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章节目录 ------------ 第一章:死亡 高档别墅,独特的欧式风格诉说着主人的富有与威严。 高脚杯“咚――”的一声滚落在洁白的地板上,昂贵的红酒洒了一地,在洁白的地板上散开,就像美丽而妖娆的彼岸花。 一身休闲装的男人无力的从沙发上滑下,他嘴角挂着鲜血,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的身体微微轻颤,好看的眉峰紧锁着,压抑着无尽的痛苦。 他抬起眼皮平静的看着造成他如今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 那人有着一张比女人还要好看的脸,裹在简式西装里的身体是那么柔弱,一双水润润的黑眸愧疚又无辜的望着他。 可笑啊!真是可笑!明明是这个人把下了药的红酒端给他的,现在摆出这样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给谁看啊? 愚昧的是这人竟然还是他宠了三年的爱人! 就在两人都沉默相对时,客厅的大门突然被推开,走进来一个英俊的男子。 那人立刻朝着男子扑去,男子是那么熟练的抱住那人的腰身。他狼狈的躺在地上看着这一幕,一双平静的眸子暗了暗。 果然吗?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呢。 “承业,你说过的,不会伤害阿齐,为什么阿齐会……” 男子不等那人说完就倾身而上,堵住了那人的嘴。如此明目张胆的当着他的面吻他的爱人。 男子一边吻着怀里的人一边朝着他挑眉,做足了胜利者洋洋得意的姿态。 他冷冷的盯着那两人,眼珠都不动一下,仿佛在欣赏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结束时牵出一条银丝。那人早已被男子吻得失了力气,软软的靠在男子怀里,先前要说的话忘得干干净净。 “封齐,今天你终于落到我韩承业手里了!”男子猖狂不知所在的笑着,搂着怀里的人走过来。停住脚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封齐。 韩承业抬起脚踩在封齐的脸上用力的辗了辗,“封齐,等你死了封氏就是我的了,你的爱人也是我的。你的一切――全部都是我的!” “是吗!韩承业,你以为就靠区区一个男人就能撼动我封氏?”封齐吐出口中的血水冷笑,“夏沐染不过是我养的一个比较长久的情人,只要我封齐还没有娶他,他夏沐染就不是我封家的人。你凭什么得到封氏?” “没关系,”韩承业恶毒的嗤笑着,“只要你封齐死了,封氏总有一天会变成我韩家的东西,什么时候收回去我一点也不急。”韩承业仿佛觉得对封齐的刺激还不够,嘴角一勾,一只手顺着夏沐染的衣领就探了进去,“封大总裁,你还没有想用过夏沐染吧,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一年前你的宝贝情人就是我的人了,如今他被我调教的比女人还要敏感,可惜封总竟然还不知道。不如,今天我就帮封总试试你的情人如何?要知道夏沐染啊,他在床上可是非常放的来的呢。” 韩承业说完就抱起夏沐染放到沙发上,不一会儿客厅了就响起了暧昧的味道,充满了情欲。 封齐把两人发出的靡靡之音听的清清楚楚,可惜他没有力气移动身体去看。而韩承业也不会让他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夏沐染竟成了韩承业的人。 封齐自问从来没有亏待过夏沐染。从在一起三年来,他对夏沐染难道还不够宠爱?为了夏沐染不顾家族反对毅然宣布出柜,又怕家族对夏沐染不利,顶着各方压力用尽手段拿下封氏继承人的位置,只要夏沐染想要的,他能给的都给,不能给的也尽量给了。可是夏沐染呢?为了别的男人给了他一杯毒酒,这个别的男人还不是陌生人,正是封氏的商业死敌韩氏继承人――韩承业! 浑身绞痛,像有数千只虫子在吞噬血肉。韩承业还真是够狠,连死都不给封齐一个痛快的。 韩承业与夏沐染还继续着情事,封齐的生命一点点流逝,呼吸越来越弱。 封齐在失去意识前想到的是:事实上夏沐染的背叛也没有什么,自己没有理由要求夏沐染只能爱着自己。同样自己对夏沐染的感情也只是基于两人是爱人的关系,以后要走的是一辈子,顺着夏沐染也就无伤大雅。只是夏沐染背叛封氏害自己性命――真是不可原谅! 失去意识之后封齐整个人都感觉不真实,飘飘忽忽,脚不沾地,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想不到人死之后还真的存在鬼魂。此刻封齐就成透明状漂浮客厅中,他平静的注视下面的两人。驰骋的韩承业和迎合的夏沐染就是两个小丑,他自己是被小丑玩弄的白痴。 一阵眩晕袭来,封齐的鬼魂受到了强烈的拉扯。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半空中浮着的一本书散发着暗淡的光芒,明明灭灭,不可侵犯。 封齐不太熟练的操控着灵魂飘过去。 此书封面上印着六个古老的文字,封齐惊讶的是自己竟然能够认识这些从没有见过的字――《总裁的秘密情人》。 反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封齐很有耐心的翻起这本书看了起来。 这是一本流行的网络小说,讲的是主角受夏沐染与主角攻韩承业相爱相知的爱情故事。 夏沐染在读大学时遇见了男配二号兼反派boss的封齐,封齐高大帅气,家世显贵,乃是当时的头号校草,是所有女生梦中的王子,于是夏沐染也跟着喜欢上了封齐。 为了让封齐记住自己,夏沐染开始了对封齐的各种追求攻势,封齐被夏沐染的行为感动而答应了夏沐染的表白。两人在一起之后,封齐发现了夏沐染的各种好,也深爱上了夏沐染。 如果你认为这狗血的爱情就是结局那你就大错特错了,甚至out了。 这点狗血怎么能满足读者?怎么能满足作者大人?别忘了主角攻还没有出场呢,主角永远散发着的大天使光环告诉我们,他是不会随便被ko掉的。能ko的只有配角加boss。 夏沐染和封齐的爱情故事仅仅是一个开始,后面的才是正文。 一场出轨伦理剧就这样出来了。当然,出轨的是封齐而不是夏沐染。好在作者还是有点良心,封齐虽然身体出轨但心没有出轨。 就在两人爱的死去活来时,一个大party开始了,在party上封齐被人下了药,下药的正是party的女主人兼恶毒女配柳蝶。 柳蝶喜欢封齐?那是不可能的,能称得上恶毒女配的定然是夹在两位主角之间才行。 ------------ 第二章:系统 柳蝶早就喜欢上了韩承业,于是借着party想来个生米煮成熟饭,便让侍生把下了药的酒端给韩承业并将韩承业带到自己房里来。 当时柳蝶是这样对侍生说的:“这杯酒交给party上最帅的那个男人,并把他带来见我,就说本小姐有请。” 于是美丽的误会就这些开始了。侍生按照柳蝶的吩咐把那杯酒交给了party最帅的男人,只是这个最帅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封齐。 更具网络小说的尿性,封齐自然抵不过药的作用,当他和柳蝶翻云覆雨时夏沐染立刻就出现了,要问夏沐染为什么能出现在柳蝶的房间,这个谜团就只有写《总裁的秘密情人》的作者知道了。从此封齐幸运的正式开启了他的反派boss之路。 被爱人背叛绝望离开房间的夏沐染遇到了韩承业,韩承业见夏沐染目光清澈性格单纯,便心生好感。理所当然的夏沐染和封齐分了手,没有去处的夏沐染得到了好友韩承业的收留,两主角正式同居。 封齐不甘心失去夏沐染,于是在两主角面前大刷存在感,直到夏沐染对封齐最后的好感都消失,护妻的韩承业就来了一个天凉封破,失去家业的封齐开始放高利贷,最后被人当街打死。结尾就是夏沐染干掉恶毒女配柳蝶和韩承业幸福的在一起了。 看完整本书之后封齐难得的翻了一个白眼。 别以为他不知道,书里的炮灰封齐就是他,那个恶毒女配封齐见过,事实上根本不像书里写的那样。 那天party上侍生确实端了一杯法国红酒给他,但是被他拒绝了,后来柳蝶就开始天天缠着他。那杯酒也确实送错了人。 或许在侍生把酒端给他之前柳蝶是打的韩承业的注意,但自那一次party后柳蝶就开始追求封齐了。自然柳蝶也不是被夏沐染ko掉的,而是被封齐打成残废丢回了柳家。 封齐没有出轨,柳蝶也没有成为韩承业和夏沐染感情路上的恶毒女配。可是剧情的力量是强大的,最后夏沐染和韩承业还是勾搭在了一起,封齐还是死了,唯一不同的就是没有死在韩承业手上而死在了夏沐染手里。 这剧情君到底是有多执着才能做到这一步啊。 封齐看完了书里的内容知道了很多不该知道的东西,此刻封齐非常平静,仿佛书中的封齐根本不是自己。 【叮――111找到遗落灵魂。】 【叮――开启灵魂扫描模式。】 【灵魂扫描中……百分之二十……百分之三十五……百分之六十七……百分之八十八……百分之九十九……】 【叮――灵魂扫描完成,契合度百分之六十七。可以作为宿主。契合度偏低,灵魂拥有自主选择权利,请问是否绑定系统?】 封齐摩挲着下巴眼里闪过玩味,问:“你是什么东西?” 【叮――灵魂提问,扫描问题。】 【叮――开放性问题,可以回答。】 【叮――答案:正在和你交流的东西是位面漏洞监视以及修复主神器,俗称系统,系统绑定被卷出位面灵魂,在系统带领下和灵魂一同监视各个位面,必要时灵魂需变成位面人物修补位面漏洞。】 “什么是位面?” 【可答问题:位面就是你的位面所说的平行世界。】 “书里的世界真的存在?”封齐用余光扫了一眼那本依旧浮在黑暗中的书。 【叮――可回答问题:每一个位面世界都是真实存在的。】 “那为什么有主角?” 【叮――可回答问题:不是灵魂位面所谓的书中主角,灵魂不要误解,你看到的这本书是位面法则,他并不是一本书。所谓主角乃是法则之子,位面支撑的法则力量,即法则本身,法则是无意识的。】 “如果法则之子死了会怎么样?”封齐眼神一暗。 【叮――半开放性问题:法则之子死亡位面无影响,将会有新的法则之子出现。法则之子是位面法则繁衍的监视者,所以请灵魂不要抱着与法则之子为敌的心思。 灵魂权限不够,系统保持沉默。】 【叮――灵魂是否绑定系统?】 “呵!”封齐轻笑,“绑定之后就真正成了工具吧。――我拒绝。” 【叮――灵魂拒绝绑定,检测为主位面不明物体,不明物体抹杀!抹杀开始!】 “啊――”脑袋撕裂般的疼痛,封齐心中升起了浓浓的怒火。 这东西竟然敢威胁他!还在他的脑子里! 系统作用在灵魂上的痛苦有过一次没有人会想来第二次,这是封齐第一次后悔自己的选择。 “啊――!!!” 封齐身体向后一倒撞在了刚才那一本书上,为了分散痛苦封齐捏着一叠书纸暗自用力。 就在这一刻脑子里系统不复开始的机械和冷静尖叫了起来:“你干什么!放开它!我要杀了你啊!!!” 系统这样的反应封齐更加不能放开了,心思一转,他装着要撕下书纸的样子威胁到:“从我脑子出来,否则我就撕了这本书。” “我不会放过你!”系统恨恨的叫到,还是乖乖的从封齐脑子飞了出来。 封齐等出来的是一个拳头大小的蛋形物体,封齐觉得很神奇,这东西是如何钻进自己脑子里不被发现的。 “我出来了!放开它!”系统的声音此刻冷冰冰的,但也没有在封齐脑子里时的那种空灵。 “要我放开它可以,可我凭什么相信你会放过我?” “只要你放开它我就放过你!” 信你才怪!刚才还想抹杀他呢!这书为什么不能撕,封齐很好奇。封齐好奇的结果就是当着系统的面撕下了几张。 撕下来的几张纸立刻化成数道光飞入封齐的身体。那些光束让封齐的灵魂感觉到了一阵温暖。 “啊――!!!你撕了它!你撕了它!你竟然真的撕了它!!!”系统像是疯了一样在空中高速旋转,发泄着对封齐的愤怒,连它的身体都发出了金属的摩擦声,“我要报告主神!我要杀了你!你这恶心的外来生物!” “难道你不怕我先毁了你?” “你――!!!”系统在空中乱飞的身子猛然停下,还可疑的抖了抖,“你想怎么样?” 封齐本来只是吓吓这玩意儿,没想到还真被奏效了。 故意摆出一副镇定的样子,捏着书纸的手却没有松:“刚才那些跑进我身体里的光是什么东西?” ------------ 第三章:绑定 “你是鬼!你没有身体!”系统厌恶的对封齐吼出,如果系统有脸的话现在一定是呲牙咧嘴,狰狞的可怕。 “回答我的问题。” “哼!”系统不爽的侧了侧圆滚滚的身体,有力无气的开口,“刚才进入你的灵魂的是法则力量。” “怎么回事?” “你本来是那个位面的反派,本来应该是推进主角强大的终极炮灰,本来是用来衬托主角的冷艳高贵,可是你和韩承业根本就是反着来的啊!”系统不能接受的低吼,“有你的地方韩承业变成了配角,有你的地方韩承业就是小丑,有你的地方韩承业就什么都不是!虽然你最后还是死了,但是你破坏了主角的气运。 你一定不知道最后发生了什么吧? 我告诉你,最后夏沐染没有和那个韩承业在一起,他为了替你报仇处处与韩承业作对,封氏集团没有变成韩氏的,你的助理帮你撑起了封氏集团,并且处处与韩氏为敌,最终韩氏被打压的破产,然而本来是主角受的夏沐染还落井下石,找打手揍了韩承业一顿。最后韩承业染上毒瘾放高利贷被人砍死了。” 夏沐染这个叛徒还会替自己报仇,封齐对此并不怎么相信。 “你破坏了法则之轮,所以杀死法则之子的你可以吸收法则之力。