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章节目录 ------------ 楔子 霓烟峰。 霓烟峰很久以前只是不起眼的雲山,八万年前,狂风大作,大雪纷飞,一个日夜之间雲山冰雪覆盖,甚至向周围蔓延千万里。 从那之后,雲山改名霓烟峰。 白茫茫的霓烟峰,除了铺天盖地的冰雪,还有一朵长在峰顶,依霓烟峰而生,依冰而活,孤独摇曳在风中的雪莲花。 后来,雪莲花旁边多了一条,几乎全身透明的白蛇盘踞。 这天,万年的冰寒依旧刺骨,与往日不同的是,峰顶来了两个中年男女。 男的英俊儒雅,不失阳刚之气,女的国色天香的脸上透着雍容。 他们相互扶持,迎着凛冽的寒风,缓慢的行走在光滑的冰块上。 远远的看过去,如诗如画,近了一看,颇为狼狈。 男人身材高大修长,身上的白色长袍很多划痕,血迹斑斑,看起来经过一场恶战。 女人用细致梅簪绾起的头发,已垂落一撮在脸颊上,身上除了些微脏乱,海蓝色长及曳地的衣服完好无损,看起来被保护的很好,此刻,她时不时侧身看上一眼男子,很是不安。 男人大部分的重量倚在女子身上,口中隐隐有鲜血流出,又快速结成硬邦邦的冰条。 看着女人为他着急的面容,男人无能为力,嘴角含笑稍微用力拉住满脸担忧的女人,靠在陡峭的雪壁上。 “月初,对不起,都是我大意,才让我们落入如此境地,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倒是你……” 男子担忧的看着叫月初的女人,月初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但是她飞过去替自己挡下了,本应该落在他身上的掌锋,心口上受了致命的内伤。 心疼的摩挲着月初的手,他有愧疚,太轻敌以至于落败,连累了捧在手心上的人,跟着他吃苦受累,差点丢了性命。 “言晨,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一下,我去附近找找有没有可以替你疗伤的药材。” 月初把言晨嘴角,结成冰的血迹和睫毛上的小雪球,小心翼翼的掰下来,找了风稍微小点的地方,把言晨往地上轻轻一放,转身就要离开。 澹台言晨的手无力的拉住月初的手腕,停下她离去的脚步。 困惑不解的盯着言晨,在这种冰天雪地的鬼地方,眼睁睁的看着言晨,忍受撕心裂肺的痛苦,什么都不做,她做不到。 “傻月初,你忘了我是谁吗?”言晨叹口气,他有点力不从心了,在这之前必须为月初做点什么。 “我没有忘记,你是我男人。” 月初哽咽着出声,心在绞痛,看着嘴唇已经乌紫还毫无察觉的人,只能俯下娇小的身体,小心翼翼搂着他,泪水无声滑落,瞬间成冰。 “月初,把你身上的灵珏给我。” 月初松开手,把腰上的灵珏扯下来递给言晨。 澹台言晨把腰上的紫珏也取下来,忍着疼痛,凝聚内力在左手掌心。 一白一紫两块玉,立刻漂浮在半空中,飞快的转着圈,旁边一块瑰红色的玉簪也飞了过去,合三为一,眨眼时间自己飞入身后的冰块里,消失不见。 “月初,我们的女儿,得救了。”言晨看着安静没有异常的地方,哈哈大笑起来,下一刻摸着心口踉跄倒下。 “言晨,你明明知道……”我们的女儿这辈子可能都回不来了。 “月初,我们的霓烟,被人害的魂飞魄散,什么身体都无法___齐聚她的七魂六魄,那雪莲花是不一样的。” 说到这里澹台言晨停顿了一下,只是不知道为何那雪莲花明明有仙气,依然还没有渡成仙。 月初眼眶发红,有激动,有不赞同,现在正是需要药材的时候,这么好的东西就在眼前,言晨居然没有用来疗伤。 这个时候想到的,居然是薄命的女儿,虽然她对女儿也是日思夜想,只是现在时候不对,女儿可以活下去了,她高兴又悲伤,只是言晨怎么办? “傻言晨,你等我。”月初颤抖着身子,深深的看了言晨一眼,忍受着心口的不安,坚决转身离开。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次的分离,就是生离死别。 言晨伸出手去抓,只抓住穿透骨子里的寒气。 他淡淡的出声,像自言自语,又像在对谁倾诉。 “霓烟我的话,就算似懂非懂,你一定也要记住,这也许是爹的遗言了,你叫澹台霓烟,你哥哥叫澹台灵域。”言晨说的很吃力,笑的很恣意,咒术让他生命力快速流失。 良久像是回应一样,言晨身边长出一朵含苞待放的雪莲花。 上面隐约可以看见,那合在一起变小的玉佩,像是不满意躺在地上之人的高度,一瞬间变成一朵巴掌大的雪莲花,围着言晨好奇的转圈圈。 “霓烟,过来爹这里。”言晨困难的睁开半眯的双眼,和蔼可亲的看着晃头晃脑的霓烟。 “雪莲别过去,人类都是阴险狡诈,贪得无厌的奸诈小人,担心他心怀叵测对你不轨。” 高傲的男声在空旷的冰雪之地回荡。 言晨朝声音响起的地方瞧过去,看见只是一条小巧玲珑,没有威胁力的透明小蛇。 没有等他们讨论清楚这个问题,小蛇想起什么,叫霓烟赶紧走。 言晨听见小蛇后面的话,额头青筋暴起,让霓烟快去躲起来,而他吃力的扶着冰墙站起来,嘴里吐出两个字“月初。” “夫君,我找不到药材,这里空荡荡的,都是没有用的冰块。” 月初皱着眉头走过来,没有找到药材的她很失落。 “没有关系的。”言晨抬起左手,还没有来得及出手,背后先受了一掌。 “你……”言晨不甘心的倒在雪地上,恨不得杀了眼前的女人替他的月初报仇。 “哈哈,没有想到仙界高高在上的帝君,居然也会有这么狼狈不堪的时候,放心,你们一家三口可以团聚了。” 女人嚣张的声音,刺激着言晨,听到她最后说的那句话,言晨一向冷静的脸上,布满忿怒和绝望,他已经身不由己了,只不断地喘气,发着抖,两眼涌现痛苦的光芒。 “我女儿和妻子,居然都是神界的人害死的。” “你不知道吧,你女儿命大,只是被取走了七魂六魄,被我化成一朵花,这一辈子,她只能孤零零的活着,或者灵魂回体,她还能转世投胎,只是这怎么可能呢!” 女人凑到言晨面前,有丝不显眼的疼流逝,或者是为了看他最后的表情。 掉下峰顶之前,言晨用尽全身力气,划花了女人的脸颊,深可见骨。 没有功夫去看女人的伤,感觉不对劲的黑衣男人大叫一声:“走,这里塌了。” 两个人落荒而逃后,雪地里飘出一朵雪莲花。 两万年后,坚不可摧的霓烟峰真的崩了。 ------------ 第一章 天渊大陆 龙城寺。 庄严肃穆,气魄恢宏的龙城寺盖的古色古香,踞于险峻的青铜峰之上,与龙延国隔江相望,坐落在北辰国和凤澜国之间,是天渊大陆鼎鼎大名的三大寺院之一。 三大寺院分别为:龙城寺、法缘寺、灵泉寺。 三大寺院又以龙城寺为首,龙城寺建立于一千年前,那时这块大陆还不叫天渊大陆这个名字,而是叫天齐大陆,而且也只有一个国家,祁国。 那时候的祁国,强大富有,风头无两,所有人都知道一个道理,物极必反,盛极必衰。 斗转星移,强盛了几百年的祁国,在最后一位只知道贪图享乐的皇上登基后,迎来了灭顶之灾。 那时的天齐大陆天灾不断,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而皇帝荒淫无道,强取豪夺。 无法忍受这种折磨祁国人,暴怒了。 那一年的秋天,群雄四起,战争不断,,经过百年的生死循环,你争我夺,天齐大陆一分为四国: 澜凤国,龙延国,天启国,北辰国。 天齐大陆也改名字加天渊大陆。 而龙城寺在那时,除去偶尔收留一些贫苦百姓,不问世事,闭关锁寺,历经百年的乱史,并没有受其干扰,反而完好无损的保存了下来。 人来人往的龙城寺,今天一反常态变的游人寥寥,一派寂静。 西厢院。 一身浅蓝色衣服,长相可爱的婢女,冷清着脸,扶着螓首妮眉,如花似玉的主子,走在小道上,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话。 “夫人,今天祈了福过了晚上,明天就回去吧,几天后就是十五了。” 姬芮脸上粉黛薄施,清丽脱俗的面容上,满是失望。 身上一件天蓝色百合织锦长裙,裙上绣着含苞待放的腊梅,一条浅色的织锦腰带,将姬芮不堪一握的细腰束住。 紫玉镂空的金簪将姬芮乌黑的细发绾成如意髻,周围插了木槿花的小金簪,简单好看,又显得高贵优雅。 “也好,都出来三个月了。”姬芮听到十五,原本含笑的脸上已经扫兴的蹦了起来,挺着大肚子艰难的转身,神情落寞的往回走。 八月十五,阖家欢乐的日子,而姬芮现在还孤零零的和几个婢女呆在偏僻的龙城寺。 她们走后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冷清的婢女在抱怨姬芮来的地方太远了,还好姬芮身子骨没有事情。 几天后。 同一个地方,同两个人。 “青月,你说好好的天气,怎么就刮起狂风了。”吹着刺骨寒风,姬芮用手托着笨重的身子,瑟缩着身子,艰难的往光滑的木椅上坐。 青月看见主子微微颤抖的娇躯,有点不忍心,把手上拿着的紫色披风围在主子身上。 心里难受的想着必须要转话题,再说下去,晚上主子该睡不着觉了,心里暗暗骂着百里家,这种鬼天气,都不派人来接主子,城主不在家里,也不会留个人来护着主子。 “是啊,夫人,这天气给人的感觉像到了冬天,明明还是秋天,夫人,那座传说中的霓烟峰真的存在吗?”青月点点头,好奇的问主子。 “应该是有的吧,毕竟很多人都说见过呢。”望着阴沉沉的天气,姬芮说的向往又羡慕,很快的姬芮转过头眺望远方,而那个方向正是龙延国。 姬芮其实喜欢四处行走,锄强扶弱,漫步在摩肩接踵的大街上,穿梭在傲骨嶙峋,突入凌霄的山峰里,也幻想过想去看看充满传奇色彩的霓烟峰。 “夫人,下雪了。”青月伸出手,接住纷纷扬扬的白色雪花。 “现在还没有到冬天,怎么就下雪了。” 姬芮看着四处横飞的晶莹,抚摸着大的吓人的肚子,语气惆怅,居然下雪了! “夫人,你就别操心了,依青月看来,无非就是老天都看不过去小姐过的日子了,发怒了。” 奴婢的话,让姬芮忍俊不禁的笑了,笑骂了一句:“就你会说话。” 扶着主子的青月,看见主子展颜笑了,对这场突如其来的雪,感激涕零。 晚上,龙城寺的东厢院。 简陋又朴素的房间里,女人尖叫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随者时间的流逝,渐渐的低迷。 几个时辰过后,木床上躺着的姬芮幽幽转醒,思绪混乱的姬芮,惊慌失措的从床上爬起来,挣扎着就要要下床。 “夫人,你刚才生了小主子,现在可不能起来!”青月惊呼一声,上前按住激动不已的主子。 姬芮未语泪先流,想着命运悲惨的孩子,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 青月看着哭个不停的主子,着急的喊道:“夫人,你现在是在月子里,可不能哭啊。” “我可怜的孩子。”姬芮伤心得不能自己,眼泪像洪水一样,倾斜而下,她可怜的宝贝儿,还没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就已经没有机会睁开。 “夫人,小公子没有事情,你看小公子在笑呢,夫人。”青月指着姬芮旁边正动来动去的婴儿,告诉主子,这孩子现在好好的。 “青月,你是说我的孩子没事情,而且是个男孩?”姬芮拔高了语气,欣喜若狂的看向自己身边,这一切,太不真实。 青月点点头,看着漂亮的婴儿,心里说着抱歉,夫人现在的位置很被动,如果说生了个男孩子,应该会比女孩子好吧,反正没有人会知道。 “青月,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忽然进来,恐怕我们母子两个人就没命了。”姬芮泪眼朦胧抹,摸着儿子的软绵绵的头发,感激着青月,想起经历过的那一幕,现在心都是凉飕飕的。 产婆掐着她的肚子,叫她用力,而产婆的表情很微妙。 感觉不对劲,姬芮瞪大眼睛,怒视还在用力掐自己的产婆。 “夫人,我也是逼不得已啊,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冤有头债有主,你死了,可别找我。”四五十岁的产婆,苍老的脸上,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大,穿着黑不溜秋的衣服,嘴里说的振振有词,毫不心虚,手上的力气又加大了不少。 ------------ 第二章 寺院产子 火辣辣的感觉窜上姬芮的心头,有一部分来自产婆的,有一部分是来自肚子里的孩子的。 生产消耗了全身力气的姬芮,脸色苍白,眼角有泪,无声无息的滑落。 卜卦赤红着眼睛,不停地扭动身躯,用力吸气。 姬芮用仅剩下几的力气,轻声呼唤着爱人的名字:百里曜,但是久到姬芮觉得过了一个世纪一样的漫长,也没有看见心心念念的人出现。 姬芮又开始呼唤奴婢的名字,她不想死,她还没有把孩子生下来,还没有见到自己的家人,她也不要死。 血液倒流,火辣辣疼痛的感觉,让本来虚弱的姬芮麻木起来。 只能任由产婆为所欲为,最后因为震惊还有愤怒伴随着疼痛,生生晕了过去。 房间外面的走廊上,青月两手交叉握紧,焦急的来回走动。 和谁青月一起守在外面的连环,看着晃来晃去的青月只觉得头晕的不行,伸手拉了青月一被,青月不高兴的甩掉连环拽主自己的手。 青月看着天空埋怨老天,好不容易可以回旭城了,居然刮起大风耽误了行程,白天飘飘洒洒的又下起了雪, 一片片的雪花,铺天盖地倾斜而下,在空中飞舞出各种姿态,或嬉戏,或者回旋,或者是疾速跌落,铺撒在广阔的大地上。 明明还是秋天,害的夫人身处天寒地冻,全是男人的地方生孩子。 连环轻声安慰已经急得乱串的青月,语气开始不耐烦。 不停晃动的青月心里越来越不安,直接无视了安慰自己的连环,心一横,一把推开已经有点陈旧的房门走进了产房。 青月回忆起走进房间看见的一幕,只觉得心脏都停止跳动,因为吓麻痹了。 主子肚子里的婴儿只生出头部,产婆扔下不管,明明眼睛里带着恐惧,还狰狞的要去掐夫人,回想起来青月现在都后怕,暗自庆幸当时不管不顾的闯了进去。 只是让青月不理解的是,产婆在怕什么,后来青月仔细一想,产婆应该是看见小主子出生额头上带着特别的东西,吓到了。 “你怎么了,青月。”青月欲言又止,纠结的神情让姬芮好奇。 “夫人,你好好看看小公子的额头,还有深呼吸一下。” 姬芮疑惑不解,嗅着空气里独特的清香,又低着头看自己的宝贝儿,看到了儿子额头上那块透明里泛紫带着红的玉,飞快的出声问道:“这?怎么会这样,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情?” “夫人,除了产婆,就我们两个人知道,产婆现在被我关起来了。”夫人心地善良,青月担心主子下不了狠手对付产婆,这样一来,她们就被动了。 对小主子也百害无一利,希望主子不要再说什么行善积德了,那种事情也是要有命活着才能做的。 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的姬芮,心里七上八下的,还没有完全平复起伏的心,又因为儿子额头上的东西,又揪了起来。 儿子这个样子会被当成妖怪的,以防万一,就算错杀了,也不能放过产婆,更何况她还敢害她们母子两个人,如此举动,该死。 “你决定就好。”揉着突突直跳的眉头,姬芮淡淡的说,她现在已经自顾不暇,哪里有空管别人的死活。 几个时辰的大起大落的,让姬芮看起来憔悴不已。 青月听了夫人的话,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像以为的主子,不会妇人之仁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姑息那些不怀好意的小人。看见夫人脸上那疲倦的面容,青月体贴的扶着主子躺下,让主子好好休息,又快步向外走去。 事情瞬息善变,预防其他未知的事情,青月认为还是提前解决那产婆为好。 姬芮把孩子小心翼翼的护在怀里,眼里冷色闪过,她不傻,又不是善男信女,别人都要置她们于死地,自己还傻兮兮,清高的做圣女。 然而,这个时候的姬芮还不知道,等着她的是怎样的流言蜚语。 几天后,旭城的城主府的后院里。 穿着青色衣服,微微发胖的杨嬷嬷匆匆走进房间,手里拿着一封捏皱的信,望着年轻身体修长的妖艳女子,焦急道: “姨娘,龙城寺来消息了。” 躺在床榻上一身碧绿翠烟衣服的女子,皱着眉头看着出现在面前的杨嬷嬷,如幽兰一样的声音轻声问着杨嬷嬷: “嬷嬷,什么事情风风火火的……你是说龙城寺来消息了,想必是好消息吧。” 女子一改之前无所谓的表情,瞬间笑吟吟的,娇媚无边,双目犹似一泓池水,倒影着杨嬷嬷的身影,鬓发上插着的青月玉簪上面坠着几条细小的链子,摇摇晃晃的晃花了老嬷嬷的眼睛。 勾人魂魄又妩媚的女人,听见杨嬷嬷嘴里‘姨娘’二字,揪紧了手里的帕子。 没错,她现在是姨娘,除了城主夫人,是现任城主唯一的妾,迟早有一天,她会把上头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城主夫人,也就是姬芮,给赶下来,自己坐上去。 杨嬷嬷低垂眉眼,靠近女人一步,把手上的信又往前递了一截,为难的说: “姨娘,你还是自己看看吧。” 杨嬷嬷在心里徘腹,自己胆子小,姨娘你可别用那犀利的眼神来责杀老奴了。 女人接过那封经过特殊处理的信,浓妆艳抹的脸上,乌黑的眼睛闪烁着流光,水波盈盈。 慢慢被白嫩小手拆开的信封里,是一张薄薄的纸,随着折叠的四四方方的纸张被打开,上面那一行行细小的字迹流露出来,女人的脸上再无笑意。 纸上清晰的写着:产婆已死,母子均安。 女人阴沉沉的把纸揉成一团,狠狠地砸在地上。 女人亮晶晶的眼睛,在你以为是萤火之光,照亮你时,忽然化身为锐利的荆棘,在你不经意之间,刺疼你的心。 随即,又想起那后面还有一行字,指着地上皱巴巴成一团的信,让杨嬷嬷捡起来。 杨嬷嬷扭着屁股,用一点不符合自己年纪的动作,扑向那封信,仔细的摊开才送给脸色难看的女子。 女子扫到最后那句:孩子是妖,出生带蛇。 前面的郁郁不乐,一扫而空,哈哈大笑起来,真是老天都在帮着自己,看那个女人这次怎么逃避这一劫。 附身靠近杨嬷嬷,在她耳边低声耳语: “你派人去……” ------------ 第三章 怪胎名扬 杨嬷嬷一听姨娘的话,满是老斑的面色一喜,竖起大拇指,连说夫人聪明,用比来时快一倍的速度离开奢侈的房间。 第二天,整个旭城都沸腾了。 茶馆里。 “听说城主府的夫人终于生了。”麻子脸的老者,嘴角荡着口水。 “城主已经有个庶长子了,如果再生个嫡子,那就有好戏看了。” “没见识,你们难道不知道,城主夫人那怀了一年的身孕可算生了,只可惜的是生了个怪胎。”长的尖嘴猴腮的男子,空着的凳子上一坐,故意抬高了声音。 他的话果然引起别人的附和,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在街头巷尾,酒楼茶馆。 “我听说那婴儿是一条蛇妖。” “我怎么听说是半人半蛇。” “这样说来,那我们旭城不就多了个人妖?” “你说风姿勃发的城主,怎么会遇到这种倒霉事,娶妻不贤啊。”有的人摇头替城主叫屈,心里也庆幸幸好不是自己遇上这倒霉事情。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城主夫人偷了人,或者她自己是个妖怪。”满脸春情的男子笑的格外淫荡。 “张记兄言之有理,瞧城主夫人长的不就像个狐狸精,人类女子那有人长那么漂亮的。”麻子脸酸溜溜的声音,无不透露出羡慕。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可小心着点,听说风度翩翩城主今天从龙延国回来了。”旁边一个年轻的书声有点看不过去,故意如此一说,背后论人长短,怎么都不是对的。 而且那个他也无法接受这些粗人,如此污蔑那个善良美丽的女子,这是对那个女人的亵渎。 刚才还热热闹闹,议论纷纷的酒楼里,顿时寂静一半,很快鸦雀无声,望着说话认真,目光专注看着他们的男人,都非常自觉的安静了下来。 这一刻男人的身上,似乎有一种至命的磁场,让你觉得他说的都是对的。 很多人慢慢都往门口移动,害怕晚一步,会被城主撞见,有牢狱之灾。 7、他站在阳台上出神。深邃的目光藏在袅袅的烟气中,不知所踪。那午后的阳光却已经早早爬上了他水珠儿通通扫光。 男子看着落荒而逃的众人,觉得嘴里嚼着的菜,索然无味,已经没了用饭的兴致,放下手中的筷子也迈步走了出去。 心里记挂着,你远走他乡,为了一个连保护你,都做不到的男人,真的值得吗? 龙城寺。 纷扬的雪花,在暗沉沉的天空摇曳着,又轻轻的落在白茫茫一片的雪地上。 整个龙城寺都笼罩在漫天大雪里,也被雪覆盖,像织成了一张宽大的网。 风刮在窗护上,带来了飘动的雪花,飘来落下,不知疲倦的反复循环,风夹杂着雪花撞击在玻璃上的声音,惊醒了沉侵在孩子身上的姬芮。 抱着孩子喂母乳的姬芮,把玩着孩子的小手,看了一眼响个不停都窗户,再一次望着坐在矮凳上,绣儿子肚兜的青月,困惑的问: “青月,怎么这几天都没有看见连环。” 自生了孩子后,姬芮再也没有见过连环的影子,只剩下青月一个人忙前忙后的。 当初嫌麻烦,只带了两个奴婢,现在可苦了青月了。 青月之前细润白腻的皮肤,短短几天时间,已经黯淡无光,有了黑眼圈,腰身也变得不盈一握。 “夫人,青月一直瞒着一件事情没有说。” 青月停下手里的针线活,不安的扭了扭身子,怂拉着头,眼睛半眯着,捧着肚兜的手,在肚兜横过来滑过去。 这时,青月开始东张西望,最后猛然起身,跪在了夫人面前。 “青月,你跪在做什么,有话好好说嘛,快起来。”姬芮很少看见青月如此模样,青月平时都是面冷心热,在自己面前都是灵活的转动着慧黠的眼睛,有几分调皮,有几分淘气。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青月都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又跟着自己好多年的青月,姬芮无法见青月行此大礼。 青月老老实实的跪着不动,连说青月不敢,姬芮见青月如此固执,只能板起脸色,不高兴的说: “青月,你再不起来,夫人可要生气了。” “夫人,青月这就起来,你现在千万不能动气。”青月一听夫人严肃的语气,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 把前几天从夫人房间里出来发生的事情描述 了一遍。 “夫人,那天奴婢出去后,直奔关押产婆的地方,只是奴婢过去时,在院子里看见连环从关押产婆那个方向走出来,奔着寺门口去了,当时,奴婢没有放在心上,等奴婢来到关押产婆的房间里,产婆衣衫已经凌乱不堪,弯曲着身子倒在地上,面色扭曲又恐怖,呈现灰败之色,七窍流血,全身都是斑斑点点的黑色。甚至有的地方已经出现了腐烂的味道,屋子里更加是臭气熏天,而奴婢蒙着脸,捂住鼻子凑过去看了一下,产婆已经气绝身亡。” 姬芮震惊的听着,这事情太匪夷所思,产婆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死了吧!青月说在院子里遇见了连环: “青月,是不是连环杀了产婆?”姬芮望着怀里吃饱喝足又撅着粉嫩的小嘴睡着了,小心的把她放在自己的身边,细心的盖上蚕丝做的锦被。 “夫人,奴婢还在房间里看到了笔墨纸砚,还有写了字,扔在地上没有来得及收拾的纸,产婆奴婢已经严严实实的捆绑了起来,只是奴婢看到的产婆,身上已经没有了绳子,而连环在那天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奴婢问过门口的小师傅,他说连环匆匆忙忙的出了寺,说是奉夫人的命,下山去买婴儿用的东西。” 那小师傅看见自己,还抱怨夫人苛待下人,在这样天寒地冻,路又滑的天气,去折磨自己的奴婢,还说主子看起来一副菩萨心肠的样子,背地里干的竟然是这种事情。 等小师傅抱怨完,青月抽死他的心都有了,心里也明白那连环恐怕是跑了。 “也就是说,她也是和产婆一伙的,没想到,本夫人平时待她不薄,她居然如此回报,青月,幸好夫人身边有你。” ------------ 第四章 求助明智 怒火焚烧着姬芮的心,喉咙连呼吸都困难,心里那股火气,就像火球一样在心口滚来滚去。 姬芮勉强装作镇定的样子,感激的看着青月,多亏了青月,自己才能好好的活着。 青月摇摇头,她差点护主不利,夫人还不计前嫌,真是羞愧死青月了。 “夫人,你折煞奴婢了,现在连环已逃,她肯定已经听产婆说了关于小主子的事情,只怕,城主府里面的那个女人,现在已经开始在大肆渲染小主子的奇特之处了,夫人,这件事情,本来早就应该告诉夫人的,只是奴婢担心夫人的身体,怕刺激到夫人,所以一直隐瞒不报,夫人,你惩罚奴婢吧。”青月头低的都快缩到脖子上了,自己瞻前顾后的,已经耽误很多时间了。 现在肯定让夫人左右为难了。 姬芮摆摆手,这得好好的思考一番,现在她脑子里乱哄哄的。 连环是姬芮嫁进百里家就跟在姬芮身边的人,时间不长不短的,也有两年余了,姬芮没有想到最后她会背叛自己。 而城主府对自己恨之入骨,恨不得除掉自己的,除了宋姨娘,姬芮不做他想。 “青月,这件事情,你不用自责,也不用担心了。”姬芮抚摸着儿子皱巴巴的小脸蛋,这小小的人儿,将是自己的延续。 “夫人,我们现在应该如何做?”青月眨掉眼眶里的泪水,苦涩的开口,她真的太不应该了,帮不了夫人,还拉夫人后腿了。 一个想法一下子窜上姬芮的天灵盖,高兴的对青月道: “青月,你跑一趟明智大师那里,就说龙延国姬芮有请。” 姬芮现在唯有把希望放在明智大师身上,她现在在这里举目无亲,孤身奋战,还带着一个小的寸步难行,顾虑诸多,已经不像自己一个人时潇洒自由,她还得护着宝贝子。 青月含首离去,沉重的背影看的姬芮眼睛发酸,在自己生死关头,只有这么个奴婢保护,连自己的结发为夫妻的相公都不身边,这日子过的,真是憋屈的慌。 百里曜。 你在外面争荣夺利时,可曾经想起过你的结发妻子? 可曾想象过你的妻子过的什么样的生活? 可曾想象过,孩子出生没有? 看曾担忧过我们母子的安危? 可曾知道我很想你! 可曾知道日复一日的日子里,看不到你身影的我,已经开始怨你了! 姬芮怨念不已时,房间外面响起青月压着嗓音说话的声音: “大师,里面请。” “男女有别,还请施主外面一续。” 姬芮听到那如青莲般的声音,慌张的从床上坐起来,随便套了个披风。 探头瞧见儿子没有被自己吵醒,仍然在熟睡中,套上绣着兰花草的布鞋,披头散发就跑了出去。 院子里寒风“呼呼”地怒吼着,抚过天地间任何一个角落,野蛮地迫使存在的所有物,接受它的洗礼。 强劲的风刺疼了姬芮脸上的肌肤,吹翻了身上的披风,漏出她披风里被裙子包裹的娇小身材。 这些姬芮都顾不上,姬芮的目光紧紧的锁在院子中迎着风雪,站的笔直挺拔的身影,别人都恨不得能把被子披在身上的时候,他还是一件薄薄的单衣。 一头长长的黑色头发,垂直披在身后,俊逸如仙人一样的面容,一身白衣飘飘,出尘脱俗。 “夫人,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外面吹风又下雪的,没得冻着你了,再添加一件衣服吧。” 青月站在凛冽的风雪里,把手放在嘴边哈了口气,双手环着自己的身子,缩着脖子。 即使冷的瑟瑟发抖的,青月仍然坚持守着明智大师,她怕大师跑了,夫人会失望,回到城主府会面对指责的声音。 被青月拉回神志的姬芮,脸腾地红起来,不自然的收回视线。 看着院长中间的两个人,一个仿佛要被雪花淹没。一个片雪不沾身,纷纷扬扬的雪花好像长了眼睛一样,飘落到明智大师的面前,自然而然的往旁边而去。 看到傻傻的站在院子中间刮风淋雪的青月,眼泪‘哗’的掉下来,轻柔道: “青月,你怎么变傻了,这么大的雪,你都不会带着斗笠打把雨伞去吗?” “夫人,你是哪里疼吗?大师在这里,让大师给你看看吧,这么大的风,大师,你不能进房间里和我家夫人谈吗?” 青月三两步迈到姬芮面前,开始拍一身的积雪。 只是来来回回的,青月身上的雪已经结成了冰块,一下子怎么可能清得干净。 青月再次把手放在嘴边大大的哈了好几口,才伸出已经冻的通红又冷冰冰的手,将姬芮厚厚的披风拉到胸前,捂的严严实实的。 姬芮看着为自己整理衣物的青月,伸手摸着青月已经结成冰块的睫毛,手指上的触感硬邦邦的,姬芮不敢拨下来,怕青月疼,只能嘶哑着嗓门,对仍然为自己用手紧紧拉着披风的青月道: “青月,我命令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房间换下这一身是雪的衣服,烤火去,不得反驳。” “可是,夫人,明智大师跑了怎么办?” 姬芮被青月傻兮兮的话弄的哭笑不得,只是直直的看着青月,青月在夫人严肃的表情,不容置疑的眼神下,悲壮的点点头,一步一回头的回房间了。 “明智大师,当年一别,好多年没见了。”姬芮的声音里有感慨,还有点遗憾。 “施主言重了,明智已是世外之人,不论时间长与短。” 姬芮嫉妒的看着立于天地之间的年轻男子, 几年前,他也是这副模样,现在自己由一个懵懂少女,变成一个孩子的母亲,他还是出尘绝艳的样子。 当年,他一本正经的和自己说不要再向北方行走,说北方,与自己的命格不符合,结果自己一意孤行,对他的话嗤之以鼻,现在,是验证他的话吗? “明智,你头发还没有剪呢,别一副出家人的嘴脸,这次,姬芮真的有重要的事情拜托你。” 姬芮前面是不屑一顾的语气,话锋一转就开始带了祈求,弯下腰深深的朝明智一拜。 “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明智轻巧闪开,清凉的声音从嘴里发出来。 “大师,能麻烦你见过姬芮的孩子再说好吗?” 明智大师在姬芮祈求绝望的眼神下,点点头。 ------------ 第五章 家族蒙羞 厉城。 城主府,暗红的正门周围,高墙环护,绿树成荫。 一入正门,石路相衔,花草点缀在假山水榭之间。 堂皇富丽的大厅里,华贵大气,白色玉石铺成的地板上,跪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四五岁小男孩,在小男孩模样精致的面容映照之下,再灿烂的锦衣华服,也显得黯淡无色。 男孩的左手边躺着一具长相可爱,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细小的身上穿着月白色蝶纹长裙。 大厅首位上坐着一个蓄着胡子的青衣老者,这个老者不是别人,正是下面跪着那个小男孩,躺在地上那个小女孩的爷爷。 百里澹头上已经染上了岁月的第一道霜,根根银发,半遮半掩。脸上已经布满皱文,好像在诉说过去的沧桑,一双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蓄着的胡子也有三寸长,此时他慈爱的脸已经不见,变得无情起来。 百里澹大掌放在梨香木做成的椅子上,虎目一扫,视线盯住跪着的男孩子身上,铁青着脸把手中的茶盏,用力往地上一砸。 ‘啪’。 清脆回荡在大厅里的声音,茶盏碎成了渣,没有一快手指头那么大的碎片,就可以想想的出,这个摔茶盏的人有多生气。 大厅里的人一个个反射性的扬直脖子,站的直挺挺的,生怕下一个倒霉透顶的就成了自己。 滚烫的茶水,从破碎的茶盏四溅到大厅里,一部分掉落在跪着的小男孩身上,而小男孩只是倔强的直视着首位上的人,老僧入定一般一动不动的,没有去关注烫伤的皮肤,也没有害怕,或者闪躲的表现。 二夫人宋月琼心疼的走过去,端详小男孩白晰皮肤上,已经被烫的泛红的地方,拿出怀里的膏药细心的为男孩子上药。 小声的安慰小男孩:“卜儿,别害怕,你爷爷只不过一时生气,雷声大雨点小而已,待会就没事了。” 小男孩只是淡淡的看了二夫人一眼,并没有坑声音。 二夫人相貌娇美,肤色白腻,双目炯炯有神,修长的眉毛小巧都鼻子,颊边时常浮现笑意,有股江南女子的也少有的独特风味,然而她又并不是江南人士。 她身穿一件翡翠烟罗长裙,颜色甚是鲜艳,但是漂亮的长裙穿在她身上,也只能是为点缀。 擦好药,二夫人鼓起勇气跪在小侄儿身边,对愤怒中的百里澹道:“父亲,有话好好说嘛,卜卦还只是个孩子。” 二夫人角扫了一眼旁边躺着的人,说天真善良的卜卦害了阴沉的百里云,那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妇人之仁。” 百里澹别开脸,连看都懒得看二媳妇一眼,而跪在那的人身上的气魄,让他惊心,那双大大的眼睛里波澜不惊,并没有把他的怒气放在眼中。 从卜卦出身到现在,有不少的流言,百里澹并没有理会,也真心实意的疼爱过卜卦。 凭心而论,百里澹认为这个小孙子长得特别的好看,身上连点点的瑕疵都找不出来,别说在百里家,连整个旭城,恐怕都找不出胜过他的人。 只是后来,卜卦慢慢长大,居然有了恐人症,人家一靠近他三步内,他身上就开始红红点点起来,谁愿意接受一个人在你靠近的时候就身体不舒服,自己又不是脏东西。 慢慢的,百里澹也远离了这个小孙子。 百里澹能想像得出,再过个几年,卜卦又是一个风云人物,只可惜,他已经无法容忍这个孩子活到那个时候。 “父亲,我看,这里面一定有别的原因,卜卦是无辜的,您又何必动这么大的怒,看把卜卦都吓傻了。” 宋香琼嘴巴一张一合,隐饰住嘴角的笑意,背对着大厅里的人,娇笑着抛了个媚眼给百里澹。 满意的看着不自在的换了个姿势的百里澹,宋香琼在心底冷笑。 哼,姬莴这次我看你拿什么来救你的宝贝儿子,而自己不仅要她儿子死,也要她城主夫人的位置。 姬莴长得比自己好看,有百里曜宠着有什么用,还不如找个不会倒的靠山,永远有人撑腰。 “行了,现在他还小,就知道给家族蒙黑,还不如早早的了结了他,免得以后给家族带来不可磨灭的伤害。”宋香琼一开口,更坚定了百里澹要卜卦命的决心。 他一生都风风光光的,可不能年老了,还落了个晚节不保的下场,他不能赌,输不起,后果太严重。 卜卦死了,他就可以高枕无忧,还能和以往一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一条命和他的名声比起来,名声占了上风。 听到消息,匆匆忙忙从卧室跑过来的姬莴,看着跪在地上孤零零的瘦小身影,忍着跑过去抱着卜卦掉眼泪的冲动,恭恭敬敬的请安: “父亲。” 姬莴心里清楚,这次,恐怕不能善了,唯一会帮她们母子的百里曜不在,其他的人不是人微言轻,就是只会落井下石。 而首位上的那个人,平时对她成见就很深,甚至是讨厌的。 百里澹对卜卦倒是还过得去,不过,那是没有宋香琼儿子在场的情况下。 “姬莴,你对儿子教导无方,百里家有你这样的媳妇,天大的耻辱,我今天就替曜儿清理门户。” 百里澹看着大厅里风平浪静的儿媳妇,怎么看都不舒服,今天他不仅要她儿子的命,还要把她也一起牵连。 “敢问父亲,卜卦是犯了什么错,你要让他跪在这。”姬莴也跪到了儿子旁边,她要陪着儿子,就算知道了原因,她也装傻当不知道。 听说,当时宋香琼那个女人也在场,看来五年前,她就不应该心慈手软,那么简单放过了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他小小年纪心狠手辣,残害同胞手足,死不足惜。”跪在那里梨花带雨的人,丝毫没有让百里澹有恻隐之心,他又不是百里曜。 把他儿子迷得晕头转向的,连他这个老子的话都不听,他能轻易放过。 “父亲,卜卦还这么小,能害得了谁,一定是别人害的他。” “我亲眼所见,谁能害得了他,来人,拿笔墨来。”百里澹不想多说,他要先帮儿子休了这个不省心的女人,才去料理那个小的。 一身灰色衣服的下人,拿着笔墨纸砚过来的时候,大厅外面远远传来惊天动地的哭泣声。 人末到,声先到。 听着动容,闻着伤心。 ------------ 第六章 以命抵命 大厅门口,哭天喊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的儿啊,娘只是出去一会儿,你怎么就这么去了!” 大夫人上官音蕾小跑着进了大厅,一身红色云纹像一只移动的火球飞奔过来了。 泪流满面,眼睛已经红肿不堪的大夫人扑过去扒在地上,轻轻的抱起身体已经僵硬的小女儿百里云,生怕碰到女儿的伤口一样。 良久她都只是闭上眼,静静的抱着女儿哭得不能自己,好一会儿,她才暴发出来,拉长声音大喊了一声:“啊……” 喊完之后,充血的眼睛仇视着旁边跪着的母子两个人。 “父亲,小云死得这么惨,你一定要让凶手以命低命啊。”大夫人上官音蕾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发出来的。 “大嫂,云儿又不是卜卦害死的,你瞪着我们做什么。”姬莴才不怕她,她始终相信儿子是清白的。 只是大嫂娘家属于四大家族排第三的上官家,百里家排行第二,只是那是百里家,与她姬莴没有关系,现在的她没有能力抵抗。 “姐姐,那可是父亲亲眼所见,你的意思是父亲在说谎吗?”宋香琼不甘寂寞的跳出来,声音阴阳怪气,还特意走到上官音蕾身边,叹息着拍拍上官音蕾的背:“大嫂,节哀啊,你放心,父亲,一定不会偏袒凶手,让他逍遥法外。” “滚,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妾,在这里装什么好人。” 上官音蕾不领情,不留情面的推了她一把,她们两个人一向不对盘,她现在假惺惺的模样,指不定这里面云儿的死亡,跟她也脱不了关系。 娇艳欲滴的宋香琼,一向目中无人,此时难得的做了一次好人,虽然是心怀鬼胎,但是在站着一堆人的大厅里,她被大夫人这样一推,还被指着鼻子说是个妾,面子里子都没有了。 指不定那些人是怎么笑话自己的呢,她也顾不上身上那一身粉红耀眼的衣服,会不会因此而弄的脏兮兮的,顺势往地上一躺,伤心的哭了起来:“大嫂,香琼知道你现在记挂着云儿的死,心里面难受,香琼理解的,放心,香琼不会生你的气的。” 大夫人抱着女儿没有理她,只是回过头狠毒的瞪了她一眼,忽然把女儿小心放下,往卜卦身边冲了过去,哭嚎着拳打脚踢: “我现在就要为云儿报仇,打死你个挨千刀的。” 卜卦端端的跪着,直视前方,并没有因为她的举动吓到,或者闪躲。 姬莴看见她一有动作,立刻挡在儿子前面,拦截愤怒冲动的大嫂,儿子还小受不了大嫂的拳头。 大厅里的人始料未及的是,一直老老实实跪着没有出声的小孩子,此时懵懵懂懂的抬高头,望着抵挡别人,护着他的人,天真无邪怯怯的问: “你是谁啊,为什么要拦住那个蠢大妈?” 用力的挥开在她身上,又是掐又是打的人,姬莴缓缓的回过头,看着眼睛澄清的儿子:“卜卦,你怎么了,我是娘呀。” 卜卦只是思索着抬头,睁大乌溜溜的眼睛,东张西望,看着大厅里一个个的脑袋,像是忽然间受了刺激一样,瞪大水汪汪的丹凤眼,哇哇的哭了起来,一扭头看见躺在地上的百里云,哽咽着说了一句: “死人了,我看到死人了,娘,不对,她不是卜儿杀的,卜儿一到花园,她就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大夫人眼里流着泪,手上拽着姬芮一撮头发,姬芮也拽着她一撮头发,两个人正打得不可开交时,大夫人听见卜卦的话,嘶哑着声音骂了一句:“小兔崽子,不是你还能有谁,你和云儿一向不对盘。” 百里云和卜卦不对盘,两个人一见面就吵,大部分都是百里云指着卜卦骂,而卜卦看都不看她一眼。 两个人一个是堂姐,一个是堂弟,为什么会吵架,关系不好呢? 原因说来也好笑,百里云自认为长相虽然不知道是天下第几,但是百里家肯定是第一的。 后来卜卦一转眼也几岁了,那风头远远的掩盖了百里云,长的好看,人缘好,几乎所以的好事情,他都占了。 就这样子百里云看不上卜卦,对卜卦种种挑挑拣拣,总之就是讨厌。 而卜卦看不上百里云的原因可正常多了,他看不上自己的堂姐,是因为她自以为是到跋扈的地步。 于是后来一听见有百里云在,卜卦就敬而远之,而百里云和卜卦恰恰相反,她是一听见有卜卦在的地方,必然会赶过去。 卜卦张张嘴吧,随后毫无预兆闭上了眼睛,倒在了冷冰冰的地上。 姬芮惊呼一声,踢了大夫人下半身一脚,大夫人疼的放开了和姬芮交缠在一起的手,姬芮也松开了手,掉着眼泪奔到卜卦身边。 这个时候下人已经快速的在百里澹面前,铺开了一张空白的纸,把磨好的墨也放在百里澹的右手边,他接过下人递过来的笔,蘸上墨,笔走龙蛇,代替了出门在外的儿子,写下了一纸休书。 姬莴两眼无神的看着手上的一纸休书,百纸黑字上写着: 城主夫人姬芮,教子无方,至使百里卜卦犯下滔天大罪,仍然不知悔改,特写下休书一封,以此书为证,姬芮以后谈婚论嫁,生死有命,与百里家再无关系。 知道铁石心肠的公公已经做了决定,姬芮只能妥协,姬芮抱着昏迷不醒的儿子站起来,抬起清丽脱俗的娇颜,望着百里澹说: “姬芮要求与卜儿再相处一晚上,明天卜儿醒过来,就交给老城主处置,只是姬芮只有一个要求,嫁进百里家之前,姬芮是有修为的,只是被老城主封印了,姬芮要求老城主解了姬芮的修为,毕竟江湖上高手层出不穷,姬芮一夕之间,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的两个人,相公,儿子,怎么都要有自保的能力。” 百里澹听了,点点头,这个要求他可以答应,一个晚上,她还能翻天覆地不成,抬手就给姬芮解了封印。 夜色如水,几个高低不平的影子,趁着夜深人静,人防备最为薄弱的时候,鬼鬼祟祟打晕门外的侍从,一路翻墙爬狗洞,出了城主府。 ------------ 第七章 麻烦缠身 北辰国,北炎山。 山腰上密密麻麻的人群里,有一个穿着一袭银色长袍,腰间挂着紫色玉佩,脚上穿着白鹿靴,头戴白色斗笠的瘦小身影。 始终与众人隔着五步的距离,从来不与人攀谈,有几个人也试着过来与他同行,都被他冷冷的拒绝了。 此时,大部分的人都停下准备午餐吃的,或者休息,他也找了个,远离人群一大截的地方停下来。 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八年前,从旭城落荒而逃的百里卜卦,只是离开以后,他随母亲姓姬。 当年逃走后,母亲带着他,回到了在旭城从来没有提起过的姬家。 机缘巧合之下,他拜凌天老人为师,跟着师傅一去七年。 卜卦坐下认真的啃着手上的包子,緾了他好几天的白心吟,不知道又从那个角落冒出来。 “小子,终于让我逮住你了吧。” 清脆明亮的声音,响起在卜卦的耳边,卜卦不耐烦的看过去。 映入眼帘的,除了白色的脸,黑色的发,其它从头上的装饰,到脚上的鞋子都是粉色。 灵秀雅致的小脸上杏腮羞红、小嘴微张,不免让人遐思,只有十一、二岁的年纪,仍然有一副高挑的身段,看上去满脸稚气。 卜卦在斗笠遮隐下的眉眼,深深的皱起来,她还真是阴魂不散。 不就是无意中帮了她一把,她还缠上了。 于是,在别人没有注意的地方,卜卦做了手势。 “你都要做我家的上门女婿,婚期都定了,你怎么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白心吟嘟着嘴巴,不满的看着连眼神都没有给她的卜卦,太不知好歹了。 看到白心吟一步步走来,卜卦眼角扫到一个人,不由感慨,百灼也太敬业了吧,为了一出戏,连衣服也换了。 不过,这样,更有说服力,瞧他衣服一换,浑身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也是因为大意的卜卦没有看脸,没有发现出现在他面前的人,并非自己以为的那个人。 卜卦没有等人靠进,直接朝男人走过去,在离男人一步远的地方停下。 伸出细长的食指,指着男人英俊的脸,闷闷的声音里是深厚的失落:“小姐,他不就是你的奸夫吗?” 没有去关心黑了脸的白心吟,为了更逼真,卜卦伸手拉起男人的手,继续编排大戏: “那天,就是这个叫‘胡说’的男人,把我赶走的,他还说你们两情相悦,伯父伯母不同意,让你从家族少爷里挑一个,你为了和伯父伯母怄气,才找的我来做个挡箭牌。” 卜卦越说越溜,大有停不下来的趋势,所以自始至终也没有发现,自己拉错了人,说错了话。 被他随手拉住的君年尘,听到'奸夫'那两个字,深邃的眼睛里,已经涌起狂风暴雨。 君年尘浑身散发着一股冰凉的气息,旁边的人老远就感觉到危险。 君年尘深吸口气,努力克制自己怒气。 奇怪的是他生气,也没有甩开多出来的那只小手。 卜卦也没有发现,君年尘身后跟着的三个人已经石化,脸上青白交错,两个人是吓的,一个是担心的。 附近三三两两的人,听见卜卦的话,都睁大眼睛,等着听更多的内容。 奸夫。 这两个字一听,就很有故事。 周围的人纷纷揣测,这个男人五官精致,居然是奸夫,那个女的,不就是勾三搭四的人了。 没有想到那个小姐唇红齿白,年纪轻轻已经懂得怎么勾引人,还一下子两个。 而卜卦的话还没有完: “想当初,我听到小姐说的话,还以为真的有那个好运气,可以娶个贤良淑德的好妻子,可以不用在浮华尘世里,颠沛流离,过着这种没有家的日子,谁知道,那只是个白日梦,那么快让我从梦境醒过来。” “你是谁呀?凭什么替我做主啊!”白心吟向卜卦身边的君年尘靠近,怒气冲冲伸出手,一巴掌招呼过去。 卜卦拉着君年尘往旁边躲开,这个白心吟,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火爆,一言不合就开打。 第一次碰到就嚷嚷着,非他不嫁。 不管他是暗示性的婉拒,还是光明正大的拒绝,她都当没有听见。 甚至连结婚的日子,都找人挑好了。 卜卦想到白心吟,都没有见过自己长相如何。 难道不怕结婚后,发现自己丈夫是个丑八怪。 那她还不得要死要活的,闹着要和离,那样可是悲剧。 连他名字都不知道,也不担心拐她卖了。 偏偏也不知道白心吟,哪里来的自信,认定自己长的是太好看,以至于不敢露面。 还认为他是个好人,不会骗她。 卜卦只想说她想多了。 白心吟看着两个男人握在一起的手,怎么看怎么碍眼睛。 尖着嗓门指着君年尘叫骂:“喂,放开我男人,别以为易容成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样子,我就会对你另眼相看,接受你。” 完全忽略了是卜卦拉着君年尘,而不是君年尘拉着卜卦,下意识的伸手去推开卜卦身边的君年尘。 连别人的衣角白心吟都没有碰到,卜卦拽着人退开了两步,还往君年尘前面挡了挡。 他的人,别人想随意拿捏,无异于痴人说梦。 “既然小姐不待见我们,那我们两个人先行一步,告辞。” 卜卦故意扭曲白心吟的话,这个奇葩经常无法沟通,他也不介意做个泼皮无赖。 “你给我站住,你想要去哪里,婚后我都可以陪你去的。” 白心吟见卜卦毫不犹豫,转身就走,语气弱下来,软绵绵的。 他可不能走,她广发请帖,叫人参加婚礼,他走了,她一个人跟谁拜堂。 她白家也丢不起这个人。 “其实,家人担心体弱多病的我不好养活,从小给我订了娃娃亲,小妾都有九十九,奈何我身子骨不争气,小姐的一番心意,我感动之余,无力回报。”卜卦站在原地,声音里无尽的愁苦,想了想她继续道: “这次之所以会出门,也是家人担心那天,我闭上眼睛就这样一直睡下去,为了我的人生不留遗憾,我家人才不得不,让我出来见下世面。” 那一番话,让竖起耳朵听故事的一群人,目瞪口呆,这得是什么家族呀! ------------ 第八章 又来一个 还没有结婚,小妾都物色了一堆,还是个短命鬼,明明知道他活不久,还这么宠他。 顿时,很多人眼里除了羡慕和嫉妒,还有后悔,后悔没有早点与他结交。 卜卦很满意身后的抽气声,他为了摆脱这个女人,已经无所不用其极。 眉开眼笑的卜卦,还没有察觉自己惹了怎样的是非,只是轻柔的对身边的人说: “我们走。” 走了一步,卜卦发现拉着的人没有动,拉了拉手中的衣袖,还是没有反应,疑惑的抬头。 入眼的是一张霁月清风,线条刚硬的脸,只是那冷漠的眼睛,像刀锋直射在他身上。 乌黑的头发,套在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白色丝质冠带,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荡。 这个人哪里是他熟悉的百灼,分明就是不认识的路人甲,让卜卦尴尬的是,自己拉着这个人自导自演了半天,丢人呀! 亏他还以为是百灼换了行头,一转眼,气势恢宏,谁承想,只是个误会。 反射性的松手,卜卦微微一笑,后退一步,垂下眼帘,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随即眼角在四周寻找,既然拉错人,那百灼呢? 君年尘没有理会卜卦的小动作。 只是在卜卦离开他身边时,眉头皱的紧紧的。 他喜欢那魅惑人心的香味。 于是,君年尘行动快过脑子,伸出手去拽卜卦。 而眼睛转来转去的卜卦,这个时候已经看见害他面临尴尬境地的罪魁祸首。 君年尘伸手去拉,卜卦刚好迈步离开,两个人阴差阳错的刚好错开。 子云和子胤两个人,深黯的眼底充满疑惑,互相看了一眼。 这还是第一次,主子被人指着骂奸夫,而那个人还没有被挫骨扬灰。 也是第一次,有人在碰到主子后,居然完好无损。 第一次看见有人,发现自己拉错对象,只是若无其事的松手,而那个对象,还是主子的情况下。 第一次有人,面对主子薄凉的眼神,只是微微一愣,然后镇定自若的转移视线。 他们佩服! 别人百转千折的心思,卜卦无法理解,他已经从子胤两个人身边绕路,走到他们身后,一动不动的百灼面前。 看着百灼两只手,一前一后的浮在半空中,那滑稽的动作,卜卦不厚道的笑了。 “百灼,就算主子我认错人了,你也不能隔岸观火呀,弄得我多尴尬啊。” 卜卦凑到百灼跟前抱怨,顺便踢了百灼一脚,百灼无可奈何的眨着眼睛,他很冤枉。 主子一有指示,他就过来了,一过来就被定在这里。 看着主子亲热的拉着别人,说着不着四六的话,他心急如焚,只能干瞪眼。 卜卦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去解百灼的穴道,围着百灼转了好几个圈圈,还是一筹莫展,他解不开! “你得罪谁了呀?”卜卦眼睛骨碌碌的转,一向自视甚高,清心寡欲的百灼,也会有变成木头人的一天,稀奇! 百灼听着主子清脆的声音,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他只是无辜被殃及的池鱼,祸还是主子自己闯的,主子还在一边幸灾乐祸。 百灼想归想,还是把眼睛放在前面一伙人身上,就是那两个黑衣长袍的男人,害他只能不言不语,像个傻瓜立在这里。 卜卦顺着百灼的目光看过去,以为他说的是刚才自己拉住的人,没有细想,卜卦大步流星的走向君年尘,在三步开外的地方停下。 这个人还真是好看,以前认为,自己也算得上天下第一了,只是这个人硬生生把自己比下去了,不甘心啊。 只是不甘心又怎么样,自己只是个尊神,而这个人,压根看不清修为,卜卦清楚,至少在自己之上。 男人精致的白色长袍绣着金边,腰带上绣着金黄色飞龙,头上戴着一支血红色的簪子,如松如竹站在那里。 “这位公子,刚才无意冒犯,多有得罪,还望海涵,只是还请不要为难我的家人。” 一道犀利的目光停留在身上,卜卦只能尽量忽视,打不过人家,形式上都输了,只能认清现实,说好话,大丈夫能屈能伸。 而且,刚才闹了个乌龙,底气不足。 良久,卜卦心里阴影面积无限扩大的时候,终于听见一道冷若冰霜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 “本君不是你承认的奸夫吗?” 君年尘没有理卜卦的话,嘴角勾起,语不惊人死不休。 趁着卜卦微愣间,君年尘手指一弹,卜卦斗笠上的薄纱,飘然而起。 露出一张水墨,都难以描绘,嫡仙般的脸。 精致的脸上细腻的肌肤,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翘挺的鼻子,红艳的嘴唇。 美。 惊心动魄的美。 君年尘狭长的凤眼一眯,打量着眼前白衣似雪,白衣飘飘的男人。 他身上不仅仅香气四溢,还没有丝毫阳刚之气,一身男装,也无法掩饰他的脸国色天香,这是男生女像? “那是误会,我有脸盲症,认错人了,真抱歉。”卜卦说的风轻云淡,听的人也只是随随便便一听,并没有当真。 “你身上香味的浓郁,本君很喜欢,要是陪本君一程,倒是可以放了他。” 小小一个尊神,还没有资格让他另眼相待。 “好呀,你原来是胡说八道的,胆敢欺骗本小姐。”听壁角的白心吟,鼓着腮帮子,狰狞的盯着卜卦。 卜卦头痛的想骂娘,都是因为这个扫把星,自己才惹上那个煞星,她还不消停,别以为他好说话,就是好欺负。 “白小姐自己掂量,我刚才没有指名道姓,大部分人也不知道你是谁,知道你也可以死不承认。” 想到她刚才说的豪言壮语,他为这个不用脑子的白小姐指点迷津: “你广发的请帖,我让人改成你们家老太君的七十大寿,这下,你不用担心面子,这可是喜事一件。” 慢一步过来的白心吟,没有看见薄纱下的脸,卜卦的话让她僵在原地,但是就这样放手,她不甘心。 ------------ 第九章 倒霉连连 长这么大,白心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凭什么要因为他的一面之词,就这样拱手把他让给别的女人。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本小姐可不客气了,来人,谁把他给我他抓回去,本小姐重重有赏。” 白心吟后退一步,身后跟着的护卫一拥而上,都朝卜卦围过去。 卜卦拽着君年尘的衣服,无视他的冷眼,躲在他后面,不放人,就耗着吧,反正他不急。 搞不好,他还能借这个冷面将,赶走那个脑子有问题的白心吟,何乐不为。 卜卦想着躲在男人身后,让他们斗个两败俱伤,他可以渔翁得利。 想法不错,只可惜面前的男人一个闪身,就出现在那群护卫后面,徒留目瞪口呆的卜卦。 护卫瞧见只剩下卜卦一个人在原地,都挥舞着手里的剑,没有章法的追着卜卦四处逃窜。 晃来晃去,狼狈不堪的卜卦,不得不答应那男人的条件,先解决眼前的再说。 百灼身子一晃,就出现在卜卦身侧,与卜卦对视一眼,拿出一张符,瞬间原地空荡荡的,那里还有他们两个人的影子。 白心吟看着空荡荡的地方,大骂出口,仇视的看着刚才坏她好事的君年尘,嘴巴一张,在君年尘冷冰冰的眼神下,什么话都胎死腹中。 子胤用手肘去捅子云的腰,居然有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逃跑,还成功了,虽然这和他们一时的松懈有关系,还是佩服他。 子云踢了子胤一脚,子胤这个粗神经,没有发现主子已经频临爆发边缘了吗。 那个祸害,最好奢求以后不会被他们碰到。 用了符的两个人,出现在几百里外的郊区。 卜卦看着眼前光秃秃的一片,无力的垂下肩膀,责备的看着百灼,自己说随便去哪里,也没有让百灼挑了个荒郊野岭。 “主子,那几个人深不可测,我们还是尽量避开为好。”特别是那个白衣男子,主子刚才的所作所为,换在大度一点的人身上,也许无关紧要。 只是这个人,应该不会就这样不了了之。 “本少爷要避,也要避的有格调一点,我们刚才的行为,完全是落荒而逃,里子面子都没有了。” 卜卦拍着百灼的肩膀,一脸嫌弃,自己明明表达的是见机行事,怎么到百灼这里,成了赶紧跑路,什么眼神! “主子,你确定不是灰头土脸?”百灼直接无视卜卦那张纠结的脸,不给面子的拆台。 那个人冲主子答应条件,才放的他,主子还想软磨硬泡吗?人家软硬不吃。 让百灼诧异的是,他和主子的修为,不分上下,结果悄无声息,他就被解决了,可以想象,那个人实力的强大。 卜卦只是静静的看着百灼,直到百灼眼睛看向别的地方,他才收回视线。 周围漫山遍野,凋零的草木,让他的心情压抑。 他们两个人一路向西,走了半个时辰,前面是个交叉路口,卜卦踢了颗石子决定方向。 又走了一会儿,倒着往前的卜卦,随即想到什么,停在百灼前面,疑惑的问: “百灼,我们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主子,凤凰草。” 百灼好心的提醒,主子早都忘记这么回事了吧。 凤凰草是师尊耳提面命,反复叮嘱,一定要拿到手的东西,而且这东西如果拿不到,主子还得回去闭关,修炼一年。 这么重要的事情,主子居然忘记了,他都替主子着急。 “这个对我们没有什么用处。”卜卦放下心来,他总感觉忘记一件重要的事情了。 “主子,凤凰草关系到____你未来一年的自由。” 卜卦脑子里模糊响起师傅说的话: 亲手拿到凤凰草,可以提前出师,如若不然,闭关修炼一年,再做参考。 跟着师傅的时候,他一点修为都没有。 后来从一级凡仙、二级仙人、三级君主、四级尊者、五级尊王、六级尊皇、到现在的七级尊神后期。 他花了差不多八年的时间,因为师傅要求他最少到尊神,才允许他出门。 而后面还有八级神君、九级神王、十级神皇、十一级神尊,越到后面,突破就越难。 从六级到七级,他花了两年时间,师叔他们还夸他得天独厚,天姿过人。 后面的,师傅说他需要历练,当然,那是在他完成任务的情况下,不然只能守着那,年年月月都是白雪的地方修炼。 “百灼,现在赶回去,还能拿到那颗破草,事不宜迟,走。” 卜卦说完准备往来的地方赶,百灼的话,让他停下脚步。 “主子,你现在得罪的两方人马,都在那山上,其中之一可以剔除,另外一个不好应付___” 百灼闭上嘴巴,眼睛由平静到惊慌,只是一瞬间的事。 向前一步,拽起还一无所知的卜卦,生死关头,主子还在魂飞天外。 “百灼,你就算疼主子,不想主子受委屈,也不用急在一时。”卜卦被拽的一个踉跄,他知道后面来了东西,只是还不清楚,这东西的杀伤力。 “主子,是一大群从一级到四级不等的豪猪。”数量太多了,肯定打不过,会被横扫,唯有跑,只不过,跑也会跑的相当狼狈。 很快的,他们被黑压压的豪猪围在中间,卜卦拉着百灼准备往空中突围。 他们跃起来,才发现空中站着一个,俊俏的年轻男子。 飞落在旁边光秃秃的树上,卜卦忍不住打量起,那个明显不是纯人类的年轻男子。 好家伙,六级尊皇,还是后期,老妖怪呀,起码修炼几百年了。 只不过,他那身打扮,除了叶子就是树皮,白瞎那么好看的脸了,卜卦想都没有想,直接甩了一套白色的衣服过去。 还无耻的问一句:“你会穿吗?” “主子,他不是朋友!”百灼经常想,跟着这样子的主子,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明明对方是个敌人,他还担心敌人的穿着,甚至出手帮忙,帮忙就算了,不能挑次一点的衣服吗? 那衣服不论质量还是做工,都是一等一,花了两年的时间才做好,耐脏还防水,就这样便宜那头猪了。 “你的好意,我收下了,不过我可不会感激你。”诸葛程鼻孔朝天,说的话更是高傲的不得了。 ------------ 第十章 一望无际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本公子可不想打架,有辱斯文。” 卜卦一伸手,手上多了一张符,刚才是百灼带着他跑,现在换自己了。 只是不知道这次又是哪里,这符之前他还以为是百灼的错,自己用的时候才发现,它能保命,可是不能挑地方。 一阵风吹来,只剩下诸葛程还站在原地,诸葛程遗憾的看着面前空荡荡,已经没有人的草地上。 他话还没有说完,别人看见他们五大三粗的模样,二话不说先开始收拾他们,最后的结果要不然就是两败俱伤,要不然就是你死我活。 诸葛程是第一次碰到不讨厌他们这种动物的人,想说交个朋友吧,哪知道那个女人转过身就跑了,还和自己说本公子,自己虽然不是人类,也不是瞎子,能分不出来男人女人的气味。 龙延国的京城凤都,公主府。 “青月,你是说太子已经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姬芮担心听错,缴着紫色的手帕,又重复的问了一遍亲。 “公主,没错,太子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听说前辈要他拿到凤凰草,太子现在应该在北辰国。” 穿着青色衣服的青月,走到姬芮面前,眼里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太好了,本宫的宝贝儿子,终于回来了。” 一身深色宫廷装的姬芮,颤抖着嘴唇,不知不觉热泪盈眶,擦着脸颊两边不停掉下来眼泪,她感慨道:“七年多了,他可算是回来了。” “太子回来了,公主应该高兴,不然太子看见你这副表情,又该担心了。” 青月走到姬芮身后,揉着她的肩膀,轻声劝慰。 好不容易逃出来,太子跟着凌天老人一去不返,现在有消息了,公主喜极而泣也是在所难免的。 “青月,本宫是不是老了,卜卦回来不认识本宫这个做娘的怎么办?” 姬芮一手摸着脸颊,有点困窘,另一只手抓着青月的手,皱着眉头问。 “公主,你还年轻呢,怎么会老,太子就算不认识他自己,也不会忘记你的。” 青月拍着姬芮的手安慰,公主现在也不过三十岁,每天养尊处优,保养的好,那里会老。 “房间打扫过了吗?还有太子府,叫人仔细打扫,看看要添加些什么,你多留意留意。” 姬芮担忧过后,又操心起儿子,回来住的会不舒坦。 “公主,奴婢现在就去安排。” 青月转过身,脚下一个踉跄,因为姬芮说了一句让她心惊肉跳的话。 “一转眼他也十几岁了,可以娶妻生子了,我呀,真的老了。” 叹口气,姬芮看着外面飘落的黄叶,就像看到了自己年华老去一样。 “公主,太子年纪轻轻,怎么就着急给太子娶太子妃了。” 青月问的小心翼翼,一般太子最早娶妻,都会到十七八岁的年纪。 现在太子也才十三岁而已,整整提前了四五年,公主会不会太过操心。 “这那里是本宫心急,是澜凤国的芦荟公主,要嫁到我们龙延国来,那个公主也是百爱集一身的主,岂能委屈了她,皇上就想到了太子,毕竟他们两个人年纪相进。” 姬芮笑的很开心,儿子长大了,就要成家立业,她不是个好母亲,没有好好照顾孩子,但是她一定不能委屈了儿子。 “公主,这件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吗?”青月问的颓废,她无法预料这桩婚姻大事,要是成功了,会发生什么。 “两国皇室已经确认过了,错不了,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她也要看看那个传说中的公主,到底如何,能不能配得上自己的宝贝儿子。 “公主,这件事情,太子知道吗?”青月已经无力了,头晕的厉害。 “还没有告诉他呢,准备给他个惊喜。” 青月看着高兴的姬芮,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门的,她现在左右为难,有苦难言,只希望太子不要也跟着犯糊涂。 再说,对于自己多了个陌生未婚妻还一无所知的卜卦。 从豪猪眼皮子底下溜了,和百灼转了一圈,来到了一个阴森森,绿的发亮的湖边。 这里除了一望无际的,偶尔波涛汹涌一下的碧水,只有一个大大的沙滩,踩一脚下去,带出一推细细的沙,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卜卦脸色难看的踢着软绵绵的沙子,心里无声的骂着无良的师傅。 那个老头子,一定早猜到,自己会偷偷摸摸去拿他画的符,为了整自己,故意放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符在那里。 看看他去的都是什么地方,不是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就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有看到一个活物的湖水边。 “该死的老头子。”又在心里夸奖了凌天老人一句,这次还好,除了没有活着的生物外,也没有看见像豪猪那样有威胁的动物。 又踢了一脚软绵绵的沙子,卜卦才罢手,望着湖水里清晰的倒影着自己和百灼的身影,卜卦童心未泯的朝湖水里的自己吐吐舌头,又大笑三声,才龇牙咧嘴的离开湖边。 “主子,我们要一路走出去吗?”百灼看着旁边垂头丧气的卜卦,又望了一眼滔滔江水,这距离他们要去的地方,也不知道有多远,老这里是什么地方,什么方向都不知道。 “百灼,你知道这里是那里吗?” 百灼面无表情的摇摇头,干脆利落的回答:“回主子,百灼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说走,我觉得吧,这里应该还是北辰国,不过,应该离厉城有点远,离龙延国更加远。”翻个白眼,卜卦站在原地不动了,神经也放松下来,这一路跑来跑去的,累的慌,而且出了师门,自己一直都是躲躲藏藏的,明明自己已经老老实实的没有去招惹别人。 “主子,你发现什么了。”百灼警惕的打量周围,没有发现有什么危险。 只是这么一大片地方,最适合动物居住,居然什么都没有看见,这一切很不正常。 “百灼,你看到那朝两边散开来的一朵朵浪花没有?”卜卦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翻滚着湖水,快速朝他们这边移动的东西,这速度太快了,刚才还远远的看不真切,一转眼就到眼前了。 这应该符合百灼说的发现吧! ------------ 第十一章 一逃再逃 “主子,看起来是个不好打发的东西。”百灼瞧见刚才还欢欣鼓舞,现在睁磊眼睛,已经开始后退的主子,有点无语,主子能不能每次都一个样子,就像现在这样。 看见危险的东西,先躲避再说,说好听一点,那就爱惜生命,说难听一点,那就是贪生怕死。 “不好打发,就走吧,你看到它头没有,离我们十几米的距离,你再看看它后面的尾巴在哪里,压根还没有看见,只有不停涌动的波涛,我们两个人,要是落在它手上,估计会见证,并且明白一句话。”卜卦看见百灼也退后了几步,他又向后面移动了一点点,死道友不死贫道呀。 “主子,什么话?”百灼变得有点白的脸,压着声音接着问。 “我们会见证同时明白什么叫,不够塞牙缝。”卜卦自己说完,想到那场景,嗤嗤的笑了起来,邪气的偏过身子,正经八百的问百灼:“你说我们会不会从它牙缝里漏出来。” “主子,会不会从它牙缝里漏出来我不知道,百灼只知道,我们现在危机四伏,有可能尸骨无存。”百灼原本不想打断自得其乐的主子。 只是主子只顾着看着水里面不知名的动物,天马行空幻想着,欢乐着的时候,就没有注意到他们现在已经被一群红色的蛇包围了吗? 而且主子再往后退一点,可要退到那群形状不一,大小不同,一眼看过来不寒而栗的蛇嘴里了。 那些蛇全身通红,眼睛也是赤红色的,像看见香饽饽一样,吐着细长的星子,飞速的逼近。 五米,四米,在三米的地方,它们停下来,头一伸一缩的,像是在考虑着先咬那个位置。 “百灼,这些东西哪里冒出来的?”刚才还盯着水里的东西往后退的卜卦,缓缓的靠近百灼。 死老头,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好心,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蛇头,和不停像绳子一样还在往这边聚集,不停蠕动的蛇,卜卦直想晕倒,把后面的事情交给百灼。 “主子,有可能被你优美的歌声,迷人的微笑吸引过来的。”百灼从头顶上的空间簪子里,取出自己已经好久没有拿起过的雷霆剑。 卜卦没有欣赏百灼的冷笑话,跳到了沙子里唯一一块TU起的石头上面,揉着手上已经起了一堆的鸡皮疙瘩。 “百灼,别看了,用火炮烧啊。”卜卦闭着眼睛,指挥着还纹丝不动的百灼,这光看有什么用啊。 “主子,没有柴,这附近除了沙,没有能着火的东西。”百灼何尝不想烧火,只是没有柴,他拿什么烧火。 “百灼,你身上不是有很多的宝贝吗?随便拿点出来先用着,还有站在这里,可要提高警惕啊,主子这条命可宝贵了,可不能悄无声息,不明不白的死在这种只有沙和水的地方。” 卜卦睁开眼睛观察周围,那水里的东西已经仰起了漆黑的身上,最前面那比自己的身体还要大几倍的头,更是让人不能忽视,它的眼睛都比卜卦的头还大,鼻子也是和龙的差不多,不过也有一个显眼的特点,大啊。 两边有两根几米长的胡须,又硬又粗,张大的嘴里,那密密麻麻的牙齿更是露了出来。 这下卜卦圆满了,他和百灼要是一不小心被这怪物吃进嘴里,绝对会漏出来。 而且还是会被嚼的稀巴烂,被它吃进肚子里,最后成为排泄物,从它身体的屁股里漏出来。 长成这样,难道是水里没有东西吃,只能吃泥巴,卜卦点点百灼的肩膀,百灼没有回头: “主了,放心吧,百灼就是没有了这条命,也会把主子的命护得好好的。” “主子想说的不是这个,你不是契约了一头了不起的飞行动物嘛,现在让他出来通通风,不然憋坏了。” 卜卦说的很无耻,还很光明正大,一副为别人着想的样子。 “主子,你天上跑的,地上爬的,都有吧。” 百灼不接招,两个人都有契约兽,主子打的好算盘,不出力,不动脑,还坐享其成。 他那契约兽出来,坐的好了,是应该的,坐的不好,不舒服了,还会被埋怨,自己又不傻。 主子和自己那傲娇的契约兽,也飞不到一起去。 “百灼,那我们走回去吧,再过三个月,是皇太后的六十大寿,我一定如实禀明原因的。” 卜卦为难的揉揉头,他得想想,怎么样诉说的效果更加好,既会得到同情,又不会让人觉得他太弱。 又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牵连可怜的百灼。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百灼无可奈何,招出了他六级尊皇的朱雀。 并不是因为卜卦的威胁才妥协,而是因为那些蛇已经蓄势待发,跃跃欲试的准备拿他好主子填补肚子了。 在上朱雀之前,百灼从空间里拿出一件衣服,用气催它着火,向四周一甩,那火光蔓延开去,让一大堆的蛇,全部向他们跃了过来。 百灼不仅仅没有吓退蛇群,反而激怒了它们,一条条都不要命的向他们扑过来。 水里那一直按兵不动的怪物,看见群起而攻之的蛇群,也凑热闹的赶过来。 卜卦眼睛亮晶晶的,已经没空去管那些蛇不蛇的了,眉开眼笑跃上去朱雀。 “百灼,别管了,趁衣服还没有脏之前,快点上来,那水里面的是个老妖怪,我们不是对手,快上来。” 卜卦用白凌一挥,拉住还在和蛇群打仗的百灼。 百灼听了主子那只担心衣服,不担心他的话,彻底服了。 最后看了一眼那些跃得老高的身子,还好主子拉自己了,不然他今天别想善了。 而那水里的蛇吐了一大口的水来欢送他们。 卜卦催朱雀赶快闪开,不然他们会被那怪物吐的痰毒死。 躲过一劫的朱雀,又被卜卦嫌弃没有靠背,气得朱雀差点把卜卦甩下去。 卜卦用眼神示意百灼给他当东西靠靠。 这下不管卜卦威胁还是利诱,都没有改变百灼的决心。 主子身上的香气四溢,味道确实不错,但是靠太近。 会令人散失理智,无法控制自己,或者是被主子控制,这还是好的,怕的是,走火入魔,醒不过来了。 ------------ 第十二章 拍凤凰草 那滋味百灼不想尝试,他之前就见过一个人,因为贪婪,想得到主子身上的香味,结果反而因为主子身上的香味,走火入魔,七窍流血而死。 最后甚至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连他带出来的几十个人,都斩杀个干干净净。 “百灼,你有宁神丹,你担心什么,胆小鬼,不过你这朱雀比你威风多了。” 百灼无可奈何,主子,一天一个样,而且是变着花样的玩人,之前,他们几个还可以换个人,现在就他跟着主子。 筑了个气墙放在卜卦后面,让卜卦靠着,卜卦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也不折腾了。 而另一半的子云偏着头,往地上瞄来瞄去,不敢看主子那张冷冰冰的脸,硬着头皮说: “帝君,我们派出去的人,都说没有消息。” “帝君,别说消息,几乎没有人见过。”子胤脸上凝重的摇摇头,有一点点的信息,还能顺藤摸瓜,这一头雾水,完全晕头转向。 “呵呵,那么多人都是废物吗,几万年来,连头绪都没有。” 君年尘站姿凛凛,一双冰冷孤傲的眼睛,射出点点寒星,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惊叹。只是他身边围绕的,一股冰凉的气息,使人望而生畏。 “帝君,那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子胤毕恭毕敬的站在君年尘的面前。 他和子云两个人,大部分时间都在东奔西走,惭愧的是,他们花了时间,通通都是浪费。 “我们先去龙延国。”君年尘深邃的看着手上的小草,它的叶子细长,呈赤红色,花瓣微小呈白色。 这株草本来不想他想要的,只是出了那个意外,既然去了,顺便就把它带上了。 既然那个姓白的女人,说他要去南方,那就朝南方走。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羞辱他之后,毫发无损。 又在在自己不计前嫌,与之谈好条件后,那个男人居然敢欺骗自己,答应了陪他一程,居然闷不吭声的溜了。 “帝君,我们去龙延国做什么?”子胤不理解现在时间紧迫,帝君怎么有了游山玩水的心思。 子云经常觉得,缺根筋缺到这种地步的子胤跟在帝君旁边,直到现在还活着,真的是帝君保佑。 那个小子对帝君的戏弄,原本就是老虎嘴巴里拔牙。 错上加错的是那小子,居然在帝君准备另类折腾他的时候,出尔反尔,直接跑路了,简直是自寻死路。 而现在,子胤还旧事从提,哪壶不开提哪壶。 君年尘没有回答,只是别有深意的,看了子胤一眼。 意念一动,一匹雪白的马出现在眼前,他一跃而起,不用他做什么,马走的方向却是向北的。 后面跟着的两个人,看见帝君连契约兽都唤出来了,以为帝君要放大招,日行千里马上赶去北辰国的时候,他们英明神武的帝君,只是慢条斯理的,行走在行人络绎不绝的官道上。 “帝君,旁边的人都在议论纷纷,说那株草很多人在打听它的下落。” 子胤骑在马上,耳朵里听着,空手而归的江湖人士、达官显贵,提起那株草时失落的语气,不自觉的扬起嘴角。 这些人有心栽花花不开,而帝君无心插柳柳成荫。 重要的是很多人,愿意用高价和稀世之宝换取。 他们虽然不缺少钱,但是谁会嫌弃奇珍异宝多的,聊胜于无呀。 子云神色莫名的揪着子胤,路过厉城北炎山的帝君,居然亲自出手,取了别人梦寐以求,对帝君来说没有用处的一颗草。 现在子胤打主意要拿它换东西,瞧他那点出息,要是没有别的用处,帝君会多此一举吗? “子胤,放出消息,一个月后,龙延国的京城出售凤凰草。” 君年尘的话,没有高低起伏,子云还是在里面嗅出了阴谋的味道。 无缘无故卖东西,帝君即不是为财,又不是要做好人,准备慷慨解囊的送给别人,只不过是借凤凰草达成某个目的。 “是,帝君,保证不用一天时间,千里之外的人都知道这个消息。” 子胤立刻应下,生怕帝君反悔,帝君有生之年从来没有卖过东西,这还是第一次,居然在这里用掉了,很掉身价。 而被人算计了,还一无所知的卜卦,此刻正躺在龙延国边城最大的客栈里。 听着大厅外面,传进来的悠扬琴声,卜卦顾盼神飞的黑眼睛,慢慢的闭了起来。 从那滔滔江水的地方,赶到这里,他们前前后后花了七天时间,百灼精神抖擞的朱雀,从嘚瑟的不得了,演变成最后垂头丧气的模样。 朱雀的速度快了,卜卦说看不到风景,慢了,卜卦说他没吃饭呢,磨磨蹭蹭干什么?把朱雀气得几欲喷火,跺着脚差点把卜卦甩下去。 夹在卜卦和朱雀中间的百灼,两头受气,干脆两边都不搭理。 百灼到了客栈,马不停蹄的跑去市场,买了一堆菜,进了厨房。 做了四菜一汤,百灼才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 中午大厅里坐了不少的人,很多人都吃惊的看着,白灼一身白衣如尘,本就是翩翩公子的模样,此时更加显得风度翩翩,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 只是这样的一个人,此时,手上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整整齐齐的摆着好几盘子菜,怎么看都与他的气质不相符合。 “小兄弟,你的菜色香聚全啊,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三十多岁的男子,抹着嘴角的油,眼睛闪着星光。 “对啊,小兄弟,一起尝尝嘛,价钱好商量啊。”旁边坐着等小二上菜的灰衣老者,嗅着菜香,也是一脸垂涎的表情。 百灼对他们说的充耳不闻,自顾自的看了一眼楼上,直接上了楼。 叩叩的敲门声,让卜卦从半梦半醒里惊醒,揉揉眼睛,生气的问道,有什么事。 百灼推开门,也不说话,卜卦闻着房间里菜香四溢,一下子爬起来,也不生气了。 他已经好多天,没有好好的吃过饭了,不过也难为百灼一个大男人,做的饭真不是一般的香。 “百灼,其实我觉得吧,你跟着主子,真是浪费了你的天资啊,瞧你这饭做的水灵灵的。”卜卦拿起筷子尝了一口,享受的吃了一口,流光溢彩,嗯,味道越来越好了,真不愧是他带的人。 “主子,你要是觉得属下做饭浪费了,要不,下次换你降尊纡贵去做饭。”百灼停下筷子,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主子,他也想吃主子做的饭啊。 “唉,主子也是有心使不上力啊,为了你的胃着想,我还是一边看看就行了。” 卜卦咬着筷子摇头晃脑,他现在只想每天吃饭睡觉,一往无前的日子,总需要停下脚步休息。 百灼决定当没有听见,低头吃自己的饭。 ------------ 第十三章 王府郡主 第二天清晨,吃好喝好,也休息好的卜卦,悠哉悠哉的,从二楼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下来。 楼下百灼已经做好了早餐,等在桌边。 “百灼,早啊!“ 卜卦手中拿着把折扇,一摇一摇的,看起来风度翩翩,只可惜看不见脸。 “主子,不早了,太阳都出来了。”百灼想看着面前的饭菜,主子再不下来,可都要冷了。 “你今天很自觉啊,没有去打扰我,不错,继续保持。” 卜卦拍拍百灼的肩膀,看着面前的的菜式,满意的点点头,坐在了主位上。 百灼看着主子坐下,也默默的坐在了一边,他愿意菜冷了去热,也不愿意早上去叫主子起床。 主子早上爱睡懒觉,谁要是不怕死的去叫他,那他可以和别人拼命,要不然要你命。 深受其害的他,有一次被主子追的上山下水,从那之后,再重要的事情,他都不去叫主子,那火气承受不起。 两个人吃饭都很快,一会功夫就解决了,出了客栈,百灼看着不务正业的主子,轻微的叹息: “主子,有人在打探我们的消息,听闻二十天后,凤凰草会在京城拍卖。” “凤凰草,谁那么白痴,得到了,还拿来卖啊,不过,管他呢,我志在必得。” 卜卦从口袋里掏出,仅有的一个铜板,放在了街道旁边,一个饿得只剩皮包骨,端着的碗已经缺了好几个口的乞丐手中。 “主子,那东西人人都想得到,宝贝的很,忽然拿出来拍卖,一定不简单。” “人,除了爱财,就是功与名,搞不好人家真的只为财呢。” 卜卦指着对面卖的糖葫芦给百灼看,他要吃那个东西,酸酸甜甜的。 百灼无法,只能停下到嘴边的话,僵着身子,去买那女孩子才喜欢的东西。 现在的百灼不知道,他离开一会儿的时间,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找上门来,而他的主子又去管闲事了。 “你,给我过来。”姬连珊指着东张西望的卜卦,一脸的不耐烦。 “你叫我?”卜卦四周看了一眼,姬连珊堪堪指着他的脸。 “白痴,我叫你是看得起你,快点过来,看你穿得还不错的份上,赏你帮我搬东西。” 姬连珊瞧见卜卦明明听见她是说了,还呆在原地不动,顿时一根鞭子甩过来。 卜卦灵巧的闪过身,眼睛里闪过惊讶,几年没有出来,怎么感觉女人一个个的都是老虎了。 明明是个佳人,只是那野蛮的一举一动,完全把她那张好看的脸,掩盖住了,只让人看见狰狞的面目。 不过,这个女人眼光不错,找人搬东西还要挑衣服穿的好的人,奇葩。 难不成自己长的比较像搬东西的人。 难道她看不出来,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比她那一身,和旁边那一堆东西都要贵重。 “还真谢谢你的看中,只可惜,我不帮别人搬东西,你另请高明吧。” 卜卦不屑一顾的扭过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走了几步,他走不了了,被人包围了。 卜卦意扫了一眼看着包围他的人,几十个人,居然没有一个是难看的。 这个女人不仅眼光高,还好色,也不知道是谁家闺女。 “小子,别给脸不要脸,我们家郡主的话,你听不见吗?” 带头的灰袍年轻人,咬牙切齿的看着卜卦,这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不识相的人。 卜卦眼皮都没有掀一下,这些人他还不放在眼里,就是不知道这个郡主,是哪家的刁蛮的女儿。 “给我带回去,让他知道本郡主的厉害。” 姬连珊手一挥,那些人都朝卜卦挤过去,卜卦移开眼睛,走到哪,他都会遇上这么些任性妄为的人。 难不成他看起来好欺负,很好拿捏。 “不知道那条王法规定了,郡主要别人做什么,别人都不能拒绝。” 卜卦的眼神变的冰冷,他最讨厌仗势欺人的东西,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别人都要捧着她,不过是个肉眼凡胎罢了。 “哼,北方的边城,我们燕王府就是王法。” 姬连珊的语气越来越不耐烦,而冲过去的一群人,你扒在我身上,我扒在你身上,哪还要他们要抓的人。 “也就是说,燕王府拥兵自重,不把当今天子放在眼里了。”卜卦站在姬连珊身后,问的意味不明。 “小子,你给郡主道个歉,一切都过去了,可千万别意气用事啊!” “是啊,民不与官斗,这郡主还是皇亲国戚,你年纪还小,千万要三思而行啊。” 在边城连三岁小孩子都知道,连珊郡主的大名,她有着如花似玉的面容,绰约多姿。 更有名的是,她蛮不讲理,还好色,只要长的好看的,都会想办法把他带进燕王府。 “谢谢老伯,燕王府再嚣张,也有能管住他的人。” 他本来想低调的回去,看来,此方法行不通,如果管了燕王府的事情,为了不被别人暗杀,还是大张旗鼓的带大队人马回去。 等着卜卦磕头请罪的连珊郡主,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一时之乐,差点倾了整个燕王府。 “你们不是要抓我嘛,我跟着你们走,不过,我要去的是燕王府,不是大牢。” 百灼拿着一串糖葫芦走过来,不清楚他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主子又招惹女人了:“主子,你做什么了?” 他们时间紧迫,还有二十天左右,得赶回去。 要是主子能够一路往回走,不招惹事非,时间足够,坏就坏在,主子时常不分事情的严重,单凭个人喜好做事。 刚才他说有人在打探他们的消息,料想主子也没有注意听,只顾着不重要的零食去了。 “燕王府的郡主邀请我们去做客,我那有不应之理,郡主,带路吧。” 卜卦好整以暇的站到一边,等着人给他带路。 “哼,丑八怪,走就走,你可后悔。” 志得意满的连珊郡主,还没有危机感,像个孔雀,走在前面,想着等下一定要这个丑八怪后悔与她做对。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最后悔的居然是她自己。 百灼看着前面主子,清楚主子已经没空搭理糖葫芦,随意拉了个孩子把糖葫芦往他手里一放,也匆忙跟了过去。 ------------ 第十四章 传染毒药 卜卦他们一行人,声势浩大,远远看见,行人自觉避让。 卜卦冷眼旁观,任由走在他们前面的连珊郡主带路,这个豆蔻年华的小郡主,想把他们带到那去,卜卦都不用猜,一目了然。 昨天进了城,百灼就打听了这里的风土人情,以及燕王府和衙门的大概位置。 准备带他去衙门,知道那个太守不称职,贪赃枉法,徇私舞弊,难道让自己帮忙换掉,为民请命? 要真的是这样,他一定当仁不让,反正现在也无聊的很。 “主子,他们绕到衙门来了。” 百灼不解的看着主子,不是要去王府吗?怎么明明知道路不对,还一往直前。 “百灼,我们既然来了,就闹他个鸡飞狗跳,免得一个个的,当我们是好唬弄的。” 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达到目的,还能整到人,他何乐不为。 “主子,出门在外,隐藏的敌人太多,跟着我们的人,又被我们无意间甩掉了___”百灼说的很中肯,只差没有直接说,为了你的小命着想,你还是安稳一点,一不小心性命堪忧。 “跟了主子这么久,你就学到这点东西,放心吧,不行,我们可以跑啊。” 卜卦慢慢的扭头,谁傻傻的等着挨打啊,再说,从来都是他姬卜卦欺负别人的份,没有别人欺负他。 旁边叽叽喳喳的声音,让卜卦把心思放在了几个正说他的人身上。 “娘娘腔一个,身上的香味搞得像万花楼的姑娘似的。” “哎,连相貌都不敢露的人,一定是丑不堪言,可惜身边还跟着个不错的青年,白白耽误了人家。” 王小田手搭在年轻人的肩膀上,附在他耳边低低的笑。 跟着卜卦的人,三五成群,说的可带劲,时不时,还转过头来看一眼,生怕卜卦不知道他们在说他一样。 卜卦拿起袖口的扇子,轻轻往周围一甩,下一时刻,一群人,已经有人忍不住在挠脖子了。 “哎哟,好痒啊。” “哎,你给我抓下后背,痒死我了。”刚才笑的最开心,也是说的最大声的人,两个手忙个不停,还不忘记招旁边的人,给他挠痒痒。 旁边的小伙子何天,左右瞄了一眼,确定所以的人,都在抓痒痒,就他还有郡主两个人没有不良反应。 人家叫他抓,何天本能的伸手去帮人家,只是手一伸出去,感觉一道目光停在自已身上。 已经触碰到求助那人的衣服,何天一个反转,把手又收了回去:“哎,我的屁股好痒啊。” 百灼看到这一幕,默默的把头扭到了一边。 卜卦见此情景,也仰起了脖子,那个人,真不是一般的逗。 何天肯定不知道,除了连珊郡主,其他的人都抓痒抓得要死要活,独独就他闲闲的看戏。 那一伙人当中,都或多或少的说了卜卦,何天只是掀掀眼皮,没有开口附合,还帮卜卦反驳了几句,被骂了,他也没有改口。 冲着这点,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不值一提,卜卦也不可能恩将仇报,反而记住了这傻傻的小子。 “郡主,我们好痒啊,救救我们。” 有的人,忍受不了那种千万只蚂蚁啃咬的刺激感,在地上打起了滚,企图减轻身上的痒。 “这是怎么回事情,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连珊郡主吃惊的看着,在地上像皮球一样滚来滚去的一群人。 “郡主,他们不会是种毒了吧,我曾经看过一像这种反应的一种慢性毒。” 卜卦拍着衣服,看着朝自己滚过来的人,赶紧往旁边移动,一副怕被传染的样子。 “毒,怎么会是毒,是谁下的,会不会传染啊。”连珊郡主一想到会传染,她也会变成这副模样,吓得赶紧离得远远的。 她可不要也变成这副模样,太吓人了。 “这我家主子怎么会知道,难不成是郡主无意中得罪了人,自己反而不知道,所以害了这些手下帮你受累。” 百灼在卜卦的示意下,说的模棱两可,他真为这群人的愚蠢着急,这还只是开始呢,希望等下他们还能叫得出来。 “那你们赶快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解毒的。”连珊郡主跑到卜卦这边,想拉住卜卦,卜卦闪到百灼身边,把百灼推到连珊面前。 连珊没有扯住卜卦并没有灰心,她的人都倒下了,现在只想找个能给她勇气,让她在精神上有支撑的人。 卜卦两只手往身后交叠,扇子扫过连珊郡主,装出一副深思的模样,很快,他又摇头叹息:“抱歉,郡主,一时想不起来,不过,这种毒严重的如果没有及时阻止,是会传染的。” “你们别看了,都离得远一点,看戏被传染了毒,这可就得不偿失了。”卜卦挥挥手,让周围的人散开些。 连珊郡主一听,觉得自己周身都是痒的,也分不清是被吓的,还是真的痒,本能的在身上乱抓,嘴里还叫着:“难道我也被传染了。” “哎哟喂,我肚子好冬啊。”卜卦一只手抱着肚子,另一只手,无力的抬着,指着连珊郡主:“妄我姬卜卦以为,郡主是真担心手下,害我苦思良久,好不容易有点眉目,没有想到郡主竟然对我下毒。” “主子,你没有事情吧。哼,连珊郡主,要我家主子有半点闪失,你就等着砍头吧。” 百灼扶着快要倒的卜卦,沉沉的眼,狠利的看着把脸都抓红了的郡主。 “百灼,你―你别担心,主子一定会看着你成家立业的,只是,主子,主子――” 话没有说完,卜卦白眼一翻,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掐了百灼一下。 百灼气得想把扶着的甩地上去,气归气,他像证性的喂了卜卦一颗药,才冲着已经自身难保的郡主咆哮:“还不赶快带我家主子去看大夫,你不想要命了。” 可怜的连珊郡主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替罪羔羊,被吓得感觉身上已经没有那么痒了。 “跟――跟我来,往这边走,就到我家燕王府了,你放心,我家的大夫很有名的,一定能治好他的。” 连珊郡主抖着嗓门,被凶神恶煞的百灼吓得一愣一愣的,只求这个已经晕倒的小祖宗不要有事情。 于是,接街上出现了奇特的一幕,前面一个脸色通红的绿衣女子,掩面而行,后面跟着个抱着人的白衣男子。 而那白衣男子身后,跟着一群东倒西歪的下属,身上的衣服也是凌乱不堪,隐约可见身上也是红红的。 一行人走的歪歪扭扭,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静静离去。 ------------ 第十五章 忽如其来 燕王府清雅轩。 燕王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那低头认错的小眼神,让他有气没地发。 “连珊,你说说你,一个女儿家家的,怎么能如此胡闹。” 之前听了下人回来禀告的话,燕王气的胡子直抖,自己的女儿平时不出门,出门一时,全城都要轰动一次。 这次就为了那么点小事情,又惹是生非了。 “父王,我知道错了,你看看我的脸上,都快毁容了,你也不关心关心,就知道指责连珊。” 连珊本来还心虚,眼神都不敢对上自己的父王,结果站了半天,自己父王不仅仅没有问候一下,开口就是说她。 弄成这样,她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那么倒霉,平时都没有事情,就今天栽跟头了。 “还好意思说脸,你还是先祈祷,刚才你带回王府的人,能平平安安的活下来吧。” 燕王想到刚才下人说的话,总感觉不对劲,自己忽略了什么,就是找不到头绪。 “父王,你是王爷,那个无名小卒,死了虽然有点可惜,但是无关紧要呀。” 连珊想起那个人的属下威胁她的话,气的牙痒痒,之前被他吓住,现在回到自己家,自己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 在自己的地盘上,他们两个人,最好识相点,有点远滚多远,不然,要他们好看。 “现在是什么时候,如果被有心人参你一本,父王也保不了你,搞不好,燕王府也要受牵累。” 现在皇上已经五十多岁的年纪,各王府蠢蠢欲动,这个时候,是越低调越好,连珊还往上撞。 “父王,天高皇帝远,这里你最大,皇上就算想找我们家麻烦,也要掂量掂量距离。” 连珊没有深思,只觉得燕王府在边城,守着边疆,劳苦功高。 “你小打小闹,父王不管你,但是如果出了人命,后果不是你可以承担的。” 燕王瞅着女儿那不以为然的表情,别开眼,知道说什么女儿都会以为他在夸大其词:“你啊,等到说后悔的一天,就晚了。” “父王,女儿明白了,那女儿可以找大师敷药了吗?”指指被自己抓伤的脸,连珊咬着嘴唇,眼角挂着泪珠。 “下去好好看看吧,父王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不可胡闹,知道吗?” 燕王不放心的叮嘱,敷衍迈着脚走出了女儿的院子。 他这心里惶惶然的,怎么都感觉不安,又想不出个理所当然来。 燕王一走,百灼就从暗处走出来,这燕王女儿不怎么样,他本人倒聪明,知道审时度势。 房间里,百灼瞅着挤眉弄眼的卜卦,想着师祖的话: 祸国殃民。 主子的一颦一笑,皆动人心魄,的确是祸国殃民。 自古以来,就有为美人折腰的故事,换到主子这个男人身上,不知道要有多少女人要争破头了。 “主子,燕王走了,不过看样子,他并不知道我们的存在。” 燕王府多了两个陌生的男人,他不闻不问,唯一的可能是他还不知道。 “不知道,这可不行,你让可爱的小鸟出去转一圈,散布一下消息,越快越好,最好一个时辰之内,一定要他知道我们在他府上。” 卜卦嫣然一笑,客人都上门了,那有主人还不知道的,这不是太失理了,不过,让他去找燕王,还不如让燕王找上他女儿的香闺来。 “主子,燕王应该到了七级尊神,和我一样,应该也是初期。”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自己还真想试试燕王,探探他的实力。 “七级吗?深藏不露啊,外界传言的,过了四级就没有动静的燕王,竟然这么厉害。” 卜卦挥挥手,让百灼去安排他要做的事情,七级也阻止不了他,要坑燕王的心情。 百灼的速度很快,还不到一个时辰,边城的太守,慌慌张张的冲进了燕王府,连头冠都是歪的。 “王爷,不得了了。”李太守跟着门房的后面,到了燕王的大厅,比门房还快了一步。 “什么事匆匆忙忙的,你看看你,仪态不整,有什么事情,不能先把你头顶上的乌纱帽给戴好啊。” 手上夹了一筷子菜的燕王,挑剔的看着闯进来的李太守。 “王爷,下官怕来不及,所以有点失礼。” 燕王审视着一向沉稳的李太守,今天变得战战兢兢,还左瞄右看,像在找什么东西一样:“李太守,你在看什么呢?” “回王爷,找人啊。”擦着额头上细汗的李太守,听了燕王的话,汗流得更多了。 王爷怎么问出这样的话来,难道是――扫一圈周围的人,人确实多,怕走露消息也是应该的。 “你家谁丢了?丢了人你不派人出去找,来本王这里找,难道本王还藏着你家的人不成。” 燕王板着脸,放下筷子,只是看着李太守不说话,经常和他打交道的李太守,知道燕王生气了,只能靠近燕王,神神密密的说道: “王爷,你就别骗下官了,下官都听说了。” “你听说什么了,燕王府没有你李家的人。” 燕王拿起筷子,重新夹了一筷子菜,他懒得跟这个没眼色的李太守一般见识。 白天被自己女儿气得半死,晚上好不容易,气消了一点,还没有开始吃,这李太守又来了。 “王爷,你可冤枉下官了,下官家里可没有那么大的人物啊!” 李太守有点迷糊了,他没有得罪王爷吧,这种话,一不小心,可是牵连九族的事啊,他只是个小小的太守,可担不起这个罪名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快点说了回去吧,天都黑了,你更加找不到人了。” 燕王火气又憎憎的上去了,毫不留情的开口送客,再让他说下去,他还能扯列远。 “王爷,他们......”指指周围那几个站着的下人,李太守有点犹豫。 “你们先下去。”燕王头一抬,那些人都快速的离开,他夹到筷子上的那快肉也放进了嘴里。 李太守看人都走了,才放大了点声音:“王爷,我知道太子爷在你府上,但是......” ‘咳咳’可怜的燕王,刚吃进嘴的肉,还没有下肚子,反而被呛得面红耳赤的,肉又呛了出来。 “王爷,你没事吧?”李太守一看燕王的样子,赶紧奔过去为他拍后背,燕王好点后,又倒了口水送到燕王手上。 “你刚才说什么?太子爷?哪来的太子爷?” 燕王把气顺了,赶紧拉住旁边人的手问的又急又慌。 “王爷,皇上的外孙,姬太子的啊。” ------------ 第十六章 栽赃陷害 “李太守,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燕王走在前头,忍不住回头再三确认。 “王爷,下官还能骗你吗?这边城,大街小巷,谁不知道太子爷在你府上,还被郡主下了毒,而且昏迷不醒!” 已经大汗淋漓的李太守,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差点要跳脚了,深感觉自己脖子上的脑袋摇摇欲坠。 他没敢说的是,外面已经在传,这太子爷已经病入膏肓,有气出,没气进了。 李太守都不敢想像,要是那个大爷,真的在边城出了事,不仅是自己的脑袋,全家人的脑袋都不够砍啊。 “你说什么?”燕王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好像听见什么毒,还是自己那个无法无天的宝贝女儿下的。 “王爷,难道――你不知道吗?”李太守张着嘴,一脸的惊慌,这都是什么事啊,怎么王爷什么都不知道啊! “没人跟本王说啊!本王怎么知道。”燕王停在那里,想起去女儿院子里的时候,女儿还镇定自若的和自己东拉西扯。 没有说带了两个人回来,也没有说人家身上的毒是她下的,什么都没有和他说,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天高皇帝远。 难怪他老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又不得其法,没想到是女儿闯下了祸,还不吱声。 李太守,牙一咬,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说他大逆不道也罢,他这是关心太子爷啊: “王爷,那太子爷,真的已经回天乏术了吗?” 如果刚才燕王还抱着侥幸的心态,现在李太守的话,如同平地一声响雷,轰的燕王脑子‘嗡嗡’作响。 “你们几个,过来,你,去把府里的路易大师请过来,还有你们,再多叫些人手,赶快去城里找五月大师,一定要把大师找到给本王请过来。” 燕王叫住巡视的几个护卫,让他们听了之后,一个个快速的向外跑去。 燕王安排好,朝空中说了句:“云墨,你去通知王妃过来。” 李太守摸着已经湿了的衣服,指着眼前的清雅轩,低头朝燕王道:“王爷,已经到了。” 这是连珊郡主的院子,李太守不知道是进还是不进。 “走,进去。”已经回过神来的燕王,脚步不停的迈了进去,现在情况不一样,顾不得那么多了。 清雅轩外面的兵荒马乱,丝毫没有影响到住在院子里的卜卦,他正伸着手找百灼拿东西。 “主子,要不换一块吧,这块看起来有点恐怖。”百灼拿着一块土黄色的有点迟疑不定。 卜卦只是伸长着手,不收回来,也不说话。 百灼困难的把东西放在卜卦手上,不是他心甘情愿的,他听见院子里的说话声了。 卜卦东西一到手,拿着就往脸上贴,这东西能不恐怖吗? 这还是自己学做面具的时候,自己特意做成这副模样的。 只为了有朝一日,方便装病用,没有想到,放了几年的东西,今天居然用上了。 也算是物有所值吧,没有浪费了自己一番心血。 “主子,你这样子,要是胆子小的,会吓死的,毕竟他们现在已经猜到了你的身份。” 比起这不讨喜的面具,百灼更愿意主子带个面纱,主子现在的脸色不仅是腊黄的,还毫无血色。 一看就是命不久矣之人,再服个弱化生命力的丹药,要是来个庸医,会直接叫燕王准备后事的。 卜卦挪开僵硬的百灼,掀开被子躺进被窝还不忘记嘱咐百灼: “等下尽量把他们府上值钱的,有名气的东西都捞过来,就当我们的过路费好了。” 让他一动不动的躺在这里,浑身都难受,等下还要应付大夫,想想都头晕。 看着站在床前,为他整理被子的百灼,卜卦眼前一亮。 经常听说,死道友不死贫道,自己也可以试试。 不过,看到百灼的身高,卜卦那点心思瞬间偃旗息鼓了。 百灼被卜卦瞧的莫名其妙,不知道无良的主子,又想到什么馊主意,笑的那么阴险。 敲门声打断了百灼的思绪,也让遗憾看着百灼,瞪大眼睛的卜卦,快速的闭上眼睛。 百灼走过去拉开门,燕王和李太守,一前一后的站在门外。 “两位这是?”百灼不解的眼神,望着两个都到中年的男子。 “小兄弟,我们是来探病的,听说小公子病了,我们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忙的。” 燕王说的中气十足,笑的假惺惺的,燕王府毕竟理亏,对方又比他尊贵,他只能伏低做小。 “帮忙,不会是过来雪上加霜的吧。”百灼不领情的别开头。 “小兄弟,你别生气,其实都是误会一场。”李太守在燕王的示意下,不得不出声帮腔。 “误会,说的轻巧,我家主子一动不动,躺在那里一个下午了,怎么没有看到你们来探病,现在大晚上的,怎么,想毁尸灭迹啊!” 百灼故意挑他们的软处下手,这个罪名他们可担待不起。 主子想要他们库房里的宝贝,这个燕王又不是个好啃的骨头,事发忽然。 燕王只是暂时还没有明白而已,等他想反应过来,以主子那不良的习惯来看,那也没有用。 李太守只能继续做好人,谁让他在这些人面前,人微言浅:“小兄弟,能不能先进看看小公子再说。” 百灼眼神在他们两个面前一个个扫过去,说了句让他们都踉跄的话: “听说今天给我们家主子下毒的是个郡主,想毕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下毒郡主的父王,燕王爷吧。” 百灼也没有特意去注意燕王的长相,实在是他们父女两个长得比较像,只要不是眼瞎都能看得出来。 燕王在百灼的眼神下,略微点头,眼光不错,他们两个人都是便衣,这个人也能分得出来。 不过,这个人的话听的他甚是不喜,什么叫下毒郡主的父王,他女儿虽然大明张扬,行事也不可能如此嚣张。 “小兄弟,连珊绝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真有下毒这种事情,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如果真的是太子爷,有人栽赃陷害的可能性很大。 将近十年没有消息的人,忽然出现在边城,各处一定风起云涌,那边城一定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这些我迟早会查清楚,燕王爷,请,你也看看,我们家主子现在到底如何了。” 百灼眼睛微眯,沉痛的别开头,退到一边,让门外的两个人进去。 李太守路过百灼的时候,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看自己的时候,眼底闪过幽光,他摇摇头,眼花吧。 ------------ 第十七章 三步之外 雕着精致花纹的檀香木床前,燕王若有所思的看着静静躺着的人,他没有料到,真相会这么残酷。 燕王准备再往前一点,百灼在三步开外的地方,伸手拦住了他。 “请止步。” 燕王拉长了脸,也不过去自找没趣了。 之前还想着会不会是传言有误,现在看到了,他也跟站在身边的李太守一样,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龙延国谁不知道,皇上宠爱自己的女儿姬莴公主,连带的对姬莴公主生的儿子也是爱屋及乌。 在明明有儿子又有孙子的情况下,不顾朝前文武百官,后宫皇后以及一众宾妃反对的声音,坚持立了姬莴公主的儿子,姬卜卦为太子。 那时候姬卜卦封为太子的时候,还只是个五岁大的孩子。 现在过了八年,那孩子也长大了十三岁,确实该这么大了。 只是这个样子的姬卜卦,他不敢认,也不想认,又不得不认。 腊黄的小脸上,一点点的血色都没有,连呼吸都是微弱的。 “小兄弟,想必这就是太子殿下了吧!”燕王打破一室的沉默,这种事情躲不掉,只能硬着头皮往上。 百灼一脸正色的抱拳,忧心忡忡的回答燕王:“回禀王爷,属下百灼不敢隐瞒王爷,这位正是姬太子。” “太子殿下不是拜凌天老人为师,跟着凌天老人修炼去了吗?怎么会在边城出现。”燕王注视着仪表堂堂,表现的不骄不躁的百灼。 他们出现在边城,他什么消息都没有接到,现在忽然半死不活的出现在他家里,这差别他很难接受。 百灼站直身体,一副要说不说的表情,让一直盯着他看的李太守等不下去了,愁眉苦脸的拍着百灼的肩膀: “百灼护卫,有话你就直说,不用顾忌。” 百灼为难的深吸了一口气,又瞧了一眼床上的主子,才难为情的说道:“王爷有所不知,太子殿下出门在外已有八年,公主与皇上多次派人送信,说想见太子殿下一面,只是主子修炼的不到家,觉得无颜面对皇上与公主,这次还是太后大寿,主子为了尽孝,不得不回京都。” “太子殿下经过边城,怎么......”怎么屁都不放一个就来了,还是这副尊荣,燕王问一半,留一半。 “属下和太子也是偶然才路过边城,太子殿下说王爷为国分忧解劳,不便打扰王爷,准备悄无声息的离开,没有想到会碰巧遇见郡主,然后被人毒害成这样。” 百灼说的话很有艺术,他没有说遇见郡主怎么样,也不说被谁害成这样的,反正就是人在你家,你看着办。 而且我们是好心,不想来你燕王府打扰你的,是你女儿不争气,非要把我们请过来的。 燕王还没有来得及反驳,得了消息,知道自己父王来了清雅轩的连珊郡主,已经小跑了进来。 拍着胸口喘了好几口气,连珊才扶着燕王的手开口: “父王,你来找连珊怎么跑到这个房间来了,你下午不是才来过,这么快就忘记了啊!” 燕王甩开女儿的手,该来的不来,不应该来的,倒是跑得很快。 女儿这一插嘴,让燕王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人家的下属说的是情真意切,瞧瞧自己女儿,一个郡主,不及人家的三分之一懂事。 百灼站在一边咳了咳,燕王甩开女儿的手,指着门口的方向: “给本王滚出去,回去好好反省去,这里岂是你能大呼小叫的地方!” 连珊指着床上的卜卦,和一边的百灼,连缩在后面的李太守也被点了数: “父王,你怎么啦?这是我的院子,要走也是他们三个人走。” “本王没有说你路易大师,里面请。”燕王府的路易大师,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燕王严厉的叫他滚出去。 路易大师转了个身,脚刚抬起来,又听见了燕王请他回去,原来是叫连珊郡主出去,不是他出去! “连珊,在我还没有发火之前,你最好听话的自己走出去。”燕王恼火的看着女儿,这个女儿越来越不像话了。 还好这个正主是晕着的,不然指不定出什么事情,不过他的下属还在一边看着呢。 路易大师又迈步走了进房间。 “哼,走就走,有什么大不了的。”连珊郡主头一扭就跑了出去,她不是生气走的,而是吓走的。 走之前,她还撞了路易大师一下再走。 父王抬起手都要打他了,父王居然准备打她!连珊跑了好远还在想这个问题。 “路易大师,你赶快过来看看床上的病人怎么样了。”燕王叫住请安的两个大夫,让出靠近床边的位置。 路易大师在来这之前,已休息了,是被下人从床上挖起来的,一路走过来,也是不情不愿的。 他被请到王府已经好几年了,在边城也算小有名气,为人也很是清高,现在看见躺在床上的卜卦,不由得脸色变得沉重起来。 抬起脚就准备走到床边去把脉,百灼拿出剑往他前面一挡,话都懒得说。 路易大师转过头去看燕王,燕王默默的偏开头,看着百灼,路易大师以为是百灼怀疑他的医术,路易大师静静的站在一边。 跟着路易大师过来的一个大夫自动的走上前,他也是只走到之前那个大夫所站的位置,也被拦了下来。 大夫看看百灼,回过头去看燕王,燕王还能怎么样,只能去看站在床前当床神的百灼。 “王爷应该听过传闻,太子殿下不能与人靠得过近,别人只能站在他的三步之外,不然,太子会身体过敏,身上起疙瘩。”百灼一脸的难为情,不是他不进人情,而是情非得已。 燕王听了这句话,已经彻底的没有想法了,在几年前是听过这么个小道消息。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谁还能记得起来,百灼一提起,他也就记得是有这么回事。 这下都不用去求证姬太子的身份了,就算这样,难道生病也不用看大夫了,燕王还没有问出疑惑,百灼为他解开了原因. “烦请路易大师就站在这里看病,实在是抱歉。”百灼做了请的动作。 除了主子身边几个人,没有人能够靠近主子三步内的距离,除了他们前不久遇见的那个男人。 两个大夫听了百灼的话,心里好受了很多,又没有胆子说,这么以前刁钻古怪的活,你找别人去做吧。 只是在那瞧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瞧出个子丑寅卯来。 ------------ 第十八章 思绪纷飞 寂静的夜晚,安静的吓人,清雅轩卜卦住的房间分三间,外面是大厅,中间是卧室主人活动的区域,现在卜卦睡觉的地方是卧室。 站了一室的人,都没有愿意开口的,百灼倒是体贴的问了出来: “路易大师,我家主子怎么样了?” 有人愿意做出头鸟,本来是好事情,瞧着床上那张蜡黄中泛黑的脸,路易大师只有一种答案,准备后事吧。 看着身边几个人严肃的脸,他思考再三也没有把话说出来,只是斟酌着说了一句: “因为无法把脉,单瞧生病之人的脸色,无法做出很明确的诊断,但是如果能够找到三级地品丹药师,一定万无一失。” 路易话音一落,旁边这陪衬的大夫立刻符合的点点头,也轻声道:“王爷,现在最好能够找一些珍贵的药材,让病人先服……” 一阵风吹来,大夫的话余音袅袅,房间里挂在床上的粉色纱幔随风飘动。 这一幕,让焦躁不安,来不及注意,周围环境的燕王和李太守,目瞪口呆。 一个大男人,躺在女人的房间里,女人的床上,昏迷不醒的情况下,无可厚非。 问题是床上挂着粉色的纱幔,放着粉红色的枕头,铺着粉红色的被子,床头上还挂着一件粉红色的披风。 主人没有感觉,难道属下是没有眼色吗? 几个人瞄准百灼,眼神已经带了审视,这得是什么样的主子,带出来的属下,才会觉得主子应该呆在女人的床上,还理所当然。 难不成太子殿下不是中毒,而且去花街柳巷去多了? 看太子殿下的脸色,与他们猜测的相去不远,难怪不敢回京都,他顶着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回去,还不如不回去。 百灼见他们不时的瞅瞅自己,又瞧瞧主子,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了什么宝贝。 而这个时候,百灼发现他的好主子,已经在床上皱眉头了,只能绷紧脸,把几个议论纷纷的人都请了出去。 几个人不明就里,还当百灼是顾忌他主子,担心他们说话的声音打扰到卜卦。 燕王对百灼的印象,又好了一点点,不过,这么不靠谱的属下,他也指望不上。 走到院子里揉着眉头,燕王盯着路易: “大师,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三级地品丹药师在周围几个国家,或者说在大陆上,都是凤毛麟角,想要找一个出来,谈何容易。 “王爷,这已经是最折中的办法。”路易摸着二寸长的胡子,摇摇头,他言尽于此。 再者,也是他等级不够,看不出来。 “王爷,不知道这位是几品丹药师?”百灼盯着路易,丹药师的令牌,他没有在这个头发已经花白,面容又年轻的,像二十多岁的路易身上看见。 “路易惭愧,只是一级灵品。”刚才还高高在上的路易大师,一转眼就变成了,局促不安的年轻人。 大陆上丹药师分为六级: 一级灵品,二级圣品,三级地品,四级仙品,五级神品,其中以六级天品为最高。 而有的人终其一生也难以突破灵品。 “大师谦虚了,既然已经灵品,离圣品只是一步之遥,相信假以时日,一定大有所成。” 百灼羡慕的看着路易,想到自己那一段灰暗的日子,无所成就不说,还经常被人奚落,百灼脸上就火辣辣的难受。 “护卫的话,路易谨记于心,不过病人的房间里,香气四溢,熏香点的太多,不利于恢复。” 路易冷淡的脸上,因为百灼的话,泛起了红光,已经忘记刚才在房间里看见的那一幕。 “那只是主子暂时落角的地方,没有别的事情,百灼先回去守着主子了。” 秋风徐徐中,清幽的路上,伴着灯笼而来的燕王妃,首先注意到的就是,白衣少年衣袖轻轻晃荡,目不斜视转身离开的背影。 “王爷,大晚上的,你匆匆忙忙叫臣妾过来做什么?”婉转动听的女声音,响起在宁静到夜空中。 燕王妃莲步轻移,端庄优雅的立在燕王身后,行了个标准的礼。 燕王往燕王妃靠近一步,看见自己的发妻,燕王脸色缓和了不少,抬手扶起了燕王妃。 百灼人离开了,燕王还记得刚才百灼说的话,那屋子里的香气,都漂到屋子外面来了,给了她也是糟蹋东西: “以后连珊要熏香,每天发给她够用一夜的量,多了就不用给。” “王爷,连珊是不是做错什么了,你以前不是最疼那丫头了吗?”燕王妃匆匆忙忙赶过来,脸上热乎乎的,燕王扶起她的时候,她顺便拉着,没有放开。 往女儿房间看过去,才发现旁边站着李太守,和王府里的大师一排站着。 “她岂止做错了,简直坑死我了,以后别纵容她,好好约束约束,免得将来嫁不出去,嫁出去也说我们燕王府没有教养。” 燕王气的连本王都不说,直接说我,掰开燕王妃的手,他现在只能看路易大师,有没有办法了。 自己现在倒希望屋子里的那位,是去多了花街柳巷,还能松口气。 一听家务事,李太守自觉的请辞了,路易还有另外一个大夫,都跟着走了,燕王准备叫住人的时候,燕王妃又拽住了他。 “王妃,你先回去休息,本王还有事情要办,晚上不用等我。” 派出去找五月大师的人也回来了,皆是摇摇头,没有看见,也没有找到。 燕王想到这些麻烦事情,都是女儿招惹回来的,有气没地方撒,只能干瞪眼的说了句: “连珊先别让她住这里了,带她去别的院子,还有暂时不要让她出来了。” 爱惹是生非,不让她出去,她还去哪里招惹。 “王爷,你忽然这样说,至少有个理由吧。”燕王妃站在那里左右为难,一边是相爱的人,一边是自己的宝贝女儿,那边都不讨好。 燕王靠近燕王妃的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燕王妃听后瞪圆了眼珠子,再也不找理由了。 ------------ 第十九章 财迷的人 嘈杂的大街上,子云和子胤苦着脸,跟在前面一身洁白无尘的君年尘后面。 子云拉住子胤悄悄的问:“帝君这是怎么了,怎么跟个女人似的,都晚上了,不去睡觉,逛起街来了。” “我怎么知道啊,要不你去问问。”子胤把子云的手用力扒拉下来,真当他傻啊,每次想知道什么就怂勇他去送死。 子云被拒绝了,看见周围好多人都在看着他,若无其事的整整衣服,潇洒的离去。 这只是在别人眼中看到的子云,可怜温润如玉的子云觉得丢人,火烧屁股一般的跑了! 在大街上被子胤扔一边,一抬头发现他们聊天的功夫,帝君已经走了好远了。 年君尘穿梭在人口密积的大街道上,耳边听着旁边的人诉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他果然在这里,只是碰巧过来看看,就遇上了,这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看他这次往那里跑,年君尘满意的回了自己住的客栈,客栈里龙蛇混杂,谈论得最多的也是白天发生的事情。 年君尘不知道,晚上过后,他也是被诉说的那个人,长的赏心阅目的人,在那里都惹人注目。 燕王府。 燕王他们几一个前脚出门,后面卜卦一骨碌爬起来。 百灼把守在门口的几个护卫打发掉,关上门,从一只小鸟手里接过一张纸,拐个弯走进卜卦的房间。 卜卦顶着一张难看的脸,在房间里逛来逛去,时不时的横一眼房间里的摆设。 难得看见这样一幕的百灼,干脆倚靠在旁边看着不停晃动的主子。 行走中的卜卦忽然间停下来,站在床头拉扯着床上一大堆粉红色的东西。 只要一想到燕王他们,那几张神色各异的脸,以及他们脑子里出现的画面,心里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百灼倒没有别的想法,以为主子是在意住的地方不合心意,出门在外,眼睛一闭,很快就过去了。 出门在外那么讲究,没有风餐露宿已经很不错了! 于是,与卜卦想的是同个地方,想的完全不是同一个方向的百灼,很忠心的安慰卜卦: “主子,你不满意这房间是的摆设吗?过几天我们就走了,没有想到那个任性的连珊郡主会这么喜欢粉色,难怪刚才燕王他们一脸的嫌弃。” 百灼的话让愤怒的卜卦睁大了眼睛,在这里激动了半天,燕王他们把自己当成了渣,还是醉生梦死的那种。 自己的好属下百灼,也不遑多让,连门道都没有看出来,居然把他想成一个纨绔子弟,注重贪图享乐! 真是好得很啦! 随即,画面一变,卜卦叹着气,走到檀香木雕的门口,开了一条小缝让它能通风。 深吸了一口外面的鲜新空气,才面对着百灼,很是苦恼的拍着百灼的肩膀: “百灼,你以为主子会为了这的环境才恼的,唉!刚才出门你走的快,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 被卜卦说的云里雾里的百灼,诧异的看着主子,自己刚才只想尽量早点打发燕王他们,所以走的很快。 担心出别的意外,甚至超过他们,走在最前面,不明白这和主子愁眉不展,自己走的快慢有什么关系: “主子这话是何意,百灼不明白。” 卜卦手一伸,面前出现一张小巧玲珑的桌子。 桌子旁边放了两张,雕刻着雪莲花的小椅子。 小小的桌子上面整整齐齐,放着一堆吃的东西,往嘴里塞了个东西,细嚼慢咽的吞下才为百灼解答。 “唉,你知道刚才那几个人怎么说的吗?居然说你嚣张跋扈,仗势欺人,人面兽心。” 虽然这话燕王他们没有说出来,心里一定也是这样遐想的。 别人把自己想的那样不堪,而跟着自己的百灼,肯定也是一个样子的人,属下像主子才能精诚合作,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 “主子,我并没有听见,而且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 百灼无可奈何看着主子,现在重要的,不是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而是燕王,会不会跟着他们的方向走? “你是我的人,连我都舍不得欺负你,别人怎么可以欺负你,他们太不知好歹。”卜卦板着脸,指着旁边油光可鉴的凳子,示意百灼坐下说话: “你放心吧,我会帮你欺负回去,让燕王多吐点宝贝出来。” 前面的几句话,百灼听了,颇为动容。 还没有来得及消化,很快卜卦后面几句话,让百灼准备劝慰卜卦,不用为他多增事端的话咽了回去,变成一句谢谢。 主子最想说的其实是最后一句话吧,冠冕堂皇的理由找得不错,拿自己做文章。 从袖口掏出一张纸,递给卜卦: “主子,朱雀打探过了,这些都是燕王府库房里的东西,其中‘龙葵花’,是燕王府最珍贵的东西。” 卜卦精神抖擞的从上到下看子一遍,都是一些虽然珍贵,并不是稀有的东西。 卜卦小手一挥,笑吟吟又不失豪迈的指着前面的给百灼看: “看在他们家虽然有个不省心的女儿,也不是很富有的份上,前面的一半,我都要了,后面的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替他们留下来吧。” 百灼听了都替这个燕王叫屈,前面那些东西一拿走,等于燕王府少了一半的财产。 而主子的语气听起来,还有点觉得自己大方了,这是别人家的东西啊,他倒是理所当然的想照单全收。 “百灼,你还太年轻,不知道世间的险恶啊!” 卜卦说完,咬了一口赤龙果,添着舌头,谈论自己知道的事情: “想当年,主子就是因为少不更事,被人......”当初的辱骂和诅咒,卜卦笑了笑,没有往下说的打算。 百灼静静的等着下文,主子再也没有开口。 百灼这个时候才发现,一向肆无忌惮,鲜衣怒马的主子,也有感性的一面。 那嬉笑怒骂里,怎么都无法掩饰眸底的冷酷和无声的抽泣。 “你先去休息吧,燕王府现在是安全的,高手不少,虽然绝顶的没有,但是至少安全,明天一早,你让你家小五出来晒晒太阳啊,顺便帮我送药,说能冶好我的药,刚才我说的那些东西就是药钱。” 卜卦歪着头,故意靠近百灼一步,他又不是洪水有传染病,离那么远做什么。 “是,主子,那你的病,什么时候能好?” “药到病除。” ------------ 第二十章 旧事重提 “君大师,里面请。” 卜卦歪歪扭扭的坐在椅子上,美滋滋的吃着百灼出去买的早餐。 吃了两口,冷不防的听见燕王,中气十足的声音。 一嘴的东西,呛的他喉咙都是疼的,慌慌张张咽下嘴里的臭豆腐,卜卦示意百灼赶紧点熏香。 昨天晚上嫌弃熏香味道,今天被燕王这出其不意的一招,打的自己措手不及。 一大早的,燕王不抱着他女人睡觉,跑清雅轩来干啥呢! “不够!再加。”充当指挥官的卜卦,瞧见百灼只点了两根熏香,拿起桌子上的剩下的臭豆腐,仍到梳妆台边上的桌子上。 那个位置离床进一点,大概可以掩盖一点,自己身上诱惑人心的味道。 端起桌子上清香的水,猛的灌了一大口水,才把属于自己的椅子、桌子收起来。 三步都化为两步,冲到床上拉起被子盖在身上,闭上眼睛,佯装还没有醒过来的样子。 几乎是他躺在床上的瞬间,声音响起在房间外面的客厅里。 “百公子,这两位是来治病的。” 燕王步履轻盈,面带喜色,领着三人出现在百灼面前。 最先印入百灼眼中的,是一袭绣金色的紫色长袍,抬眼往上,是一张翩若惊鸿的脸。 从踏入房间开始,那锐利深邃目光,直接忽略了房间里的其它东西,扫向躺在床上的卜卦。 跟着君年尘的两个人,似笑非笑的巡视着百灼惊讶的脸,百灼仿佛从他们的表情上,听见他们心里挖苦的声音:跑呀,怎么不跑了。 没有想到,会是他们! 百灼眼睛微眯,镇定自若的看着眼前的三个人,是那天碰到的几个人,他们过来干什么? “王爷说他们是来治病的?”百灼想起那天的情景,这个人的脸难看的可以滴墨,现在…… 不会是来下砒霜的吧! “是啊,百公子,这位是君大师,别看这位君大师年年纪轻轻,没有料到居然是四级仙品,另外两位都是他的手下。” 燕王热情洋溢的为百灼介绍三个人的来历,百灼却是担心,如果现在打了起来,自己和主子还有没有逃生的可能性。 百灼神色不愉的盯着燕王,如果主子出了事情,燕王一定第一个倒霉。 燕王黑色的眼圈都黑了,他昨天晚上忙了一个晚上都没有时间。 睡眠不足,正准备休息的燕王,听见门房禀告,有高手上门,说可以让病人药到病除,他不敢怠慢,亲自去把人请了进来。 自己这般劳心劳力,太子殿下的属下为何不领情,自己只是昨天觉得这百灼不讨喜,现在感觉他有点讨厌! 百灼哪会不明白,燕王怕主子真在他的地盘上出了事情,燕王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人,说可以治好主子,不管真假他都会试上一试、只是燕王找谁不好,偏偏要找一个让主子,避之唯恐不及的人物。 “燕王,你也只是听他们说,据我所知,江湖上并没有一个四级仙品的君大师,主子身份不同,如果出了意外,你担待得起吗?” 在一边威胁燕王的百灼,也没有忘记旁边的三个人,还得提防他们会忽然向前。 子云脸色铁青的扭过头,凝神注视着百灼,敢怀疑他们的人格,吃撑了吧,难不成他已经忘记那天的事情了。 “这位百公子,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招摇撞骗是吧,哼,别的不说,就我们这长相,像吗?” “这病人,如果真的重要,再不治,也许要治的就是你们的脖子了,我们只是好心,不想瞧见忠肝义胆的燕王府就这样,被毁于一旦!” 子胤睁着眼睛东瞄西看,子云望着面前神色不一的人开始信口开河。 自己是在帮这个燕王,希望他分得清楚形势。 床上的人,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向上扬起,摆明了帝君已经发现异样,那转动的眼珠子,才故意让子胤这样说的。 子云嫌弃的看向梳妆台,这个人这是什么烂品味啊,这么女性化的房子里,那么难看的易容面具。 吓到到别人就算了,恶心到自己吃不下饭。 两边的人,一个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装生病,还放个人在这里吓人家,甚至传出中毒的消息。 坑! 另一个人,不明不白的被人算计了,又不想背上莫虚有的罪名,盼望面前有个人能为他分忧解难。 傻! 好不容易来了个菩萨,怎么能不心动,怎么能不答应呢。 现在帝君等于掐着这个王爷的命脉了,细想一家子老小,燕王能不妥妥协。 进入房间之后,一直没有出声的君年尘 五官轮廓因为那与生具来的霸气,显得越加分明而深邃。 幽暗深邃的冰眸,子幽幽的扫过安逸躺在床上的卜卦,冷然开口: “走吧。” 正举棋不定的燕王冷不丁听见这个消失,下意识的摆手,不能让他们走了。 “等一下,君大师,有事好商量嘛,百大人,如果君大师这样走了,床上那一位,要是出了事情,你也承当不起,何不先让大师看一下,再来论结果。” 燕王急切的声音,夹杂着不可忤逆的强硬。 自己对太子殿下的属下,颇多退人,不代表他好欺负,不明是非。 在百灼听来,燕王的声音就是魔音穿耳。 主子需要的人,怎么还没有来,小五做事,一向都让他很放心,百灼人的担心,多了这个所谓‘君大师’很多事情都偏离轨迹。 “百大人,孰重孰轻希望你能理解,君大师,请。” 清风霁月的君年尘,扬着轻微的笑,谈的几乎看不出来。 熟悉他的人,如果看见这一幕,肯定会同情的说:这是谁又倒霉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看起来比自己年长很多,实际上比自己小的人,说自己年纪轻轻。 君年尘也不拖泥带水,雍容雅步直接绕过,气的满面红光百灼。 看见君年尘轻轻松松的,走到主子床前站定,百灼想过去阻拦,一有动作,就发现自己动不了。 这群卑鄙小人,老来这一招。 恼怒的看着那个人,慢慢的走进主子,甚至不止是靠近了床三步。 还特别不见外的,移开了床边百灼特意放的一张凳子,勾着唇角,邪魅性感,如山中的仙人一样,稳稳当当的坐在卜卦床头上。 君年尘也不做别的,只是坐在床边,专注的看着把自己故意,搞得怪模怪样,丑得要命的男人。 明明长得倾国倾城,肤白外貌美,偏偏整得跟个离死不远的纨绔子弟一样。 床上装模作样的他一定不知道,刚才他对属下说的秘语,已经被自己拦下,完全没有传到他好下属的耳朵里吧。 ------------ 第二十一章 调戏卜卦 君年尘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为了摆脱困境,会让属下说自己有病,还随时会发作。 甚至找了个,是他善解人意,不想让别人知道担心,所以隐瞒的原因。 想的很好,可惜碰上了自己,再好的计划也得胎死腹中,再狂野不拘的动物,也得把尖牙收起来,何况,卜卦还只是个凡人。 君年尘忽然想,拿下他脸上的一层面具,看一下面具下到底是一张,如何惊城绝艳的脸。 之前只是看了脸的二分之一,现在燕王在,床上的人不敢轻举妄动,机会难得。 一向懂得利用一切,可用资源的君年尘,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眼角一扫身后,堪堪的挡住背后几个人的目光。 卜卦听到百灼和燕王你来我往的时候,还没有发现房间里的人到底是谁。 只是隐隐约约的感觉,自己彻底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后来入耳的醇厚男声,卜卦也觉得熟悉,电光火石间,卜卦想起被自己,已经遗忘的一幕…… 直到被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包围,卜卦才发现床边上多了一个人。 他居然坐了上来! 君年尘结实的身材往那里一坐,把卜卦看得毛骨悚然,紧闭的眼睛,悄无声息的睁开一条缝隙,发现他眼睛在自己的脸颊两边流连。 暗暗的在心里叫着百灼,卜卦怀疑这个男人,不会让自己好过。 上次侥幸跑了,是偷偷摸摸的趁他不注意。 这次自己没有运气,有的只是怨气。 再次在心里骂着自己,什么注意不好打,居然想些歪门邪道,装病! 你装病,别人就能堂而皇之的看病! 连移动都不能,躺床上,任人宰割! 感觉大事不妙的卜卦,准备弄点响动。 心里同时也在感慨百灼,平时办事情都是无微不至的百灼,最近经常办事不利! 现在正是他斩妖除魔的时候,他居然偃旗息鼓了。 随即,卜卦想到一种可能性,百灼不会又被定住,或者控制了吧。 让卜卦更加心痒难耐的是,这男人看就看吧,眼神里竟然还带着赤裸裸的蔑视,嘲笑自己吗? 卜卦闭着眼睛,拉开嗓门决定重重的咳嗽,君年尘像是清楚卜卦的想法一样。 抬手无声在卜卦手腕上轻轻的碰触了一下,受到惊吓到的卜卦,睁开眼睛干瞪着,这个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动不了。 君年尘挥手挑下挂在床上的粉红色纱幔,刚才自己一进来,就觉得房间里面的熏香,未免点的太多了。 靠近之后才发现,这个人身上清雅的香气,四个方向的熏香也无法掩盖。 因为香气已经浸入熏香,使熏香里也掺杂了浓郁的体香。 撇一眼梳妆台上的臭豆腐,君年尘觉得可笑,没有想到油嘴滑舌的他,爱好臭豆腐。 看着装臭豆腐的小碗里,少了三分之一的量,君年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们没有知会一声就过来,他们两个人一定毫无准备,与其找地方隐藏。 不如光明正大的放在离自己相近距离的地方,可以遮挡香气,他们一伙人走了,他还能继续吃。 连他都同情燕王,几十岁的人了,还被一个孩子骗的团团转。 伸手去解卜卦脸上的皮面具,君年尘的手在脸上探来探去,也没有能把东西拿下来。 难怪燕王被骗,犹不自知,如此精湛的技术,连自己都揭不下他那层皮。 卜卦黑溜溜的眼睛,拼命示意他别冲动,有话他们好好的时候,君年尘低沉的对着身后的人说: “燕王,此人的病,能治,只是你们都得出去,一盏茶的时间,一定让他恢复如初。” 卜卦无奈的看着他掀着嘴皮:我解开你的穴位,通知你的属下答应出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说的就是卜卦这种,自己年纪小,成就也算不低了。 这个人简直就是变态,自己在他手下,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那他到底有多强大,明明看起来只是比自己大了几岁的样子。 难不成其实他练成了什么,保持容貌不变的心法,其实他已经是个老不死! 君年尘让卜卦能说话,没有让他动,吃过一次亏,上个一次当,谨慎点总是错不了。 卜卦怕他不管不顾的拆穿自己,那他的脸也不用要了,还不如和这个不知深浅的人,交流一下,保持自己的形象。 百灼心焦如焚,他面朝床而立,眼前的一切,他都看得见,动不了。 心里嘀咕主子怎么没有动静,任人胡作非为,就听见主子清脆的声音响起: 百灼,你先带燕王出去,主子我稍后就来。 主子都开口了,百灼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对燕王开口: “王爷,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出去吧,看看他到底医术如何。” 便宜他了,主子都没有病,他倒会做事。 燕王虽然觉得不可思议,刚才百大人都不同意君大师为太子殿下治病,一转眼,就改变想法了。 想归想,他也没有多说,都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子云和子胤都很聪明的先行了一步出去。 少女心态十足的房间里,只剩下卜卦和君年尘两个人,君年尘就那么一直坐着,也不开口。 卜卦等得不耐烦了,才扯着声音,叹息着解释: “我先申明,上次是我拉错人,才会说错话的,虽然很抱歉,但是我又不是故意的,你看,我们只是茫茫人海中,也算是尘世间的沧海一栗,相逢就是有缘,你应该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吧。” 为了能摆脱这个人,说点好话,也是不得已的事情,只求他大爷的能够不和自己计较。 卜卦可怜兮兮的看着君年尘,好歹给点反应啊,这样不声不响的,是几个意思。 “我有说过,和你计较那事情了。”君年尘漫不经心的瞧了一眼卜卦的脸,他要把这面具拿下来。 现在我为鱼肉,人为刀俎,卜卦只能欣然同意。 “你是想知道我的面具吗?早说嘛,虽然师傅说不外传,但是我勉为其难的,收一个徒弟还是可以的。” 卜卦动不了,要是能动,他一定摸着脸说:这逆天的宝贝,是他卜卦做的,连师傅他都做不出来。 因为他们觉得这样的不好看,喜欢把面具做的精致又光滑。 ------------ 第二十二章 只是抱着 “他们都出去了,我们有话好好话嘛,这不是让我自卑嘛,至少也让我可以坐起来嘛。” 卜卦眼睛骨碌碌的转来转去,他要起来,这房间里面乱七八糟的气味,把他熏得晕头转向的。 君年尘伸出右手,把卜卦扶起来坐在床上。 甚至体贴的把卜卦的双腿盘了起来,与自己面对面的坐着,漆黑的眼睛向卜卦示意,这样可以了吧。 卜卦扭了扭身子,完全不能动啊,气得拿凤眼使劲的瞪君年尘。 “一件事情也是做,两件事情也是做,你把那熏香也熄了,把那豆腐也扔远点吧,熏得我头晕目眩的,万一等下记错了点什么,说错了可就不关我的事情了。” 卜卦苦恼的做出一副呼吸困难的样子,本来就丑得人神共愤的脸,扭曲的更加难看。 君年尘出奇的好耐心,冷冰冰的站起来,围着房间里走了一圈,把所有的熏香,还有臭豆腐,都扔出了大厅外面。 “还有什么,一次性说完吧,我担心等下不高兴了,你不倒霉,你那个呆头呆脑的属下也一定会倒霉。” 君年尘从出生之后,都没有这么耐心又温和的待过一个人。 这个人不仅骂了自己,还骗了自己,自己宽宏大量的没有想要去伤害他。 偏偏他不听话,老是做一些让自己很恼火,却无法发火的事情。 卜卦眼孔放大,他为什么要离自己这么近,嘴唇都快要碰到自己的嘴巴了。 心心念念想着君年尘,能够让他自由活动的卜卦,没有想到惊喜来的那么忽然,不稳的身子朝眼前的人扑了过去。 好巧不巧的,两唇相对,两主皆愣。 卜卦下意识的寻找支点,两手从君年尘的腋下穿插而过,抱住了君年尘的背。 君年尘任由卜卦搂着自己,只是两个人相对的唇,变成了压挤。 卜卦尴尬的想推开君尘,君年尘察觉到卜卦的意图,搁置在两边的手,一手扶着卜卦的头,往脖子带,一手搂着卜卦细小的腰肢,压向自己的怀里。 卜卦没有想到,意外发生了,他不纠结着放开自己,还把自己压向了怀抱。 那副正人君子的模样,难道只为掩盖他骨子里的败絮! 卜卦伸手去推,连纹丝都没能移动,卜卦忘记了自己身上的香气,会让人意乱情迷,而此时此刻,是香气最为浓郁的时候。 君年尘在卜卦香气如此浓烈的时候,仍然清醒这么久,定力着实不错了。 靠得太近,又是亲又是搂的,会有热血沸腾的感觉,也是再所难免的。 “你别乱动,我只是想抱抱你。” 君年尘嘶哑着声音,又紧了紧手怀里的人。君年尘只是想戏弄卜卦一下,哪能预料到,会害惨了自己。 他居然会对怀里的人有想法,他是个男人啊,身上香味再好闻,充其量只能满足嗅觉。 “你个王八蛋,还不赶紧放开。” 卜卦拍打着君年尘的背部,还有完没有完了,幸好没有人看见,他们两个人耳鬓厮磨的一幕。 君年尘觉得自己现在变化真大,以前有个不服自己的人,只是瞪了自己一眼,那个人现在已经不知道,在轮回的路上走过多少次,投了几次胎了。 “你讨厌我吗?” 君年尘埋头在卜卦脖子的地方,自己讨厌别人靠近自己,但是一次次对这个人例外。 一个人靠着的感觉,还不赖? 君年尘,忽然很想让怀里的人陪着自己,只是陪陪而已,只是他好像不愿意。 卜卦听到君年尘的话,身体都僵硬了,自己不会倒霉的,真的遇到一个强大的变态了吧。 让他放手,和喜欢,讨厌,那两个词有直接联系吗? “两个大男人,喜欢什么呀喜欢!”卜卦拉长了声音,边喊边大叫,两个手一边拍打,一边趁着君年尘没有注意,从袖子淘出粉末往空气中撒。 君年尘的想法还停留在也没有为什么不乐意与自己结伴而行的思想上,很快悄无声息的帮卜卦落倒,慢慢的晕了过去。 君年尘甚至还在没有想清楚,自己没有在他面前做过任何一件,会让他害怕的事情。 他为什么不愿意陪自己。 卜卦把他高高兴兴的往床上一扔,小样,还挺沉。 拍拍手,卜卦在房间里翻出笔墨,捏完着君年尘的脸颊,不客气的在在他脸上,龙飞凤舞的写了几个大字,才把笔扔掉。 院子里的人,都站在不同的角落,百灼更是忐忑不安,恨不得现在就回到房间,亲眼盯着才罢修。 没过多久,房间里忽然飞了几根熏香出来,一起被扔出来的,还有一份没有吃完的臭豆腐。 百灼想不明白,主子让自己点了,又扔,是想做什么? 燕王扫了眼掉在地上,分崩离析的臭豆腐,忍不住出声说教训了百灼一句: “你家公子都生病了,你就算是喜欢吃,也不能买这种东西去房间里吃,以后本王会让人送饭到你院子里,你就不用出去奔波劳碌。” 燕王那语气,嫌弃自己吗?百灼听了这话,只能含冤点头,主子还能再把他往坑里埋深点吗? 以后估计他就摆脱不了,臭豆腐的名声了。 好一会儿,房间里传出卜卦生气抱怨的声音: “我为什么要走,我不走,燕王既然是我爹的旧识,一定会照顾好我,你不要看我年纪小,就在这里挑拨离间的,这一招,对我没有用。” 百灼一听这话,眼角扫向旁边的几个人,燕王运气好呀,主子看上他府邸的东西,让这几个人,一通胡搅蛮缠,主子连东西的影子都没有了看见。 “在下要去方便一下,不知道二位要不要一起去?” 百灼摸着肚子,看着对面的另外两个人,子胤和子云也看着百灼,摇摇头表示不去。 他主子在里面,能跑哪里去!只是主子什么时候,有这样的爱好,挑拨离间的事,都做起来了。 燕王以为百灼吃臭豆腐,把肚子吃坏了,挥挥手让他赶紧去吧。 百灼摸着肚子,恭着身子,一步一步迈出艰难的步子,消失在燕王他们面前,头也不回的离去。 ------------ 第二十三章 京都凤城 “他们都出去了,我们有话好好话嘛,这不是让我自卑嘛,至少也让我可以坐起来嘛。” 卜卦眼睛骨碌碌的转来转去,他要起来,这房间里面乱七八糟的气味,把他熏得晕头转向的。 君年尘伸出右手,把卜卦扶起来坐在床上。 甚至体贴的把卜卦的双腿盘了起来,与自己面对面的坐着,漆黑的眼睛向卜卦示意,这样可以了吧。 卜卦扭了扭身子,完全不能动啊,气得拿凤眼使劲的瞪君年尘。 “一件事情也是做,两件事情也是做,你把那熏香也熄了,把那豆腐也扔远点吧,熏得我头晕目眩的,万一等下记错了点什么,说错了可就不关我的事情了。” 卜卦苦恼的做出一副呼吸困难的样子,本来就丑得人神共愤的脸,扭曲的更加难看。 君年尘出奇的好耐心,冷冰冰的站起来,围着房间里走了一圈,把所有的熏香,还有臭豆腐,都扔出了大厅外面。 “还有什么,一次性说完吧,我担心等下不高兴了,你不倒霉,你那个呆头呆脑的属下也一定会倒霉。” 君年尘从出生之后,都没有这么耐心又温和的待过一个人。 这个人不仅骂了自己,还骗了自己,自己宽宏大量的没有想要去伤害他。 偏偏他不听话,老是做一些让自己很恼火,却无法发火的事情。 卜卦眼孔放大,他为什么要离自己这么近,嘴唇都快要碰到自己的嘴巴了。 心心念念想着君年尘,能够让他自由活动的卜卦,没有想到惊喜来的那么忽然,不稳的身子朝眼前的人扑了过去。 好巧不巧的,两唇相对,两主皆愣。 卜卦下意识的寻找支点,两手从君年尘的腋下穿插而过,抱住了君年尘的背。 君年尘任由卜卦搂着自己,只是两个人相对的唇,变成了压挤。 卜卦尴尬的想推开君尘,君年尘察觉到卜卦的意图,搁置在两边的手,一手扶着卜卦的头,往脖子带,一手搂着卜卦细小的腰肢,压向自己的怀里。 卜卦没有想到,意外发生了,他不纠结着放开自己,还把自己压向了怀抱。 那副正人君子的模样,难道只为掩盖他骨子里的败絮! 卜卦伸手去推,连纹丝都没能移动,卜卦忘记了自己身上的香气,会让人意乱情迷,而此时此刻,是香气最为浓郁的时候。 君年尘在卜卦香气如此浓烈的时候,仍然清醒这么久,定力着实不错了。 靠得太近,又是亲又是搂的,会有热血沸腾的感觉,也是再所难免的。 “你别乱动,我只是想抱抱你。” 君年尘嘶哑着声音,又紧了紧手怀里的人。君年尘只是想戏弄卜卦一下,哪能预料到,会害惨了自己。 他居然会对怀里的人有想法,他是个男人啊,身上香味再好闻,充其量只能满足嗅觉。 “你个王八蛋,还不赶紧放开。” 卜卦拍打着君年尘的背部,还有完没有完了,幸好没有人看见,他们两个人耳鬓厮磨的一幕。 君年尘觉得自己现在变化真大,以前有个不服自己的人,只是瞪了自己一眼,那个人现在已经不知道,在轮回的路上走过多少次,投了几次胎了。 “你讨厌我吗?” 君年尘埋头在卜卦脖子的地方,自己讨厌别人靠近自己,但是一次次对这个人例外。 一个人靠着的感觉,还不赖? 君年尘,忽然很想让怀里的人陪着自己,只是陪陪而已,只是他好像不愿意。 卜卦听到君年尘的话,身体都僵硬了,自己不会倒霉的,真的遇到一个强大的变态了吧。 让他放手,和喜欢,讨厌,那两个词有直接联系吗? “两个大男人,喜欢什么呀喜欢!”卜卦拉长了声音,边喊边大叫,两个手一边拍打,一边趁着君年尘没有注意,从袖子淘出粉末往空气中撒。 君年尘的想法还停留在也没有为什么不乐意与自己结伴而行的思想上,很快悄无声息的帮卜卦落倒,慢慢的晕了过去。 君年尘甚至还在没有想清楚,自己没有在他面前做过任何一件,会让他害怕的事情。 他为什么不愿意陪自己。 卜卦把他高高兴兴的往床上一扔,小样,还挺沉。 拍拍手,卜卦在房间里翻出笔墨,捏完着君年尘的脸颊,不客气的在在他脸上,龙飞凤舞的写了几个大字,才把笔扔掉。 院子里的人,都站在不同的角落,百灼更是忐忑不安,恨不得现在就回到房间,亲眼盯着才罢修。 没过多久,房间里忽然飞了几根熏香出来,一起被扔出来的,还有一份没有吃完的臭豆腐。 百灼想不明白,主子让自己点了,又扔,是想做什么? 燕王扫了眼掉在地上,分崩离析的臭豆腐,忍不住出声说教训了百灼一句: “你家公子都生病了,你就算是喜欢吃,也不能买这种东西去房间里吃,以后本王会让人送饭到你院子里,你就不用出去奔波劳碌。” 燕王那语气,嫌弃自己吗?百灼听了这话,只能含冤点头,主子还能再把他往坑里埋深点吗? 以后估计他就摆脱不了,臭豆腐的名声了。 好一会儿,房间里传出卜卦生气抱怨的声音: “我为什么要走,我不走,燕王既然是我爹的旧识,一定会照顾好我,你不要看我年纪小,就在这里挑拨离间的,这一招,对我没有用。” 百灼一听这话,眼角扫向旁边的几个人,燕王运气好呀,主子看上他府邸的东西,让这几个人,一通胡搅蛮缠,主子连东西的影子都没有了看见。 “在下要去方便一下,不知道二位要不要一起去?” 百灼摸着肚子,看着对面的另外两个人,子胤和子云也看着百灼,摇摇头表示不去。 他主子在里面,能跑哪里去!只是主子什么时候,有这样的爱好,挑拨离间的事,都做起来了。 燕王以为百灼吃臭豆腐,把肚子吃坏了,挥挥手让他赶紧去吧。 百灼摸着肚子,恭着身子,一步一步迈出艰难的步子,消失在燕王他们面前,头也不回的离去。 ------------ 第二十四章 散财童子 凤都城门口,行人来来往往的,好不热闹。 此刻熙熙攘攘人群,不论是过路的平民百姓、商人、还是乞丐,都会往同一个地方观看。 一些胆子大的,身上又没有银子的,都会自动往城门边上靠。 时不时也会有一两个人,指着慵懒的倚靠在厚重城门上的少年,骂骂咧咧的。 这位被人指着鼻子骂傻瓜的人,不是别的人,正是半个月前曾经在边城出现过的卜卦。 卜卦里穿一件白色长袍,外罩。一件上好的冰红丝绸做成的披肩,红色的冰红丝绸上,绣着耀眼的,白色花纹的莲花。 卜卦身材高挑修长,发银子的百灼一身黑色衣服,长的也是玉树临风。 偶尔一两个被人抬着骄子,路过的小姐夫人们,经过拥挤的城门,也会回过头看上一眼,然后说着笑着,抿着小嘴乐盈盈的离去。 她们讨论最多的,就是卜卦气质不凡,长相差强人意。 对于这些,卜卦漠不关心,他只在意什么时候才能进城。 之前围着城门口,自己已经绕了好几个圈,现在百灼又发了好一会儿银子了! 这秋风瑟瑟,人怎么还不来。 一边的百灼,又往白发苍苍的老人手上,放了一锭银子。 很多只是驻足不前的人,看见原来是真的发银子,一窝蜂的涌了上来,伸长了手臂。 发银子的百灼,白净的脸上已经涨成红色,而卜卦只是站得远远的。 挥着小手,让人们排队,别挤,不然没有银子。 在卜卦看见这一幕,乐得不可开交的时候。 城门外的官道上,远远的驶过来一辆马车,妥妥的也看见了城门口这奇特的一幕。 马车上赶车的肖非,头微微向后偏移,戏谴的对马车里的人说: “公子,这龙延国,可真是卧虎藏龙,居然有人在城门口发银子。” 马车‘哒哒哒’的往这边行来,很远的距离就听见这边吵杂的声音,说的都是感谢这个人的大恩大德。 陆瑾然觉得如此有趣的人物,能想出这种主意的人,虽然不知道是谁,能结交自然是很不错的: “肖非,可知道这个人是谁?”如清风拂面的男声,从精致的马车里传出来。 “公子,第一次看见这个人的长相,不过,确定江湖上没有见过。" 肖非再次上下打量,那个穿得招摇过市的少年,披肩红的妖艳,长袍白的晃眼。 “前半个月在边城,出现了一个少年,又无端失踪,会不会就是这个少年。”陆瑾然从马车的小窗户瞧出去,也不知道那少年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偏偏自己瞧过去,少年就转了个方向,只留了个侧面。 “公子,要不要属下去查一查。”肖非除了看出少年年纪不大,衣服吸人眼球,没有发现别的。 “不用,我们去会会他。”陆瑾然收回视线,放下打着帘子的手淡淡的出声。 这种事情,处理不好,也许会多个敌人,凡事还是循序渐进的好。 而另一边发银子的百灼,把装银子的包倒过来,抖了抖,鼓鼓囊囊的袋子,现在已经空荡荡的:“主子,没有银子了。” 白灼尽量忽视身后,那一个个瞪着自己的眼神,无奈的朝一边看戏的卜卦出声,不是自己不乐意给,又不是自己做散财童子。 主子是等人等的无聊,才想到来散家财,人走人来,根本没有那么多散银。 “各位,今天抱歉,已经没有了,下次请早。”卜卦扯着甜细的嗓音,向周围的敞开手,他两手空空啊。 有些人不愿离开,有的人无奈的转身走了。 卜卦打了个哈欠,还有完没完了,怎么还不来啊! “主子,朱雀说皇上快要到了。”百灼扫了眼卜卦脸上那白的吓人的面容,主子最近脸上经常换面具,看的他都视觉疲劳了。 “可终于来了,主子等得都想睡觉了。” 又打了个哈欠,卜卦摸着眼角的泪水,瞪了百灼一眼。 都是百灼多此一举的告诉他们,说今天会到,脚都已经迈进城门一半了,又被挡了回来。 百灼在卜卦的冷眼下,看了一眼已经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大堆人,好心的提醒了一句的说了句: “主子,你就这样去见皇上不好吧。” 卜卦摸了摸脸,难怪自己觉得不对劲,脸上戴了一层其它的东西,对劲就怪了。 “你不早说,现在他们都出现了,你让我现在去那折腾去啊。” 百灼觉得主子才奇怪,身上带着马车不使用,留着当娶妻当聘礼吗? 卜卦再瞥了一眼百灼,环顾四周,侧耳倾听,姗姗而来的马蹄声,像悠扬的琴声,直达卜卦的耳际。 下意识的的回过身,视线里出现一辆暗红色的马车,缓缓的移动着,一寸寸靠近。 卜卦眼睛一亮,有救了,仔细一看、卜卦有点担心,这马车里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个爽快的人。 这马车里的坐着的,十有八九是个王侯世家的人。 色调分明的马车,无一不在诉说它的高雅别致,无不透露着贵气。 卜卦管不了那许多,跨足轻点,红衣飘飘。 如瀑布一样的长发,随风飘飘荡荡,月牙白的发带夹着青丝飞扬。 卜卦利落翻身到马车面前,落地的那一瞬,头发整整齐齐的又垂真于腰际。 肖非紧紧的的盯着忽然之间,出现在面前的男人,速度这么快,气息稳而不乱,还不错,只是他都飞过来了,恭着身子是怎么回事? 卜卦自然而然的往马车靠拢,肖非只能出声阻拦: “这位公子请留步。” 公子身份特殊,马车不能让来路不明的人靠近半步。 要是有骨气的,肯定会毅然地转身离去,只留给马车上的人一个清冷的背影,只是卜卦正着急的想用人家马车,也不和肖非浪费口水。 “这位兄弟,能不能行行好,借你的马车换一下衣服,在下的衣服,刚才一不小心勾坏了。” 卜卦弯腰驼背在马车的左边,还不忘记揪着自己的衣服。 马车前面的肖非还没有说话,陆瑾然已经出声,想结识这个人,还没有想好法子接近,他自己先送上门来了。 “肖非,让这位公子上来。”陆瑾然宁静致远的声音,响起在卜卦的耳边。 ------------ 第二十五章 忆雪姬图 卜卦一听,有眉目,得寸进尺的又继续道:“这位公子,在下有个不情之情,能不能请两位都下车,我只要一靠近旁边的人,三步之内,就会出问题。” 肖非立刻不干了,借给他马车用,是给他脸,他还蹬鼻子上脸,连公子都想赶下去。 脸色难看的肖非,俯视着马车旁边的卜卦,他现在发现这个人,还有个特长,厚颜无耻: “你别太过分了,爱上不上。” 陆瑾然这一次没有拦住肖非,脑子快速转动,深思熟虑过后想想,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开口答应了: “好,君子有成人之美,请。” 陆瑾然直接掀开帘子走了出来,看到卜卦的那一瞬间,有点哑然。 陆瑾然在马车里,只听其声音,未见其人,一直以为这个少年,会是个谦谦君子,哪里想得到,依四步开外近距离看来,只是一个猥琐小人。 卜卦恭着身子,尽量压低了脸,恭维着马车上修长挺拔的身姿: “公子长得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心肠又这么好,能在此得公子相助,在下不甚感激,请。” 卜卦前面情真意切的说感谢别人,最后一个字,直接就叫人闪开,别挡他路了。 其实卜卦心里也是分外纠结,自己要用别人的车,还迫不及待把别人赶了下来,自己脸皮真厚! 只是这个人明明都出来了,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没有看见前面那一大队人马吗,自己都快没有时间。 大不了,下次看见他,好生请他吃一餐,聊表自己失礼之处。 陆瑾然听了卜卦的话,摸着脸,难道自己脚上还长了一张脸,而自己没有发现。 这个少年从头到尾,头都没有抬,盯着自己的脚夸奖自己,这是什么道理! 不在意的笑笑,看见皱眉头的肖非,一脚把他踢了下去,肖非难道还想对人说教,或者让人再请他一次不成,至于现在___ 卜卦默默地说了一声: 抱歉。 陆瑾然和肖非一后一前的下了马车,卜卦也顾不得他们主仆两个会怎么想自己,快速的钻进宽大的马车里。 坐在绣着木槿花的软塌上,卜卦抬眼打量着马车。 怎么最近遇到的都是有钱人呀! 从马车里的摆设看来,刚才出去的人,应该没有让其他人上过这辆车。 而里面放置的物品,都是精挑细选的珍藏。 羊脂玉的雕花茶具,茶几上放着羊脂玉的棋盘,旁边放着两本可遇不可求的孤本。 唯一不搭的,就数正对面挂在车壁上那幅《忆雪姬》。 陈旧的宣纸上,幼稚的笔画下,弯弯曲曲的小道上,落叶飘飘然。 两个孩子手拉着手,一个年纪稍小的孩子,拉着比自己大几岁的孩子说着悄悄话,彼此之间恋恋不舍,又不得不分离。 卜卦看着画旁边的那首诗,像是后来添加上去了,与上面的画功相比较,那字就像天上的皓月当空照。 画就像只是蚂蚁上树,路经此地留下的不规则的痕迹。 卜卦收回视线,把脸上的面具卸下来,又把自己以前经常使用的斗篷戴在了头上。 白色头纱压的低低的,盖住了额头,露出了半张脸。 卜卦不放心,又拿出镜子往面前一放,很好,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满意的抬步要下马车的时候,卜卦瞄到了自己红色的披肩。 刚才那么多人看见了,自己还是换一换吧,特别是自己刚才上车找的借口就是换衣服。解下火红色的披肩,换了一件雪白色的披上。 马车下面的肖非看下落下的车帘,气的双臂一前一后地摆动着,双脚踢着路边的石子,左一颗,右一颗,把它当成马车里反客为主的人来踢。 随后而来,步幅匀称的百灼,往旁边一闪,避开了迎面而来的石子。 抬头看到肖非气的脸色铁青,百灼清楚又是主子干了什么好事情了,看在主子的份上,那个石子,他也不计较那么多了。 百灼在离马车一大截距离,远远的看着,他现在过去,指不定做了拿石子泄愤之人的出气包。 “肖非,看着点。”陆瑾然望着闪开的百灼,他倒是聪明。 正前方车盖相连,肖非看着前后连绵数里的盛大景象,吃惊的手指,也停下踢石子的脚: “主子,那是__” “就是你想的那样!”陆瑾然拿下肖非出手的手,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鸾架! 这是皇帝的鸾架。 没有想到,还没有踏进凤都,居然会碰到龙延国的孝贤皇帝出行。 “公子,他们龙延国的人都这么空闲吗?今天又不是特别的日子,这龙延不是发银子,就是皇帝出宫溜达!” 肖非又回头看了马车一眼,搞不好都是那里面的人害的。 “胡说八道什么呢!”陆瑾然看了眼距离,看来只能迎面而上了。 “公子,我们如果现在碰到了,行动上会有所局限,要不要___”把那个人赶下来,先躲躲。 陆瑾然表情都没有动一下,现在离开,那会更加引人注意,还不如顺其自然。 马车里的卜卦,披肩打好了结,才掀开帘子往外走。 站在马车下的两个人,看见改变的卜卦,惊讶从眼底一闪而过,虽然只是转瞬间的事情。 越下马车的人,有双迷人的丹凤眼,眉毛稍稍上扬,长而卷翘的睫毛下,眼睛如碧波一样清澈,小巧精致的鼻梁,红粉的嘴唇,还有那白皙的皮肤…… 肖非感叹,这个人的变化也太大了,刚才还如同老太太一样,躬身而行,一瞬间如无瑕羊脂玉熔铸而成的玉人。 而且他长的真的像个女人,就算拿女人的形容词给形容他也不觉得奇怪。 陆瑾然下巴微微抬起,这一拢红衣让他想起,刚才都没有看到眼前人的脸。 他是俯着身子,低垂着眼脸过来。 陆瑾然惊艳的眼里,瞧见他里面穿的衣服,无语的摇摇头,连长袍都没有换,只换了披肩,刚才装的还真像那么回事情。 在陆瑾然打量卜卦时候,卜卦也在打量陆瑾然。 身材挺拔高颀的陆瑾然,迎风而立,说不出飘逸出尘。 身上穿着一件蓝色长袍,绣着精致的竹叶花纹,滚边是白色的,和他头发上面的精致发簪交相辉映。 卜卦朝陆瑾然,嫣然一笑,想着他即使静静地站在那里,也让人有如浴春风的感觉。 ------------ 第二十六章 太子之位 ??“这位公子,刚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下次有机会兄弟一定赔罪,今天就如此别过。” 卜卦面对陆瑾然嘴里说着歉意,分神看着已经停在城门口的队伍,还有道路两边,黑压压跪着的一大群人,叹了口气。 也不知外公是真心疼他,还是想害自己。 他顶着这张脸,本来就已经很张扬,一般都是在易容 现在,外公大张旗鼓的一折腾,自己除了易容再易容,已经没有别的活路就,不然走在路上,就是个明晃晃的活靶子。 本来很多人都不满意他这个太子,以前是远离朝堂,别人对自己无可奈何。 现在回来了,那是就是送到他们面前的肥肉,谁都想咬一口。 想到师傅给自己普及的知识,明里暗里的栽赃陷害,以及各方各派的暗杀。 这一切的是是非非,让卜卦想掉头回去找师傅。 “如果今天呢!” 陆瑾然在想,要不要拿忽然借用自己马车的人做借口,回绝龙延国皇帝,有可能要他去住行宫的话题。 卜卦尴尬的笑笑,今天肯定不行呀,于是指着在城墙上东张西望的皇帝,给陆瑾然解释: “你看到那个好看的大叔了吗?就是一身金光闪闪的那个。站在一群人中间那个。” 卜卦伸出修长的五指,在空中挥了挥,让城墙上已经五六十,还保养的如同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看到到自己。 “龙延国皇上?”陆瑾然开口询问,不明白他的问题和龙延国皇上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吗?龙延国有个太子,这应该听说过吧!”卜卦一本正经的看着陆瑾然,开始向他胡编乱造。 卜卦看见陆瑾然点头,才发挥自己的大脑,继续往下说: “那个太子,除了他五岁前有人见过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了,你知道我又是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卜卦瞧见朝自己靠过来的陆瑾然,慢慢的朝后退了几步。 这个地方虽然空气流通,也不适合靠太近,远一点,他们闻到香气,最多以为自己酷爱香包,近了会出问题的。 陆瑾然听过后,合作的摇摇头,怎么能猜得到,除非面前这个人就是那个太子。 想到这里,陆瑾然开始仔细思索,这个人也是十几岁的年纪,那个传说中的太子也才十三,这年纪跟长相都符合。 面前这个人要是,也不是没有可能。 “看你的眼神,你不会以为我就是那个太子吧,其实说起来,我真同情那个太子呢。” 卜卦看着飘落在眼前的黄色皇色树叶,有点感同身受,落叶最后都归根了,而自己和娘亲,又算什么呢? “太子之位,人人求而不得,小兄弟,为何如此说?”陆瑾然虽然也不在意那个位置,只是生活需要,所以他矛盾的又那个位置。 现在听见一个比自己小的人,说同情那个位置上的人,怎么不让人惊讶。 “这个太子听说刚出生的很好看的,只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听说额头上受了伤,出门只能遮遮掩掩,再后来,也就是现在,听说长残了,又不想看见别人嘲讽的脸,只能找替身。”卜卦神秘兮兮的左右看了下,才小声和陆瑾然诉说。 “这样说来,公子你,是那个没有长相的太子,请来做替身的?”陆瑾然顺着卜卦的话问下去。 “这替身哪是那么好做的啊,唉,之前还没有事情,他这一会来,人就吓得不知道躲到哪去了,我这就要去替他受罪,也不知道这龙延皇帝好相处不,好担心一不小心,他会要我的脑袋。” 卜卦说完还抖了抖身子,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样。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做他的替身。” 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他为什么还有做下去。 “你看到后面过来那个人没有,他就是被太子请过来盯着我的,要不是我的亲戚都在宫里,我早跑了。” 自己也没有撒谎,所有家人,可不是在宫里嘛,皇上,公主,王爷的。 他话是这样说,可没有说自己不是那个太子啊。要是别人朝那方面想,就怨不得自己了。 百灼看见主子下了马车,准备过来告诉他,可以走了,皇上已经派人过来请了。 谁想到又听见主子在给自己扣帽子,主子这样到处骗人,真的好吗? 陆瑾然审视着卜卦,看他说的神情和语气,也不像是骗人的。 也不知道是那家的孩子那么可怜,遇上了这样一个太子。 “这种人太可恶了,你怎么不找龙延国皇帝的皇上,让他为你做主啊。”肖非刚才对卜卦还抱着很大的成见,一转眼,就开始同情卜卦。 “后来我一想啊,在这个位子,既然有吃有喝,还有得玩,凶险点就凶险点吧,生活不就是如此嘛。” 卜卦不甚在意的说,自己深处这个位置除非是死了,或者是已经强大到,谁也不惧怕。不然,跪着也得走,不然,怎么被人弄死都不知道。 “别想了,再想,也只是个替罪羔羊,你想的有点多了。” 肖非冷哼一声,不客气的打击卜卦,卜卦也不介意,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情。 反正这只是权宜之计,可用就好。 “恩,那我这个替罪羔羊就先走了。”说完,卜卦就走了,眼角还瞄了一眼城墙周围,而城墙上的一群人毫无察觉。 “百灼,现在我和皇上都成了目标,你现在带着朱雀去城墙上,保护好皇上和公主,我去引开注意力,这道符可以带他们去宫里。” 卜卦摸出自己怀里的符,递给百灼。 大概估算了埋伏在周围的人数,和实力,大多在自己之下,在自己上面的,也有两三个。 “主子,这个是本命符,不能用呀。”百灼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主子年纪还小,怎么能用? “别墨迹了,快去,记住,一定要用。” 卜卦不放心反复叮嘱百灼,外祖父他们,是因为他,才来的,现在,他们的安全,自己也要负责。 “主子,你忘记祖师爷的话了吗?”百灼不得不提醒主子,出门时,祖师爷怎么说,主子又是怎么答应的。 然而留给百灼的,只要卜卦背道而驰的身影,还要他一定护好他的家人? ------------ 第二十七章 凤都城门 暗红厚重的城门大开,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走了出来,只见她头戴凤凰簪,身披一袭水蓝色细纱裙,肤如凝脂,盈盈一握的腰肢好似柳条般纤细,多一分太胖,少一分太瘦,恰到好处。这般妙人不正是姬芮公主么!此时的她正绞着手绢,四处寻找卜卦的人影,神情似嗔似喜。只是搜寻片刻,都没有找到心中朝思暮想的人物,不免有些着急,索性直接踩着碎步踏上了青石垒砌成的城墙,重新观望了起来。 “青月不是说卜儿早早的到了这里,怎么没有看见人在哪里!”鸡病公主有些着急。忽然她的眼前一亮,似乎发现了什么,抬起手臂指向城门下, “青月,那个人不是百灼吗?”不断靠近的百灼欣喜若狂。 很快,姬芮迟疑了一下,她并没有瞧见自己日思夜想的儿子。 不是说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吗?怎么只有百灼一个人,那卜儿去哪了? “公主,是百灼大人,只是,怎么只有他一个人,太子殿下呢?” 青月的问题也是姬芮公主的问题。 这些年只有百灼来回了一两次,只不过百灼没有一次,带过卜卦一纸一画回来给她们看过,只能口头上传送一些消息。 姬芮冷笑着‘嗤’了一声,说来也是可笑,自己的儿子,自己不认识,居然只认识他的属下。 而她又想起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那个人的父亲,心里穿肠倒刺的难受。 过了这么多年,那些疤痕,还是不经意间会疼。 伸手抚着心口,姬莴公主难免意不平。 看着城里的繁华喧嚣,一如从前,大街上的人,更是因为父皇的到来,热情高涨,都跪在街道两边行礼,高声大声着: “皇上万岁万岁万岁。” 周边的声音都无法驱逐,姬芮心里涌起的不安。 姬芮胡思乱想间,百灼快速移动,转眼间,已经到了城门脚下,轻巧一跃而上。 百灼先去了姬芮公主那里,禀告了自己主子的意思,再让姬芮公主去通知皇上。 看着一步步走远的公子,百灼摸着袖子里已经捂热的符。 忆起主子临走之前交代他的话,自己潜意识拒绝执行,也没有对姬莴公主提起。 他们就算一个尊贵是皇上,一个是主子的身生母亲,依然比不上主子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 让百灼拿主子的生命做赌注去换他们的,有点天方夜谭。 孝贤帝明黄色的绫罗上,绣着九条翟纹清晰的金龙纹,肢爪齐全、中间还绣有祥云图玉,随着他举手投足间,闪着点点金光。 看着女儿欲言又止,孝贤帝转过身继续观看着城楼下,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的景象。 侧耳听了女儿轻声细语的话,脸色刷的起变化,沉默的看了远处良久,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姬莴走过来的时候,心里起起伏伏。 自八年前回来之后,也许是心虚,也许是觉得愧疚,每次看见父皇,自己第一反应,就是想逃。 姬芮以为父皇会发脾气的时候,父皇只是扫了她一眼,眼中竟然浮现了失望。 瞧见父皇的眼神,姬莴更加的难过,其实自己也不想这么窝囊,每次见到不怒自威的父皇,姬芮都感到压迫感十足。 孝贤帝是很失望,他那个骄傲跋扈的女儿,现在已经被岁月磨平了棱角,再没有当初的意气风发。 如果当年的女儿有外甥这等胆量,又如何会因为离宫出走,到最后生了个儿子,还落得个被休弃,逃离夫家的局面。 卜卦和百灼分开后,回头看了一眼城门之上,高高挂起的烫金匾,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凤都”两个大字。 毫不犹豫的转身进了附近枝繁叶茂,地上陈铺着密密麻麻,各种杂草丛生的山腰。 丛林里安静得吓人,卜卦警惕的盯着四周,步履轻盈的走在凹凸不平,荆棘密布的山路上。 走了一段距离很快感觉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有明显的呼吸声。 卜卦换了个方向,在离那些人十米远的地方,一直往前走。 而他经过的地方,无声无息的飘起一些细微的白末,伴随着秋风飞入后方蓄势待发之人的鼻子里。 双脚越迈越快,一直往前行走的卜卦,忽然听见后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待他回过身,草丛里猛的窜出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头。 一身蓬头历齿,背略微有些驼,衣服上甚至沾满树叶、杂草。 来人气势汹汹,二话不说,直接伸出手掌,直袭卜卦胸前。 卜卦猛然向右倾斜,避开老头偷袭自己胸部,掏自己心脏的动作。 卜卦避开后,打量这老头,心里琢磨着这老头长的不怎么样,但是修炼的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这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模样,让他都不爱出门,居然是八级神君! 自己苦苦的修炼了八年,也还不到八级,难道自己今天在劫难逃! 老头没有给卜卦想像的空间,直接窜起来,朝卜卦扑了过来,这下的目标是卜卦的眼睛。 卜卦看到老头阴狠的手段,说不担心是骗人的,自己打不过人家,逃也逃不了,难道只能干耗着。 “喂,黑脸老头,我是抢了你妻子,还是侮辱你的女儿,你要下此毒手。” 卜卦险险的避开已经打红眼的老头,冤枉不冤枉呀,刚才回来,又没有得罪谁,更加没有得罪过他吧。 这个人长得实在太过显目,要是自己得罪了这样的人,不可能不记得的。 “哼,信口齿黄的小儿,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敢问。”被卜卦称为黑脸老头的凌三,怒吼了一声,又缠了过去。 “你没病吧,我来这里也就一刻时间,能干什么天理不容不容的事情?”卜卦没有做过,才不给人背黑锅。 “娘娘腔,真给男人丢脸,身上还熏女人用的香!” 凌三边说边打,只是出去了一趟,回家就看见自己的养了十几年的虎王,伤痕累累的躺在地上。 而气急攻心的他,只看见了那个人一晃而过的人影,披肩上绣着火红色的莲花,不是他还能是谁? 卜卦听了老头的话,没有多余的反应,从小到大,自己不止听了一次这种话。 后来跟着师傅,才再没有人敢当面说自己的不是,只是背地里闲言闲语也不少。 “我不发威,你当我好拿捏呢?我娘娘腔碍你什么事情了,这是父母给的,我骄傲有这样的资本,你就算想变成我这样,这辈子也就只能那样了,因为你没指望!” 卜卦骂完就想跑,再呆下去,讨不到好处,只是凌三又怎么会是那么好打发的人。 ------------ 第二十八章 背后之人 君年尘站在离卜卦几丈远的地方,看着他被打得东窜西跳,莫名的觉得解气,又觉得心微微有点堵。 半个月前,这小子把自己撂倒,然后逃之夭夭,直到现在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被他给蒙晕的。 君年尘醒过来后,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百灼的忽然消失不见,子云和子胤没有过多的留意,因为太相信他们的帝君。 直到时间流逝,房间里没多大响动,安静的太久,他们两个才慌慌张张冲入房间找君年尘,同去的还有燕王。 那时候君年尘正晕在床上,还是歪着脖子躺的直挺挺。 君年尘一睁开眼,对上的是两双担忧的眼神,还有燕王那左右转动的头,和不停抖动的肩膀。 子云他们看见君年尘醒了过来,眼睛看到君年尘的脸上,焦急反而变成要笑不笑的的扭曲表情,忍得还很难受的样子。 他开始没有明白,直到子胤指着自己的脸开始张张合合,始终也没有说出原因来。 子云从头上的簪子里,拿出一面光亮可鉴的镜子,递给了眉头紧皱毫不知情的君年尘。 君年尘迟疑片刻还是接了过来。 君年尘接了镜子,燕王就转了个方向开始晃动肩膀,甚至为了转移注意力,开始打量房间里的装饰,念念有词的说这个也要换,那个不合适。 君年尘扫一几个人一眼,他们都是怪怪的。 直到镜子里出现自己的影子,才发现不是他们怪怪的,是自己脸面全无。 君年尘一向光滑的脸颊上多了八个行云流水,大小适中的字,左右两边各四个: 我爱男人,我是断袖。 那一刹那间,一向冷若冰霜的脸,开始龟裂,那时候,君年尘好像并不意外,他会做这种事情。 和那个人一接触,君年尘就明白,他不是个死板的人,相反的很聪明,只是那些聪明,都用到一些会让你哭笑不得的小把戏上。 而他虽然任性妄为,却张弛有度。 琢磨着他写的八个字,君年尘心里是愿意的,并不排斥,如果和这个喜欢穿红衣的少年成为断袖,他甘之如饴。 现在至少他戏弄了自己这么多次,只自己从来没有恼过他,或者是讨厌他的念头。 这一生,君年尘末想过要喜欢谁,爱上谁,和谁山盟海誓,海枯石烂的做一些傻事。 本来准备找到东西,拿回去后,一个人过完此生,如果多一个他,应该不无聊吧。 “主子,那小子要被人打死了。”子云眉毛抖动,用手挑起英俊侧脸边落下的一缕乌发。 叹息的看着卜卦狼狈逃窜,这小子虽然只露出半张面部轮廓,但是也能猜得出,整张脸必定完美的无可挑剔。 只是奇怪的是,主子带着他们站在这里老半天了,也不上去痛打落水狗,也不帮忙。 难道主子准备等到那小子被人打死的时候,去给那小子收尸体。 子云闲闲等着看卜卦更大的笑话时,身材挺拔,长的唇红齿白,肤色赛雪,黑色瞳孔如乌木般,从头到脚都是一身黑,浑身连个挂品都没有的子胤。 轻轻走到子云身边,手指不经意的扯掉系在子云腰上的羊脂玉,挑起他白绸缎的腰带,瞬间解开了子云的腰带。 子胤轻飘飘的俯在子云耳边悠然道:“我只知道,你被调戏了。” 而后子胤拿着手上面的腰带,甩来甩去的自顾自的走了。 子云也没有心思去追腰带了,把手上刚折下的树叉扔掉,从戒子里拿出一根腰带,忙着整理自己的衣服去了。 裹好衣服,环视一周,子云松了口气,还好没有人,不然他一世英名可就毁于一旦了。 主子的一世英名,已经被那小子败坏了,他还要留着以示清白。 子云颤抖着手,指着开眼笑走开的子胤龇牙咧嘴,这世道连个老实人都带坏了。 一阵风吹来,子胤手中的腰带飘飘然的飞远了。 看着空了的手,和被风吹走的腰带,子胤瘪瘪嘴,不就是一根腰带,反正不值钱。 子胤更纳闷这里哪来那么大风呢,就看见君年尘足尖轻点,搂着卜卦扬起优美的弧度,飘落在他们面前。 卜卦以为自己会被那老头打死的时候,准备用符跑,就算会被符带到那个深渊,也比在这里被打死的强。 正所谓差之毫厘,缪以千里。 谁知道那符还没有派上用场,身后飞过来一根树杈,自己反射性的避让了。 谁想到那根树杈的目标不是他,是那个老头,直接打中那个老头的手掌正中间。 他震惊那根树杈的时候,腰上已经多了一个大手,搂着自己飞离危险区。 卜卦靠的男子怀抱里,刚才还想着自己孤立无援,没有想到立刻来了个救命的,不知道会是谁? 抬起头看去,卜卦无奈的笑了一下,怎么又是这张没有多余表情,如古玉般的脸。 怎么跑哪里都能遇见,阴魂不散啊! 不过,他好看的眉宇,高贵与优雅并存,令人沉醉其中。 光洁白皙透着冷酷的面孔,紧紧的凝视着卜卦,深黯孤傲的的眼底,倒影着卜卦的剪影。 这个人会是让男人,都忍不住心跳加速的男人。 卜卦现在不知道的是,君年尘已经有把他断袖了的想法。 仍然在感慨君年尘五官长得完美,也有个缺点,整天脸部冷冷的,仿佛结冰的似的,不会有女人会傻乎乎的往他身上扑吧,会被冻结。 君年尘看着怀里抱着的,来回不停变幻的脸色,从讶异到欣赏在转换成嫌弃。 这个人竟然嫌弃自己? 君年尘沉着脸,身上冒着寒气,使劲把怀里的往身上按,闷声问:“为何嫌弃?” 君年尘的话没头没脑,奇迹的是,卜卦像知道他问的是何意思。 “不是嫌弃,我只是认为,你应该多笑笑,就像这样子。”卜卦抬起细长的五指,抚上君年尘的脸,扯着脸颊两边往后面拉:“这样子,给人一冰雪消融、如浴春风的感觉。” 君年尘并没有阻止卜卦的动作,眸底如黑曜石一样闪过璀璨的光芒,欣喜的任卜卦胡作非为,他喜欢那软绵绵的手留在脸上的触感。 子云眼角扫到这一幕,觉得眼睛受到刺激了,不然自己怎么会看见主子,会让人在他脸上又是摸又是捏的,这就是女人说的吃豆腐,主子让人吃豆腐了! 子胤别开视线,那个男人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主子竟然是断袖,还看上了这个徒有其表,整天谎话连篇,矮不隆咚的臭小子! ------------ 第二十九章 出人意料 秋风瑟瑟的天气里,土黄色的树叶纷飞而下,响起了‘沙沙’的声音。 凌三弯曲着身子,阴狠的端详着站在前面,亲密搂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原本胜券在握的自己,猝不及防,让意外出现的这个男人救走了面前的人不说,还被人一招,伤其左手掌心。 别人都说十指连心,被命中掌心的凌三,额头上汗如雨下。 凌三看着草地上鲜血淋漓的都是自己的血,手掌上的伤口,更是疼到心口,五脏六腑都揪了起来。 自他来了这个地方,这么多年都没有流过血了,没有想到今天会被个晚辈伤得如此重。 凌三狰狞的脸上,眼睛腥红腥红,牙一咬,心一狠,‘闷哼’一声把手中的树枝用力拔了下来。 凌三粗略的看了一遍,自己的手已经废了,都是那个少年害的,年纪轻轻的他,没有想到出手那么狠。 简单的上了药包扎过后,拖着仍然流血不止的手掌,凌三狠不得把刚才出现打扰他好事的君年尘,挫骨扬灰。 凌三毒狼似的眼光,没有人当回事。 子云和子胤两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你侬我侬的两个大男人身上。 君年尘是不屑理会。 卜卦压根没有注意到那黑脸老头那号人,完全被突然出现的君年尘给惊到了。 充满阳刚的气息喷薄而出,萦绕在卜卦颈項间,包裹着卜卦。 卜卦触摸到君年尘光滑的脸颊,流连忘返的掐了几下,好久才发现,旁边几个人目光诡异。 卜卦低下头隐饰微微泛红的脸,默默的收在君年尘脸颊作乱的手。 刚才自己是被美色迷惑,现在猛然间发现自己被个男人给搂抱了,卜卦使劲去掰搭在腰间的手。 想起半个月前这个人说的话,和自己做的事情,卜卦彷徨又心虚。 希望这个人的记性和那张脸那要么淡然,最好能够忘记自己曾经得罪过他。 卜卦注定要希望落空了,比他高了一个头的君年尘,已经俯下头来,抵着他的额头,风轻云淡着悠然道: “既然不讨厌,那就是喜欢。”等着卜卦回答的君年尘久久没有听见所以,又幽幽道:“半个月前,恩?” 君年尘才不管卜卦的挣扎如何,他高兴,相隔这半个月,好几次想过,再次碰见这小子是何局面。 今天的意外,他颇为满意。 君年尘飘过来的一句话,让卜卦小心脏收缩的厉害,这逻辑也不是自己这种正常人可以理解的,不讨厌就是喜欢? 假如别人在心里回答了:不讨厌,因为恨呢! 半个月前不就得罪他了嘛! 自己得罪这个人已经不止一次,躲他还来不及,哪还会管是喜欢还是讨厌那种字眼! 舔舐着干涩的嘴唇,卜卦正想给他君年尘普及一下,话不是那样理解的,来不及出口,就让凌三打断。 旁边没有人理会的凌三,已经七窍生烟,忍着疼,凭空跃到他们面前,嚣张的大喊一声: “既然来了这里还得罪了我三爷,敢背后伤了三爷的手,无知小儿,那就永久的留在这里吧!” 