩不下去为止，李亨贤要拦着金民钟就是因为惹不起这帮人。
刘在石主持的《奇迹的胜负师》里，金民钟跟少女时代一起做过嘉宾，在金济东的节目《明星金钟》里也同样有过合作，虽说彼此没有太深的交情，却也不能说是陌生人。当时少女时代来待机室问好递专辑的时候，他没怎么注意过一直闷着头不说话的Jessica，却没成想她居然有这么强大的背景。
Jessica若真心想帮也不是消不掉这笔账，但她跟金民钟又不熟，没理由平白无故帮他的忙，而且她要是开这个口也未免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以后梁葆光要怎么看她，梁革生又要怎么看她，“前辈，这些你跟我说了也没用啊，我都不认识人家。”
你不认识人家，但人家认识你啊。金民钟焦急地搓了搓手，不知道怎么开口合适，他确实拿得出三点五亿韩元来，但拿出来之后他就一点儿积蓄都没有了，所以总想着能不掏这笔钱。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在韩国私人放贷不但合理合法，还广为大众认同，金民钟赖着不还钱跟他那个跑路去泰国的朋友没什么本质上的差别。在韩国人看来收债的人找上门来没一点儿问题，不还的才是不讲理，导演李亨贤见他些不识趣赶紧走过来打圆场，“郑秀妍小姐是吧，你是过来探班的？”
“对啊，我们家允儿特别调皮，我过来看看她有没有给您和各位前辈添麻烦。”Jessica刚才板着脸的时候像块万年寒冰，此刻一笑则如春河解冻煞是迷人，“我们都还是新人，以后仰仗各位的培养和照顾了。”
裴宗玉本身就对林允儿观感不错，“允儿很好学，我们大家都很喜欢她呢。”
“谢谢前辈了，这家伙总是没心没肺的很容易得罪人，万一要是有人欺负她您可得罩着她点儿。”Jessica说话极有分寸，有些事情点一下就好了，说开了反而徒增尴尬，既然裴宗玉都表了态，那么剧组里的其他人肯定不会再对林允儿耍小手段。
“你们几个还杵在这里做什么，留下来要签名吗？”Jessica转头一看皮夹克金毛还没走，便朝他瞪了一眼，“随你们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别影响了我妹妹拍戏就行，其他的你们就是堵在人家家门口也不管我的事。还有，这里可是大街上，你们这流里流气的样子是想要丢光崇明的脸？”
“是，是，那我们先走了。”穿皮夹克的当即会意，Jessica是说金民钟的账他们该收还是要收的，但手段用要在没人看见的地方。
“慢着。”Jessica想想又叫了一声。
“您还有什么吩咐？”皮夹克男招呼兄弟准备去吃晚饭，被Jessica叫了一声立马又回头。
“今天我出来只带了两个助理，你们拿上我的卡，去路口那边的咖啡店买四十杯热的拿铁过来。”来剧组探班空着手肯定是不合适的，Jessica不知道现场具体有多少人就没提前准备，刚才被一打岔还忘了这一茬，现在想起来了正好就让这几个人帮忙跑一下腿，“其中一杯放点糖浆，拿给我。”
皮夹克男两只手接过了Jessica的卡，但递给小弟的时候却在小弟耳边交代，“结账的时候刷我的卡，去吧。”Jessica掏自己的卡是为了帮林允儿博个好，好让工作人员们知道她们少女时代不小气，但他却不能让Jessica花这个钱，不然回头被金崇明知道了非得扒了他皮不可，反正四十杯拿铁也不过才十几万韩元，对他而言不算什么。
韩高恩彻底被吓到了，她出生在美国不假，但在韩国生活了这么久不可能不知道新生集团是做什么买卖的。看看刚才几人的态度，再联想到先前Jessica已经跟梁葆光隐婚的传闻，她就觉得事情可能大概一定必须是真的，不然一个小小的新人Idol哪儿来的那么大排场。普通女团四五个人能配一个专门的助理就不错了，Jessica一个人出门却能带着两个，而公司的保姆车也不是说用就用的，跑单人通告的时候其他成员都是打的，比如林允儿之前就是打车过来的。
女团成员之间互相排挤互相打压是常态，相亲相爱才不符合女人的天性，但凡事都有例外的，韩高恩已经看出来了，Jessica特意跑来探班就是为了告诉别人林允儿是有人罩着的，她不是个不识相的人，当即堆出了灿烂的笑容，“Jessica，我特别喜欢你们的歌，听说你也是在加州出生的，咱俩很有缘分呢。”
------------
第一百八十九章：名人轶事
回到宿舍的林允儿，澡都没洗就冲到Jessica和金孝渊的房间里，叽叽喳喳地开始了她的评书表演，“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香车骤停，一个似玉雕成的女子如青骊飒沓而至，截在那伙儿强人面前。旁里众人定睛去瞧，竟是少女时代的Jessica，江湖上人送一个诨号‘冰山公主’的是也。”
“呀，西卡的绰号是小贤取的，她是江湖中人？”金孝渊指出了“重大Bug”。
“你关注的地方也太奇怪了吧，她这说的就不是我好么。”Jessica无奈地躺倒在床上，不想搭理身边的两个人，今天出门一趟只是探班而没有赶通告，但她还是觉得全身乏力，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
林允儿好不容易才将这半个月来一直堵在心头的这口恶气给出了，此时仍在兴头上没有说过瘾呢，哪怕听众只有一个，还是绘声绘色地讲着当时的情景，“好侠女，直如画中走下的神仙中人，有诗为证：漱冰濯雪，霞佩云冠，眇视万里一毫端；寄声玉鉴，摇动星辰，翳凤骖鸾策江山……”
“在我们面前还显摆起来了，要不要让葆光OPPA请你去做编剧啊？”金孝渊一听诗词头就疼，立马没了刚才的劲头，“话说回来西卡的那位还真厉害，才多少岁啊，就获得奥斯卡奖提名了。”
“人都是有缺点的，葆光OPPA其他方面没的说，就是在女人方面……”Jessica已经抿紧了嘴唇躺着不动了，这是她已经睡着的标志，而她一旦睡着很难被吵醒，不然也不会有睡神的名号，若非如此林允儿跟金孝渊都没那胆子提这话题。
“对男人而言这都不能算缺点的。”金孝渊摇摇头，在韩国这都不算事儿，看看娱乐圈里的男男女女就知道了。比如李什么宪还李什么健之流的，玩过的女练习生能组一个连，记者们曝光内幕之后他们连道歉的话都没说过，还不是照样做明星艺人？要是换成个女艺人，就算立马隐退都会被人追着骂的，玉素利被丈夫起诉**罪坐了三年牢，怎么不见“好莱坞Top Star李天王”去蹲大牢？
林允儿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做女人难，做韩国女人更难，她们这些韩国女人从出生开始就是地狱模式，“不过葆光OPPA在法国应该会收敛些吧，毕竟西卡欧尼派了个特别要员去监视他呢。”
“诶，你怎么这么傻？”金孝渊嫌弃地给了林允儿一个鄙视的眼神。
“怎么了？”林允儿不知道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
“跟你说个名人轶事好了，蒋公你知道的吧？”金孝渊的人气在队内排在最后，天朝关注她的人也远远不如林允儿和Jessica两大人气王的唯饭多，但其实她跟天朝的渊源不小，曾在BJ留学还在望京住过相当长一段时间，对一些普通韩国人不知道的事情门清，“宋庆龄对蒋公说她喜欢法国梧桐（编辑客串），于是蒋公就在六朝古都里种满了梧桐树，一直从总统府门前种到了灵谷寺，你觉得这故事怎么样？”
“好美，好浪漫。”林允儿不禁有些羡慕，这样的Event比买一堆玫瑰摆一堆拉住的小年轻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美个屁，浪漫个娘希匹，宋庆龄是大姨子，宋美龄才是他老婆。”金孝渊在林允儿的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女人最不能信的就是姐妹，尤其是自己的亲姐妹。”
林允儿眼珠子一转，“那欧尼也不能信了？”
“诶哟，你这没心没肺的家伙也就现在还能得瑟得瑟了，等再过几年可有得你哭的。”金孝渊把一切都看得很淡，不愿意争也不喜欢争，不然有一个国会议员姑妈的她资源上不会是现在这个水平。她自己不争却没法要求比人也跟她一样，林允儿占着队内最多的资源，目前大家不温不火的还没什么，等哪一天少女时代真正起势了她就是个活靶子，对外人对自己人都是如此。
“我哪里没心没肺了。”林允儿撅起了偏口鱼一样的嘴，明明有个叫秀日日日的比她还要没心没肺呢。
十一点半在韩国算是很早，于是林允儿拉着金孝渊去隔壁房间继续聊天，门被关上之后黑暗中Jessica猛地睁开了眼睛。她刚才并没有睡得很沉，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葆光OPPA她立马就醒了，为了听听林允儿和金孝渊会说什么她才一直装睡，结果没听到其他的光听金孝渊给林允儿灌输歪理邪说了，“切，都说的些什么啊。”
Jessica对她自己的亲妹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而正是源于这份了解，她对Krystal也格外放心。这小家伙的“口味”跟正常人完全不一样，梁葆光是属于那种大众情人类型的，完全不是她的菜，成天往梁葆光跟前凑只是为了骗吃骗喝，对他看得紧就像是吝啬的土老财看紧自己的钱袋子。
此时，Jessica派去监视梁葆光的特别要员Krystal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摸着小肚子对着天花板哼哼，明显又是吃得太撑了。中餐和法餐乃是美食届的泰山与北斗，难得有机会到了法国领土上她怎么可能不一饱口福，撒娇撒泼缠着梁葆光给她买好吃的，好在她知道在别人面前不能来这一套，每次都是拍摄结束之后。
“导演，我们来试戏吧，激情的。”隔壁吉高由里子又按捺不住内心的骚动了，偷偷溜进梁葆光的房间烦他，梁葆光回韩国的那段时间她身体里就像是有团火在烧，来了科西嘉岛也因为人多眼杂难找到机会，“戏都是演出来的，光闷着头想哪有用，而且搞艺术的不是总爱通过放纵来寻找灵感嘛。”
《黑街二人组》拍得很顺利，但却有些顺利得过头了，吉高由里子不说了，泽尻英龙华、栗山千明、韩宝贝、Krystal一个个都是摆冷脸的高手，跟原作里面的人物形象非常契合。电影跟动画是不一样的，哪怕画面滤镜再柔化布景打光再温暖，也挡不住几个女人身上冒出来的嗖嗖冷气，片子的整体气氛生生被她们搞的像惊悚悬疑片一样。
梁葆光在删改剧本，画面上解决不了的问题只能通过其他手段解决，直接改情节是不可取的，不仅是对原作的不尊重也是对粉丝们的愚弄，更何况时间上也来不及，他的想法是增添一点轻松的元素进去，就像是在菜里撒味精一样，吹毛求疵的人会说这样不好，但菜的味道提升则是实打实的。
熬夜删改剧本工作量很大，白天就累得够呛的梁葆光哪儿有那心思乱来，“我有不是搞艺术的，放松还可以，放纵就免了。”
“我知道，您不是搞艺术的，您是搞艺术家的，是吧导演大人。”吉高由里子吃吃地笑。
“你要是想玩过几天有得你玩的，我要去洛杉矶参加奥斯卡金像奖的颁奖典礼，给你们会放几天假。”梁葆光揉了揉眉心，身边有个磨人的妖精并不是多么幸福的事情，降妖有风险，出手需谨慎，横批：量力而为。
前两天刚出新闻的时候，吉高由里子跟梁葆光私下里谈过这个问题，他一直都说获奖的几率几乎为零，只是提名意思不大云云，她还以为他不准备去现场参加颁奖典礼的，没想到今天却说要去现场，“你不是一直说拿不到奖，肯定是陪太子读书吗？”
“怎么说都是韦恩斯坦兄弟的心意，光这一点我就不好不到场，而且总得给那些学院大佬们看看咱的态度不是，料定拿不到奖就不去那以后去了还没拿到奖岂不是要尴尬死？”梁葆光也想在科西嘉岛上早点把电影拍完，然后去帝势学院上课，但有些事情不是他看心情就能决定了。
“我看是为了你那两个，哦……四个大宝贝吧。”吉高由里子哼了一声，韩国的那位第一美人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斯嘉丽·约翰逊则属于跟她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的人物，全方面碾压她无压力。
“哪儿来的四个大宝贝？”梁葆光冤枉得很，虽然娜塔莉·波特曼还有安布罗休都和他有过绯闻，但他和她们是清白的。
“斯嘉丽·约翰逊一对，亚历山德拉·达达里昂一对，不是四个吗？”吉高由里子伸手比划了两下。
梁葆光只想说，大大大大。
------------
第一百九十章：一门神通
韩国人的春节跟天朝人的清明节一样，最重要的活动不是回家欢聚享受团圆，而是扫墓祭祖。很多人因此便认为在春节在韩国不如中秋节重要，就像在天朝清明节也不如春节那么盛大一样。但事实并非如此，韩国人对先祖的尊敬已经到了病态的程度，中秋的时候很多人都会继续工作不回家，但一到春节首尔就会变成一座空城。