每一个位面都有固定的法则之轮,就像你们位面所说的轮回和命中注定一样。位面虽然是真实的,但是每个人的命运都是事先注定好的。虽然不能说完全一模一样,但是大体是相同。” “只要破坏法则之轮就可以吸收法则之力?” “想都别想!你以为法则之力那么好得?法则之力只能从主命轮上获得,就是改变法则之子或者与法则之子有关的人的命运。” “好!我答应和你绑定!”这可是一件不错的事,“但是你不能强迫我做不想做的事,否则我会毁了你。” “真的!好啊!你放心吧!系统是不能操控宿主的!只负责发布任务!”这一刻111是无比激动的,它在主位面游荡了上百年终于能有自己的宿主了。系统只有绑定了宿主才能进行位面穿梭,如今它终于不用待在主位面了。虽然如今的宿主不听话,但是它可以慢慢调教啊,总有一天这只鬼会变得乖乖的。 得当封齐的同意111立刻变成一道白光钻进封齐的脑袋里。 空灵的声音再次从脑海中响起,但是比上次要亲和了不少。 【叮――宿主正在绑定中。】 【进度……百分之五……百分之十二……百分之三十二……百分之五十八……百分之六十五……百分之八十一……百分之百!绑定完毕!】 【叮――请问宿主是否开启服务模式。】 “开。” 【叮――系统是智能化主神器,宿主可以用精神进行沟通。 叮――服务模式开启,111系统将亲自为宿主服务。】 【宿主?】空灵的声音消失后111的声音响了起来,与让封齐起一身鸡皮疙瘩的空灵之音还是111的声音听着舒服,【你要查看你的属性吗?】 “嗯。” 封齐只觉得眼前一花,就出现了一片透明的投影。 【宿主属性 名称:封齐(可以修改一次) 性别:男 状况:灵魂(可以复活) 年龄:根据位面选择 身份:根据位面选择 等级:三级执法者 武力值:283 魅力值:467 智商:512 情商:491 穿梭位面:0 技能:未开启 辅助:未开启 功法:未开启 其他属性:暂时隐藏】 这些东西……感觉就像在玩游戏。 【宿主不要胡乱猜测,你可不能死而复生哦!不过只要灵魂不灭就没事,也不用害怕。】 “你敢偷窥我的想法?”封齐压低声音危险的问。绑定之后封齐可以轻松感受到111的反正,听到封齐的质问111抖了抖身体,“对不起宿主,我再也不敢了。” 宿主真难听,“以后叫我主人。” “是,主人。”111悄悄的翻了一个白眼,虽然口头上答应封齐不探窥他的想法,可它就看了又怎么样,只要它不说封齐永远都不会知道,这就是系统在宿主身上除抹杀外的唯一特权。抹杀的特权111对封齐已经用不了,因为封齐刚刚吸收了法则之力,法则之力对宿主是有一定保护作用的。 非常满意111的识相。 封齐目光扫过手里的书嘴角轻轻一扬,让待在封齐灵魂里的111一愣,暗搓搓的吐槽了一下:艾玛!不愧是魅力值过四百的大boss,这一笑简直叫天地失色啊! 111绝对想不到还有更加惊悚的事情等着它。 封齐嘴角的笑刚消失抬手“刺啦刺啦”几下就把那本书撕成了碎片! “啊――!!!”111再一次尖叫着飞出来,围着封齐打转,气的毫无形象的大吼大叫,“我的大爷!你!你!你你――你――我的大爷啊!你怎么能将它给撕了啊!你怎么就把它给撕了啊!你竟然把它给撕了!” 碎裂的废纸同样变成光束飞进封齐体内,神清气爽,封齐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 完全不理会111的尖叫,封齐饶有兴趣的问:“原来法则之力可以占为己有,那么……” “你少做梦!”系统鄙夷的哼了一声,“之所以你能完全吸收这一整个位面是因为你是这个位面的生物,其他位面你最多只能吸收一点遗落的法则之力。不是那个位面的生物,法则会排斥你的!” “哎……”封齐有些失望,“现在把我的属性打开。” “哼!”111憋屈的要死,百般不愿的打开了投影幕。 【宿主属性 名称:封齐(可以修改一次) 性别:男 状况:灵魂(可以复活) 年龄:根据位面选择 身份:根据位面选择 等级:76级执法者 武力值:3654 魅力值:2675 智商:1987 情商:764 穿梭位面:0 技能:暂无 辅助:暂无 功法:暂无 自带技能:过目不忘、帝王威压 其他属性:暂时隐藏】 ------------ 第四章:顾远冥 封齐看着面板上那些变化不大的数据蹙了蹙眉:“不是一整个位面的法则之力吗?为什么变化这么少?” 111有些幸灾乐祸的扭扭身子:“当然了,你的位面不过是一个普通位面罢了,能一下跳这么多级你就知足吧。” “注意你的用词,属下就应该有一个属下的样子。”现在不如就找点事做做吧,“你不是说可以带我穿梭位面吗?那就快点。” 111对着封齐的后脑勺狠狠瞪了一眼,不过嘴上还是恭恭敬敬的:“是主人。” 封齐眼前一黑脚上一软,再次挣开眼睛已经躺在一间宽敞整洁的卧室中了。 头顶是水晶吊灯,床头放着限量版笔记本电脑,他正躺在三四人宽的大床。 封齐起身揉了揉发涨的额角对着111说:“说吧。” 【叮――系统提示:为了防止宿主任务作弊,111不能在位面与宿主接触,位面中系统将为宿主提供程序化服务。下面开始传送任务。 叮――任务传送成功,请宿主查看。 附带友情提示:宿主只有身死才能脱离位面,在此之后系统将有权保持沉默,直到宿主脱离位面。 叮――祝宿主早日完成任务。】 还算系统识相。封齐一边想着一边起身朝着浴室走去,在大圆镜前停下。第一次用别人的身体,封齐迫切想知道身体主人的长相。 一双柔情似水的桃花眼,只要这双眼睛看着你就会让你有一种你是他最爱的人的错觉,双眸无意间涌动的流光叫人沦陷,一看就是一个温柔的人。封齐试着扬了扬唇,结果发现――这货竟然有酒窝!这个男人有酒窝! 唉呀妈呀!封齐不淡定了,作为一个冷艳高贵的反派boss怎么能容忍酒窝这种东西存在呢?而且你看看,镜子里这家伙明明就是一只白斩鸡,这小白脸是男人吗?封齐彻底郁闷了。 封齐黑着一张脸出了浴室憋屈的成大字躺在床上,默默的替自己点蜡三分钟后才开始看系统给他的任务。 【任务栏 主线任务:请宿主替男主解决掉风木,并且帮助女主角赢得男主关注。 任务难度:★ 任务奖励:百疗丸一枚(百疗丸可治百病)。 副线任务:暂未触发。】 【开始传送位面进度,宿主请接收。】 “嘶――”脑袋一阵钻心刺骨的疼,封齐脑海里立刻多了一份记忆和一条剧情线路。 原身名叫顾远冥,是顾氏集团的继承人,顾氏只是一个普通的二流家族,顾家只有顾远冥一个儿子。 本应该继承家业的顾远冥却痴迷于画画,对家族管理一窍不通。好在如今顾氏夫妇都健在也不需要顾远冥打理家业。顾远冥是一个画画狂,除了画画其它什么都不在乎,因为长的帅气俊美脾气好,在学校特别受欢迎,还占了美术王子和温柔王子两大头衔。 其实封齐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出这顾远冥哪里像个王子,这孩子分明是有自闭症好不好?这也只能归功于剧情君的强大和作者大人的脑残。 一想到这个位面的名字封齐这样的大boss都忍住想要吐槽三天了。你说叫什么不好偏偏要叫《灰姑娘的强势归来》。这位面和那些校园脑残文一样,纯粹是胡扯。你说高高在上的王子怎么可能一眼看中灰不溜秋的女主角,你问王子怎么会第一次见面就对一个女人感兴趣,难道不能装?没办法,剧情君是这样的啊,这就叫做命运注定吧。用111的话来说就是法则之轮。 《灰姑娘的强势归来》讲的是女主宋悦和男主欧阳亦的爱情故事。 宋悦是孤儿院的孩子,没有人知道她的父母亲人是谁。宋悦是被孤儿院院长在门口捡到的,宋悦被捡到时脖子上只有一块刻着她名字的玉佩。 宋悦在孤儿院的人缘非常好,也深得院长喜爱,后来宋悦还认了院长做养母。宋悦不仅长的美丽动人,学习也非常好,后来她顺利考上了A市最好的大学,也就是男主所在的贵族学校。 如今宋悦已经认识了男主,并且成功引起了男主的注意,而男主的情敌兼女主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风木从小就喜欢女主。 封齐要做的就是让风木消失,替男主动手除去一大劲敌,不让男主亲自动手而影响和女主之间的感情。 原剧也是顾远冥动手除掉的风木,因为风木弄坏了顾远冥的画,视画如生命的顾远冥找了打手报复风木,可惜打手不分轻重的将风木打死了。接到风木被人打死的消息宋悦伤心不已,男主看不惯女主要死不活的样子就决定去帮她调查凶手,结果就把顾远冥查了出来。然后男主用了一周的时间让顾氏破产负债数百万。顾远冥也因为杀人一事被曝光,余下半身只能在牢里度过,想不开的顾远冥第一天进入监狱第二天就自杀了。 其实在这个位面的法则之轮里顾远冥连一个配角都算不上,只能说是有些华丽的炮灰。至于真真的反派boss,当然非男主死党白瑞苏与其未婚妻蒋婷婷小姐莫属了。 而后面发生了什么封齐就不清楚了,系统给封齐的剧情到顾远冥死亡就结束了。 不过未知的游戏玩起来才有趣不是吗? 封齐伸了一个懒腰缓缓起身走到衣柜前,拿出原主常穿的衣服一件一件往身上套。今天可是要上学的,正好见识一下这个位面的两位法则之子去,可别让他失望啊。 原主的衣服都是白色的,还真是够清一色啊。封齐喜欢穿黑色的,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不就是衣服嘛,什么样的不是穿? 不得不说顾远冥这身体还真是一个极好壳子,难怪明明有自闭症都可以被评为学校的王子。 演戏对封齐来说根本就不去问题,身死之前的封齐可是学话剧的。 封齐按照原主的记忆去画室拿起原主从不离身的画板就下了楼。 坐在大厅的顾母听到声音朝封齐望来,慈爱的笑着说:“远冥醒了,快来吃饭,吃了成叔送你去学校。” “嗯。”封齐思考着顾远冥会有的反应点了点头,不急不慢的走到桌前坐下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也不理一边的顾母。 一个自闭症患者被封齐演得惟妙惟肖。 ------------ 第五章:初次见面 封齐按照原主以往的作息,吃了早餐被成叔送到学校,下车后之后目不斜视的直接到教室,然后就开始画画。原主在学校除了画画和吃饭上厕所从来不做其他的事。生活不可为不单调的吐血。 封齐决定了,一定要想一个办法理所当然的改变掉顾远冥的生活习惯,否则有他也会患上自闭症的。 作为炮灰,虽然是小炮灰,但还是派人打死了女主竹马风木的顾远冥原身很荣幸的与男女主角几个重点人物在同一个班级。 “欧阳亦!快点交作业!”敢这么明目张胆对着男主大吼大叫也只有其真爱女主了,虽然现在欧阳亦还没有爱上宋悦。 封齐低着头在画板上认真勾勒着一幅山水画,实际上他把心思全集中在了两位主角身上,宋悦和欧阳亦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甚至还可以想象两人脸上的表情。 “滚!”欧阳亦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宋悦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知好歹,三翻四次的挑战他的底线,要不是他不打女人也不知道宋悦死了多少次了。 “哈哈,欧阳从来都不交作业的,宋悦你就算了吧,要是惹得欧阳生气了就不好了。”坐在欧阳亦身边的白瑞苏撑着脑袋对宋悦说。 宋悦脸颊微微一红,点了点头,离开时还不忘狠狠等了欧阳亦一眼,“欧阳亦,下次不交作业你就罚抄吧!我身为班长是不会姑息任何人的。” 嗯,不愧是校园文里的女主,说好听点叫做胆大包天,说现实点叫不知所谓。封齐画出青山的形体在心中对女主下了结论。 “远冥学长,我喜欢你……可不可以考虑一下和我交往?” 画板上凭空出现了一个粉红色信封,封齐下意识的想要转过头去给来人一记冷眼,好在及时忍住了。 默默的在心里吐槽,面上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移开信封继续画画。 站在一边无地自容的女生只好咬着嘴唇气呼呼跺了跺脚拿着那粉红色信封离开。 此刻封齐内心是泪流满面的,洁癖犯了好想洗手怎么办?也不知道那信封上都有些什么细菌。 这么想着封齐还真行动了,毕竟洁癖是一种恐怖的病,而且还治不好。 “顾远冥这样的自闭儿而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喜欢他啊?真是想不明白。”白瑞苏看着顾远冥起身故意提高了声音感慨到。 封齐动作一顿,面无表情的走出了教室,出了教室悄悄为自己的演技点了一个赞。 “哎,欧阳,你看到了吗?”白瑞苏用胳膊捅了捅身边的欧阳亦,“看到了吗?刚才那个自闭儿听懂我说的话了。” 欧阳亦毫不给面子的抽了抽嘴角,冷冰冰的回了一句:“顾远冥的脑子并没有问题。” “哎,好像是哦。”白瑞苏严肃的点点头,忽而又问,“要不让人查查顾远冥?” “你想做什么?” “哎,欧阳你不觉得顾远冥这人有些奇怪吗?这么出色的人为什么偏偏就有自闭症?会不会是你家的人派来的?” “白瑞苏。”欧阳亦无力的揉了揉眉心,他简直对自己这个脑补大帝死党绝望了,“顾远冥是顾家独子,没有其他身份。” 洗了手回来的封齐站在门外听着主角和反派的对话,暗了暗眼神。不愧是未来的反派boss,没想到顾远冥身上这么一点变化就被他发现了,好在白瑞苏并不熟悉顾远冥。 上午的课程轻而易举的混过去了,中午封齐打算去看看自己的任务目标――风木。 风木的成绩一般,进入这所贵族大学是借了宋悦的光,因为成绩不好风木在一般的班级。