卜卦以为凌三要直接来取自己小命,哪曾想到凌三虚晃一招,纵身跃上了他们面前那棵参天古树。 顺着凌三的身影看过去,长满青苔藤蔓的树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蜂窝,还有处种尖细的武器。 望着头顶出神的卜卦,很快又感觉到他们脚下踩的地上,有剧烈的震动,也传来‘吱吱吱’的声音。 难道这里还有机关暗器? 卜卦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阴阳怪气跃到空中的凌三,已经被子云伸手打了颗石子在穴道上,四仰八叉的掉了下来,可怜兮兮的倒在他们面前的地上。 “无知,在帝君面前也敢自称是爷。”子云顺手又把凌三定住,还捅下了凌三没有捅下来的蜂窝送给凌三。 远远看着的卜卦,瞧见地上裂开了一条缝,里面伸出一个三角形的蛇头,只有拳头大小,与头部不相符的是,它的身体有水桶那么大。 它只是伸出蛇头,把卜卦和君年尘一个个打量过去,慢慢的靠近躺在地上,已经动弹不得的凌三。 猛的一伸头,快而准的咬向凌三,就在卜卦为无故葬身蛇腹的凌三默哀时,那条蛇出其不意的,把头变成了成人那么大,含住凌三扭头就走。 卜卦看着转眼就已经消失不见的一蛇一人,抬起头拉着君年尘胸前的衣服,惊异出声:“原来这是一伙的,这蛇也真聪明,都成精了吧,知道打不过,还会装,是吧!” 君年尘符合的点点头,心里回了句:没有你聪明,两句话就把自己弄晕倒了,还闹了个笑话。 “君年尘,你呢?”君年尘看着已经不在挣扎,而是面带微笑的卜卦,心中微喜,只要他高兴就好。 “什么?”还在想这那一人一蛇的去处的卜卦,一时没能明白君年尘说的是体种意思。 “我的名字,君年尘,你的名字?”君年尘担心卜卦还听不明白,又耐心还仔细的重复了一次。 “我——”卜卦还没有说我出个什么来,君年尘又开口截住了他快要溜出来的慌言。 卜卦听了君年尘说的,更希望他闭上嘴。 “知道你是龙延国的姬太子。”只是想听你自己把名字再告诉我一次而已。 “姬卜卦,还有,你可以放手了,既然这里也没有事情了,刚才的事情多谢你了,我走了。” 卜卦抱着能闪就闪的心思,而且自己在这里担搁了这么久的时间,也不知道那边情况如何。 哪里知道君年尘会把自己说的这句话,理解成卜卦愿意做他的断袖。 好不容易自己满意的人就在怀里,君年尘如何能放手让他自己轻易离开。 只是一味的顺从,并不管用,还不如: “过几天我会拍卖‘凤凰草’,不知道卜卦,你能不能抽空赏脸。” 正高兴可以摆脱君年尘的卜卦,听了君年尘的话,停下脚步,直在心中骂小人,要不是不认识,卜卦都怀疑这个人是故意这样说的。 只是,现在是走还是留?自己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卜卦看见君年尘已经转身带着属下准备离去了。 卜卦只能诞着笑脸,跑过去拉住君年尘的衣袖:“君公子,不知道你最近忙不忙,不如到我的府上浏览一番,再做打算。” 跟在君年尘身后的卜卦,完全没有发现君年尘因为他的话,那张冷淡的脸如春风拂面般,眼睛里因为奸计得逞而散发的明亮光泽。 ------------ 第三十章 忽现惊喜 青月拍着姬芮公主的背部,扶起她的手让姬芮公主能够把着力点,压在自己身上,低声劝慰: “公主,这里风大,我们去城墙下面等太子殿下吧。” 风吹起姬芮公主的衣角,吹乱她梅花簪起的细发,细发上面的珠钗叮铃作响,有一抹楚楚动人的味道。 姬芮拿起帕子捂在嘴上,‘咳咳咳’的咳嗽起来,又望了一眼,刚才卜卦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才对着青月抱怨: “都没有看见卜儿,本宫怎么放心得下,你说他怎么就那么不懂事,单枪匹马的往狼巢虎穴里跑,难道不明白,本宫会担心吗?” 姬芮公主眼里,焦急的都快要掉下眼泪,她也只是个普通人,会悲秋伤感,会殷殷期盼从小离家的儿子,早日回到自己的身边,不求富贵荣华,只愿平平安安。 现在自己身边也只有一个儿子了,他要是有了什么不是,自己要如何撑下去。 “公主,太子殿下只是去探查周围的情况,不会有事情的,倒是公主现在脸上被风吹的苍白,太子殿下一会儿该担心你了。” 公主的倔脾气,自己是搞不定了,只能希望提到太子能够让主子注意身体。 姬芮摸着自己已经凉冰冰的脸,使劲的揉了揉,企图让脸色看起来好点,这点风她还不怕。 听着旁边议论纷纷,不怀好意的声音,别有深意的笑。 姬芮攥紧了手掌中的丝巾,这些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等着看自己儿子笑话吧! “唉,要不是……”要不是没有人保护,她的卜儿,怎么会小小年纪就要自力更生,还要面对这些闲言闲语。 “公主,你看,那个人___会不会就是太子殿下。” 青月指着楼下,提醒在环视周围的姬芮,那已经出现在视线里的人影,应该会是吧! 想到那个可怜的孩子,青月也是一堆感慨,出身就饱受流言蜚语,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又是一个致命的消息。 “快点叫百灼来问问。”姬芮嘴角扬起笑意,推着青月去找百灼。 姬芮感觉得到,那就是自己的儿子,只是还是问下保险一点,免得闹笑话。 青月应下后,在周围的人群里边晃荡,边扫荡走了一圈,愣是没有看见刚才的百灼。 此刻被青月寻找的百灼,正和孝贤帝的人,清理周围的身份不明的人。 百灼瞧着前面,一排排的黑衣人,都是标准的动作,弯背瞄准,训练有素。 之前大概猜到,埋伏在周围人不少,却不曾想到,数量高达几百人。 这还只是其中一个方向,也不知道其它地方还有多少人,这不知道是谁,为了暗杀,这么舍得下血本。 想着还是主子聪明,没有直奔皇上身边。 这些人现在还没有行动,肯定还没有得到指示,导致这些人还没有机会动手,便宜了他们一行人。 那也就一个原因,他们的上个目标是主子,幸好主子出其不意的去了别的方向,不然那可是进了包围圈,孤军奋战的主子,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了。 被人群簇拥在中间的孝贤帝,听见旁边嚼舌根的朝臣,扫了眼过去,像小鸟一样唧唧喳喳的大臣,很多人都闭上了嘴,一脸惶然。 转过头审视葱葱郁郁的树木,在位几十年的孝贤帝,哪里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孝贤帝思考再三,还是放心不下,让百灼和他的人,一起去看看周围到底有多少人。 死活不论,清理干净就行。 因为那些人的目标,无非就是两个: 一是,在位的孝贤帝。 二是,刚回来还没有看见人影的太子殿下。 无论是那个原因,都不是有年纪但是身上没有留下岁月痕迹的孝贤帝,愿意看见的场面。 而现在他身边的人无疑是犯了孝贤帝的忌讳。 回过神来的孝贤帝瞧见眼前四处张望的,正是女儿身边的大丫头。 身边跟着他的喜顺开口叫住了青月,询问了原因。 孝贤帝知道后,指着已经到了城楼下的卜卦问青月: “那么大一个活人,你们家公主看不见吗?还是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识?” 青月被孝贤帝问的沮丧的底下了头,可不就是不认识嘛! 公主为了太子经常以泪洗面,现在好不容易盼到快要见到了,又见不着的感觉,还有看着像又不确定的感觉,简直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啃噬自己的心脏。 孝贤帝他自己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外孙,现在到底如何,倒是心中直觉告诉自己,下面那个穿得嚣张到了极限的人,就是自己经年不见的外孙。 受众人揣测的卜卦,在一双双打量又怀疑的眼中慢慢走近,让君年尘带着跃上城门,出现在了姬莴面前。 露出大大的笑脸,张开双手,一把抱住了惊呆了的母亲,眼眶红红的,还不忘记用甜腻腻的声音喊:“娘,儿子好想你啊!” 激动的姬莴公主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眼睛的泪水猛然间收都收不着,像流水一样。 幸福来得这么快,刚才的不确定,到现在的真实怀抱,磕磕巴巴的回了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娘,以后儿子再也不要离开你的身边了。”感觉到娘亲身上的温度不太高,卜卦揩掉母亲的眼泪,抬手利落的解下披肩,鼎起脚后跟把披肩围在母亲身上,还念了母亲一句: “娘,这上面风大,你怎么不在家里等着儿子,要出来也不注意多穿件衣服,现在正是秋冬交替之际,受凉了怎么办。” “娘没事,倒是你,刚才没有受伤吧?怎么身子骨这般清瘦?”姬莴抱着儿子感觉怀里的儿子,实在娇小的不像话,又不是女孩子。 卜卦吐吐舌头,要是师傅听见这句话,一定气得跳起来,好吃好喝的供着,最后只得了,这般清瘦这几个字。 师叔他们也会骂自己没有良心吧,毕竟好东西大部分都是自己拿了。 “娘亲,我好得很,这应该是师傅他们说的,浪费东西吧,娘,你等等,我去外祖父那里一趟。” 松开母亲朝孝贤帝跑过去的卜卦,仪表堂堂,迈着成熟稳重的步子,向远远看着自己不眨眼睛的孝贤帝行了大礼。 在孝贤帝微微诧异时,向前一步抱住了孝贤帝,压抑着声音叫了一句:“外公。” 这一声里面,包含了这些年背井离乡,所受的委屈,还有又跟着师傅去修炼,中途各种各样的心酸。 ------------ 第三十一章 年幼时期 孝贤帝看到卜卦老老实实的走过来,没有蹦也没有跳,还以为这些年不见,外孙一改跳脱的性子,变成谦谦君子了。 原来也还是老样子,受了委屈,就抱着自己的脖子,静静的哭着叫:外公,外公。 刚才卜卦走过来,孝贤帝就在端详外貌出色的外甥,这等长相,凤城恐怕难有人,能比外甥长的还好,这一身穿着打扮,更是让人耳目一新。 “回来就好,这些年,没有白长,越来越出色。” 孝贤帝还清楚记得八年前的事情。 第一次,姬莴带他入宫,人小鬼大的卜卦嫌烦,一个人偷偷的跑着躲进了上书房,那天阴雨绵绵的,孝贤帝心情也不好。 把下人都打发出去后,孝贤帝逮住了睡在他龙椅上的卜卦。 也不算逮吧,毕竟这小子是光明正大的躺在那里睡觉,用块布把自己蒙得严严实实的。 孝贤帝叫起他的时候,卜卦不仅不慌张,还指着孝贤帝叫他不要打扰别人睡觉,这是不道德的事情。 孝贤帝气啊,小孩子都跑到自己龙椅上来,还敢指着自己说教,这是怎么个道理。 孝贤帝准备摇醒卜卦吓吓他,外面传来找孩子的声音,都在叫着同一个名子。 还是孝贤帝刚才听女儿说的名字,所以孝贤帝更加生气了。 自己的女儿,堂堂一国公主,一声不吭的自己找了个人嫁了,还生了个孩子。 生了个孩子也就算了,居然是被人休回来的,被人休回来也就算了,还是一路被人追杀回来的! 孝贤帝感觉自己这脸面,都被不争气的女儿丢尽了。 唯一庆幸的是,别人不知道她是个公主。 不然,孝贤帝一想到其他国的人,知道姬芮经历的一切,睡着了都得要笑醒,自己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疼。 孝贤帝生气归生气,还是叫他们多派些人手一起出去找。 被孝贤帝大嗓门吵醒的卜卦,跑到甩袖子的孝贤帝面前,毫不客气的说了一堆吃的。 因为孝贤帝吵醒了他,要补偿饿了的他。 卜卦后来知道孝贤帝是皇帝,同时也是自己的外祖父,他就一口一个外公的叫的格外的甜。 开心也抱着孝贤帝喊外公,受了委屈也抱着孝贤帝喊外公,从来不怕孝贤帝。 孝贤帝想起还是小不点的卜卦,一转眼这么大了,孝贤帝眼睛也泛酸。 拍拍怀里撒娇的人儿,觉得很窝心。 这个孩子一去就是好几年,认真说起来,卜卦与孝贤帝相处并不久,也就一两个月时间。 后来卜卦随着他师傅,也就是赫赫有名的凌天老人去外面修炼。 孝贤帝很是不舍得,奈何这猴孩子,小归小,主意大。 硬是在孝贤帝面前用坚定不移的眼神,说着大气磅礴的话: “我不去经历一番,以后如何保护外公、母亲,还有,卜儿以后长大成人,要娶妻生子,万一我在你们身边,条件太好,然而造成文不成文,武不成武的卜儿,将来谁愿意嫁给卜儿,就算有人愿意嫁给卜儿,只是卜儿怎么保护妻儿?” 那时候的孝贤帝,被卜卦一番话镇住了。 还曾取笑外甥,屁大的孩子也知道想着娶妻生子的事情,也不害臊。 孝贤帝一直知道卜卦聪明伶俐,也想不到他能说出那样一番话来。 从那之后孝贤帝就动了立卜卦为太子的心思。 一方面相信卜卦会成为一代天骄,另一方面私心里,是希望把卜卦立为太子,就没有人敢欺负这天真的卜卦。 于是,最后没有办法的妥协,让他跟着凌天老人离去,离去之前,孝贤帝不管不顾立了五岁的外甥为太子,而后目送小小的身影离去。 孝贤帝现在想想,幸好那时外甥执意离去,这些年没有在宫里面,不然也不知道外甥,能不能躲过明枪暗箭,安然无恙。 孝贤帝和卜卦两个人,搂搂抱抱的,君年尘看不下去,打断了续旧的两个人,开口问卜卦,自己晚上住哪里。 孝贤帝这才收回心思,放开卜卦,打量忽然出声的人。 男人俊美绝伦,白皙的皮肤五官完美无缺的,如精雕细琢雕刻的美玉,有棱有角的俊美异常。 一头乌黑的头发,用白色的簪子冠在头顶。 一身的绫罗绸缎,比自己这个皇帝身上的布料都精致。 外表看起来好象不太好相处,高高在上的样子,眼里流露出的精光更是让人不敢小觑。 这样子的男人,一不小心为敌,恐怕还是个劲敌,卜卦怎么和这样子的人搅和在一起? 孝贤帝皱起眉头,狐疑的看着卜卦,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卜卦解释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刚才多亏有他。 孝贤帝听了点点头,听着卜卦说,要这个人住进太子府,孝贤帝迟疑了一下,也没有反对。 其实他不喜欢来路不明的人靠近外甥,怕刚回来的卜卦不懂人情世故,被人利用,只是‘救命恩人’这几个字,恩重如山,不能不报。 孝贤帝的目光又停留在,旁边站着的大臣身上。 解释了一下,这是很久没有回来的太子殿下,一大群人,很有眼色的行礼叩拜。 朝堂官员都想让孝贤帝,多说几句,为什么太子殿下面见皇上,还戴着斗笠,难道是长的不如意。 只是想归想,他们没有胆量问呀! 他们都清楚一件事情,好奇不止会害死猫,也会害死人的! 很多年长的大臣,想起几年前,太子殿下也是戴着斗笠,离人远远的,那时流言满天飞。 还是皇上下了严令,禁止别人无端揣测太子殿下,否则流放千里,情况才渐渐的好转。 沉默不语的君年尘,出其不意的指着人群中的一个人,硬生生的说了句:“不想拜,就不要委屈自己,你瞪什么眼睛。” 君年尘已经把卜卦,归类到自己的羽翼之下,哪里容得卜卦受别人的怠慢。 一大群人的人收回打量卜卦的目光,他们也好奇这个眼生的男人说的是谁,纷纷把眼光移过去,放在君年尘指着的人,说的人身上。 那个男人手直挺挺指着的这个人,不就是皇上的大儿子,纪王嘛! 很多大臣眼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纪王是皇上的嫡长子。 如果没有忽然出现的卜卦太子,纪王是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人,纪王心里埋怨姬太子,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很多人都同情纪王,与纪王不合的人,就当看了场戏。 ------------ 第三十二章 威逼在前 卜卦拽了君年尘一下,当着外公的面,君年尘这么嚣张,到底哪里来的底气。 纪王怎么说那也是外公嫡亲的儿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给外公留点面子呀! 瞧见看见孝贤帝要发怒的表情,卜卦先一步开口,对着孝贤帝撒娇,还为纪王开口狡辩: “外公,舅舅是太久没有看见我,想仔细看看吧,刚才舅舅还冲我笑了呢。” 纪王确实是对卜卦笑了,只是那笑容,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其中的含义。 孝贤帝看见外甥张笑语嫣然的脸上,确实没有不开心。 孝贤帝毕竟也没有亲眼看见什么,觉得不能厚此薄彼。 自己的大儿子,一向中规中矩,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也把这当成了一场误会。 不想让气氛弄的太僵硬,只能摆摆手,摆驾回宫。 卜卦并没有跟上去,而是目送他们大队人马远去,并不是他不想走,而是有人在他身后,扣住了他的手,走不了。 “君公子,请。”卜卦手一伸,自己先带头走在前面, 不就是住在太子府嘛,也不影响自己,反正母亲肯定会让自己住在公主府。 “你不是住在自己府上吗?”君年尘看着已经走远的马车,刚才那个妇人,好像说的是在公主府等他。 卜卦是太子,肯定有自己的府邸,而他母亲叫他陪着住在一起,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那自己住在太子府有什么用。 “你刚才也听见了,母亲太久不见我,甚是想念,肯定要我留在公主府,不过,你放心吧,我会让下人好好招待你们的。”卜卦抽出君年尘拽着的手,语气很认真,这个人现在是大爷,自己肯定会好好招待。 捏紧已经空了,余温尚存的手心,君年尘没来由的觉得有点失落。 卜卦的手软绵绵的,又细又长,君年尘还记得抱着他时,那馨香柔软的身段。 君年尘越想越觉得,以一个男人来说,卜卦骨架太瘦小,没有丁点的男子气概,反而像个女孩子。 怀疑就像种子,种下就会发芽。 君年尘收起纷纷扬扬的思维,没有理会卜卦的话,他就不相信自己还搞不定一个小孩子,于是,偏过头认真问子云: “子云,你之前不是说有个买主要私下买凤凰草,你们谈得怎么样了?” 子云想了一下,一下子反应过来主子的意思,挑剔的打量着卜卦,不明白他有什么地方值得主子注意的。 除了长的好看,没太出彩的地方,虽然年纪轻轻修为不错,那也是在大陆上。 重要的是他是个男的,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遇到危险就跑,为了目的,胡言乱语,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不过帝君的话,让他不得不接,也附和着说: “帝君,有我们要用的一样药材,不过,他说库房里的东西随便我们挑,多少也不是问题,他好像急于得到凤凰草,说明天会在客栈等我们的消息。” 卜卦听着两个人的对话,雪白的指间在乌黑如泉的长发里滑动,一络络的拿起,又放下,脸色也开始变化。 他怎么听着这话,这么不顺耳呢,刚才在路上,他们不是已经讨论过凤凰草的问题。 他也说考虑,合着住在自己府上,是考虑别的买家愿意出多少银子呢! 卜卦鄙夷的看君年尘一眼,那一身上下,很多东西自己都没有见过,以为他不是凡夫俗子,没有料到也是个见钱眼开的俗人。 卜卦的眼神,君年尘理所当然也看见了,只是选择性的忽视了。 君年尘还煞有其事的回复子云:“明天早点去看看,毕竟他提供的东西,都很不错。” 子胤听了两个人的对话,在心里思来想去,也没有记起来,子云和谁约时间了。 瞧见旁边愁眉不展的卜卦,子胤惊叹,难不成,帝君与子云在唱双簧? 要是子云知道子胤想的,一定会夸他,终于聪明了一回。 “等等,我们刚才难道谈的还不够清楚吗?” 忍无可忍握紧拳头的卜卦,三两步跨到君年尘面前,牵住君年尘的手。 其实卜卦想拽的是袖子,奈何君年尘衣服的布料太滑,一拽他衣服,手会往下掉。 卜卦实在不愿意说话的时候,还要时不时留意自己的手会不会往下掉。 也暂时忘记要与别人保持距离,应该是多次近距离的接触,让卜卦感觉不到恶意,反而微微开始习惯这种接触。 手心里的温柔,让君年尘脸上刚毅的线条柔和了不少,缓下步子,等着卜卦和他肩并肩而行。 卜卦也不负所望,还堵在君年尘面前,不让他走。 “和你说话呢,亏我来的路上还夸你来着,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卜卦语气不自觉的带了点撒娇,又有点抱怨。 听在君年尘的耳朵里,痒痒的,麻麻地,从所未有的感觉包围着他,暖暖的。 那一刻,君年尘感觉到了心脏极速跳动,很想尝尝眼前之人,那一张一合的小嘴,会是何种滋味。 “我只是说会考虑,没有说,一定会把东西卖给你。” 君年尘说的毫不心虚,他本来就没有明确的答复过卜卦,只是点头微笑,一路都在听卜卦悦耳动听的声音。 甚至为了能够听久一点,他一改往日雷厉风行的作风,开始龟速前进,还特意绕路走,途中连卜卦都看不过去,打量了他好几眼。 卜卦一听那话,心里开始燃烧起怒火,这是拿自己逗闷子呢! 从腰间的收纳袋里,拿出一个人参果咬了一大口,香甜多滋的果肉,让他心情缓解了一点。 卜卦甚至想到,不就是一株破草,大不了再去找找,找不到就算了,凭什么那么低三下四,让别人看自己笑话,左右自己的思想。 君年尘一看卜卦脸色不对,暗道不好,这个人可不是会为了那些身外之物,就会委曲求全的人,余是,在卜卦爆发前,他换了一种方式: “卜卦,这东西可遇不可求,肯定是有用处,别人才会想方设法拿到手,我们总要知道,别人是为何求的,方能心安理得的拒绝他,而答应你。” ------------ 第三十三章 利诱在后 子云和子胤听了君年尘说的话,使劲揉手臂,这话说的,帝君自己都不相信。 现在把自己说的悲天悯人,也不想想,要人命的时候,眼睛都不眨,只会冷冰冰的说:杀。 他们难以理解的是,帝君怎么出来转了一圈,变成这副模样了,面目全非,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君年尘的话一出,卜卦心里的火气,也快速消失的无影无踪。 还有点脸红,自己好像误会人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尴尬过后,又仔细打量君年尘,放开拉着君年尘的手,斟酌用词,犹豫片刻,决定实话实说: “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高高在上,站在云端指点江山,冷血无情,又一言九鼎的人。” 他说的,卜卦有点不相信,但是又找不出撒谎的蛛丝马迹。 旁边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精辟呀! 能从为数不多的几面之缘,忽略帝君好看的外表,从身上看出帝君的本质。 子云表示很服,至少卜卦不是以貌取人的人。 以帝君喜欢这小子的程度,要是跟帝君撒娇卖萌,指不定帝君头脑一热,把东西送给他了,哪里会被帝君要挟,牵着鼻子走。 不过看这情形也不用这小子做什么,最后那东西帝君准会送给他,就是不知道会有什么条件。 扯了个好看的笑容,君年尘反手握住卜卦的手,牵着他走,卜卦说的话,他不否认,不过眼前之人没有必要知道。 微风吹动卜卦的头发,君年尘抬手把不听话的细发撩起,放到卜卦耳朵后面。 看着只穿了件白色长袍的卜卦,纠起好看的眉心,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卜卦身上: “嗯,我一向一言九鼎,只是你这个做主人的不回府上,我们三个人也不好去府上打扰,我们还是去做客栈吧。” “别啊,我等下回去和母亲说,先回太子府住,晚点再去公主府陪她,这样行了吧,好了,就这样说好了,可不许再提了。” 君年尘会心一笑,任卜卦又牵着自己向前,问了卜卦一句: “卜卦,你很喜欢雪莲花?” 白色衣服上面那火红的莲花像燃烧的火焰,份外吸人眼球。 每次见到他,他不是白色衣服搭红色披风,就是红色衣服搭白色的披风,而上面必定有红或者是白色的莲花。 “嗯,你看我虽然是个男的,不觉这气质如莲花一样,清雅脱俗,高洁矜贵,纤纤柔弱中,伴着凛然风骨,这样的身姿,不像有的男人长得虎背熊腰,应该会很多女人喜欢吧!” 卜卦自得其乐的话,除了君年尘,另外两个人都抬头看天,这人能自恋到这个地步,世上也是绝无仅有了。 这小子应该说男女都会喜欢,看帝君不是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 说说走走间,卜卦与君年尘渐渐的熟悉起来,对君年尘也没有抱着能躲就躲的想法。 四个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城门,而城门前那辆被人遗忘的马车前。 围着马车到处鼓捣的肖非,直起弯着的身子,扔下手中随意捡的一根木头,摸着脑门上的汗水,心里怨念不已: “公子,他们都走了,连刚才那骗我们的那小子也走了。” 想起自己刚才还同情那小子的不堪遭遇,谁想到他居然就是真的太子,一国太子,撒起谎跟人唱大戏似的。 “看清楚了?”陆瑾然敲打着茶几的桌面,注视着车厢上的画,上面已经多了寥寥几笔新的墨迹,意境变得完全不一样。 不得不分离的画面,变成了两个人相逢开心而笑的情景。 那画功,不错,那墨,更是几年前北辰国送来给新封的太子的。 从这就可以看出,那不是一个人质能画出来的东西,而是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培养出来的。 刚才连一向不轻易相信人的自己,都被忽悠的相信了他,那张口就来的谎话更是运用的炉火纯青。 更奇怪的是,刚才自己答应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进了从没有人踏足的马车,画上还被动过,自己竟然没有生气,还觉得他添加的那几笔不错。 “那小子就是化成灰,属下现在也能认出来。”肖非跳上马车,拉长着脸恨声回着公子的话,自己修炼的也许不到家,但是眼力可是好得很。 “只怕是你化成了灰,他也还活的好好的。”以他的聪明的脑子,应该大多数都会化险为夷吧。 肖非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公子这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个人骗了他们,还夸奖别人: “主子,刚才那小子身边,不知道从那里多出来三个人,器宇轩昂,修为看起来不弱。” 陆瑾然想着肖非说的人可能会是谁,嘴下毫不留情的打击肖非:“不弱吗?现在有几个人的修为是和你一样很弱的。” “公子,属下肯定不能和你相提并论,但是也没有公子说的那么差吧!”肖非想了一下,刚才自己打量过的人,有没有比自己弱的,好像一个都没有。 不满的语气说着自觉低沉下来,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弱。 陆瑾然拿起一边的孤本,打开又合上,这书已经陪了自己很多年了,每次拿起书自己都是小心翼翼的。 肖非自小被自己救了后,也一直跟着自己,他也想好好的护着,眼底流光轻转,对着车辆外面的沉声道: “肖非,闻到血腥味没有?这些就是弱者会经历的,我不希望你也经历这些,回去后,你自己找地方去窝起来吧。” “公子,肖非舍不得你啊,可不可以不去啊?”驾着马车的肖非都想掀开帘子求里面的公子,可怜为了低调,主子只拉了匹油光滑亮的好马,连契约兽都没有用。 “不行,你要是想长长久久的跟着公子,就听话,只要你努力,很快都可以突破了。”又不是资质不行,修炼的时候偷奸耍滑,又喜欢跟着自己到处跑。 肖非自知再说下去,公子也不会改变主意,只能识趣的把这一个问题放下,提起另一个话题: “公子,你不是找姓姬的人吗?这龙延国的皇室,都是姬姓,也许你找的人就是其中的一个呢。” ------------ 第三十四章 白色小虫 “人海茫茫,那有那么容易,而且那个地方离龙延国太远了,不太可能是一个小孩子能去的了的地方。”陆瑾然盯着眼前的画,凝视良久很是惆怅。 明明知道希望渺小,自己还是来了,只是想过来看看,几年前那个孩子是不是在这里。 “公子,总会有一天能够找到的。”肖非驾着马车安慰车里面情绪低落的公子,此时马车已经到了城门口。 刚才围着的一大群人已经散完,此时还有三三两两的人,围在一起讨论刚才城门口的大善人,以及后面出现的孝贤帝。 肖非听见‘城门口’那三个敏感的字,放慢了马车的脚步。 刚才在城门口遇见了一个厚颜无耻的太子,虽然他的身份有待考证,但不可否认他是的可能性更大。 可恨的是,这个厚脸皮还没有送走,孝贤帝又跑出来凑热闹。 害得他蹲在完好无损的马车下,装模作样的敲敲打打了老半天,气得他胸口疼。 他想听听别人是怎么说这个姬太子的。 弯腰驼背的中年男人,四周张望了一眼,发现没有官差,才压低了声音:“刚才我听人说,城门口的大善人,就是太子殿下。” 另一个也领取了银子的妇人,不乐意了,立刻反驳: “不对吧,穿的衣服都不一样,而且大善人没有戴斗笠,太子殿下戴斗笠了。” “你们听我说。”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媒婆,也跑过去凑热闹了。 刚才陪着大臣家的,夫人小姐上香回来,正好瞧见城门口这一幕,也去领了还得了二两银子: “太子殿下一身白衣,仿若天仙,大善人的是一件红色的披肩,张扬霸气,气质不一样。” 坐在马车里的陆瑾然听到这几句话,摇摇头失笑出声,百姓的舆论真是厉害。 “怎么能不一样,刚才有个人亲眼看见他进了马车里,没一会儿就换了衣服出来。” 这一句话,让陆瑾然感慨万千,世界上总有那么些碰巧的事情,总算还有个聪明,眼睛好使的。 刚才的妇人又开口了:“如果真是太子殿下,怎么会做了好事情,都不坑声,做个无名英雄,他们那些位高权重的,不都喜欢誉满天下吗?” 肖非听着这些没有用处的话,扬起手里的缰绳,猛拉了一下,驾着马车快速的越过人群。 后面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他们那些人互相争辩的声音。 而肖非倒是记住那个妇人的话了,这个问题他也想知道呀,然后好奇的问陆瑾然: “公子,你说那个臭小子,为什么做了好事情不留名呢?” 陆瑾然也在想这个问题,端起旁边的白瓷茶杯,仔细观看着上面,细小的纹路勾勒出的山水画。 姬太子的外表,就如同这精致的茶杯一样,让人瞩目。 不。 这死气沉沉的茶杯,怎能与他相提并论,他可要有趣多了,使人不知觉间被吸引。 不过,现在刚回来,正是姬太子需要积累名声的时候,做了一回好人,竟然闷不吭声的跑了。 陆瑾然也百思不得其解,他哪里想得到,卜卦只是一时兴致来了,才有了那一幕的情景。 “他才回来,还是不易风头太甚,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也许他明白这个道理,才没有让别人知道。” 陆瑾然是这样回答的,肖非听了,只觉得主子太看得起姬太子,那么厚脸皮的一个人,会想这些,于是他回了公子一句: “公子,会不会是他一时无聊,才有此一举。” 肖非的话,与马车外一句无关联的话,重叠在一起,细小的男声是这样说的: “姬太子可真风光,居然能让皇上亲自出来迎接。” 这句话本来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陆瑾然脑海里,响起了另外几个人的话,说的是孝贤帝为了亲自迎接姬太子,把他挡在了城外面,没有让他进城。 这样一想,肖非的话,可能性很大,陆瑾然在马车里,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想起外面的人看不见,附和了一下: “肖非,你说的话很有道理。” 肖非正想取笑一下姬太子,马车行驶到拐角的地方,忽然和一个手上在流血的黑衣人撞到一起去,还好,肖非勒马速度快,马匹抬起前面两条腿,立在原地。 没有再向前一步,黑衣人也没有被撞倒。 周围的人看见这一幕,下意识的离马车远了点,生怕下一个被撞的人就是自己。 肖非勒停马车后,虎着脸训斥自己撞上来的黑衣人: “哎,走路不带眼睛的,这么大一辆马车,你也看不见吗?” 黑衣人也不回答,只是抬起低垂的头,面无表情眼神犀利的,紧紧锁住肖非的脸。 肖非被看的快要发飙的时候,黑衣人最后看了一眼马车,直到看见移动的东西已经接近马车的帘子,终于转过身头快步离去。 看着黑衣人离去的背影,肖非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继续驾着马车向前走。 而离去的黑衣人,走到墙角处站在那里,回头毒辣的看着已经渐行渐远的马车,一步一回头的离去。 要是卜卦和君年尘在的话,一定能够认出,那个人就是之前被君年尘打伤手掌的凌三。 被蛇救走的凌三想着,自己手反正已经废了,大不了跟在那几个人后面,下不了明手,来暗的。 顾不得自己手中的伤,追了出来。 结果还没有等凌三找到人,已经有人找上他,并且告诉他,这马车里的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那个人亲眼看见马车里的人,毒害的自己养的宝贝老虎,还把过程也一起告知。 凌三听得刺心裂肝,连吃了马车里的人的心都有了,二话不说,赶过来寻找仇人来了。 想到家里已经死了的老虎,凌三恨不得现在就为老虎报仇雪恨,那里还让人舒舒服服的躺在马车上离开。 陆瑾然想的比较多,也比较警惕,问肖非发生什么事情了。 肖非眺望着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眼里流露出惊叹,不愧是凤都,好不热闹,一边回答公子的话,说只是一个人不小心撞了上来,已经没有事情了。 肖非没有发现两只比针还细,比拇指还长的透明小白虫子,已经爬上了马车,进入了车厢。 这一情节,很快被他们抛在脑袋后面,谁都没有细想。 ------------ 第三十五章 君来客栈 陆瑾然的马车在一栋占地面积很广的房子外面停下。 这栋房子有三层楼高,装修豪华,大楼正面上外面挂着镶金的长方匾,上面嵌着闪烁光芒的‘君来’两个大字。 是近几年的后起之秀,楼里有客栈、酒楼、还附设菜馆,供客人们享受。 无论是客栈的布置,还是酒楼的装饰,或者饭菜的口味,都让人赞不绝口。 听过的人都想来凤都,来过凤都的人,都会想进入君来,进过君来的人,都会对这楼里的一切恋恋不忘。 陆瑾然下了马车进入‘君来’,肖非把马车交给门口的小厮,叮嘱他把马匹喂养好,追着公子后面进了客栈。 肖非向掌柜的要了两间上房,点了一桌的好菜。 听到小二说茶的价钱时,脸色变了变,虽然面露心疼仍然点了一壶茶。 肖非想起城门口那一场景,自己也有模有样的大方了一次,打赏小二不少银子。 小二接过银子道了声谢,伸出手请他们坐:“客官请先坐下喝口茶,稍候就好。” 陆瑾然环视周围,高朋满座,这个时间三五成群的大部分都是年轻的公子哥儿,年长的只有少数几个独坐一桌的客人。 找了一个靠墙边的位置,落坐在四四方方的木桌边上,这个位置不显眼,又能观察整个大厅的的动向。 眼角扫到肖非的动作摇头叹息,肖非那举动实在是幼稚。 肖非连赏银子这事也跟人去比较,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打赏小二的银子,足够小二在这里跑好几年的堂,还不一定能赚到那些钱。 这本来也没有什么,怪就怪在小二的的态度。 一般客栈要是小二,一次性得了那么多的赏银,早就眉开眼笑了。 这里的小二,据陆瑾然观察人家脸色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露出来,风平浪静的走了。 连个跑堂的小二尚且如此有风骨,更别说这楼里其他的人,比如说从来没有露过面的楼主。 反观屁颠屁颠跟过来,站在自己身后的肖非―― 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好像是在说:公子,我做了一件好事,你快点夸奖我吧! 别人收钱的也没有见有感谢他的意思,他自己反而得意洋洋的。 陆瑾然扭过头,实在不忍心再看肖非那傻傻的样子。 不过肖非年纪又比较小,做出如此举动,也是有样学样而已不。 小二这时候端着茶水过来,放在陆瑾然面前。 看着冒着青烟的茶,陆瑾然提起盖子一看,茶叶匀整一致,茶水色泽明亮、还有股扑鼻的香气、端起来轻抿了一口,味道倒是不错。 看着公子尝了一口,肖非像个孩子一样,忍不住问公子: “公子,这茶不错吧,就这么一小壶,一百两银子呢,也不知道这家客栈的主人是谁,这么会做生意,这么会赚钱。” 寻常人家一般都进不起这种客栈,而能进这客栈的,十有八九非富即贵,这等魄力不可小觑。 肖非听到小二说价钱的时候,往旁边打量了一眼,几乎只要桌上有人的地方,都有一壶茶。 有的是和他点的一样,有的看那装茶的壶子,比他刚才点的还要上乘。 看到这里,肖非有点后悔没有点更好一点的茶给长途跋涉的公子喝。 “要是那些达官贵人身边,带的都是你这样的属下,这客栈就是想倒,他也倒不了啊!” 陆瑾然瞥了肖非一眼,让抑头望天的肖非尴尬的红了脸,站在公子身边老老实实的低下了头。 “公子,你就别取笑属下了。”肖非抓抓额头,自己又做了一回傻事,意气用事了! “不过,有一点你倒是没有说错,这家客栈财源广进倒是真的。” 君来。 陆瑾然在舌尖品味这两个字,还不如叫‘钱来’贴切一点。 肖非像个小媳妇一样,站在陆瑾然一步开外的地方,自己觉得很丢人。 刚才接待他们的小二,现在正接待别人,别人也给了打赏,肖非特意留意一下,这个人比自己还大方。 肖非心想这个小二一定很高兴吧,所以一直用眼角看着小二不眨眼,那小二自始至终都是不卑不亢的样子,并没有因为手上的银子而露出别的表情。 这丝细节,肖非终于注意到了,也看到了门口新进来个一身白衣的男人,不过那身上太过狼狈,也让他别开头。 而那个人只是在大厅打量了一样,就快速进了其中一间房间。 察觉到不对劲的陆瑾然推了肖非一把,询问道:“怎么了。” “公子,我好像看见姬太子身边跟着的属下了,不过,也有可能看错了。”肖非想想,觉得可能是,姬太子那个属下,和他主子一样身上都是纤尘不染的,而这个人看起来像从哪个坑里爬出来的。 陆瑾然听说只是像,而且不过是个属下,他也不在意,指着旁边叫肖非:“坐下吃饭吧,今天姬太子回国,一定很多事情要忙,他怎么会有心思来这里。” 而匆匆忙忙进了室内的百灼,皱着眉头看着衣服上面青一块,黄一块的,闻起来臭哄哄的不明物体。 百灼直接把衣服脱了,扔在一边,跳进房间里的水池里。 其实这里面有个小插曲。 绞杀刺客,百灼都没有受伤,衣服上也颇为干净。 回来的路上,经过一个小树林,听见有人叫自己,只是回个头的时间。 自己就掉进四五米高的大洞里,洞壁两边的墙壁上,沟沟壑壑的,看起来年代已久。 更让百灼无可奈何的是,不知道谁特别缺德,还在里面上厕所。 而叫住百灼的那个人叫张轻,也跟着孝贤帝很长时间的人了,看着百灼凭空消失,吓得不浅。 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叫百灼的年轻人,一直跟着太子殿下,这几年也见过一两次,好像很得太子殿下看中。 要是绞杀刺客没有事情,被自己叫了一下,出了事情,那后果,张轻想想都冒冷汗。 张轻还没有开始找百灼,百灼已经受不了里面的气味,自己跃了上来。 百灼从坑里一上来,很多人不着痕迹的向后挪动,实在是太臭。 张轻也是惊讶的表情,把提起的心放了下去,一放下心,张轻忍不住想笑,一张英俊的脸上憋的通红。 ------------ 第三十六章 惊讶过程 陆瑾然的马车在一栋占地面积很广的房子外面停下。 这栋房子有三层楼高,装修豪华,大楼正面上外面挂着镶金的长方匾,上面嵌着闪烁光芒的‘君来’两个大字。 是近几年的后起之秀,楼里有客栈、酒楼、还附设菜馆,供客人们享受。 无论是客栈的布置,还是酒楼的装饰,或者饭菜的口味,都让人赞不绝口。 听过的人都想来凤都,来过凤都的人,都会想进入君来,进过君来的人,都会对这楼里的一切恋恋不忘。 陆瑾然下了马车进入‘君来’,肖非把马车交给门口的小厮,叮嘱他把马匹喂养好,追着公子后面进了客栈。 肖非向掌柜的要了两间上房,点了一桌的好菜。 听到小二说茶的价钱时,脸色变了变,虽然面露心疼仍然点了一壶茶。 肖非想起城门口那一场景,自己也有模有样的大方了一次,打赏小二不少银子。 小二接过银子道了声谢,伸出手请他们坐:“客官请先坐下喝口茶,稍候就好。” 陆瑾然环视周围,高朋满座,这个时间三五成群的大部分都是年轻的公子哥儿,年长的只有少数几个独坐一桌的客人。 找了一个靠墙边的位置,落坐在四四方方的木桌边上,这个位置不显眼,又能观察整个大厅的的动向。 眼角扫到肖非的动作摇头叹息,肖非那举动实在是幼稚。 肖非连赏银子这事也跟人去比较,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打赏小二的银子,足够小二在这里跑好几年的堂,还不一定能赚到那些钱。 这本来也没有什么,怪就怪在小二的的态度。 一般客栈要是小二,一次性得了那么多的赏银,早就眉开眼笑了。 这里的小二,据陆瑾然观察人家脸色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露出来,风平浪静的走了。 连个跑堂的小二尚且如此有风骨,更别说这楼里其他的人,比如说从来没有露过面的楼主。 反观屁颠屁颠跟过来,站在自己身后的肖非―― 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好像是在说:公子,我做了一件好事,你快点夸奖我吧! 别人收钱的也没有见有感谢他的意思,他自己反而得意洋洋的。 陆瑾然扭过头,实在不忍心再看肖非那傻傻的样子。 不过肖非年纪又比较小,做出如此举动,也是有样学样而已不。 小二这时候端着茶水过来,放在陆瑾然面前。 看着冒着青烟的茶,陆瑾然提起盖子一看,茶叶匀整一致,茶水色泽明亮、还有股扑鼻的香气、端起来轻抿了一口,味道倒是不错。 看着公子尝了一口,肖非像个孩子一样,忍不住问公子: “公子,这茶不错吧,就这么一小壶,一百两银子呢,也不知道这家客栈的主人是谁,这么会做生意,这么会赚钱。” 寻常人家一般都进不起这种客栈,而能进这客栈的,十有八九非富即贵,这等魄力不可小觑。 肖非听到小二说价钱的时候,往旁边打量了一眼,几乎只要桌上有人的地方,都有一壶茶。 有的是和他点的一样,有的看那装茶的壶子,比他刚才点的还要上乘。 看到这里,肖非有点后悔没有点更好一点的茶给长途跋涉的公子喝。 “要是那些达官贵人身边,带的都是你这样的属下,这客栈就是想倒,他也倒不了啊!” 陆瑾然瞥了肖非一眼,让抑头望天的肖非尴尬的红了脸,站在公子身边老老实实的低下了头。 “公子,你就别取笑属下了。”肖非抓抓额头,自己又做了一回傻事,意气用事了! “不过,有一点你倒是没有说错,这家客栈财源广进倒是真的。” 君来。 陆瑾然在舌尖品味这两个字,还不如叫‘钱来’贴切一点。 肖非像个小媳妇一样,站在陆瑾然一步开外的地方,自己觉得很丢人。 刚才接待他们的小二,现在正接待别人,别人也给了打赏,肖非特意留意一下,这个人比自己还大方。 肖非心想这个小二一定很高兴吧,所以一直用眼角看着小二不眨眼,那小二自始至终都是不卑不亢的样子,并没有因为手上的银子而露出别的表情。 这丝细节,肖非终于注意到了,也看到了门口新进来个一身白衣的男人,不过那身上太过狼狈,也让他别开头。 而那个人只是在大厅打量了一样,就快速进了其中一间房间。 察觉到不对劲的陆瑾然推了肖非一把,询问道:“怎么了。” “公子,我好像看见姬太子身边跟着的属下了,不过,也有可能看错了。”肖非想想,觉得可能是,姬太子那个属下,和他主子一样身上都是纤尘不染的,而这个人看起来像从哪个坑里爬出来的。 陆瑾然听说只是像,而且不过是个属下,他也不在意,指着旁边叫肖非:“坐下吃饭吧,今天姬太子回国,一定很多事情要忙,他怎么会有心思来这里。” 而匆匆忙忙进了室内的百灼,皱着眉头看着衣服上面青一块,黄一块的,闻起来臭哄哄的不明物体。 百灼直接把衣服脱了,扔在一边,跳进房间里的水池里。 其实这里面有个小插曲。 绞杀刺客,百灼都没有受伤,衣服上也颇为干净。 回来的路上,经过一个小树林,听见有人叫自己,只是回个头的时间。 自己就掉进四五米高的大洞里,洞壁两边的墙壁上,沟沟壑壑的,看起来年代已久。 更让百灼无可奈何的是,不知道谁特别缺德,还在里面上厕所。 而叫住百灼的那个人叫张轻,也跟着孝贤帝很长时间的人了,看着百灼凭空消失,吓得不浅。 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叫百灼的年轻人,一直跟着太子殿下,这几年也见过一两次,好像很得太子殿下看中。 要是绞杀刺客没有事情,被自己叫了一下,出了事情,那后果,张轻想想都冒冷汗。 张轻还没有开始找百灼,百灼已经受不了里面的气味,自己跃了上来。 百灼从坑里一上来,很多人不着痕迹的向后挪动,实在是太臭。 张轻也是惊讶的表情,把提起的心放了下去,一放下心,张轻忍不住想笑,一张英俊的脸上憋的通红。 ------------ 第三十七章 铁树开花 “君年尘,我是个男的,有手有脚的,你这样不合适吧。” 而且你都没有注意到,你身后站着的两个属下的脸都已经是青的吗?别害自己被敌视好吧。 “你嫌弃这鱼变丑了,不好看吗?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以后习惯就好。”君年尘轻颦眉,语气有点冷。 这是他第一次讨好一个人,也许不够完善,但容不得姬卜卦轻视。 虽然不高兴,仍然沉着脸腾出剥虾的手来,把那一盘子鱼肉,朝卜卦面前移了移。 君年尘的概念,难不难看不重要,能吃就行,完全没有管卜卦说的意思。 上墙都想问你是哪只耳朵,听见我的意思是你剔的肉不好看。 而且习惯,我要习惯什么啊? 卜卦现在都后悔把这尊菩萨给请回家里来了,现在只求能尽快把那凤凰草给买过来。 我想送客啊,这种客人,自己招待不起,也不想招待,伤脑又伤神经。 卜卦瞧着君年尘又不像有妻子的样子,也到了讨论婚姻大事的时候了,睁大丹凤眼,嬉皮笑脸的问: “我要习惯什么啊,?难不成你看上了那个妙龄少女一见倾心,起了惜玉怜香的心思,准备拿我当练习对像?” “你看不上我剔出来的鱼肉,为了不吃,竟然能找那么多理由来推脱?”君年尘看卜卦的眼神已经变得锋利起来,气势惊人。 卜卦被他忽然露出来的气势吓到了,洁白的牙齿咬住红艳嘴唇,过了一会,唇上多了一排整齐的齿痕,卜卦等脸色缓和下来,才试讲道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这温柔体贴的举动,应该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做。”用在我身上,很浪费感情,难不成自己长的比较柔弱可欺需要人保护。 君年尘听到卜卦说不是嫌弃自己,心情好了一大半。 把剥好皮的大虾递到卜卦嘴边,直接无视了卜卦后面一句话,语气份外轻柔: “你不是要吃虾,吃吧。” 卜卦闭着眼睛扭开纤细的脖子,紧绷着面色,很认真的对君年尘说: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个举动会让别人误会我对男人有意思,就比如身后那几个脸色已经泛紫的男人!” 还好刚才还没有到用饭时间,是让府里人做的菜,不然如果在外面的菜馆,君年尘如此抽风对自己。 那自己这个刚回来的太子,可能一辈子都洗不掉‘爱男色’‘好男风’这样的字眼。 自己是不在意,只是可怜的母亲会再意,外公也会在意。 还有文武百官会在意,卜卦都想像出废太子的折子,不把自己砸死,也可以把自己压死。 君年尘满腹孤疑无处打听,表面上却不露声色,他摸不准卜卦真正的意思,因为他看过不少人都是欲拒还迎。 卜卦仰起头颅,鼓起的两颊,像一方春水,仿佛有股电流划过,荡漾了君年尘的全身。 身边人散发出来的香气,直达五脏六腑,使君年尘觉得心里有一盆火,让他有一亲芳泽的冲动。 发热的脸有点红,君年尘不显山不露水的移开视线,转面欣赏着立着汉白玉柱子的大厅。 大厅周围墙壁都是暗红乌木砌修建,玉石雕刻,黄金镶嵌而成。 饶是君年尘住的地方已经金碧辉煌,他也不得不说,这个姬太子的确得宠。 因为他现在的脑海里面一直浮现着二个字:奢华。 大厅门口还摆着半人高的山水画花瓶,君年尘把视线停留在那上面,努力平息直往上涌的热浪。 过了好一会儿,君年尘眼角扫到卜卦扔旧一副苦恼的表情,觉得大厅里实在是安静的很,于是,手向后摆了摆。 子云他们抖动着眉毛,心里不乐意不愿意,又不得不挪着步子向大厅外走。 离开之前也没有忘记,把百灼和另几个下人一起带走。 子胤倒是希望卜卦说的是真的,希望帝君这个万年铁树能开花,拿这个不正经的姬太子当练习对象,只是依他们看来,只怕这个姬太子不是替身,而是本尊呀! 君年尘一对又黑又长的剑眉微微上挑,一双勾魂摄魄的黑色眼眸,更增添撩人的风情,可惜不解风情的卜卦不懂得欣赏。 翻转着手中的虾,薄唇轻抿,君年尘似笑非笑的嘲讽卜卦: “还以为你是个不拘小节的,没想到会在意这些,只是看你长得像家里的弟弟,所以忍不住对你好点,这样对你造成困扰,我真的是――”故意的! 君年尘一副你想多了的样子,他只不过是同胞爱泛滥成灾,要是子云他们在他面前,一定翻着白眼说: 编,继续编。 君年尘是直视卜卦说的,入目的是眉毛下泛起柔柔涟漪的丹凤眼。 君年尘回想起卜卦好像一直都带着浅浅的笑意,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一弯弦月。 白皙的皮肤在红色嘴唇的衬托下,光亮如柔缎,五官更加阴柔,完美的脸型,明明是个男性,却越看越像个女的。 特别是炫目的笑容像是在勾引人一样,给他的周身加入不少的风情。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以为你喜欢上我了呢,卜卦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自己好像一直在误会他。 自打相识以来,都是他在帮自己,而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误会他! 自己狭隘了。 “放心吧,不会和你计较的,这也不是你第一次误会,我已经习以为常。”君年尘瞅着自己手上那没有人理会的虾,眼光幽深,似在感慨一番好意都付诸东流。 离自己不远处的那只虾,被一双修剪的很干净整齐的两指夹住,手指上的每一个骨节都是完美无暇的。 卜卦抬头往上看去,白皙的颈项上好看的锁骨,性感又迷人。 脖子上面那张脸,除了好看,还是好看。 卜卦记起师傅和自己说的一句话: “十年修的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不知道谁能和这样一个绝代风华的男子度过这一辈子。 即使能得到他的一个真正的微笑,恐怕也会兴奋的夜不能寐,一辈子也会念念不忘吧。 卜卦鼓起勇气拉起那只,停留在自己身边良久的大手,牙一咬,俯身靠过去。 ------------ 第三十八章 厚颜无耻 卜卦闭上迷人的眼睛,像英勇就义一样,想像着咬到虾肉就闪。 结果因为用力过猛,一下子身子不受控制向君年尘身上扑了过去,就那么巧的扑在君年尘的怀里。 鼻子更是撞在了君年尘那坚硬如铁的胸膛上面。 卜卦带着哭腔,也不起身了,直接扒在君年尘的怀抱里,说的可怜兮兮的: “哎哟,君年尘,我的鼻子!” 扔掉手上的虾肉,君年尘去扶扶卜卦起来,想看看他到底撞的有多严重,就听见鸵鸟一样,躲在自己怀里的卜卦,低声抱怨着自己的身体: 看不出来还很有料啊,比我瘦瘦小小的身材好多了。 此时此刻的卜卦,头上面早就没有戴斗笠了,回了太子府,就取下了斗笠,因为大多数时间,他更喜欢没有那层遮挡物。 君年尘瞧见埋着头,只给了自己一个后脑勺的卜卦,不由失笑,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这些有的没得。 不过,听了卜卦夸奖的话,君年尘心情飞扬起来,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 推了推以为扒着就没有事情的卜卦,担心的问:“你鼻子怎么样?起来我看看。” 卜卦‘哼哼’了两声,像猫一样在君年尘腿上挪了挪,挑了一个靠起来更舒服的位置,又拽着君年尘的衣服不动了。 其实这个姿势卜卦靠的也不舒服,只是比起抬起头来丢人,他觉得还是忍耐一下,就这样子比较好。 卜卦静静的靠在君年尘身上,刚开始还时常动一次,到了后门只是安安静静的,不动了。 在卜卦撞到鼻子的时候,说他靠在自己身上的感觉不错,有点不厚道,君年尘还是忍不住想,自己因为卜卦的祸而得了福。 君年尘薄薄的唇上,带着清淡的笑容。 这一次身体上的碰触之后,那种温香软玉在怀,甚至让君年尘有种天荒地老,亘古永恒的感觉。 君年尘不清楚,是不是一个人孤独久了,就会想有个人陪自己。 现在君年尘就是这种感觉,无关情爱,只想宠着卜卦,看着他笑傲江湖,肆无忌惮的活着。 只是这样一想,君年尘都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如果那样做了,自己应该会更加欣喜若狂吧。 不得已,君年尘不得不再次打扰,正在做睡美人,只是不停扭动纤细五指的卜卦。 抚摸着卜卦那头柔软又顺滑的头发,君年尘的手忍不住去触碰,卜卦那小巧玲珑带着粉红色的耳朵。 僵硬着身体,卜卦不自在的扭了扭,不明白他摸自己的耳朵做什么。 为了摆脱那种尴尬的气氛,卜卦不得不抬起头,露出那张藏了许久的脸色。 卜卦光滑细腻的脸上,多了几条压出来的褶皱。 额头上的血色吊坠更是闪闪发光,随着卜卦不停晃悠的动作,一摇一摆的。 被撞得红彤彤的鼻子上面,挂着两条鲜红的血液,与雪白的脸成了鲜明对比。 还有眼睛上‘嘀嗒嘀嗒’不停掉落的泪水,楚楚可怜的好不让人心疼。 泪眼朦胧的卜卦看那里都是雾里看花,眼睛眨了又眨。 看到卜卦辛苦的模样,君年尘想都不想,抬手揩去卜卦滑落的泪水。 卜卦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君年尘看在眼睛里,心有点麻麻的感觉,很细微,却不容忽视: “别哭了,都这么大个人了,过来点,我给你看看鼻子。” “你去撞撞看下,看还会不会取笑我。”卜卦捂着鼻子瞪了君年尘一眼,都是他非要喂自己吃什么虾,害自己现在都疼得浑身都出冷汗了。 “我这不是取笑你,只是关心你,下次别那么莽撞。” 君年尘为卜卦解释一通,准备拉卜卦过来,给他流血的鼻子整治一下。 卜卦眼疾手快的站起来闪开了,不知道从哪里摸了一颗丹药出来,直接塞进了嘴巴里。 卜卦吃下后,平息一下气息,顿时感觉好多了。 “还说,要不是你心血来潮要喂我,我至于倒霉至此吗?” 君年尘一看那色泽,都知道是个好东西,就是没有品级。 想起自己空间里,年代已经的太岁,君年尘手往空中一放,顿时,空荡荡的手掌心上,多了个圆溜溜的黑小丸子,正兴奋的跳来跳去。 君年尘深邃的眼神,瞄了一眼正手舞足蹈的太岁,太岁霎时间垂头丧气的不动了。 什么叫秒杀,这就是呀。 年尘起身走到卜卦面前:“补偿你的。” 卜卦看见君年尘手上的东西,眼底熠熠生辉,闪动着琉璃般的光芒,伸手就把东西收进了自己的兜兜里。 卜卦得了一个,仍然觉得有点少,垂诞的打量着双手背在身后,俊美如斯的君年尘。 扬起可爱的笑容,摸摸已经没有流血的鼻子,厚颜无耻的冒出来一句: “就这么一个吗?我都受伤了,反正你看起来宝贝很多的样子,再加点吧。” 君年尘抬起手抵在嘴唇边上,咳嗽一声,为卜卦娓娓道来: “我身上值钱的东西,都已经用的七七八八了,毕竟出门在外,什么都要花钱,回家的盘缠也还要留着点。” 卜卦哪里关心他花钱还是不花钱,只想要他身上的凤凰草,过犹不及的道理,卜卦懂,看来他只有徐徐图之了! 君年尘也明白一个道理,如果把身上的凤凰草交给了眼前这个人,他起码有一千个理由,将自己扫地出门。 “君公子,都这么说了,小弟哪里还能穷追不舍,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花钱买下你手上值钱的东西,那些钱都够你在凤城大手大脚的潇洒玩好多年了。” 君年尘瞌了下眼睛,卜卦那哄小孩子的话,说给他听,不是贻笑大方嘛,自己看起来就这么天真,一副纨绔子弟的形象? 抛开那个幼稚的想法,君年尘转过身,拿起桌子上的丝巾,示意卜卦配合一下。 殊不知,卜卦想到刚才幼稚的话,自己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君年尘皱着眉头,按住抖个不停的肩膀,语气坚定的要求卜卦: “放轻松,闭上眼睛。” 卜卦乖乖的扬高脖子,面朝天,任由君年尘为所欲为。 “你们在干什么?” 凑到卜卦面前,准备为卜卦清理血迹的君年尘,被忽然出现的女高音,惊的身子一僵,手上的丝巾都掉了。 盯着那粉嫩的嘴唇,刚才居然想亲眼前等着自己清理鼻子的卜卦。 要不是忽然出现的声音,他已经吻上去了! ------------ 第三十九章 想入非非 卜卦闭上迷人的眼睛,像英勇就义一样,想像着咬到虾肉就闪。 结果因为用力过猛,一下子身子不受控制向君年尘身上扑了过去,就那么巧的扑在君年尘的怀里。 鼻子更是撞在了君年尘那坚硬如铁的胸膛上面。 卜卦带着哭腔,也不起身了,直接扒在君年尘的怀抱里,说的可怜兮兮的: “哎哟,君年尘,我的鼻子!” 扔掉手上的虾肉,君年尘去扶扶卜卦起来,想看看他到底撞的有多严重,就听见鸵鸟一样,躲在自己怀里的卜卦,低声抱怨着自己的身体: 看不出来还很有料啊,比我瘦瘦小小的身材好多了。 此时此刻的卜卦,头上面早就没有戴斗笠了,回了太子府,就取下了斗笠,因为大多数时间,他更喜欢没有那层遮挡物。 君年尘瞧见埋着头,只给了自己一个后脑勺的卜卦,不由失笑,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这些有的没得。 不过,听了卜卦夸奖的话,君年尘心情飞扬起来,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 推了推以为扒着就没有事情的卜卦,担心的问:“你鼻子怎么样?起来我看看。” 卜卦‘哼哼’了两声,像猫一样在君年尘腿上挪了挪,挑了一个靠起来更舒服的位置,又拽着君年尘的衣服不动了。 其实这个姿势卜卦靠的也不舒服,只是比起抬起头来丢人,他觉得还是忍耐一下,就这样子比较好。 卜卦静静的靠在君年尘身上,刚开始还时常动一次,到了后门只是安安静静的,不动了。 在卜卦撞到鼻子的时候,说他靠在自己身上的感觉不错,有点不厚道,君年尘还是忍不住想,自己因为卜卦的祸而得了福。 君年尘薄薄的唇上,带着清淡的笑容。 这一次身体上的碰触之后,那种温香软玉在怀,甚至让君年尘有种天荒地老,亘古永恒的感觉。 君年尘不清楚,是不是一个人孤独久了,就会想有个人陪自己。 现在君年尘就是这种感觉,无关情爱,只想宠着卜卦,看着他笑傲江湖,肆无忌惮的活着。 只是这样一想,君年尘都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如果那样做了,自己应该会更加欣喜若狂吧。 不得已,君年尘不得不再次打扰,正在做睡美人,只是不停扭动纤细五指的卜卦。 抚摸着卜卦那头柔软又顺滑的头发,君年尘的手忍不住去触碰,卜卦那小巧玲珑带着粉红色的耳朵。 僵硬着身体,卜卦不自在的扭了扭,不明白他摸自己的耳朵做什么。 为了摆脱那种尴尬的气氛,卜卦不得不抬起头,露出那张藏了许久的脸色。 卜卦光滑细腻的脸上,多了几条压出来的褶皱。 额头上的血色吊坠更是闪闪发光,随着卜卦不停晃悠的动作,一摇一摆的。 被撞得红彤彤的鼻子上面,挂着两条鲜红的血液,与雪白的脸成了鲜明对比。 还有眼睛上‘嘀嗒嘀嗒’不停掉落的泪水,楚楚可怜的好不让人心疼。 泪眼朦胧的卜卦看那里都是雾里看花,眼睛眨了又眨。 看到卜卦辛苦的模样,君年尘想都不想,抬手揩去卜卦滑落的泪水。 卜卦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君年尘看在眼睛里,心有点麻麻的感觉,很细微,却不容忽视: “别哭了,都这么大个人了,过来点,我给你看看鼻子。” “你去撞撞看下,看还会不会取笑我。”卜卦捂着鼻子瞪了君年尘一眼,都是他非要喂自己吃什么虾,害自己现在都疼得浑身都出冷汗了。 “我这不是取笑你,只是关心你,下次别那么莽撞。” 君年尘为卜卦解释一通,准备拉卜卦过来,给他流血的鼻子整治一下。 卜卦眼疾手快的站起来闪开了,不知道从哪里摸了一颗丹药出来,直接塞进了嘴巴里。 卜卦吃下后,平息一下气息,顿时感觉好多了。 “还说,要不是你心血来潮要喂我,我至于倒霉至此吗?” 君年尘一看那色泽,都知道是个好东西,就是没有品级。 想起自己空间里,年代已经的太岁,君年尘手往空中一放,顿时,空荡荡的手掌心上,多了个圆溜溜的黑小丸子,正兴奋的跳来跳去。 君年尘深邃的眼神,瞄了一眼正手舞足蹈的太岁,太岁霎时间垂头丧气的不动了。 什么叫秒杀,这就是呀。 年尘起身走到卜卦面前:“补偿你的。” 卜卦看见君年尘手上的东西,眼底熠熠生辉,闪动着琉璃般的光芒,伸手就把东西收进了自己的兜兜里。 卜卦得了一个,仍然觉得有点少,垂诞的打量着双手背在身后,俊美如斯的君年尘。 扬起可爱的笑容,摸摸已经没有流血的鼻子,厚颜无耻的冒出来一句: “就这么一个吗?我都受伤了,反正你看起来宝贝很多的样子,再加点吧。” 君年尘抬起手抵在嘴唇边上,咳嗽一声,为卜卦娓娓道来: “我身上值钱的东西,都已经用的七七八八了,毕竟出门在外,什么都要花钱,回家的盘缠也还要留着点。” 卜卦哪里关心他花钱还是不花钱,只想要他身上的凤凰草,过犹不及的道理,卜卦懂,看来他只有徐徐图之了! 君年尘也明白一个道理,如果把身上的凤凰草交给了眼前这个人,他起码有一千个理由,将自己扫地出门。 “君公子,都这么说了,小弟哪里还能穷追不舍,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花钱买下你手上值钱的东西,那些钱都够你在凤城大手大脚的潇洒玩好多年了。” 君年尘瞌了下眼睛,卜卦那哄小孩子的话,说给他听,不是贻笑大方嘛,自己看起来就这么天真,一副纨绔子弟的形象? 抛开那个幼稚的想法,君年尘转过身,拿起桌子上的丝巾,示意卜卦配合一下。 殊不知,卜卦想到刚才幼稚的话,自己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君年尘皱着眉头,按住抖个不停的肩膀,语气坚定的要求卜卦: “放轻松,闭上眼睛。” 卜卦乖乖的扬高脖子,面朝天,任由君年尘为所欲为。 “你们在干什么?” 凑到卜卦面前,准备为卜卦清理血迹的君年尘,被忽然出现的女高音,惊的身子一僵,手上的丝巾都掉了。 盯着那粉嫩的嘴唇,刚才居然想亲眼前等着自己清理鼻子的卜卦。 要不是忽然出现的声音,他已经吻上去了! ------------ 第四十章 生存之道 卜卦听到君年尘诋毁自己的话,还没有来得及为自己伸冤,辩解,瞧见母亲就已经不赞同的瞥着他。 那眼里有做母亲的望子成龙,而儿子又是个不争气。 姬莴轻蹙着眉头,欲言又止,儿子在外多年,跳脱一点也没有什么,可是身为一国太子,别人可不允许他如此行事。 本来儿子刚才回来,不应该提如此沉重的话题。 只是做为一个在深宫大院生活了几十年,姬莴觉得还是很有必要提点一下儿子。 现在他所在的位置,是人人想要,又求而不得的位置。 而那位置周围的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虎豹,行差踏错一步,后面就是万丈深渊的地方。 不管他乐不乐意,为了他将来少走一些弯路,姬芮终究还是开了口: “卜儿,你在外多年,也许习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但是回来了,可千万不能再任性妄为?。”如果儿子太天真了,不懂得人情事故那可就是无知了。实在是最近身边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儿子刚才回来,也不欲让他知道。 “母亲,孩儿知道了,你放心吧,孩儿一定不会做让母亲担心的事情的。”卜卦温顺抬起手指头做发誓的样子,一边信誓旦旦的保证。 自己在母亲的眼睛里,好像已经变成一个嚣张跋扈,性格乖张的人了。 君年尘听了他的话,在心里凉笑一声,他不做让母亲担心自己的事情,但是不妨碍他做让别人家的母亲担心儿子的事情吧。 知道姬夫人最担心的是自己的儿子一不留神着了别人的道,君年尘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又扫了还没有放开,仍旧相依相偎的两个人一眼,唯恐天下不乱的君年尘又来了句: “姬太子都这么大个人了,竟然还能保持一颗纯真的赤子之心,看到姬太子抱着夫人如此重情重意,真让人感动。” 卜卦觉得这话怎么听,都有股挑拨离间的味道,不明白君年尘现在怎么处处踩自己。 自己不过是拿他衣服擦了下脸,有必要这么坑自己?之前怎么没有见过他这么小气。 要说卜卦的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要是一般人听见别人嘲笑自己哭,肯定红着脸躲在一边。 而卜卦不仅仅没有不好意思,还抢在母亲要教育自己,来一番大道理的时候,先反驳: “君公子此言差矣,对自己在意的人,每个表现的肯定格外不一样,毕竟每个人心里都有那么一个时常牵肠挂肚的人,而又想见又见不到的人,就像本太子牵挂着母亲一样,或者说母亲也牵挂着本太子一样。” 卜卦嘴里含了一句,就像我看见君公子,就觉得烦是一样的道理,现在还在处处为难自己,小人一个。 卜卦哪里能想得到,是君年尘看见姬莴公主抱着他,觉得碍眼,特别是听他说想自己的母亲,想的都抱着哭起来的时候,不满上升到了顶顶。 君年尘又忍不住胡思乱想,他会不有一天看不见自己,也会对自己牵肠挂肚,甚至因为担心自己,有为自己掉眼泪的那天。 卜卦的言外之意,聪明如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平时卜卦说的话,他不喜欢的,可以忽略过去,这次意外的君年尘居然耿耿于怀,又不好甩袖子走人,只能身上不停的散发着冷气。 “卜儿,你明白就好,只是,在外人面前,可千万不要泄露自己的情绪,也不要被别人的话左右,唉,你这些年在外面只知道修炼,母亲真担心你入宫了可怎么办好。” 姬莴公主担心自己的儿子会轻信于人,本来这些话,也不应该当着外人的面说的,只是她看得出来别人也是一番好心。 别的人费尽心思,保持自己孩子有善良的心,不与人交恶,只是生在这样的人家里,都是身不由己。 不想儿子知道那些肮脏事情都不成。 左思右想,姬莴觉得有一个办法可行。 抛开之前的成见,还有误会,决定请这个看起来不好相处,又对自己儿子很照顾的人帮忙一二: “君公子出门在外,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不如在此处多呆一些日子,也好教教我那不懂事情的儿子。” 为了更加有诚意,姬芮用的是我字,也不敢摆架子。 这个人一看就是经过过大风大浪的,脸上冷冷淡淡的,连自己这个比他大的人都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如果有他帮忙提点儿子一下,那一定是事半功倍的效果。 “承蒙姬夫人看得起,只怕姬太子不会喜欢这个提议。” 君年尘故意转开头,不去看一直对自己眨眼睛的卜卦,自己不仅要留下来,还要留得光明正大,让这小子就算有气也不能对自己撒。 “对啊,母亲,不用这么严肃吧,我每天都还要去上朝,而且师傅还留了话,每天让我勤学苦练,他过不了多久,会亲自过来查看的,要是这样,孩儿那里还有时间去修炼啊。” 姬莴无视儿子那张苦着的脸,在她看来,儿子修炼的事情可以慢慢来。 这些生存之道是一定要学的,有时做人比自己在江湖上的排名更重要。 这有可能保他的命,而武艺高强,顶多是人家的眼中盯,现在儿子已经是很多人的眼中盯了,没有必要再增加一条了。 “凌天老人过来,母亲会亲自跟他解释,你就不用担心了,从现在开始,你就安心跟着君公子好好学学什么叫为臣,为生之道吧。” 留下这句话,姬莴把儿子鼻子上有伤的事情也忘记了,只是诚恳的拜托: “君公子,以后的日子里,就麻烦你了,如果卜儿不听话,你直接差人过去公主府找我,我一定不会轻饶他,至于你,母亲现在就进宫和你外祖父说你人不舒服,晚几天上朝。” 说完,姬莴也不管儿子现在是什么表情,自己心满意足的走了。 只留下卜卦看着大厅里的人,一个个扫过去,用眼神问,他没有听错吧,就这样子母亲就把他托负给别人了? 也不问下别人的来历,有没有什么不良记录。 他真的是母亲亲生的吗? “百灼,你有没有听说你家主子是捡来的传闻。” “回禀主子,听过。” ------------ 第四十一章 捡的太子 百灼一板一眼的,神色古怪的看着主子,主子怎么能,这么理所当然的问这么傻的话! 卜卦耳根子里一直回响着百灼的话: 回禀主子,听过。 这句话把卜卦雷的外焦里嫩,这休息出现的太忽然,得知的太意外。 只是感慨一下,只是这么一说,没有想到百灼还真的听过。 “你什么时候听过,听谁说的,有没有听说我是在哪被人捡到的?” 卜卦直勾勾的瞄准百灼,如果自己真的是捡来的,那运气也太好了吧,竟然还可以做太子,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 百灼摸着腰间没有吃的药丸,向后退了两步,保险起见,自己还是离主子远远的。 “主子,百灼还没有听说在哪里捡到的,要不然属下再帮主子打听打听。” 百灼提起手上面的盒子,在卜卦面前晃荡一下,没有主子身上的香味阻扰,闻到这香喷喷的饭菜味道,勾起百灼肚子里馋虫。 桌上的杯盘狼藉,百灼没有忽略,刚才青姨让自己拿给主子吃的饭盒,主子吃过了应该不需要这个了吧。 一只小鸟探头探脑的飞进来,百灼看着那只小鸟落在餐桌上,四处张望了一会儿,开始一个个的盘子吃过去。 “肯定要打听打听,最好抓起来严刑逼供,到底是谁在背后朝母亲身上泼脏水。” 纳闷明明是母亲的亲生儿子,谁在以讹传讹他绝对不轻饶,这黑锅母亲背的好冤枉。 百灼觉得主子的母亲真的很冤枉,明明说的是主子,主子却有本事说别人往公主身上泼脏水。 “主子,那属下先禀明皇上。” 恼火的卜卦一巴掌拍在实心木的椅子上,瞬间僵在原地,子云看着都替他叫疼,那一掌下去可不轻啊。 子云想的不错,卜卦随后就跳起来‘嘶嘶嘶’的在大厅转圈圈,在几个人中间不停转动。 卜卦抱着自己英勇就义的手,在心里怪叫:这些么破椅子啊,疼死自己了。 这也不能怪他,听见百灼说抓个人还要去请示外公,他气都气死了,好歹也是一国太子吧,他抓个人的权力都没有了。 “叫你逮个人,你去找皇上做什么?” 除了外公还有谁,有那么大的权力大过自己这个太子。 吃得正欢的小鸟,被卜卦一巴掌吓得一溜烟的不见了,百灼同情的目送远去的小身影。 “那人位置太高,一般人不敢得罪。”一脸沉思的主子让百灼很伤脑,主子怎么还能问下去,自己都已经听不下去了。 不得不说,论想像力,没有几个人是卜卦的对手,他真的在想龙延国除了皇上,还有谁比自己这个太子还要有面子。 君年尘深蹙着眉头,冷情的脸上显得更加的恐怖,觉得一向聪明伶俐的卜卦,一时之间脑子转不过弯变成木头脑。 揽住再次从身边经过的卜卦,抬起他刚大发神威的手一看,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 原来细皮嫩肉的芊芊玉手上,已经红通通的一片,有的地方已经肿了起来。 那伤口像刺一样,刺疼了君年尘的眼睛,君年尘清贵的眼神已经涌上波澜,悦耳动听的声音里夹杂着怒火: “难道你都不能先问一下,他是听谁说的!” “我刚才问啦!”卜卦漂亮的眼底流露出不解。 君年尘接过子胤送过来的神玉膏,强制性的压住还想发飙的卜卦,细细的为卜卦已经变了面目全非的手上药。 如果有人把这种谣言往他身上套,就算他真的是捡的,自己也有千万种方法让别人闭嘴。 “那你现在再问一次。” 君年尘不容质疑的语气,让心里憋的难受的卜卦奇迹的安定下来,心里暖洋洋的。 在君年尘坚定的眼神下,又转过头去问正盯着手上盒子出神的百灼: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嗤”的一声,还等着卜卦出声的子云听到卜卦那没头没脑的话,彻底忍不住了,姬太子一向都搞不清楚什么是主次吗? 把罪名按在自己母亲身上也就算了,现在还天外飞过来这样子的话,帝君这眼神犀利,欣赏能力一流,看上这么一个极品。 这个时候姬太子,不是应该顺着帝君的话往下接嘛,竟然问出这种无关紧要的话,子云也想知道百灼会回答什么。 君年尘只是一个眼角赏给嘲笑的子云,子云默默的的低下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帝君的两极化也太明显了吧,对自己不假辞色,对那傻乎乎的姬太子就深情款款,这差距太大,让人难以接受。 百灼的回答,更加让子云觉得真不愧是主仆。 “主子,这是公主刚才拿过来给主子吃的。” “我刚才吃过了,你吃吧。”卜卦阴暗的心思,长时间跟着他的百灼,岂有不明白的道理。 主子这是心里不痛快,在自己这个找场子,想撑死自己。 端出盒子里装着的佳肴,一溜的都是奇珍异宝,大多都是主子爱吃的,百灼清淡的脸上露出笑意,便宜自己了。 不待主子再问,百灼坐在刚才他们用过餐的桌子上。 慢条斯理的夹起一块新鲜的鲈鱼肉,直到肉进了肚子,又喝了一口燕窝,才口齿不清的为主子解惑: “主子,百灼刚才是听主子说的,至于在哪捡到的,主子还没有说,所以属下也不知道。” 所以这个问题你回答了我再告诉你吧。 百灼的话一出,连脸上寡淡的君年尘,也带着笑意看卜卦,这完全都是卜卦自己找的不痛快,怨得了谁。 “太子殿下,大师来给你看鼻梁骨了。”青月面带微笑的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个脸色难看的男人。 被百灼噎得不行的卜卦,看见青月,刚开始还以为看见了救星。 瞧见青姨身后阴沉沉的所谓大师,不过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脸色难看给谁看呢,还不如不来呢。 “青姨,呐,你看,本宫鼻梁骨一点事情都没有。”卜卦指着自己的鼻梁,还碰了碰。 哼,给我摆脸色,别怪本太子摆架子。 然而五月并没有給卜卦请安,听见这个从未谋面的太子说没啥事,大师也是能不留就不留。 “既然太子殿下没有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五月熬夜熬了一两个月,终于忙完,还没有来得及休息,公主府的人,就已经匆匆忙忙的把他请了过来。 “你就是燕王说的五月大师?” ------------ 第四十二章 赏赐折子 太子府。 青山绿水点缀的院子里,卜卦走在两边荷花池甬路相衔的走廊上。 一路往里走,雍容华贵,花园锦簇,正前方是书房。 跨进宽敞明亮的书房里,卜卦斜斜的靠在椅子上四处打量,门口摆设着半人高的白玉花瓶。 听说是母亲特意让人摆的,显得贵气。 只是那花瓶好看不中用啊,摇摇头,他不满意。 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青色大圆盘,盘内盛开着娇嫩的白色菊花。 那是刚才卜卦在来书房的路上,闲来无事顺手栽的花,那几个路过的下人,看见太子殿下挽着袖子使劲拽花的时候,识相的远远的躲开了。 卜卦一路走过来,一路手不停的掰扯花瓣,到了书房,还剩下几朵完好无损的菊花,又觉得那个地方有点单调就插进去了,效果意外的还不错。 视线落在墙上挂着的一大幅看起来有点年代的寒梅图上,此画仍是百年前名之作。 听说是外公特意让人挂的,以警醒自己时刻保持赤子之心。 卜卦点点头,这还不错,没有钱了可以拿去卖了,价值肯定不会低。 低着头扫到沉香打造的书桌上,整整齐齐摆放的四方宝砚上。 听说这是外公特意从民间给自己找的,比外公自己那砚台还值钱。 看着那砚台,卜卦只想说外公有银子没有撒,给外孙啊。 卜卦的手边是羊脂玉的笔筒,上面栩栩如生的刻画着着一副雪间赏梅图,笔筒内插着的笔琳琅满目。 这是卜卦自己刚放上去的,旁边的地上还留着刚才放下去的笔筒以及各种毫笔。 视线转移到右边摆着的屏风上,上面绣着活灵活现的仕女图。 卜卦叹了口气,没意思,听说这屏风还是一个正想勾搭自己母亲的人送的,还是请的最好的绣娘。 不过这屏风是昨晚上母亲连夜派人送过来,仔细嘱咐下人一定要摆在这里的。 摸不清母亲怎么会想着弄副这样的画摆在这里,还是摆在书房这种地方,后方还有卧榻。 正摸着脑门抚额头,百灼已经踏门而入。 百灼请了安,禀报了早上得到的消息,卜卦听过后的巴掌落在书桌上的大鼎上,略有不信: “你说他真的就是那个,在大陆上鼎鼎大名的五月大師?” 满腹狐疑的卜卦,后知后觉的发现百灼还抱著一大卷折子,頓時感覺天昏地暗。 “沒錯,上次在燕王府,燕王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他,沒想到他跑到凤都來了。” 卜卦腦子时又浮現出昨天那头发花白,樣子邋里邋遢的老頭子。 听见自己說沒事情,连百灼说的话都当沒有聽見,頭也不回的走了。 很孤傲的一个人,没有趁机趋炎附势,不过,像他那种人,都是别人去巴结他吧,看来能来一趟太子府,已经算给面子了。 卜卦不由为自己昨天抬自己身份的幼稚的行为好笑,果然像母亲说的,自己散漫惯,都不懂人情世故了。 百灼把手中的的一堆東西,一股腦的放在主子面前。 眼神腻在那冒出的折子上,卜卦脸上愁眉不展的,这堆吓人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昨天母親不是說要去找外公,現在怎麼找了一堆折子回來。 “是个不错的老头子,虽然长的不好看,但是看得出来,年轻时,长相还不赖。”卜卦心不在焉的,揪住大鼎把它倒了过来,额头低下去抵在上头。 “主子,他年轻时是个美男子,至于这些东西,皇上说让主子拿来练练手。” 皇上的原话其实是,主子都这么大了,还没有接触过朝堂上面的事情,皇上三岁开始已经跟着先皇入堂上朝。 所以从今天开始直到五天后,每天都会给主子送折子,因为皇上给了主子五天的病假。 “你出去跑一躺,感情就是跑皇宫祸害主子去了?”卜卦眼神不善,要真是这样,百灼要真是这样,哼哼!给自己等着。 百灼两眼一翻,大概的和主解说了一下,他可不愿意背这黑锅。 他刚才回府时,碰巧遇到送折子来的喜顺公公。 摸不清楚太子殿下为人的喜顺,正徘徊不定的站在太子府门前。 还没有等喜顺想清楚见太子殿下的说辞,看见百灼像见到救星一样骑马而来,立即上前拉着百灼笑得眉眼弯弯的,直道有好事。 可怜天真的百灼还以皇上赏赐了什么宝贝给主子,冷冷的脸上还露了一点点善意给喜顺。 主子爱财嘛,特别是宝贝,皇宫什么最多,除了女人,肯定就是宝贝最多。 皇上不可能在主子这么小,刚回来的第二天给主子送女人,不然这天下间的人,也不知道要怎么嘲笑皇上和主子了。 事实是并不是百灼想的这样,虽然不是女人,也不是什么奇珍异宝,而是他没有想到的东西。 喜顺二话不说,拉过身后挡着的小太监,扯到跟前,对着百灼道: “百大人,天大的好事,皇上担心太子殿下生病在府中烦闷,特意派老奴前来送点折子给太子殿下解解闷。” 百灼听了喜顺的话,当时嘴角都抽了,这话喜顺公公要是敢当着主子的面说,主子活生生劈了他的心都会有。 只是喜顺都说是皇上让送过来的,他还能不收吗? 不能。 后面百灼黑着一张脸收下了。 喜顺看见这任务这么轻松,眉开眼笑的猛夸奖百灼: “太子殿下在外这么多年,风餐露宿的,还好身边有百大人贴身跟着,让皇上和公主都省心不少,百大人辛苦了。” 听着那话,百灼感慨着不惭是在宫里泡了几年的,话都说的中听又让人找不出毛病。 百灼这颗心还没有来得及说出:那里,喜公公言重了,能陪在主子身边是我的荣幸,不敢说苦。 那喜顺尖着嗓子又娇声娇气的拦住了百灼的话: “这些年百大人跟着太子殿下东奔西走,深知太子殿下的喜好,而老奴是个不知道深浅的,担心冲撞了太子殿下,就不去太子殿下面前讨嫌了,下次再去给太子殿下请罪问安,这折子就劳烦百大人了。” ------------ 第四十三章 送玉携花 喜顺公公火急火燎的转身就跑了,担心晚一小步会被太子给逮住,他身后还追着一个像风一样的小太监。 喜顺公公是皇帝贴身的太监,谁都知道他是得了皇上重用的,要不然轮不到他送折子来太子府上。 只是喜顺公公更加清楚皇上更加看重太子殿下啊,那还是他嫡亲的外孙。 要是搁别的大臣家里,见到是他,早就乐呵呵的出门迎接他了。 哪会像来太子殿下这里,提心吊胆的,还生怕把太子给得罪了,不仅不欢迎他,恐怕还会被扫地出门。 喜顺公公怕太子殿下,其实也有一部分是皇上的功劳,经常在喜顺的耳朵边上念叨太子殿下小时候怎么顽皮,怎么聪明,怎么捉弄人。 喜顺公公听孝贤帝的语气不仅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很是喜欢还有怀念,那里还不放聪明点。 百灼看见喜顺公公人走了,转身进了太子府。 卜卦一言不发的瞅着百灼,担心那火点到自己身上,百灼不得不重新起了个话头: “主子,听间阁的消息,昨天的杀手,是纪王派过去的。” 眉眼一动,卜卦食指一伸,一朵菊花已经落在了手上,无聊的把花瓣一层一层掰下来,把它幻想成外公的胡须一根根扯下来。 百灼以为主子不会开口的时候,卜卦打了个哈欠,好无聊啊,昨天晚上半夜三更被母亲派来的人吵醒,没有睡好,卜卦懒洋洋的捂着嘴: “纪王,我的好舅舅,一回来就迫不及待的送这么大的礼给我,百灼,你说主子要不要送他一份更大的礼呢!” “主子,给纪王的大礼,属下已经还回去了。昨天纪王的人死的死,抓的抓,已经没有剩下几个了,现在他恐怕正暴跳如雷。” 听到这话,卜卦乐不可支的笑了,不用自己动手指,又能看别人的笑话,这种事情怎么就经常让自己碰上,这日子过得真是美得不像话啊! “哼,百灼,在你看来主子像那么没有格调的人吗?会去做打打杀杀有辱斯文又阴损的事情。” 卜卦不怀好意的盼望百灼会说是,奈何百灼顶着一张冷脸快速的否认了。 百灼等着主子下达指令,他不最好还是闭嘴,多说多错,主子是不做杀人放火的事情,只是他做的事情有时候比杀人放火还要让人痛苦。 摘完一朵菊花的卜卦捏着花的枝杆,瞄准门口,光秃秃的花蕊,直接和大地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晚上我们去一趟纪王府,有胆量算计我,怎么的也要去他府上逛逛。” 看着主子又伸手取了一朵菊花放在手心一瓣一瓣的掰下来,百灼为主子手上的可怜菊花悲哀。 瞧着瞧着百灼觉得不对劲了,那花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呢? 主子这老爱摘花的习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改,要是遇上懂得欣赏的,怎么都会爱护一二。 到了主子这里就成为打发时间的废物,真真是暴珍天物。 菊花小小的如同一盏盏精美的花灯,拔蕊怒放,娇嫩欲滴。 好一会儿,百灼终于认出来了,这不是珍品里面的极品___雪菊花吗? 从秋天开花之后,花期很长,可以过完整个冬天。 听说龙延国只有十珠,皇上自己留了五株,另外五株就移植在太子府。 要是爱花成痴的孝贤帝知道,主子是这样对待他宝贝的花的,肯定会气出病来。 “主子是打算?不过,属下有一事禀告,公主早上差人过来传话,说主子的称呼也得改改,不能让人拿捏住把柄。” “本宫知道了,百灼,这回来一天都不到,你现在怎么就变得像个女人一样,满嘴他们说,改明儿找本三从四德的书拿给你好好的背背,等你出嫁的时候用得上,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卜卦桌上密密麻麻的摆了一堆花瓣,教育百灼的时候,没有看花瓣到底摘完了没有,缺少兴致的抬手又朝门口随手扔了过去。 余光扫到擦肩而过的半朵菊花,百灼缩回了想接住那朵可怜花的想法,接住也不过是个真的废物了。 皇上看起来很精明能干的一个人,怎么会犯这种错误,把这种好看又不实用的东西送给主子。 门外面。 子云和子胤两个人鼻观眼,眼观天的,就是不去看前方脸色骤然已变,眼睛漆黑透着一丝冷冽的帝君。 两个人偷偷摸摸的看过去,帝君运气真是好极了,每次那姬太子但凡做点不好的事情,都会被帝君碰上。 昨天是鼻梁流血,蹭的帝君锦袍上都是血,今天就成头上插半菊花,帝君头顶上正是一枝独秀,摇摇晃晃的菊花,还是白色没有泛黑的,看起来也没有摘多久。 里面的人,犹不自知外面的情景,还在接着刚才的话题: “主子,属下是男人,只会娶,而且百灼自跟着主子后,从没有过想娶妻的念头。” 百灼深明大义的话,听得君年尘额头突突直跳,卜卦这个属下君年尘很不满意。 百灼和卜卦彼此之间的默契,已经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动作,或者是说一句很平常的话,都能够知道下一步那个人的打算。 君年尘的剑眉拢得都快没边了,卜卦的属下虽然长相没有自己好,在男人里面也是佼佼者,而卜卦又是那种让会把直男拐弯的那种类型。 百灼的话,莫名其妙的让君年尘误会了,冷冷清清的走进房间里,第一件事情,就是犀利的瞪卜卦,怪他没事情,老去调戏属下。 不经意的抬头,卜卦没有去注意君年尘那张如墨水的俊脸,反而被君年尘头顶上那已经,残缺不全的半朵菊花吸引了目光。 卜卦干脆利落的把头埋在桌子上,两只手使劲的掰桌面,肩膀一抖一抖的,牙齿死命的咬了嘴唇换舌头咬。 卜卦没有天真到去想,这个脾气不好的男人,会自己鼓捣插朵破花在头顶上,那是侮辱。 想也知道是自己刚才无意之间的举动,有了这个意外的效果,卜卦默默为自己点赞,自己的手真神! 等卜卦笑的差不多了,一抬头,君年尘就站在卜卦身边盯着他,意味不明。 “君年尘,本宫刚说嫁属下,你就来了,耳朵是顺风耳不成?不过,别人送玉,你怎么别具一格的携花?” ------------ 第四十四章 似是而非 如啼鸣的黄莺,婉转柔和的声音让君年尘情不自禁向卜卦靠拢,但是他说的话,君年尘不喜欢,有点生气的质问笑的甜蜜蜜的卜卦: “你很高兴?” 男性的气息从卜卦背后慢慢包围过来,耳畔接收的声音,有点浑厚,却带着道不尽的魅惑。 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闯入卜卦的耳中浸透身上的每一个毛孔,流进他的心里。 “今天的风不错,本宫心情不错,高兴不是应该的吗?” 卜卦注意到君年尘眉毛下面的眼睛炯炯发光,像荆棘丛中的一堆火,星星点点,有燎原之势,识相的改口了。 “希望如此!”君年尘取下头上那正飘飘悠悠,飞下一片花瓣的菊花,慢条斯理的放到卜卦面前,温柔的问:“好看吗?” 卜卦不看他,这逗自己呢,那已经凋零的花会好看?恕自己没有眼光。 “不好看?” 波澜不惊的声音响起,卜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欲言又止,这个人一大早的,就这么闲得慌? 自己当初把他想成了一朵天山上的雪莲花啊,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现在短短几次相处,完完全全的颠覆了自己的认知,果然是人不可貌像。 他到底是让自己说喜欢呢?还是不喜欢啊! 说心里话,那花都那德性了,卜卦都想回问他自己喜欢不喜欢! “你嫌弃它?” 君年尘乐此不疲问着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那已经有高低起伏的声音,让卜卦咬紧牙关,握紧衣袖里的拳头。 以百灼对主子的了解,这个时候有人要发飙了,只是让百灼意外的是,他的主子不仅仅没有发飙,还被人带着走。 卜卦的声音,犹如玉盘里的大珠小珠砸落在地上,倏然响起: “它好看吗?你嫌弃它吗?你把自己这两个问题都回答一下,本宫再告诉你,本宫的答案。” 卜卦微抑着脸,眨着眼睛,好整以暇的等着看君年尘的笑话。 “姬卜卦,这话,我只对你说,你听好了,也要记好。”君年尘回转扳起卜卦的脸,正面相对,声音铿锵有力,落地有声:“这花,本帝收下了,你的问题,我的回答是:他很好看,古灵精怪,又喜欢胡说八道,只是就算这样,他的魅力,也没能被掩盖,我不仅不嫌弃他,我还欣赏他,甚至是喜欢他,想把他带在身边宠一辈子。” 君年尘宣誓一样的话,让卜卦拼命的去挥君年尘擎在自己脸上的大掌,只是两个人的力量悬殊,卜卦没有憾动君年尘分毫。 明明问他花的事情,他却盯着自己说的诚意十足,说着让人晕头转向的话,卜卦有种他那话是对自己说的错觉。 拍着君年尘的手,卜卦胸口起伏的厉害,肩膀也微微震动,君年尘不为所动,因为他还没有听见卜卦的回答。 惊慌中的卜卦慢慢镇定下来,但也压不下局促的呼吸,侧身斜视着君年尘,眼神复杂:“你放手啊!” 他不会真看上自己了吧,卜卦心中里悬空,只剩下一个荒谬绝伦的念头。 上次自己只不过跟他开了个玩笔,难道他真的是断袖?可是自己不是断袖啊! 卜卦想哭,歪着头去找百灼,看见自己主子被人扣住,忠心耿耿的百灼既然不护主,卜卦觉得受伤了。 又被冤枉的百灼正傻傻的站在院子外面,他现在什么都听不见,因为又被控制了。 旁边两个人还聪明的站在他身后,百灼虽然听不见,也猜得到那两个人正在聊天。 “我们即将多一个男的帝后!”子云目光凝视着那已经关上的房门,无精打采的靠在已经掉光树叶的大树上。 子胤打了子云一拳头,这话说的让帝君听见就不好了:“胡说八道什么呢?” 子云挥开子胤的手,不觉得自己说错了,帝君刚才的话,就是在明明白白告诉姬太子,帝君看上他了。 以姬太子的心智,子云不觉得姬太子会明白帝君话中的含义。 现在倒不如说那句话,是告诉他和子胤的: “你应该去问帝君在想什么?他的身份,谁会让他娶个男的啊,还不如一个人就那样单着,虽然会被催婚,也好过找个男的,被人闲言碎语好。” “你看见帝君说要娶他了嘛,帝君都说了,只是欣赏他――”想起帝君刚才在姬太子面前用的那个词,子胤的声音也低了下去,只剩下余音袅袅。 帝君刚才说的是‘本帝’那是帝君在那些人面前经常用的词,现在用在姬太子身上,那就是已经成了实事的话。 子胤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无法想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帝君,楼着一个男人的画面。 那简直就是一潭清澈见底的泉水里,忽然多了一块乌漆抹黑的炭,那能看吗? 子云瞪着子胤,是啊,欣赏到帝君一大早又凑了上来,推了子胤一把,“怎么,想起来帝君刚才用的是什么语气和称呼了?” 昨天帝君好心帮姬太子擦了药,人家用完帝君连句休谢谢都没有就闪了。 今天还没有进门,头上就被赏了一朵花,帝君居然也不生气。 子胤没有介意子云的动作,只是安抚的拍着子云的肩膀:“不管帝君的想法如何,我们只要保护好帝君就好,其它的事情不是我们可以过问的。” “是啊,我们只要保护好帝君就好了,是我激动了。”子云想起那朵花,以帝君的身手,不可能不知道那朵花的出现。 仍然任由花插在自己的头上,不理不采。 一向严肃又冷冰冰的帝君,进了门被姬太子调戏说帝君要娶他的属下,也只是答非所问,没有拍死姬太子,果然遇到姬太子就变成另一个人了。 姬太子说帝君是来下聘礼的,他直接问姬太子喜欢吗? 要是姬太子说喜欢,那就代表帝君已经多了个未婚妻了。 书房里,君年尘久久没有听见卜卦开口,注视着卜卦执的又开始问: “本帝刚才说的话,你没有听见?” ------------ 第四十五章 交换信物 君年尘嘴角噙着一丝笑,审视着被自己右手扣住脸的卜卦,左手自然而然的落在他的纤细的腰上。 满意的看着那张绝色倾城的脸,在自己怀中渐渐涨成胭脂红,甚至腼腆的闭上眼。 卜卦的红唇微张,睫毛一颤一抖的,君年尘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君年尘这次有了防备,没有贪婪的去深吸怀里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迷人香气。 昨天在大厅里,看见百灼始终与怀中的人保持着三步的距离,卜卦进一步,他退一小,甚至用手指着自己的腰间。 开始怀疑的君年尘,打探消息之后,才知道那里面居然是一粒会让人保持清醒,不受其它外界的因素干扰的宁神丹药。 昨天照他属下的反应看来,应该是没有服用那药吧。 既然知道了,君年尘想去问问卜卦,听听他是怎么说的,哪知道去的时候,碰上正在脱衣洗澡的卜卦。 虽然都是男人,遇到这样的情况,君年尘也很自觉的就要回避。 意外往往就在转瞬之间,转身的刹那间,有了个更让君年尘惊喜且意外的收获。 生生顿住他离开的脚步,扎根不动,他小心的没有弄出声响。 最后又看了一眼还在愉快洗澡的卜卦,君年尘如来时一样,悄悄的转身离去。 卜卦被盯得脸红脖子粗,甩又甩不掉脸上那多出来的手,只能憋屈的点点头,一字一字吐出来:“听――到――了。” “本帝的答案说与你听了,你把你的答案也说说。”君年尘拽起半靠在椅子上的人,自己坐了下去。 卜卦别扭的动来动去,都想大声骂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的君年尘不要脸。 却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跌坐在一双火热又结实有力的大腿上。 停留在他脸上的手,也转移阵地搁到卜卦后脑勺上固定。 卜卦灵黠多端的眼里染上不安,无措的眼神对上君年尘坚毅、锐利的目光。 形势没有人强,卜卦只能没骨气的点点头,努力的回想刚才他们之间交谈的话,言不由衷的出声: “它长得那么好看,本宫当然毫不例外的也喜欢它。” 卜卦呆滞的看着君年尘两眉弯起,那双射寒星的眼,带着星星点点的光亮,胸脯微微动荡。 难道自己一不小心,拍了他的马屁?卜卦沉思这个可能性的机率。 只是卜卦不知道两个人的话,各有所指。 君年尘说的他,是代表卜卦。 卜卦说的它,指的是菊花。 “别人送玉,你送花,本帝并不介意,还携花进来了,那我们就这样定下来了。” 君年尘抑扬顿挫,吐字清晰的话,惊得卜卦一愣一愣的,这节奏怎么感觉那么的对劲呢! 什么送花啊,那花是自己扔的啊! 他携花进来了?确定不是他不小心戴头上的! 还有定下来了?自己跟他定什么了,完全没有印象,云里雾里的! 难不成真的是自己脱离花花世界太久了,已经和尘世间脱节了! 还是这个人一向都是如此扭曲别人的话,这么番! 卜卦不想糊里糊涂的,决定虚心请教一番: “本宫和你就到底和你定什么了?” 卜卦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情,刨根问底弄明白,方能安心。 “你只要好好记得本帝说的话,还有你自己刚才说的话,其它的无需多问。” 君年尘不想卜卦弄明白,就这样脑子里打着一个大大的问号,卜卦应该不会排斥,解释给他听了他一定会翻天的。 这样的事情君年尘还是第一次做,有点卑鄙,有点无耻,可是对待卜卦管用就好。 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从周身的气息来看,卜卦知道他现在还算高兴,连声解释: “本宫得先申明啊,那花是本宫失手扔出去的,你可千万别把它当成什么信物,本宫可是不答应,也不会承认的。” 卜卦推推面前的胸膛,掌下触摸到肌肉很结实,卜卦不着边际的想着: 别人说的是趁你病,要你命,现在趁他高兴,自己说的话有点伤人,应该也不会被计较吧。 “不需要你承认。”君年尘轻声道,看着明显松了口气的卜卦,在心中加了一句,自己承认就好。 君年尘放下托着卜卦后脑的手,解下圈在卜卦腰上那只手上佩戴的龙形链,扣在了卜卦的右手上。 卜卦还没有从君年尘忽然放开一只手的惊喜中反应过来,手上已经多了一条殷红的玉手链。 只要一眼,卜卦就知道这东西非寻常之物,只是这个冷冰冰的大菩萨,也不像是会无缘无故送别人东西的人。 卜卦踌躇片刻,无功不受禄,抬手就要去解,君年尘低沉的声音打断他的动作: “解不掉的。” 除非是自己拿下来,不然这一辈子,不伦生死卜卦都得戴着。 君年尘扫了卜卦一圈,既然收了自己的订情信物,那自己总得要取拿一个信物走吧。 卜卦从头到脚,身上的东西都是价值千金的,只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最后眼睛停留在卜卦额头的位置。 抬手所卜卦额头上的那块闪着五彩光芒的玉,取了下来,卜卦光秃秃的额头上,光滑一片。 君年尘在卜卦五官周围,探了一圈,眼里浮现了然。 卜卦看着君年尘不问自取的行为,很窝火,特别是那只游荡在自己脸上的手。 气恼的开始发脾气了,连百灼刚才说的话也忘脑后了,开始用‘我’字: “你给我戴着这是什么鬼东西,别想用这么个破东西讨好我,我是不会和你同流合污的,赶紧把我的东西给我还回来。“ 君年尘轻而易举的,避开了卜卦伸过来抢东西的手,抬起手,扬得高高的。 卜卦摸着已经没有吊坠的额头,庆幸自己做了双重准备,不至于现在手忙脚乱。 像是理解卜卦在想什么似的,说了一句让卜卦想倒地身亡的话: “既然我们都彼此交换了贴身的东西,做为庆祝,你脸上多余的那层东西本帝暂时替你卸下来了。” ------------ 第四十六章 孩子谁生 “凭什么啊?有本事把你脸上的那层皮给我扒拉下来。看你还能不能这么神清气爽的和我——本宫说的这么轻描淡写。” 卜卦横眉竖眼的直接一推,终于脱离君年尘怀抱,随即‘呯’的一声,砸在地上的声音异常响亮,在书房里格外的刺耳。 一个四仰八叉躺地上,一个错愕的坐在椅子上,两两相望,一个苦着脸泪眼婆娑,一个崩着脸,要笑不笑。 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响起在外面几个人的耳畔,百灼刚恢复听觉,就听见主子声色俱厉的声音。 “君年尘!”卜卦坐在地上,动弹不得,因为不敢动呀,他屁股疼,还是很疼的那种,能感觉到自己的脊梁骨都碎成两瓣的那种疼。 卜卦一手支地负担了一点重量,一只手指着君年尘,他一定是故意的,想看自己笑话,才故意放手的。 “嗯,我在呢!”君年尘好整以暇的望着坐在地上抑视自己的人,自己不注意时,他推了自己一把,这也怪不得自己,不过那么大的声音,应该很疼吧。 “你——你是故意的吧,故意想让本宫出丑,所以好端端的放手。”卜卦毛毛躁躁的直起身子试探了一下,悲催的发现他起不来了。 卜卦又开始用刀锋一样的眼神在瞅君年尘,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男人非得眼睁眼的看着自己坐在地上。 怎么这点眼色都没有,都不知道过来扶自己一下。 “本帝以为你是想尝试一下,坐在地上的感觉,所以就满足你的愿望了,难道这不是你希望的,而是自己摔跤摔下去的?” 君年尘摆出一副惊讶的眼神,表示这太惊悚了吧,他这么大一个人,还会摔下去。 他肯定卜卦不会承认自己是不小心摔下去的,因为他好面子。 “谁说的,明明是你妒忌本宫有一张羞花闭月,沉鱼落雁的脸,才故意把本宫扔地上的,想毁本宫的容,还有,你能别开口闭口都是‘本帝’吗?” 卜卦恍然大悟的看着君年尘,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还很高。 自己现在还小,要再过个几年,不说‘天下第一’的称呼,那也是他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的外貌。 君年尘这长相,怕也是难有人能越过去吧,想到这里,卜卦的脸色是变了又变,这人心不古啊。 “你用的词确定是形容男人的,还是其实你比较喜欢做女人?“君年尘挪动椅子,移动到卜卦面前。 如一个帝王一样,居高临下的看着还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的卜卦,问的是别有居心。 “油嘴滑舌,你不用装了,我已经透过本质看透你的内在了。”卜卦想到君年尘想毁自己的容貌,都没有好脸色给他。 虽然只是皮囊,那也是父母给的,虽然父亲不争气,好歹也出了力。 “来,地上凉,我拉你起来。”君年尘的话,柔情似水,连他自己都吓到了。 看见别人说的情真意切,他还不屑一顾的觉得恶心,没有想到,他自己也恶心了一把。 看到卜卦那张明明显受到惊吓的脸,感觉还不赖,至少自己还满意这状态。 他不想听自己说本帝两个字,那自己就不说,免得脾气古怪的卜卦又有新生的理由。 卜卦已经觉得自己的脸皮那是堪比城墙了,没有想到还有一个人,能比自己还要能装,还要能说。 因为君年尘没有听到卜卦反驳自己,又来了一句: “我的本质和内在时间久了,你都会习惯并且喜欢上的,其它你不喜欢的,我会尽量少做的,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呆在我的身边,君年尘留下了后面一句话。 他不想卜卦拖着受伤的屁股,跳起来骂自己不要脸,说自己胡说八道。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卜卦身上,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放屁,老子明明是个大男人,虽然年纪还小,你也不能拿女人的字眼来侮辱本宫,还有,本宫警告你,你自己断袖,请不要拉上我,老子还要娶妻生子呢。” 卜卦言之凿凿,难得的正经八百了一回。 只是他的话,落在君年尘的耳畔,只是回之一笑,感慨了一句:驴牵到那里都还是驴。 难得看到他那副认真的表情,没有想到只是为了把谎话说的更加逼真。 要不是知道明白其中原委的人,指不定就想个卜卦的话了,要不是昨天晚上,君年尘差点也相信了。 如果还有个男人愿意上花轿嫁给他,就是把娶妻改成娶夫,这辈子卜卦生孩子倒是可以。 不然他娶妻生子,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发生了。 不过戴着自己的定情信物娶别人,君年尘确定自己没有那么大的肚量。 君年尘也没有拆穿卜卦,难得的顺着卜卦的话接着问下去: “你想娶个什么样的妻子?” 卜卦像第一次看见君年尘一样,赏了他一个白眼,骂了他一句‘傻子’才得意洋洋的告诉君年尘: “本宫的要求其实不高,只要我未来的太子妃是个柔情似水的,不是个矫揉造作、嚣张跋扈,不漂亮本宫也不介意。” 卜卦说完,伸出自己的手,递向君年尘,他不要在地上呆下去了。 特别是那个男人稳稳的坐在自己面前时,怎么年都是自己矮了一大截,这样气势上都差了十万八千里,很吃亏。 君年尘出奇的没有去挑卜卦的刺,只是慢条斯理的站起来,整理一下皱了的锦袍。 卜卦以为他要转身离去,不管自己死活的时候,俯下身子,轻轻的抱起了卜卦,像是随口一样: “你要娶个女人。” “废话,难不成你要娶个男人?”勾住君年尘的脖子,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还特意往君年尘的脖颈缩了缩。 卜卦这个不经意的动作,却惹到了君年尘,君年尘瞧卜卦的眼神已经变了,那是一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占有过的愤恨。 君年尘管不住脑子,因为他想到自己经常和卜卦搂搂抱抱,卜卦是不是让别人也抱了,白也表现的这么理所当然,这么不自爱。 君年尘阳刚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讽刺的笑,他不是与别人保持的三步距离吗? 怎么自己就没有见过他有这个习惯过,呛了卜卦一句: “娶个女人回来,孩子是你生,还是你的太子妃生?” ------------ 第四十七章 翻脸无情 卜卦身体悬空,被君年尘紧紧的压在怀里,腰部肌肉被那只大掌掐住,阵阵的疼痛感让卜卦眉头紧紧的纠起来。 这个男人有病吧,他再用力点,自己恐怕疼的地方,就不仅仅是屁股了。 君年尘那句谁生孩子,听得卜卦想揍他,又不是他生,要他关心。 “肯定是本宫与太子妃一起生啊,难不成是和你生啊!”卜卦边说边指着书房屏风,示意君年尘把他放在后面的软塌上面。 自己都疼得要命,他还磨磨蹭蹭的,还能不能好好的说话了。 “你和我生,这个主意不错,还有你都有这个和我生孩子的想法了,以后离别的男人远点,和他们保持安全的距离。”君年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还不忘记给卜卦一个鼓励的眼神。 男人抱他,对卜卦来说,不是占便宜的事情,而是别人占他的便宜。 说着给了卜卦一个好看的笑容,卜卦不是说他笑的好看,那自己只笑给他看。 卜卦就不明白不过一个晚上而已,这个人怎么变化就这么大,话不仅多了不少,人还变的奇奇怪怪的。 “君年尘,我和别的男人离得远了还是近了,关你几两银子的事,不过,你都打算找个男人过日子,能道你准备去抢一个孩子吗?还是借腹生子?” 卜卦觉得自己和他现在离得就很近,难道是君年尘觉得自己应该离他远点,为了给自己留余地,所以拐弯抹角的提醒自己! 那不就是说,他没有看上自己,卜卦露出一丝笑意,现在他安心了。 他要是没有孩子,不管是抢别人的,还是借腹生子,两者都有可能,他这么强大,谁敢反抗他呀。 特别是他现在笑容可掬的诚恳模样,指不定又想什么坏主意。 君年尘被卜卦看得心烦气躁的,现在卜卦躺在他的怀里,如果顺着卜卦说的往下接,可不就让他误会自己要让他离自己远点,只能找个安全的话接: “你要是不想生,又想要孩子,可以去抢一个回来带着,要是不想要,也可以不要。” 君年尘与卜卦你来我往的,终于明白一个道理,和卜卦这种说谎没有底线的人抬杠,就得比他更会掰。 选择性的把他前面的话忽略掉了,卜卦苦恼的看着桌子上面那堆,不知道有些什么内容的折子,自己找个人帮忙,应该没有人会知道吧。 “你能把我放下来吗?本宫屁股疼得很,想躺下休息会,君年尘,你忙不忙啊?” 细声细气的声音,糯糯的依旧好他听,君年尘站的笔直,等着卜卦的下半句。 “你要是让我留下来陪你,我可以考虑看看。”那画仕女图,君年尘多瞧了一眼,知道是昨晚上他母亲送过来的,但是不知道那幅画,是摆在了他的书房。 “喏,你看到那一堆折子没有,那是本宫的外公刚让人送过来的,你也知道本宫才刚回来,太子府都没有逛过,连太子府的后门在哪都不知道,外公就急着派人送折子来了,本宫看你的样子,就觉得你不是一般人,你留下来帮本宫琢磨一下,那些东西应该怎么处理,以后让本宫叫你哥都行。” 卜卦为了能把那堆东西解决掉,忍着臀部的疼痛,搜肠刮肚,想了这么些理由,只希望这个冷面将神,能帮自己一二。 自己马不停蹄的跑回来,都没有休息过,就这事那事的一堆事,还不如让师傅关自己的禁闭来得自在呢。 君年尘拐个弯,在离塌一步远的地方停下来,准备把卜卦往塌上送的手,又收了回来。 听着卜卦那张口就来的慌话,君年尘憋着一口气: “那折子和你的太子府后门在那里有关系吗?折子我可以帮忙看,但是你得答应给我一样东西,现在不许问那是什么。”至于称呼,以后叫我夫君就行。 你可以说谎,我只是不说完,比起来自己也不算骗他,至少自己说了,只是她没有听见。 “这个好说,只要你不要本宫的命,不强人所难,在本宫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本宫都可以答应你,反正本宫身上也没有值钱的东西――” 想想身上这些东西,虽然也是稀有的宝贝,只是和身边这个人一比较,那都不算是什么了,这个臭男人应该也看不上。 说到宝贝两个字,电光火石间,卜卦又想起刚才摔一跤摔忘记的事情,他拿了自己的东西啊。 还收入囊中,要不是扯到东西这两个字,自己差点就气忘记了。 也不管自己的那倒霉的臀部了,只求赶快离这个男人远点,他太黑了。 给了个自己不希罕的东西,拿了自己一个身上最重要的东西。 卜卦毅然地从君年尘怀里一跃而出,灵巧地越出君年尘的怀抱。 白皙精致的玉容上忽然覆上冰霜,寒意逼人,阻止别人靠近半步。 君年尘举起手去抓,只抓到了一阵空气,因为卜卦已经远远的站在了书房的角落,狠狠的瞪着他。 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人,怎么一瞬间就翻脸了,疑惑的看过去,卜卦沉静优雅的站着,以一种天荒地老的姿势。 他满脸涨红,气息有点不稳,额上已经有汗珠冒出,深深的皱起眉,紧咬着的嘴唇。 气势汹汹抬手,紫檀架上的青色大圆盘,连带里面的雪菊花一起,铺天盖地的朝君年尘砸了过去。 那些东西以凌厉的姿势飞过来,连君年尘身边都无法靠近,自动自发的掉落在光洁的地上。 清脆的碎裂声,打破了一室的寂静,地上参差不齐的碎片,散了一地,有的碎片还弹跳了起来,滚的更远。 原来绿叶衬着生意盎然,娇媚的白色菊花,奇姿异彩的菊花已然不再,已经成了如海浪翻滚的花瓣,四处洒落,夹杂在青色的碎片里,闪耀着摄人心魄的光彩。 然而这似乎变的不再重要,对君年尘来说,重要的是那角落里正在死命盯着自己的人。 “你在做什么?” ------------ 第四十八章 偷花毛贼 君年尘猛然间对卜卦横眉冷对,声音里还带有一份嗜血。 空气如寒冬腊月的房间,一向嘻笑怒骂,用笑容代替一切情绪的卜卦,已经收起那份伪装的心情。 现在的他,更像衣服上灼灼盛开的雪莲花,气势逼人,遗世独立,周围筑起厚厚的屏障,拒绝别人的靠近。 冷凝的眼睛里猩红一片,并没有因为君年尘的那令人生畏的语气,有丝毫退缩。 君年尘不知道的是,他的强取豪夺,惊醒了卜卦伴随着流失的岁月,刻意尘封遗忘的一截记忆。 而那份记忆,碎落了他的柔情,泄露了他的脆弱,只能用强硬的一面来掩饰他的脆弱。 “把东西还给本宫,除了那个坠子,太子府其它随便你挑。” 卜卦执着到极致的声线,透露出他的坚持,他的不妥协隐隐约约还能察觉到声音里的颤抖。 卜卦努力压制着,因为激动而热血沸腾的心,只是心跳加快的速度,不受他控制,心里透亮却无法阻止。 君年尘看向卜卦的眼神,让卜卦清楚意识到那个男人的与众不同,不是凡夫俗子,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君年尘的眼神清晰的告诉卜卦,他要的,他就要得到,不会因为卜卦几句无关痛痒,生硬的话,就有所动容。 “我只要它。” 君年尘不为所动,在房间里布下结界,因为房间外面,有了其他人的出现。 应该说是为了,正是四零五落跌在地上,被拿来当武器的菊花而来。 只不过眼前处于愤怒中的人,还没有发现,或者说是没有空去搭理他们。 管家神色匆匆,跑到百灼面前,已经满头大汗。 “百大人……”看见百灼像找到了主心骨,只是说的话,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 百灼侧过身子,看向来者,不解稳重可靠的管家,为何这副表情。 “白大人,太子府遭贼了。”管家看见百灼不解的眼神,急得抹着额头上的汗水。 那丢的可是皇上下了死命令,让他们看管好的雪菊花啊! 要是让皇上知道他们不仅没有看守好,还在这个正逢雪菊花盛开时候季,让毛贼把花都偷走了,他们脖子上的脑袋,估计会保不住。 百灼隐隐的有点感觉,却想不起来管家说的是什么。 猜来猜去太麻烦,又不是在揣测主子下一步的举动,百灼直截了当的问管家: “太子府丢什么东西了?” 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在主子刚回来的时候,来触他霉头,毕竟这么多年主子都没有在太子府,也没有听到消息说丢东西,说不过去啊。 后面抱着一盆花被管家挡住的小斯,在管家的大力下,被拽到了百灼面前。 小斯也是愁眉苦脸的,那雪菊花管家不放心,白天晚上都派人在那里守着。 结果今天小斯一早起来感觉肚子不舒服,实在是肚子疼的受不了,就离开了一小会儿,方便了一下。 等小斯神清气爽的揉着,已经得到缓解的肚子回到雪菊花身边,例行公事去看上一眼时,懵了! 花盆是一盆没有少的都在那里,只是那花盆根上面只留下了一根没有花的枝杆,还有几片随风吹轻扬的绿叶。 小斯脚下一滑,差点没有把自己给摔死了。 想起管家千叮咛万嘱咐说的话,小斯想自己死定了这一次,只能神色恍惚的跑去找管家。 小斯见到管家急急忙忙的出门,先吓得跪在他面前,说自己该死。 管家那有空啊,正得了门房的报告,说是宫里派人来了,他正换了衣服准备出门迎接,摆摆手,只能叫那小斯先等着。 那小斯跪在地上,目送管家飘然离去的身影,欲哭无泪,吓得身上都开始打起摆子。 宫里来人了,不会是宫里的人已经知道那雪菊花遭贼人踩走了,来冶自己的罪的吧。 小斯在那胡思乱想间,管家已经走到了大门口,看见府门不但没有打开迎接那公公的意思,还关得紧紧的。 黑着一张脸,走上前去,叫门房开门,也没听刚才去找他那个人说的话,先怪他们怎么那么没有眼色,来人了都不知道好生招待着,还让人吃闭门羹。 门一打开,管家急步走出去,准备对那公公说好话呢,抬头一看,门前除了几个过路的行人,那里有什么公公啊。 沉着的脸,又扫了刚才去找他的门房,那门房把自己知道的说了。 因为他去告诉管家,回到门口时,只看见远去的人影。 还没有来得及再去回复管家,管家就已经自己来了,张口就是一通数落的话,门房也委屈。 管家听了后,尴尬的轻轻嗓子,只能吩咐他们现在太子殿下回来了,让他们有眼色劲一点,风一样的又如来时匆匆忙忙的走了。 回到院子里,那小斯还跪在那里,管家才觉得有点面熟,叫小斯抬起头来一看,劈头就是一句: 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小斯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守在那雪菊花身边吗? 因为太看重那东西,管家几乎每天都要跑一次那放雪菊花的地方,所以对那看守的小斯很是熟悉。 那小斯断断续续的把话说完,管家脸都成紫色的了,额头更是青筋暴起。 这太子殿下才回来第一天,府里就出了这样的事情,是他办事不利啊。 而且皇上那里也不好交差啊,只能手指着那小斯,你了个半天,带着小斯跑来太子殿下这里请罪来了。 “白大人,太子府上的雪菊花不知道被那个毛贼给偷了!”管家面色焦急,说的更是恨声恨气的。 要是让他知道那个人是谁,他非得扒那人一层皮下来不可。 “就是皇上赏赐的那个珍贵的白色菊花?”白灼想起开始被主子拿来当装饰品,后面又被主子揉捏得支离破碎的娇嫩花朵,只感叹这个早上可真是热闹啊! “是啊,白大人,就是这个小斯看守的,他离开了一会,花就不见了,请大人明察秋毫,抓到那那个毛贼。“管家说的义愤填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 第四十九章 夺凌天坠 白灼听了想笑,要是管家知道那个口中的毛贼就是太子殿下,不知道他还会不会一口一个毛贼的叫。 要是清洁高雅,一表人才的主子知道自己被当成了毛贼,表情肯定很精彩。 本来准备开口让管家不用管的百灼,想起刚才自己是被旁边那两个交头接耳的人带出来的。 自己现在能说能走的,还是因为管家忽然出现,他们才解了自己的穴,而主子还在人家手上, 何不趁此机会,把主子也解救出来,扯着嘴角,百灼面无表情的跟管家说: “我带你去见太子殿下,你自己和殿下说吧!” 管家和小斯听了百灼的话,心里‘咯噔’一下,仿佛有千斤重,这下他们两个人都逃不了,一起被治罪了。 “你不用去了,进不去的。”子云慢悠悠的说着。 刚才他眼睛可是好的很,如果没有猜错,这管家说的花,还在帝君身上挂了一会呢。 同情的看着那两个人青白来回换的脸,被他们的当成宝贝供着的东西,在他们的好太子殿下眼里,不过是个死物,只是个可以随意拿来玩的东西。 真不知道应该说他们幸运还是不幸运,像姬太子那人,唉,同情他们的遭遇。 要是姬太子不承认那花是他下的手,那反咬他们两个人一口子云都觉得是正常的。 这个百灼明明知道那偷花的人是谁,却还是不说,任由那两个人心慌着急。 不就是想进房间云解救姬太子嘛,他刚才已经感觉到这地方有了很强大的结界,那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帝君结的。 他想进去,除非帝君让他进去,不然这辈子都没有踏进去的可能。 子胤看着大步向前的百灼,望着子云轻轻的说了句:“他怎么非要去找没趣?” 百灼在门口试了半天,明明门就在眼前,他摸不着,碰不到。 心有不甘的转了回去质问看戏一样的两个人: “你们把我家主子怎么了。” 因为有其他的人在,百灼是凑到子云耳朵边上说的。 子云推开俯在耳边的人,百灼不爽快,他还不舒服呢,帝君一遇上姬太子就变了模样。 百灼有本事先把正常的帝君先还给他们啊,对他们来硬气的话,百灼还不够自己一掌拍。 要不然百灼把那精神用在想办法把房间门打开也行啊,虽然这个可能性是没有的。 子云也想知道帝君和姬太子又是关门,又是布结界的,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一门之隔的房间里,卜卦只是冷清的看着君年尘,现在已经冷静不少。 就算自己生气,怒火把自己燃烧了,君年尘也不会改变想法,退而求其次。 这个人真的深沉的可怕,眼神还不是一般的锋利。 那坠子确实是自己身上最宝贵的,只是既然宝贵,当然不能落在他手上。 “我只要它。”君年尘没有得到答复,又重复了一次,半是警告,半是威胁的对卜卦厉色道:“不要让我再重复一次。” 他岂会因为卜卦的只言片语,进而改变自己的决定和想法。 君年尘感觉到,这坠子里有卜卦的精魂,这捏着这坠子,相对于攥紧了卜卦的命。 如果这坠子毁掉了,卜卦那条命就摇摇欲坠了。 还有就是,这东西是最能代表卜卦的信物,而他需要这么个东西为自己正名份。 “本宫也重申一次,其它的好商量,凌天坠不行。” 卜卦越说越气,他发现每次面对君年尘,他的好脾气,都会受很大的考验。 不发脾气是圣人,他姬卜卦,只是个凡夫俗子,有七情六欲的! “原来叫凌天坠,名字不错,不过不适合你。”君年尘把重点放到名字身上,那名字太霸气,原本就是为男人存在的东西,佩自己刚刚好。 “君年尘,把东西还给本宫,奉劝你一句,不属于自己的不要妄想。” 卜卦的话刺耳又不中听,只希望他一气之下,把凌天坠扔自己身上。 多年没有人忤逆过的君年尘,被卜卦一而再,再而三的反驳,气闷得很,偏偏还不能拂袖而去。 “我也最后告诉你一次,不可能,如果你担心东西会出问题,那你可以放心,我贴身戴着,没有人可以接触到。” 放在自己这里,比放在他本人那里安全多了。 像卜卦的性子,君年尘每次看到他,每次都在被人追。 一不留神,那坠子就可能就掉地上了,就算那凌天坠坚硬如磐石,也难免会磕着碰着,他这是给卜卦解决后顾之忧。 “老子的东西,老子戴的好好的,你凭什么要多管闲事,老子凭什么多此一举的放在你那里?” 卜卦撅着嘴唇,怒目相视,鼻翼微张,两颊红得像诱人的苹果,活像一只忿怒的,随时准备扑上去咬君年尘的豹子。 “收起你的眼神,别左一个老子,右一个老子的,下次再让我听见一次,我把你倒挂到城墙上面去。” 君年尘神色不善的看着卜卦,他真当自己没脾气,任由他嚣张的在自己头顶上随意跳舞! “你是本宫的谁呀?什么都想管。”卜卦听了君年尘那反客为主的话,气的胸口疼,往旁边的软塌上一躺,挥挥手,疲惫的说:“本宫只要坠子,至于你的凤凰草,你爱卖谁就卖谁去,本宫的太子府庙小,拱不起你这大佛,请你带着你的人赶快离开。” 卜卦觉得自己是倒霉透顶,别的人在人海茫茫,遇上一个人,说的是:遇上你是我的缘。 卜卦想说的是:往事不堪回首。 早知道因为自己一个失误,自己后面的生活,一直过的水深火热,当初他还不如直接跑了,或者跟着白吟心回去拜堂成亲,也好过现在被人压制啊! “本帝岂是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之人,等本帝想走之时,不用你说,自然而然会走,现在,本帝觉得自己在这住的甚好。” 君年尘说完,撤掉结界,一闪就消失在原地。 卜卦把塌上放的锦被掀开,盖在身上往脑袋上一蒙,也没了动静。 ------------ 第五十章 凄凄琴声 纪王府。 曲折走廊的院子里,阶下石子铺成甬路,顺着走廊从外往里走,进去则是后院。 悬有“怡园”匾额院子里的水亭边上,坐着一个亭亭玉立,穿着绿色长裙,身披薄烟翠绿纱的妙龄女。 她眉眼低垂,雕刻梅花镶嵌黄金的玉步摇斜插鬓发,真真是花容月貌,国色天香。 月光朦胧,像隔着一层薄纱,为她撒下一身寂寥。 婉转低沉的琴音,如靡靡之音从她手下传出来,回响在后院里,似细雨落在树叶上的声音。 院中一棵高大的榕树,参天而立,极为突出,郁郁葱葱的树叶,层层叠叠都枝丫,纵横交错。 树顶上另出一处天地,一高一矮欣长的两个身影,一左一右的静静地站在高高的树顶,躲在幽深的绿叶之上。 矮点的男子精雕细琢般的脸庞弧角完美、穿着精致的白色锦袍,在白色锦袍烘托下,显得贵气非凡,全身散发着高贵优雅的气息。 院子里,叮叮咚咚的琴声,忽然变得又空灵又悲切,月光使然撒在弹琴的女子的身上,凄凉感阵阵。 卜卦清亮的眼底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熠熠生辉的水眸注视着,空洞看向远方的女子。 这幽怨的琴音,怎么听着都像是独守空房的人会做的事情。 这人长得好看是好看,只是那个男人的小妾不好看。 而且哪个得宠的小妾,大晚上的不去侍候供自己锦衣玉食的金主。 身边也没有个可心的丫鬟侍候着,一个人在这院子里凄凄惨惨戚戚的。 卜卦刚才没有留意院子。 现在一看,啧啧啧,这破破烂烂的院子,荒草凄凄,也不知道多久没有人过来打理过了。 这纪王难道品位如此出众,越是疼爱的女人,越是让她住得越烂! 卜卦想到做了纪王的心头肉,就要做在这种破烂不堪的院子,没来由的觉得画面太喜感,自己不敢想。 在心底笑过后,卜卦认为百灼搞错的可能性更大,自己刚才想象的,才是搞错的。 因为想想如果自己要是疼那个人,恨不得把心都送她面前去,哪里会这样践踏她。 卜卦弯着好看的眉头,不知道从哪里摸来一颗新鲜的桃子,咬了一口,才分神怀疑的问身后之人: “这叫是你说的得宠吗?”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沁人心扉。 百灼略微沉思一下,不声不响地摊开手掌,他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他特意查过调查过,这位正是纪王进门不到一个月的小妾,自打她进门起,纪王每个晚上都会过来陪她,很是得宠。 如果不是纪王妃的妃位在那摆着,娘家有势力,纪王估计都休妻了。 不过这休不休,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小妾现在都越过纪王妃去了。 毕竟纪王妃年纪在那摆着,三十多岁快四十的人了,孩子都比主子大,怎么能比得过十六七岁,年轻貌美的小妾。 “谁跟你打哑谜了,说话。”卜卦阴测测的声音里透着股潇洒飘逸的味道。 百灼打听了一下午,就打探了这么个结果出来吗? 卜卦严重怀疑百灼的办事能力下降,有用的没有一句,废话一堆。 卜卦呆在这里吹了半天的冷风,别说纪王了,除了这个美丽,又可怜的少妇,连只猫都没有看见。 这秋天的晚上,他站的还是树顶,自己也没带披风,都快冷死了。 “主子,这纪王真的每天都过来这院子里,听说连纪王府的掌家权差不多都捏在这位的手里,那个纪王妃,已经名存实亡。” 百灼自打听主子说夜探王府之后,特意去打听的消息。 “你出息了百灼,连八卦都打听的一清二楚的,怎么要改行做个说书的吗?”卜卦眼睛一闪一闪的,仿佛会在谴责百灼办事不利。 红色的嘴唇与皮肤的白色,红白分明,显出一种别样的风采,十足的可爱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之情。 “主子,要不,你在这里等等,我先去纪王府逛一圈,看纪王现在哪里。” 百灼挥手拂掉衣服上的落叶,随手一扔,那树叶飘落的方向让回头的卜卦瞪直了眼。 百灼也无语的直盯着不转眼睛,生怕错过任何一幕一样。 那片淡黄色的树叶像长了翅膀似的,缓缓的飘落在亭中抚琴的绿衣女子身上。 卜卦乌黑明亮的眼眸,回头瞪了百灼一眼,深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这上面做人家的守护神吗? 还好那个女人只是停下手里弹的琴,把那片落叶拾了起来,仔细的端详。 片刻之后,才抑起头来,侧首两眼无神的打量院子里那高大的树木,并没有因为一片叶子有过多的神色。 挥挥手,卜卦让百灼赶快去吧,别在这里碍眼了。 月下独自悲伤的美人儿,卜卦燃起怜香惜玉的念头,在百灼转身的瞬间,吐出一句: “去吧,本宫去会会这个女子,看她愿不愿意跟着本宫,本宫保证她跟着本宫,比跟着那纪王好多了,天天让她吃香的,喝辣的。” 百灼转过去的身子,迈出去的步伐,又收了回来,主子真是语不恼人死不休啊! 要是主子真这样做了,主子没有事情,公主也会扒自己一层皮下来。 百灼忍无可忍的提醒自己主子一句: “主子,那是纪王的小妾。” 百灼没有好开口的是:主子,纪王是你的舅舅,你确定让这个女人跟着你回去。 纪王要知道,主子把他院子里的女人给弄走了,还是从纪王府的后院,弄到太子自己的院子里,杀死主子的心肯定更加强烈了。 可惜百灼的好意提醒都像一江秋水,都付诸东流了。 卜卦不仅没有改变心意,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望着院子里的佳人,又弹起催人泪下的断肠曲,卜卦扬起一抹动人的笑意,无耻到没有下限的摸着唇角,说了一句人百灼目瞪口呆的话: “本宫就是看她是纪王的女人,才把她弄回去,纪王敢派人来杀本宫,本宫就敢把他的女人弄回去暖床。” ------------ 第五十一章 隔墙有耳 “主子,想找女人暖床,可以在各大臣府上挑几个女子回来,何必要跑这小小的纪王府来找,既然都来了纪王府上了,主子就对纪王府的宝贝不感兴趣?” 百灼不喜欢院子里这个孤影自怜的女子。 如果真的让主子把这个女人从纪王府挪回太子府,自己还有没有未来,脑袋会不会让公主拽下来当凳子坐还两说。 百芹她们会笑自己一辈子那是妥妥的。 主子做这样的事情,不被人发现还好,要有人发现了,这一辈子也摆脱不了夺人妻妾的称呼。 这太子殿下的位子,肯定也是摇摇欲坠,坐不坐得稳也是个问题。 “你这话倒是实在,不过,外面的女人再多,也不是纪王的女人,还是说你是担心本宫的后院多了女主人,你的地位不保呀?” 纪王府小,宽宅大院的,金碧辉煌,比自己的太子府还要富丽堂皇。 卜卦妩媚的回眸一笑,这种时候,百灼想让自己离开这里,除了前者,卜卦不做它想。 “主子,属下是一番好意,主子后院有了女主人,说明主子也可以大婚了,公主也有可以抱孙子,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属下怎么敢坏主子的好事。” 百灼一板一眼的,为主子分析那一桩一桩的好事,主子真难缠,只希望主子等下不要真留下不走。 卜卦瞧着后院的东跨院,那里住的一般都是后院地位最高的人,不出意外的话,那里面住的人,就是纪王妃。 有那么一瞬间,卜卦还真动了把纪王府的女人挪到太子府的想法。 不过他想挪的却不是这个小妾,而是有深厚娘家背景的纪王妃。 纪王妃要是做了自己的女人,那纪王活的也会被气死,耸耸肩膀,对百灼道:“说的不错,走吧,前面带路。” 纪王的卧室里。 被卜卦想像着气死的纪王,可真要气死了。 纪王站在床塌前,听着黑衣男子的话,脸色有点泛白,额上的青筋一条条涨了起来。 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这种情形通常只有他非常生气才会出现。 昨天纪王在城墙上,悄无声息做了个手势,提醒埋伏在周围的人,可以行动了。 纪王左等右等,看了又看,等到皇上摆驾回宫,也没有等到自己想看见的人出现。 中途还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喝斥了。 那时候,所有人,一个都没有如预期出现,还以为这群人只是办事不利。 哪知道! 世事难料。 纪王一巴掌想拍死眼前这个人,上次让他去刺杀外甥姬太子,结果他连个人影都没有看见,带回来一幅画。 看在那幅画的份上,姬太子那酒色之徒的模样,纪王轻而易举的原谅了属下,纪王沾沾自喜的想着姬太子下马的场面。 谁知道,没有超过半天时间,纪王发现连那幅居然是有问题的。 自己的好外甥哪里是酒色之徒,根本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 神色不善的纪王,咬着嘴唇,阴沉沉的问面前跪在地上的属下: “你的意思是,那些人,死的死,伤的伤,还有的被抓了?” 纪王的声音像是地狱里,黑白无常的催命符,刺激着黑衣人的神经。 黑衣人沉重都脸上满是汗水,主子的眼睛都快在他身上截出一个洞来。 黑衣人硬着头皮,顶着纪王那凉冰冰的眼神,抖着嗓子说:“禀告主子,是的。” 纪王的手松开又握紧,握紧又松开,努力克制自己已经在爆发边缘的火气,又继续追问: “那现在你和本王说说,还剩下多下人?” “黑衣人底着头,恭恭敬敬的回道:“主子,昨天去了五百个人,活着跑出来的还剩下十几个,被抓了好几十人,现在还在牢里面关着。” 纪王听到这里,实在是听不下去了,那是他精挑细选,训练出来的好手啊,一下子损失了四百多个,让他怎么能够冷静下来。 “你们是怎么被发现的?还有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昨天不过来告诉本王,要今天才来?”纪王想到那四百多个人,心都抽抽的疼。 昨天的事情,他竟然敢隐瞒不报,今天才出现,真是该死。 “主子,我们还没有等到你的动作,就已经被发现了,毫无防备的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带头的还是皇上身边的护卫张轻,纪王府外又有人盯着,属下不敢进来,怕给主子带来麻烦。” 黑衣人也奇怪,昨天晚上天一黑,他就直奔纪王府,到了王府外面,发现暗中有人盯着他, 不得己,他只能转身离开,后半夜又来了,只是那人还在,也不追他,只是静静的呆在王府外面。 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选找时机,那知道今天晚上居然没有人守着了。 “你说有人守在纪王府外面,那群人里面有没有奸细,不然,不可能有人知道。” 纪王拉着脸问,这么多年,除了自己那几个兄弟,还有谁会来盯着他。 这个属下可是把好手,他都不敢进来,看来守在门外的人身手很不错。 “主子,属下怀疑是那姬太子做的,姬太子之前并没有直接去城墙上面,而是独身离开了,后来他再出现,我们的人已经没有了。” 昨天他晚了一步去城墙,城门上出现的是他的属下。 有什么原因,会让主子离开,属下先到一般人都认为是安全区域的地方,姬太子的属下还能比姬太子的命重要吗? 姬太子肯定去做了一件自认为十拿九稳的事情,而且十之八九跟那手他们的人有关系。 “他刚回来,只不过是个乳臭味干的毛头小子,不可能会知道那有有埋伏,更加不可能知道,那些埋伏是用来对付他的。” 纪王说的自信满满,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了一粒药出来,递给跪着的黑衣人,冷着声吐出一句:“你到吃药的时间了,把这粒服了吧。” 站在房顶做梁上君子的卜卦,听着房间里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摸着鼻架在心里暗中对纪王说: 舅舅,你的属下可都提醒你了,你自己不相信的,可怪不得外孙啊。 “主子,我刚才都在纪王府传了一圈,都打听清楚了。” 找到纪王在这里,就被卜卦赶走的百灼,绕了一圈后,又出现在了房梁上面。 “打听到什么了,和本宫说说。”这个时候卜卦瞧见那个黑衣人,已经把药拿在手里,夜空下的眼底闪亮亮的,还有点高兴的样子。 他不敢相信出了这种差错,纪王居然就这样放过了自己。 幸福来得太忽然,让他眼中满满的都是对纪王的敬重,忍不住把药放进了自己的嘴巴里,一口闷下。 ------------ 第五十二章 半夜三更 “愚蠢之极。”卜卦冷眼看着房内的情景,毫不吝啬的赏赐了黑衣人这四个字。 纪王那种人,会发给出了那种纰漏的他,一个杀手,还这么天真,能活到三十多岁,已经不容易了。 张张嘴,准备回答主子问题的百灼,冷不丁听见主子这句话的。 直直的看着眼前冷得没有感情的主子,不明白自己又哪惹到主子,让主子说了这四个字。 “本宫说那个为纪王卖命,最后一药封口,倒地不起的人,你看着本宫做什么。” 卜卦一抬手又摸了个新鲜诱人的桃子出来,在百灼不敢相信的眼神下,递到自己嘴边,一口下去,桃子立马多了个缺口。 “主子,属下从明天开始,要称呼主子为太子殿下了。”公主还说了,现在回来了,最好还是称呼为太子殿下的好。 “百灼,你这是什么思路啊,你看看这站的是什么位置,再来和本宫说这个问题。”嘴里嚼着桃子的卜卦,口齿不清的嚷嚷了出来。 主子喜欢自由自在的,喜欢他们叫他主子,所以百灼才会有此一问,果然主子一听就不高兴了。 “这也是公主的意思,主子,属下更想问的是,你不是和师祖说,已经没有这个了吗?” 百灼指着卜卦还没有吃完的桃子,有点头疼,当初主子可是信誓旦旦的和师祖发誓说身上已经没有呢。 现在主子身上形状饱满的桃子,一个个的接着往外面拿,这又是怎样。 还好了师祖不在这里,要不然主子非被追的上窜下跳不可。 卜卦听了百灼的话,一口桃子卡在嗓子眼,上不上,下不下的,连这都顾不上,差点去捂百灼的嘴巴。 左顾右盼的扫描了一圈,确定自己的师傅不在,卜卦才松了一口气,顺着刚才卡的有点疼的喉咙,他瞪着百灼道: “你小声一点,谁知道师傅会不会忽然出现啊,这可是本宫偷偷摸摸才藏出来的,还有,办正事去,呐,盯着点那具尸体,把他偷偷运出去,明天挂在__“ 卜卦敲打着额头,声音由高而低,实在是难为他了,外公的儿子太多,给忘了,露出洁白的牙齿干笑着问百灼:“本宫的三舅舅,是什么王呀?” “主子,三皇子封的是荣王。”百灼语气很轻,落地有声。 远远跟着的三个人,看到如此画面,终于有个人忍不住开口了: “帝君,他们两个人是来别人的房顶聊天的吗?” 子胤指着站在别人屋顶上,悠闲自得聊天的两个人,心里愤愤不平。 姬太子要聊天能换个地方聊嘛,姬太子不走,他们得跟着姬太子守在这里不能离开。 姬太子出了太子府,明明目标是纪王府,姬太子先去夜市逛了一圈,跟个女人似的挑挑拣拣,好不容易,看见他进入纪王府,子胤高兴了小会儿,不过也是一小会。 来纪王府,姬太子不去找纪王,竟然跑去后院,找纪王的女人。 月亮朦朦胧胧,看什么都像隔着一层纱,看的不真切。 没有理子胤,君年尘不满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卜卦的身上。 责怪他身体那么瘦小,大晚上的出来,还不知道多穿一件衣服。 他还不爱惜身体,难道是想借生病的理由,来逃避上朝。 子云横眉竖起,觉得子胤不解风情。 “那是姬太子的自由,而且我们躲在这里,姬太子又不知道,是帝君爱上了姬太子,又――有什么办法。” 看到帝君扫过来的冷眼,子云识相的把到嘴那句,又不是姬太子喜欢上帝君,改成了又有什么办法。 帝君的眼神太强大,他经不起折腾,也不是姬太子,能得帝君另眼想看。 君年尘思索着子云的话,子云不说,他还不知道两个属下会认为自己爱上了姬卜卦。 “本帝只是欣赏他。”君年尘不觉得自己爱上了卜卦,顶多是欣赏,然后就是觉得新鲜。 他身边的人,对他都是诚惶诚恐的,就只有他,别具一格,骗了自己一次又一次。 也许不久之后,自己觉得无趣,远离姬太子了呢。 子云别过头,他担心憋不住会笑。 不想和帝君去讨论这个问题,帝君不承认没有关系,他们有眼睛自己看得见啊! 姬太子只要和谁靠近一点,帝君就开始不高兴,连姬太子和他母亲搂一下,帝君都左顾右言的说其它,就是想让姬太子和母亲不要靠得太近。 就这样,还说只是欣赏,那怎么不见帝君欣赏别的人。 帝君已经开始有占有欲,他是没有成亲,但是不代表,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就是传说中的吃醋啊! “帝君,姬太子欣赏的是纪王后院里的女人。” 子云大着胆子拆君年尘的台,你欣赏姬太子,姬太子欣赏着别的女人,还是别人的女人。 子胤觉得子云说的和自己想的一样,也不甘落后,接过子云的话,就是一通数落: “帝君,你说这姬太子也真奇怪,毛都没有长齐,就开始物色女人填自己的后院,更加奇怪的是,他竟然不找黄花大闺女,想挑别人的女人替自己暖床。” 子胤是希望帝君认清这小子的真实面目,这姬太子做人一肚子坏水,现在又暴露一毛病,他还好色,而且专门找有主的色。。 “他有本帝。” 君年尘的话,和他那副装饰的清心寡欲的脸,截然不能相比。 子胤正以为帝君把他的话听见去了,正沾沾自喜,高兴的神情还没有露出来,帝君劈头盖脸的砸下来这样一句话。 子胤不解的看着英明神武的帝君,帝君说的话,和姬太子挑女人有什么关系。 子云也吓得不轻,刚才帝君还说欣赏别人,一听姬太子开始填充后院了,立刻就说姬太子有他,难不成帝君要帮姬太子暖床? 只是帝君严肃冷硬的脸,又是为了你哪般,难不成觉得那话言过其实,后悔了? 子胤眼睛顺着君年尘视线停留的方向瞧过去,方明白,这哪里是言过其实,分明就是怒火中烧,嫉妒的姬太子的属下呢! 屋顶上的两个人,四目相对,嘴角含笑,面对面成一条线,从旁看去倒是气质很相称的一对。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人家,眼中盯肉中刺的百灼,看见主子那闪闪发亮的眼睛,就知道主子又在算计人了。 在纪王府,能被主子算计的人,只有纪王了。 ------------ 第五十三章 蜂拥而上 卜卦慧黠多端的的眼眸里,洋溢着流光溢彩。 招招手示意百灼附耳过来,百灼深吸一口气,才闭气靠近卜卦。 卜卦在百灼耳边嘀嘀咕咕了几句,百灼淡定的脸上,表情开始龟裂。 等听主子说完,百灼为难的告诉卜卦: “主子,纪王在凤都名声显赫,是百姓公认,勤政爱民的好王爷。朝堂上的人,也对纪王称赞有加,属下担心主子的法子不管用。” 要是主子这个时候,一不小心留下痕迹,被纪王逮着把柄,不仅仅不会害到纪王,主子反而受牵制。 “哼,是啊,他好得不得了,早早的就想送本宫去黄泉路上,放心吧,不会有人知道这是你做的。” 踢了百灼一脚,卜卦责怪百灼怎么还没开始做,就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灵气飘逸的卜卦,清秀俊朗的百灼,两个人的一举一动,亲密无间。 落在旁人的眼里添了说不出的情意,落在君年尘的眼里,全成了刺眼的存在。 犹不自知的百灼,看着手上面的桃子,只剩下一个桃核,摇摇头,难怪师傅想方设法的想要。 自己分给师傅一半,自己留一半,也不知道师傅是怎么消化的,半个月不到,和自己说没有了。 要不是吃的,其他做摆设的东西,自己二话不说直接给师傅了,可惜的是,自己也是个爱吃的,只能委屈师傅了。 此物气味幽香如兰,甜而不腻的口感,吃后齿颊留芳,仿佛只应该天上人间有,真乃极品。 百灼他们都以为这是桃子,师傅告诉自己,这是传说了几千万年,始终没有人见过的仙桃。 百灼看着还盯着桃子核沉思的主子,退后一步沉声道: “主子,纪王好像发现我们了。” 纪王已经在到处观看哪里有人,他只要一出房间,就会发现房顶上有人。 “他怎么会发现呢?”站在这个位置,是确定纪王修为不够,没有那能力发现自己,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卜卦干净利落吩咐百灼:“一会儿,本宫去引开视线,你照本宫说的做,咱们太子府见。” “主子,你先走,这里属下可以搞定。”百灼哪敢让主子去引开人,万一主子又不分轻重的玩过头,被人闻到身上的香气,因此而暴露身份,那他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卜卦不答应了,他都还没有看到纪王出丑,怎么能轻易离去。 不然自己忙活一晚上,可不就白瞎了。 百灼那神情,又是一副劝不动主子,自己也不打算离开的样子。 卜卦有点气闷,百灼有没有搞清楚,自己才是主子,居然威胁自己,要不是自己不想去碰那尸体,哪还会和百灼在这里磨叽. 想了想,何不先自己离去,让百灼走了,自己再返回来。 纤手一抬,卜卦把百灼手里的白凌吸到自己掌心,哼,想拿这个去拉死人,也不问问本宫答应没有。 卜卦牙齿咬的‘咯吱’响,恨恨的瞪了百灼一眼,才气愤人拉长了声音:“算――你――狠!” 百灼看着空荡荡的手,摇了摇头,有点宠溺的看着负气而走的主子。 转过身体的卜卦,嘴角控制不住的扬了起来,希望百灼等下能跑快一点,不要被人逮住了。 敢威胁自己,就算是自己的属下也不行。 卜卦没有跑远,找了个风不大,风向不会刮向纪王,又不会引起纪王注意的位置,茅房旁边的松树的蹲点。 刚藏好身体,卜卦就听见惊天动地的一声:“来人,抓刺客。” 如雷一样的声音,传入卜卦耳畔,卜卦不得不感慨,这真的是百姓拥戴的纪王吗? 就凭这嗓门,这雷鸣般的声音,这纪王是怎么做到让别人对他信赖有加的! 卜卦正怀疑间,看到百灼从房间里露出一个头,快速的踩踏到屋顶上,只不过是空着手的。 卜卦以为百灼失手了,就瞧见百灼站在房顶上,扬扬手,卜卦才发现百灼手中拽着一条布,那布卜卦还很眼熟得很,可不就是和自己刚才抢过来的白凌一模一样嘛。 卜卦冷笑一声,百灼很精明呀,还准备了是一样的! 他会让百灼知道什么叫防不胜防的,卜卦看了一眼手中的布,朝身上裹了两圈。 百灼把房间里的尸体拉到屋顶上,又朝四周看了一眼,拎着尸体踏着夜色离去。 卜卦看着百灼要跑远了,也顾不上思考纪王的声音了,直接从松树上轻轻一踩,落在了茅房后面,又绕过茅房奔出来。 纪王府此时已经热闹一片,纪王声音一出,附近的下人都跟着喧哗起来。 纪王此时已经出了房间左走了一截距离,卜卦向纪王的方向跑过去,边跑边指着百灼离去的方向尖着声音大喊: “抓贼啊,那个白衣人把夫人掳走啦!“ 卜卦脸上捂着从百灼手上抢过来的布,边走边作出要解身上布条的样子,还不忘记叮嘱朝自己涌过来的人: “快点啊,赶紧追啊,他已经快要跑出府啦。”卜卦不想和纪王碰面,只能又装出要捡东西的样子,又往回走: “哎呀,刚才追人追得急了点,把本――人的传家之宝给弄丢了,不行,我得回去找找去。” 一番闹腾,纪王府此时已经灯火通明,把王府照得透亮。 纪王也发现了扛着人的百灼,而他更看见了百灼扯着的那个黑衣人,不正是自己刚毒死的属下。 纪王心一沉,那具尸体,可千万不能让那个人扛走了,凌厉的视线像毒蛇一样盯在百灼身上:“来人,一定要拦下掳人的白衣人。” 纪王的话一落,周围多了一百多穿着黑衣服的人,都利落向百灼离开的方向追去。 掉头离开的卜卦,扫到黑压压的一群人,朝百灼蜂拥而去,默默为百灼点了一柱香,道了句:阿弥陀佛。 这纪王府上的人,比他太子府多了好几倍。 纪王满意的看着那些人向百灼涌去,把视线放到卜卦身上,指挥着身后的一众下人: “快去拦下前面那个人,别让他跑了。” ------------ 第五十四章 气死纪王 卜卦瞧见后面紧追不舍的人直皱眉头,这些人老跟着自己做什么,自己是想让他们去追百灼,可不是让他们来紧盯着自己的。 渐渐的,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了,卜卦衣袖一甩,又回到刚才那棵松树上。 卜卦挥舞着还缠绕在身上的白凌,张口对着纪王嘲讽:“好一个纪王,连自己女人的死活都不顾,还有雅兴在这里阻拦一个无关大局的小人物。” “牙尖嘴利,死到临头还不知道悔改。”纪王扫着一群站在树下没有动的的下人,一个个扫过去,轻轻的笑了,只是那笑,没有达到眼底: “你们还不去抓人,难道还要等着本王去逮住他,送到你们手上吗?” 卜卦双脚倒挂在树上,悠闲的晃过来晃过去,看着由远及近的人,嘿嘿的笑了起来,他们只要敢来,就准备在这里冷一个晚上再回去吧。 “你们最好就站在那别动了,不然再向前面挪一步,那浊骨粉,可不是好玩的。” 卜卦对着纪王露出一个好看的微笑,只是那微笑被卜卦脸上的白凌遮挡住了,除了那轻轻晃动的白凌,只有卜卦自己知道自己笑了。 纪王不相信真的有什么浊骨粉,要真有,他还会往回跑,轻轻在这王府里一撒,只要是碰到的人,很快就会被腐浊掉。 纪王阴沉的声音,又驱使着下人们向前:“只要谁能拿下他,本王赏赐一千两黄金,还有一房娇妻。” “谁回头把纪王这小子给绑了,大爷赏他一辈子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卜卦有样学样的跟着纪王后面出声,论无耻,他就没有输的时候。 纪王看见那些下人,听见像缩头乌龟躲在树上那小子的话,果然开始犹豫不决起来,心里的火气蹭蹭的往上涨,他们居然敢吃里爬外,真的在那里考虑。 虎目圆睁,一脸怒气的纪王捏紧了拳头,要不是留着这些下人还有点用处,早就死了一百次都不止了,现在还敢不听自己的话: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连本王的话都不听了,想死吗?别忘记了你们可都是纪王府的人。” “王爷饶命。” “王爷恕罪。” 纪王阴冷的话,吓得树下一群牛高马大的下人,立刻求饶了起来,还不忘记快速的向树上旁去。 他们都是签了卖身契的下人,什么都得听着纪王的,要是纪王不高兴,他们就得成群结队的上黄泉路,这样或许还能搭个伴。 看到下人一个个面露惊恐,这样子的效果,正是纪王要的,冷笑的看着仍把树当秋千的卜卦,好心的劝告: “在本王留有情面之前,你最好有自知之明,自己下来,不然,被本王逮住,你的手和脚,可能就不能像现在这么灵活了。” “无耻小儿,大爷不和你一般见识,出来散个步,恰好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进了座府邸,大爷我想着,都这么大年纪了,这辈子虽然没有做过坏事情,但是也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让人津津乐道的好事情,于是,热心的做了一回好事,不曾想会把自己的热脸贴在了别人的冷屁股上面,真真是个笑话。” 卜卦学着老头子的声音,把这话学得惟妙惟肖的,就算是真的老头子来了,也不一定分得出这是个假老头。 纪王听了那话,额头突突的跳,气的呲牙欲裂,直接一句:“给本王杀了他。” 树顶上的君年尘迎风而立,两弯眉浓如墨,一双射着寒星的眼睛,闪着点点的笑意。 卜卦果然够无耻,就这以假乱真的声音,也不知道骗过多少的人,不算长的时间里,君年尘不经意间发现了他不少的秘密。 “按辈分来说。这纪王是姬太子的舅舅吧,这姬太子都叫自己的舅舅叫小子,那他叫纪王的父亲什么?” 子胤手手顶肘顶旁边的子云,这便宜也太会占了吧,平白无故的比自己外公的名份大。 要是现在那眼睛气的腥红的纪王知道,眼前这个人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估计会气死。 “这是重点吗?”子云刚才看见卜卦过来这边,还以为卜卦发现他们了,结果只是在这里站了一回儿就走了,子云再次高兴的时候,姬太子又跑了回来了。 “不是。”子胤果断的摇摇头,子云问这句话,明显不是为了让自己承认那是重点。 “那不就结了,我觉得最重要的是,这姬太子原来还知道自己没有做过好事,这是多么奇特的事,不过,姬太子说没有做过坏事的话,这个我可不承认。”子云感觉姬太子做的坏事,可以用四个字形容,罄竹难书。 君年尘听着耳朵边上的两个属下说着卜卦的话,莫名其妙的他自己也是这种感觉,卜卦狡猾的跟个狐狸似的,不管什么亏,卜卦几乎都没有吃过。 自己还在他手下面,惨遭下黑手了,他也不是个君子,是个十足的小人,但是又黑白分明,清楚明白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拿捏分寸。 从来不越出那条线,而现在,他不是也只是耍嘴皮子而已,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君年尘不想听到自己的属下去误会自己欣赏的人,开口为卜卦辩解: “他比你们两人做事可有分寸多了,你看他就这个德性活到了十三,还没有被人干掉,说明人品还不错。” 子云听完,只觉得有句话说的真不对,什么兄弟如衣服,这兄弟还不如帝君心上的那一颗蚊子血。 他和子胤从小到大都陪在帝君身边,把所有的感情和思绪,都用在了保护帝君,陪伴帝君身上。 都还没有姬太子这么有代入感,这么快都已经入了帝君的心。 而且这姬太子还只不过是因为一些小人行为,把帝君迷的晕晕呼呼的。 子云这些也只是在心中想想而已,他可不敢说出来。 树上的人在聊天,树下的人在撒粉,卜卦甚至还不忘记刺激纪王: “年纪还不到四十吧?大爷我都六十有五了,都没有你长的这么老,这么难看,别一天到晚的泡在女人堆,胭脂气太浓。” ------------ 第五十六章 暖床之人 纪王听了卜卦的话,脸色已经惨白的可以当纸用了,怎么会这样,今天晚上,他真的倒霉透顶了。 一向平静的府上蹦出一个一个的人来,那边那个还没有解决,这又个老头也还没有拿下,又来了一个。 听着老头的意思,好像来的人还不止一个,老头用的是你们这两个字眼。 纪王冷眼看着在地上装死的人,厉声道:“大胆毛贼,当本王这是什么地方,岂是你个偷儿可以指手画脚的地方,地上的,还不给本王起来,等本王去扶你们吗?” 纪王的命令果然管用,话音一落,地上的人,一个个的又风风火火的爬了起来,挠着额头好像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忽然间倒在地上睡着了。 卜卦正想着这纪王可能要大失所望了,没想到,倾刻间,那些被自己弄得昏迷不醒的人,一个个又像打了鸡血一样,雄赳赳,气昂昂的。 看着那一个一个的人头都像树上移动,卜卦使劲的撒迷药,只是那些人不躲不避的,迎了上来,都没有要晕倒的迹象。 “帝君,这些人都被控制了吧,这姬太子都不会来点毒辣的,等下可能得他受的。” 子云捏着久没有活动的脖子,指着那个还在往空气中撒迷药的姬太子,觉得姬太子有点笨。 “你爷爷谁都和你一样,那么没有品。”子胤不客气的吐糟,最后想想,以姬太子的修为,发现他们有点困难:“哎,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上面啊,他刚才说跟了我们一路了,明明是我们跟了他一路了呀。” 子胤觉得姬太子也许没有发现他们呢,只是咋上一咋。 “说你笨,你还不客气,姬太子那是说反话呢,说我们跟了他一路呢,还说我们三更半夜不睡觉,过来打纪王府里东西的主意。”这不是小偷干的事情吗,难怪那纪王脸色不好看。 要不是在纪王府,子云都想吼子胤一嗓子,别那么天真可以吗? 姬太子按理说是不可能知道他被人跟踪了,只是他偏偏知道。 疑惑的子云微微偏着身子去摘绿色的树叶,眼睛轻扫过帝君的脸。 子云呼了一口气,帝君这眼睛,不怪人家姬太子知道后面跟着有人了。 帝君怎么不烧把火去烤姬太子,那火辣辣的视线,姬太子又不是个死人,能感觉不到有人跟着。 在心里发牢骚的子云还没有念叨完,君年尘清冷的声音飘进他耳朵里: “子云,你下去一趟,看看他想做什么。” “帝君,那子云要怎么做?”子云问得有点忐忑不安,帝君本来已经无敌。 现在的帝君更是天下第一。 因为帝君在意姬太子的一举一动,简直超过姬太子他母亲关注姬太子的程度。 “随他,别让姬王看见你的脸。”君年尘认为自己没有那么快离开凤都,没有必要给他惹麻烦。 比起看卜卦愁眉不展,君年尘更加喜欢看卜卦笑魇如花。 子胤看着子云僵硬的背影,庆幸还好不是自己,人家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如果说姬太子是小鬼,那也是小鬼里面的极品,没有之一! 子胤感觉帝君现在越来越不正常了,压不下心底的好奇,子胤壮着胆子说: “帝君,你和姬太子是不可能的,那君老家伙也不答应,而且,姬太子的身份也不合适。”所以,帝君,在事情还没有发展到不可开交之前,帝君还是把心收收吧。 子胤有句话说不出来,也是最想说的一点,子胤认为最重要的一点,那姬太子是男人,男人啊! 姬太子也不会答应做帝君背后的那个啊。 “本帝的事情,何时论到他们做主了。”男人吗?君年尘笑了笑,之前他也以为姬卜卦是个男人。 “帝君,姬太子他可是立志娶妻生子的,你这点无法满足他的条件。” 子胤做着垂死挣扎,两个大男人,怎么生得出孩子,还是老老实实的放弃吧。 虽然现在姬太子还小,也改变不了他长大是个男的事实。 “他就算把这龙延国的女人,都娶回去,也满足不了他自己的条件。” 君年尘的话,又冷又硬,但是他话里坚定不移的意思,子胤听出来了。 这是帝君担心姬太子不跟他,诅咒姬太子生不出儿子吗? 帝君太邪恶了吧,而且,心好毒! 子胤正待细问,底下已经传来子云那搞笑的声音: “这么大爷,明明是我看见你要掳纪王府后院里的小妾,我出手阻止了,你怎么能倒打一耙!“ 子云落在卜卦三步之外的地方,说的义愤填膺,把蒙面了,回头把几个爬上树的下人,横扫了一脚,把人都踢下去,又情真意切的对纪王说: “纪王,你可别听这老头胡说八道,其实是刚才他去你后院转了一圈,觉得寒门冷院里的一个女子待在后院里,实属可悲,想把她带回去暖床。” 卜卦听那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呢,原来是他,只是他一向都是跟着那个人走的,今天怎么只有他一个人。 卜卦一直觉得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看,难道是这个叫子云的人? 看这人眼中的笑意,也不可能有那么冷厉的目光,不对,那个人肯定也在不远的地方!搞不好就在自己的头顶上面。 卜卦冷笑一声,蛇鼠一窝,跟他主子一样,都他丫的不是人,居然跟踪自己,还偷听自己说话。 卜卦不知道什么叫客气的,当着纪王的面指着他那宽大的后院对着子云道: “小人行径,大爷还就看上那女人了,就要她替我暖床,你有意见,你也可以去那后院找一个带回去。” 子云想起帝君说的话:他有我。 这姬太子他还不知道吧,今天晚上肯定有人会去替他暖床,不过那个人不会是他想的那个女人就行了。 子云同情用了心的帝君,指着纪王说: “我没有你这等爱好,还是他自己留着吧。” “弓箭手准备,死这两个人本王重赏。” 纪王爆喊一声,这两个人当着自己的面,把自己的女人当成白菜一样挑来挑去的,纪王要他们有眼见美人,没有命享美人福。 ------------ 第五十七章 小人行径 卜卦见纪王府上的人,像是蚂蚁一样,纪王的话一落,又从周围出来上百个的弓箭手,不由说了句: “纪王府上养的这些人,都快赶上皇宫里的护卫了。” 卜卦再想想只有百来个护卫的太子府,觉得自己真是弱爆了,要是哪天晚上,纪王不管不顾的带着这些人冲进太子府,都不用打,压也把自己压死。 明天他不能继续呆府里睡觉了,想办法去外公那里抠一些人过来,安全重要。 子云揉着额头,干脆坐在树上,站着说话不如坐下,嘴巴没有动,又有声音进入卜卦耳里:“你也知道你那里人少了?” “是啊,要是多的话,早把你们赶出去了。”卜卦现在看到他,就能联想到他主子,联想到他主子,就想到自己的东西,想到自己的东西,就气的想把他们咔嚓了。 “小心点你后面,被人不小心伤到,会有人疼的。”子云看着迎面而来的箭雨,小声的嘀咕,帝君站在那里看着,要是姬太子受伤,自己倒霉,帝君心疼。 卜卦看见之前去追百灼的人,已经回来了一部分,都是行色匆匆,两手空空,有种认命的感觉。 走到纪王面前,异口同声只有一句,任务失败,而他们身上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卜卦知道,百灼也许会被人追,不过,那些人肯定追不上他。 看来这些人不仅仅追上了百灼,还死了不少的人。 纪王看到那些人,就知道要不好,肯定没有追回来,而回来这些人说的话,验证了纪王的猜测。 只是他没想到,他又损失了不少的人。 猛然间纪王想起树上面那老头刚才说的是:那个人把府里面的夫人劫了! “你们是一伙的?”纪王看着树上和平共处的两个人,虽然他们没有说话,他就有种感觉他们这些人认识。 那些弓箭手射出去的箭,连他们周围都没有靠近,全部都在同一个位置,自然而然的掉了下去。 “英明神武的纪王,怎么问出这种问题,大爷刚才说的都是真的,纪王爱信不信,不过,纪王府招待贵客的方式真特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大爷不玩啦!” 话一说完,卜卦就拿着白凌飘然离去,再不跑,就要被当成靶子了。 卜卦走之前,把弓箭手又射过来箭全部还给了弓箭手,卜卦没有看,知道那些弓箭手不会剩下几个人了。 子云看见他要护着的人都走了,自己也麻溜也溜了,反正这姬太子也不知道想要干什么,来纪王府呆了那么久,就抢了一具尸体走。 子云肯定不会去想,是姬太子好心的为纪王毁尸灭迹,姬太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以德报怨的那种人,肯定在琢磨怎么整人。 纪王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三个的,都轻而易举的消失在面前,咆哮一声气得一巴掌向卜卦他们呆过的那棵树上。 可笑的是,那棵树丝毫没有受影响,连一片树叶都没有掉,本来很紧张的气氛,被纪王一掌拍下去,站在周围的下人一个个都憋着一张脸,想笑不能笑的样子。 纪王的一切,本来伴随着纪王抱着大显神威的心态,闹了个大笑话结束,谁知道那棵原本没有动静的树,一瞬间‘劈哩叭啦’四分五裂了。 站在树下的纪王错愕的看着砸下来的树干,树叶,纪王自己也懵了,自己的武力值,远没有这么强大,可以把这棵树给肢解。 纪王当然不知道,他刚才对卜卦又是抓,又是放弓箭手的,让树顶上的人生气了。 走之前,看到纪王那可笑的动作,直接帮纪王动手了,也是因为卜卦没有想要纪王的命,所以那棵高大挺拔的树便成了纪王的牺牲品。 卜卦出了纪王府,把身上的白凌化成粉末后,直接回了太子府,卜卦回去的时候,百灼已经在太子府等百灼了。 卜卦看到百灼,喜洋洋的问他办的事情怎么样了,百灼脸色难看的说已经办好了,卜卦微微一笑,夸了百灼一句,干的不错。 百灼别开脸,他的好主子,都快坑死自己了,还嬉皮笑脸的。 百灼想着刚才被一群人围追堵截的情形,脸都是青色的。 最后纪王府的人,被百灼解决了一大半,才甩开了那些尾巴。 “主子,他们纪王府的人,有点奇怪。”百灼看见明明被自己打趴下的人,奇迹般地又快速的站了起来,像不要命一样,朝自己扑过来。 “怎么奇怪了,难不成有妖怪?”卜卦停下脚步,他也感觉到纪王府的人有奇怪的地方。他的迷药连自己的师傅不小心着了道,都可以躺在床上一天才醒过来,而纪王府的人,被纪王叫一声,又若无其事的站起来了。 “不怕疼,好像也不怕死。”百灼不确定他们是不是能死而复生,因为人数太多,他刚开始没有注意,后面场面已经完全乱了,他更加没有留意。 “你没有打中要害吧?”卜卦不想相信那群人会打不死,不过,为了确切的答案,他可以去试探一下,是不是真的。 “主子,百灼说的情况属实,不过还要再次确认。” 卜卦点点头,摸着额头上已经换了的新坠子,想着自己经常佩戴的坠子,忽然间换了的坠子,还真有点不习惯。 “百灼,你去书房把早上抱回来的折子,送去君年尘那里,告诉他,明天本宫要用的,而且,让他把字写的好看点,至少不要让外公失望。” 抢了自己的东西,还想安然无恙,自己可不是善男信女。 “主子,这不太好吧,那是龙延国的折子,如果被他泄露出去……”百灼看着主子有点像看陌生人,主子懒到这种程度,真让人耳目一新,以后要是皇上退位让贤,难道主子还准备找个人批折子。 “百灼,放心吧,虽然他人不怎么样,但是这种泄露信息的事情,应该不会轻易去做。” 卜卦想着那个对自己软硬不吃的强大男人,卜卦不了解他,莫名其妙就是知道他不会有那种小人行径。 ------------ 第五十八章 晴转多云 临沂轩。 一身黑溜溜的子胤站在院子望望天,看看地。 子胤望眼欲穿不耐烦的时候,自己期盼已久的人,终于踏着朝阳徐徐走来。 百灼像平常一样抱着一大堆的折子,熟门熟路的跨进临沂轩的院子。平时这个时间段,百灼已经抱着折子回去了,今天之所以会晚,时间还是让主子给耽搁了。 子胤往门中间一站,拦下过来拿折子的百灼。 百灼不解的看着挡在路中间的子胤,不明白这子胤挡在房门前是什么意思。 百灼眼睛里露出的不解,让子胤眉毛一挑,怒气蒸发了不少,笑眯眯的对百灼道: “我们帝君说姬太子要取折子,让他自己过来拿。” 子胤看着连续几天都拿折子过来的百灼很不爽快,他们龙延国的折子送过来给帝君过目,还要帝君把折子批了,这姬太子还能不能再过份一点。 百灼不明白他们这是何种意思,紧绷着脸问: “前几天不都是我过来取的,怎么忽然就要太子殿下过来取?” 百灼自那天晚上送了折子过来之后,接连几天到了差不多的时辰,那折子都会往这边送的过来。 “太子殿下每天都只是把折子收回去,从来没有说过他满不满意,所以帝君想听听姬太子怎么说的。” 子胤说的不痛不痒,只是心里面乐欢了,姬太子一天到晚差使帝君,连句谢谢都没有说话。 子胤开始还能点个头,平平淡淡的把折子接过去,时间长了,子胤看到百灼就瞪眼睛,也不搭理百灼了,只是把他手上的折子拿走。 见到帝君每次看折子都很细心,子胤昨天终于忍不住悄悄看了一下,子胤发现那折子上面只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就那问题还劳烦帝君处理,他真的快忍不下去了,偏偏帝君处理起来,特别的认真,比处理自己的折子都用心。 “太子殿下很满意,而且还夸奖你们君公子来着。”百灼跟卜卦在一起呆久了,扯起谎话来,那也是不用思考,直接就来了。只是主子是怎么夸奖的,他们被夸奖的人,就没有知道的必要了。百灼的话,让子胤长长的‘哦’了一声,向前行了一步,问百灼:“那姬太子是怎么夸奖我们帝君的,你说来听听,我也想知道,如果你说不出来,说明是你瞎编乱造的,假传你们家太子殿下的旨意。”子胤拦在原地没有因为百灼的话,而放他一码,今天帝君想见到姬太子,也非要那姬太子来找他,不然今天百灼手上抱过来的东西,帝君非但不会处理了,昨天的那些折子也不会还给姬太子了。百灼想到主子对他们帝君的评价,自然而然的扬起了唇角,不过很快又扯平了。 “太子殿下说君公子长得一表人才,白里透红,与众不同。”据主子理解的意思就是,自做多情的花孔雀开屏。 这话他们应该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吧。 子胤听着这话,虽然很怪,但是也没有听出什么不对啊,只是那白里透红,怎么听着都像是形容女人的话,狐疑的盯着白灼,来了句: “这是拐着弯的骂我们帝君呢?” 百灼示意手上的东西给子胤看,他搂了这么大一堆的折子,子胤都不能让他先找个地方先放下吗?嘴里也没有闲着为主子狡辩: “太子殿下对君公子感激还来不及,如何会骂呢,是你想多了。” “哼,最好不是,至于你手上面这堆东西你还是哪里拿来的,再拿回哪里去吧,我们住的这临沂轩,不是那么的宽敞,放不下。” 白灼还以为子胤说归说,还是让自己进门的,谁想子胤说完,转过了身,直接进了房间,当着白灼的面,‘咯吱’的响了一声,那房间的门当着百灼的面关上了。 连点缝隙都没有留。 百灼无奈,只能抱着那东西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了。 子胤站在门内,看着白灼出了院子,才去回报自己的好消息。 精心布置的房间里,君年尘端坐在红彬做的桌子后面,他手上正拿着一本折子,这折子他已经看了不下十次了,还没有放下的意思。 子胤心满意足的进了里间,没有注意到自己BA气的帝君正在发呆,有点兴奋的说: “帝君,子胤把他打发走了,没有想到那个姬太子还会夸奖主子,平果真是看不出来啊,虽然说的那话有点奇怪,但是好歹也是夸奖。”对那姬太子都不能要求太高,不然失望越大。 “你以为那是夸奖?”难得的君年尘竟然回了子胤一句话。 那句话,他不巧的,也听见了,还听见了白灼问卜卦时,卜卦的回答是: 自做多情的花孔雀在开屏。 这话要是也算得上夸奖,那自己不得去大街上面欢欣鼓舞,大放肆庆祝一番。 “主子,虽然那句话里,可能还有点别的意思,但是你对姬太子的要求不能太高,不然惨的还是自己,像那天晚上,姬太子不是还说你不是小人吗?他信任帝君。” 子胤分析着自己心里想到的,仔细解释给君年尘听,君年尘觉得子胤的话很有道理,很以为然的点点头。 卜卦那个人不气自己已经算不错了,对他的要求确实不能太高了。 子云看着子胤那傻傻的样子,眼神里有点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在里面,现在是说姬太子好话的时候吗? 子胤应该使劲扭曲姬太子说的话才是正常的,现在帝君已经不正常了,子胤还在一边怂勇,到底搞得清楚状况吗? 子云不想子胤再说出什么不利的话来,看着帝君昨天睡觉时放下的折子,清晨起来又拿在手上,还一脸的深沉,好奇的的问: “帝君,那折子有什么问题吗?” “只是寻常的琐事。”君年尘揉揉眉头,合上手中的折子,不想说太多。 子云觉得帝君好像不高兴了,那天晚上回来后,心情还不错,后面连续几天没有看见姬太子后,开始晴转多云了,现在是刮风下雨的节奏吗? ------------ 第五十九章 秋后算账 百灼从临沂轩碰壁出来,抱着那堆比平时多了不少份量的折子又转回了书房。 书房里面,卜卦靠在软塌上,他听管家说了半天,也说了一堆,只总结出来一句话,就是太子府的花被不明人士摘了。 只是瞅着管家那谴责的小眼神,怎么感觉意有所指的味道啊。 管家看着太子殿下那眼神,还以为太子不想承认那花是被他自己摘的,心里有点不耻太子殿下的行为。 管家那天离开书房回去就把看花的那小子关在柴房里面,等着太子殿下给句话。 管家焦灼的等了三天,太子殿下连提都没有提一句,只能过来再请示一下。 那里知道说了后,太子殿下是这副表情。 “你说的那花,到底长什么样子啊,既然那么重要不是应该好好珍藏起来,放外面干什么?”卜卦想起前几天,自己好像是管不住手,看到漂亮的花,摘了一点。 管家也想把那花藏起来,每天他提心吊胆的,就担心那花出了什么问题,没意想到,几年都没有出现问题的花,太子殿下一回来就毁了。 管家俯下身子,弯着腰,老老实实的回答: “回太子殿下,那花是皇上命令放在那里的,说是等太子殿下一回来,就能看见娇嫩的花。” “所以那花是被谁给摘了的?”不会就这么巧吧,卜卦想起那天自己把玩的花,好像几年前,自己也曾见过一次,也伸手去摘了。 那次摘了的结果就是被师傅追着打了好几天,在那之后,自己再也没有见看见那种花了。 师傅那花好多人都喜欢,被自己那一折腾,大家连花的叶子都看不见了,卜卦记得那时候有好几个师侄看到他就Z着眉头走了,好一断时间没有理过他。 现在管家一说,久远的记忆又让卜卦给想起来了。 难道自己随手摘的花,和师傅那花是一样的! 这样的话,其实管家是来秋后算账的了! 卜卦捏了块糕点放进嘴里,想着外公知道了会不会把自己吊起来打啊! “太子殿下,是你摘的。”百灼回答了有点难为管家的问题,抱着东西走进来,重新放在了卜卦的面前。 卜卦看着桌上的一堆东西,昨天没有这么多折子,这份量怎么变多了,有点像刚才送过去的那一堆东西啊。 “本宫摘就摘了吧,管家也不用担心了,这和他没有关系把人给放出来,给点补偿吧,这事就这样了,你先下去吧。” 管家弓着身子退出书房,心里的那个块大石也放下了。 卜卦拿起一本折子翻了一下,抬眼看着百灼,这就是今天的折子啊:“不是让你去拿折子吗?怎么反而把今天的抱回来了,昨天的呢?” 百灼重复着子胤的那句话,对着主子说: “君公子要主子自己去拿,让属下把这一堆哪拿的,拿哪去。” 卜卦一口闷掉手上的糕点,拍拍手上的碎屑,又端起水喝了一口,从软塌上站起来,对百灼轻点下巴:“走吧。” 百灼跟在主子后面,管家说的,也让他记起来一件事情。 “太子殿下,那天在城门口遇到的那个人是北辰国的太子,现在下塌在‘君来’。” “那我们现在去君来年看看去。”现在就去感谢他那天帮了自己一回,说了请他吃饭的,想起君来里面住的院子好像有最好的四个:“那四个院子看一下还有没有空着的,让他住进去。” 百灼听见这话,能想到的就是‘君来’要损失不少钱,问了一句让卜卦哭笑不得的话:“太子殿下,免费吗?” “百灼,你怎么和百芹一样,掉钱眼去了!”走了个百芹,没有想到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连百灼都变成爱钱如命的人了。 “太子殿下,你每天吃得太好,花费太大,属下这是以防哪天没有收入了,供不起太子殿下。” 百灼之前不理解百芹,觉得她太苛刻了,主子吃的东西,她每天都可以念叨上好几次。 现在财政大权在自己手上,他才理解主子花银子的能力,太厉害了。 百灼现在唯有希望北辰的太子不会在‘君来’住太久,虽然那个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太后快要大寿了。 北辰国的肯定会派人过来祝寿,北辰太子在这里,肯定也是为了祝寿,只不过提前过来了。 “这像是一个属下对自己主子说的话吗?还有,私下面不用左一个太子殿下,右一个太子殿下的,本宫听着别扭。” “属下明白了,只是太子那折子还没有取回来。”百灼觉得主子和公公都奇怪,昨天公公来的时候,把前天的折子一起带了回去,今天公公忽然说不急,等着明天一起拿也没有关系。 “他只是说让本宫去拿,又没有说让本宫现在去拿,走吧,出门逛逛去。” 卜卦偏着额头对着百灼摇摇头,白灼这个死脑筋的家伙。 食指微微一动,挂在旁边的白色披风刚好落在卜卦的肩膀上,卜卦打了个好看的蝴蝶结,又把挂着的斗笠取下来,戴在自己头上,大步的迈出了房间。 那折子自己当然会去拿,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回来之后,君年尘叫自己去,自己就去,那面子何在。 大街上,披着红色披肩的卜卦份外耀眼,后面跟着一身银色长袍的白灼,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行走在行人不断的大街上。 街道有卖胭脂水粉的,有卖布伞的,有卖面具的等等,各种东西琳琅满目。 这时一个挑着担子行色匆匆的中年男人从卜卦身边路过,卜卦看着那男人不眨眼。 注视着男人那匡子里面是红艳艳的东西,看起来很可口,卜卦示意百灼,他要吃。 百灼顺着主子的视线瞧过去,主子哪里是看什么男人,看的是人家匡子里面能吃的东西,百灼追上那个男子,绷着脸,买了不少,才回来找主子。 而卜卦此刻正出神的看着街上赶路的行人,架马车送货的小贩,套着牛车拉货的农夫,驻足观赏凤都风景的游人,他们脸上有种满足,也许生活上他们不够富裕,但是他们至少不会郁郁寡欢。 这时一个年轻的男子,一手抱着自己的儿子,一手用手拉着妻子,三个人时不时互相看上一眼,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卜卦想起母亲见到自己时高兴的笑着,一眨眼又闪过落寞的表情,不由得羡慕起那一家三口来。 百灼站在主子面前挥挥手,好好的,主子怎么愁眉苦脸的失神了。 ------------ 第六十章 毫华君来 卜卦收起脸上茫然的神色,露出一副带点痞的笑脸,那模样有点拽,有点可爱,声音又有点甜: “白灼,买的东西呢,拿给主子尝一尝,记得洗干净啊!” 白灼从身后拿出刚才买的一大麻袋红果,那男人的果子,百灼买了一半,百灼扫了一圈,看见没有人注意自己,把红果都扔进了手腕上的空间镯里。 趁机又清洗了一部分红果,把洗干净的了用一个小盘子装起来,递到主子面前。 卜卦看到面前的红果小巧玲珑的,新鲜又诱人,感觉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迫不及待的拿了一粒尝尝鲜,入口的味道爽口清香,一会儿就被卜卦啃得只剩下一个小核。 百灼看见卜卦手不停的拿,一个接一个‘吧唧吧唧’的吃得很欢畅,有点担心主子以后的生活,叫住走在前面的卜卦:“主子,你这么能吃,以后的太子妃,会不会嫌弃你呀。” “谁敢嫌弃主子,百灼也不会放过他吧,不过,这些人都最近都没有新鲜的事情讨论了吗?怎么还在讨论几天前的事情!” 卜卦啃着果子,注意到百姓还在议论纪王府和荣王府的事情,回过头看着百灼,有点惊讶。 百灼也惊讶,不过是惊讶主子走的方向,主子要再向前,可就到城门口了。 “主子,荣王妃生了个嫡次子,大概是上次的事情太忽然,大家都还没缓过来。” 百灼还记得就是前几天,他被一群人追着跑,而逃之夭夭后,还有技巧的把尸体扔在荣王身边,装模作样的做出在救荣王的举动。 荣王看到那没有呼吸的身体,吓得跑了好一截距离, 而他在荣王猝不及防的时候,不带喘气的说了句:在下路过纪王府,看见这人鬼鬼祟祟的出来,并感觉这个人有问题,一路紧紧跟随那人,果然他居然是来刺杀荣王的,在下不屑这种小人,忍不住替荣王动手了,在下还有要事,先走一步。 而荣王磕磕绊绊的在后面叫了几句:大侠留步,大侠留步。 百灼倒是真停下来了,只是荣王说的话,并不是百灼想的那样子,要感谢他,只是晃悠着身体说了一句:大侠真巧呀,一路过,就过了两个王府,也不知道大侠现在是不是要经过皇宫。 百灼冷冷的看着荣王,撇下一句话:就当在下枉做好人,下次管乞丐的事情,也不管荣王府的事情。 百灼的脸颊微微泛红,他毕竟没有练就到主子那种不要脸的境界,主子的脸刀枪不入的,怎么钉都没有关系,只是他还只是初出茅庐。 还好是晚上,月亮又不明亮,百灼又是背对着荣王的,荣王看不见百灼那越来越尴尬的脸色。 荣王怕什么,大陆上的人都知道荣王什么都怕,别人是软硬不吃,或者吃软不吃硬,荣王是软硬都吃,他一向奉信与人为善,还好,也平平安安的活了这么久。 百灼那句话让荣王害怕,这世上虽然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是荣王也担心别人是真的救了他一命,要是下次这个人又碰上杀手来杀自己,这个人隔岸观火看热闹,那他得不偿失啊。 本着你好我也好的信念,荣王又道歉了:这位大侠,本王也只是担心有的人别有居心,这个因素本王遇到不少,还望大侠海涵。 