因为手底下韩国人、RB人和天朝人占了近九CD需要回家去过年，所以在2月6号这天梁葆光给剧组放了三天假，他本人也会回首尔跟梁革生一起过年。今年的年味一定会比往年更浓，因为休大假的云静怡也留在了首尔，自从离开金陵这还是一家三口第一次聚在一起过年。
科西嘉岛上是典型的地中海气候，年平均气温超过十五度，冬天的时候再冷也在十度左右，而梁葆光回到首尔的时候气温是零下十七度，刚下飞机的他差点儿没当着Krystal的面说F字头的粗话。
“姐夫真是的，就不能等寒假放完了再拍吗，害得我寒假短了一半。”因为戏份已经杀青，所以Krystal下了飞机之后就正式离开剧组了，在科西嘉好吃好喝好玩好睡，她不但没觉得拍戏辛苦，反而还有一句“此间乐，不思蜀”马上就要说。
Krystal在科西嘉岛上只待了不到一个月，体重却增加了将近十斤，梁葆光还没想好怎么应付Jessica的怒火呢，看到她这一副赖皮样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就你还嫌寒假短？再玩下去恐怕连学校的门都记不得朝哪边开了。”
“怎么能说玩呢，明明是在给你拍戏啊，而且还拍了动作戏呢。”Krystal的运动神经非常发达，《黑街二人组》里面几个主人公童年时期一起参加训练和格斗对战的镜头难度很大，韩宝贝拍得非常辛苦，她却轻轻松松就过了，“真奇怪，一样都是雇佣童工，为什么你们搞娱乐的就不用被起诉。”
按照定义，只要未满十六周岁且与单位或者个人发生劳动关系，从事有经济收入的劳动或者从事个体劳动者皆属于童工。童星们无论唱歌还是演戏都不是无偿的，而表演毫无疑问也是劳动的一种，所以像Krystal这样的铁定属于童工范畴了。
梁葆光也一直对这个问题很好奇，做别的不管自愿不自愿，也管薪酬合理不合理，只要雇佣了未成年人都属于违法行为，唯独娱乐行业可以例外，要说这里面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弯弯绕绕，他是绝对不相信的。
“也不知道是谁躺在我办公室的地板上满地打滚，撒泼耍赖苦苦哀求才进的剧组，现在居然还说要去投诉我，你摸摸自己的良心，都不会觉得痛吗？”个人的戏份已经杀青，人也去科西嘉岛潇洒过一圈了才说这话，简直无耻至极。梁葆光生平第一次觉得完事儿之后翻脸不认人是这么的可恶，连带着对他自己以前的某些劣迹也莫名产生了想要忏悔的冲动，当然，只是冲动而已。
“姐夫你这么说是不是太过分了？我什么时候撒泼耍赖还苦苦哀求了，最多只能算自荐枕席好不好。”Krystal对之前的行为拒不承认，当时竞争对手太多太强大她可以不要面子，可现在她就要成为名满天下的童星了，绝对不能留下人生的污点，要不然等多年以后参加陈大头的《破产有约》，问她第一个角色是怎么来的，她还能说是在自己嫡亲姐夫的面前打滚求来的吗？
“噗！”梁葆光差点没被自己的一口口水给呛死，得亏通道里只有他们俩，要是被外人听去他的一世英名就全毁了。
导演这职业本来就容易让人遐想，什么深夜讨论剧本开房指导演技之类的，梁葆光在RB跟吉高由里子总被媒体往这个方向上报道，和泽尻英龙华也闹过两次绯闻，他并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可要是被人报道说潜规则到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身上，那他以后就不要出门，太容易被打了。
“谁教你自荐枕席这么有难度的成语的？”梁葆光伸手就在Krystal的脑门上来了一下，他平时都舍不得动她，再调皮再胡闹最多也只是瞪她两眼，但今天这个不动手不行了，万一她到外面去也管不住嘴满嘴跑火车的话，一定会捅大篓子的。
“你干嘛凶我，是茜欧尼跟力尹欧尼聊天时说的，我问她们什么意思他们，她们说了是推销自己的意思啊。”Krystal腮帮子鼓鼓地捂着额头，看表情分明是想在梁葆光身上咬一口的样子。
“那叫毛遂自荐，不叫自荐枕席……”梁葆光算是明白她们国文老师的痛苦了。
“大毛自荐，Jessica也在你面前推销自己了？她明明跟我说对演戏没兴趣的。”听到自己姐姐的外号Krystal也顾不上疼了，眼珠子转了两圈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歪点子，“哼，嘴上说着不要……”
郑氏祖传的“谁也不服发质”让姐妹俩看上去都很有特色，Jessica只是飘飘忽忽的还好一些，而Krystal哪怕再in的in照里都是发梢翘起乱蓬蓬的，加之姐妹俩还都是毛毛躁躁的性格，所以李淑静就管两个女儿分别叫大毛二毛。
“打住打住，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的大毛自荐了，是毛遂！”梁葆光只觉得自己脑仁疼，Krystal忽然自说自话地冒出来一句嘴上说不要，下面那半句只要是个男人都知道是……反正大家都知道就对了，他都想敲开来看看这家伙脑子里装的都是啥，“都已经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以后离那个姓黄的远一点。”
“你怎么知道这是Fany欧尼给我看的视频里的台词，她告发我了？”Krystal惊诧道。
“她还真是没姓错黄。”这不打自招来的让人猝不及防，梁葆光险些闪到了腰，Krystal才十三岁就给她看那些了不得的东西，难怪Tiffany前阵子又被Jessica好一顿训，“回去再让你姐姐收拾你，简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把Krystal送回家之后梁葆光只给梁革生和云静怡打了个电话便回了汉南洞，二十九的晚上他决定还是不要去打扰那两人过二人世界了，等明天除夕再过去。车开到楼下的停车场入口他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灯又亮着，“唉。”
输入密码将门打开，这次金泰熙没有在卧室里睡觉，而是穿了一身维多利亚的秘密站在玄关等着，梁葆光揉揉太阳穴，“努纳你要是嫌热，就别把地暖的温度看这么高啊，超级费煤气的。”
“我确实觉得很热，不过跟地暖没多大关系。”金泰熙舔了一下嘴唇，伸手拉住了梁葆光那个亮闪闪的大写H造型腰带龙头，“你才是，热了就把衣服脱了啊，看你脑门上的汗都出来了，可别捂出毛病来。”
“脱衣服扯我腰带做什么，努纳你别这样，等我把门锁好再……”梁葆光的旅行箱还在门口放着，门还是半掩着，万一要是被埋伏着的记者拍到这劲爆的画面，他就要变成韩国戊子年茶余饭后（未成年人请在家长的监督下自行百度）的新年第一大谈资了。
“怕什么，让努纳给你检查一下身体。”金泰熙已经奔三了，哪里会像小女孩一样玩娇羞矜持的那套，“我就说怎么一直扭扭捏捏的，原来今天不在状态。说！是不是被那RB娘们玩坏掉了？”
“什么不在状态，快撒手。”梁葆光开了一路的车正憋着要去放水呢，哪儿受得了这么大的刺激，当即打了一个哆嗦。
“原来那么大的家伙都变成这么小了，还说不是给玩坏了，难道是港片里的那种神通吗，好像叫缩弟成寸？”金泰熙挠了挠头，丝毫不在乎这只是刚才还抓过点别的，“以前拍港片的真的很重视观众的观影体验啊，放技能之前都先报名字，这样不懂行的外国人也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努纳，快收了神通吧，你这样叫我以后还怎么正视这个词语？”梁葆光都快无语了，电影里那么多招式她就记了个这东西，“我这是冻的，从停车场到这里吹了一路冷风，什么跟什么就坏掉了……”
“你说没坏就没坏啊，不给我试一试怎么知道你说的假话真话。”金泰熙才不管那么多。
梁葆光感觉自己被套路了，但这套路他不吃也得吃，“等我先去放个水行不行，你再堵着门就真的要坏了。”
------------
第一百九十一章：三阳始布
金某要回蔚山老家扫墓，梁葆光终于给他的弟弟放了一天假，可惜他的弟弟没有郭大帅的斐然文采，不然也一定会在他的面前发一番“煮豆燃豆萁，豆萁已成灰，熟者桌上珍，灰者田中肥，不为同根生，缘何甘自毁”的感慨。毫不夸张地说，他的弟弟为了他已经灰化肥挥发会发黑，黑得不成样子了。
当然，华罗庚的《增诸弟》境界更高：“煮豆燃豆萁，萁在釜下乐，不惜身成灰，愿弟早成熟”。梁葆光也是如此，他做了那么多没脸没皮的事情，还不是为了成全自己的弟弟，让他早日成熟么。
“脸洗了吗，牙刷了吗？”无关身份地位、文化水平、素质涵养、地域背景、年龄大小，这是问题是每个亲妈早上都要问一次的经典问题，云静怡毫无疑问是梁葆光的亲妈，所以她也问了。
“妈，我都二十四岁了不是十四岁……有人会二十四岁了还不刷牙不洗脸就出门吗？”同样无关身份地位、文化水平、素质涵养、地域背景、年龄大小，这种不耐烦的态度也是每个亲儿子被问了这个问题后所必然展现的，梁葆光毫无疑问是云静怡的亲儿子，所以他也是一样的不耐烦。
“有，你爹。”云静怡指了指旁边站着的梁革生。
梁革生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条条绽出，争辩到，“我那是为了出任务……任务……公务员的事，那能叫脏吗？”接着就是难懂的话，什么“厚德为民，廉政为公”，“扬浩然正气，写公平正义”之类，引得母子俩多笑了起来，屋内屋外都是快活的空气。
其实梁革生二十四岁的时候才刚从南工毕业没两年，还没有因为殴打上官而被踢出原部队，自然也还没有到市局去上班，硬说自己那时候已经换了制服，只是不愿意再提起那段岁月而已。
云静怡还没准备放过梁葆光，“脸洗了牙刷了，那秋裤穿了吗？”
“我整天在室内呆着，穿什么秋裤啊。”梁葆光隔着牛仔裤挠挠大腿。
“大冬天的连个秋裤都不穿，你这不孝子是要置我于何地，给别人知道了岂不是要怀疑我这个做老妈的不合格？没冻着便也罢了，万一感冒受凉得了病，人家恐怕还要以为我是你后妈呢。”云静怡说起歪理来一套一套的，都是诓员工诓出来的能力。
梁葆光才知道原来不穿秋裤就变成不孝子了，吓得他赶紧让家里做事的阿姨去附近的商店，连着上衣买了一整套回来，这东西穿在身上再难受，也比不上在家老妈一直在旁边念叨的威力强大，所以他两害相权取其轻了。也许年轻人已经不怎么穿了，但上了点年纪的韩国人还是会穿秋衣秋裤，而且24小时便利店里就有得卖，通常跟黑色连裤袜放在同一个货架上，非常好找（别问我怎么知道）。
天朝人在除夕这天的活动很多，虽然是客居异国，但一家三口聚齐了哪里都是家，梁葆光把门口的对联揭下来换了一副新的上去。梁革生跟他老子不对付，但老人家每年总记得着人送点东西过来，新年的门联儿也总不会忘记。
老爷子的画出名，但一样是书协的理事，梁葆光把他写的春联揭下来随手就扔了丝毫不觉得可惜，扔了他的嘴里还念念有词，“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嗯，没错，没错。”梁革生抄着手在一旁附和。
“啪。”云静怡一巴掌拍在梁革生的后背心，隔着羽绒服都响得很清脆，“看旧的不顺眼了是不是，想让我去哪儿啊？”
“怎么会呢，不都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嘛，咱俩可是故人。”梁革生天不怕地不怕，犯起轴劲儿来连他亲老子都不放在眼里，唯独畏老婆如虎，不是他的骨头不够硬，实在是这女人的手太毒。明明长得柔柔弱弱很有温婉气质，可随便在哪儿拍一下都会让他火辣辣的疼，刚领证那会儿他甚至怀疑过这位真人不露相的侠女在回老家跟他结婚之前曾是古墓派的大师姐，练过三无三不手的。
老夫老妻在旁边打情骂俏你侬我侬，梁葆光都没眼睛看，他正盯着他爷爷写的对联怔怔出神，“三阳始布，四序初开”本是春节最经典的对联之一，不过他现在看到三阳总会莫名联想起某“秀日日日”。
团圆饭是梁革生梁葆光父子俩掌勺，爷儿俩动手方面的能力都很强，厨艺也远非寻常厨师可比，只不过平时太忙很少亲自做罢了。食材则是先前备好的，韩国多山少田物产贫瘠，很多东西都没得卖，换以往随便对付对付就过去了，而这一次因为云静怡也在的缘故，梁革生特意安排人空运了一批国内的东西来。
“啧啧，年夜饭是不错，可就是少点儿意思。”看着父子俩忙活到晚上，本人什么都没做的云静怡反而皱起了眉头。
“嫌人少了不够热闹？”梁葆光问道。
“怎么会呢，你妈估计都嫌我坐这儿多余，怎么会嫌人少不热闹呢。”云静怡好静，人一多她就觉得不耐烦，所以梁革生特意让家里大部分佣人都回家去过节了，只留下了几个家就在首尔的帮忙做事。
“我知道了，是没爆竹声。”云静怡把手一拍，没来由地开心了起来，“那谁，你去弄点儿爆竹来放呗，以前在家的时候只要到了过年一整天都能听到爆竹声，后来去了纽约便再也没听到过了，还挺怀念的。”