这样的剧情也成功减少了风木和宋悦培养感情的可能,为男主提供了机会。 用过午饭顾远冥直奔大一F班而去。 空旷的教室里只坐着一个人――风木。 风木的位置在最后面,两边都没有人,从他来到这个学校开始就处处受到人的排挤。 风木比宋悦小,在宋悦还没有爱上男主之前风木一直是将宋悦当做姐姐来看的。后来宋悦爱上男主时男主还不爱女主,总是用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伤害女主,看不过去的风木特别讨厌男主,然后就不知不觉对宋悦的亲情在维护宋悦的过程中变成了爱情。 风木本人是一个非常纯粹的人,宋悦对他好,他就对宋悦好。 在孤儿院时风木因为是院长的孩子而被隔离在众孩子之外,孤儿院的孩子觉得风木有家人,风木一定是在心里看不起孤儿的,风木一定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所以孤儿院没有人愿意和风木玩,唯一理风木的只有宋悦。 封齐一点也不觉得宋悦是一个单纯的人,一个能从一堆孩子中脱颖而出的小孩真的是只靠单纯就行了吗?毫无疑问,宋悦利用了风木,也利用孤儿院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位面的剧情虽然脑残,但封齐可不是一个只相信剧情的人。别忘了,每一个位面都是真实存在的,真实存在的啊。 封齐想从位面里得到法则之力,怎么可能按照系统要求去乖乖完成任务,他不仅不会去完成任务还要反其道而行之。 只有毁了宋悦和欧阳亦两个法则之子才能得到最多的法则之力。 风木低着头拧着眉毛盯着眼前这道数学题,这道他算了十几次都解不出来的数学题。 难怪宋悦姐可以去A班,自己竟然连这样一道基本的数学题都不会,要不是因为宋悦姐自己连这所学校都进不了,自己果然是十分没有啊! 埋头苦相的风木一点也没有察觉到有人正在靠近自己,他伸手挠着头发,很快就把自己的发型挠成了一个鸟窝。 封齐居高临下的欣赏着风木的反应,果然,还是一个小孩子。呆呆的风木看起来比故意刷存在感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主顺眼多了。 封齐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风木数学题上的错误,温和的说:“这里应该是乘号,最后这里可以用微积分。” 风木被突然出现的手下了一跳,立刻扔掉手里的笔抬头看去。 ------------ 第六章:宋悦的嫉妒 站在面前的人有着一张好看的脸,脸上挂着浅浅的酒窝,身上穿着洁白的衬衫,衬得整个人单薄脆弱。 “学长好。”风木礼貌的对着封齐一笑。 风木平时独来独往,和同学并不怎么接触,自然也不知道眼前的男生是顾远冥,也不知道顾远冥是什么人。 “你好,我叫顾远冥。你叫风木是吧?” “顾学长认识我?”风木眨了眨眼睛,“我不认识……”话还没有说完肚子里就响起一阵“咕噜咕噜”的抗议声。 封齐理解的点点头:“还没吃饭吧?我带你去。” 风木家虽然是开孤儿院的,但是还是支付不起贵族学校的生活费。风木中午一般都是饿着肚子。宋悦则是自己带的午餐,来到贵族学校之后女主为了吸引男主的注意也就没怎么管风木了,所以剧情后面风木才会患上那么严重的胃病。 “可是……我……顾学长,我不饿的。”风木尴尬的低下了头,顾学长是第一个和他说话的人,他不想让顾学长讨厌他,也许还能成为顾学长的第一个朋友也不一定呢。 “肚子都叫了,还不饿吗?”封齐伸手揉了揉风木的脑袋,刻意忍下又开始发作的洁癖,“我请客,走吧。” 顾学长请客吗?自己真的很饿,早上起来晚了早餐都没有吃,就吃顾学长一顿应该没事吧,以后早上多吃点就可以熬过中午了,就一次,“嗯,谢谢顾学长。” “走吧。”风木的头发软软的,揉着非常舒服,封齐忍不住又揉了揉。难怪风木对女主死心塌地,真是一个单纯的孩子,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顾远冥第一次来食堂吃饭还是带着人来的,这简直亮瞎了各路学生的眼睛,大家都恨不得变成那个男生站在顾王子身边。 找了一个角落让风木坐下,“等我。” “嗯。”风木乖乖的点了点头。 四周如狼似虎的目光让风木不安的把头埋得低低的,要不是风木是个男生不排除那些把顾远冥当做梦中情人的女生会冲上来撕了风木。 “啊!顾王子竟然去打饭了!王子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啊!” “王子给他也打了!我也要嘛王子殿下啊!” …… 封齐压下心中的暴虐,按照以往封齐早叫人把这群人拖出去了。 封齐一直提醒自己:你要忍,你是学生顾远冥,不是封氏总裁封齐,要忍。 见到封齐端着饭菜回来风木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带着崇拜小心翼翼的说:“顾学长你真受欢迎,大家都很喜欢你。”真好啊,不像自己被整个班级的同学排挤。 封齐的爪子再次探上风木的脑袋,“别想有的没的,快点吃饭吧。” “嗯。”风木点头。 其实封齐已经吃过了,再打一份纯粹是为了让风木安心,让自己的目的不要那么明显。 坐在另一边的白瑞苏和欧阳亦早就被刚才食堂的躁动吸引了目光。此刻白瑞苏看着顾远冥和风木两人所有所思的问欧阳亦:“欧阳,你说这个顾远冥为什么对那个男的那么好?是他弟弟吗?原来顾远冥除了会画画还会做些正常的人做的事呢。” “嗯。”欧阳亦轻轻的应了一声。 端着自带保温饭来食堂找机会接近贵族王子的宋悦在风木和封齐踏入食堂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他们。 最开始宋悦是想接近欧阳亦的,可是欧阳亦冷冰冰的太讨厌了,到是欧阳亦的朋友白瑞苏还不错,可是自己一直没有机会接近。然而正愁没有理由接近贵族王子的宋悦想不到老天就这样给她送来了一个机会。虽然她对白瑞苏有点想法,但是这个看起来温柔的像暖阳的顾王子一看就更好。 宋悦知道欧阳亦和白瑞苏家世都比顾远冥好,但是宋悦也不是一个只贪图富贵的女人,要过一辈子的优秀男人,当然是要像顾远冥这样温柔型的最合适。 宋悦恨恨的瞪了风木一眼,风木这小子怎么认识的顾王子,竟然也不告诉自己,还吃着王子打的饭菜,凭什么自己就要吃这些冷饭冷菜! “小木,你也在这里啊,真巧呢。”宋悦脸上挂着恰好的笑容走到风木身边坐下,目光在掠过风木饭盒时一缕怨毒一闪而过,然后又温和得看向封齐,“远冥同学也在呢,远冥同学怎么认识小木的?” 封齐没有理会宋悦,沉默着夹着菜往嘴里送。被封齐冷落的宋悦将不满全部归结给了风木,要不是风木不将顾王子介绍给自己认识可能顾王子早就是她男朋友了,亏她平时还对风木那么好,简直白养了。 “原来顾学长是宋悦姐的同学啊。”风木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风木长的不出色,也就勉强算的上清秀,但是那通身纯粹的气质为风木添了几分非凡得气韵,“顾学长学习肯定非常好吧。” “嗯,不会的以后可以来找我。”封齐放下筷子看向风木,连余光都没有分给宋悦。 封齐在宋悦出现的那一刻就没有心情吃饭了,被那样火辣辣得目光看着封齐特别想挖了那双眼睛。 风木见封齐放下筷子立刻快速的刨了几口也放着下了碗,嘴角还带着饭粒都不知道,抬起头朝着封齐笑着说:“顾学长,我吃好了。” “嗯,”封齐非常温柔的伸手擦掉风木嘴角的饭粒,“吃饱了我们走吧。” “好!”风木用力点点头,回头对着宋悦说,“宋悦姐,再见,晚上见。” “晚上见。” 宋悦看着风木和顾远冥离开的背影嫉妒的了发狂,这么温柔的男人一定是上天为自己量身定做的,反正风木又不是女的,就先把顾王子让给你几天,很快她就会让顾王子爱上自己的。 一场表演就这样结束了,白瑞苏有些遗憾:“宋悦竟然会认识那个男生,那宋悦是不是和顾远冥也很熟?不过看起来顾远冥好像不喜欢宋悦呢。” “那个女人嫉妒了。”欧阳亦突然冷幽幽的冒出一句。 “咦?”白瑞苏眼里立刻燃烧起了八卦之光,“欧阳是说宋悦喜欢顾远冥?” “可能。” “哎你说,顾远冥可真厉害,宋悦这样的女人也会喜欢上他。” 白瑞苏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语气里的那么点不爽,欧阳亦抬眸看了看白瑞苏,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 第七章:风木的礼物 不论是宋悦的嫉妒还是赤裸裸的勾引封齐都一点没有错过,这样的女人还能成为法则之子,这个位面的法则还真是瞎了眼睛。 系统说只有身死才能脱离位面,自杀这样的事情封齐自然是不会去干的,同样,他也不会容忍对他耍花样的人害死他,这是多年来作为封氏总裁的秉性。 要脱离这个位面只能等到老死的那天,封齐一点也不在乎是否在某一个位面多停留一点时间。 既然这样决定了那么养个情人也就没什么了,封齐相信风木会是一个乖乖的好情人。 封齐是个行动派,决定的事情就会去做,同样封齐也是一个演技派,作为一个合格的情人,他一定会做到最好。 眼看就要到自己教室了,风木更加不安了。刚才宋悦姐出现后顾学长就有点不高兴,要是顾学长生气而讨厌自己怎么办? “我就送你到这里了,拜拜。” 风木看着封齐脸上温柔的笑心里的不安一点一点淡下去,鼓起勇气问:“顾学长不开心吗?顾学长不喜欢宋悦姐吗?” “我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说话,”揉着风木毛茸茸的脑袋封齐笑着解释,“我没有不开心,只是不习惯。明天中午见,给你带好吃的。拜拜风木。” “嗯。拜拜顾学长。”风木乖巧的点头,感觉心里涨涨的异常温暖。顾学长不喜欢和宋悦姐说话,因为宋悦姐对于顾学长来说是不熟悉的人,顾学长对自己很好,那自己已经是顾学长的朋友了吧? 等到封齐完全消失风木才想起顾学长刚才说明天要给自己带好吃的来,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期待,也不知道明天顾学长会给自己带什么好吃的来。 一心想着要和顾学长成为朋友的风木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条叫做封齐的大尾巴狼当成情人预定了。 今天这一天简直不能再好了,见到了传说之中的法则之子,也见到了反派之一的白瑞苏,同时也确定了自己这个位面的情人,就只差另一位反派蒋婷婷没见过了,要是学校能够少一点花痴那就更好了。 成叔每天都会在少爷放学之前到学校门口等着,今天来接少爷的成叔分明感觉到了少爷的与众不同,少爷今天比往日都要开心。 “少爷今天很开心呐。”成叔一边说着一边恭敬的替封齐打开车门。 封齐熟练的上了车闷闷的回了一个字:“嗯。” 成叔握住方向盘的手一顿,他只不过随便问问,没有想到少爷会回答他的问题,这下就更加好奇了,“少爷为什么这么开心,是有喜欢的女生了吗?” “不是,普通朋友。” “少爷有朋友了啊,改天叫他来顾家玩啊。”也是,少爷这性子哪里懂得什么喜欢,有朋友也是好事,这可是一件大事,回去一定要告诉夫人和老爷。 “嗯。”封齐在成叔看不到的角度扬唇笑,改变顾远冥自闭症标签第一步已经成功。 风木今天一个下午脸上都挂着笑容。 看到儿子回来不像往日那样心事重重的院长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走上前替风木压了压翘起来的衣领和蔼的问:“小木,学校怎么样?” “妈,今天很好哦,我遇到了一个学长。那学长对我可好了。” “什么学长?” “嗯――就是宋悦姐的同班同学,他叫顾远冥,蛮好的一个人。”说着风木转了转眼珠,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顾学长的好,“顾学长还请我吃饭了,他还说要我学不懂的去请教他呢!” “院长。”刚到门口的宋悦就听到风木炫耀着顾王子对他的好,忍下心中隐隐的怒气走了出来,“小木啊,远冥虽然很好,但那也是外人啊,以后不要那么麻烦别人了知道吗?”宋悦故意咬重了“远冥”两个字,以显得自己和顾王子有点什么,反正顾王子不在这里,谁知道他们什么关系。 “嗯,我知道了,谢谢宋悦姐提醒。”风木有些遗憾了撇撇嘴。 自宋悦出现院长就没有开口说过话。 她也是过来人,宋悦心里想的那点东西还瞒不过她。他如今对宋悦既爱又恨,以前明明那么乖,自从去了贵族学校整个人都变了一大截。 而且最近她发现宋悦竟然还欺骗她!当初宋悦找她要了五万元说是五万就能让风木上贵族学校了,可是风木根本就不用那五万也可以去贵族学校,因为宋悦是市里第一,学校不仅收了宋悦还免费为宋悦家人提供了一个名额,这个名额自然给了风木。如今也就罢了,五万对孤儿院虽然不是小数目,但是她和风木也不是宋悦家人,这五万就当做报答宋悦把名额给了风木吧。 现在偶尔看见宋悦往脸上画的淡妆她就明白宋悦拿的钱去哪里了,也知道宋悦想做什么了,这孩子是想去贵族学校钓一个金龟婿啊!她没有资格反对宋悦的做法,只是感到可惜,宋悦以前多好的人,可惜这个女孩了啊! 风木是一个简单的人,不会拒绝别人,也害怕拒绝别人而以至于让别人讨厌。 