百灼本来都心虚,那里还会和荣王在自己虚情假意的应付,直接叫荣王好自为之,马不停蹄的走了。 卜卦看到百灼那僵硬的脸有点红,不由得取笑百灼:“百灼,是不是荣王妃让你联想到在荣王府发生的事情了,你多大的人了,怎么骗个人还会红着脸,你应该学学主子,懵人得心应手。” “主子,荣王是个好人,我们不应该拿他下手。”百灼杀人放火,为主子赴汤蹈火都万死不辞,只是不想去牵累无辜的荣王。 他每次回凤都,荣王都会关心主子的进况,而且每次都会拿一堆东西给他,让自己好好主子。 “百灼,别把主子想成那种,唯利是图的奸诈小人好吗?前面带路,去‘君来’。”百灼的话,让专门挑偏僻角落走的卜卦很无语,跟着自己这么近,还把自己想的那么渣。 “主子,你把纪王府的死人弄到荣王府去,还意有所指的说那个人是去杀荣王的,荣王相信不相信还两说,关键是纪王也不会承认那个人是他府上的。” “百灼,带路。”卜卦就奇怪百灼和他弟弟两个人的差不怎么就那么大呢,一个聪明伶俐,举一反三,百灼聪明是有,伶俐嘛,卜卦就没有从百灼身上发现。 “主子,前面最豪华的那栋就是‘君来’。” 百灼指着眼那条笔直的路,示意主子看前面,那是主子花了两年时间设计的,又花了两年时间建立的。 “不错,不愧是重金砸下来的地方,也难怪来过的人都赞不绝口,主子现在居然是第一次见到,第一次来,有点遗憾啊。” 卜卦悄悄的绕过人群,快速的闪到‘君来’的后门,他现在就跟个做小偷的人一样,专门找没有人会去的地方走。 而此时的‘君来’热闹非凡,每个人都各自忙活着,卜卦跃上二楼,还没有站稳,一拳头直接朝他砸了过来,为了不被打中脸,卜卦堪堪避开,只不过他头顶上那碍事的斗笠,刷的被打下了一楼的大厅里。 而卜卦一条腿横扫过去,没有扫到人,把二楼的栏杆,稀里哗啦的踢了一排下去。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在一楼的大厅里,正高谈阔论,你你一言我一语的人,被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大厅里慢慢缓过神来的人,抬头向二楼看过去,面容清丽脱俗,偏偏又艳丽无比,一双凤眼里的媚意浑然天成,却又凛然大义,好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好一个魅惑众生的男孩。 周围的抽气声此起彼伏,他们都惊讶那个男子出众的外貌。 ------------ 第六十一章 排行第一 卜卦压着自己的手,不允许它去揉自己的脚,大庭广众之下,一个大男人动动脚,踢了下栏杆,就抱着脚趾头揉,有点丢人现眼! 表面上不动声色的卜卦,心里面已经哭瞎了,他快疼死了吧,现在他只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的看看疼到骨子里的脚,到底有没有肿起来。 偏偏又不想就就此离去,他还没有找罪魁祸首算账呢。 卜卦感觉脸上的表情快憋不住了,皱着眉头默默的转个身,准备缓过神来再去找人算账,而一转身,百灼刚好立在他面前。 “主子,你怎么了,谁袭击的你?”百灼紧张的声音倾斜而出。 他只不过是慢主子一步,主子就发生了意外,百灼眼角已经看见主子站的地方少了一部分栏杆,而主子那不正经的脸上,少有的居然严肃了起来。 而百灼更加惊讶的是,主子那张天人之姿,就这样毫不掩饰的暴露无遗。 他跟着主子这么久,主子从来都没有在外面露出过外貌, 卜卦眯着眼睛,疼里偷闲的伸出自己的右手,往身后一指,因为他已经疼的话都不想说了。 刚才那一脚货真价实的全靠蛮力,因为自己没有使用内力,那个人又是趁人之危,自己又没有防备。 百灼默默的看着已经定在原地的主子,主子确定身后有人吗,他只看见空荡荡的,只有主子正前方,站着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主子,你身后空无一人,你身边倒是多了一个人。” “百灼,那一定就是这个人,千万别放过他,还有这修栏杆的钱,也记得找他付。”卜卦瞄着已经碎成渣渣的栏杆,心里积了一肚子的火,之前君年尘和自己过不去,现在连来‘君来’会个人都这么倒霉。 “主子,这位公子是刚才过来的,应该不是你说的那个人,这个人你也认识,是我们在城门口遇见的那位公子。”百灼对陆瑾然抱歉的笑笑,主子今天未免也太奇怪,一直哪样站着连头发丝都没有动一下。 “原来是那位公子,既然这么凑巧碰到了,还请公子赏光,一起用个便饭。”卜卦疼痛感已经消减了许多,顶着脚趾头看向陆瑾然。 “既然如此,公子请,只是你的脚没有事情吗?”陆瑾然想出‘君来’转转,经过二楼就看见卜卦横扫千军万马的气势,气势汹汹的后果就是卜卦的脸,一刹那间变得雪白。 卜卦无意识的把脸偏向陆瑾然,就像听着声音,反射性的会去看下人是谁一样,一脸坦然的告诉陆瑾然: “没事,我只是试试这栏杆质量好不好,结果发现也就一般般吧,公子请,我包了雅间,对了,百灼,刚才那个人务必找到。” 卜卦死鸭子嘴硬,示意百灼前面带路,他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当然不知道那所谓的雅间在哪里,只记得当初有给自己留了间房,这些年来,从来没有人使用过。 百灼看着走过来的掌柜,叮嘱他把人带回来,掌柜余光一直在打量卜卦,原来这就是主子,主子就是长这样,只是这样子,注定要祸国殃民呀,掌柜郑重的应下百灼说的话,踏着沉重的步子转身离开。 陆瑾然上次都清楚卜卦长的很好,但是远没有卜卦今天带给他的那种震惊,那是一种天地之间只有卜卦一个人的感觉,尘世间的繁华喧嚣忽然变得寂静无声,没有其他人,没有其他的声音。 这一次陆瑾然愣愣的呆立许久,他自认长相是千里挑一的,当然很多人也是这样认为的。 在大陆上,陆瑾然是美男子排行榜的第三位,第一位至今没有人见过,第二位是四大家族里的人,现在陆瑾然看卜卦,越看越像排行榜第一那幅画,那幅云雾缭绕,虽然不清晰,但是见过的人,绝不会忘记。 画只有寥寥数笔,把那人身上的气质,刻画的入木三分,还有那一颦一笑无不撩动人心。 陆瑾然那样想的,很突兀也这样问了: “公子是排行第一的那位只见画,不见人的公子?” 卜卦已经熬过了铺天盖地的疼痛感,大步流星的走在最前。 他从来不关心那些无关痛痒的事情,而且这个人说的排行榜那又是什么鬼! 卜卦停下来茫茫然的望着陆瑾然,用迷茫的眼神问,能否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啊? “公子不知道?这个大陆上,恐怕没有人不知道吧。” 陆瑾然表情像是见了鬼,怎么会有人不知道排行榜那种东西,他到底是从那个深山老林里面跑出来的。 “我叫姬卜卦,你不用公子过来,公子过去的,听着别扭。自我几岁开始,就很少关注大陆上的事情,一来是没有时间,二来是每个府上的父亲母亲,都有一种相通的心态,望子成龙,而我也和大多数人一样,有一个殷殷期盼自己成为一代高手的天骄!” 卜卦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白辰太子还能再寒碜他一下吗? 不知道这些有什么奇怪的,自从跟着师傅走了之后,卜卦对大陆上的事情一概不知,凌天老人不让他接触,只让他好好修炼,仅有一次出门,还是师傅让他出去历练三个月,而且他回去时,要看到卜卦历练的成绩。 三个月听起来很长,实际上很短,历练的地方比较远,来回折腾都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而且还不能让契约兽帮忙,只能自己赶路。 那是差不多八年时间里唯一的一次出师门,真可以说得上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在下陆瑾然,虚长你几岁,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叫你卜卦,你叫我陆大哥吧,看来卜卦的家人要求很高,卜卦这次想必是学有所成才回来的吧。”都是聪明人,陆瑾然听见卜卦自报家门,就想到卜卦已经清楚自己的身份,索性就挑明了说。 陆瑾然走在卜卦旁边,每次想拉进和卜卦的距离,就发现卜卦总是会避开,保持离他三步远的距离。 ------------ 第六十二章 帝君在等 卜卦一脸难为情,叹了口气,师傅说自己距学有所成那四个字,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卜卦小声的告诉陆瑾然: “陆大哥,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我也不骗你,其实这次回来主要是我老祖母的大寿,也不怕你笑话,刚才你也看见了,那个人上来就开打,我都差点被摔死了。” 那个人的修为看起来在自己之上,也不知道自己和他有什么仇,上来直接拳头招呼,卜卦摸着没有受伤的脸,还好是掉的斗笠,不是自己的脸应该肿了。 “我当是谁呢,怎么又是你啊,你不是被人威胁了嘛,怎么还活蹦乱跳的,没有见你有半点着急,一丝伤口啊?” 肖非一见到卜卦忍不住开口想讽制两句,他不是被人逼得刀山火海的,现在没有见到他半点不适。 “是你啊,几天不见,还挺想你这张稚嫩的脸的,要不要考虑跟着本公子,跟着本公子可比跟着你们家公子舒服多了。”卜卦没有理会肖非的挖苦,斜着脑袋打量肖非,看着那面色红润的,比他主子还要有福气,卜卦开口像嫌弃又似提醒一样说了一句: “还是好好的修炼吧,不然你公子以后迟早有一天被你连累。” 卜卦的话让肖非脖子伸得直直的,扬起稚嫩的脸,眼里含着倔强,表示对卜卦的话很不屑: “夸大其词,你说的话我才不相信呢,上次你找上我们家公子是有事,这一次呢,又想请我们家公子帮什么忙?” “肖非,注意你的口气,还不见过姬公子。”陆瑾然对肖非也无奈,肖非一直跟在自己身边,时间久久了,忘记有的人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加上上次这姬太子又无状了点,导致肖非现在也没大没小的。 “哎,陆大哥,没有关系,不过我说的话,可一定要听见去,等到你们后悔的那一天,可就晚了,世界上可是没有后悔药的。而且,我是来找你们家主子吃饭的,没有别的意思。” 卜卦眨眨眼睛,阻止了正准备行礼的肖非,自己无礼还在前面。 算肖非一个不敬之罪,还不如说他是有样学样来的好,不过这方面的本事学习能力太强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自己是不与他计较,要是遇上一个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人,这北辰太子平白多了一个仇人,他们两个人经得起别人的明杀,暗杀? 看北辰太子对他属下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他顶多也就是赔罪,绝对不会去为了一个外人,而做出严惩自己属下的事情来。 卜卦两手一摊,自己可是看在那天他们帮过自己的份上,好心的提醒过他们了,爱信不信,反正自己已经尽了本能,无愧于心。 “肖非不懂事,你别和他计较,要不,这次的饭陆大哥请了,算是为肖非的无礼为你赔罪。” 陆瑾然瞪着不懂事又被自己惯的没有边的肖非,早就对他说过出门在外谨言慎行,现在他早都丢后脑勺去了吧。 “公子对不起,姬公子请原谅肖非的无礼之处。”肖非看见公子的脸色已经变了,识相的认错,不然他真的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了。 那就是收拾行礼,现在日夜兼程的赶回北辰国,自己才刚出来,可不想被关起来修炼。 “这话题我们能放下了吗?我是真不介意啊,百灼去和掌柜的说说,‘君来’最好的全都上一份,今天好好的答谢上次陆大个丈义借马车的举动。” 白灼指着自有‘君来’之后,都没有人进去过,也是最靠边的那间房间对主子说: “主子,属下这就去,最右边的那一间,就是主子地直包着的房间。” 一直给主子留着,没有招待其他人,意料不到的是,主子回来凤都,第一个进去竟然带的是北辰的太子。 “来,陆大哥,下次你再请我吧,今天我请你,一直听说‘君来’那里都好,一直没有机会去尝试一下,现在我可算是满足自己的愿望了。” 卜卦拉扯着几根滑落在脸上的细发丝,轻轻的用手指头勾起来,捏在手上翻来覆去的把玩。 行了几步,卜卦正准备去开门,肖非赶紧上前一步把门打开,站在一边让卜卦先进去,卜卦看着如临大敌的肖非,忍着笑踏进了房里。 卜卦走进去,才发现房间里竟然有一个人,难道是白灼记错了,或者是自己走错了。 直到那个人慢慢的回过头来,卜卦才看清楚那个人是君年尘身边的属下,名字好像是叫子云。 “你怎么在这里?这是本公子包的房间,你应该走错了吧。”如果是他,那自己就不是走错,就是不知道这个叫子云的,又是来传达什么话的。 “卜卦你认识他?要不然一起用饭吧。”陆瑾然不了解卜卦和子云的关系,只客套的来个一起用饭。 陆瑾然那知道子云看他是很不爽的,而卜卦看子云又是恨不得能把人给扔到那个角落,此生再不相见。 他和君年尘一样的让人喜欢不起来,因为一个是主,一个是仆,他们是主仆,一家人,呆在自己的地盘上耀武扬威的,自己还不能发脾气,因为有气无处撒。 卜卦扬起一抹假笑,在子云似笑非笑的眼神下,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 “不认识,像这位公子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本公子也希望能认识他,可惜的是____不认识。” 卜卦才不想承认自己认识他,打不过他们,也没有他们那么无耻,枉自己还好心的收留他们,虽然是有着私心,奔着君年尘的凤凰草去的。 现在凤凰草还没有着落,自己也不想要他们家的东西了,遗憾的是赶都赶不走他们,请神容易送神难呀! 让君年尘帮自己批阅一点折子,这么一件小事情,当做住在太子府的报酬不就可以了嘛,还提个要求让自己去拿,过份。 让卜卦没有预料到的是,子云也笑容满面的说了一句: “姬太子,请吧,帝君在太子府等你一起用膳。” ------------ 第六十三章 你有意见 子云的话让宽敞明亮的房间安静下来,卜卦攥紧拳头,用力的捏着关节骨,把手捏的雪白雪白的。 小二跟着后面送来一壶茶,悄悄的又退了出去,卜卦靠进桌子倒了一杯泛着青烟的花茶,这茶是卜卦平时喝的那种万里挑一的好茶。 卜卦端起桌子上的茶盏放在鼻子边上,轻轻的嗅了嗅,清香扑鼻,抿了一口,味道正好,卜卦浅尝辄止,看着茶盏里的茶,透彻清靓,这茶可不就和自己现在的状况一样,被人拿捏着,想怎么揉吧就怎么揉吧。 卜卦把玩了一会儿,又把茶盏轻轻的又放回原位,才看着子云说: “本公子用了餐自然会回去,你家帝君饿了或者看不见人,难不成还能饿着自己,没看见我正宴请贵客呢,你要是担心回去交不了差,本公子也可以替你安排个房间,绝不会为难你。” “刚才不是说不认识,话说的还有余音呢,一转眼又变卦……。”肖非在陆瑾然后面低声抱怨,直到陆瑾然开始不满的瞅着他,他声音才像蚊子一样,很快消失了。 只不过肖非的话是不说了,心里阴影面积太加大了。 姬太子刚才进入房间时,身上特大一股熏香的味道,还是好几种香味,肖非特意数了数,最少不低于四种味道。 肖非还看见他腰带上挂了好几个香囊,女人身上都没有姬太子身上的香囊多,也没有他身上香,女人身上的香囊也无法和姬太子身上的香囊一比高下。 卜卦假惺惺的话,子云听得明白,卜卦那不善良的眼神,子云也看的见,他面不改色的回了,卜卦一句: “姬太子,帝君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只是希望姬太子等一下别后悔自己留下来才好。” 子云替帝君悲哀,看上谁不好,瞧上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处处和自己做对的男人,那么多女人任帝君挑选,柔情似水的、温柔贤淑的、大方得体的、明媚动人的……一应俱全,帝君偏偏喜欢上一个无耻之徒! 难道主子是喜欢上姬太子那张美艳绝伦,仙姿佚貌的脸,把姬太子幻想成如果姬太子是个女人,一定是冠压群芳,天生的尤物? 卜卦转过脸,不清楚子云脑子里想的,也没有在意子云的话,也不去看子云那张带笑,让自己嫌弃的脸,而是热情洋溢的招呼陆瑾然,朝气蓬勃的俏声道: “陆大哥,过来坐啊,我们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当他不存在就好了。听说这‘君来’有三绝,吃、喝、住,我可得好好的品尝一番。 ,也不枉费我早饭都没吃,等着来这里吃。” “你这样怎么可以,早饭还是要吃的,肖非,去催催,让他们快点,免得饿坏了姬公子。” 陆瑾然说的没有异样,心里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卜卦和子云嘴里说的‘帝君’那两个深沉的字眼,让陆瑾然浮想联翩。 大陆上,只有皇帝才称呼为帝,称呼为君,古往今来都是这样,没有哪个人的称呼是为帝君的。 那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堂而皇之又是帝又是君的,而卜卦压根都没有其它的表情,难道他不清楚,或者是已知道答案? 而这个人不过是个属下,那气势都比自己身上的气势更加的强大,而且还不是威压,看姬太子的反应,好像并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卜卦看见门外的百灼,快速的出声指挥: “百灼,把你刚才买的红果给陆大哥清洗一些过来,让陆大哥也品尝一下。” 百灼轻应一声,看着房间里多出来的那个人,又掉头去做主子说的事情,又思考着那人身边的子云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在百灼看来,他们主仆三个人只要一出现,就没有好事情,而且主子奈何不了他们,虽然一向无法无天的主子有了克星,百灼觉得也挺好的,但是不是像子云的主人一样,把主子压制的太惨,每次主子都是吃鳖那个人。 自己的主子,凭什么要被另外一个人压制,还毫无抵御能力,百灼这一刻深深的知道,有强大的修为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卜卦和陆瑾然面对面的坐着,旁边站着子云这个意料之外的人,让卜卦很恼火,然后卜卦又想到君年尘抢自己东西时,也是上下打量自己,难不成其实子云是打量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然后等一会告诉他们家帝君,让他过来强取豪夺! 想到这里,卜卦脸色都变成绿色了,盯着子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你能把视线移开吗?我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了,所以你们帝君也没有东西可以再抢了。” 子云站着没有人管他,只是他那双眼睛能不能把视线移到别的地方去。 子云老是腻在卜卦身上的眼睛,让卜卦很想一巴掌,把子云拍到大街上卖艺为生的台子上去,让他也卖艺为生去。 “姬太子,你想多了,帝君很有钱的,从来不做抢东西的事,要是你有什么东西在帝君身上,一定是帝君担心姬太子粗心大意会毁掉,所以才会替姬太子保管。” 子云觉得今天真的没有白跑一趟,居然发现了帝君还会抢东西,抢的还是姬太子的,就是不知道帝君抢了姬太子的什么东西,看姬太子气的脸色通红,应该对姬太子很重要。 “话不能这样说,要是对自己重要的东西,保险起见当然还是要放在自己身上安全。”陆瑾然见他们你来我往的,完全把自己给遗忘了,出声帮着卜卦。 子云听见陆瑾然的声音,这才把视线放在陆瑾然身上,而子云留下的第一印象就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子云仔细打量着陆瑾然,黑色的头发服服帖帖的垂直在背后,白皙的脸上,温柔又隐藏着危险的双眸,高挺的鼻梁与薄厚适中的嘴唇,无一不像工匠精雕细琢出来的人间风景,每一分都拿捏的恰到好处。 而陆瑾然端着茶盏的手,修的干净整齐的指甲,每一个关节骨都是无暇的,像一块圆润的玉,让人忍不住着迷,子云微微一笑,不错,长的没有挑剔。 子云还没有来得及出声,门口传过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 “你有意见?” ------------ 第六十四章 针锋相对 如玉石一样凌空响起的声音让房间里的人,默契十足的转过头,只见门口的中央位置站着一个,五官立体如刀刻般精致的男人。 男人一袭上好质地的紫色长袍,绣口袖着的金龙小而传神,长袍边角由金线收边,腰间贴身系着一条暗红色,绣着与袖口一样大小金龙的腰带,将原本修长的身形衬托得更加俊逸出众。 那介于威严霸气和俊逸飘渺之间的模样,更是透露着蛊惑的气息,更有着君临天下的气势,散发着王者气息。 “君年尘,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卜卦惊呼出声从褐色的椅子站起来,记起子云的话,卜卦又斜着眼睛恼火的去看站在旁边的子云,雪白的手指一伸,直指子云的脸:“你不是说他在太子府吗?这个人是你幻化出来的吗?” 子云的眼中也流露出一丝惊讶,摆摆手,悄悄用无辜的眼神回视卜卦,这不关他的事啊,帝君是说在太子府等着姬太子的,谁知道帝君又自己过来了。 “本帝出现在这里,你很不满意?还是说你看上了这个北辰国的太子殿下?”君年尘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就像一根利箭,狠狠的射在陆瑾然后的身上。 “麻烦你让让,你挡住送饭的小二了,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呢,居然喜欢——” 卜卦差点脱口而出的‘断袖’两字,在看见对面的陆瑾然时又咽了回去。 君年尘不要脸,自己还要呢,与一个断袖认识,那个断袖还住在太子府上面,那自己不成了物以类聚的人了吗? 卜卦说的话虽然没有下文,已经听过的君年尘还是知道卜卦即将脱口而出的是什么话。 君年尘不明白卜卦忽然间怎么又变卦把话收了回去,卜卦没有说完的话君年尘干净利落的把卜卦没有说出来的话,给接了下去: “喜欢什么,断袖吗?你已经说过不止一次了,不用再说了。” “君年尘,你自己也好意思说出来,你是想天下人都知道你有这爱好吗?”卜卦几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君年尘神鬼莫测的脸上,有一抹隐藏的笑意,瞅着卜卦闷声道: “我不认为丢脸,只觉得慧眼识珠,看见了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君年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话,让卜卦眼界大开,君年尘无所谓,卜卦心里如猫抓一样痒,底气不足的来了一句:“够了,君年尘,不要把你的无耻行为也捎带上我。” 卜卦心底有点发冷,君年尘不会发现自己有问题,不是个真男人吧! 他的话,明里暗里的都意有所指,而且说的话都由不得别人不深思。 “卜卦,你确定现在要我说出来?”君年尘冷笑着看向卜卦。 君年尘肯定他不敢,也没有胆子,让自己的身份公布于众。 “菜凉了,我也饿了。麻烦你大发慈悲把路让一下行吗?至于,你喜欢谁,断袖不断袖的问题,是你的事情,我无权过问。” 卜卦不接他话,指着君年尘的身后,勾勾手指他让一下,卜卦看他那故意的样子,就不爽起来。 明明知道有人来,竟然还挡在路中间,让门外的人进不来,门内的人也出不去,这什么修养啊。 “收了我的东西,你也赠我东西,还觉得跟你没有关系吗?” 要说论无耻的程度,君年尘觉得自己比卜卦还要无耻,还不要脸,君年尘安慰自己,如果不要脸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不要脸就不要脸吧。 和无赖的卜卦过招,就得不要脸,你一要脸就输了。 卜卦那气急败坏的表情,对君年尘来说,也并不是无关疼痒的,君年尘觉得卜卦有点可爱,有点让他忍不住想欺负一下。 “卜卦都说了,那是你夺走的,根本不算是送给你的,我觉得这位公子还是先还给卜卦为好,而且你们也知道,他的身份是太子,将来要继承大统的,身上的东西,也是非常重要的,怎么能被你取走,占为己有。” 被一而再再而三忽视的陆瑾然,忍不住开口为卜卦说了句公道话,他看不惯那男人看卜卦,就像看他自己私有物的眼神。 “所以你现在是在抱不平吗?有事就把东西抢回去,要不然,就闭上嘴。”君年尘凛冽的回眸,陆瑾然的存在对君年尘来说特别的碍眼。 因为君年尘发现卜卦竟然没有带斗笠,还和这一群男人呆在这里,若无其事的只知道吃,一天到晚都想着吃,那天也不怕栽在吃的上面了。 卜卦那张好看的脸,一点瑕疵都没有,好看的惊人。 让君年尘耿耿于怀的是,上墙那张脸,自己都没有真正的看到过,居然让别的人抢了先,让君年尘怎么甘心。 卜卦瞧着君年尘的脸已经越来越难看,担心他们真的打起来,那陆大哥不是找L嘛,陆大哥哪会是厚脸皮君年尘的对手。 趁他们还没有兵戎相见,拳打脚踢时,卜卦打断两个人的对话:“君年尘,我要吃饭,要吵吵嚷嚷,你们出去吵,把打扰我吃饭。” 陆瑾然在卜卦的眼神下,收回了不满的视线,仇视的眼光,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丟给君年尘一句:“不是我怕你,而是本公子担心会影响胃口。” 陆瑾然的话没有激怒君年尘,反而把子云的心脏气的突突直跳。 姬太子对帝君无理,那是帝君允许,这陆瑾然只不过是北辰国的一个太子殿下,也敢对帝君无礼。 “哼,不过是一个小国家的太子殿下,也敢对我们帝君无礼______杀无赦。” 卜卦看习惯子云经常带笑的脸,忽然间看见这个满脸杀气的子云,还真不习惯。 “君年尘,带着你的人给我滚蛋!”卜卦看见好好的一顿饭,被他们搅和了不说,还恶语相向,他请的人,事情也是因为他发生,他怎么能坐视不理,这样太没有君子风度。 君年尘看了子云一眼,才看着卜卦问他: “你就为了他,来反驳我,他没有本帝有钱,没有本帝有势,也没有本帝十分之一的能力,也没有办法可以让你活得更久,这些他都做不到,而我都做得到,即使这样,你还选择他,与我做对吗?” ------------ 第六十五章 是男人吗 君年尘说话的声音如狂风骤雨袭来,让人不能呼吸,又让人哭笑不得。 子云虽然知道帝君面对待姬太子时,会特别不一样,但是也没有料到平时冷漠,不爱说话的帝君,会夸张到这么可爱的程度。 帝君这是打击北辰太子,还是威胁姬太子,或者说是炫耀自己的身份呢? 或者说是帝君得天独厚的聪明,千年难遇的说了长的一句话,干了一举三得的一件事,奚落了北辰太子,又捧高了姬太子,也抬举了帝君自个! 卜卦听了君年尘任性妄为的话,气的一哆嗦,君年尘是来这是来拉仇人的吧?有那么些东西又怎么样,与自己又没有关系,臭显摆。 为了气氛不会变得更僵硬,卜卦直接把君年尘的话当成了一个笑话来理解,笑嘻嘻的望着陆瑾然,脆声嘻笑道: “陆大哥,给他报报你的身家,吓死他,你好歹也是大陆上排名前几的有钱人,那排名上面可没有看见一个叫君年尘的人,而且附近几个国家也没有听见有君这个姓。” 卜卦如同浸了蜜一样的声音,让人倍感舒适,心旷神怡,只不过如果那声音不是从一个男人嘴巴里说出来的,应该是完美无缺的。 陆瑾然清浅的一笑,如莲花般纯粹动人的脸上,风清云淡,不染纤尘。 陆瑾然也明白卜卦的好意,他也清楚自己不是这两个人的对手。 如果强行吵下去,卜卦夹在中间也为难,自己会更难堪。 按说一国太子应该要有骨气,但是陆瑾然却认为那骨气碰上硬骨头还要往上面撞,那就不是骨气,是傻气。 陆瑾然展眉低笑,声音像古筝发出来的一般轻柔飘渺,突然又变得铿锵有力,能渗透人身上的每一个毛孔,流入人的心里。 “卜卦,还是你来吧,最有钱的应该是你吧。” 谁不知道孝贤帝疼爱太子,什么好东西都往太子的府上搬,而他还是凌天老人的关门弟子。 比起孝贤帝疼爱外孙的程度,凌天老人在这方面毫不逊色,也是什么宝贝都往徒弟身上堆,好歹是江湖上排行第五,而自己不过是堪堪在第十而已。 “你当我是在开玩笑吗?”君年尘见两个人完全没有人理会自己的话,还在那里举手投足都是一个动作,心里难受的窝着一堆火气,薄唇中吐出的声音不悦又有着说不出魅惑。 “陆大哥,菜已经上了,他不让路,小二进不来,就算进来了,我看今天这饭吃得也不会尽兴,不如这次你先吃吧,下次小弟再请你,这次小弟先先一步,告辞了。”卜卦忍着一肚子的火气,有礼的朝陆瑾然告辞。 此时一阵微风透过半开的窗吹进了房间,拂起了陆瑾然额头上的一缕发丝。 陆瑾然随手轻轻一拨弄,一举一动之间仿若仙人,偏偏只是一介内眼凡胎。 卜卦也跟着陆瑾然的动作,挽起了脸颊上随风轻扬的发丝。 最后把目光停停留在君年尘身上,咧着嘴边说边往外走: “走吧,你不是要比财富吗?本宫就带你去太子府的库房看上一看,让你这个土包子见识一下什么就有钱人。” 卜卦揉着脖子,不怕死的反唇相讥,陆大哥我可只能帮你报仇到这了,再多一点我也帮不上了。 君年尘确实是太强大,身上宝贝确实也多啊,连那太岁都可以随手送人。 搁一般人身上,一个穷人也可以拿去卖了立刻变成一个有钱人。 在看到君年尘那透着寒眼神时,嘴一抽,默默的转了个身,帝君有他和子胤护着,姬太子有帝君护着,怎么看都是姬太子比较牛叉。 他还是那边宽敞那边呆着去吧,护着帝君也没有得他一丝好脸色,反而赏赐了自己一个冷眼,好心没有好报有没有。 “哼,谁还稀罕你们家帝君的东西了,最好你现在就能说服你们家帝君收拾东西,带着你们那很稀少珍贵的宝贝,马不停蹄的给我走人。” 卜卦说着瞧见门口小二手中端的盘子里,有自己平时爱吃的东西,袖子里的手指一动,把东西移来了自己手上。 还没有踏出房间的门,卜卦的手臂多了一只手,如闪电一样扣住卜卦的手。 准确无误,又那么理所当然,那么娴熟,似乎已经发生过无数次的场面。 卜卦感觉那只手很用力,猛然间拽住她向后退了一步。 卜卦趔趔趄趄的左右摇晃了几下,甩手臂继续向前行走,卜卦的这种动作,于君年尘来说,有点顽固不化。 有点大力的拽了卜卦一下,没有防备的卜卦差点一个跟头,摔个屁股蹲儿。 用力打掉卦伸出去捏东西的手,瞪了卜卦一眼,臭着脸问卜卦:“你没有看见那上面有什么东西吗?还拿来吃?“ 被打了,卜卦第一反应,心沉重又不规律的跳动着,脑袋懵懂了一下。 等卜卦反应过来,已经疼痛感一阵一阵的,慢慢的反应过来,感受着被打的地方先是麻,很快就有点疼疼的,动一动就是明显的疼。 卜卦抓紧君年尘站稳住身子,问得很犀利: “君年尘,你是怕东西比我少,所以先打算把我拍死,以绝后患吗?” 卜卦抬起那只被打的手,心里疑惑的想着,自己注定了今天是要手脚都受伤吗? 先是脚! 后是手! 脚是疼得自己好不容易受住了,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肿着的,可是这手已经红肿一片了。 君年尘握住卜卦的手,认真的打量一番,轻轻叹了口气,有点低哑的声音,流传到卜卦的耳畔: “卜卦,你个傻瓜,要吃东西,不会叫百灼做吗?子云也在,怎么去吃那些来路不明的东西,也不担心会不会吃出个好歹来,你看看这盘子上面那层层叠叠的白色小虫子,那么显眼,你都没有发现吗?” 这一时刻,卜卦觉得君年尘很稳重,给人一种安全感踏实的感觉。 于是,陷入君年尘温柔攻势的卜卦,也柔情了一把,只是他的柔情没有人欣赏,卜卦捏着君年尘的脸,好奇的问: “君年尘,你的脸真光滑,又白又嫩的,你真的是男人吗?” ------------ 第六十六章 白虫再现 古色古香,有点灰暗又宽敞的雅间里、构成了别具一格的画面。 周围听到这句话的人直接笑喷了,小二端着的盘子身子不停的在抖,脸皮绷的死紧,后面端着红果的百灼恰好走到附近,就听见主子那惊人之语,也偏过头脸色涨红。 子云看着他们一个个都在笑话帝君,脸色骤然大变,偏偏帝君又像个没事人一样。 子云满脸气的排红,一直红到耳根,两眼厮杀着姬太子,这个侮辱帝君的姬太子。 “帝君!”子云压制着怒火,眼睛变得幽暗起来,带着点气恼,叫了一声闷不吭声的君年尘。 君年尘眼睛闪烁着幽光,一瞬间又变得漆黑如墨。 凑近卜卦的耳朵,笑着说,这个问题留着晚点再讨论,顺便也讨论一下你到底是个男人还是个女人,现在呢,我们先把这个虫子的问题解决。” 恰好对着窗户坐着的陆瑾然,看着动作亲密的两个人,心里感觉有点怪怪的,他摸着闷闷的心口,有点无措。 午后的风刮到陆瑾然的脸上,显得他的两颊更加英俊潇洒,他端起面前已经冷了的茶饮了一口,入口微涩,而后甘甜。 卜卦张大眼眶,凤眸里晶亮的眸子缓慢移动着,因为他比君年尘矮一截,捧君年尘的手就得自然而然的抬高,卜卦的眼神也因为身高的距离,停留在君年尘的下巴处。 君年尘那一句,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僵住了那双捧着充满阳刚之气的小手。 卜卦小巧玲珑的下巴微微上翘,眼神对上注视着自己的漆黑魅眼,那漆黑一片的眼眸里,带了点宠溺的味道。 看见这个眼神,卜卦吓得手一抖,手从君年尘脸颊两边滑下。 “君年尘,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别老是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让别人去误会好吧。” 卜卦强装镇定的哽着脖子叫嚷出来,一把推开在眼前让自己心烦意乱的君年尘,慢步走到靠院子的窗边,推开了一扇半掩的窗户。 虽然现在他很想远离让自己心慌的地方,为了那句自己是男人还是女人也得忍了。 院子内,精致玲珑的阁楼亭台,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树, 假山旁边的石壁上面泉水滑落,砸在下面水池里的凹凸不平的石块上,就像有一阵浪花拍打而来,格外清楚的声音。 除了飞扬的水花,假山周围的什么都看不真切。 伴随着水花分成的成千上万的水珠,飞入人工打造的圆水池里,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假山不远处的地方还有搭建的大戏台、周围种植了不少的白玉兰树、香樟树,还有几棵高大的迎客松。 树周围各种花更是泪流满面,并没有因为由秋入冬树木的凋零,而显得死气沉沉。 这林林总总的树木,攀合着其它的建筑物相映成引人注目的一处美景。 秋风吹动卜卦的发丝,那倾国倾城的容貌上是一片空灵的表情,而被风吹起的衣角在翩翩起舞。 这一副美人开窗图景美不胜收,哪里是外面的那些花花草草可以比得上的。 卜卦站在窗边美目俯视外面那动或者不动的景色,而房间里的几双眼睛欣赏着卜卦那时而蹙眉,时而扬眉,变化多端又完美妩媚的侧面,令人怦然心动,心中微动。 房间里在卜卦打开窗户那一时间,寂静无声,陆瑾然走到卜卦另一边的窗户旁,也抬手打开了窗户。 陆瑾然也想站在卜卦的身边去,看看他到底在看什么那么入神,那么用心,只是他知道卜卦不会等他走进,就会转身离开。 据陆瑾然短时间的观察,卜卦和谁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而这个距离,不仅仅是自己而已,还有卜卦的那个属下,也是三步之外的距离,而只有那个男人是个例外。 也可以说不是例外的,只是他太强势,卜卦应该也躲不过这种人吧。 而那个叫君年尘的男人,刚才说的是卜卦说他是断袖,那种话,他都能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不怕别人异样的眼神,就能想像得到,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君年尘看上了卜卦,一个男人,那么风姿卓越的人,居然喜欢的是男人,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所以陆瑾然很有自知自明的走在另一边,开了另一扇窗户。 而卜卦和另一个强硬气势,有着英俊面容的男人,两个人之间的互动,是陆瑾然只能看着,而不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遗憾。 开了两个窗户的房间里,冷空气流入进来,顿时凉了许多,让雅间里的几个人头脑也清醒不少。 那一双双停留又移走的眼眸,让君年尘心生不满,那是他的,他不想别人看见那份美好。 “既然不想查这破虫子的来历,正好本帝也不想浪费时间,你也不想吃饭了,我们走吧,回太子府去讨论一下你那一堆东西的问题。” 君年尘哑着嗓子,显得很不近人情,反正那东西也不在卜卦身上,他管别人去死,死一个少一个,自己少一个对手更安全。 “君年尘,你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做人不能出尔反尔,这样很没有信用哎,你不是自己老把本帝挂在嘴上,子云他们也是帝君,帝君的叫,你这样也能算得上君吗?那个皇帝不是一言九鼎的。”卜卦刚才其实已经看到那盘子有点奇怪,才会拿过来,准备研究一下,谁知道君年尘的眼睛那么尖,一眼就看见了。 卜卦歪着头想,这里别人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太子会突然来仿,对付君年尘那更是不可能,对会陆大哥,那也没有道理啊! 都没有可能,那极有可能就是对住在这里的人下手的,而住在这的人,又是自己认识的,除了陆大哥已经没有旁人了。 “你不是要看风景吗?外面的风景更好,何必屈就在这雅间里面。”之前君年尘是担心卜卦,才会急着查凶手,后来看卜卦的表情,也不像不知道那盘子东西有问题。 那他就是故意把盘子移到自己手上面的,卜卦的危险解除,那也没有必要为另一个人去分忧解难。 “君年尘,那人是对着我们这几个人来的,岂能无视,难道你想留着那么一个黑手,天天担心他哪天闷不吭声的又对自己下手了。陆大哥,你来凤都有得罪过人吗?” ------------ 第六十七章 两方人马 “帝君没有人能伤得了,也没有人敢不知道死活的冲帝君来,为姬太子和那个北辰太子来的我倒是肯定。”子云踢着被帝君扫落在地上已经四分五裂的盘子,有点想不明白。 这姬太子是走得什么狗屁好运啊,每次见到他,就没有不遇麻烦的时候。 而且姬太子每次碰到帝君,帝君都会帮他一次,而每次帝君帮了姬太子,姬太子都表现得狼心狗肺的样子。 帝君明明都清楚,每次都算得上自做多情,捧着自己一棵火热的心,放到姬太子面前让姬太子来糟蹋。 刚才帝君打掉姬太子手上的盘子时,自己还以为帝君终于忍无可忍的生气,发火收拾姬太子。 结果盘子是发出清脆的声音掉在地上,发出刺耳声响的还回荡在耳边。 而帝君语不惊人死不休,来了句: 傻瓜! 傻瓜?子云想问问帝君你能不能别来搞笑了,看姬太子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像是傻瓜吗? 所以子云看不惯姬太子老是对帝君无礼,幸灾乐祸的先呛卜卦一句。 然而,君年尘并没有领情,瞥了子云一眼,刀子一样锋利的眼神钉在子云脸上。 那一眼里的信息,子云只看出来一个信息: 多管闲事! 君年尘意味深长的看着在地上扭来扭去不停移动,细如发丝的虫子,这虫子已经算是养了些年头了。 这样的白色虫子如果在人的体内呆上那么一个月,铁人也会变成灰,而且它只挑有营养的吃。 一只虫子在人的体内呆上一天,可以繁殖一百条以上,不过这虫子也有一个很大的漏洞。 这虫子名叫白心虫,也叫白心蛊,一沾生非死不可。 这另外两条虫子一现,君年尘赞同子云的话,还在心中认为,北辰太子岂止是得罪了人,这明明就是撬了人家祖坟了。 踩人还担心坑不够深的在卜卦的意思后面又加了句: “北辰太子听说风评很好,是不是只是做了表面的工夫,敷衍了别人,干了强抢民女的事,或者做了更加过分又见不得人的事情,别人发现你那不堪入目的德行,过来报复你来了。” 君年尘的话字正腔圆,落地有声,被北辰太子支去做事,又顺便去方便回来的肖非,一回来就听见君年尘在侮辱北辰太子,立刻不答应了,也像子云一样,开始向君年尘开火: “你别好赖不分的把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安在我家公子身上,我们家公子可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呢,自以为是,狂妄自大。” “肖非,不得无礼。”陆瑾然看着自己的下属,经常搞不清楚状况,那也是他能去得罪的人吗? 自己又何尝想这样忍气吞声,只不过有的时候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有的人,你敢有骨气的和他对着干,他就敢要你的命。 而有的人会认为你是有志气,更加的赏识你,而这君年尘这种人,就是敢要你命的人。 你的命,你自己看重,认为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在别人,也就是君年尘看来,和一只蚂蚁没有多大的区别,可有可无。 肖非看见自家太子的脸色不好,稚嫩的脸色铁青一片,气愤着上前,想把君年尘这个拦路的人给推开。 还没有碰到君年尘的肖非,已经被子云挥到了雅间里的木做的墙壁上,‘呯’的一声,在盘子破碎的声音过后又再次响了起来。 子云挥手之间,气拔山河,肖非虽然也出招了,可是太慢,也没是一个等级的,直接被子云掀飞。 撞到雅间里木做的墙壁之上,而墙壁竟如蛛网般,蔓延开来,木屑纷飞。 其实要说子云也没有准备动手的,他气的是姬太子,而这个肖非,又不知好歹的要撞上来,他能咽得下气才怪了。 所以出手也没有轻重,特别是帝君说的那句话,能活活的把人吓死,帝君那还是那个冷漠无情的帝君,分明就是长着一样的外表,蕊子已经被换掉了。 陆瑾然看见自己的属下被掀飞了,狠狠的砸在墙上,又再次跌落在地上,再也忍不下去了。 这个男人从出现到现在,已经不止一次的向自己发出挑战。 卜卦看见躺在地上的肖非,可怜的孩子,很疼吧,自己看的都疼。 忽然之间卜卦发现自己脚上的伤,和手上的伤,和地上的肖非比起来,简直不不值一提。 瞄到已经向君年尘飞身过去的陆瑾然,卜卦暗道这下真的不能好好说了。 卜卦一边头疼一边想着,这陆大哥看起来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这么不知轻重。 就他那点修为连自己都比不上,不过是个六级尊皇。 而君年尘的修为实在是太强,自己明里暗里都打探了,他的身手自己都看不出来。 自己在君年尘的手下过不了一招,直接的被压死了,连动都不能动,那还是君年尘让的自己。 卜卦这才发现,君年尘从来都没有对自己用武力,只有自己不老实的时候,他才会定住自己,这样看来,他对自己还是不错了! 卜卦漫无边际的想着,但是一抬眼看见子云那已经伸出来的手,末免北辰国的太子殿下在龙延国凤都出事情,卜卦不管会不会有效果,还是决定出声帮陆瑾然一把。 如果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而牵连到国与国之间上的矛盾,那两国之间肯定无宁日。 虽然卜卦现在还不了解陆瑾然在北辰国的地位如何,年纪轻轻没有被拉下太子之位,也算得上是个人物。 而且如果自己一回来,北辰国的太子就在凤都出了事情,自己这个太子恐怕也就坐到头了。 “君年尘,你是要打伤陆大哥,准备让北辰国和龙延国互相残杀,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吗?” “姬太子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遇到事情只知道跑,要不然就是躲,哪一次不是帝君在姬太子面前替你挡着,姬太子除了跑跟躲,还能有点别的本事吗?” 子云斜斜的看着卜卦,看都没有看地上的肖非,和已经向帝君冲过来去的陆瑾然,怕陆瑾然后退一样,还在后面摇旗呐喊。 ------------ 第六十八章 趁机而走 卜卦对陆瑾然的好言相护,君年尘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卜卦不过是与陆瑾然有着两面的之缘,如此想方设法的护着陆瑾然,对自己爱理不理,还经常没有好脸色,这差别对待,让君年尘怒火中烧,眸底步满寒冬腊月之气,轻飘飘的道: “子云,轻点,别把人打死了。” “哎,北辰太子,冤有头,债有主,是我打伤的人,你找我啊,找我们帝君做什么,你还不够我们帝君一个手指就捏死了。”子云郑重其事的点点头,他看姬太子不顺眼,和姬太子在一起的陆瑾然自然也不顺眼。 帝君都开口了,他终于可以放心的把北辰太子往死里虐待,也让姬太子瞧瞧,他们平时做事的风格。 子云摩拳擦掌,可架不住意外横生。 “君年尘,你要是真的敢让你的人出手,从今往后……”卜卦开头很霸气,咳嗽一声,哀怨的看着君年尘,语气忽然一变,哭丧道:“我可不理你了。” 这话,让听的人想到开头,没有料想到结尾会是这样的,只能说卜卦四个字: 外强中干! 君年尘挑着眉头,没有说说话,对子云摇摇头,轻轻地笑了笑,刚硬的线条柔和起来,挥散了这个雅间压抑的气氛。 没有让子云出手,陆瑾然也没法近君年尘的身,卜卦那状似撒娇的语气,君年尘很受用,比平常的时候,卜卦老是冷冰冰的,不咸不淡的对着自己要好的多。 “卜卦,你为什么……”陆瑾然没有关心子云挖苦的话,也不知道自己应该问什么,问什么都没有面子。 他在卜卦话落下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前面一堵墙,一堵透明的墙,他无法穿透,也无法靠近,甚至微微被弹出一点点。 陆瑾然很清楚,也明白,这原因,全是因为卜卦的那句话,不然,后果很严重。 原来自己竟然这么弱,陆瑾然心里徒然有一种挫败感,不远不近的将他环绕。 卜卦手指头在雅间里指了一圈,叹了口气: “陆大哥,卜卦觉得这雅间里,装修豪华,放的东西价值也昂贵,为了你们两个人口袋的银票,没有必要大动干戈,和气生财嘛。” 不是在讨论白虫的问题吗?怎么就偏离轨道至此了! “哼,这事情本来就是姬太子引起来的,姬太子还在一边说风凉话,你不想请我们家公子,何苦要来这里戏弄我家公子,还带两个黑白不分的帮手。”肖非摸着疼痛难忍的胸口,憋着闷气,原来这就是公子说的强大,姬太子说的给公子拖后腿。 卜卦没有去陆瑾然的表情,也能想象出来必定是不好的,嘿嘿干笑两声:“看来你伤得不重嘛,还有力气来指责本太子。” 始终没有去解释那两个人是意外,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因为那两个人确实是因为他,才会忽然现身。 “关我主子什么事情,他们两个人是后面来的,要不是我主子,那虫子指不定入了谁的肚子里。”主子对他有时候虽然有点无良,大多数都是很好的,主子好不好,轮不到他国的人来横加批评,更别说肖非还是个下属。 “肖非,是公字技不如人,不必多言,卜卦,这房间的钱,大哥不才,还付得起。”陆瑾然淡然一笑,语气微涩。 他们议论的不可开交时,掌柜站在门望来望去,不知道自己该进去,还是识相的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只是门外来了个人,说是来找百灼大人的,很着急的样子,只是房间里一地碎片,听小二说他们刚才一个个脸色盯着他眼色都不好。 掌柜在外面愁眉苦眼的好一会,终于把百灼瞅在肖非身上的视线吸引过去。 掌柜心灵福至的想到一个方法,既可以不用暴露君来与姬太子的关系,也可以把百大人引出来: “公子,你刚才点的甲鱼今天没有了,你看能不能换一道菜,之前刚才接触那盘点心的人,已经全部抓起来了,不知道公子意下如何?” 百灼看掌柜的眼睛转呀转的,疑惑的挪了出去,而自己点甲鱼的时候,那甲鱼还有好几条呢。 百灼走回来,房间里静默平静,都是大眼瞪小眼,犹豫了一下,百灼打破他们的沉默: “主子,府里有急事。” 卜卦满脑子都是星星,这几天自己安分守己,闭门谢客,怎么还有人硬生生的往府是赶,只是,卜卦真心满意这件突发事件,让自己得以从这尴尬的气氛里脱离: “陆大哥,你先看看肖非的伤吧,卜卦这里还有一些药,你先让他用着,至于那虫子的事情,待卜卦查清楚之后,差百灼过来告知陆大哥,现在,卜卦府里有重要的事情,就先走了,要是陆大哥不嫌弃,也可以住到卜卦府上,卜卦定然扫榻以待。” 卜卦看着陆瑾然诚恳的表示,再留下去,指不定旁边虎视眈眈的君年尘,会不会又忽然跑出来咬谁一口。 “白虫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出现,‘君来’对于这些也有责任,你也不用太着急,卜卦,记得你说的话,要一言为定,陆大哥可当你说的是真的。”陆瑾然难得的发现,现在还有人会因为你曾经帮过一次他,之后竭尽所能的对你好。 他当然明白那两个男人不是卜卦带来的,十几年如一日的浸泡在如狼似虎的宫墙里,他不敢说能透过眼睛看清所有人,但是他就是肯定卜卦不是那种阴险狡诈的人。 可能卜卦不是正经八百的老实人,也许鬼灵精怪了点,但是这就是他的特征。 卜卦点点头,惭愧的低着头,疾步闪了,他把陆大哥坑惨了,陆大哥还谢谢他,而且,这‘君来’和自己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卜卦走了,君年尘肯定也是跟着一起走,只是他走之前,审视了陆瑾然全身上下,像在评估陆瑾然的价值。 最后也许觉得陆瑾然除了长成这样,有点外貌之外,并没有什么可取之处,满意的带着子胤走了。 人走完了,肖非咬紧牙,吃力的从地上撑起身子,公子说过,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没有死,就要自己爬起来,撑过去。 ------------ 第五十五章 得不偿失 卜卦的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纪王这个时候,最怕的是什么,当然是别人说他年纪大,这死老头,摆明就是拐着弯骂他老! 卜卦不知道自己无意间挑衅了纪王的权威,也探到纪王的底限。 勃然大怒的纪王,眼珠瞪得快赶上拳头,瞳仁可怕地抽缩着。 他想骂人,他想摔东西,他想打人,他甚至想一刀了结了卜卦。 因为卜卦的话与他岳父大人的话,意外的重叠了。 早上一大早天还没有亮,纪王就起来上早朝去了,眼神也有些迷离,心绪不宁的纪王好不容易挨到下朝,心急火燎的急着往家里跑,步履也飘忽起来。 纪王走了没两步,听见老丈人在身后叫他留步,心里不耐烦的纪王,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问老丈人出了什么事情。 纪王撑着笑容,告诉老丈人说一切正常,他老丈人皱着眉头,不高兴了,说他不应该。 脑子里压着一堆东西的纪王,听的迷迷糊糊的,他听不懂老丈人说的代表什么,又不好发火做出甩袖子走人的动作。 纪王虽然是个王爷,仍然摆出了和蔼的样子,完全没有介意老丈人的失礼之处,还好声好气的告诉老丈人: “岳父大人,你的意思本王听不明白。” 纪王的岳父大人,莫启,当朝左相。 他这几天也过的水深火热的,因为后院起火了,这也是因为这个不省心的女婿。 莫启的嫡妻不知道从哪,听说女婿做除了宠妾灭妻的行为,很是不高兴,天天缠着莫启非得要他为女儿主持公道。 要说莫启他加官进爵这么多年,唯一一点没有变化的恐怕就是怕妻子。 听到女婿敷衍的话,莫启能高兴才怪,直接认为纪王在装聋作哑,他都找上门来了,肯定不能让纪王蒙混过去。 “纪王,虽然你是个王爷,本相还是要说,这宠妾的行为,有点过了,听说你都把露儿折腾的快没地方喘气了。” 他这女婿金贵,他女儿莫露,也是从小到大娇贵着的。 为了一个小妾,那样对自己的女儿,有点得不偿失啊! 纪王听了老丈人的话,有点懵,他最近是毕竟宠爱一个小妾,但是也没有把自己的嫡妻,折腾得没地方喘气的地步呀。 “岳父大人,没有的事情,这都是谣言……”说到这里,纪王想起自己好像把掌家权,都交给了新来的小妾,声音稍微不正常起来。 只是不管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都必须杜绝这种谣言。 “纪王,现在太子殿下刚才回来,你就闹这么一出,不是成心的给别人看笑话吗?而且,你还年轻,可千万不要做出有负身体健康的事。” 莫启伸手拍拍纪王的胳膊,上上下下打量纪王一番,轻轻叹了口气。 纪王剑眉依旧好看,鼻子挺拔,前额发黑,眼睛泛着淡淡血色,莫启看见纪王这副表情,更加坚信那谣言,纪王的模样,可不就是纵欲过度的人才有的表情嘛! 莫启五十多岁的面容上,满满都是失望,一身朝服的他,隐隐约约还能看出来,年轻时儒雅的书生模样。 “岳父大人,你请放心,本王回去就把人除理掉,绝对不会再有这种不切实际的话传出来。” 纪王脸上连着太阳窝的几条筋,尽在那里抽动,还得笑颜勾起,表示自己的风流倜傥,但莫启看着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异样。 莫启哪知道,纪王这几日朝务繁忙,还要分心思想想昨天没有预期的行动。 只是因为纪王的一切模样,落在莫启的眼睛里,都是赤裸裸的证据。 莫启的目光炯炯,像把纪王架在大火上烤的一样,呼呼地燃了起来。 而纪王回府邸,第一件事就是去琢磨昨天的怪事情,然而没有多久,属下告诉他,说昨天死了好多人,又抓了好多人。 纪王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只是他拒绝相信,昨天的事情他布置的天衣无缝,没有人会知道。 一整天,纪王的心扑通扑通跳着,好不容易挨到晚上,听说正得宠爱的小妾找自己,他想起岳父大人的话,直接让下人把她送去后院最破烂的院子里。 于是有了一出卜卦和百灼看到的一幕,而为百灼汇报消息的人,只是说那小妾换了院子,并没有说中间还有莫启那出。 现在纪王想起因为一个女人,还是个妾,让自己面子扫地,还被岳父大人教训了,脸色就变成铁青色,肠胃和五脏也都因为女人而激烈碰撞。 “该死,人呢,再上,本王要生吞活剥了他。” 纪王拳头越攥越紧,看着倒在地上的下人,气的胸口疼。 这种人,怎么会有树上这种人,他就那样不正经的倒挂金钩站,说得那么言之凿凿,那么自然,那么流畅,怎么看都像早有准备似的。 卜卦听见那话,左右晃动几下,又猛然停止,一瞬间,已经端端正正的坐在了树上。 那动作娴熟,看的出经常做这一动作。 “火气这么大,容易老,年轻人,你应该喝点下火的药,咱们心平气和的谈谈。” 纪王听着那让人崩溃的话,趔趔趄趄,差点一跟头栽地上。 卜卦头无视七窍生烟的纪王,像是无意间扫向头顶一样,又在树上转了个圈圈,像嘲笑差点摔跤的纪王,显示自己的灵活轻盈一样。 君年尘冷俊的脸也掩饰不住,对卜卦的在意,目光流连在卜卦身上。 那碍事的白凌也掩盖不了,卜卦那白皙的皮肤、乌黑的头发,天生丽质的脸,卜卦的一举一动他也都无意识的记在了心上。 君年尘开始以为卜卦知道他们在树上面,哪知道,卜卦又看向了别的地方。 在君年尘为自己的想法好笑时,卜卦又抬起头,对着头顶上说了一句: “树上的,大爷都跟着你们跑一路了,趁着纪王在,赶紧下来和纪王商量一下,你们看上纪王府的什么奇珍异宝,也许纪王觉得你们大晚上不睡觉还记得来看他,心里感动的稀里哗啦,把东西送给你们了呢!”?? ------------ 第五十六章 暖床之人 卜卦见纪王府上的人,像是蚂蚁一样,纪王的话一落,又从周围出来上百个的弓箭手,不由说了句: “纪王府上养的这些人,都快赶上皇宫里的护卫了。” 卜卦再想想只有百来个护卫的太子府,觉得自己真是弱爆了,要是哪天晚上,纪王不管不顾的带着这些人冲进太子府,都不用打,压也把自己压死。 明天他不能继续呆府里睡觉了,想办法去外公那里抠一些人过来,安全重要。 子云揉着额头,干脆坐在树上,站着说话不如坐下,嘴巴没有动,又有声音进入卜卦耳里:“你也知道你那里人少了?” “是啊,要是多的话,早把你们赶出去了。”卜卦现在看到他,就能联想到他主子,联想到他主子,就想到自己的东西,想到自己的东西,就气的想把他们咔嚓了。 “小心点你后面,被人不小心伤到,会有人疼的。”子云看着迎面而来的箭雨,小声的嘀咕,帝君站在那里看着,要是姬太子受伤,自己倒霉,帝君心疼。 卜卦看见之前去追百灼的人,已经回来了一部分,都是行色匆匆,两手空空,有种认命的感觉。 走到纪王面前,异口同声只有一句,任务失败,而他们身上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卜卦知道,百灼也许会被人追,不过,那些人肯定追不上他。 看来这些人不仅仅追上了百灼,还死了不少的人。 纪王看到那些人,就知道要不好,肯定没有追回来,而回来这些人说的话,验证了纪王的猜测。 只是他没想到,他又损失了不少的人。 猛然间纪王想起树上面那老头刚才说的是:那个人把府里面的夫人劫了! “你们是一伙的?”纪王看着树上和平共处的两个人,虽然他们没有说话,他就有种感觉他们这些人认识。 那些弓箭手射出去的箭,连他们周围都没有靠近,全部都在同一个位置,自然而然的掉了下去。 “英明神武的纪王,怎么问出这种问题,大爷刚才说的都是真的,纪王爱信不信,不过,纪王府招待贵客的方式真特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大爷不玩啦!” 话一说完,卜卦就拿着白凌飘然离去,再不跑,就要被当成靶子了。 卜卦走之前,把弓箭手又射过来箭全部还给了弓箭手,卜卦没有看,知道那些弓箭手不会剩下几个人了。 子云看见他要护着的人都走了,自己也麻溜也溜了,反正这姬太子也不知道想要干什么,来纪王府呆了那么久,就抢了一具尸体走。 子云肯定不会去想,是姬太子好心的为纪王毁尸灭迹,姬太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以德报怨的那种人,肯定在琢磨怎么整人。 纪王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三个的,都轻而易举的消失在面前,咆哮一声气得一巴掌向卜卦他们呆过的那棵树上。 可笑的是,那棵树丝毫没有受影响,连一片树叶都没有掉,本来很紧张的气氛,被纪王一掌拍下去,站在周围的下人一个个都憋着一张脸,想笑不能笑的样子。 纪王的一切,本来伴随着纪王抱着大显神威的心态,闹了个大笑话结束,谁知道那棵原本没有动静的树,一瞬间‘劈哩叭啦’四分五裂了。 站在树下的纪王错愕的看着砸下来的树干,树叶,纪王自己也懵了,自己的武力值,远没有这么强大,可以把这棵树给肢解。 纪王当然不知道,他刚才对卜卦又是抓,又是放弓箭手的,让树顶上的人生气了。 走之前,看到纪王那可笑的动作,直接帮纪王动手了,也是因为卜卦没有想要纪王的命,所以那棵高大挺拔的树便成了纪王的牺牲品。 卜卦出了纪王府,把身上的白凌化成粉末后,直接回了太子府,卜卦回去的时候,百灼已经在太子府等百灼了。 卜卦看到百灼,喜洋洋的问他办的事情怎么样了,百灼脸色难看的说已经办好了,卜卦微微一笑,夸了百灼一句,干的不错。 百灼别开脸,他的好主子,都快坑死自己了,还嬉皮笑脸的。 百灼想着刚才被一群人围追堵截的情形,脸都是青色的。 最后纪王府的人,被百灼解决了一大半,才甩开了那些尾巴。 “主子,他们纪王府的人,有点奇怪。”百灼看见明明被自己打趴下的人,奇迹般地又快速的站了起来,像不要命一样,朝自己扑过来。 “怎么奇怪了,难不成有妖怪?”卜卦停下脚步,他也感觉到纪王府的人有奇怪的地方。他的迷药连自己的师傅不小心着了道,都可以躺在床上一天才醒过来,而纪王府的人,被纪王叫一声,又若无其事的站起来了。 “不怕疼,好像也不怕死。”百灼不确定他们是不是能死而复生,因为人数太多,他刚开始没有注意,后面场面已经完全乱了,他更加没有留意。 “你没有打中要害吧?”卜卦不想相信那群人会打不死,不过,为了确切的答案,他可以去试探一下,是不是真的。 “主子,百灼说的情况属实,不过还要再次确认。” 卜卦点点头,摸着额头上已经换了的新坠子,想着自己经常佩戴的坠子,忽然间换了的坠子,还真有点不习惯。 “百灼,你去书房把早上抱回来的折子,送去君年尘那里,告诉他,明天本宫要用的,而且,让他把字写的好看点,至少不要让外公失望。” 抢了自己的东西,还想安然无恙,自己可不是善男信女。 “主子,这不太好吧,那是龙延国的折子,如果被他泄露出去……”百灼看着主子有点像看陌生人,主子懒到这种程度,真让人耳目一新,以后要是皇上退位让贤,难道主子还准备找个人批折子。 “百灼,放心吧,虽然他人不怎么样,但是这种泄露信息的事情,应该不会轻易去做。” 卜卦想着那个对自己软硬不吃的强大男人,卜卦不了解他,莫名其妙就是知道他不会有那种小人行径。 ------------ 第五十七章 小人行径 临沂轩。 一身黑溜溜的子胤站在院子望望天,看看地。 子胤望眼欲穿不耐烦的时候,自己期盼已久的人,终于踏着朝阳徐徐走来。 百灼像平常一样抱着一大堆的折子,熟门熟路的跨进临沂轩的院子。平时这个时间段,百灼已经抱着折子回去了,今天之所以会晚,时间还是让主子给耽搁了。 子胤往门中间一站,拦下过来拿折子的百灼。 百灼不解的看着挡在路中间的子胤,不明白这子胤挡在房门前是什么意思。 百灼眼睛里露出的不解,让子胤眉毛一挑,怒气蒸发了不少,笑眯眯的对百灼道: “我们帝君说姬太子要取折子,让他自己过来拿。” 子胤看着连续几天都拿折子过来的百灼很不爽快,他们龙延国的折子送过来给帝君过目,还要帝君把折子批了,这姬太子还能不能再过份一点。 百灼不明白他们这是何种意思,紧绷着脸问: “前几天不都是我过来取的,怎么忽然就要太子殿下过来取?” 百灼自那天晚上送了折子过来之后,接连几天到了差不多的时辰,那折子都会往这边送的过来。 “太子殿下每天都只是把折子收回去,从来没有说过他满不满意,所以帝君想听听姬太子怎么说的。” 子胤说的不痛不痒,只是心里面乐欢了,姬太子一天到晚差使帝君,连句谢谢都没有说话。 子胤开始还能点个头,平平淡淡的把折子接过去,时间长了,子胤看到百灼就瞪眼睛,也不搭理百灼了,只是把他手上的折子拿走。 见到帝君每次看折子都很细心,子胤昨天终于忍不住悄悄看了一下,子胤发现那折子上面只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就那问题还劳烦帝君处理,他真的快忍不下去了,偏偏帝君处理起来,特别的认真,比处理自己的折子都用心。 “太子殿下很满意,而且还夸奖你们君公子来着。”百灼跟卜卦在一起呆久了,扯起谎话来,那也是不用思考,直接就来了。只是主子是怎么夸奖的,他们被夸奖的人,就没有知道的必要了。百灼的话,让子胤长长的‘哦’了一声,向前行了一步,问百灼:“那姬太子是怎么夸奖我们帝君的,你说来听听,我也想知道,如果你说不出来,说明是你瞎编乱造的,假传你们家太子殿下的旨意。”子胤拦在原地没有因为百灼的话,而放他一码,今天帝君想见到姬太子,也非要那姬太子来找他,不然今天百灼手上抱过来的东西,帝君非但不会处理了,昨天的那些折子也不会还给姬太子了。百灼想到主子对他们帝君的评价,自然而然的扬起了唇角,不过很快又扯平了。 “太子殿下说君公子长得一表人才,白里透红,与众不同。”据主子理解的意思就是,自做多情的花孔雀开屏。 这话他们应该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吧。 子胤听着这话,虽然很怪,但是也没有听出什么不对啊,只是那白里透红,怎么听着都像是形容女人的话,狐疑的盯着白灼,来了句: “这是拐着弯的骂我们帝君呢?” 百灼示意手上的东西给子胤看,他搂了这么大一堆的折子,子胤都不能让他先找个地方先放下吗?嘴里也没有闲着为主子狡辩: “太子殿下对君公子感激还来不及,如何会骂呢,是你想多了。” “哼,最好不是,至于你手上面这堆东西你还是哪里拿来的,再拿回哪里去吧,我们住的这临沂轩,不是那么的宽敞,放不下。” 白灼还以为子胤说归说,还是让自己进门的,谁想子胤说完,转过了身,直接进了房间,当着白灼的面,‘咯吱’的响了一声,那房间的门当着百灼的面关上了。 连点缝隙都没有留。 百灼无奈,只能抱着那东西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了。 子胤站在门内,看着白灼出了院子,才去回报自己的好消息。 精心布置的房间里,君年尘端坐在红彬做的桌子后面,他手上正拿着一本折子,这折子他已经看了不下十次了,还没有放下的意思。 子胤心满意足的进了里间,没有注意到自己BA气的帝君正在发呆,有点兴奋的说: “帝君,子胤把他打发走了,没有想到那个姬太子还会夸奖主子,平果真是看不出来啊,虽然说的那话有点奇怪,但是好歹也是夸奖。”对那姬太子都不能要求太高,不然失望越大。 “你以为那是夸奖?”难得的君年尘竟然回了子胤一句话。 那句话,他不巧的,也听见了,还听见了白灼问卜卦时,卜卦的回答是: 自做多情的花孔雀在开屏。 这话要是也算得上夸奖,那自己不得去大街上面欢欣鼓舞,大放肆庆祝一番。 “主子,虽然那句话里,可能还有点别的意思,但是你对姬太子的要求不能太高,不然惨的还是自己,像那天晚上,姬太子不是还说你不是小人吗?他信任帝君。” 子胤分析着自己心里想到的,仔细解释给君年尘听,君年尘觉得子胤的话很有道理,很以为然的点点头。 卜卦那个人不气自己已经算不错了,对他的要求确实不能太高了。 子云看着子胤那傻傻的样子,眼神里有点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在里面,现在是说姬太子好话的时候吗? 子胤应该使劲扭曲姬太子说的话才是正常的,现在帝君已经不正常了,子胤还在一边怂勇,到底搞得清楚状况吗? 子云不想子胤再说出什么不利的话来,看着帝君昨天睡觉时放下的折子,清晨起来又拿在手上,还一脸的深沉,好奇的的问: “帝君,那折子有什么问题吗?” “只是寻常的琐事。”君年尘揉揉眉头,合上手中的折子,不想说太多。 子云觉得帝君好像不高兴了,那天晚上回来后,心情还不错,后面连续几天没有看见姬太子后,开始晴转多云了,现在是刮风下雨的节奏吗? ------------ 第五十八章 晴转多云 百灼从临沂轩碰壁出来,抱着那堆比平时多了不少份量的折子又转回了书房。 书房里面,卜卦靠在软塌上,他听管家说了半天,也说了一堆,只总结出来一句话,就是太子府的花被不明人士摘了。 只是瞅着管家那谴责的小眼神,怎么感觉意有所指的味道啊。 管家看着太子殿下那眼神,还以为太子不想承认那花是被他自己摘的,心里有点不耻太子殿下的行为。 管家那天离开书房回去就把看花的那小子关在柴房里面,等着太子殿下给句话。 管家焦灼的等了三天,太子殿下连提都没有提一句,只能过来再请示一下。 那里知道说了后,太子殿下是这副表情。 “你说的那花,到底长什么样子啊,既然那么重要不是应该好好珍藏起来,放外面干什么?”卜卦想起前几天,自己好像是管不住手,看到漂亮的花,摘了一点。 管家也想把那花藏起来,每天他提心吊胆的,就担心那花出了什么问题,没意想到,几年都没有出现问题的花,太子殿下一回来就毁了。 管家俯下身子,弯着腰,老老实实的回答: “回太子殿下,那花是皇上命令放在那里的,说是等太子殿下一回来,就能看见娇嫩的花。” “所以那花是被谁给摘了的?”不会就这么巧吧,卜卦想起那天自己把玩的花,好像几年前,自己也曾见过一次,也伸手去摘了。 那次摘了的结果就是被师傅追着打了好几天,在那之后,自己再也没有见看见那种花了。 师傅那花好多人都喜欢,被自己那一折腾,大家连花的叶子都看不见了,卜卦记得那时候有好几个师侄看到他就Z着眉头走了,好一断时间没有理过他。 现在管家一说,久远的记忆又让卜卦给想起来了。 难道自己随手摘的花,和师傅那花是一样的! 这样的话,其实管家是来秋后算账的了! 卜卦捏了块糕点放进嘴里,想着外公知道了会不会把自己吊起来打啊! “太子殿下,是你摘的。”百灼回答了有点难为管家的问题,抱着东西走进来,重新放在了卜卦的面前。 卜卦看着桌上的一堆东西,昨天没有这么多折子,这份量怎么变多了,有点像刚才送过去的那一堆东西啊。 “本宫摘就摘了吧,管家也不用担心了,这和他没有关系把人给放出来,给点补偿吧,这事就这样了,你先下去吧。” 管家弓着身子退出书房,心里的那个块大石也放下了。 卜卦拿起一本折子翻了一下,抬眼看着百灼,这就是今天的折子啊:“不是让你去拿折子吗?怎么反而把今天的抱回来了,昨天的呢?” 百灼重复着子胤的那句话,对着主子说: “君公子要主子自己去拿,让属下把这一堆哪拿的,拿哪去。” 卜卦一口闷掉手上的糕点,拍拍手上的碎屑,又端起水喝了一口,从软塌上站起来,对百灼轻点下巴:“走吧。” 百灼跟在主子后面,管家说的,也让他记起来一件事情。 “太子殿下,那天在城门口遇到的那个人是北辰国的太子,现在下塌在‘君来’。” “那我们现在去君来年看看去。”现在就去感谢他那天帮了自己一回,说了请他吃饭的,想起君来里面住的院子好像有最好的四个:“那四个院子看一下还有没有空着的,让他住进去。” 百灼听见这话,能想到的就是‘君来’要损失不少钱,问了一句让卜卦哭笑不得的话:“太子殿下,免费吗?” “百灼,你怎么和百芹一样,掉钱眼去了!”走了个百芹,没有想到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连百灼都变成爱钱如命的人了。 “太子殿下,你每天吃得太好,花费太大,属下这是以防哪天没有收入了,供不起太子殿下。” 百灼之前不理解百芹,觉得她太苛刻了,主子吃的东西,她每天都可以念叨上好几次。 现在财政大权在自己手上,他才理解主子花银子的能力,太厉害了。 百灼现在唯有希望北辰的太子不会在‘君来’住太久,虽然那个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太后快要大寿了。 北辰国的肯定会派人过来祝寿,北辰太子在这里,肯定也是为了祝寿,只不过提前过来了。 “这像是一个属下对自己主子说的话吗?还有,私下面不用左一个太子殿下,右一个太子殿下的,本宫听着别扭。” “属下明白了,只是太子那折子还没有取回来。”百灼觉得主子和公公都奇怪,昨天公公来的时候,把前天的折子一起带了回去,今天公公忽然说不急,等着明天一起拿也没有关系。 “他只是说让本宫去拿,又没有说让本宫现在去拿,走吧,出门逛逛去。” 卜卦偏着额头对着百灼摇摇头,白灼这个死脑筋的家伙。 食指微微一动,挂在旁边的白色披风刚好落在卜卦的肩膀上,卜卦打了个好看的蝴蝶结,又把挂着的斗笠取下来,戴在自己头上,大步的迈出了房间。 那折子自己当然会去拿,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回来之后,君年尘叫自己去,自己就去,那面子何在。 大街上,披着红色披肩的卜卦份外耀眼,后面跟着一身银色长袍的白灼,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行走在行人不断的大街上。 街道有卖胭脂水粉的,有卖布伞的,有卖面具的等等,各种东西琳琅满目。 这时一个挑着担子行色匆匆的中年男人从卜卦身边路过,卜卦看着那男人不眨眼。 注视着男人那匡子里面是红艳艳的东西,看起来很可口,卜卦示意百灼,他要吃。 百灼顺着主子的视线瞧过去,主子哪里是看什么男人,看的是人家匡子里面能吃的东西,百灼追上那个男子,绷着脸,买了不少,才回来找主子。 而卜卦此刻正出神的看着街上赶路的行人,架马车送货的小贩,套着牛车拉货的农夫,驻足观赏凤都风景的游人,他们脸上有种满足,也许生活上他们不够富裕,但是他们至少不会郁郁寡欢。 这时一个年轻的男子,一手抱着自己的儿子,一手用手拉着妻子,三个人时不时互相看上一眼,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卜卦想起母亲见到自己时高兴的笑着,一眨眼又闪过落寞的表情,不由得羡慕起那一家三口来。 百灼站在主子面前挥挥手,好好的,主子怎么愁眉苦脸的失神了。 ------------ 第五十九章 秋后算账 卜卦收起脸上茫然的神色,露出一副带点痞的笑脸,那模样有点拽,有点可爱,声音又有点甜: “白灼,买的东西呢,拿给主子尝一尝,记得洗干净啊!” 白灼从身后拿出刚才买的一大麻袋红果,那男人的果子,百灼买了一半,百灼扫了一圈,看见没有人注意自己,把红果都扔进了手腕上的空间镯里。 趁机又清洗了一部分红果,把洗干净的了用一个小盘子装起来,递到主子面前。 卜卦看到面前的红果小巧玲珑的,新鲜又诱人,感觉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迫不及待的拿了一粒尝尝鲜,入口的味道爽口清香,一会儿就被卜卦啃得只剩下一个小核。 百灼看见卜卦手不停的拿,一个接一个‘吧唧吧唧’的吃得很欢畅,有点担心主子以后的生活,叫住走在前面的卜卦:“主子,你这么能吃,以后的太子妃,会不会嫌弃你呀。” “谁敢嫌弃主子,百灼也不会放过他吧,不过,这些人都最近都没有新鲜的事情讨论了吗?怎么还在讨论几天前的事情!” 卜卦啃着果子,注意到百姓还在议论纪王府和荣王府的事情,回过头看着百灼,有点惊讶。 百灼也惊讶,不过是惊讶主子走的方向,主子要再向前,可就到城门口了。 “主子,荣王妃生了个嫡次子,大概是上次的事情太忽然,大家都还没缓过来。” 百灼还记得就是前几天,他被一群人追着跑,而逃之夭夭后,还有技巧的把尸体扔在荣王身边,装模作样的做出在救荣王的举动。 荣王看到那没有呼吸的身体,吓得跑了好一截距离, 而他在荣王猝不及防的时候,不带喘气的说了句:在下路过纪王府,看见这人鬼鬼祟祟的出来,并感觉这个人有问题,一路紧紧跟随那人,果然他居然是来刺杀荣王的,在下不屑这种小人,忍不住替荣王动手了,在下还有要事,先走一步。 而荣王磕磕绊绊的在后面叫了几句:大侠留步,大侠留步。 百灼倒是真停下来了,只是荣王说的话,并不是百灼想的那样子,要感谢他,只是晃悠着身体说了一句:大侠真巧呀,一路过,就过了两个王府,也不知道大侠现在是不是要经过皇宫。 百灼冷冷的看着荣王,撇下一句话:就当在下枉做好人,下次管乞丐的事情,也不管荣王府的事情。 百灼的脸颊微微泛红,他毕竟没有练就到主子那种不要脸的境界,主子的脸刀枪不入的,怎么钉都没有关系,只是他还只是初出茅庐。 还好是晚上,月亮又不明亮,百灼又是背对着荣王的,荣王看不见百灼那越来越尴尬的脸色。 荣王怕什么,大陆上的人都知道荣王什么都怕,别人是软硬不吃,或者吃软不吃硬,荣王是软硬都吃,他一向奉信与人为善,还好,也平平安安的活了这么久。 百灼那句话让荣王害怕,这世上虽然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是荣王也担心别人是真的救了他一命,要是下次这个人又碰上杀手来杀自己,这个人隔岸观火看热闹,那他得不偿失啊。 本着你好我也好的信念,荣王又道歉了:这位大侠,本王也只是担心有的人别有居心,这个因素本王遇到不少,还望大侠海涵。 百灼本来都心虚,那里还会和荣王在自己虚情假意的应付,直接叫荣王好自为之,马不停蹄的走了。 卜卦看到百灼那僵硬的脸有点红,不由得取笑百灼:“百灼,是不是荣王妃让你联想到在荣王府发生的事情了,你多大的人了,怎么骗个人还会红着脸,你应该学学主子,懵人得心应手。” “主子,荣王是个好人,我们不应该拿他下手。”百灼杀人放火,为主子赴汤蹈火都万死不辞,只是不想去牵累无辜的荣王。 他每次回凤都,荣王都会关心主子的进况,而且每次都会拿一堆东西给他,让自己好好主子。 “百灼,别把主子想成那种,唯利是图的奸诈小人好吗?前面带路,去‘君来’。”百灼的话,让专门挑偏僻角落走的卜卦很无语,跟着自己这么近,还把自己想的那么渣。 “主子,你把纪王府的死人弄到荣王府去,还意有所指的说那个人是去杀荣王的,荣王相信不相信还两说,关键是纪王也不会承认那个人是他府上的。” “百灼,带路。”卜卦就奇怪百灼和他弟弟两个人的差不怎么就那么大呢,一个聪明伶俐,举一反三,百灼聪明是有,伶俐嘛,卜卦就没有从百灼身上发现。 “主子,前面最豪华的那栋就是‘君来’。” 百灼指着眼那条笔直的路,示意主子看前面,那是主子花了两年时间设计的,又花了两年时间建立的。 “不错,不愧是重金砸下来的地方,也难怪来过的人都赞不绝口,主子现在居然是第一次见到,第一次来,有点遗憾啊。” 卜卦悄悄的绕过人群,快速的闪到‘君来’的后门,他现在就跟个做小偷的人一样,专门找没有人会去的地方走。 而此时的‘君来’热闹非凡,每个人都各自忙活着,卜卦跃上二楼,还没有站稳,一拳头直接朝他砸了过来,为了不被打中脸,卜卦堪堪避开,只不过他头顶上那碍事的斗笠,刷的被打下了一楼的大厅里。 而卜卦一条腿横扫过去,没有扫到人,把二楼的栏杆,稀里哗啦的踢了一排下去。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在一楼的大厅里,正高谈阔论,你你一言我一语的人,被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大厅里慢慢缓过神来的人,抬头向二楼看过去,面容清丽脱俗,偏偏又艳丽无比,一双凤眼里的媚意浑然天成,却又凛然大义,好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好一个魅惑众生的男孩。 周围的抽气声此起彼伏,他们都惊讶那个男子出众的外貌。 ------------ 第六十章 毫华君来 卜卦压着自己的手,不允许它去揉自己的脚,大庭广众之下,一个大男人动动脚,踢了下栏杆,就抱着脚趾头揉,有点丢人现眼! 表面上不动声色的卜卦,心里面已经哭瞎了,他快疼死了吧,现在他只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的看看疼到骨子里的脚,到底有没有肿起来。 偏偏又不想就就此离去,他还没有找罪魁祸首算账呢。 卜卦感觉脸上的表情快憋不住了,皱着眉头默默的转个身,准备缓过神来再去找人算账,而一转身,百灼刚好立在他面前。 “主子,你怎么了,谁袭击的你?”百灼紧张的声音倾斜而出。 他只不过是慢主子一步,主子就发生了意外,百灼眼角已经看见主子站的地方少了一部分栏杆,而主子那不正经的脸上,少有的居然严肃了起来。 而百灼更加惊讶的是,主子那张天人之姿,就这样毫不掩饰的暴露无遗。 他跟着主子这么久,主子从来都没有在外面露出过外貌, 卜卦眯着眼睛,疼里偷闲的伸出自己的右手,往身后一指,因为他已经疼的话都不想说了。 刚才那一脚货真价实的全靠蛮力,因为自己没有使用内力,那个人又是趁人之危,自己又没有防备。 百灼默默的看着已经定在原地的主子,主子确定身后有人吗,他只看见空荡荡的,只有主子正前方,站着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主子,你身后空无一人,你身边倒是多了一个人。” “百灼,那一定就是这个人,千万别放过他,还有这修栏杆的钱,也记得找他付。”卜卦瞄着已经碎成渣渣的栏杆,心里积了一肚子的火,之前君年尘和自己过不去,现在连来‘君来’会个人都这么倒霉。 “主子,这位公子是刚才过来的,应该不是你说的那个人,这个人你也认识,是我们在城门口遇见的那位公子。”百灼对陆瑾然抱歉的笑笑,主子今天未免也太奇怪,一直哪样站着连头发丝都没有动一下。 “原来是那位公子,既然这么凑巧碰到了,还请公子赏光,一起用个便饭。”卜卦疼痛感已经消减了许多,顶着脚趾头看向陆瑾然。 “既然如此,公子请,只是你的脚没有事情吗?”陆瑾然想出‘君来’转转,经过二楼就看见卜卦横扫千军万马的气势,气势汹汹的后果就是卜卦的脸,一刹那间变得雪白。 卜卦无意识的把脸偏向陆瑾然,就像听着声音,反射性的会去看下人是谁一样,一脸坦然的告诉陆瑾然: “没事,我只是试试这栏杆质量好不好,结果发现也就一般般吧,公子请,我包了雅间,对了,百灼,刚才那个人务必找到。” 卜卦死鸭子嘴硬,示意百灼前面带路,他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当然不知道那所谓的雅间在哪里,只记得当初有给自己留了间房,这些年来,从来没有人使用过。 百灼看着走过来的掌柜,叮嘱他把人带回来,掌柜余光一直在打量卜卦,原来这就是主子,主子就是长这样,只是这样子,注定要祸国殃民呀,掌柜郑重的应下百灼说的话,踏着沉重的步子转身离开。 陆瑾然上次都清楚卜卦长的很好,但是远没有卜卦今天带给他的那种震惊,那是一种天地之间只有卜卦一个人的感觉,尘世间的繁华喧嚣忽然变得寂静无声,没有其他人,没有其他的声音。 这一次陆瑾然愣愣的呆立许久,他自认长相是千里挑一的,当然很多人也是这样认为的。 在大陆上,陆瑾然是美男子排行榜的第三位,第一位至今没有人见过,第二位是四大家族里的人,现在陆瑾然看卜卦,越看越像排行榜第一那幅画,那幅云雾缭绕,虽然不清晰,但是见过的人,绝不会忘记。 画只有寥寥数笔,把那人身上的气质,刻画的入木三分,还有那一颦一笑无不撩动人心。 陆瑾然那样想的,很突兀也这样问了: “公子是排行第一的那位只见画,不见人的公子?” 卜卦已经熬过了铺天盖地的疼痛感,大步流星的走在最前。 他从来不关心那些无关痛痒的事情,而且这个人说的排行榜那又是什么鬼! 卜卦停下来茫茫然的望着陆瑾然,用迷茫的眼神问,能否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啊? “公子不知道?这个大陆上,恐怕没有人不知道吧。” 陆瑾然表情像是见了鬼,怎么会有人不知道排行榜那种东西,他到底是从那个深山老林里面跑出来的。 “我叫姬卜卦,你不用公子过来,公子过去的,听着别扭。自我几岁开始,就很少关注大陆上的事情,一来是没有时间,二来是每个府上的父亲母亲,都有一种相通的心态,望子成龙,而我也和大多数人一样,有一个殷殷期盼自己成为一代高手的天骄!” 卜卦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白辰太子还能再寒碜他一下吗? 不知道这些有什么奇怪的,自从跟着师傅走了之后,卜卦对大陆上的事情一概不知,凌天老人不让他接触,只让他好好修炼,仅有一次出门,还是师傅让他出去历练三个月,而且他回去时,要看到卜卦历练的成绩。 三个月听起来很长,实际上很短,历练的地方比较远,来回折腾都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而且还不能让契约兽帮忙,只能自己赶路。 那是差不多八年时间里唯一的一次出师门,真可以说得上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在下陆瑾然,虚长你几岁,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叫你卜卦,你叫我陆大哥吧,看来卜卦的家人要求很高,卜卦这次想必是学有所成才回来的吧。”都是聪明人,陆瑾然听见卜卦自报家门,就想到卜卦已经清楚自己的身份,索性就挑明了说。 陆瑾然走在卜卦旁边,每次想拉进和卜卦的距离,就发现卜卦总是会避开,保持离他三步远的距离。 ------------ 第六十一章 排行第一 卜卦一脸难为情,叹了口气,师傅说自己距学有所成那四个字,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卜卦小声的告诉陆瑾然: “陆大哥,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我也不骗你,其实这次回来主要是我老祖母的大寿,也不怕你笑话,刚才你也看见了,那个人上来就开打,我都差点被摔死了。” 那个人的修为看起来在自己之上,也不知道自己和他有什么仇,上来直接拳头招呼,卜卦摸着没有受伤的脸,还好是掉的斗笠,不是自己的脸应该肿了。 “我当是谁呢,怎么又是你啊,你不是被人威胁了嘛,怎么还活蹦乱跳的,没有见你有半点着急,一丝伤口啊?” 肖非一见到卜卦忍不住开口想讽制两句,他不是被人逼得刀山火海的,现在没有见到他半点不适。 “是你啊,几天不见,还挺想你这张稚嫩的脸的,要不要考虑跟着本公子,跟着本公子可比跟着你们家公子舒服多了。”卜卦没有理会肖非的挖苦,斜着脑袋打量肖非,看着那面色红润的,比他主子还要有福气,卜卦开口像嫌弃又似提醒一样说了一句: “还是好好的修炼吧,不然你公子以后迟早有一天被你连累。” 卜卦的话让肖非脖子伸得直直的,扬起稚嫩的脸,眼里含着倔强,表示对卜卦的话很不屑: “夸大其词,你说的话我才不相信呢,上次你找上我们家公子是有事,这一次呢,又想请我们家公子帮什么忙?” “肖非,注意你的口气,还不见过姬公子。”陆瑾然对肖非也无奈,肖非一直跟在自己身边,时间久久了,忘记有的人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加上上次这姬太子又无状了点,导致肖非现在也没大没小的。 “哎,陆大哥,没有关系,不过我说的话,可一定要听见去,等到你们后悔的那一天,可就晚了,世界上可是没有后悔药的。而且,我是来找你们家主子吃饭的,没有别的意思。” 卜卦眨眨眼睛,阻止了正准备行礼的肖非,自己无礼还在前面。 算肖非一个不敬之罪,还不如说他是有样学样来的好,不过这方面的本事学习能力太强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自己是不与他计较,要是遇上一个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人,这北辰太子平白多了一个仇人,他们两个人经得起别人的明杀,暗杀? 看北辰太子对他属下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他顶多也就是赔罪,绝对不会去为了一个外人,而做出严惩自己属下的事情来。 卜卦两手一摊,自己可是看在那天他们帮过自己的份上,好心的提醒过他们了,爱信不信,反正自己已经尽了本能,无愧于心。 “肖非不懂事,你别和他计较,要不,这次的饭陆大哥请了,算是为肖非的无礼为你赔罪。” 陆瑾然瞪着不懂事又被自己惯的没有边的肖非,早就对他说过出门在外谨言慎行,现在他早都丢后脑勺去了吧。 “公子对不起,姬公子请原谅肖非的无礼之处。”肖非看见公子的脸色已经变了,识相的认错,不然他真的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了。 那就是收拾行礼,现在日夜兼程的赶回北辰国,自己才刚出来,可不想被关起来修炼。 “这话题我们能放下了吗?我是真不介意啊,百灼去和掌柜的说说,‘君来’最好的全都上一份,今天好好的答谢上次陆大个丈义借马车的举动。” 白灼指着自有‘君来’之后,都没有人进去过,也是最靠边的那间房间对主子说: “主子,属下这就去,最右边的那一间,就是主子地直包着的房间。” 一直给主子留着,没有招待其他人,意料不到的是,主子回来凤都,第一个进去竟然带的是北辰的太子。 “来,陆大哥,下次你再请我吧,今天我请你,一直听说‘君来’那里都好,一直没有机会去尝试一下,现在我可算是满足自己的愿望了。” 卜卦拉扯着几根滑落在脸上的细发丝,轻轻的用手指头勾起来,捏在手上翻来覆去的把玩。 行了几步,卜卦正准备去开门,肖非赶紧上前一步把门打开,站在一边让卜卦先进去,卜卦看着如临大敌的肖非,忍着笑踏进了房里。 卜卦走进去,才发现房间里竟然有一个人,难道是白灼记错了,或者是自己走错了。 直到那个人慢慢的回过头来,卜卦才看清楚那个人是君年尘身边的属下,名字好像是叫子云。 “你怎么在这里?这是本公子包的房间,你应该走错了吧。”如果是他,那自己就不是走错,就是不知道这个叫子云的,又是来传达什么话的。 “卜卦你认识他?要不然一起用饭吧。”陆瑾然不了解卜卦和子云的关系,只客套的来个一起用饭。 陆瑾然那知道子云看他是很不爽的,而卜卦看子云又是恨不得能把人给扔到那个角落,此生再不相见。 他和君年尘一样的让人喜欢不起来,因为一个是主,一个是仆,他们是主仆,一家人,呆在自己的地盘上耀武扬威的,自己还不能发脾气,因为有气无处撒。 卜卦扬起一抹假笑,在子云似笑非笑的眼神下,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 “不认识,像这位公子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本公子也希望能认识他,可惜的是____不认识。” 卜卦才不想承认自己认识他,打不过他们,也没有他们那么无耻,枉自己还好心的收留他们,虽然是有着私心,奔着君年尘的凤凰草去的。 现在凤凰草还没有着落,自己也不想要他们家的东西了,遗憾的是赶都赶不走他们,请神容易送神难呀! 让君年尘帮自己批阅一点折子,这么一件小事情,当做住在太子府的报酬不就可以了嘛,还提个要求让自己去拿,过份。 让卜卦没有预料到的是,子云也笑容满面的说了一句: “姬太子,请吧,帝君在太子府等你一起用膳。” ------------ 第六十二章 帝君在等 子云的话让宽敞明亮的房间安静下来,卜卦攥紧拳头,用力的捏着关节骨,把手捏的雪白雪白的。 小二跟着后面送来一壶茶,悄悄的又退了出去,卜卦靠进桌子倒了一杯泛着青烟的花茶,这茶是卜卦平时喝的那种万里挑一的好茶。 卜卦端起桌子上的茶盏放在鼻子边上,轻轻的嗅了嗅,清香扑鼻,抿了一口,味道正好,卜卦浅尝辄止,看着茶盏里的茶,透彻清靓,这茶可不就和自己现在的状况一样,被人拿捏着,想怎么揉吧就怎么揉吧。 卜卦把玩了一会儿,又把茶盏轻轻的又放回原位,才看着子云说: “本公子用了餐自然会回去,你家帝君饿了或者看不见人,难不成还能饿着自己,没看见我正宴请贵客呢,你要是担心回去交不了差,本公子也可以替你安排个房间,绝不会为难你。” “刚才不是说不认识,话说的还有余音呢,一转眼又变卦……。”肖非在陆瑾然后面低声抱怨,直到陆瑾然开始不满的瞅着他,他声音才像蚊子一样,很快消失了。 只不过肖非的话是不说了,心里阴影面积太加大了。 姬太子刚才进入房间时,身上特大一股熏香的味道,还是好几种香味,肖非特意数了数,最少不低于四种味道。 肖非还看见他腰带上挂了好几个香囊,女人身上都没有姬太子身上的香囊多,也没有他身上香,女人身上的香囊也无法和姬太子身上的香囊一比高下。 卜卦假惺惺的话,子云听得明白,卜卦那不善良的眼神,子云也看的见,他面不改色的回了,卜卦一句: “姬太子,帝君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只是希望姬太子等一下别后悔自己留下来才好。” 子云替帝君悲哀,看上谁不好,瞧上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处处和自己做对的男人,那么多女人任帝君挑选,柔情似水的、温柔贤淑的、大方得体的、明媚动人的……一应俱全,帝君偏偏喜欢上一个无耻之徒! 难道主子是喜欢上姬太子那张美艳绝伦,仙姿佚貌的脸,把姬太子幻想成如果姬太子是个女人,一定是冠压群芳,天生的尤物? 卜卦转过脸,不清楚子云脑子里想的,也没有在意子云的话,也不去看子云那张带笑,让自己嫌弃的脸,而是热情洋溢的招呼陆瑾然,朝气蓬勃的俏声道: “陆大哥,过来坐啊,我们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当他不存在就好了。听说这‘君来’有三绝,吃、喝、住,我可得好好的品尝一番。 ,也不枉费我早饭都没吃,等着来这里吃。” “你这样怎么可以,早饭还是要吃的,肖非,去催催,让他们快点,免得饿坏了姬公子。” 陆瑾然说的没有异样,心里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卜卦和子云嘴里说的‘帝君’那两个深沉的字眼,让陆瑾然浮想联翩。 大陆上,只有皇帝才称呼为帝,称呼为君,古往今来都是这样,没有哪个人的称呼是为帝君的。 那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堂而皇之又是帝又是君的,而卜卦压根都没有其它的表情,难道他不清楚,或者是已知道答案? 而这个人不过是个属下,那气势都比自己身上的气势更加的强大,而且还不是威压,看姬太子的反应,好像并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卜卦看见门外的百灼,快速的出声指挥: “百灼,把你刚才买的红果给陆大哥清洗一些过来,让陆大哥也品尝一下。” 百灼轻应一声,看着房间里多出来的那个人,又掉头去做主子说的事情,又思考着那人身边的子云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在百灼看来,他们主仆三个人只要一出现,就没有好事情,而且主子奈何不了他们,虽然一向无法无天的主子有了克星,百灼觉得也挺好的,但是不是像子云的主人一样,把主子压制的太惨,每次主子都是吃鳖那个人。 自己的主子,凭什么要被另外一个人压制,还毫无抵御能力,百灼这一刻深深的知道,有强大的修为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卜卦和陆瑾然面对面的坐着,旁边站着子云这个意料之外的人,让卜卦很恼火,然后卜卦又想到君年尘抢自己东西时,也是上下打量自己,难不成其实子云是打量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然后等一会告诉他们家帝君,让他过来强取豪夺! 想到这里,卜卦脸色都变成绿色了,盯着子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你能把视线移开吗?我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了,所以你们帝君也没有东西可以再抢了。” 子云站着没有人管他,只是他那双眼睛能不能把视线移到别的地方去。 子云老是腻在卜卦身上的眼睛,让卜卦很想一巴掌,把子云拍到大街上卖艺为生的台子上去,让他也卖艺为生去。 “姬太子,你想多了,帝君很有钱的,从来不做抢东西的事,要是你有什么东西在帝君身上,一定是帝君担心姬太子粗心大意会毁掉,所以才会替姬太子保管。” 子云觉得今天真的没有白跑一趟,居然发现了帝君还会抢东西,抢的还是姬太子的,就是不知道帝君抢了姬太子的什么东西,看姬太子气的脸色通红,应该对姬太子很重要。 “话不能这样说,要是对自己重要的东西,保险起见当然还是要放在自己身上安全。”陆瑾然见他们你来我往的,完全把自己给遗忘了,出声帮着卜卦。 子云听见陆瑾然的声音,这才把视线放在陆瑾然身上,而子云留下的第一印象就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子云仔细打量着陆瑾然,黑色的头发服服帖帖的垂直在背后,白皙的脸上,温柔又隐藏着危险的双眸,高挺的鼻梁与薄厚适中的嘴唇,无一不像工匠精雕细琢出来的人间风景,每一分都拿捏的恰到好处。 而陆瑾然端着茶盏的手,修的干净整齐的指甲,每一个关节骨都是无暇的,像一块圆润的玉,让人忍不住着迷,子云微微一笑,不错,长的没有挑剔。 子云还没有来得及出声,门口传过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 “你有意见?” ------------ 第六十三章 你有意见 如玉石一样凌空响起的声音让房间里的人,默契十足的转过头,只见门口的中央位置站着一个,五官立体如刀刻般精致的男人。 男人一袭上好质地的紫色长袍,绣口袖着的金龙小而传神,长袍边角由金线收边,腰间贴身系着一条暗红色,绣着与袖口一样大小金龙的腰带,将原本修长的身形衬托得更加俊逸出众。 那介于威严霸气和俊逸飘渺之间的模样,更是透露着蛊惑的气息,更有着君临天下的气势,散发着王者气息。 “君年尘,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卜卦惊呼出声从褐色的椅子站起来,记起子云的话,卜卦又斜着眼睛恼火的去看站在旁边的子云,雪白的手指一伸,直指子云的脸:“你不是说他在太子府吗?这个人是你幻化出来的吗?” 子云的眼中也流露出一丝惊讶,摆摆手,悄悄用无辜的眼神回视卜卦,这不关他的事啊,帝君是说在太子府等着姬太子的,谁知道帝君又自己过来了。 “本帝出现在这里,你很不满意?还是说你看上了这个北辰国的太子殿下?”君年尘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就像一根利箭,狠狠的射在陆瑾然后的身上。 “麻烦你让让,你挡住送饭的小二了,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呢,居然喜欢——” 卜卦差点脱口而出的‘断袖’两字,在看见对面的陆瑾然时又咽了回去。 君年尘不要脸,自己还要呢,与一个断袖认识,那个断袖还住在太子府上面,那自己不成了物以类聚的人了吗? 卜卦说的话虽然没有下文,已经听过的君年尘还是知道卜卦即将脱口而出的是什么话。 君年尘不明白卜卦忽然间怎么又变卦把话收了回去,卜卦没有说完的话君年尘干净利落的把卜卦没有说出来的话,给接了下去: “喜欢什么,断袖吗?你已经说过不止一次了,不用再说了。” “君年尘,你自己也好意思说出来,你是想天下人都知道你有这爱好吗?”卜卦几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君年尘神鬼莫测的脸上,有一抹隐藏的笑意,瞅着卜卦闷声道: “我不认为丢脸,只觉得慧眼识珠,看见了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君年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话,让卜卦眼界大开,君年尘无所谓,卜卦心里如猫抓一样痒,底气不足的来了一句:“够了,君年尘,不要把你的无耻行为也捎带上我。” 卜卦心底有点发冷,君年尘不会发现自己有问题,不是个真男人吧! 他的话,明里暗里的都意有所指,而且说的话都由不得别人不深思。 “卜卦,你确定现在要我说出来?”君年尘冷笑着看向卜卦。 君年尘肯定他不敢,也没有胆子,让自己的身份公布于众。 “菜凉了,我也饿了。麻烦你大发慈悲把路让一下行吗?至于,你喜欢谁,断袖不断袖的问题,是你的事情,我无权过问。” 卜卦不接他话,指着君年尘的身后,勾勾手指他让一下,卜卦看他那故意的样子,就不爽起来。 明明知道有人来,竟然还挡在路中间,让门外的人进不来,门内的人也出不去,这什么修养啊。 “收了我的东西,你也赠我东西,还觉得跟你没有关系吗?” 要说论无耻的程度,君年尘觉得自己比卜卦还要无耻,还不要脸,君年尘安慰自己,如果不要脸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不要脸就不要脸吧。 和无赖的卜卦过招,就得不要脸,你一要脸就输了。 卜卦那气急败坏的表情,对君年尘来说,也并不是无关疼痒的,君年尘觉得卜卦有点可爱,有点让他忍不住想欺负一下。 “卜卦都说了,那是你夺走的,根本不算是送给你的,我觉得这位公子还是先还给卜卦为好,而且你们也知道,他的身份是太子,将来要继承大统的,身上的东西,也是非常重要的,怎么能被你取走,占为己有。” 被一而再再而三忽视的陆瑾然,忍不住开口为卜卦说了句公道话,他看不惯那男人看卜卦,就像看他自己私有物的眼神。 “所以你现在是在抱不平吗?有事就把东西抢回去,要不然,就闭上嘴。”君年尘凛冽的回眸,陆瑾然的存在对君年尘来说特别的碍眼。 因为君年尘发现卜卦竟然没有带斗笠,还和这一群男人呆在这里,若无其事的只知道吃,一天到晚都想着吃,那天也不怕栽在吃的上面了。 卜卦那张好看的脸,一点瑕疵都没有,好看的惊人。 让君年尘耿耿于怀的是,上墙那张脸,自己都没有真正的看到过,居然让别的人抢了先,让君年尘怎么甘心。 卜卦瞧着君年尘的脸已经越来越难看,担心他们真的打起来,那陆大哥不是找L嘛,陆大哥哪会是厚脸皮君年尘的对手。 趁他们还没有兵戎相见,拳打脚踢时,卜卦打断两个人的对话:“君年尘,我要吃饭,要吵吵嚷嚷,你们出去吵,把打扰我吃饭。” 陆瑾然在卜卦的眼神下,收回了不满的视线,仇视的眼光,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丟给君年尘一句:“不是我怕你,而是本公子担心会影响胃口。” 陆瑾然的话没有激怒君年尘,反而把子云的心脏气的突突直跳。 姬太子对帝君无理,那是帝君允许,这陆瑾然只不过是北辰国的一个太子殿下,也敢对帝君无礼。 “哼,不过是一个小国家的太子殿下,也敢对我们帝君无礼______杀无赦。” 卜卦看习惯子云经常带笑的脸,忽然间看见这个满脸杀气的子云,还真不习惯。 “君年尘,带着你的人给我滚蛋!”卜卦看见好好的一顿饭,被他们搅和了不说,还恶语相向,他请的人,事情也是因为他发生,他怎么能坐视不理,这样太没有君子风度。 君年尘看了子云一眼,才看着卜卦问他: “你就为了他,来反驳我,他没有本帝有钱,没有本帝有势,也没有本帝十分之一的能力,也没有办法可以让你活得更久,这些他都做不到,而我都做得到,即使这样,你还选择他,与我做对吗?” ------------ 第六十四章 针锋相对 君年尘说话的声音如狂风骤雨袭来,让人不能呼吸,又让人哭笑不得。 子云虽然知道帝君面对待姬太子时,会特别不一样,但是也没有料到平时冷漠,不爱说话的帝君,会夸张到这么可爱的程度。 帝君这是打击北辰太子,还是威胁姬太子,或者说是炫耀自己的身份呢? 或者说是帝君得天独厚的聪明,千年难遇的说了长的一句话,干了一举三得的一件事,奚落了北辰太子,又捧高了姬太子,也抬举了帝君自个! 卜卦听了君年尘任性妄为的话,气的一哆嗦,君年尘是来这是来拉仇人的吧?有那么些东西又怎么样,与自己又没有关系,臭显摆。 为了气氛不会变得更僵硬,卜卦直接把君年尘的话当成了一个笑话来理解,笑嘻嘻的望着陆瑾然,脆声嘻笑道: “陆大哥,给他报报你的身家,吓死他,你好歹也是大陆上排名前几的有钱人,那排名上面可没有看见一个叫君年尘的人,而且附近几个国家也没有听见有君这个姓。” 卜卦如同浸了蜜一样的声音,让人倍感舒适,心旷神怡,只不过如果那声音不是从一个男人嘴巴里说出来的,应该是完美无缺的。 陆瑾然清浅的一笑,如莲花般纯粹动人的脸上,风清云淡,不染纤尘。 陆瑾然也明白卜卦的好意,他也清楚自己不是这两个人的对手。 如果强行吵下去,卜卦夹在中间也为难,自己会更难堪。 按说一国太子应该要有骨气,但是陆瑾然却认为那骨气碰上硬骨头还要往上面撞,那就不是骨气,是傻气。 陆瑾然展眉低笑,声音像古筝发出来的一般轻柔飘渺,突然又变得铿锵有力,能渗透人身上的每一个毛孔,流入人的心里。 “卜卦,还是你来吧,最有钱的应该是你吧。” 谁不知道孝贤帝疼爱太子,什么好东西都往太子的府上搬,而他还是凌天老人的关门弟子。 比起孝贤帝疼爱外孙的程度,凌天老人在这方面毫不逊色,也是什么宝贝都往徒弟身上堆,好歹是江湖上排行第五,而自己不过是堪堪在第十而已。 “你当我是在开玩笑吗?”君年尘见两个人完全没有人理会自己的话,还在那里举手投足都是一个动作,心里难受的窝着一堆火气,薄唇中吐出的声音不悦又有着说不出魅惑。 “陆大哥,菜已经上了,他不让路,小二进不来,就算进来了,我看今天这饭吃得也不会尽兴,不如这次你先吃吧,下次小弟再请你,这次小弟先先一步,告辞了。”卜卦忍着一肚子的火气,有礼的朝陆瑾然告辞。 此时一阵微风透过半开的窗吹进了房间,拂起了陆瑾然额头上的一缕发丝。 陆瑾然随手轻轻一拨弄,一举一动之间仿若仙人,偏偏只是一介内眼凡胎。 卜卦也跟着陆瑾然的动作,挽起了脸颊上随风轻扬的发丝。 最后把目光停停留在君年尘身上,咧着嘴边说边往外走: “走吧,你不是要比财富吗?本宫就带你去太子府的库房看上一看,让你这个土包子见识一下什么就有钱人。” 卜卦揉着脖子,不怕死的反唇相讥,陆大哥我可只能帮你报仇到这了,再多一点我也帮不上了。 君年尘确实是太强大,身上宝贝确实也多啊,连那太岁都可以随手送人。 搁一般人身上,一个穷人也可以拿去卖了立刻变成一个有钱人。 在看到君年尘那透着寒眼神时,嘴一抽,默默的转了个身,帝君有他和子胤护着,姬太子有帝君护着,怎么看都是姬太子比较牛叉。 他还是那边宽敞那边呆着去吧,护着帝君也没有得他一丝好脸色,反而赏赐了自己一个冷眼,好心没有好报有没有。 “哼,谁还稀罕你们家帝君的东西了,最好你现在就能说服你们家帝君收拾东西,带着你们那很稀少珍贵的宝贝,马不停蹄的给我走人。” 卜卦说着瞧见门口小二手中端的盘子里,有自己平时爱吃的东西,袖子里的手指一动,把东西移来了自己手上。 还没有踏出房间的门,卜卦的手臂多了一只手,如闪电一样扣住卜卦的手。 准确无误,又那么理所当然,那么娴熟,似乎已经发生过无数次的场面。 卜卦感觉那只手很用力,猛然间拽住她向后退了一步。 卜卦趔趔趄趄的左右摇晃了几下,甩手臂继续向前行走,卜卦的这种动作,于君年尘来说,有点顽固不化。 有点大力的拽了卜卦一下,没有防备的卜卦差点一个跟头,摔个屁股蹲儿。 用力打掉卦伸出去捏东西的手,瞪了卜卦一眼,臭着脸问卜卦:“你没有看见那上面有什么东西吗?还拿来吃?“ 被打了,卜卦第一反应,心沉重又不规律的跳动着,脑袋懵懂了一下。 等卜卦反应过来,已经疼痛感一阵一阵的,慢慢的反应过来,感受着被打的地方先是麻,很快就有点疼疼的,动一动就是明显的疼。 卜卦抓紧君年尘站稳住身子,问得很犀利: “君年尘,你是怕东西比我少,所以先打算把我拍死,以绝后患吗?” 卜卦抬起那只被打的手,心里疑惑的想着,自己注定了今天是要手脚都受伤吗? 先是脚! 后是手! 脚是疼得自己好不容易受住了,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肿着的,可是这手已经红肿一片了。 君年尘握住卜卦的手,认真的打量一番,轻轻叹了口气,有点低哑的声音,流传到卜卦的耳畔: “卜卦,你个傻瓜,要吃东西,不会叫百灼做吗?子云也在,怎么去吃那些来路不明的东西,也不担心会不会吃出个好歹来,你看看这盘子上面那层层叠叠的白色小虫子,那么显眼,你都没有发现吗?” 这一时刻,卜卦觉得君年尘很稳重,给人一种安全感踏实的感觉。 于是,陷入君年尘温柔攻势的卜卦,也柔情了一把,只是他的柔情没有人欣赏,卜卦捏着君年尘的脸,好奇的问: “君年尘,你的脸真光滑,又白又嫩的,你真的是男人吗?” ------------ 第六十五章 是男人吗 古色古香,有点灰暗又宽敞的雅间里、构成了别具一格的画面。 周围听到这句话的人直接笑喷了,小二端着的盘子身子不停的在抖,脸皮绷的死紧,后面端着红果的百灼恰好走到附近,就听见主子那惊人之语,也偏过头脸色涨红。 子云看着他们一个个都在笑话帝君,脸色骤然大变,偏偏帝君又像个没事人一样。 子云满脸气的排红,一直红到耳根,两眼厮杀着姬太子,这个侮辱帝君的姬太子。 “帝君!”子云压制着怒火,眼睛变得幽暗起来,带着点气恼,叫了一声闷不吭声的君年尘。 君年尘眼睛闪烁着幽光,一瞬间又变得漆黑如墨。 凑近卜卦的耳朵,笑着说,这个问题留着晚点再讨论,顺便也讨论一下你到底是个男人还是个女人,现在呢,我们先把这个虫子的问题解决。” 恰好对着窗户坐着的陆瑾然,看着动作亲密的两个人,心里感觉有点怪怪的,他摸着闷闷的心口,有点无措。 午后的风刮到陆瑾然的脸上,显得他的两颊更加英俊潇洒,他端起面前已经冷了的茶饮了一口,入口微涩,而后甘甜。 卜卦张大眼眶,凤眸里晶亮的眸子缓慢移动着,因为他比君年尘矮一截,捧君年尘的手就得自然而然的抬高,卜卦的眼神也因为身高的距离,停留在君年尘的下巴处。 君年尘那一句,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僵住了那双捧着充满阳刚之气的小手。 卜卦小巧玲珑的下巴微微上翘,眼神对上注视着自己的漆黑魅眼,那漆黑一片的眼眸里,带了点宠溺的味道。 看见这个眼神,卜卦吓得手一抖,手从君年尘脸颊两边滑下。 “君年尘,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别老是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让别人去误会好吧。” 卜卦强装镇定的哽着脖子叫嚷出来,一把推开在眼前让自己心烦意乱的君年尘,慢步走到靠院子的窗边,推开了一扇半掩的窗户。 虽然现在他很想远离让自己心慌的地方,为了那句自己是男人还是女人也得忍了。 院子内,精致玲珑的阁楼亭台,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树, 假山旁边的石壁上面泉水滑落,砸在下面水池里的凹凸不平的石块上,就像有一阵浪花拍打而来,格外清楚的声音。 除了飞扬的水花,假山周围的什么都看不真切。 伴随着水花分成的成千上万的水珠,飞入人工打造的圆水池里,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假山不远处的地方还有搭建的大戏台、周围种植了不少的白玉兰树、香樟树,还有几棵高大的迎客松。 树周围各种花更是泪流满面,并没有因为由秋入冬树木的凋零,而显得死气沉沉。 这林林总总的树木,攀合着其它的建筑物相映成引人注目的一处美景。 秋风吹动卜卦的发丝,那倾国倾城的容貌上是一片空灵的表情,而被风吹起的衣角在翩翩起舞。 这一副美人开窗图景美不胜收,哪里是外面的那些花花草草可以比得上的。 卜卦站在窗边美目俯视外面那动或者不动的景色,而房间里的几双眼睛欣赏着卜卦那时而蹙眉,时而扬眉,变化多端又完美妩媚的侧面,令人怦然心动,心中微动。 房间里在卜卦打开窗户那一时间,寂静无声,陆瑾然走到卜卦另一边的窗户旁,也抬手打开了窗户。 陆瑾然也想站在卜卦的身边去,看看他到底在看什么那么入神,那么用心,只是他知道卜卦不会等他走进,就会转身离开。 据陆瑾然短时间的观察,卜卦和谁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而这个距离,不仅仅是自己而已,还有卜卦的那个属下,也是三步之外的距离,而只有那个男人是个例外。 也可以说不是例外的,只是他太强势,卜卦应该也躲不过这种人吧。 而那个叫君年尘的男人,刚才说的是卜卦说他是断袖,那种话,他都能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不怕别人异样的眼神,就能想像得到,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君年尘看上了卜卦,一个男人,那么风姿卓越的人,居然喜欢的是男人,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所以陆瑾然很有自知自明的走在另一边,开了另一扇窗户。 而卜卦和另一个强硬气势,有着英俊面容的男人,两个人之间的互动,是陆瑾然只能看着,而不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遗憾。 开了两个窗户的房间里,冷空气流入进来,顿时凉了许多,让雅间里的几个人头脑也清醒不少。 那一双双停留又移走的眼眸,让君年尘心生不满,那是他的,他不想别人看见那份美好。 “既然不想查这破虫子的来历,正好本帝也不想浪费时间,你也不想吃饭了,我们走吧,回太子府去讨论一下你那一堆东西的问题。” 君年尘哑着嗓子,显得很不近人情,反正那东西也不在卜卦身上,他管别人去死,死一个少一个,自己少一个对手更安全。 “君年尘,你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做人不能出尔反尔,这样很没有信用哎,你不是自己老把本帝挂在嘴上,子云他们也是帝君,帝君的叫,你这样也能算得上君吗?那个皇帝不是一言九鼎的。”卜卦刚才其实已经看到那盘子有点奇怪,才会拿过来,准备研究一下,谁知道君年尘的眼睛那么尖,一眼就看见了。 卜卦歪着头想,这里别人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太子会突然来仿,对付君年尘那更是不可能,对会陆大哥,那也没有道理啊! 都没有可能,那极有可能就是对住在这里的人下手的,而住在这的人,又是自己认识的,除了陆大哥已经没有旁人了。 “你不是要看风景吗?外面的风景更好,何必屈就在这雅间里面。”之前君年尘是担心卜卦,才会急着查凶手,后来看卜卦的表情,也不像不知道那盘子东西有问题。 那他就是故意把盘子移到自己手上面的,卜卦的危险解除,那也没有必要为另一个人去分忧解难。 “君年尘,那人是对着我们这几个人来的,岂能无视,难道你想留着那么一个黑手,天天担心他哪天闷不吭声的又对自己下手了。陆大哥,你来凤都有得罪过人吗?” ------------ 第六十六章 白虫再现 “帝君没有人能伤得了,也没有人敢不知道死活的冲帝君来,为姬太子和那个北辰太子来的我倒是肯定。”子云踢着被帝君扫落在地上已经四分五裂的盘子,有点想不明白。 这姬太子是走得什么狗屁好运啊,每次见到他,就没有不遇麻烦的时候。 而且姬太子每次碰到帝君,帝君都会帮他一次,而每次帝君帮了姬太子,姬太子都表现得狼心狗肺的样子。 帝君明明都清楚,每次都算得上自做多情,捧着自己一棵火热的心,放到姬太子面前让姬太子来糟蹋。 刚才帝君打掉姬太子手上的盘子时,自己还以为帝君终于忍无可忍的生气,发火收拾姬太子。 结果盘子是发出清脆的声音掉在地上,发出刺耳声响的还回荡在耳边。 而帝君语不惊人死不休,来了句: 傻瓜! 傻瓜?子云想问问帝君你能不能别来搞笑了,看姬太子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像是傻瓜吗? 所以子云看不惯姬太子老是对帝君无礼,幸灾乐祸的先呛卜卦一句。 然而,君年尘并没有领情,瞥了子云一眼,刀子一样锋利的眼神钉在子云脸上。 那一眼里的信息,子云只看出来一个信息: 多管闲事! 君年尘意味深长的看着在地上扭来扭去不停移动,细如发丝的虫子,这虫子已经算是养了些年头了。 这样的白色虫子如果在人的体内呆上那么一个月,铁人也会变成灰,而且它只挑有营养的吃。 一只虫子在人的体内呆上一天,可以繁殖一百条以上,不过这虫子也有一个很大的漏洞。 这虫子名叫白心虫,也叫白心蛊,一沾生非死不可。 这另外两条虫子一现,君年尘赞同子云的话,还在心中认为,北辰太子岂止是得罪了人,这明明就是撬了人家祖坟了。 踩人还担心坑不够深的在卜卦的意思后面又加了句: “北辰太子听说风评很好,是不是只是做了表面的工夫,敷衍了别人,干了强抢民女的事,或者做了更加过分又见不得人的事情,别人发现你那不堪入目的德行,过来报复你来了。” 君年尘的话字正腔圆,落地有声,被北辰太子支去做事,又顺便去方便回来的肖非,一回来就听见君年尘在侮辱北辰太子,立刻不答应了,也像子云一样,开始向君年尘开火: “你别好赖不分的把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安在我家公子身上,我们家公子可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呢,自以为是,狂妄自大。” “肖非,不得无礼。”陆瑾然看着自己的下属,经常搞不清楚状况,那也是他能去得罪的人吗? 自己又何尝想这样忍气吞声,只不过有的时候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有的人,你敢有骨气的和他对着干,他就敢要你的命。 而有的人会认为你是有志气,更加的赏识你,而这君年尘这种人,就是敢要你命的人。 你的命,你自己看重,认为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在别人,也就是君年尘看来,和一只蚂蚁没有多大的区别,可有可无。 肖非看见自家太子的脸色不好,稚嫩的脸色铁青一片,气愤着上前,想把君年尘这个拦路的人给推开。 还没有碰到君年尘的肖非,已经被子云挥到了雅间里的木做的墙壁上,‘呯’的一声,在盘子破碎的声音过后又再次响了起来。 子云挥手之间,气拔山河,肖非虽然也出招了,可是太慢,也没是一个等级的,直接被子云掀飞。 撞到雅间里木做的墙壁之上,而墙壁竟如蛛网般,蔓延开来,木屑纷飞。 其实要说子云也没有准备动手的,他气的是姬太子,而这个肖非,又不知好歹的要撞上来,他能咽得下气才怪了。 所以出手也没有轻重,特别是帝君说的那句话,能活活的把人吓死,帝君那还是那个冷漠无情的帝君,分明就是长着一样的外表,蕊子已经被换掉了。 陆瑾然看见自己的属下被掀飞了,狠狠的砸在墙上,又再次跌落在地上,再也忍不下去了。 这个男人从出现到现在,已经不止一次的向自己发出挑战。 卜卦看见躺在地上的肖非,可怜的孩子,很疼吧,自己看的都疼。 忽然之间卜卦发现自己脚上的伤,和手上的伤,和地上的肖非比起来,简直不不值一提。 瞄到已经向君年尘飞身过去的陆瑾然,卜卦暗道这下真的不能好好说了。 卜卦一边头疼一边想着,这陆大哥看起来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这么不知轻重。 就他那点修为连自己都比不上,不过是个六级尊皇。 而君年尘的修为实在是太强,自己明里暗里都打探了,他的身手自己都看不出来。 自己在君年尘的手下过不了一招,直接的被压死了,连动都不能动,那还是君年尘让的自己。 卜卦这才发现,君年尘从来都没有对自己用武力,只有自己不老实的时候,他才会定住自己,这样看来,他对自己还是不错了! 卜卦漫无边际的想着,但是一抬眼看见子云那已经伸出来的手,末免北辰国的太子殿下在龙延国凤都出事情,卜卦不管会不会有效果,还是决定出声帮陆瑾然一把。 如果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而牵连到国与国之间上的矛盾,那两国之间肯定无宁日。 虽然卜卦现在还不了解陆瑾然在北辰国的地位如何,年纪轻轻没有被拉下太子之位,也算得上是个人物。 而且如果自己一回来,北辰国的太子就在凤都出了事情,自己这个太子恐怕也就坐到头了。 “君年尘,你是要打伤陆大哥,准备让北辰国和龙延国互相残杀,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吗?” “姬太子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遇到事情只知道跑,要不然就是躲,哪一次不是帝君在姬太子面前替你挡着,姬太子除了跑跟躲,还能有点别的本事吗?” 子云斜斜的看着卜卦,看都没有看地上的肖非,和已经向帝君冲过来去的陆瑾然,怕陆瑾然后退一样,还在后面摇旗呐喊。 ------------ 第六十七章 两方人马 “帝君没有人能伤得了,也没有人敢不知道死活的冲帝君来,为姬太子和那个北辰太子来的我倒是肯定。”子云踢着被帝君扫落在地上已经四分五裂的盘子,有点想不明白。 这姬太子是走得什么狗屁好运啊,每次见到他,就没有不遇麻烦的时候。 而且姬太子每次碰到帝君,帝君都会帮他一次,而每次帝君帮了姬太子,姬太子都表现得狼心狗肺的样子。 帝君明明都清楚,每次都算得上自做多情,捧着自己一棵火热的心,放到姬太子面前让姬太子来糟蹋。 刚才帝君打掉姬太子手上的盘子时,自己还以为帝君终于忍无可忍的生气,发火收拾姬太子。 结果盘子是发出清脆的声音掉在地上,发出刺耳声响的还回荡在耳边。 而帝君语不惊人死不休,来了句: 傻瓜! 傻瓜?子云想问问帝君你能不能别来搞笑了,看姬太子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像是傻瓜吗? 所以子云看不惯姬太子老是对帝君无礼,幸灾乐祸的先呛卜卦一句。 然而,君年尘并没有领情,瞥了子云一眼,刀子一样锋利的眼神钉在子云脸上。 那一眼里的信息,子云只看出来一个信息: 多管闲事! 君年尘意味深长的看着在地上扭来扭去不停移动,细如发丝的虫子,这虫子已经算是养了些年头了。 这样的白色虫子如果在人的体内呆上那么一个月,铁人也会变成灰,而且它只挑有营养的吃。 一只虫子在人的体内呆上一天,可以繁殖一百条以上,不过这虫子也有一个很大的漏洞。 这虫子名叫白心虫,也叫白心蛊,一沾生非死不可。 这另外两条虫子一现,君年尘赞同子云的话,还在心中认为,北辰太子岂止是得罪了人,这明明就是撬了人家祖坟了。 踩人还担心坑不够深的在卜卦的意思后面又加了句: “北辰太子听说风评很好,是不是只是做了表面的工夫,敷衍了别人,干了强抢民女的事,或者做了更加过分又见不得人的事情,别人发现你那不堪入目的德行,过来报复你来了。” 君年尘的话字正腔圆,落地有声,被北辰太子支去做事,又顺便去方便回来的肖非,一回来就听见君年尘在侮辱北辰太子,立刻不答应了,也像子云一样,开始向君年尘开火: “你别好赖不分的把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安在我家公子身上,我们家公子可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呢,自以为是,狂妄自大。” “肖非,不得无礼。”陆瑾然看着自己的下属,经常搞不清楚状况,那也是他能去得罪的人吗? 自己又何尝想这样忍气吞声,只不过有的时候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有的人,你敢有骨气的和他对着干,他就敢要你的命。 而有的人会认为你是有志气,更加的赏识你,而这君年尘这种人,就是敢要你命的人。 你的命,你自己看重,认为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在别人,也就是君年尘看来,和一只蚂蚁没有多大的区别,可有可无。 肖非看见自家太子的脸色不好,稚嫩的脸色铁青一片,气愤着上前,想把君年尘这个拦路的人给推开。 还没有碰到君年尘的肖非,已经被子云挥到了雅间里的木做的墙壁上,‘呯’的一声,在盘子破碎的声音过后又再次响了起来。 子云挥手之间,气拔山河,肖非虽然也出招了,可是太慢,也没是一个等级的,直接被子云掀飞。 撞到雅间里木做的墙壁之上,而墙壁竟如蛛网般,蔓延开来,木屑纷飞。 其实要说子云也没有准备动手的,他气的是姬太子,而这个肖非,又不知好歹的要撞上来,他能咽得下气才怪了。 所以出手也没有轻重,特别是帝君说的那句话,能活活的把人吓死,帝君那还是那个冷漠无情的帝君,分明就是长着一样的外表,蕊子已经被换掉了。 陆瑾然看见自己的属下被掀飞了,狠狠的砸在墙上,又再次跌落在地上,再也忍不下去了。 这个男人从出现到现在,已经不止一次的向自己发出挑战。 卜卦看见躺在地上的肖非,可怜的孩子,很疼吧,自己看的都疼。 忽然之间卜卦发现自己脚上的伤,和手上的伤,和地上的肖非比起来,简直不不值一提。 瞄到已经向君年尘飞身过去的陆瑾然,卜卦暗道这下真的不能好好说了。 卜卦一边头疼一边想着,这陆大哥看起来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这么不知轻重。 就他那点修为连自己都比不上,不过是个六级尊皇。 而君年尘的修为实在是太强,自己明里暗里都打探了,他的身手自己都看不出来。 自己在君年尘的手下过不了一招,直接的被压死了,连动都不能动,那还是君年尘让的自己。 卜卦这才发现,君年尘从来都没有对自己用武力,只有自己不老实的时候,他才会定住自己,这样看来,他对自己还是不错了! 卜卦漫无边际的想着,但是一抬眼看见子云那已经伸出来的手,末免北辰国的太子殿下在龙延国凤都出事情,卜卦不管会不会有效果,还是决定出声帮陆瑾然一把。 如果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而牵连到国与国之间上的矛盾,那两国之间肯定无宁日。 虽然卜卦现在还不了解陆瑾然在北辰国的地位如何,年纪轻轻没有被拉下太子之位,也算得上是个人物。 而且如果自己一回来,北辰国的太子就在凤都出了事情,自己这个太子恐怕也就坐到头了。 “君年尘,你是要打伤陆大哥,准备让北辰国和龙延国互相残杀,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吗?” “姬太子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遇到事情只知道跑,要不然就是躲,哪一次不是帝君在姬太子面前替你挡着,姬太子除了跑跟躲,还能有点别的本事吗?” 子云斜斜的看着卜卦,看都没有看地上的肖非,和已经向帝君冲过来去的陆瑾然,怕陆瑾然后退一样,还在后面摇旗呐喊。 ------------ 第六十八章 趁机而走 卜卦对陆瑾然的好言相护,君年尘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卜卦不过是与陆瑾然有着两面的之缘,如此想方设法的护着陆瑾然,对自己爱理不理,还经常没有好脸色,这差别对待,让君年尘怒火中烧,眸底步满寒冬腊月之气,轻飘飘的道: “子云,轻点,别把人打死了。” “哎,北辰太子,冤有头,债有主,是我打伤的人,你找我啊,找我们帝君做什么,你还不够我们帝君一个手指就捏死了。”子云郑重其事的点点头,他看姬太子不顺眼,和姬太子在一起的陆瑾然自然也不顺眼。 帝君都开口了,他终于可以放心的把北辰太子往死里虐待,也让姬太子瞧瞧,他们平时做事的风格。 子云摩拳擦掌,可架不住意外横生。 “君年尘,你要是真的敢让你的人出手,从今往后……”卜卦开头很霸气,咳嗽一声,哀怨的看着君年尘,语气忽然一变,哭丧道:“我可不理你了。” 这话,让听的人想到开头,没有料想到结尾会是这样的,只能说卜卦四个字: 外强中干! 君年尘挑着眉头,没有说说话,对子云摇摇头,轻轻地笑了笑,刚硬的线条柔和起来,挥散了这个雅间压抑的气氛。 没有让子云出手,陆瑾然也没法近君年尘的身,卜卦那状似撒娇的语气,君年尘很受用,比平常的时候,卜卦老是冷冰冰的,不咸不淡的对着自己要好的多。 “卜卦,你为什么……”陆瑾然没有关心子云挖苦的话,也不知道自己应该问什么,问什么都没有面子。 他在卜卦话落下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前面一堵墙,一堵透明的墙,他无法穿透,也无法靠近,甚至微微被弹出一点点。 陆瑾然很清楚,也明白,这原因,全是因为卜卦的那句话,不然,后果很严重。 原来自己竟然这么弱,陆瑾然心里徒然有一种挫败感,不远不近的将他环绕。 卜卦手指头在雅间里指了一圈,叹了口气: “陆大哥,卜卦觉得这雅间里,装修豪华,放的东西价值也昂贵,为了你们两个人口袋的银票,没有必要大动干戈,和气生财嘛。” 不是在讨论白虫的问题吗?怎么就偏离轨道至此了! “哼,这事情本来就是姬太子引起来的,姬太子还在一边说风凉话,你不想请我们家公子,何苦要来这里戏弄我家公子,还带两个黑白不分的帮手。”肖非摸着疼痛难忍的胸口,憋着闷气,原来这就是公子说的强大,姬太子说的给公子拖后腿。 卜卦没有去陆瑾然的表情,也能想象出来必定是不好的,嘿嘿干笑两声:“看来你伤得不重嘛,还有力气来指责本太子。” 始终没有去解释那两个人是意外,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因为那两个人确实是因为他,才会忽然现身。 “关我主子什么事情,他们两个人是后面来的,要不是我主子,那虫子指不定入了谁的肚子里。”主子对他有时候虽然有点无良,大多数都是很好的,主子好不好,轮不到他国的人来横加批评,更别说肖非还是个下属。 “肖非,是公字技不如人,不必多言,卜卦,这房间的钱,大哥不才,还付得起。”陆瑾然淡然一笑,语气微涩。 他们议论的不可开交时,掌柜站在门望来望去,不知道自己该进去,还是识相的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只是门外来了个人,说是来找百灼大人的,很着急的样子,只是房间里一地碎片,听小二说他们刚才一个个脸色盯着他眼色都不好。 掌柜在外面愁眉苦眼的好一会,终于把百灼瞅在肖非身上的视线吸引过去。 掌柜心灵福至的想到一个方法,既可以不用暴露君来与姬太子的关系,也可以把百大人引出来: “公子,你刚才点的甲鱼今天没有了,你看能不能换一道菜,之前刚才接触那盘点心的人,已经全部抓起来了,不知道公子意下如何?” 百灼看掌柜的眼睛转呀转的,疑惑的挪了出去,而自己点甲鱼的时候,那甲鱼还有好几条呢。 百灼走回来,房间里静默平静,都是大眼瞪小眼,犹豫了一下,百灼打破他们的沉默: “主子,府里有急事。” 卜卦满脑子都是星星,这几天自己安分守己,闭门谢客,怎么还有人硬生生的往府是赶,只是,卜卦真心满意这件突发事件,让自己得以从这尴尬的气氛里脱离: “陆大哥,你先看看肖非的伤吧,卜卦这里还有一些药,你先让他用着,至于那虫子的事情,待卜卦查清楚之后,差百灼过来告知陆大哥,现在,卜卦府里有重要的事情,就先走了,要是陆大哥不嫌弃,也可以住到卜卦府上,卜卦定然扫榻以待。” 卜卦看着陆瑾然诚恳的表示,再留下去,指不定旁边虎视眈眈的君年尘,会不会又忽然跑出来咬谁一口。 “白虫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出现,‘君来’对于这些也有责任,你也不用太着急,卜卦,记得你说的话,要一言为定,陆大哥可当你说的是真的。”陆瑾然难得的发现,现在还有人会因为你曾经帮过一次他,之后竭尽所能的对你好。 他当然明白那两个男人不是卜卦带来的,十几年如一日的浸泡在如狼似虎的宫墙里,他不敢说能透过眼睛看清所有人,但是他就是肯定卜卦不是那种阴险狡诈的人。 可能卜卦不是正经八百的老实人,也许鬼灵精怪了点,但是这就是他的特征。 卜卦点点头,惭愧的低着头,疾步闪了,他把陆大哥坑惨了,陆大哥还谢谢他,而且,这‘君来’和自己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卜卦走了,君年尘肯定也是跟着一起走,只是他走之前,审视了陆瑾然全身上下,像在评估陆瑾然的价值。 最后也许觉得陆瑾然除了长成这样,有点外貌之外,并没有什么可取之处,满意的带着子胤走了。 人走完了,肖非咬紧牙,吃力的从地上撑起身子,公子说过,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没有死,就要自己爬起来,撑过去。 ------------ 第六十九章 荣王来访 “百灼,府里有什么急事?母亲来了?”卜卦能想到的,除了自己的母亲能这么劳师动众,也没有其他人了。 舔着亮晶晶的牙齿,卜卦有点失望的看着街上,比他来之前又多了不少的奇灵异禽,弩着鼻子,这些人瞎显摆。 光明鹿、紫电魔豹、烈火鸟、翼龙、双关飞龙、狂暴猩猩、狮鹫、黑木蝎、鬼面蛛王、铁背千足蜈,血蟒,林林总总的那么多,也就只有一部分还算可以,其它的太弱了,他们也好意思鼻孔朝天的在大街上招摇过市。 “主子,不是公主,是荣王去了太子府。”百灼还以为主子看到别人的契约兽,也要搬他的契约兽出来秀秀,哪里知道主子只是嫌弃别人的东西入不了眼睛。 “三舅舅?他不是躲在皇宫里,缩在外公的羽翼之下吗?”卜卦想到那个威名远播的三舅舅荣王,倍感压力,他怎么会跑到太子府去,荣王贪生怕死那是到了极致的,连卜卦都得甘拜下风。 “主子,荣王禀报了皇上,说上次三更半夜发生那种事情,他实在不敢继续住在荣王府了,想住在太子府,陪伴主子。” 主子那天晚上让自己利用那个杀手,扮演忽然之间从天而降的英雄,路过荣王府救了荣王,让荣王感激。 荣王一觉睡醒,得知昨晚上让下人扔在府外面那具刺客的尸体丢了,这消息让荣王不以为然,丢了就丢了吧,一具杀手的尸体难道还要他早晚三炷香供着。 荣王哪清楚出谋划策这件事情的人,肚子里的弯弯绕绕,不仅仅弄了个死人去假装活人吓唬他,还把尸体挂在他的大门上。 那挂尸体的人,技术也好,人挂了,还没有让门房发现。 荣王去上朝,大门一开,就看见空中一双鞋子,再抬高头,可算是看清楚了,竟然是个人,吓得荣王差点腿软的跌倒在地上,幸亏荣王身后的人扶着他,才没有让已经开始聚集在门口的人看了笑话。 下人把荣王送回房间,又是一通忙碌,不仅仅要解下荣王府前的尸体,把荣王送回房间,荣王火急火燎的让下人收拾衣服,想了想还是不妥当,也不等收拾衣物的下人,直接自己带了人,往后门直奔皇宫,找他皇帝老子救命去了。 “都几天过去了,现在想起要去太子府了,之前干嘛去了。” 卜卦没精打采的踩在青石小路上,摘了片树叶,食指微弹,树叶如带了眼睛一样,以强劲的姿态,向河里面欢快游动,逆流而上的鸭子身上飞过去。 快速的围着一群大大小小的鸭子,转了几个圈圈,整齐的鸭群看见一片深绿色的树叶,听见呼呼在耳边刮过的的风声,都扑打着翅膀四散逃去。 鸭群都东零西落了,只剩下一只长相略有不同的,不像鸭子,又混在鸭子里的鸭子,那片树叶最后轻柔的落在它的头顶上,像是安抚,又像在诉说柔情。 卜卦朝气蓬勃的眨眨眼睛,像是不忍心惊扰宁静的它一样,抱歉的对它笑了笑,那鸭子居然有灵性的朝他点点头。 卜卦惊讶了,这鸭子是什么来头,居然有了意识,卜卦正是看到它长的特别的丑陋,才会出手试探一下,没有料到其它的鸭子,都跑了,原地只剩下丑陋的它,他正要细看的时候,那鸭子已经游走了。 “主子,好像是皇上觉得荣王太丢皇室的脸面,命令宫里的护卫把荣王赶出宫,荣王在皇宫呆不下去,才想转移到太子府的。”百灼注视着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这么大个人,还像孩子一样逗弄了一下鸭子,就开心的笑起来的主子。 “哼,没让荣王进府里去吧。”卜卦停下脚步,荣王兄弟姐妹那么多,居然跑到太子府,这让那些这些王,那些公主怎么想,这让凤都的千万子民如何想。 “主子吩咐过,没有主子的同意,不让别人入住太子府,所以现在荣王应该在太子府门前和管家理论呢。” 主子这算得上是自作自受了吧,现在被荣王缠身,荣王除了贪生怕死,听说还有一样最爱,那就是贪生怕死之余,缠着主子。 虽然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但是百灼记得分明,因为唯一的两次来凤都,每次都会看见荣王。 而荣王没有其它的事情,每次都缠着百灼问东问西,都是打探卜卦的信息,嘘寒问暖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去那边逛逛吧,身上的味道已经熏了半天了,干脆再熏久一点点,我也好多年没有逛过凤都了,不知道现在的凤都,和以前有多大的区别。” 卜卦放下斗笠上的黑纱,看了一眼太子府的方向,轻轻的笑了声,我的好舅舅,你就慢慢的等着吧,外甥天黑之前一定会回去。 卜卦走后,河里面游走的那只鸭子又游了回去,孤零零的漂浮在水上面,望着卜卦一步步走远。 太子府。 “荣王,老奴真的不知道主子在哪里,已经派人出去找了,只是凤都这么大,太子殿下又久未回来,不知道没有人带着,会不会迷路。”管家弯曲着身子,恭恭敬敬回答荣王。 早上百大人出去之前,带了个人到管家面前,告诉管家,有事情找主子直接通知那个人就可以。 那人现在已经回来了,只是朝管家摇摇头,那意思不是不让荣王进去,管家想不出来还有别的意思。 “你一个小小的管家,也敢拦本王的路,本王和你主子的关系,还用得着你找到他本人同意吗?” 荣王气急败坏的声音传入卜卦耳朵里,他在凤都绕了一圈,才慢悠悠的晃回来,一回来就听见荣王中气十足的声音。 就这副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受了惊吓的人会有的表情。 “王爷,奴才不敢,只是太子殿下的命令奴才不敢不听,还请荣王见谅。”管家也挺痛苦,他和荣王周旋快一天了,现在天都黑了,他中午饭都没有吃,在太子府门前和荣王你来我往了一下午,他连口茶都没有喝到嘴。 “本王不管,你给我麻溜点,再过一会儿,我外甥要是还没有回来,本王就找人打进去。” ------------ 第七十章 答不答应 荣王胡子拉碴的坐在铺垫着几种动物皮毛的软塌上,一只脚高高的翘起来,抖呀抖个不停,一只手拿着瓜子向另一个手上递,瞌得可起劲了。 “这是谁啊,竟然跑到本宫的府邸前面耍威风,还敢威胁本宫府里的老人,不错不错。” 卜卦咬着酸酸甜甜的糖葫芦,站在荣王身后,看着他大显神威在忙着抓瓜子,瞌公子之余,还能空出一只手,指着管家说的是一套一套的,还真出息。 荣王拿瓜子的手一顿,含着瓜子皮儿,慢慢的转过身,看到卜卦的时候愣了一愣,眸里满是惊诧:“小外甥?” “你是三舅舅?”卜卦也诧异,三舅舅胆子小,然有钱,这个人真的是自己认识那个倜傥英俊身材结实的的三舅舅吗? 眼前之人一袭深蓝色绣着祥云的朝服,宽大朝服里的身子瘦骨嶙峋,歪歪扭扭的躺在软榻上,软榻前置着一双靴子,靴面绣着精致的云纹。 额前看着还算亮堂,狭小的眼睛泛着淡淡血丝,细细一看也算得上是担惊受怕了几天的话,只是几年前三舅舅是个美男子,笑颜也温柔,果然岁月是把杀猪刀! “得亏小外甥还记得舅舅,也不枉费舅舅疼你一场。”荣王端起软塌边的美酒喝了一口,欣慰的点头。 卜卦看着荣王一连串的举动,心里的困惑越来越大:“舅舅,你受刺激了吗?还是哪个女人伤你的心了?” 不然三舅舅从内到外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是怎么回事? “小家伙,想什么呢,舅舅这是忽然间领悟了人生,决定好好享受一番醉生梦死的生活,哪里知道会发生几天前的意外。”荣王四处张望了一下,才小声告诉卜卦:“之前几天纪王被三舅舅连累去了刑部大牢,他现在出来,肯定会报复三舅舅的,小家伙,你一定会帮三舅舅的吧。” 卜卦打了个哈欠,摇摇头,抱歉的低下仰得直直的脖子:“三舅舅,不能,而且据本宫看来,纪王一直兢兢业业,于公为私,都是有目共睹的。” 这种事情自己无法帮忙,傻乎乎的才帮,刚才三舅舅是故意的吧,围观群众一大堆,还大大咧咧的说纪王出来会报复他,还把自己当成保护伞。 要是自己收留了三舅舅,那不是间接性的认同三舅舅的话,也和三舅舅一样认为纪王出来铃声会报复三舅舅,彻头彻尾的把纪王得罪了,纪王还不得生吞活剥了自己。 荣王期待的那张脸笑脸很快就忧郁了,他不想听到这个答案,祈求的看着卜卦,卜卦转了个身不为所动。 这件事情想都不要想,自己是不可能做的,因为这样一来,得罪的不仅仅只有纪王,还有凤都的各大势力。 荣王听见拒绝的话,从软榻上面蹦起来,他以为这次十拿九稳可以住进太子府的,凭他和卜卦的交情,哪知道意外来的这么快,荣王不得已,苦着脸道: “小家伙,你都不疼舅舅了,小时候的你多可爱啊,虽然脾气大点,但是人可爱啊,漂漂亮亮的,怎么长大了完全变了个样,连收留住几个晚上都不答应不,还离舅舅那么远,过来点啊。”荣王让旁边的下人帮他穿靴子,他坐在那打量多年没有见过的卜卦。 卜卦头顶上那斗笠碍眼至极,根本看不清他那张脸到底如何,只是按姬芮公主的外貌来看,只要卜卦老子不是丑八怪,长相都不会差。 “三舅舅,如果是想卜卦了,想住在太子府陪一下卜卦,卜卦是晚辈,定然扫榻以待。只是卜卦万不能因为一个舅舅,而做出损害另一个舅舅的名声的事情,这样卜卦会愧对外公,愧对天下黎民百姓,对不起,三舅舅,卜卦做不到啊!” 卜卦摸着自己的肚子,站在旁边的百灼同情荣王,主子又来这一招,那等下如果荣王不走,自己还真能把荣王赶走? 别的不说,就荣王是皇上的儿子,还是主子的长辈,长辈来住几个晚上,主子拒之门外,主子的名声会受影响,大打折扣。 知道内情的人还好,说主子深明大义,不知道内情的,指不定因为这一件事情,把主子往那条护城河里踩呢! “小家伙,真的和舅舅生分了,难道是分开太久,让卜卦对舅舅的感情也变化了吗?”荣王都打定主意留下来了,他从早上一直等到晚上,怎么可能还趁着月色往荣王府里赶。 “舅舅,卜卦刚才不知道是不是吃东西吃坏肚子了,现在肚子疼得厉害,舅舅请容卜卦先行告退。” 卜卦没有忽略荣王桌上那一堆吃的,喝的,一应具全,好家伙,有备而来。 只是这天都黑下来了,自己不想陪着这个奇葩的舅舅在这里吹西北风,他逛了一天,现在只想躲在床上好好的休息一下。 “哎,等等,我们刚才顺路,一起吧。”荣王已经让下人整理好了身上的衣物,蹬蹬蹬的跟上卜卦,生怕被甩下来了。 卜卦回头看了一眼,大黑的夜幕下,太子府门前,还站了不少的人,卜卦又看着已经跟在身后的荣王,难道还真能带着荣王去方便! 不管怎么样,卜卦说归说,终究是做不到,不管这个小时候给过自己温暖的人。 “白灼,这些年本宫出门在外,荣王心疼本宫,想在太子府陪本宫几日,以了思念之情,你去安排一下,可千万不能待慢了荣王。” 得了主子命令的白灼立刻吩咐外面站着的下人,把荣王的东西扛到太子府里,这些日子可有得戏瞧了。 一个君年尘带着两个属下还没有走,现在又来一个荣王,白灼只希望他们不会把太子府给拆了。 “是,主子,君公子旁边还有一个院子,要不然就那吧,那个院子风景好,位置佳。” 白灼拦在荣王面前,想起那院子,抿着嘴提高自己的音量,让周围没有修为的人,也听得分明。 风景是好,大风吹来呼呼做响,位置也佳,离得主子远,靠近那个君年尘,也算帮忙主子。 ------------ 第七十一章 找上门来 黎明时分,朦朦胧胧的,卜卦冒着凄风细雨,公鸡此起彼伏报晓的叫声来到君年尘的院子。 秋意盈然的院子里,除了在空中打转转的落叶,比白天更加冷之外,周围都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卜卦精打采地接过白灼手中的折子,让白灼先回去了,猫着身子向君年尘的房间迈进。 当卜卦沾沾自喜看着眼前的房门时,在距离君年尘的房间还要一步之摇时,被横空出现的子云拦了下来。 “姬太子,这风这么大,这天这么冷也还没有亮,你这是?”子云瞅了一眼像是被霜打了的卜卦一眼,又看了一眼他怀中的折子。 白灼昨天抱回去,今天姬太子一大早的不睡觉,又抱了回来,真当帝君是他们家的佣人吗! “原来是子云啊,这不是半夜听到外面在下雨,本宫这不是过来瞧瞧君年尘晚上有没有冻着,你这是要出去吗?”卜卦打了个哈欠,说的断断续续的,眼泪不停的往外流。 “不是,子云梦里看见有个人鬼鬼祟祟的进了帝君的房间,来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没有想到居然会看到姬太子,既然是姬太子,那子云就先回房间了。”子云这厢耳边已经听见帝君的声音,说把姬太子不着痕迹的放进去,不能让姬太子觉察到是帝君放他进去的。 “子云,你帮本宫看看手上的镯子能不能取下来?本宫看着它,心里慌得很,担心那天不小心给搞丢了,本宫陪不起你们家帝君。”卜卦捞起衣服的袖口,又打了个哈欠,觉得实在是困得很。 子云呆愣在原地,他虽然知道知道这东西在姬太子这里,但是真正的看见,心里还是不能平静 帝君就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姬太子了,还是一个没有鉴赏能力的姬太子,暴殄天物。 这东西代表的可是帝君,帝君真的就这么看得姬太子,只是看姬太子那嫌弃的眼神,子云是越看越不爽,而那房间里,帝君已经在催他了。 他还是闲事少管吧,子云也跟着打了个哈欠:“姬太子,这个子云不会,怎么这么困呢,还这么早,子云就不陪姬太子了,先回房间睡觉了。” 子云一个闪身飘到自己的课间门口,慢吞吞的开门进房间,一会儿,果然看见卜卦在门边徘徊了一小会,最终还是偷偷摸摸的进去了。 卜卦走进去,把怀里的折子放下后,最先做的一件事就是东张西望的找书桌,而卜卦的眼睛找到了书桌,卜卦奔过去一翻,就是没有自己要的东西。 无奈找了大半个房间,仍然是徒劳,卜卦的视线凝在晶莹惕透,冒着寒气的床上,床周围还点缀着玉石,床上除了一个凸起来的影子,没有多余的东西。 卜卦脑海中浮现四个字:极致奢华。 他明白那床不是自己府里面的,他自己都没有那种床,瞄来瞄去的卜卦终于看见了自己念念不忘的折子,在君年尘床旁边的地上, 卜卦蹑手蹑脚踏过去,在手摸上折子时,一只大掌握住了他的手。 卜卦企图甩掉那只手,只是君年尘那能如他的意,从卜卦进入房间开始,君年尘就已经两眼泛光的盯上他,只是忙着找折子的卜卦没有发现。 “这个镯子对你造成不小的困扰了?”君年尘摩挲着卜卦身手腕上古老的镯子,难得卜卦这么有心,虽然心口不一。 “是啊,君年尘你看在本宫一大早过来看你的份上,你把它取走吧,要给对你来说,意义深重的人。” 卜卦愁大苦深的望着君年尘,任由君年尘把他拽到了床上,他刚好想感受一下,这种寒玉床有什么特别之处。 屁股落在寒太床上,卜卦发现这床还是暖和的,像煮在温泉里一样,很舒服。 “你对我来说,就是很重要的人。”看着又打了个哈欠的人,君年尘把卜卦拉躺在床上,刚才在外面君年尘都听见了卜卦打哈欠的声音。 “君年尘,本宫和你正正经经的在谈,你能正经一点吗?”卜卦不乐意了,开始挣扎,君年尘已经把卜卦放倒在床上,让他能够更好的感觉这张床的特别之处。 自卜卦见这张寒太床起,卜卦的眼睛就没有移开过这张寒太床,他那渴望的眼神,君年尘很容易的满足了他。 “我也在和你正正经经的谈,真的要我说出来,你才会承认吗?卜卦。”君年尘翻个身,压在卜卦的身上,嘴角上泛起一阵涟漪,眼中含笑带了一条细缝。 卜卦竖起眉毛,两眼直呆呆向前望去,木头一般地被君年尘压在了身下,在思索每次和君年尘说话的情形,明明是他每次都是左顾而言其它。 “每次你都答非所问,你――”哪正经了,卜卦这句话还没有被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你不是个男人,偏偏要在我面前摆一副男人的面孔,那不然我应该怎么样,你和我说说。”君年尘双眉紧锁,打断卜卦的话。 君年尘的话,卜卦不住地喘气,脸色灰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要没有人去求证,他什么都不担心,问题是有人说出来了,证明这个问题已经出现了漏洞。 “什么叫本宫不是个男人啊,你别信口开河,这种话可是不能乱说的。”卜卦免不了还要死鸭子嘴硬一番。 “我是不是乱说,你自己知道的一清二楚,你以为你装得很好吗?”君年尘嘴上不承认卜卦装男人装得成功,连自己开始都被骗过去了。 只是假的终究是假的,经不起时间的考 ------------ 第七十二章 寒玉暖床 君年尘轻松的避开卜卦打过来的拳头,翻到寒玉床的另一边躺着,五指虚空一抬,昏暗的房间里,霎时间变得亮堂起来。 借着柔光,卜卦向凭空出现在房间里的光源望去,刚才趁着天还没有亮摸过的书桌上,四平八稳的摆着一颗硕大圆滚滚的夜明珠。 是房间里除了寒玉床,最为显眼的存在。 “你现在是龙延国的太子,有可能明天就不是了,那个时候你还能这么肆意嚣张吗?”君年尘对卜卦张开闭口就是本宫两个字很是反感,卜卦不让他本帝的叫,反而自己常常说本宫。 君年尘一生气,就会想拆穿卜卦,君年尘这次是这样想的,也这样做了。 君年尘嗅着卜卦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迷人香味,细长的手指也没有闲头,搭在卜卦的胸口处,缓慢的移到锁骨,再由锁骨轻点到卜卦的脖子上。 冷冰冰的手碰触在滑嫩的肌肤上,卜卦心痒难耐,要不是时间不对,卜卦肯定会笑出来。 那感觉如同自己身上多了一群蚂蚁在爬,去扒拉君年尘修长的大手,还没有不待行动,君年尘已经解开他长袍的领口,动作飞快的取下卜卦脖子上的假喉结。 “你怎么知道怎么解?你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卜卦闭上眼,不去看那已经成为自己把柄的喉结。 师傅不是说,这世间能取下这喉结的人少之又少吗?为什么上身倾斜在自己上方的君年尘会,还这么轻易就解开了。 卜卦却忘记了凌天老人说的原话是:卜卦,人生在世,总有些意料之外的事情,虽然会解你喉结的人不会多,但是能解你喉结的,也不是没有,只是他必然会成为你生命中的劫数,亦可能成为你的心魔。 凌天老人的话,卜卦只缔取了让他能安心的前半句,知道自己喉结能解的人不多,卜卦的心安稳了。 卜卦想的是,世上的人千千万万的,哪会这么凑巧,自己就会碰上了那么一个。 对凌天老人后面的话,他不相信,也不认为能解开自己身上的伪装,就有多么了不少。 卜卦却不想,自己还真的遇上了这么低机率的一个,还是在自己离开师傅不久,来的这么快,这么忽然。 “我说过,只要我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做不到的,之前不会,反复思量几次,会解有什么好意外的。”君年尘说到这里,偏头看着一边的折子,他其实并不会,那解开的手法太过刁钻,君年尘百思不得其解。 打那次碰到在洗澡的卜卦,发现他是个女的之后,君年尘就换了个时间去找卜卦。 君年尘并没有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卜卦的面前,都是暗地里观察。 后来去的次数多了,君年尘仍然没有收获,看不见卜卦扒自己脸上那层皮,君年尘都开始怀疑卜卦是不是本来面目就是那样时,去纪王府那天出现了转机。 在纪王府废了一棵树的君年尘,跟在卜卦后面回太子府,恰好听到了卜卦对百灼说的那句:百灼,放心吧,虽然他人不怎么样,但是泄露这种信息的事情,他不会轻易去做,也不屑去做。 虽然前面那句话,不是好话君年尘忽视了,只记住了他卜卦说自己‘不屑去做’那几个字,抱着的心态是:这其实也是卜卦对自己的认可吧。 看着前面主仆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君年尘也回了院子,想着那几个字,让君年尘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心里甜甜的,软软的,反复的翻身依旧毫无睡意。 一掌拍在寒玉床上,跃起来又迎着夜色来到了卜卦的房间外。 那时,夜已经很深了,卜卦的房间里还有微弱的光透露出来。 君年尘熟门熟路的站在这几个晚上经常踏足的位置,又去做近来经常做的那件事情: 偷窥。 隐身在那里的君年尘看见房间里,原本空白的地方已经多了一面与人高的镜子,而镜子前那个最近熟悉起来的身影,一双手在不停的忙碌着,左手在脸上,右手在脖子上。 那繁琐复杂的过程,与熟练的手法,让君年尘这个见多识广的人也震惊不已。 这一看就是浸泡在易容的日子里好久的人,偏偏卜卦的年纪在那里摆着,只有十三岁,比卜卦多活几十年的人,都末必有那高深的造诣。 卜卦也许感觉到有人,在房间里到处张望了一下,又没有看到有多余的人,解下面具就躺上床,熄灭了室内的蜡烛。 君年尘在那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卜卦那张假面,已经算得上倾国倾城的容貌了,解下面具回头张望的那张脸,更是让人失魂落魄。 那面具下的那张脸,像雪莲花一样高不可攀,又圣洁典雅,娇靥比那花儿还娇,娥眉不扫而黛,此时的卜卦脸上没有了那股痞子一样的气息,多了几分沉稳,添了几分诱人的风情。 一身银色长裙,不盈一握的软腰,美得无瑕又不食人间烟火,卜卦眼眸对着镜子灵活慧黠地转动,又多了几分调皮,几分淘气。 君年尘在那里久久回不了神,那张脸,君年尘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别的男人看见。 “哼,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今天遇上不长喉结的男人,也算是长了见识,不用吃惊到呆愣的地步。” 卜卦打断了处于失神状态的君年尘,说的自信又嚣张,他不是说嚣张吗?自己没有了那层保护伞依然能嚣张给他看。 “要不要我替你更衣,顺便也长点见识,看看这个不长喉结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样?或者说到底是男是女?”君年尘收回心思,把玩着卜卦腰间紫色的缀着白玉的腰带,表示他愿意这么做。 他活了这么多年,之前岁月里没有做的事情,遇到卜卦后,做了很多,也打破了很多原则。 之前被别的事情分散了注意力,现在卜卦视线乱移才发现君年尘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白色里衣,松松垮垮的挂精壮的身上,胸口的位置露出一大截雪白的肌肤,很是养眼。 “哼,本宫是女人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要去揭穿本宫?”卜卦眼神凌厉的看着君年尘,如果君年尘真敢这么做,或者因为这个而想利用并且威胁自己,那是妄想。 ------------ 第七十三章 天造地设 房间外面,风“呼呼”地刮了起来,天还没有亮,雨却下大了,豆大的雨点砸下来,打在瓦片上,发出“啪劈”的响声。 “姬卜卦,你听好了,我欣赏你,与你的性别无关,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揭穿你,只要是你想做的,我会帮你。而且,世界虽大,除了我君年尘,又还有谁能配得上你。” 除了姬卜卦,也没有谁配站在自己身边,所以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是理所当然,天造地设的一对。 君年尘不喜欢卜卦一而再再而三的否定自己,而自己偏偏拿她没有办法,谁让她不仅是个女的,还是个小孩子。 “君年尘,你怎么就听不懂呢,本宫虽然不嫌弃你,也绝对不会喜欢你,你就熄了那心思吧。” 卜卦推开君年尘的手,单手撑在寒玉床上,跃到放折子的地方,女人都想找个强大的男人依靠,卜卦就不这么想,特别是像君年尘这样的人,卜卦是避之不及,他太厉害,一言不合就是武力压制。 要是和君年尘在一起,这辈子都别想有出头之日。 卜卦的印象里,他将来会娶妻生子,是不会嫁人的。 “只要你跟我拜堂成亲,以后陪伴我左右,就算现在不喜欢我,总有一天,你也会爱上我。”君年尘声音有点低哑,带着魅惑,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溢出,都带了点压迫性。 君年尘已经有点气息不稳,那是被卜卦气的。 冷血无情的君年尘,平时不爱说话,一年到头也说不上几个字。 但,只要和卜卦在一起,那张薄唇说出来的话经常让人耳目一新,让听的人知道,原来还可霸气侧漏到这么泰然的地步,卜卦就深有体会。 “君年尘,你多大,我多大,你都可以当我父亲了,还想老牛啃嫩草,也太变态了吧。” 红衣翩翩的卜卦,一张绝世容颜,站在房间中间,倔强的扬着头,一种不管不顾的感觉油然而生。 卜卦也是急了,和君年尘比武力,那是稳输不赢的事情,自己胡搅蛮缠,君年尘是直接不要脸了,怎么都逃不过一个字: 输。 “你真的这么想?”君年尘的声音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 任谁说被人嫌弃老,心情都不会好,更何况,他正年轻,在卜卦眼里,直接给他升级到父亲辈了,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个‘辈’出来。 “这个呢!君年尘,咱们以后再说,只是我那折子,麻烦你大爷的,帮忙给看下呗。” 卜卦弯着腰,伸出手摆了个底姿态,自己散漫惯了,压根不想碰那些折子,也不想看那些密密麻麻的字。 “你在骂我?”君年尘干脆躺在床上,没理殷勤的卜卦,他和卜卦在一起,经常觉得新鲜有趣,敢光明正大的当着面骂他。 “不敢,这是在恭维你老人家呢,你怎么能扭曲成骂那么俗的字眼,你快点呀,晚点儿,公公就要来了,这折子可还是原封不动的。” 卜卦着急的声音,没有再刻意伪装成男人的音调,声音变得甜腻腻,软绵绵的,又特别的魅惑人。 管不了那么多了,卜卦跳到寒玉床前,去拉君年尘搁置在外边的手,君年尘没有反抗,任卜卦拉起来,拽着一件单衣的他坐到书桌前。 卜卦既然不想谈,那他就不谈,总之他已经把卜卦定下来了,她逃不了。 有一份折子君年尘觉得还是告诉卜卦为好,让他心里有个底,于是边看折子边说: “有一件事,是关于你的……”终身大事的。 “我相信你,你不用告诉我。”卜卦担心君年尘要和说那折子,以后让她自己处理。 扒在君年尘对面的卜卦,快速的把话给截了下来,暗暗的在心里高兴,还好自己反应快,既然君年尘知道自己的底,她也不用本宫那个称呼了。 君年尘把视线从折子上移开,抬眼就看出来某个错过了一个很重要信息的人,嘴角那抹得意,他要说的,和这个自以为是的小家伙想的应该差了十万里。 上次的折子上写的大概内容就是: 龙延国和澜凤国要联姻,澜凤国和亲的是芦荟公主,而龙延国要娶这个公主的,就是面前这个还一无所知的姬卜卦。 “所以,你不想知道?”君年尘是盯着卜卦说的,说完低下头那瞬间,嘴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 “不用,外公日理万机,哪里还会无聊的问这些已经处理好的折子。”卜卦担心君年尘反悔,赶紧点头称是。 君年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副你说了算的样子,手上快速的翻动,一堆折子,很快就被消灭了一大半。 卜卦丹凤眼的表情,从防备慢慢变成了崇拜,真快啊,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能达到这种速度的一天。 “那天的白虫,你在查吗?”君年尘知道一回太子府,卜卦已经差人去查白色虫子的来历,还是装样不知道的样子问卜卦。 “我和陆大哥说过要查的,怎么可以言而无信,不过,一头雾水,那白虫就像自己冒出来的一样,‘君来’的小厮都没有问题。” 昨晚上她特意出府去了一趟君来,亲自提审了那些被关押的人,又潜入‘君来’把所有人都观察了一遍,没有找到有关系的人。 “卜卦,你了解那虫子吗?”君年尘望着眉头紧锁的卜卦,为了别人这么用心会不会太过了。 “我只是曾经听师傅说过,那虫子破坏力相当大,特别是后面的虫子也入了人体,那人算是活到头了,据我猜测,那虫子有可能已经入了陆大哥的身体,君年尘,你应该懂怎么解吧?” 那天君年尘的反应过大,看起来就像了解这些的人,找他问问,比自己的人,瞎折腾好。 “那姓陆的身上,确实已经有了虫子,也在他身上呆了几天的时间,你想查不容易。” 君年尘不想看卜卦为了另一个男人担心,又不得不认同卜卦做的事情,如果卜卦这个太子刚回来,就发生别国太子出意外,死在龙延国的事情,难免会被有心人利用它,来拉卜卦这个本来名不正言不顺的太子下马。 感,谢投票票的亲们,新的一年愿亲们大吉大利,红红火火,步步高升。 ------------ 第七十四章 深藏不露 太子府前门,一个穿着朝服的中年男子,手背在身后,低着头,在大门处走来走去。 此时除了几个发着微弱光芒的灯笼,灰蒙蒙的天色,伴随着电闪雷鸣,狂风暴怒。 忽然,男子行走的脚步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看天色又望着太子府内,神情焦急的问旁边站着的管家: “太子殿下人呢?怎么还没出来?” 回答男人的是“哗啦哗啦”像瀑布似地极速倾斜而下的雨点,屋檐上,很快地向下流着屋檐水。 雷鸣过后才听见管家回复: “回荣王,太子殿下快过来了。” 这个男人就是等了卜卦好一会儿的荣王。 管家回答的有点心虚,他与荣王一同站在这里,又没有去找太子殿下,怎么会知道呢! “你还不给本王快去看看,再等下去,早朝时间可要过了。”荣王瞪着管家,生气的喊了一声。 管家正要冒着雨提着灯笼去找太子殿下时,远处走来两个身影,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进了才发现正是荣王念叨好久的太子殿下。 “小外甥,你可算来了。”荣王向卜卦的方向,走了两步,雨水拦截了他往前的脚步。 旁边站着的下人,发现来的人是太子殿下,纷纷跪下身子行礼。 卜卦大笑一声,让他们都起来,似假似真的,对摆了一副主人姿态站在自己面前的荣王道: “荣王,这个时候过去,正好赶上早朝,不过,荣王可不能再叫本宫小外甥了,烦请荣王叫本宫太子殿下,不然,本宫以后怎么耍威风。” “好好好,太子殿下长大了,知道摆架子了。” 荣王感慨万千,似乎有点怀念以前的味道,又有点伤心卜卦现在对他的态度,不过,始终没有向卜卦行礼。 “哪里,本宫只是谨记皇上和荣王的教导,你们曾经都告诉本宫,礼不可废,卜卦虽然离宫久矣,不敢一日有所忘记。” 卜卦说着,撑着那把简单的油伞,走到淙淙积水的大道上,溅起的朵朵水花打在他白色靴子上,很快的浸透了一部分鞋面。 “太子殿下能如此想,本王荣幸之至啊,只是,我们就这样走过去吗?” 荣王错愕的看看前面,瞅瞅后面,除了几个下人,越来越大的雨,别说是拉风的签约契约兽,一辆马车都没有。 就这样走过去,父皇早都退边了,那他们去了还有什么用? “荣王,本宫回来的毫无征兆,他们都没有想到代步工具上去,不知道荣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让我们快速到达目的地。” 卜卦绝口不提自己的契约兽,自己的契约兽自己可宝贝得很,除了自己,还没有人骑过。 荣王听了卜卦的话,看着道路旁边张牙舞爪,在风雨中摇摆不定的花草树木,觉得自己的心就像那些身不由己的花草树木一样,起起伏伏的。 “这个……”不是应该身为主人的卜卦安排,怎么反过来问自己这个客人。 昨晚上荣王进了太子府,到处走动了一下,发现这太子府比自己的荣王府那可是高了不止一个档次,价值连城,稀有珍贵的东西比荣王府多了不知道多少。 那些还是都看得见的,不知道看不见的又该有多少。 荣王一向知道,父皇疼爱这个出门在外的小外甥,只是那些知道,毕竟久没有见过,都成为传说中的事情。 昨天,那个传说,荣王见识了,也证实了,那些传说都远远的没有表达出现实的一半。 “荣王,住在太子府,本应该是本宫安排,只是多年不在府里住,本宫才回来几天,总有些东西还没有完善。” 卜卦摊开手,无奈的摇摇头,他到现在,连太子府都还没有逛过呢,听说荣王昨天还溜达了一圈,搞不好比他还了解太子府呢。 荣王听着那话里话外的意思,总感觉卜卦说的是他执意住进太子府,出个代步工具是应该的。 荣王一咬牙,唤出了自己的契约兽,一条庞大但身姿优美的美人蛇。 美人蛇出现那一瞬间,卜卦微微一笑,大赞荣王的眼光好,养的宠物好看,只是怀疑这蛇好看归好看,但是真的实用吗? 卜卦说那美人蛇是宠物,把荣王怔住了,荣王不声不响的点点头,没有为卜卦解释这美人蛇是个厉害的家伙,只是叫卜卦上美人蛇。 美人蛇急速行使在雨幕里,荣王坐在蛇头,百灼站在中间,卜卦站在蛇尾,神情凝重起来。 这蛇初看很容易被它好看的外表迷惑,卜卦刚开始也只以为蛇只是个五级尊王,刚才仔细一看,发现这蛇居然和自己是一个级别的______七级尊神。 胆小怕事的荣王,契约兽一出手就是七级,那他那的胆小怕事就值得人深究了,可以称之为深藏不露啊。 卜卦思索间,那条蛇几个瞬间,已经停在皇宫前,荣王催着卜卦快点,不然真的要晚了。 卜卦安安静静的跟着荣王一路来到金銮殿,两金銮殿两边已经满满当当的站着两排人,回过头瞧见卜卦,异口同声的向卜卦行礼问安,卜卦霸气又不傲气的与他们客套了一番,直到一道尖细的嗓门大喊了一声“皇上驾到。” 一群人整齐划一的跪在金銮殿上,扬声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卜卦来上朝之前还不觉得有什么,来了金銮殿之后,被这气氛一渲染,觉得热血沸腾,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孝贤帝自然也瞄到了卜卦,还特意问他身体好了,没有水土不服了。 这话听得卜卦迷迷糊糊的,他什么时候说自己水土不服了,只认为甚是冤枉,赶紧说自己没有大碍。 卜卦不清楚的是,他母亲姬芮公主担心卜卦回来不进宫向太后请安,惹人话柄,见人就与人哭诉卜卦回来整个人都不好了,昏昏沉沉的,好好一个人在外面呆久了,居然水土不服。 皇上见卜卦真的不像有事情的样子,各大臣又没有什么禀告的,把注意力放到了卜卦身上,问卜卦对联姻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卜卦不了解始末,对这桩婚姻大事能有什么看法,只能赞美澜凤国有眼光,赞美龙延国强大,顺便把龙延国的大好男儿,也大肆褒奖了一番。 ------------ 第七十五章 请安太后 大殿里,寂静的没有了声音,连之前附合卜卦夸奖龙延国强大的那些声音也弱了下去,都神情莫名的望着卜卦。 孝贤帝审视着刚才还高声阔论,现在沉默不语的众人,难道这些人是觉得外孙说的不对,不认为凤都的男人都是年少有为,不承认自己亲封的这个太子,德才兼备。 大臣们心里也郁闷,见过自恋的,可是自恋到把自己夸的跟天下唯此一个的,还是头回见到。 这些人终于觉得大殿里太过安静,首位上的天子目光太过冷厉,不由得又开始认同太子殿下的话,开始夸奖起太子殿下龙凤资,是龙延国不可多得的才俊。 一道道的贺喜,夸奖声,听得卜卦晕呼呼的,在脑子里打了满满的问号。 他说的是凤都的青年,大臣一个个的恭喜自己,夸奖自己,在皇上面前这马屁拍得也太明显了吧! 在孝贤帝满意的表情中,直到退了朝,卜卦也没闹清楚到低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担心自己问出来闹笑话,一直憋着没有去问原因。 没有答案的卜卦没忘记要去给太后和皇后请安,后宫太后最尊贵,卜卦先去了福寿宫,见了对他略有微词的太后。 太后没有卜卦想象中的严厉,倒也没有多为难他,必竟这是自己儿子疼爱的人,太后也没有必要去与自己的儿子做对,只是有一件事情,太后很坚持。 “太子啊,把你头上的斗笠取下来,让太祖母看看你的脸。” 太后坐在大厅正中的椅子上,着一身正红色云缎宫袍,宫袍上绣有大朵牡丹,一头灰白的长发挽着鸾凤凌云髻。 云髻上插着镶嵌血红宝石的金牡丹首饰与一支玉火凤含珠钗,头发两边坠着细长的羊脂玉,嘌呤响动的声音一清脆悦耳。 雍荣贵气的脸上有着细细皱纹,从这老去的轮廓上,看得出来太后年轻时也是个绝美的女子,平时保养得也很细致。 卜卦的目光被太后?手碗上一串金丝香木嵌蝉玉珠的手链吸引过去,细看而后又淡然了,卜卦注意力集中到太后手上,太后正把玩着手指上戴着的黄金做的护甲,刚才卜卦一路过来,也遇到了不少的妃子,大多都有这个护甲。 卜卦心里疑惑那么长的护甲,戴在手指上比真的舒服! 心里随后又想到太后的话,让卜卦很是伤脑筋。 “太祖母,一定要拿下来吗?”卜卦抱着一丝希望问,他这斗笠连外公都没有说什么,为什么太祖母就这么死心眼。 “怎么?太祖母不能看吗?”太后的板着脸看着卜卦,不让她看,她还偏要看,自己皇儿看重的人,自己还没有瞧过长什么样子,这岂不是个笑话。 当年她去龙城土寺礼佛,还没有回龙延国就听见多年不立太子的皇儿,终于立了个太子。 太后一脸喜色的在心里直夸龙城寺的香炉灵,她只不过提了提,皇儿便立了太子。 她还来不及高兴,就听说那太子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还是消失多年的姬莴带回来的儿子。 太后不高兴啊,姬莴从小皇儿就诸多偏爱,自己也是爱屋及屋,疼爱有加,只是疼爱归疼爱,那孩子就算再好,也是一个嫁出去的公主生的,还能好过自己孙子吗? 而且这立太子是大事,怎么能随意就立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做一国储君!听了这个消息,太后也不礼佛了,直接摆架回宫。 奈何那龙城寺离龙延国不进,一大队人马走走停停过了两三个月才返回龙延国,回了宫中不顾长途跋涉的艰辛,太后直接去找皇儿理论去了。 找了一问,才发现事情已成了定局,而太后也无力回天,太后想见见那个只一段时间把皇儿迷得把魂都丢了的孩子。 她那还犹自笑得开心的皇儿,两眼晶亮的告诉她:“母后,卜卦已经跟着凌天老人去修炼去了。” 皇上的虽然在路上太后已经得到消息,新封的太子已经离开了皇宫,听了皇儿的话,心里仍是气不平。 连带看姬莴也不太顺眼了起来,还是后来几年,与姬莴的关系慢慢有所缓和。 太后原本都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太子不满意,现在太子还在这里推三阻四的,太后更加不满意了。 太后已经在想,要是卜卦自己再不动手取下来,她可要差人强行取下来了。 卜卦心里加苦连天,这太后要是叫了自己取了斗笠,又叫自己到她面前,那自己应该怎么办。 早上上朝时,那些大臣很有觉悟的离得自己远远的,自己甚是满意,心里更加清楚,要是让太祖母不满意了,估计自己会悲惨很久。 而悲催的是,鸡鸣时分去了君年尘的房间里,自己没有来得积往脸上抹乱七八糟的东西,占着自己戴了面具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出了房间,只是那知道会出现君年尘这个坑自己的意外。 现在自己这张脸可是真正的本来面目啊,没有添加任何化妆的东西,这太后要是见了之后,骂自己小白脸可怎生是好? 卜卦踌躇间,太后已经不耐烦了,卜卦无法,只能讷讷的抬头看着太祖母,太祖母的面容忽然之间威严起来,自己平时那些小聪明都不敢朝她使,毕竟,这是他们之间首次见面。 卜卦来来回回的打量两边的宫女,太监,这意思自己表达的够清楚了吧,太祖母怎么还不下旨让他们都出去。 太后是个人精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卜卦的意思,只是卜卦不提出来,她乐得装糊糊涂。 卜卦见太后不为所动,眼睛滴溜溜的转啊转的,在卜卦看见太后脸上有动容的神色时,还以为太后放自己一马,或者是把那些多余的人都打发出去时。 一个闷雷劈下来,直接劈在卜卦的天灵盖上。 “怎么,要?太祖母去帮你取下来吗?”太后冷眸一转,仿佛有一道寒光射出,目光冽凉的直视眼前的卜卦,若有似无的一种压力直射向卜卦。 “太祖母,卜卦不敢,卜卦能不能提个小小的要求,烦请太祖母把周围的人都谴下去,卜卦担心吓着这些无辜的宫人。” 卜卦心已经飞出宫外去了,太祖母也太难缠了,自己还得小心的侍候着,只是为了自己以后能活的久一点,就算得罪太后卜卦也得把这些目击者赶出去。 ------------ 第七十六章 祸国殃民 “哦,竞有此事,那你们都下去吧,免得吓着了你们,惊扰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恼了你们脖子上的脑袋可就摇摇欲坠了。” 太后眼里闪过一丝玩味,开始细细的打量起眼前还才十三岁的人,轻微到几不可听见的叹了一声。 好不把玩着护甲的手撑在靠背上,露出白净手腕上的一支描绘丹青的碧绿翡翠镯子,随着太后的动作,耳垂上戴着的一对羊脂玉坠,一荡一荡的,衬得太后的装容更加完美好看。 皇儿竟然再意他到如此地步了,听说他来了福寿宫,直接朝这边来了,是担心自己欺负他吧。 卜卦看着只余下三个人的厅里,倔强的眼睛直视着太后身边的老人,紧抿透着清晰绯红的嘴唇微张,对林嬷嬷有礼道: “谢谢太祖母,还请嬷嬷也转过身。” 卜卦看着嬷嬷,嬷嬷看着太后,太后看着卜卦,最后听见那‘XLHL’的雨声,对林嬷嬷点点头,再不快点让卜卦把头上的斗笠取下来可就没有机会了。 卜卦头微微一偏,行云流水的取下头上的黑色斗笠,纯净的无一丝杂质的凤眼对上太后那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 一身月白锦袍披着白色披风的卜卦,腰间缀着不常佩带的龙形白低花纹玉佩,一根红色的蛇形簪子,简单的把墨发高高的束起来,站在大厅中间,修长的身子优雅的独立,洁瑜无瑕, 风华绝代的五官,俊朗的鼻梁如山如画,红艳的唇微微弯起,含着二分笑意,幽深如珍珠,又纯洁似白纸的双瞳不偏不斜的看着太后。 风飘进来摇曳了卜卦的白色披风,吹起了卜卦身上一股妖异惑人的美,那一览无遗的外貌透着难以诉说英气。 太后看见举手投足之间飘然若仙的卜卦,几乎不那边相信这是真切的,如同画中走出来的人儿此时朝太后扬唇一笑。 太后施了胭脂的红唇张大,眼眸惊叹不绝,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就这似男又似女的姿色,有几个人能不动心,也难怪他一直带着斗笠不取下来了。 此时被卜卦赶出去的奴才正站在走廊上避雨,彼此无聊的瞅来瞅去,好半晌才发现院子里来了人,心想是谁这么大雨还来福寿宫。 众人一看来人,宫女,太监慌慌张张不顾地上湿不湿,脏不脏就要下跪行礼。 那人手一抬,那些人神色紧张的并排站着不动了,眼睁睁的看着他大步迈进大厅里。 “你这样的容貌,可还有谁见过。”太后颤抖着手,使劲的捏着坐位下的软皮,语气不稳的问着仍然淡定如清莲的卜卦。 太后松开的手,架不住心里‘呯呯’直跳的心,又攥紧了,太后心里有气,卜卦长成那副模样,居然还能这么淡定,到底是那里来的底气? “回母后,还有皇儿啊,皇儿给母后请安。”孝贤帝从门口进来,截住了太后的话,孝贤帝是一个人进来的,身后没有人。 