韩国是严格控制燃放烟花爆竹的，要放只能去远离居住区和山林的地方放，作为一个基本上除了山林就是居住区的国家，这项规定等于就是让大家别玩了。原本汉江公园里还可以放点小型烟火玩玩，而现在因为周围的居民楼多了起来，再放烟火的被抓到一次就是几十万甚至几百万韩元的罚款，想搞气氛的情侣们基本上只能去海边。
天朝人走到哪儿就把传统带到哪儿，烟花爆竹再被禁过年也是要放的，正规渠道买不到就走水路从国内夹带，以前龙道会就在做这门生意。韩国这边偷运的鞭炮价格虽然不如旧金山那边50响20美金那么夸张，却也十分不便宜，当年为了这门生意仁川的几个山头还打得很厉害。
“要是想鞭炮明天带你去仁川放着玩玩，今天在三清洞放？不存在的，回头别把人家花郎机步师的给招来。”带着组织的任务跟韩国总统做邻居，周围的情况梁革生甚至比那些韩国官员都了解。
“切，还跑要到仁川去？你看你混得还不如你儿子，赶明等我回了曼哈顿就在路上扔鞭炮玩，到时候那些死条子找麻烦我就告诉他们纽约ESU的Boss是我亲家。”云静怡很是得瑟地说道。
ESU是紧急应变小组Emergency Service Unit的缩写，NYPD专门负责防恐的部门，现任指挥正是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的父亲。天朝办红喜事的时候总会在过桥时扔两挂鞭炮下去，根本不管路上有没有人，要是敢在曼哈顿岛上也这么干，梁葆光估计达达里昂老爹会把防暴装甲车都给开出来的。
“条子就条子，干嘛非要加一个死字，你老公我也是个条子好吧。”梁革生的档案保密级别极高，但在老婆儿子面前他也不怕说错话，“以后娶老婆可千万别……”
“别什么？”云静怡丢了一个恶狠狠地眼神过去。
“别找比你老妈差太多的，不然落差太大你会很难过的，嘿嘿。”梁革生干笑了两声。
“算你运气好。”云静怡满意地点点头。
“是啊，算我运气好。”梁革生很久没有回忆过以前的事情了，坐在他这个位置上很少有时间也很少有心情去回想过去，“才十几岁那会儿，我们省委大院的和她们军委大院的天天打架，一开始我是因为能打才被几个夯货撺掇着去助阵的，可后来每次带头的都是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梁葆光不懂。
“我记得是十七岁那年的夏天吧，你和平叔叔被欺负了，我跟正义、正直还有学军几个人去帮他报仇，结果站在树荫下面跟蒋标一伙对质的时候看到旁边二楼的窗台上靠着一个姑娘，穿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扎着个马尾辫……那时候我就想，这才是夏天的味道。”梁革生指了指旁边的云静怡，“就是这个人。”
“你怎么不说我那时候还捧着个半个西瓜呢？”云静怡当年是等着《排球女将》开播觉得无聊，抱着西瓜看戏的。
“后来我总挑事儿，就是为了能多去她们大院多在她面前表现自己的英勇。唉，一见白裙误终身。”梁葆光感慨着摸出一包烟，点燃夹在手上，“多少年过去了，那些画面已经有些模糊了，但我始终清楚地记着那些十六七岁声音在我身边呱噪。”
“他们说什么？”梁葆光问。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云静怡笑了，有一个人记得比他更清楚呢。
------------
第一百九十二章：大年初一
由于生物钟的支配梁葆光天刚亮时就已经醒了，但他却全然不愿意睁开眼睛，一觉睡到自然醒大概是一年仅有一次的享受，他可不想就这么白白浪费了，哪怕睡不着也硬要在床上躺着，直等到躺得腰都发酸了才伸手去枕头下面摸手机。
手机没摸到，倒是先摸到个硬硬的东西，梁葆光拿出来放在眼前一瞧果然是个红包。里面塞的八十万韩元于他而言并不算多，但想到自己挺大个人了还能收到红包，不知怎么的就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去年痛宰微软一刀捞了好几亿美元他也没这么开心。
床头还放着一个圆溜溜的小的橘子，一看便知是FJ产的福橘，因为过年他老爸特意从国内买了运过来的，新生集团里有头有脸的大佬级人物每家都发了一箱。梁葆光剥开后丢了一片进嘴里。凉凉的也甜甜的，味道和他记忆力的一样好。
穿好衣服走进客厅，梁革生和云静怡已经坐着在聊天了，他装模作样地拜了两拜，“爸爸妈妈新年好，祝你们大吉大利，心想事成。”大年初一起来先吃了福橘，开口第一句话一定要说吉利好听的，这是既是风俗也是规矩。
“好好好，你也是，新的一年里顺顺利利，多拿几个大奖回来给你爹长脸。”梁革生很是开心地回着吉利话，云静怡来之前他天天唉声叹气，但是人真的来了他每天都笑眯眯的，弄得手底下那些人都快不认识他了。
“真的能心想事成才好，我现在最想的就是抱……”云静怡不是老生，所以她这算是老旦常谈。
梁葆光刚听个抱字头皮就发炸，不是他没那个责任心也不是他没玩够，实在是挑花了眼没确定哪个才是真正能陪自己过一辈子的，“妈，我才多少岁就催着我结婚生子了，人家男的都三十才成家好不好。”
“人家多少岁结的我管不着，我就管你。”云静怡跟梁革生自由恋爱，而且从中学到大学一直在一起，彼此都是初恋感情又好，所以结婚也特别早，“哼，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躺家里坐月子了。”
“所以啊，你妈当年还有个RB名字呢。”梁革生笑道。
“RB名字，那我外公没发飙吗？”梁葆光很是吃惊，他外公最不喜欢的便是RB人，就像他爷爷不喜欢俄国人一样，那老头居然还能允许女儿给自己起个RB名字……他只知道自己的老妈从小就是叛逆，却不知道她这么强大。
梁革生笑得更厉害了，“怎么没发飙，还狠狠揍了我一顿呢。”
“他揍你干嘛？”梁葆光摸摸头，忽然有点捋不清这故事的脉络了。
云静怡一脚踢在梁革生的小腿上，“当年她们都管我叫未婚先有子。”
“哈？”梁葆光二十多年来头一回听说自己不是婚生子，“你们那时候就这么开放了？”
“我跟你妈早就领证了，只是一直没有办事情而已，她那些老同学小闺蜜们一直都没收到风声，等到你妈怀上你了才知道咱俩已经结婚的事儿，为了报复她保密工作做得太好才这么讽刺她的。”不过梁革生当年的那顿打确实没白挨，因为他跟云静怡没问过老丈人就去领了结婚证，被打也是活该。
云静怡把脸一板，“你别帮他打掩护，嬉皮笑脸的想岔开话题是吧，今儿先给我个准时候，你打算什么时候定下来？”
“人家老太太在家里闲的才着急要带孙子，您堂堂一CFO手底下近百员工，怎么也会问这么无聊的问题。再说就算是我想定下来也得确定了合适的人才行，您也知道的，我就不是那种能凑合的性格。”梁葆光涎皮赖脸的坐在云静怡边上，今天这一关要是过不掉，他老妈不知道能正出多少花样来。
云静怡根本不吃这一套，“我看你小子就是没玩够，妈妈就不明白这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玩的，还不都是两个……嗯，那什么，一个，嗯……那什么吗？”
“光哥，我这一大早就……啊，伯父伯母都在呐，您二位新年好，新年多福。”金崇明在院子里就咋咋呼呼的，看到梁葆光身边还坐着梁革生和云静怡他赶紧行了一个大礼，这是韩国晚辈该有的做派，而新年多福也是他们新年最常用的祝福语。
金崇明是来邀功的，TVXQ那件事他做得漂漂亮亮的却还没有拿到好处，哪怕梁葆光能夸他几句也开心，于是他就在那儿挤眉弄眼地朝梁葆光打眼色，却全然没有注意到云静怡越来越差的脸色。
“葆光，妈妈收回刚才的那句话。”云静怡见梁葆光跟金崇明要出去，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还是女人好玩。”
快要走出客厅的梁葆光一个踉跄，差点没把脑门磕在门框上。
“哥，TVXQ现在已经闹分家了，下一步怎么做？”打官司向来耗费时间，如果有一方故意拖延的话就会演变成一场旷日持久的扯皮，现在S.M跟TVXQ之间的官司就是如此，S.M玩的就是拖字诀。
明星只要有一段时间不出来活动，人气和影响力就会急剧下滑，TVXQ再怎么号称亚洲第一天团也不过只是个偶像组合，以韩国和RB娱乐圈更新换代的速度，等这场官司正式结束他们就只能被某些“长情”的粉丝用来凭吊青春了。
S.M损失了所谓的台柱子固然会受影响，但这些影响只是股价上的，实际上在日韩框架内所有的艺人都赚不到钱，他们只是用各大财阀用来洗钱的工具罢了。没了TVXQ自然还有其他组合，反正捧起一个偶像团体对S.M来说根本就不算难事，他们绝对不可能姑息TVXQ的行为，哪怕单纯只为了杀鸡儆猴。
“当然是把几个人都搞完蛋啊，我记得还有一个人吧。”梁葆光把手一摊。朴有天因为打人被拘留，刚保释出来没几天，背着这种污点在韩国已经能确定他将来星图无望了。金俊秀就更惨，根据夜店和酒店停车场的监视摄像头判断他是毒驾酒驾，藏药吸药还涉嫌迷贱未遂，几项罪名加起来至少三年，唯一一个还潇洒着的就是金在中了。
“那个龟儿子做了缩头乌龟，现在连他人都见不到，我也很绝望啊。”金崇明搞建设玩运营都不行，但阴人斗狠则是一把好手，道上做事情就讲究个有头有尾，梁葆光不交代他也一定会去搞金在中的，奈何对方现在做了宅男，他总不好闯进人家里搞事。
金在中在之前就留了一手，让经纪人偷偷将他们和艾回及花王公司签合同的过程用手机拍下，但等打官司要用到视频的时候他找经纪人一问，对方却说根本没有这回事情。他当即就知道自己是被厉害人物盯上了，不然不会连他身边的人都被收买，不然也不会连艾回的董事长都听对方的话。
因为害怕被搞得像金俊秀一样，所以金在中最近连门都不出，有事情都是让他那个开公司的母亲出面，仙后们天天堵着他家的门叫嚷也不回应。支持三人这一拨的仙后们注定要失望了，他们不但没法再归队，甚至连做艺人都已经不现实了。
“你没事儿多读读书不好么，一句话都说不理所，他到底是缩头乌龟还是缩头乌龟的儿子啊？”梁葆光在金崇明的肩膀上轻轻捶了一拳，“今天记得不要再提这件事了知道吗，我不想让西卡多想。”
韩国人新年也是要拜年的，通常来说初一到初五日子不定，但梁葆光只在家里呆两天，马上就去去洛杉矶参加奥斯卡金像奖的颁奖典礼，所以其他几家人肯定会在初一这天过来。Jessica恰好也放两天假，必然会跟着郑经仁过来，他不想金崇明说漏了嘴让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在背后做的。
其实TVXQ出事之后Jessica就猜到是梁葆光搞的鬼了，有那个动机的很多，但同时还有那个能力的人她只认识一个。梁葆光如此做的理由是为她出气还是什么Jessica也说不清楚，有些事情大家心照不宣就好了，点破了只会让彼此不自在。
“明白了。”金崇明歪歪斜斜地敬了个礼。
“滚吧。”梁葆光看着金崇明离开的身影摇摇头，这小子风风火火的就知道瞎忙活。
------------
第一百九十三章：不算夸张
Los Angeles只是个简称，原为西班牙语Village of Our Lady， the Queen of the Angles of Porciúncula，即意为“天使女王圣母玛利亚的城镇”。加州就是这样一个神奇的地方，生于斯长于斯的人们极力否认西班牙对他们的影响，却又对身边的西班牙元素习以为常，比如他们门口的路牌，又比如他们城市的名字。
希望国的政府从老布什的时代就一直在强调去西班牙化，官方与民间组织花了很多精力与资源来做这件事，却始终收效甚微，西班牙殖民者所留下的东西早已深入当地居民的骨髓，洗不掉也去不尽。
梁葆光来洛杉矶早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但他这回是为了参加奥斯卡金像奖的颁奖典礼来的，心情和先前完全不同，再度看向远处山上白色的“Holleywood”的字样时，竟产生了一种“主人翁”意识。对着玻璃里映出的自己晒然一笑，大概每一天都会有成百上千的“明日巨星”看着好莱坞山上的大牌子跟他产生相同的想法，可惜这里不仅是梦想实现之地，更是埋葬梦想的巨大坟场。
“欢迎来到好莱坞。”娜塔莉·波特曼侧头瞥了梁葆光一眼，看到他正盯着山上的白色大牌子出神，便笑着端起了前辈的架子。她不仅是梁葆光在哈佛大学里的学姐，是比他大四岁的姐姐，更是比他早出道十多年的娱乐圈大前辈。
“这里是属于我的，灯光，镜头，开拍。”梁葆光在这一刻被一个名叫宋哈娜（不知道的请自行百度）的韩国女人灵魂附体。
“你说什么？”在开车的娜塔莉·波特曼没听清。
“没什么，只是发发无聊的感慨。”梁葆光耸耸肩。