他的消沉也就几秒钟的事,立刻又打起了精神,给了宋悦和院长一人个大大的拥抱,掉头就朝着屋里跑去:“宋悦姐,妈,你们忙,我写作业去了。” 回到房间压下狂跳的心,风木快速的把房门反锁了,连书包都没有放下就蹲到床头拿出一只箱子,兴奋的取下脖子上的钥匙打开箱子上的锁。 箱子里装的都是一些简单的东西:一盒以前过生日时孤儿院小朋友共同送给他胶管织成的星星,几个巴掌大小的日记本,几条生了绣的铁项链,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多。 风木在箱子里翻翻找找半个多小时才找到了三样东西,一枚银戒指,一条铂金项链,这两样东西还是他小时捡的那些来孤儿院做自愿者的哥哥姐姐掉的。最后一样是一个保存的很好的拇指大的水晶吊坠,当然水晶吊坠是假的,但是很好看,是一对洁白透明的翅膀,是他小的时候偷的孤儿院里的钱去买的,还被母亲大力的削了一顿。 明天顾学长来给他带吃的时他就把这吊坠送给顾学长,顾学长一定会很开心的。 想着,风木不知不觉就笑了,嘟嘟嘴调皮的眨眨眼睛:“顾学长真好。” ------------ 第八章:治疗 封齐和成叔一进门就见到自家大厅除了顾氏夫妇还坐着一个陌生的女人。 “远冥,来,妈给你介绍,这是米莉医生,你爸爸专门为你从美国请回来的。”顾母立刻起身拉着那个女人就朝着封齐走来,“米莉医生,这就是我儿子,他的自闭症能不能好以后就靠你。” 原来顾氏夫妇知道自己儿子有自闭症,这样以后也方便了他的改变。封齐心中千思百转面上却没有一点变化。 “你好。”米莉试探着友好的对封齐伸出手,意料之中封齐没有理她。她没有一点不自在的收回手,对着顾母微微颔首,“按照少爷如今的年龄来看,少爷的自闭症有点严重。” “这怎么办?”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米莉身上的顾母提听她这么一说,立刻变得不安起来。 “夫人,少爷今天有好转了。”成叔见顾母露出悲凉的神情立刻安慰起来,“夫人恐怕还不知道吧,少爷今天说话了,少爷说他在学校有朋友了。” “真的!太好了,远冥有好转了。”顾母听了成叔的话立刻激动的掉下了眼泪,她握住封齐的手,那满是欣慰和关心的眼神让封齐后背发冷,同时还有点高兴?“远冥啊,你可一定要好起来啊,我和你爸都努力了这么多年了,可不要让我们两口子再失望了。妈老了,经不起折腾了。” “夫人,我有我有一个主意,你看成吗?”米莉眼珠一转,问。 “你说吧,只要可以治好远冥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少爷在外面可以交到朋友,说明少爷更喜欢在外面,让少爷多与人接触自然就打开少爷的心门了。夫人如果同意的话就把少爷送到他朋友家里去吧,让少爷朋友慢慢开导少爷,我们这些人少爷都不愿意接触,留在少爷身边也没有用,反而耽误少爷的治疗,而且少爷排斥我们的心理也会越来越严重。 夫人,你看怎么样?” “这……”顾母犹豫不决的看着米莉,“你说的我懂,可是把远冥送过去,人家能同意吗?” “夫人!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成叔立刻就站了出来,难得有办法治疗少爷的病,怎样也不能放弃啊,“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封齐垂在一边的手轻轻一颤,这正是想要睡觉就遇到人送枕头啊。只有守着小孩才能在小孩与女主之间的爱情在萌发期掐死,只有待在小孩身边才能保护小孩不被剧情炮灰掉,也只有离开顾家封齐才能放开手去和男主作对。 因为米莉的话给封齐未来的行动提供了巨大的便利,封齐难得对米莉有了一个不错的印象。 次日上午放学后封齐最后一个离开教室。 他小心的拿出课桌里包装的非常精致的两份午餐,带着它们去找风木。 风木早就等在教室门口了,见到封齐出现立刻跑了过去,仰着脑袋脸颊红彤彤的对着封齐说:“顾学长,我有东西想要给你!” 封齐笑着,一只手拿着藏在身后的午餐,一只手帅气的插在口袋里,“什么东西?” “请顾学长闭上眼睛!” “又不是女孩子闭什么眼睛。”封齐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那……”风木有些尴尬的刚想说顾学长不愿意那就不闭好了,但朝着封齐看去时封齐已经闭上了眼睛。 顾学长人真好――风木喜滋滋的笑着,这才慢慢从口袋里拿出那个翅膀形的水晶吊坠,“顾学长,送给你。那个――这不值几个钱的,但是它是我从小到大一直都留着的,你喜欢吗?” 封齐睁开眼睛后微微一愣,天使的翅膀啊,他从来没有想到还会有人送这样的东西给自己,他这样的人配得上这样圣洁的天使翅膀吗?不愧是小孩送的东西。 封齐揉了揉那一头软软的黑发才接过它主人的礼物,“喜欢,很漂亮。――风木饿了吧,来,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将水晶吊坠收进口袋里封齐才拿出藏在身后的午餐。 两人找了一棵安静的树下吃午餐。 打开精致包装,里面有:可乐鸡翅,爆炸鸡腿,干牛肉丝…… 风木自小生活在孤儿院,这些只能看,一吃就要好几百的东西母亲从来不会买给他吃,从小这些别人口中的美味甚至垃圾食品,他连尝都没有尝过。 这么多,一定花了顾学长很多钱吧?怎么办,宋悦姐说不能只知道拿顾学长的东西,可是自己不想拒绝啊,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就连母亲都没有这么宠爱自己。 想着,风木的眼泪就不要钱似的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怎么哭了呢?”封齐急忙递给风木一张手帕,“眼泪掉在上面可就不好吃喔。” “嗯、我――知道了,我、不哭了,嗯、就是、就是太高兴――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顾学长、顾学长你真好……” 风木拿着手帕胡乱擦着眼泪,刚擦完又冒了出来,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封齐脸上势在必得的笑容。 封齐伸手捏了捏风木的鼻子,轻声细语笑道:“笨蛋,别哭了,再哭就要水淹长城了。” “才不会呢!” “怎么不啊,你哭我就心疼。” “好,我呃――我不哭,顾学长也别难过。” “笨蛋。”封齐用力揉了揉风木的脑袋,直到把那软趴趴的黑发彻底揉成鸟窝才毫不愧疚的收回手。 封齐相信,只要让风木习惯自己总有一天他会爱上自己,他等着风木来告白的那天。 没错,就是风木来向封齐告白,以封氏总裁的尿性他怎么可能拉下脸去向别人告白呢? 所以封齐此人就是一条彻彻底底的大尾巴狼啊! 最后风木终于止住了哭泣,拿起食物慢慢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看着封齐,生怕自己吃多了吃了不该吃的让顾学长不高兴。但是顾学长脸上一直挂着温柔的笑容,没有一点不开心的情绪,而且还体贴的把他面前自己喜欢吃的都给了自己。搞得风木又一阵感动,差点再次掉下眼泪来。 ------------ 第九章:封齐的计划 今天一放学风木就被同学告知有人在外面等自己,当场风木就被吓得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他经常当着被人拦住,要么就是抢钱要么就是揍他。每一次被人堵在学校无疑都会被揍一顿,因为他根本没有钱,没有钱那些人就揍他。 他实在不想出去挨揍。 “喂!快点!竟然敢让学长在外面等你!”那个同学厌恶的对着风木踢了一脚,风木很配合的摔了一跤,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压下欲要滚出眼眶的泪水,他兢兢战战朝着门口出去,大有一副视死如归的死士样。 封齐等了一会儿也不见风木出来,刚想进去叫人就看到风木可怜巴巴的走了出来,仿佛门口有什么豺狼虎豹。 封齐不露痕迹的皱了皱眉,立刻笑着摸了摸风木的头,“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顾学长?”风木不确定的喊到,顾学长怎么会来等自己呢?一想到来找自己的是顾学长,风木整个人立刻变得活跃了起来。 “嗯,走吧,回家。”封齐自然的接过风木的书包。 脸颊微微发红,风木点点头。 仿佛恶作剧般,封齐故意牵起风木的手,满意的看着那张越来越红的脸。 风木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唯一知道的就是顾学长的手掌好暖和。 封齐到了校门取了自行车,拍拍后座:“上来吧,带你回家。” 这辆自行车是早上成叔就准备好的。本来成叔还想接送顾远冥,是米莉说想要治疗效果最好就要少爷最大限度融入平凡的生活,这才打消了成叔开着豪车来接送封齐的念头,而有了这一辆自行车。 “顾学长不回家吗?”风木纠结的站在原地不安的看着封齐,顾学长这是想要干什么? “去你家里,以后我就住在你家了。” “啊?真的!太好了!” “上来吧。”真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呢,别人都住到你家了你到底开心什么? “嗯。”风木小心的坐到后座,尽量与封齐隔开距离。 “抓紧了!”封齐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笑,一蹬车。由于惯性风木向后仰去,慌乱中他一把搂住了封齐的腰,整个身体都贴在了封齐的背上。 这下惨了,顾学长会不会讨厌自己? 风木小心的抬头去看封齐脸上的表情,当看到封齐嘴角的笑时才放下心,安安静静的靠在封齐的背上。 从学校到孤儿院骑自行车也就用了十几分钟。 两人刚到孤儿院门口就看到等在一旁的院长。 将自行车开到院长跟前停下。 风木下了车就朝着院长甜甜的叫到:“妈!” “哎,小木回来了。”院长对着风木点了点头,和蔼的看向封齐说,“顾少爷,今晚你想吃什么?” “顾学长真的住在我们家了啊!”风木眼睛亮亮的看着院长。 “小木,”院长轻轻呵斥,“不要这么无礼。” 被训斥的风木立刻嫣儿吧唧的站在一边,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院长,怎么看怎么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大型猫。 “院长阿姨你就不用客气了,少爷少爷的叫着怪别扭,叫我远冥好了。你们以往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封齐礼貌的点点头,抬手揉着风木的脑袋,说,“走,你不是有很多东西不会吗?趁现在教你去。” “好的,顾学长。” 看着自家孩子和顾家少爷走了进去,院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多好的孩子怎么会有自闭症呢?估计也是父母不负责任。也是可笑,自己的孩子又能好到哪里去?天生智力缺陷,要不是听话足够努力,又怎么能上学呢? 封齐房间是成叔亲自布置的,与顾远冥以前的房间相差不大,虽然小了一点但是设备很齐全。好在米莉没有阻止成叔布置房间,封齐表示虽然脱离顾家很感谢米莉,但他一点也不想自己的卧室也跟着降几百个等级。 这所孤儿院已经落寞很久了,四年前就没有再收过任何孤儿,住在这里的只有风木母子和女主宋悦。 封齐实在不愿意去风木房间,所以就把风木叫了过来。 刚踏入房间的风木立刻羡慕的赞叹了起来,“顾学长房间真好啊,顾学长的家人一定对顾学长非常好。” 封齐在电脑上操作的手一顿,笑着回过身招呼起来,“把作业拿出来做吧,不会的问我。” “嗯,好的。” 风木拉了一把椅子在封齐旁边坐下,好奇的朝着封齐的电脑看去,上面有四五个窗口,一个上面是满满的代码,一个是不停波动的折线图,其它的隐藏在这两个窗口之后,风木看不见。 封齐在利用软件开发和炒股赚钱。 原主顾远冥私下有一笔存款,封齐用来炒股大赚了一笔,这一笔封齐用来作为了创业的启动资金。另外开发的软件也赚不少,但是比炒股赚的还是少那么一截。 封齐喜欢炒股,作为封氏总裁时封齐每天都会用一小笔钱炒一次。起初封齐也输过,后来熟悉了股市封齐买的股每每利滚利从来不亏,最差也就少赚一点。 封齐把第一桶金用来开娱乐公司了,娱乐圈的力量让人出名容易身败名裂也容易,这是对付男主最好的方式。而且男主家也是开娱乐公司的,在未来可是将女主宋悦捧成了国民女王的。 第二桶金封齐打算做回老本行,开一家网络信息公司。 封齐的娱乐公司已经开始初期运行了,名字就叫“齐封”。 网络信息公司名字懒得想,也跟着叫了“齐封”。但是由于网络公司运行需要的人力物力是巨大的,所以暂时还没有任何进度。 现在男主女主都才大一,把自己的公司壮大起来也就五六年的时间,对封齐来说足够了。现在他只需要保存实力,到时候一举消灭法则之子。 把最后一道会的题做完,风木用余光悄悄的看着封齐的侧脸,不知不觉就走了神。 顾学长长的真好看,坐在电脑前,电脑的光印在脸上,顾学长简直就像童话里的天使,也和天使一样好。 ------------ 第十章:被揍 感觉到风木的目光,封齐转过头。四目相对风木咧嘴露出一个傻笑。 封齐在心中暗搓搓的鄙夷了风木一下,面上平静的关上窗口,拿起风木空出来的习题,“过来看着……” 宋悦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一天可以和学校的顾王子同住一个屋檐,这难道不是老天在帮她吗?是把顾王子送上门交给她的吧。 但是!让宋悦气愤的是风木那个家伙为什么会和顾王子关系这么好?而且顾王子还对风木那么好! 今天一回到孤儿院院长就告诉她顾少爷要在孤儿院小住,当时她就在想是哪个顾少爷,无缘无故来孤儿院做什么,后来才知道,就是顾王子顾远冥。 原来顾王子有自闭症,这对宋悦来说可是个好机会,只要在这时走进顾王子心里那未来的顾少奶奶可就是非她莫属了。 她趁着院长不注意去看了顾王子的卧室,里面的用品都是名牌,那房间被布置的和高档别墅没有区别。 顾王子背脊笔直,拿着笔在写写画画,模样温柔。 可是为什么风木会在顾王子房间! 就风木那穷酸样怎么配和顾王子待在一起!也就只有顾王子善良不嫌弃他。 吃饭的时候,宋悦第一个坐到封齐左边,后面端着饭来的风木见封齐身边唯一的位置被宋悦占了,右边又没有地方,只好垂头丧气的坐到了院长身边。 封齐看风木委屈的坐在一边吃着米饭也不夹菜,觉得有些好笑和开心。 不吃菜可不行,小孩原来也会闹别扭。封齐夹了一筷子木耳放进风木碗里。 碗里突然多出来的东西吓了风木一跳,抬头就朝着伸到自己碗里筷子的主人看去,只见封齐笑着:“吃菜,光吃饭不吃菜可不行哦。” “嗯,顾学长也吃。”风木学着封齐礼尚往来夹了一筷子胡萝卜还给封齐。 封齐的嘴角剧烈的抽了抽,有没有人说过他最讨厌胡萝卜了。眼珠一转,封齐把胡萝卜以及沾了胡萝卜的米饭全部推到风木碗里,还冠冕堂皇的说:“胡萝卜维生素多,你多吃点。” 妈蛋,再把胡萝卜往老子碗里送老子灭了你! 宋悦看着互动的两个人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要不是不能太主动她此刻又怎么会在这里干看着。 宋悦知道顾远冥有一辆自行车,当天晚上就开始幻想自己被顾王子骑着自行车送到学校的场景,铁定羡慕死学校的那群花痴。 顾远冥是大少爷,平时都是专车接送,因而宋悦非常的相信顾王子一定有赖床的习惯。所以第二天宋悦故意起晚了,就等着顾远冥送她去学校,这个样子她必定迟到,以顾王子的风度一定不会拒绝她的。 宋悦从房间出来就看到坐在板凳上洗菜的院长,她揉揉眼睛懒洋洋的问:“院长,远冥人呢?怎么没看到他呢?” “哎呦喂!我说悦悦啊,你是不是睡糊涂了,怎么这个时候还家里啊!那顾少爷早带着小木走了!”院长听到宋悦的声音立刻起身去端替宋悦准备的早餐,“悦悦,是不是昨天没有睡好啊,怎么起来这么晚?” “没,没事――”宋悦白着一张脸走到饭桌旁。 顾王子怎么能走了呢?一定是风木干的!平时对那小子不错,想不到这小子竟然会在背后捅阴刀子! 宋悦咬牙切齿的吃下了晚饭,厌恶的看了一眼正在洗菜的院长,要知道这在顾家可是最低等下人才会做的事!总有一天她会成为顾远冥的妻子,成为顾家的女主人。 这样想着宋悦觉得在这里呆着简直就是污染自己的眼睛,高高扬起下巴,“院长,我出去一下,你帮我给学校打一个电话请假。” “哎――”直到宋悦消失在孤儿院院长才抬起头看向门口,“造孽啊――” 宋悦离开孤儿院之后就叫了一伙人去了学校。 这群人宋悦都认识,他们是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从小这群人就看不惯天天围着院长叫妈妈的风木,也只有宋悦护着风木。这次宋悦来找他们教训风木自然是毫不犹豫同意了!宋悦从小护着风木那小子,结果那小子还给宋悦使绊子,怎么也要往死里教训一顿! 风木还在上课就被宋悦叫了出去,大学老师也不太管这些,风木对宋悦根本没有任何防备,在他心中宋悦姐是对他好的。 宋悦领着风木到了林子里,重重的将风木推到地上,等风木从地上爬起来便指着他的鼻子呵道:“风木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你总是缠着远冥不放?我告诉你!以后离远冥远一点!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 “宋悦姐……” “呸!别叫我姐!我才没有你这么狼心狗肺的弟弟!告诉你下次再让我看到你这个样子就不只揍你一顿这么简单了!” 宋悦说完就离开,剩下的一翁就上来围着风木拳打脚踢。脸上被打的鼻青脸肿,衣服也被扯破了。但是风木依旧要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只是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封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继续扮演着自闭症角色,拿着画笔涂涂抹抹,突然门口响起一阵辱骂声,大概是怎么怎么脏,怎么怎么恶心,还有不要脸之类的话。而被骂的人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不过这又如何?与他无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有人甘愿被别人瞧不起,有人瞧不起别人殊不知自己也会有那么一天。 上课了,学生都回到了位置上,那个人好像没有离开。 连进来的老师都忍不住问了几句,只不过那人没有回答。 不会是哑巴?封齐这样想。 讲台上老师唧唧哇哇,下面封齐毫不受干扰的做着自己的事。 这两天画画,封齐都画出兴趣了,他决定了,等娱乐公司办好了先开一个画廊。 自己借用了原主的身体,不如帮助原主完成一个愿望。 原剧情里顾远冥画技是非常出色的,可以后来入了狱又自杀了,老天根本没有给他去完成梦想的机会。 ------------ 第十一章:出国发展 第四节课结束后封齐才慢悠悠的走出教室,刚走到门口衣角就被人拉住了。封齐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朝着那人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看完之后封齐心中的怒火腾腾直往上冒。 风木浑身乱糟糟的,脸上全是淤青,衣服也被扯坏了好几处。 “谁干的?”封齐现在特别想抽人,他封齐护着的人什么时候能被别人这样欺负?唯一让封齐满意的是风木没有被别人欺负了就躲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 封齐最讨厌别人用那种圣母的样子装可怜来从他这里得到更多关怀,或者还有愧疚。 风木拉着封齐的衣角只是吧嗒吧嗒的掉眼泪,他咬着嘴唇什么也不肯说。 心里涌起一阵烦躁,封齐的态度也差了很多,拉起风木的手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就拽着他走。 这下风木的眼泪掉的更加狠了,宋悦姐不要自己了,连顾学长都讨厌自己了吗? 到了医院将风木交给了医生,封齐坐在长椅上默默的吸着烟。 如今他还不能和法则之子对上,在一切都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他没有任何和主角对抗的筹码。如今法则之轮只会不停的想办法把剧情扳回正规,早晚有一天风木会死在法则之轮的手里,自己也不例外。 想着,封齐的目光越发冰冷。 医生领着风木从包扎室出来看到的就是坐在长椅上的英俊男人出神的表情。 稍微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打断了男人的思考:“先生。” “嗯,”封齐抬头看向医生问,“如何?” “没什么大事。不过他的后脑有一块淤血,压迫着他的神经,应该是以前受过伤。”医生的表情微冷,“难道你不知道带他去治治吗?要是病情恶化了他是会真正变成傻子的!” 封齐一愣,原来风木这傻傻的模样是有理由的。 封齐完全忽视了医生那张愤怒的脸,伸手拽过风木,轻声细语的说:“跟我离开这里,我们出国去好不好?” 风木睁着懵懵懂懂的黑眸不解的看着封齐,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见风木同意,封齐嘴角一扬,拉着风木就离开了。 原地的医生无力扶额,这算是拐卖吧?而且还当着他的面拐卖啊!这男人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吧? 封齐带着风木离开了这座城市,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儿子消失了,没有任何消息,院长一时间苍老了数十年,每天都在孤儿院前望着儿子放学必定经过的大路。 顾氏夫妇也好不到哪里去,顾母听说儿子失踪后一病不起,顾父也无心打理顾氏产业,仅仅半个月顾氏的股份就被顾父高价抛了出去,从此顾父带着顾母回了乡下,打算好好陪着爱人度过余生。 顾氏夫妇没有找孤儿院的麻烦,只是把米莉狠狠的宰割了一顿,毕竟主意都是这个女人出的。 宋悦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叫人揍了风木那小子一顿,怎么顾王子和风木就一起失踪了。 这一刻,宋悦是恨透了风木的!要不是风木顾王子怎么会失踪? 而这次失踪事件的主角还在飞机上悠闲的坐着。 风木小心的靠着封齐看着时不时走过的空姐。这是他第一次坐飞机,虽然有点难受,但是真的好激动。 封齐闭目养神。这一次去美国他要先把网络信息公司运转起来,娱乐公司已经交给了信得过的人在国内打理。 封齐不急着打败法则之子,一辈子太长,要慢慢来才不会无聊不是吗? 到了美国封齐立刻找了最好的治疗师替风木治疗后脑的淤血,同时齐封网络公司也在美国开始生根发芽,并向着中国伸出了手。 自顾远冥和风木失踪后宋悦不得不放弃了对顾家少爷的想法,而且就算如今顾家少爷站在她面前,她也不会有什么想法。 顾家已经转让了全部股份,就算再有钱也不过只能算的上是暴发户,再也接触不到上流社会的人。她是对顾家少爷有好感,前提是顾家有生意有公司。 那个白瑞苏对她很好,可惜有些放浪,这样的人的爱情是不会长久的。那个欧阳亦倒是不错,虽然人冷冰冰的,但是只要真正爱了,绝对是一生一世。 于是在没有外力的干扰下,在封齐不知道的情况下,法则之轮又回到了正轨。 一年之后。 “宋悦,我喜欢你!”学校的树林里,白瑞苏将宋悦困在树与自己之间,双手按在宋悦脑袋两侧。 “瑞苏,我……我一直把你当哥哥看的,我喜欢的……” “你喜欢的是欧阳亦是吗?”白瑞苏冷笑着看着被自己困在怀里可怜兮兮的女人,“我对你不够好吗?我那点比不上欧阳亦那个家伙?” “对不起瑞苏,对不起……”宋悦说着愧疚的红了眼睛,而心中想的却是,爱上我了啊,这才对嘛,可惜我不会和你在一起,就算是王子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拒绝了? 白瑞苏看着宋悦那张张合合的红唇觉得好生讨厌,为什么要说一些自己不喜欢听的话呢?于是心里一恼趁着宋悦不注意就吻了上去,把那些拒绝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白瑞苏满意的看着宋悦那双睁得大大的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眼睛,她本来就应该这样看着自己,她的眼里本来就应该只有自己。 正当白瑞苏撬开宋悦的嘴唇想要更进一步时,欧阳亦突然冲了出来,拉过宋悦护在身后死死瞪着白瑞苏。 怀里的温软消失不见,白瑞苏看向欧阳亦癫狂的笑了起来,他说:“欧阳亦,你个混蛋!明明知道我喜欢宋悦还要和我抢!你他妈是什么兄弟?!朋友妻不可欺,欧阳亦我告诉你,你简直就是个人渣!” “宋悦喜欢的不是你,白瑞苏,你不应该强迫她。”欧阳亦平静的回答。 “是啊,她喜欢的是你,你当然这样说了,怎么欧阳大少爷也喜欢上了她?我也喜欢她啊,我比你更先喜欢上宋悦,我早就对你说过我会追宋悦的,你不是说支持我吗?你他妈就是这些支持的我?!” ------------ 第十二章:游戏正式开始 欧阳亦抿了抿嘴唇,眼前的白瑞苏已经魔怔了,他们是十几年的好友,他并不想和白瑞苏闹僵,“白瑞苏,宋悦喜欢谁是她的自由,而且我从来没有和你抢过。” 这冠冕堂皇的理由,是在向他炫耀吗?自己苦苦追求的爱人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 “欧阳亦!从今天我白瑞苏再也不是你的朋友!宋悦我一定会得到!”说完白瑞苏就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了。 他白瑞苏从来没有真正爱上过谁,如今爱上了怎么能说放手就放手?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 一晃眼五年过去了。 