大步走到傻傻立在大厅中间的卜卦身边,孝贤帝出声让背对着他的林嬷嬷出去。 等着林嬷嬷弯着身子退出去,孝贤帝无视太后那几近喷火的样子,拉着卜卦的手,走到椅子边,温和的说: “卜儿,站在那里坐什么,快坐下。” 太后看见自己的儿子无微不至的关心一个外孙,还一副自己亏待了他外孙的样子,心里的火越燃越大,已经趋进燎原之势。 当差的小太监方才禀告皇上朝这边来了,没有想到一会儿功夫,孝贤帝就过来了。 外面那么大的雨,太后还以为孝贤帝怎么都会等雨小了之后,才会出现在这里,哪知道迎着大风大雨孝贤帝就过来了。 看孝贤帝那湿了半截的龙袍,还有微微在滴水的衣袖,太后明白孝贤帝肯定走的很急,就那么担心自己会为难他那好外甥吗? 太后这么些年,也没有看见孝贤帝亲近过那个儿子,昨天还狠心的把胆小的老三赶出了宫去,现在对外甥一画劳心劳力的模样。 卜卦向孝贤帝请安,被孝贤帝拦下了,卜卦才有条不紊的回答宫里权力最大的两个人: “太祖母,除了你和外公,还有母亲,没有其他人知道卜卦的容貌长相。外公,卜儿没事,只是难为太祖母受了惊吓了。” 太后听到卜卦对孝贤帝的称呼,也不奇怪卜卦怎么会叫自己太祖母了,卜卦说她受到惊吓,这那是惊吓就可以一笔带过的事,那张脸简直就是祸国殃民。 孝贤帝已经湿了不少的龙袍,卜卦看在眼里,心里热呼呼的暖和极了。 卜卦没有坐下,甜甜的一笑,转到孝贤帝后面,用修为蒸发了滴水的袖子,又绕到孝贤帝左边,退后一步蹲在地上,再次把那湿了大截的龙袍也蒸发干了,掀起一截龙袍,发现那靴子果然是湿的,仔细清理起来。 “卜儿,外公没事,这天气还不是太冷,你不用如此麻烦。”孝贤帝听了太后的话,叉开了话题,作势要去拉卜卦起来,卜卦一句话定住了他的身子,只能愣愣的站在那里。 “外公,你现在还年轻,应该要更加爱惜自己的身子,卜儿常年不在你们身边,也没有照顾过你们,就这么一点小事情,你就满足卜儿吧。” 快速的清理干净,卜卦才站起身子,而太后看见那亲密的两个人,莫名的有股失落的感觉,她的皇儿不仅被一群女人抢走了,现在还来个小的也来瓜分自己的皇儿。 卜卦在空间里面拿出水洗了手,在太后那不满的眼神下,将白嫩的小手擦干净,手掌一伸一个盒子落在卜卦的手上。 看着手上的盒子卜卦有点发愁,思来想去,觉得交给孝贤帝去送给太后没有诚意,只能逼着自己向前,自己亲自去送。 卜卦之前担心太后叫他上前,现在是他自己往人前面凑,这也是卜卦第一次觉得身边带个人的重要性。 “太祖母,这是卜卦之前特意拜托师傅提炼出来的四级仙品丹,一来可以养颜,二来可以延年益寿,希望太祖母不要嫌弃卜卦的礼太轻。” 卜卦恭恭敬敬的弯着腰把东西抬过头顶,直到太后神情激动的接过仙品丹。 趁着太后没有注意赶快溜开时,已经晚了。 太后放在盒子上的目光,已经移到卜卦身上,也顾不上那什么养颜、延年益寿了,和自己的修养了,直接大吼一声: “站住。” ------------ 第七十七章 琉璃公主 卜卦从福寿宫出来,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在磅礴大雨里,直到前方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撑着的雨伞被人接过去,卜卦仍然在想太后语重心长的话: 之前哀家就在想,太子长成这样算得上是祸国殃民的人,虽然是男儿身,难免会有人把你想象成女子,之前哀家想不明白,怎么会有那三步之内就会出现的可笑毛病,如今看来,不过是你的伎俩罢了,因为你身上的异香。 太后扶额看着诚惶诚恐听着自己说的的卜卦,又看着他一身嫡仙样的长袍,把矛头转向一边想帮卜卦解围的孝贤帝身上,厉声道: 皇儿,现在四国表面上风平浪静,私底下已经争议不断,要是让他们瞧见太子的相貌,肯定会引起有争夺之心,龙延国无疑会被架在火上面烤,万一,其他三国联合起来,我们龙延国处境堪忧啊。 最后皇上信誓旦旦的保证,也无法令被刺激的不小的太后安心,反而要求孝贤帝下旨,凡是太子经过的地方,必须离太子保持三步的距离,违抗者,斩立决。 卜卦在太后郁郁寡欢的面容,孝贤帝心疼的眼神下离开两个人面前。 而太后在确定卜卦走远了,终于爆发了,撑着椅子站起来,走到脸色阴沉沉的孝贤帝面前问他: 怎么,哀家说了两句你的宝贝疙瘩,你就不高兴了,皇儿想过龙延国没有,那等绝色倾城,藏起来还嫌不够,你还让他成为了太子,现在还能瞒着,早晚会露馅的,你想过那后果吗? 太后没有明着说的是,当今的世道很多人好男风,而太子比谁都符合男风的要求,这皇儿挑的是太子吗,完全就是个祸害。 孝贤帝听着太后说的起劲,没有和太后争执,太后絮絮叨叨的又说了许多,大抵都是说皇上应该再考虑太子的人选。 再说那在雨中漫步的主仆二人,很快被一群身上湿漉漉的下人拦住,死活不肯让他们离开。 卜卦心里不舒坦,想着让他们躺在雨里睡一觉应当也不错,只是还不待卜卦有所行动,打着一把粉嫩的油伞,十四五岁年纪的少女身披一件嫩黄色的携花锦袍,内穿一袭淡紫色烟雾长裙,系着白色绣花腰带,坠着琉璃玉佩,甚是娇俏的少女,两腮微红,喘着气在卜卦面前停下脚步。 卜卦平视过去就看见她梳着剜心双流髻,胸前垂着两撮长及腰部的头发。 高高别在头顶上的簪子,由几朵腊梅组成,每朵腊梅的花蕊镶嵌着大小匀称的宝石,在雨里也没能掩盖,宝石闪耀着的晶莹光芒。 卜卦好整以暇的等着她缓过气来,少女不负卜卦所望,少女勾勾手,穿着宫服的小宫女快步走过来打着油伞,少女腾出自己的手,一只手拍着心口,一只手插在腰间,大口的呼吸。 在少女缓过劲来,卜卦看她盯着的人是身边的百灼,卜卦摇摇头看着戴着好看梅花淋雨的美人,打趣面无表情的百灼: “一会儿不见,百灼又惹了株桃花,不错不错,没有给主丢脸,只是这个____看起来脾气不大好,以后有的你受了。” 百灼一直看着远方,眼睛都没有眨,陈述了一下少女的身份: “太子,她是皇后的女儿,琉璃公主。” 这等身份,百灼澄清自己一点点高攀的念头都没有,要说百灼最近有个心得,除了知道边城燕王府的郡主刁蛮,追着主子跑的白小姐任性之外,今天又添加了一个琉璃公主。 久不见太子从福寿宫出来,百灼就找了过来,不想会碰到怒气冲冲的琉璃公主,琉璃公主老远的直接向百灼走过来,百灼不认识她是琉璃公主呀。 看她那穿着打扮也不像个普通人,也学着主子惹不起就走,百灼绕了一圈去了另外一条路上。 那琉璃已经盯上他了,在宫里面她熟悉得很,拦截只是绕路的百灼轻而易举。 百灼在宫女的训斥下,知道她是琉璃公主,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琉璃公主也不让他起来,仍然让他半跪在雨里,百灼不想给主子添麻烦,也没有起来。 本来相安无事,坏就坏在百灼那把油伞上面,百灼要行礼,不想等下一身脏兮兮的见主子,用了密语使有了意识的雨伞半浮在空中。 琉璃看到那把油光滑亮的油伞,起了掠夺之心,用一副施舍的表情让百灼把油伞送给她。 要是别的东西,百灼也许就让给琉璃公主了,只是这把油伞,是主子三年前送他的生日礼物,他怎么能给琉璃公主,委婉的拒绝了琉璃公主。 琉璃生来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十五年来,习惯了周围的人都对自己殷勤献媚、阿谀赞扬 忽然间来了个异类,不仅仅没有在她看上雨伞的时侯,好言相赠送,还给脸不要脸,敢拒绝她。 当时就火冒三丈的告诉百灼,他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百灼一听那话,感慨几年不出来,女人怎么都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于是百灼也不跪了,站起来抱拳道: “公主,请恕属下无礼,太子殿下还在等着属下的油伞,属下先行告退。” 百灼不是走的,是一闪而跑了。 琉璃公主被百灼那一番举动气的直捂心口,琉璃公主冒着大雨前来,就是听说回来好几天,没有进宫请安的太子殿下今天终于进宫了。 琉璃公主打听到太子难得的去上朝去了,下朝又去了福寿宫请安,福寿宫去了,肯定会去母后那里,琉璃公主就想会会这个抢了哥哥太子位置的人,到底是何模样。 听到百灼说太子殿下,想到他肯定是那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太子殿下身边的人。 琉璃公主认为逮住太子殿下的属下收拾一顿,也是灭太子殿下的威风,帮哥哥出口恶气,一转眼百灼跑了,琉璃公主一声令下宫人四处寻找。 此时透着皇室贵气的琉璃公主,香娇玉嫩,细润如玉一样滑腻雪肤上,雨水花了她脸上的胭脂水粉,乌黑的发髻溢出水来湿答答的,华丽的衣服也在滴着水,身体被狂风吹打着,更是凉飕飕的打起了摆子。 ------------ 第七十八章 日复一日 眼前可怜巴巴的琉璃公主,卜卦实在生不了同情之心,谁让她找百灼麻烦。 “呵呵,百灼,公主又怎么样,只要是你喜欢的,本宫都给你弄到手。” 卜卦自信的一笑,公主也是个人普通人,不过会投胎了点,如果百灼真的喜欢,自己还真的可以办到成全百灼,不过百灼眼光不可能这么差吧! “太子,琉璃公主还在呢,她听见了我们说的话会有麻烦的,而且,琉璃公主乃千金之躯,百灼不敢妄想。”百灼看着越来越大的雨有点庆幸,这雨虽然下的讨厌,现在意外意外帮了他们一把,要是琉璃公主听见太子殿下的话,非闹到皇上面前不可,太子殿下是嫌麻烦不够多吗? “百灼,本宫就知道你看不上琉璃公主,虽然长的好看,但是那表情一看就是尖酸刻薄形的,配不上我们家百灼,放心吧,以后本宫给你找个天下最好的女人。” “太子殿下,百灼唯一的愿望就是能陪在'” 两个人目中无人的交谈,琉璃公主心里的怒火高高的点燃了,怒火又夹杂着对那把雨伞的中意,只留意百灼,忽视了旁边的卜卦。 “别以为你主子是太子殿下,本宫就会怕,识相点把油伞交给本宫,本宫看看在这把油伞的份上,饶你一命,还有旁边站着那个,没有你的事情,快滚。” 卜卦看琉璃公主说没有自己什么事情,飘飘然溜走了,至于百灼惹的祸,他自己了结去。 站在琉璃公主身边的宫女,眼尖的注意到白衣飘飘,来了又转过身只留背影的卜卦,她虽然没有见过太子殿下,但是戴着斗笠一身白衣,像传说中的太子殿下,小心翼翼的开口告诉琉璃公主: “公主,那位很像太子殿下。” 琉璃公主牙齿打着架,心里嚷嚷着真冷,宫女说话的声音不大,琉璃公主没听清,宫女又抖着嗓门说了一次: “公主,刚才那个人很像太子殿下。” 琉璃公主寻找宫女说的那道身影时,大大的御花园哪里有宫女说的那个人,只有之前她逮着的太子殿下的属下。 瓢泼的大雨,积了一摊摊雨水的路上行人少了许多,‘君来’客栈里,陆瑾然坐在椅子上,用拳头抵着晕眩的头,忍无可忍一般,终于躺到了凉冰冰的书桌上。 肖非捏了封信进来,瞧见睡在书桌上的陆瑾然,利落的关上门,奔到陆瑾然身边,躬身行礼,轻轻的唤了一句: “公子,北辰国来了消息,来贺寿的队伍已经到了龙延国的边城,只不过不清楚为何三天前都到了,现在还没有往凤都走。” 陆瑾然费力的睁开眼,苍白的脸上血色全无,那封信是跟着大部队的人传过来的,用的是秘术当天可以传达到想传达的人身上。 “边城谣言四起,流出燕王府要害龙延国太子殿下的消息,现在人人自危,他们那些养尊处优的人是被困在边城了,恐怕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 陆瑾然手一攥,把纸捏成一团,扔在肖非身上,晚点来更好,他也不喜欢那些老顽固,天天没事情就想着给他添堵,现在有人给他们添堵,与陆瑾然来说,实乃大快人心的举动。 “公子,你现在越来越嗜睡了,如何是好,昨天龙延国太子殿下说帮忙查东西,到现在也没有看见他送有利的消息过来,肯定是不想帮忙。” 肖非担心之下,怪起卜卦这个一国储君没有当代,光说不练好歹这也是在他的地盘上,居然见死不救。 “肖非,不得胡说八道,难道你没有听说外面的人说,今天一大早看见回来之后就没有入宫的太子殿下,今天终于入宫上朝了!” 肖非撇一撇嘴,认为那姬太子被公子高看了,不过是过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厚脸皮,不屑的说: “公子,你别对姬太子抱太大的期望,以肖非看,除了那张厉害的嘴,姬太子真没有别的本事情。” “肖非,告诉你多少次了,谨言慎行,卜卦是龙延国的太子殿下,岂是我们北辰可以议论的人。” 陆瑾然摇摇头,难怪卜卦让肖非好好的去学学,皇室战争他一点不明白,所以想的也不多,在别人看着光鲜亮丽的头衔下,隐藏着哪些危险,肖非不懂,日复一日的刀光剑影,肖非也不明白,这一刻,陆瑾然做了一个将来成为这一辈子最对的事情。 椒央宫。 正红色宫装的皇后,发上戴着凤钿,肩膀上还有流苏,俯身问刚进门,脸皱巴巴被岁月摧残了的杨嬷嬷: “奶妈,还没有来吗?” “皇后娘娘,听说太子殿下已经出了福寿宫,向椒央宫这边来了,刚才奴才从太后哪里得了信息,说自从太子殿下走后,太后发了好大一通火气,当着皇上的面,把她心爱的君子兰给摔了,最后皇上也是怒气冲冲的离开了福寿宫。” 皇后愣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一定是姬芮公主生的儿子长得难登大雅之堂,才有太后砸东西的事情发生。 “嬷嬷,就看个脸,弄得皇上和太后母子怒气冲冲的,看来这太子殿下的脸,也是惊天动地的好看。” 杨嬷嬷点头符合,可不是嘛,半路杀出来个姬卜卦,不仅仅让前皇后的嫡长子丢了太子之位,皇后的嫡次子也与太子之位无缘分。 “皇后娘娘,太后和皇上闹起来,皇后娘娘就能静观其变,等着太子被赶下来的一天。” 皇后端正的五官,细致的轮廓,眸底暗芒的划过,高贵与不甘心同时流露,她熬了十几年,从一头青丝熬到了生了白发,怎么可以接受什么都得不到。 坐享其成让别人把太子拉下来是不错,不过她会为姬太子踏入深渊的那条路上,好好的摆上一片荆棘花园,让他慢慢的走,也体会一下,他们十几年来的煎熬与痛苦。 “何必用‘赶’字,他不过是一个野种,名不正言不顺,有什么资格站在那高高的位置上,除了会玷污皇室血脉,存在着也是一个错误。” ------------ 第七十九章 百宥出现 太子府,临墨轩。 白灼拎着只狐狸踏进主子的房间,清冷的脸上难掩兴奋,道:“主子,百宥回来了。” “白宥,那家伙总算回来了,在哪呢?”卜卦惊呼一声,猛抬起头,一滴墨水滴在画好一半画作的宣纸上,渐渐散开。 “外面雨太大,发生了一点意外,身上脏了,他去换衣服去了。”白灼看见白宥那狼狈的模样,笑了,自己上次闹了个大红脸,这次白宥立刻陪他了,不愧是好兄弟。 “他呀,最爱干净,无法容忍身上有一点点脏的地方,现在还是老样子。”卜卦的语气有点怀念,视线久久的凝在那只直直盯住自己的狐狸身上。 白宥比卜卦大,现在已有二十,巧的是在他十五岁那年,卜卦救了他一次,从此白宥跟着卜卦,卜卦也老是爱藏着这个比自己大的哥哥。 “主子,这是白宥带回来让你解闷子的银狐狸。”白灼抬高手,让主子更加清晰的看见这只刚到自己手上的狐狸。 从皇后的宫里出来,自己丢了把伞,主子回来就进了房间没有出去过,有只狐狸陪着主子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 “白宥有心了。”卜卦对着银狐狸做了个鬼脸,这狠狐狸是很精明的生物,要想逮住它,白宥不是蹲了很久,就是撞了大运了。 “主子,白宥说他人蹲了很久了,还有就是白宥说燕王可能会被收押。”百灼转述着白宥刚才说的消息给卜卦听,看来,白宥送的狐狸,很得主子的心。 “无缘无故的他们收押燕王干什么?”卜卦丹凤眼里布满不解,燕王远在边城,那里燕王才是土霸王,还有谁敢收押他。 “主子,有人把主子在边城中毒的事情告诉了皇上。皇上一怒之下,差人把燕王带入凤都询问真相。” 白灼这个话说的很牵强,大家都明白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燕王被押回凤都,就算不死,这辈子也再离不开凤都了。 “看来这次燕王还是托本宫的福,方有如此奇遇呀,本宫真心为他高兴,不过,就算不提燕王帮了本宫,冲他守着边城好好的,本宫也不会让他有事的。” 卜卦想着这件事情都闹到如此地步,自己还不知道,短短几日的时间,可见把这件事闹成这样的人,能力也不小。 “主子,边城宾强马壮,很多人都期望燕王被砍了脑袋,而后取而代之。”白灼眼里含有笑意,恐怕也只有主子才会在这个时候想着欠别人的人情,非要还了,才会心安,而不是趁此机会打劫。 “白灼,燕王上次已经被吓了一次,这一次,就让他宽心一次吧,不过让他出点财,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吧。” 卜卦死要钱的守财奴表现,让白灼心里的敬佩之情幡然而灭,他果然是太高看主子了,救了燕王也要坑死燕王。 “燕王也不是很有钱,主子这样一天到晚的掂记燕王口袋里的银子不好吧!”他们离开燕王府的时候,还偷了燕王不少的财宝,燕王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大半进了主子的口袋里。 “属下白宥,参见太子殿下。”白宥低头单膝跪地,他终于又见到主子了。 “白宥,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白灼,把他拉起来,一年半不见,你都会玩这一套了,白宥,你可要记得,以后私下面叫主子,在其他人面前,再叫太子不迟。” 能前疼爱自己,爱玩爱闹的大哥哥,忽然间这样,吓了卜卦一跳,果然时间就是个磨人的东西,把白宥都磨成这样了! “主子,白宥终于见到你了。”白宥笑得牙晃晃的,好不开心。 “百宥,这一年多你还好吧,是不是很辛苦?” 卜卦瞧着白宥身上那套黑不溜秋的衣服,若有所思,白宥不仅人变的有礼沉稳了,连爱好都变不一样。 以前让他换一套灰一套深色彩的衣服,他都不答应,现在他倒是改变风格了。 只是白宥这风格卜卦不喜欢,感觉眼睛看了都难受,瞧白宥。脸上涂得乱七八糟像个花魁的脸,唉,身为一个太子,要是把他带出去,也不知道要引起怎样的效果。 “主子,你曾经对百宥说过‘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百宥一直谨记于心,这一年多百宥很好,就是想主子,想大家。”百宥低眉顺眼,与卜卦诉的是情真意切。 “你吃错药了吗?”卜卦实在是憋不住了,问了白宥一句,话太惊讶了,得卜卦憋得鸡皮都落了一地了。 “主子,莫非你嫌弃百宥了吗?请不要嫌弃百宥,百宥只是太想主子了。”白宥说着眼睛里已经有了泪水,就是欲哭还迎的,比个大姑娘还要招人爱。 只是落在房间里的两个人眼里,那画面,氛围,就不是那么的好看美好了,反而会觉得那简直是一场灾难啊! “大胆妖孽,居然敢到帝君面前来撒野。”没有看见人,就听见子云嚣张的声音在半空中响起说妖孽,那妖孽不会就是自己想的那样吧,这百宥真的是个冒牌货? “你住手,把他留给本宫,本宫还有无论如何都要救的人在他手上。”卜卦叫住了正准备一掌把口中说的妖孽砍成碎片的子云。 现在还不用要他的命,自己等下会把他分肢解体了。 “他只是附身在你属下的身上,叫子云把人救了就行,出去走走,我有话对你说。”君年尘的声音还在空中,一阵风一样出现在卜卦的面前,揽着他的脸,已经不见踪迹。 卜卦话都还没有听完,来不及反抗,人已经被抱走了,君年尘落在树木茂盛的林子里,下了一夜一天的雨,卜卦瞧见这林子里还是干燥的,完全没有受这场雨的影响。 脚落在地上,一脚下去一个脚印,看也知道这地方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关键是还很暗,现在的天黑的早,下雨天气本来的是灰蒙蒙的. 此时,寂静的林子更让害怕,天不怕,地不怕的卜卦,怕在这种地方度过时间. “君年尘,跑到这阴森森的林子里来不方便看路,外面亮的,这很黑啊,我们出去吧。“ ------------ 第八十章 威压之下 君年尘之前路过这个地方,觉得景色还不错因此看中了林子里的宁静,也不会忽然间冒出来一个人打扰他们独处。 君年尘察觉到一双小手抱住了自己的臂弯,吃惊于卜卦竟然开始亲近他,偏头瞧见卜卦一脸菜色,君年尘觉得世界上的人无奇不有,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人,居然也会有忐忑的时候,闷声问: “你在害怕?” “谁害怕了,我只是担心林子大,万一你迷路了,或者一不小心走散了,你不小心会走丢,你的两个属下会找我麻烦而已。” 卜卦气的牙痒痒,他是害怕,而且很担忧,试着想想落了厚厚一层叶的地上,谁知道会不会有其它不明生物。 而且这荒郊野岭的,自己得罪了君年尘,被他解决在这里,也没有人会知道。 用力往地上一踩,成群的蝴蝶从土黄色的落叶下面腾空而起,大幅度地飞扬在满是泥土气息的空中,盘旋一会,落在了树干上。 “有我在就不用担心迷路,前面一点有些东西有用,摘点回去吧。” 君年尘没有拆穿卜卦,取下卜卦头上多余的斗笠,上次路过这里看见了草灵芝,或许拿来哄卜卦可以。 卜卦忆起上次在城门外,迫不得已单独去找那些杀手,自己心跳如雷,慌不择路,好在后面遇上了人,君年尘也出现了,只是对于目前被强迫呆这里,卜卦心里不舒服。 听到君年尘说摘,卜卦动心又害怕,和师傅在一起,没少摘野果子,现在听君年尘提起,颇为想念。 惆怅的感觉向卜卦的心头袭上来,勾起卜卦难得一见的愁绪,也不知道师傅这个时候在做什么,有没有想自己。 远在千里之外被卜卦念叨的凌天老人,正坐在院子里和大徒弟章法在下棋。 “师傅,小师弟不想回去,你为什么非要他离开?”章法落下手里的黑子问师傅,平时但凡师弟没有意愿做的事情,师傅都不会强加给小师弟,这次出呼意料的没有管小师弟的想法,把小师弟赶回龙延国了。 “时也运也,运也命也。”凌天老人望着外面肆意横行的雪花,今年的冬天来的特别早。 “师傅,小师弟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章法算到了一些浅显东西,仍然看得出小师弟前行那条路坑坑洼洼,并不容易。 “平平安安啊!”凌天老人淡然一笑,人生在世,有几个人不经历一些磨难。 还在树林里绕圈圈的两个人,已经抱了不少东西,卜卦看着有用都收入馕中了。 “我不想要,可不可以把凤凰草送给我?”卜卦低下头,希冀的问,别扭的君年尘,这次会不会好说话一点点。 君年尘心里闷笑,刚才卜卦踩东西踩得开心,早忘记害怕的事情,咧嘴笑开了颜。 “你要凤凰草,可以,亲我一下。” 君年尘靠在松树上,手掌轻柔的贴上卜卦的光滑细腻的脸,拨弄着卜卦的红唇,像是在欣赏珍宝一样,慢慢抬高卜卦的下巴。 “君年尘,你是在威胁我吗?”与君年尘四目相对的瞬间,卜卦觉得心田里,某样东西在心里快速蔓延资长。 “我们又不是没有亲过,你还害羞什么。”君年尘瞥一眼暗中恼火的卜卦,俯身过去,印上卜卦的唇瓣。 卜卦打下君年尘的手,疾言厉色的怒喊了一句: “君年尘,你是变态吗?” 自己一身男装,他怎么下的了手,而且自己的吻,就这样三番两次的砸在了君年尘手上,情何以堪。 一只落单的丹顶鹤,被卜卦的声音吓得飞了起来绝望地哀嚎一声,冲到空中,一转眼也飞失去了踪迹。 “卜卦,我容许你的小脾气,是因为欣赏你,如果你再得寸进尺的为我安一些乱七八糟的称呼,别怪我下手不留情。” 君年尘每次都是在卜卦这里被轻视,还被卜卦赏了一堆不好听的话,他向来高高在上,平易近人了一回,还被拒绝嫌弃了,怎么想心里都堵塞一口气。 “老是对我动手动脚,还不允许我发牢骚,你以为你是谁啊?还以为你属下天天帝君帝君的叫,你就能为帝为君吗?真是异想天开。觉得受不了,那就马不停蹄的滚出太子府,没有人留你,你看我不顺眼,我看着你还真他大爷的碍眼。” 卜卦气的心口起伏不定,现在没有人求他留下来,是他自己死皮赖脸的要呆在自己身边,来招惹自己,如今倒好,倒打一耙。 “把话收回去。” 君年尘拽起卜卦的手腕,一向对卜卦多了一份宽容的脸上已经电闪雷鸣,为卜卦做了这么多,只得了碍眼的话,谁听了心里不绞痛,自己的一番心意,全是热脸贴冷屁股,成了多管闲事,亏得他还亲自为陆瑾然跑了一趟。 卜卦不识好歹的话,也让君年尘想起小时候不堪回首的一幕,他的亲身母亲,也曾经说过他碍眼,说他不佩做帝君,做了也是枉然,回响在君年尘耳朵里的只余下他母亲的话,让他陷入了过去与现在交替的幻觉里。 卜卦别开头,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得回来的道理,自己也不打算屈就在他的威压之下。 没错,卜卦在说了那句大义凛然的话,就已经被君年尘威压了,君年尘的修为如何,卜卦不知道,卜卦唯一清楚的只有,君年尘碾死自己,就像碾死个蚂蚁,远远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 “你继续执迷不悟,伤到了也怨不得我。”君年尘的话冷漠无情,可以冻死人,施展在卜卦身上的威压,又增加了许多。 他眼前出现了倒影,一会儿是卜卦的,一会儿是他母亲的。 “哼,想让我求饶,做梦。”卜卦嘴边有血丝滑落,已然承受不起君年尘的威压,卜卦的自尊心,还有藏在心底的倔强也被激发了出来。 陷入迷茫的君年尘被一头炫目的红惊醒过来,他不知道,最后会变成这样,早知道他刚才就应该把凤凰草给了卜卦,也好过忽然出现了刺疼自己眼睛,慌乱了自己心的红色。 ------------ 第八十一章 红发幽香 临沂轩。 精雕细琢的寒玉床上,不在是单独一张床,挂上白色的纱幔,低垂的纱幔里,朦朦胧胧的透过凸起的锦被,可以瞧见床上躺着一个人,除了头部身子用锦缎严严实实的遮住,看起来很温暖,很温馨。 只是,床前站着的两个人脸色并不是多好,从头黑到脚的子胤,对眼前的画面大惑不解,姬太子竖着出去,最后横着进来,如是对容貌惊人的帝君说: “帝君,姬太子看起来伤的很重,五脏六腑差点都移位。” 君年尘眉头跟解不开的铜锁似的,点点头,示意子胤继续说,他按着卜卦的方式,没有让子胤接近卜卦三步的距离。 这样的距离子胤只能尽量用意识去感知,而那卜卦平时明眸皓齿,千娇百媚,此刻病怏怏的脸,像一个闷锤无声无息锤在君年尘的脸上。 “帝君,姬太子受伤太严重,一时半会醒过来的可能性不大,现下,他的属下在到处找他,要告诉他们姬太子受伤了吗?” 子胤心里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姬太子受伤与一向有原则的帝君无关,一个说姬太子受伤就是挨了帝君的威压。 好好的一个好动美如冠玉的人,此刻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子胤一时半刻的有点不习惯,也不知道姬太子这副鬼样子,到底是如何惹怒了向来沉着冷静的帝君,让经常对姬太子和颜悦色的帝君如此生气。 “不用,告诉他们姬太子今天去宫里,淋雨感冒,现在昏迷不醒,让他们进宫知会他们皇帝一声。” 君年尘坐在床檐上,脑子里不断闪现卜卦吃不消,脸涨得跟紫茄子一样,紧咬牙关‘咯咯’作响,米粒大的汗珠顺着额头一个劲儿地往下淌的画面。 “帝君,姬太子刚回来的属下已经没事情了,对方是条还没有修成精的狐狸精。” 子胤把白天拎出狐狸精的事情一起禀告了,只是帝君确定要如此说,只要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瞧见姬太子是受内伤了。 子胤摸着脑袋感慨人与人之间,果然是近墨者黑,严肃到刻板的帝君,与姬太子呆了一段时间,已经开始巧言令色,花言巧语的骗人了。 君年尘没有避开子胤,握着卜卦的手,讪笑一声,再次理了理卜卦的头发,寒冬腊月的声音响起: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主子没有用,属下连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子胤张张嘴,无语了,现在人不要脸,果然可以横行,他现在基本可以肯定姬太子受伤,是帝君的功劳,帝君为了逃避姬太子被他误伤的事实,居然把责任推脱到他们主仆身上。 “不用让他们进来探病,让子云去通知他们,你去把血灵芝与无极花一起熬了,端过来。” “是,帝君,可是姬太子的头发是怎么回事?” 子胤不问憋的难受,问了就像现在,承受着帝君那杀人的眼神。 “不知道,如果你知道,可以告诉本帝。”君年尘已经不耐烦子胤在这里问东问西,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床上娇小玲珑的卜卦身上。 子胤揉揉鼻子,灰溜溜的走了,再不走,他估计会被帝君打出去,帝君果然中了名叫姬太子的毒,连血灵芝和无极花都让姬太子服用,平时让帝君服用,帝君都舍不得,现在倒是知道心疼不将帝君放在眼里的人! 房间里没有子胤那个多余的,君年尘神情恍惚的瞧着脸还是那张脸的卜卦,撩起在晚上之前还散发着乌黑光泽,如今已经全部变了颜色成了红色的头发。 卜卦闭眼之前,像耗尽了所以生命力闭上眼睛时,眼眸里的悲哀神色,还有那抹挥之不去的惊恐表情,久久的在君年尘脑子里盘旋,翱翔。 卜卦满头红发,就像是在昏迷中沉默的控诉 他,他无意中伤害了这个没有任何错的人。 君年尘波澜不惊的心开始抽抽的疼,这种奇妙的的感觉并不好,像被锋利的钩爪撕扯着自己的心脏。 伸出空余的手,贴上心的位置,君年尘想着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有过,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已经记不清,或许因为没有过。 他一直对子胤他们说欣赏姬卜卦,难道欣赏一个人,会欣赏到莫名其妙的只是看着,也会高兴? 子胤他们说他爱上了姬卜卦,他不承认,现在好像犹不得他不承认,姬卜卦是个女人,自己是个男人,爱上她也不是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很抱歉,让你变成这样,你生气没有关系,只希望你可以快点醒过来,明明前一刻,你还活蹦乱跳的,现在死气沉沉的躺着,你会原谅我的无心之失吧,以后能不能稍微对我和颜悦色一点。” 君年尘低下头,抵着卜卦的额头,做着这辈子没有做过的事情,自言自语。 卜卦这张精致到完美无缺的脸,君年尘有了不想让任何人窥视的心理,他想独占。 感受心疼痛的同时,君年尘察觉到卜卦身上的幽香,没有因为受伤而消减掉,反而变得更加浓烈。 君年尘捏紧了卜卦的手,有了不会的预感,她会不会把身上的香气,都散发完,然后就这样一睡不起。 君年尘想办法留着那股香气,不让它飘出去,不管是设置结界,还是用了修为,仍然没有用处。 子胤熬好药,端进房间,子云跟在他后头,,子云告诉君年尘,外面香气四溢,已经快弥漫整个凤都。 “帝君,子云在凤都转了一圈,大半个凤都,已经散发着香气,与姬太子身上的一样,而且四处的妖怪已经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的心,从今往后,姬太子身边肯定不会太平。” “你们去看看,可能造成卜卦危险的,都绞杀了,不用留着,本帝不想看见将来卜卦再出然后意外。” 子胤两个人应了声是,子胤端着药碗纠结喂药的事情,姬太子昏迷不醒,眼珠子都没有转一下,如果不是还有呼吸,都不知道姬太子还活着,药也喝不进去肚子里,帝君让自己熬了有什么用。 子云听了帝君说的话,脸都微微发红,姬太子好好的活了几十年,看那唇红齿白的也不像吃过亏,和帝君出去溜达了下,就被帝君弄伤,帝君还好意思说意外,于是,子云问了: “帝君,姬太子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 第八十二章 凤都之乱 “你是在质问本帝吗?”君年尘侧着身子用清冷的眸子看了一眼子云,声音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就算孑然坐于床塌间,傲视天地的气势也不曾稍减。 子云无力的低着头,果然自己在做死,竟然问姬太子如何出事的,他话音一停,房间里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连忙接了一句:“子云不敢。” 子云又往后退了一步,推傻傻端着药碗站在一边的的子胤上前。 子胤一时不注意,被子云推到前面,脸上细致的肌肤泛着红,唇瓣优美如桃花,淡雅如雨中的薄雾眼睛望着盘子上的药碗甚是头疼,不安的说: “帝君,这药――” 他能侍候一个病人喝药,侍候一个晕着没反应的人,困难有点大,而且看帝君很在意姬太子的样子,要是这药没有进姬太子的肚子,自己会遭殃吧。 子胤用眼角狠狠的瞪了惹着帝君的子云一眼,摸了老虎的屁股就把自己踢到前面去为他挡灾,子云好样的。 “把药给本帝,外面的香气,有什么办法可以掩盖的。”君年尘不间意的看向对面的两个人,黑亮垂直的发,有一缕跑到了胸前,与床上躺着的人儿那头红发交叠在一起。 子胤准备上前把药碗递给君年尘,君年尘直接把药碗摄了过去,也阻挡了子胤上前的脚步。 “帝君,这件事情很困难,而且姬太子身上的香好像有迷惑人心的作用。”子胤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燥热,这房间里面的香味是最浓的,他都觉得心烦意乱,别的人一不留神,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一道不属于他们三个人的声音响起在房间里: “帝君,外面很多的人都已经疯狂起来了,有的人受不了这浓郁的味道,直接晕了过去。” 头上长着两根尖尖角人神龙,脸上带着温润的笑闪现在君年尘他们面前。 神龙晚子云一步出去的,在凤都巡走了半个时辰,看见那些平民白姓,都疯狂了,有修为的还好一点,没有修为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不就是晕了过去,不足为道。”君年尘觉不没有在意忽然现身的神龙说的话,晕几人算不上个事情。 大千世界,每天都要死多少的人,晕的那些人应该庆幸碰上的不是死亡,君年尘觉得神龙还会有下一句。 “帝君,那还是轻的,很多人拿着凶器在到处追杀人,有的直接在接上逮着女人都霸王硬上弓了。”神龙想起那些就发麻,帝君还会认为那些不足为道吗? 现在的凤都岂是一个乱字了得的,不过还好的是,现在大街上没有太多的人,而这姬太子又是个怪胎,把太子府建立的很偏僻。 “去问一下门外的白灼,他一直跟着姬太子,应该知道点什么。”君年尘神色凝了一下,他也想不明白,卜卦被威压了,除了受伤,还会出现一系列的后遗症。 要是卜卦身上的香气在凤都城里笼罩个几天,死伤无数的一个凤都直接就是个废城了,还能有什么价值,而且那时,卜卦非得怪死他不可。 “帝君,白灼想进来探望姬太子。”子云说完,再一次被嫌弃被君年尘瞥了一眼。 “有时间好好的关注一下外面的事情,听听神龙说的,和你之前禀告的,都可以出去了,让他安静一点。”君年尘端着药,皱起英挺的剑眉,黑眸里蕴藏着深不见底的锐利,端详了卜卦一会儿,君年尘想着怎么把卜卦扶起来。 子云听了帝君踩了自己,抬了神龙的话,不满的看着神气的神龙,打量着忽然出现的神龙。 神龙感觉到子云不友善的目光,眨了眨金黄色的眼眸,很可爱,高挺着鼻梁显得更好看,金黄色的眼眸更迷人了,子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那条该死的龙有什么好得意的。 子胤退出去之前,像是明白君年尘在想什么一样,淡淡的说了句:“帝君,姬太子不易移动。” 回答子胤的是君年尘粗声粗气的话:“出去,把身上的衣服换成其它的颜色,看着碍眼。” 子云和子胤,互相看了一眼,有志一同的瞧着一边,身上穿着一件蓝色的锦袍,用一根金色腰带贴身系着,手里拿着一把冰蓝色的折扇摇来摇去好不悠闲的神龙。 两个人都瞪了神龙一眼,疾速的退了出去,关上房间门时,子云看了房间里一眼,入目的君年尘吹了一口药,喝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低下了头。 白灼站在抬阶下微仰着头,神色看起来宁静而平和,实则是脸色苍白神情着急。 白灼看着出现的三个人,嘴角紧紧的抿成了一个弧度,快速的上前一步,动作不自然又僵硬,盯着子云他们的眼神像是铸了冰,恨不能把他们都拆成一块块的吃下腹中。 白灼不知道主子出了何事,但绝不可能是眼前之人说的那样,主子因为淋雨感冒。 空气里异于平时的幽香太不正常,像是要把身体里的香味都散尽一般。 白灼捏紧拳头闭上眼,再次睁开沉重的问:“我要见太子殿下。” “姬太子没事,现在已经睡下了,只是姬太子身上的香气,你有没有办法可以掩盖,或者是可以解了那蛊惑人的作用。”子云就事论事,刚才他可是被赤裸裸的被帝君藐视了一番。 “对啊,现在城里的百姓都有凶险万分,你有没有解药。”子胤希望白灼能看清现实,不要因为见不到自己的主子,就不管的心思。 帝君不让进去,百灼是进不去的,要不是帝君允许他们也进不去那结界里。 “见到太子殿下,我自会告诉你们。”白灼别开眼,没有理会他们三个眼里的深意,他明白这次的幽香会带来的后果,可是不见到主子,恕他难以告诉他们。 子云一甩袖子,怒气冲冲的答复百灼:“你小子,你要搞清楚,香味是姬太子散出来的,而且这个国家最后会交到谁的手里,你不会不清楚吧?我们倒是无事,就不知道姬太子一觉睡起来,会引起何重效果,不知道是被废除太子之位,还是会被夺了性命,你自己看着办吧。” 子云算是明白了姬太子为何不让人靠近三步内,这没有本事的,靠近了也吃不消。 百灼只是看着院子里的落叶,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一动不动的站着。 ------------ 第八十三章 招下三滥 “你睡着了吗?跟你说话呢,姬太子醒过来要是知道你如此冥顽不灵,至百姓的安稳不顾,不知道姬太子会不会对自己身边的人感到失望,又会做出何种事情?” 子云往别的地方移动了点距离,帝君说的把他打发走,他们可以使用武力,使用了之后,百灼不告诉他们怎么做,也是空谈。 “我要见到太子殿下。”百灼只重复这几个字,他们说的,百灼何尝不清楚,只是不看一眼主子,他无法安心。 “姬太子没事,你不用一直重复这句话,现在我们应该齐心协力想想如何阻止外面悲剧的发生,帮助善良的太子殿下解决后续的麻烦困。”神龙温和的看着百灼,姬太子怎么了,他虽然不清楚,心底明白多多少少与帝君有关系。 单凭姬太子那头红发,帝君都不会让眼前这个人去见姬太子,姬太子病怏怏躺在寒玉床上的模样,分明就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百灼败在善良那个词上,主子是善良,早上还想着帮燕王度过难关,幽幽道: “唯一的办法就是……。” 子云佩服神龙拍马屁的功力,善良那个词能用到姬太子身上吗?简直是对善良那个词的侮辱。 不过好在这个词有效果,他叽喳了半天,白灼不理会他,神龙一开口,白灼那个木头就说答案,冲这一点,子云也决定不讨厌神龙了。 御书房。 “张轻,你去太子府一趟。”孝贤帝看着匆匆而来的张轻示意他不用请安,他正想找张轻,就听见公公说张轻求见。 张轻额头上入冬时节仍布满了汗珠,没有应孝贤帝的话,反而急声道:“皇上,臣有事禀告。” “何事如此着急,这种天气都满头大汗了。”孝贤帝手背在身后,已经成了拳头,宫里面的人很多都不太正常,他发现了,只是无能为力,而张轻的神色看起来有是大事不妙。 “皇上,不知道何处传来的异香,使人闻之而失了魂,现在凤都到处都是乱哄哄的一片。”张轻是去找没有归家的弟弟的,在城东角发现本分的弟弟正被人追着到处跑,而街上更是什么样的情景都有,连百姓的屋子里都传来乱七八糟的声音。 孝贤帝略带迟疑的问:“就是现在闻到的这种幽香吗?” “是,皇上。” 张轻的答案斩钉截铁,孝贤帝心里如被刀子在割一样,果然是这样,果然和太子有关,只是白天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出了这等事情,瞅着张轻道:“摆架太子府。” “皇上,现在外面太乱,皇上还是在宫里安全,待臣去太子府探过消息后,再来回禀皇上。”张轻低头沉思皇上的此举是何道理。 香味流出来出了事情,皇上不想办法解决,为何要急着去太子府,难道说这香气是太子府流传出来的。 孝贤帝想想也是这个理,准了张轻的话,让他去太子府先探上一探,自己再做打算,这香味自己也毫无办法,想着想着,孝贤帝叫住张轻,与他耳语了几句。 张轻惊讶的看着孝贤帝,难道皇上就没有杨过,这办法有可能让凤都一个晚上就失守! “帝君,白灼说只有那种办法可以解开现下的困境。”子云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嘴角还有药渣子的帝君。 他满怀期望的等着白灼说方法,结果等了半天,白灼说了一句: 唯一的办法就是――叫醒太子殿下。 这是办法吗?这是馊主意,想也知道帝君不会答应,帝君现在把姬太子当成眼珠子在护着,不可能没有分寸的去叫醒姬太子。 神龙一听那话直接说他去捉可能危害到姬太子的妖怪。 木讷的子胤今天奇迹的快了子云一步,跟着神龙一起麻溜的走了,理由与神龙的一样,只剩下他在这里忍受帝君的冷脸。 “原因。”君年尘吐出两个字,声音很不满,这不是他希望听到的话。 “原因白灼不肯说,不过他说姬太子不能再呆在太子府,要移到别的地方去,不能让别人知道这香气是从太子府上流转出去的。“子云看着帝君贴在卜卦脸上的那只手,怎么看怎么别扭,姬太子再好看也不能为帝君繁衍子嗣,帝君非要在这里巴心巴肺的照顾姬太子,还要想这许多。 “去找房子?通知子胤他们下迷药。” 君年尘的话与皇宫里张轻听到的话不谋而合,都是下迷药,一个是分地方下,而君年尘只是吩咐了下迷药,而不管下多少,或者是下在那里,有效果才是王道。 子云咂咂舌头,边走边想,帝君果然已经被姬太子带歪了,现在只能想这些下三滥的方法。 君年尘把玩着卜卦细而滑的红发,想像着卜卦之前横眉竖眼,低眉浅笑的模样,现在只有一个表情,静静的躺着。 拿着自己的黑发,与卜卦的红发打了一个同心节,两种色彩的鲜明的头发混合在一起,诡异的好看。 君年尘掐了头发下来,同心节一分为二,一个君年尘贴身带在心口的位置,一个放在卜卦手上的空间镯子里。 撩起卜卦额头上的头发,君年尘轻柔的抚上卜卦额头上那块玉石,莫名的觉得亲切。 君年尘讷闷手指尖的感触不对劲,俯身过去细细一看,一直以为这玉石卜卦用来做装饰品贴在额头上好看用的,没料到居然是真的。 这一头的红发,君年尘老认为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甩甩头,他大概又幻觉了,之前他还觉得卜卦眼熟呢。 轻吻着卜卦的额头,细细的描绘了卜卦的眉眼,君年尘觉得怎么都不够,无法忽视没有人看见,隐藏在心口的疼,会时刻崩发出一阵阵的寒意,他这算得上自做自受吧。 卜卦,我无意间伤你伤得彻底,你醒过来可不要与我保持距离,因为一想到我就会觉得很难过,我也无法对你说对不起。 “我不允许你有事,所以你快点醒过来,我要带你俯瞰这个世界,将来我们还要拜堂成亲,与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 第八十四章 管家窘态 “百大人,府里的下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全都晕倒了。”何管家右手枝着根枝丫,左手提着灯笼,摇摇晃晃的走到准备出门的百灼面前。 “……” 灯笼里昏黄的光晕,照在何管家的脸上,百灼瞧见面色红润的何管家,真有点不适应。 之前回来太子府没注意,现在一瞅,杨管家的脸真黑,这么黑的脸还能瞧出来变红了,主子功不可没! “百大人,现在太子府里香气萦绕,也不知道是出了何事,下人们又没有原因的全都晕倒了,这可如何是好。” 何管家真打进入太子府,就没有遇到过大事,自从太子府的主人太子殿下回来后,发生的一件件,一桩桩都是掉脑袋的大事。 “何管家,香气只不过是从外面漂入了太子府,整个凤都都有,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那些下人还有呼吸,你不必担心。” 在闻到香味浓郁的第一时间,百灼已经让朱雀把府里面的人都弄晕了,荣王的院子朱雀虽然没有去,但是下了药。 何管家提前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的同时,又惦记太子府没有侍卫,太子殿下的安危没有人负责,踌躇的道: “百大人,只是现在下人都晕过去了,太子殿下的安危……” “这个你无需担心,太子殿下的安危我会负责,太子殿下不在时,你代太子殿下守护太子府多年,你自己多保重身体。” 要不是心里牵挂主子,百灼真的能笑抽,为何管家庆幸此刻雨已经停下来了,不然,他忙的过来嘛! 何管家把左手的灯笼,转到支着枝丫的右手上,腾出来的左手,开始还能在百灼面前镇定的饶痒痒。 没等百灼的话尾落下,何管家已经顾不上灯笼与枝丫,‘叭’的一声响,右手上都东西都扔到了地上,软绵绵的身子也随后坠落在地上。 一双手全身上下到处抓,那感觉像是恨不得能脱掉一层皮,也许是隔衣搔痒的感觉没有抓到皮肤,依然达不到能够止痒的程度。 何管家一反常态的开始宽衣解带,那模样异常滑稽,呻吟声随之而来,非常刺人耳目。 一个黑衣人横空落在百灼面前,目不斜视的俯下身子,恭敬道: “白大人,宫里来人了。” 君来客栈。 肖非蜷缩在地上的被窝里,眼巴巴的望着床上依旧没有醒过来的公子,奈何床太高,躺在地上的肖非只看见一坨鼓起来的被子。 此时房间的门被推开,端着洗脸盆的肖骁走进来,绕过地上的肖非,把洗脸盆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踢了一脚像蛹虫一样窝在被子里的肖非,劝解这个入了死胡同的人: “别自责了,这只是意外,预料之中的事情,要真的那么自责,病好了回去把修为提高,也算帮了公子。” 肖骁之前是藏在暗处的,肖非受伤了,行动不便,陆瑾然又沉睡不起,两个病人,需要人照顾,肖骁义不容辞的现身在了明处。 肖非的伤好好养着,半个月到一个月可以好全了,而他们公子还不知道如何是好。 肖非没理会肖骁的安慰,乱瞟的眼睛瞧见没剩下多少的熏香,提醒肖骁: “肖骁,都怪我没有用,我对不起公子,床头的熏香快燃烧完了,你再点一支,我担心一会儿你睡着了,熏香没有人点。” 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肖非心里面翻江倒海的难受,公子被人践踏,他不仅仅没有帮忙,还扯公子后退了。 肖骁望着已经燃了一大半的熏香,纳闷的问肖非: “熏香没有了,我是在公子的马车上看见,取进来点上的,不过公子一向不点熏香,什么时候开始有点熏香的习惯了。” 肖骁担心公子睡得不舒服,去马车里拿锦被,发现了放在茶几暗格里的熏香,顺手拿回来点上了。 肖非摇摇头,公子没有让他点过熏香,一直和公子在一起,他也没瞧见公子买过熏香,熏香就像是偶然间冒出来的。 两个人思索这熏香的来历时,床上恢复意识的人,首先听见的就是熏香没了。 “熏香你已经点了?”嘶哑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四目相望的两个人。 “公子,你醒过来了。”肖骁听见久违的声音,灵活的扑过去,扶起没有起色,仍然准备爬起来的公子。 肖非见到终于醒过来的公子,喜极而泣,哽咽道: “公子,你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 “无碍,你们刚才说熏香没有了。”陆瑾然比较在意刚才他们讨论的,又重复了一次刚才说的话。 “公子只剩下那一点点了。” 陆瑾然跟着肖骁指的方向瞧过去,揉着好看的眉头,他居然犯了一个低级的错误。 熏香自己是用盒子装起来,居然忘记放好,直接摆在暗格里,那个暗格偏偏是肖骁经常动的地方。 “算了,这熏香这么香?”陆瑾然吃惊的看着所剩无几的熏香。 当初卜卦在他马车里留下这根熏香,转身离开时告诉他,在头晕目眩时点上熏香可以缓解一下难受的感觉,睡个好觉。 铺鼻而来香味,就算好闻也改不了味道太浓烈,人睡着了也能熏醒,卜卦确定没有说反。 而陆瑾然不清楚的是,要不是肖骁他误打误撞点燃了熏香,他还不知道要沉睡多久。 肖非知道公子误会了,急忙道:“公子,是这样的……” 太子府。 百灼抱歉的对年纪轻轻,就是御前侍卫的张轻说: “张轻,麻烦你跑这一趟了,我也不知道太子殿下闻到香味居然会昏迷过去。” “太子殿下无事情就是好事情,皇上担心太子殿下的身体,派我前来看望,既然没事,我就先行告辞,回宫禀告皇上。” 张轻眼观鼻鼻观心的,没有去看快赤身裸体,双手不停忙活,嘴巴不停哀嚎的何管家。 现在张轻眼里看见的百灼,明显和上次在城门口的百灼不一样了。 都是一起在太子府照顾太子殿下的,百灼无视何管家窘态,漠不关心的态度,与上次和他一起斩杀刺杀的模样,差了十万八千里。 于太子府来说,他是个外人,家丑不外扬的道理,谁都清楚,而张轻觉得百灼就是让自己看见这一幕的。 ------------ 第八十五章 霸占相府 子云顺着大道往前行,在一栋高门大院前停下来,他微微一笑,增添了几分若有似无的书卷气息,抬头望了眼高高悬挂的鎏金匾额,上面笔走龙蛇的三个大字:左相府。 哼了一声,子云跃进高筑的围墙里,围墙里边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荷池水廊相互交叠。 踏入其中一个院子,淡淡香气充斥,雕塑各种窗花的屋子里,摆设华贵,最引人注意的,是屋里摆有一张吱吱冒着寒气的床,床上白色的锦被整整齐齐的盖在沉睡之人身上。 “帝君,左相府的人,都送到客栈去了,不到明天绝对醒不来。”子云站在房间门口,禀告昨天晚上的功劳。 百灼说换地方,以免有后顾之忧,帝君直接来到丞相府,把丞相府的老老少少,上至丞相,下至烧饭的婆子,全部都扫地出门,要不是自己心里过意不去,带丞相府的人去客栈住,指不定都要留宿街头了。 让姬太子一个人住了进来,姬太子入了丞相府,帝君不带姬太子去丞相府少爷的房间,反而来了丞相女儿的闺房里。 房间里到此都是女儿家的气息,子云看到这些,难免乱想,姬太子在这里住几天还能不错女的不成。 “用蛹虫草熬粥过来。”君年尘换了个地方仍然保持着一种姿势,寸步不离的守着卜卦。 “帝君,天已经亮了,你去休息一下,子云在这里守着姬太子吧。”子云见帝君头都没有回一下,只是一直盯着姬太子,还吩咐自己熬蛹虫草。 蛹虫草就是帝君也没几株,帝君让姬太子天天换着花样吃,到了后面他们的空间里,恐怕连点宝贝渣子都不会剩下。 不由得两眼望天,帝君就算一直不吃不喝的守着姬太子,姬太子也不知道,醒过来也不会感激。 “没听见?”君年尘半倚起身子,雪白锦袍自卜卦晕过去之后,再也没有换过,上面残留着丝丝点点的血迹。 就算如此也没有减损丝毫的贵气,仍然将他衬得芝兰玉树,乌黑的长发伴随着卜卦苍白而娇嫩的五官。 挺拔入鬓的眉,深幽闪耀的双瞳盯着卜卦,有一种邪魅的美,看过去几乎不似真的人。 “是,子云这就去。”子云碰了一鼻子的灰,接过君年尘扔过来的蛹虫草,拉拉湿腻腻的长袍,沮丧的往外走。 “叫神龙煮吧,忙了一夜,你也去休息一下。”君年尘轻抚着卜卦毛茸茸的碎发,忧心忡忡的看着卜卦的一头红发。 这可如何是好,如果一直都是红色的,卜卦该怨自己了。 君年尘打量着细密密的眼睫毛,这双时常闪过一丝狡黠会说话的眼睛,何时才会睁开看自己一样。 君年尘一手搭在卜卦额头的玉坠上,一边思考自己,为何会对刁钻难缠的卜卦牵肠挂肚。 是第一次见面,卜卦拉着自己的手自己没有把卜卦弹开,还任由卜卦叫自己‘奸夫’,依然没有发怒,任由卜卦胡说八道时。 还是第二次见面,自己诚心诚意的对卜卦说只是想抱抱她,卜卦把自己弄晕时。 君年尘不知道,也许都有吧,不然一向对人敬而远之的自己,唯独对卜卦例外了。 卜卦的性格综合了一切,让自己应接不暇。 时而嚣张又知进退,胡说而不非为,冷淡又不冷血,倔强而又善良。 这么矛盾奇妙的性格,揉合在卜卦的身上,汇进君年尘的心里。 君年尘想着想着笑了笑,要是平时自己做这个举动,这双眼睛的主人,一定跳起来指责他。 “子云不累,谢谢帝君关心。”子云乐呵呵的回答君年尘,一改刚才垂头丧气的模样。 身上已经脏兮兮的黑色袍子也变得不碍眼了,神清气爽的跑去做帝君吩咐的事情去了。 君年尘脱掉鞋子,躺在卜卦的旁边,小心的把卜卦圈在怀里,手中怀抱的娇躯软弱无骨,君年尘自责的眼中,又加了不少的懊恼。 闻到香味才反应到,昨晚上浓郁的气味,似乎淡了不少,而他带卜卦出府,路过冷冷清清的街道,发现那些人基本上都已经昏迷不醒了。 在燕王府的那一次,房间里的那些粉末,让君年尘忽然领悟,根本就是卜卦故意留下来的。 以卜卦狐狸一样的性格,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留下把柄来,子胤也说那粉末除了可以吃,没有查出其它效果来。 当时子云还骂子胤为庸人,连个粉末都查不出来,想来那只是卜卦用来引人耳目用的。 精明的自己都被卜卦骗了过去,因为他也不相信自己会无缘无故的晕倒,除了地上少量的粉末,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卜卦身上的香气。 直到看见白灼会自觉的离卜卦远点,还有昨天那让人震惊的一幕。 如果让卜卦上站场,是不是就不用到其他人,直接卜卦一个人上足够。 君年尘不知道,自己也会为一个人焦急到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俯在卜卦的耳边轻声耳语: “我愿意给你全部的温柔,只要你在我身边恋一世安稳。” “帝君,神龙已经用火灵芝和万年人参熬了药,让姬太子先喝一点吧。”走了没有多久的子云,端了碗药进来,就看见帝君正合衣躺在姬太子的身边。 帝君的冰冷的眼神,捏紧了掌心,现在他们一个个的进来都不敲门,随便来来去去的。子云瞥着帝君此时温柔的都能滴出水来了,帝君这个样子,经过姬太子的允许了吗? 君年尘手一伸,子云手上端着的光滑小碗,已经向君年尘的方向漂过来,一滴没洒的易了主,到了君年尘手上。 “外面的香味是不是散尽了?”君年尘尝了一口药,味道还好,喝进去卜卦不会受多少罪,温度也适中。 “回帝君,天快亮时,已经散去不少,但是还没有散尽,现在整个凤都在沉浸在寂静里。”子云想起外面那除了可以香死人的香味,还有浓得可以死人的迷药。 这次凤都的人罪可受大发了,那香味还不知道能让他们睡多久,那迷药起码也得一个两三天的时间才能恢复意识。 君年尘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看了子云一眼,意思不言而喻,子云识趣的退了出去。 子云特意把神龙放进去的勺子拿了出来,那碗里除了药,可什么都没有,帝君连问都不问,还真是不避讳。 ------------ 第八十六章 欲擒故纵 君年尘斜躺在床上,凝视着眼前烟雾缭绕的汤药,埋头一口药含进嘴里,对准那张苍白无血色的小嘴哺了进去,卜卦的唇瓣很僵硬,君年尘只能伸出舌头带动,让药慢慢从喉咙滑入肚子。 直到一口药,全部都进了卜卦的肚子,又再次含着药凑了过去,以此反复,直到只剩下一个碗底,君年尘舔着嘴唇在天人交战,思考这最后一点残渣,还要不要哺入卜卦的嘴里。 卜卦嘴角有一块湿润的地方,君年尘一个手势把碗送到寒玉床边的小茶几上,往卜卦嘴角凑过去。 软绵绵又久违的的音调,清明无波的眼眸,阻拦了靠近的君年尘。 “你在干什么?”卜卦说的软弱无力,没有想到睁开眼睛,就会看见君年尘在轻薄自己。 “你嘴角有药渣,想帮你清除掉,你觉得怎么样。”还好,你终于醒过来了,君年尘语气里有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欣喜。 “我很好呀,就是嘴巴好苦。”卜卦从床上一跃而起,伦了两下手臂,感觉身子轻了不少。 “快躺下,你生病了,得好好休息一下。”君年尘从床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卜卦东张西望。 “本宫想起来了,你忽然间发神经,用修为震伤了本宫,那时,本宫还以为会死……”卜卦说到这里,忆起君年尘发怒的那一幕,往旁边挪了挪,潜意识的要离他远点。 怒火中烧的君年尘,像地狱里逃到人间的修罗,有股毁天灭地的气势,那时候的他,就像入了魔一样,不顾自己眼神里的哀求,只有一个目的。 他要自己死。 “你怕我?”君年尘苦涩的瞧见卜卦像避开脏东西一样,避开自己,挺拔的身影,无端落了几分磅礴气势。 “本宫只是想活着,不要不明不白的死了也不知道原因。”君年尘俊逸非凡的脸上那副失魂落魄的德行,到底是几个意思,卜卦不想知道,只是屁股控制不住又悄悄挪了一下。 那种无法言语的感觉糟心极了,那种四肢麻木,动也不能动的感觉,他能体会吗,能体会,自己也许就原谅他了,直到现在,卜卦都能感觉到那一刻的绝望,深深的恐惧。 君年尘心惊胆战的听着卜卦说,只是想活着,单纯的活着,而自己差一点点就杀了她。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失控了。”他们两个人还没有靠近,卜卦就要离他远去了吗?这一切都是那株凤凰草引起来的,就由凤凰草来结束吧。 “你不用解释这许多,自打认识以来,本宫就知道你身份地位皆不凡,没有必要在本宫面前低声下气,我们认识也是因为一场错误,你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事情是由凤凰草开始的,能不能用凤凰草来结束?在那之后,我们从新开始如何。” 掏出那株对自己来说不起眼,对卜卦来说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凤凰草,放在卜卦手边上。 是啊,他身份不平凡,现在如果要拿自己的位置来换卜卦,他也许会不愿意,但是会心痛。 就如同现在,卜卦要他走的干净利落,没有一点点的舍不得,自己听了心里都绞痛,只是终究是自己先动心思的,又伤卜卦在前,卜卦如此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已经不需要了,本宫只要你离得远远的,就谢天谢地了。” 卜卦从床榻上拿起来仔细端详,想看看这株在江湖上,人人抢夺的凤凰草有何特异性,让老不修的师傅也惦记上了。 也只是一株普通的草,除了长的好看点,自己倒没有看出来,它有什么特异之处。 那株草,自己并不是非得到不可,不就是闭关修炼一年嘛,好过和这个自己斗不过也甩不掉的人打交道。 君年尘看见卜卦拿起来,还以为是女人的通病,口是心非,提起的心一放下,卜卦把凤凰草递给他,啧啧啧的三声:“本宫瞧着倒是一棵好草,你拿回去好好栽起来,指不定哪天就开花结果,发芽的多出来一株了。” 说是一颗好草,卜卦眼里是赤果果的讽刺,君年尘觉得有生之年,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出另一个,这辈子自己对他比对卜卦还要好的人了。 只是卜卦不领情,甚至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他也是天之骄子,有个尊贵无比的身份。横眉竖眼间,定人生死,掌握在别人的 卜卦如此不屑他,而他还是在意她,会去留意她的一举一动,想着她就会莫名其妙的开心,听着她叫自己走就会难过。 “你考虑好了,真的不要,这是你念叨很久的凤凰草。” 怕卜卦脑子还不够清楚,君年尘又重复了凤凰草那几个字。 君年尘想,这种情况大抵就是子墨说的犯贱吧,十万年前,子墨喜欢上了座下一个大臣的女儿,大着胆子去求爱,子云他们担心子墨看上的女人是个母老虎,都去看了,而自己不是去的而是路过那里。 那个大臣的女儿说子墨:你长相再好也没有用,不过是个下人,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也后,你看见我,请当没有看见,就当不认识,免得被姐妹们嘲笑我,认识你这种人,降低自己的水准。 那时候君年尘听了那话,还骂子墨怎么看上这么个不识好歹的人,让他下次不要再去自讨没趣,平白降低自己的身份。 子墨是自己手下的五将之一,想嫁给他的人,比比皆是,他不知道怎么的看上了那个长相只算得上清秀佳人的女人。 现在君年尘觉得自己也是和子墨一样,犯贱了。 卜卦要是知道自己的身份,还会叫自己走人吗? 大概不会吧。 应该会贴上来吗? 大概不会吧。 君年尘都无法确定,越想越恼,一气之下,认为自己走吧,省得在这里,不受人待见。 自以为是的想,等到机会允许的时候,自己非要在卜卦面前露露身份,让她悔不当初。 “你不走吗?这里看着也不像是太子府,那本宫先走一步,太子府如果可以……” 卜卦揉着衣服的一角,欲言又止的。 “可以什么?”君年尘看着卜卦难为情的模样,明明知道不应该有期待,心底还是忍不住闪过欣喜,觉得会不会是卜卦欲擒故纵。 “如果可以,请不要再去,因为本宫不喜欢。” ------------ 第八十七章 主随客便 卜卦站在院子里,这里不是太子府,毋庸置疑的事情,只是已经晚上了,周围静悄悄漆黑一片,月亮的影子,星星都没有瞧见,这很正常,天气变化的关系。 迷离的夜色里,连个灯笼都没有,这也太不正常了吧。 君年尘离开之后,卜卦并没有走,反而又倒在床上睡了个天昏迷地暗,再次醒过来外面天是黑色的,卜卦不知道她这一睡,睡了两天一夜。 没有灯笼,没有人烟的院子里,卜卦猜测这难道是个荒宅,以刚才房间的摆设也不像没有人住的样子。 皱着眉头,卜卦开始天马行空的想象自己,是这天地间悲催的主角,实则是命运安排自己起伏不定,娱乐了自己一把,快乐给了别人,自己留下了哀伤。 九年前,很远的院子里,自己也曾经度过了没有一切光亮的晚上,那个时候身边还有父亲,母亲的陪伴。 只能遥望上苍,让自己遇见,然后又躲过世事无常的无情之旅。 “父亲,久违了,远在他乡的你,还好吗?”低喃了一句,卜卦眨掉眼角的湿润,这一刻,异常的孤单寂寞。 拿出放置已久的夜明珠,鹅蛋大小的夜明珠为宁静的院子增加了色彩,与出现在院门口的光晕交相掩映,流银泻辉。 微风像一张不知道疲倦的网,吹过世间万物,佛过卜卦没有戴斗笠,柔柔的发梢。 百灼愣愣的遥望着,像莲花盛开在这院子里妖艳绝尘的人,依旧白色的披肩里搭着红色的长袍,只是…… 那头发,是怎么会事?怎么会是红色的。 院子里遗世独立的那个人‘噗嗤’的笑声,惊醒了止步不前的百灼,跨到卜卦面前,单膝跪地,愧疚的说: “主子,对不起,百灼没有护好主子。” 卜卦不在意的以手托起地上的百灼,淡淡道“这事与你无关,这几天发生了什么,看见主子惊讶成这样子。” “主子,管家被纪王的人掠走了,百宥去救他,胳膊伤少了一大块肉。” 百宥受伤把管家救了出来,管家身上血肉模糊连皮里的肉都翻了出来,触目惊心的让百灼都觉得残忍。 卜卦沉默片刻,百宥刚回来,意外频繁,状况不断,少不得自己得给他算一卦了。 不过,少块肉,至少人活着,自己昏迷不醒这一段时间,卜卦总觉得出了点事情: “管家怎么会被带着,这期间还有什么其它的事情发生吗?” 百灼沉思了一会,组织语言,娓娓道来近来发生的事情: “百灼没有见到主子,管家对属下说府里的下人都晕倒了,而那时候府里已经被下了迷药,管家虽然狼狈,但是并没有大碍,后来应该闻到香味被迷住了,开始管不住神智,而且在之前,暗卫发现管家居然找不到自己的房间,也不是找属下,而是误打误撞碰到了属下,之后,宫里面的张轻来探望主子,属下做个顺水人情,送给他带走了。” 卜卦向前走了几步,歪歪斜斜的靠在墙壁上,扭曲着面容摸摸鼻子。 没事百灼怎么在太子府下那什么那迷药,只是下了迷药也不是何大事,干了这么点事情,值得百灼如此详细说明,想都有点不可思议,满寒兴味狐疑的问: “没有别的事情了?只有这些事情也值得百灼说这么多。” 百灼瞄着还悠哉悠哉上下打量院子的主子,恐怕主子还不知道,如今的凤都是座死城,寂静的院子里,沉稳的声音再次想起: “主子,凤都已经两日没有人烟了,都沉睡在梦里,两日早朝,除了皇上与张轻,纪王和荣王,金銮殿上再无其他人,只是他们就算去上朝,精神状态也不大好,皇上震怒……” 百灼说了一大堆,卜卦眼睛溜来溜去,觉得没说到重点,无聊的踢着地板,打断了话尾: “这些和主子没有关系吧?挑拣些有关系的说与主子听,那些人上不上朝关主子何事,还有,这又是什么鬼地方。” 百灼两眉弯曲,基本上都是从容不迫的脸上很焦急,现在都火烧眉毛的事情了,主子还一点不知情,俯首道: “主子,因为主子的香气四溢,蔓延了整个凤都,凤都的人都失去了理智,君公子的属下来向百灼讨法子,百灼说唤醒主子,而君公子不答应,本来天色已晚,在外面的行人不多,后来所有人都从家里跑了出来,百灼无法,只能下了加了剂量的迷药。” 卜卦一向晓得自己身上的香味,可以发挥一些别的本事,这个本事在自己没有意识的时候,影响了太子府的人,自己都不想承认那与自己有关系,只是没有想到会严重到如斯地步。 “这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些和主子有关系,也不会有人知道你下了迷药,放宽心态。” 卜卦虽然在安慰百灼,其实也是在安慰自己,那香气至少让那些人满足的睡去,沉入甜蜜美好的梦乡也是不错的。 坏就坏在百灼说所有人都生气神智,也不知道这失去了的后面还有发生了什么。 “皇上也不知道怎么想出来的,他也吩咐张轻下了迷药,下的剂量应该也不轻。”百灼没有主子乐观,皇上第一时间派人来了太子府,恐怕也知道与主子有关系。 “这些先不管,我们悄悄地回太子府吧,也不知道这是谁的府邸,看起来还挺有钱的。”卜卦抬手让百灼走在前面,这院子里自己也找不到路,何苦去转圈圈。 “主子,今天在一间客栈里,发现了左相一家人,老老少少的,一个不漏都在。” 百灼先行一步,主子一天到晚惦记别人的钱,叹了口气,没有明着回答,相信聪明的主子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那三个人,把别人一家人都扫地出门,还好没有把他们扔在大街上,还用心的送去了客栈。 “所以这是左相府,没想到啊,主子倒是主随客便了一次,那相府一家也太客气了点,还特意为主子空出来一间府邸来,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百灼走在前面,没有打击自作多情的主子,人家要是有天知道是主子住了,指不定下多少黑手,好心建议身后带笑的主子:“主子,关于这件事情,你记在心里就好,不用特意让别人知道。” ------------ 第八十八章 探望大哥 陆瑾然披着雪白色里衣,散着一头青丝,走到摆放在一边的褐色书柜边,书架上层层叠叠的,整整齐齐的骡了许多,美观又散发着古朴气息的书。 陆瑾然随手拣了本厚实的书,翻到其中一页,低垂着眉眼,说不出的恣意,静静的,久久的,都没再有动静。 结实修长的身姿倚在芊泽花做的木架上,不知道想起什么,性感的嘴唇带着一抹好看的弧度,眼睛难掩的是一种深深的思念,令人就此沉沦,连空气都变得柔和。? 朱红的雕花木窗有风袭进来,零碎地撒在房间各个角落,轻轻的拂过架上古琴,罩在古琴上白色的纱布,随着风一起一伏飘飘荡荡。 超凡的安静并没有维持多久,两长一短的轻敲门声惊扰了这片宁静。 房里的人合上手中的书,原封不动的放回原位,回到床边,轻手轻脚的脱了鞋子,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才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对着门外道:“进来。” 肖骁打开门,让后面的肖非进了房间,方回头轻轻的关上门,步到陆瑾然面前,与肖非一起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肖骁扶陆瑾然坐起来,拎了毛巾有条不絮的帮陆瑾然打理洗漱的事情。 直到陆瑾然擦干手上晶莹剔透的水珠,肖非实在憋不住了,拿眼睛瞅肖骁,看了又看,发现肖骁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像个小媳妇似的,倒豆子似的,叽里呱啦的,为几天没有出门的陆瑾然普及刚得到的消息: “公子,闭关修炼的姬太子,今天一大早的出关了,城里面的百姓也基本上都开始活动了。”肖骁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姬太子这关出的真正好,撇开麻烦,能掐会算掐着时间出来。” 陆瑾然将手上的毛巾扔入搁置在一边,盛了半盆水的盆里,卜卦这关出的确实甚是时候。 他大概都听肖骁说了凤都这几天正是多事之秋,现在城里风平浪静,啥事情都没有,卜卦今天屁颠屁颠的冒了出来,委实是个人才。 陆瑾然侧耳倾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如果猜的不错,在外面能干这等偷听之事的人,肯定就是肖骁嘴里的主人,卜卦了。 陆瑾然笑了笑,那脚步声比平时稍微轻了点,也没有刻意隐藏他的到来,只能怪肖骁说闲话说的太认真了,没有发现院子外面的人。 “肖非,你这话实在是实在,但是你就不担心被姬太子知道,姬太子心里会惦记你很长时间。” 肖非撇撇嘴,不屑的切了一声,姬太子这个时辰起没起床还两说呢,怎么可能知道,瞧见公子瞄过来的眼神,肖非端端正正的站着闭上了嘴巴,顿时觉得心口疼的厉害,委屈的说道,“公子,肖非知道错了,请公子恕罪。” 肖骁看着公子已经起身,又示意不用管之后,趁着公子不注意,一脚踹上肖非的小腿肚,踢了肖非,肖骁忙扑过去为公子更衣。 上次的事情还没过几天,也不当教训,伤疤还没有好,已经忘记疼了。 肖非神情恹恹的怂拉着头,开始闹小别扭了,公子一向偏疼他,遇见姬太子之后,什么都变了。 门外一阵风拂过,带进一些冷空气,卜卦静悄悄的现身在几个人面前,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肖非。 人瘦了一圈,眼睛都窝进去了,几天悲惨的日子肯定没少,气色挺不错的,最少现在能下床四处溜达。 “不错嘛,你小子现在学乖了,进步神速,陆大哥,恭喜恭喜。” 肖非不想,自己会倒霉透顶到这个地步,已经羞红了脸,头都没有抬,准备让姬太子说个高兴了。 陆瑾然带着清明的笑魇看着忽然现身的卜卦,眨眼含笑,摇头无奈了一句: “肖非被陆大哥惯坏了,又让卜卦看了笑话,听说你闭关修炼加强修为,怎么刚出关就过来。”看着一如既往包裹严实露出个红彤彤小脸蛋的卜卦,打趣道:“不过几天不见,卜卦看起来清减了许多。” 卜卦摸摸头,觉得汗哒哒的,这闭关修炼又是如何传出来的,一未修,二未炼的自己竟然不知道这个谣言。 没错,有失真实性的话,就是谣言。 没经过本人证实,他们这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那么勤快好动。 卜卦觉得能干这种事情的,大抵是说了谎话,基本上也能因那副一本正经表情骗到人的百灼。 卜卦站在房子中间,这房间里的装饰、情调,都显出这房中的主人,对于命运里一切都是非常有远见,望着壁上挂的依旧是之前见过的那幅图案,挂的位置正对着床,床上的人只要稍微扭头,就能清晰的看见那福幼稚的画,卜卦移开视线,说的颇为诚恳: “卜卦闭关的较匆忙,几日没有进食,是以,闭关这几日也没什成就,卜卦深感烦恼,只是,又听闻百灼说了一个好消息,听闻陆大哥来了府上,卜卦一高兴,烦恼也消失大半,已经迫不及待要赶过来探望大哥。” 卜卦拿这些话来骗温润如玉的陆大哥,心里想着其实不舒坦。 百灼咳咳嗓门,张口就来的谎骗,不需要酝酿主子已经吐了出来。 他们聊天间,百灼没有弄出声响,用小巧玲珑的炉子升起了炉火,炉子里传来‘哔哩哔哩’的燃烧声,阵阵袅袅的暖气飞泄而出,缓缓地摇曳着忽大忽小的红色火光。 “你年纪轻轻,就如此刻苦钻研,难怪龙延国皇上喜欢偏爱卜卦。” 陆瑾然定定的望着卜卦身那张扬的刺目的红色,卜卦好像都是红佩白,白佩红的披风,长袍,张扬又嚣张,霸气显示了唯我独尊的气场。 相比较上次白色的斗笠,卜卦这次换了暗红色的纱幔,年纪轻轻一个人,一身沉稳的气质,当然,那些局限于表面,刨去卜卦内在,皆是那天上的彩云,虚无缥缈的很。 卜卦边向百灼升的火堆靠过去,边夸奖外公: “陆大哥,那是我外公英明神武,慧眼识珠,心胸开阔。” 挨了威压醒过来后,发现卡了一年半载也没有反应的修为,直接升到八级神君。 还来不及高兴,卜卦又发现一个问题,自己竟然开始畏惧寒冷。 风一刮,卜卦就要抖上一抖,马上就入冬了。 虽然龙延国是属于南方,没有北方寒冬腊月的感觉强烈,卜卦仍然忧心忡忡一个晚上,入了冬天下雪了怎生是好。 ------------ 第八十九章 丧心病狂 陆瑾然很是赞同卜卦对孝贤帝的一番称赞,立卜卦为太子,孝贤帝担得起卜卦的夸奖,附和卜卦道: “卜卦说的甚有道理,陆大哥也认为孝贤帝不是一般之人。” 卜卦为人处世与别人都不大一样,人们管这叫‘油嘴滑舌,投机取巧’,总的来说,算不大靠谱的意思,孝贤帝确实‘英明神武’。 在一大群继承人里,扒拉出一位与众不同的继承人,也非常人能比得上的,卜卦说孝贤帝的‘慧眼识珠’也是正确。 至于‘心胸开阔’,找了这么个不省心的主来继承大统,岂是心胸开阔这四个字能形容得了的,那心简直宽的都没有边了。 欢喜的声音紧随其后,甚至有点迫不及待,道: “陆大哥也这么认为吧,我也立志,外公喜欢我,甚至立了我为太子,此生定当让外公无憾这个决定。” 卜卦缩着脖子窝在炉子旁,百灼摆弄好小凳子,在上面安放了软绵绵的坐垫,递给一双细手伸的老长,架在炉子上烤的卜卦。 半隐的门风刮进来,卜卦身子抖上一抖,又挪了挪屁股下的凳子。 还有几天入冬了,虽然龙延国隶属于南方,没有北方冰天雪地寒冷,卜卦仍旧忧心忡忡了一个晚上,干着急入了冬天下雪了怎生是好。 “卜卦,一定会的,你过来的早还没有用膳吧,陪陆大哥一起吧。” 那双闪烁着真诚,坦然的眸子,陆瑾然无法继续假意敷衍。 卜卦是真的相信他在赞同那句话,其实陆瑾然也不相信卜卦说的话,。 卜卦太善良,也许久在乡野,没有经历过皇宫里的阴谋诡计。 尚不清楚,尘世间的事情,瞬息万变,他现在也许是一国太子,下一刻,也许成为了阶下囚。 卜卦烤着暖暖的炉子,脑子昏昏沉沉的想睡,侧着身子,揉揉不舒服的心口,念着对陆瑾然有所亏欠,也做不来拒绝的事,只能欣然应下: “陆大哥所言甚是,卜卦厚着脸皮就在此叨扰陆大哥了。” 房梁下的欢声笑语不休,瓦砾上的欣长的人影僵硬挺立,清冷的风吹过,衣抉飘飘。 身后服帖柔顺发丝飘起,在空中卷起各种弧度,起起落落。 精致白皙的脸上,漆黑的眼眸若透亮的黑曜石,又如千年的古玉亘古不变。 君年尘嘲讽一笑,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再来自讨没趣,不要再来太子府,心里又在说,只是看看而已。 来看看这个没心没肺的人痊愈了没,毕竟自己理亏,她生气也是应该的。 君年尘没有想到,来太子府守了她一夜,细心的为她调养身体一夜,看到她快醒过来,隐身躲避在她床头,看着她静静的洗涑完,拖着病恹恹的身子骨,一路出了临墨轩,直奔北辰太子住的祈云轩,你来我往的聊的很欢乐,卜卦更加是字字清脆,声声婉转,如新莺出谷。 她一向任性妄为,他知道,任性妄为到不顾及自己的心肺,这有点过了。 她可知道怕冷的原因就是身体还没有痊愈,此番一番折腾,昨晚上的努力,全泡汤了。 真打认识卜卦以来,君年尘学会了妥协,再妥协。 难为的是,妥协了卜卦也不稀罕他,她心悦别的男人,对别的男人和颜悦色,低眉浅笑,真是芙蓉如面柳如眉回眸一笑百媚生。 君年尘唯一能高兴的,也只有看见百灼拦截住靠近卜卦的北辰太子,迫使他离得三步远的距离。 这个距离在卜卦与他之间是没有的。 不远处的木槿树上,子云凑到子胤的面前,为子胤分析心得,说的颇为踌躇: “子胤,帝君成如今这副模样,可如何是好,那张孤傲出尘的脸,已经黑的如墨汁一样,就像人间丈夫逮着妻子红杏出墙,正等着一举拿了证据摊牌砸人一样。”子云心里干着急,忍无可忍的猛锤树干,继续嚷嚷:“姬太子是男人呀,男人呀!难不成帝君已经要男风走到黑了!” 树上挤挤挨挨的木槿花,在子云这个不知道轻重人的手上,簌簌掉落,飘飘洒洒的花瓣离了本体,宁落成泥地上的肥料。 子胤倒没有子云悲观,瞧帝君的样子,并不像得了姬太子的青睐,只不过单相思一场,注定是没有结果的,随口说了一句: “子胤,帝君是个有分寸的人,也许姬太子是女扮男装,蒙了世人罢。” 子云听闻之,觉得很有道理,帝君身份尊贵,修为也是天上地下仅此一个的,看穿姬太子的那点小把戏,是件很容易的事。 这样一想,宽心了许多,也就不烦恼了。 子云心松了又提了起来,不过是回头符合了子胤一下,在瓦砾上的帝君已经消失了踪迹。 随之前面的院子里,响起穿透耳膜的尖叫声,声音耳熟,像他们刚才议论的主角之一,姬太子发出来的。 卜卦双目圆睁,诧异君年尘的出现,话都说到那程度上了,他怎么还会来,怔愣间,君年尘已经走过来,卜卦尴尬的慌了一小会,冷冷的问:“你怎么……”怎么还在太子府。 百灼不是说,看着他们主仆三个人出去没有再回来了,现在这又是何种情况。 君年尘有片刻时间,上上下下的打量卜卦坐在矮凳上的卜卦,扫到那雪白的脸,眼眸深深,瞬间凝固停住,淡淡的,轻轻的,声音如阳春花开:“你想死吗?” 君年尘的声音极淡然,甚至眼角还夹着笑意,卜卦仍然知道君年尘现在很怒,像炉子里焚烧的炭火。 卜卦很奇怪此刻的君年尘,明明没有流露一点点的生气样,自己竟然知道他凝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是饱含怒意。 只是他那话,气得卜卦想挖他家祖坟,君年尘一大早的跑过来就是为了发挥丧心病狂的本事,诅咒自己! 卜卦绷紧脸站起来,抖着指头直指君年尘,怒气冲冲的反驳了一句,“你才想死,你……” 卜卦嚣张的动作,也就停留了一刹那,眨眼之间指着君年尘的手指头被人握住,收到对方手里,对方的手冷冷的,有股强大的力量,给人很安全的感觉。 卜卦不需要看,就知道这个人是谁。 正待甩开那只手,手指头上一寸寸的疼,铺天盖地而来,让卜卦尖叫出声,又被人揽着肩膀夺门而出。 ------------ 第九十章 倒霉左相 皇宫里。 孝贤帝使劲的搓着额头,今天上朝,这些人七七八八的都到齐了,虽然有迟到的,比如一身朝服,端端正正跪在大殿上,年过半百的___左相。 左相温文儒雅的脸颊深陷,眉毛下面那双眼睛有点发青,看上去水色闪闪,隐隐约约还能瞧见亮晶晶的液体,鼻子一抖一抖的,嘴唇不停抖动,垂直的头发略微不整的披在后头。 “皇上,老臣有罪呀,居然毫无知觉的被人踢出了府邸,扔到客栈过了几天,老臣做了如此失体统的事情,对不起皇上,对不起百姓,还望皇上,准许老臣,告老还乡。” 左相抽抽噎噎的哭诉完,从袖口掏出绣了朵紫荆花的帕子,颤抖的展开,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 左相是真的伤心了,想着那天从皇宫出去的有点晚,与同僚出去小酌了两杯,都说小酌怡情,大酌伤身,左相很有分寸的小酌了。 左相如果知道回去是那等状况,那知道那小酌还不如大酌呢。 话说左相与同僚分开后,回到府门口,府门口与平时略有不同,门左相府门口没看见守门的小厮,府内灯火通明,跟着左相的下人上前一推,沉重的大门轻易打开了。 左相随着府里灯笼发出的萤萤火光,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院子中间,左相的运气也到此结束了,遇见了来府里打家劫舍的强盗。 旁边不知道隐藏多时的强盗,挤堆出来,照着左相就是一顿胖揍。 可怜的左相,他一介文臣,肯定抖不过这些粗犷的强盗,只有挨揍的份。 被打的晕头转向,鼻青脸肿的左相心思倒好。 挨揍就挨揍吧,只要不是一上来就是兵戎相见,起码有命在,了不起就是丢点财。 左相想的好,架不住意外横生。 子云他们被打发出来找院子,都相中了左相府的院子,觉得又是花又是草的,那个喜欢爬树的姬太子定然会喜欢,姬太子高兴了,帝君也就高兴了。 于是,在左相府,算得上高手的强盗,被子云他们一个法术全给弄晕了,连同那些强盗一起,全部送去了客栈。 张轻找到左相的时候,那些强盗也与左相府的人七倒八歪的躺在一起。 张轻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左相,左相在别人的印象里,一向都是雅洁清傲,又不高傲的人。 于是左相被弄醒后,张轻好奇之下,问了一问,可不就问到左相的伤心处了嘛。 左相答的也是不清不楚的,他云里雾里被人打了,弄晕了,更加是携家带口都被扫地出门了,左相不免想着,还好这不是荒郊野外的坟地里。 左相想归想,奈何现实又太残忍,坐上高位的人,都有那么点好面子的心思。 这心思左相也有,还很重,要是被张轻一个人瞧见,心里面也许就不会那么别扭,关键是看见他那狼狈不堪模样的,不仅仅是张轻,张轻还带了一堆属下。 左相刚被弄醒,睁开眼就看见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人,扭过头瞟了一眼,这一眼可不得了,张轻身后的人,都瞪大了亮晶晶的眼睛,明晃晃的看着他。 那些人眼里只有一个信息,八卦。 不知道掩饰的人眼睛里,还有点瞧好戏的神情。 左相不愧是为官多年的人,慢慢的坐起来,装模作样的摆了个高姿态,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和张轻打着官腔。 “左相,你这是在说的什么胡话。” 左相不愧是为官多年的人,慢慢的坐起来,装模作样的摆了个高姿态,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和张轻打着官腔。 “左相,你在” 左相不愧是为官多年的人,慢慢的坐起来,装模作样的摆了个高姿态,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和张轻打着官腔。 “左相,你在” 君年尘搂着人踏空离去,如同旋风过境,周围的景象,落在眼里,模糊不清,再次停下来,已经到了临墨轩的房间里。 君年尘微微松开裹着卜卦的披风,露出紧闭着眼睛,紧紧环着他腰身愁眉不展的卜卦,担心一个不注意,君年尘这个喜怒无常的会把自己扔下去。 四周的寂静,被卜卦“咕噜”声打破,卜卦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悄悄的睁开一只眼睛,入眼的是一片雪一样的白,再往上是精致的锁骨,滚动的喉结,视线终究还是对上那双寒玉般的眼。 这一眼,漫漫岁月在流逝,分不清谁是谁的一抹微笑,击在对方的心田,激起了一波涟漪。 思绪回笼,卜卦真真实实感觉到脚踏实地的时候,松开被自己当成救命稻草的君年尘,傲气冲天的小样子,话问的磕磕巴巴的: “你____你___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卜卦的窘迫,君年尘不甚在意,低下头瞄了一眼卜卦已经收回的手,阴沉着脸,厉声道: “既然已经听见,又何须我再重复一次,你身体好不好,自己不清楚吗?” 卜卦莫名其妙,被君年尘从其他人的屋子里带了出来,还是对着自己大小声,如何能忍,当即不客气的呛了回去: “是啊,君公子肯定熟悉的很,毕竟这是你造成的。” 君年尘这时候拉着卜卦走到房间燃着的炉子边,这个位置放置着熟悉一鼎熟悉的炉子。 没错,这炉子就是北辰太子院子里,百灼烧着拱卜卦烤火的炉子。 君年尘走之前,把那着的正汪的火炉子一起搬了过来。 纠结再三,君年尘面容难掩苦涩,就为那天意料之外错手伤了卜卦的事情,卜卦就把自己撇的远远的。 君年尘眼睛深邃又缥缈,的为自己辩解了一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卜卦就不能翻开那一页,给我个痛改前非的机会吗?” 君年尘把卜卦按在那张小巧玲珑,捎带一起弄回来的凳子上,手蜷曲在卜卦的肩膀上, 那双看过世界百态的眼睛,似乎有一丝光彩闪过,深深埋藏了那些阅历,凑到卜卦面前,问的甚是忐忑。 ------------ 第九十一章 我们处处 卜卦手指头在冒着热浪的炉子上伸缩不定,想着刚才一路上回来,却并没有受什么劳子的罪。 因为被身后的人护在怀里,一丝风都没有吹到,被冻着自己,他一路上还用了法术驱寒,清淡道: “你君年尘是谁呀,有能力,又有钱,又有颜,要翻页也是你把我翻掉,别说的我负了你一样。” 卜卦说的清淡,实际上并不镇定,心跳绪乱,还要做出雷打不动的姿态,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说出这句话时,卜卦并没有觉得顺畅,有点压抑,就像那天君年尘走后,躺在被子里,久久不愿意起来。 卜卦能感觉到肩膀上那只手若带电一般,升起了灼灼烫人的温度,君年尘独有的味道,似有若无的萦绕不,勾起本来就有了涟漪的心。 他那一番话,卜卦听了莫名难受,初见时的他,那副睥睨天下,世间万物入不了他的眼,皆无关系的模样看起来真实,如今这副算得上低声下气的话,卜卦听了动容,不真实,又替他难过。 摊开炉子上的掌心,掌心的温度有了质的改善,因为他贴心的举动,还有那执着的目光。 卜卦心福灵至想看看他此时的模样,会不会有落寞,歪着身子,出其不意的望着身后的他。 这个时候的君年尘,肃着一张绝尘的脸,深深的眸子看不见底,想起他偶尔的笑容;掌心有点痒痒的的,牵动了心底的某个角落。 带着轻笑的他比较此刻沉肃的他,卜卦觉得更加喜欢的是看他笑的样子。 “我心只有你。”君年尘那天一气之下是走了。 只是心里有了牵挂,人走了,没有将心带走,自己又回到了心停留的地方。 世间的人群里,与君年尘来说,有的人虽然了解的透彻,却仅仅是眼熟,或者无数次的擦肩而过。 清风徐来的山上,初次意外的邂逅了卜卦,有了肌肤的碰触,不经意的一瞥,记得这个少年,后来相识。 君年尘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那与他来说,太过遥远,但是对卜卦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不容他忽视,也许与卜卦相处的不久,不是很了解,而心悸动了,能怎么办! 一向冷硬的不近人情的他,在不认识的情况下没有出手相伤,反而觉得这个人不同,衍生了一种想法,卜卦陪在身边让自己的心可以不再那等乏味也是可喜的想法。 那知道滑不溜丢的卜卦,先是虚与委蛇应了,接着跑了。 他没有留意,还真的让人跑了,之后自己反而想要追到这个人,让他实现答应的诺言。 找到人,被子云他们都当成断绣,自己也接受了断袖这个词,连现在子云也是那样认为的,相处后才知道原来连性别都被这家伙骗了。 卜卦有一下没一下的折腾手指,感觉到心脏有些不规律,那种感觉甚至超越了,很多年前自己最喜欢的腊梅被人无意间毒死了,伤心的坐在那棵没有如往年一样盛开的树下,哭了好几日的感觉差。 最近时不君年尘会在脑子里出现,相起之前相处的事情来,每次温暖又可叹,这不是个正常的事情,大抵明白自己心乱了,虽然还不到生死与共的地步,到低也是在意了。 不然何以解释醒过来后,会那么的难过,也是难过他能对自己下狠手吧。 而他又这样说,让卜卦心里那丝不快也散尽了。 默默的转回头,卜卦忽然觉得,抛开几天前的那一段,其实君年尘除了性子不太好,人还是不错的,长的好,修为好。 是至今为此,见到过的最厉害的一个人,那身出神入化的修为,恐怕连师傅他老人家都要甘拜下风。 要是找一个陪自己的,就找一个这样的,以后没有人能欺负自己,随即又想,他太厉害了,他欺负自己,自己无法欺负回去。 花架上装饰瓷瓶里的火鹤花,开的甚是娇艳,花瓣白中带粉含有赤,皎若清洁的水,艳似骄阳初升。 卜卦轻摸腮颊,幽幽自叹,叹着眼前的星星火种,消蔓于无尽空气里。 长得太好看的人除了容易惹桃花还薄幸,如同记忆里好看高大的父亲,从来没有来找过母亲。 想到这一层面,卜卦也是这样说的,他很不错,承然自己也是不错的,和他比起来,除了花容月貌还说得过去,就单论修为,都把自己秒成渣渣了。 而且,舍不得,是的,舍不得他不开心。 “你说心有我,我考虑了一下,心里也有你,既然都有意思,我们就处处吧。”想起那让人吓得魂飞魄散的威压,又红着脸补充了一句,“只是,如果你以后,再对我下了狠手,我可再不原谅你了,上穷碧落下黄泉,必与君长辞。” 卜卦的声音如琴音流淌,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虚虚实实的,君年尘觉得是不是听错了,眼中流光溢彩,捏紧了手下的细小的肩膀。 最终趋于心快要跳出来的情形下,像是池塘缺水的鱼,被忽然注满了水一般,欢快的游来游去,或者跃在水面,溅起一圈圈的浪花。 漫长持久流逝的流年里,他不曾遇到过这样一个人,一个浅浅的微笑,小小的动作,都会直击入心间,激起自己的感官。 君年尘不忍心打断如此良辰美景,缓缓的,慢慢的,低下头,靠近卜卦的脖颈,埋首在那散发着幽香,让他沉醉的脖颈间。 那一刻,在层山叠加的雾里,他听见了天籁之音,炸得他心欢快的想跳起来鼓舞。 肩膀上的手,开始转移阵地,隔着柔软的布料,慢慢下移滑到了卜卦的纤腰上,贴着卜卦的耳畔,嘶哑特有的嗓门,一字一句,说着这一时自己能想到的话: “红尘一醉,愿得你一心,红颜易逝,汝不离君不弃。”卜卦缓缓倒下的身影一次次的闪现在他的眼前,那滋味不好受,他品尝过了,以后,再不想回味。 把卜卦挪换了个位置,转了个圈面对着他,叙述卜卦担忧的问题,“若真的再有一天,做了伤你身体的事,不用你赶,我自会离得远远的,穷极所有来赎罪,刚才,我只是担心你。” ------------ 第九十二章 帝君夫君 卜卦侧头瞅着将重量都搁在自己身上的那张不管看了多少次,都觉得看不够的脸,打趣道: “君年尘,那件事就此画上句号了,我也因祸得福了,只是你刚才把担心的话说的凶巴巴,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你是关心我才如此说的,都以为你是来寻仇的,这个,你看……” 左手覆上腰间紧扣的双手,卜卦难掩笑意,眼巴巴的看着被自己为难的男人。 君年尘不为所动,没有一把火烧了陆瑾然住的祈云轩,是因为陆瑾然只是暂时住的地方,更因为院子的主人是卜卦。 “他们迟早都会知道原因,你的心口还疼吗?” 君年尘在卜卦脖子上动来动去,卜卦痒的晃来晃去,憋不住笑意,咯吱咯吱笑倒在身后弯曲着身子的君年尘身上。 “你一说,我就有点疼,你别提醒我,君年尘,有一点我很好奇,你打底多大了。” 卜卦的话,正中君年尘的死穴,他能说很多,唯独不能说的就是年纪的问题。 他能说比卜卦的老祖不知道老的多少倍! 脉脉含情的注视着卜卦,十足相扣,把卜卦拉起来,抱在臂弯里转了个圈,男下女上。 原本在卜卦屁股下的凳子,到了君年尘屁股下,卜卦一个愣神,回神时已经到了君年尘结实的大腿上坐着,被他拥抱在怀里。 卜卦受了惊吓,横扫了他一眼,听着他煞有道理的说: “年龄这个事情,我们以后再讨论,现在我们说说关于称呼的问题,我觉得……” 卜卦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暂时先听听他说的什么程呼的问题,一转神,卜卦又想起他那让人迷惑的称呼,打断他的话,轻巧的道: “帝君,我最近也悟了悟,子云他们对你这般的称呼,你不是仙界并是神界的吧,如此说来,我区区一介凡人,是应该要同我好好说到说道。” 卜卦的话夹枪带棒的,每次他不想回答的问题,直接忽视过去,挑拣些没有用的来说。 今天还就是要知道他的年龄了,就像师傅,明明是个老头子了,长的玉树临风的,迷了一大堆的女人心,有不少被那副外貌迷走心智的人,不变化着花样里讨师傅喜欢。 对陌生人都是一种表情的师傅,装模作样起来还真是风流倜傥,很多人为得师傅青睐有加,都送了不少宝贝来。 那些女人拿来追师傅的东西,师傅来者不拒,在她们欢天喜地的离开后,旦凡没有问题的东西,最后都会被师傅随手转给这个不得她们喜欢的区区在下手中。 君年尘比师傅更加迷人,也不知道,在看不见的地方,又是何等关景。 “我的意思是说……”君年尘企图拉回正轨,卜卦的话和犀利,他不知道要如何做答,她的想法太过诡异,让他防不胜防。 这一刻她说我们处处吧,那下一刻,也会说,我们不适合。 所以实话实说也不对,骗她的后果很严重,更加不敢做。 怎么说的不大妥当,还不如闭口不言。 “我的意思是,你知道我的出身背景,为了表示礼节,应该也要自报家门呀,还是说我刚才说的是对的吧,你不是个凡人,其实,我早觉得你不觉得了,凡人之中,师傅已经是高手,但是现实告诉我,师傅在你手下,过不了一招,你就算不想说,那至少告诉我一点点有用的信息,万一有一天,你忘记我了,我还可以去找你呀。” 卜卦半真半假的想着君年尘给点反应,万一的事情,谁料的准确,只是以备不时之需,因为在意了。 卜卦从来没有疑惑过谁是神,谁是仙。 怀疑君年尘,只是个巧合,有幸跟着师傅去游历,遇见了一个大师,听他和师傅谈起这个,只有上面神与仙,才会叫帝君。 只是那一个个怪异之处,让卜卦无法好奇起来,比如他厉害,还有那衣服上的龙纹,绣的比外公这个正而八经的皇上身上的衣服还要精致,衣料刚好。 君年尘只是谈然笑笑,凡人又怎么了,都是人,他一样会让她俯视这个天下,当然,得他报仇之后。 “你不必担心这些,只要我还在,只要你还在原地等我,不管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 告诉她无用,没有他带着,她根本找不到,也上不去神界。 卜卦的语气沮丧,原来不是自己胡思乱想,果然是自己像外公一样,慧眼识珠了。 在温暖的怀抱里拱了拱,找了个让自己舒服的位置,卜卦甜腻腻的一笑,是啊,只要他在,什么都不是事情,为自己的好眼光,点了个赞,做了个鬼脸,道: “原来你真的不是个凡人,人与神自古以来,都是不支持相爱的,我们到最后是不是会分开?” “我不是凡人,但是我们会天长地久,相信我,不管发生了什么,将来我们彼此的身边或者意外又出现什么人,或者发生什么事情,他们都会是过客,是我们相爱的调剂品,最后始终只有我们两个。” 君年尘这一刻没有告诉卜卦位置,未来很长的时间,都陷入无边的懊恼,悔恨里。 卜卦识大体的道:“对呀,那些不重要,我只要你而已,和你的身份无关系。” “卜卦,你现在还小,我不想你为一些不必要的事情烦恼。我刚才的意思是你整天君年尘君年尘的叫,不能换个叫法,最好能人让别人一听,就知道我们关系匪浅。” 卜卦今天没有在他面前左一个本宫,右一口本宫,他高兴之余,也想让卜卦别叫那么疏离,希望自己在卜卦的心里面有个一席之地,有个属于两个人自己的名字。 “我已经是个大人了,别说我小,那你认为我应该叫你君君,还是年年或者尘尘。” 那几个字在卜卦的舌头下面绕了一圈,君年尘闭上眼睛,不忍心去看卜卦,这名字叫的,是在哄小孩子吗? 那样的名字用在自己身上,那可能成为一辈子的笑话,所以为卜卦想了个他觉得好听又好记的称呼: “他们叫我帝君,你可以叫我夫君。” ------------ 第九十三章 牛头马嘴 天气郁郁沉沉的,停下来歇歇的雨水又开始下了,从稀稀落落到漂泊大雨,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雨水的声音没有掩盖掉君年尘的话,淅淅沥沥的雨里,反而更加清晰。 卜卦拽着君年尘的脸皮揪左揪右,摸着也是个薄皮嫩肉的,怎么说的话如此不着调。 这样的话,怀疑是君年尘来寻她开心的,他的神情又不像,左思右想,浮现一个迷一样的笑容,虚虚实实的打探: “君年尘,你一直以来都喜欢的是异性吗?” 默了默,君年尘直觉认为这不是个好的开场白,只是又无异常,之前她断袖断袖的叫,会误会也是难免的。 她向来喜欢语出惊人,现在这样也算是个正常的,有可能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别的意思。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活到今天这个年纪,他已经没有顾忌的,就如同原则性,所谓的原则性,都是自己定义的,分想与不想。 她还嫩着呢,连含苞待放都不是,只是株方冒了芽的花骨朵。 难不成还担心一个年纪尚小的人,能为难住他,斟酌一下开口: “你是唯一一个。” 彼时的卜卦正啃着一棵酸酸甜甜的青果子,一口咬下去,嘴里汁液横流。 两种极端的味道让她欲罢不能,眼角让酸味刺激出了眼泪,又咬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品味,君年尘的话透过空气传达到卜卦大脑,她被呛得咳嗽不止,咳了好几口,好不容易才停下来,反而因为背上的大手,咳嗽的更加厉害。 君年尘轻轻拍着卜卦的背帮她顺气,面露不解,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她怎么激动到咳嗽的地步。 巡视卜卦闭着眼睛,一个劲摇头,一个劲摆手,痛苦说不出来话的样子,君年尘蹙眉轻扫。 不就是以前清心寡欲,六根清净,无心男欢女爱,难不成她觉得自己洁身自好,欢喜之余很感动,或者是取笑他不解风情! 君年尘却不知道他完全想岔了,他把卜卦想的太正常,而卜卦本身就是个异类。 君年尘回答的话,一般人都不会误解,偏偏听在一直以为他有断袖之癖的卜卦耳朵里,误会大了。 卜卦被君年尘的话吓到还不算,身上鸡皮疙瘩掉一地,还被他的手打在背上,抽抽疼,憋着心口的难受,她慢慢的扭开身子,抱住那只还在下狠手的抓子,困难道: “你___你___别拍了,我疼的厉害,只是我这个问题,不吐不快,你怎么忽然间改变了取向,喜欢上我了。”卜卦把取向两个字囫囵了过去,加重了后面喜欢两个字。 君年尘想着这个时候,一般的男人会说什么,只是他没有经历过,也没有关注过别人的感情史,只能凭感觉,把对卜卦的感觉说与她听,道: “你我有缘分吧。”像在回忆一样,尘把她挪进胸膛,温柔的揉着她的胸口,慢慢说:“我的心告诉我,我心里有你,所以我顺着心做了,怎么了?” 卜卦的脸色也不大好,君年尘体贴的把她的手放到炉子前烤火,手有点凉,难怪她神色不对劲。 看着他眼睛眉头一皱,像解不开的网,下巴咬在薄薄的唇瓣上,卜卦低眉顺眼的道: “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断袖之癖又不是你能控制住的,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是没有道理可言语的,所以你就算从前一直喜欢的都是男人,但是现在能喜欢女人了,终归也是好事情,但是你也不能这样,明目张胆的告诉所有人,你是断袖呀,大约你之前坦率习惯了,只是……” 卜卦的长篇大论,并没有得到君年尘的赞美,他脸色越听越青,任谁真心诚意,首次说这种类似于告白的话,被曲解成如此不堪入耳的话,也高兴不起来吧。 他们两个人完全说的不是一个方向,他自以为,她想象着,倒是有志一同的牛头不对马嘴。 他由衷感谢卜卦她不吐不快,不然这误会大到天边去了,发现和卜卦在一起,每次自己的风轻云淡都受到严重考验。 截了卜卦的话,君年尘觉得以前一片空白的感情,只是为了有一天,遇见她,然后爱上她,受她折磨,受她刁难。 “我何时说过,我以前喜欢男人,我说的是只有你,就是从头到尾,没有其他男人,也没有其她女人,只有你,我的生命里,只出现了一个你。” 君年尘怕想象力太丰富的卜卦再次误解,竭尽所能的说的清楚点,当初以为她是男人,虽然想过男人又何妨,但是想归想,终究她是个女人。 而且坦率,他从来都不是坦率的人,从来与卜卦的性格比不得,刚才她说她那么多,唯一让君年尘看上的不多,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是没有道理可言语的这句话,他倒是喜欢的紧。 “咳,你早点说嘛,害我误会了。”惭愧的偏开头,卜卦勉强笑了笑,这岂是误会,压根就是对君年尘人品的侮辱,还好他没有同自己计较,拘了一束君年尘的头发在手尖上转圈圈,讪讪的加了几句:“你长的这么好看,桃花缘一定颇多,我自认为长的也不差,女人缘肯定也不手,将来我们中间肯定会出现搅局之人,年尘,情路坎坷呀!” 卜卦摇头晃脑的想忽悠他,忘记前面她说的话,按理应该生气的人,稳稳的坐着。 思考卜卦说的话,他不觉得还有人敢在他手里抢人,照卜卦大而化之的德行,只要别人不直接说我爱你,发现别人看上她的可能性不大。 而那种可能性,他绝对拒绝让它发生,这件事到此为止了,还有一件事。 照卜卦的话来说,称呼确实欠缺考虑,按卜卦的身份来说,不合适,也不搭,君年尘听卜卦从善如流的把姓给去了,觉得如此甚好。 她头顶上的斗笠,不知道何时已经被取了下来,娇艳如玉,含情脉脉的偷窥陷入她话阵中的人,百看不厌的脸,最迷人魂魄。 她以为偷窥的天衣无缝,君年尘也乐的装作不知道,轻点卜卦的额头,宠溺又赞同的点头: “确实情路坎坷。” 别的男人都是同男人抢女人,他是同一堆女人抢女人,确实坎坷。 ------------ 第九十四章 歌舞升平 大明宫。 庄重古朴的琴声,像山林里的泉水潺潺的流水趟作响,余音袅袅,带着婉婉叹息,清幽淡如兰,静静的在夜空飘然。 舞娘曼妙的身姿舞动的婉转流连,裙裾飘飘,水光荡漾的水眸欲语还休,整个大殿,舞转不停于袖。 孝贤帝坐于首位上,憋了几日的气,好了不少,望着在坐的大臣,欣慰的点点头,终于平静下来了。 之所以会有这场歌舞升平的宴会,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倒霉的左相。 早上为了左相,上了个热闹非凡的朝,各大臣,吵来吵去,无非说的是与左相有关的事情,大抵都指责那些强盗,以及安抚为人正派倒了大霉的左相。 那时,孝贤帝虎目一转,额头上有皱纹,每当他一皱眉头,都会让下面的人胆战心惊。 此刻,他威严的看着始终淡定在一边不言不语的纪王,端的是一副好皇帝关心臣下的架势,沉声问: “纪王,于公他是左相,于私左相是你岳父,此事你怎么看?” 纪王淡淡的表情一滞,又瞄一眼已经被扶起的左相,他能怎么看,近来,左相因为他那个女儿,看他不大顺眼。 要是说点不中听的话,得罪了左相,他的好岳父,保不齐心里承受面积大的岳父,晚上回去睡一觉,明天就好来参他一本。 按照情理,纪王是个王爷,就算是左相,也得让他这个王爷三分,其实是他这个王爷要避让左相三分,平常有事没事,左相可没少坑他。 照理,他这个王爷成为左相的女婿,应该是强强联手,受益良多,其实是做了左相的女婿,很多事情要束手束脚。 但凡左相知道纪王做了什么事情,不管好事,坏事,左相都能找到不好的一面,继而一本折子递到皇上面前。 到这样了,这岳父女婿的关系,估摸着也做不下去了,但是纪王有一样挤不上左相,皇上喜欢左相。 别人都是父帮子,孝贤帝从来都没有包庇过纪王,只要左相提出来,都是依法办事,好在纪王有个好名声,左相找了不少麻烦,也堪堪过去了。 按理来说有这样子的岳父想不为难妻子都难,偏偏纪王还得把王妃供起来,得罪不起。 现在纪王都担心这个正伤心的岳父,忽然间说他宠妻灭妾,纪王仔细想了又想,看有什么折中的法子,皇上满意,左相又不会记他一笔的,想了又想,纪王无意间瞧见带微笑的荣王。 纪王想起前几天被荣王坑到大牢的事,又想起荣王现在还窝在太子府没有离开,掩饰住眼里的笑,看着闭目养神的荣王,慢慢的说: “老三前几天也遇见了怪事,现在正寄居在太子府,儿臣琢磨着老三应该很擅长这种事情,这事,老三觉得呢?” 荣王瞧热闹瞧着高兴,没有料到纪王一把火烧到他身上,他颤巍巍的看了纪王一眼,又颤巍巍的偷瞄了一眼左相,畏惧又敬然道: “父皇,依儿臣看,皇兄和左相是一家人,既然左相担心再发生那种事情,不如先请左相去纪王府住上一段时日,毕竟纪王府一向还安宁,左相住在纪王府,有皇兄护着,应该会安心许多。”又左右看了一眼,无视纪王那要吃他的眼神,讷讷道:“当然,这还得看皇兄和左相的意思,儿臣只是随便一说。” 纪王已经在捶胸顿足了,老三那个胆小鬼,能出个什么主意,前几天老三怀疑自己派人杀他,还去报了官,关了自己好几日,吃了不少苦头。 现在老三出来了,躲到太子府里去了,他心里怎么想的,谁知道,这次,纪王明明白白知道,老三在坑他。 龙延国朝上有几个不知道,他和左相不对盘,还出个主意让左相去纪王府,光明正大的坑自己。 纪王还思索着怎么不显山露水把左相拒之门外,他那岳父大人已经忙不失的回了父皇。 “皇上,老臣觉得荣王言之有理,要是纪王不嫌弃,老臣愿意去叨扰一二。” 于是,这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左相不吵着要辞官了,纪王府上多了一个人,皇上还派了不少人去守着左相府的家倦。 这事完了,视为其一。 至于其二,就是他那好太子惹出来的事情,凤都香气飘飘,因为这件事,孝贤帝郁闷了几天。 早上的朝,还好有左相这一件事情在掺合着,引起很多关注,不然孝贤帝也没有办法解释这引起动荡的意外。 刚才纪王提到太子府,孝贤帝才想起来,太子殿下还没有看见。 一国太子殿下,经常不见人影,在外面还好,如今回了龙延国,还是不见他出来走动,说不过去。 孝贤帝端着一盏茶,拔了拔茶盖,浮着上面的茶叶,凑到嘴角,问立在一边喜顺:“喜顺,你差人去请过太子殿下了吗?怎么不见太子殿下进宫?” 喜顺拘着手在前面,躬在身子,往四周偷偷看了一眼,趁着大家听曲的听曲,看舞蹈的看舞蹈,俯在孝贤帝耳边说: “皇上,太子殿下被人打伤,伤的不轻,现在不适合外出,不过,听说吃了药,已经好了不少,只是也因祸得福,升级了。”顿了顿,看了孝贤帝一眼,又续道:“太子殿下说,给皇上惹麻烦了,过两天他好了,再进宫请罪。” 这些,都是太子殿下身边的百灼大人说的,而他也是这样和皇上回报的。 至于什么麻烦,喜顺不清楚,喜顺遗憾的是,来来回回跑太子府跑了好几次,从来没有在太子府见过太子殿下。 自打太子殿下回来,大大小小的事情,层出不穷,倒不是说太子殿下是个灾星,而是太子殿下实在有点倒霉透顶。 还有荣王,纪王,现在连带左相也倒霉。 还不知道后面又回发生什么事情。 孝贤帝听闻,心情好了点,他无事就好,至少还知道惹麻烦了,也不枉自己疼他。 孝贤帝听得太子又没有来,太抬眼皮子,看了眼专心致志跳舞弹琴的众人,觉得了无生趣,也无心宴会,想起给卜卦定下的太子妃,与喜顺道: “芦荟公主,应该也快到龙延国了,过几日,还是让太子搬回宫里,住在东宫吧,也不用在宫外,经常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喜顺连连道是,芦荟公主到了凤都,宫里又要热闹起来了,毕竟是未来的太子妃呀。 求票票!! ------------ 第九十五章 芦荟公主 五泉镇。 龙延国不大不小的一个城镇,在龙延国并不算出名,距龙延国凤都大概几百里地远。 夜,和往常一样黑蒙蒙,热闹的镇上少了白日里的喧嚣,正是万物寂静,夜深人静的时候,一家陈旧的客栈里,几缕昏黄的灯光诡异泛着。 夜深人静之时,镇中一家陈旧的客栈内,找了一位满脸皱纹,留着八字胡的老人,步伐凌乱地走到客栈左侧最里面的房门外,轻叩两声,待得房中人回应后,他推门而入,忽然惊慌失措地拜道: “太子殿下,不好了!” 床上躺着的澜庭,皱着眉头,慢吞吞的半坐起来,靠在床头上,随着他的一撑一立间,乌黑的长发凌乱地落在胸前后背。 邪魅又温和的脸颊上黝黑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微微上扬的嘴角,让人感觉坏坏的。 抬眼审视着喋喋不休的老人,眼神里一股高傲的霸气倾泻而出,笼罩在老人身上,嘴角掺和着令人揣摩不透的浅笑。 澜凤国的辽尚书说不好了的事情,到底会是什么事,澜庭有点好奇。 单手支着下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澜庭不紧不慢的接了一句: “辽尚书,发生了何事?” 辽尚书像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地蔫着脑袋,讪讪道: “太子殿下,芦荟公主不见了。” 澜庭又换了个姿势,蜷起腿,手肘放在曲起的腿上,冷声冷气的问: “辽尚书,这是怎么回事?派人去找了吗?” 辽尚书感觉脖子都是凉飕飕的,手脚都使不上力,额头上有了一层薄汗,木然道: “太子殿下,已经派人出去找了,早上公主说身体抱恙,不让别人打搅,说时候到了自然而然会起来,刚才下人打开房门,却并没瞧见公主,现下,天寒地冻的,芦荟公主冻着了怎么办?” 随即又抖了抖身子,芦荟公主但凡有一点事情,脖子上的脑袋,非移位不可。 比之焦灼的辽尚书,其实澜庭对皇妹失踪的消息没有多大反应,表现镇定的多,他那个皇妹,从小到大都爱瞎折腾,只是,想归想,下巴微抬,让暗卫也去找人。 这次前往龙延国,是去联姻的,皇妹一直都是持反对意见的,在宫里哭的要死要活的,整天泪汪汪的愁眉苦脸,短短两个月,原本圆润的脸,变成了尖下巴,越发显得楚楚动人。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皇妹使的是得心应手,只是疼爱皇妹的父皇与母后,有史以来第一次对皇妹下了狠心。 撂了狠话,斩钉截铁的告诉妹妹,不管皇妹想不想嫁,为了澜凤国和龙延国的平和,妹妹都得去龙延国和亲,不嫁也得嫁。 并且劝告皇妹,她这一生一定要嫁给龙延国那个不知道是圆是扁,没有人见过,只是听闻过的太子殿下。 澜庭做为一个男人,还是一国未来的储君,为皇妹着想一二,也是理所当然的,帮着皇妹在父皇面前说了不少好话。 能言善辩,向来得宠的澜庭,第二次次尝到了挫败的滋味。 怏怏不乐的芦荟公主没法子,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澜庭集来了龙延国。 开始的一段时间,澜庭担心皇妹跑了,出意外,也防备了些时日。 可惜的是,芦荟公主难过归难过,并没有要逃走的心思,整天除了一副生无可恋,世界末日的冷脸,就是瞪几眼没有帮上忙的澜庭外,安安分分。 澜庭这个时间也不想来龙延国,一来冬天了,到了龙延国之后,肯定赶不及回澜凤国过年了。 二来,谁愿意一天到晚面对芦荟那张讨债的脸,时不时的还要哄着点。 澜庭倒是听说过一件事情,皇妹遇见过一个人,对那个人是不是一见钟情,澜庭集不清楚,但是恋恋不忘是可以肯定的。 这一段缘分,还得从两年前说起。 春天嘛,又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父皇兴致勃勃要去乌荞山狩猎,皇妹也跟着去了。 之前还好好的,后来呆在队伍里的皇妹也不知道怎么就丢了。 丢了后,据说是被一个嫡仙般好看的男人救了,皇妹想要报答那个男人,那个男人话都没和皇妹说完,匆匆忙忙走了。 这就是妹妹坚持不懈的想取消婚姻的源头。 按他的说法是别人只是举手之劳,早就忘记她这么个人了,皇妹死心眼,非要去做那自讨苦吃的事,单相思,现在还学会了偷溜。 澜庭揉揉肩,捶捶腿,困呀,昨天被一群不知道哪来的大白虫子追了一天,没有休息好,现在困的不行。 辽尚书说话还找不到重点,听辽尚书说话澜庭更加困了,趁自己还算清晰的时候,分析分析了现在的状况: “辽尚书的忧心,也是本太子担心的,现在外面天已大黑,就算出去找,收效也不大,唉!现在只能希望芦荟公主运气好点。” 澜庭低叹息了一声,勉强撑开眼睛,现在他还能分心想,龙延国是属南方,最近经常下雨,过不久应该会下雪,希望找到皇妹的时侯,她还能活的,能跑能跳。 兴许察觉到所作所为不符合常理,辽尚书老实恢之前低眉顺眼的姿态了,站立在榻前,脸色苍白,颓废不已,心里念叨着菩萨保佑。 来龙延国之前,皇上千叮咛万嘱咐他,要好好照顾公主与太子殿下的,结果公主被他照顾的不见了。 辽尚书眼睛不住的往澜庭身上瞄,眼神期待又彷徨,踌躇了一会,像个小媳妇似的对床上仍然稳如泰山的澜庭道: “太子殿下,此番,可还有什么可行的办法。” 澜庭瞅着埋头看脚尖的辽尚书,趁他没注意,打了个哈欠,半眯着眼睛头疼的说: “辽尚书啊,除了公主的安危,你应该去和王爷商量商量,不过几天光景就会到龙延国凤都了,到时候公主如若还找不到,如何与龙延国交代?” 辽尚书:“……” 澜庭满意的望着跌跌撞撞夺门而去的辽尚书,他其实也担心皇妹,只是他更相信皇妹既然偷跑了,就一定有护自己周全的方法。 ------------ 第九十六章 进退两难 峰峦起伏,陡峭狭窄的山道上,两个高低不平的影子,一人手上拄着一根拇指粗的木棍,一步一步艰难的向上爬。 身后稍矮一点像个丫鬟模样的女子,停下来喘息了会,有气无力的把手插在腰间,茫茫然的抬头看看天,看见已经暗下来阴沉沉的天空,追上已经甩开她几步远的少女,磕磕巴巴的颤着嗓音: “公主,天___天___又黑了。” 前面的穿着浅绿色衣服的女子插掉脸上的细汗,弱弱的的嗯了一声,又佝偻着身子向前迈进。 少女淡绿色的长裙上已经染了泥土,失了色彩,袖口上绣出了一朵朵含苞待放的梅花,也失去了原来的风骨,镶边勾勒出了条条银线,也变成土黄色。 为显出身段窈窕,特意做成潺潺流动像波纹的下摆,此时也沦为凸显衣物脏兮兮的皱褶,给人一种狼狈又可怜的感觉。 外披的浅紫色敞口纱衣,本来应该显得她举手投足之间婀娜多姿,此刻也成了无法诉说的累赘。 这对主仆入这林子两天了,虽然不停在走动,只是林子太大,天气不好,迷路了。 除了爬山仍然还在爬山,完全不走出去,四周除了山就是树。 少女感觉到又下起了雨,一手搭在头顶,连头都懒得抬一抬,劳神费力太久,她已经连抬头的力气都没了,小声嘟喃了一句: “小光,下雨了。” 声音虽小,但是在空旷的山里,显得格外清晰。 叫小光的丫鬟亦步亦趋的跟着主子,看见主子停下来了,她也跟着停下来,倒是抬头瞧了一眼,再不找地方躲雨,她们明天一早,估计都冻死了。 公主好好的屋子不住,好好的公主不做,好好的福不享福,跑到这犄角旮旯里,进退维谷,想想心伤。 小光瞅来瞅去,除了硕大的树,倒也惊喜的瞄到了不远处的山坡上,有座茅草盖的小房子,里面散发着点点光芒,遮风挡雨到是个好去处。 小光面上的疲倦一扫而空,抬手指着前面有着光晕的茅草屋,对精疲力尽的公主道: “公主,你快看,前面有个小草屋。” 少女猛然间头一抬,望着距离不过几米远处的小茅屋,悬挂了两天的心,终于有点着落了。 霎时间浑身上下哪都充满了活力,脸色也露出了两天来唯一的一个笑容,三步当成两步走,往小茅屋奔去。 自两天前从大队人马偷偷跑了,出了五泉镇之后,芦荟公主带着小光一路往南走,为了避开她的太子哥哥澜庭,芦荟果断的挑了她认为的捷径。 拔山涉水。 刚开始芦荟走的还颇为淡定,走了一天,腰酸背痛只差腿抽筋了,好不容易像蜗牛一样,一步一步熬了一劫,到了晚上,凄风苦雨一吹一刮,芦荟差点都哭出来了。 又黑又冷的,冷饿,相互交替,还提心担忧会不会遇见打劫的,或者什么妖怪之类的。 那时候她实在想父皇,母后,还有老惹自己的太子哥哥。 芦荟现在真心后悔为什么要避开太子哥哥,现在被罕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叫天天不应。 太子哥哥找她也不容易吧,而且她的契约兽,也没有在身边,可以说是,孤立无援。 好不容易撑过去两天,芦荟公主发现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没有点点熟悉的感觉,真是悔之晚矣! 心里恐惧自己会不会交代在这里时,忽然出现一间屋子,这是太子哥哥说的,柳暗花明又一村吧! 芦荟蹬蹬跑到茅屋前,直接打开那半隐的茅草门,侧开身子,让小光可以进去,又回过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刚才她经过的那些树与草,夹着风夹着雨,东一飘,西一飘地乱撞着。 芦荟想着这个时候如果是和太子哥哥在一处,住暖和了,还穿好了,下雨路上必定有人找到一个避雨之处。 甩开脑子里的念头,芦荟在小光后一步进茅草屋,屋子里,小光怔怔的站着没动,芦荟顺着小光的眼神瞧过去,屋子里面盘腿坐着一个女子,一身白衣打扮的干净利落,冷冰冰的,有种江湖人士的感觉。 芦荟公主向前一步,盯着那堆火不眨眼睛,那堆火,比冷然气息的女子比起来,那堆火的吸引力更大,芦荟公主纠结怎么开口,她身上有点湿润,有点冷,她想借个火。 盘腿坐着的人,是准备走山路回凤都的芹菲,瞧见又要下雨了,就停下来歇歇脚。 彼时芹菲火刚点着,察觉到外面有人,待火旺时,她们已经进了茅屋,芹菲知道刚进来的两个人在看着她,只是就算如此,芹菲也不打算理会她们,都是过路人,也没有先来先得这个地盘的心思。 芦荟视线灼灼也未引起盘腿而坐的人注意,她还是老僧入定,稳稳的,静静的坐着,连丝眼神都吝啬。 “这位姑娘,可否借火一烤?”芦荟鼓起勇气,嘘了口气,可算是问出来了。 芹菲没有出声,反而指着旁边的干柴,示意她可以自力更生,芦荟还以为芹菲说的是,想烤火,得自己添加柴和。 芦荟微微一笑,又偷偷看了一眼入定的人,心里默默想着:看走眼了,这姑娘面容冷冷清清的,没有料到是个面冷心热的,还有副菩萨心肠。 芦荟噙着一抹天真的笑容,莲步轻移到堆积了不少柴和的墙边,用颤抖的小手,撩起裙摆,蹲在墙角左挑右选。 小光站在茅屋门口,疑惑望着公主为何在那里忙活过来忙活过去,一块块柴和,左手拿了,右手提,拿了又放下。 墙角的柴和,芦荟从左到右,摸了个底朝天,最后在靠门的一边,拣了四块又粗又大的柴和放在脚别,芦荟考虑到柴和的重量一次性提不过去,芦荟还咬着牙齿,分两次拿。 柴和放到火堆边上,芦荟摊开手掌看了一眼,有点脏,随手拍了两下,掏出块手帕放在草堆上,一屁股坐了下去,用眼神示意小光也抱两根柴和过去烤火。 小光嘴巴一张一合,想提醒公主,人家的意思并不是公主理解那样,而且,公主搬的那柴和,到底是去生火,还是去灭火啊! ------------ 第九十七章 水榭偶遇 太子府。 卜卦站在水榭上,拿了把扇子遥来晃去,百灼说外面都在传,燕王被皇上招进凤都,不是被押进凤都。 明明就是押解进凤都的,早上见了外公,外公虽然没有明着说,但是那意思是不准备把燕王放回边城了。 燕王就算不是命留凤都,最好的结果也是软禁凤都。 他没有想到,会把燕王坑的这么惨,看来,外公只是借题发挥,不满燕王久矣。 外公和燕王是亲兄弟,相煎何太急。 燕王守在边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他也没有白守边城,城里治理的不错,其他国家也没有人打边城的主意,为外公省心不少。 更让卜卦介意的是,怎么偏偏要以他的名义来抓燕王呢,要是以别的原因,也不用他愧疚如斯,大晚上的还在这里吹冷风。 卜卦头一歪,偏在脖子上,左思右想,发现真的没有好的理由来解燕王的困境。 纠结良久,卜卦无聊的拿着玉骨扇,端详水榭上一株开的正娇艳的菊花,瞅了一眼扇子,忽发其想的为菊花扇起风来。 左右也没法子,走一步看一步了,扇对着花揺了没两下,卜卦着实没有了耐性,停了扇子,眼睛黏在菊花上不动了,那花就算是黑灯瞎火的,卜卦也能清晰看见那一簇簇的花瓣在招手。 “卜卦?” 陆瑾然从水榭的另一头走过来,叫的有点不确定,他站在这头打量了好一会儿,漆黑一片的水榭里,戴着斗笠的一个人影,孤零零的站在那里,随意步来步去。 卜卦听得忽然出现的熟悉声音,已经停在花枝上的手缩了回来,正经的收了扇子,收了苦恼,回头一看,果然是陆大哥。 肖骁提着灯笼跟在公子身后,姬太子与主子也太有缘分了吧,这样都能遇见。 公子都准备更衣睡觉了,不知道怎么想的,又披上袍子说出来走走。 卜卦把扇子放进衣袖里,上前一步,理了理衣服,凭栏望着迈步而来的陆瑾然,等陆瑾然走进,方才悠然道: “陆大哥,怎么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陆瑾然从肖骁手上接过灯笼,让他在水榭外面等着,苦笑一声,轻快道:“白天睡多了,晚上哪里睡得着,倒是卜卦,大晚上的不睡觉,来有水的地方,怎么也不带个灯笼?” “陆大哥说笑了,卜卦也是无意间走过来的,或许是知道会遇见带着灯笼的陆大哥,所以才没带吧。”卜卦看着周围,觉得很适合喝酒聊天,又道:“陆大哥,既然碰上了,小酌一杯如何?” 卜卦这建议说到陆瑾然心里面了,提着灯笼准备放置在旁边的高一点的树枝上,树枝旁边恰好就是那株遭卜卦毒手的菊花。 灯光一照,可以清清楚楚的瞧见菊花的枝干被人折断,变成枝干朝上,花朝下,那枝干上的折痕也是新鲜的。 陆瑾然心里了然,难怪刚才卜卦弯着腰在这里,原来是摘花被他无意中打断了,陆瑾然随意看一眼,既移开视线,卜卦不想让他知道他在摘花,就当没看见,免得卜卦难为情,掀然道: “正有此意,我们这是心有灵犀了。” 陆瑾然正准备叫肖骁去准备吃的,听见卜卦轻唤了一声:百灼。 百灼是谁,陆瑾然再清楚不过,他入住太子府,还是百灼安排的院子。 卜卦不是一个人在这里,不过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放置好灯笼,陆瑾然不远不近的挑了处离卜卦三步远的木椅坐下,既无法跨越距离,只能保持距离。 那天卜卦被君公子扛走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这还是陆瑾然第一次见到卜卦。 那天他们走后,他准备追上去,那个叫百灼的拦住了他,淡淡的说道:“劳陆太子操心了,我家太子不会有事,还希望陆太子多加保重身体,属下告退。” 陆瑾然只能眼睁睁看着前一秒还在的人,下一秒就被人带走,卜卦与君公子在一起,陆瑾然心里不舒坦,他觉得相携离去的两个人,碍眼,而他嫉妒。 卜卦是个男人,陆瑾然告诉自己,他只是嫉妒君公子可以离卜卦那么近,而卜卦始终与他保持距离。 长在皇宫里,连亲生父亲都要防备,对自己好的人凤毛麟角,卜卦却是凤毛麟角里,唯一一个对他好的,甚至不在意他是一国太子,将来有可能会因为国与国的利益成为 敌人。 所以卜卦那天走了之后,他两天没有出门,依然想不出个理所当然来,这次碰到卜卦,真是巧合,如此的距离也好,他们原本并无深交,卜卦是因为城门口借用了马车,为了报答,所以对他好,仅仅如此。 “陆大哥,陆大哥……” 卜卦看着眼睛里透着茫然的陆瑾然,这一刻的陆大哥,好像很脆弱。 从混乱思绪里走出来的陆瑾然,一时不知道卜卦说了什么,露出抱歉的笑意。 “陆大哥,你这么早来龙延国是有什么事情吗?”问完卜卦又觉得这话以自己的身份问,有点不妥当,又解释道: “陆大哥,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随口一问,你可以不回答。” “找人。”陆瑾然眼里流露出怀念,大江南北找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头绪,想在龙延国试试运气,会不会得老天怜悯,让他找到她。 “找人?”卜卦摸摸鼻子,一国太子找人,还要亲自出马,看来不是这个人太会躲,就是这个人对陆大哥太重要,歪歪扭扭的靠在木椅上,用两肋插刀的语气说: “找谁呀,虽然我刚回来凤都,没有势力,陆大哥要是着急,我可以帮上一帮。” “如此,就要麻烦卜卦了,我找了这么些年了,也没有头绪,一时半会,估计不容易。” 陆瑾然心里也没有底,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找到他她。 卜卦鬼灵精怪的啧啧啧,又唉了一声,自我的说: “陆大哥,你如此焦急,那个人一定是位姑娘,还是你的心上人了!” 陆瑾然想说的话,被另一道声音抢了先。 “太子殿下,公主府的青姨来了。” 卜卦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青姨,有了不好的预感,跟陆瑾然道了句抱歉,对青姨道: “边走边说。” ------------ 第九十八章 加柴添火 山上茅草屋里。 小光终究还是没有提醒自来熟,坐到人家对面的公主,兴许是自己理解错了,公主也许是另有其意,自己特意去提上一提,徒留笑料。 芹菲瞟了一眼坐在对面,花了一张娇娇脸依旧漂亮的少女,评价道:瞧瞧这皮肤白皙细腻的,看不出来,脸皮特厚。 至于她发髫上的一对翡翠制成的玉簪子,别有创意的做成了飞花的模样,芹菲细语:品味尚可。 最后芹菲的眼角抽抽,终是忍不住,扫了一眼火堆边的四块粗大的柴和。 芦荟轻手轻脚的坐下,见对面的人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生气,芦荟放下心,安然的坐稳当了。 身上暖和一点,芦荟开始打量屋子里的摆设。 芦荟是第一次入农家屋子,不清楚别的屋里是不是同这一间茅草屋一般,都是当屋放一张床,而这张床,与这屋子一点不搭,那床是檀香木做的,放在这破破烂烂的茅草屋子里,委实浪费。 借着微光,芦荟瞧见床边那张四四方方的小木桌上,放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还有两把有靠背的小椅子,都不是什么精细的东西。 芦荟认为得了别人的好处,不道谢,说不过去,回过神来,轻声道: “姑娘,我叫澜甜,谢谢你借我们火烤。”舔了舔舌头,又道:“好不容易出一趟远门,谁想,一不留神和家人走散了,流落在这里,本以为……本以为会把命交代在这里,不曾想,会遇见姑娘,得姑娘相助。” 芦荟边说边勤快,把刚才拿过来的柴和往火堆上放。 芹菲的视线是瞄准茅屋门口的方向,察觉到芦荟在做什么后,立刻将视线胶在对面添柴的人身上。 芹菲端着那张冷清清的脸,看对面之人的举动,着实惊讶了一番,这人世间,居然有人会不食人间烟火到如此地步,恐怕,连长相如莲花般的主子,也要退避三舍吧。 主子还能添加柴和烤个肉之类,眼前叫澜甜的,生火都不会,而这个名字不知道和澜凤国的太子有何关系。 芹菲咬着嘴唇,斜斜的瞅着准备添加第二块柴和的澜姑娘,压低了声音问: “所以,澜姑娘现在是烤好了火,准备把火熄了来报答我吗?” “这不就是恩将仇报嘛。”一道好听的男中声音,响起在茅草屋子里,炸的芦荟头晕目眩,她几时恩将仇报了,这人也太无理了吧,随即惊了一惊,刚才屋子里并没有男人,这个男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回过头看了一眼,芦荟漂亮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视线之内,一袭蓝色的长袍,由远及近。 芦荟更加留意到的是,那身衣服上,干净的一点雨水都没有,反观自己,灰头土脸的,看着已经迈步过来的男人,惊呼一声抱怨: “你偷听我们说话,太没有风度了吧。” 芹菲与漫步走过来的人,正面相对,瞄到五官长得近乎完美,瞳孔中含着疏离,冷漠倒如结了冰,几乎看不出任何感情。 芹菲扫到已经闭嘴无言,眸中含羞带怯的澜甜,暗中感慨,她不会是对这个已经中年的男子有了歪念头吧,承然他长相不错,但是从一双射出犀利眼神的眼睛,都可以看出,她是白费力气了。 “打搅三位姑娘了,碰巧路过,进来避一避雨,刚才我打了一点野味,要是不嫌弃,你们也可以尝尝。”指着身后几只大大小小的野东西,百里曜挑了个离芹菲比较近的地方坐下,随手一挥手上已经多了只剥了皮的兔子。 随手一挥,在火堆里造了不少浓烟的柴和,已经好端端的躺回了墙角。 芦荟红着脸,就要把手上的另一块柴放进去,这下又被挡住了,芹菲拿了根细长的树干,放在芦荟的手下面。 “姑娘,你拦住我做什么?”芦荟刚才看见百里曜把柴和扔出去,是看到那张脸,才隐忍不发,现在又来一个,不勉有点绷不住脸。 “听你的口音,是澜凤国那边的人吧,难道,澜凤国烧柴与众不同,是用这种柴。”芹菲拿在手上的木棍,抬了抬那湿漉漉刚砍回来的柴和,又指着脚边的干柴,压抑住嘴角的笑:“而不是用这种柴烧火?” “小姐……”小光未勉公主再丢人,想补救,已经来不及,她家公主,已经点头称是了。 芦荟不知道这柴还分什么干与湿,她从来都没有接触过,又不想闹笑话,哽着脖子,一口咬定道: “那当然,大多数的东西都是重一点的好点,柴和当然也不例外,这个重点的湿柴,肯定耐烧一点,挑这个有什么不对?” 芹菲张口结舌,要笑话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都提不起力气,只得伸出手,由衷建议道: “如此说来,澜凤国确实是强大,既然如此,还请澜甜小姐另起炉灶,我们龙延国的规矩是烧干柴。”芹菲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只希望她能移动到别处,也好过在这里创造熏死人的烟。 “我就要在这里,公子你评评理,哪有人这样子的。”芦荟把希望寄托在旁边烤肉的百里曜身上,他是好人,一定会帮自己。 时隔两年,又见到了他,原来走这条山路,是冥冥之中自有的安排,她这两天的辛苦是值得的。 百里曜把火上的兔子翻个身,又加了点调料,按理来说,他与这几个姑娘都没关系,应该避嫌,离他们远点。 他又是为人父的人,可以做她们几个人的长辈了,再者,出门在外没有那许多讲究。 身上的衣服看不大清本来面目的姑娘,说的一番话,他不认同,本来不想管闲事,她既然问了,他就说上一说,道: “姑娘可以称呼我为叔叔,这位白衣姑娘的话是对的,你应该从来没有做过生柴添火的事情,不明白也是正常。” 他打开门就看见她折腾柴,最后挑了些不能着火的过来,大抵明白了,现在结果如他所想。 芦荟听了那话,也不生气,红着脸蛋,把玩着头发好奇的问: “公子说的是,我是没有做过这些,不过我可以学的,公子能否告诉我,你的名字。” 芹菲见澜甜这样说,又看她那瑰红的脸,知道她八成看上人家了,听见旁边烤肉的人说: “姑娘,陆瑾然……”你听过吧,他这个时候大概会说:你没有必要知道,这恰好也是我想说的。 芦荟没等百里曜说完,自以为是的答道: “原来你叫陆瑾然呀,名字真好听。” 百里曜被误会了,也没有解释,笑笑继续烤肉,芹菲觉得这个晚上过的甚是喜剧。 ------------ 第九十九章 姬芮生病 公主府。 卜卦踏进一间只泛着微弱烛光的房间,映入眼帘的是,一架古琴放在角落的长桌上,木制梳妆台上安置着一面铜镜,桌面乱七八糟摆放着步瑶,玉钗,玉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看的出来,它们的主人把它们从身上取下来,取的有点急。 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上还摆着一个白色陶瓷瓷杯,里面有半盏未喝完的花茶,褐色的香炉里,燃着的熏香散发出淡淡的桂花香。 一张柔软且精致的雕花木床上挂着紫色纱幔,脸色红扑扑的姬芮公主,安详,恬静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床浅色的锦被。 卜卦又打量了房间一眼,太暗了,闷闷的取出一颗拳头那么大的夜明珠,轻轻的安放在梳妆台上,这样既照亮了屋子,又不会刺到床上之人的眼睛。 走到床前,卜卦揣揣不安的伸出手,贴在母亲的额头上,很烫,从被子里挪出母亲的右手,撩起一截袖子,为母亲把了个平安脉。 卜卦探得脉象绪乱还算平稳,有片刻失神,随即扯着嘴角有点无奈,高烧不退,这个有点麻烦。 苦涩的看着陷入沉睡的母亲,放下撩起的一截袖子,轻轻的把那只发烫的手放回被子里,卜卦眼里有愧疚,母亲因为自己与父亲分离的这些年,很苦吧。 卜卦抚上那双有着青色阴影的眼睛,指尖划过整齐的眉毛,如果母亲这个时候是醒着的,这双眼睛必定带着殷殷的期盼,眉宇里也必定夹杂着深深的思念,淡淡的的忧伤。 拾起枕头处的一根银色长发,卜卦心里百转千回,母亲一定每日担忧发愁,已经有了银丝。 闭上眼睛,银丝贴身装好,恳切的对紧紧跟随者在身后的青月道: “青姨,以后母亲如果不舒服,记得及时告诉我。”酸酸的一想,回来这么久,也没有好好的关心过母亲,摇摇头,沮丧道:“算了,这也不怪你,是我疏忽大意,忽略了母亲,连母亲生病都不知道。” 青月心疼小小年纪受苦受难,聪明伶俐的小主子,毕恭毕敬道:“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公主,让太子殿下担心了。” 卜卦仔细把被角腋好,站起来眉目冷清吩咐:“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们先退下吧,我在这里陪陪母亲。” 直到关门声响起,脚步声远去,卜卦抬高手,真气还没有流露出来,并被人挡了回去。 “姬卜卦!” 一道无奈的男声让卜卦怔住了,无精打采瞄了来人一眼,随即又准备抬手,芊芊玉手被钢铁般的手,紧紧拽着分毫未动,抬了抬,还是分毫未动,卜卦一甩袖子,没甩开,恼羞成怒的娇诧了句: “君年尘,你想干什么,快放手,这是我母亲的房间,你一个外男还不快出去。” “我还想问你想干什么呢,你知不知道我废了多大的力气才把你的心肺修复好大半,你现在动用修为,是想让我那几天的心血都白费了吗?”君年尘苦心婆口,牵着神色郁郁的卜卦后退一步,阻止卜卦做这愚蠢的行为,利人不成还损己。 卜卦倔强的不看君年尘,母亲从小护着她,现在她长大了,能为母亲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她高兴。 她还年轻,如果受一点点伤,能医好母亲,那便是伤痕累累,卜卦也愿意。 夜明珠发出莹莹的光辉,照在卜卦白净的脸上,迷了君年尘的心,他一直知道她的容貌倾城,也一直知道她看起来桀骜不驯,像个纨绔子弟,油嘴滑舌,只是他就是没有道理的看上了她。 君年尘明白,那些不过都是表象,现在又更深一层体会到了她的另一面,争强好胜,确实善良,也看不见她身上造了杀孽,像个滥好人。 卜卦的手被拽着,甩也甩不开,又不敢大声嚷嚷,只能朝君年尘发脾气,小声责备道: “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那是我母亲,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受苦。” 君年尘瞧着眼前这个人对他横眉竖眼,气愤极了,还在他腰间狠狠地掐了一把,他不仅没有生气,还有着新鲜感。 他忘了有多久,没有人在他面前露出冷言冷语了,基本上见了他都是战战兢兢的,但是她就敢,一次又一次的打破那些常规,他也都默许了。 是以她不管对与错,都可以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发脾气,因为他允许,她让他有了快乐和愤怒两种极端的情绪。 君年尘揉揉卜卦的头,有点弄不明白,她是不是扮男人扮久了,所以遗忘了自己是个女的,也不会做一些女孩子会做的事,别的女孩子都会撒娇卖萌,她怎么就没有那种觉悟。 这种情况下,她只要好言好语几句,撒个娇,或者只要开口提一下,他就会帮她,为什么偏偏什么都不做,要自己逞能呢! 深深地叹了口气,君年尘忧郁的问: “卜卦,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卜卦面露不解,他这话是何意,难不成他今天在外面也被人劈了。 瞧着他仍然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卜卦搜索着大脑里的可行之法,琢磨着使用一点非常手段,让君年尘能够放手,不要在这里妨碍自己。 卜卦拉起君年尘的手看了看,修长的手很白,像好看的玉石,不知道咬一口下去,会不会毁坏了这么好一双手,他要是再耽误时间下去,她真的会咬他,翻了个白眼,很火大的说: “我能把你当成什么,除了人,还能把你这么个大活人当成柱子吗?” 别说,此刻,卜卦真心希望妨碍到自己的君年尘,现在就是一根柱子,至少不会阻在面前碍手碍脚,挡着她为母亲散热。 君年尘看卜卦那嫌弃的眼神,明白现在卜卦看他不大顺眼,因为他挡住了她要做的事情,就算如此,君年尘忍不住想问问她: “我说的是,你把我当成你的什么,难道对你来说,我除了是个人,与你就没有什么关系吗?所以遇到事情,你从来不曾想过,也没有想过找我,恋可自己受伤,也不愿意找我为你分担一二。” ------------ 第一百章 智商情商 君年尘握着卜卦的手很紧,麻麻的疼痛感侵袭着卜卦,卜卦眼角不停在瞪君年尘。 她一直以为人要有自知之明,他捏着自己的手不放,还要求别人搭理他,太强人所难了。 半晌后,卜卦倔不过君年尘,哆嗦着身子再次瞥君年尘一眼。 光晕下,他深幽漆如夜色的双瞳锁着她,说不出的魅惑人心的,几乎不像真的,像画里走出来的,长眉挺拔,英气依旧一览无遗,只是眸中一片涟漪,再不复之前的宁静。 卜卦觉得可以原谅他,他大概也是担心自己才会有此动作,认真的劝告他道: “我没有闻着你身上有酒味,怎的开始说胡话了,这件事情又不难办,在我能解决的范畴之内,何苦要麻烦你,再者,你捏着我的手很疼,可以放手了吗?” 君年尘稍稍抬眸,到下卜卦头上有点多余的暗红色斗笠,露出卜卦那张倾城的脸,方松开卜卦的手,站在原地不动。 卜卦手一自由,立刻走到床榻边,决定先喂母亲一颗丹药,让母亲自然好转。 至于用修为祛热的事缓缓,师傅说过,有的事情,不是用修为可以解决的,那是大自然的法则,母亲生病这种事,也是属于大自然的法则吧! 喂母亲吃下丹药后,卜卦二话不说拽着还滞留在原地,没有移动的君年尘去了隔间。 卜卦推开木门,看着君年尘迈过门槛,咯吱一声,关上房门,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卜卦觉着,要不是怕吵到沉睡中的母亲,门应该发出的是嘭的一声。 卜卦似笑非笑的瞧着进门就像个木头人似的,站在房间中央没动的君年尘,走到雕着兰花的红木椅边悠哉悠哉的,翘着二郎腿坐下没个正形。 端起茶壶,倒了杯已经冷冰冰的茶水,端起茶盏,竭尽全力的想来个文质彬彬,又风流倜傥的喝茶动作,隔应一下君年尘。 东想西想的卜卦,一杯茶喝完,除了觉得那茶水好像是热的,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其它方法来,好在她有一种强项,想不出来的事情不会多做纠结,干脆利落的放下茶盏,直奔主题。 单手支在红木椅上,另一只手拢了拢宽大的袖子,卜卦想看看袖子下被君年尘捏过地方有没有红肿。 或者能逮住他再次伤了她的把柄,好好的教导教导他,女孩子是用来疼的,而不是像他这样没轻不重经常伤的。 君年尘沉着脸快一步执起卜卦的手,为卜卦完成了接下来的动作,L起红的耀眼的袖袍,纤细白皙的手腕上,通红一片是轻的,还有几个不能忽视的手指印。 君年尘蹲在卜卦面前,垂着头,轻轻的摩挲着卜卦腕上的几个手印,没有坑声,他只是担心卜卦,没有想到最后又会失手伤了她。 时间在流逝,卜卦等着君年尘向她说抱歉,说他只是太担心她。 等了好久,君年尘只是来来回回,认认真真的摸她手腕,像是在抚摸什么珍贵的东西,半点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要搁在平时,卜卦一定会和君年尘一较高下,看看谁的耐心好。 考虑到他们刚刚下决心要处处,才刚开始,两个人谁退一步都是退,她大人不计小人过,再迁就他一次无伤大雅。 戳了君年尘手臂一下,没反应,又戳了一下,直到君年尘动了一下,才缓缓道: “你说话啊,或者说你不是故意的也可以啊,我又没有怪你,你用不着摆个死气沉沉的脸给我看吧!” 卜卦说到最后,已经用上感慨的语气了,师傅说两个人之间有了感情,心里时常会有吃了麦芽糖的感觉,很腻,很绸。 师傅还说过,人世间的感情,最多的就是像冰糖葫芦,酸酸甜甜的。 她觉得现在是苦不堪言,除了刚开始确定关系有点甜,现在完全是苦了,要是再来几次误伤这种情形,她非得去娶一个好摆弄的妻子回来。 现下的情形明显都不对,明明是他错了,应该是他先低头,自己大度的帮他掂了开头,他现在应该接着自己的话往下面续,说好话来了。 每次师叔他们惹了师婶她们,差不多都是这个走向,最后都是圆满的结束的,现在自己用了怎么滴没有了效果。 “我再次失言了,又伤了你,所以,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做什么,才能弥补带给你的伤害。”君年尘执起卜卦的手掌贴在脸上,蹭着卜卦的掌心,感觉这只如绸缎的手还在身边。 卜卦在心低叹,他的智商不低啊,自己的手的青了,难道他上药都不会吗?或者说智商高的人,情商都低! 默默的指着自己的手,卜卦觉得自己再好心一点,提点他上点药。 她之前外出历练的时候,看到很多女人,这个时候都哭哭啼啼的,闹得不可开交,非要男人答应各种条件,她之前觉得那模样太矫情,所以她只是理智的提点君年尘只要为她上了药就行。 君年尘舔着有点干涩的嘴唇,抑着头与卜卦四目相对,望着卜卦眸底像含着一汪春水清波流转,红色的头发与吊着的玉坠,相互辉映,灼灼生华,香娇玉嫩的娇靥艳比万花还要娇上七分。 君年尘喜欢这样子的卜卦,也满心满眼心疼被他又无意伤了的卜卦,薄唇透着淡淡绯红,幽幽说:“我知道。” 卜卦眼中带了点笑意,虽然不明显,他总算还不太木讷,还知道这个时候要上药,君年尘牵着卜卦的手抵在鼻尘上,低下头继续道:“你的手青了,我看见了。 卜卦听得卜卦的话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嘴角也扬了起来,真是够了,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她的手青了吧,还用得上他再来重复一次吗? 闭了闭眼开始冒火花的眼,告诉自己要淡定,用没有被君年尘牵住的手抬高君年尘那张颠倒众生的脸,让他与自己面对面,如葱玉的拇指与食指拉扯着那张会让自己迷失的脸,悠悠说:“嗯,你看见了,然后呢?” ------------ 第一百零一章 这般发展 卜卦雪白粉嫩的脸颊上,若宝石般澄亮的一双黑瞳,闪着凛然之气,看似风平浪静的眼波下隐藏着犀利如膺般的神情。 她在等君年尘又会蹦出怎样让自己吐血的话来,千想万想没有想到,君年尘会这样说: “所以,你可以骂我个狗血淋头,或者揍我一顿消消气,我绝对不会反抗,千万不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卜卦有一瞬间的哑然,这真的是认识的那个冷冰冰的家伙? 随即好气又好笑,轻抚君年尘英气十足宛如的最好工匠,精雕细琢出来的脸庞轮廓。 你能想象出时常气势逼磅礴的一个人,有朝一日散发出如兔子一样软弱的气息,而不是充满危险性的野兽气势,只为与你示弱,是什么概念吗? 卜卦不知道别人怎么看,怎么想,总之,她心疼了,比起他面对她时展现的小心翼翼,她更喜欢看他意气风发睥睨天下,谁与争风的模样。 别人这样大抵像自负,她却觉得这才是他,就算自负,他也有本钱自负。 心里累积的气,被他摆着一张脸却说着一本正经说软话的样子,搅的烟消云散。 卜卦故意摆出难为情的样子,偷奸耍滑惯了,她学什么像什么,于是她思索片刻,咳了一声迟疑的说: “我想做一件事情,如果你能保证不叫,我就让刚才发生过的事,随风飘散,零落成泥碾作尘,还能送你一样东西。” 卜卦倾身靠近君年尘的脸,停在唇上那只柔软的手往下,滑落到君年尘的下巴上又静待片刻,手再一路移动往下巡走,滑到了君年尘的喉结上,她感觉到他ZL了一下,喉结也在滚动。 房间里在夜明珠的照耀下,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透明。 君年尘被触摸的身子徙然一僵,呼吸顷刻之间沉重起来,望着近在咫尺之间的脸,伸手快速伸手按在她的手指上,阻止她的胡作非为。 卜卦不为所动,神色自若的带着君年尘的手不停滑动。 若真的要制止卜卦对君年尘来说,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君年尘却没有那么做,而是任由卜卦带着他。 直到滑落到锁骨的位置,被碍事的衣服挡住,卜卦皱着眉头,有点不满的抽回另一只还被君年尘捏着的手,将头靠在君年尘的脖子上,呵气如兰。 低下头感觉这个姿势着实不舒服,累得慌,卜卦抬眼对上君年尘那双深遂的眼睛,扬眉一笑,低声哑着嗓音说了句:“抱我。” 话一出口,卜卦吓了一跳,她不想喝水啊,声音怎么会这么哑,那魅惑人心人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 卜卦的手像羽毛滑过,那笑意就像春暖的季节,百花争艳一样好看,被卜卦一备折腾,君年尘身上沸腾得厉害,如冬天里的一把大米,把他整个人都点着,燃烧了起来。 卜卦羞红的脸颊像一抹胭脂,映红了整个房间,君年尘旋身从善如流的将卜卦抱起来,他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把卜卦抱着横坐在怀里,小巧的卜卦窝在君年尘的怀里,舒服的‘嗯’了一声,这样比自己歪着脑袋靠在君年尘身上好多了。 君年尘听着卜卦那娇喘的声音,心跳如雷,紧紧的闭了闭眼睛,想把卜卦推开,又舍不得,反而想把她揉进骨子里,这滋味不好受。 卜卦游走在君年尘身上的那只滑腻的小手仍然在继续,感觉到两个人的温度都奇异的高,抛开那个念头,另一只手解开君年尘的腰带让它松松垮垮的挂在腰上,拉开锦袍的衣禁直到那一对好看的锁骨,清晰的暴露在空气里。 卜卦方拉住妨碍她的那只大手,挑逗的抚摸君年尘的锁骨,卜卦不经意的抬头惊喜的发现,君年尘的额头居然有细细的汗水,解衣带的那只手环上君年尘的肩膀,生怕一不留神君年尘把她摔下去。 君年尘极力维持思维的清醒,排山倒海而来的欢愉感,让他手上青筋暴起,只能咬着舌头,保持自己的清醒,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栽在一个孩子的手上,对,孩子,她还只是个孩子。 抬起仍埋头摸得起劲的卜卦,粗声粗气的说:“卜卦,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还是个孩子。” 卜卦被君年尘紧紧的箍在怀里,她只感觉很热,像要着火似的,脑子里晕晕乎乎的,听着君年尘的话,还记得她要做的事情没有做完,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句:“年尘。” 君年尘眼里有一抹期待,他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只是攥紧拳头,应了一声“嗯。” 卜卦叫了一声年尘,人又清醒了不少,还记得白君年尘一眼,他问这话好傻,一只手摸着漂亮的锁骨,啧啧称奇,这锁骨不知道与她的比起来如何。 环着君年尘脖颈姝那只手已经抵在他的胸膛前,这个时候,她还记得要回君年尘一句:“年尘,你怎么变傻瓜了,我不仅知道我在干什么,我还知道我还没有做完呢,你等等吧。” 卜卦两只手开始变换地方,已经往他的胸膛滑了进去,压抑着气息中,他不由感叹还好里面还穿了一件修身的里衣。 卜卦低头头,君年尘看不清她面上的表情,只隐约能瞧见那第白皙的脸上,已经通红一片。 手里的触感告诉她,他的胸膛好结识,好暖和,好暖和,光滑的肌肤=,卜卦没有多想,反而在那里停留不动了,只觉得手下的肌肤越来越僵硬,越来越火热。 卜卦的行为和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君年尘脑子里‘砰’的一声已经开了花,乱哄哄的响作一片,鼻子里发出浓厚的鼻音。 卜卦的小手不停在他身上煽风点火,她还叫他等等,那婉转动听声音把他骨头都酥软了。 额头上汗如雨下,君年尘摩挲着卜卦细细的头发,只能揽着她的柳腰,平稳呼吸,模糊间,他又听见她说:“年尘,你能不能坐矮一点。” ------------ 第一百零二章 误会一场 君年尘垂着眼皮看着怀里衣袍整齐的人,又瞅一眼已经衣袍半解的自己,这画面怎么看,都是他被人霸王硬上弓了,霸王还是一个屁大的孩子,要求他这样那样。 房间里的温度升高,他深不见底的眸底微微一掀,配合的伏低身子,就等等看她想如何,为卜卦着想,体贴的搂着她柳腰提高了一点,让她一抬头就能对上他的脸。 心里嘀咕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和谁学的,解起他腰带行云流水,吃起他豆腐得心应手,上下其手也是熟练的很。 这些下流胚的行为,和她那副飘然若仙的脸,怎么看都不协调。 卜卦眼睛瞄准的目标是他胸前凸起的某个点他一动,猛然间扑过去,被他一拉,硬生生咬上了他锁骨,疼的倒抽一口冷气,重重的闷哼了一声。 没有咬到下手的目标,卜卦把嘴里的肉狠狠地龇了好几下,嘴里尝到了血的滋味,才松口舔了一下嘴角的血迹。 她触碰到他的肌肤,得出一个结论,身材欣长的他倒也结实,摸起来硬邦邦的,所以她挑了处觉得好下手的地方,哪里知道他居然敢躲让她咬锁骨,虽然他也见血了,她还是觉得便宜了他。 她的一口下去,房间里所以的暧昧,顷刻之间烟消云散,他搂着她的手仍然搁在原处。 面上哭笑不得,难怪,难怪她叫他不要叫。 如此一番经历,她只是为了报仇,因为他无意中捏疼了她,她并大费周章的找个脆弱的地方下手咬他,他由衷庆幸他刚才挪了她一下。 他从张口结舌到心痒难耐,再到目瞪口呆,难能可贵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大起大落。 她这行为虽然幼稚倒也可爱,就是不清楚姬芮公主知道吗?要是知道怕不是生病而是被她气病。 瞧着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摸着已经布满牙印的伤口,憋着苦笑,头疼的问: “还没有消气吗?要不要再咬一口。” 卜卦不领情,坏坏的捏了君年尘的脸颊一下,滑下他怀抱,娇诧一句: “哼,装模作样,不过只是咬了你一口,你那表情好像很疼似的,还加我咬,刚才你都躲开了,没诚意。” 君年尘站起身子准备系好腰带,解释一下,刚才的事情,纯属巧合,门咯吱从外面打开,子胤和子云一前一后走进来。 入目就是卜卦生气从他怀抱跳下来的情节,而后他站起来,衣冠不整,胸口大开,让人不能忽视的是脖颈处还冒着血丝的模糊伤口。 刚踏进来的两个人瞪大眼睛齐齐一怔,异口同声道: “帝君恕罪。” 君年尘望着忽然出现的两个人有点不自然,他这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偏偏很容易让人误会。 子云与子胤两个人眼神古怪的互看一眼,都认为这里面有奸情,还没有琢磨明白,就看见帝君偏开头,冷声道:“出去。” 两个人转过身磨磨蹭蹭的抬起脚,准备再听点有用的内容,已经有人先他们一步踏出房间,他们一阵失望。 君年尘察觉到卜卦也走了,忐忑不安的唤了一句:“卜卦。” 卜卦当听不见,头也不回的走了,他两个属下心里的弯弯道道,她管不着。 那幽远的声音落在子云耳朵里,成了意犹未尽,让他脚下一个踉跄,慌慌张张的拉着子胤的衣角出去了。 房间里沉寂下来,只剩下君年尘一个人,他慢条斯理的整理衣袍,系好带子,窝进刚才搂着卜卦坐的椅子里,抹了一把脸。 他这一生,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自从遇见她意外频频,老是会发生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然而那些意外,并没有因为发生而中止,反而开始多方面发展,从这种意外到那种意外,层出不穷,让他痛并快乐着。 子胤与子站在走廊上,看着已经关上的房门摇摇头表示不理解。 子云叹了口气,掐了子胤腰一把,看到子胤跳起来怪叫,终于无精打采的说了一句: “帝君,居然有恋童癖,姬太子还那么小,帝君怎么下的去手,你说在神___我们那里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帝君偏偏就看不上,好不容易红鸾星动了一次,居然栽在姬太子这颗歪脖子树,你说看上就看上,就不能再等几年嘛,姬太子才十三岁,经得起帝君折腾吗?” 子胤揉着腰间被子云掐着的地方,气得不行,看着对着天空神神叨叨的子云,踢了一脚过去,没反应,再踢了一脚,还是那副大受打击的模样,看来,子云确实被刺激的不轻。 他看见帝君那副德行,心里刺激也不少,房间里明显是帝君要占姬太子便宜,姬太子拒绝了,许是修为不够,姬太子拒绝帝君,帝君仍然企图对姬太子不轨,姬太子恼羞成怒,咬了帝君一口,因为咬的比较重,帝君终于把迷失的神智找了回来。 子胤想到这里,反驳子云,忍不住帮卜卦说了几句好话:“明显姬太子比较理智,拒绝了帝君,虽然没有讨到帝君欢心,惹了帝君不高兴,但是至少终究是一个明理的人,唉,就算如此,帝君居然也包容,果然陷的不浅。” 子胤话一落,子云倒想起帝君那血肉模糊的脖子,看起来被咬的不轻,心里顿时感慨万千。 “别人常常说,帝君冷漠无情,六亲不认是块顽石,连心都是冰做的,别人碰到他,都会要人尝命,没有料到那些人只不过都不是对的那个人而已,现在出来个姬太子,帝君任他胡作非为,连被姬太子弄伤也不见半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 君年尘站在暗处,听着两个属下的话,有一瞬间的迷惑,他以前是这样吗?他伤卜卦,让卜卦伤回来,那也是应该的,他伤她五脏六腑她也没有吵吵嚷嚷的要他也体会一下。 如今听他们两个人一提,很多没有留意的事情,都清晰了起来,原来他改变这么大。 浮沉如梦,他曾经不屑一顾的东西,也变得重要起来,再说,别人与他有何相关,他只要守着卜卦这一亩三分地,他只想让她碰。 ------------ 第一零三章 人口失踪 近来,距上次很多人无缘无故晕了过去恢复正常之后,凤都又发生了一件闹得人心惶惶的事情。 听说凤都的周边城市隔三差五的会丢一些人,之前这事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消失个把人不算是人惊人的事。 后来报官的人多了,不正常的地方就显现出来了,几个月累积起来不见的达上千人之多,而且并没有因为失踪了这么些人就停止了。 这日,李大人坐在高堂上以手扶额头,昨天他收了几份奏折,连名的奏折,上面说的是那个地区,从那个月到那天丢了多少人。 当官的开始没有留意,后来人数不停上涨,留意到事情不简单,不像单纯的人口失踪。 当地官员担心到时候被牵连,大部分一层一层的报到李大人这里来,李大人是担心了一晚上没有睡。 别人愁,李大人更愁,他做为京兆府的人,有失责之罪,圣上心情好他也许就没事,圣上心情要是不好,他不是被削脑袋就是被流放。 正他在盘算着有没有良方的时候,又来击鼓了,李大人心里上上下下的,不会又是失踪的吧。 细细一问,方知道林姓农妇的相公不过是前天晚上起来上了个茅房,之后再也没有回去过,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李大人觉得在家门口失踪的确实没有道理,心里多少明白她相公多半是再也不会回去了。 堂下跪的女子抽抽噎噎的,哭得好不可怜,李大人也想哭,因为他想起最近也碰到过过不少人口失踪的案子,他没有当回事,现在想来,人口也不少,起码都上百。 好言安慰了一下林农妇,只得派人一起去她家里看看,林家妇只走到半路,又来了一家四口告状的。 李大人半眯着眼睛问来人有何事要报,堂下跪着的女子开始哭天喊地,说她儿子不见了。 李大人一瞅,这女子顶多二十来岁,儿子必定也不过是几岁的光景,女子一说,李大人了然,确实不大,只不过五六岁,还是八月十五这个好日子生的。 差了几个人随他们一家人走一趟,李大人觉得事早不家迟,先去禀明了皇上再说。 御书房。 孝贤帝看着眼前被忽然召集起来的大臣,沉声问:“诸位大臣,有谁愿意去查这件事情。” 气氛变得肃穆,并列两排的大臣你看我,我看你都闷不坑声了,那可是个烫手的山芋,吃力还不讨好,谁愿意去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 大臣的眼光像是有心有灵犀似的,都望向站在最前面的卜卦,他们觉得太子刚回来,需要做点事情来让人信服,现在可不是遇到机会了嘛。 他们这样想,但是不代表他们敢这样说。 孝贤帝眼色开始变幻,这些人一到关键时,先做的必定是明哲保身,什么为国为民那都是平时挂在嘴角说说的好听话而已。 卜卦眼角瞄着噤若寒蝉的大臣,若有若无的笑意闪过,正愁着没有借口名正言顺救燕王呢,现在倒是喜从天降,来的如此的巧合。 朝前一站,望着穿着明黄色龙袍,端着杯子拎着茶盖在拔弄茶水的人,行了礼,不紧不慢的道:“皇上,卜卦愿请旨去查这件事情的起因。” 孝贤帝眼中闪过兴味,倒是期待卜卦会说些什么,放下茶杯,抬了抬手,道: “哦,太子不仿说说原因。” 孝贤帝可不相信卜卦会没有原因的做这等忧国忧民的事,卜卦从小的志愿就是自己做老大,让别人去累死累活,他在一边享受着美好生活,忽然之间长大,这个难度有点大。 卜卦颔首,双手一揖,言词恳切,有条不紊的说了一堆大道理: “卜卦只是看见皇上为国为民一辈子,不忍心再见到皇上脸上出现愁苦的表情,卜卦这些年虽然担了个太子的头衔,并没有做食君FL,为国分忧的事情。”又想了想,似很叹息,继续道:“为此,卜卦介怀良久,如今既然回来了,现在有机会,当然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孝贤帝听了卜卦一番话,怔了怔,却很是受用,卜卦亲自请命去查人口失踪的事,他以为别有原因,没想到,卜卦真的是这方想法。 龙袍一挥,答应了,就是不知道他没有接触过这些,做起来会不会吃力,到时候没有办好,丢了面子里子脸挂不住,想到这里,又问道: “你初次接触这类案子,可以找个人与你一起查理此案。” 孝贤帝话一落,卜卦在各位大臣要毛遂自荐的时候,抢先回了一句:“卜卦也想,此事有关这么多的人命,是件大事,是以想找个人陪着一起查办。”卜卦顿了顿,又说:“之前与燕王有过一面之缘,觉得他人还不错,听说为贺太后生辰,燕王会提前入凤都,卜卦想找燕王一起审理此案。” 各大臣眼里流露的期待,一下子就熄了,他们还想捡个便宜,与太子一起办案,办不好也没有关系,反正只是X助太子,办好了好处更是大大的,太子倒是想都没有想过与他们一起。 孝贤帝脸色变了变,卜卦不过是和燕王有一面之缘,竟然让卜卦这般看重。 孝贤帝想干掉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当初他登基,先皇把燕王送去边城,一介亲王,手里握着兵马,还有实权,如果是个空有脑子的人,孝贤帝倒也省了很多心了。 问题是燕王不是个庸才,而是个有头脑的人,他守在边城,边城很安稳,其乐融融的一片景象。 按理说这样孝贤帝应该很高兴有这么个大才帮衬,只是孝贤帝一向与燕王不大对盘。 从小开始都看彼此不顺眼,因为彼此都优秀,优秀的人肯定都会被拿来做比较,他们两个人也不例外,经常被人拿在一起做比较。 虽然最后他做了皇上,燕王远走他乡,孝贤帝看起来是赢了,燕王输了,实际上孝贤帝从来没有觉得他赢了,这其中还有一个原因。 现在的燕王妃,之前孝贤帝是准备娶来做妃子的,被先帝把她嫁给了燕王,孝贤帝一直记得这件事,以至于先帝归天十几年都没有召燕王进凤都过。 ------------ 第104章 百无一用 “燕王一向都不操心这些事情,他一直驻守边关,带乒打站,怕是不会乐意做这等脑力活,重新挑个人陪你一起吧。” 孝贤帝表情很微秒,等了十几年可算逮着燕王的把柄,就这样放了燕王,淡何容易。 只能循循善诱卜卦,让他放弃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燕王的人他是不打算放了,好在燕王是被秘密带回凤都,没有人知道,现在随便瞎说还不是随他高兴。 跟随燕王出生入死的中年将军木落站出来往前一步,也加入卜卦的阵营,恭敬道: “皇上,之前燕王还没有去边城时,也时常会与案件打交道,燕王义薄云天,现在凤都出了这等诡异之事,燕王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木落对卜卦的话极力支持,他现在有这个位置也多亏了燕王,在讨论到与名声有关系的事情,当仁不让的要维护燕王。 孝贤帝几不可见的点点头,没有接木落那一茬,志在卜卦的话上。 卜卦何尝不清楚外公的顾虑,燕王在民间的威望很高,如果说在凤都的纪王是个有口碑的人,但是和守在边城的燕王一比,简直不堪一击,瞬间被燕王秒成渣。 只是挖了个坑,把燕王埋进去了,自己也掉了一半身子下去,十几岁还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如何能在现在功亏一篑。 谈判这种事情,着实不容易,自己都铺垫得足够好了,发挥不屈不饶的斗志,水到渠成也是迟早滴,决定再接再厉,对上外公的眼睛,倔强的说: “皇上,听说早些年燕王能文能武,卜卦正好从师傅哪里学了一点点东西,想与燕王切磋切磋,现在有机会与他讨教,卜卦不想错过。” 孝贤帝听得卜卦如此说,以为卜卦只是意气用事,年轻人喜欢争强好胜,稀松平常的事,放心了一点。 孝贤帝真担心卜卦不知道防备人,特别是燕王这种蛰伏在暗处的人,这可是兵家大忌。 边城的兵都归燕王管,到现在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兵马,卜卦还保留着出生的纯真。 不知道留着燕王就等于留着个拌脚石,万一栽在燕王那块石头上,看他如何是好,现在人多嘴杂,也不是适合教育卜卦的场所,柔声道: “燕王比你大,有什么好切磋的,你羸了光荣还是燕王羸了你光荣,两个人的年纪都差着一大把的距离,你呀,还是老老实实的找个人一起去,这件事办不好,该罚就罚,决不轻饶。” 孝贤帝朝抬起左手招了招,卜卦旁边那一列出来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长得挺帅,大大的眼睛很深邃,很透彻,长在那张白净的小脸上衬的他很标志。 天蓝色的长袍穿在他身上,带着文雅又透着俊逸的书卷味,他一步一步迈的有气质又规矩,如一副山水画一样。 孝贤帝示意朝卜卦抬了一下手,又接着说:“这是你姨的儿子,商杨,就让他跟着你一起去调查此事。” 卜卦侧着脸,眼中有错颚,憋着腮帮子才没有让自己笑出来。身边这个有着修长身姿,端端正正站定的人,就是几年前师傅说的那个百无一用的书呆子____ 商杨! 说起这商杨来,其实卜卦不认识也不熟悉,只是不巧听了这个人一个风花雪月的故事。 这个故事的开始是浪漫的,烟雨朦胧的秋季,经常窝在家里看书的商杨,忽然间脑子开窍了,自己要出门走走,还不让人跟着。 那个时候的商杨是个名副其实的书呆子,天天窝在家里,看书,看书,还是看书,他母亲一听儿子终于愿意出门了,只是不让人跟着这么一件小事,岂有不应的道理。 于是商杨出门了,一个贵公子的形像出去不大合适,他母亲要他换了一件烂了好几个明晃晃洞的衣服,以免发生意外,被打劫之类的。 商杨出了是书呆子他还孝顺,母亲说什么他都会应下,换不换衣服与他来说,并无多大困扰。 商杨一出门是没有人打劫,却被人误会成乞丐拉去凑人数打劫别的人。 常时间不出门,只知道与书打交道的人,空有一肚子的文墨还没有练出嘴皮子来,嘴里还没有吐出字来,已经被人先甩了个拳头,力气与人家更是没有可比性,只能硬生生的被唉打,人也老实了。 一伙乞丐十几个人运气好,刚蹲好点就看见四个大汉抬着一顶坠着流苏的骄子朝他们这边行过来。 十几个乞丐都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打家劫舍的事情,把倒霉的商杨推了出去,商杨抵不过他们的力气,被揣了出去。 停下来的骄子里,探出一只纤纤玉手,掀开的帘子里露出一张如花似玉的脸,修眉下的双目波光粼粼,小巧的鼻梁下那张樱唇微长,秀艳无伦。 帘子掀开的那一秒,商杨呆呆的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前面传来一个姑娘的问话声,商杨才回过神来。 开口的第一句话也不是常规的打劫话,此路是我开,此树为我栽,而是慌慌张张的冲到骄子面前,对着已经停下来的骄子喊:“小姐赶快走,我们是打劫的。” 躲在草堆里的十几个人一听商杨的话,其中一个领头的人喊了一句: “龟孙子的,敢窝里反,找死不看日子。” 一起骂骂咧咧的冲出来对商杨就是一场胖揍,揍完商杨他们就朝那顶算得上华丽的骄子奔了过去,结果那四个抬骄的人放下骄子HH的朝那十几个人靠进,被那四个人的气势吓住,十几个人一窝蜂散了。 那骄子上的小姐从骄子上走下来,倒是救了商杨一把,商杨知道这个小姐叫红莲,一来二去的,两个人也算认识了。 自此之后,商杨顶着母亲审视的眼神,隔三差五的往府外跑。 直到有一次,不想出门的商杨被他家一个亲戚拽了出去游湖,百无聊赖的商杨坐在床头望着江水想着他心中的女神。 旁边的花船上传来了羞羞怯怯的笑声,那笑声打搅了商杨,商杨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过去,结果那一眼,让他心神惧裂。 小鸟依人靠在一个胖老头怀里,任由那双胖呼呼的手在她身上游走依然巧笑连连的人,竟然是与他经常私会的红连。 ------------ 第105章 想方设法 炎炎夏日,阳光明媚,在岸边大树底下划过的船,凉风徐徐而来。 商杨所泛的船边的一艘花船上传来了觥筹交错的应酬声,羞羞怯怯的娇笑声,那笑声耳熟又打搅了商杨,商杨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过去,结果那一眼,让他心神惧裂。 穿着一身嫩黄色薄纱,小鸟依人靠在一个胖老头怀里,任由那双胖呼呼的手在她身上游走依然巧笑连连的人,竟然是与他经常私会的红连。 书呆子不愧是书呆子,竟然直直的站起来,扶在船栏上望着对面那个没有注意到他的女子失魂落魄的喊道:“红莲?” 那时,如果商杨识相,默默的离开,不叫那一声,也不会有后面的笑料发生。 商杨的声音得到多方人马的关注,一查,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个眼生的小伙子,是商郡王府的世子,而他居然看上了万花楼里的头牌红莲。 此后很长时间各种谣言铺天盖地,商杨的母亲,嘉荣公主被气的透支了眼泪,躺在床上过了几个月,听说这之后商杨也是一蹶不振。 这个故事与开始的没有预兆,结束的也很忽然。 卜卦当时听了没心没肺的笑了,很多人在浮尘里都成了彼此生命中的过客,携着各自的灿烂。 也许在凤都的某个屋檐下,会在相遇,或者会看到一样的潮起潮落,但是终究都会过去,卜卦当时不耻商杨的堕落。 现在出现在面前是一个举手投足,都是个贵公子的商杨,符合他的身份,和卜卦想象中身形消瘦,千疮百孔的人影相差甚远,卜卦诧异,也为他感慨,不经历风雨,怎会见到彩虹。 商杨看着卜卦盯着他眼睛都不眨巴,太子的眼神里,含义颇深,但是分明他们是没有见过的。 太子一直不在凤都,除了八年前,那时候,他不大出门,太子除了公主府和皇宫,也没有去过其它的地方,太子殿下眼神里的划过的不可思议又是怎么回事,眼睛一疑,轻柔的说: “太子殿下,可是不相信商杨。” 卜卦笑了笑,抬起左手揉揉露出半张脸上的鼻子。 想眼前之人的过去,想的太过认真,不知不觉就有点失态,一个在感情出师不利的世子爷,恍然醒悟就跑来皇宫帮衬外公,心里强大啊! 相不相信是一回事,但是不管来几个商杨,都少不了一个燕王,未免伤到这个恢复的世子爷,卜卦脑子飞快的转动,外公油盐不进,看来可以打动外公的可能性为零。 放下手看到手指上褐色的空间戒子,卜卦眼睛转来转去,蓦然脸色一暗,沉重道: “当然不是,只是__”吞吞吐吐的抓抓头发,续道,“外公,师傅他老人家说了,我既然回来了,就要好好做,不能丢他老人家的脸,他还说……” 卜卦叫皇上两个字叫的脸都快要僵硬了,偷偷的瞄了一眼外公的表情,没有反应,外公果然也是希望自己叫他外公而不是生疏的皇上吧。 孝贤帝其实是忽然听见卜卦提起凌天老人,全神贯注了点,压根没有留意卜卦的称呼,听的正认真,他那好外甥说了一半,又停下来不说了,孝贤帝咳嗽一声,以拳头抵在唇边,用眼神示意卜卦接着说。 卜卦慢吞吞的取下手上的戒指,低垂的眉眼里含着不舍得,眼睛一闭,卜卦还是将它取了下来,呈上前去说: “这是师傅嘱咐卜卦带回来送给外公礼物,卜卦近来补了点东西放进去,是以晚了几天送到外公手上。” 旁边的大臣瞪大眼睛听后续,就听来了这么个消息,听说凌天老人偏爱这个徒弟,果然如此,爱屋及乌连皇上都送了好东西。 一群人里只有商杨看见了卜卦眼里的恋恋不舍,商杨眼里有疑惑,只是这不是他应该关心的事情。 商杨心里倒是想过,难不成这位只露出半面就倾国倾城的太子殿下稀罕那东西,带在手上舍不得送给皇上,所以晚了这么久,现在万不得已要送出去,还编了这么个好听的谎言。 喜顺公公接过闪烁着光芒的戒指,递给了孝贤帝,孝贤帝面色无波澜,眼里喜色弥漫,这是个好东西,随即又想,这么珍贵的东西,他应该回送点什么好。 外甥还是当着大臣的面送到他手上的,大臣都在恭喜他喜获宝物,不回礼说不过去,看着卜卦问: “卜卦,凌天老人是你师傅,你看看这回什么礼合适,毕竟,凌天老人身边并不缺少东西。” 卜卦摇摇头,晃悠了几步,才不紧不慢的说: “外公多虑了,不必回礼,师傅他老人家就像外公说的,什么都不缺少,只是师傅与卜卦说过,不知道卜卦在他身边多年,有没有学到皮毛,外公日理万机,没有时间考我,让我同燕王一起办个案,互相学习,长点见其它的知识。” 孝贤帝望着手上的戒指,觉得它就是个烫手的山芋,这下叫他如何拒绝卜卦的话,平时自己觉得不满意的事情,卜卦就不会继续,今天一反常态的纠缠,原来是听师傅的话。 孝贤帝只能收了戒指,最后确认了一次:“一定要与燕王一起吗?” 卜卦重重的点点头,现在只有这么一个主意了,就是不知道师傅的名头像不像他说的那样好用,为了更加逼真,卜卦还加了句: “师傅说若是我没有办好,就要回师傅那里面壁思过,闭关一年,直到修为提升到他满意的程度,才会允许我出关。” “皇上,请答应吧,太子殿下既然有师令,看来是真的担心没有办到,也不知道修为到那种程度才算满意。” 大臣一溜烟的都跪在地上,皇上都说了和太子殿下办案,解不了要牵连一起倒霉,谁知道太子有几斤几两,都不乐意去冒险,既然太子殿下对燕王情有独钟,那成全他好了。 卜卦和商杨站在跪着的一群人中间,鹤立鸡群,除了孝贤帝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火冒三丈之位,他们两个倒是像事不关己的人一般。 孝贤帝最后还是答应了,让一群人那里来,回了哪里去。 ------------ 第106章 送走荣王(情人节快乐) 临沂轩。 君年尘穿着薄薄的白色云纹长袍,走在时值冬季依然散发着各种美景的院子里。 寒风里,君年尘衣诀飘飘荡荡,子云的话倒让看景色的他停下了脚步,冷硬而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微微回头,声音冷冽的犹如千年寒冰: “你说她要求与燕王一起去追查?” 子云点点头,确实是如此,和孝贤帝扯了许久,为了能够把燕王解救出来,姬太子可以说花了大力气,听说又是送东西,又是把师傅抬出来。 看帝君的模样十之八九要去找姬太子,子云体贴入微的告知帝君: “帝君,姬太子已经从公主府回来,正在大厅里与荣王和陆太子品茶。” “我说了要去找姬太子了?”轻轻淡淡的瞟了一眼子云,君年尘转过身继续向前走。 子云摸摸自己的下巴,随即想起自己胡子,讪讪的道:“是子云多嘴了。” 看着明明是迈着步子去找姬太子,还装模作样教训自己的帝君,子云觉得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或者帝君是被自己戳中了心思,面子上过不去吧! 帝君这是怕姬太子查点什么出来无法应付,或者也担心姬太子查不出来,心里面难受吧。 帝君的良苦用心,看似精明,实则少根神经又没有心肺的姬太子能理解吗?帝君时时刻刻都惦记着姬太子,天天眼巴巴的去,也没有看见姬太子什么时候惦记过帝君,要来追了上去找帝君。 要是在遇见姬太子之前,有人对他说帝君有一天会对一个人掏心掏肺,为他前思后想的,他一定打的那人没有心也没有肺。 他独自想像着,一抬头才发现帝君的人影都不见了,一个闪身追了上去。 太子府的客厅里。 卜卦独自端着热气腾腾,腾升袅袅雾气,弥漫着清香茶味的茶盏,倚火炉而坐。 温暖的炉子映红卜卦白白嫩嫩的脸颊,热茶从红润有光泽的口中喝入划进喉咙,从里到外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荣王轻轻的放下手中的茶盏,望着茶盏声音深沉而低哑响:“姬芮好了我就放心多了,不过,太子没有在家里这几年,她身体一向都好,没有过什么毛病,这次,应该是你回来了,她一高兴反而感冒了。” 陆瑾然望着卜卦,收回烤火的手,其实这天气烤不烤火都差不多,之前见到卜卦觉得他也不是个怕冷的,前几天去了他院子里烤火之后,之后遇见基本上每次卜卦都在烤火。 还有一样就是,以前不离头顶的白纱斗笠也换成了大红色,住在太子府,主人家的母亲生病,他理所应当的也要去探望,卜卦回绝了。 卜卦已经拒绝,他也不能再登门,因为公主府没有男主人。 如今听说姬芮公主好了,那他也放心了。 “三舅舅,你在我太子府住了也有一段日子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荣王府呀,现在朝上都跟着你有样学样,都说要去别人家住,这本来没有什么,只是有三舅舅这前科在前面,大舅舅都恼卜卦了。”又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盏,把玩着手指上新戴的戒指,又继续道: “大舅舅说我不仅仅偏心三舅舅你,还抹黑了他,这弄得我挺不好意思的,你说这每天上朝都能够见到面,我是真的无颜面面对大舅舅了,所以,三舅舅,你是不是可以回去荣王府了。” 荣王摇摇头,还摸了下眼角,分明就是一副被人扫地出门的落魄模样,眼睛紧紧的盯在卜卦身上,失落道: “卜卦这是嫌弃三舅舅了,三舅舅理解,你也长大了,再不需要三舅舅的照顾了。” “三舅舅,我今天看见三舅妈了,好远的看见我就瞪了我一眼,估计是想三舅舅,又脸皮薄,我也只能来做个中间人,舅舅这么久没有看见舅妈和表弟她们,你难道不想他们吗?” 