娜塔莉·波特曼不但亲自开车到机场接梁葆光，连蒙太奇酒店的房间也是她帮着提前预定的，甚至还找拿着套票的朋友要了两个2月11号晚上洛杉矶湖人对战迈阿密热火那场比赛的场边席位，准备跟梁葆光一起去看，就算是亲姐姐也不过如此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梁葆光深受树人先生的教诲，向来不惮以最大恶意揣测灯塔国民众，所以哪怕娜塔莉·波特曼是带他出道推他上位的大姐头，他还是觉得这女人对他别有所图，“如果只是让我带你去走红毯，不用上一条龙服务吧？”
“什么一条龙服务，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把你带去什么奇怪的地方去呢，只是作为朋友联络一下感情不行吗？”在天朝，当好莱坞被叫成荷里活的时候总会多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来，因为这里本来就是美国最大的消金窟之一，南边靠近麦迪逊公园那一片很多商赌酒店，不过娜塔莉·波特曼自己没去过就是了。
如果说最近在洛杉矶有戏要拍，或者有其他商业活动要跑，那么娜塔莉·波特曼“顺带着”照顾一下梁葆光很正常。但一个在洛杉矶没有房子，呆在这儿同样要住在酒店的人，做这么多却说一点儿所求都没有只是为了联络感情，大概娜塔莉·波特曼自己也是不信的，只是她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梁葆光翻了个白眼，娜塔莉·波特曼就是因为这性格才会招黑，他们这么亲近的关系居然还玩上拐弯抹角欲言又止了，难怪一大堆黑粉说她太功利太势利心眼还多，把她一个几乎没有多少黑点的人强行排在了好莱坞十大绿茶第四位。她这样在天朝或者日韩很正常，女人大多如此，但在美国像Jessica这样直来直去甚至有些不过脑子的才是主流，说插你左鼻孔就不插你右鼻孔。
“哈哈，那我可就只管享受人生了啊？”梁葆光试探着说道。
“好了，还不是电影的事情，你一个人又写剧本又拍戏的都不嫌累的吗，我认识几个个不错的剧本作家，他们手上……”梁葆光已经答应了娜塔莉·波特曼，肯定会给她量身定做一部出色的作品，她原本觉得等一段时间也没什么，但最近接连的挫折让她渐渐地失去了等待的耐心。
2007年这一年里娜塔莉·波特曼算是白忙活了，专攻国际电影节的《蓝莓之夜》折戟沉沙，被梁葆光随手拍出来的《密阳》给爆了个体无完肤，专攻英美市场的《另一个波琳家的女孩》虽然还没上映，但已经完整看过成品的她也直接给它判了死刑。对于前者她并不放在心上，但对于后者她心里有一万句MMP并且立刻就要说。
《另一个波琳家的女孩》演员阵容空前强大，后来有天朝的影迷笑称这是都铎王朝版的《建国大业》，而凑起这么多知名演员的人并不是导演或者制片人，而是娜塔莉·波特曼这个女主演。为了招人进摄制组她已经不知欠下了多少人情债，斯嘉丽·约翰逊就是因为闺蜜身份而拿的友情价片酬，可她却没预料到制片方找来的导演毁了一切。
贾斯汀·查德威克正是那个1985年就出道，拍了近三十年电影跟无数大腕合作过，却没拿过任何奖被罗杰·艾伯特（Roger Ebert）评价为“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也算个导演”的导演。一部荡气回肠的历史大片生生被拍成了微缩版英式宫廷剧，娜塔莉·波特曼的心情大概只有两个字能形容：气哭。
“剧本还是自己写拍起来顺手，你要是真的看好那部剧本，先拿来给我看看也行。”闻弦歌而知雅意，梁葆光已经明白学姐的用意了，换做别人他恐怕会以档期或者拍摄计划已经定下等等借口推搪过去，但娜塔莉·波特曼开口他还真不好拒绝，人家帮他那么多他总不能一点儿也不回报，“今年年末我不忙，应该能拿得出时间来。”
娜塔莉·波特曼听到他这么说终于放下了心，其实来洛杉矶之前她就已经打听过了，除了正在拍的主攻RB市场的电影之外，梁葆光还答应给韦恩斯坦兄弟拍摄一部新片，原本以为他至少会推一推牢骚两句，却没想到答应得这么快，这让她下面的话倒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了，“那个……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你投一点钱，总是被投资方干扰很难拍出真正优秀的作品来。”
哪怕独立电影也不是没有投资人的，而在资本为王的资本主义社会，掏钱的人永远是大爷。梁葆光不知道斯嘉丽·约翰逊哪里来的感慨，但看她的表情估计没少受气，“怎么，你们拍戏的时候被恶心到了？”
“何止是恶心。”娜塔莉·波特曼那么能忍的人都能说出如此直白的话来，可见被气成了什么样子。《另一个波琳家的女孩》是BBC影视部门制作的，整部电影满满都是BBC那独特的浮夸、偏僻、自娱、智障的蹩脚味道，偏偏还容不得演员提意见，她没在片场发作都算给面子了，“BBC那群白痴英国猪……”
“这可是物种歧视啊，猪招谁惹谁了？”不是梁葆光自己主观地觉得英国佬如何如何，而是这群家伙客观地奇葩，在科教节目里一本正经地说猪经常啃Willies（未成年人请在家长监督下百度）的除了他们估计找不到第二家了。最让人气愤的是它们堂而皇之地在某港岛记录片里说马年（Horse）是**年（Whore），这两个单词发音也差太多了，如果说不是故意的就是真智障了。
“哈哈，说得好。”娜塔莉·波特曼在拍摄的时候，居然还有一个英国佬服装师在背后叫她犹犹，正好被她听到了。犹犹这个词比Kyke的恶意更深是非常严重的侮辱性词语，她自己爱惜羽毛不愿骂回去，但梁葆光这么说她还是很开心的。
梁葆光没兴趣把时间浪费在评价BBC上，他把话题又拨回了电影上，“如果预算不是非常夸张，我会全力支持你的。”
“对于你来说什么样的预算才算夸张，建一艘真的泰坦尼克号吗？”娜塔莉·波特曼听说过梁葆光借着次贷危机的大潮赚了不少钱的消息，若非如此她也不可能开这个口，要知道他之前的几部电影都是小成本。
“那并不算夸张。”梁葆光得瑟地摇摇手指。
即便算入通货膨胀的影响，当年的泰坦尼克号的造价也只有一亿英镑出头，而以如今的技术水平和材料渠道这个数字还能进一步缩小。如果造更大更豪华的公主级或者海洋级豪华邮轮，可能需要五到十亿英镑，但对梁葆光而言依然在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有个富人做朋友真好。”娜塔莉·波特曼感慨道。
“你是太过坚持了，不然早已成了富婆。”娜塔莉·波特曼太挑剧本了，而且自星球大战系列后一直演独立电影或非独立的文艺电影，根本拿不到多少片酬，跟她一样以文艺少女形象示人的斯嘉丽·约翰逊则不同，高片酬的商业电影也是接的，所以她们两个一个已经在贝弗利山庄买了住宅，一个还住在租的房子里。
------------
第一百九十四章：哪个部分
每年的二月份都是洛杉矶最热闹的时候，全世界顶级的明星们都汇集于此，有的是来参加奥斯卡颁奖典礼，更多的则是为了蹭热度而来。这种时候人气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这些明星带来的有他们的明星朋友，有他们的忠实粉丝，还有许多相干不相干的人，给洛杉矶的经济注入活力。
“娜塔莉没有你房间的房卡吗？”斯嘉丽·约翰逊打量着梁葆光的房间，试图找到一些娜塔莉·波特曼留下来的蛛丝马迹，能找到铁证自然最好，可以直接给这对整天装来装去的狗男女“定罪”。
女人的醋劲上来是最让人无奈的，梁葆光只能摊开手，“我跟她只是纯洁的友谊。”
“你向别人介绍我的时候也一定这么说吧？”斯嘉丽·约翰逊的脸上满是讽刺的表情，纯洁两个字对梁葆光这种男人来说根本不存在的呃，“纯洁的友谊能亲自去机场接你，还给你定酒店，当我是傻子啊！”
“她收了一部好剧本又没钱投拍，想从我这拉点投资。”梁葆光跟斯嘉丽·约翰逊没什么好隐瞒的，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大嘴巴的人，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出去乱说，而且以她跟娜塔莉·波特曼的关系迟早也要知道。
这个理由斯嘉丽·约翰逊是信的，前一段时间娜塔莉·波特曼刚跟她抱怨过独立电影越来越不好做，拍摄的成本也变得越来越高。像《这个男人来自地球》这样二十多万美元就拍出来，并且质量还非常不错的，再找不到第二部了，“她跟你要钱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么，反正是投资又不是直接给，根本没必要搞这些吧？”
“她的性格你还不知道么。”梁葆光并不是个例，娜塔莉·波特曼在《另一个波琳家的女孩》开拍之前，也对着斯嘉丽·约翰逊献过一阵殷勤，她就不是一个能大咧咧直接开口找别人帮忙的人。
“也对，犹太人么。”斯嘉丽·约翰逊点点头。
“喂，你是说这话的立场么？”梁葆光翻了个白眼，斯嘉丽·约翰逊是苏格兰和犹太混血，身上有一半的来自她母亲犹太血统，而且苏格兰裔在美国一样饱受歧视，比有色人种好不到哪里去。
“大家都是受歧视的群体，怕什么？”白人尤其是白人中的名人一旦沾上种族歧视的传闻就会很麻烦，但黑人说“黑鬼”这个词就绝对惹不上麻烦，所以犹太人吐槽自己的民族似乎也没多大关系。“如果我说你是黄皮猴子，你再说我是苏格兰泥腿子，那才叫种族歧视好不好。”
梁葆光服了，“总感觉这种画面很伤人，但我却又说不出哪个部分最伤人……”
“别总想着岔开话题，你的问题还没交代清楚呢，我在洛杉矶就有房子，干嘛不过来跟我一起住？”斯嘉丽·约翰逊在贝弗利山庄就有房子，是她去年趁着房价暴跌有钱人大肆抛售的时候入手的。
梁葆光当然也想住进大点的房子里去，但绝对不是现在这种情况，“来洛杉矶的新闻记者和狗仔队都快把贝弗利山庄占领了，每天就盼着出点儿大新闻，你让我住到你那去不是自投罗网？”
纽约人对娱乐圈的关心并不大，他们每天紧盯的是华尔街是财富，所以梁葆光和几个女人爆绯闻也没翻起多大的浪花；洛杉矶就不同了，人们对娱乐圈八卦消息的兴趣大得很，更别说还是奥斯卡金像奖颁奖典礼前夕。
“也不是多大个腕儿，哪有那么多人关注咱们。”斯嘉丽·约翰逊倒是看得很开，目前最受关注的是《血色降至》和《谍影重重》的主创，女演员中几个欧洲人和朱莉·克里斯蒂才是主角，关心她的寥寥无几。
斯嘉丽·约翰逊早已经过了要靠在红毯上亮相来混认知度的阶段了，十岁那年她就在好莱坞亮相了，现在更是全美男人的梦中情人，但论认知度比起那些老牌影星来都毫不逊色。最近她忙着制作人生中的第一张音乐专辑，精力和注意力都不在电影上，所以梁葆光出席颁奖典礼邀请了亚历山德拉·达达里昂做女伴她也没说什么。
梁葆光摇头，“不是我把自己当明星，只是不想把关注度空耗在花边新闻上罢了。”
“有些人还刻意去炒绯闻呢，花边新闻怎么了？”提起这个来斯嘉丽·约翰逊就有气，当年她还因为这个被坑过，不愿意回首往事的她想起了最近的专辑工作，“对了，听说你在音乐方面很有一手，还认识不少大拿？”
“还好吧，你那张专辑需要我帮忙？”梁葆光来洛杉矶之前就在电话里听斯嘉丽·约翰逊说过她要翻录一张致敬汤姆·威兹（Tom Waits）的专辑。他玩音乐不敢说多专业，至少不会让人觉得只是玩票级别的，“要是缺人我可以帮你叫点厉害的朋友，不过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你之前拍《爆裂鼓手》的时候动静可不小，韦恩斯坦兄弟那儿很多人都在谈论你的，说你去做个音乐制作人成就不会比导演差。”斯嘉丽·约翰逊跟韦恩斯坦兄弟的关系也很好，《保姆日记》就是韦恩斯坦兄弟影业制作的。
“商业互吹罢了，我哪儿有那个本事。”梁葆光难得谦虚一会。
斯嘉丽·约翰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很是开心地挥了一下拳头，“你可别拿凑数的糊弄我，我还准备给影迷们一个惊喜的。”
“嗯，加油，你是最胖的！”梁葆光给她鼓气加油。
“胖，我今天非坐断你的胯骨不可！”斯嘉丽·约翰逊不光那里大，脾气也大。
出席奥斯卡颁奖典礼时可以带家人或者朋友一起去，电影圈子里有家人的通常会带上家人，没成家的会找个名气相当的朋友一起去，而某些人则以有偿的方式将把名额提供给一些想要在国际化大舞台上露脸的人。梁葆光的“朋友”很多，还都是在娱乐圈里混饭吃的，犹豫了许久之后他艰难地Pass掉了金泰熙和吉高由里子，最终将这个机会给了亚历山德拉·达达里昂。
纽约的许多产业都要仰仗达达里昂家族的照顾，所以梁葆光对亚历山德拉·达达里昂好的同时还不怕将之展现出来，意大利人做事的方式非常老派，只要认定了彼此是一家人就会帮忙到底。这次他打电话表态之后，云静怡口中的“未来亲家公候补2号”特别高兴，当即表示要在家里准备大餐等他回纽约一起吃。