欧式别墅里,俊美的男人交叠这双腿坐在真皮沙发上,漆黑的眼眸像黑夜般深邃。 “阿齐,公司那边泄露的资料已经追回来了,这几个叛徒你打算怎么处置?” 说话的人叫莫越,一个美籍华人,现在是齐封网络公司的总经理。 “抓到了啊,”封齐目光淡淡的扫过莫越,直直注视着他的眼睛,“既然抓到了就打断双腿,扔到局子里去。” 莫越下意识的抖了抖身体,“好。” “阿齐,”突然一道亮丽的男音从门口响起,接着走来一个漂亮的男子。 他有着一张让女人都要嫉妒的脸,白色衬衫套在他身上空荡荡的,一个漂亮的不可思议的男子,但绝对不会有人把他当成女人。 这就是六年来一直跟在封齐身边的风木,当初的少年如今已经长成了优秀的青年。风木后脑的淤血已经散去,心智和思维已经恢复了正常。 “阿齐,又在忙公司的事啊。”风木吊儿郎当的坐在封齐身边,把整个身子都靠在了封齐身上,“阿越,怎么了?阿齐公司里又出事了?” “没什么事,就先前公司机密泄露一事,叛徒已经被抓到了,来问问阿齐怎么处置。”莫越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 封齐这人虽然看起来温柔,但是在公司雷厉风行的手段,那是要多狠就有多狠,而且从来没有人敢在封齐面前放肆,即使封齐看起来很温柔,也就只有风木才这么随便。该说风木神经大条还是封齐对风木是不同的呢? “叛徒啊――”风木嘟了嘟嘴,扭头望着封齐,“阿齐,你不是说过几天就回国了吗?什么时候啊,我都等不及了。到时候我当了明星阿齐你了要捧着我。” “好。”封齐笑着揉了揉风木的头,“再过两天,等我交代好这边就带你回国。” 莫名的兴奋在封齐眼中明明灭灭。真的很期待呢,六年过去了,法则之子,做好下地狱的准备了吗? 两日之后。 男人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这时楼上传来急促的声音,那是一个穿着白色男士晚礼服的漂亮青年,只见青年走到男人跟前雀跃的问道:“阿齐,好看吗?” “嗯,小木穿什么都好看。” “哪里啦,阿齐才是。”风木嫉妒看了封齐一眼,在封齐旁边坐下,“阿齐可要说话算话,你可给你的朋友打好了招呼。” “嗯,不会让小木委屈的。”封齐习惯性的抬手摸了摸风木的脑袋。风木却狠狠的等了他一眼,嚷嚷着:“不许摸头!” 封齐和风木从国外归来,作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娱乐公司齐封的总裁,自然少不了一场接风宴。 这场接风宴是由封齐的好友兼齐封娱乐公司的总经理唐宜泽张罗的。 封齐打算借这一场接风宴让风木进入娱乐圈,这也是风木自己的要求。 齐封娱乐公司是六年前突然冒出来的,明明只是毫不起眼的一家小唱片公司,谁知道竟然一步一步攀登到了今天与欧阳家的豪丽影视城平起平坐,成为国内娱乐圈影视公司的风向之一。 齐封的总裁今天突然从美国回来了,还传出流言说其要在国内发展,同时今晚还有一场接风宴,听说宴会上来了很多豪门贵胄,巨星什么的更是不少。 欧阳亦作为豪丽影视城现任总裁自然也收到了邀请。宋悦作为欧阳亦的女朋友,娱乐圈的国民女神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 为了这场宴会宋悦礼服都试了十几件,不论如何一定要给那个封总留下一个好印象,最后能借着这场宴会红一把,上个头条也不错。 当宴会缓缓开始,主角还没有到,宾客开始杂乱的议论了起来,有人愤怒,有人猜测,有人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唐宜泽――作为这场宴会的张罗者丝毫没有因为老板的迟到显出一点尴尬。他和开始一样保持着微笑注视着门口。 宋悦挽着欧阳亦的手臂肺都要气炸了。这个封总以为自己是什么人?敢让这么多人等着他!恐怕也和那些满脑肥肠的暴发户一个德行。 而就在这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一个身穿白色礼服的青年欢快的跨进了会场。青年脸上挂着纯粹美丽的笑容,让宴会上灯光都为之失色。 “阿齐,快点。”只见青年回头朝着身后欢快的喊着。 随着青年话落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穿着黑色西装,如同英国沉睡在棺材里刚醒来的贵族。男人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却给人七分冷漠三分无情。 见到封齐出现一直没有动静的唐宜泽走了过去,人群也主动为唐宜泽让出了路。 “阿齐,”唐宜泽走到封齐身边捶了捶封齐的胸口,难掩心中的激动,“欢迎你回来,恭喜你比六年前更帅了。” “托你的福,要不是你这几年我也不会这么逍遥。”封齐也回敬了唐宜泽,“这几年辛苦你了。” “说啥呢,我们可是好哥们!” 这边封齐与唐宜泽兄弟长兄弟短的,那边宋悦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她本来以为齐封娱乐公司的总经理已经足够帅了,没想到这个封总更帅!别说欧阳亦,欧阳亦还没有唐宜泽帅气呢! 自从进入娱乐圈之后宋悦的心态也变了很多,当初她只是想找个高富帅好好过日子,如今她只想要最好的――最好的男朋友,最有钱的男朋友,最帅气的男朋友…… ------------ 第十三章:真正的宿主 看着那帅气的封总,宋悦的心中开始忍不住的蠢蠢欲动起来。 虽然封齐的目的是对付法则之子,但是现在他才没有空去理他们。 唐宜泽引着封齐走上半米高的主持台。 站在主持台上的封齐对着下面的人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各位先生小姐们,欢迎各位前来参加封某的接风宴。 借着各位的热情封某有一件事要宣布――那就是封某打算以后都在国内发展了,另外封某的朋友风木打算进军娱乐圈,日后还请各位多多担待……” 【叮――】 就在这时封齐的脑袋里响起一道冰冷的电子应,封齐被吓得一愣,接着就听到―― 【警报!警报!位面受到侵扰,法则之力开启对系统抹杀,系统将对宿主强行剥离!】 【剥离倒计时开始!请宿主做好准备!】 【叮――开启剥离!】 封齐没有想到自己精心策划了六年的灭法则之子大计就这样被阻止了! 当再次回到主位面封齐整个人都是愣的,自己辛辛苦苦撒网六年就这样离开? 【宿主对位面干扰严重已经被法则发现,系统等级不够无法承受法则压迫,因此强行脱离位面……】 电子音一顿,111的声音冒了出来。 “主人!你还是先好好完成系统任务吧,否则系统等级不够,一旦被法则毁灭,主人你就永远要被困在位面里了……” 111说着不安的看了看封齐,只见封齐沉着一张脸,看不出喜怒。 当111以为封齐在爆发的边缘时,却听到封齐平静说:“去下个位面。” 啊咧?111觉得自己太幸运了,主人竟然没有恐吓他,没有灭了他。 当封齐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台电脑前,而上面的聊天窗口正响个不停。 烦躁的关了窗口,封齐疲惫的揉着额头。 上个位面是他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才会以至于出了那样的事情。 那么也就是自己首先要帮系统升级了?封齐非常不爽的想到! “啊――!!!”一股剧烈的疼痛直接侵入了封齐的大脑,封齐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被扯出身体,一股不好的预感直击封齐的心脏! 系统! 电脑前的身体突然无力趴下晕死过去,但是很快又醒了过来。 “主人?”飞在半空的111试探的问道。 “111?”青年睁着一双迷迷糊糊的眼睛看着它。 他记得自己早已经被法则劈的魂飞魄散,现在他这是又活过来了? “主人,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呜呜……”系统摆动圆滚滚的身体蹭到青年怀里,委屈的说,“当初我好不容易从法则手里抢回来主人为数不多的残魂,一共三千四百六十七个位面,三千四百六十七个灵魂,如今终于换回了主人。 主人,你放心,现在111终于不怕法则了,以后主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再也没有力量可以伤害主人!” “谢谢你,111,只有你对我最好。”青年红了眼眶温柔的抚摸着111。 “那当然了!111最喜欢主人了!”得到青年的夸奖111得意的扬起了并不存在的脑袋,开始吐槽起了上一任宿主,“主人你不知道!上一任宿主好中二,那家伙叫封齐,腻没脑子了! 本系统既然能从原位面把他扯出来,岂是他想毁了就能毁了的,真是蠢得太可怕了。 那人好贪心,还是主人好。 他吸收了自己位面的全部法则之力,还妄图借助本系统得到更多法则之力,破坏位面。 难道他不知道破坏位面会降低位面等级,到时候可能联通让主世界的法则崩溃,一切都毁灭。就算是反派也不能这么坏啊! 而且本系统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真是蠢!” 然而,111忘了,封齐作为一个新晋的灵魂,哪里能知道那么多东西。 青年柔和的拍了拍111,笑道:“111,我们离开这里吧,有什么好的位面吗?” “当然当然!111好久没有和主人一起工作了!”说着111浑身发出耀眼的光芒,“我们走吧。” 他叫白天,是白家的小少爷,从小衣食无忧却疾病缠身,死后被111绑定,已经穿梭过无数世界,后来剧情蹦坏被法则辗压的魂飞魄散。 “嗯……”白天轻哼一声睁开眼,入目的就是雪白的天花板。 “111?”他试探的喊到。 “在呢,主人,有什么吩咐?”软软糯糯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曾经陪伴他数万年的声音再次出现,白天还有一种在做梦的错觉。 “111,我想放弃以前的记忆,好吗?” 111沉默了一会儿,续而爆发狂喜的声音,“当然了主人!111也希望你忘记过去,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定要开开心心的!111会永远保护你!” “谢谢你111。” 还有什么不相信呢?明明自己当初连灵魂都被法则斩杀了,要不是111自己也不会复活。 “主人别多想,你永远是111的主人,111的主人也只有白天一个人。”很难以想象系统的语气中竟然带着宠溺和温柔,“对了主人,还有一件事。 虽然我已经脱离了法则的掌控,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就不会在位面出现了,但是111会永远陪着主人,不会让任何伤害主人。” “嗯,111,开始吧。”白天抬手盖上眼睛,想了想还是不舍的问道,“消除记忆后我会忘记你吗?” “嗯……”111没有隐瞒,很轻的回了一个字,接着安慰起白天来,“主人,就算你忘记了我也没关系,111会记得主人,111会永远陪着主人。” “好。111,开始吧。” 白天哽咽的点点头,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111对他最好,谁都不比111重要。 还记得第一次遇到111白天也曾经像看过的小说主角一样,惧怕系统,系统永远是在榨取宿主的利益。但是111不是,111从来都是对他最好的,虽然最开始总是冷嘲热讽。 ------------ 第十四章:表哥尚华 白天一大早醒来头疼的厉害,接着一股奇怪的记忆涌进了他的脑子里。 他现在所在的世界是一本名叫《重生之末日倾城》耽美小说,他现在的身体名字叫楚寒,一个等同于恶毒女配的恶毒男配。 楚寒是楚家独子,楚家在S市是商业巨头,作为商业帝王的儿子楚寒很好的继承了父亲的性格――冷漠。 但是楚寒被楚家保护的太好了,也就看起来冷冰冰的,人很单纯善良。 白天什么都记不得,但是却十分的喜欢楚寒这个身份,尤其是楚寒的性格简直就是量身为他打造的。 其实白天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为什么却又记得白天这个名字。 “楚少爷。”门口突然响起敲门声,一个陌生的低沉而具有磁性的声音。 还不等白天开口外面的人熟练的打开了门,一个穿着雪白衬衫的男人走了进来。 “少爷还难受吗?”走过来的男人抬手摸了摸楚寒的额头,脸上的笑容温柔的不像话,“不烫了,看来是没事了。” 白天一动也不动的看着这个自顾自的男人,他一惯秉承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 “怎么了?”男人说着伸手摸了摸楚寒的脸颊,白天排斥的躲了躲。男人一瞬间暗淡的眼神白天没有错过,但是这并不关他的事。不想处于被动的白天开口问道,“你是谁?” “尚华,”男人没有因为眼前的少年记不住自己的名字而生气,反而还担忧说,“小寒,节哀吧,以后我会照顾你的。” 白天根本没有注意到的男人对自己的称呼变化,因为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尚华”两个字上面,在他的记忆中,在《重生之末世倾城》这本书中根本就没有尚华这个人?