卜卦也是用心良苦,他现在可有名了,这名声还是自以为是,占着太子的身份,乱给人安罪名,那被按了罪名的自然就是荣王,卜卦觉得自己这辈子洗清这个名头,都不大容易。 以荣王惧怕纪王的程度,荣王也不会去追问那些细节,知道他与纪王聊天过就好,至于那个瞪人的,还真是荣王妃,不过她不认识卜卦,卜卦也不认识她,卜卦还是听周围的人说的,而卜卦故意站在她身后,荣王妃在骂婢女,还回头瞪了一眼,卜卦自动自发的把那眼睛瞪的人改成了自己。 “子云,叫人去收拾荣王的东西,顺便把他送到荣王府。” 暖意从背后慢慢的包围着卜卦,耳畔传来低沉浑厚,富有磁性带着魔力的声音。 卜卦错愕的抬头,他还能再逗一点点吗,这是强迫性的把三舅舅送走,也不知道陆大哥要如何做想,千万别以为是想把他也赶走, 卜卦下意识的去看陆瑾然。 陆瑾然瞧见卜卦望过来的眼神,微微一笑,他理解,纪王的岳父大人入住纪王府的事情,又波及了太子府的这一桩掀过去的往事。 所以他不会误会,龙延国的荣王胆子小名闻四国,都说龙延国的孝贤帝这辈子最失败的有两件事情,一件事情是有荣王这么个贪生怕死的儿子。 二件事是,立的太子是一个不知道打那里冒出来的五岁小子。 一直听说荣王的大名,现在一见,与心里想出来的一个猥琐大叔相差十万八千里。 陆瑾然之前听了这两个传闻,不以为然,现在见到了这两个人,陆瑾然不确定卜卦这个太子未来的事情,但是那荣王贪生怕死的名声是怎么传出去,他不太理解,倒是随意问了卜卦一句: “荣王与传说中相去甚远呀。” 卜卦对着陆瑾然无奈一笑,回道:“他以前是真害怕呀。” 松了一口气,目送被子云架走的荣王离,开心的挥挥手,终于走了。 再看君年尘的时候,有点纳闷,他每天过的日子如同神仙一样,奇怪的问: “你怎么过来了,看你每天无所事事的晃来晃去,真羡慕。” 君年尘拉过卜卦的手握在手掌心,浅浅道: “我忙的时候你没有看见,当然以为我闲着,要不然,你帮帮我。” ------------ 第107章 嘉荣公主 卜卦悄悄的瞄了眼静静坐在那里,丰姿奇秀,神韵超凡,一直给人种清华高贵感觉的陆瑾然一眼。 陆大哥眼睛果然直溜溜的定在君年尘握着她的那只手上,那张俊脸上的温润儒雅透着不可思议。 又不能摭住陆大哥的眼睛不让他看,君年尘拽着的手又不放,卜卦只能自力更生的解释道: “帮你什么啊,他比较喜欢捏人的手,特别是我的手,妒忌我的手比他的手小。” 前一句话是对君年尘说的,后一句话就是在对陆瑾然解释君年尘的行为,希望陆瑾然不要误会。 卜卦说了,陆瑾然信不信还两说,站在她身边当保护神的君年尘已经不客气的拆穿了卜卦的话,诚然道: “只要你愿意帮什么都行,我这一生除了自己的,唯一拉过的手就是你的,我也从来不曾妒忌你的手小,倒是觉得刚刚好能把你的手攥在手心里。” 君年尘高挺的鼻子几不可闻的哼了一声,薄薄的嘴唇扯了一下,几缕乌发斜斜落在剑一般的眉毛中。 看着卜卦皮肤细润如暖玉柔光滑腻,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细长眉头下一双钟天灵秀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的那双勾人的丹凤眼, 灵活转动,带着几分调皮,几分淘气,声音更是如黄莺般声音美妙,沁人心扉,君年尘眼中带了点点笑意,他当初怎么就没有听出来,这声音完全是个女孩子会有的。 她要在别的男人面前撇清关系,他答应了吗? 他看陆瑾然不爽已经久夷,荣王被送走时,他其实希望把陆瑾然一起打包带走,只是卜卦会不高兴,也不会答应。 陆瑾然经常在卜卦眼皮子下面晃来晃去,他总觉得不是那么安全。 “陆大哥,他开玩笑的,你刚才不是说还没逛过凤都吗?我来为你引路如何。” 看着卜卦尴尬无措的笑容,陆瑾然眼里的光泽有瞬间的黯然,那一双交织在一起的手,看的他心慌慌。 他不明白这种心思为何有,也许是卜卦比较小,他向来与人不亲,把卜卦当成弟弟一样疼爱,而那弟弟又与别的人比较亲近,所以才会觉得失落吧。 苦涩的笑笑,君年尘是不是开玩笑的,他管不着,因为实力比不上君年尘。 卜卦明显对他也是足够的信任的,那三步的距离,自己从来没有越雷池一步,而君年尘是随意想跨到个距离,肆无忌惮。 收起心里的纷乱思绪,陆瑾然垂下眼睑朝卜卦道: “那就麻烦卜卦了。” 陆瑾然站起来,一袭淡蓝色长袍被炉火晕染,泛着浅浅的光晕,轻轻转身,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那两个人中间他插不进去。 君年尘把卜卦牵起来,拉进怀里,搂着卜卦不盈一握的纤腰,带着卜卦往外走,嘴里还在说:“外面风大,窝在我怀里会很暖和。” 卜卦看着前面的背影,一步步走着,带着一抹凄然的孤寂。 仿佛不属于这尘世间,然而又偏偏流落于人间独自徘徊,卜卦心有不忍、又只能远远的看着。 卜卦挣了一下,没有挣开,也就随他去了,只是想到府里面的人会如何传的闲话,就头疼的厉害。 陆瑾然站在外面欣赏远方的美景,风景独好,只是入不了眼,眼前一直浮现两只紧握在一起的手。 蓦然回道,一起走来的身影,身材挺秀高颀的君年尘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 此时他侧着英俊的脸,温柔的看着怀里娇小可人的卜卦,轻风拂动卜卦腮边两缕发丝,随风柔和轻晃,凭添几分迷人的风情。 两个人本身长的是万里挑一,窝在一起,身影契合的刚刚好,说不出飘逸出尘,仿若天人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晃花了陆瑾然的眼。 卜卦瞧着怔在原地的陆瑾然,在他三步之外挥舞着小手,顺着他的眼睛看过去,就是一棵硕大的松树,瞪大眼睛喊着沉浸其中的人: “陆大哥,一棵树你也看得这么入神啊?” 陆瑾然放下抬在腰部的手,低笑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失常,庆幸他们已经走到了旁边,不是在他眼睛定格的地方停下来的,不然他该怎么去瞎编。 从容的开始找了个合适的理由,从衣服里摸了支笛子出来,指了指前面的路,道: “你走前面吧,我对凤都不熟悉。” 商郡王府。 嘉荣公主手搭在商杨的手肘上,在长嘘短叹,抱怨孝贤帝的不公平。 “同是女儿,我还是个大的,结果你外公他封了你父王一个郡王,你现在还只是个世子,她外出几年,带回来的不知道是谁的儿子,你外公竟然封那个小杂种做了太子,你说说,你在朝多年,没有一官半职,你外公还要你跟在那个小杂种的身后办案,这心都偏到那去了,那个小杂种还不识好歹的要找燕王一起办案,你竟然也答应了与他们一起去,你怎么能答应呢,这是对我们郡王府的侮辱啊!” 商杨看着陷入激动里的母亲,额头跳了跳,一说到这些,面前就会不顾一切的开始说一大堆,拉过母妃的手,宽慰道: “那只是太子的师傅要求的,他不过是谨遵师命罢了,而且那官职也是儿子不要的,母妃想多了,表弟是龙延国的太子,母妃还是不要乱取绰号的好,以免被有心人听见了,又是一桩大事。” 嘉荣公主狠铁不成钢的看着儿子,儿子这性子居然一点都没有随了自己,老是把别人想的那么好,看看姬莴,回来凤都八年了,除去回来那一年登过门,再也没有来看过她这个姐姐,想想都让人寒心,偏偏儿子还要维护那个小杂种,恨声道: “什么狗屁的谨遵师命,你看看他又曾把谁放在眼里过,回来这么久,比他那个娘的架子还要大,什么时候想起过来看看我这个姨娘没有,他师傅现在又不知道在那个角落里呆着,他会那么听他师傅的话,为了师傅去得罪你外公,指不定是打燕王那些兵马的主意,随意从那掏了个东西来唬弄你外公,还拿他师傅来做幌子。” ------------ 第108章 未婚妻现 嘉荣公主不知道的是,只不过随意一说,还真的把事实猜中了几分,虽然卜卦不是打燕王兵马的主意,倒也是抱着目的。 商杨听见自己母妃是非不分乱说一通,拉着母亲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又为母亲倒了杯热茶,放到母亲手上,从容淡定的为母妃分析: “母妃,杨儿能够感觉的出来,表弟不是那种人,他说话井井有条,有理有据没有不着调,他没有来过郡王府是因为水土不服,连太后那里都是前几天才去的,而且他属下也送了东西过来说明了原因,母妃何苦计较那么多,更何况他是太子,他来不来我们都没有话说,他不没有错。” 嘉荣公主喝了水,把茶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儿子明明长的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却是个老好人,他把别人当表弟,别人何曾把他当成表哥。 嘉荣公主气的不住的抚胸口,头上的珠叉一摇一摆的碰撞,发出叮铃叮铃的响声,手拍在桌子上啪啪的响,咬牙切齿道: “就你是个傻的,别人都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你倒还维护别人,母妃和你说了多少次了,外面那些人都是不安好心的,你不要这么天真,到现在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改点都没有,要是你稍微精明一点,当年怎么会――” 说到这里,嘉荣公主眼睛微微一眯,觉得又揭了儿子的伤疤,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只是停下手,无奈的闭着眼睛叹着闷气。 商杨听到母亲提起那段前尘往事,又想起在大殿上第一次见到的表弟,他那眼神着奇怪的很,好似在咬紧牙关,又像是憋的,想笑不能笑,还摆着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商杨经不住想,他难道知道自己曾经发生的那件事情,随即又摇摇头,不可能,他才刚回来,怎么可能知道。 他看着生闷气的母亲,走到母亲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母亲肯定以为自己还在介怀吧,都这么多年了,自己早都不当一回事放不下了。 繁华的街道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有看相算命的,有卖糕点的,还有卖糖葫芦,肉包子的。 卖各种东西的商贩在卖力吆喝着,时不时也有马嘶长鸣声传来。 此时在街道西侧的路口处,聚集了一堆商贩和一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行人,坐轿骑马的都有,你一言我一语的朝着中间指指点点。 卜卦扬着恬淡惬意的笑,让君年尘给分出一快地盘来,自己围了上去。 旁边围观的人,看见中间平白无故的被人用结界隔开了来,只能窝囊的窝在一边多看了几眼,倒是没有人想不开要去和卜卦他们这几个去讲道理的。 卜卦才不管别人如何想的,倒是一个人心安理得的占了一大块地方,张耳倾听。 穿着嫩黄色的长裙,裙裾上绣着兰花,手臂上绕着一条绿色锦带的女子,面似芙蓉,眉如柳,前一刻比桃花还要艳的眸子勾人心弦,含着清波,下一刻立刻火花四浸。 单手插在腰上,另一只雪白的玉手指在对面女子的鼻尖上,故意放大声音惊叫到: “太子妃?莫非你是做梦还没有睡醒呢,龙延国的太子会娶你这么个其貌不扬的女人做太子妃?也不拿镜子照照,你什么身份,配得上龙延国一表人才的太子殿下吗?” 卜卦诈然一看,眼熟,再一看,原来是认识的人,姬连珊,她怎么也来了凤都,难不成是来救她老子的,倒还算有心。 卜卦失笑一声,就她一来凤都也不低调做人,上来就与人吵上了,也不担心再为她父王增加一点麻烦,这还打算再坑她老子一把呢! 正想得欢乐,卜卦看见被姬连珊指着鼻子骂,着翠绿烟纱织锦长裙,披一件同色纱衣,头上髻斜插红色玉簪的女子,一巴掌打在姬连珊的手上,那一巴掌下去,干净利落,清脆有力,卜卦想,估计很疼。 细细一看,这女子也是个美人啊,肌肤如雪,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细致乌黑的长发高高的挽着,头上的红色玉簪,没有阳光也能发出耀眼刺目的光芒。 卜卦以为她也要骂回去的时候,她脸色骤然扭曲,撅着嘴唇,把手背到了身后,另一只手不着痕迹的在那只拍了姬连珊的手上使劲的搓捏着。 怒容满面还能保持着举手投足都是婀娜多姿,卜卦想,就冲这点那姬连珊都不是人家的对手。 “哼,我什么身份,我是姬太子未来的太子妃,你说说我什么身份,我的身份自然比你高了好几个层次。”芦荟瞧着与自己对峙的女子脸色已经从白色变成一青紫色,别提有多高兴了,不紧不慢的又加了一句: “我劝你,赶快识相的同我道歉,也许我还能对你从轻发落,不然,我现在肚子饿得很,只想找个地方吃饭,你耽误了,等下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可不是我能控制的。” 好不容易从那山上走出来,一入凤都准备找间客栈休息,就与这个女人意外撞上。 她好好的走到路上,这个女人偏偏要从天而降,还把她当成了个垫背的,让她道歉她还不答应,不道歉就不要想离开这里。 她纵横凤澜十几年,还没有谁能在她手里讨了好,而轻易的走掉的。 “陆大哥,怎么你认识她?”卜卦瞧着陆瑾然眼里的了然之色,打探了一下。 陆瑾然点点头,说起来也是几年前去澜凤国那次见了几面,是个刁蛮任性的公主。 用下巴一努,又了一眼那两个人穿的衣服,才与卜卦介绍,低声道: “那穿着翠绿锦长裙的是澜凤国的公主,也是你未婚妻。” 陆瑾然说完,心里明亮了许多,难怪看卜卦与君年尘手牵手,搂搂抱抱的画面不大喜欢,原来是因为卜卦已经有了一位未婚妻,见到卜卦和一个男人亲密,他才会感觉不舒服。 卜卦点点头,澜凤国的公主,现在因为外祖母大寿,各国派来贺寿的人,也悉数到达凤都,看来明天办案的事情,要加快脚步了。 只是,刚才陆大哥说,他的未婚妻?是陆大哥说错了,还是自己听错! ------------ 第109章 大打出手 “什么?我的未婚妻?” 惊叫过后,卜卦好看的眸染上茫然,纤细的身影站立在街头,所有的喧嚣再入不了耳朵里。 她有了另一半还是听别人说的,卜卦强烈的怀疑这事是偷偷摸摸促成的。 看陆大哥的表情也没有吃惊,那说明他早都知道了,那就算不得隐秘,那为什么自己不清楚呢! 脑子晃晃悠悠间卜卦往君年尘怀里蹭了又蹭,觉得大约是听错了吧。 君年尘那副摆得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脸,听见卜卦的问题,倒是低下头来偷瞟了卜卦一眼。 没一会儿,君年尘在耳边说了句什么,具体是什么倒没有听清楚,只是感觉到君年尘收回了搂在腰间的手,离开了。 卜卦没有了君年尘这靠背,哀嚎一声,扯扯衣角,扭过头小声的问陆瑾然;“陆大哥,你好像不惊讶啊?” 陆瑾然同情的看了卜卦一眼,伸手朝周围指了一圈,百姓都知道啊,前几天听说是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龙延国和凤澜国的婚约算是正式订下来了。 陆瑾然见卜卦看到未婚妻好像是深受打击了,眸中掠过一抹异光,若有所悟的瞧着卜卦。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还是问了句:“难道你竟然不知道吗?” 卜卦的眼睛随着那指的的群的手,转了一下,倒是听见周围的人在说这桩婚约,卜卦隐约还听见了别人说起他夸奖凤都男儿那一码事。 左思右想,觉得最近自已真是倒霉透顶了,好不容易解决了燕王的事情,现在自己也陷在了漩涡深处,无力的一耸肩膀,颔首空灵道: “你看我这样子像是知道的样子吗?” 陆瑾然沉默不语,怜悯的看着卜卦,前几日好得差不多的肖非还在他耳边念叨,姬太子不要脸面,夸奖起他自己来好话是滔滔不…… 之后把在外面听的那些话,加油添醋又说了一篇给他听,连他听了都觉得卜卦果然不是一般人,在大殿上都能面不改色的夸自己,还拉上凤都的男儿一起来衬托他。 现在听卜卦这样一说,莫非中间还有什么隐情不成,陆瑾然欲言又止,总觉得去打探人家的隐私不好。 倒是卜卦看他那样子,善解人意的示意他说出来 陆瑾然轻轻阖了下眼睛,目光又移往卜卦那头,底沉道: “听说你在上朝因为与芦荟公主喜结连理还夸奖过自已不少的好话,如今怎的又说不知道了?” 陆大哥的话,倒叫她不好意思明言,每次去上朝,听得她哈欠连天,当然那次也不例外,她只记得婚约,凤澜国什么的,一想,肯定是与成亲有关系。 于是在只听了一点,没有听到订婚之人是谁的情况下,好话说了一箩筐,把夸奖男人的话,说了个遍。 最后待她把话说完,那些人的脸上露出很是古怪的面容,当时不明白,现在卜卦能理解了。 当时他夸奖的人,堪堪正是他自己,别人听得是目瞪口呆,连外公都以手抵在黑黑的胡须上不住的摸胡须。 卜卦抿唇讪笑了下,想着自己左右脸也丢了,很快就恢复平静,神态又是一副好好公子的模样。 瞥了眼人群中害自己丢人的罪魁祸首,卜卦倒不是要指控那公主什么,因为这事多半还是自己不留心惹来的祸。 又瞅了瞅自始至终都是温和的陆瑾然一眼,卜卦的眼睛在那什么捞子的公主与陆瑾然之间徘徊,陆大哥这样温润如玉的人如果搭一个张牙舞爪的公主,生活应该会精彩许多吧! 思及至此,卜卦脑子里灵光一闪,一个完美的主意倏然成型。 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把那公主的红线牵给陆大哥,这样自己也不用娶这个公主,也不用担心两国如果退婚又会闹出什么乱子。 卜卦打了个响指,觉得自己真是聪明绝顶,能想得出如此绝佳的点子。 低头沉思着要不要打铁趁热,现在去接近那公主,把陆大哥也带上,让他去英雄救美,也算是认识了,清清嗓门,准备开始她的美好计划。 不待卜卦把自己所思所想付诸行动,两道人影从天上飞落到地上,一个人手上握了一把打磨的闪闪发光的青铜剑,一个人手上捏着一柄乌黑的长枪,旁边还跟着一条美人蛇。 卜卦细细一看,中间吵吵闹闹的两个女孩被吓的怔在原地,由你争我斗到颤抖着身子转而窝在了一起,也不过是眨眼之间而已,那柄长枪倒没有顾忌太多,以凛冽之气朝这两个碍手碍脚的人脖子上抹去,杀不了敌人,杀两个碍事的解解气也无伤大雅。 那柄枪与两个人脖子进在咫尺之间时,青铜剑将将拦截住长枪,叮的一声把长枪带到了另一边,远离了瑟瑟发抖的两个人身边。 高昂的声音随后响起: “你们都站在那里发什么呆,有多远就走多远。” 卜卦听见那一声厉喊,果然瞧见旁边没有修为的人,因为忽然之间出现的两个人,歪歪扭扭的摔倒了一大片,而这一片人还处在震惊里,没有反应过来,表情更是各有不一。 卜卦佩服那个拿青铜剑的男子,虽然戴着斗笠看不清楚,倒也算得上宅心仁厚。 卜卦也跟着呼喊他们想要保命赶快离开,身为一国太子,这个时候保护子民,也是应该做的。 卜卦一嗓门喊出去,那美人蛇忽然腾到半空中化成庞然大物,摇晃着比人身还大的头,睁大眼睛看着身下的人们,吐出一口痰。 卜卦不曾想稍微走了点神的时间,差点就被那拿长枪的人带的宠物给毁容了,随即吐吐舌头,暗道了一声,好险呀。 看到那吐美人蛇吐出的痰,像在下雨一般,卜卦一跃飞上了房顶,挥手在空中筑了一层屏障,阻挡那些痰落到地上,要是这痰掉落下去,下面那些无辜的百姓非死不可。 卜卦做好安全措施,抬头看去,发现这条美人蛇是之前与自己大打出手那老头家的。 说明那老头应该也在这里了,卜卦撇了眼下方,果然看见与自己决斗过那个不讲理的老头,正不要命的与另一个男人缠斗。 ------------ 第110章 紫阳神君 “帝君,紫阳神君现身凤都。”子云站在后方脸上不复以往的嘻哈之态,凝视注视面前不怎么想呆在这里听他说话的帝君。 紫阳府,说起来并没有特别之处,唯一特别之处是紫阳府出了一个不得了的神裔,傅钱。 他是神界第一把交椅,很得帝君的器重,被封为紫阳神君。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六万年离家远游,听说是找人去了。 找十万年前认识的一个朋友,而子云还听说那个朋友是个女的,与紫阳神君相处的甚好,只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好好的关系,那个朋友离开竟然是不辞而别。 子云想不明白过了四万年紫阳神君没有动静,只是因为一天他生了一场病,病好了之后,想起来要去找这个已经消失了几万年的人。 现在一眨眼已经过了六万年,紫阳神君仍然在凡间游荡,看来紫阳神君还是没有找到他那个很要紧的朋友。 君年尘想着自六万年前傅钱离开之后,他再没有见过这个惜日的好友,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见还是不见,听子云说了之后,君年尘已经想好,这个面还是不见的好,以免多出点是非来。 子云目光随着帝君的步子移动,见帝君已经准备离开,不紧不慢又开口道: “帝君,紫阳神君是来找人的。” 正准备倒回去找卜卦的君年尘站竹林边,背对着子云,,瞧着被风吹的一浮一沉的轻薄竹叶,他倒想听听子云要说多久的废话,才能说到正经的事情上面去。 为了说这么几个字,把他引了这么远的地方。 虽然是个背影,子云也觉得凉气直飚,识相的把自己刚才路经那处看到的说与帝君听。 “你说傅钱找的是一个红头发的姑娘?” 君年尘深遂的眸子里,多了一抹深思,定在前方的泛着深绿的竹叶上。 片刻之后方转身看子云,子去一愣,不明白这句话有什么不对之处,点点头之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加了一句: “帝君,子云听那卖画的说,那女子长得很是好看,灵气十足,又仙气环绕,圣洁的如同天上的仙女一样。” 一阵风吹过,子云听见他一向高深莫测的帝君,又高深莫测了一把,居然郑重的命令道: “明天之前,一定要把他引出凤都,最好能让紫阳神君一路向北走。” 子云不明白帝君为何要用这种证语气,仍旧沉声应是,只是想着帝君莫不是担心姬太子长的太好,紫阳神君会看上姬太子与他抢人,所以早早的把紫阳神君给打发走。 “我们今天出来,街上偶尔有人在说看到红头发的人,你化做别的模样,与别人交谈,要让他知道是有这么个红发之人,但是已经离开了凤都,办好之后,其他人的记忆,你再与之消除,千万别让紫阳发现。” 子云心里默了默,紫阳神君与帝君的关系一向要好,为人和气又爽朗,并没有听说他与谁有过过节。 听帝君的意思是一点都不想看见紫阳神君啊,看着慢慢消失在眼前的帝君,子云在心里猜测:难道紫阳神君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有得罪过帝君! 大街上。 凌三虚晃一招,还以为自己能将对方一军,岂知旋转身子时,对手也旋转了身子,此时正立在他对面。 风吹起对方的斗笠,露出了斗笠下那一张英俊的脸,此时正带着笑意冷冷的看着他。 凌三勉强挡住那柄挥过来的剑,要不是心里清楚自己不是对手,又怎么会故意跑到大街上来与这个人打。“我凌三不认识你,也不曾得罪过你,你为何苦苦相逼?” 持剑立在凌三上方的男子,不耻的看着哽着脖子装硬气的凌三,刚才要不是被这小老头摆了一道,他早已经将人给抓住了,那还容得这个死不足惜的小人跑到街上来兴风作浪。 他心里头肯定也是清楚不是自己的对手,料定自己会顾忌这些平民百姓,故意来这人多的地方以牵住自己,有人性的东西。 要不是那条美人蛇在这里碍事,他早把这个瘦小的男人砍成了渣渣。 一剑一枪相交,声声脆响,又是一声叮响两把武器交叉划过,凌三正得暗自高兴那剑又没有挨着自己时,肩膀妥妥的已经经被砍了一剑。 凌三感受着手上钻心的疼,不过是顷刻之间,背上左右各被划了一剑,鲜血直流,凌三疼的脸色苍白如纸,扭曲成各种神态,冷汗也如雨珠一样一滴滴往下落。 “只是一点小伤,你也知道疼,你还记得被你折磨过的人吗?他们又该有多疼?” 戴着斗笠的人正是从山里出来的百里曜,他路过一户人家,听进里面有惨叫声,他纵身过去探了一探,正瞧见刚才自报家门的凌三把人解体了喂他那条长得好看,却是个狠辣角色的蛇。 更让人痛恨的是他让蛇吃那户人家的儿子,还把人家双亲与刚取回去的妻子绑在原处看那男子是怎么被解体又是怎么被吃掉的。 这种人,已经没有人性到可以千刀万剐的地步。 百里曜右手微抬,手上的剑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直直的朝凌三飞了过去,不用他再动手,凌三左腿的大腿上唰唰唰三剑下去,一样的长度,都深可见骨,这伤会让他疼的灼骨焚心,又不会让他失去性命。 另一边卜卦也与那蛇两相较量。 卜卦阻碍了这条蛇的目的,那蛇横飞转头,一摊白色液体并朝她喷了过来。她灵活的向后移动躲闪,那摊毒液射到了房梁的瓦砾上,砖瓦快速腐化出一股白烟。 卜卦看着自己站过的瓦砾,已经被灼得连点渣都不剩,只露出一个大洞,暗自庆幸道:“又差点被这怪蛇毁了容,看我怎么教训这妖孽!” 随后便跃上了半空,不需要任何支撑,稳稳的站立在半空中,那蛇还不待卜卦再有行动,扭动着庞大的身躯向卜卦冲了过去,卜卦瞧那蛇的模样,有点像要扭下她的脑袋做祭品一般。 卜卦心里一讶,这畜生,修为虽然没有自己高,这速度着实快啊,她许久没有活动筋骨了,一向要打斗的时候,她唯一的爱好就是逃,今天她不想跑,倒是想正面会会这条阴沉沉看着自己的蛇。 ------------ 第 111章 半途而废 卜卦快速幻化,一朵白莲出现在掌心中,正要让这条母蛇也尝尝被毁容的滋味时,右手边疾风掠过,抖一抖身子,听见一道惊天动地的凄厉嚎声响彻在空中。 美人蛇定格了一瞬间,在空中被掀起,翻了好几个圈,愣愣的望向卜卦这边。 卜卦瞧着蛇身上瞬间涌现出大大小小伤口,血肉模糊由废然大物变成一条迷你小蛇。 最后在空中翻腾,又像柳絮一般在空中摇摆着坠落。 卜卦眉头拢起,微微感慨美人蛇太不中用,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倒下了,那不讲理的老头是看这爬行动物好看才带在身边的吧。 偏偏美人蛇好巧不巧的落在跪于地上,受伤的凌三肩膀上,那柄砍的欢乐的剑飞向凌三的姿势硬生生扭转,奔着那条小蛇而去。 只见一片烟雾缭绕过后,地上已经没有了一人一蛇的影子,砸砸舌头,那人竟然又跑了,打不死的小强。 收起手撑开的掌心,卜卦转动的眼珠瞄到下方,陆瑾然手里抱着一个人,那人正挂着笑脸舒舒服服的倚在他怀里,一头如绸缎拘在脑后的青丝垂到空中随风微微摇摆。 待看清楚那人脸时,卜卦眼角抽了抽,失望的叹口气,怎么不是芦荟公主,而是那连姗郡主,老天不开眼。 随后一想,撇开别的不说,就那长相,姬连珊也还配得上陆大哥。 地上的陆瑾然是准备前去卜卦的地方搭把手的,还没有等他跃上屋顶,周围少了卜卦,空出来的地方,扑过来一个从,一转眼,那娇滴滴的人已经缠上他的手臂。 陆瑾然抬眸看着卜卦应付的来,无奈之下只能等佳人放开他的手臂,再去助一助卜卦,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手臂上那双细长的手指挪开。 欲开口叫她放手时,那天上的蛇一个动作,没有把人怎么样,倒是把她吓的不清,直接弃了他的手臂,一口气还没有松妥当,她直接同手同脚搂着他的脖子缠了上来。 陆瑾然只能伸手抱着她,眼见现在已经平平静静的没有打斗声,怀里的人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低着一看,怀里的人根本没有被吓的模样,倒是满脸陀红。 于是,立在空中的卜卦又看了喜剧的一暮,陆瑾然嘴巴动了动,之后,两手一松,他怀里的女子惊呼一声,呯,摔了个四仰八叉。 姬连珊正沉浸在自己想象中的幸福状态里,身子轻飘飘的,整个人如同飘在云端,陆瑾然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听见,真到身子真的飘往地上那一刻,她方才如梦初醒,已经为时晚了。 君年尘撩起脸颊上的一缕发丝,搁到耳朵后,薄薄的唇勾起好看的狐线,轻轻道: “看什么看的这么认真?” 卜卦扭头看着不知道何时又回到身边的君年尘,拎了根玉笛在手上转圈圈,筑了一堵气墙,阻止他的靠近,现在可是在街上,万一被人传出什么话来,她可担当不起。 卜卦想的认真,手上的笛子转着转着,脱离了她的掌控,像是长了脚似的,猛然间朝君年尘的面上甩了过去,君年尘伸出去拉卜卦的手停在空中,那笛子也定在了原处,不进不退。 发生了这等事情,卜卦认为很是丢人,两颊红红像染了霞光,双目晶亮映着君年尘的倒影,呆了一呆,立刻露出如花灿烂的笑容,开心道: “当然是看你啊,你长的这么好,迷得人神魂颠倒,我当然也不例外。”喃喃了一句,顿了顿,疑惑的说:“那条蛇是你把拍下去的?” 君年尘拿下孤零零浮在空中的笛子,眼里泛着柔和的光,望着容色脱俗,笑靥如花,目不转睛盯着他的卜卦。 明明是个女娇娥,偏偏做了个假小子,坑蒙拐骗都样样拿手。 卜卦单单一身白衣,红披风站在那,眉宇中都自带着股浑然天成的英气,身后的一切光芒在她的映照之下都显得黯然失色。 “是我。” 君年尘等着卜卦闪着星星崇拜的看他,卜卦向君年尘迈进一步,用怀疑的眼神犀利的审视君年尘,用痛苦的语气问出让君年尘始料未及的话。 “这次是你,上次也是你,你既然已经收拾他了,为什么不一次性把那东西拍死,每次都是半途而废,反让他跑了。” 君年尘那张万年难有变化的脸,此时难得的怔了一瞬间,他每次都出现的刚刚好,解卜卦于水火,不曾想卜卦居然会抱有这种心思。 说起怎么不直接把那东西直接拍死,卜卦就误会他了,第一次是因为,那老头虽然出招狠厉,卜卦仍然没尽全力去对付他。 这一次,则是想着女孩子都不喜欢太血腥的画面,照此看来,果然是他想的太多。 女孩子应该是什么样子,到了卜卦身上,通通都是浮云。 拉过卜卦的手,他悄悄的瞄了一眼上次捏紫的地方,那次的痕迹已经不见踪影,拉进她的身子,握紧那双冰凉的手,诚然的低下头自然的哄道: “下次我再看见他,一定不再留他一命,如何?” 卜卦脸红扑扑的,他不着痕迹的动作,她没有忽略,上次咬了他之后,第二天早上起来那些青紫已经不见,她就明白是他做了什么。 君年尘脖子上那明晃晃的牙印,现在依旧很显眼,好几次子云看她的眼神里都带着浓浓的谴责。 对于帮了自己的人,自己还这样说,实属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算得上不识好歹。 听着他纵容的语气,感受着手心里的温度,不知道是为了宽慰自己,还是安慰他,卜卦扭扭捏捏的说: “他伤的不轻,也许一不留神就没命了。”拉了拉被风吹起的斗笠,揉揉鼻子小声道:“你的脖子还疼吗?” 君年尘把卜卦拉进怀里,为卜卦那点小心思高兴,她终究还是担心自己的,虽然担心之余还要拿旁的东西遮遮掩掩。 “只是被你咬了一小口,早都不疼了,你要是心疼,以后对我好点就是。” ------------ 第112章 心疼五分 卜卦身躯一震,不清晰的大脑回过神来,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着戏谑,要说顺着杆子往上爬,一直都是她擅长的,从来没有人比得过。 君年尘说的话,不得不让她重新审视一番,她是不是可以退位让贤。 一个大男人说那话居然脸不红气不喘,还什么心疼,谁要心疼他啊。 那天咬了他回去之后,她发现手上青紫的地方只余下谈淡淡的红痕,他虽然没有为她上药也为她化淤青了,心里有点过意不去罢了。 低下头欣赏着地上姬连珊挂着泪珠,手忙脚乱的撑手从地上爬起来,卜卦摸摸下巴,她肯定摔的不轻吧,一边伸手探到君年尘的腰间,缓缓的一笑。 君年尘腰一弯,差点摔下空中去,很快稳住身形,捏住了卜卦的手。 眼睛里布满不可置信,她这个小女孩,竟然 挠他痒痒,她在大街上,难道都不会不好意思! 卜卦得手,得意的一笑,眨巴着眼睛高兴的说: “上次我就发现你很怕痒啊,现在一试,果然如此,谁要心疼你啊,我师傅说过,心疼人这种事情呢,要分人而论,有的人没有理由会全心全意对他好,有的人是建立在你心疼我十分,我可以心疼你五分这种位置上的,不过___”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里幽光划过,呆了片刻又说:“我师傅说的话,很多当不得真,很多要打折扣,虽然我不知道那话又有几分真,又参了几分假,但是我觉得师傅说的对,你应该是属于后者。” 卜卦继续去挠他的腰,不过她说这句话,掐掉了一步分。 凌天老人说的是对别有居心,抱着目的接近的人是人家对你好十分,你回报五分,留着另外五分去观察他的目的,防备他的动作。 君年尘紧紧把卜卦揽在胸前,用宽大的披风紧紧的裹着她,为她挡去风,四周张望了一下,携着卜卦飞落到人稀稀落落的人群外面。 看着只剩下一个头顶在外面的卜卦,他下巴抵在她肩膀上,为卜卦这番话头疼不已。 她那师傅都教了些什么话与她听,不过前面那句话,深得他心,卜卦说他属于后者,他不赞同,修长的手拢了拢衣袍,分析道: “他说的没错,但我不是后者,是属于前者。” 他从来没有与别的人在一起过,倒也看过别人是怎么谈感情,会把另一半当成全部,不顾一切代价的对那个人好,只要看见对方笑了,自己也会很高兴,觉得很幸福,怎么到了她嘴里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他的气息喷在卜卦的肌肤上,卜卦觉得痒痒的缩了缩脖子,企图避开灼热的气息,君年尘感觉到卜卦的躲避,反而靠得更近,故意在卜卦的脖颈呼气。 卜卦边躲避边在心里一番思量,觉得这件事情并不是多重要,现下说这些尚为早。 听青姨说过,当年父亲与母亲爱的也是死去活来的,现在还不是劳燕分飞。 眼下最为重要的是那个案子,如果他能帮帮忙,会容易很多,也不用她去思索头绪,红着脸一副你说的对的样子,实则在想着如何开口不会太过突兀。 君年尘偏过头就能瞧见卜卦脸上表情,看出卜卦虽然没有反对,却也没有认同他的话。 瞧着卜卦纯真的脸,他识趣的没有再说刚才的话题,眼里有更深一层的含意,傅钱找的竟然是红头发的姑娘,而眼前这个人也是一头亮丽的红头发,不知道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子云形容的那个人,让君年尘想到了卜卦,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才下意识的让子云把人引离凤都。 也许,他应该让子云把傅钱手上的画仿一幅来看看。 良久之后,君年尘亲了一口卜卦的脖颈,率先开口: “你为什么要接那案子,难道只是为了燕王。” 如果只是因为燕王,他有更好的办法,不一定要去做那等危险的事情。 躲避不开君年尘喷在身上的热气,缩着脖子窝在他怀里总成了吧! 卜卦干咳了一声,燕王也不是主要原因,其实还有一个很可笑的原因。 母亲在凤都多年,虽然有个做太子的儿子,却很少出门,一来她不在凤都,二就是她没有做过任何可以坐上太子之位的事。 母亲也无法顶着那张脸出去,无意中碰到一个人也会有人在背后说她是在显摆,为了母亲,也为了这个太子的身份非议少一点,她无论如何得硬着头皮上。 “当然不仅仅是因为燕王,百姓过的水深火热,我这便宜太子不是正好站出来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吗?” 君年尘那有那么容易被打发,如果倒回去如卜卦这年纪,也许就信了那话,只是依这么久相处来看,卜卦处事的态度:事不关己,远远隔离。 如今她说是因为那个身份,他会相信才有鬼,她这随口撒谎的毛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所改变。 对别人胡言乱语,他是没有意见,但是对着他也是半真半假,这毛病要不得。 君年尘倒是没有急着去拆穿她,而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也不移开视线,卜卦被看的有点绷不住脸了,只能回握着他的手,嘻嘻一笑,叹息道: “我在朝中如今没有什么拥护者,只能投机取巧争民心。” 君年尘瞧她越说越离谱,扫兴的放开卜卦的手,谈谈道: “你有心了。” 卜卦:“……” 千想万想,没想到他就这么四个字,难道不应该问问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他一定尽全力帮她。 卜卦忍不住抬头看着君年尘,不解他怎么舍得放开她了,后退一步离开他的怀抱。 此时她不由得怀疑,难道这段感情他们两个人谈的是假的,所以他连问都不问案子相关事宜。 别的人对另一半那是无微不至,到了她这,怎么就如同一个木头人一样,都不见他做过窝心让她感动的事。 狐疑的望着神色不复之前柔和的君年尘,不知道他又那抽筋了,苦恼的问:“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 第113章 你哄哄我 卜卦远远的瞧见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众人脸上都带着惬意的笑。 经过短时间的恢复,已经不是刚才凌乱的模样,又回复到繁华热闹的景象。 如果不是刚才打斗过后的地方还残留着残垣断壁,一切都和原来一样,没有什么分别。 街道上的繁华喧嚣让卜卦心里有了一种身为龙延国人的满足感,只是不明白君年尘又怎么了。 君年尘默不作声的转过身背对着卜卦,这个人聪明的时候,聪明的让人咬牙,傻的时候,傻的让人内伤。 偏偏她还能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说的,这句话问的甚好,那本是他想问的话。 她敷衍了他,反而倒打他一耙,现在她肯定在心里骂他不够关心她,埋怨他不够好吧! 他冷冷地望着远方,眼里流露出一种叫失望的神情,她漫不经心的话,让他忽然间有一阵寒意袭上心头。 难道出生到现在,她说习惯了假话,已经忘记人还要说真话的吗? 她刚才说他属于对她好十分,她会对他好五分的人,而不是属于没有理由全心全意对他好的那种人。 刚才他心里不舒坦,他憋在心里,心里还为她找理由,她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心里并不是那般想的。 空气静到恐怖的地步,卜卦打量着眼前那冷清的背景,摸着额头思前想后,实在不明白他不满意何事,刚才还好好的呀! 又瞄了一眼陆瑾然他之前站的位置,发现他已经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想不明白君年尘阴阳怪气的原因,她也不想了,迈步朝陆瑾然走去。 惹不起这大爷,她离他远点好了! 君年尘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慢悠悠的掉转头,直到卜卦离陆瑾然还有六七步的距离,他看见陆瑾然向卜卦笑了笑,卜卦背对着他,他不知道卜卦有没有笑。 陆瑾然的笑让他不舒坦的心,憋得气更不顺,掀掀眼皮,右手一抬,五指微弯,卜卦迈出去的右脚,不受控制的踏不出去,身子也摇摇晃晃的向后倒退,瞪圆的眼无奈的看着身体离陆瑾然越来越远,身体被刮过的风吹的颤栗。 直到身体碰到一个温热的身体,身体旋转被一双手牢牢的搂住,卜卦正要发脾气,好听的声音响起: “你想我说什么?或者是你想听什么?” 卜卦被这一句知堵的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准备数落数落他,又听见他说: “你刚才是准备去找那姓陆的吗?难道你没有瞧见我被你的话伤到心了,只想让你哄哄我吗?你怎么就这样走了?” 君年尘看着被神龙拦下的陆瑾然,完美无缺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挑在卜卦快要走到他身边才把她摄回身边,就是要让陆瑾然看看,卜卦于他而言不过是萍水相逢,不要乱起心思。 只要能把她留在身边,什么事,他都愿意做,什么话,他都愿意说。 卜卦不知道短暂时间内,抱着她的男人与身后的陆瑾然已经交锋过。 她此刻就像只温顺的猫,静静的窝在君年尘的怀里,听他用温柔到极致的话,说那些她认为永远不可能从他嘴里道出来,而他又不可思议的说了的话。 面上虽然平静的瞧不出什么,心里已经缺一道口子,开了一条细缝,泛起了一阵涟漪。 这男人不开口则已,一口开就要惊死她,想到君年尘身上散发的王者气息,深不可测的修为,平时又是一副冷漠又不带感情的脸,卜卦心里开始打鼓。 这个人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君年尘吗?忍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忍住抬起头,弱弱的问了一句: “君年尘,你是本人吗?还是被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以至于神志不清了?还是只想逗我笑啊!” 卜卦这时候甚于想,要真的不是本人,等他清醒了,一定好好的嘲笑他一番。 君年尘被卜卦的话逗的扬起眉头,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抛开那些会让他心里不舒服的事,他不和自己较真,其实他们相处的不错。 但是喜欢了,爱了,会忍不住去较真,去在意。 特别是她还漫不经心不当回事的时候,他真的很难过,他刚才说的,并不是哄她,他说的是真的。 他在她的肩膀蹭了蹭下巴,做出无奈的样子,低声道:“你真聪明,这都能猜得到。” 她以为是在逗她,那就让她以为是在逗她吧。 陆瑾然远远的看见卜卦被君年尘搂进怀里,像护着珍宝一样,连个衣角都捂得严严实实。 在空中那个男人揽着卜卦,像一道风似的从他眼前掠了过去。 一红一白的两道身影,那两面很美,让人惊叹,也让他有片刻的失神。 现在又在他几步远的地方,把卜卦从他眼前摄走,走之前,还特意看了他一眼,就像刚才对他笑一样,那是挑衅。 现在陆瑾然面前站了一个人,他往左就拦左边,往右就拦右边,他心里有怒气,而这怒气像星火燎原一样,越来越旺。 子云挑着眉毛看着眼里带着火花的陆太子,摊开双手,无奈的说: “我家帝君吩咐的,陆太子就不要尝试了,你不是我的对手,万一伤到那,姬太子又该我埋怨家帝君了,而且他们两个人谈情说爱,陆太子过去岂不是正打搅了他们。” 陆瑾然冷笑一声,一个大男人,爱好男风,着实可笑,更可笑的是,他的属下不以为然,不劝解,还纵容主子好男风。 他不由冷然道: “打搅吗?我倒不觉得,只是不曾想到,你家主子好兴致,居然有这等爱好,我只是替姬太子抱不平,毕竟他还年幼,不懂事情。” 子云心里有苦得很,一向正常又正经的帝君,遇上这个不着调的姬太子,那哪都变了。 现在这姓陆的算是戳到他的死穴,帝君好的是男色,而且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幼齿,他自己都没有底气,不过没有底气也不能让眼前这个人看出来。 子云说的是大义凛然: “我家帝君只是觉得姬太子长得与家里的小公子相似,所以对姬太子偏爱了些,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倒是陆太子在这里诋毁他们的名声不大好吧。” ------------ 第114章 受之有愧 子云拿君年尘曾经对卜卦说的话来堵陆瑾然,他也只剩下死鸭子嘴硬这一条路。 比较主子的嗜好真的不能摊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帝君好像不认为要注意,我行我素。 “所以你主子现在对姬太子搂搂抱抱,是在表达对姬太子的关心?亲姬太子是对弟弟关心的动作之一。” 陆瑾然豪不留情面的拆穿子云的话,指着在亲吻卜卦的君年尘问子云。 子云困难的维持着与陆瑾然面对面的动作,他现在好奇的想转过身看看帝君是如何轻薄姬太子。 子云心里七上八下,面色还是正经八百的模样,自然的点点头,很少苦恼的道: “帝君表达感情的方式确实与众不同了些,但是更说明了姬太子的不同,陆太子你就不要心心念念的惦记我家帝君他们的事情了,你身后还等着两个大美人呢。” 子云叫陆瑾然不要惦记,他心里还在琢磨,姬太子难道就这样从了?没有反驳帝君,也没有训斥帝君,这么宽容大度? 上次撞见帝君衣衫不整的情景后,子云总感觉在帝君与姬太子之间多了点什么,谈情说爱的感觉很浓郁。 陆瑾然回头望了一眼,是刚才赖在他身上的姑娘,并不认识。 再次回头,视线里已经没有那个拦路的子云,连那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也不见了。 他四下探望的功夫,姬连珊已经走到他跟前,满脸通红,盈盈一拜,羞羞答答的倒: “方才谢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陆瑾然快速躲开,刚才是她自己缠上来的,这一拜,他受之有愧,陆瑾然这一躲,恰好躲到刚走过来的百里曜的面前。 百里曜眼睛四处张望,拍拍他的肩膀,闷声道: “方才与你一道来的那个小公子呢?” 陆瑾然望着空荡荡的前方,摇摇头,他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龙延国太后的生辰很折腾人,看你们一个个的不远千里跋涉而来,她真是好福气。” 百里曜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失望,那小公子帮了他就这么走了,他还来不及道谢。 “你也还没找到吗?”陆瑾然望着戴着斗笠的百里曜,心有戚戚焉。 百里曜苦涩的摇摇头,他找了多年,硬是影子都没找到。 陆瑾然安慰道:“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百里曜:“但愿吧。”一扭头看到正行过来的芦荟公主,对陆瑾然道了句下次见,毅然转身走了。 据他的观察,这个姑娘大概对他有了不应该有的好感,而他已经有妻有儿,为桃花还是不要招惹的为好。 君年尘将卜卦抵在大树后面,瞧见一个两个的都离开了,俯下脑袋往卜卦的红唇上凑了过去。 卜卦头一歪,挣扎着躲避了过去,她刚才的事情还没有理清楚,那里愿意就这样揭过去,直言道: “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话音一落,卜卦认为语气太过欢快,显得自己有点幸灾乐祸,不地道,又嘟着嘴委婉的补充: “我的意思是,你说的话,让我深刻的反省了一下,可能是我说的话让你误会了,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可能想的比较多。” 卜卦懊恼的扯扯衣袖,这下越解释越不清楚了,还不如不提这一荐的好。 以为他又会甩脸子的时候,出她意料的,君年尘今天意外的温和,软软的问: “卜卦,你要听真话吗?”两个人的鼻尖对着鼻尖,一转眼又把卜卦揉进怀里。 感情中果然很磨人,如果他不爱卜卦,就不会连她身边陆瑾然这个异性都妒忌,也不地变得这么反常。 撇开自尊不要,高高在上的姿态也抛弃了,反而在心里纠结着她对自己到底有多在意。 她那副懵懂的样子,他连气也生不起来,更遑论冷战,他在意了,装不出不在乎的样子,他也想让她知道,认真去对待。 卜卦横了他一眼,又踩了他一脚,举手摸着他的下巴,硬生硬气的说: “我竟不知道我看起来像在开玩笑。” 其实卜卦是想抬他下巴来着,可怜她人太矮,那动作有点难度,不仅没有抬起他的下巴,那动作反而像要拉底在他的脸,要吻他一样。 “你还小,有些事不明白也正常,但是有一点你要记得,对我别隐藏真实的一面,你好像编故事编习惯了,连我都欺骗。” 卜卦被自己的动手蠢哭,又被他说的脸一红有点丧气,拽着他就往引河的小道上走,虽然她有这爱好,但是他也不用这么坦然的说出来,让她怪不好意思的。 想到自己打的如意算盘,卜卦又充满活力了,附合着君年尘,诚意十足的道: “年尘,你说的对,下次我一定改,只是我要办的这件事情有点手,你会帮我的吧?” 君年尘任卜卦牵着手走在小道上,听着她软着嗓子叫他年尘,眼角露出笑意,浅浅的道: “会,只要你需要。” 虽然不清楚他哪来的底气,卜卦有他那话,觉得信心十足,稳操胜券的感觉。 “这件事情不简单,你要是去哪查,一定要和我一起去,要是我不在,一定要带上子云或者子胤,懂吗?” 卜卦听着他那慎重的话,心里起了别的念头,他是找人监视她,还是看不起她啊,不过是查个案,她有那么弱! 她牵着那只大了两倍的大手,讷讷的开口: “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 “那件事情如果真如我想的那样,牵扯就有点广,你应付不来,你还小,一身修为就连一个六十岁的老人――”老人那两个字,君年尘咬在牙缝时说出来的,六十是老人,而他这年纪,岂不成了老妖怪,片刻后,又道:“也不一定比的上,你的能力还用质疑吗?” 看到那细小的白虫,君年尘想起了尘封很久的一件事情,而那事说给卜卦听,也是徒增她的烦恼而已,还不如他帮她。 君年尘的用心良苦,卜卦瞧不出来,她又想歪了,又问: “你说的是真的吗?不是你刚才认为我敷衍了你,你现在又反过来敷衍我吧?” 君年尘端详卜卦良久,漫不经心道: “书上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以前我是不相信的,现在觉得说的甚好。” ------------ 第115章 来者不拒 太子府的书房,大开的窗户冷风掠入,卜卦临窗坐在暗红色的书案后,一袭白色长袍不带任何色彩,净的有些晃眼。 红色的发像火海涌动,美如冠玉脸上镶嵌着漆黑的眼眸,白皙的皮肤像千年的暖玉。 小巧挺直的鼻子,红艳的唇边若有若无的带着一抹弧度。 卜卦拿起案卷摊开,走马观花的浏览一遍,展开的案卷又快速合上,随手往左手边一扔,转眼间又是一份案卷铺开在眼前,举手投足之间潇洒又利落,带着翩翩公子的非凡气度,优雅的无可挑剔。 远远看过去,左右两边叠起来的案卷,已快将她掩埋起来。 好半天阅完一份之后,卜卦把案卷往空中轻轻一甩,案卷稳稳当当的落在左手边。 从早上起来,她并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翻来覆去看这些大字。 令她失望的是,左看右看,除了知道失踪的人皆是平民百姓,并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 因为这作恶的人,只要是个人都不放过,例如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有狩猎。 更者长的其貌不扬,獐头鼠目的也难逃魔爪,简直如饿狼一般,来者不拒。 卜卦两弯好看的眉似蹙非蹙,头一歪一斜的,眼角泪光点点,哈欠一个接一个,眼角的泪珠流得肆无忌惮。 她抬起手背,往脸上一抹,弃了那案卷,张了长嘴,打出来一半的哈欠又让她倒腾回去。 周身围绕着一股冰凉气息的君年尘立在窗户前,瞧着边打哈欠,边抹眼泪的卜卦,没有情绪的眼瞳里染上兴味,他站在这里已经良久。 从她认真的翻阅案卷到她只顾着打瞌睡,半个时辰已经过去,她仍然沉浸在她的世界里,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书房在一个时辰前炉火旺盛,烤得房间暖洋洋,她看着一排排,密密麻麻的黑字,困意渐生。 无奈之下,只能打开窗,叫百宥搬了个书桌到窗边,冷风一吹,打个寒颤,她昏昏欲睡的头,完全清醒了。 案卷如同催眠的药一般,就算在那冷风下,她的清醒状态也维持的不久,又故态复萌,哈欠不停,她现在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窗户外一声突兀的轻笑声,令卜卦心一跳,半瞌的眸子掀开,抬头瞅过去,朝他俊美的他露出一个慵懒的笑容,软绵绵道: “你什么时候来的?” 君年尘身子一晃,已经出现在她的眼前,抬手为她擦去眼角那不停话掉落的眼珠。 抬起手掌贴上被泪水打湿的脸颊,为她拂试那片潮湿,不紧不慢的问: “究竟是怎样的案卷,让你激动伤心成这般模样,眼泪泛滥成灾了。” 看见君年尘,卜卦提起的心又放了下去,他肯定在这里看了许久了,现在还来笑话她。 拽着他的手放在书桌上,卜卦的头干脆枕在他的手上。 眼角又一滴泪水划过,她挪了一下头,往君年尘的衣袖上蹭了蹭,那皎洁的袖子,立刻多了一团水印。 看个案卷看成这副模样,着实有点丢人,还被他逮了个正着。 反正脸也丢了,她也不在意了,自顾自的道: “我看了一早上的案卷,收获甚微,而且那些人失去踪迹,大多都是离开家发生的,很少有在家里出事的。”想了想,又道:“除了郊区,在左相府附近消失的人最为多,而且还是有人看见的情况下,而且那些掳人的,不分年龄,不分性别,不分长相,只要是是个人都是他们的目标。” 卜卦想起上次在左相府,并没有看见冤魂什么的,而很多人又在那不见了,不得不让人怀疑左相府,只是他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再者,如果左相府要抓人也不会在自己的门口留下话柄给人议论。 还有种情况就是他在自己的府门前劫人,反而更掩人耳目,更不会有人怀疑到他的身上。 想到这,卜卦一一都否认了,虽然与那左相只有几面之缘,但她看得出来,他不是那种会拿人命开玩笑的人。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她头疼,毕竟这种事情,她没有做过啊,没有经历,也没有好的线索。 君年尘靠在书桌边缘,望着卜卦孩子气的举动不由失笑,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从另一个角度去引导她。 “在你看了这么多的案卷之后,你有怀疑过谁有那动机,或者那些人消失起到的作用,在什么情况下,掳人者才会不计你说的情况,直接行动呢?” 卜卦歪着头,心里倒在想着,以常规来说,要是劫去做新郎,那也得长的好看分对象,盯着眼前这张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的脸,要劫人也劫他呀! 卜卦心里是那样想的,嘴上却说的是: “谁清楚那些人是为什么劫人,要是逮着去做打手,那也得长的虎背熊腰,又不是饥不择食,只要能填肚子就可以。” 昨天和那个名份上的表哥出去转了一圈,没有找到什么突破性的东西。 回府之后,百宥听她话把案卷全都移到了太子府。 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叫百宥他们看看,她直接听结果好了,反正最后也没有点收获,白白浪费了时间。 埋着头的卜卦没有瞧见立在她身边的男人,听见她说填肚子,眼睛闪过一道光,名为欣赏的光。 只是她没有看见,平白又错过了可以接近真相的机会。 “别头疼了,现在到了就餐时间,我叫他们做了你喜欢吃的,吃完了,再来考虑这些问题。” 君年尘凝视卜卦纠结的小眼神,他不是不告诉她,只是她知道并没好处,还不如就这样把那些表面的人找出来,不要太过深究。 卜卦对那喜欢的饭菜,并不大热衷,下午那与她一起办案的燕王也会出现,她现在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外公把那主导权交到她手上,她总得盒出点有用的东西,扫兴的道: “我现在没有心情,所以也无胃口,你自己去吃吧。” “其实很简单,你回来这么久,经常夜探别人的府上,你难道真的就没有一点头绪?” ------------ 第116章 独来独往 “太子殿下,我们现在是......” 商杨抬眼远眺,首先汇入眼睑的是峰峦叠嶂,绵延起伏的白云山,太子脸上一点看不出疲惫来,步子迈的行云流水,而那走向,难道要去白云山上的行宫? 白云绵亘百里,一半是平坦的,一半是陡峭的,站在山上看风景,风景尤其的好。 当今的皇上在平坦的山上建立了座行宫,商杨有幸去过一次,在山顶环视周围,四处的风光尽收眼底,让人心里豁然开朗。 只是,他们是出来办案的,太子这番举动,让商杨想不明白。 “办案啊……”卜卦扫了眼四周,原野上,花草之类的已经不复生机,而对面的山顶上,虽然冬天了,景色依旧没有枯揭的征兆,仍然是绿油油一片,在阴沉的天气下,显得山顶雾蒙蒙的。 这一切让卜卦傻眼,她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这又是什么地方? 卜卦脸上有点不自然,还好没有人看见,最后说的那个啊字,嚼在了舌尖上,迟迟说不完整。 她强忍着不要回头去看城门,只能强装镇定的在脑子里想着用什么理由,可以蒙混过去自己的失误。 刚才只顾着想君年尘说她探别人府上之事,出了城便骑着马顺着大路往前走了段路,中间驰马狂奔没有留意那路是去哪的,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后面又慢慢行了一程,现在尴尬了! 既然是办案,去一些偏僻的地方,也是正常吧,卜卦随口扯了句: “越是这些没有人烟的地方,那些人更有可能得手,我们在这里分开找找吧,只是这里相对的也不安全,你们两个一起行动也有个照应,我一个人去那边找找,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一个时辰后,到这里集合。” 商杨看看卜卦,又看看旁边没有作声的燕王,太子说这是没有人烟的地方,他是不认同的,毕竟皇上的行宫在此地,那个人胆子肥的,跑这里来拐人。 太子脸上的表情如何,隔着斗笠,商杨不清楚,也明白了太子刚回来,恐怕还不知道行宫的事。 因为对忽然出现的太子不了解,真以为太子是担心他们的安危,并没有想到太子是因为走神而带错了地方。 跟在身后的护卫也被太子打发去找线索了,现在他们这一行人只余下他们三个人。 这一路上,他们都没有怎么交流,现在太子一开口就是单独行动,他岂敢应是。 “太子殿下……”商杨的一番推诿之词,被一直在旁边神色一直没有好过的燕王截了去。 燕王先行了个臣礼,低着头,劝说道:“太子殿下,此番你单独行动,并不安全,还是本王与商世子其中一人陪着你更稳妥。” 燕王从关押他的地方出来之后,与孝贤帝见了一面,之后就来了太子身边,太子没有多说什么。 孝贤帝告诉燕王,是太子非要与他一同办案,孝贤帝扭不过太子才答应。 毕竟他牵涉到谋害一国太子的事情里,不是件小事情。 虽然百官很多人都不知道他这一出事,真相也还没有查清楚。 只是后面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让他出来完全是看在太子的份上,而他一出来,很多事情又有了改变,就是在谋害太子这件事上,算是揭过去了。 他因太子被关,又因太子被放出来,这源头说起来还是与他女儿有关系,要不是她刁蛮蛮又眼瞎的去找***她拿东西,那来后面那些事情。 他一路在想太子这回把他保出来,是抱着什么心思,太子到底知不知道他被YA入了凤都,或者这一切只是个巧合,只是一路行来,太子什么都没有说。 孝贤帝也没有告诉他,太子知道不知道他被关的事情?他只能在这里猜测。 “你们两个人有心了,小心点什么机关暗器的,本宫一向独来独往的习惯了,有个人跟着,反而不适应。”卜卦一口定下了结果,看他们不放心的样子,又打量了一下眼前这座山,愉快道: “就这么说定了,你们不放心,那我走右边吧,这边看起来平坦。” 卜卦话落,一巴掌拍在马屁股上,白色鬃毛的骏马扬起头颅,仰天长啸,撒开蹄子奔驰在宽阔的原野上,长长的鬃毛披被风刮的如浪花上下浮动。 奔腾的马,四只蹄子像不沾地似的,如风一样翱翔在原野上。 待商杨反应过来,嘚哒嘚哒的声音已经远去,一人一马只剩下一团缩影。 商杨驱马向前行了几小,他们难道就这样由太子任性离开,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转过头询问燕王: “燕王叔,这下怎么办?” 他们午时出来,一路上都在赶路,现刚过末时,太子如果按约定的时间回来,也申时末了。 现在天黑的早,那时候如果太子没有回来,他们也无法摸黑找太子啊。 燕王眼睛看着前方已经变成一个小蚂蚁的人影,淡淡的对等着他拿主意的商杨道: “那边比较平坦,我们先去左边看看情况,他既然那样说了,应该不希望我们跟过去。” “燕王叔都这样说,应该错不了。”商杨点点头,又想到卜卦在大殿上说的话,感慨道:“燕王叔,你可赶巧了,太子殿下一念叨,你就入J了。” “赶巧?”燕王重复着那两个字,声音里只有自己明白的深意。 他们都不知道他是被孝贤帝弄入凤都的,所以认为巧。 “是啊,太子的师傅好像很欣赏燕王叔,太子殿下是听他师傅的话,极力要求与燕王叔一同办案。” 燕王笑了一声,掉转马头往另一边行去,惭然道: “是吗?”燕王不清楚那些话,真实度有多高,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随后又对商杨道:“你母亲是我看着长大的,一晃眼你都这么大了。” “是啊,我听母亲提起过燕王叔年轻时候的行事风格,与现在太子殿下一样,也喜欢独来独往。” 商杨后面说的有点心不在焉,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时又想不起来遗忘了什么。 ------------ 第117章 倒霉澜庭 卜卦离开商杨他们面前,来到一条溪边,溪边有一棵两人合抱才能抱住的桔梗树。 卜卦翻身下马,走到弯弯的小溪边,望着缓缓流淌的溪水,惬意的舒展着双臂,水里清晰的倒映着她的轮廓与树的挺拨身姿。 要不是季节不允许,她都想脱掉脚上的鞋子,赤脚去清澈见底的水里玩个痛快。 一阵大风吹来,她无法享受清风拂面的感觉,因为她感觉有点冷。 余光扫到溪边的干草,还有一些干树枝,卜卦眼睛一亮,这个时候,点个火烤一下,应该不错。 她走过去如煌虫过境,走过的地方干干净净,一会儿时间拾了一人堆草木摞在一起,摞好后,抬手想幻化出火苗点燃地上那堆叠的老高的草木,幻化了好几次,那堆用来着火的草木上,别说火,连点火星都没有瞧见。 卜卦不信邪的又幻化了一次,俯下头一看,手上那有什么火,只有一朵洁白的小连花缭绕着烟雾,呈半盛开的状态飘浮在她的手掌心。 抬起手掌凑到自己的跟前,卜卦抬手用指尖点了点白色的花瓣,手指却是穿透了花瓣,点了个空。 上次她也幻化出了连花,她还以为看错了,现在瞧的分明,这可是真真实实的一幕。 揉着额头,看了又看,她修炼的是意识里自带的凤飞花。 只是从来没有幻出过花,只有火最听话按她的意念出现,这凭空出现的连花又是打哪出来的? 瞧着那一堆没有着的火堆,卜卦拍拍手,走向那条小溪,天意不让她烤火,她还是洗净手去做正经事。 卜卦蹲在岸边,望着这条平凡的小溪里,有一块像天上太阳般大,黑幽缨又光滑圆润的石头。 她好奇心重,闪着星星眼,一脚踩了上去。 这一脚她踩的结实,一脚把石头踩入水里了点,她没有留意,另一只脚也踏了上去。 瞬间,那河水翻涌起来,从卜卦身后的岸边裂开一道口子,脚下踩的那块石头,也向后倾斜。 没有防备的卜卦,身子失重,两手一挥,向后方裂开的那道口子坠了下去。 她感觉自己在空中仿佛飘了很久,想到掉下去可能会屁股开花,摔成肉酱,企图用修为护住下坠的身子,好不容易稳住身子腾在空中慢慢落下去。 以防中间的位置有大坑,怪物什么的,她特意往旁边挪动,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感觉一只脚着地了。 “你还准备在我头上站多久?” 卜卦腿一哆嗦,这地还会说话,奇哉怪也。 她顺从的往旁边一跨,咔嚓一声,在寂静的空气里,响的格外清脆。 澜庭疼的额头上汗水淋淋,他不过生了一堆火,准备烤烤湿漉漉的衣服。 火刚冒起来,他刚坐下,还来不及脱衣服,头顶上就立了一个人。 那人身上的香气,让他迷惑了,一时间失去了好的时间,等他回过神来,那人踩在头上还没走,他不过是想让让,最好头顶上那个人能够摔一跤。 他前一刻斜着挪了身子,后一刻那个人挪了脚,恰好一脚踩在胸口上,直接一脚把他踩到地上,踩中他肋骨。 澜庭肯定自己肋骨断了,还不知道断了几根,那疼像要钻进骨子里一般。 那踩他之人,好似还没有反应过来,停留在他的肋骨上还不止,甚至还在肋骨的位置转了个圈圈。 澜庭明显感觉到肋骨又往下陷了几分,困难的呼出一口气,撑着疼痛的身子,虚弱的问道: “姑娘,我刨你家主坟了吗?” 本就云里雾里的卜卦,伸长脖子回了一句:“这句话,我已经对别人说过了。” 澜庭听见卜卦那句不甘示弱的话,气的心口突突的跳,那被踩伤的位置更疼了。 卜卦感觉那声音又从脚下发出来的,首先注意到的是那堆烧的正旺的火,之后才俯下脸看向脚下,她还以为是眼花,取出夜明珠一照,果然是个人啊! 轻轻往旁边一跃,离开了脚下的那具身子,从腾空的感觉里回神的卜卦摸着鼻子不好意思的问: “你没有吧,我方才好像听见了奇怪的声音,有点像骨头发出来的,是你的骨头断了吗?”等了好久,卜卦没有听见回答,很和善的又道:“你还躺在地上,是要我拉你起来吗?” 澜庭确实疼的不想动,躺着不方便点头,只能默默的伸出手,等着踩他的人拉他一把。 他没有等来一只友善的手,只等来一句让他气的差点咽气的话。 卜卦拍拍身上看不见的灰尘,嚷了一句:“你等等啊,我去找根棍子拉你起来。” 澜庭听他那样说,偏过头,费力的让眼睛跟着说出那样话的人移动,那人果然不负他说的话,竟然真的在挑木棍子,偶尔还能听见他小声的喃喃,这太小了,应该拉不动他,这太短了,距离不够远。 因为背对着卜卦背对着澜庭,澜庭看不见卜卦的脸,倒是清清楚楚的瞧见那头显眼的红发。 没想到他竟然是个男人,要是踩在他头顶,就让他清楚对方是个男的,而不是女的,他也不至于落到断了骨头的下场。 都是这个人的重量欺骗了他,还以为轻的必定是个女的,结果是个还没有长大的臭小子。 “我骨头――已经被你――踩断,你就――不能――扶我起来?”澜庭的声音很轻,在这宽大的洞里,却很轻易的传进卜卦的耳朵里。 卜卦思量一下,如果真如他所说,是她踩断了他的骨头,拉他起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扔下手中那跟比较中意的木棍子,磨磨蹭蹭的走到澜庭身边,扶这个人起来是可以,只是难道还要她侍候他到伤好为止吗? 她蹲到澜庭一步之外的地方念叨: “喂,你真的骨头断了吗?可是你为什么偏偏要坐在那个位置呢?这下面明明这么宽敞,你就不会找个离这顶上远点的地方扎营吗?” 澜庭闭上眼睛撇开头,自始至终都没有去看卜卦的脸,他真的不想理这个神神叨叨的小鬼。 ------------ 第118章 真假受伤 “哎,你怎么不说话啊?”卜卦蹲在那里,用手里拿的树枝往前截截躺在地上没有反应的澜庭。 卜卦再懂事,也只有十三岁,无法料想到澜庭是何反应。 其实她现在很烦恼,她讨厌麻烦,如今于她来说,澜庭就是麻烦一个。 偏生这个麻烦还是自己招来的,躲也躲不掉。 澜庭躺在那里连咬牙切齿的力气都没有了,差点被卜卦拿棍子截他的动作气笑了。 他不过是被追杀,没有被追杀的人伤到,又追着一个杀手来了这个地方,踩了块石头掉下洞里来。 掉进洞里除了衣服湿答答的,也无碍,反而被后面落入洞,比自己小的孩子折腾到躺在地上的程度。 也不知道是不是祖上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报应到他的身上。 而那个害得他动弹不得的人,不仅不内愧,还悠哉悠哉的蹲在一边想自顾自话。 卜卦见他不坑声,当他默认了,拿着木棍在不平的地上画着不知名的东西,欣慰的说:“原来你也认为不应该呆在这个地方。” 卜卦庆幸刚才一念之差的知道腾到旁边再落地,如果垂直下来,估计和地上这个人的情况有异曲同工之处,虽然不会被人踩,绝对会泡水。 因为这块地上的中间就是一潭的深水,看起来绿阴阴的,连底都看不见,可以想像得出这水之深。 澜庭脸疼的如一张白纸一样,这人声音再好听,于现在的他来说,也不过是在忍受魔音穿耳。 手搭在胸口上,浅浅的吸了一口气,澜庭一字一句,声音有点粗哑,道: “你到底,要不要,扶我起来?” 卜卦点点头,发现他是闭着眼睛的,看不见,又体贴的道: “当然,不管是不是你呆错地方,也是我误伤你了,你放心吧,我会治好你的。” 卜卦的话,并没能安慰到澜庭,澜庭埋在袖中的手,攥紧又松开,松开又紧。 反反复复的好几次,他在心里苦笑,竟然被这样一个人伤了。 国师说他此次出门会有劫,他一向不相信那些,不当回事,如今这劫果然就来了,莫非遇上这个人是天意。 脸颊换了个姿势抑躺着,忍着刺骨的疼,耐着性子又问了一次没有动静的人: “那请问,小公子,你准备,何时,扶我?” 卜卦终于意识到自己旁观伤患的行为很缺德,扔下手中的棍子,没有站起来,直接就着蹲下的身子向前迈了一步。 拿着夜明珠在澜庭身上照了一照,发现他湿透的暗红色衣服,有一处色彩又特别的深,不用多想,卜卦肯定那是血液。 卜卦瓮声瓮气的道:“原来你真的受伤了么!” 卜卦最后所夜明珠移到他的脸上,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很俊郎。 皮肤很白但没有女孩子的气息,额头上那细碎的汗水,与雪白的嘴唇,又与他的好看的五官不搭,此时他静静的躺着,姿态儒雅。 卜卦无端的生出一丝不忍来,她方才真是罪过,居然糟蹋了这么好看的一个男人。 澜庭闻着不属于自己的香味,暗道这香气很特别,就是不知道他一个男孩子弄的这么香又是什么道理。 前几日他隐隐约约听说了凤都发生了一件奇妙的事情,四溢的香气弥漫了凤都,让凤都沉浸其中的人,一个个都丧失了心智,最后莫名其妙的睡了几天。 也不知道那香味与这人身上的香味比较又是如何状态。 澜庭听到卜卦说你真的受伤了么,感觉真的遇到了克星,他竟像是装的吗? 感觉到卜卦在看他,还是无遮隐的光明正大的看。 被一个比自己小的男孩子盯着看,这感觉很新鲜,如果不是她太放肆,澜庭想他不会睁开眼睛。 澜庭的眼睛跃过那颗透明又晃眼的夜明珠,看见那只皓肤如玉的纤手。 纤手上方那张脸,在红的曜眼的发丝下,容色绝城的玉颊上,肌肤胜过了雪,双目晶莹的让人不可逼视。 身上的衣服也是外红里白,这一红一白,香章得宜,当真是胜过了天地间的寒梅初雪。 他眸底暗了暗,这般靡颜腻理,双瞳剪水的人竟然是个男子,竟然不是美貌佳人么? 卜卦不想他会忽然睁开眼睛,微微怔住之后,见他看似平静的眼眸下,暗藏着锐利如锋刀般的眼神,她眉头淡淡的蹙着。 忽然,清艳脱俗的脸上荡漾着春阳般好看的笑容,自我解围的巧笑道: “你这般盯着我做什么?我是不是很好看,其实他们都说我长的不错。” 澜庭被那轻柔的笑容晃了神,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听着那自夸的话,没有反驳,咧开嘴角,赞同的应了一句: “是很好看。”咧开嘴角那丝笑容牵扯到他的胸口,他对着卜卦苦笑道: “你能,先扶我,起来,再自恋吗?” 他一身湿淋淋的,又受了伤,全身都在M寒气,要是再这样躺下去,他真的要交待在这里了。 要不是眼前之人眼神端正,不像邪祟之人,他都以为此人是想这样边说边拖时间,兵不刃血的想拖死他。 “你再等等。” 澜庭的脸色大变,还要等,这人又想耍什么花招,他是躺在这里,那是他真的疼,不想动,要真惹恼了他,他真的会要了这小子的命。 看着面前出现的大床,澜庭脸色好了许多,倒是他想岔了。 卜卦从空间里挑了一张最便宜床,摆好后,又化去了澜庭身上的水渍,把澜庭摄去了床上躺着。 又幻化了一张桌子,在上面摆了好几个瓶瓶罐罐,拿起一个白色的瓶子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递到澜庭的嘴边,看着他虽然不解,仍然吃了下去,卜卦笑了笑,他倒是上道。 随后就开始动手解澜庭身上的衣服,还嘱咐澜庭: “真是抱歉,这骨头断了两根,你忍着点,有点疼,不过我会治好你的,你也不用摆出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给我看。” 澜庭了然的眨眨眼睛,他迟迟不动手,也是因为有把握能抬好他吧。 戏谑的道:“看不出来,你小小的年纪,居然还是个医术大师。” 卜卦褪了他的衣服,开始为他治理伤口,不客气的威胁道:“你少说点话吧,我担心手一抖,你的骨头断的可不止这两根。” ------------ 第119章 傅钱离开 小巷里。 傅钱穿着件冰蓝色上好绸缎的衣服,衣服的边角绣着竹叶花纹,头上的发上插着一支白色的羊脂玉簪,瞧着就是一副贵公子的样子。 顶着那张容貌如画,女性十足,散发着阴柔气息脸,失落的走在铺满石阶的小巷。 小巷两边是古朴破旧的低矮院落,院落旁长着参差不齐的树,树上的叶,时不时会飘落几片。 穿过那个小巷,是繁华的街道,街道上高高飘扬着各种招牌的旗帜,旗帜下一张张形色各异的脸,都与他无关。 他只是漫无目的走在喧闹的大街上,脚下如有千斤重。 街道旁边的对话,让他停下脚步,侧入倾听,死水微澜的眼底有了一丝波动。 片刻后,他脸上布上笑意,双眸里带了喜欢,拽着四五十来岁男人的双臂,激动道: “这位大伯,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有看见过红头发的人,你在哪看见的?那现在她在哪里?” “公子,我的手,你轻点,轻点。”男人看着神情激动的傅钱,连忙出声提醒,他的手都快被这人掐断了。 傅钱白皙的皮肤泛着淡淡的红色,松了松手,仍旧没有放开那男人的手,而是摇晃着男人的身子,似喜又悲的急声道: “她现在在哪里?你又是什么时候看见的?” “公子,你别晃我啊,我说,我说还不行吗?”男人连声道:“就前几天,在郊外,整个头上的发都是红色,很亮眼的。” “那她现在在哪里?”傅钱找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找到一个有红头发的人,现在冷不丁的出现一个红发之人。 虽然不知道那人的长相如何,但是他相信一定是她没有错。 上穷碧落下黄泉,他找了这么多地方,再也没有遇见过与她一样的红发,这世间除了她,还有谁有那样好看又独特的头发。 “一个男人抱着她进了――”男人在傅钱殷切期盼的眼神下,说着说着,差点说她进了城,还好在话要出口的一瞬间,觉得说的不对,眼神飘忽一下,舌头一转就成了这样一句话:“进――进了客栈,然后又出了凤都。” “她进了客栈,为什么又出了凤都?”傅钱没有注意男人的眼神,也没有怀疑这个男人的话,只是下意识问的。 “她好像受伤了,应该是与她一起的人带她找地方治疗去了!”男人心惊胆战的说完,望着被慢慢松开的手臂嘘了一把,这人也太恐怖了,手劲那么大。 “她怎么会受伤,那她现在……”现在怎么样了,傅钱话卡在了喉咙里,问这个男人他也不知道这些。 男人准备撩袖子看看手臂如何了,一转身又被傅钱往后拽的差点摔个跟头。 “那她出了城是往那走的?” 男人脸上堆着笑,忙不失的答道:“往――往东走――往东走的。” 傅钱听了男人的话,道了一句谢,一阵风卷起了地上的灰尘,原地已经没有了傅钱的身影。 子云望着已经远去的傅钱,从暗处走出来,对着还在原地看傅钱身影的男人道:“你做的不错,这是属于你的钱。” 男人双手接过钱,感恩戴德的看着子云,这是一百两银子啊,他发财了。 除去受了点惊吓,不过说了几句话,就得了这么多钱,他今年运气真好。 子云给男人施了个法术,让他忘记刚才这一幕,还有那天帝君抱姬太子回去,竟然有人看见,那记忆自然也是要消除的。 又看了一眼凤都城门的方向,他总算把紫阳神君送走了,帝君要神君快速离开凤都,他想前想后,一直找不到机会让神君听见那红发两字过来问。 今天天都快黑了,还以为没有机会了,哪知道神君这时竟然出了客栈,往这不显眼的地方行来。 他先一步放了一个人在这里等着,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费了这些劲,终于把人送出了凤都。 只是当初翩翩公子的神君,现在的脸上已经染上了风霜,但这些与他无关系,他现在可以回去对帝君交差了。 临沂轩。 子胤跪在地上,诚然道:“帝君,都是子胤的错,没有照看好姬太子。” 子胤的话良久都没有得到他面前人的回答。 子云回到院子,看见帝君的房间大开,子胤跪在房间中央,帝君背对着他站着。 子云发现从帝君站立傲视天地的强势,气息看来,帝君已然像动怒了。 子云摸不清状况,觉得奇怪,子胤不是去保护姬太子了吗?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姬太子又惹是生非了! 他轻手轻脚的走进去,站在子胤的身边,用眼神询问跪在地上,正抬头看他的子胤怎么了。 子胤垂头丧气的摇摇头,他回来不久,子云就跟在屁股后面回来了。 从他回来禀告了姬太子下落不明之后,帝君就跟个冰块一样,杵在那里,不说话,也没有其他指示,身上飕飕的冒寒气。 子云看见子胤只顾着摇头,担心被子胤拉下水,立刻对着冷傲修长却不粗犷的背影道: “帝君,紫阳神君已经离开了凤都,往东方去了,子云去看过神君手上那F画的人那里问了那画,那人描不出来,只能大致说了一下,只说长得倾国倾城,一见难忘,其他的也是一问三不知。” 君年尘如今正烦恼卜卦的落,子云说傅钱的消息,他不想听,心里念着卜卦安慰自己,她一向聪明,知道进退,就算一时不见,只要不遇见像他这样子的人,应该也不会吃亏。 想到此处,君年尘赫然转身,如烟云般的墨黑长发在空中画了个半弧,英挺的剑眉动了动,蕴藏着深意的黑眸望着眼前的两个人,轻抿的薄唇轻启,冷声道: “子胤起来,傅钱走了就好,那画上之人是何长相并不重要了,既然你也回来了,那我们现在就去郊外。” 子云听了帝君的话,眼睛转了又转,现在天已经黑了下来,现在去郊外,难不成又与姬太子有关系,子云纠结万分,可惜没有人给他解惑。 子云终究抵不过心里的好奇,还是问了: “帝君,现在去郊外,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子胤站起来,斜了一眼没有眼色的子云,道:“姬太子在郊外不见了,帝君,请随我来。” 道完,低着头,先一步迈了出门,腾着云站在空中,看见君年尘也动了身,率先闪出太子府。 ------------ 第120章 百灼无礼 杂草丛生的荒地上。 与卜卦分开行动的两个人,一路畅通无阻的前行。 商杨抬头仰望眼前形态各异的陡峭崖壁,奈何他横看侧看,除了感叹老天的鬼斧神工之外,并没有别的感受。 抑起的脸上停留了一个不明飞行物,商杨看都没有看一眼,举手把它拎下去,扔到了地上。 手里拿的那柄长剑,左右挥倒半人高,已经枯黄的野草,商杨瞄了两眼,还是没有异常的地方。 他就想不明白,燕王叔让他下马,结果与太子殿下一样,只埋头走路,来了这么个没有人烟的地方。 开始燕王叔走在前面,后来走的路越来越偏僻,他丈着手上拿了剑,一马当先的走在了前面。 一路走过,平平静静的连只兔子他们都没有见过。 再次扫倒一片杂草,商杨在考虑要不要直接就这样走,拿着剑扫来扫去,又没有危险,像个傻瓜似的。 燕王跟在商杨的后面显得有点心不在焉,他走一路想一路,仍旧解不开心里的疑团,想得太认真的后果就是,被地上一颗不大不上的石头拌了个踉跄。 商杨听见响动,慌忙回头,只看见斜着身子的要倒的燕王,商杨折返回去扶住燕王。 准备问他怎么的话,在瞧见他面前那棵显眼的石头时,又咽了回去。 燕王没有觉得尴尬,大笑了一声,自我解嘲的朗声道: “还好只是颗石头,不是个坑,不然本王这老骨头可得散架了。” 商杨听见燕王说坑时,脑子里灵光一闪,终于想清楚他怎么会觉得不安。 太子殿下走的那个方向,看起来平坦给人的感觉是安全的,实际上并非如此。 商杨也顾不上礼节了,直接拉住燕王的手,严肃道: “燕王叔,我们快去找太子殿下。” 燕王不明就里,跟商杨呆了这么久,商杨一直都是一副平和的面容。 现在忽然露出这样的神色,让燕王很是惊讶,盯着商杨的脸问道:“出什么事了?” “太子殿下走的那个方向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机关,听说不小心误触的人都会掉进去,至今没人出来过。” 燕王看着被拽着的手,扬声问:“你刚才怎么不说?没有人出来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商杨觉得委屈,放下燕王的手,辩解道:“我听说的时候,年纪还小,也没有当一回事,一时想不起来罢了,只是,现在马离我们尚远,我们如何去找太子殿下!” 燕王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商杨说的问题,也正是他担心的问题,他们就算现在回去马呆的位置,也得花时间。 看着色将黑,他没有留意,商杨也没有提醒,如今怕是连和太子约定的时间都要错过了。 “我们都有契约的动物,你应该也有吧?我们就让契约兽带路吧。” 燕王说了看了一下商杨的修为,才三级君主,一个男人,居然与他女儿的修为一样,也不知道三能的商杨,能契约怎么的兽。 “燕王叔,能不能用你的契约兽带我一带,我今天出门没有带契约兽。” 燕王深深的看了商杨一眼,招出契约兽火焰鸟,带上商杨,向卜卦去的地方飞了过去。 火焰鸟的速度很快,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就已经到了卜卦去的那个位置。 燕王就着灰蒙蒙的天看去,前方远远的有几个人分散在四处找什么。 更近了,燕王看见,那其中一个,很是眼熟,百灼,那个在边城,在他王府住过的人。 一个呼之欲出的念头,出现在燕王的脑海,只是他又不想相信那是真的。 商杨坐在火焰鸟的尾巴上,探出个头往下面看。 最先见入视线的,也是离他们最见的百灼,在狂风呼啸的空中商杨拉大嗓门冲前方的燕王喊: “燕王叔,那个人好像是太子府的人,难道太子殿下真的不见了,他们都是来找太子殿下的?” 燕王看着前方冷冷道:“你就不能盼点好的吗?” 燕王算是明白为什么同样都是外孙,他只能是个世子,另一个却是太子了,这脑子着实不好使。 要是太子不见了,他这个本身都背负着谋害太子名声的王爷,只怕真的保不住这颗脑袋了。 百灼见火焰鸟停在了地上,不等他们下火焰鸟的背,急匆匆的施展轻功赶了过来,急促的问: “燕王,只有你们两个人,不知太子殿下在哪里?” 只是个方向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山洞啊! 燕王还没有回答,商杨倒是先着急的回了白灼: “太子殿下一个人朝这边来了,难道他竟真的不见了吗?” 百灼心里恼火的半死,偏偏还不能发作,只能望着燕王,不着痕迹的甩动袖子,闷声道: “看你们这样子,莫不是真的不知道,听说太子殿下就是在这附近不见的,你们也四处找找吧。” 他被主子打发到别的地方去找有没有窝藏人的地方,走到太子府遇到后一步离开的子云。 听子云说你们家的太子殿下不见了,吓得他不轻,此时,百宥恰好要出太子府,他并叫上百宥一起出来寻找主子。 燕王拍拍火焰鸟的头,示意它也去找,才对着百灼沉声道: “是本王的错,不应该让太子殿下一个人来这边。” 主子什么脾气,百灼还是清楚的,要是主子自己要求来的,也怪不到燕王身上来,只能对他们两个人点点头,又转身继续找。 商杨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想着,这太子府的人,连个属下都这么嚣张。 燕王叔是个王爷,他见到居然不行礼,还反过来质问一个王爷。 而他虽然没有官职,也是郡王的儿子,是个世子,而这个人竟然无视了他。 燕王看见了商杨眼底的诧异,淡淡的对商杨道: “你不要介意,他的人都是一样的心高气傲,但是并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商杨有点分不清燕王现在是何意思,只能实话实说: “商杨是个世子,倒无碍,只是奇怪他见了燕王叔都不行礼,燕王叔反而还替他解释。” 燕王不像商杨那样想,一国储君的属下,着急主子,都能保持心里动怒,而形不动,已是难得。 燕王道: “他与太子殿下感情深厚,太子殿下与我们一起出来,现在人不见了,他没有发脾气,已是万幸。” ------------ 第121章 未雨绸缪 黑漆漆的洞里,卜卦躺在舒适的椅子里,歪着身子,烤着火,手上还拿着一颗不知道打哪来的红色果子,吃得香喷喷的,悠然的不得了。 完全不知道因她的消失,有的人已经在地毯试的搜索。 她开始不知道斗笠在落下来的时候已经掉了,等她知道时,容貌已经被凤澜国的太子看了个干净。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卜卦也不想那许多了,该来的,迟早会来,如今碰巧被他看见,了不起就当是自己的妹妹找了个好看的夫婿。 如此一想,卜卦一举一动,就不怎么讲究了,开始随心所欲了起来。 时间渐渐流逝,澜庭等着之前爱说话的小子可以随便说点什么。 那想这小子在得知他的名字后,意外的开始发挥沉默是金的良好习惯,沉浸到自己的世界中去了。 澜庭躺在床上身体又不能活动,只有眼珠可以转来转去。 这一转就看见吃的正欢的人手上拿的那鲜红果子。 缓慢的挪动身子,侧了一点,欣喜道: “你现在吃的,可是传说中的赤心果?” 卜卦头也懒得回,如今困于不知道出去的路在那的洞里,除了吃点东西打发时间,她也不知道还能做点什么。 澜庭的话,她本不想搭理,只是他的话,的矛盾了,他既然说了是传说中的,何以又叫得出来名字! 卜卦把嘴里的果肉咽了下去,才慢悠悠的道: “澜庭,你这话问的着实没有道理,你都说是传说中的东西,为何你认识,你既然认识,说明它也不是传说串的,并无那么的珍贵。” 澜庭觉得吃了卜卦的药,被治疗之后,身上的伤痛感淡了许多,道: “我只是无意中在一本书上有幸看到过,这是第一次见到实物,只是小公子,既然已经知道我的名字,难道不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卜卦把啃干净的果核往火堆边一丢,纠结的问: “难道你想同我比身份吗?你是一国太子,最多我也是与你平起平坐,还能比得过你吗?” 澜庭觉得也是,报了名字,并猜到这小子会猜得到自己的身份,那知道他知道后不仅没有巴结他,反而就理他了。 这人的一身衣服,与额间的坠子,让澜庭想起进来时常被人提起来的龙延太子,姬卜卦。 “你是姬太子吧?” 他不过是那样一猜测,竟然叫他猜中了,他听见窝在椅子里的人惊讶的说: “你怎么知道?” 澜庭想说猜的,外界都只知道其名,不知道其人的姬太子,竟然叫他遇见了,还看见了他的那张脸,果然是缘分。 他想着那些传闻,总结了一下,道: “我听说姬太子总是一白一红的衣服,还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如今你都符合那些条件。” 龙延国的皇帝还亲自下旨,凡是太子到的地方,一定要避开三步之外的距离。 之前他说肋骨断了,也不愿意靠近他,除了最后要为他治伤,不得已才近了他的身。 卜卦点点头,拿出一颗新鲜的果子,撑着下巴看床上的澜庭小声道: “看在你这么聪明的份上,听说这果子,对伤口很有帮肋,我也不是个小气的人,既然你认识,那我送你一个吧,不过你可不能对别的人说,这果子除了我师傅,我可谁都没有给过。” 澜庭以为卜卦在开玩笑,眉眼里闪过笑意,舔着有点干涩的嘴角,道: “果真,那澜庭在这谢过姬太子了,不知道姬太子可否给我端一杯清水来,我有点渴。” 卜卦跳下椅子,向洞中那个绿阴阴的寒潭走了过去,她绕着寒潭走了一圈,老觉得这水绿的有点不对劲。 于是,趁澜庭没有盯着,蹲下身子做出打水的样子,反而从空间的灵泉里舀了一杯水出来。 卜卦喂他喝下水后,收了那只杯子,终于想起来问一点有用的东西: “这山洞,也不知道有多高,我掉下来时,就听见上面裂开的地方已经合上了,你可知道这哪有出口吗?” 澜庭喝了那水,觉得比他这辈子喝过的任何东西都要润喉,心里也顺畅了许多,卜卦说的事情,也是他遇到的事情。 他掉下此地,只是在水潭四周查看了一下,原先,连用修为排去衣服上的水都不敢,怕耗了修为遇见意外,那时自己又没有了自保的能力,只想到用火烤干衣服。 还来不及烤干去探索,已经被卜卦踩断了肋骨,而这小子什么都用修为解决,完全不去想那些。 现在卜卦问他,他也不知道哪有出口,含笑的声音在卜卦的耳边响起: “我以为你不担心,现在倒是想起来问了,不过,我不知道这那有出口。” “呐,这给你,当我不小心踩了你的报酬好了。”卜卦把拿出来的赤心果放到澜庭的枕边,又一次把眼神瞄向了那寒潭,与澜庭悄悄道: “我总觉得那寒潭里有什么能伤害我们的东西,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休息吧,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有人找到我们,不然,如若打起来,你是个伤患,我也是个不成才的,遇上危险,只有等死的份。” “你一向都是这样未雨绸缪吗?也不知道你那嘴灵还是不灵,要是真的从这寒潭里出现个麻烦,肯定也是冲着这赤心果来的。” “我只是当心我宝贵的命,至于是冲什么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最后一定成了陪葬品。” 卜卦抑头看着黑漆漆的顶端,君年尘也不知道发现她不见了没有,其实她会闲情雅致的呆在这洞里,没有急的乱窜,并不是她有多宽心,而是因为相信君年尘一定会找到她。 早上他还说要陪她来的,结果出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他人,只不过她发现子云跟在她的身边,放心了许多。 只是她上窜下跳了十几年,今天居然栽跟头栽在没有生命力的石头上,有点丢人。 卜卦料想的不错,君年尘确实是在找她,不过,她不知道的是,这个山洞足足有几十米高,而君年尘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掉进洞里来了,而是在附近的山林里找的认真。 ------------ 第122章 千钧一发 卜卦说要换地方,也没有想到那里合适,开口让澜庭休息一会,她守着。 道完,安静的洞里响起了流水声,听着哗哗流动的水声,两个人都向声音响起的地方瞧。 寒潭的中间,先是水涌动,很快看见一个波光粼粼的身体上,长着与人一样的两只手,然而没有脚,有一条长长的尾巴。 它先是用凹凸不平的鼻子嗅了嗅,瞪大铜铃般的眼睛看了卜卦他们一会。 这又是什么怪物,卜卦摸着手指头思考,觉得它的长相,从头到尾只有那嘴巴还长的像个样子,红嘟嘟的,小巧玲珑。 卜卦称赞过的嘴巴,此时一张,向卜卦扑过去,那宽度把卜卦塞进去,绰绰有余。 卜卦嘘了声,秃废的对澜庭说:“我看它的样子,好像有种找到猎物的欣喜,我起来有那么好欺负吗?” 澜庭叹口气,她还有兴趣开玩笑,来者不善,失色道: “你声音好听,嘴巴很灵。” 卜卦担心连累澜庭,先行一步掠到了另一边,那怪物看见卜卦闪开了,顿时怒火中烧,那两与人一般模样的手,此时伸的长长的,左右朝卜卦挥过去。 只见卜卦腰一扭,一刹那动作矫捷的闪开怪物在黑暗里如闪电甩过来的那双手。 卜卦闪过怪物的一掌,仍然被猛烈飙过来的凌利掌风刮到两只纤细的手臂,她当时没有感觉到疼,之后隐隐有痛的感觉流露。 她想着说什么来什么,扫了一眼原本躺在床上,此时已经撑着身子坐起来的澜庭暗自苦笑,面上的神色却装的有十足把握,其实心里没有算出有几分胜算来。 最近她好像天天都会遇上打架这种事,眉毛一竖,装腔作势地喝道:“你这畜牲好生无礼,我们不过在此歇歇脚,你为何如此穷追不舍。” 那怪手听着卜卦气得虎眼凶光毕露,已经频临失去理智的边缘。 它本来就是闻到香味才醒过来的,也知道那香是从面前这个人身上散出来的,如果能把身上飘香,长的细皮嫩肉的小子吃下去,对它大有帮助。 这个小白脸骂它,它修炼这么多年,一直被困于此处,好不容易又有了新的希望,它如何肯放弃。 它无法反驳卜卦的话,因为它不能说话,但是它听得懂。 于是铺天盖地朝闪躲的卜卦喷出液体,从它嘴里喷出来的,竟然与寒潭里的水一样,是绿色的,不过,不是水,而是绸绸的绿色液体。 卜卦心里骂道:还有完没完了,她人品这么好,遇上的对手都是些带液体的东西。 望着没有闪躲的澜T顿时都惊呼一声,也不管用没有用,幻化出一朵连花,向怪物喷过来的水砸了过去,一时之间,洞里飞尘弥漫,走石下雨,好不混乱。 澜庭只见卜卦迎着那怪手喷过来的绿色液体,浮在空中与那怪物齐平跃了过去,在那怪物正面对负卜卦时,卜卦又加了速度。 澜庭以为卜卦要去与那怪物来场生死相搏的较量,那知道在靠近怪物时,卜卦半蹲着身子,到了怪物的身体下面,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手上多了一把闪着光芒的剑,持刀由上往下一挑,被卜卦挑开的地方如同布帛被撕裂的声音,嘶啦一声,划开口子的皮肉,血珠喷洒,四溅了卜卦一头一脸。 卜卦有点懵,望着斜上方的剑,她慌张中拿错武器了,这把剑是她拿来烤肉时剥皮用的,现在也只是剥了这畜牲一层皮。 而她上次没有好全的伤,刚才又帮澜庭疗他背部的伤,现在让这畜牲一搅和,又严重了。 卜卦失神间,那畜牲怒了,重重的往卜卦身上一撞,卜卦被撞的后滑。 澜庭看着卜卦朝后方的一片石墙飞了过去,忍着胸口撕心裂肺的疼,出手帮卜卦,想把她纳回来。 卜卦往后撞去的速度太快,澜庭纳不回她的身体,只能换个办法,让她撞击到石壁上的冲击力变小一点,减少她受伤的程度。 卜卦被撞的那一刻,脑子里有片刻的空白,只能呆滞的随着那力度往后跌,而她反应过来,自救时,终究抵不过那怪物恼怒的一击,洞里有闷声响起,卜卦咚一声撞击在石壁上,摔下去砸在地上翻滚了几圈。 卜卦被摔的晕乎乎的,头昏脑胀的从空间里掏出一瓶药水,拔开盖子直接朝那怪物扔了过去。 她打不死它,不毒死它,也要化掉它。 在空中向怪物飞过去的瓶子,半途改道,又向卜卦飞了过来,卜卦眼睁睁的看着瓶子又飞回来了。 以她现在的状况,肯定也只有受着的份,她那些契约兽,一沉睡,居然一起沉睡了,现在她遭遇大难,它们都不醒过来,什么狗屁契约兽。 千钧一发的时候,卜卦看着已经到她头顶的瓶子,以磅礴的气势,汹汹的又掉头往那怪物而去。 卜卦啊了一声,感觉这一幕好神奇。 澜庭倒在床上看着忽然出现在卜卦身边的英挺男子,他连瓶子都没有看,那瓶子自己转方向,极速的倒在怪物身上。 皮肤灼烧的气味,开始弥漫洞里。 澜庭看见男子又俯下身,动作轻柔的抱起卜卦,眼睛里的温柔似水,心疼也流露了一地。 卜卦窝在君年尘的怀里,觉得浑身上下都被糟蹋了一遍,白着一张脸安慰在自责的君年尘,道: “我终于等到你了,不算晚,很及时。” 君年尘舔去卜卦嘴角的血迹,沮丧的说: “不,晚了,那畜牲虽然死了,我仍旧让你受伤了。” 子云和子胤下来就听见帝君那一句酸死人的话,其实他们来的不晚,以这个地方为中心,找了好多次,意识也探过,仍旧不见姬太子的影子。 后来想找个土地问问情况,那土地居然被吓的在百里外的地方安营扎寨。 土地说那石头就是机关,帝君直接就踩着石头进来了。 君年尘变出寒玉床,被卜卦轻轻的放下,抬手就为卜卦疗伤,卜卦还不忘提醒子云救旁边的澜庭。 卜卦看他的架势,就知道他又要开始运气,睁着眼睛烦恼的说: “年尘,你又在用修为我疗伤,我是不是很没用,每次打架都打不过!”叹息后,又自哀自怨道: “师傅明明说,只有我不得罪老家伙,横行霸道都无人能奈何,现在明明每次都是别人虐待我,在我面前横行。” 君年尘瞧着开玩笑的卜卦,无奈道:“精神不错,看来你还可以再找个人打打。” ------------ 第123章 纪王来访 荣王府。 花园里池塘边已经落完树叶,只剩下光秃秃柳条的柳树下。 稍显瘦弱的身体正立于树下闭目养神,此人正是下朝回来的荣王。 丝丝凉意袭上荣王的心头,荣王睁开眼睛,眼睛穿过层层光线,越过仍旧繁花似锦的花园,不知定在了何处。 一阵风袭过,池塘里的水不再平静,涟漪阵阵。 远远的就传来沉重而又焦灼的脚步声,而那人行驶的方向就是他这个位置,荣王笔直站立的身躯忽然就弱了几分,带了种弱者的味道。 抬眼一望,天空是灰暗的,这种色调不似平日里有太阳光照亮时明亮,反而如层层叠叠的阴云压在上空,让人心也变得压抑。 来者是谁,他当然知道,只是却不清楚他为何而来,他们一向无交集。 近了,更近了,随着已经越来越近的脚步,粗犷的声音也回荡在安静的花园。 “三弟,好兴致啊,一下朝就回来赏花,你府上妻妾众多,怎么像个孤家寡人似的,一个人在此处,冷落美人,这可不行啊。” 荣王身体僵了一下,缓慢的转过身体,慢慢的后退一步,脸上积着笑,讨好道: “大哥,你怎么有空来我的府上,小路子,大哥来了,你怎么都不通报一声,赶快让人奉茶,可别待慢了我大哥。” 小路子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奴才知错,又把纪王的来意说了一番,纪王嫌弃他太多废话,将他打发走了。 荣王看着毕恭毕敬退下的小路子,半阖上眼睑,他之前已经吩咐过,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搅他。 小路子平时都会看好门,今日一反常态竟然直接带着大哥过来,还特意把前因后果说的如此详细,而且听大哥的话,更胜过听他的话,这里面没有点私情,他还真不信。 大哥招摇过市的来看他,还带了厚礼,说什么上次误会一场特意过来给他压惊的,这事过去的时日也不短了,今天想起来看他,让他衍生出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偏生他大哥还摆出一副慈眉善目的面孔来给外人看。 纪王又向前走了几步,重重的叹口气,很是失望的道: “三弟,你说说你,明明是个皇子,还是个亲王,如何就这般上不得台面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当你小时候过的有多苦,以至你长大了还是一副被吓大的表情。”纪王边说边跨过来,狠狠的一巴掌拍在荣王肩膀上,看着荣王狼狈的又退了几步,满意的接着道: “你看看我们的小外甥都比你有派头,今日我来呢,其实还有一件事与你说,小外甥他现在暗处派人监视我们,还在暗中调查我们的把柄以此来要挟我们,这事我本不想与你说的,只是怕你傻傻的吃了亏还不知道原因,所以特意来提点你一番。” 荣王像是很惊讶会听到这样的事情,明明很害怕仍旧摇着头,很执着的说: “大哥,我们都是清清白白的,小外甥要查,就让他查好了,我相信他不会害我们的。” 纪王被荣王那句不会害我们的气的想跳脚,谁管太子会不会害荣王,他担心的是自己,前几天他得了消息太子出城了。 太子去的方向,让他纠心,要是料的不错,太子已经发现了暗道,他近几天去暗道探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增了许多新暗道。 现在凤都因为人口失踪太多的关系,外面风声鹤唳,他不得已才来找没用的三弟,眼下看来是浪费了他抬过来的那些好东西了。 那些东西还是住在最近都住在他府上的老丈人知道他要来看荣王,为了缓和他们兄弟的关系,亲自挑选的,都是好东西! 嘱咐他一定要记得好好说话,还叮嘱他不要忘记回去用饭。 纪王暗骂了句榆木疙瘩,又好声好气的说: “不管会不会,你还是找小外甥说说,免得百官知道了,徒增笑料,嘲笑我们内斗,话已至此,你自己斟酌吧,我先走了,左相还等着我用饭呢。” 纪王神色匆匆如来是时一样,又匆匆的回去了。 过没多久,荣王得了小路子的禀告,纪王说他不收那些东西,又带着东西走了。 荣王一听禀告,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是纪王舍不得那些东西,又抬了回去,还说是他不要,这脸皮也真够厚的,大哥既然也怕丢人还那样着做,难道不担心自己拆穿他。 以大哥的做法来看,他也是有把柄在手,不然也不担心人查! 荣王不管卜卦会不会查到他的头上,纪王走后,直接去了太子府,不过并没有见到卜卦的人,只能失望的打道回府。 同一时间,君来客栈,一个身着浅色衣服的瘦小的女子穿过大堂,进了其中一间厢房。 厢房里穿着一袭大红丝低开衣领口的拽地长裙,露出修长脖子好看锁骨,细腻皮肤的芙蓉面上淡扫娥眉,媚眼含着春色,红唇胭脂轻扫,娇艳若滴的美人正端坐着品茶。 瘦小女子瞧着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低声道: “神女,小然打听到帝君在哪了。” 听着帝君二字,神情低落的美人脸色一变,猛然抬头露出欣喜的表情,此时她一动,黑发上别着红玉簪子,插着一排镶嵌珍珠的坠子轻晃起来很是好看。 她从凳子上站起来,慌忙的迎上前问:“小然,帝君在哪?他现在好吗?” 小然轻轻点了点头,很是为难的看着眼前被她称为神女,带着明媚笑意的女子。 神女瞧着她的神色不太对,以为自己惦记的帝君出了事情,又上前一步,拽紧小然的手,心里焦急万分,忧心的问: “到低怎么了,出了何事,你这副吞吞吐吐的模样,难道帝君真的出事了?” “神女,你先别急,帝君无事。”小然扶着神女坐到凳子上,才悠悠开口:“帝君现住在太子府,听说……” 待的侍女说完,神女的脸上已经青青紫紫的好不壮观,他居然偏爱一个凡人,而那个凡人还是一国太子! 随后又想起惜日的种种来,颤抖着声音问:“你说帝君真的有那么疼那个太子吗?”随后又望着小然,神色凄然道:“如果这是真的,我要怎么做,才能挽回帝君的心!” ------------ 第124章 神女青音(求订阅,求收藏) 宁静的房间里,淡淡的清香萦绕,斑斑点点的光从镂空雕花的窗透进来,抬眼看去,最先进入眼里的竟是顶白色的帐幔。 仔细打量一番,帐幔下是一张雕着精致花纹的大床,床上的装饰简单却都是稀有之物,也因此显得更为高雅。 床上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银色的云腾锦被,此时她缓缓睁开眼睛,不适的动了动。 伸出久末活动的手想舒展一下,只是只伸出一半,手很快被人握住,握住她的那只手很大,也很暖和,她此刻也发现身下的床榻很温暖又柔软。 君年尘握住半空中的手,放了个靠枕到床头,让卜卦坐起来可以靠在上面。 纳过床头挂着的披风,仔细的披在只着一件云绸单衣的卜卦身上,他总是觉得掌下的卜卦柔软单薄,最近显得俞加清瘦。 柔和的眼望着卜卦,浅浅的道: “卜儿,可有觉得那里不舒服?” 卜卦坐起来呆了呆,他一时改口叫她卜儿,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如不是那淳厚的嗓音,她还以为是母亲在唤她。 此时此景,前不久还发生过,那时候她对他还有隔阂,两个人也没有这么亲密。 这个男人也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而是时不时惹她生气,现在他也不说好听的,但听着他说话,和他在一起,她觉得很开心,很满足,道: “我很好,又让你操心了。”恍然又想起在洞里被她踩断肋骨的倒霉人,又抬眼道:“与我一起的澜庭还好吧?” 君年尘眼睛闪了一下,她现在恢复的好一点,就与他来打探别的男人的消息,她确定现在是清醒的,而不是睡久了睡晕了头。 虽然如此想,他依旧简洁明了的告诉正等着他话的卜卦,道:“不知道。” 卜卦露出一个谈谈的笑容,从他的回答的字,与他的语气,她就清楚他不怎么热衷这个话题。 随即又想,他能知道才怪了,人家死活与他又无关,他要是把澜庭现在的状态告诉她,她或许得疑惑他是否有别的目的。 他说不知道也是好消息吧,如果有事,子云一定会告诉他的。 本来想问点关于她查案子的事情,想想,现在要是自己问了,他应该也不会高兴,还是再等等吧。 君年尘看着独自笑的偷欢的人,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挽起她散在脸颊两边的发梢夹于她的耳朵后面。 一缕发丝不听话,又滑落到她白皙的脸颊上,他再次挽起那丝发,放到她耳朵后面,猜测道: “你还在笑,莫不是受伤没有反思,还觉得开心不成?” 卜卦皱着眉头白了他一眼,有谁会拿受伤当享福的,她又没有自虐的倾向,当然也不会如此作想。 对床榻边的君看尘吹了口气,感慨道: “我在想,现在的我们,与之前大不相同,那时的我们,无法心平气和的说话,反而是一种剑拔弩张的景象。”揉揉额头,又说:“这情景,你也没有想到过吧,你和我在一起时,还好不是平日里对别人时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不然,我肯定像你的寒玉床一样,早被冻僵了。” 拿下那只胡乱折腾自己额头的小手,君年尘用自己的双手轻轻为她按摩头部,他倒是时常想过两个人和平相处的状态。 那时候卜卦不爱搭理他,一见到他不是刺他,便是气他,从来没有一句中听的话。 那些都过去了,没有必要再说给她听,只能告诉她: “你不是别人,你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 卜卦不自觉的加深了笑容,他每次说的话,都能甜到人心上去,然而他还不自觉。 正待说点什么带回复他这句情话时,她房间里又多了一个人。 卜卦看着行了礼之后欲言又止的子云,抬抬手让君年尘出去,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无言的表示困了,要休息了。 君年尘盯着子云的眼神有很冷,他最好是有要紧的事,如今和卜卦难得的可以聊点知心的话,他要来打扰。 出了院子,子云看着百年松树下开始散发冷气的帝君,苦着脸东张西望,那个不靠谱的,让他找帝君出来,如今帝君出来了,怎么不见人影了,道: “帝君,子画来了。” 君年尘的低气压散了一点,他把子画留在神界,如今他居然出现在这里,回过头盯着子云,看他能说出点什么重要的事来。 子云想起从子画那里听到的消息就觉得头大。 神女,燕青音。 有神界第一美人的光环,自见过帝君之后,自以为只有她才配得上帝君,制造各种相遇。 每次相遇的结果都不她的如意,她的一腔真情,帝君压根不明白。 不知道青音神女是如何想的,不管帝君知道不知道她的心意,每每都拎着那颗真心追着帝君到处跑。 很多时候,跟着帝君的他们也会以为帝君是不是对青音神女有情,因为比之别的人,帝君对青音神女算得和颜悦色了。 他们做属下的也一度以为,帝君要成亲,娶青音神女的可能性很大,如今来了个姬太子,他们更能体会什么叫可能性,直接把青音神女秒成了渣。 子云不禁想,如今要是让青音神女知道姬太子的存在,或者知道帝君对姬太子的看重,会不会因为吃醋对姬太子下黑手! 随即又暗骂了自己一声,怎么把那么善良一个人想的那么坏,罪过! 子云不知道,青音已经知道了卜卦的存在,至于下黑手什么的,她也许在想象中。 “神女听说帝君离开了神界,也跟着离开了神界,如今已经到了龙延国,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帝君。” 君年尘听到这个人的消息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像平时一样冷声道:“她来做什么?”随后拢着眉头又问:“难道子画就是因为这么件事来了这里?” 子云搔着后脑勺,可不就为这事,因着帝君从来没有对他们说过,不乐意青音神女在他面前晃,他们不敢随意得罪青音神女,担心有朝一日她真的嫁给帝君,在不了解现状的子画看来,这一趟很有必要,因为青音神女一直是被当成帝君的结婚对象。 “就这种事情,也值得他特意来一趟,看来最近你们都很闲,姬太子的事情,你们就全权代劳吧,最晚后天我要知道结果。”君年尘凌利的眼神扫过去,吩咐子云后,从来时的路绕了回去。 谢谢大家的票票呢! ------------ 第125章 一念之差 寒风中,去了趟茅房揉着肚子带着笑脸回来的子画慢悠悠的摇过来,一抬眼就看见咬着牙迎风立在大树下瞪着眼睛望他的子云。 子画不清楚子云瞪他的原因,反而因为这一路的来回,让他喜欢上了太子府,对没有谋面的姬太子有了好感。 路两边栽着各种大有型的大树,或者恭人观赏修剪匀称的小树,很多枝头上的盛开着各种花朵,姿态不同,大小不一,风悠然地从他耳边擦过,清香迎面吹来。 比如现在子云站立的地方有几株正含苞待放的花蕾,到时候如果一下雪,它们盛开在雪地也,可以想象得出来它是何等艳丽的风采,他现在迫不及待想看看它们绽放时的美景。 子画自动略去子云的冷眼,向前一步赞美道: “没想到这姬太子还是个懂得享受生活的妙人,你瞧瞧园子里的景色,是不是让你耳目一新,有种流连忘返的感觉!”或许觉得自己的赞美似还不够表达自己的喜欢,又道:“你与子胤跟着帝君,天天可以欣赏到这样的景色,真是让人既羡慕又妒忌。” 子云冷冷的瞅着还无知的沉浸在景色中的子画,一个大男人,爱花爱的跟亲娘一样,到了人界还是这个德性,还害的他也无端跟着受累。 无知真好,冷笑了一下,轻轻的告诉子画:“你要是喜欢,可以去和帝君说,你想跟着帝君身边。” 子云看着听了话真准备去找帝君的子画,又说了句把狂喜中的人打如地狱里的话:“帝君说,既然你这么闲都有空逛到人界来了,姬太子现在接的个棘手的案子,刚好转让给你。” 子画果然不负子云所望,听了之后,身子都软了,直接抱着子云的手臂故做冷静的问:“是我幻听,还是你幻听之后来忽悠我?” 子云掀掀眼皮,抬起那只被子画缠住的手,掰开子画的手,顺道推开子画,因为子画站的地方,就是他离开要经过的地方。 子画瞧着子云的神色终于冷静不起来了,准备故技重演拽子云的手,被子云躲开了,子画只能用谴责的眼神望着子云,哭丧着脸嚷嚷道: “我不擅长查案呀,你怎么不为我说说好话,求求情。”又加了一句:“我刚才因为园子里的景色,一念之差很欣赏那姬太子,如今我倒有点讨厌他了。” 子云冷哼一声,之前帝君打算姬太子身体好了之后,让姬太子自己查,他们帮帮忙就可以。 就是因为他不分轻重的到来,还放了帝君鸽子,让帝君一怒之下把事情都扔给他们,子画这个罪魁祸首还敢抱怨,没有把他往泥巴里踩,已经算够好了。 他说不擅长,他除了擅长花花草草,其它的什么都不擅长。 子云扬声道:“你最好不要讨厌姬太子。”不抱希望的又问了一句: “我问你,刚才你干什么去了,帝君出来了,你居然不见了!” 子画忽略了子云前面那句话,嘿嘿的笑了两声,揉揉已经不疼的肚子,嬉皮笑脸的说: “来之前,与子情在一起,你知道,他很能吃,我便跟着他吃了点,一不留神,吃的有点多。” 子云:“……” 在子画从茅房走过来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得到,他就不应该问。 君年尘打开帘子,就看见坐在床上百无聊赖看向外面的卜卦,当他向她看过去的时候,她也正微抬头看着他。 她浓浓睫毛下的那双皎洁的丹凤眼,温柔又亲切的凝视着他,好像她一直就在这里等着他,从来不曾闭眼,又弯曲着眉毛像在确认是否真的是他一样,随后她的眼神又转向他的身后像在寻找什么人,他看着她笑容轻微的掠过嘴角,听见她说: “怎么就你一个人啊,你们聊完了啊!” 在空中交汇的那一眼虽然短暂,君年尘注意到她在床上待了几天,那双明亮的眼睛已经被压抑的失去了活力,变得黯然。 他脸上流露出淡的几乎看不清的不忍,眼中也包含着她不理解的深深情意。 原来爱上一个人会患得患失,会因为她的一举一动而牵肠挂肚,他走过去,轻轻的问: “你不是说休息吗?怎变成坐在床上望眼欲穿!” 他的话像流水划过卜卦的心头中,仿佛为她增加了新生命力,又温暖了她的全身心,让她能肆意的欢笑。 摸摸耳垂,她歪着头,摆摆手,无奈的说: “我这几天,天天在睡觉啊,那里还能睡得着啊,你要睡吗?我可以把床让给你的。” 她的语气算是在恳求他,希望他睡觉,她能去外面的院子晃晃,这几天,她怪想念外面的冷风。 他听着她拜托的语气,心里也不是滋味,低语道: “卜儿,你要我陪你睡觉?也不是不可以的,等你好了,你想去哪,我都带你去,你现在忍耐几天。” 卜卦靠在床头,眼巴巴的看着君年尘,真的转着眼睛想了想,然后伸手指着房顶。 君年尘了然道: “你想去屋顶?这要求太简……” 卜卦眼里有点意兴阑珊的味道,他怎么这么天真,屋顶上她能上去,还会需要他带,摇头再摇头,她也不可能怎么没有追求。 君年尘其实是故意逗她的,望了眼屋顶,终于说了卜卦想听的答案:“你想去天上?” 卜卦重重的点头,反正他也上不去,她就是强人所难,意外的她听见他说:“好。” 她想他又算是卖力的哄她开心了,这样的事情都能一口答应,想起刚才子云来过,好奇的问: “年尘,子云说什么了吗?” 他只出去一会儿时间,难道是因为事情有眉目了,她心里隐隐期待。 那日君年尘去了后,她非要他在那洞里找找有没有什么暗道。 她之前打水时走就看见那周围有堆积的白骨,有的看起来年代已久,有的看起来还是新扔的。 年尘说那怪物是没有长成形的半人兽,她便猜想是半人兽的手笔。 半人兽消失后,原地多了跟根细链条,才明白那是用来困那半人兽的,与那半人兽打了那许久,她居然没有发现,果然是大意了,虽然那条链确实很细。 ------------ 第126章 追查暗道 半人兽出不去,而那些白骨又是何处来的,她有了个大胆的猜测,是专门有人送去给那怪物吃的。 这念头一发不可收拾,君年尘要带她进城,她不愿意,最后还是他妥协让子胤他们四处找找看有没有别的发现。 之后也发现地底下四通八达都是暗道,其中去凤都的暗道最多。 暗道多了,查起来也麻烦,子胤说一时半会也探不出结果,她只能跟着君年尘回来。 君年尘坐到卜卦旁边,提起茶壶将茶盏里倒了七分满的茶水。 他知道她不信他刚才说的话,所以才转移到子云身上去。 他的手停留在茶盏的边缘,迟迟没有端起来,子云说的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她不必理会,她问的他听子胤说了些。 卜卦以为他在等茶水稍凉再入口,又记起那茶有不知道放那里多久了,估摸着早凉了。 卜卦猜来猜去,都没有料到君年尘会拿开茶盏的手,转而将她捞过去扣在他胸口上。 靠在他胸膛上,感受着他的心跳,听见他说: “暗道入口除了在一些人烟少的地方有,很多暗道也通往各大臣的府里,不过据了解,那些大臣并不知道府里有暗道。” 卜卦又记起君年尘曾经说她夜探别人府上的话,她直正去过的只有纪王府,左相府是他带她去的,荣王府是百灼去的,纪王会做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把人命不当一回事! 虽然纪王刺杀过她,她也不想把外公的儿子想的那么坏,像是顺道一样,她提了提:“纪王府是否……!” 明明她不想那样想,说出来的话依旧没有底气,也没有勇气问下去。 外公连太子之位都给了她,如今她却怀疑外公的儿子,这样回报外公,外公知道会被她气坏身子吧! 君年尘没有卜卦的顾虑,只是说了句实施: “暗道通往纪王府的是最多的。” 其实还有的君年尘还没有说,子胤他们还查到纪王养了很多兵,那些兵都有点不正常,还有一些可以一能敌她外公十几,甚至二十几个人的东西。 这些,她承受不起吧,他如今在人界无法杀人,只能护着她,否则会遭反噬。 抱卜卦回来那一日,子云不放心,还特意对他重复了一遍,不能在人界随意杀人,子云说他杀了那只伤卜卦的半人兽。 他是怎么对子云说的,对了,他看着子云,是这样说的: “子云,那半人兽,不是本君杀的,是被姬太子的毒,毒死的。” 就算是他杀的,他也不认为杀几个该杀之人,有何不妥。 “那就是说我大舅纪王,很有可能与这起事情有关系吗?我怎么觉得这事情太过简单了呢!一查居然就查了出来,会不会有什么隐情,或者,现在我们知道的都是表象。” 君年尘搂着怀里,又瘦了一圈的人,在心里道:不是太过简单,是你运气太好,一失踪又碰巧掉到了那个与你正在查的案子有关的洞里,还有你遇上了我,我也会帮你。 这些话,他不会与她说,只能上下抚着她的手臂宽她的心: “因为你太聪明了,那些阴暗的东西,都难逃你的法眼。” 卜卦连连摆头,这话还是不要对她说的好,她听了渗得慌。 她刚入师门那一年,师伯不知道怎么样的,居然去做了个捕头,做个捕头其实不丢人,只是她想不通师伯去做捕头的用意。 师伯的运气不大好,第一天去接替前任捕头的位置,就有了桩命案,知县让他去捉拿真凶。 师伯没有让知县失望,出去晃了不到一个时辰,就逮了个人回来。 师伯对知县说这就是真凶,被师伯捉回去的人那个人,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摆明在说他不是凶手。 可惜没有人相信啊,因那个真凶脑子有问题,时正常,时不正常,旦凡做了错事之后,他便清醒了,且也不会认帐。 平时他也没犯过大错,只是他这次牵扯了人命,不管他认是不认,直接逮着他签字画押了。 被捉的人嘴巴张了又张,可惜说不出话,又被捆了身子,再激动也做不了任何改变。 这件事本来算完了,只是一天后,这人打出了牢房,与师伯大打出手,骂他瞎了狗眼。 师伯有点愣,之前他问了这人许久,知道这个人忽然之间就不会说话了,师伯想他应该是脑子终于清晰,知道自己杀人了,吓傻了。 现在会说话了,难不成是反应过来了,当那个人拉着他的手放到那人的胸前,师伯手如触电一般,收回来,后退了几步。 那人居然是个女的,而且他要捉的是个男人。 这一乌龙让师伯刚上任,便灰溜溜的下任了。 现下君年尘这样一说,会让她觉得,她也会步师伯的后尘。 君年尘不知道这一番事情,反而轻笑的问卜卦: “我在夸奖你,你摇头做什么?” 卜卦怎么可能去君年尘说这桩事呢,怎么说师伯也与她同宗,解释道: “我在想纪王府的怪异之处,如果是真的,我外公可怎么办啊,外公很看重我大舅舅。” 君年尘觉得怀中的人还是太过年轻,皇宫里面的父子之情,有几个是很深的,又有几个皇帝会因为儿子犯了错,会受不了。 她怎么就不明白,很多事情,并不如她想的那么难办,拿孝贤帝来说,他是皇上,儿子有血缘也抵不过那个皇宫里的尔虞我诈。 君年尘,扶着卜卦坐好,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 “你如今只要把这事查清,其他的事情,都只是你的猜测,你无需多想。” 孝贤帝再宠儿子,终究还是会办了他,还会大张旗鼓的办,因为他的爱有限,能分在纪王身上的并没有多少。 卜卦点点头,闻着君年尘身上的气味开始闭目养神。 这一闭眼果然闭出来一件她忘到脚后跟去的事情。 “燕王与我那表哥现在仍旧在查案吧?” 君年尘下巴微点,那两个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与卜卦身材差不多的人,让他带着斗笠,每天带着他进进出出。 ------------ 第127章 兄妹之间 同在太子府里,同府却不同院的房间里。 澜庭那天与卜卦他们一起回了太子府后,白灼安排他住在北辰太子陆瑾然住的祈云轩。 很有人性,还帮他通知了属下,也帮他请了的辽尚书进入太子府,进入太子府的除了辽尚书还多了一个人,芦荟公主。 澜庭躺在床上干咳了一声,看着正对他大声嚷嚷的的人,怒声道:“你说什么?这话是你一个女孩子应该说的话吗?” 芦荟嘟着嘴,将头扭到一边闭上嘴不说话的辽尚书身上,他平日里话很多啊,今天怎么都不帮她说一句话。 辽尚书瞟到公主的眼神,很自觉在公主的眼睛与他对上之前先压低头,走到太子身边为气不顺的太子顺顺心口,以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这事情关系到两国的和平,不是他小小一个尚书可以插得上手。 眼角瞄见公主正使劲朝他使眼色,辽堂书的头又压了压,前面的两个人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公主,只是只小虾,别为难他嘛! 公主虽然说的很可怜,但是做公主的哥哥,权力大的太子殿下都不心疼,他也无力回天! 芦荟听着哥哥不仅不同情她的遭遇,还向他发她脾气,更气恼了,言之凿凿的又重复了一句与刚才差不多的话: “我又没有说错,我这几天在凤都转来转去,早打听清楚了,这太子一天到晚戴个斗笠,从来都没有人见过他的脸,要是他的面貌没有残缺,那他怎么一天到晚的不露面,不就是不敢见人吗?听说他现在一天到晚戴的是红色穿的也是红色,要不然就是与白色换着穿,也许他不仅难看,还嗜血。” 芦荟重重的点点头,肯定是这么回事,要不然怎么解释他的异常修行为。 又不是人人知道他是太子,他微服私访伪装一番,以免别人认出来,装模作样的还摆了个奇货可居的造型。 “澜芦荟,闭嘴,你知道什么,谁跟你说,戴个斗笠就是长的丑陋,也有可能是长的太好,不得不遮住自己的容貌呢!”躺在床上的澜庭,看着还想反驳他的芦荟,喝道:“你说话之前,最好先看看自己是站在那里,别到最后不仅没有联成姻,还被你连累的两国交战。” 芦荟瞅着桌子上的茶盏,考虑着要不要砸一个泄泻火气,还没有想清楚,开始撒泼道: “反正我不管,你得修书给父皇母后,说我要退婚,我不喜欢这个太子,我是一国公主,要嫁也要嫁个自己喜欢的,至于那姬太子谁爱要,谁要去。” ?澜庭免不得要想,自己在外面没有死,要是被自己这个不听话的妹妹气死,得多不划算,还好他现在也动不得,要不然,他非得给她一巴掌让她清醒清醒。 什么一国公主要嫁得嫁自己喜欢的,就因为她是一国公主,更不可能随她的意。 摆手让帮他顺气的辽尚书停下来,憋着火道:“辽尚书,把公主带到旁边的房间去,别让她到处跑,我要休息休息,还有,如果管不了她,真接把她拍晕也行,总之,别让她闯祸就行。” 芦荟一听要被使用非法的手段,开始口无遮拦了,愤慨道:“澜庭,你连你的皇妹你都护不住,还是你本来就是想卖我求荣,把我推入火坑里去,你就高兴了。” 澜庭也不躺着了,撑着还没有好的伤口,坐在了床头,眼神很冷,说的话也不留情: “芦荟,说真的吧,其实我也不觉得你配得上那姬太子,他年纪轻轻一身的修为连我都比不上,你也不用闹着要退婚了,也许不用你退,他自己都会找凤澜退婚。还有,你任性可以,但是别太过份了,不要以为,父皇,母后不在这里,你就能为所欲为,别忘记你离开凤澜时,父皇怎么说的。” 她怎么可能忘记,芦荟想起那天一向疼自己的父皇,母后说的冷言冷语,现在心都扯的一跳跳的疼,只是她不相信双亲会那么残忍,死鸭子嘴硬的说: “我没有忘记,父皇那么疼我,怎么可能真心要把我嫁到这千里之外,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来。” “说你天真,你还真当那两个字是夸奖你吗?你以为那姬太子谁要嫁他,他都愿意吗?就冲着……”他的修为,绕着舌头又想起答应过那天的那个男人,他属下叫他帝君的男人,让他不要多嘴姬太子的事情。 为了真送摄他,那人直接把水潭顶上,困住他们的那个机关顶给掀起来,扔在了另一边的溪流里,之后就把姬太子抱走,再也没有见到过。 那男人抱着姬太子走的那个姿势,让他产生了男人抱女人的感觉,还是心爱之人,然而那两个人又都是男的。 芦荟见辽尚书已经伸手请她走人了,她退了一步,靠近床边的澜庭,还没有聊出个让她满意的结果来,她才不愿意走,问说了一半就不说的人: “冲什么,难道还冲着他的太子之位吗?” 澜庭点点头,之前两国忽然说起订婚的事,他也没有深思,如今皇妹这一折腾,他倒开始想的多了。 皇妹要真的嫁给姬太子,这性子折腾一时,那姬太子可能还不介意,要是久了,保不齐后半辈子就算姬太子看在凤澜国的面子上,不打她入冷宫,也得守活寡。 澜庭把冲他修为硬生生改成了人品,道: “当然――不止,还有他的人品,反正你要真的能与他拜堂成亲,肯定是上辈子好事做的多,这辈子才能这么幸运。” 因为他那人品确实好,也许还没有在宫里边久呆,如今他的心很善良,完全没有身为太子殿下的阴险狡诈,聪明伶俐劲倒真真实实的流露出来了。 “我不管,我就是不要……” 芦荟公主的豪言壮语还没有喊出来,澜庭眨眼之间,让辽尚书点了她的穴道,将她移了出去。 继续和钻入死胡同里的芦荟争吵下去,也不会有进展。 澜庭耳朵清闲了,默默的躺了回去,想着他的伤口,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复原。 ------------ 第128章 主仆情深 卜卦经历了几天的醒了睡,睡了醒的生活后,今天一大早苏醒过来,发现君年尘不在,滑下床,洗漱完,迫不及待的出了门。 出门后天还没亮,她闭上眼睛用心去体会院子里的宁静淡雅,赫然感觉心旷神怡。 睁开眼睛,视线所及,天地之间被一团朦朦胧胧的雾包围着,而她行走在这片迷蒙里,好像在腾云驾雾一般。 眼前的路被雾糊糊掉,周围的一切看的都不是很真切,尽管如此,她依旧觉得处处都充满了朝气与蓬勃。 她庆幸,幸亏她的修为高,眼睛还够亮,不用小心翼翼地在一片雾里慢慢移动。 视线穿过迷雾看见远处一个人若隐若现的走近,待看清时,卜卦也听见了那个人用调侃的声音问她: “主子,你今天怎么出来了,君公子没有拦着你吗?” 听到这句话时,卜卦正行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下,耳边听见一滴水珠落下来的声音,卜卦灵活的挪了一步,避开了原本会滴在她头顶上的水珠。 扬起一抹坏笑,卜卦不住的点头,百宥的个性又进展了不少,一大早跑来取笑她。 她也不想窝在床上那么久,从城外回来后,她足足在床上呆了五天,后面两天能活动的范围也只能在房间里。 而且那七天里面,很多都是她都没有见过的珍贵药材,君年尘的手笔很大,也很舍得,现在她觉得自己欠了一堆的人情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还得清。 本来她在房间里呆的苦不堪言了,偏偏她的属下没有一个人去探望过她。 现在她出关了,百宥不躲远一点,还凑到她眼前来,可别怪她下手狠啊。 百宥俊美的接近完美的脸型上皮肤白皙,嘴唇泛着淡淡的玫瑰红,一不正经时,长的好看的脸上又让人觉得阳光帅气。 跟着这么个主子,百宥脾性之类的多少也随了主子一点,看见主子撩衣袖准备收拾他了,赶紧交待:“主子,没有见到你的几天,我可想你了,只是那个借住在我们府上的君公子太不厚道,也太不要脸了,阻拦我们去看你也就罢了,我们去的次数多了,他居然还设了结界。”絮絮叨叨的说完,百宥觉得还可以再加几句他想说的: “主子,你如今能出门了,一定是好了,我们也能放心了,只是那个君公子,他老住在我们府上干什么,太嚣张,主子,他什么时候走啊?” 卜卦双手一摊,这个她没有问过,年尘也没有说过,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有急事,好像很闲的样子,对百宥打着商量道: “百宥,你们四个人中,就你的口才最好吧,要不,你去套套话,看他什么时候走?” 百宥有种找到知音的感觉,但是这事他去问,十之八九没有戏,君公子特看重主子,要是主子去问,很可能得到答案。 他正想笑着与主子再说道说道谁去的这个问题,他主子又出来一句让他很气闷的话: “如今你一提,我一想到他要离开了,竟然觉得舍不得。” 卜卦说完觉得太打击百宥,正要安慰一下被欺压的那么惨的百宥,忽然看见百宥边说边往前走,心里知道他又想试试这次能不能近她的身而没事,卜卦看穿他的目的,伸手阻止道: “你真的是越挫越勇,不过,这旁边可没有人能把你从这里扛回去,你是想试试冬天睡在院子里是什么滋味吗?” 百宥正准备说这次有人扛他回去,他身后走出来一个中性装扮的人,能瞧见她神情愉悦,却又极力忍住了情绪,低唤了一声: “主子,芹菲回来了。” 卜卦露出一个笑脸,连眼角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微微的张开双手。 芹菲一走就是好几年,以前的扮相还是个娇滴滴的美人,现在居然一副不男不女的打扮,着实让她愣了愣。 芹菲慢慢向前挪动,终于忍不住冲过去抱住了想念已久的主子,芹菲这一刻的感觉,平和安宁,有一种历尽千舫后,终于回到了属于自己港湾的家。 这个弥漫着浓雾又潮湿的清晨,直到很久之后,芹菲都记得这一刻的感觉,让她漂泊的心沉淀下来的感觉。 卜卦拍着芹菲的背,感觉到有泪水滑落在肩膀上,心里一堵,她最见不得别人哭啊,只能低声道: “回来就好,当初师傅叫你去历练,你转身就走了,一去就是五年,芹菲,你难道都不想主子吗?”感觉到肩膀上的泪珠越来越多,又体贴的说:“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头吧,都过去了,以后跟着主子吃香的喝辣,再也不让你们去颠沛流离,好了,别哭了,哭的我心疼。” 身姿凛凛的君年尘站在屋顶上负手而立,长长的发简单的挽着,披在雪白的长袍后面。 屋顶的风大,衣袂飘飘的他,看着被别的人搂在怀里,还在对着别人说着一些会让人误会话的卜卦,绝美的面容上两道浓浓的眉毛弯起,一双黝黑的眼睛迸出凛凛寒星。 君年尘的后面远远的有两个穿着白衣的人跟着,这两个人正是子云与新到凤都的子画,两个人身如玉树,也是难得一见的极美男子。 子画身上的衣服微微有些湿,他来了凤都后,还没有见过让他东奔西走忙了几天,子云他们经常挂在嘴边的姬太子。 问子云他们姬太子的事情,子云他们让他自己看,帝君交待的事情告了段落,他终于憋不住好奇,半夜跑到外面来蹲点,美其名曰是来守夜的,其实是来碰运气,看能不能看见那个传说中的人。 现在他见到了被主子一直护在房间里的姬太子,姬太子是不是如他们说的一样,长了一副祸国殃民的面容,子画不清楚,他抱着属下,主仆情深倒让人动容。 现下他更看的清清楚楚,听的明明白白的是,姬太子那个叫百宥的属下狗胆倒大,把帝君说的一无是处,嫌弃帝君霸道。 帝君就算霸道又如何,帝君有霸道的本钱,帝君听那话应该也不顺耳,身上开始飙冷风。 而百宥的主子一句舍不得,又让帝君身上冒着的寒气,妥妥滴收了回去。 ------------ 第 129章 搂搂抱抱 这一对主仆,也不知道是否是故意的,一个负责点火,一个负责灭火,配合的天衣无缝。 子画回头拽了拽子云的衣袖,子云听姬太子对属下说似是而非,像情话又不是情话的话听的正是精彩,没有搭理子画,子画坚持不懈的又拽了拽。 子云终于分神瞟了子画一眼,听的他说: “这姬太子还是个情种,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他竟然连婢女都不放过,直接当着另一个属下的面勾搭。” 子画边说把视线放回院子里,发现原本刮的算均匀的风,忽然间变大了,连树叶上露珠都汇积成滴,簌簌的往下落,尤其是院子里的风最大。 站在树下哄属下的卜卦来不及带百芹离开,只能在原地凝聚成一个结界,挡住那些禁不住狂风乱炸,滴落而下的水珠。 风刮个不停,越来越大,卜卦感觉自己凝聚的结界已经快撑不住了,这风太不寻常了,不可置信的低语: “这得多伤心,才能惹的老天都为你刮起同情的风。” 她话刚落下,身子已经被拎起带的往后退了一步,身体撞在一堵温热肉墙上,随之在耳廓响起的是清冷里压抑着怒火的声音: “你准备抱她多久?” 卜卦微微抬眸,年尘?心里不解,他怎么又来了,今天她真的有事要出门一趟,不会又要被他拦下来吧。 呵呵笑笑,扬着笑脸问冷着脸的君年尘:“她芹菲很久没有见到我了,这不是一见面终于有种找到亲的人感觉,所以她情绪有点激动。”像模像样的四处张望了一会,耽搁这一会,天居然还是大黑的,她还能去上个早朝,随即又关心的问: “你昨天晚上休息的晚,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也不多睡一会,我现在好了,你看看你这几天为了照顾我,脸都消瘦下去了。” 以为他生气是因为她不听话的一大早溜了,卜卦尽心的表示他最近辛苦了。 君年尘很生气,他昨晚上陪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觉的卜卦到半夜,一大早过来看她房间里的炉火熄了没,有不有踢被子,还没有进门,反倒撞见她属下抱屈,而她没有让他失望,说舍不得他。 他的高兴还没能维持多久,又来了另一个人,她倒大方,把人抱怀里来安慰,虽然那个人同她一样是个女的,他仍旧觉得碍眼,觉得属于他的被人削想。 抱就抱吧他忍,她被人抱了还觉得不够,对着别人说一些情意绵绵的话,她可知道在别人的眼睛,她是个男人,她旁边那个男下属的面部表情看不出惊讶来,说明搂搂抱抱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 君年尘把卜卦拉离那两个人身边很远方停下步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等着看她还能再扯一点什么。 她竟然在疑惑他不高兴的原因,他发现她真的很迟钝,她难道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看见他搂着一个女人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可能会有的感受,虽然那一天的可能性为零。 卜卦最怕他这个样子,原谅她吧,她的心是属于粗心大意型的,没有长出一颗心细如发的玲珑,一眼就能知道他的想法。 他老是这样冷不丁的生闷气,也不担心瞥出病来,抬头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再晚外公都散朝了,她还怎么拿着他给的结果去邀功,点点那只拉着她那只温暖修长的手,慎重的说: “年尘,我现在要去上朝,你能不能先松手,回来我们再好好聊聊。” 君年尘别开脸,在她要查案的时候,她已经向皇上免去一大早要起来上朝那件事,她还找了个好的理由,说是为了救百姓早日脱离提心吊胆的生活,能够早日抓到干这事的主谋,现在还拿上朝的事做作借口。 君年尘觉得现在的气特不顺,忍不住就想故意激她,噙着不达眼底的笑,恍然的放大声音道: “原来你现在要去把纪王的罪召告出来,让无辜枉死之人在天之灵能够安息,让孝贤帝冶他的罪?” 卜卦听见他有别于平时的音调,觉得不对劲,反应过来就要去捂他的嘴巴,只是她没有他高,修为也没有他好,踮着脚去够,也够不着。 院子里星星零零开始有人在走动,她扫了周围一眼,呵了两声,道: “你在胡说什么呢?这种事情是不能开玩笑的。” 见他还想说点什么,卜卦不干了,他一大早的阴阳怪气也没有个理由,恨恨道:“你到底怎么了,有事说事,我猜不到。” 君年尘也不管院子里的人听了会如何人做想,直接了当的说: “以后离他们都远一点,我不喜欢你靠他们太近,不是三步的距离吗?你的属下就不用遵守?”君年尘凑近卜卦的耳朵,小声的与她道: “我记得靠近你三步之内的人,闻到你身上的香气,会自然的晕倒,那个婢女怎么回事,难道她比较特别?” 听他提起这件事,卜卦就有话说了,有条有理的告诉他: “他们是我的人,要是每个人都与我保持着那种距离,那我只能孤零零的一个人,从小到大,我都与别人保持着距离,已经很痛苦了,现在能够控制身上的香气,已经一直保持着会让人伤心的距离。” 其实她也可以有很多朋友,因为她长的好,大人小孩子都喜欢她,只是要与她保持三步的距离,不是别人误会她嫌弃了他们,就是误会她不是真心要与他们交朋友的。 她的续诉很平静,君年尘能想像得出来,她做男孩子打扮,想与人融入到一起去,因着身上自带的体香,又不得不保持着那种不远不近的距离,之后身边的朋友都离开了她的身边,她一个人渐渐的站在角落里,看着别人在一起打打闹闹,在一起欢声笑语,而她只能用羡慕的眼神远远望着。 君年尘轻抚着她的手臂,低头看着像在说别人故事的人,柔软道: “对不起,是我自私了,疏忽了你的感受。” 子画捂住心口,难怪,难怪他们让他自己看,原来真相如此让人难以接受,帝君情动了,还动到了一个半大的孩子身上。 看他刚才又是招风,那是刮树叶的,莫不是,莫不是吃醋了吧! 子画捂住脸颊,蹲在墙角底气不足的说:“子云,帝君,刚才是吃醋了吧?” ------------ 第130章 两国太子 君年尘因为无意之中,提起了卜卦的伤心事,惭愧的心在听百灼来禀报她,说燕王与商杨已经在太子府门口等了很久时,二话不说要与她同去,君年尘只能再一次应了。 卜卦与门口的两人会合后,直奔皇宫,下了朝的孝贤帝正在御书房看揍折,燕王与商杨禀报完了几日来他们查到的,孝贤帝很高兴,还说要重赏他们。 卜卦见他们说完了,捏着手上还没有送出去的折子上已经染上了汗水,眼睛一闭,磨磨蹭蹭的说: “外公,卜卦这里还有一份。” 卜卦看着喜顺接过折子,送到了孝贤帝手上,心里忐忑起来。 燕王他们说的那些是子云得了她的令,故意让他们查到的,与外公手上看的那份,出入不大,只是漏了很重要的一笔,纪王那一笔。 因为那一笔他们两个人不知道,所以卜卦单独择了一份。 看见外公一双炯炯有神的眼开始变的深沉,对她一向慈爱的面上染上沧桑,留下了岁月的痕迹,有了条条皱纹。 外公乌黑的头发也只是她从前的记忆,如今忆不复当初的模样,有了银发,零散的落在他的头上,虽然若隐若现不明显,终究是有了,昔日硬朗的腰背,也不复从前那么坚挺,外公现在一定对纪王很失望吧! 燕王看见坐于龙椅上的那一位大受打击的样子,隐约怀疑太子递上去的一份上写的内容,只是他没有那等权力去要求看。 卜卦以为外公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孝贤帝只是攥着折子,用起了茧皮的手指根,摩挲在厚实坚硬用竹签做折子上,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突起。 孝贤帝理解卜卦单独把这份折子交给他的意思,他只是没有想到每日在他面前朴实,无论是春夏还是秋冬,风雨无阻都要来上朝,诚诚恳恳的大儿子,会做这种天下大不为的事。 孝贤帝看着下面年着他一脸担忧的外甥,心里安慰许多,开口的声音仍然中气十足,说着与刚才说的无关的话: “太子,宫外的府邸是赐给你闲暇时住的,趁着你现在好好的,这几点挑个子日子搬入东宫吧。” 卜卦听着这话,觉得怎么答都有点不讨好,太祖母的大寿也就是最近的事情了,来龙延国为太祖母贺寿的几尊大佛还住在她的府上,不如趁着把他们供出来的机会,揭过这一话题。 卜卦掀掀斗笠上的红纱,把玩着额头上挂着的坠子,在御书房转着圈圈,她要说的这事她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啊,纠结道:“外公,卜卦也有要事禀告,只是……” 卜卦偏了偏头,示意外公去做那个赶人的坏人,孝贤帝让燕王与商杨先行退下,那两人一退场,卜卦就用焦灼又无奈的语气说: “外公,北辰太子与凤澜太子,现在都住在我的太子府,因他们显赫的生人,我现在每天都过的心惊胆颤,晚上睡觉都睡的不安生,生怕有贼人跑到我的太子府行刺他们,外公依你看……” 孝贤帝听见卜卦一下子报出两国太子,还说他们都在太子府,撇下刚才说的话题,转而关心那两国太子为何会出现在太子府去了。 “外公,是这样的,那天我们去郊外查案,我一不留神,掉进了一个洞里,就遇上了凤澜的太子,他因为我的关系受了点伤,如今还没有好全,因着是我让他受了伤,又因外公在卜卦年幼时,时常教育卜卦,要敢做敢当,卜卦就决定负责将他的伤养好,也算是补救自己的过失,那知昨晚上听他的下人叫他太子,卜卦才得知道,因天色太晚,卜卦想着今日一早来禀报外公也不迟,卜卦唯一庆幸的是,我看他长的不像平凡人,也都是好生的招待着,如此倒也没有丢我们龙延国的脸。” 卜卦不喘气的说了一堆话,眼睛盯着孝贤帝面前的那壶茶水,她有点烦恼,说了这么多,嘴巴都干了,外公也不说赏赐一口水给她喝。 孝贤帝不愧是孝贤帝,在外孙渴望的眼神下,端起那杯喜顺刚倒好的茶水,浮掉上面的茶叶,又慢悠悠的闻了闻,接着问: “那北辰国的太子,又如何会在你的府上?” 卜卦看外公那眼神,分明就是在气她,手抬了抬对站在一边的喜顺表示她要喝水,喜顺望了望底头喝水的孝贤帝,又看着威胁他的姬太子。 抵不过卜卦那威胁的眼神,为卜卦也倒了一杯,喝茶的孝贤帝凉凉的用眼角扫了喜顺一眼,可怜的喜顺公公端着那杯茶觉得千金重。 只得硬着头皮送到正等着茶水的姬太子手上,卜卦心满意足的接了茶水,饮了一口,又接着回答: “北辰太子被我牵连受了点伤,然后去的我府上,那知道他竟然也是个太子,还好我也是好生招待着的。” 孝贤帝很好奇怎么和外甥遇上的人都会受伤,而外甥倒是活蹦乱跳,道:“怎么被你牵连的,你做了什么事,让他们都跟着你倒霉。” 外公不提这事,她都忘记那虫子的事情了,如今外公一提,她倒记起往陆大哥身上放白虫的那事最后没有查到凶手,最后还是年尘帮陆大哥清的虫子,她抬起头,认真的问:“外公可知道比发丝还细的白色虫子?” 孝贤帝这次没有再追问,卜卦说的比发丝还细的白色虫子,岂不就是白心虫! 这种虫子,这种虫子为何会出现?孝贤帝沉声问: “这种虫子你在那看见了?” “外公,你知道这虫子?我刚回凤都没几天,我想出去熟悉熟悉凤都的风景,遇到了有人拿着那虫子去害北辰的太子,还是上次救我的那个人,救了北辰太子一命。” “你身体没事就好,你说他们两个如今住在太子府,这确实有点麻烦,不过既然住了这么久无事,别人也不知道他们住在你那里,还是时让他们住在太子府,先不入行宫,我会加派人手,确保太子府的安全。” 卜卦斗笠下的脸,皱成苦瓜的样子,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出来,外公会这样告诉她,真是失策。 想起还有个吵着与她退婚的公主也在太子府,要是让厉害公主一直住在太子府,到时候这休息流传出去,她非栽在那公主手上了。 ------------ 第131章 你又输了 “外公,北辰国的芦荟公主也在我府上,这不太好吧,要不让她进宫来,和琉璃姑姑也有个伴。” 卜卦在心里暗自祈祷,希望外公能成全她这事,那两个大男人在不在太子府,对自己没有影响,问题是那芦荟公主看不上她。 百灼送东西过去,就听着芦荟公主吵着要退婚,嫌弃她长相不好。 孝贤帝斩钉截铁的否认了卜卦的话,孝贤帝觉得这一切都是缘分,都不用他们做长辈的操心,两个人撮合到一起去了,从龙椅上起走下台阶,为卜卦分析: “有什么不好的,你们在两国之间已经是明着订下婚事,之前急着让你搬进宫里,就是考虑到芦荟公主到了,现在她既然已经在你府上,也不用折腾了,你们在一起多感情,好好相处。” 孝贤帝打破了卜卦的幻想,卜卦甚至后悔提起这事,她可算明白,什么叫算来算去算自己。 卜卦希望孝贤帝能法外开恩,成全了她,两只手抱着孝贤帝的左手摇来摇去,只差没有掉着豆豆,尽力的诉说自己的缺点: “外公,我在外流浪的久了,担心唐突了芦荟公主这位佳人,何不如现在让她呆在宫里,我也趁机补习一下怎么哄佳人开心。” 孝贤帝直接当那话没有入耳,甚至还开导卜卦:“你们现在一起尝试怎么相处,不就是在渐渐的补习不足之处吗?”随后语重心长的又道:“凤澜的皇上皇后宠爱芦荟公主众所周知,脾气也许有点大,你看看你琉璃姑姑不是也一样爱耍性子,外公不是一样疼她。” 卜卦表面上一副原来如此,深深受教的模样,只是心里反驳的话没少说。 琉璃姑姑再不好也是外公的女儿,那脾气如何,也是外公疼出来的,外公能不疼! 要哪个男的娶芦荟公主与琉璃姑姑那样能闹腾的妻子,家里肯定能飞起来。 卜卦不禁怀疑外公是不是担心两个人的脾气大,一个是别国的公主,不能让芦荟吃亏,一个是外公的女儿,也舍不得让琉璃受委屈,所以她做了冤大头,她还想再挣扎挣扎:“外公……” 孝贤帝抬手止住了卜卦的话,很严肃的说:“卜儿啊,你刚才说的虫子,切记不能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卜卦认真的点点头头,看来那虫子果真不简单,只是既然不简单,外公又不说点消失给她知道,委实不地道。 孝贤帝看见外甥认真的点头应下,一并告诉卜卦他准备明日宴请太子与公子,说了就将还想再论上几句的卜卦赶了出去。 卜卦回了太子府,发现府上多了一个仙气飘飘的大美人,那美人还冲着她笑。 之后经由子云一介绍,卜卦知道了女子与年尘来自同一个地方,有个很好听的名字:燕青音。 不知道是不是她最近想案子想的有点晕呼,总察觉那美人对她有敌意,她如今也没有功夫去探究这美人到低有没有那层意思,她现在还要去两国太子那里转转,告诉他们从天而降的宴会。 卜卦来到陆瑾然的院子里外面,听见院子里有男声与女声,男的声音是她认识的陆大哥的,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她猜测不到。 如此风花雪月的场面,卜卦识相的不去招人恨,卜卦很有眼色的不去打扰人家小两口,本应该抬脚离开的她,很没风度的俯在墙角听了一回壁角。 院子里,芦荟瞧着又呈了输局的棋盘,气的脸涨的红红的,心肝在扑嗵扑嗵乱跳。 她坐在这与据说是北辰的太子殿下,下了两个时辰的棋,从来都没有羸过,要是有风度的男人,起码会让着她一点,可惜人家不让她棋。 她输了之后,他只会说一句话:芦荟公主,你输了。 到第二次输了之后,他说的话里加了一个字,成为这样的话: 芦荟公主,你又输了。 想到这些,芦荟也不敢丈着是公主,摆公主的架子,耍她的小性子,她想着羸了的他又该开口了,就听脸色淡淡的,声音更是淡淡的北辰太子说: “芦荟公主,你又输了。” 芦荟用宽大的衣袖挡住自己的一只手,狠狠的掐着棋盘的底部,想像成掐的是北辰太子的肉。 陆瑾然羸了脸上的表情从来没有变过,看着坐于他对面,脸色惨白嘴皮还在哆嗦的芦荟,又浅淡道: “芦荟公主,你的棋艺不好,更不精,还要下吗?” 芦荟公主怎么说也是一国公主,拼着什么都不要,也要脸啊,就算是输了,也比听了那话之后,落荒而逃的好。 理理心思,整整有了褶皱的衣服,傲然道: “下,怎么不下,为什么不下,我觉得二个时辰过去,我的棋艺精湛了不少,棋艺上升的时候,走了不就等于放过你了吗?也许下一棋局羸的那个人就是我,芦荟,而不是你,北辰太子。“ 芦荟公主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气势是十足十,心里其实完全没有底,硬生生摆了个花架子。 她输了这么久,完全是靠好面子撑着,要是其他人,也许输了就输了,何必还要苦苦支撑,偏偏她被自己的哥哥说了,说她配不上姬太子,也许不用她嚷着要退婚,姬太子也会想方设法的退婚。 是个女人都受不了那股气,现在他们一个两个的,都让她受气,着实让人气愤。 “你哥哥将你放出来,是让你旁观我与他下棋的,如今你在这不走了,他人不见了,我下了这许久都没有输,着实没趣,你还是和你身后的婢女一同切磋切磋后,待棋艺有所长进之日,再来与我一决高下不迟。” 芦荟公主被陆瑾然的话气的一掌掀了棋盘,欺人太甚。 棋盘上的黑子,白子,哗啦一声响,散落了一地,棋盘也咚的一声,旋转了半圈,砸在地上。 芦荟公主食指指着陆瑾然的脑门,愤怒道:“你,你,你真的好样的,你这样对我,我太子哥哥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卜卦听到这里,知道那女的是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觉得没有再听下去的必要,转移了阵地,悄悄进了澜庭的房间。 免得让那怒火冲天的芦荟公主发现她,拿她当出气筒,当初她还认为陆大哥不像传言里那样不见人情,嘴上的厉害,是不是误传,现在算是见识到了,只是可怜了芦荟公主当了白老鼠给她见证。 ------------ 第132章 斗笠之下 第二天。 宴请两国太子的宴会上已经酒过三巡,被在坐的人都有了轻微的醉意,卜卦单手撑在桌面上,眼睛直视前方交头接耳的大臣,眼角却在打量君年尘的同乡人,不请自来的燕青音。 按理说,她来是来了,要坐自己也坐到熟悉的人身边,而她与那燕青音并不熟悉,竟然要坐在她旁边,卜卦及时只有两个字,不解。 在卜卦眼里的燕青音,是如神一般气脱俗质的美人,一袭拽地白衣上锈暗纹花,发髻用玉钗整整齐齐定住,插上一对金步摇浅浅将头发倌起,容颜倾城,黛粉薄施,峨眉轻扫,朱唇嫣如赤果,偶尔抬起来的手腕上露出她戴着的白色玉镯子,衬着她本就如雪的肌肤,更为娇嫩,散出莹莹光芒。 恍若不食人间烟火如神一般的燕青音,不知道发现什么事情,长长的眉毛颤颤垂下,唇绛一扬,勾起一抹如烟花般灿烂的笑,虽然她的笑像烟花,卜卦却也觉得她的笑也如同烟花般飘渺――假得很。 “姬太子在看凤澜太子吗?他长的真好,姬太子的眼光真不错。”燕青音身体快速移动到三步之外的卜卦身边,顷着身子,抬起左手快速的覆上卜卦搁在桌子上的纤长的右手上,拦截住正要开口的卜卦:“姬太子是不好意思吗?你们一坐下我就发现你们两个眉来眼去的,想让我不知道都难,只是青音不知道太子殿下竟然爱慕的是澜凤国的太子,而不是与你有有婚约的芦荟公主。” 卜卦盯着那只被陌生人握住的手,心里翻江倒海的觉得难受的厉害。 她不清楚,明明是被一个美的惊天动地的女人握了下,她怎就如此反感,要有,以她平时欣赏美人的爱好,应该也是受宠若惊才是。 卜卦想甩开那只胶在她手上,不属于她的手,发现她挣不开,甩不掉。 卜卦更看见燕青音的脸上始终荡漾着甜如夏花的笑容,卜卦更不明白为何在那张巧笑倩兮的脸上,她无法感同身受。 燕青音的音量不小,又站了起来,早就引起很多人的关注,她的话让人浮想联翩,但她的动作反而没有多少人留意,毕竟年纪在那里摆着,燕青音看起来比卜卦大上很多,而卜卦还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卜卦挣不开那只手,想找个人来帮帮她,在她心里能帮她的不二人选当然是君年尘,她希望他来帮她一帮。 偏过去的眼睛,卜卦只看见一个空了的位置,哪有君年尘的人影。 输人不输阵,卜卦摆脱不了那只手,暗中想别的招,因三步距离那话,其它的招都行不通,冷然道: “燕青音小姐真是有心了,在坐的人数不少,居然一一打量了一遍,难为燕青音小姐择婿择到如此细致的地步,知道你喜欢上了凤太子。”卜卦边说边说边把左手上拿的东西往嘴边送,借着咳了一声的功夫,把那黑溜溜的东塞进了嘴巴,又接着道:“我与凤太子也算得上是个朋友,竟惹的燕小姐误会,醋劲大发,实在抱歉得很,凤太子的身份太高,如若燕小姐真想嫁给凤太子,不若自报家门,透个低,也好让凤太子斟酌斟酌,看你与他有无那桩缘份。” 燕青音的脸狰狞了下,变的更和碍可亲了,像是在对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子轻言耳语,偏生声音清晰的穿过每个人的耳膜,整个大殿的人基本上都听见了: “姬太子,今日这么多人在这里,你就不要不好意思了!” 燕青音嘴角的笑意加深,她最近打听了许多关于姬太子的事,不仅是出生,听的最多的是他的长相,有的人说他长的很好,有的人说是因为太丑陋,不敢让人看见,才整天标新立异的不离头上。 如今这大殿上,帝君不在,还有谁能帮得了姬太子,又有谁能阻拦得了她要掀开斗笠,让姬太子的真容面世。 卜卦认为她本来因为年纪小不丈优势的身高,被压在座位上动弹不得,更是失了气势,再次暗中骂了一句她师傅是老东西,果然是逗她玩的,现在她随便遇见一个都能单手撕了她。 卜卦心里千回百转间,诺大的殿里,忽然刮来一阵风,那风的方向完全是朝卜卦去的,卜卦走神没有发现,发现时,只留意到被风刮得乱飞的红纱与那在风中凌乱的黑发让她觉得不适,好像什么东西飞走了,还飞的很远。 忽然间,她好像感觉喧闹的大殿安静了下来,悄然间,又听见了抽气声,还有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此起彼伏,高低不同,好像都很惊讶。 燕青音的笑脸有点僵,大大的眼睛牵强的转动,眸底一片冰冷。 他,竟然如此好看! 脸花容月貌像出水的芙蓉,肌肤滑腻的像弹指就能破,一双凤眼风情万种,媚意天成,却不让人觉得娇艳,反而透着高贵的气势,身上的长袍白的如雪,披肩红的如火,慑人目的鲜艳,一条赤红色的长丝带系在如墨的发上,很有几分英俊潇洒的味道,有几丝发被风刮着垂落在双肩,他用手拂过双肩的发丝置于耳后,举手投足动人心魄。 燕青音震惊又不相信的收回那只压制卜卦的手,失神的问:“你真的是个男的?” 燕青音的话没有得到答案,另一道声音已经出现。 “怎么回事?” 大殿门口传来猛然传来一声冷漠低沉的声音,他本来的长相也不柔和,属于很有男人味的那种,如今喧宾夺主的话,也没有引起沉迷在卜卦容貌中的大臣的讨伐。 这声音对于卜卦来说无异于天籁之音,抑头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看过去,真的是他。 君年尘好看的脸上满是冰霜,他只不出去一小会的功夫,她头上的斗笠居然已经飘飘洒洒在半空中,露出了那张人神共愤的脸,这是他不希望看到的,她的美,她的好,只有他知道就好。 伸手摄下空中仍然飘荡的斗笠,一晃已经到了卜卦跟前,君年尘看着卜卦脸上已经起了不少的红点,脸上的神色更冷。 ------------ 第133章 我要她血 “你的脸怎么会……”有红色的小疹子,君年尘看了一眼离卜卦很近的燕青音,难道传说不是假的,别人一靠近她三步之内,真的会让卜卦不适。 “是不是又起疹子了,应该是燕小姐突然靠近我,又将手压在我手上,让我敏感的肌肤又起了反应,你去哪了?刚才大殿里刮起一阵狂风,我的斗笠随着风自己飞走了,还好你现在回来了。”卜卦嗔了君年尘一眼,她现在的心情一上一下的,已经濒临暴发边缘,面对要杀她的人,她都没有像今天这么愤怒过,这个燕小姐,刷新了她的人生观。 回过神来的喜顺告诉首座上的孝贤帝,太子殿下好像出了点事,孝贤帝立即向四周扫了一圈,整个大殿的人,看的方向都一致,全都望着卜卦的那个方向。 孝贤帝干咳了一声,大臣方然醒悟过来,不自然的收回视线,眼角仍旧忍不住朝卜卦的方向看去,看见他们和皇帝已经站在了太子三步之外的距离,神态略微有点难看。 卜卦发现外公也过来了,嘴巴一张一张的,却没有声音发出来,君年尘从她的唇形上看出她说的话,知道她忧心的问题,冲她遥头,他心里也奇怪她的发是红色怎么忽然间变成了黑色。 孝贤帝看见外甥满头满脸都是红红点点的小疹子,看起来很恐怖,疑惑的问:“你身体有没有大碍?”见卜卦冲他摇摇头,孝贤帝把视线凝在旁边脸色仍旧苍白的燕青音身上,冷声道:“不知道燕小姐可否是对我龙延国的太子有何不满,为何明知道他不能让人近身,反而还要过来捏他的手?” 燕青音听了话,抬眸去看君年尘,君年尘正在仔细的整理卜卦被风吹乱的发,动作轻柔的可以腻死人。 卜卦听到外公在为自己讨回公道,伸手去端桌子上的茶盏,没端到,手在桌子上探了一探,茶杯她摸到了,只是拿到手上的杯子太轻,重量不对,卜卦脸色白了白,她苍白的脸色被病盖住,没有人看见,因为理好她发丝的君年尘刚好将手上的斗笠轻轻为她戴在头上。 卜卦扭过头就着刚才端杯子的地方,看向有可能拿本子的人,入眼的就是让她不喜的燕青音,此时,她手上正拎着一块丝巾,在擦嘴角的水迹。 卜卦攥紧了手指,这个女人,从出现在她面前开始,她都没有喜欢上过,此时还过份的喝了她为自己准备的茶水。 隔着红纱,燕青音都感觉到了卜卦对她的敌意,以为是卜卦在怪她掀了DLI,现在她也后悔了,早知道姬太子长的这般倾国倾城,她才不多此一举,现在她居然被个男人比了下去。 然后想想自己是个神女,外貌还没有一个凡人好,觉得扫面子之后,又想到一项比卜卦好的,卜卦以后会生老病死,终究会容貌迟暮,当他白发苍苍是个老头时,她还一如既往的美丽动人,人间短短的几十载,不过弹指一挥间,现在帝君对个男人好,许是因为看他长的好,弥补没有亲弟弟的遗憾,对他好仅此而已,她何必去再意。 如此一想,燕青音的心豁达了许多,她也想到了得体回答孝贤帝的话,轻笑一声道: “是青音的不对,因看姬太子虽小,一举一动很是沉稳,不禁很是喜欢,让青音在不自觉的情况下,握了一握姬太子的手,虽然是将姬太子当成家弟来疼,如此也算是失礼了,不过刚才看见姬太子的脸,更觉得自己应该多喜欢姬太子几分。” 卜卦听得她的话觉得自己都想反胃了,已经能确定这女人是真的对自己有敌意,这敌意来的莫名其妙,卜卦搜索大脑记忆怎么也没有搜索出得罪过这样一个美人的一幕。 这个时候的卜卦也许真像她自己说的一样,在外呆久了,不会那些哄女孩子的手段,自然也没有想到燕青音是为了君年尘刻意为难她的,她眼下只是单纯的不喜欢燕青音而已。 现在由不喜欢讨厌上升为憎恶了,桌子上的杯茶里,在君年尘进来之前,已经加了点东西进去,此时那茶被无知的燕青音喝了,不说燕青音喝了的后果,但是自己的后果,她明白的紧。 君年尘也感觉到卜卦对燕青音的厌恶,他冷冷的看着一边笑得甜蜜蜜的燕青音,卜卦说大殿里忽然刮了大风,他就知道是燕青音做的,而并青音那么做只可能是为难卜卦,她为难卜卦的原因,他暂时不知道,但是他会查出来,凉凉道: “最好能把你这么做的原因对子云解释一番,如若没事,哪来的就回哪去。” 燕青音的笑脸在君年尘的冷言冷语下,再也维持不下去了,她是神女,只不过为难了一个人界的凡人,还要被训斥,帝君还说:如若没事,哪来的回哪去。 燕青音想起在神界时,帝君虽然不会与她说话,但是不会如此待她,而且待她算是特别,从来不曾为难过她,她怀念在神界的帝君,从界的帝君对她太坏。 住在太子府,帝君也对她视而不见,反而对另一个人掏心掏肺,这些都让她委屈,绞着手指,看着正问另一个人的脸疼不疼的帝君,燕青音眼里噙着泪花,欲落不落,哭着道: “帝君叫青音哪来的回哪去,在青音看来,帝君在此也无事,为何就能呆在这里,青音就不行,青音不走,青音就要留在这里,青音不仅要留在这里,我还偏偏要住在太子府,帝君,你别忘记了青音父王也是一个王,还是一个很有招唤力的王。” 帝君如此待她,难道不担心她回去告状,他现在是觉得帝君的位置坐的很稳,所以没有人能撼动。 燕青音邪恶的想着,她父王那么强大,要是她扇动父王反一反帝君,应该够帝君头疼很久了,也有可能将他从帝君的位置上拉下来,到时,他还能这么嚣张的对她说话吗? 君年尘无视叫嚣的燕青音,反而又问卜卦脸上的红疹子如何才能消,要他做,卜卦把目光投在燕青音的身上,拉低君年尘的脸,俯在他耳畔,用细如蚊子的声音道出来:“我要她的血。” ------------ 第134章 媚药晨曦 “我要她的血。” 卜卦浑身散发着冷漠气息,被红纱遮住的脸上,红疹蔓延,她已经有了刺痛感,桀骜的眼神看着背光而站的君年尘,又重复了一次。 君年尘高挺的鼻梁下的两瓣薄唇噙着弧度,不懂她为何一而再的提这一句话,难道真的是让燕青音气坏了,低垂着眼睑望着卜卦端在手中空着却迟迟没有放下的杯子,缓和声音道: “渴口?我给你倒杯茶水吧。” 说着就要伸手去取下卜卦手上莹白色的杯子,卜卦手挪了挪地,又道: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说真的,我真的要她的血。” 燕青音修长优美的手指绞着衣摆,长长的睫毛眨个不停,也许别的人听不见姬太子的话,但是她是神女啊,她可以听得见,这个姬太子好本事,竟然想要她的血,而帝君听了这句话,居然只是去讨好这个小屁孩,而不是为她教训一下这个妄想要神女血的人。 君年尘的的行为重重伤了燕青音的心,那双泛着水光的眼中闪而过某种情绪,这样的你发脾气,我哄的情况不是应该发生在男人与女人的身上吗? 现在帝君那一副对待心上人的表情,让她不得不怀疑,帝君真的是因为知道姬太子长的好看才偏爱,而不是因为他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自然而然流露了真情吗? 一旦什么事情埋下怀疑的种子,并会一发不可收拾,她见姬太子第一面时,已经探查过,姬太子是个男人,而不是个女人,刚才姬太子露出那张让她也妒忌的脸时,她又探查过,确实是个男的。 而且姬太子不仅长的好看,有着女相,连身上都是女人的做作派,身上不知道薰了多少的香,各种各样的香味都有,虽然不显得难闻,但是一个男人如此做派,太过娘娘腔。 而她喜欢这么久的帝君,居然舍弃貌美如花的她,而去喜欢一个半大的男孩子,不是一个娘娘腔的男孩子,有什么会比这更能打击讽刺燕青音呢, 燕青音此时觉得身上很燥热,心里像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焚烧着她,那种感觉来的汹涌,她好看雪白的脸上,已经快速变的通红,她觉得好热,热的她觉得身上的衣服LE得她喘不过来气。 卜卦放下杯子,对旁边的孝贤帝说她不舒服,要先离开,孝贤帝点点头,虽然他知道卜卦离人三步的距离只为掩盖身上的香气,如今卜卦脸上真的起了红疹,孝贤帝也迷糊了。 卜卦瞧着已经失去了理智已经开始解衣服的燕青音,心里一点同情的感觉都无,燕青音难受,她也难受啊,她看不见自己都能感觉到身上的皮肤应该没有一块地方是完好没有长红疹的,而那红疹开始只是长出来而已,于她没有影响,如今影响大了,她身上又疼又痒,痒得她心火直冒。 而现在只是痒,待会儿可能会因这红疹痒掉她一条命,她吃长红疹的药,解药也是有的,在君年尘进入大殿之前,她已经把唯一的解药放入了茶杯里,那知道看起来冰清玉洁的燕青音,竟然不再意那茶杯是她用过的,抬手就喝了。 燕青音修为比她高又怎么样,她的药极其的霸道,没有解药的,即使如君年尘那般厉害的人,也无法为燕青音压制住乱窜的心火。 如若燕青音放的开,可以找个人春风一度,再落个残疾脸,而她脸上的红疹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服下解药,无止尽长下去的结果是:明年的今天就是她的忌日。 卜卦纱下的神色静宁而安详,嘴角微带着笑意,一只手自然且潇洒的搭在君年尘伸在空中没有收回去的手掌。 动作优雅的像个翩翩公子,好整以暇的问眼睛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君年尘: “年尘,你选择吧,她神智已经不清楚了,给我血,或者是为她找个人解毒,不过,我提前告诉你,她中的可是天下独一无二,比合欢药更烈的药。” 卜卦等了一会儿,定住了一边已经衣衫半解的燕青音,发现君年尘依旧看着她,目光深不可测,觉得无趣,说出了药的名字:“晨曦。” 君年尘拢着眉头,眼神变了变,没有挪开,反手擒着卜卦的手,拎着燕青音的后襟,一瞬间出了大殿。 大殿里的人望着一转眼不见的太子,心里都觉得还没有看够,他们对太子各种猜测,没有想到结果是这样,太子不仅不难看,还长的花容月貌,众观四国,还有谁能有他们太子好看。 芦荟拽着仍旧看着大殿已经没有人的位置出神的澜庭问:“哥,你果然说的没错,她长的是很好看,但是好看归好年,你不觉得她长的像个女人,没有男子气概吗?身子骨也瘦小,不像个男人,更像个女人,你听那个姓燕的说了吧,姬太子喜欢的是男人,和那个男人亲密无间,真像是一对互相喜欢的情侣,而且还不让人近身,我之前当是谣言,现在你也看见了,真不能让人靠近三步的距离啊,身上还长红疹,这样的人我才不要嫁,我不管,我要退婚。” 澜庭接了一句,“退?放心吧,现在龙延国的大臣肯定都想有姬太子这样的女婿,人家还觉得你挡了他们女儿做太子妃的路,你退了很快就有人补上。” 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姬太子曾与他在洞里呆过,并没有长红疹,如今倒长了,难道长红疹还要看靠近身边的人是谁,才分长与不长! 君年尘带着两个人一路出了大殿停在一个颇远的花园里。 停下之后,君年尘放留下燕青音,抬手漆黑一片的花园亮堂起来,喊出子云,让子云把燕青音仍水里去泡着,子云从暗处走出来,借着花园里还算看得清楚脸的光,想问他们不是去赴了个宴会,燕青音神女如何成了这般的模样,看起来像种了催情的药。 卜卦与君年尘熟,和子云也还算熟悉,为他解了迷惑:“她中了催情的药,你要是打不过她,或者不想要她成了你未来的妻子,就不要解开她的穴道。” ------------ 第135章 互不相让 子云带着燕青音的人,与她为什么会种催情药的问题一跃离开。 卜卦想对不知情的君年尘说一说,刚才的一场阴差阳错,只是不等她的解释,君年尘已经拽着她的手,很是失望道: “晨曦?你居然有种等阴毒的药,这药你是那里来的?”君年尘放开卜卦的手,又继续道: “她让你掉了斗笠,你就对她下晨曦,你知道晨曦的可怕吗?你还说要她的血,我一直以为你虽然不太懂事,依旧是个明理的人,身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血腥的气味,如今倒是我高估了你,你就算要任性,你也要估量一下自己有没有本钱,你以为你是龙延国的太子,龙延国就能护你一世无忧?任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没底线,恣意妄为也要分对像的,要是燕青音在龙延国出了事情,龙延国会因为你一时的意气,被她的家人倾覆,甚至灭亡,而你,更会成为灭亡中,首当其冲的第一人,这样也没有关系吗?” “君年尘,男人的话果然不能信,而我居然还相信了你,我在你的心里既然这般不堪,那你还与我腻在一起做什么,你平时对我说的话也都是拿来哄我的吧,难为你每次在我受伤的时候,还充当好人来照顾我。如今是不是你的心上人出现,装不下去了,露出了本来的面目,要是如此,你直说就是,为何要冤枉我,我姬卜卦行得正,坐得端,也无惧你说,要是她家想灭我,让她家来,来一个我让她家少一个,来一两个,我让她家少两个。”荒谬的笑了笑,又回了他最后一句话:“所以,没有关系。” 卜卦一口气说完,摸着脸上密密麻麻刺手的疙瘩,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了。 不止是脸上,连身上到处也是,全身像有千万只的蚂蚁在爬,平时说怎么怎么疼她的人,此时不仅不应她的要求,还在指责她。 她看起来真的就那般不靠谱,拿那东西去害人,况且对于她来说,那东西是宝。 她觉得剩下最后的一粒,用在燕青音身上是浪费,现在被燕青音吃,要燕青音一点血怎么了,那么大个人,要一点血还会死不成。 君年尘颠倒是非的话,让她火冒三丈的反声呛了后,不想等会自己痛苦的时候还要再多费唇舌,直接掀开斗笠,凑到君年尘面前,让他仔细看她的脸。 君年尘看到那张全是小小红疙瘩的脸,眼瞳急速收缩了下。 看着卜卦的眼光中又带着怜惜,伸出手想去摸一摸那第平时在他手下一直都是细滑软腻的脸。 卜卦瞄到他抬起来的手,别开了微微抽搐的脸,袖子下的五指攥紧拳头掐进了肉里,她也没有感觉到疼。 他都把她说的这般不堪,还想碰她,世上那有那般的好事,冷着声音说了最后一次: “给我她的血,我真的能救她,任你修为再好,你现在也帮不了她,除了我,不然,你就算为她解了毒,她的脸也不可能是现在这般模样了,到时候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通常我们用的那个词,毁容。” 君年尘也恼了,他觉得今天的卜卦特别的不可理喻,他这漫长的一生还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说过这么多话。 他说这些是希望卜卦不要那般任性,他只是希望她能好好的,而她偏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状况百出。 现在还反呛他什么心上人,说他对她的真心都是哄她,要不是看在她脸上的红疹太多,他直接走了,何苦拿一棵真心让她践踏。 卜卦的话,听在他耳朵里也像是在威胁他不给她身,她就不给燕青音解药。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谁都不肯让步,卜卦转身要离开时,子去又抱着燕青云回来了,对着神色不善的君年尘道: “帝君,燕神―小姐的脸已经开始腐烂,看她眼泪直流的好可怜,这怎么办,她不能在这出事啊!” 君年尘如何不知道燕青音不能在这里出事,不然方才在大殿里她说的那些话,都足以让他要了她的命。 解药在卜卦身上,卜卦不给他也没有办法让卜卦交出来,只能以大局为重的对卜卦说: “把解药给我,要求你可以向我提,或者你不是想上天吗?你把解药给她,我现在就带你去天上。” 子云趁君年尘说话的功夫空偷看旁边没戴斗笠的卜卦,入目的那张脸,让子云吃惊的问: “姬太子,你这副面具做的真吓人啊,你拿着镜子往脸上贴时,宴会上想起来你还吃的下吗?” 卜卦哈哈一笑,衣衫飘动,身子轻盈的往旁边的草丛迈了几步,咽下嘴里的那血,对着不知情的子云道: “让你失望了,我刚才吃了不少,君年尘,威胁不成改诱惑吗,可惜我不吃那套。” 眨去眼角的泪水,她缓缓的转过身子,慢慢的抬眸。 眼睛明明看着是君年尘的方向,她眼睛却穿过君年尘看向未知的地方。 其实她很脆弱,被人一说会觉得自己很委屈,可是那些委屈,自己都得往肚子里咽下去。 因为没有人会再意,现在连她以为可以依靠的君年尘也是这样说的,她还有什么指望的。 看着脚下被风吹的一摇一晃的小草,觉得自己就如这小草一般,小草被风吹的东倒西歪。 她何尝不是一样被厉害的人拿捏着,连自己的命都救不了,为了不让自己这样香消玉殒,还是另想其它可以解救自己的法子,不在这里等死了。 在离开这里之前,她得把他们也从太子府移出去,随后用淡的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告诉君年尘: “我身上没有解药,救不了她,太子府我睡的房间里,有一种药,应该能解那药的媚性,虽然冶不好她脸上腐烂的地方,但是那腐烂大概也是到这种程度,而且她顶多只是毁个容,你真的喜欢她,大概不会再意她变成什么模样,再者,我从前都说过,你这座佛太大,我太子府的庙小,供不起你,我希望以后,你们别在太子府出现了,我也不希望再看见你了,所以不管我人品好或者不好,都与你无关,你们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 第136章 修炼两年 夜色里,卜卦纤细的身影一动不动的站着在君年尘几米之外的草坪上,蕴含着决绝的力量,长袍在明亮的光下倒映斑驳的树影。 君年尘看的有点恍神,就算是个男人,他也从未见过比卜卦更优雅站着就像一幅画的男子,美的像雪山上洁白的雪莲花。 他制造出来的光照在她的脸上,之前柔美如玉的肤色此时红的像烫熟的虾子,双目一如既往的闪耀着清澈,并没有过多的情绪流露。 她的声音虽冷却极甜,一听之下,说着刻薄的话也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许是感觉到他在看着她,伸长优美的脖子,下颚上扬,带着嚣张的味道,就算到了此时,君年尘也觉得她很可爱。 能让他想疼到骨子里的可爱劲,只是她不理解他,他除了眼前这个小家伙,从来不有亲近任何一个女性进,包括已经做古的母妃。 君年尘密密的眉毛高挑起,如曜石澄亮的黑瞳,闪着凛然英气,清淡的眼波下暗伏锐利如膺般犀利的眼神。 端正英俊的脸庞,宛若工匠细琢出来的脸,面对卜卦说的那许多话,他只简单的道: “你告诉我,晨曦你是从何得来的,又是如何得来的,我立刻就从这里离开。” 他只是说走,却没有说走出太子府,只是离开这个小小的花园,他文艺的话卜卦浑若不觉,没有听不出来。 听他只要这么简单一个答案,她说了便是,也没什大不了的,对上君年尘深遂的眼睛,诚然道: “那药,是我三年前的一个冬天,在一座雪峰的峰顶,一个老头硬塞给我的,说它叫晨曦,还跟我说那是好东西,让自己喜欢的人吃了,就可以拥有那个人,我那时候还小,不知道其中的意思,回了城并找了对有情人试了试,没曾想,那对有情人用了后并没有在一起,最终是一个死了,一个背井离乡。后来跟着师伯去了青楼之后,才知道那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剩下的最后一粒已经进了她的肚子。” 君年尘听了答案,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卜卦,没有多言语,转身走了,卜卦隐约听见子云问了句: “帝君,我们现在去哪?” 她又听见自己最近很迷恋的那道声音说:“出宫。” 卜卦见他们走的人影都不见后,终于撑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很大的一口血。 她两只手已经麻木的攥不住了,开始在身上抓了起来,只是越抓越痒,而且她的手也够不着抓全身。 她感觉撑不住了,身上热的像一团火,准备离开这小花园,因为花园里的光在君年尘走后,已经没有了,变成了漆黑一片,她怕黑。 踉跄一步要跌倒的身子,被身后伸出的手扶住,还说了两个字: “小心。” 卜卦知道到有人走近,但是已经没有心思去管那个人是谁,不管是谁,总比她一个人在这乌黑抹漆的地方好。 这个人既然扶住了她,应该也不会伤害她吧。 如此一想,听到声音就知道来者是谁,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照亮的镯子戴在手上,轻声道: “是你,陆大哥。” 陆瑾然搀扶扶着卜卦的右手,俊美的五官上隐隐有怒气显露。 份外明亮的眼睛注视在卜卦额头中间坠着的白曜石上,那小小一颗黑曜石闪着光芒,他轻启嘴唇,关心的问: “你的身子有没有事?我带你去找太医。” 卜卦微微抬起头,瞧着一身天蓝色长袍,头发用一对玉簪束起,姿态优雅又暖心的陆瑾然。 鼻尘闻着他身上一股淡淡的兰花香味,勉强浮起一抹笑容,扯住要带她去看太医的陆瑾然,软软的道: “陆大哥,能不能麻烦你施展轻功去找我外公。” “你外公?”陆瑾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随即又想起卜卦是姬莴公主的女儿,而他外公自然也就是孝贤帝,抱歉的说:“我一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说的外公是龙延国的皇上,我现在就带你去。” 陆瑾然不一会儿功夫把卜卦送到了孝贤帝的寝宫,卜卦让陆瑾然在外面等一会,她自己进去。 继卜卦离开宴会后,孝贤帝也无心宴会,两国太子相继离开后,他也走了。 卜卦没有惊动门口的护卫,戴好斗笠才闪身进去的。 卜卦望着正沉着脸看着什么东西的孝贤帝,她在身后轻轻的唤了一句外公,孝贤帝诧异的抬起头,看着去面复反的外甥,纳闷外甥怎么又回来了。 “外公,回来之前师傅和我说,让我一定要抢到那凤凰草才算真的出师了,只是卜卦没有用,没有抢到,我此番得回去闭关修炼二年,你得保重身体啊,我等会就得离开,时间不够,我母亲那里麻烦外公去和母亲说说,还有太祖母的大寿,我今年应该也无法替太祖母过了,寿礼我早已备好,还劳烦外公帮我在太祖母生日时,再送给她。” 卜卦打起精神从掏出一个硕大的盒子,递给仍旧发愣的外公,又在桌子上摆了一排东西,其中就有她师傅喜欢的仙桃,还有那日送了澜庭的果子也在其列,解释道:“外公,这些都是给你们长辈吃的,听说都是好东西。” 