曾经的梁葆光确实不是多大个腕儿，很多在威尼斯电影节上拿过大奖的导演都是昙花一现，不是专业人士都想不起来他们的名字，所以他拿了奖也没显得多么与众不同。同时入围三项奥斯卡大奖并创下最年轻记录后，情况就很不一样了，现在的梁葆光在其他地区还差得远，但在亚洲东部俨然已是第一流的大导演。
曾经发声抵制他翻拍《黑街二人组》的一些原作粉这几天已经偃旗息鼓，没道理一个世界级的导演来拍他们都觉得不行，再怎么支持本土导演也不可能直接忽略实力上的差距。他们变得期待起来，期待自己所钟爱的漫画、动画作品到了大银幕上依然是一部佳作，于是反而开始给梁葆光加油鼓劲了。
因为有不断的假期，吉高由里子便回到了RB的家里休息，可惜的是她回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做了傻事，在家里她不但休息不成，每天还要受记者们的骚扰。大部分都是问她为何不与梁葆光一起出席奥斯卡颁奖典礼，是不是感情破裂之类的，一小部分则是让她透露电影拍摄进度和拍摄细节的……无论哪个问题她都没法回答。
“周防导演断言梁监督在奥斯卡上将会一无所获，并且还表示RB的电影交给外国人拍是胡闹，请问您怎么看？”记者只有抓到吉高由里子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追问。
吉高由里子知道周防导演指的是周防正行，也不知是不是本家周防郁雄一家被梁葆光整惨，引起了他的激愤情绪，这几天他在媒体面前没少说梁葆光的不是。对于这个问题吉高由里子是可以回答的，“奥斯卡的事情是评委们说了算的，我也不清楚，不过《黑街二人组》的故事发生在法国，所以……”
------------
第一百九十五章：可惜不能
星光熠熠的奥斯卡红毯秀，每年都会吸引来自全世界的目光，初印象很重要，所以梁葆光对自己在柯达剧院前的第一次亮相格外重视，特意找了亚历山大·安布罗休帮忙，让她给介绍一个时尚圈子里最顶尖的造型师。
“这位是托尼老师，我们公司最好的造型师。”亚历山大·安布罗休郑重其事地将她带来的人介绍给梁葆光认识，对于明星们来说担当造型师的水平非常重要，不然也不会出现只要他们的形象出了问题，就冒出来一堆人说某某得罪了造型师的现象。
在模特行业造型师的地位更高，妆容、发型、搭配等等都是由造型师负责的，哪怕只是单个环节出了问题就肯定达不了设计师的要求，最后很可能要面临失去工作的局面，所以再大牌的超模也会讨好造型师的，事关生死存亡。
“等等，你先让我先捋一捋。”梁葆光略显不安地挠了挠头，托尼老师的大名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从小到大早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还遇见过好几回呢。这位大能乃是大乘境界的绝强修士，看家本领是分身遍天下，无论是大城市的奢华沙龙还是小村口的绿铁皮棚，都能发现他的存在，“托尼老师不会还是艺术总监吧？”
“没错，托尼老师确实是我们公司的艺术总监，不过你怎么知道的？”亚历山大·安布罗休惊讶地反问。虽然托尼·威廉姆斯在业内名气很大，但也仅仅局限于业内而已，昨天晚上梁葆光打电话给她的时候怎么听都是个外行人，提的一些问题都能让她发笑，没想到居然还会知道这是她们公司的艺术总监。
“呵呵，是从朋友那里听来的，都说托尼老师的本领非常了得。”看到这个Gay里Gay气的男人拿了个梳子，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横着比划了一下，又蹲下去左瞄右瞄，梁葆光便觉得既视感更强烈了，许多久远的回忆翻涌了上来。
初二那年，梁葆光养了三个月的头发，只为做一个狂拽酷炫靓丽炸天的波波头，结果被学校后门理发店的托尼老师咔咔剪成了毛寸；高一年那，梁葆光进行了八十天的内心挣扎，只为了剃一个风骚邪魅妖冶杀气的青皮头，结果大林北街美容室的托尼老师嗞嗞推成了光头；大三那年，梁葆光吃了半年的桑椹黑芝麻，只为留一条光亮柔顺垂坠服帖的马尾，结果曼哈顿上西区的云静怡女士给他全绞了……那次终于不是托尼老师下的黑手了。
“那些都只是些虚名而已，对我来说就像是天边的浮云一样。”托尼·威廉姆斯微笑着对窗外的白云挥了一下手，极力想要表现出谦虚的样子，只不过脸上的骄傲怎么都藏不起来，就差没学着岛田半藏来一句“我最强”了。
听托尼·威廉姆斯操着一口地道的西伦敦腔英语，梁葆光总算明白这家伙为何始终一脸傲娇了还咖喱Gay Gay了，原来人家是个英国人，种族的天赋被动就是这个，要么傲娇要么腐，要么又傲娇又腐。
托尼·威廉姆斯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把他的整个造型团队都拉了过来：两个化妆师一个发型师一个服装师一个按摩师一个健身教练和一个美甲师。按摩师梁葆光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但健身教练和美甲师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一点都不懂，只是人家弄出这么大的阵仗现实出了对他的重视，他实在不好就这么将人赶走。
“那拜托你了，帮我弄得好看一点啊。”人总是要成长的，二十多年人生中梁葆光第一次对“尽人事，听天命”这六个字感触这么深，主观能动性和客观规律性的矛盾永远存在，这其中的无奈只有自己去品味。
托尼·威廉姆斯把手里的梳子一横，嘴里碎碎念了许久，然后终于给出了结论：“头发要染成亚麻色。”
“不行！”梁葆光头发可以长可以短，甚至全剃掉都不会觉得心疼，但是让他染成其他颜色绝不可能。不是他民族自卑心太强G点容易被触碰，他就是单纯地喜欢黑色，喜欢自己天然的发色。
“你的脸庞帅则帅矣，但是线条太硬一头黑发会显得老气，同时还会给人一种很‘杀’的错觉。”要是新进公司的男模特敢跟自己用这个态度说话，托尼·威廉姆斯早一剪刀插在对方脑门上了，但他知道面前的男人是全美有数的超级富豪，能分分钟把他送回伦敦老家的存在，所以只能好声好气地提意见。
“我喜欢天然的发色。”梁葆光坚持道。
“请相信我们的专业能力，绝对给你做成纯天然的效果，就好像天生有点发黄的那种黑发。”托尼·威廉姆斯这时候只能靠哄了，他这样的人要么不做，做了就一定要做出最完美的效果。
时尚圈子里讨生活极不容易，造型师们彼此间的竞争也十分激烈，纽约、洛杉矶、米兰、巴黎等城市的时装杂志都会在三月刊中推出造型师Top10的排行榜，之所以会摆在这个时间发榜就是在等奥斯卡颁奖典礼。反正圈子就这么点儿大，哪位明星的造型是谁谁做的，资深娱记和时尚编辑一打听就知道了，这榜单玩不得半点虚的，如果“作品”表现不行直接会被后起之秀压在身下。
女星的造型上还能玩点噱头，而男星的造型吃的都是硬功夫，大致方向永远大同小异，最后的成败都是靠细节决定的。梁葆光的脸型不是不适合黑发，但亚麻色能让他显得柔和一点更容易获得好感，在这种场合亲切的好感显然比阳刚之气更重要。
“弄吧，弄吧。”梁葆光索性也放弃抵抗了，他小时候发质又黄又软，倒是很符合刚才托尼·威廉姆斯的说法。昨天娜塔莉·波特曼就提出过将她的御用造型师Kate Young介绍给梁葆光，结果他怕准们给女人做造型的造型师将他打造成新世纪的娘炮，所以一口回绝了，现在的他忽然觉得还不如让Kate Young来呢，反正都是一个路数的。
专业人士就是专业人士，托尼·威廉姆斯能将娜奥米·沃茨（Naomi·Watts）和苏琪·沃特豪斯（Suki·Waterhouse）打造成菲林杀手，当然不会没有两把刷子。做完了基础造型后换上一身笔挺西装的梁葆光站起来后，亚历山大·安布罗休连装都不乐意装了，把手里的杂志一合就盯着他猛看。
“张扬一点就上钻石，低调一点就弄铂金，看你自己啦。”托尼·威廉姆斯十分满意地拍了拍手，他在时装行业里做总监，见过的帅哥靓仔比那些专门混好莱坞的还要多得多，但梁葆光这个级别的他依然找不出几个。
梁葆光决定还是低调一点，领针、袖扣都选了铂金的，领带则是挑了一条宝石红真丝领带，还在胸口的口袋里折了一条金色口袋巾。当他把墙边的箱子拖过来放到床上，打开露出里面的摇表器，并随手拿出一块帕特克·费利佩Ref.5002戴在手上时，托尼老师和他的学生们都惊呆了，“爱表人士表示强烈谴责！这东西你居然放在摇表器里，摇表器居然还放在床旁边？”
“在美国怕是没人敢偷他的东西。”亚历山大·安布罗休耸耸肩，且不论梁葆光自己身后，光达达里昂家族就不是好惹的，他带着人家的掌上明珠出双入对不说还要一起去走红毯，谁还看不出来其中的意思。
众人都对着梁葆光的新造型赞叹不已，唯独他自己面对着镜子中的人影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有什么不满意吗？”托尼·威廉姆斯有点儿紧张，虽然他自己觉得已经很完美了，但毕竟梁葆光跟他审美观念不同，很难说是否认同他的作品，而顾客不满意他的面子上会很挂不住的。
“没什么不满意的。”梁葆光摇摇头，脸上尽是犹豫的神色，“我只是在叹息，如果帅也能当饭吃的话我能养活整个西海岸，可惜不能。”
“好吧，大家都散了别跟这儿围观了，这只是个长得帅的傻子。”亚历山大·安布罗休看梁葆光一脸的悲天悯人，还以为要说点儿什么惊世骇俗的建设性名言来，没想到他只是自恋症犯了。
------------
第一百九十六章：人生巅峰
没有过硬的颜值，怎么能讨得了努纳们的欢心，没有高超的技巧，又怎么能骗得到女同学家的海鲜煎饼？哈佛大学的姐姐妹妹们一开始哪知道奶茶好不好喝，都是冲着能多看两眼帅哥才进的店门，这就是梁葆光的实力。
当梁葆光率先走下车帮亚历山德拉·达达里昂打开车门的时候，红毯前的记者们瞬间就将镜头转了过去，到场观礼的影迷们也非常给面子地尖叫了起来，这待遇甚至比那些成名多年的巨星都要高。
正站在红毯上摆造型的亚希·拉博夫只见闪光灯亮成了白色的一片，但镜头却不是对着他的，立刻尴尬得连笑容都僵住了。挽着他同行的梅根·福克斯也有些错愕，她对自己的身材和脸蛋素来自信，早习惯了做别人视线聚焦处的那个焦点，见记者们移开了镜头把她们《变形金刚》的主演撇在一边，也忍不住转头往红毯的尽头看去。
梁葆光的名字在美国的知名度远比他自己所认为的高，随着Twitter使用者群体的扩张，他的故事也被更多人所熟悉，很多年轻人都将他视为偶像。男孩子们希望能收获和他一样的成功，而女孩子们则希望能找个像他一样的“归宿”。一个年轻的富豪在未婚女人中就已经非常有市场了，如果再配上一张帅气的脸绝对能让她们疯狂，而梁葆光恰好符合这个条件。
梅根·福克斯也是个未婚女性，瞬间就将梁葆光认了出来，以前她除了听朋友们说起也只是在杂志上看过梁葆光的照片，今天近距离打了个照面让她忽然变成了爱吃河豚说“值那一死”的苏轼，盯着看了半天心里也只冒出来一句“值那一……”。看到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时她挑了挑眉毛，女人对同样漂亮的女人总是抱着天然的敌意，哪怕她们之间并没有直接的竞争关系。
天空中飘着小雨地上很滑，虽然主办方在红毯上搭起了白色的棚子挡雨，但艺人们刚下车的地方属于危险地带，亚历山德拉·达达里昂穿着跟又高又细的高跟鞋，梁葆光保险起见伸手将她掺下了车，还特意站在车门那儿帮她当了一下防止走光。
有些东西能挡得住，而有些则不行，亚历山德拉·达达里昂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大大大大！迈步下车的时候也许是因为姿势的关系，她胸前的两只兔子像是要蹦出来似得，上上下下连跳了好几下。平时为了显瘦她都穿黑色的衣服，今天是配合梁葆光才特意穿了条仙气十足的华伦天奴仙女裙，主体为香槟色的连衣裙在腰部往上两寸的部位缀了一圈红色小花，将她的劣势完美遮掩，优势则全部展现了出来。
记者们是最势利的人，人气不行关注度不够的他们连看都没眼睛看，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只是个没太多人认识的新人女演员，就算有身材有颜值也吸引不了他们太多的关注，毕竟好莱坞长得好看的女人实在太多。梁葆光本人就不同了，他是洛杉矶人这几天茶余饭后的话题中心，绝大部分记者都追着他的身影一个劲地猛按快门，哪怕只能拍到背面侧面也不节省胶片。
2月10号晚上梁葆光跟娜塔莉·波特曼一起出现在了斯坦普斯球场的场边席看球，因为那是湖人和热火的焦点之战，而现场的导播又给了他们俩一个长达十秒的镜头，所以全球起码有上亿人看到了他们在坐一起言笑晏晏的样子。斯坦普斯球场跟好莱坞同在洛杉矶，许多艺人情侣都会一起去看比赛，渐渐地一起去看湖人队的主场比赛几乎成了好莱坞明星们公开恋情的一种方式，消息出来后很多人都觉得他们这是要公开关系。