那么这个男人是谁?是一开始就挂了所以才没有被提到吗? 见白天心不在焉尚华理所当然的误会成了在伤心,伸手心疼的将白天搂进了怀里,拍着他的后背安慰:“别怕,就算老爷他们不在了我也会保护你。” 被尚华搂住的白天身子一僵,听到尚华的话呼吸又是一窒。 末世已经开始了吗?所以楚家上上下下除了楚寒全部变成丧尸。 这本书里的法则也着实偏心,前期为了凸显楚寒的身份把楚寒捧到了天上,后期为了让重生后的主角虐渣复仇完全把楚寒写成一个废物。 楚家唯一的幸存者,发了一次高烧之后不但没有得到异能反而变得更加弱了。 在主角前世楚寒凭着一张好看的脸抢了主角受的男朋友害死了主角受又弄死了主角攻,最后和一个大奸人在一起。第二世楚寒就开始被主角受各种虐,扔进窑子,丢给低等异能者玩。 也亏得楚寒有一张好脸没有被人嫌弃,最后死还是死在的一群男人身下。 想到楚寒以后的结局白天忍不住一颤,现在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非常虚弱,那么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拿什么和主角受斗? 尚华丝毫不漏的捕捉到了白天一瞬间的恐惧,心里微微一痛,果然还只是个孩子,一个被保护的干干净净的孩子,可是现在却注定要被污染。 “小寒。”尚华将白天拉出怀抱,然后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颗蓝色的耳钻放到白天手中,“这是一个戒子空间,你收着吧,附带瞬间移动可以防身。” 白天呆呆的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男人就这些把这枚耳钉送给了自己。 少年睁着一双懵懵懂懂的眼睛看着手里的耳钻,傻愣愣的样子煞是可爱。尚华忍不住捧起少年的脸颊轻了轻他的额头,“我是你的表哥,小时候我们见过的,小寒忘了吗?” 表哥吗?白天认真的打量眼前温柔而英俊的男人,楚寒确实有一家亲戚姓尚,但是楚寒本人没有怎么接触。 “表哥,小时候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没事,那时候小寒那么小不知道也正常。”尚华目光柔和的看着白天。幸好那天他来的早,否则自己这个小表弟就要变成丧尸的口粮了。 而白天也在记忆中模模糊糊的找到了尚华的痕迹。 第二世末世爆发时,楚寒被自己别墅变成丧尸的仆人家人困住了,好在尚华及时赶到就下了楚寒。不过后来楚寒醒来之后那冷漠的态度寒了尚华的心,尚华就默默离开了。而且尚华后来也再没有出现过,直到楚寒死了,他就以男配四号江陵崛起,但是他不喜欢主角受,算是小半个反派。想来后来尚华不喜欢主角受就是因为主角受害死了楚寒,名字也是后来改的。 这个世界真正在乎楚寒的只有尚华吧。 白天心里一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慌乱因为尚华而被安定,虽然尚华在乎的是自己的表弟楚寒不是这个叫白天的灵魂,可是白天还是觉得心中异样的安定。 “表哥。”白天鼻子酸酸的,这一刻他是万分讨厌主角受的。就算楚寒上辈子对不起你也是上辈的事,这辈子的楚寒是无辜的你凭什么口口声声说报仇?不仅如此还见一个爱一个,害死了尚华,弄死了那么多人,这些牺牲的人都是阻碍了你的幸福?真是可笑,明明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人,为什么还要得到最好的?难道就因为你是主角受,所以所有人都必须做你的垫脚石! 看着如此依赖自己的少年尚华心中被填得满满。从小他就非常喜欢这个冷冷清清的小表弟,少年总是一个人静静地站在角落远离人群,一张稚嫩的脸上满是冷漠,让人想在那张脸上添上笑容。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把这个冷漠的小表弟给记住了,而且记忆深刻。 “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我们暂时在这里住几天,等你好了我们就离开。”如今外面满大街的都是丧尸,这样虚弱的小表弟他也不一定能保护好。 “好,听表哥的。” “乖,我去给你做吃的。”尚华笑眯了眼摸摸白天的脑袋。 看着男人转离开白天松了一口气,如今算是初步安全了吧? ------------ 第十五章:百货商店 白天和尚华在原地一待就是三天,三天之后早早地吃过饭,尚华摸了摸白天的脑袋说:“今天就离开了,怕吗?” “不怕。” “那好,用它防身,记得攻击丧尸的脑袋。” 白天看着尚华递过来的唐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下了。 尚华给他的耳钉他试过,确实有瞬间移动的辅助功能,而且还可以隐身。耳钉里面有很多吃食,准备的非常充分。 白天看着尚华走回房间眼里闪过疑惑,按理说末世来到才一个星期而已,尚华哪里来的时间准备那么多东西?仿佛提前预知了末日一样。 当然,疑问都是藏在心底的,白天是不会去问的。 白天和尚华这几天所待的地方是一栋小公寓,并不是租下来的,而是末世来后尚华随便找的无主公寓。 两个人东西不多不少,吃的东西尚华背着,穿的白天背着。虽然白天有空间,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两人还是各自背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 街道上非常安静,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繁华和热闹,满地都是车身撞毁的残骸和燃烧之后的灰碳,还有那空气里让人无法忽视的腐臭和血腥味。 而街道并没有多少丧尸,反而还能看到几个走动的活人。他们神色慌张,或贪婪或恶毒。 “小寒,怕吗?”尚华看着几十米外的男人淫邪的笑着,光天白日下对着一个妇女行禽兽之乐。他伸手轻轻搂着白天。 白天看着街上的一幕一幕,如今末世才开始丧尸还不是最大威胁,最大的威胁是最初崩溃的社会制度。听着女人的惨叫,白天不自觉的抖了抖身体,虽然这些现象他在记忆中剧情中已经知道了,可知道是回事,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小寒,这只是开始,想要活下去我们必须变强。”尚华见白天没有回答有些担心的扭过白天的脸,让他看着自己,“小寒,我陪你一起成长。” 白天看着男人放大的脸,用力眨眨眼睛压下想要滚出眼眶的泪水。没有人知道他的恐惧,没有人知道他的无助。 谁能理解那种一睁开眼睛就在一个人面对自己完全陌生的地方,还要去面对什么狗屁末世!这里不是他的世界,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这种无力感几乎让白天绝望! “表哥,我怕!呜呜……” 白天最终还是忍不住哭了,这种恐惧让他心里空空的,他找不到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又该干什么?就好像自己是多余的。 就最后让我哭一次,哭完了一定勇敢面对末世。白天在心里默默地下定决心。 尚华没想到小孩会哭,感受着胸口传来的湿润尚华心里软的一塌糊涂,他倒是能理解白天,好好的一个大少爷突然身边一个人不剩下,何况白天也不过十七罢了。 等到白天只剩下哼哼唧唧的抽噎声时尚华才将白天拉出怀里,紧紧牵着白天的手轻声开口,温柔得仿佛害怕惊扰到小孩:“我们去附近看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物资。” “嗯……”白天点点头,又觉得这样不够,扬起头朝着尚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听表哥的。” 尚华没有想到白天会对自己笑,当看到白天的笑容时愣了愣,最后也只是心疼的摸了摸白天软软的黑发,“走吧。” 白天两人的目标很明确,S市最大的百货商店。 之前没有看到什么丧尸,到了市中心的百货商店才明白,丧尸都集中在了往日的人群聚集地。这里人多,活人身上散发的血肉之味把丧尸都引了过来。但是丧尸没有思考能力,再没有找到新的猎物之时只会在附近盲目的游荡。 第一次看到丧尸的白天紧张的握紧了手里的唐刀。 丧尸自顾自的在百货商店摇摇晃晃的巡视,它们散散落落游荡倒也不是很多。 丧尸的视觉很弱却并不是看不见,只是模模糊糊。除了视觉听觉和嗅觉是它们最大的倚仗。 尚华低头朝着身边的少年做了几个口型,看到少年点了点头他才拉着少年弓着背悄悄靠近百货商店,他们选的路都与丧尸保持了至少二十米的距离。 到了商店门口白天回头看了一眼离得最近的丧尸一眼。它浑身腐烂不堪,发出一股恶心的恶臭,惨白着一双没有黑瞳的眼睛,双眼凸出,黑色的青筋像一条条贴在皮肤里的虫子。 这些是丧尸?几天前他们可还是活人啊! 尚华推开门突然发现拉住自己的少年不动了,一回头就看到少年目光复杂的看着一只跌跌撞撞扑来的丧尸,心中一惊,立刻搂住了少年拉进了商店,同时快速的关上门。 扑过来的丧尸最后只能在外面嘶吼拍打钢化玻璃门。 白天和尚华刚刚进门就被一群人围堵在门边,他们手里拿着铁棍砍刀目光不善的盯着突然闯进来的人,谁知道这两个人有没有被丧尸咬,一会儿异变怎么办?还不如先弄死得了。 “各位,我们……” 尚华想说点什么,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粗汉瞪了一眼,恶声恶气的打断:“给你们两个机会,滚出去或者被老子砍死。” 尚华虽然不是白天这样的大少爷,但是身份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就算是末世他也有自己刻到骨子里的傲气。听到粗汉这样说当即脸色就沉了沉,冷冷的看着粗汉沉默不语。 白天有些担忧的蹭了蹭尚华,门外的丧尸已经围了过来,要出去也是不可能的了,眼前的一群人看起来也不好对付。 粗汉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扫过,尚华看他之初他确实被那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之后一想不就两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罢了,自己兄弟十几个人还怕他们两个不成? 这样想着粗汉更加肆无忌惮了,对着地面啐了一口把玩着手里的铁棍就朝着尚华走去,不怀好意的笑着:“外面已经被丧尸围住了,现在让你们出去也是不可能的了,你想怎么死呢?痛快一点的还是痛苦一点的?” 粗汉说完就举着铁棍朝着尚华脑袋砸去,尚华一偏头躲过粗汉的攻击,抬手接住铁棍手上一绕就夺下了粗汉的武器。 看着如此无能却尽显嚣张的粗汉尚华嫌弃的抬脚踢到粗汉小腹上,粗汉只觉得小腹一痛整个人就毫无征兆的飞了出去。 ------------ 第十六章:魏生延 围住尚华和白天的男人们看到老大被踹飞都愣住了,甚至有些恐惧的后退了几步。老大是怎么被青年踹飞的他们完全没有看清楚。 粗汉揉着被踹的小腹恨铁不成钢的剜了自己的小弟们一眼,气急败坏的吼到:“给老子他妈上啊!妈的!你们这么多人还打不过他们一个人吗!” 听到自家老大这么一吼,小弟们也回过神了,抄起家伙就不管不顾的冲着尚华涌去。 拿着从粗汉手里抢来的铁棍,尚华在一群人的围攻中游刃有余。尚华下手狠戾,一棒子下去就发出沉重的闷响,基本立刻在受害处起一个黑青色的大包。 十几个人被打怕了也不敢再轻易上前,只是防备的围着尚华。 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粗汉看着自家畏畏缩缩的小弟气的肝疼,目光阴冷的投到白天身上,咬牙切齿的挤出一段完整的话:“我操!大的打不过你们不知道先弄死小的吗?!” 忐忑不安的小弟听到大哥的提醒眼里一亮,立马放弃了攻击尚华朝着白天扑去。 白天没有想到还有这么无耻的人,看着朝着自己挥过来的铁棍他下意识的一个侧身,没有想到还真躲了过去。 白天眨了眨眼睛有些奇怪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这么灵活,但容不得他多想第二次袭击又攻了过来。白天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与男人们对上了。 尚华看着从容应敌的白天欣慰的笑了笑。 楚寒作为楚家唯一继承人虽然平时宠着护着,可该学的还是没有落下。所以尚华对白天的身手一点不觉得奇怪,反而认为理所当然。 白天可不这么认为,在《重生末世之倾尽天下》这本书中,从小被宠死的楚寒还就真没有一点身手,甚至一般强壮的女人都打不过。 白天觉得这也许是自己前世所带来的身手。 很快白天再次胖揍了一顿粗汉的小弟们,打得他们直接跪地求饶。