卜卦说完孝贤帝也回神很久了,看着桌子上的东西瞪大了眼睛,这些东西外甥居然说听说是好东西,这些都是只在书上见过的东西啊,看来那凌天老人真的很宠爱外甥,给了这么多好东西。 孝贤帝那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他卜卦自己的,凌天老人想吃,还得管卜卦要。 孝贤帝也禁不住这么多好东西的诱惑,先问了她的脸怎么样了,怎么见外公还戴斗笠。 卜卦说她的脸没有事,只是还没有好全,怕吓着外公,孝贤帝听她说无事,与卜卦谈起纪王那桩事,卜卦倒是很大气的对孝贤帝说: “卜卦只是查到了大舅舅身上,其实另外还有人,外公你要不要对大舅舅太狠了,他怎么说都是外公的儿子。” 孝贤帝欣慰点点头,又很痛快的答应了卜卦说去修炼的事,卜卦又缠着孝贤帝抱了一会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卜卦出了寝宫,看着盯着她不转眼的陆大哥,心里有了不详的预感。 他不会也要跟着她走吧,她现在自身难保,是赶着去救自己的命的,真的不方便带着他一起走。 ------------ 第137章 凤都传闻 这一年的冬天,凤都人人都在传有关于姬太子的事,至于传闻,各执一词,说法不一。 传闻一:姬太子得天独厚,长的像个仙人,只不过不能近女色,一近女色身上会起疹子,而且是全身都有,看到的人都觉得渗得慌。 传闻二:姬太子的未婚妻,觉得自己长的没有姬太子长的好看,觉得和他走出去,自己没有面子,闹着要退婚。 传闻三:据说姬太子专程回来为太后过寿的,太后大寿时,却并没有现身。 听说又去闭关修炼了,只是太后的东西却不少,底得上国库好十几年的收入,都是些听过,或者只是在书上看过的宝贝。 伟闻四:北辰国的太子因为爱慕上长相好看的姬太子,追着姬太子到他闭关的地方守着去了。 凤都这一年冬天,还发生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纪不知因为何原因,在太后大寿之前被罚去了守皇陵,而且一去是五年,还是拖家带口的去的。 还有一件事情皇上贴了告示,为嘉和公主招驸马,只要家世清白,人长的好,人品好,家里没有当家主母的都可以参加。 只是日期是二年之后才开始招,现在只是让各世家弟子准备,准备。 然而那些都没有另一件事情来得让人惊讶,这些传言都有一个共同点,说明姬太子不在凤都。 然而最近出现了很多人,几乎把凤都上上下下的翻了一遍,只为找那已经不在凤都的姬太子,听说还找的很是着急。 那些人把凤都翻了个底朝天没有找到姬太子后,开始在四国找,毅力很是惊人,而且这一找就找了二年,仍旧没有任何头绪。 下达这样变态指令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卜卦让他走,他就头也不回走掉的君年尘。 那日他离开后,回了太子府,子云也信了卜卦的话,回了太子府就去找没有跟去皇宫守在府里的百灼。 燕青音吃了那东西之后,果然如卜卦所说的一样,燕青音身上的媚性解了,脸上出像卜卦说的那样落下了残疾,只要不仔细看,看不大出来。 君年尘回来就回了自己住的院子,在床上翻天覆去躺了一个时辰后,脑子里不停回放卜卦对他说话的语气,他总觉得心里不安。 去了卜卦住的院子,进了卜卦的房间,卜卦不在床上,他让子云他们在太子府找,看卜卦到底回来没有。 子云他们把太子府的每个脚落都找了,依旧没有看见卜卦,君年尘眼皮一跳,立刻叫上他们跟他一起去了一趟皇宫。 来到了之前他把卜卦带过来的花园,园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君年尘一挥手,园子里透亮的如白日一般。 只是园子里再亮堂,也没有卜卦的人影了。 君年尘走到卜卦之前所站的位置,那个地方除了一大滩显眼的血,与凌乱的脚步之外,已经没有别的有生命的东西。 君年尘焦灼的脸上,已经变的青黑,不知道大晚上卜卦又跑去了那里,他也不知道要去哪找。 太子府没有人,这个地方是他与卜卦最后见面的地方,以那滩血迹看来,他离开时,卜卦应该也离开了。 子云说周边没有姬太子走过的痕迹,应该是纵身离开的,君年尘吩咐他们在皇宫找,一定要把卜卦找出来,连冷宫也不要放过,也要找。 最后,他们实在找不到,用神界的法术找也没能找到姬太子,不放心的又找了土地出来问,土地说姬太子已经离开了皇宫,至于去了哪,他也不知道。 君年尘得了子云他们的回复时,已经用法术在凤都查了一遍,整个凤都都没有卜卦的影子,他又跑到郊外,接连在周边方圆百里都找了,还是没有找到卜卦。 子云他们看着帝君疯狂的样子,也不敢上去劝说,因为他们没有那胆子。 上次姬太子消失的地方知道,帝君都急得不行,如今连人去哪了都不知道,帝君岂能轻易的放手不找! 最后的最后,子云上前去对着脸冷得可以冻死人的帝君说:“帝君,姬太子与你置气,你不如去事情发生的地方看看发生了什么,再找不迟。” 君年尘去了已经没有人烟的大殿,再那里用法术看到了几个时辰之前发生的事情,原来是他误会了她。 听到‘晨曦’君年尘先入为主的认为错的是卜卦,因为那种药来自于仙界。 十万年前,仙界的二帝之一的女帝君觉得这种毒用在女子身上太阴损,已经禁止仙界的人再用。 现在出现在人界,出现在卜卦身上,他并开始口不择言。 从她动作和最后停留在燕青音身上的眼神来看,那东西是她准备自己用来喝的,反而被不知情的燕青音给喝了,结果两个人都出事了。 君年尘反复的想卜卦说燕青音顶多是毁个容,顶多,也就是说卜卦可能有生命威胁,所以说燕青音顶多只是毁容,性命无虞。 他想起他说卜卦故意给燕青音下了那种阴损的毒,难怪她叫他们去向百灼要那解药,而不是她自己拿,因为她已经想过不回去太子府,所以直接叫他走。 她那么善良的人,被他那样一误解,连血都憋在嘴里不吐出来,就是不想在他的面前示弱。 子画收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正经的分析一下那画面: “帝君,原来都是神女的错,神女也真是的,就算爱慕帝君,也不能去坑姬太子啊,有本事,手底下见真章,不过,姬太子对自己还真狠,为了让谣言没有人怀疑,对自己下那种毒,姬太子前后放了两次药,不会是前一次放的是毒药,后一次放的是解药吧!” 子画说的,也是君年尘想到的,因为事实已经摆在了面前,毋庸置疑。 子胤想澜凤国太子被踩断的肋骨,接着说“姬太子可不关是对自己狠,对别人一样的狠,你还记得昨天见过那叫澜庭的太子吧,他的骨头是被姬太子一脚踩断的。” 从这之后,子云他们几个人让手下的人都停下了之前的任务,开始找人,只是这一找,找了两年,依旧没有找到那个自那晚消失后就不曾出现的人。 ------------ 第138章 日复一日 “卜卦,又痛了吗?”陆瑾然点拿出怀里的夜明珠放置在卜卦的床头,看清卜卦的脸后,神情凝重的问卜卦: “你的脸上怎么又开始长红疹,不是已经好了吗?” 卜卦双手紧紧的攥着被角,没错,是好了,只是那毒太霸道,她一时半会也解不了,能保下这条命,已经不错了。 陆瑾然拿出卜卦被子下的手,掀开她白色里衣的袖子,担心的告诉卜卦: “你的身上也长了。” 卜卦点点头,红疹长起来她有感觉,甚至有生不好死的念头,她很难受。 这一难受,卜卦难受了一夜,嘴巴被咬得血迹斑斑,但是她没有哭,也没有叫,只是默默的忍受着灼骨销魂的难受。 第二天。 卜卦一步一步走迈入雪花飞舞的大雪里,风凌乱了她的衣袍,她步伐优雅,如果忽略她颤抖身躯的话,也确实优雅,她走过的雪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雪花降落在各个角落,他们住的屋子上也是银白色的,挂在房檐上的晶莹冰条,坠落在雪地上,滚动了一截距离。 那些雪花也自然而然轻盈落在卜卦身上,卜卦身上雪花一点点的堆积, 昨天白日里他们二人在雪地里堆得圆圆滚滚的雪人,看着向它行来的人不解她为何而来。 陆瑾然站在房门前,看着置身于这一片白茫茫的雪景当中的卜卦,也不清楚没有好的她,到底想做什么,问她,她也不说。 卜卦停在雪人边上,对陆瑾然招手,陆瑾然一听她说的话,唯一的反应就是: “是你昨日玩雪冻坏了脑子,还是昨晚上难缠的红疹让你失去了理智,你居然要将你埋进雪堆里!” 卜卦摇摇头,用尽力气在她站的地方劈了个用容得下她身子的洞,慎重的说: “陆大哥,我很清醒,我考虑了,埋在雪地里,或许会让我好受很多,” 陆瑾然扭不过她,只能依她的说的,将她埋了。 殷殷叮嘱她: “你要是受不住了,立刻和我说,我好将你再挖出来。” 卜卦撑着精神说: “陆大哥,你的说法好吓人,说的我好像死而复生一样,我不过是尝过了红疹的滋味,想尝尝被埋在雪堆里是何滋味罢了。” 陆瑾然用雪埋住她,只留下她的鼻子与嘴巴在外面。 陆瑾然立在银白一片的雪地里,一直守着她,时不时会叫她一声,开始卜卦还应他,后来卜卦应次数多了,实在是不想说话,只能对陆瑾然说: “我这样说话难受,你不要再同说话。” 他果然不再吵她,依旧像个柱子似人,守在她的身边。 周围静悄悄的,雪花飘飘洒洒落下,卜卦身上埋的雪又厚了一层,陆瑾然也没有好到那里去,除去他头上那层厚厚的雪,身上本来就是一身白衣不太看的出来,只是近了,能发现他肩膀上那雪很厚。 又过了很久,他再叫她,她没有应他,又过了一会,他又叫她,依旧没有得到回应,陆瑾然心里没有底。 开始用冻得冰冷又僵硬的手,使劲的刨埋在雪下面的卜卦,陆瑾然刨了很久,埋卜卦的雪已经结成了厚厚的冰,他急得不行,去他们住的木屋里面拿了一柄剑出来削卜卦身边的雪,这过程并不轻松,因为他担心会伤到卜卦。 最后卜卦没有被伤到,他自己被锋利的剑划了两手的伤,大大小小的伤口,触目惊心。 被他埋在地下的卜卦露出脸时,陆瑾然久没有泪痕的眼睛,落下了泪水,止都止不住,若大一个人,抱着僵硬又没有反应的卜卦哭的惊天动地。 卜卦脸上是乌紫,身上也是,任他怎么喊她,她都没有应他,把卜卦抱进房间时,他将卜卦连衣带人小心的放入早备好的热水里。 放进去后,拿起卜卦的手,想为她掰开,卜卦的手捏得紧紧,手心上的肉也裂开了大大的口子,她的手怎么也掰不开。 卜卦醒来后,他端着药喂卜卦,卜卦看着她的手说:“陆大哥,你真傻。” 陆瑾然听了卜卦的话后,觉得他很满足,看着身体不舒服,仍旧坚持为他上药的上载,并不觉得自己哪傻了。 这是卜卦与陆瑾然进了她无意中进来过,设了禁制的雪山里几天后的生活。 一个月后,卜卦身上的红疹依旧难受,她此时眼里已经储满了晶莹的泪水,只是转着眼珠,她不让它掉下来,任它在眼里流动。 陆瑾然坐在床边静静的守着卜卦,想伸手为她擦去泪水,只是那泪水没有掉落。 陆瑾然握住卜卦又不自觉握紧的手,轻轻的告诉她: “卜卦,你哭出来吧,你疼,就叫出来,这样会好受一点,你这样忍着,我看着心里难受。” 这一个月里,卜卦的红疹反反复复的折腾她,让她本来就纤细的身体瘦成了皮包骨。 一直没有叫过一次苦的卜卦,此时,听了他的话,奇迹般开始掉着眼睛哽着声音让让说: “陆大哥,我难受。” 陆瑾然眼睛干涩的厉害,不想让卜卦看见他的异常,红着眼睛别过头。 卜卦觉得自己眼泪流了很久,时常在掉流出眼眶时,已经有一双温暖的手为她擦掉。 她拉住那只照顾自己许久的手,悲伤的问: “这样的日子我还要过多久?” 那只停留在她脸颊的手僵在那里,良久告诉她: “很快会好起来的。” 于是,抱着很快会好起来的心态,忍受着红疹反复无常的折磨,卜卦熬一天又一天,熬过了月复一月,第二个月,第三个月。 数着日子直到半年后,她终于痊愈,那时的她,依旧美丽,只是瘦得不成人形了。 陆瑾然也没有好到那去,人也瘦了一圈,照顾卜卦太用心,他生了一场病,之后更消瘦了。 两个人后来潜心修炼,不分日夜,卜卦以前修炼喜欢偷奸耍滑,如今不用她师傅的监督,她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用心修炼。 两个人相互扶持,走过几百个日子,尝过了苦楚,也彼此微笑过,岁月不停的流转,修炼的日子过的特别的快,一晃他们来雪山的日子已有两年余。 ------------ 第139章 两年后。 在冰天雪地里呆了两年的两个人终于迈着步离开了这里,她从一个半大的孩子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年。 就算过了两年,她习惯没有变,仍然是一件红色的披肩,披肩上绣着两朵开的正艳的雪莲花,头上是白色色的斗笠。 她前面的红纱向后挽起,瞧着白雪凯凯的雪山,脸上洋溢着浅浅的笑意。 这次,她修为大涨,准备个地方,在那里还有一笔帐没有算完,出雪山之前,她已经让小白龙去通知百灼他们去厉城等她。 这两年里,她沉稳了许多,更多的改变是那场意外。 来了雪山后,受离开凤都前那一场意外的影响,没有喝到那杯解药,经历了长达半年的苦日子,每个日夜疼的死去活来,身上的红疹反反复复,好了长,长了好。 在那些痛过的日子里,她骂过君年尘,也恨过那狗屁的燕青音,最后她开始骂自己蠢。 就是恨之入骨,她还是忘不了他,不管难不难受,都会想起他。 想起他对她的好,想起他说的话,最后的画面都会停留在他截她心窝的场景。 半年后,她好了,不再骂别人,也不再骂自己,豁达的把那两个人忘于脑后。 她不想拿过去的不懂事惩罚自己,她一定要过的好好的,看着别人痛苦。 此次去厉城,她心里有九成的把握不会出事,只是还有一层是对离开那个地方那么多年后的不了解。 一个人再厉害,不了解一个地方,去了之后,终究也是讨不了好。 她不想因为意外,把自己的命搭在厉城,什么都有万一,她已经尝试过万一的味道,那滋味不好受,她再也不想尝了。 那一夜离开之时,陆大哥与她一起离开,她知道那个地方的禁制,除了她,别人进不去,包括陆大哥。 陆大哥问她怎么能进得去,她也不知道原因,那是她无意中进去的,因为看见一个人走到那里,始终过不去,而她眼里明明看见前面是一片好风光,她那时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怕,无畏的去试了试,还真让她进去了。 里面的景色很美,只是那里面的美景没有人欣赏,那里面也很静,静得只有她脚踩在雪地上咯吱响的声音。 陆大哥执意要跟着,她无法,到了地方后,试着将他放进自己的空间里,这方法还真把他带了进去。 当初,他非要跟着她进去时,很执着的说:“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要撑着无用的高傲,不想示弱吗?万一你治不好自己,死了,在那个除了你没有人别人的地方,岂不是要BSHY,我进去还可以为你收尸。” 那时的陆大哥,其实没有想过吧,她要是死在雪山里,他再出不去,他也会死在里面。 她死了,还有他收尸,他死了,可没有人为他收尸! 那时,她正伤心着,忽然听到这样一句暖和到心里的话,感动之余真的带了他进去,在里面的两年,她庆幸陆大哥也去了。 因为一向了无牵挂的她,居然开始怕寂寞,而陆大哥为她驱走了寂寞,陪伴照顾了她两年。 她曾经问过他“陆大哥,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他说:“他不知道,只知道不对你好,我将来会后悔,所以未免在将来后悔,我要对你很好。” 那时啊…… 她觉得他真傻,虽然到现在她也觉得他傻。 卜卦转身回头看着自己呆了两年的地方,那里面有着艰辛,有着与陆大哥相依为命的日子,她留念并且默记。 这两年里,不知道是不是修为大涨的关系,她不再怕冷,在冰天雪地里穿得薄薄的也不怕冷。 卜卦从空间里把陆瑾然放出来,轻笑着道:“大哥,我们已经出来了。” 陆瑾然瞬间出现在卜卦的面前,眉头一拢,唉了一声: “可算出来了,我憋在里面难受坏了。” “大哥,你都二年多没有回家了,回去看看吧!” 陆瑾然也学着卜卦看他呆过两年的地方,只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一甩变得更长的头发,摇摇头。 离开之前,他已经修书一封到北辰,他父皇不会担心的。 况且他现在还不想离开卜卦的身边,跟卜卦在一起的时间里,他的修为以飞的速度在涨,也知道了卜卦是个女孩。 甚于觉得卜卦是天下最美的人,还有她亮眼的红头发很好看,她的性子也好,总之就是没有不好的地方。 要不是在心里一直有一个小女孩子的影子,他会以为已经爱上了卜卦,虽然那道影子现在已经模糊不清,但是在他心中是不可磨灭的。 “卜卦,你说你出来后,一定要去办一桩私事,你去的地方也要经过北辰,先与我回北辰皇宫,你也去领略领略我北辰的风光吧。” 卜卦还以为他忽然摆个严肃的面孔要说什么,原来想她顺道去北辰的皇宫做客。 扭过头,拔弄了下额前的发丝,很严肃的与他说: “大哥,我们相处了两年,你也知道我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吧?” 陆瑾然不明就里,去北辰看风景与她什么性子有何关系,仍旧点点头,凝神看着长得明媚动人的卜卦说: “你的性子很好,也很Z意,很重情……” 卜卦瞧他一开口就是没完没了的夸奖,真是让她服了,很明确的告诉他: “大哥,我不是个好侍候的人,你不担心我到了北辰为难你?” 陆瑾然听她说为难,也想起就是因为卜卦的嘴太叼,令他现在的培养的手段很是高明,厨艺也大涨。 卜卦吃着他吵的菜还说:“大哥,如果哪天你不想做作太子了,就去做开个饭馆吧,我天天去光顾。” 于是,为她那句话,他钻研起厨艺来更用心,只是为看她只了他做的菜后,露出满足的笑。 这两年他们之间熟悉起来后,卜卦不再叫他陆大哥,而改口叫他大哥,甚至说: “就算我有个亲哥,也不一定有你对我好了。” 他为卜卦理理乱了的红纱,慢悠悠的说: “去了北辰,我亲自为你下厨,反正你又不是没有吃过,不用不好意思,而且你终究叫我一声大哥,我照顾你也是理所当然的。” 卜卦可爱的眨了下眼睛,下巴微扬,俏皮的说: “好吧,看在大哥如此诚恳的份上,我就应下了。” ------------ 第140章 近入北辰的都城都北垠时,距离他们出雪山已经过了快两个月。 卜卦乔装打扮,没有再穿显眼的红衣,改成了白色,也没有戴红色的斗笠,换成了白色的斗笠。 守城的士兵看见骑在骠悍大马上的高挑的非凡身影,穿着上好丝绸的两个公子,互相看了一眼,这两个人眼生,但是以这身行头看来,来人注定不凡啊。 接着,他们看见头上用黑色的发簪挽起头发的男子,从绣着竹叶边的雪白袖子里拿出属于太子身份的令牌,两个人揣测了一会,其中一个人眼间转了又转,一溜烟的跑走了。 卜卦斗笠下的脸笑的颇有兴味,摸了个看起来又青又涩的果子啃了起来,衣衫边缘有小小的雪莲花在绽放,露出一个龙形链子。 腰间挂着通红的玉佩,她能忍耐着不穿红衣,是不想让人发现她已经出现,只是耐不住喜欢红红的东西。 陆瑾然翻转手上的令牌,对一边吃的开心的卜卦道:“抱歉,可能要等等。” 卜卦不再意的笑笑,另拿了一个与她手上一样的果子递给陆瑾然道:“左右无事,吃个果子打发打发时间吧。” 陆瑾然皱着眉偏开头,那果子,看起来青翠欲滴,但是会让人联想到那果子还没有熟,其实它熟不熟的,陆瑾然不清楚,对它那味道记忆犹新,又酸又涩,难吃又难咽,亏卜卦还吃得开心。 他拿了个做给卜卦在路上吃的小点心出来,在卜卦面前晃了晃才道:“我吃这个就好,那个果子也不知道多与少,你还是留着慢慢吃吧。” 卜卦咯吱咯吱的笑了起来,他也太有趣了吧,这个理由也想得出来,不想吃她也不会勉强他,这果子是涩了点。 刚才离开的士兵带着一大帮子人,又跑了回来,卜卦远远看见那一大堆人,朝依旧面不改色的陆瑾然道: “你不会被通缉了吧?” 陆瑾然不置可否,他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回自己的国家,还会被抓, 领头的那个人跑过来,先一步跪在地上,他身后的人看见他跪下了,都跟着跟着跪下,他也激动的说: “太子殿下,你终于回来了。” 陆瑾然抬手示意他们起来,他歪着头对嘲笑他的卜卦道: “让你失望了,他们不是来抓我的。” 领头的人一听,刚站直的身子,听了陆瑾然的话,噗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 “太子殿下恕罪,下官那里敢抓太子殿下,是守城的不懂事,耽误了太子宝贵的时间,还请――” 陆瑾然瞄了一眼看热闹的卜卦,对着前面又跪了一排的人道:“好了,他们做的很好,你们也散了吧。” 卜卦嘴角边带着一丝幽怨,似笑非笑的说:“可惜了,没有打起来。” 陆开瑾然感叹道:“你这一路上都在念叨着要与人打架,你是有多想被人收拾。” 卜卦不乐意了,怎么就成了她被人收拾,不是她收拾人,隔着白纱瞪了陆瑾然一眼才说: “大哥不厚道,应该要支持我啊,怎么能说我要被人收拾。”随后又拢着眉头向四周看一眼,道: “你真的没有感觉到有人在看着我们吗?我身上已经被盯的起了鸡皮,不相信你看。” 卜卦捞起拿果子那只手的袖子,上面真的起了小小的疙瘩。 陆瑾然没有像之前那样否定说没有感觉,反而点了点头,其实出了雪山十天左右,他就感觉有人在暗处盯着他们,只是那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的时间不多,倒是卜卦经常说有人盯着,他之前觉得是卜卦太久没有出雪山,想多了,现在他又真实的感觉到了。 好眼神对他饱含了敌意,他猜测不出是谁,会在暗中跟了这么久,也没有现身,一路还为他们清理了不少尾巴。 卜卦问的时候他说没有感觉,因为他认为那人多半是总目卜卦来的,所以他否认,而且一路上他们遇上了不少的死人,死状都不难看。 那些人的穿着,都像是北辰的人,卜卦不留意的时候,他翻过那些人的身子,确实是北辰皇室隐藏的暗卫。 还好,卜卦她不像别的人一样喜欢刨根问底,他说没有,她并相信了,只是每一次都会和他说她又感觉到了,她看过去的时候,又没有看见人。 卜卦她不知道的是,她每次回过头,那个藏在暗处的人就隐身了,有时候甚至就在她的身边,只是她看不见他,就像现在,他坐在她的后面。 君年尘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只是更深沉了,现在他乌黑的头发整齐的套在精致的玉冠里,从玉冠垂下在肩膀两边,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袍,背后和卜卦以前穿的衣服一样,绣着两朵白的眩目的雪连花。 他靠近卜卦的耳边张张嘴,说着只有他自己能听得见的话:“我在这里,你在看那里。” 他们出现在有人群的地方,他就得到了消息,用了半天的时间来到她的身边,一路跟着她没有目的的晃了近一个月,最后来到了北辰。 他这一路也发现她很依赖北辰的太子,而一想到北辰的太子呆在她的身边两年,他就恨自己。 他只陪了她几个月,最后还是误会了她,让她负气离开了,而后另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陪着她走过七百多个日子。 她离去时他就在找她,却一直没有找到她,直到看到她时,也是她自己愿意出现时。 看着她与陆瑾然熟稔的聊天,亲密的举止,他妒忌,但他无力改变什么,跟了他们一个多月,他依旧不知道怎么出现在她的面前,不知道她会不会理他,会不会原谅他。 他无法阻止她做什么,但是他可以打断她要做什么,又是一阵风吹过,卜卦的袖子又被风吹着盖住了雪白的手臂。 卜卦看着被风吹得盖住的手腕,耸耸肩膀,说来也奇怪,卜卦什么地方都曾看过一眼,唯独一个地方她不看,就是她的身后。 陆瑾然与她行了这么久,自然也发现了她这个毛病,平时都没有问过她的原因,现在想起来随口问了句: “卜卦,你那边都可以转着头看,为什么你从来不转身看后面?” 卜卦没有人看的见的脸上,有一阵恍然,凛然的说: “因为我不想回头,既然在向前走,那就不要回头,不管后面有什么,我都不想回头。” ------------ 第141章 我很想你 卜卦没有人看的见的脸上,有一阵恍然,凛然的说: “因为我不想回头,既然在向前走,那就不要回头,不管后面有什么,我都不想回头。” 君年尘跟着他们两个人进了皇宫也在想卜卦说她不想问头那句话。 所以她的意思其实也包含了他也是她不想回头的其中之一。 他以为他感动了的冰冷,让她的心中有了他这份牵挂,他们两个人这一辈子都会在一起,只是她已经不想在与他有牵扯,因为他无意的伤害,也是伤害。 这两年,他不知道她流浪到了那里,或者又是在那个地方封闭的过着被毒折磨的日子,过的好不好? 他日想夜想,回忆是一间牢,牢牢的困住了他,想念像毒药蔓延,越是想心越是撕扯的疼,甚至每个呼吸都痛,却再没有见过她的人,只能在夜深人静时,低语着她的名字,让他那棵黑暗的心带来微弱的光亮。 或者是在黑暗中,看见她慢慢的向他走过来,听见她用独特的声音喊他的名字,他匆忙的呼喊,欢喜的冲过去,她徒留一个背影,渐行渐远,直到完全蒸发,连一张脸都不让他看见! 子云看不惯他日渐消沉的样子,跑来救他: “帝君,你已经出来了多日,先回神界吧,我们几个人留下来找姬太子,找到了我们立刻禀告帝君,但求帝君爱惜自己的身体,姬太子只是离开个两年,两年后就回来了,帝君还请不要如此为难自己。” 他那个时候正坐在卜卦的院子里,想着卜卦在的时候的情景,忽然听见子云的话,眸底看着自己绘制好,挂在壁上的丹青,问子云: “子云,你喜欢过谁吗?有没有为谁碾转反侧过,有没有一个人的离开,会让你感到孤单,没有那个人在身边,会觉得失去了整个世界的感觉,我找不到她在哪!失去了她的轨迹,天涯何处,又有休区别?我只能在这里,她生活过的地方,回忆着和她之间的点点滴滴。” 子云很不理解他这一行为,反而大着胆子说: “帝君,我看不止姬太子中了毒,帝君中的毒也不轻,子云不明白那种感觉,子云觉得生命中有帝君已经足够,不用再有旁的人。” 他当时听了子云的话,露出了久违的笑意,只是那个笑意很凄然,道: “子云,既然没有,那就不要有,这滋味太煎熬,以前缠着她,她会冷落我,我虽然会不高兴,但是顶多也只觉得失落而已,只是,在短短的时间里,我还没有发觉时,已经用情很深,好不容易,在她不排斥我的时候,又出了那样一件事情,而我连她爱不爱我都不知道,现在她离开了,我心也不属于自己了,我管不住它的心疼,也管不住它的思念,甚至整日里什么都不想做。” 房间里一个响亮的喷嚏打断了陷入回忆里的君年尘,此时的卜卦窝在椅子里,端着一杯茶,拿着小点高兴的往嘴巴里塞。 他从前就知道,卜卦挑食,但是挑的不是大鱼大肉,反而是一些稀奇古怪的零嘴,现在她仍旧吃的开怀,嘴角都是点心沫。 他走过去,拿起毛巾像平时一样为她插干净沾在嘴角的点心沫。 此时,做这这么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他觉得很满足,很幸福,他的幸福只要是和她在一起,那怕只要一件微小的事情,他都可以觉得很开心。 “君年尘?是你,你在暗处,为什么不露面,你不是来看我的吗?我好久没有见到你,我想你了。” 君年尘拿帕子的手僵在卜卦嘴角,她居然知道他在这里,现在说想他,她说她想他了!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的时候,又听见她说: “怎么,你不相信吗?我真的想你!难道这么久不见,你都不想我吗?” 他怎么会不想见她,他做梦都想见她,只是那些是虚幻的影子,不是真的是她。 卜卦渐渐的掀起眼皮,视线里果然出现了很久没有见过的君年尘,淡然的笑笑,又喝了一口茶,静等他靠近。 他还是英俊如初,两年她长大了不少,他还是老样子,除了看起来憔悴了一点,清瘦了一点,其它都好。 他眼底的落寞为何而来,卜卦不知道,他眼底那丝激动又为何而来,卜卦也不想知道,只知道,只是她知道,他仍那般好看。 君年尘看见她眼中的疏离,还有明显的排斥,他告诉自己,那是他看错了,只是那一抹晃然而过的厌恶那么明显,毫无保留的出现在她眼底。 君年尘顿时明白她不是想他,她只是知道他在她身边,想让他出现而已,所以她才故意说她想他了。 君年尘觉得好笑,她应该不会想他吧,这些话都是借口,毕竟她看起来很好相处,其实那棵心比他都还要冷,在遇见她之前,他对谁都冷,对谁都一样,没有例外。 遇见她之后,恨不能把心都掏给她,只奢望她的心底能够有他的一席之地。 君年尘不想相信,那些彼此依偎在一起,度过的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她都不在意。 除非她的心里没有他,所以他不在意,只是她要是不两间,怎么会在他怕面前露出最真实的一面,所以他不相信她的心里没有他。 君年尘走到卜卦身边,取下卜卦手上的茶杯,握住那只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过的手,她的手还是一如既往的滑腻,一如既往的让他感到安心。 “卜儿,你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想我。” 卜卦站起来,抽回那只被握住的手,想他,她是想过他的。 在他转身离去时,她支撑不下去时,她都想过,想他能回头,或者是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哪怕是陪陪她也是好的。 只是不管是他离开之时,还是她在受难时,她都没有等到他。 看着他带着另一个女人离开之时,她不是不难过,只是她的难过,没有人知道,甚至那掉落下的泪水都被掩埋在了夜色里。 很多她没有想过,也没有重视过的事情,在他转身的那一刻,都清晰起来,原来她已经爱上了他。 ------------ 第142章 你可真狠 他带着别的女人,扔下比另一个伤的更重的自己离开时,她多想叫他不要走,不要扔下她。 心底残留的那点自尊不允许她开口,他自己不要她了,她又何苦难为自己,难为他,倒不如学他一般潇洒的放手,虽然很难受,但,会有过去的一天! 于是,卜卦听见自己的声音缥缈的像是从远处传来: “我想过你的,在你离开时,我希望你不要扔下我,不管我,在我痛不欲生时,我想过你,可是,你没有回头,你也没有出现。”走了几步,想了想还有什么没有说的,又挪了一步,回前对他续道: “我之前以为你是爱我的,毕竟那么疼我,可是我没有料到,我在你的心底那般没有份量,于是我告诉自己,你大概是太厉害了,也高高在上习惯了,觉得很寂寞,所以只是找我打发时间而已,而你更在意的另一个人出现了,你也就没有继续对我好下去的必要了,所以你干脆的走了,这也是一个好办法,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 君年尘红着眼眶听着卜卦说那些剜他心的话,不是的,他没有比卜卦更两意的人了,这个世界上。 卜卦抬起头看着屋顶,平时她能逼回去的泪水,此时就像断了线,再也收不住,簌簌的掉下来,卜卦抬手擦掉,又道: “你可真狠,可是后来想想,你做的也不错,至少没有继续欺骗我,快刀暂乱麻,可是我还年轻啊,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卜卦说到最后禁不住哭了起来,她从来没有对着谁这样失态过,面对君年尘,她也想过,也许再无见面的可能了,她也想过,再见面,她一定要笑魇如花,比他还要活的好。 那些想像在见到他人的时候,心还是乱了,她控制不住起伏的心。 君年尘消瘦的轮廓上白的吓人,原来她是这样想的,对她的好,她当真以为是假的,目光与她在空中交织,直到她转开了目光,他又呆立了片刻,瞬间来到卜卦的身边。 抬起她的下巴,与卜卦闪着水光的眸子对视,低声道: “不,不,不是这样的,卜儿。” 卜卦被迫抑着头,心烦的厉害,下巴被他他紧紧的捏在手里,她反抗不了,只能尖声骂道:“君年尘,不是这样,是那样,是那样啊?” 君年尘望着那一张自己让自己魂牵梦萦的脸,理智被卜卦的话逼的已经失去,忍不住俯下脸颊更靠近卜卦的脸,精准的吻住了喋喋不休的小嘴。 君年尘的舌头,轻易的入了卜卦的嘴里,找到了卜卦柔软的舌头,与之嬉戏。 卜卦被薄唇紧密的印上时,又被一股大力拉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胸膛上的脉博跳得苍劲有力,就如同他人给人的感觉。 卜卦脑子里有根弦断了,怔了怔,有瞬间的失神,心里着实好奇,他明明都不在意她,为何又要来吻她。 君年尘将卜卦带到怀里,紧紧的搂着,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真好,她又真真实实的在他的怀里,不是他幻想出来的幻境,像从未离开一样。 卜卦的离开,给予他重重的一拳,让他更清楚卜卦于他来说,是怎么样的存在,而他,却对不起她,让她失望了。 他就靠着那些回忆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 生活里的东西,有的会在不知不觉中被消释,他对卜卦的爱,没有因为时间而被消磨,而是积累的更深。 他将卜卦视若珍宝,怎么会不喜欢卜卦呢,她误会的这些,他又要如何来说,毕竟他是转身离开了,虽然那时候是相信她难解身上的难题,他那知晓,那解药竟然被他当了一回箭靶的人吃了。 想到此处,君年尘悄悄的又搂紧了些,他本来想浅尝既止,只是一沾上卜卦的事,会让他失控,把这两年的思念都化作了吻,加深了这个吻。 卜卦的唇还是如以前一样的温热,被占了便宜的卜卦终于想起来不应该如此,他又是凭什么来吻自己,脸上染上红晕的卜卦恼了。 狠狠的用手捶着君年尘的背,君年尘含着卜卦的唇瓣,感觉到卜卦的反抗,反而吻得更深,更激烈。 君年尘搂着卜卦有致的身体,感觉到自己身体起了反应,卜卦这个年纪正是花样的年纪,而她身上的异香,又带了催情的效果,如今这一亲,可算是亲出事来了。 卜卦没有如君年尘一样沉迷在其中,她越来越清明,甚至清明的又一次看见了他转身离开的背影。 卜卦微微颤动的睫毛下,一双美丽的丹凤眼瞧着在咫尺间的君年尘,心里像被什么撕扯了一样,她难过,他究竟把她当成了什么。 卜卦嘴一张,就要咬过去,君年尘的舌尖在她嘴唇上一T,在她腰间轻轻一掐,反而让他吻得更深。 卜卦没有别的法子,抬起自由的手,一巴掌扇在君年尘的脸上,君年尘没有防备,唇滑过卜卦的脸庞,被卜卦一巴掌下去打他偏了脸颊,卜卦如愿的让他离开了自己的唇。 君年尘意犹未尽的从卜卦红肿的嘴上离开,转而抬手停在卜卦的脸上,像摸古董一样,仔仔细细的摸过每一寸肌肤。 彼此的呼吸都喷在对方的脸上,这么短的距离,君年尘悠悠的转回被打偏的脸颊,神色泰然自若。 卜卦看不懂他眼里的情绪,她又前不懂他的深沉,现在也不懂,他亲自己这般理所当然,现在还摸得这般坦然,他有资格吗? 一个曾经爱过的人,这样抚摸到底是不对的,她脸皮也没有厚到任谁都可以吃她豆腐的程度。 挥手打掉君年尘的手,卜卦又往旁边挪了两步。 不着痕迹的用左手捏自己的右手,她只的右手,一巴掌挥在他的脸上,又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打了他的手背上,她手疼的脸都微微扭曲。 “如果你打了我,气能消,也能抵过前面的事情,你怎么打都行,要是你担心打的手痛,我为你代劳,你要打脸,还是身体?” ------------ 第143章 划清界限 卜卦脸一黑,把他从暗处叫出来,并不是来与他打情骂俏的,而是为了更清楚的与他划清界线。 “你别再骗我了,从前你也是这样,我受够你的虚情假意了,两年前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无论现在再做什么都不能改变什么,你走吧。” 君年尘哼了一声,改变,他不是要改变什么,只是要延续他们两人的缘分罢了。 她现在不肯原谅他没有关系,他还有很长的时间等她的原谅。 至于,走?那是妄想,她不在太子府,他守着太子府,护着她的母亲,只是希望她回去时,是带着笑容。 君年尘抬手关上房门,坐在桌子的边缘,问她之前没有回答的问题:“你不是说想我吗,现在又叫我走,我才刚才到你的身边,你就要赶我走了?” 两年的时间,于之前的他来说,连弹指一挥间都算不上,遇上她之后,在人界的二年,真应了人间那四个字,一日三秋,度日如年,他熬过了一日三秋,度日如年,让他走,痴人说梦。 卜卦曾经扬着纯真笑意的脸上,经过了几百个日子,对着君年尘也可以公事化,变成了适度的假笑。 走到桌子边,为他斟了一杯七分满的热茶,这茶是她在这两年里摸索着新泡出来的新茶,端起来放在他的面前,手轻轻一抬,道: “这茶,是我泡的,味道不错,你尝尝。” 君年尘半眯着眼瞅了瞅茶,又看了看卜卦,端起来尝了尝,味道确实不错。 “这茶很好,像你的人一样。” 卜卦点点头,自然是好的,这茶是她费了心血准备孝敬师傅他老人家的,能不好! 就着茶盏又倒一杯,一杯茶溢出了茶杯,她都没有停下来。 君年尘理解了她是想借由溢在桌上的茶水告诉他,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像这溢出来的水一样,收不回来。 她倒茶倒的也极有技巧,只管倒,停下来时,水只在桌子边缘徘徊,一滴没有落到地上。 卜卦眨了下眼,不谦虚的道: “我煮的茶,就如同我的人一般,肯定完美,就如同不管是我这皮相,还是我这内心,因着我已经这般完美,所以属于我的人,自然也是完美的,你在我眼里,已经不完美了,不管我有没有猜错你的心思,都请你离得远点,若没事,我长途跋涉这么久,要休息了。” 要是这关系像从前一样的亲密,君年尘肯定会取笑卜卦一番,如此自恋,情况不一样,他就算附合了卜卦的话,也不见得卜卦会感激。 他此时,只想问卜卦一句,她说的如此的轻易,难道就真的从末将他放在心上,他告诉自己她是爱他的,现在想求证求证,他疾步走到卜卦,铁青着脸问: “卜儿,你先别急着说困,我且问你,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你可曾爱上过我,难道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吗?你说的轻松,过了两年,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你真的都忘记了?” 望着过了两年依旧比自己高的人,卜卦想最后再摸一摸君年尘的脸,她那样想也那样做了,摸了之后,又说了句她觉得有道理的话: “你不用拿这张脸对我,我不怕的,曾经度过的那些时光,你以为是美好的东西,是因为你的心还没有找到更重要,你只要静待最重要的出现,之前与我的那一段也就遗忘了。”又补充道: “一段我接受也付出了真心的爱情,在我被抛弃,一颗心被深深伤害时,我已经看开。” 君年尘思起她明明解不了自己的毒,却死要面子的不找他,虽然是他自找的,但是这习惯着实不可取,他不得不问另一个问题: “你出事为什么不找我?而只说要她的血?” 卜卦听得他这话,平息了许久的心,又浮燥起来,压都压不下去,她被他扫了一次又一次的面子,他还有脸问,为免他贵人多忘事,提醒道: “当初我找你了,你又是怎么说的,不要告诉我你年纪大了,脑子转不动了。” 君年尘想起那一天,他恨自己的武断,也恨卜卦的自以为是,但凡她多相信他一点,他们之间就不会是这样陌生的气氛,感觉应该比两年前好更多,瞪着卜卦道: “你若告诉我愚蠢的给自己下了药,自己解不了,我不会给你解吗?要你千里迢迢,跑到连我都没有找到的犄角旮旯里去受苦吗?” 卜卦有生之年就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他自己误解了她,还来指责她不应该,顿时怒火直窜上了心头,不停的拍着胸口冷笑道: “是啊,你的心上人燕青音看起来很是聪明,想来很得你的宠爱吧,我既然如此不堪,那你早早的走吧,你站在这里与我这愚蠢之人说话,不降低了你的格调,有失你的水准。” 君年尘看到她如此模样,反而笑了,对,就是这样,这样才像她,生机勃勃的她,而不是端着一张冷脸,不冷不热的。 “你生气了就好,你先别急着与我争执,我先看看你身体有没有被前面的事影响到。”君年尘把卜卦轻轻移到凳子上,又问:“你是如何发现我的,我没有在你面前现身过。” 卜卦被他定住,动不了,眼睛转个不停,他身上的味道很清冷,而且也只有他与她靠的很近过,自然把他身上的味道,记在了心低的深处,不过…… “因为我的敏感度惊人,只要有人盯住我,我一定能发现,更何况,你盯了我一个多月。”挥挥手,卜卦常听别人说,旧情复燃什么的,未免关系更混乱,最好的办法就是做不了情人做朋友,如今就与他做个朋友吧,委婉的说: “除了那事,你也没有对不起我什么,我们不提那事了,你的心上人怎么样,是不是脸上留了点痕迹?” 君年尘右手搭在卜卦的手上,扯上那截碍事的袖子,头也没有抬的道:“我不是正在为我的心上人看,晚点再回答你。” ------------ 第144章 目标白缘 卜卦拿着一把扇子,风姿俊美的与君年尘出现在陆瑾然的院子时,陆瑾然正准备出门去陪她用早餐。 陆瑾然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两个人,眸底隐含嘲讽的看着卜卦身后面容俊朗,经常都是冷着一张脸的男人。 他当然知道这个人就是伤了肖非的那个人的主子,他与卜卦是何种关系,他更是清楚,此时卜卦奔到他这来,多半与这姓君的有关系。 顾不得旁边的君年尘会做何想,两步跨到门口的卜卦身边,拽着卜卦走到角落方低声道: “卜卦,这是怎么回事,你可以为我说说吗?” 卜卦懒洋洋的笑了笑,不自然的道: “大哥,不请自来的,不用管他,你今天有空吗?不是说带我好好的领略一下北辰的风光吗。” 陆瑾然听了卜卦说姓君的是不请自来的,忍不住偷偷的看了一眼被扔在一边的人,他现在只怕是来寻卜卦原谅的。 理解的笑笑,卜卦是来拿他当幌子的,思及此心里不禁又有点难受,一向淡然的心,有点气恼君年尘的出现,了然的道: “卜卦今天是想去城里逛逛,还是去郊外?” 君年尘面色冷如水,微掀起眼皮,看着与卜卦说着什么的陆瑾然格外的碍事,这个太子比之上次见面,要有骨气的多,刚才还以为他认错了人,原来确实是他。 陆瑾然对他的不满,他当然没有忽略掉,拉卜卦说些有的没的,现在还敢对自己不满意,君年尘一甩袖子,陆瑾然立刻收回了拉在卜卦身上那只手,后退了数步。 君年尘一路行来,心情都是低迷的,卜卦世家公子的打扮,一路行来,一路对着别人笑,迷花了很多宫女的眼,偏生陆瑾然还来挑衅,他不能撒气在卜卦身上,只能全撒在陆瑾然的身上。 卜卦反应敏捷的冲过去,拉着陆瑾然左看右看,发现陆瑾然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不放心的又问: “大哥,你有没有那里受伤了,我看不出来,你自己感觉感觉。” 陆瑾然噙着笑意的双眼抬起,看着卜卦担心的眼神,心里暖洋洋的,摆摆头,发自内心的笑了。 陆瑾然笑了,卜卦怒了,掉转眼神愤怒的对忽然出手的君年尘喊道: “君年尘,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是来做客的,还是来找渣的?我大哥与你无冤无仇的,你跑到他的地盘上来伤他,不觉得太过份了。” 君年尘的眼神看了卜卦的眼睛良久,最后凉凉的又瞟在陆瑾然身上,他不是来客的,他与这北辰国无亲无故,跑到这里来做客没有道,跑这里来找渣,掉他身份。 对卜卦道:“我那过份了,我只是为你而来,也是跟着你来的,其他的人与我有什么关系,不过,如果你不与他保持安全的距离,我不介意多点关系,他死在我手里的关系。”像是知道卜卦在想什么似的,目光骇人的又瞪了陆瑾然一眼,转过脸温柔的对着卜卦加了几句:我:“我昨日同你说的话是真的,好歹我们同床共枕了,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卜卦昨晚上是听得他说,如果当初他知道,以他的修为,能替她解了毒性。 在她不相信的眼光下,他告诉她,他是神界之人,他没有什么做不到的,在神界况且如此,在人界更没有什么可以拦得到他的事。 她在听君年尘说燕青音的脸确实是毁容了,并不怎么相信他的话,他倒也没有解释,只说尽早有一天她会相信。 听到他大言不惭的说起昨晚上的事,她眼眸里寒光灼灼,放开陆瑾然的手,目光紧紧锁在君年脸上,一簇簇怒火由心低升起,他还有脸提昨晚上的事,昨晚上他趁着她睡着了,跑到她床上抱着她睡了一晚上,还对她使用了计,让她安安稳稳的与他同床共枕了一晚上。 她之前有五分相信他说的话,后来那五分相信变成了零,听说神界的法规甚严,而他这样的如果也是个神,那只能是个假的神棍。 卜卦轻飘飘的道:“谁知道你骗我有什么好处,搞不好你变态,就喜欢骗人呢。” 君年尘理解卜卦这是指桑骂槐的说他之前说话不算数的事情,他那也不是有意为之,这一辈子那黑名算是洗不掉了。 “大哥,我们走吧,再晚就迟了,你不是说郊区有条大河,里面的鱼很嫩很香嘛,我想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好吃的鱼。” 陆瑾然听君年尘说和卜卦已经同床共枕,他心抽了抽,他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也不是个蠢的,自然知晓自己这样是对卜卦有了别的意思,只是卜卦只是把他当成了大哥。 况且,他心中还有小时候萍水相逢,帮了他的那个小女孩,他怎么可以移情别恋呢,甩甩头,陆瑾然不让自己继续再想下去,对露出怀疑眼神的卜卦笑道: “大哥还能骗你不成,整个北辰国谁不知道这事,就是不知道我们今天运气好不好,运气不好打不到鱼的,有可能会白跑一趟。” 北辰有一种鱼,名为白缘,那种鱼天生有灵性,有人靠近它们远远的就躲了起来,不过也有那么几天自大的鱼,跑到人们的眼皮子下面晃荡。 聪明的人类总能想到各种办法对付那些游上来的鱼,不过遇上这样的鱼的可能性很小。 在回来前陆瑾然有意让人先行打捞,直接做给卜卦吃就所,卜卦要说自已抓住的鱼吃起来味道更好,别人捞的,会失许多味道,再好的鱼,吃起来也不香。 听得卜卦都说到这程度了,陆瑾然再没有提过让别的人捞鱼的打算,因为卜卦都说了没有必要,他要何苦去扫卜卦的兴致。 陆瑾然这会儿有点愁,他被君年尘吸去了太多的目光,一时没有想起来那鱼是要晚上才能捞得到的,此时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卜卦又会有什么反应,其实这事他也曾经说给卜卦听了,不过他想,卜卦可能早已经忘记他说过这句话。 卜卦坐在马车上闲聊了几句之后,已经顾不上聊天,把目光转向了马车外的风景上,在冰天雪地里呆了良久,她现在特别喜欢这些绿油油的小草。 看了良久,觉得应该边吃东西边看景色,收回目光,就感觉陆瑾然神态有点不大对劲,一向冷静的大哥露出这种神色,讶然的问: “大哥,你神情焦急,有人追杀我们吗?” ------------ 第145章 雌雄难辨 春光洒落,滋润了大地,绚烂了世界,为卜卦也渡上了一层金光,空中小鸟舒展着丰满的翅膀飞入他们的视线。 卜卦歪在马车上,长发艳红,一根玉簪简单的挽着头发,额前掉落一缕发丝,用手勾起,放在脑袋后面,洁白如玉的手腕上一个暗色的镯子露了出来,理好发丝,顷身观望着大自然的美色,张开双手拥抱这片阳光,她的心也因为这片色彩而真正改变,存在她心中的那一片阴霾,因为这缕阳光,让她感觉到了温暖,把占据她心的难过驱走,演驿成了新的世界。 她也明白只有经历过,才会变的更坚强,更勇敢,更顽强,因为她在成长。 所以她要拥有乐观的心态,男儿的胸襟,去面对生活中的各种磨难,相信苦尽过后甘来的那天不会远。 陆瑾然见卜卦已经被外面的那片世界迷了眼,收回在茶几上轻轻敲击的手,挑着眉头道: “卜卦,你还记得大哥和你说过什么吗?” 卜卦拿糕点的手顿了顿,拿到手上的糕点又放回了盘子里,擦掉手上沾上的糕点屑,眼里除了探究还是探究。 大哥这话问的好生奇怪,他说了那么多话,她不可能全记得啊,忽然之间他这样问,她也不知道他想说的是那方面的事情。 卜卦不解陆瑾然的反常,只是她却没有不好的YU感,这种猜来猜去的游戏她着实不精,直接了当对着一脸惭愧的陆瑾然道: “大哥,有话你就直说吧,我真不知道你说的是那一桩事,就算是真的有人来追杀我们,他一个人足够,我们坐着看戏就成。” 君年尘品味着手中白瓷杯里的茶,冷然的脸上透着悠闲和轻松。 陆瑾然的所作所为,那是挖坑埋自己,陆瑾然问卜卦的那话,不过是为了显示与卜卦的亲近,还有熟稔,那知道卜卦压根都不清楚他说的是何意。 出门之前子画说这种名叫白缘的鱼,是白日里躲在暗处,晚上才出来活动的,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去的再早,到了地方也是徒劳,之前卜卦说时,他没有记起这事,现在想起来提及了,说明他的心跑得够远。 既然他不好意思开口,那自己为他效劳了,反正能戳他的底,也不是个容易的事,嗤笑着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想说的是,白缘白天是不出来活动的,只有晚上才会出来游荡。” 卜卦盯了君年尘好几眼,他会这么好心来解答,怎么看都不安好心,只是他神态淡淡的,看她的眼神温柔如实,看不出来他别有目的。 卜卦哦了一声,随口答道: “大哥,你就为这么件事担心啊,这又没有什么,我们本来是出来玩的,刚好白天玩了,晚上去抓鱼,不过,我记得今天晚上有宫宴。” 卜卦觉得这次的宫宴,对陆瑾然来说很重要,至少比这逮鱼重要多了,这逮鱼那天都可以,偏偏为陆大哥举行的宫宴,不是天天都有的。 陆瑾然不再意的道:“无事,每次的宫宴一成不变,乏味极了,不去也罢。” 卜卦被他的话搞得哭笑不得,大哥这说法怎么听都感觉有点无奈的样子,她却对这场晏会比较看好,真挚的对陆瑾然道: “陆大哥,白天你陪我们逛逛,下午你回皇宫吧,我和他去碰碰运气,逮到了再带回去给你吃,我觉得那晏会对你很重要,你一定不能缺席,嗯,就这样说定了。” 卜卦自顾自的说完,悄悄拿起一块糕点,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头上的面纱,早在上马车时已经她扯掉了。 卜卦嘴里塞得鼓鼓的,吃得不亦乐乎,另两个人各有心思,倒也算是和平共处的度过了一路。 君年尘的目光不期然的和陆瑾然后对上,双方冷冷的一瞥随即转开脸,一时间,马车里安静的只剩下卜卦嚼东西的声音。 马车不远不近的地方,跟着两个人,此二人就是苦哈哈的子云与子画,自卜卦出现后,子胤去别处奔着君年尘来人界的目的去了,只有他二人跟着君年尘。 “子云,据我观察,那姬太子怎么跟个娘们似的,长的不对劲啊,你确定那姬太子真的是个男人?” 子画上上下下的打量骑马走在左边的子云,他看姬太子越看越像女人,不论是说话还是身段,不然有洁癖的帝君为何会抛着神界的各种倾城佳人不要,找了姬太子这么个不解风情的木头人。 他们之前是跟在暗处,看得分明。 北辰太子分明就是喜欢上姬太子了,奈何北辰太子不想承认,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不想承认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男人,比如现在子云对帝君喜欢上一个男人都觉得不解。 子画也不解,个人感觉,帝君是个正常的男人,而姬太子那种性子也不可能做个断袖,唯一的可能就是一个是女人,帝君肯定不是,那两个人排除了一个,只剩下姬太子一个人,不然怎么会那么多规矩。 姬太子那些规矩都经不起深思,因为经不起深思,所以弄了个三步距离来防止自身的秘密被人挖掘的可能性很大。 不然姬太子的脸雌雄难辨,长得真的太好了,先入为主的说自己是男的,别人都相信,要是哪天说自己是女的估计信的人更多,毕竟谁不想要个好看的妻子。 子画越想,眼睛睁和越大,这种可能性真的太大了,完全有可能。 子云也在仔细的打量子画,姬太子是男人的事,天下皆知,那还能有假! 子画那转来转去的眼,让子云觉得子画妄想症了,他现在都在怀疑姬太子是女人,够执着,不客气的打击道: “想多了,帝君也说了姬太子是个男人,就姬太子举手投足有一丝的女孩子气息吗?要是女子都长在她那样,估计天下的女子都会嫁不出去!” 子云想起姬太子调戏自己的奴婢时,还有早晨那一路行走,戴着的斗笠露出半张脸,一直在朝人抛媚眼,迷的人魂魄都快丢了。 子画对子云的话哼了一声,没见识,冷然道:“你还经常说子胤傻,我看你也没有好到那里去,姬太子那长相到时四国不打起来就是好事,可能嫁不出去。” ------------ 第146章 乌鸦嘴巴 子云瞄了瞄前方那一辆行驶中的马车,匆匆道: “你小声一点,帝君听见了怎么办,皮又痒痒了是吧?” 子画认为子云担心的有点过多了,这本来就可能是事实,帝君如果不知道,说明也被骗了,不过那几率不大,能逃过帝君的法眼,姬太子也不是姬太子了! 子画想着他又没有错,也没有了顾忌,大气道: “帝君听见了就听见了,难道那不是实事吗?帝君自己也知道姬太子长的好,也许还在想姬太子订下的距离太近,巴不得姬太子住好能戴着面具过日子,永远没有人能看见姬太子的长相。” 子云提着一口气,勒住了马,前方那一辆马车已经消失在拐角的地方,想来帝君应该不知道他们在背后议论了这么些话。 直到策马前行,马车停在一片草地上,他和子画自觉的走向君年尘,君年尘闲闲的看着他们两个,云淡风轻的说: “说的很好。”君年尘的眼神在面前的两个人身上流转,就是没有再接着往下说。 子云眼皮一闪一闪的,只差没有着子画喊娘了,让他乱说话,现在害得他也被连累。 子云倒没有多想,还以为君年尘真的夸奖他,高兴的忘乎所以,得意的又说起刚才的话: “帝君,你也觉得子画说的不错吧,这姬太子要真是个男人还好,要是个女人,四国必乱。” 君年尘轻轻的扬起嘴角,按理子画这般说卜卦,岂不是把卜卦说成了祸国殃民的妖女,只是反过来的意思就是说卜卦长的好,也不与他计较了,蓦然问了一句: “子画,你能预测未来!” 子画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这怎么听都不像是好兆头,手足无措的示意子云快帮他,帝君这一说,让他之画自己想起除了爱花,他还有一件事情做的最好,就是乌鸦嘴。 但凡是他开口的事情,好事就没有发生过,坏事从来没有出过差错,也就是说四国真的有可能会乱。 帝君这样说,莫不是姬太子真的是女人? 子云想到此处心情更是愉快,帝君真的在夸奖他呀,不禁觉得真幸福,随之又想,也有可能是帝君嫌弃他多管闲事! 子画摸不准帝君的心思,只能木然道: “帝君说笑了,子云只是随口一说,随口一说。” 早知道他就不说了,果真应了那一句,祸从口出,帝君坐在马车上有姬太子陪着,还能分神听他们说话,果真是帝君,这一心二用的太厉害。 忍不住抱怨,找不到姬太子,帝君要死要活的找了好几天没有休息,这一找到了人,帝君在姬太子的眼皮子下面分神,真的好吗? 君年尘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不知所措的子画, “还以为你在夸奖姬太子,原来不是啊,怎么,难道你刚才是在奚落她?” 子画说卜卦祸国殃民,那准会祸国殃民,子画那张嘴,好的不灵,坏的从来是出口既是事实,打起来的可能性真的很大。 初见卜卦时,也知道卜卦将来必定会有一番作为,却不知这作为竟然是容貌惹的,他喜欢卜卦,所以不管将来四国怎么打,只是自取灭亡而已。 子画只想找个地方挖个洞把自己埋下去,帝君这意思到像如何,恕他实在猜测不出来啊! 子画低垂着眉眼,心领神会的立即改口:“帝君爱的人肯定是好的,子画这是在赞美帝君眼光好,神界那么多的美人都没有让帝君动了心思,原来帝君在等着世界上最好的人出现,难怪看不上那些胭脂水粉,帝君能遇上姬太子这样完美无缺的人,实仍人生的快事,子画佩服帝君的眼光,也为帝君高兴,帝君一个人过了这么久,终于能得一眼入眼,以后的生活也有人参与,着实不容易。” 子画说的情真意切,子云听的腰都笑弯了,子画听了笑声,悄悄的抬起头,眼前那里还有帝君的人影,早都不见了,只有一个看他笑话的子云,不禁怒道: “好你个子云,帝君走了你都不说,还在这里看我的笑话,你的兄弟情谊在那呢?” 子云笑的背过身子,子画一开口说话,姬太子抬手示意帝君过去,帝君马不停蹄的一晃便到了姬太子面前,笑的像朵花似的,现在他能理解帝君为何对帝君特别温柔,因为姬太子好美色,这一路来北辰,不知道调戏了多少美人,而且还是男女通吃。 跟在身后的他们,经常面对帝君那第冷死人的脸,让他和子画两个人天天提心吊胆的跟在后面,如今好不容易子画要调节氛,他怎好打扰,只期盼子画继续说下去,他想再听听子云还能再扯些啥子呢! “子云,你笑什么,笑得这等猥琐子胤不在啊,怎么是他?” 不期然的子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子云的笑容悠的收了起来,这道响起的声音子云熟悉得很,因为这道声音的主人让他们受的折磨不轻。 震了一震,子云瞬间回头,现在听了这道声音却觉得亲切,之前还看姬太子不顺眼,因为姬太子是个男人,不能为帝君传承香火,现在他却不那样想,只要他老老实实的呆在帝君身边,不要乱跑,他就感谢姬太子他们全家上下。 子云想着肩膀上的那只手,想把手上的那只手挥下来,又没有那胆子,想着也许帝君正在旁边看着,吱吱的冒寒气,只能委婉的提醒道: “姬太子,子胤去办另一件事情去,只是,你的手,放在子云的身上不大合适吧,帝君在看着呢。” 卜卦的手结实的压在子云身上,子云不敢强行离开,担心一不留神要是姬太子摔跤,伤在哪里,帝君真能扒他一层皮下来。 默默的背对着卜卦装死,等会帝君要是问起来,他就说不知道是姬太子,还以为是子画。 他实在受够了帝君那一张如霜如雪的面孔,太让人心惊,现在姬太子不期然出现,他们都从水深火热里解脱出来了。 卜卦觉得奇怪,君年尘看不看,与她的手搭在子云的身上有何关系,只是君年尘看着,怕是不能看见吧,她让他去找找这附近有没有什么能吃的野果去了,估计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吧。! ------------ 第147章 帝君摘果 卜卦揉揉眼睛,不怎么在意的宽慰子云:“你帝君去摘果子去了,你刚才没有看见吗?真可惜,我还拿特意拿了个大麻袋给他,让他找多点,你可以放心了。” 子画以为自己听错了,无法想象出那是何等情节,瞪着眼睛在一边重复道:“大麻袋,你让帝君拿个麻袋去摘野果?” 没听错吧,他居然听见这小子说帝君被指使去摘果子,帝君这么听话,好遗憾他没有看见帝君被差使去送果子是什么情景,如此一听,真的好羡慕姬太子,只是他一方面觉得纳闷,帝君怎么自己去了,没有找他与子云去,太奇怪,太奇怪了! 卜卦又揉揉眼睛,觉得是不是进去什么东西了,很不舒服,不由得闭着眼睛道:“怎么,你觉得一个麻袋太少了,应该再加一个吗?等会他回来了我会同他说,那一袋太少,你觉得还可以再多点。” 子云闻着卜卦身上的香气叫苦不迭,这香味连帝君都中过招,姬太子不会是打不过帝君,趁着帝君现在不在,迷晕他和子画,先把他们两个人解决了吧! 想到此处,又趁着卜卦分心与子画说话时,身子往下一蹲,轻松逃离姬太子的魔爪,虽然姬太子说帝君如今不在这里,帝君的功夫出神入化,指不定下一刻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要是看见姬太子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指不定怎么压迫他! 子画连连摆手,别坑他了,他可禁不起帝君的折腾,嘴上也不停的解释道: “姬太子,你长的玉树临风,肯定不会与帝君说这个的是吧,我只是觉得帝君去摘果子这事,可以吩咐我和子云去,帝君的修为高,可以留在这里保护姬太子。” “别和我提什么保护什么的,当年,他抱着你们那――什么燕神女的离去,把我扔下不管,我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你难道还要我重复一下?” 卜卦左手揉了,右手揉,总觉得眼睛不适,准备让他们帮她看看这眼睛里有了什么东西,太阳光对着她照着,她转了个方向。 子画觉得眼前之人对帝君的误会很大,不由得想为帝君解释解释,免得帝君被当成一个薄情寡义的人,只是前面发生了那么多,他想想从那一断开始说。 思忖一番,既然姬太子提起燕青音神女的名字,那他就从燕青音神女说起,当然这说,也不能说的太细,万一帝君回来了,他也没有那个胆子站在此处与姬太子聊天,那先问问看姬太子知道不知道神女的事。 “姬太子可知道那燕青音神女现在如何?” 卜卦看子画的眼睛就像在看傻瓜,看她这副模样,像是知道那什么神女如何的人,不过如不如何,总归是比她好命。 子画搂着子云的肩膀,双朝四周看了一眼,他还真担心说到什么地方,帝君回来了,神神密密的凑到卜卦的旁边瞪着眼睛问:“难道不知道?” 卜卦一鞋子扔过去,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难道还能骗他不成,而且她知道不知道又能如何,她也不想知道,毕竟自己也是其中情伤过的苦主。 本想端个太子的身份,装装不感兴趣的样子,奈何心里也担心君年尘什么时候回来,于是直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要不要说,说拉倒,要说快点。” 子画也认为是这个意思,长话短说,不然聊这些,如果说到一半被人打断,那滋味要人命,如果听的人听了一半,没有听全,晚上都会翻天覆地的睡不着觉,欣欣然道: “燕神女吃了你说的解药,本身容貌影响不是太大,但是帝君知道自己自信过了头,冤枉你之后,又找不到你,直接命我们把燕神女送回了神界,之后,又在人间日以继夜的找你,还是找不到,我们家的帝君怒了,觉得这些事都是燕神女搞的鬼,害得他失了姬太子的踪迹,于是把气撒在了燕神女的身上,又让燕神女也尝了尝姬太子受的这委屈,现在那燕神女还在受着苦呢,可惜没有人可以解了她的毒,帝君说是她的报应,要跑到你们中间搞鬼,还让姬太子受了伤,帝君气不过就把燕神女往死时折腾,现在燕神女的脸远不止你说的那种程度,天天戴着面纱,担心别人看见她那专张脸,如今想要嫁出去,估计也不容易。” 卜卦一个哆嗦,觉得不可思议,君年尘居然会做这种女人争宠才会做的下三滥手断。 卜卦没有顾忌,那样想,也是那般说的,站在旁边的两个人听着打了个寒颤。 姬太子是百无禁忌,什么都敢说,但是他们不想听啊,这话要是被帝君听在耳朵里,那他们可就惨了,姬太子还能在旁边看看戏,取笑他们几句。 “姬太子误会了,帝君一向都是明理又果断的人,是燕神女做了对不起姬太子的事燕神女是罪有应得,姬太子不必太过担忧。” 卜卦手一摇打开了扇子,她会担心那个人,笑话,拿着扇子敲打在手掌上,笑意嫣然的问眼睛飘忽不定的两个人: “我看起来像那种以德报怨的人吗?还是我脸上写了什么我是大肚能容的如来佛,既会给了你这种错觉,我听到她过的不好,我心里还TIN舒服的,也不过是过的不好而已,我也过的不好呀,不过,你们帝君不是很关心她吗?怎么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比我还阴损。” 子云吐出一口气,帝君这还不算阴损吧,顶多也是以牙还牙,在前来北辰的路上,姬太子做的阴损事,多的数都数不过来,现在还说帝君,只能说姬太子与帝君是天生的一对,做的事情都出乎意料的相似。 子云想到此处又想起可怜的帝君,问了句:“姬太子,帝君只当她是个透明的人,那天叫子云抱她离开,也是看在家人的份上,只是不想却让姬太子误会了,姬太子,你现在已经知道燕神女与帝君没有联系,是不是可以原谅帝君之前的错误了?” ------------ 第148 章 奇哉怪也 卜卦白皙的手上打着扇子,骨架纤瘦的身体绕着子云转圈圈,觉得这问题是毋庸置疑,与君年尘如何也是前尘往事,现在他们这般难道还不懂吗?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啊,凝神一挥袖子,卜卦像个老头似的一脸严肃道: “你们都不小了吧,听说神仙可以活很久,在我认为的两年里,于你们来说,不过是过了二天而已,你们对于我来说,应该算得上是老不休了,也知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吧,怎么还会问这种问题,我与你们帝君没有关系,我叫他走,他不走,那他要留下来,正巧我不想杀生,他留在我身边做个打手也行。” 卜卦又摸着自己的眼睛,怎么都觉得不舒服,不由得对两两相望的两人,招手嚷道: “你们谁来给你看看眼睛里面有什么东西,有点胀胀的,快点。” 子云看着帝君还没有来,无奈的向卜卦靠近了几步,一靠近就觉得自己多此一举,还招人讨厌了。 他还没有靠近姬太子,已经听见不远处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缓缓的挪着身体瞧过去,是一双修长的腿,移过来的身姿凛然,嘴角噙着一丝淡笑,手上还拎着一个麻袋,还是满满的一麻袋。 子云也不管叫看眼睛的姬太子,有眼色的跑过去要接下君年尘手上的果子,还道了一句,帝君辛苦了。 卜卦目光清澈的回头看陆瑾然,故意拿着扇子打在手上,恍然道: “瞧我这记性,我刚才只说要果子,居然忘记说还要吃烤肉,只是这得要去那里打猎物啊,你还有空不,要不再跑一趟。” 君年尘闻言也不见生气,她现在是换着法来折腾他,不过她高兴就好,他无所谓,轻轻的低下头看了大大的麻袋笑了笑。 君年尘把一麻袋的果子都放在子云手上,他手上立刻另外托了个盘子,上面还有他刚才踩的新鲜果子,果皮外面是小小的水珠,看起来口渴至极。 君年尘改托为端,慢慢的踱到卜卦面前,俯在卜卦面前,看着被她揉得通红的眼睛,知道里面肯定有东西。 卜卦一见他伸手,下意识的避了避,微微偏开了一丝头发,脸上已经怒气高涨,眼中灼灼的恼意。 他居然敢,居然敢把她定住了,修为高了不起啊,迟早有一天她非把他打扒下,以解她现在的窝囊。 卜卦不管现在如何想,到底是对他没有法子,只能任他撑开眼皮,用手在她眼前一拂,摄出她眼中多出来的一粒沙。 君年尘望着手上微小的沙粒,抬头看看天,又看看远处树上被吹动的树叶,和脚下踩的杂草。 今天阳光明媚,微风轻拂,他实在不晓得只不过离开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她如何能在没有狂风的情况下做到把埋在杂草下的沙弄眼睛里。 卜卦见他的眼中有丝复杂,以为他会嘲笑她,那知他只是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卜卦眼里的沙粒被取了出来,还是动不了,维持着那顷倾斜的身子,眼睛里的泪水婆娑,他到底怎么才能放工她! 君年尘抬起那只端着果子的手,放在卜卦的眼皮子下,卜卦看着娇嫩欲滴的果子不由感慨,看不出来君年尘很能耐啊,这么快的速度,摘的还都是好的果子,卜卦眼里闪过不解,看不出来,他还能做这种事情! “这是我一个一个挑好洗出来的,我尝过一个,很甜也很饱满,这些应该够你吃了,你要是想在这里烤肉,我现在就去打,不过可能去的比现在久点,你得等等。” 卜卦她闻着他身上特有的气息,眼前一片阴影覆盖下来,他的嘴角被轻点了下,一触既走,覆盖在头上的阴影离开,她也能动了,眼前也没有刚才为她吹沙粒的那人。 卜卦抬起手,不是说果子够她吃,现在那果子他不会又带走了吧,难道他要带着那果子去打猎,等他回来才让她吃。 子画崇拜的跑到卜卦的身边,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看着有的指使帝君去做事,帝君不仅仅没有生气,不假他人之手自己去了,真是奇哉怪也。 果然姬太子就是个祸水,变着法来整帝君,帝君明明知道,还任由她瞎闹腾,竭尽所能的满足姬太子的条件。 他看了良久,也没有发现姬太子有何特别之处,除了好看点,找不到其它的优点,实在不明白英明的帝君为何如此看中姬太子,听说他们认识是姬太子把帝君当成了别人,此后帝君开始变得不正常。 从冷若冰霜到柔情似水,也不过是神界的几天时间,还有之后的宠爱有加到念念不忘,到现在的言听计从,有求必应的程度。 子画要不是知道卜卦是个凡人,真以为她是个狐狸精,用媚术诱惑了君年尘。 他准备请教一下,卜卦是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收服了他们难搞的帝君,另一道声音响起。 “小兄弟,是你吗?” 卜卦看着不断靠近的人,是他? 这人还敢出现?胆子真肥,过了两年见着她还不知道躲远点。 望着看着她有点欣喜的男子,卜卦有点纳闷,这情况怎么看他好像很高兴看见自己,只是自己不待见他啊。 子云此时端着那盘帝君让他端着的果子递到卜卦面前,看着卜卦随手拿了一个果子,边吃边等着出声的那个人走近,也不知道眼前这人是何处得罪了姬太子,见到了还不闪远一点,竟凑上来,不知死活。 卜卦云里雾里的有点分不清方向,倒也听出来他确实很高兴见到自己。 “小兄弟,上次多谢你的仗义相助,我一直在找你,不想竟然会在北辰这里遇见,我一直以为小兄弟是龙延国之人,不想是我自己搞错了,只因在龙延国遇见的小兄弟,就一直以为小兄弟是龙延国之人,有点可笑吧。” 卜卦是觉得他可笑,上次在君来的客栈一别之后,确实没有再见过了,连她的人都没有找到他。 “这位大哥确定没有认错人,我可是记得你还欠了我不少的银子,如今想起来要付了吗?” ------------ 第149章 穷酸之人 阳光下,男子拿下头上的斗笠,神采奕奕的迈着键步走向逆光而站的卜卦,俊美的脸上饱经风霜,两只眼睛有点陷进去,深邃明亮。 卜卦站的有点久,从空间里挑了把暗红色的椅子出来,挑了个平坦的地方放好,悠闲的坐下。 刚才这个人说她助过他,她怎么没有一丁点的印象,难不成是骗她的,不过也不至于吧,骗她有什么好处吗? “小兄弟,你说我欠你的银子,我什么时候欠你银子了,虽然你是帮过我,但是我没有记得你是拿银子咂的人,所以这银子什么时候欠下的,你可以为我说说吗?” 这个人正是劳碌奔波了数十年的百里曜,他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听说北辰的太子殿下回来了。 顺带过来问问陆瑾然二年前在大街上帮过自己的那个戴斗笠的人是谁,还没有看见陆瑾然,居然让他先看见了这个小兄弟。 “你这人,还想装,在君来客栈的时候,你一脚踢坏栏杆跑了,还是我出钱负责修好,难道不需要找你要钱,虽然我看起来不像没有钱的人,但是你要知道世界上的人都是不可貌相,我也是遇见了他们两个人的主子,他们家主子看我可怜,给了我两套行头,一身是现在这套,一身是两年前的那一套,没有钱的我还要赔偿君来客栈你踢坏的东西,要不是这他们两个人的主子大气,帮我出了钱,恐怕现在我还在君来客栈做牛做马,过着暗无天日的刷碗的日子,那里还有机会来到蓝天白云间,重新遇上你这个干了坏事不善后的人。” 百里曜想起是在君来客栈遇上了一个人,要不是那个人闪的快,差点被他误伤了,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小兄弟。 这缘分要不要这么狗血,差点误伤了他,而他又帮了自己一次,还差点因为那差把他坑的去做洗碗工。 想着想着又觉得不对劲,要是他真有说的那么可怜,那他手上的那把扇子可是个珍品,有钱也不一定得到,而他身上挂着的玉佩,也不是凡品。 这样子的装扮居然是个穷人,难不成是个纨绔子弟,把钱都拿去买那些宝物,所以落了个两手空空,变成靠人接济过日子。 他后来一直没有去君来问过那日的事情,本就对那个人很是惭愧,如今他才知道居然是同一个人。 百里曜不知道自己不经意间害了一个这么点点大的孩子,很是真挚的道:“小兄弟,上次是我走的匆忙,没有来得及对善后是我不对,不过,既然那次在街上也是你帮了我,我肯定会为你还清欠下的银子。” “大哥,你这话我爱听,够义气。”随后卜卦之前没有怎么注意的眼神,不期然的又瞧见了百里曜的衣服,这人穿的衣料看起来虽然是极好的。 只是卜卦眼睛很好,这衣料好也改变不了他穿得久了,使衣服变得陈旧。 卜卦不由想到一种可能,看这个人身上的宝贝,不会是之前家里是富有之家,后来家道中落,现在不得已连套像样的衣服都没有钱换,卜卦的眼神不免有点同情起他来,都混成这个样子了,还要说替她还钱。 令她奇怪的是看他修为也不弱,怎么就混到如此田地了呢? 她之所以认出这个人来,也是因为这人身上这身深黑色的衣服,两年前在君来客栈他是穿着这件衣服。 上次什么时候帮过他,她只记得在凤都的大街上,她管了一次闲事,不过,她不记得有这个人,大概是衣服不一样,没有留意到了。 百里曜哈哈一笑,向前朝卜卦走过去,爽快道:“小兄弟放心,凭你那天在街上帮了我,你就算叫我赴汤蹈火,我也义不容辞,更何况你说的确实也是我做的。”看着拦在前面的两个人,示意他们让让,他还想与这小兄弟结交一番,结交这个朋友,他们拦在他面前是怎么回事。 “有话请在此处说,姬――小公子不能与旁人靠的太近。” 子云心里很鄙视姬太子,在说出太子那两个字时,识相的改成了小公子。 姬太子说谎话的功夫,有增无减,也不知道这个人能不能负担得起姬太子说的银子。 卜卦却是上上下下的打量眼前这个虽然长的好,却没有修边幅的人。 他虽然穿得不好,但是身上的气势却没有穷酸相,应该是条肥鱼吧,卜卦虽然这样想,心里隐隐担心,问道: “大哥,你身上的衣服已经很陈旧了,你为什么不换啊,虽然你人很投我的眼缘,但别想我会因此同情你,我是不会少一钱银子的。” 百里曜老感觉那小兄弟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原来是怀疑他没有钱,不禁乐了,要是他的孩子在,应该也是这般大了,道: “小子,叫我叔叔吧,我儿子都有你这般大了,叫我大哥,我吃亏了,我家在厉城,所以可能要晚点才能与你清算,至于我的衣服,是我妻子给我做的,这些年她都没有给我做了,所以难免有点陈旧。” 卜卦听到他说厉城,眼睛闪了闪,这一次来北辰还真没有来错,居然遇上了个厉城的人,如今就跟着他,向他打探一下厉城的情况如何。 她单枪匹马的杀过去,终究还是不妥,还不如找个熟门熟路的人一起,她也能少走许多弯路。 “原来大叔还是个重情之人,正巧我也要去厉城,不知道大叔何时起程,看大叔好像也是一个人行走,我倒是可以和大叔一路前往,也好有个伴。” 百里曜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个小家伙很是讨喜,甚于想没有保留的告诉这小家伙,他现在之所以如此模样,就是为了找自己的妻子与儿子,他们已经走了十年了,这些年大江南北的找,他仍旧没有头绪。 这小家伙还说他重情,他对不起他的妻子与儿子,又重情在哪了。 想着卜卦说的那些,信以为真,倒是很豪爽的说:“小家伙,此去厉城,你所有的一切花销,我都包了。” 君年尘提着一堆东西忽然现身在他们的面前,听到的就是这个男人说要包卜卦一切的那句话,不清楚卜卦又戏弄了人的他不由冷声道: “谁要你包花销了,你看她像是穷得要你包花销的人吗?” ------------ 第150章 杀之不得 君年尘出现的悄无声息,挟着雷霆一样骇人的声音,看着百里曜的眉目清冷。 先不说卜卦自己的钱财够她花多久,就单卜卦自己的财产也够她大手大脚的花几十辈子。 卜卦是他的女人,还用得着让别的人养,滑天下之大稽。 两个对此处还不熟悉的人嘴上的大战就此展开。 “我与小家伙有缘分,我包他花销我高兴,总比你趁人之危强上一百倍,看起来一副清高到自命不凡的人,背地里居然趁他落难之时,伸了缓手还要抓着人不放,要人回报你,竟然还派两个人看着他,你这样与那些人贩子有何区别。” 百里曜也不明白,听得这个忽然出现的男人说的话,怎么那般不高兴,他抓住斗笠的关节骨已经泛白。 他听着那两个人叫小家伙小公子,而卜卦又说是欠了别人的银子,百里曜自动把保护卜卦的子云他们当成了看守卜卦,以防卜卦逃跑的人了。 卜卦刚才说的,也许他那可怜的妻儿也正经历着这些,在找到他们母子两之前,如果他们母子二人遇到了困难,他也希望有人可以施以援手,别人不会袖手帝观。 “我的人,我用你养吗?用得着你养吗?”君年尘听的云里雾里的,但是一关系到卜卦他丝毫不让,就算那个人是卜卦的母亲,也没有办法改变他的心意,更何况这个不知道那来的男人。 “什么你的人,他是跟你姓了,还是与你有什么关系了,什么关系都没有,我怎么就不能养了,小家伙,也后有大叔罩你,你不用怕他,我不会再任由他欺负你。” 君年尘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事,但是听这男人的话,多半是卜卦又没有说他一句好话,反而抗他了,子画用密语,把卜卦刚才说的重复了一遍给君年尘听,君年尘听了好气又好笑,她寒碜了自己不算,还要把他也搭上。 卜卦在一边听他们吵的头疼得不行,还有完没完了,君年尘什么时候这么无聊了,这种事情也值得他在这里动嘴皮子,神界的人都这么无聊! 君年尘浅意识感觉到卜卦已经在瞪他了,他默默的转了个方向,眼神可以冻死人,而那被他瞪的那个人除了百里曜也没有别人。 子云他们一见这里不安全,与子画分工合作,一个人去起火,一个人去清君年尘猎回来的食物。 他们猎好,去探白缘鱼的陆瑾然也回来了,他的消息也不算好,不算坏,顶多是意料之中的没有看见鱼而已。 卜卦听了并不意外,毕竟那鱼自有传闻,是晚上出来的,现在去也是碰运气而已。 陆瑾然瞧到百里曜时有点意外,常年在外行走的人,如何会在这里。 百里曜与他打探君年尘的消息时,他只道不知道,并非他不说,而是他真的不清楚。 他没有问,卜卦也没有说,他与君年尘也无深交,连名字也只听卜卦叫过而已,他想过要去查君年尘的来历,只是想到他们出神入化的身手,再烈的心思也熄了。 然而听他说起卜卦的可怜劲时,他有苦难言了,因为百里曜当他不愿意帮卜卦还钱,看到一个小孩子被人欺负也不懂得缓手,还和君年尘混在一起,这误会的真够彻底。 抛开那念头,陆瑾然脸色不太好,晚上他不能在这里陪卜卦,还要看着君年尘在这里陪卜卦。 刚才君年尘特意等在他回来的必经之路上,神色难看的看着他,劝告他: “卜卦注定是我的人,身边有我就行,你没事少往她身边凑,看着碍眼,为你的人生安全着想,还是自动离卜卦远点,我对你的神色还能虚情假意的在卜卦面前装上一装,表面你会好看许多,当然这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不想卜卦担你被我打死而已。” 君年尘说话的语气很狂,也很明确的告诉陆瑾然,让他心里头正在发的那棵小芽赶快掐掉,他不想什么时候真的忍无可忍把他打死。 “卜卦高兴我站在她旁边,现在你对她来说,不过也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大小声,我想你搞错了,卜卦不属于你,是个自由的个体,你无法干涩她,更无法干涩我,你是看出来她没有将你放在眼底,看着我和卜卦的关系好,所以你着急了,妒忌了,特意跑来找我说这些,只是因为你管不着,只能如此了,因为卜卦会站在我这边,不会站在你那一边。” 君年尘虚空一捏,将陆瑾然摄在半空中,单手掐在陆瑾然脖子上,君年尘其实最想做的是让陆瑾然消失在这天地间,别挡在卜卦和他中间碍手碍脚。 他不在的两年里,是陆瑾然陪着她,要是被她知道,他把陆瑾然这个照顾了她两年的人怎么样了,她真的有可能终其一生都不会理他,所以他不能对陆瑾然如何,讨厌他也杀之不得。 君年尘笑着点点头,陆瑾然说的对,他是妒忌,妒忌的发了狂,他想不出别的方法来。 卜卦黯然伤神时,他不在,这一点是致命的,而且这个男人与她有恩,他还能如何,只能继续看着陆瑾然心烦气燥。 君年尘听着百里曜的话,气闷的看着在一边默不坑声的卜卦,她关键时刻居然连一句话的不说,还一副别人说的对,她就是在他的淫威下过日子的样子。 君年尘转过身瞪子云他们,他们身为他的下属,居然不为他反驳,一扭头那里有子云他们的身影,全都在十几米远的地方呆着。 君年尘一甩袍子,关键时刻他一个人都指望不上,让他再与人争执下去,有失他的身份,转过身拽着卜卦走了。 再呆下去,他不保证会不会拍死他们两个人。 他拉着卜卦走了没有两步,身后又响起让君年尘忍不住想冒火的声音: “唉,小兄弟,你还没有说你叫什么呢,你什么时候启程,和我说一声,我陪……。” 君年尘手一挥,身后的声音立刻就悄无声息,消失在他设置的结界里。 ------------ 第151章 凌天老人 凤都。 临墨轩。 凌天老人翘着二郎腿躺在太子府的屋顶上,右手撑在脸上,左手拿着一个酒坛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往嘴巴里倒,房上放着十几坛子子酒,除了三四坛子还是端端正正放着的,另外的八九瓶已经东倒西歪的倒在房梁上。 他住在太子府已经半年有余,两年前收到徒弟给他送过去的凤凰草,心里别提多得意了,那草他清楚不是好徒弟取得的,而是拿了别人手上的东西来借花献佛。 当初让她自己取,不然就闭关,顶多吓吓她,她还真去闭关修炼。 他依旧高兴,四国这么多能人异士都没能取到手,被徒弟收放馕中,也是种能耐。 这东西最后转了一圈到了他的手上,这也只是先为徒弟收着,要是那天徒弟用得上时,再还给她。 百灼站在走廊上看着拿着酒坛子,左右摇晃,一口又一口往嘴里倒酒的凌天老人,心里急的不行。 主子要是再不回来,他可招不住了,师祖来的前两个月还很正常,到了第三个月中,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天到晚抱个酒坛子喝。 百灼倒不是舍不得那酒,只是被凌天老人的动来动去的姿态吓的,生怕他一不留神就会掉下来。 师祖掉下来,万一摔着那里,他罪过可大了,就主子一个人他都受不了,更别说那后面还有一个门派。 于是他又重复了这三个月来的同一句话,开口喊人时,担心吓到上面喝酒的人,还特意压低了声音: “师祖,瓦砾硬绑绑,你躺在上面也不舒服,可不下来躺在这椅子上喝酒,还有美食。”这话,这一个月百灼自己说的都快受不了,不由的又在原来的基础上又加了一句: “一边喝酒,一边吃着东西,主子说这样喝酒别有滋味,师祖一定要想试试这是何滋味吧?” 百灼不知道他无意中多出来的一句话,又让凌天老人记起一些他不想记得的往事。 凌天老人举坛子的手一顿,不是他听了之后想试试,而是这话是他传授给他的好徒弟的。 只是卜卦会那样对百灼说,凌天老人觉得很诧异,徒弟其实不喜欢喝酒,也不喜欢边喝酒边吃东西。 只是在他的熏陶下,徒弟不喜欢喝酒仍旧没有改变,但是她的酒量跟着他练出来了。 这酒量又是如何练出来的,其实里面还有点隐情。 也是几年前的事情,那时他陪着疼爱的关门弟子下山去LI练,有一天卜卦看着他拿了个酒坛子在喝酒,只是一时兴趣的问他: “师傅,这酒有什么好喝的,喝进肚子里全是水,还没有营养又浪费时间,又没有情趣。” 凌天老人听得徒弟这样说,有点不服气,不由道: “卜卦啊,你知道对于有的人来说,哪个地方他们认为喝酒最有滋味的吗?” 凌天老人打量徒弟,觉得的徒弟长的实在是不安全,虽然人很聪明,但是难免会有意外。 于是在发生卜卦有可能会被人迷晕,用强之前,凌天老人决定先为徒弟练出一副好酒量来,以免以后中了人家的计,被人劫色。 卜卦听了他的话,果然好奇的问: “师傅,你骗人,那酒我怎么喝都觉得难喝,难道换个地方那味道就不一样吗?” 凌天老人神秘的笑笑,那一段时间,他天天带着卜卦去花楼,每次去,他还特意叫上了姑娘作陪,不过那些人不是陪他,而是陪他的徒弟。 这一来二去的,徒弟去花楼都不用他带了,独来独往的去,每次还能变着花样的玩。 终于一个月后,凌天老人担心徒弟有可能已经被美色迷住了。 他每次在的时候,徒弟都是正人君子的模样,从来没有近女色,他担心过了这么久,他没有去,徒弟经不起诱惑。 那一个月色很脓的晚上他跟在徒弟身后过去了,一看之后,凌天老人悔的肠子都快青了。 他竟然不知道徒弟是个女人,还带她来逛青楼,要是被人知道他这个师傅这么失职。 他一世英明也毁之一时,他倒不再意英明毁不毁的,但是他想起自己闹了这么大个笑话,面子挂不住。 而且他徒弟果然很聪明,竟然跟人学什么勾引男人的技术,那东西是她应该学习的!凌天老人气得差点没有中风。 他带徒弟去青楼,本意是好的,只是阴差阳错的搞错了。 还好那些人都被卜卦的迷药,迷的晕晕乎乎的,没有人发现来了青楼几个月,风流倜傥的小公子,竟然是个女子。 打那以后,凌天老人表情严肃的告诉卜卦:“卜卦啊,你说说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从今天开始,以后再也不许去那种地方。” 卜卦倒也听话,凌天老人叫她不去,她并再也没有去过花楼。 从这之后,凌天老人对青楼有了阴影,但凡看见青楼之类的,必定敬而远之。 特别是被徒弟误会他是好色之人后,他更是恨不得花楼能在世界上消失。 现在百灼这一说,又揭开了那一桩他不愿想起的晚事。 凌天老人心里翻腾许多,不知怎么的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来,道: “怎么最近都是你来找我,难道另外两个人不担心我摔下去,只有你担心,所以最近你们三个人都只来了你一个人。” 百灼可不敢承认这事,这是天大的冤枉,只得如实的告诉凌天老人: “主子出关了,说要去厉城,芹菲和百宥已经先行一步,所以府上只有我在这里打扰师祖。” 他要留下来照看凌天老人,所以才会在这里,不然,他也早走了。 凌天近来也没有看见霸道的住在太子府临沂轩里那几个不愿意走的人,又问道: “另一个姓君的和他那几个属下最近我也没有瞧见,是走了吗?” 百灼心想,师祖啊,难为你喝酒之余还能想起那几个人不见,他们都不见两个月了,你现在可算是想起来了。 百宥他们离开是收到收到主子的消息后才走的,那时候才知道把太子府当家的君公子等人已经离开。 百灼点点头,道:“师祖,他们走了。” ------------ 第152章 帝君烤肉 “他们走了很久了吗?” 凌天老人第一次见到君年尘时,看他通身的气度,认为他不像个凡人,俊美的身段上一袭淡雅的白袍,衬的他如尊贵的神一样的出尘,而且他又冰冷不近人情,总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感觉,不将别人放在眼里。 凌天老人难得见到一个气势这么强的人,非要和君年尘交手试试。 君年尘不搭理他,他趁人之危从身后偷袭,也是想试试君年尘的修为,那知道连君年尘的身都没有近,凌天老人知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思考着对策,清淡的眉眼里有了窘迫,活了一大把年纪,今日他可能会交待在徒弟,荣登极乐世界。 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候,在旁边观战的百灼着急的喊了一声:“君公子,这是太子殿下的师傅――” 凌天老人不解百灼为何要如此说,百灼那一喊的效果很明显,君年尘不仅没有让凌天老人荣登极乐,对他的态度也有友善了,虽然还是一张冷脸,但是却不似之前一般,不将凌天老人放在眼里。 百灼曾与凌天老人说:君公子有时候也很温润的,那一面只有面对主子时才会出现。 凌天老人一直想弄清楚,这姓君的住在太子府中与徒弟是什么关系,现在是不是也是知道徒弟出现,特意去找徒弟了。 百灼也想过君公子是不是听到了主子的消息,又想起君公子离开的时间比百宥他们还早,又排除了那个可能,君公子得到消息的时间不可能比他们还要早一点,道: “已经走两个月了,不知道是何事,好像走的也比较急,他们连自己的东西都没有带完走。” 凌天老人拿起坛子倒了个底朝天,依旧没有酒水出来,不由得朝着百灼一仍,百灼立马接住放在了脚边。 他们都走了,凌天老人也住不住了,心里有了个主意,朝百灼道: “百灼,你天天在这里陪我这老头子,如今该腻了,我们也到处走走,看能不能遇上好戏。” 百灼一抬头,说这句话的人,已经先一上涌纵身远去,他也只能追了上去。 再说在郊外围着火堆烤肉的人,一个个都瞪大了双眼,盯着卜卦像在瞧一个怪手。 卜卦不受丝毫的影响,镇定自若的拿起一串切的均匀的肉串递到君年尘手边,没有理会那些炯炯的目光。 神色如常的看着手上那一串烤肉,眼睛有点微红,像是受了委屈一样,嘴角勾起讥笑,道: “怎么,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你都做不了吗?那你还想跟在我的身边!趁早走人吧,我要你无用。”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照做既是,我从来没有做过,第一次烤,味道可能不是很好。” 君年尘淡淡的扫着那串切的很均匀的肉,眼里一丝难寻的宠,声音清淡,但是里面的肯定周围几个人听的明显。 陆瑾然手上的动作顿住,连向来保持着笑意的脸,也减掉了三他弧度。 君年尘的来历他不清楚,但是说到他的身份,肯定也不简单,如今却任由卜卦差使做这做那,一声拒绝都没有,反而只要是卜卦说的,他二话不说就做了,不管会不会,有没有做过。 他向来会察言观色,没有看见君年尘的脸上有一丝丝的不耐烦,反而像很高兴。 君年尘是在变着法为以前的事情道歉,还是因为这是卜卦要求的,不忍看卜卦失望。 他坐在卜卦的对面,清楚的看到卜卦似乎也被吓住了,又听得君年尘带了点宠爱的声音响起: “卜卦,不管我会不会,我都会烤到你满意为止。” 君年尘冷冷的脸上软了不少,卜卦指使他,总比不理他的好,他也想为卜卦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卜卦的扭曲着面容,君年尘没有吃错药吧,他身边虽然从来没有出现过婢女,但是子云他们将他照顾的无微不至,她故意刁难他,他满口就答应了,从来不说不字。 卜卦深以为然的将手摆在君年尘的面前摇晃了几下,盯着那又洁白修长的手,压低声音担忧的问: “你脑子是清醒的吧?这是你自愿的,不是我强迫你的。” 卜卦瞧见君年尘只是用那双黑的发亮的眼睛看着她,不由转过身从身边的小桌子上拿起一个野果,咬了一口,又对着君年尘已经呆了的两个属下申明道: “你们可是看见了,他是自己应下的,与我是没有关系的,你们都在这里,可是见证了过程,万一他要是脑子那个地方打节绝对与我无关。” 卜卦还要装着一副担心至极的模样,抿着的嘴角,低下的眉眼已经弯的像月亮,笑得嚣张恣意,心情好的不得了,只是没有人看见。 子云看着得了便宜还在这里卖乖的卜卦,听着卜卦声音里明明带了笑意,还要摆个假笑来忽悠他们的姬太子,赞同道: “姬公子说的是,这当然是主子自愿烤肉给姬公子吃的,姬公子不必心有负担。” 子云说的这几句话,感觉自己喉咙干涩的紧,姬太子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子去应了卜卦,还不忘记看子画一眼,子画了然的点点头,又是一番好听的话: “姬公子放心,我家主子这么疼爱姬公子,如今不过是在做他份内的事情,姬太子长着天人之资,姬公子只要心里高兴了,我家主子也就开心了。” 卜卦听了那两人的话,摸着鼻子,伸了个懒腰,这些人果然不是凡人,说话都是这般犀利,她已经看见对面刚认识的那个中年男子在问陆瑾然,她与君年尘是休关系,又是什么身份,卜卦倒不担心陆瑾然会说出来,反而有点好奇陆瑾然怎么会认识这个男人。 卜卦总认为那男人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莫名的觉得亲切,不知道不觉看的有点久。 君年尘眼睛里闪过黝黑的光芒,把肉翻了个身,看了眼在加调料的子云,也跟着放了点料在肉上,紧紧的盯着卜卦问: “你用灼热的眼神看他们,是是想让我杀了他们二人,以绝后患吗?” ------------ 第153章 突发事件 卜卦眼睛眨了又眨,君年尘果然是不正常,于是她换了个方向,用手托着腮帮子,水灵灵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君年尘。 卜卦是抱着盯着他看,会不会把他也了结掉的心态看过去的,只是美色误人,她看着看着渐渐的完全沉迷其中了。 君年尘眼角媚梢都带了笑意,看着卜卦的眼神也很柔软,他又发现了她一个弱点,她不仅喜欢吃,还好色,特别是美色。 一边的百里曜捏紧手中的肉串。 姬公子? 这位小公子也姓姬,会不会与他的发妻有何关系,会不会这位小公子就是他的儿子,随即又摇摇头,不可能的,他找了十年了,都没有消息,怎么能因为和自己妻子同一个姓,就认定他是自己的儿子。 百里曜摸着心口,他看着这位小公子心里就觉得暖暖的,这种见到家人的感觉,又做可解释? 心里千回百转,看着对面几人对刚才和他说话那小子的态度,心里明白他多半被人骗了。 瞧那个人对姬公子护眼珠似的模样,那里像是债主和欠债之人的关系。 百里曜只听他们叫他姬公子,却不知他叫何名字,低头问陆瑾然: “陆太子,那小公子叫什么名字,可能告知我百里曜?” 陆瑾然摇摇头,他刚才都听君年尘的两个手下叫卜卦姬公子,已经明白他们不想节外生枝,他那里好多嘴,只能抱歉的对百里曜道: “百里大哥,我无法告诉你,要是你真的想知道,你可以问他自己,他也许会告诉你的。” 百里曜心事重重的轻声应了,只能另想法子,又多问了一句: “姬公子的家世如何?” 陆瑾然不知道刚才卜卦说的话,也不明白百里曜问这话是何意,半真半假的道: “姬公子的家世有点曲折,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很小就离家在外。” 时间过了很久,愣愣的看着君年尘的卜卦被香味吸引的回过了神,回神后也颇为失望。 君年尘不仅没有了结他自己,眼里还闪着晃人的一丝笑意。 “君年尘,你确定你烤的肉还能吃吗?都变成黑色了,还是你其实是想毒死我?” 为怪卜卦会这样想,君年尘好看的手上,拿的是与他那双好看的手不搭的肉,除了一块微稍正常一点的肉,其它的肉都是半生不熟,要不然成了黑炭。 她闻到的香气自然也不是君年尘烤出来的,而是另一边的陆瑾然烤出来的香气。 卜卦盯着陆瑾然手上色香味俱全的烤肉串,嘴角都快流口水了,直接站起来,准备抛弃君年尘,投奔陆瑾然…… 君年尘眼角扫到已经抬步离开的卜卦,悄悄的在他们坐着的周围布下了一层结界,卜卦能看得见外面,但是她出不去,只能在结界里面晃悠,卜卦察觉出来又被结界时,气的头都想叫君年尘大爷。 君年尘又拿起一串肉架到了火上,看了一陆瑾然手上的肉,信心十足的道:“我正在烤,你再盯着我看一会,等会就可以吃了。” 卜卦听得吐血,这话他是怎么说出来的,瞧了眼在火上作响的肉,卜卦脸色好了不少,他终于烤的有点像样了。 卜卦出不去,又不能真的盯着君年尘看,只能又重新坐到君年尘身边,指手划脚的告诉他,应该怎么做烤出来的肉才会又香又鲜。 说到又香又鲜时,卜卦的眼睛时不时的往陆瑾然那里看,她现在不想在这里再教一个烤肉的徒弟,只想拿着陆瑾然手上的肉串好好吃。 卜卦揉揉已经瘪了的肚子,斗笠下容貌倾城的脸上充满渴望,试着和兴致勃勃烤肉的君年尘商量: “君年尘,你能把结界打开让我出去透透气吗?” 君年尘头也没有抬,继续翻动着手中的肉,这串肉是目前为止,他最满意的一块肉,轻轻的瞟了陆瑾然手上的肉一眼,问一边坐立不安的卜卦: “他烤的肉很好吃,是你教的?” 卜卦扔下手中的青草,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蹦哒出来一句: “陆大哥又不是你,会这么笨,这么简单的东西居然还能烤个半天还没有烤一串好的出来。” 君年尘听卜卦把他拿来和陆瑾然比,还说他不如陆瑾然,捏了捏掌心,他不与这个已经饿了的人计较,只是语气没有控制住,声音有点冷: “哼,你的陆大哥那么聪明,还会中白心虫,最还要我来为他解吗?” 卜卦一时有点词穷,陆大哥果然是他治好的,还真被自己猜中了。 为那事,她也从来没有谢过君年尘,如今她只能解释道: “陆大哥烤的肉好,完全是因为有一次看我烤肉,知道我喜欢吃。”停顿片刻又道:“他每天都去摸索,那段时间他天天冒着大雪去打小动物,打回去之后又在雪地里生火,尝试各种方法,看如何能把肉烤得最好。” 卜卦眼里流露出回忆的神色,那个地方天天下雪,动物也少,陆大哥仍然坚持每天都要打一只猎物才回去,回去后又清理了拿来烤,那个时候她的身体还没有复原,反反复复的闻到有烤肉的味道,问了陆大哥之后,陆大哥就肯定是我馋的做梦了。 那时个她不舒服,还真信了,后来就没有闻到那味道,再后来有一天是她自己撞到了,陆大哥才承认,他说他现在学会,等她身体好了,他就可以烤给她吃。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她有时候也会想,能够嫁给陆大哥的人真的好幸福,而她也会在那个时候想不知道在何方的君年尘,想着如果哪天她死了,他会不会为她流下一滴眼泪。 君年尘表面上不动声色,继续烤自己的肉,心却在卜卦说出那些话时,揪了起来,那两年是他错过的两年,从此之后,他再也不要错过,陆瑾然照顾了卜卦两年,他会回报的。 君年尘看着还陷在回忆里的卜卦,出其不意的把烤好的那串肉递到卜卦面前,他之前烤的肉,除了第一串,他每一串都尝了一点点,现在这一串,他不尝,他也知道,味道应该还不算差,道: “你尝尝味道如何,我觉得应该不算太差,味道也许没有陆瑾然现在烤的好吃,但是你要相信我,最多半个月我一定会超过他的手艺。” ------------ 第154章 我来晚了 夜色朦胧下,银白的月光如浓稠的纱,满天的繁星无声无息的洒在地上,为大自然的万物上点缀了色彩。 一片静谧祥和中,水流滑动的声音响起,隐隐的有雪白的光芒出现,卜卦惊呼一声,终于出现了,也不枉在此守了这许久。 卜卦戳戳不动如磐石的君年尘,他该不会守了这半夜睡着了吧。 君年尘转首,反手握住卜卦的手,脸色深沉的像撒落了一地冷清的皎月,锐利的眼直直射入卜卦的心里。 君年尘像是知道卜卦在想什么似的,紧了紧她的手,道:“放心吧,你睡觉了我都不会睡着,我还要守着你。” 君年尘的话,温柔的像缓缓流淌的河水,让卜卦停在空中的手蓦的僵硬,面部的表情纠结,他一定要这样说吗? 太温柔太不符合他立冷硬的形象了,现在他这副样子,他考虑过他属下的感受不。 白天莫名其妙的把她困在结界里,非要她吃了他烤好的肉,然后一字一句的申明: “卜儿,你别认为你叫我做东做西,我就会离开,我们在一起是注定的,不是你能改变,我对你的心意,苍天可鉴,再过一年,我会娶你,与你共度日后的每个日升月落,上次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希望你能将它揭过去,如果日后,我再负了你,就罚我有生之年也不法拥有你好了。” 卜卦当时听了沉稳的心跳,开始绪乱,沉默了半晌,她在想,如何才能让一个神无法拥有她。 她想不出来,反而开玩笑似的说了句: “你是个神,我是个人,我岂能躲得过你。”卜卦看见君年尘俊脸上的线条凛冽,脸色已经由晴转阴,她咬了一口肉,坚持着一种不懂就问的精神,不怕死的问: “你是个神,不会死,难道要我死了之后另外投胎转世,生成一个男人来摆脱你?” 例外的是在君年尘咧起了嘴角,带了笑意,轻轻的吻了下她的嘴角,卜卦手上那着那一点都不符合浪漫的烤肉,感受到他嘴唇带了丝寒意的温润。 卜卦以为他会说什么的时候,只是放开她的手,步履从容的走到子云面前。 卜卦看着他高大的背影,不知道他对子云说了什么,她瞧见子云递了东西到君年尘手上。 一转眼的功夫,又回到她的面前,站在她面前徘徊许久,蹲下身子,把到手的东西转交到了她的手上。 “这个东西,可以让你由女人变成一个男人,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你就变成一个男人,那时,我不会再去缠着你,因为真的有那一天的话,我应该无颜出现在你的面前,就让我孤苦的带着对你的爱意,凄凉的过完自己的余生。” 不知道为什么,卜卦觉得他说的有点玄幻,最终在他一声无奈的叹息后,道:“这个给你,不是让你真的吃,你现在还是个凡人,吃了也没有用,等我们结婚后,你变成了神,这样才有效果,虽然我觉得这药你也用不上,但是终归你心里有点保障,你就带在身上吧。” 卜卦的心在那一瞬间被一个柔软的网网住,令她想把这一时刻的景物都深刻的刻在脑海里。 君年尘看着在月亮下轮廓清明还愣懔发呆的卜卦,有丝恍惚。 水中不停闪烁的银光,终于让卜卦回过神来,她差点忘记在此的目的。 她刚才走了神,现在只能气势汹汹的对君年尘说: “你睡不睡觉,与我有什么关系,谁要你守。” 君年尘闻言,双眸幽暗而深沉,四周除了水流滑动的声音,寂静的让人惊心。 两个人相对无言,对君年尘来说,这种状况,简直糟糕透顶,他一直尝试改变,但是她一直都不给他机会,连叫他去做事,也是希望他能够一气之下离开,不要在这里打扰她。 “卜卦,我来晚了。” 静默的声音被另一道温和的声音打破,卜卦回首看去,一个俊郎的年轻人踏着月色,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 卜卦听到熟悉的声音,看到熟悉的笑容,不由得一阵高兴,高兴之后又是疑惑。 陆大哥现在不是应该在参加宫宴,他怎么就跑到这里…… 虽然如此想,在这尴尬的气氛里,现在来了一个人为她解围,卜卦高兴。 卜卦抛下一边正幽幽看着她的君年尘,一边开心的笑着,一边从草地上站了起来,朝陆瑾然迎了上去,笑眯眯的问: “陆大哥,你不是在皇宫吗?怎么会在这里?” 陆瑾然狭促的笑意布上脸颊,余光里君年尘的眼光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而他不在意。 君年尘此时这样看他,大概是自己又打扰到他的什么事,所以看他不顺眼,他想到这里,心里高兴,脸上却没有过多的表情流露。 他此时只看得见,瞪大眼睛笑意盈盈凝神望着他的卜卦。 在皇宫里是没有卜卦的地方,而他也无尽宴会,早早的寻了个理由离开了宴会,之后马不停蹄的赶来了这里。 来时的路上,他犹豫过,脑海里也浮现过诸多猜测,都在这一刻看见卜卦笑着迎上来时,化为虚无。 卜卦心里,终究是有他的一席之地,这就够了。 陆瑾然在月光下伸手揉揉卜卦的头,为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轻声道: “宴会上无事,我先行离开了,反正那种宴会从来都没有新意,我都腻了。” “放手。” 突兀冷的如千年寒冰的声音,回响在两个人的耳朵里,插入卜卦与陆瑾然之间,顺带把卜卦拉到身后,阻止了两个人盈盈相望。 “君年尘,你这是做什么,我跟陆大哥说句话也碍你眼睛了吗?” 卜卦不解君年尘的妒忌,她虽然没有忘记两年前看着君年尘同另一个女人离开时,心如刀绞的感受。 她不理解那时的感觉是妒忌,所以现在她不知道君年尘的心里又是何种境况。 日月如梭,流年似水,当年她不知道,现在她当然也不理解,所以她觉得君年尘不应该如此对她的陆大哥。 君年尘锐利的黑眸直直的望着卜卦,似要望进她的心底,深沉的说: “是的,碍眼了,很碍眼。” ------------ 第155章 死的活的 君年尘此话一出,其余几人哗然,子云还能理解帝君多半是吃醋,帝君这样一说,得罪不明就里的姬太子。 卜卦强忍着不去打君年尘,紧绷的脸骤然皱起,扬声道: “你要是觉得我们碍眼,可以走人,没有人要你呆在这,我看你还碍眼呢,还敢说看我们碍眼,真是可笑至极。” 君年尘眼眸里带着涩意,她到现在还是不理解吗? 他之前与她说过,他会吃醋,因为不想别人靠她太近。 两年的时间,陆瑾然不仅跨跃了三步的距离,更是可以贴身靠近卜卦。 这距离让他怒火中烧,让他心里像是被人浇了滚烫的油一样,难受的紧。 君年尘看了陆瑾然一眼,他刚才都不应该将结界撤销,不然陆瑾然如何能找卜卦说话。 抬手一摄,将卜卦摄到怀里,弯腰将卜卦抱起,一阵轻烟浮过,两人已经消失在眼前。 陆瑾然看到君年尘此举,虚虚一笑,问一边目瞪口呆的子云: “君公子这是何意,一定要强迫卜卦吗?” 子云脸上堆着笑,拍拍袍子上沾染的不丝几不可见的灰尘,湛清的双瞳打量陆瑾然,好一会才迎上陆瑾然的视线。 子云内敛的脸上,看陆瑾然的表情甚是不忍,心里暗叹,陆太子好是好,再好要挡人的路,也要分对像,别挡在帝君的面前。 陆太子遇见姬太子,也不知道是他的幸还是不幸。 就算同情陆太子遇到帝君这样霸道的人,应该说的话还是要话,免得害人害已,声情并茂道: “陆太子,那是帝君和姬太子的情趣,我们是外人,不便插手,如若没有其它指教,子云要去捞白缘鱼了,不然,帝君回来我不好向帝君交差。” “情趣?”陆瑾然嗤之以鼻,看着护着主子,像护了个珍珠似的子云,似笑非笑的问: “卜卦和君公子早在两年前已经断了,何来的情趣?那来的情趣?” 子画从一旁插入子云与陆瑾然中间,挤眉弄眼的一笑,怡然道: “陆太子此言差夷,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姬太子只是生气而已,而且断不断的话,陆太子还是不要说的好,我家帝君不会喜欢听。我家帝君对姬太子用情至深,也将姬太子当成掌心里的宝在疼,小两口打打闹闹的,是正常的事。” 子画想了想,看着心思不稳的陆瑾然又说了两句: “我劝姬太子一句话,趁早将不该有的心思收了,这样对你好,我家帝君不是个大气的人。” 陆瑾然定定的看着君年尘的两个属下,他们还真尽职,不遗余力的帮着他们的帝君,只是这与他有何关系。 他们主子是那样说,他们做为属下的一样也是那样说,那些话很成功的让他脸上冰霜直泛。 陆瑾然面无表情的,之后笑吟吟的反问: “我竟不知,我对卜卦好还要得到你们帝君的同意,他凭什么,你们又是凭什么来对我说这些,你们信不信,我在卜卦面前编派你们一些不好的话,卜卦并会离得你们远远的,到时,你们还能如此志得意满的对我说话,要我离卜卦远一点吗?” 子画的年轻俊朗的面容上尴尬流露,他终究是没有帝君的脸皮厚。 子云咳了好两下,想笑又不能笑,第一次看见能说会道的子画张口结舌,陆太子好本事。 只是他们不是普通人,不会因为这么几句话有所改变,如今帝君不在,他们既然想打消陆太子那多出来的心思,自然不能半徒而FEI。 子云想起帝君在两年前,开始着手与姬太子的婚事,到现在虽然还没有准备齐全,那还是因为帝君太挑剔。 揉揉额头,像是幡然醒悟一般,拨拉了一下头发,伸出一只手,捏成拳头,恍然大悟的道: “瞧我这记性,我们帝君现已经在筹备与姬太子结婚的事,相信过不久,陆太子应该也会收到帖子,到那时,还希望陆太子依旧如现在一般的坚持。” 陆瑾然听见婚事二字,差点站不稳,踉跄了几步。 这一刻,陆瑾然很真实的感觉到,他不想卜卦和君年尘结婚,更不想君年尘带她离开,每一次,他看了心里都如刀绞般,这一次,犹为明显。 “是吗?君公子要结婚,按理说,我应该恭喜才对,但是毕竟还没有到那一天,现在说了为时太早,希望君公子得尝所愿,而不是挑担子一头热。” 他差点都被骗住了,就算君公子要结婚,那个人绝不会是卜卦,卜卦讨厌他还来不急,如何会在几天时间里被君公子打动,谈及结婚的事情。 不是君公子娶的是别人,就是君公子一个人想像而已。 卜卦会答应他结婚,痴人说梦,卜卦时时刻刻都记得那些过往,她那么聪明,如何还会重蹈覆辙。 子云想起姬太子对他们家帝君不假辞色的模样,眼光一暗,这陆太子真是那里疼,就戳那里。 明明知道帝君于姬太子来说,现在那就是一块骨头,丢了感觉有点可惜,再捡回来,又觉得抹不开面子。 当然,这句话大逆不道的话是姬太子对帝君说的,他只是躲在暗处听见了。 毕竟,骂了帝君之后,又说帝君是一块不好啃的骨头还活着的人,除了姬太子,他没有看见谁有那胆量,谁有那本事。 子云想是想,说的却又是另一番话: “谢陆太子的吉言,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的,我们现有事,不打扰你了。” 子云面色如常的说完,与子画互相看了一眼,转过身开始说那肉的问题。 子云也是没有话找话说,谈起白天子画切的小肉串,困为那肉串,帝君已经用寒彻到骨子里的眼神,瞪了他们好久了。 甚至用密语问,那肉是谁多此一举弄成那样的,他们两个本来是一番好意,结果帝君不领悟,还说他如果用的是一块大大的肉,绝不会烤了那么久,烤的肉还是黑色的。 帝君现在让他们两个去抓鱼,这鱼也不知道帝君是要活的还是要死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是帝君做鱼给姬太子吃,真伤脑筋。 于是,在后面奚落了君年尘的陆瑾然听见子云问另一边甩手臂的子画:“要死的还是活的?” ------------ 第156章 他很重要 卜卦被君年尘搂在怀里,一眨眼的时间,已经在百里之外。 卜卦被君年尘紧箍在怀里,动弹不得,气呼呼的冲着飞行在云端的人大喊: “放开我。” 君年尘依旧我行我素,没有理会叫嚣的卜卦,此时的他,情怀颇佳,因为在卜卦的眼里,他看见自己的倒影。 现在,卜卦也没有心思去想那什么陆瑾然了吧。 君年尘现在看到陆瑾然已经忍不住想要灭了他,只是碍于卜卦,他强忍着自己不毁了陆瑾然。 在陆瑾然没有分寸,一次次挑战他的底线,现在还在他的面前去碰卜卦,如果不将卜卦带走,他不敢保证会不会踢下陆瑾然的脖子。 “你停下来,君年尘,在晚上的你把我带来这里做什么。” 卜卦隐隐约约能瞧见前面是一片红色,思忖他会不会在此处停下来,他自己已然停下,将她放在一棵高大的树顶上。 卜卦脚刚碰到树丫子,赶紧站好,生怕一不小心摔下去,才晃晃悠悠的站好,不知道君年尘是不是的故意的,一棵百年的老树晃悠起来。 卜卦手忙脚乱的抓紧身边的君年尘,心中怒火蹭蹭的上涨,他居然如此待她,好大的胆子。 两只手不管不顾的掐上了君年尘纤长的脖子,她担心君年尘会报复她,特意将脖子缩成一团。 君年尘在卜卦掐上他脖子时,眼睛眯了眯,神色冷了冷,身子僵着没有动,全身的露出提防的信息。 但是一想到这个人是他喜欢的人,他也着实提防不起来,渐渐的放松下来,放任了卜卦的动作。 放在两边的双手抬起,牢牢的扣住卜卦的腰肢,把卜卦压在了他的怀里。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想干什么?”卜卦心里紧张,摸不准君年尘现在的举动为何,冰冷的询问他。 “白天我看见这里有一片无人看管的果园,想着一定要带你过来看看,今天晚上月亮又特别的亮,我趁机就带你来了,这片果园红的很诱人,我觉得你会喜欢,所以自作主张了,你不会生气吧?”静默了一会,扣在卜卦腰上的另一只手又往上移了一点,在卜卦出声之前,又带着点笑意道: “我本来想提前告诉你的,只是又想给你个惊喜,所以有点忽然。” 卜卦没有错过他身体僵硬的一瞬间,这个阴沉不定的男人,之前一副吃人的样子,现在倒是温和的对她轻言细语,着实让她费解。 卜卦掐着他脖子的手渐渐的使力,发现他并没有抵抗自己的意思,想着自己心胸宽广,不与他计较,慢慢的松开了手。 卜卦听得他的话,与之前掳走她之前的话,完全不是一回事,想他现在压根就是在敷衍她。 目光紧紧的锁住君年尘那张万年不变的脸,缓缓道: “你的好意我知道了,现在可以走了吧,我不想与你呆在这寂静无声到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要是你想做什么,我都抵抗不了。” 卜卦嚷完,瞥见君年尘瞬间脸黑的像墨汁,连忙转换了口气,小声道: “我的意思是,这里黑漆漆的,除了点月光,就剩下我们脚底下的死物――树枝,而且,你不觉得这里静的有点可怕?” 君年尘的眼睛里的光,变来变去的,卜卦心开始摇摆不定,只能高高兴兴的与她双目相对。 君年尘里的柔情蜜意,驱散了眼中的冷意,好半天,他重新拉下脸,牵动了嘴皮,挑着眉头,皮笑肉不笑的道: “那你的意思是,和我在一起,你没有安全感,反而让你有危机意识?所以,你是怕和我在一起,对吧。”冷然的又说道: “或者,你喜欢和陆瑾然在一起,因为他很好,很温柔,所以,在你的心里,他很重要?” 他的语气明明很轻,很柔,偏偏卜卦觉得很吓人,凉飕飕的一股冷风吹过,不急不徐道: “你别冤枉我,你和陆大哥能比吗?他对我好的没有理由,你呢,关键时刻就抛弃我了,难道不是陆大哥重要,还是你重要!” 君年尘凑近卜卦的耳畔,呵呵一笑,只是他的笑意里满是苦涩。 那两年的时间,于他度过的岁月来说,其实不算什么,但是因为有她,所以他守在太子府,守了两年,受了两年的煎熬,再次见到她时,她正和另一个人亲亲我我。 现在更是告诉他,另一个男人于她来说,比他重要,她已经嫌弃他。 “所以,在你的心里,他比我重要就是。” 君年尘重来都是自信的,但看见她说那句话时,眼神冰冷又无情,完全都是对他的讨厌,还有对那个人的维护。 君年尘抱着卜卦的手松了松,直到完全放下抱在卜卦身上的手。 这一刻,他全身的霸气,已经消失不见,只余下一身的凄凉。 卜卦说归说,心里其实也没有嘴上说的那么狠,毕竟她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 怎么会因为那么一件事情,记到现在中,况且,她并不觉得他错在哪了,只是心中不平衡,想找个出气点。 现在看见君年尘这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只得陪着小心,舌头也没有那么利索,结巴道: “君年尘,你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今天不对劲,我们回去抓鱼吧。” 君年尘举起手,抬起卜卦的下巴,凑近她的嘴角,轻轻的吻了上去。 卜卦感觉唇上像落了一片羽毛一样,轻轻的划过她的唇角,吻过她的鼻子,吻上了那双明亮的丹凤眼,直到光洁的额头。 君年尘在她脸上碾转而过,含住了那张让他心疼同时又喜欢的嘴。 卜卦觉得不应该这样,她还没有原谅他,他怎么能随便的吻她,她用力的撕打他,甚至咬破了他的嘴唇,舌头,他依旧没有放开她。 月光下,本应该是浪漫的,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像要燃烧彼此一样,互不相让,君年尘没有理会卜卦的挣扎,舌头寻到卜卦的舌头,与她的交缠在一起。 血腥味漫延在他们的鼻子里,嘴角也是浓浓的血腥味。 卜卦一狠心,在他的舌头上重重一咬,卜卦明白他的舌头上一定缺少了块肉。 君年尘不得已,放开了卜卦,最后流连的吻了卜卦的耳畔,卜卦感觉耳畔一疼,像有什么东西蠕动进了她的肉里一样。 然后,她听见他磁性的声音用平静如水的说: “我送你回去。” ------------ 第157章 设血禁制 卜卦用手抵着君年尘炙热的胸膛,莫名觉得现在氛围诡异。 攥紧君年尘的衣角,轻轻锺了下他的后背,复又抬头看他,这么好说话。 没来由的她觉得不对劲,她看见他眸子里瞬间有什么暗淡了下来,像是在挣扎什么。 这样的他,她从来没有见过,莫名的心疼,缓缓的抬手覆上他的脸,执着的问: “你到底怎么了?” 君年尘的手缓缓的落在她放在他脸颊上的手背上,握紧又松开,缓缓的把她的手拿下,又轻轻的推开她。 卜卦觉得快要窒息,他先放开她,又推开她,是因为他觉得已经腻了吧。 卜卦眼底排山倒海的涌起灼人的怒气,没有来由的想到,他问她是不是陆大哥重要,她说陆大哥重要,因为陆大哥对她来说,是哥哥一样的存在,而他现在这样,是放弃了吧。 怒目瞪着已经退开一步的人,卜卦有点茫茫然,他这样是要走了吧。 君年尘微抬头,半眯着眼睛,看的是远方,却不是卜卦,他知道她在瞪他,瞪得他心里灼痛,瞪得他心痒难耐。 紧咬着牙关,低垂在两边的手在痉挛,她现在还在愤怒那时发生的事。 君年尘将快要伸出去抚摸卜卦的手,捏在衣袖上,低叹一声,压抑的道: “你如果真的那么在意陆瑾然,那么我成全你,从此之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停了一瞬,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只是我不想你忘记我,我在你的身上种了血禁制,这种禁制,就算你和陆瑾然在一起,他也无法完整的拥有你,因为成全你之后,我做不到让他完全拥有你,最大的底线就是看着他陪着而已。” 闭了闭眼,他能离开实属不易,但是让别的人完完全全的拥有她,是痴人说梦。 说他自私也好,说他卑鄙也好,他就是要这样做,分道扬镳也要在她的中间占有一个不浅的位置。 人生短短几十年,要是她以后还能再破极限,也不过是几百年,于他来说,却是永恒,那对他才是最大的惩罚。 他能忍着锥心之痛离开,却无法带着别人已经完整拥有她的念头离开,这对他太残忍,所以他下了禁制,这禁制,就算是她不在了,也会跟着她投胎转世,那时候他依旧能够找到她。 “所以,你这样做,觉得自己很伟大,做的很好吗?”卜卦将空中的手收回来,慌张的又问:“你怎么不问问我,他在我心里,处在什么位置?于我是怎么重要?” 她终究还是没有表面上说的那般硬气,她心里虽然说放下他,也放过自己,可是她能怎么办,即使那样了,她也无法恨他,甚至告诉自己,他是无心的。 所以很多时候,她都用来想他了,想他什么时候才能出现在她的面前。 想他温柔的看她,想他低眉浅笑的模样,想他对她说:不要怕,你有我。 但是她想的那些都没有出现,后来她又释然,她想起她呆的地方有结界,他找不到她也是情有可原。 再后来听子云他们说了燕青音的惨状后,她已经完全释然,谁让她在意他呢! 可是现在,他说他要离开了,难道他的在意,只是在嘴上说说,从来都不是用心来做给她看。 “这个问题重要吗?终究他比我重要,我何必还要再问一次,再来伤自己一次。” 他心眼很小,小到心里只容得下她一人,一生也不可能出现另一个陪在自己的身边。 能够离开去成全她和陆瑾然,已经用了全身的力气,她还要想他如何做,真要让他看着她与别的人如胶似漆,你侬我侬吗? 她之前说过和他处处的,他以为这处处之后,就是一辈子,哪知,只有短短的数月。 她既然不想看见他,那他就离开,不在这里让她看着他心情不佳。 “你一向都是如此自以为是,你让,还说只是让他陪着我,你凭什么这么做?你有什么资格?你又是以什么身份这么做?” 卜卦大声疾呼后,愤怒的向前一步,捶打着已经愣在原地的君年尘,脸上的表情不断的变幻,他怎么能在殷勤的招惹她之后,又和她说他要走。 君年尘被卜卦问的脸色蓦然变黑,她想要答案,那告诉她又何仿,反正他敢这么做,也敢这么说。 “凭我认定你是我一辈子最重要的人,凭我认定你是此生唯一的女人,除了你,我再也无法拥有任何一个人,连陪我的人也再不会出现。”深深的看着眼睛已经红通通的卜卦,君年尘告诉她原因,又轻笑了笑,抬起卜卦的下巴,柔柔的告诉她: “这天上地下,除了我,再不会有别的人配得上你,所以他只能是陪,而不是拥有,因为你不是他能要得起的人,而我,除了你,别人也无法再拥有我,就算未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忘记了我,或者我忘记了你,我们终究都不会属于别人,仍然会等着彼此。” 说他疯狂也罢,谁让他爱上了一个人界的人,而这个人现在又觉得另一个人比他重要。 他自出生起,就没有什么东西是他得不到的,现在到了这个年纪,居然还有他求而不得的。 他的身份让他俯视众生,他现在只求卜卦的心,而她的心,之前明明是放在他的身上,如何这般轻易就移到了别的男人身上。 用他知道的话来说,就是薄情,用情不专,但是他这样冷漠的一个人都把一棵心放在了她的身上,她为何还这般待他。 卜卦听清他说的后,理智也恢复了一点点,心里波涛汹涌,只想说他真的疯了,他那么冷静理智的一个人,居然会做这种事情,会说这句话。 所以他说,这辈子除了她,他只能孤独的过完余生吗? 这种事情,他是神难道不知道日复一日的想着一件事情,求而不得是何心情吗? 她会老会死,而他长长久久的存在。 “你这样说,是想让我心疼吗?可是你这样对我说了之后,就准备一走了之,你这样是让我以后没有你陪伴的日子,天天都过得不安生吗?” ------------ 第158章 我们结婚 卜卦感觉眼睛胀胀的很热,直到眼眶里汇聚了晶莹剔透的泪水。 安静的夜空里,有只手轻轻的擦掉她眼角的泪珠,她朦胧的泪眼瞧见君年尘的脸上有着化不开的伤痛。 他还伤,说走的是他,做错事情的也是他,他还摆出一副是她负了他的表情,他怎么能? “我只能退到这一步了,别再妄想我会为你做其他的改变,我爱你,所以无法容忍你和其他的男人更近的距离,他能陪在你身边,是我最大的让步。” 君年尘说平平静静的,心里却仿佛有人拿着锋利的刀在捅他。 他没有其它的法子,道过歉了,为他的不明不白误会了她,阴差阳错在她需要时,离开了她,但是她不原谅他。 君年尘的眼里流露着悲伤和失望,她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句让他会觉得顺耳的话,一直都不会真心去哄他一下。 很多时候,都是厚着脸皮向她要求的,那些时候她做的也是心不甘,情不愿。 她现在哭的惨兮兮的又是为何? 如今他不再缠着她,她如愿以偿了,应该作出普天同庆的表情,而不是流着眼泪,摆出让他心酸的可怜样。 听到他说要走了,卜卦脑子像被雷轰过一般,天也在这时塌了一角。 心底那些事情,也算不上能让她烦心的事,因为他是神啊,要是他走了,这一生她还怎么能见得到他! 她心底里想告诉他,她舍不得他,她想他留下来,想一生的未来都有他陪着。 当初说到底也是她任性了,所以才会有后来的事情发生,也是因为她不够相信他,才会如此。 卜卦一向都是云淡风轻的脸,泪流满面,再也不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反而是一种伤心欲绝的神态。 她不想这么没用的,她心里还有另一个声音说,她都能潇洒的说走就走,她又有什么放不下,只是情绪不听话,压抑不住自己悲痛的心。 君年尘捧着那张被泪水打湿的脸,轻轻吻去那怎么都擦不完的泪水。 “你为什么哭,我可以自以为是的认为你是舍不得我?想让我留下来吗?” 这信念头蹦出来时,他在心里自嘲了一会儿,以卜卦的心性,她不可能会如他说的这般。 原来,自己说的大方,放手让别人陪着她,只是单单这样一想,心里就燃烧的难受。 “对,我舍不得你,在我的心里,陆大哥只是哥哥,而你是我爱的人。” 卜卦脸颊红的更盛粉色的花蕊,她现在说出来之后,单面承认了自己放不下他后,虽然不后悔,但是觉得难为情。 只是想到这样难为情一次,余生有他在,也算值了。 她在一个人的夜晚,仔细的想过,在自己生下来的十几年里面,他是唯一一个让自己觉得自己是个女孩,而不是男孩的人。 除了亲人,也是唯一一个没有理由对自己好的一个,当然还有一个陆大哥,只是那是哥哥,另当别论。 更重要的还是,他是唯一个让自己寝食难安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让自己爱上的人。 承认自己没有无法忘怀他,并不是件难事,说出来,她也轻松了不少。 至少,他也表示过很在意她的,自己从来没有表示,现在就当久别重逢后的表白吧。 君年尘觉得自己听到了世上最美的声音,将卜卦因不好意思而偏开的头扭正,凝视卜卦良久,唇角拂过卜卦的额头,小心翼翼的问: “卜儿,我有没有听错,你真的爱我,不是哄我的?” 卜卦只能呆呆的看着展靥一笑的人,傻傻的点头。 不等卜卦投怀送抱,已经轻柔的将眼前犹自别扭的人,扯近怀里,紧箍在胸前。 不管将来如何,他都不会再放手,不管是地老还是天荒,他都会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再不相离。 被他拥在怀里的卜卦看不见他此刻的神色,自然也没有看见君年尘脸上那笑得幸福又满足的神情。 久久,君年尘睑了笑容,抱着怀里的人,认真的问: “卜儿,再说一次,你爱我,我比陆瑾然重要。” 不怪君年尘又重问一次,卜卦天资聪明,平时做事也不太守规矩,也不会顾忌太多,一向我怎么高兴,怎么来,经常都是说些不靠谱的话。 他担心她只是气不过,故意这样让他先在天堂走一圈,之后再一脚踢他下地狱里溜个弯。 卜卦肯定想不到他是如此想,她此时以为他只是想再多听听情话,倒是没有想到那一层面。 躲在君年尘的怀里笑了笑,眼泪也在他身上蹭了蹭,搂紧了怀里高大的身躯,豪气的说: “本太子身边还差一个护我一辈子安康的人,看在你修为不弱的份上,让你做我身边唯一一个最重要,也可以陪我一辈子,和我度过一生的那个人好了。”偷偷的笑了笑,又咧着嘴道: “当然,这种事不是谁都能做的,我是看你长的好,又最得我心的份上,破例为之。” 君年尘一叹,就知道她不会如此好说话,不管她说与不说,总之他听明白她的意思了,更听见了他的存在于她来说是最重要,这就够了。 既然那个人于她来说,也是个哥哥,就算在卜卦的心里占了七分的位置,也无法与他比较,他也不计较那么多,反正卜卦很快也要离开北辰国,离开陆瑾然身边,他且再忍一忍。 君年尘应的很干脆,卜卦的话,正合他的意,道: “谨遵卜儿的命令,君年尘一定听卜卦的话,只要卜卦一辈子不离不弃。”怕卜卦反悔一样,他又附加了一句: “卜儿,这一应,就是一生,你再也无法摆脱我,不管你将来是不是厌倦了我,我都会在你身边,再不离开。” 他再也不那么傻的为别人挪位置,如若不是刚才想将卜卦送回去,再离开,他也听不见卜卦后面说的话,也许就这样又与卜儿错开了。 “你敢再离开我,我就不再理你了。毕竟人生不会处处都有意外的,我的命比不得你,我只是个人,而你是神。” 卜卦说不出自己是不是遗憾自己不是一个神,而是一个人,只是她庆幸人海茫茫里遇见了一个他。 “卜儿,我们结婚吧。” ------------ 第159章 一世无忧 “你说什么?” 卜卦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没有料到,他会无预兆的说要结婚。 紧了紧自己抱着的身躯,心里满满都是满足,她真的很幸福。 只是她又想起她的身份,她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做,虽然爱他,却没有想过,这么快要结婚。 她还有自己的冤屈还没有申,还有母亲的公道没有替讨回来。 母亲因为要保护她,如今还是一个人,母亲没有得到幸福,她如何能在母亲面前去展现自己的幸福。 那是她欠母亲的,她还没有去看看那个失职的父亲,她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做。 “我们结婚吧,让我来照顾你,等你忙完厉城的事情,我们就回神界,我要让让所以的人都知道,我们两个人的关系。” 君年尘感觉到卜卦的犹豫,也明白她所担心的问题。 卜卦不在的两年里,他知道卜卦在凤都只有母亲,没有父亲。 属于卜卦的传闻各式各样,他只感觉心痛,并没有与别人一样,对她承了太子的位有何想法,而是心疼她。 他也知道一点点的内幕,卜卦会出现在凤都,也是因为姬莴公主嫁的夫家不要她们母女两个,不得已才回了凤都,而那时,卜卦的身份是个男孩子,并不是个女孩子。 就像到了现在卜卦的母亲都不清楚自己的儿子,其实是个女儿身,她一直念叨着卜卦回来可以和芦荟公主完婚。 这里面的误区,他大概明白是姬莴公主的贴身婢女有关系,只是如何关系,他不清楚。 卜卦出现在凤都,并没有像寻常的人一样,被人排挤,而是一路顺风顺水,不仅得了孝贤帝的眼缘,还得了孝贤帝的心缘。 不管不顾的置的立了卜卦为太子,为卜卦铺了一条孝贤帝觉得是光明大道的路。 甚至在这两年里,子胤查另一件事时,得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卜卦之所以会出现在凤都,不仅仅是她们被赶出来的,其中还有其它的隐情。 “再等我两年,我要做龙延国风风光光的太子,我还有非做不可的事情还没有做,还要让四国的人都知道我出色,我要让之前把我和母亲踩在脚下的人看看,这些年,我们过的很好,我也要让他们后悔,当年那样对我们。” 这是第一次卜卦在人前提起那件事,她五岁时的事情,连她的母亲都以为她忘记了,这些年提都不敢在她面前提。 其实她没有忘记,母亲不知道的事,她也知道,当年她会晕倒,只不过是顺势而她那时候知道以母亲一个人保不了她,也知道母亲也会被她连累,所以她只能想到一个很弱但是又很实用的方法,装晕。 她还记得跪在那冰冷的地上时,她心里的彷徨,她虽然害怕但是却没有掉一滴泪水,只是目光清冷的看着首坐上冷酷无情的爷爷。 不,他算不上是她的爷爷。 与其说他是爷爷,不如说是她的仇人。 “别说两年,一辈子我都等你,我知道你身上有一条疤,那是怎么来的,能告诉我吗?”君年尘感觉到怀中的人在难受,亲亲她的发丝,与卜卦道: “你要是不想说,那就不说,你要记得什么时候我都在这里,上次出了事情,不说,自己苦撑的事情,我希望再也不要发生在你的身上,因为我不想再与你分开个两年。” 君年尘微微侧头看着卜卦,声音很温柔,她身上那疤,他早就想问了,只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现在卜卦主动提起,他感觉受宠若惊,因为卜卦从来都不提有关自己或者母亲,父亲的事情,她起了个头,他也就顺势一问,至于答案,他甚至都不认为她回说。 君年尘温柔的卜卦想哭,她没有什么不能说,跟着母亲回凤都那一路上,追杀她们母子两个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批,来了死,死了死。 他说的应该是她背上至今还留着的一条疤痕,那条疤痕是被她的好爷爷派去的人砍伤的,深的见骨,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治好它,以她的能力,要治好那一条丑陋的疤痕其实很简单,但是她要留着,留着提醒自己曾经发生过的事。 “我五岁时,扯上了一桩命案,是母亲拼命的护着我,才有我现在的完好无损,那时,母亲带着我离开时,脸上是化不开的伤,我那时还小,心里害怕,并不了解母亲的伤,只觉得松了口气,因为我并不大喜欢那个养我的地方,到了凤都,知道母亲经常思念父亲,觉得母亲软弱,居然为一个不能护着她的人伤心难过,直到两年前,你离开的那一刻,我才理解母亲,因为你转身就走,连头也没有回,那一幕,一次次的浮现在我的面前。”说着说着,卜卦眼中残留的泪水,与新的眼泪重叠在一起,她微微低了低眉眼。 君年尘不用看都明白此时的卜卦,面貌必定是苍白的,摩挲着卜卦的背,寻到卜卦的躲闪着不让他看清的脸颊,轻轻吻去今天晚上特别感性的卜卦。 卜卦那些过往,像石子一样沉甸甸的压在他的心上,卜卦说了发生的事情,但是与她牵扯的人是谁,她没有吐出半个字。 卜卦的伤心,他感觉愤怒,恨不能为卜卦把那些人杀个干净,安慰道: “那些都过去了,卜儿,你放心,下次再也不会让丢下你一个人,从此以后,再不会让你看我的背影,而且,我不是你父亲,会护你一世无忧。” 君年尘的话让卜卦觉得很窝心,感动之余,她又想起事发当天,母亲赶到大厅时,脸雪白如纸,看着她跪在地上,虽然心痛,死死的咬着嘴唇,连滴眼泪都没有掉,强忍装镇定。 她现在还记得母亲那一排排深深的牙印,在她们逃命的路上,好长时间那深的咬进肉里的牙印都清清楚楚的看得见。 卜卦目光清彻,趁机道: “你一定要记得你说的话,就算将来哪一天,我做错了,你也要无条件的护着我,不能护着别人,也不能像我那无用的父亲一样,连妻儿都护不住,不对是妻女都护不住,恐怕他现在都不知道,其实我是个女子,并不是个男子。 ------------ 第159章 有你真好 第二天。 徐徐升起的太阳,拉开了又一个绚丽多彩的清晨,高高的果树上,有两个人静静依偎在一起,画面很温馨。 小鸟飞翔在树丛里发出的唧唧喳喳声惊醒了君年尘怀里的卜卦。 卜卦轻轻的嗅了嗅味道,这个味道是――君年尘的,缓慢的睁开眼睛,脑子开始运行。 她记得昨天晚上,她是和君年尘说什么来着,说着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依靠在君年尘的身上睡着了。 想不起来说到哪的卜卦,抬头一看,抱着她的人,眼里清明的不能再清明,也不知道是醒过来多久,或者是抱了她一个晚上没有睡。 卜卦刚睡醒的脑子依旧不太够用,眨了眨眼睛,哑着嗓子问: “你抱了我一个晚上,有没有睡觉?” 君年尘浅浅的笑了笑,她睡了没有多久,他也抱着她沉沉的睡了过去,他也只是比她早醒一点点时间。 这还是第一次在没有人守夜的情况下,他睡的这么安稳, 舒心。 “傻瓜,我也刚醒过来,昨晚上睡的好吗?”君年尘望着怀里抬起头,一张红唇微扬凑在他跟前的卜卦,就着卜卦微张的唇亲了亲。 待卜卦反应过来时,脑子已经炸开了花,轰的一声,红的脸蔓延到了脖子上。 卜卦点点头,笑容像早晨的太阳般光彩夺目,软软道: “我也睡的很好,有你在,真好。” 她昨晚上睡的很香,呼吸着带着湿度的新鲜空气,活动了一下身子,觉得脖子不太舒服。 伸手想揉揉脖子,手刚弯到脖子边上,已经有一只手为她轻轻的按摩起来。 君年尘被卜卦软绵绵的声音酥到了骨子里,心头蔓过从所末有的满足,这就是他想要的,每天能看见她的笑,听见她如黄莺好听的声音。 卜卦说有他真好,他又何尝不是。 脸颊抵在笑得一脸灿烂的卜卦脸上,君年尘默默道: 有你,真好。 卜卦看着眼前那一片红艳艳的果实,露出了陶醉的表情,这里的景色真美,美得让人很心动,难怪君年尘会带她来这里,舒服的哼了哼,满足的叹息一声。 君年尘牵着君年尘的手,迎着薄雾静静的行在树叶被风吹拂的哗哗声里。 卜卦与君年尘回到捞鱼那里,陆瑾然已经回去,只余下子云和子画,还有觉着卜卦莫名亲近舍不得走的百里曜。 其实子云他们是准备先走,只是百里曜舍不得走,非要等,一个外人都要等,他们要不敢走啊,只能傻呵呵的一起等吧。 他们的身边放的是昨晚上丰收的鱼,看起来没有几百条,也是上了百,着实不算少。 卜卦上前捡了几条比较大的鱼放进空间的灵泉里,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 觉得这些鱼,抓得着实有点太多,又让子云他们放生一些,子画不乐意了,这些是他们忙活了一晚上的成果。 帝君走之间,特意交待了他们,不能使用修为,这可是他们辛苦一晚上才逮的鱼,姬太子的一句话,鱼损失了大半。 子画被君年尘淡淡看过来的眼神吓得不清,二话不说,飞一般的把鱼放生了整整一半,他放鱼放的心里绞痛,这是他们的劳动成果啊! 姬太子一句话,帝君就让他们照办,这区别待遇,让子画心里冷了个底朝天,帝君重色轻属下。 卜卦在一边看着苦着一张脸的子画笑的别提有多开心。 百里曜看着整个世界一片明亮不复黑色的清晨,一缕晨光温柔地洒在万物上,也洒在一步步走近,他等了一晚上的姬公子身上,此时的姬公子,与昨天一样,遮了半张脸,别有一番赏心悦目的感觉。 卜卦倒也不认生,把昨天才认识的百里曜当成了朋友,走过来在离百里曜三步之外的距离寒暄。 百里曜一直愁着没有机会近卜卦的身,现在卜卦自己送上门来,他当然不会放弃这般好的机会。 卜卦之前骗他的话,他也不计较了,只想知道卜卦的身份背景,和他想的是不是一样。 昨晚上他想了一晚,之前江湖中有传闻说陆太子和姬太子一起消失,他想这个姬公子会不会就是姬太子。 虽然觉得世上不可能有那么凑巧的事,但是他又想起他留在龙延国的属下说,姬太子现在仍旧没有回凤都,然两年之期已至,姬公子就是姬太子的可能性真的很大。 “姬公子,不知道可否告知大叔你的名子,我以为姬公子是个不掬小节的人,这样的叫法未免太过生疏,当然,如果姬公子不愿意,大叔也不会强人所难。” 卜卦当然不介意,名字而已,就算说了,他也不一定能猜得出来她是龙延国的太子。 再者,卜卦也不认为他知道她是龙延国的太子又如何。 “我……” 卜卦的话被掩盖在一道粗糙男声里。 “主子,有消息了。” 百里曜看着出现在眼里的灰衣人,眼里闪过一道明亮的光,抱歉对卜卦笑笑,快速的与来找他的人走到了另一边。 那个距离以卜卦的修为,可能听得见他们二人说的话,只是她对他们的谈话内容不感兴趣。 摸着鼻子,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不吸引人,这位大叔想问她的名字,她都想坦然的告诉他了,哪知,他属下一来,他就跟着人走了,卜卦耸着肩膀转身也走了。 百里曜期待的看着来找他的属下,激动的问:“如何,是不是探到什么消息了。” “主子,有夫人的消息了,上个月我们的人在凤都看见了夫人,只是跟丢了,夫人的身边跟了很多高手,我们的人根本靠不近,远远就被那些人打发了。”顿了顿,那个人一咬牙又道: “主子,大约三年前那个人确实也是夫人,我猜测夫人这些年没有离开过凤都,只是不知为何我们的人都查不到一点有关夫人的信息。” 这样说来,也算他们失职,查了近三年,现在才肯定那个人就是他们一直要找的夫人。 百里曜端站晨光下,凝视细思,按理他不可能找不到,只有另一种可能,有人在阻拦他找人。 不过,她既然出现在凤都,他总能找到她的,于是来不及和卜卦告别,匆匆对属下道: “我们现在去凤都。” ------------ 第161章 相救之恩 澜凤国。 街道两边的高楼林立,灯火通明,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舞台上舞女伴着像溪流叮咚作响,又似空谷幽兰的琴音,十分优美在卖力的跳跃,为这晚上披上了一层绚烂的色彩。 台下开色各异的人,听着多变的琴声,陶醉在这份美好里,卖力的鼓掌,高声的叫好。 高楼后面几艘画帆飘荡在月光淡淡的湖面上,男男女女尽情地嬉笑声。 夹杂着一道悠扬又缠绵的笛声,那道笛声打破江夜,一声一声的传至远处,惊醒了独自喝闷酒的澜庭。 澜庭在婉转低沉的琴音中,独自跃到湖边的小道上,顺着传来悲切空灵的笛声寻了过去。 澜庭纵身跃了几十米,停在一棵古树旁边,不出他所料,高高的树下,一个欣长的身姿立于天地之间,即使在晚上,澜庭也没能忽略吹笛之人的气度。 一身白衣随风轻扬,似有什么化不开的伤一样,对忽然出现在这里的他,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 过了许久,也许是吹得够了,那人收了笛子,两手背在身后。 没有将周围的一切放入了眼中一样,或者说没有什么值得他注意一样,擦着澜庭身边优雅的走过。 一阵清风袭过澜庭的身侧,扬起他的衣角,轻唤道: “公子请留步。” 行走在月色中的人停了下来,随之微弱的声音响起在静谧的夜空。 澜庭还来不及高兴那人真的停住,也发现了不同之处,静神侧耳倾听。 微光中闪动着数道身影,想像着来人的意图,顺便也计算了来人的数量,以及修为。 澜庭想这些人必定是冲着自己来的,果然那些人一排排站好,站在了面前,嚣张的朝刚才吹笛之人喊: “刀剑无眼,识相的快滚,免得早早丢了性命。” 澜庭以为那个人不会出声之时,那人回过身,脸上带了点轻笑,声音明明很温柔,却让人觉得透心的冷: “我近来心情不太好,你们确定要用滚的方式?” 留着一撮八字胡的男子,挥了挥手里的刀,狞笑了两声道: “大哥,和他废话什么,他要找死,我们便成全他,免得这次要解决的人一个人在黄泉路上太寂寞,我们给他送个伴,也算做了件好事。” 澜庭看见那男子抬手间,那些杀手拿的闪耀着白光的武器,全都断成两截,成了废铜烂铁。 剑柄依旧在他们手上拿着,前面一截已经掉在了地上,这时,澜庭都有点同情来刺杀他的人。 这还不有开始打,武器都没有了,这还怎么打,他们没有了武器,澜庭认为对付起来,应该不会太困难,他对相信自己的实力很自信。 八子胡的男子说的话,跟着他的人还在符合,转眼间,只余下惊叫,惊恐的相互看来看去,都不肯相信这是真的。 随后是一阵破长空的尖叫声,原来这很真,真到他们集体都在滚。 澜庭张口结舌的看着如同西瓜一样滚的老远的一群人,他这是因祸得福了! 在看见那群杀手时,他都有点后悔一个人来了这里,现在,认为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抬手抱拳道: “澜庭多谢公子的相救之恩。” 澜庭见男子打量了他一会,冷声问: “澜凤国的太子?” 澜庭踏前几步,拘谨道:“不错,如公子有要帮忙的,澜庭定尽力相助。” 毕竟看过他的身手,自己远远的比不上,还不如还人家一个人情。 “叫我傅公子既可,既然如此,你有没有听说哪里有红发的姑娘。” 傅钱自离开凤都之后,围着凤都转了好几个圈,也没有看见他要找的人,他此后辗转在四国。 找了这么久,倒是真有人说过,看见过红发之人,只是那红发之人是个男子,并不是个姑娘。 傅钱抱着是个男子也要找到他,看一看他长的怎么样,会不会与他要找的人有渊缘。 问澜庭有没有见过红发之人,无非就是随口一问,他并不认为找了这么久都没有遇见的人,会因为大晚上被他的笛声引过来的澜庭会知道。 “红发之人,姑娘?” 澜庭怔了怔,男子他倒是知道一个,只是女子还真没有遇见过。 只是这说与不说,真不好偷天拿捏,毕竟那也是一国太子,虽然他踩断了自己的肋骨,至少自己因为他脱困了。 名义上,他还是自己的妹夫。 就算在夜里,傅钱也没有错过澜庭脸上的不自然,以及犹豫。 澜庭正松了口气,幸好是晚上,这个人也看不见他刚才的失常,很快澜庭知道自己错了。 “怎么,不能说?我刚才救了你,我不望你知恩,只是问你个问题你都不能回答吗?” 傅钱抬眼瞟见澜庭脸上纠结万分,隐隐有点后悔刚开口的样子。 拎出刚才吹的笛子,傅钱倚在澜庭旁边的树杆上,摆出一副他有的是时间在这里陪着澜庭耗的举止。 傅钱真的很有闲情吗?不。 他之所以这样,无非就是诈骗澜庭,他寻了这么久,有了点线索,依旧没有找到人。 他又去凤都找过当初说见到有着红发的人出了凤都的人,只是再没有见到那个人。 他虽然觉得不对劲,只是他想不出来那个人骗他的原因。 澜庭想起卜卦那张脸,不由的觉得卜卦会不会是个女人,而不是个男人。 这样把姬太子的事情告诉这个素昧平生的人,澜庭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只是偏偏他又欠了别人的人情。 而且这个人说的话,也不像与那人有深仇大恨,思索着道: “我见过一个红发之人,不过,他是个男人,并不是个姑娘。” “你真的看见了,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傅钱单手撑在树枝上,连树皮被他扒了下来也没有注意到,另一只手紧紧的握住手中那支碧绿的笛子,还好他还知道这笛子经不起他的力气,握的虽紧,力道也算适中。 澜庭以为他是如姬太子身边那个人一样的性子,是个冷性子,那知道他比君公子要和善许多,至少听见他的话,声音里会有欣喜。 他觉得作为回报,他还是先问清楚,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告诉傅公子关于姬太子的事。 ------------ 第162章 你不懂的 傅钱告诉澜庭,他找这位红发的姑娘找了很久了,那红发姑娘对他有救命之恩,他想在有生之年回报那位红发的姑娘。 将心比心,澜庭想着刚才傅公子也帮过他,别人不知道恩人在何方,不远万里的寻找。 傅公子于他来说也算是恩人,他知而不说,可以称之为知恩不报。 然后有了下面的对话。 澜庭告诉傅钱: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那红发之人是龙延国的人,他经常带着斗笠,长的什么样,我也不知道,从他的身形看来年纪不大,应该比我还要小,我也是意外看见他一头红发,其他,我也不清楚。” 傅钱得到这些信息满意的走了,澜庭深更半夜的回了府上,听管家说公主又闹着要自杀,御医无法,将她迷晕,已经过了五六个时辰,还没有醒过来。 澜庭听了没有反应,这二年来,芦荟有事没事,就会闹一下自杀,刚开始是因为都不答应她退婚的事。 后来只有一点点的事情不顺心,她就哭着吵着要死要活。 之前,他父皇,母后都担心她,后来她闹的次数多了,父皇,母后只差人看着她,连他也懒得花太多的时间在她的身上。 澜庭白天出府还不知道这事的原委,坐在首坐上,揉着额头问: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情,她要想不开?想不开的人,最后又是怎么被迷晕?” 穿着青色衣服的管家想起公主的下人说的,觉得公主是无事呻吟,把公主下人说的话又重复了一次,呐呐道: “太子,公主不知道从哪得来消息,听说姬太子回龙延国了,公主听了之后,大惊之色,去求皇上退婚,皇上让人把公主压下去关了起来,公主一时想不开,回去就要拿着毒药毒死自己。” 澜庭立刻别开头,他忍不住想笑,又得在管家面前绷着一张脸,芦荟换来换去,就这么几个花样轮流换。 澜庭想知道她是怎么被人迷晕的,严肃的问身边的管家,管家觉得有点难以启齿,太子问了,又不得不回答,低着头干巴巴的说: “公主叫人在外面买了老鼠药,只是那老鼠药好像没有效果,把公主折腾的够呛,上吐下泻,公主难受的不行,御医看过之后,壮着胆子对皇上提了个意见,直接下了迷药把公主迷晕了,一直到了现在公主也没有醒过来。” 澜庭听了都没有想法了,一国公主,丢人。 之后又觉得不应该啊,芦荟又不是不知道那婚事退不了,怎么可能一气之下又想不开,修长的食指敲打在茶桌上,狐疑的问: “就这一点事情,她就想不开了,还发生了什么事?” 管家无措的拉着衣襟,心里暗道,还是太子英明,这也能猜测的到。 其实他也不确定,来禀告的下人没有说,他余下没有说的,是后面听到的闲言闲语。 脖子一伸,在心中一番衡量,管家知道与其说不知道,还不如坦白从宽,要是太子后面知道,自己日子也不见得会好过。 管家在心中总结了一下那些传言的重点,脑袋都快低到胸前,方磨磨蹭蹭的说: “太子,还有一个传闻,说姬太子自二年前长了红疹之后,一直都不有治好,现在脸上到处都是新的红疹,和旧的疤,已经毁容,丑陋不堪,公主一听之下,吓晕了,醒了之后,救了皇后,皇后没有应,才去求的皇上,皇上连面都没有见,之后公主就发展到现在这一步了。” 澜庭的眉头皱得可以夹起蚊子,芦荟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姬太子现在人都不在凤都,不可能有这种消息传出来。 澜庭忽然抬头看着说的头头是道的管家,沉声道: “这个消息,是哪里传出来,又是怎么传到公主的耳朵里的?” 就算这传闻是事实好了,芦荟又是从那个渠道得知,他与姬太子打过交道,姬太子的身边高手层出不穷,就单单是他自己年轻一辈,也少有敌手,更何况是这种消息,按理说是不会让其泄露出来。 除非他是故意的,不然芦荟能从姬太子的手上得到消息,无异于痴人说梦。 不是他看不起芦荟,实在是没有值得他这高看的地方,要不是被人误导,就是有人故意的,而那个人不是澜凤国的人,就是龙延国的人。 这其中的主角除了姬太子,包含的就是芦荟,说姬太子故意往自己脸上抹黑,澜庭都相信,只是说芦荟能得到这种他都不知道的消息,他是怎么都不信。 管家抬着头望着明显不高兴的太子,提心吊胆的道: “太子,这个就不清楚,要不要去查查?” 澜庭摇摇头,查,那也是别人留的想让他们知道的答案,至于其它的,估计也查不出个什么来。 缓步走到管家面前,弯着没有笑意的眼角道: “查?”看着外面白色的月光道:“查姬太子还是查公主,一个查不到,一个没有什么可查的,明天差人看看最近那些人和她走的近,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 澜庭说完,见管家还没有走,反而有点欲言又止的意思,示意他有话就说。 管家变着腰,他这话有点大逆不道,但是他也好奇,询问道: “太子,既然公主执意要退婚,为何不让她退呢,那个姬太子听说高傲又孤僻,性子还古怪的紧,为休非要让公主嫁给他呢?而且不管他有没有毁容,一天到晚戴个斗笠,怎么都不寻常。” 在管家看来,这姬太子一堆的毛病,而且害得他们公主寻死觅活的,不算是个良配。 “管家,如果公主真的能够嫁给姬太子,她那是上辈子烧了高香,姬太子为人聪明,你对他好,他能对你更好,而且从来不趁人之危,桀骜不驯,又不会显得高傲,会让人觉得舒服。” 澜庭觉得龙延国的姬太子那都好,他一直认为刁蛮的芦荟嫁给他是高攀,现在仍然是这样想的,要说姬太子还有什么缺点,那就是嘴巴太会说,颠倒黑白的能力,足以把一个死人气成一个活人,然而,就算是这样,也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澜庭知道管不明白,所以的赞美汇成一句:“你不懂的。” ------------ 第163章 出其不意 卜卦身着一袭委地白衣,步履轻健行走在琳琅满目的大街上。 半露的脸上,双眸流转,额间挂着的坠子轻轻晃动,脸上笑若嫣然却带着淡淡的疏冷,愈发显得清洌。 虽然没有露出一张完整的脸,仍然掩不住那张颠倒众生的绝色容颜,此时,大街上很多的女子已经被卜卦吸引了目光。 一个身着粉色长及曳地衣裙,不盈一握的柳腰紧束,长相标致,脸颊削尖粉黛微施,雪肤白里透着红的十五六岁少女,不远不近的跟在卜卦的身后。 少女乌黑的发丝用粉色玉钗簪起,簪子上雕刻着两只蝴蝶的纹路,一行一走间,像有两只蝴蝶在翩翩起舞,两络秀发垂落在胸前,白腻如脂的肌肤衬得更为雪白。 两条淡扫弯弯的峨眉之下,黑漆漆的眼珠子灵活的转动,浑身透着朝气蓬勃,属于少女独有的活泼气息。 跟在少女旁边的婢女抓抓头发,有点迷糊的问: “小姐,这是要去哪里?我们住的客栈已经过了。” 少女抬手一指,定定的指在前面的卜卦身上,虽然这么久没有见到他了,只是虽然只是个背景,她仍旧知道那个人就是她寻觅了两年也没有寻找到的人。 少女在心里高兴的想呐喊,她运气真好,只不过出个门,逛个街,就能碰到他。 自北炎山一别后,她只在梦里见过他,现在又在现实里看见了他,真好。 这少女就是见了卜卦一面之后,就迷上了卜卦,非要卜卦娶她的白心呤。 白心呤偏头一看婢女迷茫的样子,就知道她不明白,眼睛一眨,再次指向前面东张西望的卜卦,凑到婢女身边小声道: “等会不要跟着我,我就不信这次还拿不下他。” 这次她非要他娶她不可,她这两年长高了很多,也漂亮了很多,他一定认不出来她,她不如想个法子接近他的身边,这次她不会再让他从她眼前溜走。 妙妙仍旧不懂,自打跟着小姐开始,就听小姐说姑父,姑父,只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个传说中的姑父。 老爷可是明着说了,要是小姐要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情,全算在她的身上,天见可怜,她只是个婢女,那里以管得了小姐的事情。 她就知道运气不会之么好,小姐这次出门会带她出来,肯定是看她最弱,又最好哄。 妙妙哭丧着脸,不抱希望的说: “小姐,你在说什么啊,妙妙不跟着你,老爷会打死我的。” 白心呤不为所动,听了婢女的话,不仅没有同情她,反而很干脆的道: “银子拿来,别再啰哩啰嗦,从现在开始就别跟着我,我现在要去把未来的姑父带回去,你要是耽误了我的人生大事,我现在就打死你,也不用我爹出手。” 妙妙的表情仿佛被一道雷电击中,小姐的话也太无情了。 劳心劳力侍候了小姐两年,小姐还是从来都没有心疼过她,呜,她真的好可怜。 白心呤可不管妙妙是什么表情,伸出的手在空中放了半天都没有见到妙妙给她银子,她也不等妙妙掏银子,直接自己下手找。 在妙妙愣神时,白心呤在妙妙的身上翻了个底朝天,把一张张大面额的银票都掏了个干净。 妙妙任由少女对她上下其手,直到白心呤潇洒的转身要走时,她终于想起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匆匆忙忙的喊了句: “小姐,你走了,又搜光了银票,那妙妙怎么办啊,我又不能回府,会饿死的。” 白心呤豪气的动手数数手中的银票,数完之后,在掌心里拍了拍,又举在头顶挥了挥。 妙妙看见白心呤的拿着银票的手往前面一伸,她呆了呆,差点感动的泪流满面,只是她感动的眼泪还没有流出来,她又看见她那不良的小姐把银票一把揣进怀里。 妙妙不敢至信的看着已经不见踪影的银票,苦着脸看着无动于衷的白心呤,发现白心呤在摸袖口,她眼中顿时又燃起了希冀。 “我刚才一路走了,很多人在卖向葬父,你也可以去学习学习,把自己卖了,我回去时,会去接你的,现在你现在正好学习一下什么是生才之道,免得坐吃山空。” 妙妙的眼睛已经从希冀,变成了绝望,她的小姐,听说之前明明很可爱的,为什么会变成这副鬼样子。 眼睁睁的看着她家小姐追着另一个人离去,而她在原地凌乱。 在周围那些看戏的眼神中,妙妙不死心的在被少女扫荡过的口袋里翻腾,她很幸运的,小姐还没有到丧尽天良的地步,她翻腾出来的钱,如若省吃俭用,还能花两个月再回府自投罗网。 自顾自走了的白心呤,直奔着卜卦而去,看见卜卦虽然东张西望,只是看,一件东西都没有买。 白心呤有点急,她如今还没有想出好的办法去接近她心中念念不忘几年的那个人。 而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一路只看不买,真是急死她了。 白心呤左瞄右看的,终于发现了一线生机。 她心上人的前面来了一个人,如果她现在直接冲过去,一定能将那个人扑倒,之后受个小伤之类的,引起他的注意,这样,虽然有点对不起那个无辜的路人。 要怪只能怪她的心上人太无情,她低声下气的求他,他都不愿意跟她回来,之前强势,哥哥说男人可能不喜欢这样的,如今她要换个新方式,换成楚楚可怜,出其不意的倒在他的面前,他总能有点恻隐之心了吧。 白心吟那样想,也是那样做的,她先是趁人不注意扯乱了自己的头发,又将身上比较值钱的首饰都取了下来,狠狠在身上掐了好几下,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朝那个人迎面而来的人身上扑了过去。 边扑她还边回头,边回头还边哭,边哭还边喊: “呜呜,抢劫啊,呜呜,救命啊,有没有人救救我?” 她声音声声凄厉,哭得闻者伤心,听着同情,连她自己都相信了她真的有那么惨。 只可惜,她没有将瞄准的那个男人扑倒,倒是差点将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压死了。 ------------ 第164章 蓦然回首 白心吟没有想到那个男人会快速的移位,也没有料到后面还有一个小孩子,她的速度太快,完全刹不住脚了,就在她自己也吓白了一张脸,不知如何是好时。 她以为至少会同情她的那个人,千钧一发时,居然伸手抱住了她。 卜卦并不是要救白心吟,只是看到她前面的那个小孩子,挺身而出的拦下了祸害孩子的人。 白心吟与卜卦对视了好半晌,她紧张的身体都僵硬。 而不明就里的卜卦以为她又是喊救命,又是喊抢劫的,又快撞上了一个小孩子,以为她被吓住了,还颇为同情她。 白心吟也不骨想到,她会有如此意外的收获,误打误撞的还得了卜卦的同情。 其实卜卦最同情的是那个孩子,丹凤眼里没有过多的情绪,卜卦戏谑的道: “真吓傻啦,还不去看看那个被你吓到了的小孩子,你总得为人压压惊吧。” 白心吟至卜卦救她那次听了卜卦温柔的声音外,她缠着卜卦的时候,卜卦都是没有好话给她,要不然就是恨不得她离远一点。 现今卜卦一副好脾气的样子,白心吟受宠若惊,果然退出卜卦的怀抱,慢悠悠的走到被她吓住的小男面前,摸了摸孩子的头,安慰了一番,看着小孩子长的实在是太过面黄肌瘦,又给了小孩子一张面额不小的银票。 这小孩子小归小,瘦归瘦,骨气倒不小,如何也不肯要,白心吟想到他差点被自己害死,心里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白心吟脑子里还在转着圈圈,想着应对之策,就听见一道好听的声音对小孩子说: “这是这个姐姐借给你的,等你长大有钱了,你再还给这位姐姐。” 躲过白心吟奋力一扑的人,正是从澜凤国而来的傅钱。 他那日跟在澜庭身后,做了梁上君子,听到澜庭说戴斗笠,而且说的还是龙延国的太子,他并想起最近的传闻,听说姬太子也去了北辰,他就来碰碰运气。 只是一近城,迎面来了一个女子,这个女子还不要命的使劲往他身上扑,他讨厌女人靠近,皱着眉毛一晃就躲开了。 他躲的快,至于那么大的冲击,会不会撞到别的人,傅钱不想管,因为那不是他应该插手的事情。 他躲开时,直接向前走,听见后面传来了一道惊呼声,那惊呼的声音没有引声他的注意,引起他注意的是另一道声音。 他听见那道声音说:真吓傻啦,还不去看看那个被你吓到了的小孩子,你总得为人压压惊吧。 恍惚中,也有个人在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也说过,她说: “真吓傻啦,还不去看看你要的东西摔坏没,你别指我会赔偿东西给你压惊。” 这声音如此的相似,如此的好听,如此让他思念。 他伫足,蓦然回头,救了这场悲剧发生的人微微偏着头,斗笠上的白纱轻动,斗笠下的那张脸,也露了三分之二出来。 明媚的眼光照遍大地,打在她莹亮如雪的脸上,也照亮了他的心,多久没有感觉到的温暖,竟来的这样的猝不及防。 他举头凝视斗笠下的面容无双的艳丽,她艳丽的脸颊上,黑亮的丹凤眼媚意依旧浑然天成。 看似含情脉脉,实则冷若冰霜,额间的坠子散发着星星点点的耀眼光芒,一头长长的,如瀑的发在风中凌乱了瞬间,又快速的停在了身后。 那头发甩动,划过弧度时,不偏不倚被傅钱看见了几缕,好几缕的发丝,并不是寻常的黑色,而是耀眼的红色。 这长相,这生意,这头发,这神情,真的是她。 日转得移,她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化,世界上所以的优点仍然集在身上。 傅钱贪婪的享受着一丝丝的温暖,静静聆听她对那个倒霉的孩子说: “下次记得走路,要离得人远一点,不然下次你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碰上我这么一位善良的哥哥,刚好出现在你的面前,救你一次。”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乐观,一如既往的善良,一如既往的可以照亮人的心,因为他看见那个孩子的眼中,露出了希望的光芒。 于是傅钱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她晶亮的眼睛像明珠一样,告诉与她没有关系的那个人:“孩子,你买点东西好好补补吧,我觉得你太瘦了,将来如何娶妻,如休护儿呢?” 相似的话,他了曾经听她说过,那时候她说的是,她不要无法保护她的人。 念及此,傅钱的眼睛暗淡了下,他也算是无法保护她的人吧,现在她早已经忘记了她,她的一却都是新生的。 她所以有悲欢离合,再不会有他出现,而他又要以何种方式出现呢? 白心吟瞧见卜卦用修长的手,温和的摸着小男孩的头,轻声诉说时,耸拉着头在心里反思,他现在一定很讨厌自己吧! 卜卦安慰好小孩子,让他先走了,缓缓的将视线移到了白心吟身上,看到白心吟一脸的狼狈,梳得好看的头发,已经被拉扯的乱七八糟,白净的脸上,一点一点的变得煞白。 白心吟被卜卦盯得挺不好意思,她现在是什么形象都没有了,如此不堪入目的见面方式,他还会喜欢上她吗? 近了卜卦的身,白心吟见卜卦眼睛不时扫过她的头,只想掩面而去,还好她理智还在,这次好不容易靠近了,如果再走了,那她还有什么理由再跑到他的身边来。 卜卦还以为白心吟被吓得现在还没缓过神来,只能又做了一回好人,轻声安慰她,还说请她去压压惊。 卜卦的压压惊很现实,就是去吃饭。 “这里,其实我也不是很熟悉,你就跟着我随便吃点吧,不过,在这之前,我觉得你应该找家客栈将自己先打理一番,不然,我担心你吃不上饭,会被人当成疯子。” 白心吟不好意思的揉揉鼻子,拨了拨凌乱的头发不好意思的道: “谢谢你刚才出手帮忙,不然我除了被人打劫,肯定还有牢狱之灾。” “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我觉得你有点面熟。” 卜卦围着白心吟转了一圈,这两年她心放的太空,压根忘记北炎山上逼她结婚的那个女孩,白心吟。 ------------ 第165章 刷新记录 茶桌上,卜卦手搭在目不转睛的瞧着不请自来的傅钱。 因为他要跟着,她本来要去吃饭的,她硬是改成了来喝茶。 对面端坐的人五官完美,肤质白皙像块上好的暖玉,仿若黑曜石般的眼中波光流转,眼神里带着深深的宠溺。 不知为何,卜卦看他明明优雅的无可挑剔,偏生让她有一种要是碰触到他的肌肤一定是冰冰凉的感觉。唇边总是带着一抹弧度,温柔似水的笑意。 刚才身边这位小姐扑去,他眨眼就遁开,连旁人的死活都没有顾,非坚持说被吓了一跳,需要压压惊。 看他戏都不演一下,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态,亏他还能一本正经的说被吓到了。 卜卦不信邪,抬起已经风云变幻的眼睛,有礼的请教: “你长的精致又完美,现在坐的端端正正,笑的亲和有力,我愣是没有发现你到底那里不对劲。”他不要脸的程度居然刷新了她的记录,她脑子里疑惑他长的像模像样非要像个无赖一样缠着她?神色自然又坦然的问: “你跟着我是因为你看见了吧,听说见几年都有人在找我,那个人是你吧。” 在大街上她头上斗笠飘起来的瞬间,如若没有猜错,他看见了吧,他多半是冲着自己的红发来。 卜卦的目光又随着神态自然的傅钱移动,瞧见他握住茶壶,缓缓往茶杯里注水,他要是吓到了,为何还能如此镇定的端壶倒茶,半丝不自然都无。 茶壶的水像一道细小的瀑布,冒着燎燎的轻烟,窸窸窣窣声中茶水很快注满了小小的茶杯。 傅钱完美的脸上浓浓的眉毛挑起,唇角一直带着笑意,凝视对面眼里已经泛起涟漪,眉眼却显出一种绝妙的和善态度的卜卦。 她还是这么敏感,还是这么聪明,还是态度诚恳,还是这么精神饱满,更确切地说是,她根本没有变过,不同以往着的是,女装的她身上有魅惑人心的魅人姿态,现在着男装的她,身上多了股勃勃的英气。 也许有一种东西,不管她穿男装还是穿女装,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那就是她身上那种冰清如连的高贵气质。 他确实是看见了,只是他不会承认,他不想让她防备他。 傅钱真挚的开口,虽然有点突兀,他依旧如她一般的坦然: “你不用防备我,我不会伤害你,我在找丢失了很久,又很重要的一个人,我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你与她一样,你能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就算是看看也好。” 是啊,就算是看看你也是好的,因为那些日子太快乐,他忘不了,也不想忘。 他有着一纸婚约,连说守着她的话都没法开口,只能陪着她,至于能陪多久,过一天,算一天。 他知道善良的她不会拒绝,他本来不想这么坦然,只是他发现跟着她的人还有神界的人。 那气息不像是要对她不利,反而像是来守护,保她安全的。 卜卦眼里有怀疑,真的就这么简单? 只是心里的真实感受骗不了人,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她好像能在他的眼中,看到一个与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在欢声笑语,只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就不见。 看着面前渐渐暗淡的身影,卜卦的眼中充满了悲伤,她只是莫明的难过,连原因都不知道。 卜卦回过神觉得此时的氛围着实有点沉重,意味深长的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她最近正憋的慌,厉城那位大叔那天走了,连招呼都没有打,他还没有还她银子,还没有赔偿她的损失呢。 这几天,君年尘也不见了,子画说他再忙,忙什么,忙的连人都不见。 不知道为何,连陆大哥也特别的忙,虽然他每天都会去找她,只是每次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现在又来了一个给她消遣的人,运气也算不错了。 傅钱眼中带着柔和的笑意,轻轻的点头,端起茶杯又啜了一口,语气落地有声: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他骗过人,虽然很少,但是从来没有骗过的人,也就只有她了。 傅钱话中的深意,于卜卦这个木头来说,肯定听不懂,她不仅没有听明白,很坏气氛的飙了一句: “即使留下来要管我们两个人的一切花销,你也愿意吗?” 卜卦不知道他是不是怔了怔,再抬眼看过去时,他还是带着柔柔的的笑意,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不曾有过别的表情。 她曾经第一次见面时,也很兴奋的问他:“我们一起走吗?你要负责一切的花销你也要和我一起走吗?” 那时的她,和现在的她说的话,基本上没有什么两样,一关系于银子,她好像就会特别的再意,但是你要是成为了她的朋友,她又会对你特别的好。 他就有那深刻的体会,他无怨无悔的花了一个月的银子后,她终于良心发现了,开始做好吃的给他吃,对他很好,基本上也不用他负责所以的花销,因为她空间里,什么东西都不缺少。 他喝了口茶,放下茶杯定定的道: “我愿意,只要你让我留下来,什么我都愿意。” 要是当年,他再干脆一点,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分开这么久了! 当年,她消失之后,他没有去找她,他以为她不要他了,过了几万年,他还在想,她为何不告而别,而且她也不是那种会不告而别的人,于是,他开始找,又过了几万年,他没有料到会在人界找到她。 他不知道她为何会成为了一个凡人,即使是这样,他也不认为自己找错了,她已经深刻的刻在了他的骨子里,还有一种,她身上的香气,不管如何变,都会跟着她,不管她身上熏多少的香,他依旧能分辨的出来。 只是…… 傅钱握紧了置于腿上的手,她身上被人下了幻形术,在别人的眼里,她就是个男人,也给怪凤澜的太子说她是个男人。 这幻形术,还是神界的人下的,神界能下幻形术的人,他五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他不经意的嗅了嗅卜卦身上的气息,随即脸色再不复刚才的镇定自若。 是他! ------------ 第166章 打错算盘 白心吟坐在卜卦的旁边,龇牙咧嘴半天了,窝火的看着一直缠着她心上人说话的傅钱,好不容易的近了心上人的身边,半路又杀出一个叫傅钱的人。 他怎么就那么没有眼色呢,非要插入她和姬公子身边。 白心吟垂头丧气的正愁找不到开口的机会,就来了个意外的惊喜。 既然他说要负责花销,看她怎么报复他打扰了她和姬公子相处。 白心吟贤慧的往卜卦只喝了一口的茶盏里加了点茶,半垂着脸,提议道: “姬公子,我听说附近的商铺里,卖的首饰很不错,不知道能不能劳烦姬公子陪我去看看,我实在,实在是,一个人不敢再去!” 卜卦沉默着没有立刻回答这个忽然出声的白心吟,她好像忘记自己只是救了她一命,并没有责任要陪她去做什么。 更遑论自己也是个女的,怎么陪她逛街,她也不可以成为自己的女人,自己也不可能成为她的男人。 抬眼神情淡淡的扫她一眼,说说的人正神情不安的看着她,像是怕她会拒绝,眼里甚至还有点祈求的意思。 卜卦被斗笠遮了半边的有人,淡淡的笑笑,仍旧用淡淡的语气道:“在大街上你也能遇上这倒霉事,看来我得和陆大哥聊聊,他们北垠的风气。” 白心吟不知道卜卦是答应了还是没有答应,心里沮丧的不得了。 随后又想,这样已经很好了,她现在已经能跟在姬公子身边,能不能和姬公子一起去逛街不重要,想到这里,沮丧的表情又雀跃起来。 傅钱看着眼前上演的这一出,有点闹不明白,随之看见了白心吟用视线灼灼的望着卜卦时,了然于心,原来是旁边这位小姑娘中意上了卜卦。 隐隐约约的眼中带了点笑意,以前,卜卦和他一起走在街上,每每都能收获一大堆的关注,次数多了,她就腻味。 开始女扮男装,扮男装的她,经常被那些爱慕的眼神看的浑身得瑟。 有大胆的神女找上门来,非要说要嫁给她,她那时也不得瑟了,开始冒冷汗,许是还不习惯女人的攻势,次次是落荒而逃。 到后来,她幡然醒悟,觉得逃跑这种狼狈的姿势实在不符合自己的风格。 再有人送上门来说要嫁给她时,她眼神闪躲,像是在逃避什么似的。 随即一咬牙,像是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样,小巧又修长的手搁在桌子上,他以为她要说,她也是女子。 然,她并没有那样说,眼睛转啊转,最后凝聚在坐在身边的他身上。 他不经意的抬头,就看见一又带笑的眸子,含情脉脉的瞧着他,抬了一下手,挥了一下,笑的如天下最幸福的人一样,红着脸道: “我本来不想说的,奈何你们非要逼我,我是同他一道的,我们两个配吧?”她整整齐齐的牙齿露出来,伤心又道: “我家人逼我成婚,只是我已经有了今生相守的心上人,你看他好吧,我也觉得好,只是没有人支持,我们只能出逃,本来想在家人追到之前,能够好好的过一过两个人的小日子,你们却每每都要来打扰,我只是想同他一起,怎么就这么难!” 到最后,她的声音居然哽咽快来,听的人,听见她纠人心绪的声音,看见她肝肠寸断的表情,都从爱慕的眼神,变成了同情。 他那时,其实没有听过她说过她家里的事,还真以为她有一个要厮守一生的人,只是把他当成那一个人来说的。 他甚至想,要是能和她过一生应该是件很幸福的事。 傅钱掐在远久的事情里,卜卦连着叫了他好几声都没有有得到回应,强忍着拿手上的茶盏砸过去的冲动,加重了声音,狠狠道: “傅公子,傅钱?” 傅钱在卜卦手上那一杯茶水浓泼到他身上时,有点茫然,仍然不慌不忙回道: “不好意思,一个人孤单了太久,现在有了伴,有点失态了。” 卜卦突突跳的额头,带点怒气的眸子,瞬间额头也不跳了,怒火也熄了。 面前这个人应该不是装的,他眼中的落寞是真实的存在。 看来这人过的也不好,本着不揭人伤疤的原则,卜卦又平复了语气,望着傅钱平静道: “既然这位――” “叫我小白就好。”白心吟知道卜卦不知道她的名字,善解人意的说。 卜卦从善如流:“既然――。”舌头绕了一圈,终于把小白两个字说了出去: “小白说,她想去买东西,不知道傅公子是何意?” 卜卦不明着拒绝,其实是想把坏人让给傅钱,她不相信傅钱一个大男人会喜欢去逛首饰店。 出卜卦意料的是,她算盘打错了,傅钱并没有拒绝,而是很平和的说: “既然想去,就去吧。” 傅钱已经很久没能和卜卦逛逛了,现在别说是去逛首饰,让他陪着卜卦走上一个月不停下来,他也乐意。 他又扫了一眼提议这一项的白心吟,如果她不去,那会更完美。 卜卦本来嘴张了张,她也为这事,十成十是完了,这男人是有毛病吧。 虽然这个叫小白的没有明确的表示,只是卜卦直觉要离她远一点。 那眼神会让卜卦想起几年前出师门时遇见的那个女孩子。 不管卜卦如何作想,这事算是定下来了,卜卦正准备请白心吟带路,发现她那名字叫的实在是太亲密,不由得又转头问: “那,姑娘,你的名字,就这两个字吗?” “姬公子可是觉得这名字不好听,小白是我母亲唤我的句子,母亲如今不在身边,总想都会要是有人叫我一声小白就好了,所以……” 白心吟额头上已经沁出细密的汗水,她这番话说的很吃力,坐在位置上的屁股已经在移来移去,特别是在傅钱那一副什么都了解的眼神下。 其实主要是因为她不敢说自己的真名,又不想卜卦叫她太生疏,要是在名字中间那个字前面加个字那就成了――小心,也是在后面那个字前面叫个小,更是不妥。 卜卦也没有刨根究底的冲动,一口定音:“既然是这样,那走吧。” ------------ 第167章 那又如何 卜卦躺在床上呈大字型,摸了摸额头,舒服的嘘了口气,她就应该明明白白的拒绝,不应该去,害得自己陪他们逛了半天,累了个半死。 她平日里自己去逛街是一回事,只是自己去逛首饰,或者陪着别人去逛首饰的经历还没过。 今日就将它用在了一个忽然现身的的人身上,有点亏本。 想想多了不少东西的空间,卜卦,决定不计较那么多。 抬手揉着酸瑟的脚,卜卦怀念君年尘在的日子,要是他在,铁定会为她捏脚,捶背,现在只能自己可怜兮兮的…… 望着窗外皎洁的明月,卜卦想此时他是不是睡觉了,有没有想她。 陡然间,她打了自己的头一下,停下揉脚的手,她现在是有多无聊,能在这想这些。 叹了口气,她朝着远方粲然的笑了笑,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雕栏玉砌,金碧辉煌,一眼看不到边的君延殿。 君年棱角分明的五官上目光深邃锐利,面色冷峻如霜,快速翻动手中的书卷。 片刻之后,眼中有了丝细微的波动,放下手中拿的图,看着忽然出现在面前的子云,低沉且冷若冰霜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子云被帝君的眼神压的喘不过气,觉得自己很冤枉,帝君的眼神是在怀疑他们没有保护好姬太子。 思及姬太子身边的那个人,子云觉得难以启齿,他们没有想到姬太子逛街也能逛出一堆麻烦,硬着头皮道: “帝君,紫阳神君现在在姬太子身边,他好像是有备而来,已经和姬太子成为了朋友。” 子云说完,只觉得周身一寒,帝君一定是生气了,帝君让他们留下来保护姬太子,也明明白白的道明了,不要让不相干的人靠近他的身边,现在不仅仅多了个对姬太子虎视眈眈的紫阳神君,还多了一个对姬太子情有独钟的白心吟。 君年尘虚虚抬了抬眼,傅钱一定也发现了卜卦是个女的了,只是如何会出这种意外。 他现在就得去卜卦的身边,不然留着傅钱在她的身边,终究不妥沉吟: “他倒是来的快,他怎么出现的?去北辰的皇宫了!” 子云带着刚才憋屈的劲,把源头和经过给君年尘一说,坚持不懈的让君年尘继续不开心,未尾还把白心吟也提了提: “帝君,你可还记得和姬太子第一次见面时,追着姬太子要和姬太子结婚的那个女子,现在她也在姬太子身边,应该还打着想让姬太子娶她的主意,不过,这次她是迂回的战术,姬太子也不知道她就是之前那名女子。” 君年尘的神色更冷了,已经坐不住了,别人不知道傅钱对于寻找那个女孩子的执着,他是清楚的。 当年傅钱来找过他,说要退婚,希望得他的支持,他看重傅阳,傅阳退婚不退婚,与他何干。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那旨意还没有下,就听说那女人不见了,傅钱颓废了好长时间,至此后,傅钱不说结婚,也不说退婚,这一过就是数十万年。 没有想到,现在会在这里与卜卦有牵扯。 “他找的人不是神吗?卜卦是个平凡的人,他确定没有看错。” 