原本这个级别的绯闻还不算劲爆光，毕竟他跟娜塔莉·波特曼的绯闻早在戛纳电影节那会儿就开始传了，哪怕明天说要等级结婚也不会让人觉得太过吃惊。真正劲爆的是斯嘉丽·约翰逊也“参与”了进来，两天前的晚上她出现在了梁葆光的酒店房间门口，进去之后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离开，一进一出都被狗仔队给拍了个正着。
看热闹从来就没嫌事儿大的，许多好事的吃瓜群众纷纷惊呼，这简直是《另一个波琳家的女孩》好莱坞版，而巧合的是这一次做大的似乎依然是娜塔莉·波特曼，做小的也还是斯嘉丽·约翰逊，他们开始怂恿斯嘉丽·约翰逊多听听《Epic Sax Guy》，支持她两发元气弹入魂。
站红毯边上拍照的记者们要站很久，在场外“不务正业”找点乐子无可厚非，每年那几个“国际知名”毯星穿着一身夸张的衣服出去蹭热度时，照片中总能看到她们身后的记者们不是打哈欠就是在交头接耳，今天这样的烂天气大家更加没有认真工作的热情，一边拍照一边聊天。现在他们就在聊关于梁葆光的八卦。
“不是说PL跟波琳家的那两个女孩不清不楚么，怎么来参加颁奖典礼带的女伴却是别的女人？”梁葆光在美国用的名字是Paul·Leon，许多人为了好记就直接称他作PL，这是真正的名人才会有的待遇，就像大家喜欢叫Michael·Jackson作MJ，称Justin Bibber为鸡……那什么一样。
“你傻了，今天带着娜塔莉·波特曼一起来走红毯，晚上斯嘉丽·约翰逊还不得把他给踹到床底下去？反之亦然，娜塔莉·波特曼看着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女人，所以两个都不带来是最明智的选择。”边上一个已经谢顶了的中年记者笑呵呵地说道，眼中全是羡慕，只要是个男人就会懂的那种羡慕。
男人会羡慕梁葆太正常了，斯嘉丽·约翰逊是全美男人的梦中情人No.1，想要一亲芳泽的人排起队来能从洛杉矶排到纽约，而现在被他半抱在怀里的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一样是个迷人的尤物。
“案子破了，看他今天的女伴便知道，这家伙肯定喜欢大尺码的女人，娜塔莉·波特曼估计很快就会被挤走。”娜塔莉·波特曼日常被黑，她其实是有料的，只是人们一提起她脑海中出现的总是阿米达拉女王，那时候她才十七岁，“毕竟斯嘉丽的魅力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住。”
娜塔莉·波特曼跟斯嘉丽·约翰逊不仅是闺蜜，还是直接竞争对手，两人同样都以拍文艺片为主，经常被好事者拿来放在一起比较。这次因为梁葆光，有人还在网上开了个盘口，赌她们两人谁能在这场另类对决中笑到最后，跟往常的情况不同，这次居然是认为斯嘉丽·约翰逊会赢的人比较多。
“这尤物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小妞，被他包的？”娱乐记者向来都喜欢把明星往坏处想，他们不光喜欢想还很喜欢往坏处写，这位脑洞大开的娱记已经不满足于仅仅拍照了，他决定晚上回去再编个曲折的故事。
“你千万别找死，她可是达达里奥家族的小公主，那位达达里奥议员的掌上明珠，敢拿她做花边新闻里的噱头，最迟下周你们报社的编辑就要给你写讣告了。”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在好莱坞是个边缘人士，但这并不代表就没人认识她，东海岸的媒体人都很清楚她家的长辈们原来是做什么的。
男人们对梁葆光的羡慕更上一层楼，他身边的女人随便找个出来都姿色出众，还各个大有来头，“上帝真是不公平，把能给他的都给他了，刚才希亚·拉博夫大概还以为自己正站在人生的巅峰，只可惜三分钟后PL来了。”
“我跟你们赌五十美分，梅根·福克斯要不了多久也会跟PL出现在同一个新闻里的，花边新闻。”梅根·福克斯刚才盯着梁葆光看了一会儿，可能她自己都没察觉出不妥，可旁边的记者们眼神一个比一个好，连她的表情变化都看得清清楚楚，“时限为下个月的1号，如何？”
“我们才不会上当，到时候就算什么都没发生你也可以自己随便写一篇发出来，我们岂不是输定了？”跟他站在一起的另一个记者瞬间拆了他的台。
“哈哈，偏不过你们。”这个男人笑着收起了刚从钱包里拿出来的五十美分硬币。
------------
第一百九十七章：笑得很开
梁葆光见惯了各种大场面，面对镜头和欢呼的人群显得从容不迫，不断地调整姿态让各个方向的记者都能拍到他的正面，Pose摆得比超模还专业。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却是头一回参加大型颁奖典礼，而且第一次就是最顶级的奥斯卡，紧张得连笑都笑不出来，甚至走路的动作都有些发僵。
大部分女人越紧张就越喜欢往男人的怀里钻，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就是，大部分男人越有女人往怀里钻身上的反应就越大，梁葆光也是。华伦天奴的仙女裙面聊薄得很，有些地方还是镂空的，梁葆光只是看着都觉得诱惑力爆表，更何况他现在手还放在人家腰上，当即就起了反应，偏偏站在红毯中间他还不好伸手去调整“蛋道”。
好莱坞的男星们从来没有绅士手这一说，巴不得多找点儿机会吃女人豆腐，就算是单纯的商业合作伙伴很不熟悉，一起出席活动也会大咧咧将手放在人家腰上甚至屁股上，比如前面过去的史蒂芬·卡瑞尔就一直把手放在安妮·海瑟薇的胯骨上。
梁葆光某些时候确实没品，但他不至于急色到在这种场合乱吃豆腐，今天揽着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和别人那种工作性质的合作不一样，要是他此时刻意展现绅士风度，公众大概不会多在意，但这姑娘却肯定要多想，“宝贝，放轻松一点，就当他们全是咸鱼好了。”
红毯秀的占用时间跟名气成正比，级别不够的若一直赖在红毯上不肯移动，主办方的主持人一定会催促，当然，在一定限度内他们不会做得太露骨，通常会找借口问问题将人叫上有赞助商背景墙的拍照采访混合区。
梁葆光就是来打酱油的，简单地说了两句天气很不错，他觉得很荣幸之类的客套话就进剧院去了，《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提名是韦恩斯坦兄弟强行操作的结果，连他自己都不看好能拿到那三个奖项中的任何一个，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史上最年轻的最佳导演受提名者，这只不过是韩国那边用来宣传的噱头罢了，没有一座真正的小金人放在家里，不会有人去关系提名不提名的问题。
“Oh，久仰你的大名了PL。”梁葆光刚找到位置，旁边的安妮·海瑟薇海瑟薇就站了起来伸出双手跟他打招呼，“一直都有听别人提起你，还想着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去你那儿试镜的，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居然是在柯达剧院里。”
打招呼的时候女人伸出两只手来，当然不会是仅仅想要握手，梁葆光对安妮·海瑟薇的自来熟有点意外，动作上却丝毫没有停顿，同样伸出双手跟她抱了一下，两人还十分默契地互相贴了一下脸颊，“我对你才是真的久仰大名了，好莱坞的公主。”
虽然这两年人们对安妮·海瑟薇的印象都来源于《穿普拉达的恶魔》，但她在《公主日记》里的形象依然让人记忆犹新，梁葆光本来想说小公主的，但是他一想人家比他大了整整一块金砖的年纪，就把话收了回去。今天安妮·海瑟薇穿了一身玫瑰红的晚礼服，衬得皮肤很白很靓丽，而且色调也跟他很搭。
安妮·海瑟薇是出了名的喜欢有钱男人，从来不跟娱乐圈里的男人多啰嗦，找的始终是行业外的富豪，这恰恰是她的黑点之一，即便是在万恶的资本主义国家，“拜金”两个字也是为人所不齿的。寒暄过后梁葆光转头去看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想让她坐在靠安妮·海瑟薇的一侧，打眼色时却看见她已经坐下了，而她一边坐着的是刚刚到场的“穿越者必推”杰西卡·阿尔巴。
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被大场面搞得有些紧张，但她的头脑却比平时更加清晰好用，梁葆光明显对安妮·海瑟薇不怎么感冒，那么两人就算坐在一起她也没啥可担心的；相反，坐她这一边的杰西卡·阿尔巴正是他喜欢的类型，更别说人家还有一个能加十分的名字，万一两人多聊几句聊得来电了，她上哪儿说理去。
“听说你们的新电影特意去科西嘉岛取景了，那儿的风景怎么样，真如传说中的那么漂亮吗？”安妮·海瑟薇很会找话题，而且还跟看守所里的人才一样说话很好听，只不过她这样总给人一种在做戏的感觉。
颁奖典礼还没开始，梁葆光觉得坐下来聊聊也没什么不可，拿出手机给她看了两张他在岛上拍的图片。法属科西嘉岛的景色确实不错，但现在这季节并不适合欣赏风景，“景色还行，就是风太大了吹得腮帮子疼。”
“你们不是还要去爱尔兰吗，那里的风会更大吧？”安妮·海瑟薇笑着说道。
“你连这个都知道？”梁葆光这下子是真的有些惊讶了，他的完整拍摄计划从来没在媒体上曝光过，只有一小部分亲近的人知道他下一阶段的戏份会在爱尔兰的敦乔因（Dun Chaoin）拍摄，安妮·海瑟薇能准确地说出来说明她确实很关心他的电影，至少有特意向别人打听过，显然，她确实很有合作的诚意。
安妮·海瑟薇笑起来总是笑得很开，喜欢的人很喜欢，不喜欢的则会觉得很难看，“好莱坞可不是只有你那两个女孩喜欢拍文艺片，我也对文艺片很钟情的。”那两个女孩指的当然是娜塔莉·波特曼和斯嘉丽·约翰逊。
梁葆光有些无语，都快三十的人了还整天女孩女孩的，真应了那句“一日是女孩，一生是女孩”，而且他跟娜塔莉·波特曼还真没那种关系，“我和娜塔莉不是外面传的那样，只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这么说来跟斯嘉丽就是真的咯？”安妮·海瑟薇忍不住看了一眼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的表情，他们俩说的话旁边应该能听得到，见梁葆光神色尴尬，她立马抬起手来做了个投降的动作，“放心，我又不是个大嘴巴的女人。”
一直绷着脸的梁葆光终于破功了，安妮·海瑟薇的这句话承包了他今天一天的笑点，好莱坞除了绰号就叫“大嘴”的朱莉亚·罗伯茨，恐怕很难再找到嘴比她更大的女演员了，“OK，你不是个大嘴巴的女人，哈哈哈。”
“嘿！”安妮·海瑟薇也反应过来了，羞恼地在他肩膀上敲了一下，“这很好笑？”
“抱歉安妮，只是个玩笑。”因为这个小插曲，梁葆光觉得自己跟对方的距离一下子拉进了不少，称呼也变成了安妮，比刚坐下来时亲近得多，“我看到你开了Twitter帐号，你知道自己在Twitter上黑粉很多吗？”
“怎么，你要帮我封他们的号？”安妮·海瑟薇偏着头盯着他看，这才意识到Twitter的老板就坐在自己旁边。
“封号是不可能封号的，不过咱们可以利用一下这些黑粉啊，毕竟黑粉也是粉。”在这个课题上S.M公司大概是最有发言权的了，梁葆光那么关心Jessica的事情，自然也深入地了解过，“我想做一档网络节目，希望你能来做的嘉宾，如何？”
“网络节目，做什么的？”2007年时互联网的能量还远未被开发出来，人们对于网络节目的观念还停留在拍几个短视频秀秀魔术的层面上，所以安妮·海瑟薇对梁葆光的提议一脸茫然。
“我会搞一档节目，让明星来读黑粉对他们的恶评，然后让他们自己做一些回应。”梁葆光的想法由来已久，从得知Jessica被仙后缠着不放时起，就一直在策划这档节目，“我觉得这会很有趣。”
这不仅有趣还能帮助明星做形象宣传，自己读恶评然后再做一些反应，可以让观众觉得这样的明星率真直爽，以Twitter的庞大的用户群，影响必然是广泛的。安妮·海瑟薇最大的黑点就是“太作”，如果能扭转这一形象提升大众好感度，她将轻松打破身上的桎梏，“可以，只要你找我绝对不推辞。”
“不用担心，几分钟的视频拍一下很快的。”梁葆光很是满意，这邀请太顺利。
可能是聊得太投机了，梁葆光和安妮·海瑟薇在颁奖典礼开始后都会时不时地说上一两句话，就像是课堂上老师在讲课，下面两个学生嘴巴对着耳朵说悄悄话一样，好在他们的声音很小而且还是坐在第三排，倒也没造成太大的影响。
在杰西卡·阿尔巴公布完最佳摄影奖项之后，梁葆光就将目光收回，两个大男人哪儿有杰西卡·阿尔巴好看，而走上舞台的詹姆斯·麦卡沃伊调笑了杰克·尼科尔森两句之后拆开信封，将里面的卡片递给了身边的乔什·布洛林。后者清了清喉咙宣读上面的名字，“最佳改编剧本奖，《这个男人来自地球》Paul Leon，恭喜！”
镜头一转大家就知道乔什·布洛林为什么要装作清喉咙咳嗽一声了，获奖的家伙正在跟安妮·海瑟薇说着悄悄话呢，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获奖了。
------------
第一百九十八章：你妈的饭
奥斯卡奖的颁奖典礼是现场直播，也就是说梁葆光刚才的样子全球人民都看到了，但这对于一个脸皮足够厚的人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他不但一脸镇定自若，还再次跟安妮·海瑟薇抱了一下。当然，为了回去之后不被人半夜掐死在床上，他先抱的是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并且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Oh，No！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梁葆光从乔什·布洛林的手中接过小金人造型的学院奖最佳改编剧本奖杯之后，一直在反复念叨着这句话，“不敢相信，我居然又在开小差跟美女聊天的时候被抓到了，记得上一次还是两年前在我们学校法学院的大讲堂里，和一个叫Michelle Lee（朋友客串）的……哦，见鬼，我忘记了不能说真实姓名的。但是没关系，叫这个名字的女孩全美国起码有上万个，只要你们别去翻哈佛2006年法学院的毕业生名册，没事儿。”
梁葆光的演技太好了，刚才上台的时候他只跟詹姆斯·麦卡沃恩以及乔什·布洛林轻轻地抱了一下便没了其他任何表示，弄得两人尴尬退场，拿着奖杯的时候他的手也在发抖，让别人以为他是真的因为意外拿奖而激动。谁知道他是为了后面的转折在铺垫，一个无伤大雅的段子就将刚才闲聊被抓到窘状遮掩了过去，风轻云淡不带一丝烟火气。
梁葆光上台之后的前两句话跟蒂尔达·斯温顿一模一样，都是“Oh，No！不敢相信”，但那位大姐是真的过于激动了，拿着小金人发表感言时对着全球观众不断冒出屁股、**等不雅词汇，弄得被她点名的乔治·克鲁尼都不敢回应她的目光。相反，梁葆光则显得游刃有余，掌控了整座柯达剧院的气氛，下面的一众明星就像来到他脱口秀的粉丝，一边起哄一边用力鼓掌。
“Martha Minow教授，我欠你一个真诚的道歉，事实上我并不是你们法学院的学生，而且那些关于从修复性司法（restorative justice）的角度解决转型社会中冲突的观点也都是我当场胡诌的。当然，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这一点了，如果你周末的时候也喜欢蹲在家里看家庭DVD的话。”
“对了，屈伏塔先生，相信刚才安妮跟我说的那些关于如何让美式橄榄球成为奥运会项目的观点也是她胡诌的，所以你其实不用听得那么认真。”安妮海瑟薇另一边坐着的并不是跟她一起拍《糊涂侦探》的史蒂夫·卡瑞尔，而是好莱坞舞王约翰·屈伏塔，显然奥斯卡金像奖颁奖典礼的座位是按名气和地位排的。
约翰·屈伏塔无奈地笑了起来，刚才他确实侧着身子偷听了两句，只不过并没听到什么有趣的东西，没想到现场就被报复了。这样的场合哪怕只多两三秒钟的镜头都价值万金，梁葆光卖的好他接下了，十分给面子地把手聚在头顶用力拍着。
安妮·海瑟薇同样被怒耍了一波好感度，她多次公开表示观看美式足球比赛是她最大的兴趣爱好，还曾大谈特谈纽约喷气机队的比赛，为了看比赛错过艾美奖颁奖典礼直播云云。一个软妹子喜欢橄榄球在亚洲叫反差萌，但在美国这也成了安妮·海瑟薇爱装的证据之一，只能说不喜欢一个人就能找出一千个黑她的理由。她知道梁葆光拿这个开玩笑明着是黑她，其实却是在帮她经营形象。
将前面的小插曲揭过，梁葆光开始对刚才的“无礼”举动进行补救，朝旁做边的帷幕方向摇了摇手里的小金人奖杯，那是颁奖嘉宾退场的方向，“刚才乔什和詹姆斯下去的时候似乎很遗憾，可能是觉得我的反应太过平淡，但我其实很享受他们俩的《伊本和奥辛：漫不经心》秀，是为了自己的单口脱口秀的节目效果才刻意表现得那么淡定。乔什，我有一句话想对你说很久了：我是你妈的狂饭！”
要不是现场工作人员拦着，乔什·布洛林都想冲回台上打人，这话太容易让人误会了，但好莱坞还真没有几个人敢说自己不是他母亲的粉丝，因为他的老妈叫芭芭拉·史翠珊，一个拿了九座格莱美金唱片机的奥斯卡影后。因为成就太高资格太老，不管是混电影圈子的也好，玩音乐吃饭的也罢，只要提到芭芭拉·史翠珊的名字必须立马进入粉丝状态，稍微冷淡点就会被说成是不尊重前辈。
“玩笑就开到这里，今天我要感谢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和全部的粉丝，特别要感谢的是《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原作者杰罗姆·比克斯柏先生，跟我一起完成这部电影的几位教授，将我带进电影行业的娜塔莉，韦恩斯坦兄弟，以及给了我很多支持的……嗯，很多人。”梁葆光倒是想提下斯嘉丽·约翰逊的名字，但她只在入夜之后给过他支持，电影上两人还没有过任何合作，所以在这种场合报她的名字实在不合适。
发表获奖感言的时间不能很长，至少梁葆光作为一个只拿了最佳改编剧本的人不好意思嘚吧嘚吧说三分钟以上，这个奖项在全部大奖中的分量固然很重，但他的后面却是影帝、影后、最佳导演以及最佳影片四个终极奖项的颁奖仪式。人贵有自知之明，再次挥手致意表示感谢后毫不留恋地走下了台，他并不满足于一个最佳改编剧本奖，下一次他要从这里带走代表最佳导演，甚至最佳影片的奖杯。
第80届奥斯卡金像奖的最大赢家是《老无所依》和科恩兄弟，很多人都认为是好莱坞的世道变了，向独立电影低下了头，但事实上他们都弄反了，是独立电影向好莱坞向功利世俗的奖项低头才对。
科恩兄弟确实是拍独立电影出名的，但《老无所依》却跟独立电影这个词搭不上边，这部电影是派拉蒙优胜和米拉派克斯影业联合制作，预算高达25，000，000美元，实际成本更是将近30，000，000美元。《老无所依》的发行公司一栏显示的是博伟影业阿根廷分部，看到阿根廷三个字很多伪影迷立马高呼，这很“独立”，然而他们却不想想派拉蒙和米拉麦克斯一起做的美国西部时装片为何要拿去给阿根廷的公司发行。
这家所谓的博伟影业只是迪士尼众多马甲的其中一个罢了，除了阿根廷分部还有新加坡分部、博伟国际电视、博伟家庭娱乐等等。迪士尼非常爱惜羽毛，从来不让任何黄暴电影跟他们的名字沾边，但该赚的钱他们又不想错过，那么自然就要多开几个马甲了。博伟这个名字起得十分偷懒，由来是迪士尼影业伯班克总部片场所在的街道：博伟大道，在西班牙语中是“美景”的意思。
“Paul，恭喜你了。”斯嘉丽·约翰逊本不愿来的，跟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碰面只会徒增尴尬，但她在家里看了转播之后实在坐不住，颁奖典礼上的小插曲让她觉得安妮·海瑟薇也成了危险人物，以意大利女人温吞吞的性格肯定不是那绿茶的对手，所以她才亲自来庆功酒会上做监督员。
“没什么好恭喜的，今天只是运气好了点儿罢了，若非其他编剧闹罢工我肯定没有拿奖的机会。”第80届奥斯卡金像奖的颁奖典礼与往届比十分惨淡，甚至一度闹出要停办的传闻，主要原因就是好莱坞的编剧们对待遇不满，发动工会进行长时间罢工对抗，梁葆光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回得利的渔翁。
“嗨，没想到斯嘉丽你也在洛杉矶，好久不见了。”安妮·海瑟薇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斯嘉丽·约翰逊前天还被拍到出入梁葆光的酒店房间，她之所以装作惊讶就是不想提那一茬儿叫对方难堪。
斯嘉丽·约翰逊跟安妮·海瑟薇性格截然相反，她是那种有什么就说什么的性格，所以两人其实都有些看对方不顺眼，但表现出来的只有她，“安妮，晚上这家伙我领走了，你现在可以去找别人喝酒去了。”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跟Paul只是比较聊得来罢了。”安妮·海瑟薇皱起了眉头。
乔治·克鲁尼号称好莱坞第一钻石王老五，但跟他跟梁葆光一比简直是一坨……那个，不但年纪大了太多，身家更是天差地远，就这样他身边还是常年围着一圈莺莺燕燕。今天有梁葆光在，包括这位前第一王老五在内的所有男人立马显得黯然无光，若非有家族背景强硬，大家招惹不起的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在旁边看着，他怕是早被疯狂的女人们架走了。
斯嘉丽·约翰逊不再去管安妮·海瑟薇，瞪了梁葆光一眼挽住他的胳膊，直接就往旁边拖，“还看什么看，跟我过来。”
林黛玉那样柔柔弱弱风一吹就倒的病娇总是很受男人的欢迎，一些很年轻很天真的少男们总是不能理解，其实说激起保护欲都是假的，只有被自家的母老虎揍过一顿才会真正知道是为了什么。梁葆光有点儿怕了，以斯嘉丽·约翰逊此刻表现出来的力量，他晚上要么断腿要么断腰。
------------
第一百九十九章：世间最硬
受编剧协会大罢工的影响，第80届奥斯卡奖颁奖典礼的欢乐氛围较之以往明显逊色了许多，颁奖过程中还出了好几次乌龙事故，最后差点没变成一场闹剧。大家在一个圈子里混饭吃，自己闹得再厉害也不能在观众和投资方那里显露出来，于是典礼的主办方和编剧协会的高层们玩起了默契，双双把责任推到了乔恩·斯图尔特和老天爷的头上，将自己的锅甩了个一干二净。
乔恩·斯图尔特在天朝有个绰号叫“囧司徒”，取的是他名字的中文谐音，他个人住持的当家节目也被称作“囧叔每日秀”。原本是靠机智与幽默收获了庞大的人气，但今天他着实囧了一回，一场本该闪耀全美的娱乐盛事，被他不在状态的二流串场给生生弄成了《纽伦堡的名歌手》，又长又无趣。
若说把锅甩给乔恩·斯图尔特还算合理，那么怪到老天爷头上就属于没话找话说了，下午的时候洛杉矶市确实下了点雨，可学院奖的颁奖典礼全程都是在室内进行的，柯达剧院的顶棚又不漏水，怪下雨真的怪不着。
经济危机的大潮还没过，拉不来投资没米下锅的电影业里一片愁云惨淡，这一届奥斯卡被科恩兄弟的《老无所依》拔得头筹拿下三项大奖，专门拍摄商业片的导演和演员们心里是一肚子不痛快，很有种被人抢了晚饭的感觉。
人们的心情都不太好，宴会的气氛自然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若不是担心会得罪人恐怕早有人离场了，于是一场庆功宴完全没有宴会的样子。往年大家至少会小心翼翼地维护表面上的和谐，努力创造出一派欢乐祥和的气氛，但今天他们显然没了这个心情，到处都是嘀嘀咕咕的小圈子，专注于各自的事情。
梁葆光原本以为《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只是来陪跑的，所以既没有叫当时参与拍摄的几位教授过来，也没邀请其他业内的好友观礼，此时拿着奖杯还没人搭理，难免有些被人孤立的错觉，当然，如果不算斯嘉丽·约翰逊的话……
“没想到你们俩的关系已经这么好了，呵呵。”梁葆光在事业上的发展相当顺利，别人在他这个年纪上大都还在艰难创业过程中，而他已经是成功人士中的成功人士了，全世界不知道多少年轻人将他视为偶像。可惜的是人生不可能永远只有事业，他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去操心，比如两个“纽约客”在他毫无所觉的情况下建立起了看似不错的友谊，就让他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
人们学历史，是为了从中有所借鉴，梁葆光的历史知识水平说不上好或者不好，但最基本的常识肯定是不缺的，随便翻翻书本就可以知道，自古以来玩结盟都是要搞事情的征兆。线条粗的男人可能还会误认为这是件好事，但他却经历过各种各样的奇葩考验，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带进沟里去的。
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看着很软摸着也很软，但她的性格不软，达达里奥家族强势和疯狂的因子深深地扎根在她的骨髓中，说不准哪天就能发个大飙。也就是斯嘉丽·约翰逊，换个人来她恐怕连搭理都不带搭理的，“是斯嘉丽主动找我出去喝了几次咖啡，我们聊得比较投机，然后就成为了要好的朋友。”