当年他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当然也不清楚与傅钱有牵扯那个人到底如何。 没有想到兜了一圈,他们在这里相见,与他都有着莫大的关系。 如果卜卦真的是傅钱要找的人,卜卦就不是个凡人。 傅钱说过,他喜欢的人是神女,卜卦是如何来了人间投胎转世的? “紫阳神君很确定,丝毫没有怀疑姬太子不是他要找的人,他陪着姬太子逛街,还为姬太子买了首饰,和衣物。”想起跟着他们的白心吟满心以为那些东西是买给她,那知全都给了身为男人的姬太子,姬太子也不客气,全部照单全收,子云比较纳闷的是: “帝君,姬太子是个男人,为什么要收一堆女人用的东西,紫阳神君也奇怪的很,不是找重要的不得了的女人吗?他眼睛到底是看么看的,怎么会认为姬太子是他要找的人呢!姬太子是个男人啊!” 子云瞧见帝君手都没有动,那精心雕刻的琉璃杯已经连灰都不见,帝君到底是想让谁如同手中的杯子这般下场。 君年尘随意的动作让旁边的子云心里一跳,帝君继位时,都没有见他有丝毫的情绪起伏,现在做出这样一个动作,可能帝君自己都没有留意到。 子云眨了个眼睛的动作,君年尘手上多了个坠子,像是在看珍宝一般,摩挲过后,甚重其事的收好。 君年尘恍然记起,傅钱他在离开紫阳府时说过:“上万年我过的心惊肉跳的日子,我担心她吃不香,睡不好日子过的不好,被哪个路人甲忽悠,我不想在遑遑的渡日,我想找到她,哪怕是看看她也好!” 在等卜卦出现的日子,自己何尝不是那种想法,当时他记得讥笑了傅钱儿女情长。 君年尘当机立断约定还是回到卜卦的身边,果然还是要早早成婚才好。 想到就做,君年尘从乌黑的椅子上站起来,瞅着依旧一脸不解的子云,子云被他看的一脸的虚汗时,君年尘像是打量够了,或者觉得他再看,子云也不会因此而变得聪明一点,淡漠的说了句看识无关的话: “我叫你们学幻开术,你和子画,还有子胤,谁真正的学会?” 子云云里雾里的不明白说着姬太子,看着英明神武的帝君,话题一转就到他们学的幻形术上来了。 这问题让子云脸黑了不少,难得的低着头撇撇嘴,还是对着帝君老老实实的道: “帝君,我们三人只有子胤一个人学的可以将人的性别变的出神入化,怕也只有帝君这样的修为才能轻易发现。” 子云这样答了后,仍旧没有发现姬太子和这幻形术有什么关系,倒是电光火石间,让他想起另外一件事。 “帝君,紫阳神君好像发现了我们,也知道我们是神界的人,好像也清楚你也在其中,我看见他在姬太子面前嗅了嗅,听说紫阳神君的鼻子只要是他留意过的,或者是和他呆过的,都能分辨出来。” 君年尘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一眼子云,悠悠道:“能分辨出来又如何?” 傅钱来晚了。 ------------ 第168章 怨天尤人 凤都。 姬莴公主走到装着紫色花朵的花坛边,从远处看,她就置身于青松翠柏,藤萝翠叶点缀的花园里,仿佛要与身旁的绿叶融为一体。 有多久,她没有好好的看过周围的风景,还有这一园子的鲜艳的花。 她静静的凝望这片绿叶里盛开着色彩斑斓的花朵,这片炫丽的色彩,如此夺目又璀璨,只是如此陌生,又如此的熟悉。 她经常来这里,竟然想不起来,它们往常应该是何种姿态。 在这片结合了春的气息的园子里,她甚至看见了一身红衣,妖艳得可以夺去人呼吸的卜儿在看着她笑,慢慢朝她走过来,揣着一颗活跃到激动的心缓缓的靠近那道影子。 轻轻伸手一碰,全都是泡影,什么都没有碰到,她的心颤抖了,感慨道,也许是太久没有见到她唯一牵挂的人。 手指轻轻抚摸着沁凉的怪石上,头顶微微有发丝拂动,脸上有种沧桑的美感。 姬莴轻又缓的吸着空气,惆怅的抬头,凝望着蓝色的天空,忍不住两行清泪释放在两颊。 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一片宁静,姬莴泛去眼角的晶莹,缓缓的回头,听着那沉沉的脚步声,她的心跟个明镜是的,反而也出其意料的沉静下来,虽然有着难以言喻的压抑。 姬莴在心里默默道:百里曜,我终究还是等不到你。 如同在回应她的话一样,去太子府回来的青月,似很勉强一样,对着等她回话的姬莴道: “公主,太子府的人只剩下管家,还有能联系太子的人,百灼也在半个月前和凌天老人走了。” 姬莴无奈的笑了笑,果然都走了,这样看来卜儿很快也应该回来了。 姬莴掐断那些不好的回忆,拿起PAI子擦了擦已经被水打湿的手指,目光又落在远方,和缓道: “青月,两年已经过去几个月了,他们有说去了哪吗?是不是去接卜儿回来。” 青月瞧着眼眶红红的公主,顿时悲从中来,她的好公主,就因为一时的任性离宫,苦了自己一辈子。 青月微微一笑,是苦笑,公主不问,肯定是已经知道现在时间已经来不及,而公主也是不想和自己过不去,准备放下了。 青月微微偏头,不敢去看让她心疼的脸,公主不喜欢看见别人这样的眼神,大多是觉得别人在同情她,而她不需要那些同情。 青月收拢思绪,低低的叹了口气,试了试眼角,宽慰道: “公主,听说太子现在在北辰,要是公主需要太子现在回来的话,随时能传到太子的手上,太子不出一个星期,必定会回来。” 也许不用一个星期,太子就会回来,毕竟对太子来说,公主是最重要的人。 如果公主说不想成婚,让太子去找皇上,皇上那么疼太子,十准会答应。 姬莴叹了口气,苦笑道:“青月,你们说的对,本宫该放下了,也应该放过自己了,听父亲的意思,很快都会退下来,那时,太子就是一个人,没有人帮他,他怎么办呢,父皇再疼他,能让他坐上太子之位,但是不一定能让他在朝中有更多的势力,本宫这个做母亲的,怎么都希望他能好,还能更好。”停了停,又苦涩道: “这么多年了,卜儿在外面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他懂事情,从来不与本宫说累,从来不说在外面有苦,本宫甚至从来没有听到卜儿对我说,他想怎么样,我见到的卜儿,什么都是得体的,说话得体,做事得体,虽然也会撒娇,只是那算得上撒娇吗?那只是表面,孩子心里的苦,从来不告诉本宫,我装作不知道,从五岁那年,本宫带卜儿走后,本宫再也没有见到卜儿流泪了,本宫从来没有为他撑起一片天来,都是本宫的孩子在照顾本宫,这次我订的大将军,很好了,至少有这个名头,也能做很多事了,父亲已经做作了所以对做的了,一个附马还是位将军,你让我还有什么脸去说不呢!本宫还能怎么办呢!” 青月看着边边流泪的公主,什么都是命,逃不过去,主子也是死心眼,经常是这样说,但是让她真那样做了,比让她死了还难受。 二年前,她也是如此说的,结果最后还是一个人,这次说的是比上次好听多了,可是最后会如何,青月有都不能保证。 公主明明知道太子的苦,为何只能做到说,从来不知道做作到那一步。 劝公主给太子书信,让太子回来,青月更希望的是,公主不要给太子信了,顺着皇上给的这条路一直走吧。 大将军虽然是个粗人,却也是个会疼人的,什么情啊,什么爱啊,都这么长时间,还不能放下吗? 公主不知道她生病是谁为她守的夜,也不清楚太子每次发生的意外,因为太子不让人告诉公主。 两年前太子好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公主不知道。 但是青月知道啊,青月时不时会去太子府看看,时不时会看见太子,久了,和太子府有份量的人,关系都处的不错。 两年前太子的离去,听百灼说,很凶险,但是太子让人传的话,是说去修炼了,闭关了。 太子是去闭关了没有错,只是这关,是拿命去愽的。 这还仅是在凤都,太子在外那么多年,又应该受了多少苦呢! 公主只知道太子有个师傅叫凌天老人,她一定不知道师傅再厉害,那也是师傅,而不是自己。 她一直觉得公主苦,但是现在她觉得公主自私,为了自己的爱,很自私。 只是,青月虽然这样想了,终究也只是个婢女,公主经常认为自己苦,青月以前也经常这样认为,最近这样的心思,淡了很多。 公主经常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天到晚都在这大院里,会悲秋伤感,一天,怨天尤人,她没有想过在外面的太子,她不知道她的孩子经历过什么。 太子那么小离家,如果条件允许,太子会离开公主的身边吗?公主只是想太子,却没有想在远方的太子又是怎么度过了那么多个春夏秋冬的。 不管青月满不满,她都只是个下人,只能安慰公主: “公主,你这些年的苦,青月都知道,太子也知道,只是皇上一次次的摧你成婚,也是为了公主好啊,也是想公主以后不会孤单,有个伴。” ------------ 第169章 挑挑拣拣 君延殿。 君年玉威严冷俊,犀利的眼神扫过,在几个和他同样挺秀的身材中,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 子情也留住了嘴,子云张口结舌的看着眼前神色肃穆,指手画脚,不停在说,这个也要,那个也拿,还有旁边那个,恨不能把所以的东西都打包带走的帝君。 不过就是紫阳神君送了点东西给姬太子,帝君有必要这样吗? 他看了看,库房里的东西已经搬了大半,帝君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子云都想揉眼睛了,帝君这是准备几个空这个地方吗? 这是要和人家争个高低吗?他从来不知道帝君还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子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帝君应该没有想过一件事情吧,他现将东西搬空了,下次再送什么给姬太子,库房有几个,这个是最好的,帝君宝贝也不少。 但是帝君有没有想过下聘礼的时候,这些东西也是不能少的啊。 “帝君,姬太子并不是俗人,你这样会吓到姬太子的,帝君循序渐进应该更好,主要是我看见姬太子收到紫阳神君的东西时,眼睛里闪着一道奇异的光芒,那眼神就像皇帝惦记上了大将军的兵权,还有点看傻子一样的意思在里面,反正那眼神我觉得帝君应该不想看见。” 君年尘听着子云合很不应景的话,摆手道: “怎么,你是怕本帝送不起吗?” 子云快速的摇摇头,他可不敢这样想啊,之前他觉得帝君不懂情趣,家里摆此宝贝都不知道发挥他的价值,平白放在那里被浪费。 这一次出门不得了,不仅爱上了,还要死要活的爱上了。 扬起一抹心虚的笑,子云觉得自己要逃过这一截,非花大力气不可,心虚的笑道: “帝君,子云不是这个意思,子云只是觉得姬太子是个清高的人,别人怎么送没有关系,你要是一次性送的太多,姬太子会觉得你没有诚意,帝君挑个最好的给姬太子,肯定会比送这么多东西更好的,这样,姬太子也能认为帝君是在意他。” 子云不心疼是假的,只是帝君要是这样送,以姬太子那古怪的脾气,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事。 再说要是送这些东西真的能让姬太子更在意帝君,帝君要是高兴,把这些东西都送给人家都没有关系。 君年尘一怔,一言不发伸手推开挡在他面前的子云,他差点被傅钱打乱了思绪。 这东西确实不能这样送,还有什么东西是最好的,他最好的东西只有他身为帝君的大印。 君年尘眸光微沉,眉毛好看的弯着,道: “你的意思是把本帝的大印送给卜卦?” 君年尘神色认真,语气淡淡的问已经被他吓住的子云。 君年尘波澜不惊的话,让室内顿时陷入了寂静,都被君年尘毫无征兆的的话怔住。 子云满头的冷汗,心思藏得很深的帝君,居然会用这种淡淡的语气说出那等严重的事,就像陪着姬太子出去,姬太子叫帝君去摘果子,帝君二话不说去了一样。 只是帝君可否清楚,他刚才说的是什么,那是神界的大印,要是让神界的人知道他让帝君有了这样荒谬的想法,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帝君怎么不想想那东西有多重要,怎能给姬太子。 但是依帝君对姬太子的疼入心坎的的程度,他要是这样说,十成十补扔出去。 子云不得不另起一种心思,他得极力打消这种一厢情愿的想法: “帝君,你的大印姬太子应该也不大喜欢,他不喜欢约束,你给姬太子,姬太子还以为你是想让他累死累活,帝君,依姬太子对你的依赖,你现在出现在姬太子的面前中,姬太子一定更高兴。” 君年尘微微皱眉,冷冷的看着子云,对子云的话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子云以为他说服了君年尘时,就瞧见帝君脸色不善,显然是让他说的纠结。 子云以为君年尘会二选一,或者另找一手时,就看见他的好帝君,手轻轻的一扫,刚才让人抹去了灰尘的珍宝一件都没有,全部被帝君纳入了空间。 随后,面不改色的将那方大印也揣进了怀中。 子云一个劲的对一边的子情眨眼睛,他跟个木头人似的,眼皮都没的掀一下。 子云一看着久没有反应的子情,嘴皮掀了掀,他盼子情开口,子情是开口了,只是说出来的话,南辕北辙: “帝君,你就向边就他们三个也不妥,另外再多带些侍卫吧。” 子情其实比较希望帝君打消出门的念头,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帝君还挑这个时候离开,实不是好消息。 君年尘点点头,跟着他出去的人,已经少了很多,淡然道: “这些你们看着办就好。” 君年尘完全不担心安危,不担心是一会事,办正事和卜卦培养感情的时候,还经常被人打扰,心情会很不好。 带些人去清理垃圾也不错,被他们称为帝君的年君不甚再意的道。 子情望着君年尘,不抱希望的问:“帝君,是否有那东西的下落了?” 君年尘也无奈,他之前感应的方向和位置,让他本来确定又心稍微放松了丝丝,一向清心寡欲的心,忽然之间活跃了下:“没有意外很快就回来。” 君年没有没有说找到还是没有找到,但是都清楚,找不到,那东西一时半毫的消息还没有。 他一直觉得卜卦身上就有他找的东西,但是他找了卜卦的空间,没有他要的东西。 思信此,一向不显山露水的俊脸上,已然有白转黑的迹象,如果实在不行,那他能放弃,因为他现在只能感应到卜卦,感应不到其它的了。 “帝君,会不会有炸,毕竟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前几天忽然出现让帝君又有了感应。” 还记得几年前,子画不也是因为帝君的感应而找过去,结果出去不长时间,九死一生的回来,说是被一个人给救了,一直对人家念念不忘,他们这帮人都以为子画被勾了魂的时候,才得知对方居然是个男的没有办法让子画以身相许,都遗憾了好久。 ------------ 第170章 主持大局 君年尘不屑的道:“你想多了,不会错,现在也有感应。”谁还能算计了他,想到远处的卜卦,眼神轻轻的闪过他们身上,不想在这里再与这几人浪费时间,又道:“没事了吧,没有本帝就走了,你们的帝后还在等着。” 经常呆在君年尘左右的几个人有一瞬间的目瞪口呆,从来没有见过比帝君更优雅,高贵,冷漠且残酷一冷漠淡然,该狠的时候比谁都狠,从来不是心慈手软的,甚至不应该狠的时候他也一样狠的无情。 这般性情不定暴戾的人,如今对他们说有人在等着他,他要赶快回到那人的身边。 几个人都被森冷的表情看的低下了头。 子情认为帝君出去一趟变化如此之大,也算是造化弄人。 惜日的帝君,何意再意过别人的长相,别人生与死,如今说那话时,他语气轻柔的让他们一众人人心惶惶。 “帝君,请一定要多加小心。”子情低着头行礼,顶着灼灼寒光再次嘱咐,帝君一向如冰的脸,居然因为他们耽误了时间,眼睛已经开始泛着不悦。 子情一时不清楚君年尘的脾气越发的不好,是经过漫长时间的找寻,却找不到入门。 或者真的是他们打扰帝君早点去会那传闻中的姬太子,子情虽然觉得这种事情的机率很低,依旧觉得是后者。 好一会儿,还没有声响,几人抬头一看,那华丽耀眼的宫殿里,镀金镶玉的座椅上,那里还有那个站那,就让人想绕路走的冷酷男人。 子云看着已经没有人影的大厅,立刻就要追上去。 子情拉住了就要离开的子云,他什么都不清楚,子云就想这么轻易的溜走,哪来那乖轻易之事。 “说说吧,帝君这是被谁迷惑了,这么反常,半点不像平时的样子,帝君说的帝后又是怎么回事?那个女人长的是有多美啊?能劳帝君这样牵肠挂肚,你们上次累死累活在人间找两年的人,也是帝君说的帝后吧,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性格好吗?有没有可能是别人安插的人,帝君和在一起有没有凶险。” 子云扭了扭手,子情语气倒是很平静,只是这力道要是再轻点就好了。 晃晃手让旁边的人下去,子云感觉无力,帝君在这的时候,子情问了,他也能得一点内幕,如今问他,他也迷糊着呢,反而劝道: “子情,刚才帝君不是问了有没有事,你怎么不问,问我,我只知道帝君很喜欢姬太子,还有就是你以为帝君叫你着手准备结婚的事情是闹着玩的吗?你速度最好快点,帝君很不满意你的布置,所以你还是把心思花在那上面。” 子云觉得子情不知道帝君看上的是个男的,所谓的帝后,不过是一个称呼。 果然,子云看见子情半眯着眼睛审视着他,在寻思他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太子?我有没有听错啊,子云,你说的是太子,不是公主,也不是小姐,而是太子?”子情不淡定了,语气也重了,帝君的身份,怎么会如此的儿戏,找个男人成婚。 当他知道帝君要和一个人间的人结婚时,就已经开始发愁,愁那些人会如何说,又会如何反对帝君,现在一听,发现他那想的都是轻的。 现在重谤消息在这呢! 太子,一国的太子,那不是个男人吗? 帝君难道出去一趟,找不到东西,已经急晕了头,居然找个男人来过一生。 子情承认他的想法,有点不敬重帝君,只是帝君身为神界之主,怎可走一条不归的路。 子云遗憾的告诉子情,他确实没有听错: “是啊,太子,帝君很宠爱,简直就是帝君的手中宝,没有人比得上,不止是对姬太子好,甚至对姬太子的家人也是无微不至,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帝君把一个人看的这般重要,所以,你就接受事实吧。”知道子情担心的事,反而笑意晏晏的道:“帝君会把那些事情都搞定,你不用担心,唉,其实我们知道这事时,心里不比你好受。” 子云拍拍子情的肩膀,帝君都看得开了,他们身为属下的,只要全力支持的份。 至于劝或者是干掉那个迷惑了帝君的人,连那想法都不要有,帝君做事,除了姬太子难改变结果,他们这几个属下都是屁。 要是干掉了姬太子,干掉姬太子那个人,估计会被帝君折腾的要死要活。 子情听了子云说帝君什么都会搞定,直接骂子云是猪啊,居然任其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 要是帝君身边跟个男人过一辈子,想想他都浑身发冷汗,别说与帝君成婚后,抬头不见低头见。 子情义正言辞的拒绝:“不行,帝君的身份,找个人类已经够屈了,那个人类还是个男人,你还在一边让我去祝福,我做不到,我非要去人界一趟不可。” 子云想劝,知道子情那倔强的脾气,你要不让他去,还不定会做的出来什么事,只能让子情和他一起去去人间。 北辰一家府邸里。 百芹弯曲着身子恭敬递出一张金光闪闪的帖子僵硬地对卜卦禀报: “启禀主子,皇上希望主子能出现主持大局,为公主挑一位好的夫君,让公主早日成婚了。” 靠在栏杆上的少年停下手中抚摸着凤凰的动作,偶尔翻动的身影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在手背上。 旁边冷着脸的百宥接过帖子,瞅一眼,低头请示坐在那凭栏而望,眸底深沉让人无法看出其中意境的卜卦。 外公明知道母亲还不成婚,甚至在等着那个人能出现,心里也没有放下那个人,她传说中的父亲。 卜卦摸着下巴,外公这是那出戏啊,让自己去为母亲找夫君,这是想让母亲对他有成见呢! 外公是不忍心坏了他们之间的父女情,所以让自己和母亲之间的母子情出现裂痕! 院子里的景色很好,连小鸟都是自由自在,她本来还想趁着去厉城的机体,去很久没有走动过的大千世界晃悠,她这些年都忙着修炼,历炼,年复一年,周而复始修炼。 ------------ 第171章 免费的戏 在雪山时,年复一年漫天雪花漂漂洒洒,收回静静飞远的思绪。 罢了,左右她已经在北辰呆了将近半个月,就回去看看吧。 就当去长长见识,趁这机会去顺便看看那些人的实力如何,随便探探各家族虚实也不错。对自己以后,好处可不是一星半点。 “芹菲,你明知道主子不喜欢这些应酬,什么时候带在身上的,你应该在路上与我分道扬镳,当没有找到主子就行。” 百宥收起那张冷脸,笑的阳光明媚,声音温润,眼中的寒气堪比这寒冷的天气。 “公主我们离开之前,亲自找过芹菲,说主子很久没有回家,想公子了,那种情况也是一个适合主子出现的场合,可以考主子的应变能力。” 芹菲眼珠子溜溜的转了一圈反驳,跟着主子那么长时间,主子对那种场合,一向都是敬而远之,说着说着,局促不安起来。 公主对她说那一番话时,她很生气,身为一个母亲,太不为主子着想,儿子为母亲招夫,这都是什么事! 特别是现在国各开始风起云涌,这次她运气不好,来找主子,带回来一个火药桶,而她则是那个倒霉被炸的人。 百宥听了那话冷笑一声,什么母亲,从来都是以自己为中心,这消息能晚两个月也不关主子的事,依主子平时的习惯,还真不好猜测。 不过,别人的面子他不敢说,不过皇上的面子还是很大的,这里面还包含着主子母亲的话同,主子百分百的会回去。 百宥不想主子回去,折中道:“主子,这事你不方便出面,你不如先装个被人刺杀,就算回去也延长个把月时间,那时候凤都早已热闹起来,主子那时在不在影响都不大。” 芹菲倒觉得百宥这人不孝顺,怎么会如此给主子出主意,别开脸道: “百宥,你怎么能如此梭使主子,那是主子的身生母亲,你为何要如此说?” 百宥要不是想着那个女人是主子的生身母亲,他都能呸出来,嗤之以鼻道: “这么会为自己孩子找事的身生母亲,世上也难有几人了,你倒还维护她,你也不想想主子这些年过的都是颠沛流离的日子,别人都说主子的命好,身为太子,还有个师傅叫凌天,但是这些都是加诸在身上的东西,那还不是要主子去拼命才能有主子现在的修为。” 相对于百宥,芹菲激烈的反应,正主卜卦反而波澜不惊,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虽然不想去,那些去参加的人应该不希望见到她,毕竟有几人能开心的喜当爹,思及此处卜卦又乐意了,别人不喜欢的,恰好卜卦喜欢的。 闲下来看个戏,去做个威风凛凛,取决别人命运人的观战人手,实仍一大幸事,眼前仿佛已经看见被她搅得一团乱的情景,众人急败坏的德行。 卜卦有被百宥的话怔住,百宥还能这样的感性,这样想。 还记得当初她一个人在外面生死战斗时,自己有多狼狈,就是因为那些狼狈,这么多年才日以继夜的努力修炼,再苦再累都坚持不懈的撑着走下去,现在她的修为在年轻的一辈里,也算是娇娇者。 这一切除了身体的天赋,和一个很好的师傅,与自己的努力也息息相关。 只是虽然母亲是那样说的,身为孩子还是要为芹菲辩解: “公主也是没有办法而为之,芹菲也是没有办法而为之,你就别怪她们,难为芹菲还藏了这么久,现在才说,怪不得见面之后,芹菲经常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和母亲还有外公打交道,连她这个成精的狐狸,都会警惕几分。 芹菲有聪明,性子跳脱,却不怎么拐弯的性子,夹在三方中间为难,再怎么说也到底是属下,她还能要求芹菲将那些要求置之不理! 见芹菲还要再说,轻摇头示意她安静,主子最近做什么都是懒洋洋,虽然变不上郁郁寡欢,但是提不起兴趣,还是别打扰主子。 卜卦想起知道的那个谣言,摸下巴的手一顿,随意问道: “不是说是个大将军吗?为何又要重新寻?” 卜卦不解那消息又是那里来的,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回事,自己再惨合进去为母亲找夫君,估计那将军活撕了自己的心都有,外公是觉得自己这两年过的太轻松了吧,居然如此来整。 而母亲又是怎么想的,真让自己给她找夫君,找的又是那个夫君? 是千千万万人群中的其中一个,还是那个不知道在那凉快的便宜父亲。 那个美丽又温柔的女人――他的娘,应该很想他吧。 百宥此时打开手中的帖子,空中漂浮着一个龙飞凤舞,大气磅礴,闪着金光灿灿的字:安。 卜卦看着空中久久不散的字,心潮起伏,外公居然这么闲,一点不符合他的性格,迢迢千里居然只得一个字。 半晌,卜卦一扫之前的沉郁之气,眼底炯炯有神的眼里闪过浓厚的玩味,唇角一抿,无声轻笑,轻灵婉转的声音响起: “芹菲,你先下去吧,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就出门吧。” “是,芹菲现在就去。” 行了个礼,芹菲苦着脸转身退下去,背后的百灼已经用眼神在凌迟她。 卜卦清澈眼里含着一种柔柔的水光,轻泛之后又轻轻的合上,淡淡的问: “百宥,你对公主有意见,这意见还挺深的,你为什么要对她有意见呢,她也是一个苦人,也很爱我。” 不明白主子为什么要去趟那浑水里的百宥,摸着跟着主子之后轻减不少的脸,俯首扬眉问出来: “主子,你此举是何意,最好的方法,就是谁也不理会,公主和皇上都聪明,让你去做得罪人的事情,一个嫁的不如意,怨主子,一个对主子挑的人不满意,怨主子,主子,这事,怎么做都是一件吃力不讨好,主子何不装上一装,何必要为难自己。” 卜卦又睁开眼睛,抑着头,意味深长的笑道: “主子让你们看一场免费的戏。” 想算计她,那也要看她想不想让他们算计,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人,母亲虽然这次做的有点太过,但是那是护着自己的母亲,这次就帮母亲一次性解决让她经常不安的终身大事。 ------------ 第172章 萍水相逢 第二天。 天气无限好,陆瑾然驱走了城门之上的其他人,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城门之上,他担心卜卦回头,会不知道那个人是他。 他不去想这么做的意义,他只是顺从自己的心意,他就这么做了。 马上那个红色的人影,已经走了很远,他以为她不会在回头,就在他暗然神伤时,他看见了她回头,向他挥手。 卜卦行了很远,依旧感觉有道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于是,再次回头,远看立于城门之上的那抹陪了她二年之久的身影,抬手使劲挥了挥。 卜卦伸长了脖子,抬起双手放在嘴边大喊:“大哥,我们很快会见面的。” 风带着他的声音,远远的传去,离的有点远,但是说的话,陆瑾然听见了,细碎的声音最后零落在风里。 卜卦明白这样的动作有点幼稚,她其实不用拉长声音叫他,可以用修为,只是他不想这样做,觉得这样放声大喊更有诚意。 最后,陆瑾然笑了笑,也抬起了右手,做了个从来没有做的动作,挥了挥。 他此时不去想旁边的人会如何想,就这样他看着卜卦离开了他的视线。 风尘仆仆的肖骁出现了,他没有理会一边的眼神,凑近很久的太子,请了安,伏身在陆瑾然耳畔说了几句。 旁人只看见了两个人窃窃私语,并不清楚说了什么,只是看见他们身上下透着一股贵气的太子,向前迈了两步的脚,很快又顿在了原地,神色莫名,分不清是喜还是惊。 卜卦离开北辰近入了凤澜,她并不打算去凤澜的皇室走走,只是路过。 因为她听说凤澜这边有个地方出了宝贝,她想过来碰碰运气。 与卜卦行了几天的傅钱说他还要单独去做一件事情,对卜卦说,在下一个城镇见,卜卦目送傅钱走了,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看着她的小白。 她其实希望傅钱能带着小白一起云,或者是小白跟着傅钱离开。 总之就是傅钱一个人离开,她有点失望。 这天,天气好,出门早,卜卦抑着脖子面朝天空,深吸了口气,张开双手拥抱着大自然。 一路行来,卜卦心情很好,然而,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些出人意料,防不胜防,破坏人心情的事情或人出现。 卜卦他们一行人到道路的斜玻下面时,前面响起凌乱的马蹄声,伴着声响,犹远及近,几个人出现在卜卦他们面前。 如果不是情况不对,卜卦非要夸奖自己运气好,遇见的人非富既贵。 皱着眉头看着他们行怪的速度,卜卦多了丝无奈,对方如果继续保持那个速度策马狂奔,两方绝对会撞到一起去。 其实这条路算得上宽阔,卜卦在中间带着白心吟,芹菲,百宥占据的面积不小,剩下的路两边,勉强还可以过个两匹马,只是对策马前来的人也走的是中间。 芹菲,百宥听到马蹄声,便扯着缰绳控着马一左一右到卜卦正前面,芹菲和芹画后面没有动,把卜卦包围在中间,瞪大眼睛以防有什么危险,近了一看,不过是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公子小姐。 撇开他们那一脸焦急和回头张望的眼神,以及身上那随处可见的血迹,大小不一的伤口不谈的话,卜卦他们对面的五个人长得倒都是容貌上乘。 闵轻幽在马拐上斜玻的时候,就看见前方的几个人,潜意识的慢下速度,只是离得太近,来不及及时停下马的脚步,于是赶紧招呼一群人停马。 “吁”的一声,几匹马都抬起前面的蹄子,立了起来,踩着地上‘咔嚓’响在离卜卦他们五步开外的地方停下来。 并不是他们真的都控好马,而是就在那里无法再前进,像隔着一道屏幕,阻碍了马匹,也不过眨眼之间,马在原地放下蹄子。 闵轻幽下意识的跳过前面的两个人,直接对上中间穿着白缎披着火红色披肩的少年,恰好与露出半张脸的卜卦的眼睛交织在一起,闵轻幽知道什么叫一眼万年。 凝眸,直直看着怎么也移不开眼睛,忘记后面的追兵,未知的旅途,就这样直直看着那个生得妖娆又份外粉嫩的少年。 卜卦见来人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隐约可见衣料的华丽精良,衣袍失去原先光鲜亮丽的色彩,掩盖本来面目,从外表上仍然不难看这四个是是有点身份,出生不凡的少女少年。 依稀能听见身穿浅黄色锦缎少女流着两行清泪,颤抖着对旁边着雪青色锦缎的少年,找庇护之法:“哥,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她身边的男孩子也大不了她多少,正轻声哄着她:“别怕,有我们在呢。” 卜卦瞅过去一眼,就拿身上衣服的损坏和伤口深浅整体来说,那个女孩子是几个人中受到的伤害最小,看起来最体面,也最干净整洁的人,卜卦可不相信是她的修为比别人高,她那已经快吓破的胆子,慌慌张张的态度,就知道她被保护得很好,出力最少,她最是看不惯这种人,遇事不能帮忙,只会哭泣找别人的人。 然而,随之一想,另一方面,她何尝不是羡慕,有人那么护着,这种情绪也只是转瞬之间的事情,稍纵既逝。 移开目光,已经没有关注的欲望,不过是萍水相逢。 看他们的样子还是逃难来的,而让他们被迫成这样的人,明显已经追过来,她可不想惹麻烦。 百宥也听见马蹄踩在地上的‘哒哒’声,后面的人怕是来者不善,冷眼斜瞪在前面碍事的人,片刻后收回视线,轻声道:“主子,我们走吧。” 卜卦打量前方已经出现的一群人,打趣的看着百灼,用眼神传递信息,心道:怕是来不及了,还是跟着百宥旁若无人的往前方行去。 百宥压根没有把他们放眼里,一群乌合之众,用不着公子费心。 “姬公子,我……” 白心吟瞧着这阵站,已经七上八下,又靠近了卜卦几分。 卜卦讨厌虽然不喜欢她,也不讨厌她,反正她也没有添加麻烦,示意白心吟跟在身后。 ------------ 第173章 好生招待 闵轻幽看着卜卦骑着的马缓缓的走向自己,下意识的让出一侧来,然后静静地交错而过,那瞬间,闵轻幽感慨世界一下子明亮了不少,这样的绝色,造物主是怎么偏心偏得这般厉害。 阴魂不散的黑衣人,已经到了闵轻幽他们屁股后,想走都走不了,也有一部分,男人的傲气,不允许他退缩。 同为男人,在那样的天人面前,落荒而逃,是很掉份的事情,特别是别人还面不改色的朝着那群黑衣人前进,虽然不是来刺杀他们的,但是总觉得那画面不对。 细又长的凤眼黑幽幽的,魅惑、深遂、犀利,挺直的鼻梁,嫣红的朱唇珠圆玉润的小脸上那陶瓷般的肌肤。那发丝里垂于额间的玉坠子,更是一晃一晃的灼灼生辉。 那一身白的如雪,红的如火,慑人的鲜艳。 天生的气质如冰天雪地里的白莲花,又似烈日里的骄阳,想起那个排名天下的第一美人,岂一个差字了得,天下间还能找出比眼前的人更好看更完美的人吗? 大概不会了吧,如不是看那穿着打扮,他绝不会认为那是一个男人。 不论衣服还是佩饰无一例外,都是世间一件难求的东西,精简而别具一格。 闵轻幽身后的几个人也目瞪口呆的看着从眼前优雅从容飘过的卜卦,心中震惊,无异于大太阳天一阵惊雷,连那迫在眉睫的凶险也消散的荡然无存。 他身边的人或多或少都带了丝敌意,就算没有敌意,也有明显的排斥之意。 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淡淡的扫他们一眼,并再无交集,仿佛他们都是透明的。 就算是这样,也没有让人感觉他是傲慢,无礼,只觉得他本应该如此,像个仙人,站在高处让人仰视,一靠近就怕亵渎了他。 他们里面唯一的女子寒幂月,长得也是颇有姿色,算得上是个美人,但是在卜卦面前一放,那只能算清秀佳人。 此时更是直愣愣的将眼睛粘在卜卦身上,女孩子的矜持荡然无存。 心花怒放的同时,心中暗自盘算,长大后,就算不能嫁给这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男子,就算是能站他的身边也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幸福。 卜卦知道他们都在打量她,而为什么打量,更是心知肚明,不就是长得好看点,有什么了不起的,不想招麻烦,麻烦偏偏喜欢招她。 马行了两步,距离几个少年三步远的地方,自己飞了起来,卜卦打算就此离开,一大批手持尘刀,黑巾蒙面的灰衣人,来势汹汹横在他们眼前,光明大道也被阻挡住。 领头的人一马当先,伸出包裹严实只露出指头的食指,毫不掩饰眼里的藐视,嚣张的指着卜卦哼了一声,气焰不小的扯着难听的嗓子高喊: “怎么,你们就找了个娘娘腔的毛孩子来帮忙……”。 悠哉游哉的卜卦想抚额,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人呢!难道只负责拿刀,都不用脑子的吗? 难道自己的样子看起来很好欺负,一上来就找刺,真是觉得自己活够吧。 领头的人话还没有结尾,百宥脸一沉,手一挥,优雅的拿出油伞撑开,挡在卜卦的前面,摭住卜卦的视线,也挡住了旁边人的视线。 黑衣人追上来的时候,闵轻幽已经让另外五人先走,自己掉转马头,不过瞬间功夫,他只看见那少年身边的人右手快如闪电,一伸一无缩间,一闪而逝,撑开一把白色绣雪莲的伞。 他将伞往前一送,闵轻幽看见那把伞斜斜在空中,挡住了空中那年轻男子的视线。 还没有品过味来,那人“啊”扯着那破碎的嗓子叫的大声又尖锐,久久都没有停下来,听的人头皮发麻。 和他一道来的人,呆呆的,直愣愣的眼神还沉迷在卜卦那绝色的姿色里,忽然之间听见惨绝人寰的凄厉声,都浑身一震,回过神来,才明白发现出了什么事情。 前一刻,还神气十足、趾高气扬的男子唔着鲜血淋漓的左手动都不曾动一下,额头上也可见丝丝汗珠。 唯一遗憾的是食指骨头断裂,筋还连在手上面,那感觉可谓生不如死,手指头垂直的,不是与手掌分家而是挂在上面。 随后,闵轻幽耳边响起百宥冰冷嗜血的声音:“找死,小小一个尊皇,也敢在此放肆。” 黑衣人声音刚停下,怒不可遏的百宥瞬移过去,这下断的是两个手臂,上半边和下半边分离了四分之三还有四分之一挂手上。 百宥站在旁边没有离开,而是耐心的等待,等待那人撕心裂肺的喊完,伸手一弹,那人的面巾飘下连同舌头一起。 让人心惊肉跳的是他的舌头和手一样,还有四分之一挂在他的嘴巴上面,这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裂开的嘴,歪曲在那动都不敢动弹,眼睛垂直往下,就见自己的舌头挂大嘴角,这份疼已经让他整张脸变形扭曲,大冷天的,汗水淋淋的他,汗水大颗大颗往下落。 眼神怨恨的瞪着百宥,他想张嘴叫身后的属下杀他们,只能发出凌乱不堪的“唔唔”声与细细的抽气声。 百宥回到马上审视一圈来的人,眸子深处的厌恶一闪而过,面上除去僵硬点,还是古井无波,风平浪静: “我家主子不喜欢别人用手指着,更不是你这种人可以用手指的人,更不喜欢听些污言秽语。”转过头询问卜卦,他可不可以开杀戒。 卜卦眉头眼角散发着冷气,好好的心情,被这一堆不解风情的人硬生生给毁掉,果然应该听百宥他们的话,晚些时候出门。 嘴角一扬,喉咙发出清脆带着甜腻又软的嘻笑声: “宥,好生招待,送上门来的‘礼物’岂可轻易就这么放走了。” 礼物两个字卜卦咬的比较重,坏她心情,坏她名声,两罪齐算,活的也可以变成死的。 跟着卜卦的人都知道,她现在很生气,一般声音越是迷人动听,越是怒火中烧。 这些不长眼的东西,好不容易主子心情好点出来踏绕个路,偏偏要往上撞,还骂了他们心中的天。 现在让他们的天,心情又跌到零点,不管是凭骂主子,还是让主子心情不好,他们都该死。 ------------ 第174章 救命之恩 寒曜月勒马到闵轻幽身边,虽然见过不少的死人,这样折磨人的方法还是头次见到,其实也不算最狠,狠的其实比这个毒辣数十倍,这个血淋淋的画在,与他们那一副明月清风的形象一点都不相符合。 特别是长得一副亲和力带着娃娃脸的百宥,出手时狠辣的动作,面不改色动手动嘴,还一副悠悠然的表情,怒不可遏气势倒是没有遮隐。 寒曜月敢打赌,要是知道骂他主子那人的祖坟之地,他定不会心慈手软。 闵轻幽也在心中喃喃,这些人简直就是衣冠禽兽,用那么优雅的动作做出那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们的方法,还用得这么光明正大。 寒幂月好不容易才从卜卦的美色上移开眼睛,回过神来,就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吓得她也同那人一同高声惊叫。她也算是见过不少血腥的事,惊叫过后,就住了嘴,而他们一起的,都转过头看向她,她不好意思的低下一向高高在上的头。 她又想起什么,抬头向卜卦他们一行人看去,人家压根连瞟她一眼都没有,她眼神又暗淡下来。 暗淡的寒幂月想起那男子身边的那名少女,不由又抬头看了两眼,也许是女人的天性,白心吟的眼对上寒幂月的眼睛,两个人的眼中都带着敌意。 百宥的话,让黑衣人更加愤怒,好不容易混到这个程度,一朝又回到过去,任由人拿捏的过去,他如何甘心,想骂人又有口难言,奋力轻挥着受伤的手。 他的属下当然明白那是什么意思,看他那惨不忍睹的熊样,震撼也不小,心里面惴惴不安,都是刀里来刀里去的,生死早已经是迟早的事情,只是现在他们觉得自己的首领,还不如死的好。 注意到主子皱眉头的芹菲,朝百宥微晗首使个眼色,百宥先一个掌风优先解决那个首领,刚才那一掌,把人家的修为废了个干净,如今的他只不过是个废人。 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百宥一定把那人的骨头一根根敲下,转身他对上另一个尊皇。 卜卦闻着那刺鼻的血唇绛一抿,嫣如丹果,她不喜欢血腥的场面,并不是说双手有多干净,她没有杀过人,但是有让人生不如死,一般用不上她出手的地方,一般只会远远袖手旁观。 不走远,得保正自己的人不会有什么闪失,刚才她大概看了一下,二个尊皇,百灼废了一个,五个尊王,还有一些不用算在内的小楼锣,练手都不够看,更加不会有什么凶险。 随着两人加入刀光剑影中,百宥和芹菲的合作,默契十足,几招之间结束了对手,开始穿插在大批黑衣人中,黑衣人一个个倒下,血花四散,他们二人则片血不沾身。 闵轻幽见路过的人都开始打起来,低声叫其他人先走,自己也混进去,他们的身手了得,而他和正穿梭人群里的人比,连勉强的对手也算不上,七阶尊神,居然是七阶尊神,还只是个护卫。 尊神! 闵轻幽江湖上也算是排得上名的天才,还是个尊王,和他一比,都不用切磋,完败,着实打击人。 那人的主子实力看不出,还有他主子旁边不知道何时也守着一个男子,难道都比他厉害,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没有修为,这种可能闵轻幽直接性的排除。 被摭挡着视线,卜卦静静离去,白心吟的马也到了半空中,跟在卜卦的后面。 闵轻幽他们几个是看着卜卦走的,他们不知道走了之人的来历,也看不出来离去之人的身手,目送他离去,一起加入一面倒的战场。 片刻儿时间,土黄的地面上,染上了鲜艳的血,染出各种图案,屠杀也接近尾声,最后一个人倒下的时候,闵轻幽抱拳: “多谢几位贵人的救命之恩――”日后如有需要,定当万死不辞。 可怜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截住,百宥无视闵轻幽脸上的尴尬之色,嘴角划出完美的弧度,冷硬道: “这位公子你别多想,我们只是教训嘴不干净的畜牧,至于救命之恩我们可不敢当。” 温文尔雅的看着眼前一群蓬首垢面,不修边副,身上衣服破烂不堪伤口还流血的人,心中感叹都这副模样还在他们面前现,难道不知道有碍眼观吗? 眸底闪现出了一丝幸灾乐祸,追根究底主子是因为这些人才无端被骂,他没有追究他们的连带责任他们都应该感恩戴德,还敢跑到他面前来找刺激。 “无论如何我们欠你们一个人情,以后……”如果有事情……萧何剩下的话在喉咙绕了一圈,又被迫绕回肚子,百宥眼中那一闪而逝的眼神,他没有错过。 也是,相较他们的疲于奔命,怡然自得的两个人,笑话他们理所当然。 百宥心不在焉的听着那冠冕堂皇的话,连敷衍话都懒的说,还以后呢,难道还想以后再叫他们救命,想得美。 瞟一眼惹来此麻烦还让自己主人平白无故被牵连的伤残人士,芹菲翻个白眼,她没有百宥的修为,打斗时她使了小计,下了点药,让其他的灰衣人行动缓慢了,不然,她估计也和眼前几个人差不多的形象。 芹菲对着他们淡淡的说了句: “若是真的要答谢,也不是不可以,以后,还请麻烦你们看见我们主子离远点,这样就是最好的报答,免得到时候我们主子又遭平白无故的殃。” “姑娘,我们只是感谢你们,没有别的意思,毕竟我们身后的势力也还不错,在四国还算得上有名,也许以后你们有用得上的地方。” 一边的幂寒月轻柔的说着,眼神看的方向,正是卜卦离去的方向。 百宥,芹菲没有理会幂寒月这句话,他们主子用得上他们这群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帮什么忙。 不等他们再开口,百宥见主子已经走得没有影子,跃上马回头,眼里闪出摄人的光芒,又阴沉的瞪一眼那个已经死得透透的悲剧男人。 手一挥,那具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直到灰飞烟灭,方收回不甘目光冲闵轻幽他们露出招牌笑容,轻点头,驾着马与芹菲头也不回的离去。 ------------ 第175章 你清醒点 闵轻幽一行人瞄着没有生命的气息,横七竖八的躺着,残缺不全,看不清本来面目的黑衣人干瞪眼。 与他们同行的萧离狂傲道: “你们用得着这么低声下气吗?什么人啊,和他们客气他们还装,给脸不要脸。” 萧离怒视已经不见人影的方向,他看不过去,他们什么时候看过别人的脸色行事,一向都是别人来奉承他们,当他们都好欺负呢。 “哥,别忘记是谁救了我们,你以后见了他们客气点,他们不是好惹的。”蓝衣锦袍的萧何眉头都可以夹死蚊子。 他哥哥,一向把眼光放得很高,说难听点,就是自以为是,好高骛远,给他面子,没有叫自己的哥哥见人家躲远点,免得到时候自己出了事情都不知道原因。 萧离在心中愤愤不平的想着,萧何别以为修为比他高,就可以到头上去支配他: “你是哥还是我是哥,居然敢教训我……” 寒曜月与闵轻幽相对一望,听着旁边的话,不由感慨,明明是一家人,怎么相差那么远,同情的看着萧何,选择性的无视了萧离的话。 那几个人不仅主子走,连护卫的人影都不见.眉头一皱,低哑着嗓音: “轻幽,这少年来头不小。”连身边的随从都能说出那样的话来的人,来头能小了才怪。 “美如冠玉靡颜腻理,他绝非泛泛之辈曜月,我们走南闯北,别说见过,听都没有听过有这号人物。” 不说他的修为如何,单他那羞花闭月的容颜就足够名动天下,而他的护卫都非同一般,此等人物在江湖上居然默默无闻,绝不是他们孤陋寡闻。 寒曜月额头轻点,四个护卫都骑的是罕见的黑色变异的汗血宝马,而他本人骑的那匹白色的马,更是传说中的赤白翼,都是可以在陆地跑,也可以在天上展翅高飞的那种。而他到底要怎么的家世,才可以连护卫都拥有世间难求的坐骑。 “哥,我以后要嫁给他。”寒幂月瞪大的双眼泛着桃花,语不惊人死不休。 寒曜月见闵轻幽给他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之前幂月跟着他们走完全是冲着闵轻幽来的,现在她这样说,闵轻幽不但没有失落的感觉,还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之前他有这个大小姐跟着,刁蛮任性不说,对他死缠烂打,又爱招麻烦的人,看在家族的面子上,和寒曜月的面子――不能对她怎么样,只能以理相待,现在他解放了。 劫后余生之后有这么个消息,闵轻幽想敲锣打鼓召告天下。 “幂月,你清醒点,他不是你能驾驭的,你如果不听我劝告,我只能把你送回去,以后你就别想出来了。” 寒曜月严肃的警告自己的妹妹,天真可以,天真过了头,他这个做哥的想帮他收烂摊子,都没有那个能力,告别是对像是刚才那上人,年纪轻轻,浑身气度倒不小,这个人他们家招惹不起。 他以前希望妹妹可以放闵轻幽一码,毕竟不喜欢她,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她不听,现在她自己放弃了,他更担心了,自己的妹妹是什么人,他可是很了解。还不如跟在闵轻幽后面转圈圈呢,没生命危险,他也不用像现在这么提心吊胆,那几个人可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萧离听到幂月的话,对那一行人更没有好,倒是厌恶得很。萧何弯着嘴角心情很好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脑中一闪而过的思绪,还来不及抓住,就已经不见。 卜卦穿过笔直的大道,进入弯弯曲曲的山路,又走了很长一段距离,卜卦打量周围的崇山峻岭,怪石嶙峋,下雪天,已经入春了,树木也只有稀稀落落的绿色。还好旁边陡峭,不影响中间地势平坦,有小平原。 侧过身子回头,见追上来的百宥一副含笑的表情,百宥不像百灼,冷冷的,冰冰的,她想像不出来要谁才能融化百灼这坐移动冰山。 卜卦一直都觉得身边的人不像来保护她的,更像贵公子。 看看身边的百宥浓密的眉毛,惑人的眼睛,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那皮肤更是好的没有话说。 其实他身边的人长得都不错,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像公子,女的比之一般的官家小姐也不差那。 当然,卜卦觉得没有人长得比君年尘更好。 “百宥,你下个月十八岁了吧,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很多人这个年纪都已经娶妻生子,卜卦好奇百灼身边,要配个怎么样的女子呢,感觉谁站在他们身边都委屈。 主子打量的眼神,让他心跳加快节奏,放柔眼神,感动主子记着他生日的同时,也提高警惕,主子的眼神告诉他,打着主意,他小心的用词:“主子,百宥只想呆在主子身边,一辈子都不用妻子。” “有喜欢的人和主子说一声,一定为你们办个热热闹闹的婚礼。”卜卦抚摸滑到自己手上的一条小蛇,语气真挚认真。 这条蛇在雪山时缠上她的,她不知道它的来历,连有什么用处都不知道,只知道它长的很不错。 百灼看着前方有一瞬间的怔住,喜欢的人啊――“没有。” 但是,爱的人有,而这个人一辈子只能埋在心里。 “也是,你们整天和我呆在一起,那里来的时间去认识别的姑娘,过一阵子忙完,我就放你们假。”也算对他们长久以来,陪在她身边的补偿吧。 追上来就听到这样一句话的芹菲,心头一紧,随即忙惊恐的追问:“主子,你不要我们了?” 不要,怎么可能不要,他们几个都是她心中的宝,一路相伴,一同成长,这一生,卜卦都希望他们能陪着她,不要离去,荣辱与共。 身边的人啊,都是没有家人的人,所以他们的感情比一般人来的深厚,只希望他们的感情一直这样保持下去,永不会变味。 他们对她的敬,对她的忠,她看在眼中,存在心中。 何德何能,遇见了他们。 “看把你急的,公子只是想让你们能有个伴,这样才不会那么孤单。” ------------ 第176章 再来边城 卜卦好笑的看着百宥,几个的中,又属百宥最为单纯,虽然出手狠毒也都是碰了他的底线。 后面追上来的芹菲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看主子明显不打算再提,一头雾水的看着百宥,好不纠结。 打量四周一眼,卜卦拍拍马停下来,觉得这里风景独好,宽敞适合野餐露营,现在已经接近午时,不能虐待自己的胃:“在这先吃饱餐一顿再走。” 主子已经翻身下马,他们哪会有什么疑问,只有各自默契的分工,一会儿就升起了火,百宥打了一堆野味回来,看起来都是不错的。 子画看着主仆几人各忙各的,很合拍,只余下他和另一个小白,他没有去打猎,只是守着卜卦身边,以防万一。 百宥快速清理起猎物,很快百灼就带着清理好的野味先回来烤着。 留下芹菲一个人在那继续奋斗,没办法,谁让他们几个人当中,除了主子,除了百灼,就他烤的东西最好吃,把肉放在一边的盆子里再清洁了一次,又放到另外一个有水的用具里泡了一会,才架到了火上。 卜卦只是闲闲躺在雕刻着山水画的躺椅上,上面铺着五层毛茸茸的变异幼狐毛,静静看着忙活的人,手中还拿着自做的零嘴在吃。 一会儿,芹菲清理完,都拿着东西回来,放在一边的盆子清起来。 卜卦已经拿着百灼烤好的,闭着眼睛吃起来,看那神情都很享受。 “公子,你尝尝我烤的肉,前不远的地方也有一个城镇。”百宥拿过另一只烤好的风狼腿递给卜卦。 芹菲听言高兴的眉飞色舞,喜滋滋的咬一口从百宥手上打劫来的肉,抬头看着懒懒散散的公子,不怎么抱希望的道: “稍稍加快速度,能在天黑前到达。” 不想看二个那包含深意的眼神,卜卦飞个刀子眼出去:“尽量天黑前赶到。” 不要以为她不知道二都是怎么想的,她自己也承认,自己太随性,太随心,只要自己高兴,喜欢其它的不重要。 几个人一听,就知道一定会在天黑前到达,都加快手上动作。 卜卦看他们吃的欢,心血来潮拿出放在空间里的琴,弹了一首《佳人曲》,那婉转的琴意,似有情,又无情,欢快又悲伤,她弹的随心所欲,把一首好好曲子的意味完全更改。 几人一听,感觉那曲子弹得有点怪怪的,那琴技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相提并论,听的人通心舒服。 “主子今天怎么弹起琴来?”百宥一脸问号的问芹菲,主子一年到头愿意做的事情屈指可数,今天怎么让人感觉惨得慌。 头都没有偏一下,芹菲直接无视,能说他听到公子内心凄凉一片吗?不能。 能说主子现在正借琴发挥吗?不能。 “百宥,去东南方向看一下。” 卜卦,想来想叫子画去的,哪知子画吃好就不见了。 正忙得起劲的百宥忽然听进这样一句话,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朝主子说的地方走去。 “公主子,怎么了吗?”芹菲看着百宥离去的方向问,主子这样忽然的一句话,只能说那里出事情,一向两耳不管窗外事情的人,居然关心一个毫无关系的事情,真是千年难遇。 “没事情,只是觉得很好玩。”听到那样一句话,她有点动容,仅此而已,再多,就超出界线。 不过,这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除了他们,居然有其他的人,是那个人碰上她是运气好,还是其它,这个暂时她不想去想。 这之后,他们一路行了几天,终于听到百宥说:“主子,边城到了。” 大街上到处都是吆喝声,芹菲东张西望的看着琳琅满目的东西,两眼晶晶亮。 吃着酸酸甜甜的糕点的卜卦,听到‘边城到’那几个字,不间意被口水呛:“咳咳咳……” 身边的三个人奇怪的看着大幅度动作,已经歪扭身子坐在马背上的人,这种情况真是几年难得一遇,身后的百宥更是吓得随时准备去扶人,虽然隔得有距离,但不妨碍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要不是马好,卜卦非摔下马去摔一跤不可。 卜卦感慨,本来也想去凤澜国抢宝贝,都快要到了,收到了母亲的消息,要她在半个月之内回凤都。 她去凤澜的路上都后悔将百宥,芹菲在去厉城的路上叫到北辰,不然,现在她还在外面乐得欢,也不用兼程的赶路。 这一来,又来了边城,几年前她也来过,和现在比起来,变化不大。 见卜卦咳得吓人,都露出担心的眼神,眼睛更是眨都不敢眨一下,公子要是咳出个什么事情来,可怎生是好。 百宥体贴的递给卜卦一个水袋,他们距离他保持在三步的距离,无形中热闹的街上他们占据很宽的地方。 刚进城,没有引起很多关注的四个人,一下子引起很多人的目光,有羡慕、嫉妒、愤怒的各有千秋。 能不表情各异吗?这街上人来人往,本来就不宽松,他们几个还占那么大地,存心引起愤怒呢。 很快就有各种声音传入他们耳朵。 “城主架子可没有这么大……” “哼,这么多人,他还占这么大地儿,存心的吧。” “还遮着面,不会是个丑八怪吧……”有人摇头晃脑的感慨。 “不会有什么病吧?”另一个人立即不甘示弱的跟上。 “还是这么兄台有见解,这样子就说得通了。”说完,有人还后挪了挪,一副怕被传染的样子。 听到那些人的胡言乱语,百宥就要找人算账,还好卜卦眼疾手快的阻止,不然那些人肯定吃排头。 “主子,难道就任那些人如此抵毁.”芹菲眼神扫过那些开口妄言的人。想着怎么整治这些不识好敕的人。 那些人也没有错,他们确实有点夸张,卜卦向来认为麻烦还是少点好:“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芹菲恼火的瞪着那些不知道还大言不惭的人,这些人就是欠教训,人云亦云,心疼的盯着主子的背影,回过头埋怨一句:“主子,你就是太善良。” ------------ 第177章 风尘仆仆 卜卦不是善良,只是不想为难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毕竟她是龙延国的人,她要做的是护百姓,而不是与百姓为难。 卜卦如些想,架不住有人对她的行为看不过去,送上门来找虐。 “喂,你们也太嚣张了吧,以为这是你们家呢,可以横着走。” 那黄莺般的声音,很多人纷纷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过去。 来的人骄小可人,水灵灵的眼睛,弯弯的眉毛,樱桃小嘴,粉白黛黑,除去垂落双肩的少量秀发,几支玉钗紧紧簪在髻上,旁边一枝金步摇来回摇摆,耳朵上的坠子白光闪闪。 一身嫩黄色的长衫,修身的衣摆上绣着粉色梅花,外面罩着件烟罗色披风。腰上系一条紫色镶着珍珠锦缎,甩着一条马鞭好不威风。 这么骄俏的佳人,河东狮吼也好啊,偏偏给人撒娇的感觉,听得人骨头都酥酥软软,气势扫地。 “喂,说你们呢,什么态度啊,简直欺人太甚。”芦荟公主抑着脖子气得浑身都大发抖,她都屈尊降贵走到他们面前,还敢目中无她。 芦荟公主身边一个下人,见芦荟公主对上的人,也不是怂的,见自己始终被公主拦着,劝不住,立马退出去搬救兵。 除卜卦,卜卦身边的三个人终于把眼神投到芦荟公主身上,不过都是轻飘飘的瞟过,压根没有入眼,来人都大呼小叫,他们都是礼貌人,当然是礼尚往来。 芹菲当然认出了来拦在主子面前的是谁,就是在山上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也是主子的未婚妻。 瞧了一眼不咸不淡的主子,主子真的要娶这样的女人? 这样,不仅主子的日子不好过,连主子身边的她们也难逃磨难。 轻视,赤裸裸的轻视! 芦荟公主怒了,能不怒吗?被人无视了。她的面子何在,皇室的面子何在。 “大胆刁民,居然敢无视本公主,来人,给我抓起来。” 芦荟公主公主一挥手,十多个人出现在周围,把卜卦五人团团围起来。四周的人见到来人气势汹汹,不好招惹的样子,怕死的齐齐后退,中间空了一大块,可以让他们好好理论理论。 “公主,出门在外,你没有忘记贵国皇上和殿下的嘱咐吧。” 云书生匆匆赶来,面上不显,眼底一闪而逝的不耐烦,一路上他不知道有多少次骂自己鬼迷心窍,和这群养尊处优的人一起他脑细胞都要死多少。 “你以为你是谁,不过就是个白衣,有什么资格和本宫大小声,戴面纱的丑八怪,没听见本宫和你说话吗?” 芦荟公主傲慢的瞄眼来人,嘴里不饶人,气势也不小,本来有点退缩的心思,因为他一句话,死扛。 云书生一脸不虞之色。 公主,江湖上谁管你是皇上还是公主。 教训? 最后也不知道到时候是谁教训谁,暗中骂声娘,他的好脾气快要用完了,上次,就是因为芦荟公主的无知,小命差点都丢了,还没有受到教训,还敢提公主这两个字。 本来他以为她只不过是骄纵一点,也是有脑子的,谁知道是个花瓶,不清楚这人是怎么长这般大的。 难道她没有看见人家属下看她的眼神,已经像大看个死人吗? 这几个人看出来也是出远门的,不过不像一般人,没有风尘仆仆,依旧英次飒爽,仪表堂堂。 这样的风姿她啃得动?不过好在他不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人,能屈能伸,就当他日行一善吧…… 云书生还没有来得及去做和事佬,芦荟公主正拼命往卜卦这边挤,身子跌了个狗吃屎,连声音都变成了颤抖。 百宥听的芦荟公主的话,浑身都冒寒冰,伸出去的手在主子示意下收回,主子的意思就是说不让他教训芦荟公主。 “这位公子,都是一场误会,希望你们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几位也是初来此地吧,应该不熟悉这里,不如由我作陪,算是陪罪。”云书生没有理一边趴地上的公主,面朝卜卦,一脸诚恳,这样的人物,值得一交,就是不知道性子如何。 云书生说的有点虚,他也是昨天才来边城,说作陪,不过是说词而已,他要作陪,丢人现眼。 他要作陪? 百宥听到他的话笑了,他也太天真了吧,他主子,凭他,也想靠近主子。 郁郁不乐的两个,堆积一肚子火没有泄,脸都憋红了,结果主子叫他们不要多事。 也对主子的话大惑不解,主子这性子怎么这么不对劲,完全的不像平时处事风格。 他们意外的还在后面。 “哼,一个公主了不起啊,姬公子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你们家公主太不识趣。” 做了很久的透明人的白心吟对着芦荟公主不顺眼久夷,姬公子是她看上的人,那容得了别人在她的面前横加指责。 无精打采的卜卦,终是看过去,心里感慨:谦谦公子、温润如玉,说得就是这种人吧,明明相貌堂堂,是个风流人物,偏生打扮得文质彬彬,像个文人。 也是个奇人。 果然山外青山楼外楼啊! 卜卦唉了两声,伸长手阻止了白心吟,反而大方道:“不知者无罪,公子不用如此,为避免下个误会,就不打扰你们。” 上次来了边城遇上了一个郡主,好不容易又来了一次边城,又遇上一个公主,她最近可能不太平。 卜卦惹不起,还躲不起啊,女人难藏,她就不明白,怎么老遇上女人,如果是男人还好,女人的话,他顶了个男人的面孔,也不能与女人计较,只能闪边靠。 卜卦扬着眉头走了,云书生带着芦荟公主回了客栈,直接闪人。 云书生让人传话给陪芦荟一起来的几位皇子,委婉的表达自己的意思,自己是个小佛,而且都各有事情,就不打扰他们,大概意思就是反正都是没有关系的人,干脆分道扬镳。 气得芦荟公主面红耳赤,听到云书生说的话面如土色,彻底歇菜,再也没有往常的意气风发。 她真是怕了,一路上自己的几个哥哥可以算得上把他奉为座上宾,自己平时怎么说他都没有在意,不知道今天怎么就忽然生气了,一想到哥哥的怒气,她恨不得时间能倒流,她庆幸太子哥哥没有来。 ------------ 第178章 再次相遇 卜卦行至一家客栈前停下,客栈里面吵吵嚷嚷,原因竟是只为争最后一间上房。 客栈的大厅里,两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横眉竖眼,谁也不让谁,都要住进来,也不分先来后到,居然是看那个砸的银子更多,房间就归那个。 旁边看热闹的难得看见两个长,又似大家小姐一样好看的人吵架,起哄让她们打一架,谁赢了房间就是谁的。 看到这亲凌乱的画面,卜卦哑然失笑,内心其实也赞同比武,最好来个擂抬,给客栈来个免费表演。 掌柜愁眉苦脸的在一边劝解,解释客栈有客栈的规矩,除此之外就是私下的自己解决。 掌柜一片良苦用心没有人搭理他,之前人家还找他理论来着,一眨眼间,就把他凉一边去。 掌柜对这两位小姐印象不错,都一样难缠。 掌柜看见门口又来几个人,赶紧示意小厮照看这边,自己异常激动的颠过去迎接。 “怎么回事?”一进去,百宥就瞅着掌柜笑,掌柜被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看的摸额头。 “客栈还剩最后一间上房,两个客人正在争夺最后一间房的入住权。”一边带他们往里院走,一边开口解,别认为他办事不利啊! 掌柜的不认识卜卦,但是他认识百宥,这家客栈正因为是卜卦名下,卜卦才会过来看看生意如何。 “不是有院子吗?怎么不让她们住?”百宥慢然问的很坦然,并不觉得不妥。 掌柜呆了呆,一句住他娘的差点脱口而出,这两大神,说了只有一间上房,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死缠着那一间房,他说有院子,还是很好的院子,就算比之自己的家里,也是不差,没有人愿意去啊。 “两位小姐死心眼,都不愿意去住,就看上那最后的一间房,出多少钱都愿意。” 百宥往旁边瞧了两眼,主子的女人缘真好,在那都能遇上一两个。 其中一个女子是谁他不识,另一个他还很熟悉,就是刚才他们进城时,在主子面前大言不惭的芦荟公主。 芦荟公主真能折腾,与主子闹了个不愉快,又跑来与人抢上房,什么公主,这样的人嫁给主子,主子得委屈死。 不过她和主子缘份不浅,住个客栈也能遇见。 芦荟公主自然也发现了卜卦他们一伙人,她之前那等狼狈的收场,现在遇见让她狼狈的收场的几个人,她心里窝火得很。 她来边城已经有几天了,其实不用出来找客栈住,只是听云书生要走,她还以为云书生只是说说而已,岂知,她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云书生再回去,她不知道怎么对皇兄们交待,只能自己也跑了。 旁边卜卦那淡然宛如没有见到她的神情,让她心神越来越燥。 之前她没有多想,此时再见到卜卦,她已经认出他卜卦是她的未婚夫,而她未婚夫在大街上不仅没有让她,还让她难看,这等气,她无法受。 芦荟公主的眼神在她对面的女子与卜卦身上来回跑,但是想起现在晚上还没有着落,又想着自己是公主,绝不能给皇室掉份,决定先干掉眼前之人,再去找她未婚夫算账。 这是场没有硝烟的眼神战场,没有等到大打出手,新的意外又出现。 卜卦知道芦荟公主已经认出她来,还想着芦荟公主会不会跑过来找她的麻烦,芦荟公主已经收回那双不满的眼睛偃旗息鼓。 收回目光的卜卦,没再关注芦荟公主。 转而示意白宥走了,她可不想在这里听这两个女人吵来吵去。 卜卦当然没想过芦荟公主收回眼神,是在地上挖了坑,把她埋在了坑里。 两个争得热火朝天的小姐,看见卜卦一行人朝里走了,都转而炮轰卜卦这一行人,谁让她们先来的没有房间,后来的还住上了,让她们情何以堪。 “两们姑娘,这几位客人的房间早已经用银子包下,而且住的是院子,不是上房,是以,不管他们什么时候来都会有的地方住。”掌柜的觉得真累,吵你们自己的,管别人做什,没有看见那是这客栈的客事啊。 “你什么意思,说我们包不起吗?” 卜卦没有理会那两个怒气冲天的人,将刺耳的声音也隔绝在外,自然的往里行,末了说绷出一句: “再吵,叫人把他们都扔出去。” 吵得她头疼,他也不想叫人去调解,今天一天,倒霉的事都碰上了。 卜卦头一扭,手一挥,懒洋洋地带头转身进院子,她好脾气耗尽,恕不奉陪。 百宥很有眼色的去解决那两个麻烦,他一直记得公子的话,上门是客,来的人都是送钱来的。 主子唱了黑脸,那他就是白脸,笑意盈盈的迎上一致将怒气对上主子的两个女人走去。 掌柜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大着胆子困惑的看着百宥,不解刚才还仿若雪山的脸,此时雪山崩塌,笑了。 话说卜卦回院子里后,看到里面的布置相当满意,自己的人做事情,她很放心。 跑到空间里去梳洗一番过后,看见床上芹菲已经更换的一应用品,优哉游哉的倒在床上躺下,闭眼休息。 这一觉,卜卦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过来,芹菲张罗好吃的守在房间门口就等着主角,一听到动静,推开门进去,侍候卜卦理发。 她们从来没有端水让主子洗漱,主子没有让人端水过,芹菲也习惯了公子一穿戴好就是出房门,第二件事就是找吃的。 偏偏今天发生让她们都吓住的事情。 “芹画,去打水,我要洗漱。” “是,公子。”芹菲张大嘴巴,瞪大的眼中虽然有疑惑,拿着的梳子夸张的没有握稳掉地上去,还好拿簪子的手没有松,没有将簪子打在地上,惊异归惊异,她把地上的梳子捡起来,放一边,又放下手中的簪子,木然出去端水。 今天的主子太让人惊讶,这是第一次主子吩咐他们去打水,能不惊讶吗! 水端来了,芹菲换一把,才开始梳头,好不容易她才忍住没有问:主子,你今天睡醒没有。 ------------ 第179章 妖艳魅惑 头上的发型,卜卦很满意,脸上一直挂着笑容,让她可惜遗憾的是,没有人能看得到。 “公子,这是一大早,百宥特意去城外的山上打的猎物。” 卜卦看着一桌从肉类到蔬菜无一不是新鲜的菜,笑意盈盈的望着打了饭放在前面的芹。 随手挑了一根青菜,尝了一口,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赞扬道: “蔬菜是买的吧,不太好吃,百宥近来不错,菜做的虽然没有百灼的好,但是比你做的强多了。” 芹菲觉得百宥也是个可怜的人,一早起来,还是被主子找了点差。 蔬菜平时都是主子准备,今天没有人敢去找主子要菜,只有百宥想法子,一大早就去市场找,就怕去的晚,菜不新鲜。 “是啊,主子,百宥想着你大概这个时间起来会饿,掐着时间做的。”芹菲嘟着嘴卖萌,很嫉妒、很佩服百宥能掐会算。 “难为你们了,吃过没有。”卜卦很感动,这几个人把他侍候的服服帖帖的,从来都很周到。 芹菲瞅着卜卦没有眨眼,那神情是让卜卦猜猜,卜卦右手拿筷子、左手抚额,还用想,肯定是没有吃。 “主子,昨天晚上我们出去,因为又是十五街上好热闹。”芹菲早就想跟公子说了,好不容易主子起来,她憋不住…… 听着芹菲提十五,刚进门的百宥斜她一眼,一脚踢过去,恨不得唔住她的嘴才,她怎么这么不长心呢,尽说些让人槽心的话。 “百宥,没有关系,芹菲又没有说错什么。” 慢条斯理的夹起块肉,咬了一口嚼了咽下去:“既然是出来玩的,那就好好玩玩,不用顾忌我。” “主子,那等下你会和我们一起出去吗?”芹菲得意非凡的看一眼百宥,主子内心强大,才不会怪她。 “去,怎么不去,你们先去吃饭。”卜卦歪着身子嗔一眼两个站在一,互相埋怨的人,语气不容置疑。 见两个人还没有动,卜卦有点小生气,眼神开始变冷,两个人一见,飞似的奔跑出门。 卜卦盯着桌上的一桌菜,挑挑拣拣,她说不错,这那不错啊,和百灼的比,简直是浪费这些菜了,她现在好怀念百灼的菜。 口里发出的话与菜又无关:“来了要不要一起吃个便饭。” 等了半晌,也没见有动静,卜卦忍不住怀疑自己感觉出错,没有人盯着她。 又仔细的看四周一眼,还是没有异样,咬着嘴唇吐出一口气;筷子一扔没有了食欲,她不相信感觉有错,一掌朝头顶左上角拍过去,房粱连着屋顶立刻立马坍塌。 扫了眼被自己打出的大洞,卜卦还真不信邪,一掌又朝右边拍过去,除更多絮絮飘落的灰 尘、木头、瓦砾、他看见一只烁大的老鼠夹在里面飘下,重重砸在地上,“碰”的一声。 最先进入房间的百宥,入眼的就是那只半空中那只灰色,胖呼呼的老鼠,而他的主子坐着在屋子中间,愣愣看着那只老鼠。 “主子,你没有吧?是不是有刺客,”百宥焦急的看着主子,出到头一会儿,正端上碗还没有来得急吃,就听见这边有响动,二话不说就先冲过来,没有想到迎接他的会是一只老鼠。 顺着那个洞上了屋顶,百宥站在瓦片上,眼睛警惕的看着四周,下面芹菲盯着院子眼都没有眨。 卜卦偏头打量周围,难道真的只是一只老鼠,她气得牙都是痒的,一点都不可惜的看着那一桌好吃的: “没有事,你们吃完饭,把东西整理一下,搬到隔壁去。” “公子。”听进卜卦的声音,都快速的进屋,上上下下的看主子确实没有受伤,放下提着的心才,当他们听到响动时,又不在主子身边,急得不得了。 在他们不情不愿的退出去前,卜卦看了一眼正落在盘子中间那只肥胖的老鼠: “把这只老鼠扒皮,给我烤了,我好久没有吃过老鼠肉,怪想念,记得给我烤的漂漂亮亮,香喷喷的,还要黄灿灿的,一定要烤好了,我就吃这一只。” …… 躲在暗处的子情身子浑身一寒,这样的人真的是太子,那皇上是得有多昏庸,才能找到这样的人才。 后来子情庆幸,还好自己躲得快,不然碎的就是他,而不是那房子。 “子情,姬太子警觉性很强,你这样躲在这里偷看,要是被帝君看见,帝君非让你变成刚才那只老鼠不可。” 子情也知道那只老鼠就是代替他的下场,心中默默替那只失去生命的老鼠默哀。 子情昨晚上来的,就为听墙角,帝君也到了,不过没有露面,子情不明白帝君不露面的原因。 只清楚自己花大把时间,有用的消息没有听到,自己漏陷不说,差点被拍死。 想想又觉得这小子幼稚得可以,一只老鼠也值得他如此对待。 自己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加一早上的时间,就得了一只死老鼠的消息,子情觉得丢人,特别是子云那嘲笑的眼神,刺的他目漏凶光:“你笑什么,至少我知道那小子除了是个蒙面人之外,还知道他特别的懒,还是个吃货。” 子情归根结底,觉得之所以会漏陷,问题出在无所谓上,等得他都不耐烦,这小子起来都快中午,立马吃饭,而本来无所谓的肚子,和他做对了。 看着那一堆饭菜,闻着也算香喷喷,子情感觉肚子好饿,连吃了各种美味的子情,都觉得那东西美味,肯定是极品啊。 然后他就多看了两眼,顺带这小子他也多看了两眼,虽然只是背影,就是这两眼他就被人发现,还好那里有只老鼠做他的替死。 听到他的辩解,子云就送子情五个字:“修炼不到家。” “那他长得怎么样?真的是好看的连第一的神女也比不过?”子情现在不关心这小子性格怎么样,和他没有关系,只想知道这小子长得怎么样,虽然和他也没有半毛钱关系,但是事关帝君,他忍不住想知道,刚才只看到一个贵气天成的背影,又让他加四个字:“妖艳魅惑。” ------------ 第180章 不认识了 子云听到那四个字,想了一下,他从头到尾是见过姬太子的真实面目,着实称得上。 院子里,子云眉头轻皱,想想子情的行为,最后可能被帝君揉捏死,即想到出来的原因劝说道: “子情,为了你自己的幸福未来,也为了兄弟我的幸福未来,你别在这蹲守姬太子了,不然,我和你都会死的很难看,你死我是不关心,但是你别连累我啊,我还没有娶妻生了呢,还没有看见帝君找个陪他过一生的人呢。” 子情不乐意啊,想到帝君喜欢一个男人,挥身起疙瘩,那是一个大男人,长得再好,也是个男的,他只是为了帝君着想,又没有错,帝君将他拍死,他也认了。 而且叫姬太子这人,就算眼神是瞪着别人的,或者是不喜别人的,看起来都像在对别人抛媚眼。 子情认为子云严重了,在与子情交流的一瞬间,他盯上的姬太子,已经出了院子,去了外面的大厅。 卜卦从昨天开始扫视四周又没有发现可疑的人,此时,她将目光锁在大厅的角落,那位置上坐个人,卜卦目光直接锁在那人身上。 男人周身散发的气势,让人胆寒,挺拔的身姿、坐在那里一板一眼、越发显得他芝兰玉树;给人一种孤傲、冷情的错觉。 他脸上用了幻术,卜卦微震惊,不是震惊他会幻术,而是震惊,看的真切他本来的面目,那个人怎么看,都比自己道行高了不是一星半点。 目光在半空中相交,卜卦眸中风平浪静,心中已经惊涛骇浪。 隔着面纱,总感觉他能透过面纱看得到自己,毫无盾形。 故意在大厅里晃了一圈,给那人足够的时间把视线移开,没有想到他大大方方的,也没有被人抓包的惊慌失措,坦然得很。 卜卦暗自揣测,不知道与君年尘比起来,他们两个谁好看一点,不过还没有见到这个人,卜卦就觉得君年尘最好―― 那人一身从头黑到脚,掩不住他卓尔不凡,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丰神英俊的五官,如同大理石雕刻出来,线条棱角分明,目光锐利深邃,冷淡疏离。 更让卜卦震惊的是,他眼中浮现的是:疑惑! 疑惑?他疑惑什么,又有什么立场来疑惑自己。 隔着面纱卜卦毫不迟疑的反击回去,眼中是轻蔑不屑,连站在他身后的人都能感觉到的愤怒。 卜卦纵使看过各色各样的人,也没有眼前这个人给人的震撼,除了君年尘。 此时与卜卦两两相望的男人眼中,觉得卜卦像天山之巅雪莲神圣不可欺,像火焰一样勾的人不自觉的受他吸引。 不用显山露水,自然的吸引人的目光,让人无法忽视。 唯一让君年尘不解,也不符的是:这呢子怎么像不认识他似的。 一走神,不知不觉就盯着卜卦走神,等他回过神来,视线又和卜卦视线对上。 原本君年尘只是很单纯的在大厅等卜卦,子情窜了过来,说卜卦已经出来用餐了。 君年尘承认自己是被美色蛊惑,又鬼使神差的就做了一件不经大脑的事,看卜卦的眼神露出不满意,瞪了卜卦一眼。 一阵风刮进屋子里,掀起卜卦头上的面纱,又露出她好看的脸颊。 公子如玉,世上无双。 男生女相,祸国殃民。 子情终于看清了姬太子的长相,震惊帝君的反应,同样的震惊君年尘眼中的神情,专注又带了强烈的占有欲,能在帝君的眼中看到专注的神情,子情觉得自己露出这种神情的神情也是非同小可,功德无量! 卜卦任由他们看,为自己倒是一杯茶,慢慢的品了一品,他不想理会那个无理看着她的人。 君年尘被卜卦的态度气到了,他原本是在等卜卦用餐的,这会儿,只能拿眼神扎卜卦。 卜卦坐在角落边,幸好旁边有一棵树,挪了下屁股用一棵树挡住,不影响她吃,倒也印正了子情口中好吃懒做的――那小子。 卜卦拢拢衣服,又拨了拨斗笠用白纱巧妙的摭挡下火红的头发,额前一个好看的坠子,很招摇,足够让很多人疯狂的脸,细腻如雪,又很红润,养得很好。 卜卦就着茶引又喝了一口,表情享受得不得了。 直到那杯茶喝完,卜卦嘴角噙着笑,慢慢地向君年尘走过去。 卜卦走路的姿势,有眼光的人一看就知道这个人随心所欲的,慵懒都是刻在骨子里。 一个男人,像个女人似的,子情看不惯这样的人。 世上的事情都是无巧不成书的,君年尘想着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就看见卜卦已经向他走了过来,虽然那表情很淡,淡的没有情绪流露,君年尘还是知道她已经生气。 被人瞧了这么久,是应该生气。 子云倒是很有见地的开始让人散了,这饭他请了,一转眼,人很多的大厅,只余下他们几个人。 卜卦低语着:这么个不识趣的男人,还不如园子里看那些罕见的花花草草。 于是,君年尘以为卜卦是向他行来的,那知,一转身,卜卦去了院子里。 君年尘自打遇见了卜卦,面子,里子都被磨得没有了。 瞧瞧他看见什么,卜卦的漠视。 哧!漠视? 还有比这个更加伤人的吗? 肯定是没有。 瞬间,眸光一转,君年尘笑了。 卜卦前脚离开的功夫,君年尘后脚就跟了过去。 子云看着帝君那副带杀气的模样,很没有出息的闪了闪眼睛,退后一步,决定离所以有人都远点,看着要跟过去的子情,赶紧伸手拦住。 “怎么,看我很好看啊,所以跑到我的面前来和我比看我们两个谁更好看吗?”摸摸脸,卜卦得意的道: “不用比了,你肯定没有我好看的,看我带着斗笠都可以知道胜利的人只能是我吧。” 卜卦侧着身子翻着白眼用眼角看拦住自己的人,漫不经心回头且不自觉的轻眨眼睛。 子云没有拉走子情,反而差点被子情拉着一起进了院子。 卜卦被人拦在路中间,想后退,后面也被人挡下了,连与保持着三步的距离她都觉得困难。 “” ------------ 第181章 不认识了 “你们下去,不要让不相干的人过来。”君年尘的声音的像冰雕,深邃的眸子转向别的地方,他奇怪卜卦行为。 子云如蒙特赦,快速去了院子外面,怕再晚点帝君会控制不住将一腔怒烧到他身上来。 子情担心有诈:帝君,此事过于诡异,听说那小子身上的香味会让人控制不住,帝君还请留意。 君年尘听着子情的密语,眼如千年寒谭看卜卦带了审视,又闪过一丝困惑。 君年尘相信卜卦没有问题,君年尘等着卜卦走近,卜卦没有动,只拿好看的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君年。 子情瞧见那目光挥身起疙瘩,一个大男人,深情款款的看着帝君,帝君竟然没有将人拍飞。 子情误解了卜卦的眼神,其实卜卦是瞪着君年的,只是她明亮的眼睛,不管是那种,看起来都像在对别人抛媚眼。 “这位公子,我与你有无怨、有无仇?”卜卦不喜欢他那太过赤裸裸的眼神,走到旁边放了软垫的石桌坐下,留给君年一个带纱的后脑勺。 君年闻到那股清淡幽香,浑身一振,那香仍旧让人欲罢不能。 时间过的并不久,他好想念这种香味,君年尘迈步在卜卦身边侧身坐下,直勾勾的凝视卜卦。 石桌设有四个坐,君年尘坐下顶多离卜卦也就一步距离:“你这又是什么把戏?” 君年尘离她越近,鼻尖的香味越浓,而他跟着心走,越发靠近卜卦;直到他头靠近到离卜卦只有一个拳头,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慢慢回味。 卜卦不明白那句话的意思,她玩什么把戏了,不过是不认识的人罢了,他居然想占她的便宜。 君年尘靠近的时候,卜卦已经僵住,反设性的抬手就要打,只是身子什么劲都使不出,完全动弹不得,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卜卦此刻唯一想做的就是抽花他,看君年尘的眼睛充斥着愤怒、恼意。 可惜的是,君年尘并不介意卜卦的眼光。 君年尘睁开眼睛,看见眼前花容月貌的脸,就算是生气也是风华绝代的没有显露,偏偏他就是知道卜卦在生气。 卜卦红艳艳微张的唇,让人忍不住,忍不住想亲亲,尝尝味道。 “很生气?想毁我的容?你还差得远。”君年尘轻笑出声,很狂,很嚣张:“告诉我你在气什么,想说不认识我吗?傻瓜,这种把戏不要玩,我不喜欢,就算是玩笑,我也不希望你拿它用到我的身上来。” 君年尘觉得怀里的人太太反常,只是这种反常还不至于让他失了理智,他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卜卦开这种玩笑。 子情掐着子云腰间的肉转了个圈,疼得子云差点惊叫出声,只能张着嘴跑离了院子门口不敢吱声,子情也不怕被抱负,跑过来摸着脸问:“帝君不是不让人靠近他三步内吗?那小子的表情也不太对,好像不认识帝君似的,那表情不像是装,帝君的样子很生气,难道那小子不是人?是狐狸精转世!” 子云心已经七零八落的,子情不明白状况,他也觉得岂是一个乱字了得,姬太子真的像不认识帝君,不然解释不通姬太子刚才一系列的反常。 昨日帝君就来了,在客栈里高兴的看着姬太子出现在门口,只是姬太子只是随意的瞟了一眼,并没有对帝君的出现抱了过多的表情,就像只是个过客,忽视的很彻底。 子云踢了子情一脚,勉强点头应道: “你以后礼貌点,帝君会不高兴的,别给姬太子乱取名字。”说完,子云想起守在卜卦身边的别一个人,子画,他怎么不在,如今姬太子如此模样,帝君还能饶了他。 子云虽然觉得不可思议,反而越想越是那么回事,子情想的是帝君其实就是被那小子一副具有狐狸精外表的长相迷住了,喃喃道: “帝君现在已经不高兴了,真不知道这个男人有什么好的,你不是说子画跟在这人身边吗?怎么没有看见,不会是与我一样不喜他,所以藏起来了!” 子情问的不安好意,子云满怀同情,昨天帝君都来了,子画并没有现身,说明他此时是不在姬太子身边,帝君严肃的一再嘱咐,子画这是玩忽职守了,回来的时候,他应该会死得很惨吧。 两个人在外面惊异的同时。 卜卦被君年尘定住定在原地;手不能动,口不能言,偏偏什么都能看得见。 君年尘望着瞧着自己冒金星,恨不能把除之后快的眼,顿时知道这味道很销魂,原来被爱的人讨厌真的很难受,而他又回味了! 指望倔强的卜卦,回答一个牵掣她的君年尘,除非冰雪消融。 特别是现在如蝼蚁动弹不得,敌人为所欲为,卜卦大为恼火。 卜卦讨厌别人离她这么近,特别是她怎么看他都像在轻薄她。 君年尘盯着卜卦额头上的坠子不转眼,刚才被香味分神,现在才看仔细。 他一向知道她的宝贝很多,但是这样东西为什么会在卜卦的身上。 没有想到会在她身上,天地之间唯一的一个,世间独一无二的东西,居然也会在卜卦身上。 “别让我问第二遍,你这样装着不认识我是为什么?”君年尘看看着这张桀骜不驯的脸,有骨气,但是用在他身上,天真都不足以来形容。 他不介意她任性,但是这任性不包括装着不认识他。 卜卦不为所动,想威胁她,自以为是,卜卦暗自提气,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感觉自己的身体都不属于自己软绵绵。 扬扬眉,看着跨进院子的一个男人,君年尘心情极好的问卜卦:“你说,要是他少个头、少双眼睛、或者是少一双腿少个心,会不会有能力自己生长出来。” 听着那醇厚如山泉的声音,卜卦只觉得毛骨悚然,人怎么可以用那么动听的声音,说出那么血腥无比的话,忘记其实她和君年尘是同一种人。 卜卦不想理会他,决定死扛,让他唱独角戏,然而没有看到君年尘出手,百宥就到了她面前,姿势和自己一样。 ------------ 第182章 童家兄妹 卜卦感觉到君年尘要出手,她不想百宥受伤,识时务为俊杰。 “我是第一次看见你,不知道你说什么演戏,或许有什么误会。”卜卦想不起来这个人所为何来。 君年尘似笑非笑的盯着卜卦:“你最好没有骗我,后果你承受不起。”旁边愤怒瞪着他的百宥,君年尘当然没有忘记,灿烂道:“这个人对你很重要,还是我对你来说更重要。” 君年尘难得的好奇这么些鸡毛蒜皮的事,一般他这么问,都不会有好事,但是卜卦不知道啊。 她是真不知道这个人在发什么神精,什么演戏,看他的样子好像认识自己。 “关你屁事,有本事手底下见真章,下黑手,算什么好汉。”卜卦吐出一长串,压根就是火上浇油,他现在就是粘板上的鱼,还不知道收敛。 君年尘阴沉沉笑,凉飕飕的笑,卜卦手里抱着的小蛇被扔出去,君年尘转手就把卜卦拉到腿上坐着。 一只手搂着卜卦的腰,让她靠在怀里,君年尘一只手从卜卦光滑细嫩的额头一直往下,经过长长的睫毛用指腹磨砂几下,滑下那挺直的鼻子,捏了几下,再到朱唇皓齿,把食指伸进去。 卜卦费力的想扒下嘴上的手,只摸着头发,转脸看旁边的百宥,脸上充血,心潮肯定澎湃。 画面太美,卜卦抬头看天,不敢直视身边的两个人。 君年尘没有理会面红耳赤的卜卦,颇有闲情数卜卦的牙,直到把手拿出来,口水全擦在卜卦的红唇上:“这可是你说的,我这是光明正大。” 卜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君年尘说的意思,心底搅海翻江,恨不得晕倒什么都不知道才好,这个样子,让她以后怎么在人面前抬头。 “好男风值得炫耀吗?哼,不要脸。” 听到这样的话,是男人都不会高兴,何况是君年尘…… 只是,君年尘已经不是和一次听卜卦如此说,以前听了没有什么,现在莫名的觉得不是滋味,漫天的杀气席卷而来,让卜卦惊心,平时都是别人怕她,她好久没有大怒,如今倒是别人对她怒,真是反了。 躲在外面的子云,都听不下去了,姬太子的本事不小,他还是闪吧,免得明年的今天就是他忌日。 卜卦以为君年尘会将他扔出去,出乎意料的君年尘并没有把卜卦扔出去,也没有伤她的意思。 迟疑了会,似笑非笑的问:“你确定你能打得过我?” 薄凉森冷的扫一眼正襟危坐的卜卦,好像刚才一切的森冷都是错觉。 但是卜卦知道不是,这个男人给她的耻辱,迟早讨回:“走。” 看着转眼消失的人,躲在院子外面的子云好像有种感觉,帝君好像很后悔。 望着自己修长的手,空了的怀抱,君年尘的确很后悔放开他,他想她了,很快来找她了,反而让她走了。 连绵不绝的山中,几辆奢华的马车停在路中间,旁边站着一大队人马,马车前面站的有中年的,年老的,还有少年,一群人都愁眉不展的看着眼前的障碍物 童连很开怀,上下打量那额头青筋直跳的弟弟,不怀好意的问:“昊儿,你的意思是从别的地方绕过去,你不是一直说要走这里吗?” “童哥哥,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刻意误导人。”云书昊连声解释,好不容易才出来,他可不能得罪眼前这个衣食父母,或者哥哥是想以此把他送回去。 “云叔,附近可还有其它的路。”云书生扭过头问一边的老者,那两个苦中作乐的人,连眼神都懒得施舍。 “少主,边城附近山多,路也少,除这条路,还得往回走,再从旁边绕过去。”云叔不赞同往回走,远不说,还浪费时间。 云书昊瞅着眼前那堆乱石仿佛天塌,那他得从这堆乱石上爬过去?想想都很可怕。 “我们只能想办法从这里过去。”云书生左右注视,从这过去也不是不可,只是比较麻烦,他正深思,空中飞来一只翼龙。 雄赳赳气昂昂的黑色翼龙,从他们头顶一掠而过,隐隐约约还可以看见,翼龙身上驮着好几个人。 正准备收回视线,那边又飞来一只大鸟,身上不例外的也驮着好些人。 看着远去,只剩小不点的影子,云书昊大声嚷嚷:“哼,不就欺负我们没有没飞行的动物嘛。”说完还特意看自己的哥,意思是还不快把你的宝贝拿来显摆显摆。 “我是怎么说的,忘记了吗?”云书生双眸撇过去,他很不赞同弟弟的想法。 云书昊闪闪发光的眸子,转眼暗淡无光,垂头丧气的道:“自已动手,丰衣足食。”怕自己的哥哥生气,他忙抬头又道:“哥,我都记着呢。” 没有想到还能看见这一幕,童连摸着鼻子偷偷笑,这一路走来,那个小不点趾高气扬,没少找他麻烦,没有想到在他哥面前,还有这样一副模样。 “少主,有人来了。”一个灰袍老者打量已经停在他们身后的马车。 “大长老可知道来的是谁?”云书生瞧着眼生,那马车从来没有见过。 “老夫也不清楚。”灰袍老者摇摇头:“进来江湖上出现许多新面孔。” 那辆马车,招摇的过份,宽大的车身,流光四射,里面坐个十来个人完全不是问题,四匹白马牵着,前后各有两人。 “就他这辆马车都可以用富可敌国来形容。”瞧那大颗的珍珠,晃眼的钻石,各种暖玉,墨石,五彩的流苏,千万年的乌木……童连感慨:“败家子啊。” “我听说龙延国的太子,什么东西都是非珍贵不要,出手大方,最是败家……”云书昊在云书生的眼光下越来越小声,头也越来越低。 “小子,不错啊,这个传闻你也听说过。”童连大呼意外,他都是不久前才知道的,谁想连个十一二岁的小孩都知道:“不知道和这辆车的主人比起来,他们谁更胜一筹!” “连哥哥,这些传闻都是真的吗?”童紫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后面那辆马车,好奇的问。 ------------ 第183章 别去水边 “是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人家就是散净千金也是自己的家产。”童苡走上前来,挡在童连前面,别以为她不知道童紫想些什么,就那德行,眼睛没有瞎的人,都看不上她。 “苡姐姐,我只是好奇而已,你别生气,我不问就是。”童紫怯生生低下头。 童苡差点吐血,她那样子,好像一直被人欺压似的,回过头,狠狠地瞪一眼童连,要不是他,自己的好哥哥,童紫怎么会跟来。 童连觉得自己好冤枉,看到童紫向他求救,他若无其事的把头转向一边,装着看风景,他怕了她们两个,走一路吵一路,谁也不让谁,他谁也不帮。 “再不走,天都黑了。”云叔转移话题,他也对这两个大小姐无语,明明是两姐妹,像仇人一样,见面就咬。 百宥上前来打探情形,没有想到会听见别人议论纷纷,略过前面的一大堆叽叽喳喳的人,看向那堆高得吓人的东西,沉思会,又快速的回去。 “公子,前面的路被堵住,不过那处坍塌明显是人为的,不知道谁这么没有道德,我们可能要从天上飞过去。”百宥站在马车前恭敬行了一礼,才禀报。 卜卦听完,把怀中睡得正香的小东西蛇晃醒,她感觉这事像它干的:“前面的路被堵,你去把它摆平。” “运气真是差,我们前面那些人也是和我们一样的倒霉人吧,还好不是只剩下我们。” 白宥听了摇头苦笑,前面的人离他们最多不过是几里路,无声息的就出现这等变故。 此刻那个没有道德的家伙,躺在温暖的怀抱,懒洋洋的打个哈欠,惬意的瞌上眼睛。 小蛇揉揉眼睛,听清楚主人说的,主子又在看着他,赶紧撇清关系:“这可不是我的功劳啊。” “瞧你那副做贼心虚的样,不是你也和你有关系。”卜卦顺顺它的毛,就它刚才消失一会。 小蛇闭上嘴巴,这事确实和它脱不了干系,认命奔出马车。 童连他们分配谁跟谁走,还没有让他们理清楚,前面的那堆东西不见了。 “哥,你看吧,不是我不愿意和她一起走,天意如此。”童苡看着眼前畅通无阻的路,再看堂妹苍白无力的小脸,格外解气,她不是会装模作样嘛。 童连已经气的话都不想说,他烦透这两个人的针锋相对,无数次后悔,带着她们两个一起出来;两个人在外面就不能做做样子,让别人看笑话。 “书生,让你见笑,我那两个妹妹从小就是这样相处,表达感情的方式与众不同。”童连深吸一口气,睁眼说瞎话。 云书生点点头,感慨他是没有看见芦荟公主是如何模样,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随既翻身上马,队伍快速移动。 小蛇帮主子清理好路障,满意的一跃,从马车的窗户跳到卜卦肩膀上,讨好的蹭卜卦。 卜卦躺在舒适的马车里昏昏欲睡,小蛇蹭她的脸,慵懒的掀下眼皮,又瞌上,很快,马车又摇摇晃晃的走了。 “主子,已到落叶林外围。”百宥审视四周,草地上的人,三五成群,或躺或坐,好不热闹。 卜卦没有回应,马车没有继续向前,停了下来。 “这马车,真是镶金戴玉!”中年男子,两眼放光的上下打量车身。 “爆发富了不起啊。”妖娆的女声不甘落后的接上。 “马车精致,没有庸俗之气。”一个年轻少年咬着烤鸡腿,羡慕的低呼。 旁边的男子推他一把,旁边的人盯着马车,满脸贪婪,诡异的笑。 此时,双来了一辆马车,其中一个人疑惑的偏头对另一个人道: “那马车是我们之前碰到那一辆。” 此处一条路通行,路上没有遇见,怎的还到他们前面? 看情况,到了不止一会,烤肉都已入口。 “云兄,炫目至极的马车,有幸见过,都不会认错。”童连笑容满面,真想认识一下这马车的主人。 “哥,我们在这稍做休息吧,肚子饿。”揉着肚子从马车上跳下来的童苡,嘟嘴满脸不乐意,出来又不是因为要去抢宝贝。 “苡姐姐……” “哥,我先去那边玩玩,做好吃的就叫我。”童苡一听到那软绵绵的声音就反感,再她说出让自己想骂人的话之前,一蹦一跳的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公子,童苡能和你坐在一起吗?”童苡站在头戴斗篷的红衣人身后,语气有点奇怪。 “不可以。”芹菲怒气冲冲的挡在童苡前面,刚才想拦截她,主子难能可贵的说让她过来,她居然得寸进尺,想染指公子。 听到‘童苡’两个字,卜卦让芹菲让开,刚开始让她过来,只是认为此处不是自己的的,现在嘛,是真的愿意让她过来。 绕过芹菲,童苡扬着笑坐到卜卦身边,没有童紫那个让人烦的,她心情都变好了。 火堆上烤肉散发的香气,吸引着童苡,她不停张望,咽口水。 童苡那副,我想吃的样子,把卜卦逗乐了,把手上百宥给刚才给她的,没有吃的烤野猪递给童苡。 “谢谢……公子”童苡边伸手去接,边扭头道谢,入眼的就是一张比她这个女子还要羞花闭月,国色天姿的脸。 瞧着瞧着,童苡娇羞的低下头,脸红的如同煮熟的螃蟹,红艳艳的。 “龙延国童丞相家。”摸摸下巴,卜卦微微一笑,童苡是那种长相可爱的女孩子。 瞪大眼童苡诧异的望着卜卦,她好像没有说过吧,难道父亲名声响亮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公子怎么知道,童丞相正是家父。” “童丞相,有名的好官。”卜卦说的颇有意味,如果说有什么人让她佩服,童丞相也算其中之一,他的为人处事让她佩服。 “是啊,父亲很廉洁。”童苡听到卜卦夸父亲,比夸她还高兴,咬在嘴里的肉,也格外香笑的也格外的甜。 百宥把刚取下来的肉用内力驱散些温度,递去给卜卦,卜卦摇摇头。 “你最近最好别去水边。” “公子,你是在说我吗?”童苡困惑的问卜卦,她木有准备去水边啊,虽然现在天气渐暧和,不还是很凉快的。 ------------ 第184章 随口胡说 芹菲莞尔一笑:“童小姐别紧张,你没有听错,我们公子就是让你别靠近水边。” “你别问原因,反正不会害你。”芹菲看童苡欲言又止,就知道她想干什么。 “我之前在路上遇到一个算卦师,他说如果有人特意过来和我说话,就叫她远离水边,不然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义正言辞的卜卦,怕童苡不相信,浅浅的目光落在远处,轻哂道:“他还说是一个姓童的女孩子。” 听的童苡面上一本正经内心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忽略芹菲不停抖动的肩膀的话,一切也算完美。 卜卦身边的百宥最厉害,除去他不停跳动的额头,算得上面无表情。 几个人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要不是一路跟着主子,真认为主子说的是真的,主子胡掐简直信手拈来。 童苡开始将信将疑,现在已经信以为真,毕竟这么好看的人说的话,更容易让人接受,也想不出来卜卦有必要骗她的理由。 百宥不清楚,一个忽然插进来的路人,有什么条件引起公子的关注。 主子不管闲事,无缘无故说这些话…… 说她的身份,主子真不会放眼中,说自身条件,没有特别的地方,长的也只是是清秀。 难道主子…… 卜卦一个眼神飞给百宥,居然把她想成那种见色起心的好色之徒。 “苡姐姐,你跑来这个哥哥这里也不叫上昊儿。” 清脆的声童音在耳边响起,童苡刚开始还以为是童紫,缓过神见是云书昊。 “你怎么也来了。”拍拍身边的位置,童苡眨吧眼睛奇怪的问。 “找你呀。”云书昊嘴里说想童苡,眼睛看的是火堆上的烤肉。 百宥取下一条野猪腿,放到他面前,还晃晃,问他:“是不是很香。” “叔叔,我好饿。”云书昊揉揉肚子,懵懵看着百宥,大哥哥好坏,故意诱惑他。 “百宥……”卜卦挺喜欢这个圆嘟嘟、肉乎乎的孩子。 “这么大一个人,还逗一个小孩子玩,有没有风度。”芹菲龇牙咧嘴的瞪百宥,这么粉嘟嘟的孩子他都忍心。 一不留神,犯众怒的百宥,本来对这个小孩子还有点喜欢的心情,消失无踪,他才委屈。 哀怨的揪着卜卦,他被欺负,求安慰,卜卦只是拍着细白的手,顺便指着百宥手上的类,看着手上沾的灰,百宥心里泪流满面,他丢人丢到外面来了,居然让两个外人看见这一幕。 还有,这个破孩子,居然叫他叔叔,他才不老呢。 “大哥哥,你长的真好看,比第一美女还漂亮。”云书昊盯着卜卦不移眼,还不忘记咬手上的肉。 “昊儿,你应该说这个公子长的真俊俏。”童苡有点担心,男人听到别人说他漂亮,会不高兴吧,又不是女人。 “可是这个哥哥真的是很倾城呀。”昊儿没有说的是,大哥哥身上也没有男人味,还很香,也不像胭脂水粉的味道。 总之很独特。 香喷喷的烤肉快吃完,童苡终于心神归一,深深嗅着回味,真的好香,吃完嘴里还留着浓郁清香。 云书昊揉揉肚子,吃的好饱,手上还剩下一大块,吃不下了;心里无比后悔,刚才在马车上,他吃那么多又冷又凉的东西。 “大哥哥,我可以把剩下的带回去给我哥哥尝尝鲜吗?”他第一次吃到这样的美味佳肴,好东西要分享,不过,大哥哥会不会觉得他贪得无厌,吃了还想打包。 童苡有点傻眼,她的只剩下骨头,拿什么给哥哥吃呀,那小子那么小都知道想着哥哥,她如果空手而归…… 想着,她也闪耀着眼睛,厚脸皮的望着卜卦,她也想带点走,不过,她更想知道这是怎么做的。 “当然。”卜卦很大方,她不答应,显得很不见人情,让百宥再给他们拿点烤肉。 听到主子的话,这下不仅仅是百宥脸色有点奇怪,芹菲脸上也有心疼之色,主子今天真的很不对劲。 百宥磨磨蹭蹭的不愿意,芹菲拿起架上的野兔,童苡和昊儿一人一个。 这两兔子少说也有十来斤,百宥看的肉疼,不解的看着主子,平时他也没有这么大方吧。 百宥心抽抽的,谴责芹菲:芹菲,你没有忘记那里面都添加了些什么吧? 那是用成千上万年,沉积的雪水清洗过,还有不知道主子从哪里弄来的灵泉泡过,万年人参、万年雪莲……还有好多个上万年的东西做配料烤出来的东西,能不好吗? 那些都是一堆银子,有的就算有钱也买不到的。 芹菲还有主子,什么时候变性子,视金钱为粪土,这么不理智,难不成出来一趟玩傻了。 等他们清醒过来,想着损失的银子,晚上睡得着?反正百宥睡不着。 “谢谢哥哥,我们等下能和哥哥一起走吗?”云书昊声音软软的甜的腻人。 童苡也是赞同昊儿的话:“对呀,公子,我们一起走吧,出门在外,你们人那么少,和我们一起安全些。” 芹菲深以为然的点头符合:“是啊。” 童苡眼睛亮晶晶的,既然姬公子的属下都赞同,那同行几率很高,还没有等她露出笑容。 芹菲又接了一句,“一堆酒囊饭袋。” 童苡脸火辣辣的,自作多情了,不笨,姬公子他们几个人一路招摇,见过他们的人,都明白他们是有钱人,依然安然无恙,一定有过人之处。 “芹菲没有别这的意思,你不用放在心上。”卜卦你漫不经心露出几颗雪白的牙齿,闪花童苡的眼睛:“还有,以后叫我卜卦就可以,不用那么――见外。” “主子和她很熟悉吗?”芹菲手肘截截百宥的胳膊,那话说的她从头到脚痒得难耐,很冷的笑话耶。 百宥不耐烦的推开她,她都不知道,他会知道吗?他跟着主子的时间也不算多,反正在外人面前见过主子这么感性的一面。 张口想叫卜卦的童苡,在卜卦专注的目光里,红着脸转过头不去看卜卦,眼角处,童连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不由道:“谢谢你们,我哥哥过来这边,先走了。” ------------ 第184章 分忧解难 “大哥哥,我也回去了,谢谢你们的烤肉。”昊儿犹犹豫豫的说完,卜卦很优雅的微笑,抬眼目送他们,昊儿的手在衣服上搅呀搅,低着头:“大哥哥,你身上用了什么香,虽然我在心中认为那更像女人的东西,但是好好闻。” 卜卦莞尔一笑,眨着水汪汪的凤眼,摸着从袖子里冒出头的小蛇,略微仰视:“哥哥这是独一无二的。” 昊儿再聪明,这个时候也没有想到那个独一无二,是怎么个理解法,又是什么意思,垂头丧气的走了,在小小的心里只知道很喜欢很喜欢这味道。 看着走远的两个人,卜卦也不再刺激已经肉疼不已的百宥,灿然道: “我们也走,如今小白被我迷晕放入了空间里,我们一行三个人,还是低调点的好,也不知道客栈里的那个人什么时候会追上来。” 卜卦拍着手站起来,抬脚朝前走,感慨道:不行,她居然多愁善感:想家,路上的风景都不能吸引他,这不是个好兆头。 “主子,那个小白小姐,入了城后,有两天没有吃东西了,要不要将她放出来吃点?” 规则着身子摇摇头,她又没有出力,还劳烦自己带着,让她吃个屁,回了凤都,她再吃的问题吧! 在他们的斜对面两里左右,始终有一道眼神腻在卜卦身上,思绪万千的卜卦,并没有发现。 听见卜卦说独一无二时,跟在暗处的君年尘嘴角轻扬,目光中温柔如水,为了打发别人,她居然想出这个理由来,确切的说,那也是实事,不算骗人。 君年尘没有想过陪自己一生的人会拥有那种香味,君年尘心中隐隐的有一种预感,那东西在卜卦周边,她身边的两个丫鬟身上肯定没有。 “帝君,我们现在是在跟着姬太子?”子情拿掉嘴上的草,把它轻飘飘的飞出去,好巧不巧的插到他们旁边的一个男人头上。 子情没有等来君年的话,迎来惊天动地的咆哮声,声音来源瞄去,身材高大肤色黝黑的中年男子,大大咧咧的叫骂,围着原地已经转完一个圈。 子情心里被骂的别扭得要死,就差一脚将人踢飞:“闭嘴,我干的不就一棵草,你咒骂这么多,是想提前去地狱吗?” 中年男子唰的走到子情面前:“赫,是你这个小白脸啊!爷爷教教你什么叫――我干的。”一个文弱书生,也敢嚣张,看他不好好教训教训。 君年尘对旁边的事情,漠不关心,掀起眼皮淡淡的看着前方,那里已经人去地空。 忆起那张变化多端的脸,君年尘冰雕雪塑的脸上,眼角有片刻软化,稍纵即逝。 他不觉得,有在跟踪卜卦,只能说他们的方向是一致的。 这一生,除了卜卦,还要谁何德何能需要他跟踪,千姿百态的绝色,在他看来,不仅仅是个母的,卜卦也是他的。 周围的人看到子情那凶神恶煞的恐怖模样,大多都噤若寒蝉,只有偶尔的几个人窃窃私语。 子情料理完人,一回头,帝君人早已不知道去哪里。 摸着胸口,受伤了,已经心理阴影,子情都记不起来有多少次他们弃他而去。 帝君呀!太没爱。 凤都。 “父王,太子真的要回来了吗?”商杨的声音并不像他的年纪一般轻狂,出口的话语气听不出含意。 现在整个天下都在讨论太子,而他们只是期中一个。 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商郡王盯着茶具,对那个见都没有见过的人,哼了一声,不屑道:“一个野种而已,不足为惧。” 商杨转过身子,他着实没有什么好惧,又不是父王,一年到头,目光灼灼发光看人家屁股下的椅子,可能做梦都想取而代之。 “父王……言之有理。”商杨原本是想问父王,是不是又派杀手出去,截杀那个来路不明,踪迹成迷的太子,囫囵一圈又绕回去,不知者无罪。 “商杨,你也不小了,现在已经入朝为官,为朝廷分忧解难,为何不去上?” 商郡王说的颇有深意,眼前斯文的儿子和那桀骜不驯的太子相比,怎么看怎么不顺心,眼神满满都是恨铁不成钢。 儿子与太子明明是两个年岁差不多大的人,也已经有个不大不小的官职,偏偏就是不上朝,几年如一日还是老样子,游手好闲,整天和狐朋狗友一起东游西荡。 “父王,我不是那块料,你就绕了我吧。”商杨边说边退,家里有权有势,他完全可以排除在外,偏偏父王见一次说一次。 父王不屑太子,偏生又看上太子继承人的位置,他们都说姬太子不好,他与姬太子相处过,不认为姬太子那不好了。 反而觉得姬太子行事周密,是个有胸怀的人,不像在朝为官的人,不是清高,便是自命不凡,要不然随波逐流,完全不像姬太子,也就是他的表弟。 “怎么就不是那块料了,你要知道他母亲是皇上的女儿,你母亲也是皇上的女儿,凭什么只要可以一人之下,万人之下,你那比他差了,他可以的,你也可以。” 商郡王觉得皇上只在意姬太子他们娘俩,而不顾自己的儿子和妻子,每每想到这些,他便止不住的开始恨,不仅自己的儿子不显赫,连自己也只是个郡王,连个亲王都算不上。 “父王,舅舅他们都没有意见,你也不要想太多了,皇上的儿子,孙子一大堆,论也论不到我们在意。” 商杨知道自己的话有点重了,只是不重,父王还不定要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不在意,不在意的话,纪王现在会在守皇陵吗?不在意?他二年前回来的那天,空中浮现的血气又是什么?” 商郡王冷然的一笑,皇上的大儿子,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就在半路,来了个姬卜卦,结果好好的太子之位被人抢走了,纪王不恨吗?他恨得要死,只可怜太愚蠢,居然会在一个小孩子的身上摔了。 商杨看着和母亲一样天真的父亲毫不客气的打击:“父王,不管纪王在意不在意,他已经被放逐了,而且那个位置,不是我们商郡王府可以打主意的。” ------------ 第185章 待会凉了 商郡王突然抬手,一拳头砸在身边的桌子上,响声起,桌子碎: “哼,纪王会被放逐,那是他愚蠢,竟然被一个没有来历的杂种对付到远走,杂种都能得到太子之位的待遇,郡王府如何就不能向那个位置看,杨儿,你是我的儿子,没有一点像我的地方,你母亲说得不错,这次杂种的母亲会打擂抬找夫,过不久她儿子就会回来,他一回来,便会选妃,我和你母妃商量过。” 商杨听父王一口口杂种的叫,听得实在不舒服,等着父王说下去,不知至今日,父亲与母亲又商量了什么事,未免自己再打探,或者在打探中会有的不安,道: “父王,所以你与母妃商量了什么?” 商杨甚至想过会不会是父王想不开,准备学纪王一样,去堵杀卜卦,毕竟母妃从来都不喜欢自己名义上的表弟。 商杨这次没有猜到,甚至也不知道他父王就算要杀姬太子,也不会告诉他,因为他不会允许商郡王如此做。 想到坐在太子之位的那个人,一年到头也不会出现在皇宫的人,他享受的一切,都是最好的,连个女人也要最好,他挑剩下的才会是别人的,盯着自己的儿子不容置疑道: “在他回凤都挑选太子侧妃之前,你自己挑挑看,喜欢那家的大家闺秀,和父王说,父王去提亲,如若没有,父王和你母妃可要替你挑了,绝对不能在那杂种择妃之后你再去选,那样你不是连在挑选妻子的名头上都输给了那个杂种。” 商杨没有想到会是关于娶妻的事,他目前并没有要娶妻的打算他也不认为相处过的卜卦会这么早就完婚,也不觉得卜卦一回来就会择太子侧妃,反而觉得表弟谁都没有看上,与那个君公子的交情倒是不错,可惜的是这话他不能和父王说。 这事,父王既然已经开口,代表他们已经有了决定,只是他实在是无心娶妻之事,提醒父王已经忘记的阵年旧事: “父王,只要好一点的女子,都不会想嫁给我的,你忘记了几年前我与青楼那名女子的事情了吗?” 商郡王那张脸上,五颜六色的变幻,被自己的儿子堵得死死的,儿子会这么说,也是因为那事情与他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儿子喜欢的那名女子,其实也是被他圈养的妓女,而他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的儿子也坑了一把。 回凤都的路上,君年尘出现在卜卦的面前好几次,每次都被卜卦冷着一张脸打发了。 在这期间消失的子画也回来了,子画不是没有保护好卜卦,而是因为在了边城时,卜卦让子画去办了一件事,其实子画可以安排别人去,卜卦非要他去,他无法只能去了,回来后,才听说姬太子失忆了,而且只有姬太子一个人失去了记忆,忘记了帝君和他们主仆几人,其他的人都记得。 子画虽然是被卜卦指着去做了别的事情,终究还是算没有保护好卜卦,君年尘发了好大的火,差点一掌给他拍死了。 好在那一掌是当着卜卦的面拍的,卜卦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居然还记得子画还没有告诉她去办的事情是什么个结果。 至此后,子画就成天跟在卜卦后面走,君年尘也在想为何单单是卜卦忘记了他。 卜卦身边的人都不知道原因,倒是承认了他与她还算熟悉,听得君年尘气不打一处来,顺便也让他更加明白一件事情。 等到卜卦记得他,不管卜卦有没有回复女儿身,他都要告诉天下之人,卜卦是他的人,免得他一个转身,卜卦又将他忘记,又落了个还算熟悉的词。 卜卦凝望着阴魂不散的君年尘,不明白这个男人老是跟着她,刀子明明不记得认识过这样一个人,可是身边的人都说她与他的关系还算过得去。 她身边的人都如此说,她暂且相信吧,只是,那个男人天天晚上都跑到她睡觉的地方,天天与她一道睡觉,这可不在她应允的范围内。 她一向都很自傲,她有骄傲的本钱,她长的好,修为高。 好些自傲都在他出现后全部分崩离析,他比她厉害,比她更冷酷,她狠,他比她更狠,她的修为高,他的修为简直到了无敌的境界。 虽然是这样,他依旧让她讨厌不起来,在强者的世界,他比她强,理应来说,两人之间,应当是仇视的,只是她觉得不应该是仇视,而是惺惺相惜。 卜卦看着一步一步靠近她的人,丝丝寒意袭上来,心底油然而生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向她行来的人长得很好,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那两个人手上还端着盘子,盘子上的东西是卜卦这几天,每天每餐都会吃的东西。 并不是那东西不好,而是那东西太好,卜卦吃得多。 一般人有此荣幸,理应是用感激的目光迎接来人,而卜卦现在就如同无头的苍蝇一般无助。 这几天她试着躲过,试着装病,可是每一次受苦的都是她,她也不装,不躲了,改而用仇大苦深的眼光看他,他那人不知道是不会看人眼色还是天生就是少了那一份神经,毫不为她的眼神情绪影响。 因为她不是他的对手,不管是耐力还是破坏力,要是惹得他恼了,他不让她受苦,跟着她的人,每一个人都会受点皮肉伤。 饶是如此,她也不屈服,渐渐的时间长了她也泄气了,顺便也在心中骂自己的无良师傅,师傅明明说自己可以横行江湖,然而,她遇上了一个怎么也甩不掉,打不过的男人。 “过来,在想什么,待会就凉了,现在趁热过来吃吧。” 卜卦听着他平缓的声音,身体不寒而栗,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多远走多远。 明知道结果不会有什么改变,卜卦仍旧想试试今天会不会不一样,一天到晚的大补,她已经补得想吐了。 “我们能不能一起吃,我不想一个人吃。” 卜卦觉得他不喜欢近人的身,虽然他时不时的会搂她,抱她,但是她想试试,要是她坐在他的身上喂他,他还能这般平静吗? ------------ 第186章 阴险阴险 纯白色长袍的身影的君年尘,一双眸子幽然若星辰,比月色下的星辰还要闪烁,此刻他定定的看着卜卦,瞳仁里汇聚着卜卦不懂的光芒。 卜卦没有等到回答,当君年尘默认,欢愉的拉着君年尘坐在应该是她坐的位置上。 快手快脚的接过一碗精心熬制的补品,弯着细腰,拿起勺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搅着白瓷碗里的汤,搅了一会,卜卦感觉温度应该差不多了,就着碗口先尝了尝,汤的味道很棒,色道也如往常一般的好看,她经常看,已经有了审美的疲劳感。 卜卦摇摇头,她真不想喝啊,舀了一勺子递到君年尘的嘴边,君年尘眸光深深,顺从的张开嘴,卜卦担心他会反悔似的,连忙塞他嘴里。 卜卦偷偷觑了一眼君年尘,她都这样半强迫的做了,冰快脸还没有生气。 在她看来,君年尘的脾气应该不怎么好,与谁都透着疏离又凉薄的气息,经常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的面孔。 但是对她确实是不错,如今都被她赶着上架吃她吃过的东西,依旧一副雷打不动的脸。 见他不与她一般见识,卜卦又觑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君年尘,他都看见她是就着碗喝的,给他喝才拿起勺子喂他的,就这样,他都不生气! 卜卦生怕君年尘没有看见,特意又低了点身子,仇大苦深的看着汤,就着白色的碗口又喝了一口,喝完后,卜卦还啧啧啧的说了好几声,欢快道:“好喝,好喝,太好喝了。” 卜卦再喝了一口,又重复方才的动作舀了一勺子汤递到君年尘的嘴边,君年尘二话不说,又一口咽了下去。 卜卦此时有点懵,将头低得都到君年尘的下巴了,她很确定刚才他看见她喝了,他这样不声不响,闹得她像个小人一样,卜卦觉得这事不问不快,不由清了清嗓子俏声道: “君年尘,你就没有点想说的话吗?你刚才看见我是怎么喝这汤了吧,你都喝了我的口水,怎么不生气?照理应该暴跳如雷才对,你不是男人吗?都被――” 被女人戏弄,后面的话,卜卦识趣的换成了另一句:“同性戏弄你也忍得下去啊,我实在是服了你,你看看你的后面站着的两个人脸色都白了,他们都替你不值呀,你怎么还能不动如山的坐在此处。” 君年尘难得见到卜卦脸上有愧疚的表情,别说是口水,他与卜卦吻都接过好几次了,何必还再意什么口水不口水。 要知道能得到卜卦侍候别人,也不是件容易的…… 自从卜卦忘记他后,她再也不让他亲,就算是抱她,看他的眼神也是不解,鄙视,愤怒。 现在卜卦这样做了,至少觉得对不住他,这也算是进步了不少。 君年尘冷不丁趁卜卦不注意的时候,亲了卜卦的红唇一口,这样的反应她还满意否。 卜卦清淡的眼底如流水没过,她没有料到他会有此一举。 只觉得那一瞬间她的呼吸都被他夺走,双脚不自觉的软了一下,要不是与君年尘靠的近,他扶了她一把,肯定得跃到地上去。 这一时,卜卦看见他凉薄的瞳孔里有一道细碎的光在闪耀不定,唇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总之就是,他此时的心情很好。 “我这样做,你满意否?” 卜卦想要退出君年尘的怀抱,君年尘那里会拒绝送上来的温香软玉,直接将卜卦压在了退上,让卜卦只能窝在他的怀里。 如果他与她一起喝这些东西能让她更快意,心里好受一点,他倒是不介意,虽然这东西他吃了没有多大的用处,至少她高兴。 要搁在往常就是劝她,她都不乐意喝,现在为了看他的笑话,她也不用摆出一副全世界抛弃了她的表情,反而会替他着想,这是好的开端。 君年尘搂着她软若无骨的纤腰,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青丝,她的头发,今日是黑色的,她今日也没有戴斗笠,反而只是戴了一副寻常的面具。 她这一张面具看着是温顺柔软,仿佛是一个乖乖又听话的孩子一样,眼底深处则燃着倔强又桀骜不驯的光芒。 她明明是个柔弱的小白免,偏偏要装作大尾巴狼,将男子的翩翩风度展现的淋漓尽致,又将女子的风情展现的一览无余,只是她从来不会利用她的风情,只会用她的男子风度。 她的长相完美无瑕,性子又冷的像冰,热的如火。 每一次与她在一起,他就觉得自己是鲜活的,还有生命的气息,而不是永恒的寂寥,如死水一样无波无澜,他想拥有她,在第一次遇见她时,想靠近她,想她陪着他。 在后面的相处里,他想把她珍藏起来,永远霸住,不给别人看,也不想让别的人靠近她。 就算离开了几天,她没有遗忘别人,只是忘记了他,他也无法生气,反而觉得失落至极。 所以不管她想如何,她开心就好,总之,他要她。 总之,他不许她离开他,因为从遇见她开始,她已经属于他。 卜卦被瞧得浑身发麻,有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在心底生根发芽,他的目光也让她心惊,蓦然开口,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为何要这样做?你的属下在看着呢,而且我以后还要娶妻生子,你可不要害我,这是龙延国的境内,你就算想以此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我外公也是不相信的,外公很疼爱我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应该听说过吧,我还有一个未婚妻,长得还不错,虽然脾气不太好,但是婚后,我一定会好好的调教她。” 说到未婚妻,卜卦忽然有一种奇怪的念头浮上心头,他如此做,不会是看上了自己的未婚妻吧,卜卦越想这种可能性越大,不然,他老缠着她为何呢! 而且他这样做,除了让她的名声受损之外,还能让她的未婚妻退婚,他好名正言顺的与自己的未婚妻在一起,卜卦咽了一口口水,低声骂道: “阴险,阴险,真阴险!” ------------ 第187章 遗忘之水 君年尘取过卜卦手上的白色瓷碗,他很佩服卜卦,都要摔跤了,手上的碗仍旧牢牢的端在手中,连碗中的汤都没有洒出来一滴。 此时,画面反了过来,君年尘环着卜卦的肩膀的手端着一个碗,一手拿着勺子,一勺勺的往卜卦嘴里喂。 卜卦嘴里仍旧在说他阴险,君年尘不用想也知道卜卦定是又想歪了。 “别想一些乱七八糟的,所以谓的未婚妻不过是别人传的,你没有未婚妻,未婚夫倒是有一个,那就是我。” 卜卦微微阖上眼,脑海里思来想去,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答案,她明明记得的是有个未婚妻,至于未婚夫,她真连点火星子都想不起来。 卜卦任由君年尘搂着她,反正她也挣不开,靠在他的怀里也很舒服,何不如大大方方的任由他抱,他抱够了,自然而然的也就放手了。 卜卦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她庆幸自己不是个恶毒的人,对别人做不到冷嘲热讽,顶多是自己恼火黑。 卜卦心里翻腾的厉害,表面上猜不透心思,声音也是不阴不阳: “你确定说的是真的,不是把话说反了,这天下间应该都知道我姬卜卦有一个未婚妻,而不是一个未婚夫吧!” 她做不来低眉顺眼的样子,也做不来面对强者做出诚怕诚恐的表情,要不是她休养好,早就把他掀飞了。 他那话明显就是在骗她,虽然不清楚他骗她的心思,反正就是不安好心。 君年尘没有理卜卦的挖苦,反正她已经忘记了,那就从头再来过。 拉起卜卦那只在桌子上点来点去的小手,撩起卜卦的衣袖,卜卦的手上就戴着一只龙形的镯子,这只镯子就是二年前,君年尘送给强制戴在她手上的。 奈何她现在失了记忆,全凭君年尘怎么说。 “你忘记了我们所有的甜蜜,自然也不会记得我们之间的订婚信物,虽然你不是故意忘记我的,我依旧很伤心,我一直想着,你忘记了也没有关系,至少我们两个人中,我是记得的,你忘记总比我忘记好,我忘记你,你会痛苦,你忘记我,我虽然痛苦,但是我很开心,因为的疼的那个人是我,不是你。” 君年尘的眼睛凝聚在卜卦的脸上,一眨不眨,说的话,更是涓涓流淌在卜卦的心头,这话说的很真,语气虽然平平淡淡的,但是能说到卜卦的心灵里去。 君年尘的话,如同夜晚中的明灯,驱散了卜卦心底忘记的那丝不安,融化了卜卦冰山的一角。 卜卦揉揉眼睛,罪过,他长得俊逸,此刻一本正经的说着这些话,让卜卦透亮清明的眸光带了点朦胧的醉意。 随即卜卦笑了,笑得眼波里的泪珠都流了出来,这人,这人,真的是一个冷面笑匠。 笑过之后,卜卦没有忽略心底的酸酸疼疼的滋味。 他如此说,她好像会心疼,会难过,虽然她从小到大的记忆都有,就是没有过与眼前之人的记忆,但是直觉告诉她,他没有骗她。 卜卦想起他说的订婚信物,顺手撩起君年尘的衣袖,没有,卜卦再撩起另外一只手的衣袖,依旧没有,卜卦脸上的失望之情已经掩盖不住。 本来因为君年尘动之以理,晓之以情的煽情话,大体已经相信了君年尘说的话,但是君年尘的手上,她没有看见自己想看见的东西。 既然自己的手上有他的信物,他的手上怎么就没有她的信物呢! 君年尘又喂了卜卦一口,好整以暇的看着卜卦脸上的灰败之意,他知道卜卦现在在翻腾什么,等到卜卦翻腾够了,君年尘手上碗里的汤也喂得差不多了,才将碗放在桌子上,随手让身边的人退下,从脖子里掏出一条线,笑着问: “你是在找这个吗?”君年尘望着卜卦眼里从失落又恢复到激动,像是终于找到了自己失去已久的东西一样。 没错,他脖子上用一条红线挂着的东西是她的,是她包含了生命的东西,她居然给了他,那一定很爱他吧,不然,自己也不会如此的草率。 卜卦在碰触到君年尘脖子上那块玉时,开心的笑道: “对,这就是我的东西,我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都给了你,那我一定很在意你,没有想到,我现在居然忘记了你!”卜卦的语气很感慨,很不解,分明不清楚自己为何独独就是忘记了他。 随后又带了别的心思问道: “我会忘记你,是不是因为你做了背叛我的事情,所以我一气之下,决定喝遗忘之水?将你忘得干干净净。” 卜卦说着说着,身体已经不自觉的紧绷起来,她要面子,又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这种可能还真的会有。 “遗忘之水?”君年尘身子一僵,拽紧卜卦的手指,声音已带着凌厉之气,他非要卜卦给个交代不可,居然是遗忘之水,这种东西到底是那来的? 人界不可能有这种东西的,就算是有,卜卦又是因为什么才喝,说背叛,自己背叛了自己,也不可能背叛她。 卜卦没有听出君年尘的凌厉之气,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因为她相信自己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喝那遗忘之水,除非是他做了什么让她无法忍受的事,不然,她失忆的原因为何,她真的不知道。 “你也知道这种东西啊?我还以为天下只有我知道呢!” 卜卦的语气有点讪讪,觉得很奇怪,师傅都不知道她身上有这种东西,听他的语气好像是知道这种药水。 “你给我说说你为何会喝遗忘之水,不是说原谅了吗?为后趁我走了没有五天就忘记了我?而且你的遗忘之水是谁给你?” 君年尘这一刻很生气,甚至有种绝望的的意味在里面,他可以原谅她是无意中忘记的,但是无法原谅她是有意的。 她身上时不时会有不可能出现在人界的东西,如今又一次出现不可能在人界出现的东西。 她之前说是有人给的,现在他稍微想想,就觉得漏洞百出。 ------------ 第188章 忘记了我 卜卦毫无心机的道: “你在说什么,难道――你果真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 卜卦一脸的不敢相信,她胡说八道一次,还真的让她猜中了,居然是真的背叛! 说完那瞬间,不由睁大眼睛看着君年尘,她眼神好,但是看的是外表,内里,会背叛自己的人,想到此,卜卦眼神凝重起来,之前被感动的心也索然无味。 君年尘望着低着头的卜卦,眉毛弯了弯,似笑非笑的道: “现在是我在问你,不是我要回答你,你说过以后再不欺骗我,现在你是要食言吗?” 卜卦眉头微蹙,寻找可以糊弄过去的理由,她以自己的人格当保,他说的话,应该是半真半假的。 毕竟她还没有对那个人做到不欺骗,就算对象是他,卜卦也不相信。 “戏过了,如果我们两个人之间都是坦然到没有欺骗的话,为何我们还处在订婚信物的事情上,为免发生意外,防患未然,我一定与你成婚了,既然没有成婚,说明你的话可信度打了折扣,而你还言之凿凿的说什么不再欺骗,你当我还是个孩子呢!” 卜卦眉头皱得都可以堆在一起,一时生气,一巴掌拍在石桌上,她是真用手掌拍下去的,拍下去之后,她就知道这下受罪受大发了,她的手掌起码都肿了,真他大爷的好疼啊! 卜卦没好气的瞟了君年尘一眼,这种话,他说给别人听,别人信不信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她是不相信的。 而且,现在因为他的话,她还受了外伤,这笔帐他打算如何与她算。 君年尘疼惜的拉过还与石桌贴在一起的玉手,眼里光芒流转,他一如既往的心疼,她什么时候养成了一不如意就想拍东西的毛病,也不知道随了谁。 “手都红了,以后还这么莽撞吗?以后要打哪,只要是你开口的,我替打,现在舒服了吧,手都红成这样了。” 君年尘神色如霜,搓着红肿的手,拿了一个小瓶子,倒了一大半出来全部揉在卜卦的手上。 君年尘暗暗叹了口气,他也是气晕了,范得着和她计较,反正她从来做事情都没有个准则,现在这样多半又是出了什么意外。 卜卦其它的话不可取,有一句话君年尘很喜欢,随着卜卦的意思迎上去接道: “我已经在准备婚礼的事情,你还来不及参加就已经属于现在这种状态,让我很沮丧,不过你放心,我们的婚礼很快就会举行,不会因为你不记得我就延迟。” 要不是疼得厉害,卜卦真的会将另一只手也拍在桌子上,可是她不傻,不会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再打在石桌上,疼的也是她,不会是他。 “我都快疼死了,你不仅凶我,还说什么婚礼不婚礼!现在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吗?如果你真的这般再意我,赶快……” 卜卦的话尾接不下去了,她手上除了冰冰凉凉的感觉,还有疼感渐消的感觉,她如果再说下去,就成了泼妇了。 只是,他的话说的这般平淡,她怎么就感动的想哭呢! “不疼了吧,像你说的,我们都这般在意彼此了,婚礼是再所难免,如今你也长大了,在我的身边,我会更放心。卜卦,我今天有没有说,我想你。” 卜卦不想和他闹腾,什么婚礼不婚礼,她现在对他连点像样的记忆都没有,如何与他成婚,他还是做梦去吧。 就凭他刚才因为遗忘之水想要对她发脾气,她就不会轻易的原谅他。 除非自己找回了记忆,君年尘之前是真的什么都顺着她,不然,哼哼。 “闲话少说几句,刚才你的语气可不是这样的,我都说你的戏过了,你长得玉树林风,风光霁月,我可担不起你的一个想字,你的补品已经送过来了,我也吃了,你自己也吃了,可以打那来,回那去了。” 卜卦开始不客气的送人,大爷她不开心了,他再留下去,她非轰他出去不可。 卜卦说了就想离开君年尘的怀抱,说真的她不想窝在他的怀里,但是又觉得熟悉,若有所思的望着一脸深思看着她的君年尘。 卜卦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矛盾了,抓抓头发,她开始矛盾,也就是说离忧郁不远了! 眨眨眼睛,示意君年尘放开她,君年尘半眯着眼睛,卜卦的提醒自动忽略,不动声色的端过另外一个碗,这个碗里的东西,是卜卦喜欢吃的。 养了卜卦好几天,终于养了点气色出来,他怎么可能半途而废。 “尝尝这个吧,你应该喜欢吃的,子云忙活了一个晚上的连子羹,又浓又香,放的糖甜而不腻,你刚才生气了,要是心里不舒服,拿我撒气,不要和自己过不去,我不是在生你的气,我只是想知道你忘记我的原因而已,而已你不知道你说的遗忘之水,是个稀有物,抢手的得,属于有价无市的那种。”君年尘挑了下眉梢,在卜卦带着丝丝寒气的不平的眼神下,轻声道: “我只是太在意我的卜卦,其实是我先看上你的,好不容易你终于答应于我一起,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我们过得很快乐,但是你忘记了我,未来的日子里,如果你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你可以试在现在开始重新喜欢我,爱上我,你就算忘记了,心里也是有感觉的吧,会感觉熟悉,因为我们是彼此最重要的人,你还有家人,而我只有一个你,如果你都不要我了,你要我怎么办,你想我怎么办?” 君年尘头抵在卜卦的发丝上,手不停在摩挲卜卦的小手,为卜卦除去了最后一丝的麻意。 卜卦被君年尘的话说的脖颈一凉,这个人,真的是表里不一,他应该是一个说话不多的人,为何理直气壮的说这么多不像他这种性格的人说的话。 感动吗? 她很感动,但是爱吗?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不讨厌他。 但是听他说这种话,她心会自动疼,这种感觉很让她不爽,偏偏她无力阻止。 ------------ 第189章 果真如此 心里胶着心事的卜卦难得的失眠,接连几天的心情都不大好,这样的日子不多不少也过了好几天。 这天,芹菲搬了一张椅子放在绿色的架子下面,此时此刻卜卦躺在椅子上正沐浴在落日之下,不大注意旁边景色的卜卦,静静的观看万物被夕阳染的红艳艳的轮廓,仿佛是浸了血的天空,领受着这日最后的光明。 不知道身边的婢女又说了什么,光闪闪的晚霞晃得人睁不开眼睛,夕阳的映照下的卜卦半阖的眼中布上了淡淡的迷雾。 卜卦仰望着天空将一切都渲染得无比辉煌日落,它在这之前高高的挂在空中,散发着所有的光和热,供人仰望,现在即将逍失以前的巅峰状态。 日复一日的轮回,重新开启生命的源头,从早晨的初阳,到晚上的日落。 只是这样这不就是它存在的意义所在吗? 太阳的使命不停的轮转,没有尽头,只有无尽的永恒。 而她的生命里的过往与现在,或者将来也在不停的流转,只是她的生命没有太阳那样永恒,是有期限的。 卜卦每一日都能更加清晰地看待周围望着这一切,此刻竟不适时的悲伤起来。 夕阳下沉思中的卜卦没有看见一道长长的身影向她靠近,芹菲眼角扫了一眼,随即又转开了视线,像是没有发现来人一般。 “你最近没有睡觉吗?眼角下都有阴影了。” 软和的低音响在卜卦的上前方,一道快如闪电的身影闪现在卜卦身侧,挡住了卜卦身上的夕阳。 卜卦听到不远处有窸窸窣窣脚步声响起,那时脚步声离得并不近,不过是片刻功夫,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卜卦没有细看来人,以为又是那阴魂不散的君年尘,大脑快速转动,半阖的眼睛已经快速闭上,冷着声道: “有你跟着,我是片刻都不得安生,能睡得好?你不是说心疼我吗?要是真心疼你能不能高抬贵手,别在我的身边晃荡,我都快要被你烦死了。” 夕阳下脑子有点昏昏沉沉的卜卦,也不管得罪来人的后果会如何,先管自己骂得高兴再说。 等会他要是与自己算账,就说自己还没有睡醒,并不是说他,他要是上赶着找不痛快,她很乐意成全他。 卜卦的记忆里,君年尘那个人不动怒则已,动怒的话,一般人还灭不了,她见过他冷脸,却没有见过他发火,对一般人来说,就他这张冷脸就已经够吓人了,要是再发个脾气什么的,估计也就被吓破胆了。 现在是白天,她又在躺着,所以不怕他,想到等会说自己是做梦,说梦话,能看见他吃鳖,卜卦的脸上带着不可抑制的笑意。 这些时日被折腾的没处藏身,又拿君年尘没有法子的卜卦想到这些,心里轻松的不是一点点,面容上也带了点点俏皮。 “看来你这几天过的水深火热,四面楚歌,就是不知道是谁有这等本事,把你逼成这样。” 来人眼角挑高,嘴角带了点笑意,又带点忍着没有笑的腔调,让卜卦有丝疑惑,这声音明显的不对。 身边这人身上的气息也没有那种会站她压抑的气息,有种让人觉得舒服的气息。 卜卦抬起手搭在眼睛上,微微睁开了条缝隙,入眼的是另一又夺目的绚烂的眼瞳。 卜卦揉揉眼睛,有点眼熟。 直到瞳仁里清清楚楚地勾画出来一个人的面容。 傅钱。 卜卦之所以记得这么好,最重要的是他有一个好名字,那个名字还有个好的用处。 傅钱=付钱。 她与他相处那几日过的还算不错,理由当然是傅钱很大方,花银子舍得。 陷在还算美好回忆里的卜卦没有听到另外一道脚步声靠近,也没有发现那道脚步声顿了顿。 更没有留意到那人一双灿若星耀的眼,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她的眼神黯了黯,也没有发现那人黯了黯的眼神又闪过了灼人的光芒。 卜卦微微抬了抬身子,让自己能更清楚的看见来人,心中闪过不解,他不是走了,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在卜卦看来,他之所以会走,是因为花的银子过多,而且还没有花到点子上,全都是冤枉的钱,卜卦以为他想明白了,走了之后,就不会回来了,那知道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他又回来了。 卜卦想到之前花了他不少的银子,想着他与自己无亲无故的发了那么多银子,现在已经快到凤都,在凤都好好的招待他一番,也不显得自己老是在赚他的便宜,只是卜卦想是这么想了,心里难免会有点不平。 “我只是感慨这些时日过的太好,吃香的,喝辣的,如今你往我跟前这么一站,我看见你比上次又消瘦了的脸,方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幸福。” 卜卦说着嘴角已经在抽了,她并非是真的知道他消瘦了,不过随口一…… 她说她幸福,天知道她已经想砸人很久了,只可惜那个人形势比她强。 卜卦也不是个不知道知恩图报的人,只是她被强喂了这么久的补品,心里窝了一肚子的火,如今好不容易平静一点,这个走了的人又出来了。 “果真如此?”傅钱如玉俊美的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目睹卜卦有点僵硬的小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不过是在嘴硬。 傅钱也想知道能降住卜卦的能人是谁,他前几天与卜卦相处不过几日的时光,也理解卜卦不是那种会让别人踩在她头上去教导她的人。 如今听她的话,还真出了这么一号人,而这一号,她拿人家没的折,还得任人宰割。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发现离开我后,发现生活并不是那么的美好,所以舍不得我,又打道回我身边了,你这次打算呆多久,银子带够了吗?要是没有带够,我倒是不介意你身上带的宝贝一卢典当了,要是你急着用银子的话,一定要找我当,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给你个公道的价格。 ------------ 第190章 傅钱思及 傅钱的眉头一弯,旋身坐在卜卦旁边的石凳上,卜卦公道的价格会给,他相信,他更相信卜卦给她公道的价格,是为了让他付出更多的银子将东西赎回去。 以卜卦贪财的性格,要不是为了列多的筹码,她会好心的多此一举,傅钱不会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长的好,性格好,入了她的法眼,对他另眼相看。 “希望真的是你说的这样,不过,能把你压制住的人,我还真想见识一下。” 说到这,傅钱的心里不知为何,忽然浮现一道很多年没有见过的身影。 随即他又摇摇头,不可能是他,他目空一切,不将任何人放入眼中,怎么会与卜卦扯上关系。 他讨厌女人,从来不让别人近他的身,卜卦刚才的语气,分明是被人缠上了,还甩不掉,傅钱无法想像那个人做这种事情,是何场面。 甩甩头,傅钱明显的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他就好。 “什么压制,不过是个管家公,老是喜欢管东管西,一天到晚强迫我吃一些会要我命的东西,还没有你来的可爱。” 卜卦抬在额头上的手挥了挥,看见来的人是傅钱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失落。 她都想不明白自己现在是怎么回事了,明明不想见到他,因为他会逼她吃一些她不喜欢吃的东西,但是她又明白,他其实是为了她好,只是她有点不领情。 “管家公,这个人能管得住肆无忌惮的你,委实需要一点本事,只要不是毒药,强迫你吃的东西,一定是好的,而且我也不认为,可爱形容一个大男人是夸奖的意思。” 立在卜卦身后当透明人的芹菲不经意的侧了侧身子,掩饰住嘴角的笑意,只是身体不断摆动,让她已经成功掩饰的笑意,又暴露无疑。 芹菲笑着笑着,嘴角的笑意已经僵在了脸上,望着旁边脸已经黑的如锅底的人,下意识的往另一边挪了挪步子,她本来想示意主子不要再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可惜她主子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也没有留意到另一个人的出现。 发现面前的人不是冰快脸后,卜卦看了傅钱一会儿,又一点点蜷缩回椅子里,完全没有注意到脸色苍白的芹菲。 “什么好的,那些东西他都不吃,全都逼迫我吃,我也不想吃啊,最后还是进了我的肚子,你看看我都长成这样了,用得上再补吗?” 卜卦声音很激动,边说边撩袖子,身体不自觉的又抬了抬,本来是想让傅钱看看她手臂上的肉,那知道一阵风吹过,他不仅没有抬起身子,反而又倒在了椅子里。 她也是气得狠了,一阵风过后,又后悔了,她是个女子,细皮嫩肉的,手臂一露,那也不是肌肉,而是雪白的肌肤。 “管家公?”傅钱眸光深了几许,这个叫法倒也鲜新,端详了卜卦一会,又开解道: “你的气色很好,想来你说的人是花足了心思将营养的东西往你身上搭,不过你这东西也没有白吃,最近是不是觉得身体轻了不少。” 傅钱放回原位的心又提了起来,卜卦的气色真的好,脸颊上的肉没有长多少,但是皮肤更水嫩,更粉了,她身上隐隐的气息也让傅钱觉得不安。 真的很像那个人身上的气息,上次在北辰国他见过那人身边的属下,现在虽然没有看见人,但是他相信那个人也在不远处。 莫名的,傅钱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身后的人直直的看着卜卦,眼神犀利又冰冷,许是感觉到他回头,好一会儿才将视线放到他的身上,只是放在他身上的眼神比看卜卦的眼神冷了十倍不止。 傅钱这一刻所以的怀疑,猜测全都分崩离析,果然是他。 “帝君。” 卜卦只感觉到有人在盯着,一听傅钱的称呼,刚直起的身子,哗啦一下又倒回了椅子里。 以为傅钱在吓她,没有往君年尘真的出现在她面前想,因为此时还没有到上那些汤汤水水的时候。 睫毛下的眼睛眨了眨,一瞬间流光划过,如同明亮的宝石在闪烁。 不满的拍了拍已经流了点细汗的额头,卜卦心里有点虚,别人好吃好喝的侍候她,她在人家背后说人家的坏话,不是君子所为,卜卦感觉很微妙,倒是真的不希望她嘴里那个人听到她刚才的话。 “你别吓我,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动了动身子,随即用澄清的眸子看着已经看向别的方向的傅钱,感慨道: “身子好像真的轻了不少,莫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 卜卦此时已经不是问人,而是肯定的语气,如若真的是如此,她更不希望她嘴里的管家公听到她刚才的高谈阔论,毕竟太失礼。 其实说起来,卜卦从头到尾都没有不失礼的地方。 傅钱看了看前面不动声色的帝君,又望了望还没有发现多了一个人的卜卦,心情很复杂,帝君与卜卦的关系他不敢问,也不敢想。 君年尘朝着傅钱的方向点点头,虽然知道早晚有一天会对上傅钱,但是君年尘没有想到看见别人待在卜卦的身边,轻声淡论他的不应该时,心情会这般难受。 他的好心被卜卦当成了驴肝肺,卜卦对着别的男人指责他。 这画面怎么看都让他心凉,又觉得讥讽无比。 他想走上去问一问卜卦的心是什么做的,这么好折磨人,这么会折磨他。 只是做为一个男人,在傅钱的面前,他还有尊严,所以他心里不痛快,依旧没有表现出来,眼瞳里幽暗的光也转瞬不见,仿若昙花一现。 院子里一个人躺着,三个人站着,空气里的气氛尴尬,芹菲觉得空气都不流通了,空气压抑的让人感觉窒息。 芹菲忐忑不安,犹犹豫豫的思考要不要提醒大大咧咧,没有感觉到空气变得稀薄的主子。 卜卦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笑,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黄澄澄的果子啃了起来,芹菲被主子心里的少根线打败。 ------------ 第191章 随意享受 “芹菲,来者是客,你站在这里这么久,不知道上茶倒水吗?” 卜卦见到还看着别的地方的傅钱,利落的扶着椅背从椅子里爬起来。 又咬了口黄澄澄的梨,卜卦蓦然回首,嘴里嚼的正带劲的梨,一时不知道是何滋味,一口梨水直接呛在了喉咙里,手上咬了几口的梨扑通一声,掉在椅子边上,砸在地上弹起来,随后落在卜卦的脚边。 卜卦利索的动作变得迟钝起来,也不想着吃东西的事,梨掉了的事,一股脑的只想着他听到了。 卜卦不知道君年尘来了多久,听了多少,气息也开始急促,她怎么这么倒霉,百年难得一遇的说人家一次坏话,被人撞见了。 随后她又安慰自己,她那不算是说他的坏话,只能是抱怨。 只是不管是什么,她都心虚,感觉自己是条白眼狼,别人对她好,她反而暗箭伤人,太不厚道。 卜卦又想,这意外都发生了,他现在已经知道了,现在她要做的是怎么解释清楚,毕竟他那眼神太冷,他平时又酷,现在更是冷得如同雪山上的散着寒气的冰快。 卜卦念及此,心里七上八下的,气息不稳,语气很客气,笑得很灿烂的迈向一脸不善的君年尘,边说边急步靠过去,道: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不是说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吗?” 卜卦的心里很苦,此时已经地埋怨傅钱出现的不是时候,要不是傅钱,她那用得着做小伏低。 随后把眼前的三个人都骂了一次,要不是忽然现身的傅钱她不会伦落至此,要不是芹菲不提醒她,她也不会伦落至此。 要不是眼前之人太过冷酷无情,腹黑又阴险,她也不会伦落至此,所以自然而然,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她只是受牵连的。 卜卦现在只求能够将刚才那浓重的一笔先抹掉,不然她指不定下一刻就要尝尝君年尘这个阴晴不定的脾性。 “我很烦?我是管家公?我现在做让你讨厌的事,我多此一举让你很不爽了?” 君年尘每说一个字,声音变得越软,明明是春天,卜卦却闻到了萧瑟的味道。 君年尘眸光散发着细碎的流光,低头看着左手上多的两只爪子,一个劲摇头不承认的卜卦,挑着眉毛,比刚才的话还要客气: “所以你现在是很不满,希望我走的越远越好是不是?你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一次性都说出来,免得说我不通情达理。” 卜卦就怕君年尘这种声调,明明是生气了,语气一层不变的,暖和的如同夏天的阳光。 卜卦晃了晃被自己拽紧的手臂,摆出一副可怜表情,表示自己知道错了,示弱的卜卦没有看见君年尘眼角溢出的笑意,反而老老实实的保证: “我刚才只是想炫耀来着,你也知道你让子云他们熬的东西实在不是凡品,我吃了这么多,居然没有人知道,这不是很遗憾,让让很灰心的一件事吗?” 君年尘抬起右手放在嘴边,轻轻咳了咳,卜卦这种不要脸的话,果然是顺口就能来,不过她这样说,就想他放过她,那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我刚才从头听到尾,怎么没有听出你的言外之意还有这层意思。”君年尘其实知道自己最近是逼得有点紧了,让她微词不止一点,只是在他强势的逼迫下,她无力反抗。 现在她要说软话来哄他,看她能做到那一步,他很期待,特别是她刚才当着别的男人的面,把他损得一文不值,现在又乖巧的让他想将她揉到骨子里面融为一体。 “你还不知道我啊,我能说你不好?你对我这么好,我还在背后说你的坏话,岂不大男人所为,所以你把心放回肚子里去,我刚才还在笑话那位兄弟消瘦了,结果他说我气色很好,这一切不得归功于你呀,芹菲他们都说你对我真好呢,我连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在想,我上辈子是造了多大的福,这辈子遇见一个你,照顾我的事情连我母亲都甘拜下风,所以,其实我是――”卜卦悄悄的抬了抬头,像是不好意思说似的,随即看了前面的芹菲和傅钱一眼,牙一咬,又道: “我是担心你要是那一天不在我的身边了,我可怎生是好啊,所以你现在对我的好,我知道,但是你对我好个一两天的,我觉得没有什么,没有习惯,要是那一天我习惯你的照顾了,而你不知道因何原因又抛下我,不照顾我了,你让我怎么去适应没有你的生活,所以,我才……” 卜卦说到这里,欲言又止的实在说不下去,再说下去,她自己都要以为是这么回事了,虽然她这话不是全真,倒也是半真半假的话。 她这十几年里,有很多人疼爱她,只是这些疼爱的人里面,没有一个人像君年尘这样疼她的,她感动之余,只能说无以为报,至于担心自己会依赖,这个问题她想都没有想过。 君年尘也没有料到卜卦会扯出这样一席话来,震惊是肯定的,震惊过后,是更深的高兴。 虽然明白卜卦的话可信度不高,君年尘仍旧考虑了这方面的因素,觉得这个问题并不是个大问题。 他疼卜卦那是一心一意的疼,肯定没有假的,就像他一个人过了这么久才知道原来宠爱自己爱的人滋味会这么好一样。 君年尘此刻的心被卜卦说的都可以融化一座雪山,用右手拉过卜卦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听着彼此的心跳,他扬起好看的唇,轻轻的说了句? “傻瓜,想这些做什么,这一生,我只会宠你一个人,宠一辈子,就算那一天,你离开了我,也再不会有第二个人有这个待遇,所以,只要你不说离开,我永远都对你这般好,下次再也不要说你习惯之后,我会抛弃你的话,你这么好,又这么年轻,应该是我担心你弃我而去,所以你只要好好的呆在我的身边就好,其它的事情我都会办妥,不用你操心,你只要如平时一样开心的笑,做你自己就好,随意享受我的宠爱。” ------------ 第192章 不生气了 傅钱眼中风起云涌,看着面前应该离女人十万里远的男人,贴身站在他心上人旁边,甚至放下了平日里的高傲,对着卜卦轻声耳语,两人旁若无人的相互依偎,心里如刀在绞,即使是如此,他也只能压抑住已经涌上眼底的血腥之气。 他没有回避,依旧风清云淡的垂着头,睑着眸子平静的呆在一边,静如木头。 时至此,傅钱忽然想起几年前路过凤都时的事。 看到这情景,他还有什么不明白,分明是他被人利用,被人引开,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拉着卜卦一脸情深的帝君。 帝君给人的印象一直是嫡仙一样的人,经常踩在云端,让人看着,摸不着的人,从来不会掉落云端的一天。 现在一不留神间,帝君已经从嫡仙成了一个有着七巧心思的平凡人。 帝君也会动心思,不过帝君的心思动到了他的身上,只因自己找的那个人是帝君在意的人。 傅钱心中冷笑连连,难怪当初他追出凤都之后,什么消息都没有得到,想来那时卜卦还在凤都,帝君果然不是平常人,为了卜卦下了好大一一盘棋。 傅钱眼里露出嘲讽之色,面上不显,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向前走了几步,停在二人面前。 卜卦没有注意到身边多了一个人,察觉到君年尘身上已经没有之前的煞气,心安下来,又复了平时的调调。 打了君年尘的胸膛一下,暗笑道: “你现在不生气了吧,也不知道原因何在,你脸上平静的比那江面更甚,为何我就是觉得你生气,还有种戾气,好在你又恢复了平常的状态,你还是对我多笑笑吧,你板着脸的样子,看起来怪吓人的,当然,我不怕你。” 君年尘闻言一笑,果然让卜卦有种如浴春风的感觉,君年尘并没有解释他有戾气,是因为看见傅钱站在她的旁边,而他极为不喜。 他无法否认妒忌傅钱,非常妒忌,妒忌傅钱以前陪在卜卦身边那么久,君年尘现在虽然在笑,身体却没有舒展开来。 卜卦不知道傅钱的来厉,以及过往,君年尘听了子云的话后,特意去查过,发现傅钱找的人十之八九真是卜卦,卜卦现在不记得有傅钱这么一号人,如若想起来了呢,如果傅钱不是单相思,而是郎情妾意。 君年尘抬眸,生气吗? 与其说是生气,还不如说是没自信。 心里提心吊胆的怕卜卦不要他,他并非如表面这般平静,他也害怕,怕自己难得喜欢上的人讨厌他。 他每天强迫卜卦吃喝那些汤汤水水,也不过是想卜卦快点长大,他能早点娶她,只是她大概不明白他的苦心。 卜卦的目光清明,没有带着别的心思,君年尘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般在意卜卦,他与卜卦说来相处的并不久,只是再意便是再意,卜卦说不明白,他也闹不明白,因为爱上了一个人,毫无理由。 卜卦的性格也是他所喜欢的,之前的欣赏,到现在的由衷爱,也不过是眨眼间而已。 君年尘牵着卜卦的手,若有似无的瞥了傅钱一眼,淡笑道: “我们倒是心有灵犀。” 卜卦不理君上尘的打趣,推开君年尘小声道: “说的比唱的好听,有本事做点实质性的出来给我看。” 卜卦低着头,张着耳朵听君年尘的话,不由得有此怔怔然,她近来好像经常听他说些甜言蜜语,好在自己定力好。 君上尘心潮慢慢淡定,渐渐有了自信,至少他现在是拥有卜卦,就算卜卦与傅钱以前有什么,他也能把卜卦的心完全绑在自己的身上。 过去的,已然过去,最重要的是现在与将来。 君上尘抬起卜卦低着的头,轻轻的落下一吻,他不怕别人看见他疼爱卜卦,又不惧别人说什么,现在的民风也算是开放,握紧卜卦其中一只手,肯定道: “定不会让你失望,我会这么说,不过是想让你知道,因为有时候就算做的再多,以你的性格也不一定看得出来,我的话,说一不二,而且我也是情不自禁,只是想让你开心一点。” 卜卦被他暖暖的语气闹了个大红脸,心怦怦直跳,竟然非常的紧张。 悄然对上君年尘的眼睛,又不好意思的别开眼,反而侧着身子直勾勾的凝视着君上尘的俊脸,心里不住感慨,果然是美色误人。 卜卦也是个什么都不怕的主,想到便做,她现在看见眼前的美色,心中倒是想调戏一番,她脑子一抽,在思维上还没有想清楚,行动上已经开始做了,伸出一只手色住了君年尘近在眼前的脖子。 君年尘被卜卦一双晶亮的凤眼看的心中一跳,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卜卦勾着他的脖子又靠近了几分,君上尘正在思考卜卦想做什么时,却发现卜卦只是靠近他,什么都没有做。 君年法微微一笑的弧度更大,也不说话,没有打破这份宁静,列没有惊醒已经被他的美色迷惑的卜卦。 卜卦莫名的觉得紧张,气氛也暧昧,只觉得一眼前之人的气息铺天盖地的笼罩在她身边,包围住她。 鬼使神差的卜卦脚一抬,又拉着君上尘的脖子低了几分,随即卜卦的唇凑到君年尘的薄唇上,他脑海里‘轰’像被炸开了花一样,完全失去了本能意识。 君年尘的浅笑还挂在嘴角,像被冻住一样,僵在原地,久久都不能动。 待卜卦瞪大眼睛反应过来做了什么时,反射性的赶紧移开自己的嘴唇,下一件事情,就是要收回勾在君年尘脖子上的手。 君年尘像是预料到卜卦要做什么一样,稳住卜卦有点软的身子,一手搂着卜卦的腰,将卜卦搂紧在怀中,一手托着卜卦的后脑勺,把卜卦转了个身,挡住了身后的视线。 窝在卜卦的耳畔咬着耳垂轻声: “原来你说的实质性,是这种意思,我很喜欢。” 君年尘的唇轻柔的摩挲在卜卦的嘴角,男性的呼吸喷洒在卜卦的耳边,卜卦咽了咽喉咙,她喜欢他这样。 ------------ 第193章 我很喜欢 君年尘舌头在卜卦的唇瓣探了探,情不自禁的上去,他的吻不像他的人一样冰冰冷冷,反而带着灼热的温度,由开始的试探,到温柔的像细雨的细吻,到后面风卷残的吞噬。 他的吻强势的让卜卦沉迷在其中不能自拔,不知不觉间开始动着自己的舌头,开始回应君年尘,脑子变得昏昏沉沉的卜卦,不知道自己这个举动,让君年尘吻得越来越深。 君年尘的掌心温热渐渐开始变得灼热,开始上上下下的抚摸卜卦的细腰。 卜卦的腿有些发软,还好的君年尘撑着她,才不至于让她掉到地上去。 卜卦的头被君年尘热烈的吻压得喘不过气,只能使劲的想抱紧他。 君年尘与卜卦的舌头嬉戏良久,阵阵热流传过,卜卦的另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勾在君年尘的腰上。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他终于放开她的舌头,一边轻吻卜卦,一男边难耐的舔了舔她的红唇,动情的叫着:“卜儿……” 虽然舍不得,君年尘依旧还是放开了已经被他的吻荡漾了一脸水光的卜卦。 两个人的唇分开,卜卦的鼻子所闻到的气息都是君年尘身上的气息。 卜卦只能呆呆的看着君年尘,眼中也只有君年尘。 不知是谁说过,当一个人专注看着你的时候,你会觉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卜卦此刻已经忘记周围的一切,只有君年尘,眼中所看见的也只有他瞳孔时的浓情与温柔。 卜卦好半响都没有回过神,最后回过神就看见一脸笑意的君年尘,云里雾里的卜卦脑中也慢慢记起刚才她大概是做了什么好事。 心情开始复杂,她简直不敢相信刚才她做的好事,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也是实事,卜卦越想脸越红,反应过来后,觉得两个人头挨着头,面对面的挤在一起的姿势在大庭广众之下太过暧昧,头向后抑,离君年尘的脑袋远了点,急忙想将他给推开。 君年尘没有让卜卦得呈,拿下托着卜卦后脑勺的手放在卜卦湿润的嘴唇上,轻轻的摩挲着卜卦嫣红的唇瓣,又凑过去轻笑出声在她耳朵边小声道: “卜儿,我很喜欢。” 卜卦虽然是个大而化之的性子,现在脑子清醒一点,又想起他们刚才的所作所为,已经红透的脸,不由得更红了,加之她想推开君年尘力道上又落了下乘,只能不住的后退,想避开君年尘那只不老实的手。 卜卦不知道她此时的眼光流转的是万种风情,看得君年尘忍不住再次覆上了卜卦带着湿气的唇。 细吻过后,君年尘的吻密密麻麻的落在卜卦的额头上,鼻尖上,脸颊上,最后没有忍住,他在卜卦洁白的颈项间留下了几颗红红的痕迹。 卜卦身子敏感,早就被君年尘撩拔的不行,现在君年尘又埋首在她的颈项间不停的轻吻,卜卦忍不住嘴里发出细细的呻吟声。 君年尘最终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巨浪,重重的将卜卦压在怀里抱了好一会儿。 卜卦靠在君年尘的胸膛闻着自己最近喜欢上的气息,感觉到君年尘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轻轻的推了推君年尘,细语道: “年尘……” 卜卦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她明明是想叫一下他,声音怎么像在引诱人犯罪的娇嗔。 君年尘哑着声音在卜卦的耳朵边上轻轻的‘嗯’了一声。 君年尘隔衣服抱着卜卦,觉得手下的触感像是要灼伤他一般,他无力阻止身上的热度,两个人之前有了亲密的举动,他摩擦着卜卦的腰肢,他想要更多,轻吻或者抚摸已经无法满足他,他身体里有种执念在叫嚣着完完整整的拥有卜卦,而他想到卜卦还这么小。 他身上某个地方肿胀得厉害,他想要卜卦,疯狂的想,但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君年尘忍得很苦,又觉得很幸福,至少,这一辈子,还有个人让他能享受到这些。 这个时候卜卦的眼角已经发现君年尘身后的傅钱,觉得得脸红得像个苹果,掐了掐,心里已经乱得像一团麻,装模作样的表示淡定,掐着声音道: “刚才吃错东西了,傅钱,我给你介绍一下,他叫君年尘,是……” 卜卦纠结的看着君年尘,她在头疼应该怎么介绍,特别是她刚才现场表演了个断袖的戏码。 君年尘别有深意的看着一脸难为情的卜卦,他倒是想听听卜卦能说出他是她的谁,很快君年尘的眼睛暗了暗,因为卜卦说了一半,就没有了下言。 君年尘搂着卜卦的手改为握着卜卦的手,不经意的捏了捏卜卦的掌心,他大概已经知道卜卦是不好意思说。 另外还有一种意思已经她还没有理清楚要把他放在什么位置。 卜卦在君年尘别具深意的眼神下,只能转个头指着傅钱道: “年尘,他是我前不久认识的一个朋友,傅钱。” 提到傅钱的名字,卜卦就想到付钱,随即幽幽一笑,轻声道: “傅钱很大方,舍得花钱,我倒是很喜欢他这个朋友,毕竟他家的银子多,要是那天我落魄了,他要是还能接济我,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卜卦的话让君年尘扬了扬唇,视线从卜卦身上移开,转而投放到傅钱身上。 说起来,君年尘并不满意卜卦似是而非的说法,他甚至觉得卜卦的说话,让他输了,好像傅钱更重要一点。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与傅钱认识,认识的也很久了,他不想欺骗卜卦,望着傅钱的眼神中,带了点卜卦看不懂的意思,用清扬的声音,淡然道: “傅钱,没有想到会是在这种地方,这种情况下见到你。” 君年尘换了个角度,侧着的身子改为正面对着傅钱,由傅钱的眼神,君年尘知晓傅钱已经猜测到几年前会离开凤都是他做的。 那时卜卦还没有将他当一回事,他用计让傅钱走了,现在傅钱自己找上门来,他只能正面对上,那些计之类的,已经不适合他们两个人之间。 ------------ 第194章 我们认识 傅钱心里的感觉暂且不说,面上的情绪倒是没有显露别的意思,既便他现在心里在恨的咬牙,也能平静的说: “帝君,没有想到你也会在这里,上次感觉到你的气息,傅钱还以为感觉错了。” 君年尘点点头,对着已经懵了的卜卦道: “我们认识。” 君年尘的声音不大,卜卦却听得分明,空气中静溢片刻,卜卦的视线在两个人之间瞟来瞟去,最后视线停留在君年尘的身上。 他们都认识,还难为她,玩她呢,卜卦皮笑肉不笑的道: “原来是旧识啊,难怪都有一副好看的皮面,就是不知道皮面是一样的,内在与骨子里面带来的东西是不是也一样的。” 两个大男人相视一眼,随即笑了,卜卦这不是骂他们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嘛。 君年尘闻言不仅没有不开心,反而一脸正经的看着卜卦,毫不谦虚的道: “卜儿说的及是。” 傅钱的眼神虽然没有在卜卦身上多做停留,眼角却是一直注视着卜卦的神态。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是带着情意,而他的不经意眨动的眼中混合着痛苦,压抑,悔恨。 他现在找到了人,可是这个人已经被贴上了另一个人的标签,虽然这个标签还没有得到承认。 只是别人的承认不重要,最重要的人是眼前带着浅笑的女子承认,别人他可以毫无压力的去抢回来,去破坏。 面对帝君,他拿什么去抢,去夺,去破坏。 帝君的人,他虽然算不上很了解,但是却知道,他要的东西没有例外,最后都会成为他的。 更遑论卜卦是帝君有生以来,唯一想要拥有的人了,帝君更不会放手,别说帝君自己不放手。 傅钱更清楚的明白就算卜卦有朝一日想反悔,不想跟帝君在一起,帝君都不会同意。 帝君的势力,帝君的财力,帝君的地位,没有一样是他可以及得上的。 也许这些卜卦不再意,但是不在意也没有他多少的机会,除非有一日,他们两个人之间因为误会,或者不可预知的事情,不得已分开,也许他还能有一点点的机会。 傅钱别开脸,他觉得这样的思想他不应该有,但是他控制不住会妒忌,会想去毁坏。 “你们的关系好吗?怎么都没有听你们说起过彼此啊,不过茫茫人海中,我能遇见你们两个人,还是分开认识的,也算是缘分。”卜卦缓过神,已经散开了脸上的红润,豪气的对着被怔在原地的芹菲道: “芹菲,叫上子云他们,在厨房好好的备一桌好菜,庆祝庆祝大家的缘分,记住,不好的不要上桌子。” 芹菲听了主子的话,游魂似的走出院子。 芹菲脑子里不停闪过刚才她主子的举动,主子强吻了可远观不可近看的君公子,让她意外的是,不好相与的君公子没有生气,意犹未尽的抱着主子狠狠的占吻了回去。 芹菲不禁想,难道是高傲的君公子不想被主子占便宜,觉得吻回去就扯平了。 但是想想主子和君公子之间的气氛,芹菲难得的怀疑主子其实喜欢的是男子。 难怪主子经常说君公子是个断袖,又从来不避开君公子,原来两个人有奸情。 傅钱闻言一愣,卜卦让她的属下挑好的,会不会吃到最后,那一桌的东西花费了多少,最后的花费都是算在他的头上。 毕竟,这种事,他都习以为常了,要是今天这一桌的东西都很出挑,又不用算在他的头上,他会觉得不适应。 傅钱PIE开那些不愉快的事,露出好奇的神色,悠悠的取笑卜卦: “这一顿饭,是你请,还是我出银子?” 君年尘听得傅钱的话,抬眼将视线放在卜卦的身上,在神界的时候,他已经听说过,傅钱送了很多东西给卜卦,卜卦吃的东西一般都是傅钱付的钱,是以,傅钱与卜卦相处的几天,倒是过得很愉快。 他们很愉快,君年尘不愉快,他的女人,凭什么要别的男人养,特别是这个人不安好心。 卜卦眼皮一跳,被君年尘的眼神看的心脏一紧,顶着压力难得没有回避君年尘的视线,坦然道: “朋友嘛,当然是先看看在金钱上面,大不大方,我一番考验,傅钱通过了,不愧是年尘你的朋友,果然都是大方的。” 卜卦的话半真半假,她是真没有想赚便宜,只是过的有点无聊,还好傅钱没有负她所望,在金钱上真大方,如今她也大方给他看看。 君年尘看着卜卦,任由她胡言乱语,只要她能说,他就难听,而且这也是不多大的事情,顶多,他在其它的方面多补偿补偿傅钱,也算是顶了卜卦乱花人家银子的过。 “我们是朋友,淡什么银子,只要你高兴,付出多少,我都愿意。” 君年尘注视卜卦的眼神又深了几许,直到卜卦别开了脸,君年尘才压下心里的难受。 “卜儿,以后还如此吗?” 君年尘问的不咸不淡,只有卜卦知道自己的手指快要被他捏断了。 卜卦忍着疼,咬了咬唇,差点都骂了出来,只是一抬眼对上的是君年尘温柔又多情的眼光,要不是手上的力道还在持续加重,卜卦非觉得自己错觉了。 卜卦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很识实务的摇摇头,在他坚定的眼神下,诚恳的保证: “以后,我要是让别人请吃饭,一定得到你的批准,不然,谁请我都不去,也不吃,当然,傅钱是你的朋友例外。” 君年尘擦着卜卦额头上的细汗,看着慢慢出现在眼前的子云,体贴的对已经被他的力道捏出汗水的卜卦道: “累了吧,子云煮了灵草的汤,吃饭前你先喝一点。” 卜卦使劲的眨眼睛,真大爷的疼啊,他也真下的去手,他刚才还吻了他,那会子他很高兴的,现在怎么又变成这张难看的冰快脸。 只是天大地大,修为厉害的人更大,卜卦妥协道: “你和我一起喝吧,我一个人喝不了那么多,而且有一句话,不是叫有福同享来着。” 君年尘在卜卦没有注意的时候笑了笑,对愣在一边的傅钱点点头,牵着卜卦走往房间里走。 ------------ 第195章 姬莴愧疚 公主府。 青月守在院子门口等消息,来来回回又走了好几次时,等得心焦不已的青月终于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向她走来,青月也松了口气,终于迎来了要等之人。 来人在她身边低语了几句,青月皱着眉头脸色难看至极,良久像是无法似的点点头,目送来人像来时一样匆匆忙忙的渐行渐远。 青月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公主果真还是派人将太子找了回来,她一直侍候着公主,公主却没有找她做这件事,难道公主连她也信不过吗? 青月的脸上有丝不忍,为太子,也为屋子里的公主。 叹着气,青月收敛了表情,走向等着消息的公主,不客她有多不乐意,公主已经让太子回来了,她再心疼太子,也只能在心中想想。 青月望着听到太子已经快要入城,一脸坦然的公主,公主就不会觉得愧疚吗? 许是察觉到青月的神色不对,姬莴扶了扶自己的云袖,清淡的看着出神的青月,幽幽的叹着气问: “青月,你觉得我自私吧,我一次次的让自己的孩子去为我完成不愿意做的事情。” 青月听到主子又将话引太子的身上,这个问题说来说去,最后的结果并没有改变,有必要重复! 青月心中不乐意,面上却不显,微微一笑,摇着头千言万语化成一句: “公主,太子是个优秀的孩子。” 姬莴有点意味深长的看着青月,似很满意青月这句话,站起来看着房间里的一幅画点点头,笑的不能自己。 青月已经很久不曾看见主子笑过,而主子现在笑,明显的带着别的意味,说是笑,不如说是不甘心,又很痛恨谁似的。 青月心里担忧,扶住笑的身子打颤的主子,着急的问道: “公主,你怎么了?” 比起这种空洞的笑,青月恋可主子像往常一般宁静的过。 姬莴冷冷一笑,推开扶着她的青月,冷然道: “本宫只是高兴,高兴有人得了报应。” 青月见主子的眼角泛着泪花,像放下了什么,又难过什么,以为主子是担心这次的招驸马的事。 走过去轻声的安慰道: “公主,太子殿下回来了,一切都没事的,公放不想嫁,没有人逼得了公主。” 姬莴停下笑,嘴里带着苦涩,她岂是为了招驸马的事。 姬莴抬头看着青月,即使是侍候了自己很多年的青月也不了解,她让自己的孩子去做了什么吧。 想起那时还年幼的儿子,姬莴转过身子对着担忧她身子的青月道: “几年前,本宫让太子去了厉城,去给城主府的宋姨娘下毒。”抬头看了会天,没有理会震惊的青月,继续道: “你不知道吧,那时候太子还不满十岁,我听百灼说太子每年会去历练,所以太子去历练时,我让她去成城下了毒,那毒不会立即要了那个女人的命,但是会让她每日承受蚀骨之痛,生不如死。” 青月打了个寒颤,从来没有听过主子用阴森森的语气对她说话,她还真不习惯。 公主变得心狠了,按理她应该高兴,只是为何非要太子去下毒,太子一般不轻易出手,因为她记得太子说过,就算双手染了血,也会尽力保证自己的双手染上命。 青月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接话,说来说去,这都是命。 莴姬扯着唇角,露出一个苦笑,“本宫是不是狠得很。” 别人保着自己的孩子活得干干净净,她还把儿子往火坑里推。 青月闻言,抬头看着满面泪珠的公主,终究只得一句: “公主也是迫不得已,太子会理解。” 姬莴一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轻叹道: “是啊,卜儿会理解的,他现在已经是太子,有很多的事情都是迫不得已,最后只能顺应形势。” 青月听了主子的话,好半响没有坑声,想说的话到最后都咬着舌头忍了下来。 姬莴稍稍犹豫片刻,吩咐道: “你出去吧,太子今天也该回来了,去太子府好好的收拾收拾,我这个做母亲的这几天不想见到他。” “公主可有什么话要青月传给太子的,毕竟太子已经两年余没有见过公主,应当很思念公主。” 姬莴摆摆手,示意青月出去。 青月有几分不明白主子的心情,既然主子是这般安排,她也只能依着吩咐,便转过身关门出去了,独留想见儿子又觉得愧疚的姬莴。 她深觉得对不起儿子,见到儿子装不了冷落,又怕儿子会对她抱有意见,对她不冷不热,只能躲起来。 平坦的道路上,马蹄声伴随着辘辘的马车声娓娓而来,一辆马车一寸一寸缓缓的向前移动。 马车外表用昂贵精美又不失雅致的丝绸装饰包裹,周边镶金嵌着汉白玉,银白色的窗帘没有放下遮挡,反而向两边掀起敞开,使车外里的人一眼就能看清楚。 繁贵富丽的马车,车里的人也是精致的如同画中的人,除去人更让人惊讶的是行驰在路中,车辆里一览无余的豪华装饰。 车内的人瞥见外面的景色不时的探头观看,时不时的笑着指着外边挥手偷笑。 此时又观了一处绿野,被草的清香迷了鼻子的卜卦,眼睛悠悠掠过马车旁的其中一人。 马上的人看着马车上露出一只纤长玉手,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指尖微微上翘,揉捏着丝绸做的精美帘子,依旧可见窗子的手指粉润如玉。 此时的卜卦换了红色的斗笠隐了半张脸,让人遐想又充满诱惑。 白心吟纠结再三,小心翼翼的倒了一杯水放在卜卦的眼前,好不容易被允许出来透透气,不用呆在空间里,她不想因为一个自己不知道的原因又被关了进去。 露出一丝丝的笑意,白心吟讨好的将盛满茶水的杯子放到卜卦的面前,掐着声音道: “姬公子,请喝茶,这是小白刚才泡好的。” 卜卦向外面不动声色的几个扫了一眼,实在看不出来他们之间有没有不愉快的过去。 懒懒的端起白心吟刚盛满茶水的杯子转了两圈,这茶水她一闻,都不想喝,只道: “辛苦了。” ------------ 第196章 小白告白 白心吟听得卜卦的话,愣了好一会,她以为他不会理她,那知道就因为一杯茶水,一路上没有和她说话的姬公子开了金口,让她怎能不开心。 白心吟克制不住的笑了,笑了一声又觉得失礼,咬了咬唇,浅笑道: “能为公子做泡茶,是小白的荣幸,小白不求什么,只求能帮姬公子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 卜卦挑挑眉头,这种小事都做不好,她留在自己的身边果然是浪费,还好自己没有准备带着她到处走。 白心吟不知道卜卦心里所以想,偷偷的看了深高莫测的卜卦,笑得比外面的花都好看,兴奋道: “公子,你尝尝看,这是小白泡的最用心的茶了,希望姬公子可以喜欢,小白一直想为公子做点事情,只是小白太过无用,让公子失望了。” 白心吟的语气似喜似悲,听叫芹菲的人说,已经快要到凤都了,现在她终于能够知道心上人住在何处了。 虽然到目前为止,她只知道公子的姓,还不知道公子的名,不过,她不气馁,相信坚持总能打动公子。 卜卦转着手中的茶杯,这味道不是她所喜的,她勉强不了自己,就像小白跟着她,是因为对她有好感。 放在没有入嘴的茶,卜卦瞅了白心吟一眼,淡淡的道: “你能泡出这样的茶,不是官家小姐,就是商家小姐吧。” 白心吟听了很高兴,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了,这样代表公子是对她有了解的意思,自己终于引起公子的注意。 捂着嘴好不容易止住笑,白心吟高兴的点点头,也顾不得自己一位出身不错的小姐跟着一个男子有何不妥,会不会被送走,喜气道?:‘’ “公子,你真聪明,这也能猜测得到,不过出生好,并不代表我的命好,我是被逼婚,好不容易逃了出来的,幸好得了公子相救,小白才能逃过一劫,之前跟着公子,还觉得连累了公子,现在能泡杯热茶给公子喝,小白终于不再如此沮丧。” 白心吟也由衷服自己的眼光,那一次自己都没有见过姬公子的面貌,还是情不自禁的喜欢上了公子,现在虽然只见了公子的半张脸,依旧精致的让人乱了呼吸。 她的眼光着实好,比自己的家人给自己挑的人好太多了。 卜卦随手摸了把扇子,啪的打开,手一晃一晃的开始扇起风来,最后看见白心吟的笑,实在太过刺眼,随口道: “你的身世着实让人同情,不过你从那里听出来我说你泡的茶好喝了?”甩了甩扇子,在空中翻了几圈,又道: “看你也不是个没有钱的主,到了凤都你就走吧,毕竟我是个男子,你老是跟在我身边难免会忍来闲言闲语,而且我已经有了未婚妻,前不久听说还有个未婚夫,所以我的身边着实没有你的位置,而且你知道我的未婚妻是谁吗?” 白心吟闻言像是被雷打了一样,怔怔的问: “是谁?”过了一会,又回过神来道:“公子身边既然已经有了两位人,又何需在意是否再多一位呢,小白不会在意名分这些的,小白只求能留在公子的身边,一辈子可以守着公子,小白也就满意了。” 马车两边的人听到如此的话,相看一眼,又别开头。 君年尘随便的坐于马上,连僵绳都没有握,这一路上,他的情敌就有两个人,一个是男的,还有一个居然是个女的,心上人还有一位女子的一未婚妻,最最重要的是,心上人是个女的。 君年尘笑了笑,他难得动心,一动心居然会遇上一个男女通吃的卜卦。 此时听了这么久,君年尘听得嘴角越来越抽,就算是个女的在表白,那也是他的敌人,是对他的人的一种窥视。 一道是有若无的声音又传近了他的耳朵里。 “澜凤国你听过吧?”卜卦见白心吟点点头,又道: “芦荟公主的大名你听过吧?” 望着白心吟越张越大的嘴巴,明白她已经想到了,在她越睁越大的眼睛下,慎重的点点头。 有这么个未婚妻其实也算不错,还可以为自己挡挡桃花,毕竟芦荟公主的野蛮,算是天下有名。 有几名女子,有那种气魄,不怕被一国公主欺负,特别是大名在外的芦荟公主。 白心吟听到这个消息,一时不能消化,把卜卦说的未婚夫也忘了,脑海中只浮现出她见过一面的芦荟公主。 一表人才,风资独有的姬公子居然有那样跋扈的未婚妻,真真倒霉。 她之前已经算是刁蛮了,那位公主更是一朵奇葩,经常做一些让人无法预料的事。 更甚者,在两年前她听说过一件事,现在更是闹得沸沸扬扬,白心吟咬着下唇,不知道要不要说。 姬公子是个男子,长的又这般好,如果说出来,让姬公子失了脸面,她就罪过了。 不对,白心吟脑子转来转去,姬?不是姬公子,而是姬太子! 她的眼光真的好啊,居然对一国太子一见钟情。 在白心吟还没理清楚要不要说时,她的嘴已经快过大脑: “你是龙延国的姬公――太子,芦荟公主扬言要退婚的姬太子。”扰扰头,白心吟不确定的问:“你听说了那位公主要退婚的传闻了吧?姬公子有才学又有长相,为何不先退婚,何苦让四国的人等着瞧太子的热闹呢?” 卜卦摸摸鼻子,她能说在等着芦荟公主一举退婚成功吗? 白心吟瞧着卜卦不说话,还以为卜卦是因着被嫌弃伤心了,劝导道: “太子,芦荟公主配不上你,不管别人如何说,小白都会守着太子的,只希望太子能够让小白留着。” 白心吟也算是看出来她喜欢的人有送客之意。 卜卦旋着扇子,望着眼前言词恳切的小白,她又不是带把的,无福消受小白的美人恩,未免小白越陷深,还是尽早将小白送走吧。 “叫我姬公子叫行,我给不了你承诺,你还是趁早回去找个良人好好成婚吧。”卜卦放下一直绞着窗帘子的手,直接了当的拒绝。 ------------ 第197章 她是神界 “请太子不要赶我走,我是真心真意的,要是太子担心芦荟公主会为难小白,小白情愿在太子身边当个婢女。” 白心吟执着了将近三年,好不容易找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她怎么能轻易的离开。 “你也知道她是凤澜的公主,你是斗不过她的,而且她现在也来了龙延国,你一个弱女子,如何与她相斗,还是趁着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前,先行离开,免得惹麻烦。” 卜卦能对一个半途认识的人说这些,是件不容易的事,看在她的一片真心上,卜卦才好意的劝说。 君年尘忍着揉耳朵的举动,与傅钱一起停下了马,和他一起落在后面的傅钱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君年尘看着缓缓向前的马车皱着好看的眉头,不管是不是女子,白心吟都不能再留在卜卦的身边,让他天天看着一个女人对他的人流口水,天天说喜欢,爱什么的,他没有那等肚量。 傅钱嘴角带了丝浅笑,眼角扫到君年尘那抹意味不明的眼神,收了笑意,道: “帝君,我找了她六万年。” 君年尘盯着傅钱一会儿,什么表情都没有显露,将声音压低道: “她属于我,你如果没有事,回神界吧,听说仙界最近不太平,你回去帮我看着点神界。” 傅钱望着心安理得的说卜卦是他怕,让他回去的帝君,心中纷乱无法言语,蹙着眉毛道: “帝君,神界多我一个,少我一个都没有差,我不会回去,明明是我筅认识她的,帝君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没有,何苦要与我来抢。” 君年尘的神情末变,依旧淡淡的看着傅钱,这是第一次听见傅钱说不,而且是为了卜卦。 君年尘冷笑了一声,先认识! 好一个先认识,但是认识并不代表拥有,而且卜卦的性子如果真的与傅钱有了山盟海誓,只怕傅钱的婚约早就做不得数,何苦还会到现在还是傅钱单方面的解除,女方不答应解除。 