“斯嘉丽先联系你的？”梁葆光不太信。
“确实是我先联系她的，怎么，难道我们就不能关心彼此的生活了？”斯嘉丽·约翰逊大方地承认了是她主动，而她后面的半句则是话里有话，说的不光是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的生活，还有梁葆光的。
斯嘉丽·约翰逊不仅性格要强还非常有主见，说她同时兼具智慧与美貌绝对不是吹捧或抬举，是事实如此，而这样的女人一个个就差在自己的头上顶着块写着“难搞”两个大字的牌子了，全都不是省油的灯。平时连一直压制她的娜塔莉·波特曼都不服，可见傲气到什么程度，如今肯放下姿态主动联系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这个后辈，至少说明她非常在乎自己，梁葆光抛开那些复杂的想法还真有些感动，“斯嘉丽，谢谢你啦。”
“谢我什么？”斯嘉丽·约翰逊明知故问。
当然是谢她稳住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了，但这种话说出口绝对被打，“谢谢你今天来给我撑场面。”梁葆光自己在美国的人脉很有限，特别是今天伊恩·麦克莱恩等好莱坞基友会成员没来的情况下，他更是抓瞎，还好斯嘉丽·约翰逊过来帮他，介绍了几个业内大佬给他认识缓解了尴尬。
“这时候知道我的好了吧，别老记着娜塔莉，那家伙对你热情是别有所图的。”斯嘉丽·约翰逊也会吃醋，只不过她表现得不是那么明显，“再说了，她只能拉你一把，但我却可以拉你几把。”
“别，这种事情咱们回家说好吗。”有些话用英语说着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梁葆光一联想就歪了，他那东西确实斯嘉丽·约翰逊拉得，娜塔莉·波特曼拉不得，“等回去了，你想拉几把就拉几把。”
“你不会又在想什么龌龊事吧？”斯嘉丽·约翰逊笑嘻嘻地捅了她一下，之前去蒙太奇酒店的时候她就知道了，梁葆光在洛杉矶人生地不熟，没人帮他“吸出毒素，一身轻松”，现在正燥着呢，“我可警告你，亨特来洛杉矶有事，现在正好在我那儿住着呢。”
斯嘉丽·约翰逊的双胞胎弟弟目前正在为小黑的竞选事宜奔走，奥斯卡颁奖典礼期间明星汇聚，他正好借着姐姐的人脉，想多拉几个明星帮观海同志宣传一下。斯嘉丽·约翰逊本人也曾多次在公开场合表示过是观海同志的坚定支持者，这几天还问过梁葆光，要不要投一点钱卖那边个好。
“你家那么大，亨特在不在又有什么关系。”梁葆光压低了声音耍流氓。
“切，现在说得跟真的一样，到时候别又唧唧歪歪的说太累要睡觉。”斯嘉丽·约翰逊见周围没几个人在注意她们，便不着痕迹地伸手往下一探，“你这家伙跟我说话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啊，怎么都这么硬了？”
斯嘉丽·约翰逊没有参加颁奖典礼，但来庆功宴也穿了一剑红色的晚礼服，胸口开得特别低，将最大的本钱展露了一半出来。刚才在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面前梁葆光就隔着薄纱一样的天仙女裙看了半天里面的风光，而现在展现在他眼前的同样是波涛如怒，峰峦如聚的壮丽景色，不起反应才怪了。
被抓了一下梁葆光更不行了，赶紧伸手调整蛋道，“你这是玩火知道么。”
“原来是火啊，我就说怎么这么烫手。”斯嘉丽·约翰逊可不是十七八岁的纯情小女生了，发起浪来能把福特级航母拍到岸上去，“不过你这团火怎么硬梆梆的？”
“你知道世界上最硬的东西是什么吗？”梁葆光嘿嘿笑了两声。
“能是什么，总不会是……别笑死个人了，我又不是没玩过。”斯嘉丽·约翰逊不屑地摇摇头，“我猜是钻石。”
“是《变形金刚》里的广告。”影视剧作品里的广告有些植入得很巧妙，而有些则生硬得一塌糊涂，于是影迷们见到不合适的广告植入就会说很硬，而《变形金刚》系列电影在“麦拷贝”导演的手中硬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影迷基本上是花钱进影院看广告去的，只送了十来分钟的剧情……
梅根·福克斯是想上来跟斯嘉丽·约翰逊打招呼的，看到了他们调情的一幕就等了一会儿才过来，结果刚靠近就听到梁葆光在嘲讽她们的电影，一时间不知道是开口好还是直接走开好，站在那里好半天。
《变形金刚》的票房很高，全球票房高达七亿美元，在经次贷危机的大潮下有些鹤立鸡群，但这依然掩盖不了它是一部本质烂片的事实。有基数庞大的原作粉丝帮忙洗地，影片的还是口碑很差。制作方对新《变形金刚》系列的期望是《指环王》，但过于商业化的制作模式决定了它只是一部爆米花电影，若像后者那样搞出一堆续作只会越来越扑直到将名声彻底弄臭。
“嗨，梅根！干嘛一个人站在哪里？”梁葆光背对着那个方向没看到，但斯嘉丽·约翰逊早就注意到了她的身影。
------------
第二百章：防守奥义
男人在路边摊吃个烧烤，也会挑旁边有美女的位置坐，在名利场这个大家相互利用相互慰藉的地方更是如此，本性使然罢了，除非是郭某某那样的男人，那就另当别论了。女人也是一样，长得帅身体壮身家丰厚的男人对她们的吸引力，绝对不比脸蛋美本钱足腰高腿长的美女对男人们的吸引力小。
斯嘉丽·约翰逊对梁葆光招蜂引蝶的能力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像他这样没事儿就弄俊卖俏，四送秋波，不被女人围着才是怪事了，而她自己何尝不是其中之一，“我看了直播，你们俩应该在红毯上遇见过了吧。”
“确实如此，我们《变形金刚》剧组跟PL他们两个是一前一后。”梅根·福克斯点点了头，她对之前在红毯秀上抢了她风头的那对巨……那个女人的印象极其深刻，此时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的身影，不由得略感讶异，“之前和你一起的新人女演员呢，意大利裔那个？”
“她吹了冷风身体有些不舒服，已经回酒店去休息了。”梁葆光耸耸肩，其实他更想和亚历山德拉·达达里奥呆在一起，至少他可以自己掌握主动权，而不用受制于人，但他身边这位的气场实在太强大，直接把意大利人打发走了。
女人总会莫名其妙地把自己代入一场其实并不存在的竞争，梅根·福克斯过来之后只是打了个招呼，那边似乎是心有不甘的安妮·海瑟薇就去而复返了，这次她不但自己跑了回来，还带了其他几个面生的女人过来。
虽然看脸认不出来，但其他地方却一点儿都不陌生，梁葆光轻松地认出了对方的姓氏：卡戴珊。这一家子是“主播直播什么什么，月入百万”模式的始祖，靠一档名为《与卡戴珊同行》的真人秀展示她们奢华无度的生活方式，然后等着别人打赏替她们买单，靠着这些打赏和其他行业里的收入，一年能赚六七千万美元。
梁葆光之所以能认出她们的姓氏来，是因为她们的某个部位比查尔斯·巴克利的还要夸张，感觉门框稍微窄一点都会进不去的样子。他确实对尺寸大一点儿的女人很感兴趣，但他对大的定义跟美国人所追捧的那种大完全是两码事，斯嘉丽·约翰逊这个级别的刚刚好，再大的话他觉得自己恐怕会承受不住。金·卡戴珊那种的太恐怖了，真要是一屁股猛地坐下来，寻常人的胯骨非来个粉碎性骨折不可。
“嗨PL，可终于见到你真人了，我是科勒·卡戴珊，三姐妹中的小女儿。”或许是看懂了梁葆光认不出人来的尴尬，科勒·卡戴珊抢在安妮·海瑟薇引荐之前主动自我介绍，“我一直在用你的Twitter，非常好用的一款聊天工具。”
“呃，谢谢你这么说……”梁葆光有些尴尬，能把Twitter说成是聊天工具，这位显然是他们公司产品的“忠实”用户。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人后眨眨眼，努力想要记住对方的样子，名字取得就跟水龙头一样，水应该不少。
梁葆光确实分不出卡戴珊家族的谁是谁，虽然《与卡戴珊同行》在美国的收视率高到没道理，但他对这类东西毫无兴趣，连一集都没看过，好在现在科勒·卡戴珊自报姓名免去了他的尴尬。他对卡戴珊家族的女人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她们几个人乃是美国各项运动的最佳防守人，只要被她们给缠上了，就算是铁打的人也能磨成废物。
别的运动项目不谈，首先NBA就欠卡戴珊家的女人几个“最佳防守一阵”和“最佳防守球员”的荣誉，几乎所有西部球队都或多或少受过卡戴珊家族的“照顾”。其中以湖人队为最，阿泰斯特刚到湖人的时候就曾被她们一一场盛大的欢迎宴会请到家里做客，显然是交流防守技巧去了。
就像是宇智波一族的瞳术，千手一族的木遁以及漩涡一族的封印术，卡戴珊一族也有她们自己的看家本事，NBA里很多明星都尝过她们的终极防守奥义：紧逼防守。人家的教练安排个1-2-1-1全场紧逼防守只能在场上用，还有着只能针对控卫较弱的队伍，需要本队队员体能充沛等诸多限制，而她们的在场下也可以使出来，叫所有球队的教练们防不胜防。
“见到你真荣幸PL，我是金·卡戴珊，你叫我金就可以了。”这两年里金·卡戴珊可以说是卡戴珊家族里名气最大的，而这种名气来源于她的豪放程度，当然，豪放只是一个非常委婉的说法。2007年她因为幸爱录影带事件声震全美，把其实已经是一团烂泥的Ray-J彻底毁了之后飘然而去，留下一地鸡毛，短短几个月时间她就轻松摆脱了事件的影响，依然做回了她的好莱坞名媛。
对于这种换男人比换衣服还快的极品，梁葆光只想敬而远之，他自己也是个人渣，但他这个人渣也是个有品位的人渣，不是什么口味都不忌讳的。有心疏远，但人家主动打招呼了，他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摆脸色，敷衍地背出了初中英语课本里李雷和韩梅梅那段最为经典的对话：“你好，认识你我也很高兴。”
“啊，小腹好痛。”斯嘉丽·约翰逊感觉梁葆光就像是被一群豺狗包围的水牛，她这头狮子见状不妙，赶紧发挥起了她赖以称霸好莱坞的出色演技，一脸痛苦地捂着肚子，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好难受。”
“要不要打电话叫救护车？”不管安妮·海瑟薇是不是在演，她的举动始终都是最得体的，哪怕刚才还跟斯嘉丽·约翰逊有闹了点不愉快，现在还是展现出了同僚之间该有的关爱，挥手就要叫服务生。
“不用不用，她应该是受了那种状况的影响。”梁葆光做了个大家都懂的表情，侧着抱住了斯嘉丽·约翰逊的身子，“今天她的好朋友来了，出门后穿的衣服太少又吃了一些海鲜，会痛很正常，你们谁去帮忙拿一杯热水过来？”
“我去吧，等着。”有些痛只有女人知道，梁葆光这么一说几个女人立马会意地点起了头，而安妮·海瑟薇没去管她脚上穿着的是高跟鞋，哒哒哒哒跑去服务生那边拿热水去了，剩下的几个则是围住了斯嘉丽·约翰逊，对她嘘寒问暖。
斯嘉丽·约翰逊热演的同时心中冷笑，这几个女人表面上是在关心她，其实不过是为了在梁葆光面前留下个好印象罢了，“我没关系的，你们去享受你们的宴会吧，我坐着缓一缓就好了。”
“那怎么能行呢，我们就在这里陪着你。”金·卡戴珊绝非外界所传的那样，能将十几任男友耍得团团转，她不管是智商还是情商都很高，而她这么一说原本想离开的科勒·卡戴珊也不走了，跟着猛点头。
“我看以防万一还是带着她去看看医生好了，你们别担心了。”梁葆光说完也不等其他人的反应，直接抱上斯嘉丽·约翰逊走了，痛经可不是好受的，许多女人疼起来一步都动不了，哭都哭不出声音。
注意着这边情况的男人们无不惊讶得合不拢嘴，一方面不解他为何公然把人抱走，一方面也想知道他待会儿还会不会还回来，向四周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他是带斯嘉丽·约翰逊去看医生去了。
“没想带你的防守技术也不错嘛。”梁葆光上了车之后打开座椅加热，然后在斯嘉丽·约翰逊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也许是觉得直接离开不太合适，他又掏出手机给安妮·海瑟薇发了个短信。
“哟，这才多大一会儿啊，都交换过手机号码了？”斯嘉丽·约翰逊不满地哼了一声。
“只是Business关系，别的女人再好，又哪儿比得上你？”好听的话又不要钱，梁葆光还不是张口就来，今天他能脱离苦海全赖斯嘉丽·约翰逊的出色演技，不然他提前离场会让别人觉得他是瞧不起人。
斯嘉丽·约翰逊哪是那么好哄的，“现在嘴巴甜得跟抹了蜜似得，只怕到了韩国分分钟就把我给忘了。”
“怎么会呢，呵呵。”梁葆光尴尬地干笑两声，他明天就要坐飞机回韩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