傅钱定定的看着君年尘,马在原地转着圈圈,顿了顿,惭然道: “帝君,你一定要破坏我们吗?我唯一爱过的人只有她,你们认识也不久,我与她相处了几千年,不是你比的上的。” 君年尘看着只剩下一道淡淡影子的马车,慢慢的跟了上去,就在傅钱以为他不会开口时,他平静道: “傅钱,你确定她爱你吗?你们相处了几千年,你是在后来才要解除婚约的,说明,那时你们还没有在一起,因为我了解你的人,要是你们那时就在一起,你早就解除了婚约,而不是在找人的时候,再去解除你那一纸毁约,别和我说的不对,你说的话,我就当没有听过,别让我做为难的事情,我把你当朋友,同样的话,我不会再说,你可以留下来,留下来看看什么叫爱。” 君年尘说着,追着前面的马车去了,徒留懊恼的傅钱。 傅钱那双温柔的眼睛此时亮得惊人,是写满冰冷的绝望。 帝君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与卜卦相处了几千年,她那都好,就是对他的感觉让他琢磨不透,说不上爱不有,至少是在意。 他驰马追上去时,帝君在路上等着他,并没有追到马车旁边。 傅钱抱着不安的心追上时,看不清眼前之人的神情,只听到一句: “她是神界的?” 傅钱点点头,心中有些怒意,不知道是对谁的,找到卜卦时的惊喜,早已经被忽然现身的帝君所打破,变成了难堪,煎熬还有痛苦。 虽然心中不想回答,傅钱还是轻声道: “我那时不想订婚,但是不管我愿意不愿意,最后的结果还是订婚了,我一生气,出门了很长时间,在那时遇上了纯真又善良,但是很爱捉弄人,又像个精灵的卜卦,那时和她躲在一个山上,有时东晃西逛,过的很是潇洒,有一天,我回了一次家,遇上了名义上的未婚妻,她去了之后,卜卦就消失了,那时候我未婚妻说卜卦是自己离开的,我相信了,心灰意冷之下,回了家,过了几万年,我终究是放不下,想起她的性子,要是离开不可能不说,偷偷摸摸的走,我一直都没有找到她,到后来,你已经知道了。” 君年尘得了答案,在心里过虑了一番剧情,搞不好,卜卦会成为龙延国的太子,与傅钱的未婚妻脱不了关系。 随即像是喝了口水一样,道: “卜卦那时的修为很低吗?” 所以才会被人陷害,虽然想到是傅钱的未婚妻做了手脚,君年尘更喜欢的是证据,现在没有证据,他不会轻易开口,只能问了个常规的问题。 傅钱摇摇头,他也曾经怀疑过是未婚妻害了卜卦,只是那时卜卦的修为与他比起来,要论起输赢来,也不一定是卜卦,很可能是他。 “不,她的修为很高,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赢,我的未婚妻根本不可能赢,我也有怀疑她是被害,但是没有找到线索,加之时间过了这么久,查起来不容易,我本来是想先找到卜卦再去调查,没有想到……” 傅钱苦笑了下,没有想到她的身边已经被帝君占据,以前对他撒娇,对她笑的人已经换了对像撒娇,换成了另一个人取代了属于他的东西。 君年尘不知道要不要感谢傅钱的未婚妻,不管怎么说傅钱的未婚妻出现,故事发现了转折。 君年尘的眼睛暗了暗,经过了这么多万年,傅钱也许已经守得云开见月明,该退婚的退婚了,想成婚的也成婚了,没有他君年尘关点事。 君年尘想了想又道:“我会派人去查的,卜卦当时叫什么名字?” 傅钱眼睛已经不复之前的明亮,看了一眼始终走在他们前面的马车,回忆着他第一次遇见她时,她正埋头在大路上踢石子,踢飞一颗又换一颗。 他见她闷闷不乐的,当时以为她被人欺负了,三两步过去问她怎么了。 她倒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好一会儿,大概是觉得他不是个坏人,方可怜的眨着水汪汪的眼睛道: “我饿了。” ------------ 第198 路上下雨 傅钱洒脱超然的脸上,每每思及遇见卜卦时的情景,心里都会繁衍出无法言语的惆怅。 君年尘偏过头只见傅钱脸上来不及收回的茫然。 日思夜想也成空,傅钱闭了闭眼,女子那时悦耳的话又响起现在耳边:我叫澹台,你,呢? 傅钱一跨身下的马,声音清扬,又向四处散开: “澹台。” 傅钱给了答案后,抿着唇依旧向晃动的马车追了过去。 他觉得自己可悲,与她相处几千年,却只知道她叫澹台,兴许澹台都不是个真,就算是真的也只是姓,她连名字都不曾告诉过他。 得了答案的君年尘俊美五官上的眉一扬,薄得唇紧抿,目光深邃。 他也不是个没有脑子的人,傅钱一说,过一眼傅钱的表情,他就知道这里面有文章。 傅钱只说了两个字,那两个字代表的两种意思,一种是傅钱只想说姓,不想告诉他名字。 傅钱虽然面色上没有多大的改变,眼神里一闪而逝的暗淡君年尘没有错过,他更相信是另一种可能,多半是傅钱也不知道澹台的名字。 君年尘不置可否的笑笑,果真有意思,闹了几万年退婚,婚没有退成,连自己心上人的来历也是一知半解。 凭着自己惊人的记忆力,君年尘过虑了很多脑子里有的记忆。 澹台这个姓氏并不多,而他知道的里面,并没有丢失了人,也没有与卜卦长的像。 君年尘又想起件站他不愉快的事,仙界的帝君就是澹台这个姓。 深思熟虑一番,君年尘嘴角微微勾起,暗道:不可能。 随即眸光一寒,如很久之前一个暗淡无光的夜晚,父亲盛怒,而母亲脸色苍白,被人取了性命那一晚。 这个下晚,面色平静的君年尘眸中隐隐有了微弱的苦楚,心中怒涛翻滚,眼睛凛冽的比往常更甚。 此时他身后一个人像是得了他什么交待似的,随即又平静下来,若无其事的跟上了前面的马车。 卜卦过了好一会儿没有瞧见马车两边的人,眼睛东溜西看的像在地上寻找什么似的,东瞅西瞅乱瞟了好几次。 君年尘追上卜卦时,卜卦再次朝外面瞅了一眼,与君年尘的眼神交汇,她微怔了下,她怎么觉得君年尘看的那一眼里包含了很多的意思,似在挣扎,又似在恨,还有淡淡的惋惜。 此时的卜卦没有看出那眼神后的凉薄,还有残忍。 卜卦收回目光时,又看了会天空,之前阳光灿烂的天空,此时彤云密布,转瞬间天空黑了下来。 霎时,一道闪电,天空像被一道白色的光撕碎,紧接着是一连的雷声,闪电不停揭,雨点连成了线铺天盖地似的洒下来。 卜卦望着天空中闪电一个接着一个,照亮了半边天,道路两边的树枝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喀嚓喀嚓的响,耳畔听着响雷一个接着一个,无语了好一会儿。 卜卦被雷轰炸的差点捂上了自己的耳朵,放下掀起的帘子,眼光望着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被雨淋着也没不知道躲雨的两个人。 缩在马里面,卜卦心中咆哮着两个傻瓜,随即又掀开了已经合上的帘子,任由马车在骤雨里奔腾,任由骤雨敲打在车顶上。 “主子,前面有个屋子,要不要待雨停了再之?” 卜卦听到久早上上路之后就没有现身的百宥问她。 卜卦叩了叩马车的车箱,虽然在这大风大雨里,依然清晰的传入百宥的耳朵里。 她不喜欢在雨天里带着风夹着雨赶路,又行了半茶的时间,终于看见一个破旧的屋子,卜卦还没有下轻,芹菲已经打了雨伞在外面等她下车,卜卦弯着身子瞧着衣服已经湿了大半的芹菲摆摆手。 这雨对她的修为来说,并不是避无可避,她身上的宝贝不少,其中就有避水珠。 芹菲正死脑筋的等着主子下车,她撑伞时,马车的另一边伸出一只大手,那只手快速的捞起卜卦,芹菲还没看清楚,车上的人已经不见。 卜卦闻到熟悉的味道没有挣扎,老老实实的窝在君年尘的怀里,在瓢泼一样的雨里,任君年尘将她抱近了避雨之处,到了室内,仍旧能听见雨劈劈啪啪掉落在地的声音。 雨越下越大,风越刮越凛冽,回头看了一眼刚才带她进来的人,隐约觉得他像是不高兴。 卜卦不习惯这种安静,打破了静默: “你与傅钱说什么了,怎么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傅钱失魂落魄的像是迷路了一样,眼前这个没有看见落魄感,反而让她更心惊。 君年尘衣袖下的手捏紧成拳头,指尖还残留着她身上的温度,手心上接触的柔软让他冷硬的心柔软了一快。 他留恋指尖的温度,又想漠视不理,心里微微的烦了起来。 卜卦没有得到答案,抑着脖子看着君年尘。 那副表情就是你不回答我,我要烦死你,君年尘相信她有这个能耐,随之眼中也浮现了不爽。 “你到底怎么……”卜卦被他的眼光吓住,声音像是被人掐在了喉咙里,她怎么都不能理解,他眼中为何为对她露出嗜血。 卜卦表情已经呆住,她刚才以为他会解决掉她,虽然这种想法很荒诞,但是卜卦相信自己的直觉。 在这雨声、风声、雷声搅和在一起的傍晚,现在还来一个可怕的男人,真是太可怕了,卜卦估摸着自己的天就要塌下来。 卜卦下意识的避开君年尘的目光,她现在只想逃,有多远走多远。 以防君年尘真的对她下手,卜卦扯了个假笑敷衍: “今天的运气真不好。”卜卦咬着牙暗暗道:我的运气也不好。为了不再忍这个不太正常的男人,卜卦再接再厉的转移他的视线: “你看外面的雨真大啊,你看旁边还有张床,虽然吱吱的散发着寒气,看起来还是很不错的,你先将就着睡,你刚才淋了雨,虽然衣服是干净的,总体 上来说,到底是从雨里走出来,也帮了我一个忙,我去外面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再拿点柴进来烧堆火。” 卜卦心里在想着卜卦那道凌利的视线,只能选择无视,这一路上她也明白他的修为不是她可以挑战,现在只能装个孙子,假以时日,她定能一把搞定他。 ------------ 第199章 避雨之地 卜卦说了好一会儿,君年尘也没有点反应,干笑两声,卜卦觉得先走才是上策。 “你那都不用去,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你最好听话一定,要是伤到你的小胳肢,小腿的,你可别喊疼。” 君年尘很满意这间屋子,外面是个大厅,这里面有个小房间,倒是让他很意外。 卜卦在他扬眉说话间,似又看见了他脸皮的凄凉之意,又干笑两声,低声道: “这几天,我以为你对我有意思,如今看来是我想岔了,要不是刚才你那一眼,我不定一直误会你对我有意思,现在好了,原来是我自作多情,还好我没有缠上你,真是万幸,所以你放心吧,不用灭我的口来驱离我,我一定会离你远远的。” 君年尘嘴角的讽意卜卦没有瞧见,不然一定会想他前后的态度怎么会差这么多。 纵观从小到大的事迹,卜卦确实想不起来得罪过这么一号人,他前向天浓情蜜意的样子,大抵也是装模作样而已,并非是真的,也不知道是为了刺激谁。 想到回凤都这一路上他对她的照拂都是虚情假意,卜卦的心乱了,还钝钝的疼,她就知道运气不会这么好,修为高,俊郎出尘的他怎么会喜欢上她。 卜卦在进入此处避雨时时心中已然百转千回。 君年尘听到卜卦否认他的感觉,如宝石燿燿生耀的的眸子里闪烁着愤怒,这种情绪他已经好久都不曾体会过。 君年尘双眸微眯,眼中残酷意味甚浓厚,上下打量了卜卦一眼,闪电划过他的面颊酒出清冷的意味,不管怎么样,卜卦是他在意的女子,就算她与心中仇视的人有关系又如何,修长的身姿又直了几分,自他有生以来,能引起他诸多情绪的除了卜卦,已经没有了。 她就是她,别人的事,与她何干。 君年尘不想让卜卦心中留下阴影: “外面的雨真大,你的胆子还是这么大,居然没有被我的试探吓到,你就算生命的旅程已经没有我,你也还是你,没有转变成另副面貌。” 就连他命薄的母妃也没有此功劳,看着不解的卜卦,君年尘幽幽一笑,方才如修罗般让人打着寒颤的人已经不见,反而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卜卦揉着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不着痕迹的用眼角打量着带笑的男人,惊讶他的变脸速度,先前发作了她,并非是假的吧,现在是这副鬼德行。 “外面的雨大,和你无缘无故朝我发脾气有什么关系,我要出去了,你自便吧。” 卜卦说出这句话时,心里火在烧,他要是对她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她跑都跑不掉啊,还是离得远才是上上策。 心中已经在后悔在路上结识了这么多不熟悉的人,虽然她不明白为何看见君年尘凶猛的眼神,为何会痛得难以吸气,但是她就是不乐意,别人不乐意向她发火,她不乐意朝谁去甩脸色! 君年尘苦笑一声,他算不算是自做自受,明明知道自己下不去手,偏偏还要去吓她。 随手生出一堆火来,虚空捏了几串烤肉,君年尘把卜卦安置在旁边的寒玉床上,不紧不慢的说: “我听说你的母亲正急着等你回去主持招驸马的事,雨恐怕到明天才会停,会不会影响你。” 卜卦坐在床上冷冷的给了个白眼,再有几个时辰都入凤都了,能影响她什么,现在她只想他离的远远的。 “你先休息一下,这几天赶路也累了吧,肉烤好了我再叫你,原来还以为你没有变,只不过几天时间不见,你忘记了我,连玩笑都开不起了,仅此一次,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君年尘说的认真,卜卦没有当回事,确实是困了,只能用手放在脑袋后面,她现在脑子里被那一眼瞅知轰轰,心现在都是乱的。 他说他在开玩笑,她在心中暗暗道:我先将你灭了口,再与你来说我只是同你开玩笑,你怎么这么不禁杀,居然死了,那时他去了阎王殿他会说是他自己不争气吗? 卜卦心里想的并没有说出来,君上尘从她的面上能看得出来,卜卦在心中骂他。 君年尘有了上次的经验,虽然算不上高手,也是熟手,一会儿肉已经烤好了。 卜卦闻着香气吸了吸鼻子,只是心中有气,憋的不舒服,他都把她当敌人看,还想让她吃他的东西,少不得被他毒死,身子一翻,闭上眼睛装睡。 君年尘的眼沉如水,声音还是一个调调,磁性又好听: “你既然不想休息,就起来吧,左右我已经烤好,你来尝尝是我烤的肉好吃,还是你那个陆大哥烤的了吃。” 君年尘的语气很自然,其实心中并不自然,他的脾气一向算不得好,遇上卜卦收敛了,现在卜卦不搭理他,让他心里像被针扎过一样的难受。 捏着手中的肉,君年尘又道: “卜儿,现在还早,先填填肚子再睡,等会我陪睡,你不是最喜欢我陪你睡觉了吗?听话,快点,不然你的属下在外面听见了,还以为你受了什么委屈,这样的效果你想要吗?” 君年尘活到现在这个年纪,休养什么的都有了,不轻易为什么去动怒,但是遇上卜卦,总是轻而易举的心潮起伏,比如现在,要是放到别人在这里,不用他说好话,自己都过来讨好他。 他的魅力大,谁不想得他另眼相看,但是一遇上卜卦,他就破功了,卜卦不在意他的一切外在实力,连内在也不懂得欣赏。 “你不说话,我当你想让我去抱你起来,卜儿,别任性了,等会儿天黑了,人不是讨厌天黑吗?快点,你看我都这么卖力的讨好你,你就给点面子吧。” 卜卦从空间里翻腾出一床被子,从头到脚捂了个结实,恹恹的道: “我现在不想与你说话,你能不能闭上你的嘴巴,你以为你是谁啊,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雨停了之后,你走吧。” 君年尘听闻最后一句,神精被刺激得不轻,一言不合她就要他走,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听到她说‘你走吧’。 ------------ 第200章 真的生气 “你真的要让我走吗?” 君年尘这辈子的好耐心都用在了卜卦身上,要是别人如此,早就识趣的走远,避开卜卦。 他就是不明白他怎么就放不下卜卦,卜卦并没有多个鼻子,也没有多个眼睛,反而经常对他大呼小叫,要不然甩脸色。 君年尘想来想去,没有头绪,归跟结低到自己犯贱,而且这个贱犯得还不轻。 卜卦被蒙得严实,空气不流通,憋了一肚子的气,要是能打得过坐在火堆边上那个烤肉还不忘记骚扰她的人,她早已经一拳头将他打了出去。 窝在被子里,扯着嘴角嚷了句: “真的,赶快走吧,最好以后都不要出现,你以为你是谁啊,就你金贵啊,我也金贵得很,你别以为你花言巧语的说是个玩笑,就能相信你,都是走江湖的,谁还能天真过谁,别以为我肚量大,就想拿捏我。” 卜卦说着窝在被子里咳了起来,躲在被子里的罪她是受大发了,现在说话还没有底气,卜卦火一上头,被子一掀,拿起来朝床上一扔。 “别以为我打不过你,就得受你脸色,你最好给我识相点。” 卜卦脸在被子里捂得红通通的,喘不过气憋的,后来一说话,又咳嗽起来,底气都没有,觉得自己在气势上没有君年尘厉害。 她一反省觉得应该理直气状的骂,毕竟自己又没有做过什么事,为什么要像做错事的人一样,躲在被子里,于是她很快的反省后,站在床上。 卜卦的声音不算小,外面的人修为都是高手,卜卦的豪气云天都知道了,赤裸裸嫌弃君年尘的话一字不落的全听见了。 子云从另一个火堆走到百宥和芹菲的火堆边,左右打量两个性别不一的属下。 子云也不得不承认,姬太子是个妙人,看看属下就知道主子,但是看是一回事,子云认识百宥他们不久,了解了也是一般般。 思来思去,子云决定开门进山: “你们主子一直都这样像个刺猬,他要是继承了皇位得罪的人肯定不少,你们做为属下,就没有想过要化解主子与人交往时的矛盾吗?” 子云话音一落,就见他身边的两个人面色不善的看着他,像是犯了滔天大罪一样。 坐在一边好奇子云过来干嘛的白心吟一听子云的话,心里开始打起了小鼓,并不是退堂鼓,而是生气的砸人鼓,而被鼓砸的那个人当然是子云。 白心吟吃完嘴里的肉,用帕子擦干净手,不屑的道: “原来你也知道你们家主子像头刺猬啊,也难怪不得我们家姬公子不喜爱他了,刚才姬公子明明是好言好语的说,谁知道有的人那吃错药了,居然吓姬公子,人家都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我之前还不相信,现在可算是理解了,毕竟不是谁都有姬公子那么一颗纯真的心,还好我喜欢的是姬公子,不是那种阴晴不定的冰溜子。” 芹菲到嘴的话咽了下去,她主子肯定是好的,只是旁边跟着主子一路去凤都的女人,眼光好是好,可是没有好对地方,主子再好,也不是她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可以想的。 但是听到她夸奖主子,芹菲也不计较她一路上白吃白喝的跟着她们,揭了过去,如果吃点东西能帮主子说好话,她还是很高兴有这么一个人。 傅钱当然也听到了里面的话,心里虽然不明白里面的人是怎么吵起来的,但是明白多多少少与刚才他说的话有关系。 百宥高兴有人帮主子是一会事,肯定也少不了说好话: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主子没脸没皮的经常缠着我们家的主子,现在还反过来咬一口,真真是看不下去,果然主子说的不错,雨停了,还是分开走的好,不然啊,有的人还以为是我们家主子缠着别人,明明是别人纠着主子。” 子云手一个个的点过去,看着面前的三个男女没有把他当回事,气得他不行。 子云虽然不想承认百宥的话,但是百宥说的不错啊,是帝君缠着姬太子的,不是姬太子缠着帝君,帝君一次次的被人赶,从来都没有真的走过,反而一次次的在姬太子面前失了面子,在他们这些属下面前也失了面子。 说起来子云很同情帝君,谁让他好好的神女不喜欢,偏偏喜欢个人间的太子,这也许是报应啊! 子云觉得这样不应该,但是止不住要往这方面想,姬太子那人虽然打不过帝君,绝对不是个好拿捏的人。 外面的人听到的声音也止步在卜卦站起来说完那句话的时候,君年尘听到声音过大,很识趣的布了结界。 “真的生气了啊,卜儿,看来你真的很在意我…”君年尘带着浅浅和笑意看着高高站在床上的卜卦。 卜卦在被子里动来动去,头发早就乱了,不仅没有起到气势上的效果,带着凌乱的头发,反而让君年尘想笑。 “君年尘,我告诉你,以后有我的地方,你最好走远一点,真的没有遇见过像你脸皮这么厚的人。” 君年尘下意识的摸摸脸,索然无味咬了一口肉: “你真的不吃啊,味道很好啊,我刚才听了你的话,自己摸了一下脸,不厚啊,要不然,你也摸,确定一下,证明我没有骗你。” 卜卦气得差点骂人,吸了两口气,瞪着眼睛道: “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人,再说了你脸皮厚不厚关我什么事,还有,别以为你下了结界我就出不去,我现在走了这么远的路,只是不想与你这个小人一般计较,真真是倒霉透顶,我怎么会遇见你这么个人呢,也不知道上辈子我们谁欠了谁的,我估计是你欠了我的,不然我怎么会倒霉遇见你呢。” 卜卦边说边点头,君年尘扔了已经被吃干净的烤肉,心里奇怪卜卦知道他设了结界的事,一边回过头看着卜卦道: “卜儿,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难道不是因为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缘分吗?而且,就算是欠你好了,所以我决定跟在你的身边,慢慢的还帐。” ------------ 第201章 刺杀失败 荣王府。 翩翩公子的荣王,穿着一身暗红色的长袍站在房檐下,瞅着夜空下小了不少的雨,眼神诡异莫测。 这个时候,如果不出意外,好外孙应该入了城门。 可惜呀,直到城门关闭,他也没能出现,荣王看着皇宫的方向,顶着个太子的名头又如何,照样只是个箭靶。 要是明天他都没有出现,以后并都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荣王伸出一只手接住飘飘然然落下来的雨水。 狂风骤雨过后,现在不就是温吞的小雨,像 等了十年,他有的是耐心,声名好的纪王自己不争气,现在还不是被打发到出了凤都,小外孙一死,剩下的还有谁比他更有资格。 时至春末,雨夜的风有点凉,只是这点风完全不影响荣王的心情。 他这个时候等在外面,无非是在等消息,他派了人去夺小外孙的命,还有其他的人也去了。 时间越过越久,荣王平静的面色越开始泛白,怎么可能,现在这个时候,如果成功了,他的人应该已经到了。 荣王想到另一种可能,随即摇摇头,不可能,他派去那么多人,还有其他希望小外孙不要活着回到凤都的人,不可能会失败。 怎么会失败,他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孩子,而他这次下了狠手,派去的人里面不仅是人类,还有其它的东西。 荣王开始在屋檐下走来走去,想着一切的可能性,最后还是没有理清楚原由。 府上的管家看见荣王还没有休息,吃惊不小,荣王半夜站在屋檐下赏雨,管家还没有见过。 管家犹豫再三走过来问: “王爷,你怎么还没有休息?” 荣王嘴里的牙齿咬的咯嘣响,心里恼火,声音依旧温润道: “有大半个月没有看见雨了,今天忽然下了一场大雨,本王呼吸一下夜幕下的空气。” 管家心里一怔,似很认真在听荣王的话,自入了荣王府跟在荣王的身边,还没有听见谁说荣王有这等爱好,更重要的是管家也没有见过荣王何时有这等闲情。 管家忽然又想起最近的传言,似太子要回来了,难道主子听说太子要回来了,高兴的晚上都睡不着觉! 管家点点头,是了,他倒是听说姬太子小的时候与王爷很亲厚,不知为何,上次太子连回来时,他瞧着姬太子对王爷并无特别之处。 管家收了心思,笑着道: “王爷说的是,现在正值春季,空气也凉爽。”管家揉了揉手臂,诚心道: “王爷,白日里的空气也好,王府里的风景也好,王爷何不先休息,明日雨过后的风景会更好。” 荣王听到雨后的风景更好,倒是笑了,管家说的没错,雨过了之后的风景会更好,他就等着明日的消息。 管家退下后,荣王又深思片刻,两眼深邃明亮,看上去很有神,慢悠悠的回了床上,一刻钟后,荣王的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来人是一位已过中年的人,一身黑色的衣服,没有蒙住的脸上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惨白惨白,两只深陷的眼睛凝视着地面,边出声边跪下道: “主子,失败了,我们的人全部死了,最晚明天,太子就能回到凤都。” 荣王等了一晚上的心刚放下,又提了起来,他费了那么大力气就是要他怕好外孙死,现在这个人对他要杀的人还好好的活着。 荣王从床上坐来,静静地从迈下床,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白色的中衣在月色中,本来是儒雅的面容,露出的气质却是阴郁。 荣王摸索着在桌子上倒了一杯茶:“为什么么失败,你们那么多人,他身边不是一直都没有跟什么人吗?” 来人细想了一下,许久才道: “王爷,我们的人连太子的身边都没有接近就已经死了,太子身边没有几个人,但是都是高手,我们的人连还手的能力都不有。” 几百个精英,只剩下他一个人,他现在回来,也没有活着的希望,王爷不放过他。 他活着回来,都不清别人注意到他没,他远远的跟着注意了姬太子,也看过被杀的人,大多数是流血而死。 他想能回来,也许只是让他回来报告王爷任务失败。 荣王听着来人所讲述的那一切,想象着那些他所看种的人就这样死了。 那是他花了好多年的心思才训练出来的人。 荣王被岁月染上风霜的脸上那双睁大的眼中深深埋藏着不可放过的戾气,似乎有流光闪过,那流光流转着,似乎来人的话,没有给他带来情绪。 荣王想着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控制着自己不立刻杀了眼前的人: “你回来有没有人跟踪,那些人,你收回来没有?” 来人跪在地上反过身,嘴巴动了动却是没有出声,荣王点点头,沉重的眸子放心一点。 “你把这些食物给他们送过去,过不了多久,他们又会回来的。” 荣王像个孩子一般向来人讲述着那些失去了生气的人,声音含着无邪的趣味。 来人从心灵开始颤抖,他无法反驳王爷的话: “王爷,现在天色晚了,属下能不能换身衣物再去送食物,那位大人喜欢干净,我这一身脏兮兮的,属下担心会冲撞了大人。” 来人指了指身上的衣服,全是湿的,他跪着的地方一大滩的水。 荣王摇摇头,叹息着冷冷道:“不必那么麻烦,你现在就去吧,免得还要浪费时间去洗漱。” 来人身湿哒哒的,恭恭敬敬的转过身,沉着的离开了房间,走出去之后,身上除了雨水,背上还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些人是他的兄弟,死了之后,也不得安息,连失去呼吸的身体都要被再次利用。 黑衣人的脸色越来越白,他除了不想将那些身体送过去,还有一个原因,也许他一进去,再也出不来了。 王爷不亲自动手,不过是想在他给那些东西送食物时,顺便成为那些东西的食物。 刺杀太子的事情,他失败了,王爷并不是个宽厚的人,越不说,越是会要了他的命。 他是去送还是不去送,黑衣人苦涩的摇头,他别无选择。 ------------ 第202章 来路很多 卜卦休息了一个晚上,早已经记忆昨晚上的不愉快,揉着眼睛起了个大早,闻着清草的香味,嗅着清新的空气,难得没有对跟在她后面的君年尘发脾气。 芹菲瞧着消失了一个晚上,从里间出来的主子,眉头怎么都展不开。 昨天晚上来了好几批的杀手,不过他们没有动上手,君公子身边的人已经处理的干干净净。 卜卦喜欢外面清风吹拂的感觉,至于她昨晚上住的房子如何,她是不大再意,一抬眼看见芹菲的神色不对,悠悠的晃了过去。 卜卦俯下身子凑近芹菲的脸,一手搭在芹菲的肩膀上,一只手还不忘记伸展伸展: “你的神色不对啊,主子我都没有嫌弃这屋子破烂,难不成你还嫌弃?”卜卦啧啧啧了几声,看着眼睛带了点血丝的芹菲,像是很失望似的: “真的嫌弃啊,你比我这个做主子的还要挑剔,还好我们只是住了一个晚上,放心吧,最迟今天下午就会入城,到时你再睡好点。” 芹菲闻言睁大了眼珠儿,往旁边一扫,在主子清晰的眼睛下,仿佛被人从心里灌输了一种力量,不得不应下了莫虚有的罪名。 怔愣间,卜卦越说越得意,还在絮絮叨叨的说: “芹菲,别不服气,我知道你是个女娇儿,不过你放心吧,下次主子一定会找个好一点的地方落角,再不委屈你。” 芹菲的眼睛已经充血变得混浊起来,她实在是不清楚主子这是什么节奏。 如同一个木头人一般停滞不动,被卜卦随意带着走。 走了一切距离,卜卦放开已经呆滞的人,抬眼看着远处,凤都,她又回来了。 不愧是跟着卜卦的人,呆滞过后,芹菲也反应过来: “主子,你就别打趣芹菲了,你明明知道芹菲皮厚肉粗的,什么地方没有住过,倒是主子受了委屈,芹菲想说的是另一件事情,昨晚上死了不少的人,来了好几批,不过都被君公子的人收拾了,我们的人都没有与那些人对上,荣王也派了不少人来,那些人的尸体,他们的人已经收了回去,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宝贝,眨眼睛尸体都被人收走了,不过我们的人也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昨晚上跟去的人,得到的消息是,那些尸体被拿去当食物了。” 卜卦面上和蔼的像个天使,芹菲的话并没有让她吃惊,几年前纪王的人不是也跟荣王府的一样,也是把人当成食物送去给那些怪手吃。 君年尘的人出手了,看来来的人不少,就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东西,能吃了那些杀手。 卜卦眨眨眼睛: “昨天晚上死了多少人?” 芹菲抬起少了丝丝神采的眼睛,望着语气淡淡的主子: “起码有上千个人,主子,要不要报复回去,连商郡王府的人也有,他们当主子是泥做的,什么人都敢与主子来做怪。” 卜卦没有将芹菲的不平放在心上,坐在太子的位置上,本来就很容易让人当成靶心,他们要想要她的命,尽管来就是,她反正也闲得无聊,只可怜那些人本来是来杀她的,连她的身都没有近,真真是可怜。 卜卦神色淡淡的,指了指地上: “芹菲,你要明白,要是连个杀手都没有,那我这人是做的有多失败啊,现在他们各方都派人过来要我的命,这说明我真的是不错,对他们来说是个劲敌,这不是变相的夸奖我吗?” 芹菲飞快的放了张椅子在卜卦指着的位置,单单瞥了主子一眼: “主子,难道你就这样算了吗?” 芹菲了解自己的主子,一向的性格是你不犯我,我不犯你,现在别人都欺负到门上了,主子再无做无,不是让人瞧不起吗? 卜卦旋转眼珠,愣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看着树上挂着晶莹水珠的叶子出神。 “算了,主子像那种人吗?”卜卦眼睛闪啊闪的好不明亮。 芹菲一时间又顿住了,主子确实不是那种人啊,一般的时候,主子都是非人类。 定定的瞧着已经射出精光的主子,芹菲兴奋的问: “主子,那你有什么好主意,要不要将那些人一网打尽。”拍拍头,芹菲觉得自己变傻了,主子肯定不会如此做。 果然,芹菲听见自己聪明的主子温声道: “芹菲,那些尸体现在在谁的手上?” 芹菲不懂主子问那些已经失去生命的人做什么,肯定道: “主子,那些尸体在我人的人身上,之前我还觉得我们的人傻,连尸体都抢,现在听主子的意思是有别的安排。” 卜卦抿着唇,死人也是很好用的,凤眼闪着黑幽幽的光,夜空一样深邃,在清晨第一缕的下夺目又诱人。 “在我们手上,就要好好的用上一用,让我们的人把那些尸体分开,那家派出来的人,再还到那一家去,记住一定要在人最多的时候,同时扔在那些人的家门口,就算是没有人,也要给我找一堆人过去,并且以最快的速度。” 芹菲盯着主子的眼睛不转开,觉得主子的脑子果然不简单,脸上笑眯眯的,主子果然神也。 她实在是太服主子,这种方法都能想得到,点点头,芹菲伸出了大拇指。 惊喜的声音惊起了树上的小鸟: “主子,还有一件事情,商郡王府的商杨公子受了点小伤,伤他的人正是荣王府的人,这一点,我们要不要让商郡王府的人知道?” 芹菲笑得嘴角都合不上,她很相知道,要是商郡王府的人知道儿子是被荣王府的人伤了,这口气是出还是不出。 要是出,能保证不被查出来商郡王府的人也有人要主子的命吗? 要是不出气,这罪可就白受了,芹菲想到商郡王府的人知道要伤的人没有伤到,反而搭上了儿子,不知道会不会一头撞死。 “让他们知道,怎么能不让呢,商郡王既然不想安份的呆着,那让他们搅成一锅粥好了,这样主子也不用太孤单。” 卜卦想到那些血肉模糊的人放到那些人的家门口,会引起何种关注时,眉梢上都扬起了笑。 ------------ 第203章 不死不休 她本来不想牵扯上商杨的,但是他的家人太不识好歹,偏偏要凑上来挨打,要是这种事情,她都不好好用,自己都会瞧不上自己。 “主子,听说那商公子坐在马上出来,回去的时候被人抬回去的,死气沉沉,也不知道他那个母亲是如何哭天喊地,芹菲没有能目睹,真是遗憾得很。” 芹菲在心里扎着小人骂着主子的另一个姨子,明明是和主子的母亲是个亲的,却做出这等举动。 “你想看啊,我们回去铁定还能看上这热闹,不过,你可不要小看我那个姨,她骂起人来,那也是让人惊异得很,听说过商公子之前的故事吗?” 卜卦想起打探到的消息,开始佩服起自己的外公来,外公把母亲生得太善良,又太过柔软,而另一个女儿,那哪是一个公主,那简直是个泼妇,比百姓的妻子还要适合做个泼妇一点。 芹菲不了解这事,非快的点头,她想听故事: “主子,芹菲不知道,主子能不能讲讲那位公主又做过什么不合适的事情,我怎么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卜卦指指肩膀,好久没有人给她捏肩膀了,芹菲快速的往嘴里塞了一粒药,奔到主子的身边。 卜卦眼光有点恍惚,毕竟有点久远了,她也不爱好记这些小事,但是芹菲想听,她倒是能说来听听。 “那时我那个便宜表哥商杨,被一个青楼的女子骗了,还被传得那般难听,她虽然气儿子不争气,到底也是心疼儿子,在家里安慰了儿子一番,直接带了人打上了青楼,把那名让她儿子丢了面子又失了里子的青楼女子,往死里打了一次还不算,她砍了人一根小指,把人头发一根根扯了下来,最后放下狠话,要是再有人敢再骗她的儿子,她要把人打成个死的,青楼那女子没有死,不过比死了更难受,身上五脏六腑受了伤,身上的家当被我那个好姨分给了百姓,只留了一点点的碎银子,最后病没有治好,银子没有了,不过现在应该也是病着的。” 芹菲唏了一声,倒是没有觉得这有什么,连命还在,主子这位姨也不算残忍了。 芹菲脸上没有什么变化,这事情算不上稀奇:“主子,这没有什么吧,不过是失去了一根手指,还活着呢,要是遇上狠心的,连命都没有了,我还以为那位有什么本事,也不过如此。” 卜卦不说话,不反对也不赞同芹菲的话,那女子活着好,她倒认为那女子死了更好,听说破了…… 那头发自她那位姨下过手后,再也没有长成长发,一直是个光头,在青楼里,那是靠什么吃饭,当然是美色,还有一样就是才。 一个没有头发,还少了根手指,又有病的女人,拿什么去侍候人,人人都会避开她。 这样一来,她连家底也没有,又没法赚钱,吃都成了问题,这可比死了更难受。 在一边的百宥泡了一杯花茶端了过来,他看见主子的嘴巴一张一合的说个不停,那也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做到的。 卜卦懒洋洋的抬头看了百宥一眼,很满意芹菲给她捏的肩膀,以及百宥给她泡的茶。 嗅着茶得,卜卦抿了一口茶,随意道: “安排一下吧,等会就走,不然,芹菲可看不了热闹了。” 芹菲望着把茶杯还给百宥,一手支着下巴的主子,心里感觉不已: “芹菲就知道主子最好了,主子,既然这样,要不要芹菲去做点吃的,不然这一路回去,还要几个时辰,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才能吃上饭,以芹菲对主子的了解,主子中途肯定不会再停下来了,还是吃好再走,不然,百灼知道非要怪我不可。” 卜卦抬起一只手,看着上面绣的雪莲花,真好看,白色的衣服上,朵朵的红连。 既然芹菲说了去做,卜卦也不推辞,反而想起了另一件事情,听说师傅也在凤都,已经去了很长时间,也不知道有没有气得跳脚。 卜卦离凤都越近,心脏跳得越快,她会不会被师傅念死。 “最近百灼有没有来消息,我们最近都在赶路,我都记不住问了。” 芹菲有同情的看了一眼眯着眼睛,放下袖子揉额头的主子。 主子不问,她也忘记说了,昨天百灼传了信息过来,说是去厉城了。 “主子,凌天老人去了主子之前想去的地方了,百灼是跟着凌天老人一起去的,凌天老人在太子府住了那么长的时间,倒是很生气,每天都会说上主子几次,好在每一次都只是说说而已,并不当真,我就是担心主子回去之后,凌天老人会不会骂你,不过主子面在又升级了,凌天老人应该不会为难主子的。” 卜卦听了芹菲的话并没有得到安慰,她的师傅的脾气,她还是了解的,现在只求师傅大人有不计她这个女子的过。 “芹菲,你觉得我都没有完全师傅的交代,师傅会放过我吗?唉,说来都是伤心的泪水,也不知道那东西是在那个王八蛋的手上,害得你家主子我没有抢到,最好不要让我知道是谁没有抢到东西,不然我一定与他不死不休。” 芹菲觉得脖子后面冷得很,小心道: “主子,你说的有点过了吧,就算是别人拿在了手上,那也是凭本事得到的,主子犯不上和别人不死不休吧,而且主子的命这么珍贵,怎么能与别人不死不休呢?” 卜卦白眼赏了一个给芹菲: “芹菲,你是傻瓜吗?主子就是因为不会知道那个人是谁,才会这样说啊,就算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你也不要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因为主子我不想知道啊。” 卜卦有点伤心,她好像以前很倒霉啊,也不知道是什么运气。 “主子,你还请放心,芹菲一定不会说的,就算主子很想知道,芹菲很爱惜主子的命。” 卜卦呵呵一笑: “真看不出来你这么爱惜主子的命啊,既然这样,主子说的话,身为属下的你是不是要照办,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要不你去与那人不死不休。” ------------ 第204章 年尘生气 君年尘望着前方轻风摇曳动衣角的女子,她歪着身子任由属下在她身上揉捏,一张艳如雪,美如画的脸上,纤长的睫毛如同两把扇子晃动,绯红的薄薄嘴唇轻扯动小小的弧度。 许是属下捏的力度太过,冷厉的眉眼不自觉的带着浅浅笑意,不复之前的茫然清高模样,他看的很真,像是一不小心她立刻不见了踪影,会凭空消失了一样。 一片绿水间她就像立于天地间的一尊女神像,她美得纯粹,又集天地间所以的美好于一身。 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能将红白之间的两种颜色穿的如此出彩,红的如血般鲜艳让人赞叹,白的如雪般的纯净。 这个人美的惊天动地,妩媚又动人,而这个人身上如雪连的潺潺气质更是让人刻骨铭心的永记。 此时入了春的尾,各色的花争相绽放,厚厚的冰层消逝不见足迹,君年尘瞧着女子几米外的几株已经发了嫩芽的桃树皱起眉头。 一路行来,卜卦喜欢看车辆外面的景色,掀开帘子欣赏路边的景色,也会坐累了马车飞身到他的马上。 指着路边高大树上发出嫩绿的新芽,许多大大小小散落在四周低矮的草,各种争相开放的花笑,嘻嘻的告诉他,哪些是她认识的,哪些是她不认识的,那些能做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她都能笑得很满足。 就像现在,她听见芹菲的话微微抑头,笑的很温柔,也有一丝说不清的惬意。 君年尘微微侧头,顷听她含着笑意的话: “芹菲呀,我很想老头没错,但是我更惜命啊,老头要是问我为何没有做到他交待的事情时,我应该如何做答,老头的脾气可不大好啊,虽然我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是看在他年长的份上,我想我大概是不会与他争辩,毕竟再多的理由,也不过是一个没有办到的结果。” 君年尘站在身后,手指泛白,卜卦为何没有做到,与他的关系很大,她的声音很惆怅,他想告诉她,他已经将凤凰草交至她师傅的手上,完全不用在担心这种事情,她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委,担心也无可厚非。 君年尘念头一转,挥手一弹,已经调零的桃花开始缀满了花蕾一朵朵的绽开,粉红色的桃花使懒洋洋躺在椅子上的卜卦眼底惊讶了一瞬间,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阵阵轻风轻拂在卜卦的面颊上,缤纷桃瓣风中摇摆逐渐飘落,美人伴着灼灼其华的桃花,让人遗忘了时间,遗忘了地点,遗忘了周围的环境,忘记了此时的桃花已经属于花开花谢结成果的季节。 “卜儿,我们淡淡吧。” 君年尘示意旁边的芹菲可以走人了,他视线又落在芹菲放在卜卦肩膀上的手上,他看那不停按摩在卜卦身上的手不爽久夷,现在他还支使不动她,君年尘的脸色开始泛冷。 傅钱站在君年尘身后,帝君是神界的美男子,而且也是一块冰疙瘩,谁靠近谁受伤。 现在帝君依旧顶着那张会让人神共愤,见之不忘,见了失神的脸,依旧让人不敢轻易亵渎。 帝君的气质是浑然天成的帝王之气,那周身散发的气质让人不能直视,也让人不敢忽视,更没有人忤逆。 帝君还是帝君,气场依旧强大,只是现在帝君的气场与窝在椅子上,视帝君为无物的女子出奇的和谐。 晨曦的光般过去层撒在两个人的身上,为他们度上了一层光晕,让人迷醉。 此时的景色真美,傅钱迎着轻风,一时觉得两个人都是天地间的绝色,两个人都是如此的耀眼,而这些都是他所羡慕而又不能拥有的。 傅钱知道这一时刻,出现在这里,很多余,他从另一边走出来,看见院子里的三个人气场不对,躺在椅子上的那个相对来说要淡定很多,她身后的女子迟疑不定。 就算只是个背景,傅钱依然能猜测得出来,帝君怕是生气了,之所以会生气,绝对与悠然自得的卜卦有关系,虽然卜卦的神色很平常。 芹菲顶着眼前君年尘强势逼人的眼光,眼前这个男人五官有棱有角,绝伦俊伦的脸,也没有入芹菲的眼里。 主子没有让她走,她那敢走,虽然这目光让本来觉得天气适中,不冷不热的她觉得现在如烈火在烧。 “还不走?” 君年尘这辈子的好脾气,恐怕都用在了卜卦的身上,他知道傅钱在身后,但是那又如何,卜卦是他的,傅钱再想让卜卦回到的身边,那也是枉然。 他派人去查过,查不到卜卦的来历,只查出来傅钱找的那个人确实是卜卦,傅钱也卜卦走过很多地方,那也只是个玩伴,对卜卦来说,傅钱只是个男性的好朋友,并没有参杂别的情谊在其中。 偏偏订了婚的傅钱喜欢上了卜卦,君年尘现在唯一没有查出来的就是卜卦为何从神界落到了人界。 这里面没有点原因,君年尘不信,只是他暂时还没有办法查到具体的原因,君年尘剥茧抽丝后,隐隐的猜测过卜卦落到人界与傅钱的未婚妻有关系,那也只是猜测。君年尘向来都是行动派,他不想因为这个不知的,也许让卜卦饱经沧桑的原因,让卜卦卜卦次再遇险,虽然这个原因让卜卦与他相遇,君年尘感谢这个原因,但是不会心疼这个原因。 芹菲被冷厉的声音吓得浑身一怔,君公子对主子不怀好意,现在还对主子身边的人不假辞色,芹菲心中不满,面色也是不高兴的。 卜卦没有抬头,依旧带着浅浅和笑意,仿佛周围的事情,没有什么能够影响到她一样。 卜卦等了良久,准备捞起卜卦离开时,看着不时掉落的桃花,伸出洁白如葱的手接住了飞到她眼前的花瓣,淡淡道: “芹菲,你先去准备吃的,一会儿主子饿了。” 芹菲低低的应了一声,垂头丧气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她想不明白主子为何对这位君公子如此的和颜悦色,主子一向好强,她自己平时对身边的人很宽厚,更不能容许别人训斥她身边的人,这位君公子已经犯了主子的规矩。 ------------ 第205章 堆信死人 君来客栈。 一位男子穿着一身天蓝色的长袍,笔直的坐于二楼靠窗的位置,他面前是一张四四方方的木桌,木桌上简单的摆着一个茶壶,一个茶杯。 散着轻烟的茶杯里是飘浮着两朵细小的花骨朵,男子端起茶杯放在鼻尖嗅了嗅,这味道,男子打量了周边一眼,果真不愧是君来客栈。 男子轻啜了一口茶水,半眯着眼睛咽下,陷入了别的思绪里,周围的日光沐浴在他身上,为他披上一层光辉,莹白透亮。 男子的脸上有一张清逸的面容,却又不会显得女气,客栈里的喧嚣,并没有让他分了半分的神,他依旧老神在在的坐在原地。 而他周围的人都在讨论一件事情,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件事情,让他飞走的思绪,稍稍拉回一点。 “真是奇怪,清晨我从郡王府路过都没有看见什么不对劲的东西,不过是来回一个来回,顶多半个时辰,那时已经集了一大堆的人,而且郡王府的门前,层层叠叠的死人,比活人都多,真是奇怪。” 另一位刚走上楼的中年人,竖起耳朵听到这里,匆匆走过来,四周看了一眼,发现都说的正起劲,他也加入了阵营: “对啊,我也去郡王府看了,刚才被赶过来的,你们不知道那些人死的有多可怜,听说是被放光了血死的,整个身体都惨白惨白的,看起来吓死人了,这也间我为什么已经到了用饭的时候,还往茶楼跑的原因,看过那些人之后,真是吃不下饭。” 中年男人边摇头边说,边说还边打着手势,做起来可带劲了。 另一个瘦小的男子也不甘落后的挥着手打断中年男人的话,道: “郡王府?”随即皱着眉头,纠结道: “不是荣王府吗?难不成不止一个地方现在层层叠叠的尸体,我是从荣王府过来喝茶的,荣王府门前那些尸体更要人命,那些人比你说的放光血的更可怜,听说荣王府面前堆的尸体凑出来最少也有几百号人。” 另一个打着扇子的年轻人,吐出已经入了嘴的茶水,咳了两声才道: “什么叫凑出来有几百号人啊?兄弟,我其它地方也看到了尸体,虽然是死人一个,但是只是被人杀死的,没有别的特点,你给我说说这个凑几百号人是什么个意思。” 瘦小的男子连忙应道: “这事儿很邪门儿,说来话就有点长,不过你们别急。”瘦小的男子看见几个人迫不及待的表情,嘴角带着一丝不明显的笑意,望了一眼刚才围过来的几个人,不慌不忙道: “荣王府的门前,散落在各处的都是那些尸体的五官,什么鼻子,耳朵,眼睛,手啊,脚之类的,反正没有一具尸体是完好,都被人解体过,那么多的肢体将荣王府的门前堆得跟一座大山一样,那些尸体可怜啊,听说还有男性的器官也被解肢了,唉,那些人被解肢下来的鼻子之类的,被切的一模一样,压根分不出来那一块是那一个人的。” 旁边一个年轻一点,长得白白净净的男子,手上刚端起来的茶水,手一晃,全撒了,连旁边围着的人听到那些东西,脸色也吓得雪白,连动都不敢动了。 之前那个中年男子,吸了一口气,抹了一下额头的细汗,又道: “为何会出这种事情,难道这两府得罪谁了吗?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门前多尸体,这可是一大奇闻啊,这从古到今前所未闻啊,听说右相家门前也有尸体,这尸体与前两府的尸体不同,是从腰中间被人十年的,唉,想想我身上的寒毛都倒立了起来,那些人到现在眼睛都不曾闭上,扭曲的脸,歪着的身子,还有那什么肚子里面的东西,不能想不能想,我估计这几天都可以省下一笔银子了。” 一个穿着打扮的像个富家公子的男子,打着一把扇子跑过来,白着小脸问: “这位公子,你说这些尸体到底从何而来啊,我今天起了个大早,从右相门前过的,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啊,怎么我就去了下花楼的工夫,就发生了这等大事。” 中年男子向四周看了一眼,周围好些人都围了过去,想听听到底是什么个原由。 结果中年男子像是在担心什么一样,四周看了一眼,欲言又止,让旁边等的人都想骂他了,他才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恨铁不成钢的道: “你们知道我国的姬太子要回来了吧,你们说会不会是……” 中年男子说了一半,又向四周看了一眼,明显是在担心什么,他那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看得旁边等着听分析的人在为火光。 另一道粗哑的声音赶快接上,问道: “会不会是什么,你到是说啊,怎么说了一半不说了?” 中年男子好一会儿都没有继续说下去,旁边的大老爷们等得不耐烦了,又开始七嘴八舌的吵了起来,还有的人动手去推中年男子,中年男子露出一副哀大莫于心死的表情,犹犹豫豫的蹦出来一句: “你们说现在荣王爷在做什么呢?” 打着扇子跑过来的男子,眼睛在二楼转了一圈,又跑到窗户边,看了一眼楼下,发现没官府的人,又跑回来,不屑的说: “发生了这等邪门的事,荣王还能做什么,肯定像个娘们一样躲到皇宫里去了,听说上次太子回来了,就是因为荣王府来了一个刺客,荣王吓得连夜跑进了皇宫,被皇止赶出来后,连家都不敢回,躲到了太子府,去求太子的庇护,也不知道我们龙延国的当今圣上是走了什么运,生了这么一个儿子。” 男子感慨完,摇摇头,趁着众人还没有开始抢话时,又道: “你们说,会不会是坏事做多了,得了报应,老天是在警告他们,让他们老实一点呢?”说完,似又觉得不对一样,抬起手用扇子敲了敲额头,苦着脸又道: “我这话说的也不是个对的,其他的不说,但是荣王府也包含在其中,恐怕也不是这么回事。” ------------ 第206章 荣王爷躲 此时二楼又走上来一个满脸都是斑点,穿着一身黑色衣服,大概四五十岁的老人走过来,打了一眼围满的一群人,接道: “是啊,这事你说的不对,不过,我刚从荣王府过来呢。” 于是这群闲来无事的人,又逮着这个新来的问东问西。 老人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茶水,他现在很想喝水,那些人很自觉,争先恐后的为老人倒水,甚至将茶水递到了老人的手上,老人喝了个酣畅淋漓,喝好了,刚才一路过来的疲惫之色也一扫而空,拍了拍其中一个人的肩膀,指了指他屁股下的凳子。 那个人一见,立刻恭恭敬敬的让出凳子,老人也开始说起他刚才听到的话题: “刚才衙门的人去了很多,不过出来的只有管家,管家说荣王出门还没有回去,让衙门的人有事找他,他可以代表荣王全处理。” 老人抹了一下流到下巴上的汗水,开始说原因: “荣王贪生怕死,一出门看见家门口堆了一堆的尸体,吓得一下子软倒在地,七魂六魄都吓没有了,他连大门口都没敢出,让人架着从后门出去,直接奔着皇宫去了。” 老人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一块精致的帕子,展开帖子,老人开始抹一好一头一脸的汗水。 周围那些人瞧着这一幕目瞪口呆,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一身穿得不怎么样的老人,身上还带着一块精致的帕子,之前他说要喝水还没有觉得,他这一展开帕子,往脸上一抹,那动作,那里像个老人,而且那气场与他的信服也不搭。 老人没有再意他们的怔愣,他现在正高兴呢,今天下了朝,也不知道那荣王是不是脑子被太阳晒晕了,居然邀请他去荣王府喝茶,抛开政治上的立场不说,荣王除去胆子小了点,其它的优点还是有的。 比如说荣王府有钱啊,是龙延国有名的富人,荣王府上的茶肯定是好的,左相做为被请的人,二话不说跟着荣王去了,去了之后,他还惊讶来着,这荣王除了胆子小,为人其实很不错的,至少对他就不错。 去了荣王府一个时辰,荣王是留下他吃饭的,他不想劳烦荣王,就与荣王说回去了。 荣王好意的送他到大门口,好了,大门一开,门前乱七八糟的堆了一大堆,旁边七嘴八舌的说的正起劲,这画面看得他心跳加速,怎么都平静不下来,他也怕啊。 他活到这个年纪见过的死人不少,尸体被解得更惨的的也不是没有见过,但是被分得这么彻底,这么残忍,数量这么多的的尸体还真就没有见过,他老腿一软,要不是定力好,真的栽倒了。 还好他没有倒,他庆幸,不然,丢人都丢到荣王府了。 荣王就不一样了,毫无预兆直接就软了下去,要不是他身后的下人扶得快,荣王在大庭广众之下,非得闹个四脚朝天不可。 到了这地步,荣王也记得眼前这个人还没有被送走,也忘记了门前还有一堆看热闹的人,声意吞吞吐吐的让下人抬着他从后门走了,更离谱的是,他让下人不要准备衣服了,他上次在皇宫里的其它院子里藏了衣服,还可以应付几天。 他还以为听错了,等他缓过神一为,再缓缓的回过头,除了隐隐约约下人说从后门走的声音,那里还有荣王的影子。 那一时刻,他对荣王是不屑的,简直丢当今圣上的脸,但是人家投胎好啊,投在了皇室。 荣王走了,他这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白着一张脸在门口叫下人去报官。 他站在原地不停的咬着牙齿,以免自己会骂出来,还好他这几年脾气被他那八字不合的纪王磨得快没有了,他脸色虽然不好,倒也算得上镇定如常。 后来断断续续的听说右相府面前也有一堆,他急了,觉得这事情不对,再也呆不下去了,他担心他他府门前会不会也有这种麻烦。 好在他火急火燎的赶回去,他家门前空荡荡的,只有两个守门的下人,他放下心来了,这一放心,他脸色也好了,脸色一好,脑子也开始转了。 一打听,原来右相府门前的尸体虽然少,但是至少是扯上关系了,他想着与右相在朝为官多年,怎么也有点情谊,这情谊当然不是一般的情谊。 不是你出事了我要去帮你的情谊,而是你出事了我会去看你,不是去帮你的,绝对是落井下石。 他没有直接去,而是在家里梳洗一番,化了个装才去。 他在右相门前看了好一会儿的热闹,躲在暗处看见当朝的右相气急败坏的骂东骂西的,他很高兴,一高兴他就想过君来坐坐。 他没有去包间,直接来了二楼,他一向不好奇这些闲言闲语的心,开始好奇起来,这一好奇还真听了这么些话,他上楼时听的那些话,让他惊讶不已。 本来他也不是个小人,不想在背后说人家的坏话,但是荣王那举动太不应该了。 扔下客人自己跑了,还要他来为荣王处理门前的事情,他怎么能不生气,这一生气,刚才就多了几句话,虽然他比较感兴趣的是右相的事。 中年男人看了瘦小的男人一眼,两个人眼神一交汇,瘦小的男人连忙道: “没想到,荣王爷真的是贪生怕死的小人,还好皇上是个深明大意的君主,要是其它的人,唉,这荣王爷会如何,还真不好说。” “是啊,就是没有想到,荣王爷贪生怕死也就算了,居然还惹上了这等事情,也不知道这次荣王爷也在外面躲多久,不知道这次是不是等太子回来,被皇上赶出来,又住到太子府去。” 中年男子的语气很不满,不过这时没有人注意,只要刚才说荣王的老者不赞同他的话,反驳道: “你怎么能如此说呢,那是荣王,你一介平民,难道不知道这话不是你能说的吗?” 中年男子点点头,表示他错了,之后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心虚的走了。 男人走后,瘦小的男子也跟在后面出去了。 ------------ 第207章 芦荟住栈 艳阳高照,昨日那一场忽如其来的一场大,已经了无痕迹,此时的君来客栈难得陷入了安静,二楼时不时有人影晃动,来来去去的换了很多面貌。 刚才热闹的一桌忆然成为过去时,随着话题的结束,人也星星零零的散光,只余下最后来的老人,老人打量已经空了的桌面,神色不复之前的兴奋,摩挲着手中的杯子,嘴角抽了抽,仔细看来,还能发现其中的懊恼。 他能不懊恼吗? 他是当朝的左相,居然和个妇女一般道人长与短,虽然右相的笑话他很喜欢看,只是,他刚才说的是荣王啊。 底下的眉眼里闪过苦恼,摸着自己不算平滑的脸,他庆幸看戏之余,还没有忘记易了容出门。 眼角扫了扫大厅,左相故作优雅的步下了楼,他是想过来看听听右相府的笑话,那知,他却破了不胡说的习惯。 二楼靠窗位置的男子,神色幽暗,眉梢轻微颤动,嘴角微勾,仿佛如初阳,余光扫过步履平稳,刚才与别人高淡阔论的人,此人在先前一前一后匆忙离开时,好视不甘心,后来摸着下巴又似松了一口气,直觉告诉他,那三个人有问题,随后,他挥挥手,这两行人马他都让人跟了上去。 此时又一人走上了二楼,目不斜视,淡然的走到男子的旁边,男子面容像初春的雪一般透亮,稀松平常的像在等待一位故人。 来人修长的身子立于男人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礼,落坐于男子的旁边,小声的禀告他刚才的成果。 “太子,属下无能,跟丢了那两个人。” 男子侧着脸望着窗外刺眼的光芒,凤都,真繁华,就算他悄是龙延国的人,也得承认。 凤都的繁华就像那个人的容貌一般,美的惊心动魄,但是这样的美,不属于他。 漫不经心的收回目光,他望着杯中的水,这杯子与茶水,都是极致的精致,精致到无可挑剔的地步,而他的人却没有这般精致的修为,他们跟丢了。 “连一,怎么会跟丢?” 带出来的人实力如何,他心中有数,现在,他不那么确定,他的自信一次次被那个踩断了他肋骨的人打破,现在,打破的那个人还是踩断他肋骨的人吗? 被叫连一的人想起跟上去时,那两个人就在不远处,瘦小一点的人尖叫了一声“救……”,之后的话已然不完整,他们听到声音追上去时,只有飘动的树叶,吹来的轻风,那里还有什么人。 “看来你们最近过得太轻松,连基本的常识都忘记。”男人敲打着桌面,他在想那两个人是何方人马,如此散步谣言,有何目的。 连一想起刚才匆忙进入君来客栈,随意看的那一眼,一名女子正站在君来客栈的旁边,指着跪在地上的奴婢骂,骂人的人很威风,被骂的人很凄惨。 犹豫了一会,连一道:“属下知错,太子,属下还有一事,芦荟公主刚才入了凤都,住的也是这家客栈,不过,看起来有点狼狈,好像是丢了银子。” 不知道连一那一句话刺激了男子,男子神色有点烦躁,他听到芦荟的名子,不免想起芦荟说的话,芦荟怀疑姬太子是个女子。 如果姬太子是个女子,想到这里,他停了思绪,姬太子不出意外,会成为他的妹夫,而他身为凤澜的太子,芦荟的哥哥澜庭,竟然想着姬太子是个女子,居然会欣喜。 眸光似水似月,明明暗暗的眼底含着苦笑,他这等心思,果然不可取。 澜庭扫过楼下正在叫叫嚷嚷的人,那个不就是连一口中的公主,连一说她身上银子不够,那她还有胆子住到君来客栈,难道她以为君来客栈会看她是公主的份上,在住房时少点银子。 笑了笑,问道:“就公主一个人吗?其他的人呢?” 连一想了想,也没有想明白为何公主身边只跟了一个婢女,其他的人一个人都没有看见: “太子,属下刚才看见公主时,公主身边就只带了个婢女,要不要属下现在去查一查。” 连一被澜庭的眼光看得身子一晃,太子这眼神真恐怕,太子表面上是个谦谦君子,只有跟着太子的他们才知道太子有多冷血。 澜庭笑了笑,笑意没达眼底: “查,我的妹妹一个人,有什么好查的,你还是去查一查她身边的人去了哪里。”似想到什么,澜庭顿了顿,眼色很难看: “我得到的消息,公主此时应该是和云书生在一起,为何只有公主一个人,去探探消息,云书生去了何处,还有去查查凤太子回来没有。” 澜庭想到那个美到无暇的人,并不认为刚才那些事情没有原因,他不理解姬太子,但是也不认为姬太子与这件事情没有关系。 太子府。 与晕头转向的右相府,心惊胆战的荣王府,愁云惨淡的商郡王府相比,太子府这几天也是乌云密布。 芹菲守在房门口看天上薄云飘洒去天边,又翻转而来,初阳下微笑着的身影已经不见了踪迹。 屋子里君年尘静静地看着安然躲在床上如天使般陷入沉睡的卜卦,那日他想找卜卦淡淡,卜卦不乐意,他不想强迫她,启程时,她还笑得美丽如花,行了不到一个时辰,她已经昏迷过去。 君年尘面容依旧清高,华贵的锦袍已经几天没有换过,白色的边染上了其它斑斑点点的痕迹,抬手分开她头上一缕乱掉的发丝,眸中流露的是清澈、不安、惶恐,这些是卜卦清醒时,怎么都看不见的。 他多想摇晃着她柔软的身体,让她醒,或者如往常一样,炫耀着无与伦比的口才,舞动漫妙的身边,轻盈的摇曳。 他恋可她在千万株盛开的花丛里微笑,也不愿意她如同瓷娃娃一样在床上宁静。 静谧的课间里,没有她的声音,一切都变得了无乐趣,抚摸着已经取下面具,取下斗笠的卜卦,君年尘的心中有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他想要发泄,只是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 第208章 卜卦醒来 他希望她能得到永恒的美丽,永不会消逝的笑容,露珠滴落在花芯中,润湿了甜美的蜜香。 手轻轻放在卜卦如玉脂的脸上,想想着这双眼睛,此时要是睁开必定是狡黠的让他哭笑不得, 他不能忘记两年前失去她人影时的焦灼,痛苦、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自己,自己没有照顾好她,保护好她。 冬天的冰雪会消融,春里的桃花会调零慢慢的消逝,他想,他会铭记那时灼灼其华的桃花下那道会让他忽视缤纷的桃瓣的女子。 平静的睡在床上的女子拥有有如菊花的傲然,就像太子府中在烈烈冬日里绽放,直到春季还能看见的艳丽菊花一样,别人家栽的是菊花开出来瘦到残,而属于她的菊花傲雪独立、迎春犹有暗香! 卜卦是在一个雾气迷蒙中的早晨醒来。 卜卦醒过来就看见守在她旁边的君年尘,他依旧如月华一样的亮眼,邪魅又清贵,卜卦好像看见他眼睛里划过一道名为惊喜的光芒,卜卦细看晨,他又是一副神色淡淡,宛如天神一般没有将任何东西放入眼中的从容淡定。 这个人都守在她的身边了,仍然是傲立于天地,目空一切,风轻云淡。 他这样子,卜卦不喜,转动着眼间来来回回的房间里扫荡,反反复复了好几次,卜卦眼间都转累了,也没看见如风如玉的君年尘有丝丝担心的眼神流露。 君年尘的眼神锋利,像卜卦做了十恶不赦的滔天大事,卜卦不禁开始反省,现在她人缘都差到了这种地步,反省之后,卜卦暗忖:自己的名声到底如何先且不说,只是这个人的性情未免太过无常,幸好自己还有一位未婚妻,也不至于名声狼藉到成不了婚。 君年尘肩头眼神璀璨泛着幽幽清光的卜卦,心中的不安,一瞬间平静了下来。 守了她这么多天,他都没有移过步子,生怕她会一睡不醒。 两双清亮的眼眸不偏不移的相撞在一起,一个潋滟,一个深遂,卜卦摸索不透他深遂眼波下的神态,只能称之为君年尘这人,她琢磨不透。 反而觉得这人真真是好看,卜卦迎上那道暗得看不见底的眸子,清晰的看见了自己的倒映,卜卦深感意外。 扫到他衣服上的药汁,卜卦摸了摸鼻子,这种状况到底发生了何事,一眼都可以看得出来,她也不是个矫情的人,得了人家的照顾,理应是要谢谢急的,只是看他这神态,阳刚的脸上,轮廓坚毅,会把人吸进去的眼下也有淡淡的青影,这要样的君年尘也没有清减他立于众身之上的气质,反而多了丝人情味在里面。 卜卦等着君年尘开口,君年尘倒是成了个君子,眼角抬了抬,似在等着卜卦开口。 卜卦得君年尘也不像是会少她一句道谢的人,而且她们中间,还有一个小小的插曲,她好像无意中将他遗忘了,不知道他现在心里有没有生气,卜卦小声道:“现在什么时候了,这是太子府,我的房间我知道,但是我怎么会睡晕了呢?” 卜卦心中有点小心翼翼的味道,只是君年尘现在不知道卜卦睡醒之后,又想起来了,只看着卜卦苦着一张脸摸摸额头,哼哼的说也不知道是不是睡久了的关系,现在的头晕晕的。 君年尘看着孩子气的卜卦不由得失笑,她每次生病的时候特别的惹人心疼,年尘叹息道: “头晕?你已经睡了好几天了,现在刚醒过来,头晕也是正常,来,我给你揉揉。” 君年尘那无奈的语气让卜卦僵了僵,她好像又给他忍麻烦了,而且,他这个样子,好像是习以为常似的。 卜卦有点不乐意了,反正她现在生病,闹点小脾气也是无事,抿着唇,思索着怎么让眼前在这时让她感觉温暖的人哄哄: “你轻点啊,还有虽然你现在在照顾我,看起来像是吃亏,但是你要相信我迟早都会还回去的,下次你生病不能动弹时,我一定劳心劳力的照顾你,绝对不会让你感觉到不满意。”卜卦看见君年尘的脸黑得厉害,想着这样不想,都在诅咒他生病,勾起一抹绝尘的笑,改口道: “你放心,我只是这么和你打个比方,只是让你宽心,毕竟你这样一位大神来照顾我,真的是我的荣幸,不过还好,你这人的体质这么好,不会因为我嘴巴无状,你就会倒下,老天要一个人生病也会挑人的,你照顾了我,你是好人,老天也不敢拿你如何,只是可怜了你浪费了时间照顾我,却没有得到相应的报酬,总觉得对不起你,你觉得呢?” 卜卦说到最后,看见君年尘的额头一跳一跳的,觉得这话说的有点过了,但是想到自己最后那个问题,他要是真敢说她对不起他,她非将他活埋了不可。 君年尘不动声色的看着一脸纠结的卜卦,她说了半天,只是为了说出最后一句话。 君年尘眼睛都不带变幻,就这样直直的看着卜卦,卜卦刚才说什么,说的是大神,他敢肯定在卜卦失去有关他的记忆时,他没有再提过有关神界的话题。 她这样说,是不是代表她已经想起了她那不好的记忆,也想起了她遗忘了他,甚至每每都朝他发脾气的事情! 君年尘握着卜卦那只手,拉到了唇角,她的手好柔软,好想就这么一直拉着,再也不放。 君年尘摸着卜卦的手,感觉到卜卦心跳的不受控制,不着痕迹的笑了笑,慢慢道: “卜儿,你的心意我现在知道了,原来不单单是我再意你,你也在意我,你老是不说,我以为你不再意我,现在我明白了,原来都是我瞎想的,我的卜儿这么美好,怎么会不再意我呢。” 卜卦微红的脸一怒,神态反而更像是在嗔君年尘,那目光含情脉脉,让君年尘牵起卜卦的另一只手,慢慢的将卜卦移了个方向,一转眼,君年尘坐在了床头,而卜卦躺在了君上尘的大腿上,这姿势很暧昧,让房间里的空气无端又高了几分。 ------------ 第209章 山盟海誓 君年尘很少看见卜卦为了什么事情变脸色,特别是这种名为害羞的红,她此时的目光柔情万分,像是裹着一场蜜一样。 卜卦不疼不痒的打了依旧是尊贵无比样的君年尘一下,这个男人喜欢她,虽然他凌驾于九天之上,但是这个人是属于她的,她何德何能。 卜卦喜欢君年尘的性情,也喜欢他那巧夺天工,精致到了完美的脸,举手投足都会站人赞叹。 “唉,纵观天下,你的身边除了我,还有谁能与你相依相偎。”抿抿唇角,卜卦不自然的咬了咬下唇,说的太过动情,让她不自觉的鼻尘都染上了绯色,被牙齿咬过的下唇列是泛起了诱人的光泽,见君年尘没有觉得不对,反而点了头,又扬起浅笑赞同了,卜卦一扫之前的不安,又开始恢复之前的状态: “年尘,这话我可是说真的呢,你想想,这世间的美人虽然很多,但是更多的是我们之间的情谊,人生有几个人在几年之后,还会在一起的,所以你得好好的珍惜我,就像我失去了记忆面对你心也会疼一样。” 卜卦嘴张了张,终于认为这话说的太露骨,显得自己很在意他。 不想承认再意他也不行,她是真的在意他,还好这个人不理一般人,这么好的一棵大树被她扛回了自己家的院子,她果然有福气,没有费力得了太子之位,连恋个爱,也找了棵苍天大树,可以为刀遮风挡雨。 “卜儿,你一向都这么自恋,很好,我也很赞同你说的话。”君年尘的眼神坚定,如同担心卜卦反悔似的,反而执起卜卦的手,要与她立血誓: “卜儿,其它的好听话我不会说,我的心很小,小到只能容讷一个人中,所以你的心就算大,也只能容我一个人,为了我们的感情更加的坚固,更有一些我所不懂,而你又会认为浪漫的事,我们立个誓如何。” 卜卦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疯子,他不会是认真的吧,其实她不怎么相信誓言之类的,但是看君年尘一副热情洋溢的模样,实在是倒不下一盆凉水只能应下。 君年尘挑起卜卦的脸,认认真真的看着的眼睛,在卜卦的眼睛里他没有看见丝毫的不愿意,他相信她是愿意的,这个愿意,和他现在要立的誓言很重要。 君年尘迟疑了会,再次问道: “卜儿,这誓言要是立了,就再无更改的可能了,就算将来如果我们彼此离开了彼此,我们两个人的身边也将再无他人的立身之所,等待我们两个人的将只有无尽的寂寞,无尽的空虚,无尽的痛苦。”闭了闭眼,像是害怕什么一样,哑着好听的声音道: “即使是这样,你也不会后悔的是吧?如果将来后悔,你也无法再解除,除了我,如果将来我们两个人当中的其中一人身边,有任何人的靠近,两个人将会面临的是如烈火焚心的痛,与撕心裂肺的疼,而且那种日子是没有尽头的,直到生气的尽头,直到下一世,不管在那,终究只有两个人。” 君年尘边说边执起卜卦的手,他看见卜卦好像真的在想要不要立誓这个问题,慢慢的以修为同时划开自己手上与卜卦手上白滑细的肌肤,直到流出了一部分的血迹,卜卦都没有反应过来,应该她没有感觉到疼。 卜卦她是在想,只是想的是另一种可能,就是在什么情况下,她会和在意她的君年尘分开,而分开后,两个人又如何度过余下的岁月,听起来都有点吓人。 君年尘没有给卜卦思考的时间,只是专注的凝视卜卦,像是在看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直到君划开的那一道口子,出了大半碗的血,君年尘合上卜卦手上的伤口,卜卦手上的伤口就像从没有存在过一样,不见踪影。 卜卦很服这样的君年尘,指了指君年尘手上的伤口,君年尘不以为意随手一挥,他身上的伤口也不见了之前的痕迹。 “你不会后悔的对不对。”君年尘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吓到卜卦一样。 卜卦还在想君年尘这手法好,要不是面前还摆着两个半碗的血,她都以为刚才只是眼花,做了个梦,现在只是在梦中还没醒。 卜卦愣愣的嗯了一声,没有用心的她,感觉到了强大的压力,不由抬头看着君年尘。 她好像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受伤,想起君年尘守着自己照顾自己,在面对他想长相厮守的时候,还走神,着实该打,毫不犹豫道: “我肯定不会后悔的,你放心吧,年尘,就算你后悔了我也不会后悔的,谁让我们相爱呢,相爱的人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幸福的,而你就是我的幸福,我相信我也是你的幸福,我喜欢看见你笑,不过你不能对别人笑啊,你长得已经够好看了,也是再出去多笑笑,那可就有人与我抢你了,唉,我上辈子应该做过好事吧,不然怎么会遇见你呢,其实我是不太相信海誓山盟这种东西的,不过你要是觉得这样更安心,我们就做,只要我们高兴就好,其它的,管他呢,有什么比我们的幸福更重要吗?” 卜卦躺在君年尘的腿上,侧了侧身,笑得像个孩子一样的单纯。 “对,我们幸福就好,卜儿,你是我这辈子的幸福,你一定要记得,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离开我,要陪着我,没有你,我会孤单,会怕。” 怕你一个人,没有我在你的身边,你这样的性子,修为又不是很高,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卜卦呵呵的笑了笑,笑得像是捡到了宝贝,高兴的道: “还离开你呢,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你放心吧,而且我觉得我们两个感情都这么深了,为何感觉你现在心乱了呢,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感觉出了差错,年尘,我没有告诉你吧,其实我能看到一个人的未来,只要我想的话,但是,很奇怪啊,为何我可以看到别人的未来,反而看不到自己的,还有你的呢?” ------------ 第210章 似梦似现 君年尘静静的坐在身后,听卜卦说那些他极少可能说的话,对,只是极少的可能,不是不会说。 君年尘抬手以碗中的血快速结成一道似囚人心的印,直至眼前绽放一道红色使人炫目的花朵,卜卦看见那朵花犹如雾中的幻像,又实是一朵染了鲜血的莲花,那朵莲花一分为二,闪动着让人晕炫的色彩,一转眼似一道流光划过,入了房内两人的心脏。 卜卦目光呆滞的随着那道红光移动,直到看见那半朵莲花嵌入自己心口,张了张嘴,她似没有回过神来,直到心口涌现会让她感到到窒息的疼。 抬手抚胸,朦胧飘渺间卜卦恍然瞧见一道模糊的影子,仿佛一朵白色的莲花,在她的面前旋转,飞舞,轻扬。 心口的疼并不是一刹那,卜卦妖艳如阳的脸白得胜过冬日里的茫茫白雪,她一向是个能忍的,今天倒是忍不下去了,是真疼啊,比之在雪山解毒时,她居然会觉得那时候原来也不过如此。 卜卦望着同样抚着胸口,还不望记把她搂近怀里的君年尘,他脸上的表情淡淡,细长的睫毛轻轻如蝶在摆动,眼睛闭了闭,高挺的鼻子收似在收缩,呼吸深了几许,薄唇上的绯色浅淡了不少,卜卦眼尖的发现他的面皮是在微微的颤动。 即使如此,他从上到下也是副贵公子的俊郎非凡的模样,暗中赞了句妖孽,卜卦黛眉轻颦,暗自笑了笑,都到如此地步,自己竟然还能欣赏美色,果然自己是个异类。 君年尘环紧怀中漫妙的身姿,手臂收紧,低下头睁开微闭的眼瞳,注视卜卦有爱怜、疼惜、有坚定不移的执着,带了些许淡淡的笑意,清浅道: “卜儿,疼吗?” 君年尘虽然疼到如厮地步,也是没有丝毫的慌乱,浓浓的上位才气息,仿佛这些并不是大不了的事,卜卦白着脸扯了扯嘴色,虽然她笑的有点惨然,虚弱的掀起无力的眼皮,两眼相交,两个人的眼中都有说不清的情意,让人无法亵渎,卜卦心中却有一丝不安,他这样在意她,她反而不安,太怪异也。 她疼的手已经无法再抵在心口上,另一只手拉滑过君年尘腰后一丝不乱的长发,他的头发真顺又滑。 窗外的光透过雕花的窗射入房间,卜卦的脸越发的妩媚动人。 卜卦的话似叹仅问:“年尘,这么疼,你为何舍得。” 君年尘的身体怔了怔,哑然无声,凝视身上像是披着一层莹莹的光辉,肌肤如若雪山上的寒玉,他瞄着卜卦的眼中珍重依旧,俊携的脸上那第坚硬的面孔在卜卦灼灼的视线下,略微闭了闭眼,闭上的眼中复杂过后少了丝坦然,这份狼狈,他不想被卜卦瞧见。 卜卦纵然疼到心纠了起来,眼睛也巡视在君年尘的脸上,他的异样被她当成他结了血誓,耗损修为过度的关系,心中并无过多的杂念。 也因着她看不透两个人的命运,也不会看面相,放在别人身上的相面之术,于君年尘的身上也是枉然,看不透他,也看不透自己,她不会在这上面投入过多的精力。 她一向抱着的态度是得过且过,事事较真,反而不美,也是这份没有多想的心,让她在后来想起今天的事,凄然落泪。 片刻后,君年尘神色平和下来,漆黑的眼眸里千年寒冰也无这般的冰冷。 清凉的微风拂过,吹起卜卦颊边的碎发,卜卦仿若不觉,疼得厉害,只能软绵绵的依偎着环抱着她,想离他近点,更近一点,因为她疼,因为他会护着她。 君年尘复杂的眼神一过,眼底清晰起来,他本来就长的风华霁月,因着面上总是冷淡到极的模样,给人一种一靠近他,就会被他冻伤的错觉。 如今凝到卜卦牙关轻咬,身上的清冷的表情淡了不少,掩盖了强大如帝王般的气势,只余下面上好看的皮相。 君年尘忍着蚀骨销魂的疼,心底莫名生了几分不安,那几分不安并没有给他预警到心底的不安,到底是为何,只能强行压下,置之不理。 以至于最后的时刻,他不安的心长疮,腐烂,腐朽。 “我舍不得,只是我想这么做。” 卜卦以为他太在意她,率性的表示自己的大方,疼痛带来的恐惧也使得她开始满足起来。 房间里静谧,卜卦挑挑眉头,憋不住呻吟了几句,安详下来,觉得一切都是美好的,爱一个人连这份疼都是美好。 卜卦心灵都放松下来,歪在君年尘的怀中,额头在他染了几滴药的袍子磨了磨,将额头上的汗珠磨干净,心口的手松了紧,紧了松,连捏紧的力度都没。 卜卦如此反复几次过后,终究还是面耐不住性子,嘴里小声的嘟噜: “是不是怕我以后不要你了,所以想到这么变态的山盟血誓来束缚我。” “原来是束缚,你别当成桎梏你的枷锁并成。”感觉到被他抱着的身子怔了怔,君年尘心里豁然开朗,只要她觉得那种好,就让她这样认为吧,沉重的注目软在怀中的人儿身上,君年尘收了收手臂,轻笑道: “原来不是因为爱吗。” 他这样似问似答的话,与卜卦前面的话多神是,卜卦抑望着笑容会让天气回暧,使春花更为绚烂的君年尘,眼睛静静地模糊起来,眼前抱着她的人成了虚虚实实的影子,卜卦浑然感觉不到疼,眼睛半闭半睁间看不清眼前的人。 久久,卜卦疼得回过神,她分不清这份疼是现实还是在梦境。 想起手臂上的口子,她颤颤巍巍的抚摸过去,她手上光滑一片,如同从没有过她之前看见的一幕,她眼中出现过的,以血结成的印如同初雪稍纵即逝,再不复见。 抬手摸到了下鄂的汗珠,卜卦以为只是做了个让人惊异的梦。 恍恍惚惚间,卜卦有得头重脚轻的错觉,分不清现在是梦是醒。 触觉上感到有人抱着她,怀抱很温暖,让她眷恋。 一只大手轻轻的碰触在她的脸颊上,让她觉得很安谧,很想就这样一直下去。 ------------ 第211章 梦与现实 “我家主子还没有醒过来吗?” 满满都是担心的声音在远处飘来,飘入床上紧闭之人的耳里,床上的人心里一跳,这道声音她认识,这是她属下芹菲的声音。 另一道似心疼又似在疑惑,又让人感觉得到他声音里的关心,让她有落泪的冲动: “怎么会还没有醒过来,不应该啊,昨天都该清醒了,这孩子,该不会是贪玩,睡着了不想醒过来吧!” 声音她也熟悉得很,只是……太久没有听到这道会让她觉得亲切的声音,她眉头微蹙,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谁的声音呢。 还不待她想清楚,另一道清冷压低直爽的声音响起: “卜儿需要静养,你们都看过了,可以走了。” 这道声音很近,近到就在她的耳边,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指责,听了,却让人感觉很舒心。 这时,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有几个人在向外走,隐隐还能听见刚才那道让她觉得想落泪的声音愤怒道: “哎呀,明明是我们家的人,照顾人伦不上我们也就罢了,为何想见一面我那宝贝的徒弟一面还得要别人的同意,简直岂有此理,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我凌天的身上,简直欺人太甚。” 让她哭笑不得的是,芹菲跺了跺直肠脚,在小声的嘀嘀咕咕: “上次主子生病,我们连面都没有见过呢。” 又是那道让她觉得亲切的声音,咬着牙齿道: “的确不是个东西。” 那道声音一落,房间的门也咯吱关上了,想到那句‘确实不是个东西’,床上的人闷闷的笑了出来。 她甚至能够想像得出来,这道声音的主人出去时是气急败坏。 她颤动的身子弧度越来越大,迷糊间床头一重,似有人落坐在她旁边,甚至感觉到那人在摩挲她的发丝,一下又一下,仿佛做了千万篇,很是熟稔。 “卜儿,你终于醒了。” 卜卦半醒半梦间‘嗯’了一声。 卜卦听耳朵里听见了锦被掀起的声音,那人抬起她的手,放进了被子里,温声道 “现在还头疼吗?我让子云做了你爱吃的,等会起来吃点。” 卜卦掀起轻巧了不少的眼皮,那只落在她头上的手,依旧按在她的头上。 “我,我……”一时想不起来要说什么,卜卦被眼前的美色吸引了,刚才被放进被子里的手又探了出来,揉了揉眉角,她一时想不起来,今时何时,磕磕巴巴的道: “我怎么了,感觉好像做了个梦一样,我看到血了。”将放在眉头上的手抬到眼前,什么痕迹都没有,甩甩头,卜卦自言自语道: “大概是做梦了吧,我是不是睡的有点久。”感觉记忆混乱得不行,一巴掌拍在脑门上,苦笑道:“我好像听到师傅的声音了,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君年尘轻揉的拿下虐待自己小脑袋的玉手放进被子里:“你才刚才醒过来,不要多想,闭上眼睛沉淀一会。” 卜卦想记得之前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此时她已经想了起来,压根不怕君年尘说了何话,凤眼溜溜的瞅着君年尘。 君年尘眼睛眯了眯,神色不善,卜卦哼的别开了脸,一副与你磕到底的神情。 两个人眼光激烈的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溅。 卜卦见他只是拢了被子为她盖好,眯着眼睛坐在床头,大为火光,随即想起她在北辰大街上听过的话,有人说男人与女人对着干时,可以以柔攻之。 卜卦眨着眼睛,瞬间觉得委屈起来,刚才在梦里她做恶梦了,梦里面她好吐疼,疼到她的心都揪了起来,不过那时的君年尘比较可爱,会搂着她,告诉她,安慰她。 想到这里里卜卦再也不想忍了,抽抽噎噎的开始掉起了眼泪,甚至说了一句厚颜无耻的话:“我先掐掐你身上的肉,看你会不会疼。”卜卦飞快的挪出来来回回进了好几次被子的手,又飞一般的移到正抱着眼不见为净想法的君年尘大腿上。 她现在也算是在做一种叫做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事。 君上尘倒抽了口次气,张着薄唇‘嘶’的叫了出来,他四五天没有好好休息,在卜卦的面前也没有防备,真真被卜卦掐了个正着,他挺直的背也转瞬弯了下去,反射性的去揉大腿。 卜卦掐完,看了一眼痛苦的君年尘,悠悠道: “原来不是梦啊,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里面好可怕,我都快疼死了,现在梦不见了,我也醒过来了,我只不过是问个问题你都不答应我。” 君年尘收回伸去揉大腿的手,瞧着卜卦如玉般姿态清雅的脸,脸上一双明亮的凤眼,那双好看的眼中含着浅浅的泪花。 君年尘的心像是被刀捅了一般,迟疑的问:“做梦?” “是啊,我刚才做梦了,梦中我们还立了什么誓来着,虽然是梦,但是让我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你知道吗?那疼,简直将我的头给涨死了,又差点没让我疼晕过去。”卜卦一副心有余悸的神情,探出床边的一只手,悄悄地挪到君年尘的大腿上方。 君年尘清晰的看见卜卦眼中的祈求,她想知道是不是梦。 罢了,就让她当成一场梦吧,现在她记不得了,记不得也好,这样他更放心,她也会更安心。 君年尘被卜卦的泪水一刺,忙乱的找帕子为卜卦擦眼泪,一时没有注意卜卦的动作,等他有似觉时,卜卦的玉手已经搁置在君年尘的大腿上,轻柔的为君年尘揉起大腿来。 君年尘在卜卦温热的指腹覆上大腿时,似有一道热流窜上君年尘的心头。 冷厉的眼珠越睁越大,冷然的脸上有丝丝的不自然,耳畔泛起异样的红色,他甚至心扫开好只在大腿上胡作非为的手。 “我掐了你,现在我为你揉揉,你可得告诉我师傅是不是在这里。”卜卦漫不经心的揉着,眼睛环视四周,这是太子府,她居然回来了,等等…… 师傅可不就是在太子府嘛! 卜卦想得头疼,偏偏面前的君年尘一副被吓住的神情,也不知道走神到那去了。 ------------ 第212 章揉揉额头 君年尘揉揉额头,他现在被卜卦整得心力憔悴,卜卦揉得认真,完全没有感觉不自在。 男女有别的事,完全一点不通,想起那个防备他的姬莴公主,君年尘脑子里转了一圈,这一点也不知道卜卦随了谁! 这点上来说,他既甜蜜,又惶恐,甜蜜与卜卦对他的不设防,惶恐卜卦的随意,她对自己可卿卿我我的没有关系,但要是与别人也是这样一番调戏,那又当如何,念及此,君年尘的眼睛都快起火了。 卜卦的脸上丝毫不露赧然之色,要不是够了解卜卦,他肯定会认为卜卦在用美人计,卜卦不知道刚才醒来的她媚态有多诱人,特别现在她用一又会蛊惑人的凤眼无辜的盯着他。 这种感觉让他置身于水火之中,让他脑子里乱哄哄的无法思考。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他自以为没有什么能唱响他的,那知道就卜卦一道眼神,一个动作,都能让他失去镇定。 君年尘叵若有所思的瞧着卜卦那只让他心绪不宁,放在大腿上煽风点火的手,极力的让自己忽视那只小手带来的异样感觉,绷着俊脸道: “你师傅与白灼比我们先回凤都,所以你刚才听到的声音是真的。” 卜卦听闻,按了按君年尘的大腿,君年尘心头一跳,脸色了大半,还好卜卦只注意到师傅在太子府的消息上去了,并不曾发现君年尘的不对劲,反而嘟嚷道: “果真如此,我之前还以为师傅会去厉城,怎么又回转凤都了呢!” 揉了一会,觉得躺在床上为君年尘揉大腿的动作太过刁钻,为了自己更舒服,她抑制不住的扬起了嘴角,带着点洋洋得意的意味。 君年尘嗅着卜卦身上直入他心坎的清香,怔在那里一动不动,那香味让他有了一种冲动。 清香扑鼻而来,幽幽不绝,回味无穷。 在君年尘愣住间,休息了好几天的卜卦,顺势躺在君年尘的大腿上。 卜卦咯咯直笑,那笑意盈盈的脸如天边的朝霞,又似开在枝头的随风荡漾的花朵。 清脆的笑声如同吟唱的小鸟散落在房间的角落,浸入君年尘的心上。 卜卦的笑意并没有维持多久,神色似很惋惜,她之前还想师傅来着,现在反而怕见到师傅了。 而那些前因后果,都是眼前正闪着幽深眼神的君年尘造成的,卜卦的眼神很犀利,她觉得自己很悲剧,而眼前害自己面为悲剧的男人还有享受她的好意。 卜卦收回手,兴致全无的道: “唉,我真够倒霉的,回来的前一天居然晕倒了,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做了个恶梦,恶梦之后,又来了一头狼,我命真苦夷。” 说师傅是狼,卜卦倒没有夸张,她师傅那是一条汉子,铮铮的汉子,向来言出毕行,而身为徒儿的她,完全没有那份血性。 遇事能不应承就不应承,能不麻烦就不麻烦。 现在她捅了个天大的麻烦,师傅说的凤凰草她不仅没有捏到手,反而被人连得差点丢了一条命。 这脸丢大发了,卜卦愁眉苦脸的望着眉眼弯弯的君年尘,她怎么看,都觉得他在幸灾乐祸。 卜卦的表情太丰富,君年尘的神智恢复了几许,清香依旧,他极力的忽视了身体的燥热。 他眼中的炽热也完美的掩饰起来,弯身一躺,他睡在了卜卦的旁边。 卜卦已经习惯他三番五次的睡在旁边,也没有觉得那不妥。 眼巴巴的瞅着君年尘求安慰,君年尘伸手一揽,牢牢的将卜卦扣在怀里。 卜卦任由君年尘的头枕在她的脖颈处,他灼热的呼吸喷在卜卦的脖颈处,痒得卜卦只想跑。 “害怕了,当初给你的时候,你不是很硬气吗?”君年尘枕在卜卦身上闷笑着取笑。 卜卦躲不开,只能将身子往君年尘的怀里挪了挪,不情愿的道: “那是骨气,骨气,懂吗?”忆起那天的乌龙,认错了人,卜卦感慨良久,悠悠道: “那天,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抢不到一株草,现在你还来奚落我!” 君年尘不承认,也不否认,任卜卦为他扣帽子,在卜卦给他白眼时,依旧带着让人心醉的笑意,柔和道: “卜儿,你要这么说,我也无话可说,谁让我运气好呢,一出门遇上了个媳妇儿,还是一个羞花闭月,人见了就会被迷倒的媳妇儿。” 卜卦觉得牙痒痒得很,学得君年尘的话怎么就这么气人呢! 为免处在下风,卜卦不客气的道: “是啊,你运气好,我运气不好,遇上了个识人不明的,虽然眼光不好,总归是皮相不错,我也不算是太吃亏了。” 君年尘往卜卦的脖子咬了一口,房间里惊叫声随后响起。 她本来不想牵扯上商杨的,但是他的家人太不识好歹,偏偏要凑上来挨打,要是这种事情,她都不好好用,自己都会瞧不上自己。 “主子,听说那商公子坐在马上出来,回去的时候被人抬回去的,死气沉沉,也不知道他那个母亲是如何哭天喊地,芹菲没有能目睹,真是遗憾得很。” 芹菲在心里扎着小人骂着主子的另一个姨子,明明是和主子的母亲是个亲的,却做出这等举动。 “你想看啊,我们回去铁定还能看上这热闹,不过,你可不要小看我那个姨,她骂起人来,那也是让人惊异得很,听说过商公子之前的故事吗?” 卜卦想起打探到的消息,开始佩服起自己的外公来,外公把母亲生得太善良,又太过柔软,而另一个女儿,那哪是一个公主,那简直是个泼妇,比百姓的妻子还要适合做个泼妇一点。 芹菲不了解这事,非快的点头,她想听故事: 根扯了下来,最后放下狠话,要是再有人敢再骗她的儿子,她要把人打成个死的,青楼那女子没有死,不过比死了更难受,身上五脏六腑受了伤,身上的家当被我那个好姨分给了百姓,只留了一点点的碎银子,最后病没有治好,银子没有了,不过现在应该也是病着的。” 芹菲唏了一声,倒是没有觉得这有什么,连命还在,主子这位姨也不算残忍了。 ------------ 第213章 会很放心 卜卦打开房间的门,出了房间,太阳都快偏西了,她醒过来之后,君年尘让她吃饱喝足,随后缠着她陪他睡一会,原来她是不想答应的,奈何他照顾了她这么多天,而他眼睛确实有了青影,她觉得自己要是拒绝了,未免太不近人情。 此时瞧着外面艳阳高照,卜卦生命力又充沛到了无敌的境界。 卜卦四处一扫,真够干净的,院子里一个人都有。 卜卦龇牙咧嘴的朝房间一瞥,能做得出这种事的人,除了正躺在她床上睡的香喷喷的君年尘,不做他想。 表情尚且没有收回来,房门中间出现的那道身影,让卜卦滑稽的表情僵在原地。 卜卦哭丧着脸,她运气太背! 摸了摸唇角,卜卦此地无银的揉了揉,大义凛然的道: “唉,太久没有说过话了,刚才与你聊了一会,连嘴皮子都哆嗦到抽筋了,果然是睡太久了,我先去前面看看他们现在做什么。” 说完,卜卦转身就跑,身后那道清冷的“等等”二字,被她自动忽略。 正在卜卦洋洋得意的笑着时,终于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她跑了一会儿了,现在还是原地踏步踏。 君年尘手上拿着一件纯白色的披风,笑吟吟的走到卜卦面前,将披风举到她面前晃了晃。 卜卦一心想着知道关于尸体的事情如何,第一次忘记披风这种事情。 她遗忘,年尘记得清清楚楚,也看得分明。 卜卦起床轻手轻脚,本着不打扰君年尘休息的主意,岂知她一起身他就醒了。 卜卦没好气的瞅了瞅眼前的人,奇怪的问: “你不是在休息吗?这几天你照顾我也没有睡好,我自己去找他们就可以了。” 她现在恨不得君年尘再回房间里去休息,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一些现在没有消息的事。 君年尘又晃了晃手上的衣服,摆明了让卜卦自己看,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拿着披风追人,就担心凉到她。 君年尘黝黑的眼眸里划过如月亮般的神彩,似笑非笑的瞄着卜卦,掩住自己的不快: “我是来送披风的。” 她现在心里指不定就认定认为他是跟去阻止她靠近傅钱的,此时他都有点后悔让她离傅钱远点。 君年尘还真想对了,卜卦就是这样想的,听着君年尘的话尴尬至极,人家是一番好意,让她生生给扭曲到他想跟着她监视她,就是为了让她离傅钱远点上去了。 卜卦摸着鼻尘接受了君年尘不会轻易离开的事实,反主动请君年尘一起: “既然你都出来了,我们一起去吧,我睡了几天,想出去逛逛。” 卜卦知道出门身边跟的人肯定不会少,君年尘又是个无所不能的男人,与他一道出门,那等于请了个驱邪的神在身边,其他的牛鬼蛇神谁还敢靠近她。君年尘抖开披风,轻轻的为卜卦系好,神情专注又认真,像是做一件很庄重的事。 君年尘望着不安的转动脚尘的卜卦,眉锋动了动,好气又好笑,轻声问: “你想我去吗?” 卜卦拢了拢君年尘为她系上的披风,轻声感慨: “你去的话,我会很放心。” 君年尘的脸很黑,卜卦的言外之意岂不是他只剩下一点保护她的作用。 卜卦偷偷抬头,君年尘的脸色不怎么和善,还以为他会拒绝时,他伸出了骨节分明的手指。 卜卦呆了呆,清澈的眸子里夹杂着不解,瞧着伸在她面前的手,不清楚现在是那一出的戏。 君年尘凝视肌若凝脂玉,通身的气质如幽兰清幽的卜卦,她的脸娇媚,身上纤细到了无骨的地步,艳到了骨子里,连神界的神女逊色五分。 君年尘用带了些茧子的指腹捏了捏卜卦细嫩的脸,为一脸傻掉的卜卦解开迷底: “不是说要出去,我去做你的守护神。” 卜卦老老实实的任君年尘捏来捏去,她被捏得习惯了,君年尘的指腹往下摩挲在卜卦娇艳红润的唇瓣上。 这张红唇早上他还碰触过,温润细滑的感觉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现在他一接触到她的肌肤,按耐不住心里的想法,他想重温记忆里的温润。 或者说,吻她的滋味太美好,让他怎么都觉得不够,卜卦在昏昏沉沉中,他也吻过她,现在卜卦是清醒的,不是沉睡在梦中朦胧的回应他。 这一刻,他只想真实的吻住她,用唇来告诉自己,她一直在他身边,不会被傅钱抢去,也不会被别人的抢去,当当是属于他。 君年尘一般的时候是无欲无求,自从遇上卜卦后变成了有欲望的人,他想独占卜卦,不想让别的事情占据卜卦的心。 他这样想,也朝着这个方向在前进。 卜卦被君年尘撩拨得满脸能红,连胭脂都抹不出卜卦脸上这抹艳。 君年尘微微低头,紧张中的卜卦伸出粉红色的舌头抿了抿唇瓣,君年尘移动的指尖与卜卦温热的舌头不期面遇,卜卦心头震惊,她刚才魔怔了。 君年尘的眼瞳变得漆黑如墨,一手搂住卜卦的腰,放在卜卦唇瓣上的手指也换了他的唇。 卜卦拽着披风的皓腕稍稍一顿,手中的披风无声滑开,只于一双瞪大的凤眼。 君年尘吻得不深,双唇只是稍稍亲吻了下,君年尘就放开了卜卦。 卜卦的表情懵懂的,还有点回不过神来的感觉。 一片树叶飘在空中,飞扬到君年尘的肩头,卜卦离体的神智终于缓过气。 君年尘叹了口气,望着玉面肌肤娇嫩,眸子里像是含着一江春水,清波流转的卜卦,若无其事的收回搂在卜卦腰间的手,眼角望着院子门口,空气中有了丝丝冷气。 他意犹未尽,偏偏来了个不识相的,君年尘的眼角扫到来人,冷冷的赏了一眼。 不知情的芹菲只觉得脖子有风吹过,凉飕飕。 卜卦也发现了芹菲,脸皮厚得比墙还厚的卜卦终于害羞了。 她与君年尘并不是第一次接吻,但是却是第一次站在别人的视线里,现在没有人知道她是个女的,要是被人看见她与个男人接吻,她龙延国的名声肯定会毁于一旦。 ------------ 第214章 母女的心 一国太子与个男子接吻,分明是个断袖,而这断袖还是龙延国的太子,未来的龙延国之主。 怎么看都有失国体,将她选为太子的外公也将面临毁灭性的打击,承受各种会让他疯狂的冷言冷语。 毕竟,当初是外公力排一切反对的声音,非要立她为太子的。 卜卦看着黑着脸的君年尘,背过身笑得不能自己。 不清楚坏了君年尘好事的芹菲,没有察觉到空气中的异样。 看见院子里好端端的站着的主子,忐忑不安等了好几天的芹菲,眨了延眼,确定不是眼花,真的是主子,心里这份欣赏可想而知。 心里的念头都是主子醒过来了,乐不可支的奔过来,笑得见牙不见眼,还没有到跟前,就在嚷: “主子,你可算是醒过来了。” 芹菲望着主子肌肤白皙,面带娇红,凤目清透,唇红得像是染了的红绸一般,站在院子里气质超凡脱俗。 视线移到另一个人身上,这个人照顾了主子好几天,也算是主子的恩人, 芹菲抬头,此时他也在看着她,只是一瞬间,他转头对着主子微微一笑,春风拂起他额前细碎的一缕发丝,说不出的青风月朗。 卜卦望着那缕飘来荡去的发丝,终究没有管住手,随着心意轻轻将那缕飘动的发丝一拨,移到了君年尘耳后。 芹菲望着主子长得魅惑妖异,周身散发着蛊惑人的气息,举手投足之间却显得明净纯粹。 君公子冷则冷夷,一袭质地上好的月牙长袍衬得他飘然若仙,仿若心头不染纤尘,傲世独立。 芹菲的眼中,此时看见的是主子与君公子站在一起,两个人的气质,诡异的融洽。 甩甩头,芹菲甩掉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她怎么能觉得主子和君公子两个人相配呢! 他们两个人都是男人,长得再好看,将来也是要娶妻。 卜卦不知芹菲的想法,心里倒是纳闷芹菲呆在那里看什么,随口调戏道: “芹菲,是不是太久没有看见主子,想主子得紧,瞧你那失魂落魄的样子,难不成又被主子的美色迷晕了眼?” 芹菲回过神来,任由主子打趣,忙道: “主子,你还笑话芹菲,我们都快担心死了。” 卜卦轻声一笑,如万花在此时绽放,迷失别人的心灵,巧笑道: “就你会说,主子这不是好好的,你去问问有没有人要出门的,我先去看看师傅,随后出去走走。” 芹菲不乐意:“主子,你才刚醒过来,万一再受凉了怎么办?” 芹菲想起聊个天都能晕倒的主子,又想起睡了几天没有动过的主子,万一几天足不出户的主子一出门,再被风吹得晕倒,皇上会扒她们一层皮来下。 “主子有这么弱吗?快去吧。”卜卦挥挥手,开始赶人。 芹菲犹豫了会儿,决定将那些来看过主子的人说上一说?: “主子,这几天荣王府、商郡王府、左右相府、皇上以及各大臣都来探过主子,其他人没有见到主子,唯有皇上见到了主子。” 卜卦眉头皱得快没有了边,这才刚醒过来呢,芹菲要不要这么扫兴,反正她是不可能现在去皇宫,其他的府上更没有那个面子值得她卖。 “知道了。”卜卦回想了一下芹菲报的府名,还有一个没有听见芹菲说起,压在心口不知道要不要问,再三思虑,还是问了出来:“公主来了没?” 芹菲神色不定,她在考虑实话实说还是婉转一点表达,最后觉得这种事情还是如实禀报的好: “主子,公主最近几天都很忙,因为你回来的晚了几天,后天就是公主招亲的日子,青姨过来的。” “这样啊,我知道了,明天我去看公主,现在我去看看师傅吧。” 芹菲看不出来主子的表情是不是不高兴,因为主子的嘴角自始至终都带着笑意,她想不明白,转身去做主子安排的事情。 君年尘觉得这一刻的卜卦很脆弱,伸手轻轻搂住卜卦,拍着卜卦的背,告诉卜卦: “你有我。” 卜卦嘴角的笑意顿住,微微抬首,湖水般清澈的剪瞳愁云凝聚。 她始终想不明白,母亲虽然想她,依旧会与她保持着距离。 她上次回来,母亲虽然很高兴,但是母亲并没有兴奋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总是与她离着一层如纱的距离,连笑容都是带着点假,眼中也不掩饰疏离。 紧紧的抱着君年尘,像是落水的孩子一般,抓住了救命的草: “我的母亲明明很爱我,为何后来会疏远我,我想不明白,你能告诉我吗?” 卜卦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那是生她的母亲,为何与她有了隔阂,她能感觉到母亲是爱她的。 只是母亲明明爱她,为何还要离有距离呢。 卜卦神色中带着慌乱,她想听见的其实还有母亲来过,母亲担心她而已。 随后她又告诉自己,这样也好,母亲不过来,看不见她不醒的模样也是好的,至少不会伤心。 君年尘能怎么说,他隐隐能感觉到姬莴公主对卜卦有不满,只是这份不满从可而来,他不清楚。 君年尘揉着怀里人的发丝:“傻瓜,你别想多了,姬莴公主是怎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她总归是不会害你,也许她是想你的父亲了。” 从之前的消息看来,卜卦的母亲是很爱她的父亲,只是因为一个不知道的原因,两个人劳燕分飞。 卜卦点点头,压住眼角的涩意: “你说的对,我母亲是想父亲了,可是怎么办,我还要为母亲主持招亲,母亲肯定是为了这个讨厌我的吧。” 母亲离开父亲时,她有五岁了,那时候已经能记住东西,所以她能体会他们两个人的感觉是真的。 “你不要多想,如果你母亲不想嫁,总归是不会嫁的。”君年尘在心中叹气,这其实与卜卦又有何关系。 姬莴公主,其实是在牵怒吧,她自己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只能拿自己的女儿来出气。 偏偏她这个女儿她不理解,现在君年尘开始讨厌这个未来的岳母。 ------------ 第215章 两个人话 “我没有多想,母亲就是不喜欢我,我知道,我母亲是因为我才离开父亲的,如果不是我,母亲现在还与父亲好好的在一起。”卜卦摇摇头,他怎么会理解呢。 君年尘扯着嘴角,苦笑出声:“卜儿,你不要胡思乱想,你母亲到底为何,你可以去问问,不要在这里瞎想,这样对你与你的母亲都不公平。” 君年尘没有安慰过人,也没有处理这方面事情的经验,只觉得这样不好,他不想让自己爱的人受伤。 那怕真的是因为卜卦,他们两个人才分开的,那又怎么样呢,他们把卜卦生下来,难道不应该负责任吗? “我怎么能去母亲的伤口上撒东西呢,母亲已经够苦了,我也许是想母亲了,所以才会产生这些想法,你说的对,这样对母亲不公平,母亲这么疼爱我,母亲只是没有来看我而已,我却在这里乱想,着实是不应该。” 卜卦抱着君年尘的手又紧了紧,她现在有种感觉,只有抱着她的人才是真实的,其实的,她已经感觉不到了。 就连几年前的小舅舅一样,现在与她来说也只不过是外公的儿子,一个王爷而已。 卜卦脸一白,自己是不是忘恩负义,不然,小的时候小舅舅对她那般的好,现在长大了,她也可以对小舅舅好的时候,为什么会疏远小舅舅呢! 卜卦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了,她现在觉得还是小时候好,什么都不用想。 又想起母亲带着她逃跑的那一天,又认为还是长大了好,毕竟长大了没有人能为难得了她。 小时不能保护母亲,也不能保护自己,现在她有这个保护自己与保护母亲的能力。 所以还是长大了好。 君年尘担心卜卦会掉眼泪,良久没有感觉到衣服上有湿润也放心了下来。 君年尘忽然想起一向不关心这些事情的卜卦,怎么会忽然想起这样的话题开始: “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会想起问这些呢?” 不怪他奇怪,以他对卜卦的了解,还犯不上要睡了几天就会思虑这些事情。 肯定是他不在的时候出了事情,而且也是他不在的时候,卜卦失去了关于他的记忆,虽然后来想起来,但是这事情还是发生了。 卜卦想了想,伤心的情绪也走的差不多了: “我回凤都之前,我母亲让我去厉城,她让我去厉城将我父亲那一脉消灭个干净。” 这是她会问的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母亲明明知道她手中是没有人命。 母亲不叫别人去杀人,反而叫她亲自动手,现在这了这么多年,她那个丧心病狂的爷爷现在修为如何还不好说,就自己也没有把握能打败那个老人。 母亲不给她反对的机会,她是下了死命令的,而且她让她去厉城杀了百里家的人再回凤都。 她无法违背母亲的话,也不能违背自己手中不染命的规矩,现在上不上下不下的,两难的境界。 母亲这个时候没有来看她,说明知道她没有去厉城,也知道自己没有去办那件事。 “你不是不杀人吗?”君年尘揉着怀里的人,担心她会承受不住哭出来。 姬莴公主好些逼卜卦不厚道,做为母亲肯定知道卜卦手中是不染命。 她做母亲反而下了这个的命令,难不成她是想让卜卦与父亲自相残杀不成。 君年尘想起那个温柔的女子,着实看不出来她还有那等心思。 “我是不杀人,但是母亲要我杀人,我没有选择的权力,我估计这个不杀人的习惯迟早都会打破。”卜卦想到自己处在这个位置,身不由己,母亲也经常说她要好好的学习学习,不要任着自己的性子来。 火光电石间,卜卦想到一种可能,母亲有可能是在逼她成长。 她说不杀人,这世间有几个人是不杀人的,她就算不杀人,也是让人生不如死了,而且还有人为她去取那些人的命。 如此一想,卜卦觉得母亲这样做不是没有道理的。 君年尘不这样想,有他在,她那里还用去杀人,杀人的事情,他会为她做的好好的: “有我在,不用你去杀人,你只要好好的呆在我的身边就可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陪着我,相信我,呆在我的身边,其它的事情我都会做,不用你去操心。” 卜卦闻言,心中软的不可思议,子云说君年尘不怎么说话,在她看来,他话很多,完全是停不下来。 卜卦抑着头,抛开那些不开心的,嘻嘻一笑: “这是你说的,沧海桑田你都要记得,你可得让我靠一生一世,还有下辈子的好多个一生一世。” “我会一直记得,我就怕你不记得,你不久前才将我忘记了。”君年尘不由得庆幸,他早在卜卦的体内种了一种只有他才能陪卜卦一辈子的东西。 现在他更不用担心卜卦失去记忆了,因为他们已经有了血誓。 这种血誓不管卜卦记不记得,都不会有人能取代他,她的身边只能是他。 卜卦无法说不是,虽然那事情来的忽然又莫名其妙,但是它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你不要老拿那件事情来说嘛,再说,我也不是有意的,那不是意外嘛。”卜卦笑完之后,又想起他失踪的事:“要不是你不见了,我也许不会忘记你啊,你现在还在说我的错啊,我可不答应啊,君年尘,你看到我父母没有,说错了,是这次回来,你看见的我的母亲没有,她是不是还是老样,还是美丽吧,我长的其实和我母亲一样吧。” 君年尘抬起卜卦的下巴: “你长的不像你的母亲,也许是像你的父亲吧,不过我觉得你谁都不像,是天然的好看,因为天下间,已经没有人比你好看了。” 卜卦点点头,其实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你说的对,就像你长的好看一样,估计也没有人比你更好看了吧,不过,你错了,我父亲长得也是个美男子来着,不过你没有看见,不然,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 第216章 弦音雅意 卜卦与君年尘你一言我一语,走到凌天老人面前时,凌天老人正喝茶喝得正想,猛然一看见徒弟,凌天老人眼瞳收缩了下,随之大步迈了过来。 卜卦本以为见到久违的师傅会被唠叨到想哭,那知她师傅慈眉善目像个平常人一般拽着她淡天说地,关怀备至。 眼睛滴溜溜的侦查了一番周围的情形,卜卦心里扑嗵扑嗵直跳,她今日看师傅怎么这么怪异,离他平常的性子相差十万里不止。 趁着凌天老人不注意时,卜卦细细的观看凌天老人的脸颊,大到嘴巴,小到连一个毛孔都没有错过,端详半天她得出一个结论,他果然是师傅。 卜卦眉头弯弯,不着痕迹的挪动身体躲开凌天老人拍过来的手掌,师傅他老人家,今天格外的关心她,连表达关怀的动作都没有变。 受宠若惊的卜卦,表示想不能缘由。 凌天老人终于看见自己的徒弟,心里确实是高兴,加之那株凤凰草的关系,更是对卜卦刮目相看,收回落空的手掌断续道: “宝贝徒弟啊,不错,凤凰草都能落入你的手,也不枉师傅手把手教你几年,现在你学有所成,切记你与师傅常说的低调做人。” 卜卦点头再点头,虚心的听取师傅的话,没有反驳,甚至还在凌天老人说得口干舌燥时,为凌天老人满上了茶杯。 凌天老人也觉得徒弟怪怪,以前徒弟与他之间,就算牵连上一点鸡毛蒜皮的事,都能吵个你死我活的地步,现在他面前站的这个徒弟还是那么欠揍的一张脸,只是再不是之前桀骜不驯的徒弟,现在给他的感觉是徒弟整个人都沉淀了下来。 卜卦望着没有挑她刺的师傅,摸不着头脑,随后听到君年尘传给她的密语,她方知,原来那凤凰草现在师傅手里。 卜卦得了这个消息,提在半空的心终于放下,也清楚锱铢必较的师傅这回放她一码的原因。 百灼找到空缝,挤到卜卦的旁边细看之后,悬了良久的心也放了下去。 管家离得大厅远远的就听见大厅里面叽叽喳喳,热闹非凡,迟疑的回头看了一眼,这位公子他说是商郡王府的人,管家不认识。 因为太子府长年累月的没有主子,没有什么达官显贵在太子府出没,一直很少人得见过太子的真容,不认识也属于正常。 还有另一种原因是商郡王府与太子府说起来还有点血缘关系在,只是商郡王府与太子府看得透彻,并不在意那么点坚不起风吹雨打的血缘。 两府以前从来没有相互眷顾过,这次商郡王府的公子出现在太子府,也不知道这是被雷打到了那里,非做了个礼出来。 “商公子,太子殿下在那边。”管家眉头紧皱,指着前面一大群人发出声音的地方,小声道:“商公子,这一点距离很近了,也用不上我送你过去,你就自己请便吧,太子刚才吩咐我做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做。” 管家的声音里含着千般味道,世界上有什么让知道如何让别人更痛苦,除了太子殿下有这本事,再不会有其他人有这种本事。 “管家客气,是我冒昧来了府上,事先应当说一声。”商杨的视线穿透层层的树与草,锁在一身白色长袍,正与一位看起来颇有地位的老者相淡甚欢,商杨愣了愣,转开眸子又重新看过去,视线看到的人确实是那个让他印象深刻,小他几岁的表弟,姬卜卦。 商杨对卜卦印象最深的除了长相,脾气,剩下的就是他那远远就让人凝聚了视线的衣服。 现在卜卦身上的衣服,全是纯白色,没有一丝一毫的红色,就连外面那件奢华的披肩也是纯白色,没有刺并排的两朵莲花。 “商公子,太子殿下今天准备出门散散心,你现在过去,还能与太子殿下说会儿话,晚了,恐怕另外几位大人会拦下你。”管家见商杨算是个有理的人,没有像其他人看不起他这位管家,一直笑的温文儒雅,打算帮上一帮。 商杨也不是没脑子的人,听弦音就能知雅意: “如此,就不打搅管家办事了,我去看看太子殿下。” 百灼站在主子身后,眼角看的却是入了院子,还没有入大厅的商杨,他们太子府与商郡府一向无瓜葛,而现在登堂入室的只是商杨一个人。 百灼想都没有想将前几天的尸体案剔除,文文弱弱的商杨倒是有胆识,敢单枪匹马的闯到太子府来,胆识不错。 商杨一入院子,一个两个的都发现了,毕竟修为都不底,至少商杨及不上。 卜卦看了一眼就没有关注,商郡王府与她来说,也算得上是敌人,现在商杨出现在这她府上,她没有将他打出去,也算得上好字。 “主子,你在看什么?”芹菲只看见了主子眼里划过的冷然,她还能为主子的脾气已经好到不会轻易露出来,没有料到,居然不是。 卜卦用眼睛告诉芹菲在看那里,芹菲随便一扫,瞄到一脸坦然走过来的商杨,不屑的哼了哼,他还有脸来太子府,郡王府派人刺杀主子,他们还没有理清楚怎么灭了郡王府,小的先送上门来找死。 芹菲本来不想理会登门拜访的商杨,随后一想,他敢来太子府,主子就敢保证他进来容易,出去难如登天。 芹菲脑子里各种各样的刑法来回轮流转,兴致勃勃道: “主子,他来太子府为他父母赎罪,要不要表示一下我们的热情。” 卜卦淡笑不语,余光瞧见冷面冷性子的君年尘看见商杨也射了记寒光过去,卜卦为无辜的商杨掬了把同情的泪水。 谁都好得罪,就她身后面站的几个人,没有一个是良善之辈,那个人的手上面是干净没有染上命的,恐怕没有。 “芹菲,不要太过胡闹,毕竟他也是有官职在身,说起来,他只不过是被蒙在鼓里的一个傻瓜而已。”卜卦对着恭身向她行礼的商杨微微一笑,得体又不失体面道: ------------ 第217章 辈份份 商杨走过来微微抬头就看见站在中间眉目如画,笑语嫣然的卜卦,近了他才发现卜卦纯白色的长袍上面勾勒着金丝。 得卜卦一句表哥,商杨觉得惶惶不安,只是他的惶惶不安并不是什么大事,只可惜终究是出了事情。 商杨苦笑一声,他不擅长这些表面的功夫,而且他也摸不准卜卦是何意思,只能搬了句常规的话: “表弟,我来的匆匆,也没有来得及备礼,望表弟不要和表哥一般没有见识。” 卜卦笑了笑,很多年前的商杨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书生,经历了一次情劫成了这般彬彬有礼的模样。 之前她也同情过商杨遇人不淑,本来这个词应该用在女子身上,她现在倒觉得用在男人身上也是个不错的形容词。 现在一听商杨说这么一句话,卜卦差点没有忍住笑了出来,商杨的改变也太大了吧,连这种表面的话也能张口就来。 而后想起近几年别人对他的评价,好像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这种样的场面话他能轻车架熟,果然环境对人的影响很大。 卜卦以为商杨的变化是得他母妃调教成这般模样,那里知道商杨是忽然间想起别人入他家的府门时,都带有东西,出口的话却是,带了薄礼,还请不要嫌弃之类的。 卜卦嘴角的笑微不可觉的滞了滞,侧过头对着下方的商杨道: “表哥,你一过来说的是辈份不是身份,我很高兴,不然,现在对你也不是这般和言悦色。” 卜卦说着又扬唇一笑,脸红得胜过天边的彩霞,波光潋滟着让人着迷,就是商杨这等正人君子也不免迷了心智。 商杨之所以会过来,还不是因为前几天的那一桩奇事,那事各种传闻都有,其中以两种谣言最为人津津乐道: 一则是太子殿下回凤都的路上被人埋伏,而太子殿下太过良善,连神仙都舍不得收走,所以杀死了那些去取太子命的人。 一则是门前堆尸体的府上,造了太多杀戮,那些尸体是警告,也是威慑。 而这些话都不是商杨想听的,商杨想过来求证卜卦在回来的路上有没受过伤,最重要的是有没有人埋伏在那附近。 “我们能不能聊聊?”商杨问的底气不足,卜卦是太子,而他只是个臣子。 卜卦往旁边走了两步,其他人见他们有话说,识相的走了,只余下四个人。 除了两个要交淡的正主,还有另两个人,一个是君年尘,一个是白心吟。 白心吟的脚步已经迈了出去,看见君年尘没有要避开的意思,她也装模作样的当不知情,就是想留下来陪在卜卦的身边。 商杨看了白心吟一眼,白心吟看了看天,商杨又瞟了白心吟一眼,白心吟笑了笑,看了会儿地,在商杨再次挪过眼睛时,白心吟已经转了个圈,拿屁股对着商杨了。 商杨望着不肯走人的白心吟心里憋得慌,他要找卜卦淡的是正事,这一个两个的都不走是怎么回事! 而且他是个客人,也不好当着主人的面赶主人的客人走,这样有失体统。 商杨挪个头,一瞧见君年尘那张铺了冰的脸,他到嘴角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个人他记得,很久之前就是这个人搂着受了伤的卜卦出现在他们面前。 当蛙的他身上散发着冻死人的寒气,现在他虽然没有看过来,商杨依旧心乱如麻。 卜卦对着一边贼头鼠脑看着他们的白心吟无奈的叹气: “小白,你先与百灼他们出去吧,我等会儿就能追上你。” 白心吟不放心的指了指有气无力的商杨,嘴上也没有忘记叮嘱: “我就在外面,有话你就大叫一声,我一定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保护你的。”白心吟见面卜卦点了头,主恋恋不舍的转身,随后,苦恼的走到商杨面前小声道: “喂,不管你有事没有事,你必需得快点,不然,我会让你好看的,他是以后的夫婿,请你离他远点。 商杨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的震惊,还没有回过神来,刚才对他说了狠话的白心吟已经不见了影子。 卜卦见到这一幕,心里一暖,狠狠的打了个哆: “表哥,你长话短说吧,他们走在前面跑得快,要是我去得晚了,他们得抱怨我了。” 商杨之前还觉得这府一诉的事情很好办,结果这要开口时,他就觉得自己不应该来: “表弟,这几日到处都有些不同的话,只是影响很大,而且我家也被牵连上了,不过我不是怀疑表弟什么,我只是想过来问问表弟没有好的方法,能让我府上面逃过这一次磨难。” 商杨硬着头皮说出来,就低着头等着被卜卦奚落,好半晌,卜卦没有奚落他,也没有取笑他,而是告诉他: “这个事情牵扯过大,我帮不上忙,毕竟我也是是绯闻里面的一个角色,不过,表哥,我既然叫你一声表哥,你既然又叫我一声表弟,有一句话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一下。” 商杨伸长了耳朵准备听听卜卦要说的是什么,这般的严肃。 “你说,表弟,如果真的能有方法,表哥感激不尽。” 卜卦被那句感激不尽激起了疙瘩,他家人都想要自己的命了,那她还傻的去救他们一家人,她不是个以德报怨的人,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 要是帮了敌人,她那一棵被敌人伤得七零八落的心,要何时才能合好,现在敌人的儿子居然救到了她的面前,让她给个解决方法的计。 要是卜卦在狠一点,也可以让傻瓜一样跑到她面前来的商杨狠狠的再摔跤一次,也许这一次他摔跤之后,再也爬不起来了,她也算是看了笑话,别人也无法得偿所愿。 这样的法子两全其美,而卜卦不想用,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两年前与商杨相处过,不想伤害这个心里纯良的男人吧。 只是他现在都没有找对方向,就跑到别人家的家里面,问这样的问题,是不是傻啊! 卜卦想到这里也就问了:“我们虽然称彼此为表弟表哥,但是你应该明白的,我们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 ------------ 第218 商杨无法反驳卜卦说的话,但是他相信卜卦是个好人,他也相信他不会再次识人不清,坚定的告诉卜卦: “你是个好人。” 卜卦本来想再刺激商杨一下,奈何商杨的皮也厚得很,能受得了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卜卦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背光的商杨: “好人?这世界上那会有不要回报的好人,我就不是那样的人,你不要因为上次那短短的几天而对我有了情感,不值得的,我们身在这个位置,是不允许有感情的,特别了这种会让彼此随时可能没有命的朋友。” 商杨摇摇头,那些与他有什么关系,他只是想到了,然后就来做,虽然这种没有理的心思很能让人信服,但是他心里就是相信。 商杨望着满院子的春色,莫名的感慨了一句: “太子府的景色真美。” 君年尘眼睛眯了眯,神色不善的问了句: “太子府的景色美,那也是太子府的景色,与你现在说的,与你想要说的,丝毫没有关系。”君年尘在商杨的眼神里,看到了与傅钱一样的眼神,那一种眼神听说可以叫,心动。 君年尘知道卜卦对商杨没有心思,本着人与人之间就是要防备的心理,君年尘毫不客气的打击商杨,而商杨是个要面子的人,君年尘想一次性将他甩开。 “表哥,你别听他乱说,不过,你既然有这份心跑了一趟,我并告诉你一件事情,但是有的事情就算亲生父母我都不会再说出来,因为你这份伟大的爱,你回去告诉你的母妃和你的父王,趁着现在收手还可以免死,如若再有下次,我不会再让他们有活着的机会。”卜卦的话很冷,温柔的看着对方,还能用那么平缓的语气,说出这么让人倒味口的话,除了卜卦也是没有谁了。 商杨身子有点软绵绵的,他的家人,卜卦这种意思难道是他的家人真的做了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吗? 商杨不相信那些是真的,他一向知道母亲对卜卦不满意,但是不知道那种不满意已经到达了可以下杀手的地步。 商杨怕自己此时只做了个梦,不由得问站在他身边的卜卦问: “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感觉我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卜卦摸了摸脸,要是不是真的,她这张脸也不会变成这笛膜可怜的样子。 “表哥,我是看在你叫我一声表弟的份上,所以以前的事情可心一笔勾销,但是你的家人要是死不悔改,你就不要再去纠结怎么处理那些事。” 商杨也看到了一脸肉疼摸着小脸的卜卦,不是说卜卦生病了吗? 现在容光焕发的,气色比他这个正常人不知道好到那去了。 “表哥,不管你信是不信,你可以回家去问问你的母妃大人,或者是你的父亲大人。” 卜卦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一家人窝在一起要怎么相互叫惨。 卜卦现在的心思,别人摸不透,因为现在的她,在最近说不相信的话居多的情况下,她照样应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这可是难能可贵的一件事情。 毕竟那些人可是去杀她的啊,她现在还坦然的与杀手的主人的儿子相谈甚好,这得多大的心脏才能承受。 君年尘早就不耐烦了,要他说的话,直接挑个时间去郡王府把那一家老小灭了,还有那什么荣王府,处理的干干净净,保证没有人会怀疑到卜卦这个太子身上来。 要是卜卦喜欢,他还能留下来为卜卦将周边的国家给攻下来,只为了让卜卦更加开心。 要是卜卦对这万里的江山动了心思,他一家会满足卜卦的,不过,依他对卜卦的了解,就算将那些东西送到卜卦的手上,卜卦也不会多看上一眼,因为她懒。 而且懒得要死,能睡,不会坐,能坐,绝对不会站着的。 看着商杨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君年尘的脸色更黑: “与他说那么多做什么,你这样碗转,要是他听不明白,让他母亲回去一说,还不得成为你他们不顺眼,让他们呼苦了,还有,你也不想想,他们要是那么好打发,没有点心计,以一个公主来说,怎么可能还有军权在手上。” 君年尘不像卜卦一样,要为人家留下面子,想到那里说到那里,特别不习惯卜卦居然对这个人有了怜惜之心,又不是个男人,不管是女的男的,只要是个人都可以在她那里得到感情,他怎么会允许呢! “年尘,你不要这样说,他们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做,再说了,商杨是个好人,与他的家人又没有关系。” 君年尘冷笑了两声,盯着卜卦不得不转开眼,才道: “是啊,他们是第一次,你要知道刺杀太子是什么罪名吗?还有,要不是我们在你的身边,你能睡得这么好吗?要不然,那一路的杀手,你以为你有九条命吗?别人对你狠心的时候,你就不要觉得别人可怜,你可怜别人的时候,别人在笑话你呢,还有,离他远一点,因为有什么样的家人,就会有什么样的后代,我不希望你出什么意外,因为对于我来说,你太过重要了。” 君年尘不管商杨在不在,他想到那真的就说到那了,他都想直接说,找个晚上将郡王府那一家子的人全杀了,不过,卜卦不这样想,他也不会这么说。 因为卜卦会不高兴啊,他现在都服了自己了,什么都站在卜卦的想法上面,但是卜卦压根都不想这样啊。 “卜儿,我和你说的话,你一定要记得,现在是有我在你的身边,要是我不在你的身边,那你要怎么办呢。” “你会不会太过份了,卜卦是个大人了。” 得卜卦一句表哥,商杨觉得惶惶不安,只是他的惶惶不安并不是什么大事,只可惜终究是出了事情。 商杨苦笑一声,他不擅长这些表面的功夫,而且他也摸不准卜卦是何意思,只能搬了句常规的话: “表弟,我来的匆匆,也没有来得及备礼,望表弟不要和表哥一般没有见识。” 卜卦笑了笑,很多年前的商杨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书生,经历了一次情劫成了这般彬彬有礼的模样。 之前她也同情过商杨遇人不淑,本来这个词应该用在女子身上,她现在倒觉得用在男人 ------------ 第219章 两个男人 卜卦看着脸铁青的君年尘,觉得自己的表哥胆子真肥,什么都敢说啊。 她都不敢轻易去得罪君年尘,表哥到你是那来的底气,非要去招惹君年尘这个神界的大神呢! 资格,其实卜卦想说商杨也没有资格站在太子府指手画脚,虽然以商杨的立场来说,他可能认为他说的话是为了她好,但是她真的不需要这等好意啊! 君年尘笑了,笑得如同春日里的浪漫烟花,卜卦觉得商怕明年的今天有可能就是忌日。 折腾之前,商杨都不打听清楚他要挑衅的人来历如何吗? 阳光照射在君年尘挺拔的脊梁上,他深遂的目光里不掩饰自己的气焰,拉过卜卦的手,不容置疑的开口: “资格?你是在和我说资格吗?” 君年尘嘴里的话说的轻巧,声音里带着让人食不下咽的干涩,他现在笑的让人觉得暖意十足,卜卦却知道他这个善意的笑容下,掩盖让人疯狂的阴谋。 商杨犹不自知,硬生硬气的道: “是的,就是资格,我在名义上是卜卦的表哥,有血缘关系,而你,不过是半路出现的路人,就算你现住在太子府也不过是个过客而已。” 卜卦觉得左右都是坑,而她那个自侍表哥身份,大言不惭的商杨,现在不仅将她带入了坑里,连带他自己的身后都挖了个无底的洞。 害怕商杨越说越过份,卜卦不得不打断年轻气盛的商杨: “表哥,你过来的事情,已经办完了,可以回去了,你不是还要查事情发生的原因吗?” 商杨嗯了一声,完全不理解卜卦的良苦用心,犹自在说: “我与君公子还没有说清楚呢,你应该也不想有这样一个人来支配你的人生吧。” 卜卦都想给他跪了,她从来不知道商杨是这么古道热肠的一个人。 他现在说的,他不知道是自给自己的未来堵上了一个死路,这条路是没有生命迹象,布满荆棘的绝路。 卜卦忍着想揉额头的冲动,看着不知道怎么就牵扯到这个资格上面去的商杨,苦着脸道: “表哥,你的好意我先领了,不过,我与君公子也是朋友啊,所以朋友之间是相互的,不会去在意什么资格不资格的问题。” 卜卦深怕君年尘一个不乐意,直接说出他与她在恋爱,那她肯定会死得很惨。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君年尘会直接说她是他的人,卜卦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商杨的话让君年尘笑得扭开了头,轻柔道: “资格,你又是那来的资格,你的家人派人去刺杀卜卦的时候,你就已经失去了这个资格,再者,卜卦是龙延国的太子,而你不过是一个臣子,你现在对着一国太子表弟表弟的叫,要是安了何等心思。”君年尘闭了闭眼,鼓足了气对自己说,他不能与一个人间的凡人计较,说得过了,卜卦也会不高兴,眉头拧成了个麻花的君年尘还是低估了卜卦对他的影响力: “卜儿是属于我的,而你不管是在那一方面,顶多也只是占了个名义上的而已。” 君年尘想到卜卦与他之间,已经有了不可分割的关系,卜卦永远都不会逃脱他的身边,也不可能有人出现代替他,站在卜卦的身边。 商杨打下被风卷起翻转的衣袍,仍旧不想放弃: “卜卦属于你,卜卦属于是龙延国的人,将来会继承大统,不会属于你这个来历不明的人。” 卜卦都想看看商杨的脑子里面是不是装了一捆草,居然不怕死的还在与君年尘争执。 卜卦虽然不清楚君年尘是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还是因为他现在不是在神界,而是在人间,不能随意的杀人,但是这种情况要是继续下去,她肯定君年尘肯定会不管不顾的杀了商杨,有几个上位者会允许别人来挑站自己的权威。 就算是她,也不能容许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对自己的话。 更何况是君年尘这样的神界之主。 卜卦觉得商杨能够活到现在,还没有被后院的人给害死,她那个功不可没。 顿时,卜卦觉得生命真是个奇怪的东西,自己的母亲现在窝在院子里看成院子外面的风景,再也不想踏出院子去看一看。 如今想来,要是母亲当初有商杨母妃一半的手段,也许母亲也不会流落到被人赶走的程度。 虽然造成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她,但是与母亲以前的态度息息相关。 要不是母亲之前什么都忍让一番,何至于最后,她撞见那种事情,还会被害,那是因为别人觉得母亲没有用处,而父亲的那房妾室更有用处的意思。 卜卦甩甩头,她现在想多了,主要的还是怎么将商杨赶走,让君年尘消消气。 “年尘,你要不要先出去,我和表哥解释一下。“ 话一落,卜卦就知道自己说错了,因为君年尘的脸色更黑,像是要吃了商杨似的。 就在卜卦殚精竭虑的在想两全其美的法子时,一道让她觉得像是甘露的声音劈空面来: “主子,公主派人过来请主子去一趟公主府,好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卜卦笑了笑,模样很奇怪,她在命令自己不要在此时笑出来不,因为他们两个人还没有兵戎相见,她已经为他们找了个化干戈为玉帛的理由出来。 芹菲见到主子感激的看着她,随后对着她扬唇一笑,那笑容会让冰雪消融,也让她僵了僵。 卜卦两步走上前,让芹菲去送商杨出门,转而牵起神色不好的君年尘飞身去公主府。 卜卦本来还想着君年尘这般厉害,肯定会带她走。 哪知道,一路过去,都快到了公主府,君年尘没有带她,也没有开口,而是任卜卦牵着上墙,下房顶,随后又跃过一道道的巷口。 君年尘是气,气卜卦不为他说话,也气卜卦不愿意公开他们的关系,虽然这关系里夹着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就是卜卦的软肋。 卜卦现在还不敢让人知道她是个女子,因为一国太子如果是个女子,太荒唐。 卜卦的胆怯,君年尘看在眼中,所以在对待商杨的时候,他忍住了要杀了君年尘的想法。 ------------ 第220章 花下卜卦 卜卦最后并没有出去溜达,太子府的大门都没有迈出,被她母亲派来的人请到公主府。 其他人不清楚她们母子两个,准确来说是母女俩。 清风轻轻摇曳的柳条下,卜卦倚靠在栏杆上低头望着鞋面。 洁白无瑕的鞋面,沾染了点点水迹,卜卦瘪嘴一笑,她可真倒霉,躲到这边缘的墙角,还能踩踏到水沟里。 还好反正快,避勉整只鞋全湿的囧境,愁眉不展,张望一圈,这个地方,大概太过偏僻,居然一个人影都没有看见。 无奈之下,卜卦一屁股坐在栏杆上。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洁癖的卜卦无法容忍身上穿着有瑕疵。 咬咬牙,卦脱下鞋子,卜卦心里难受的不行。 这双鞋子,是花了好大功夫,好多金钱才绣好的,经历一年的时间,半个月前才到她手上。 今天才穿到她脚上,欢快的显摆了好一会,不过一两个时辰,竟落到如此田地。 卜卦的左边栽着一排排,一株一株的梨树,梨树上的花朵,一片片如雪一样雪白的梨花、在陽光里流泻着醉人的色彩。 在春风拂面里夹着淡淡的馨香。 君年尘登高远眺,看见了密密麻麻的梨花下与梨花融成了一片白茫茫花海的卜卦在无奈的苦笑。 从他这个位置看过去,远处看梨花,树不密花却很稠,有了白衣如仙的卜卦,相互挥映成了一幅轻笔淡墨的山水画,清淡、恬雅。 君年尘转眼之间消息在了原地,瞬间,卜卦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壅塞儒雅,英姿飒爽的男子。 “卜儿,怎么了。” 君年尘在远处从头到尾都看到了,只是他不想卜卦知道他看见了,而且卜卦应该也不希望他看她看得太紧。 卜卦微微抑头,看着意气风发的君年尘,心里气得要命,她遇上了一连串的事情,而这些事情,让她的心里极度的不平。 只是她也只能气气而已,并不能实质性的做什么。 卜卦歪着头倚靠在栏杆上,指着脚边鞋子羞答答的告诉君年尘: “我的鞋子脏了,怎么办。“ 君年法的心里承受能力很强,并没有被卜卦矫揉造作的模样吓到,反而蹲下身,温文尔雅的道: “卜儿,交给我吧,待会儿我让他们去洗,保证看不出来这双鞋子曾经脏过。“ 卜卦落落大方的笑笑,指着身边的绿草,示意君年尘坐,她故意的。 她刚才想起来,刚才鞋子脏了,她没有过多的在意周围的事情,现在看到文质彬彬的君年尘笑的阳光灿烂。 她特意让他坐的,她就想看看,他敢不敢坐,还能不能做出这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君年尘没有动,似笑非笑的看着卜卦,其实他并不介意坐在绿草地上,只要是和卜卦在一起,这种事情并不难接受。 卜卦泄气了,她没有君年尘的幸运指数,此时心中正唱着慷慨的悲歌。 想想君年尘的话,卜卦心里又好受了一点,她应该相信他的话,他既然说了,肯定会做得到的,而且这也不是什么难的事情,只是脏了,她的人也可以洗干净,并且不留痕迹。 但是她就是心里不爽,所以想让君年尘和她一样不爽,只是君年尘愧是个神,连她故意气他,他都不当一回事。 卜卦觉得自己这样不对,自己不高兴也要别的人一样不高兴,这心里要不得,随即拨了拨头发,正经八百的道: “年尘,果然还是你好,现在这等偏僻的地方,也只有你在这里陪着我而已,虽然我并不觉得孤单,听听你说的话,我也觉得很是高兴。“ 闻言,君年尘嘴角抽抽的看着温情脉脉凝望他的卜卦,卜卦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她爱的人,眼神流露出来的感觉更像是荒废了流年,现在正追忆过往的人。 君年尘没有拆穿卜卦故意做出来的模样,她现在不高兴,他让着她,免得她心心念念的想着要找回来,现在估且当她在腻腻歪歪的表达感情好。 君年尘拉起卜卦的手,挡住了卜卦的视线,卜卦身边的鞋子被他移了出去,他既然说了,并这样做吧,不然,她肯定会不依不饶的拿这件事情来说。 君年尘并不信卜卦这样说,就是那样想的,只望卜卦那一天豁然开朗的当他是个不可遗忘的人,也是不可或少的人。 只是那天一天,何其远,她要是能在平淡如水的生活里发现他于她来说,是很重要的人或者事,无异于火星与地球的距离。 君年尘捏捏卜卦红扑扑的脸颊,笑逐颜开道: “卜儿,你现在公主府的事情,已经完了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卜卦望着很少笑的君年尘露出这样的笑,也跟着心花怒放,乐悠悠道: “年尘,你要带我去哪呢,我是龙延国的人呢,你确定是你带我去,而不是我带你去吗?“ 君年尘的眼神里都带着无法消逝的笑意,龙延国人说的好听,龙延国人又怎么了,她就算出去转一圈,肯定连太子府在那都不知道了。 他之前也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刚才他站在远处,卜卦在这院子后方这里转了好几个圈,依旧没有找到出去的路,而是再三观望,期望有个人出现带她一带。 他开始以为这里的花开的好,艳得很,卜卦看了流连忘返。 后来发现完全是他想多了,卜卦看的不是风景,而是风景下一条条四通八达的路。 他看到后,眼里不自觉的带了笑意,因为卜卦转了几圈,完全不耐烦了,开始使性子,奈何这性子使得没有人包容,也没有人看,更没有人过来安慰她。 看到找不到出去的路,到处瞎转悠的卜卦,君年尘的心里的一角软得没有了边,就像现在笑得像个孩子似的卜卦,正期待的看着他,他怎么能让她失望呢。 柔和的笑笑: “你去不去,我很想带你去,那个地方,是我刚才发现的,很美的一个地方。“ 卜卦将信交疑的看着信心十足的君年尘,在这凤都,真的有那样的地方,还是她不知道的吗? ------------ 第221章 凤都景色 卜卦心中不信,还是带着那份期待的心跟了过去。 君年尘带着卜卦跃过到一棵棵大树,最后在一棵最为高大的松树上停下来。 卜卦眼神若有若无的跟在君年尘的身上,这个地方,她怎么觉得这和这熟悉呢! 君年尘笑了笑,指着这一片如仙境一样的地方问卜卦: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卜卦的脸上没有让君年尘推失望,总算闪过丝丝惊喜,卜卦的表情,大大的满足了君年尘的自尊心。 卜卦悄悄地往旁边挪了挪身子,对着周围的景色大为赞叹,点点头,她的神情很怪异。 君年尘看着卜卦眼里满意的神心胸开阔,声音中透着慵懒,带了点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得意: “卜儿,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 卜卦嗯了一身,她想笑怎么办,转了下身子,侧对着君年尘使劲的捂着嘴巴: “是啊,整个凤都还能找得到比这里更好的风景吗?找不到了吧,既然这样,我肯定满意啊。” 君年尘听着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明明是句好话,怎么让卜卦说出来,硬是生出了别的意思。 君年尘心里安慰自己,不与卜卦这个小孩子计较,因为她还小,吸了口气,道: “卜儿,原来你没有长久的呆在凤都,也知道凤都其它的地方,景色不如这里啊,看来你空闲之余,经常逛凤都。” 卜卦摇摇头,她可没有经常逛凤都,她人比较懒,能不出门就不出门,怎么可能为了找一处好看的风景,到处逛,勉强下压夺口而出的笑意,道: “其实凤都的景色我不怎么了解,只是我了解最好看的景色啊。” 君年尘越听,卜卦的话就越奇怪,奇怪的还包括卜卦的神态,独特的声音在这片宁静的风景里一字一句道: “卜儿的意思是,最了解好看的风景,还是了解此处这块被说为凤都最好的风景。” 卜卦不用转身侧头,就知道君年尘生气了,别听他的语气不紧不慢,每一个字都像嚼着牛筋,可这恰恰表示他真的生气了。 君年尘的白色锦袍与卜卦的纯白色衣袍飘荡在一起,一双逼人微眯的深遂眼眸盯住紧紧拽捂着嘴角的卜卦,浑身散发着狼一样的危险气息。 卜卦嘿嘿的笑道: “年尘,你别这样嘛,不过是你带我来的这个地方是我熟悉的地方而已,不过,还真巧的啊,你居然能长到这里来。” 君年尘侧过身子,对卜卦的话取用了不理的态度。 他之前还想着这处的风景有股熟悉的风格,他现在想起来了,这风格与太子府的风格有异曲同工之处。 由此说明,这里与太子府有着联系,而那联系与卜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君年尘淡淡的看着卜卦,嘴角带着不明显的笑意,当然他是躲着卜卦笑的,他可不想让卜卦得意。 卜卦咬了咬舌头,这笑话还是不能随便看,特别这笑话还是与君年尘有关系,现在更是与君年尘相扯甚深,因为他现在是笑话的主角。 她那知道会这么巧,君年尘带她看个风景,居然带到了她的地盘上。 这个地方是几年前开始布置,开始栽种的,一直听白灼说这个地方很好看,她从来都没有来过。 她有想来着,只不过每天一忙,她就忘记了,然后每天都有个明天,百灼一提,她就说明天去,后来她说的明天多了,百灼也就不爱提了,然后就没有然后呢。 就在刚才,她看见了这里的风景那一瞬间,也只是觉得熟悉而已。 后来是越看越眼熟,让后她与君年尘说的话,和百灼曾经说过的话相重叠。 百灼叫她来时,也是说这里的风景是凤都最好的,没有之一。 百灼更说过,这里的风景之所以会这么好,其中最大的功劳就是她的。 她花了时间设计这些,然后百灼他们花了时间建立这些。 卜卦凑到君年尘的面前,挥着小手,小声道: “君年尘,怎么样啊,是不是世界上的巧合真多啊。”卜卦见君年尘只是赏了个背影给他,君年尘悠悠道: “年尘,我很高兴你带我来了这里,我一直说要过来看看,从来没有来这里看过呢,今天运气很好,误打误撞居然和你一起看到了。” 君年尘想想也是,毕竟开始他看见卜卦的眼神里好像是迷惘的。 后来倒像是吃惊了,再后来像是清明了。 想来她也没有想起来有这么个地方,他现在带她来了,她惊吓之后,居然觉得世界上的事情还真是巧合得很。 君年尘背着卜卦,不带情绪的问: “卜儿,要是我不带你来,你大概什么时候会来。” 卜卦想都没有想,拍着君年尘的肩膀,直截了当的的说: “你要是不带我来的话,我觉得我应该不会来吧,毕竟这里离太子府还是有点远的,虽然这里的景色很好。”卜卦趁着君年尘肯说话,理她了,又道: “这里的景色连你都觉得不错,你要不是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君年尘听到卜卦此话,转头看了卜卦一眼,这一眼里的情绪,卜卦倒是看了个大概,这个大概就是,君年尘觉得她这个提议很好,但是这提议是他提的,当然也要由她来完成。 君年尘要她一起留下来。 卜卦连想都不想了,反正住在那里都是住,只要君年尘不要用这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就可以了。 这里空气好,景色佳,住在这里很好,卜卦先为君年尘说了出来,掐着声音道: “年尘,我想在这里住几天,你留下来陪我一起,好不好!” 君年尘点点头,轻声道: “好,只要你喜欢。” 卜卦听了想吐血,什么叫她喜欢就好,明明是他想,她才照着说的。 想想他好不容易不别扭了,她何必再意过程里面发生了什么来着。 卜卦捏了捏君年尘的手掌心,难为自己这样委曲求全,揉着起疙瘩的手臂道: “年尘,你的眼光极高都喜欢这里,我能不喜欢吗?再说,有你这么一个好看到了无人境界的人陪着,我能不喜欢吗?“ ------------ 第222 章 眼里西施 君年尘淡定的看着卜卦抽回手,抬高手淡淡的望了一眼,这只手上的余温尚在,而那只给了他温度的手已经收回。 卜卦揉着手臂,君年尘以为她冷,眨眼之间手上凭空多了一件白色的披风上,披风上绣着一朵红色妖娆到妩媚的彼岸花。 欣长的彼岸花瓣,或卷或开,姿态万千,尽情绽放光芒。 卜卦紧束着腰带的长袍上,绣着清韵的雪莲花,整个人看起来那么轻盈,那么矫健。 认识卜卦之后,君年尘发现自己可以心甘情愿的为卜卦付出所以的感情。 卜卦的美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做为一个姑凉她不优雅,但是她有别人没有的无瑕魅力。 不论是捉弄人,或者是纯洁,亦或是现在装作无辜的卜卦,都如夜空中高悬挂在天上的皎皎明月,照在他的身上,映在他的心上。 忽然又一阵风吹来,飘飘悠悠作响的衣摆惊醒了走神的两个人。 卜卦神游太虚的大脑回过神来,瞟了一眼君年尘,先一步飘落在地上。 卜卦落地的地方是湖边,湖边上种着一排排的柳树。 湖水里的太阳反射出像宝石般灿烂夺目的的光亮。 卜卦俯身往下,湖里清晰倒映着柳树的倒影,以及她越来越清晰的轮廓上,正龇牙咧嘴的摆出让人炫目的表情。 卜卦感慨一下,这湖水太过清澈见底,差点分不清实物与倒影。 似有所感一样,卜卦微微转动眼睛,清晰的湖水里,除了她的倒映,还有君年尘俊逸的身影。 卜卦挥挥手,在冷然的君年尘面前嚷嚷道: “年尘,你看,你看。” 君年尘不动如山,眼角都没有施舍给卜卦一个。 卜卦此时正在兴头上,哪里会被君年尘冷冷的样子难住。 又嚷嚷了几句,发现君年尘好像真的不想理她。 卜卦扭过头看着身材挺秀高颀,站在那里飘逸出尘的如同画中人一样的君年尘。 瞄准君年尘邪魅性感,俊美绝伦,有棱有角的脸。 她有更加好的办法吸引他的注意。 君年尘怔了怔,微微一偏头,幽暗深邃的冷眸里,映出卜卦轻颦浅笑的脸,如同春天的微雨,从她身上渗透出来,慢慢浸入他的身心。 他没有想到她会这样,会吻他。 她的吻像一抹蜜糖,亲在他的脸上,甜在他的心上。 卜卦的吻似蜻蜓点水,一触即闪开,因为她只是想让君年尘看看,她看到的风景。 “君年尘,你看。”卜卦侧头,亮晶晶的眼睛又移到湖面上。 君年尘不负卜卦所期望的,顺着卜卦的视线看了过去。 清澈透明的水里,他与卜卦比肩而立,卜卦肤色晶莹如玉,眼睛像两颗珍珠,黑的发亮。 卜卦望着水中的人,即使静静地站在那里,也宛如一块无瑕美玉。 卜卦推推君年尘,犹豫不决间,还是开了口: “年尘,你还在生气吗?”揉揉鼻翼,卜卦抱怨道: “我又没有做什么呢,你怎么这么小肚鸡肠,还有,水里面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太美,我只是想让你看看,如果不麻烦的话,顺便画个一张画。” 君年尘闻言,眼角泛着幽幽的光,薄薄的红唇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取下卜卦头上的斗笠,露出卜卦那完美无缺的连。 卜卦不解的可以君年尘,一双钟天灵秀的眼不含任何杂质,没有任何污垢,清澈的堪比湖中水,明亮却又深不见底。 君年尘的眼睛斜飞,黑发不经意落下的几缕,向卜卦迈了一步,圈住卜卦的腰道: “卜儿,这画面确实好美,美的不真实,反而像是水中月,镜中花,不过,只要是你喜欢的,就算是触摸不到的,我也会去研究,让它成为真的。” 卜卦如玉雕琢的芙蓉面,染让上热意,不知何时起,她习惯了君年尘不分时间,不分地方的与她亲密。 清风吹过,卜卦头上红的剔透的柔顺发丝飘起,在空中舞动出优雅的弧线。 卜卦微微一笑,他说的话,她都相信,虽然她只是想让他画出此情此景。 卜卦伸手轻轻的碰触君年尘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她好羡慕他的黑头发,因为她纯黑的头发很少会出现,大部分的时间都被红头发霸占。 “我只是想让你画幅画,我当然也会。”卜卦不满的看着君年尘那副怀疑的眼神,微微回头瞪着君年尘道: “我看你整天都是无所事事的模样,担心你自由自在久了,忘记自己曾经会的东西,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君年尘一双剑眉下的黑瞳,充满了情意,卜卦不知不觉慢慢沦陷进去。 此时,他收了收手臂,更搂紧了卜卦的身体。 “恩,我知道卜儿是为我好,所以你放心,我一点会长长久久的记得自己会的东西,特别是对你的感情,更会长长久久,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 卜卦呆滞了会,君年尘五官俊美异常,只是这性子与他的外貌一样的丰姿奇秀,神韵独超。 明明是位高贵清华的人,偏偏做的事情,说的话,让人觉得俗不可耐。 卜卦告诉自己忽然掉君年尘嘴角勾起的笑容,声音底气不足的道: “君年尘,你觉得你天天说些动听的甜言蜜语来诱惑我,真的好吗?” 君年尘一身白衣整个一浑然天成的仙,乌木一样的黑色瞳孔,鼻子高挺英气。 听了卜卦的话,漆黑的眼眸含着腻死人的温柔。 他挑着眉头,故意装作深思的样子,仿佛在想卜卦说的话,随即又是恍然大悟的样子: “卜儿,怎么办,我好像喜欢上这种感觉了,看到你开心,我就会开心,连你横眉竖眼我都爱看,这算不算人们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是不是卜卦不清楚,她此时看见君年尘这副痞痞的模样,觉得心不受控制,狠狠地跳起来,脸颊两边泛起了淡淡的红润。 卜卦本就五官精致,肤质光滑细腻,无瑕,唇边总是带着一抹弧度,现在的弧度彰显着她的好心情。 君年尘中有深深的宠溺,箍着卜卦的手用力用力再用力。 如果可以,他想将卜卦揉进骨子里。 ------------ 第223章 不男不女 天空干净纯粹的没有一丝杂质。 大街上,道路被大小不一,款式各异的车辆,人群挤得满满的。 用四根大红柱子支撑做的亭子里,一排坐了五个人,卜卦坐在正中间。 他们身后是十八个少女,约莫十五六岁年纪,打扮得分外华丽的窈窕淑女,穿着粉色衣服华贵异常,腰间束着镶嵌着彩色宝石的腰带。 少女们颜若朝华,眉眼弯弯,鼻子微微上翘,只见那少女们一双纤手如玉,捧着两色色的果子,果子表面还能瞧见淡淡光晕。 “欢迎各位拔空前来参加嘉和公主的招亲仪式,我们手上端的是十八颗果子,这些果子都是稀有物品,特意为我们前来的各位公子准备,只要入了前十五名,每人一颗,另外,前三名加送一颗别的果子,另,第一名太子会另外奖励一颗三级地品的丹药。” 这些少女满脸都是温柔之色,说话声音极甜极清,令人一听之下,说不出的舒适。 台下的人一天,顿时沸腾起来,争先恐后的闹着叫开始,有的人也关心这些果子的品名。 卜卦一手搭在下颚上,注意着眼前空前浩大的阵势,为母亲念叨阿弥陀佛的同时,心里也别扭着难受。 身后的少女们,冲着台下一笑,异口同声道: “有的人应该已经猜到,这些果子的名字。”顿了顿,又道: “前十五名的果子名为寒肴果,前三名另加的果子为红果,都是修炼之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有的人终其一生都没有见过,或者是没有听过,现在,大家能目睹,或者是得到,都是难能可贵的,接下来为第一次自由赛。” 卜卦揉着眉头,台下的喧嚣声,吵得她晕晕乎乎,只想撂挑子走人。 未免接下来又是一番长篇大论,卜卦右手一抬,眼睛在台下扫了一圈,扬声道: “各位,一盏茶的上台时间,请各位上前方的台子,上了此台,代表参加了比赛,比赛开始后,一旦落下此台,表示你已经被剔除,为时一个时辰,请各位尽力,另,最后的优胜者只要赢了我,即可与嘉和公主成亲。” 抬下迈步上台的人,硬生生顿住了脚步,颇有默契的问: “你又是谁呀,凭什么也来插一脚。” 百灼往台前一站,目不斜视的为他们解释:“这位是龙延国太子,从次大赛的主持者。” 台下的人互相看了一眼,龙延国的太子,姬卜卦,很少出现在大众面前,听说一直在外历练。 听说两年前回了凤都,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连龙延国太后的大寿都没有出现。 听说凌天老人是姬太子的师傅。 听说北辰国太子在两年前与姬太子一同消失了。 听说姬太子长的像个妖孽,太好看。 听说澜凤国的芦荟公主是他的未婚妻。 听说芦荟公主因为姬太子长的太好看要退婚。 很多听说,都没有实实在在看见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出现在他们面前来的震惊。 台下的人上了台,议论纷纷,卜卦视而不见,一盏茶过后,比赛开始。 在他们打的难分难舍时,卜卦靠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 站在旁边的的百灼望着光明正大打哈欠的主子,无语至极。 卜卦用手掩住合不上的嘴巴,眼角扫到正看着她的百灼,软绵绵的抬起手指了指肩膀。 意思很明显,她要百灼过来给她按摩。 百灼扫了周围一眼,意思也很明显,他要卜卦看周围的人。 大街上人山人海都过来围观嘉和公主的招亲大赛。 这里成千上万双眼睛盯着,主子他也不注意形象问题。 卜卦摇摇头,告诉百灼不用再意,卜卦瞧了像木头柱子一样,立在原地没有动的卜卦,开始密语威胁: “百灼,你想不想进那一堆人里面去活动活动手脚?” 百灼扫了一眼,打得难分难舍的人,聪明的听主子话,在卜卦灼热的眼神下,艰难的挪着脚步。 “帝君,百灼在干什么,他不情不愿的走向姬太子干什么?”刚回来的子胤站在君年尘后面,好奇的问。 “还能有什么,你看姬太子哈欠连天的模样,就能猜到了,不是让百灼过去解乏,就是叫百灼过去娱乐。”子云哼了一声,发表自己的高见。 子胤望着又打了个哈欠的卜卦,汗颜道: “两个男人在一起捏来捏去不别扭吗?” 子云怀疑子胤是不是太久没有与姬太子打交道,忘记姬太子的为人。 子云表示对卜卦的为人很介意,随口说出自己最近关注卜卦得到的概括: “姬太子会注意那些吗?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经常感觉姬太子做事情做的不男不女,特别是对待属下,她能出言调戏婢女,偏偏对待侍卫也是那副德行……” 子云声音越来越小,帝君的眼神好犀利,他不过是实话实说,帝君就见不得别人说姬太子哪那不好。 子胤没有感觉到君年尘的怒气,符和道: “姬太子这样的做法是不是可以用一个词形容,叫什么来着……”子胤想了想,终于想起四个字,兴奋道: “雨露均沾。” 子云低着头不看兴奋的子胤,子胤没有放过闪躲的子云,绕到子云身后,拍在子云的胳膊上,哈哈大笑道: “子云,我想起来了,是雨露均沾,雨露均沾呀!” 子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拍死子胤,子胤少根筋没有关系,但是别来害他呀。 帝君的脸色青了,眼神快将他烤熟了。 避开帝君深邃的眼睛,子云自救道: “子胤,你真会开玩笑,姬太子听了这话,不知道会不会生气,你呀,应该说姬太子会体贴属下,从来没有将自己当成上位者看。” 君年尘淡淡的看着子云,和气的问: “子云的意思是,本君经常压迫你们,你们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而姬太子的属下很幸福,而你们很羡慕,所以是拐弯抹角的指责我吗?” 子云一巴掌拍在子胤的背上,将子胤要说的话拍回肚子里,他才为自己刚才的话做一番解释: “帝君,我的意思是帝君知人善用。” 撅的 ------------ 第224章 眉目传情 君年尘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子云的话,让他思及卜卦对待属下的态度。 他只要一想到卜卦与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整个人自然而然的发出王者之气,俊美的脸上由始至终都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他的笑让子云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子云端详着百灼,五官清秀肤色白皙,是个俊俏的人,虽然高傲,但是面对姬太子时会又带着一抹温柔! 所以,在子云看来,百灼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非常复杂。 当然,最复杂的是结合了各种气质的姬太子,这大概说的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吧。 百灼把冷酷给了别人,将仅有的温柔与帅气给了姬太子,但是百灼又有分寸,没有全部展现自己的温柔与俊秀! 此时坐等百灼捏肩膀揉后背的卜卦,一双眼睛简直像在湖水里浸泡过,澄澈的水眸,眉头微微上扬,显得妩媚又优雅。 纯净的面孔和妖媚的瞳孔奇妙的融合,形成万种风情,红色的唇,媚如丝。 君年尘定住向前的百灼,子云很有眼色的带走了停在路上的百灼。 还好人们的视线被台上尽情发挥的人吸引了,君年尘替代百灼,没有引起注意。 “百灼,右边。”卜卦不满的嘟囔一声,复又痛苦的道: “百灼,你轻点,太用力了,还有,你今天怎么了,不是太重就是太轻,感觉很生疏,难道你以前学的,都忘记了,还是,谁惹你了!” 卜卦挪了挪肩膀,想避开在她肩膀上胡乱按摩的手。 君年尘哪里容许卜卦逃,完美的五官上,那双别人看一眼就会结冰的眼睛里滑过肃杀的光芒。 外人看着,也看不出任何不对劲,除了他五官完美的过分,就是身上冷厉的吓人。 卜卦没有听到回答,扭过头去看生闷气的百灼。 抬头看见的就是一个身材伟岸,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雕塑的人。 他的眼眸幽暗的像冰快,狂野邪魅,犀利的眼神让她避无可避。 卜卦小嘴微张,怎么会是他! 君年尘。 卜卦被他眼睛的沉静与怒火惊讶到。 他一张冷酷的面孔依旧如初,凝视她的眼神认真又威严。 她所以的话都被他的气势掩埋,结巴道: “怎么会是你,百灼呢?” 君年尘一字一句道: “怎么,没有看见他,你很失望?” 她要是敢说是,他非将她收拾的服服贴贴不可。 卜卦摆手再摆手,狗腿道: “怎么能呀,我日思夜想的盼望着,有一天你这样做,但是你的身份在那里,我唯有想象一下,没有想到,这居然会成为真的,不是做梦。” 她的狗腿模样取悦了君年尘,以君年尘独到的眼光看来,卜卦在他心里是没有缺点的,因为他超凡的包容能力,包容了一切。 因为遇见她,然后爱上她。 对于爱情,来的毫无道理,像一道闪电劈在他身上,来的莫名其妙,偏偏他觉得在这场先动了心的爱情里,他甜蜜。 他又得随时提醒自己目前的进展,尽力踩稳每一步,该停时停,该走时也绝对不要走。 他要自己进退的宜,但是他对她没有办法。 她经常打乱他的步骤,他完美到没有感情的人生,因为遇见一个叫姬卜卦的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他之前认为人完美的人生,也变得可笑起来,变成空洞乏味的代名词。 反而在生命中有了她之后,觉得幸福原来这么简单。 他之前只想让卜卦陪陪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甚至产生了独占她的念头,他现在没有权利要求,而且独占卜卦的念头,越来越深。 他不知道这个想法可笑与否,他就是想那么做。 他们说,如果真正爱一个人,就尊重她,让她觉得快乐。? 他看见百灼靠近她,他觉得心被人攥紧,松开,又攥紧。 有的人说,喜欢一个人就一定要得到它。 君年尘不知道这个想法最后会如何,他现在为了让他喜欢的人开心,殚精竭虑。 费尽心机但不是不择手段,也没有因为看百灼不爽,开始做极端的事。 他喜欢的卜卦,在追逐的过程中,他从喜欢到爱上,失去了一些东西,得到了一些东西。 这些东西无法计算,但是他心里清楚,他高兴。 他学着付出,虽然得到的东西微乎其微。 后来因为那种叫做爱情的东西患得患失,也许代价不能同比,还有些沉重。 但是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会后悔。 其实喜欢卜卦是很容易的事情,他虽然没有这方面经验,也看过有的人为了强求不属于自己的感情,令自己身心疲惫,也让自己在意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远。 感情不是只可远观不可靠近的东西,他现在得到了它,想在未来的日子里长长久久的拥有。 “卜儿,你爱我吗?” 君年尘手一顿,几乎不相信这种话是他问出来的,这样子的话,他也听别人问过,不过,都是女人问男人的! 卜卦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冷冰冰的君年尘是会问这种白痴问题的人吗? 不是。 卜卦几乎没有多想,反应过来就是一句: “年尘,你受刺激了吗?” 卜卦又想到高高在上的他都这样问了,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都得用心回答。 勾勾手指,直到君年尘低下头,卜卦凑过去认真道: “年尘,爱这种东西,我说不清楚,但是你要相信,我一定是爱你的,我从来没有这么在意过一个人,想到你我会开心,见不到你会想念,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爱,那我想,我很爱你。” 君年尘以为卜卦会笑出来,他收回手,准备转身离开,又见卜卦对他勾手。 她甜甜的声音响起,让他沉迷其中,怎么也无法忘怀的还有她身上醉人的香气。 君年尘看见场上混乱的场面,心疼无精打采的卜卦,轻轻的一挥手,台上的人少了一大半。 “卜儿,差不多了。” 卜卦茫然的笑笑,什么差不多了。 君年尘低垂眉目传情与呆住的卜卦,倾城一笑道: “卜儿,这场比赛可以结束了。” ------------ 第224章 哥好相处 卜卦傻傻的听着,抬眼望着君年尘,她并不想现在结束比赛。 掏掏耳朵,她表示听不见。 君年尘眼神幽幽,他眼中的卜卦,玉琢一般的脸颊上,黑白分明的眼睛清亮如雪山之颠的冰雪一样,看一眼她的眼睛,就会有人愿意舍弃一切。 而有人里面,就包括了君年尘。 君年尘咬着卜卦的耳垂,沉声道: “卜儿,真的没有听见吗?” 卜卦咬着舌头,她听见了,但是听见了又怎么样,她又不一定要回答他。 君年尘只是一个手势,子云已经代替不愿意开口的卜卦出声: “第一场比赛到此处结束,明天继续第二场比赛。” 卜卦不敢相信君年尘居然会这样做。 烦恼中的卜卦,看见刚才打动斗中飘忽不定的人影,竟然产生了幻觉。 她清清楚楚的记得十几年前她离开厉城,被人追杀的场景。 她以为她不在意,那里知道她不仅仅在意,甚至她们一路东逃西串遇到了几批杀手,又几次绝处逢生她都记忆犹新。 现在入了卜卦眼里的面前人,已经不是人,而是与卜卦有着不共戴天的仇人。 “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你弃了我母亲十几年不闻不问,现在看见我母亲要从新选择她的幸福,你又像个冤魂一样缠着她,我母亲怎么你们百里家了,是挖了百里家的祖坟,还是强了你家老母,虽然我尽力往那上面想你们家,奈何我母亲对你们家的狗屁事情一窍不通。”倒了杯温热的茶水,卜卦一口饮掉,怒道: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百里家欠我的,必须得还。” 君年尘本着调戏的心情,随意为难了卜卦让卜卦看看他的厉害,那知道完全不用想,卜卦出乎意料的反常。 君年尘眼神锐利如鹰,他不清楚卜卦的眼睛中为何有着淡淡的忧郁,忧郁的让他整颗心揪起来,变成一片片碎片。 君年尘不用回头也知道散场的人的目光都投注在他们两个人身上。 他完全想不出来,卜卦为何忽然间就变了脸色。 君年尘精心雕刻的五官分明,此刻却带着挥之不去的阴沉。 一袭衣裳无风自然左右飘荡。 他背脊必须挺直,才能伫立在万众瞩目的视线里,风中的孤叶中,他不想缓缓阖上眼感受。 “你说的话,怎么让我听到迷迷糊糊的,最基本的估计都无法挑剔出一丝一毫的笑意。 “说你聪明,抬举你了,说了你是好人,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我是你的年尘,你非要这样子折腾吗,我不管你,但是,睁大眼睛看看,还要不要继续撒泼。” 君年尘的声音,再配上这张祸国殃民的脸,世界上除了他,也是没有谁了。 这举世无双的面容。 他想不管时间如何一次就永远也不会忘记,永远也不可能忘记卜卦脸上的孤傲。 卜卦迷离的眼睛怔了怔,慢慢的笑了。 她魔怔了,居然会做这样的梦。 “我不会继续在徘徊不定的大喊大叫,刚才我失态了。” 百灼略带柔情的眼神,透出一股不可抗拒的贵族骄傲气息。 她不做其它想,只希望刚才的一幕不要残留在记忆里。 君年尘点点头,幽叹的道: “你失态没有关系,但是千万不要再有下次将我看错,我的脾气不好,你应该知道。”凛冽的眼光扫过周围的人,君年尘别有深意的哈哈一笑: “卜儿,感情这种东西,很玄妙,你下次再玄妙的傻傻分不清楚我与别人的区别,别怪我不念旧情,我会提前在你的身上,刻下属于我的印记,你可千万要想清楚啊。” 卜卦无声无息的想抗议,但是想想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她再多的话也憋回肚子里。 君年尘满意卜卦这么听话,他与卜卦相遇不易,相爱也是磨难不断,现在修的,都是缘分化的关系。 君年尘揉着卜卦的脸,轻柔的笑意染上嘴角,他在庆幸,庆幸在人海茫茫中遇见了卜卦,这一场不经意的遇见,戏剧化的开始,关于爱情本身就是奢侈的恩赐。 很多相爱的人会有一种深入骨髓的默契,他自认与卜卦还没有达到这种心灵合一的程度。 卜卦也许不是最温柔体贴的,切是他最喜欢的,也是最适合他的。 她不会的,他来表现她缺少的温柔体贴,直到驱走卜卦心底的阴暗面,能够完完整整的与他相知相守,那是不是默契,君年尘不清楚。 他清楚相爱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那种感觉哽在他们中间,因为他们缺少呀。 不过,卜卦相信,两个人两颗心去体验和感受,也许能体会出那跌宕起伏的感情。 他开始不相信相爱,反正也是一种付出,是无怨无悔心甘情愿为心爱的人付出一切。 他会让许多,曾经在卜卦的记忆里刻骨铭心的记忆,他会让那些记忆在岁月的洗礼中,使那些记忆残缺不全,零落成。 那些熟悉的面容,会在时间的长河里消失,他会让卜卦变成一个只为他忙碌的人,那些关于别人的记忆淡化成了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卜卦挥开君年尘的手,她竟然渴望拥抱君年尘。 设置疯狂的思念,想着要与他天长地久的在一起。 她涌上这些感觉时竟然觉得无比的甜蜜,之前无法说出来的话,她是被吓傻。 卜卦与君年尘都不是擅长生沟通的人,他们两个人的爱情迟到,也是最最真。 “君年尘,我们走吧,不过你这黑白颠倒的本事,可以改改了,好歹我们两个人之间关系不得了,而且我听说,你上次,好男不和女斗。” 君年尘是什么人,脸皮刀枪不入,岂会被她失态的模样吓到,他只是在借题发挥。 君年尘做一百,卜卦做一百一。 卜卦笑意增加,她就不相信,搞不定君年尘。 君年尘楼着卜卦的腰部,踏空而去,奇怪的是,没有人发现他们了。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呢,你现在踏的太上,我应该走地面。” 卜卦溜溜的叹息,随即又记起现在是非同小可的尸体 ------------ 第225章 争执帮忙 卜卦想什么来什么。E┡ Δ%.*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百宥闪身在卜卦身边,意有所指的道: “主子,各府面前的尸体已经被处理的干干净净,好像是皇上下命令彻查此事情,他们那些人挺而走险,先一步毁尸灭迹,还好主子还留了一手,让那些线索有迹可寻,虽然算不上指名道姓,但是也算得上知根知底,这次看的就是皇上舍得还是舍不得。” 卜卦摆摆手,她本来就没有指望这一次能将他们连根拔起。 连根拔起! 那只是奢求,就算外公可以狠心绝情,她也不能。 她还得在中间调节一下。 她身上的光环,是夺了别人的,就算别人想要,只能送给别人,因为她不让位,会被天下人耻笑。 她不在意耻笑还是嘲笑,因为日子是自己在过。 别人痛苦,快乐与否,之与她来说,都是过眼云烟。 连经常与自己聊天的,君年尘也是一副高高在上到了无所谓的模样。 “君年尘,你怎么看,或者,身为帝君的你大概能说出怎样让人深思的话来。” 百宥的话,搭上君年尘那副淡然处之的神奇,果然妖孽。 君年尘了然于心,卜卦这是拿不准她外公的意思,来他这里找心理上的慰籍来了。 环视一周,君年尘将四周的风光尽收眼底,卜卦脸颊上的笑意君年尘也没能忽略。 君年尘带着卜卦跑到一处没有什么人烟的地方,彼此之间尽情享受微风中拂面,满意的放开了卜卦。 卜卦瞅着眼前的好风景微微一笑,舒服的坐在绿油油的地上,卜卦拽着君年尘坐下,瞅了又瞅,让君年尘的脚伸直,她慢幽幽的四肢舒展,头枕在君年尘展开的脚上,柔柔的笑了笑,成大字形铺开,甜甜蜜蜜的眯了眼睛吸气。 躺在君年尘身上的卜卦惬意的叹息,舒爽之感涌遍全身,就是再“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年尘,你觉得我要不要再推波助澜一番,或者是观望就好。” 卜卦的声音像一股沙漠中间缓缓流过,形成一道弯弯的溪水,乍一听,仿佛是叮咚的泉水一般滑过君年尘的心头。 那一刻,君年尘想欢呼雀跃的尖叫,只是他那冷淡的脸上看不出来喜不自禁的表情。 “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好好的,其它的自有定数。” 君年尘的手搭在卜卦头上,他不希望卜卦面对那些不干净的人。 那些人得意不了多久,恶人自有天来收,特别是那些就算听着,也会觉得可恶的人,他希望卜卦干干净净的活着,不管是将来还是以后。 “你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作恶多端,活的比谁都好吗?” 卜卦反应很激烈,生气的看着君年尘,他也太冷淡了吧。 这种情况下,他难道不是应该站出来,把那些人都绳之以法,才不辜负有个神的名头。 现在他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点气概都没有,太让她失望了。 果然不能对任何人抱有幻想,特别对象是君年尘这样呼风唤雨的大人物。 君年尘不解释,将来她自己都会明白,他动不动手,都没有区别。 理了理卜卦被风吹乱的头,轻声道: “你总有一天会明白。” 卜卦攥紧拳头,防止自己一不留神拳头就招呼上那张鬼斧神工,切心比石坚的君年尘。 她明白什么呀明白,她不知道将来如果。 她现在是明白君年尘没有一颗柔软的心。 忍来忍去,没有忍住,君年尘一巴掌打在君年尘停留在她丝上的手,瘪嘴道: “年尘,你的意思是,什么都不管,当成什么都没有生过,等着他们自己遭殃?”扫了扫额头上飘下来的头,她又道: “你知道凤都死了多少人吗?你知道那些人有多无辜吗?你知道那些人死的有多惨吗?你知道那些人做的那些事情有多让人受不了吗?你知道你那些人都是我的子民吗?你知道不知道,我很心痛,偏偏又无能为力的,感觉吗?你知道我现在恨不得现在就去干掉那些人,偏偏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吗?” 君年尘放了一根食指在卜卦的嘴巴上,他认为卜卦太情绪化,人也太过激,他不想卜卦如此,因为卜卦太过容易被人影响,如此会导致很多事情,与之后的展不一样。 “卜卦,冷静,你别这么盲目的下定论,人生本来就苦,不然怎么会有七情六欲,悲欢离合,生老病死,苦尽甘来一说,往往你认为的错的事情,也有他好的一面,你不能以偏概全,而且这个世界上还有些词叫适者生存,弱肉强食。”君年尘停顿了一下,又说道: “世界上的东西本来就没有公平性,你认为你厉害,你想帮他们,让他们摆脱困境,你的出点是好的,但是也仅仅是好的而已,因为人生就是循环再循环,你阻止不了,也摆脱不了,唯有接受,你现在看的还不够多,不够全面,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能明白,有的事情,也不过如此,也只能如此。” 卜卦听得头晕目眩,她明明知道眼底的一切都是错误的,但是仍然把那些当成都是一场虚幻,置之不理,这样她连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看过一场又一场的悲剧,每天都视而不见,那她的心要停留在何处,能停留在什么的地方? 那些手无寸铁的人日夜期盼有个人能够帮助他们,她怎么能像君年尘说的那样。 卜卦在阳光下研究君年尘的眼睛,看他目光里风平浪静,像是别人是死是活与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他这样性子,要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才能养成? 又要经历什么,才能这么无所谓。 不知道他的人生里,会不会有让他挥之不去的一段遗憾,或者是永远也无法弥补的遗憾,她疑惑,但是也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随即卜卦又想,君年尘这么强大的人,就算有伤也被他渐渐掩盖了,也在那一瞬间被他释怀。 “所以,你从来没有帮助过弱者,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帮吗?因为那一切都是浪费时间吗?” 卜卦的声音很尖,话也很锋利。 君年尘回忆了一会儿,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卜卦,他帮过的,帮过卜卦。 ------------ 第226章 龇牙咧嘴 白心吟坐在卜卦的旁边,龇牙咧嘴半天了,窝火的看着一直缠着她心上人说话的傅钱,好不容易的近了心上人的身边,半路又杀出一个叫傅钱的人。E『.┡ 他怎么就那么没有眼色呢,非要插入她和姬公子身边。 白心吟垂头丧气的正愁找不到开口的机会,就来了个意外的惊喜。 既然他说要负责花销,看她怎么报复他打扰了她和姬公子相处。 白心吟贤慧的往卜卦只喝了一口的茶盏里加了点茶,半垂着脸,提议道: “姬公子,我听说附近的商铺里,卖的饰很不错,不知道能不能劳烦姬公子陪我去看看,我实在,实在是,一个人不敢再去!” 卜卦沉默着没有立刻回答这个忽然出声的白心吟,她好像忘记自己只是救了她一命,并没有责任要陪她去做什么。 更遑论自己也是个女的,怎么陪她逛街,她也不可以成为自己的女人,自己也不可能成为她的男人。 抬眼神情淡淡的扫她一眼,说说的人正神情不安的看着她,像是怕她会拒绝,眼里甚至还有点祈求的意思。 卜卦被斗笠遮了半边的有人,淡淡的笑笑,仍旧用淡淡的语气道:“在大街上你也能遇上这倒霉事,看来我得和6大哥聊聊,他们北垠的风气。” 白心吟不知道卜卦是答应了还是没有答应,心里沮丧的不得了。 随后又想,这样已经很好了,她现在已经能跟在姬公子身边,能不能和姬公子一起去逛街不重要,想到这里,沮丧的表情又雀跃起来。 傅钱看着眼前上演的这一出,有点闹不明白,随之看见了白心吟用视线灼灼的望着卜卦时,了然于心,原来是旁边这位小姑娘中意上了卜卦。 隐隐约约的眼中带了点笑意,以前,卜卦和他一起走在街上,每每都能收获一大堆的关注,次数多了,她就腻味。 开始女扮男装,扮男装的她,经常被那些爱慕的眼神看的浑身得瑟。 有大胆的神女找上门来,非要说要嫁给她,她那时也不得瑟了,开始冒冷汗,许是还不习惯女人的攻势,次次是落荒而逃。 到后来,她幡然醒悟,觉得逃跑这种狼狈的姿势实在不符合自己的风格。 再有人送上门来说要嫁给她时,她眼神闪躲,像是在逃避什么似的。 随即一咬牙,像是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样,小巧又修长的手搁在桌子上,他以为她要说,她也是女子。 然,她并没有那样说,眼睛转啊转,最后凝聚在坐在身边的他身上。 他不经意的抬头,就看见一又带笑的眸子,含情脉脉的瞧着他,抬了一下手,挥了一下,笑的如天下最幸福的人一样,红着脸道: “我本来不想说的,奈何你们非要逼我,我是同他一道的,我们两个配吧?”她整整齐齐的牙齿露出来,伤心又道: “我家人逼我成婚,只是我已经有了今生相守的心上人,你看他好吧,我也觉得好,只是没有人支持,我们只能出逃,本来想在家人追到之前,能够好好的过一过两个人的小日子,你们却每每都要来打扰,我只是想同他一起,怎么就这么难!” 到最后,她的声音居然哽咽快来,听的人,听见她纠人心绪的声音,看见她肝肠寸断的表情,都从爱慕的眼神,变成了同情。 他那时,其实没有听过她说过她家里的事,还真以为她有一个要厮守一生的人,只是把他当成那一个人来说的。 他甚至想,要是能和她过一生应该是件很幸福的事。 傅钱掐在远久的事情里,卜卦连着叫了他好几声都没有有得到回应,强忍着拿手上的茶盏砸过去的冲动,加重了声音,狠狠道: “傅公子,傅钱?” 傅钱在卜卦手上那一杯茶水浓泼到他身上时,有点茫然,仍然不慌不忙回道: “不好意思,一个人孤单了太久,现在有了伴,有点失态了。” 卜卦突突跳的额头,带点怒气的眸子,瞬间额头也不跳了,怒火也熄了。 面前这个人应该不是装的,他眼中的落寞是真实的存在。 看来这人过的也不好,本着不揭人伤疤的原则,卜卦又平复了语气,望着傅钱平静道: “既然这位——” “叫我小白就好。”白心吟知道卜卦不知道她的名字,善解人意的说。 卜卦从善如流:“既然——。”舌头绕了一圈,终于把小白两个字说了出去: “小白说,她想去买东西,不知道傅公子是何意?” 卜卦不明着拒绝,其实是想把坏人让给傅钱,她不相信傅钱一个大男人会喜欢去逛饰店。 出卜卦意料的是,傅钱并没有拒绝,而是很平和的说: “既然想去,就去吧。” 傅钱已经很久没能和卜卦逛逛了,现在别说是去逛饰,让他陪着卜卦走上一个月不停下来,他也乐意。 他又扫了一眼提议这一项的白心吟,如果她不去,那会更完美。 卜卦本来嘴张了张,她也为这事,十成十是完了,这男人是有毛病吧。 虽然这个叫小白的没有明确的表示,只是卜卦直觉要离她远一点。 那眼神会让卜卦想起几年前出师门时遇见的那个女孩子。 不管卜卦如何作想,这事算是定下来了,卜卦正准备请白心吟带路,现她那名字叫的实在是太亲密,不由得又转头问: “那,姑娘,你的名字,就这两个字吗?” “姬公子可是觉得这名字不好听,小白是我母亲唤我的句子,母亲如今不在身边,总想都会要是有人叫我一声小白就好了,所以……” 白心吟额头上已经沁出细密的汗水,她这番话说的很吃力,坐在位置上的屁股已经在移来移去,特别是在傅钱那一副什么都了解的眼神下。 其实主要是因为她不敢说自己的真名,又不想卜卦叫她太生疏,要是在名字中间那个字前面加个字那就成了——小心,也是在后面那个字前面叫个小,更是不妥。 卜卦也没有刨根究底的冲动,一口定音:“既然是这样,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