粗汉虽然心有不甘但碍于尚华和白天的余威也没有再刁难了,乖乖的领着小弟们退到了一边去。 一场莫名其妙的打斗就这样结束了。 打斗一结束白天就朝着商店食品区看去,那里坐着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男人的肩徽是少将级别,他的身边站着八个部下,部下们姿态端正丝毫不见狼狈。 男人怀里靠着一个美丽的女人,他神态庸闲目光犀利。 白天与男人目光相对下意识的朝着尚华靠了靠。刚才白天和与人纠缠时就感受到了一股冰冷的视线,从一开始就存在,这道视线毫无疑问来自这个身穿军装的男人。 尚华顺着白天的目光看去,在看到男人时眯了眯眼睛。心思稍微一转装作毫不在乎的拉着白天朝着超市里走,一边走一边说:“小寒我们去看看有什么你想吃吧,都装一点。” 白天小心的躲开男人投到自己身上毫不避讳的目光,跟着尚华向一排排货架走去。 那个男人给白天的感觉很不好受,心中隐隐约约有些恐惧和厌恶,但白天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魏生延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个跟着陌生男人走进百货商店的少年,这个少年他虽然没有正面接触过但是还是有所耳闻。 楚寒――传说中被楚家宠得死去活来的寒少,听闻楚寒白有一张好脸,性子懦弱,却蛮横无理。 可今天看到的倒让魏生延有些惊讶,那样乖巧听话的少年还真看不出来哪里蛮横无理了。 看着少年跟着男人走向货物架魏生延心中有些好奇,这个传闻中的楚寒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正想着却感觉胸口上有一双不规律的手,魏生延低头看向怀里一脸媚色的女人就觉得烦闷,二话不说就推开了女人。 女人名叫方瞳,末世之前就是魏生延的未婚妻,末世来之后就一直跟在魏生延身边。 方瞳见魏生延推开自己心里立刻恨得牙痒痒,可是她表面还不能表现出来,她现在还要靠魏生延活命呢也就不能得罪魏生延。 于是双眼一红嘴巴一嘟,委屈的看着魏生延弱弱的喊到:“阿延,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方瞳故意放软声音,叫得人骨头都酥了,刚才那些粗汉立刻如狼似虎的把眼睛盯着方瞳。 方瞳见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恐惧的靠向魏生延,拉住魏生延的手臂企图遮住自己。而方瞳心里想的却是:凭自己的美貌就不信魏生延不动心。 魏生延见到方瞳这个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不论怎么样方瞳都是自己的未婚妻。 白天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穿梭在货物架之间,趁着别人不注意把东西全部收进了空间里,为了掩饰手里也抱了不少。 尚华跟在白天身后,趁着白天不注意把多余的收进自己空间。 并不是尚华不信任白天,既然能够把空间耳钉给白天那就代表着他是信任白天的。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防止以后。尚华不想在白天面前暴露实力不是防备白天,这是末世,尚华只是不希望白天太过于依赖自己。虽然尚华说过会保护白天,但并不想白天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一路扫荡,白天兴奋的都快忘我了。 尚华看着差不多了,再这样下去就该被人怀疑了才抬手阻止还想往空间塞东西的白天:“好了,够了,一会儿别人会怀疑的,现在我们拿点吃的去填肚子。” 白天睁着漆黑圆滚滚的眼睛看着尚华,好半天才明白过来,然后送上一个呆傻的笑容乖巧的点头:“好!听表哥的。” 尚华不自觉也笑了笑,看着身边像只猫咪一样看着自己的白天,好想揉一揉怎么办?这么想着他也就这么做多了,揉着白天的脑袋说:“走吧,吃了东西我们就去赶路。” “好。”白天搂着怀里的食物用余光悄悄打量身边的男人。 很温柔,很好看,很喜欢。这样想着白天就笑的更加开心了。 恍恍惚惚中白天心中有一个声音,那声音软软的,还吊儿郎当的,但是却意外的让人安心。 那个声音说:“白天,记得开心最重要。” 白天不知道这个声音来自何处,但是似乎自己一直是按照这个声音的要求活着的。 就好像冥冥之中总有一双眼睛看着自己,无论什么时候都异常安心。 ------------ 第十七章:汤姆苏光环 “开门!救命啊!里面的人开门!” 正在白天和尚华吃的开心时,百货商店外面突然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个男人使劲的拍着钢化玻璃门。 白天看着门外的两个人,目光集中在安安静静站在一边的少年身上。 少年穿着雪白的衬衫,干干净净的,一张脸比女人还漂亮,不知不觉白天就看呆了。 尚华随时随刻都注意着白天。白天吃东西时很可爱,把食物塞满嘴巴,腮帮子鼓鼓的,比松鼠还要可爱,尤其是那双睁得大大的圆滚滚的眼睛,看起来更是萌死人不偿命。 尚华见白天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门口,不由得也看了过去。 待看到门口的人时尚华愣了愣,随即露出一个友好的笑起身走了过去。 白天只感觉身边一阵刮过,在看去就见尚华走向了门口。白天看着尚华的举动有些不解,莫非尚华认识外面的人? 所有人都没有去为门外的人开门的打算,大家都是抱着看戏的态度。看着突然行动的尚华,大部分人都投去戒备和不友好的眼神,不过碍于之前的教训也没有站出来阻止。 尚华打开门看着先前散去却又开始聚集的丧尸,朝着外面的两个人说:“快点进来吧!” 那个拍门的青年早就等不及了,跨进门时瞪了尚华一眼讽刺道:“我还以为你打算让我们死在外面呢!” 尚华看着他不语,要不是堂弟苏沐在外面谁会来开门? 苏沐一进门就冲上前抱住尚华,“尚华哥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你,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尚华笑了笑,却比面对白天时少了几分温柔,他拍着苏沐的后背安慰:“没事,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白天看着走过来的三个人露出笑容,乖巧可爱。 苏沐看着白天脸上的笑容眼神暗了暗,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撕了白天那张脸。 就是这张脸,就是这故作无辜的眼神,就是这个人害得自己凄惨而死!这一次他绝对要让楚寒生不如死! 苏沐面上不显,对着白天弱弱一笑,“你好,我叫苏沐。你叫什么?” 苏沐虽然是尚华堂弟,楚寒是尚华表弟,但是苏沐和楚寒在原剧情里末世之前是没有见过的,后来楚家没了更是没有亲情可言,妥妥的两个陌生人。 主角受! 白天脸上的笑容立刻就落了下来,心里也只剩下呵呵了。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这个人很漂亮,却忘了能这么好看的人也只就主角受。 尚华注意到了白天躲闪的目光,上前一步摸着白天脑袋说:“苏沐这是楚寒,我常常对你提起的小表弟,他家里出了点事,受了惊吓,胆子有点小。小寒,这是苏沐,我堂弟,以后你就叫他苏沐哥好了。” 白天目光漂浮不回答,他现在只想立刻离开主角受的注视。 白天的反应到了苏沐眼里就变了味,装可怜,扮莲花,虚伪,做作,恶心至极。 心中不屑面上还是伸出手朝着白天脑袋摸去,“小寒,你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 白天朝着尚华靠了靠,被苏沐摸过的脑袋就像被刀刮过,寒测测的。 看着白天躲闪的样子苏沐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角,装!你继续装!我到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明显的感觉到白天对苏沐排斥的尚华尴尬的轻咳了一声,“你们还没有吃东西吧,去货物架拿点东西先把肚子填饱吧。” “嗯,好的。”苏沐听话的回了一句,拉着跟着他的青年,“阿伟,我们先去看看有什么吃的吧。” 苏沐和青年离开后白天才放松下来,现在他必须离开这里,不然等待他的就是死亡! 尚华朝着被丧尸堵住的门口看了一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走不了了,等丧尸散了明天再走吧。” “嗯。”白天敷衍的回了一句,一直注意着门口的尚华没有看到白天脸上的怪异。 苏沐真的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不愧是主角受。 一个下午他就成功得到了百货商店里避难的人们的认可。几乎所有人对他的印象都是善良,好看,坚强,纯洁等各种美好的词语。 就连尚华看苏沐的目光都带着欣赏。 白天不着痕迹的把自己挪到角落,看着和大家谈的欢快的苏沐,还有时不时点点头的尚华。 白天觉得很憋屈,太憋屈了。苏沐没有来之前明明尚华时时刻刻都关注着自己,苏沐来了之后就开始忽视自己了。果然,主角光环是避无可避的吗?谁都会被吸引,就算是反派的攻四也不例外。也是,攻四怎么也有一个攻字吧。 白天心里拔凉拔凉,他必须快点离开,留在这里所有人都向着主角受,到时候就真是死得憋屈了。 这样想着白天快速的取下了耳钉,趁着尚华不注意悄悄塞到了尚华口袋里。 既然和自己不是一路的,那么他的东西就还给他好了,那把唐刀就暂时留下防身吧。 苏沐虽然在和别人谈话,可也分出了三分精神力监视着白天,白天的小动作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只不过苏沐以为是白天在偷尚华的东西。 他正愁找不到借口挤兑白天呢,找不到白天就送上门来了,真是老天都在帮助他。苏沐把白天的举动牢牢记在了心里,打算一有机会就撕开白天的虚伪嘴脸。 把耳钉还给尚华后白天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还有点点不舍。尚华对他不错,可惜抵不过主角受的恐怖啊。 “哎,你不去和他们玩是嫉妒吗?”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白天吓得立刻回头,结果砰的一下就撞到了旁边的货物架上。 “噗嗤――”那人立刻笑出了声,鄙夷的说,“哎呀你也太蠢了,这么蠢也就只有嫉妒的份。” 白天狠狠地瞪着那罪魁祸首,轻哼:“我才不嫉妒他!” “是吗?不嫉妒吗?他一来就抢走你的表哥,我可是看到的哦。那个男人刚才对你很好啊,看,现在对你不理不睬的。”他双手环胸看着白天。 “苏沐本来就是尚华的堂弟。” “哦呦,”他啧啧挑眉,“还说不是嫉妒,都叫上名字了,怎么不叫表哥了?不会是恨上那男人三心二意了吧?” ------------ 第十八章:不着痕迹的被抹黑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嫉妒了!话说你是不是才是嫉妒!”看着那人老神在在的诬陷自己,白天再也忍不住炸毛了。 “好了好了,你还真蠢。”他叹了一口气,在白天身边坐下。 白天嫌弃的向旁边移了移,与他隔开半尺的距离。 他笑了笑也不恼,看着苏沐笑弯了的眼说:“我可不嫉妒他,就是不喜欢他。这是一个非常能装的人,虚伪,自私,自以为是,小心眼。” 白天差异的看向那人,虽然说主角受借着上辈子的记忆,追着楚寒往死里整,是小心眼了一点,但是也不至于说成这样不堪吧? 不过只要是讨厌主角受的都是好队友,白天也就不和他刚才说的话计较了。其实白天也不喜欢主角受,一点都没有主角该有的大度,还花心。 “哎,小家伙,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啊?”白天一回头就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额头青筋炸现,一巴掌拍开那人的脸,没好气的说,“没打算。” “没打算啊,”他转转眼珠,然后伸出一只手摸上白天的呆毛,“那以后跟着哥,哥保护你。记住哥叫齐浩轩。” “拿开你的猪蹄!”这个人真是太讨厌了! “你的名字呢?”齐浩轩毫无自觉的嘻笑着,猪蹄再一次攻上了白天的呆毛。 “楚……”白天刚想说楚寒就犹豫了,其实叫什么都无所谓,以后不和主角受接触那就做自己好了,他才不要当主角受的靶子,“白天,你叫我白天好了。” “白天……”齐浩轩把白天的名字念了几遍,然后了然的点点头,“知道了,小白。” “尼玛!小你妹!你全家都是小白!看本少爷不弄死你!”说完白天就朝着齐浩轩扑去,攻击目标是齐浩轩的头发,一握住就死命扯。 齐浩轩咧了咧嘴,痛的求饶:“我错了,小白饶命啊!”而换来的却是一戳毛被白天扯下来。 齐浩轩虽然嘴上求饶,而在白天看不到的地方目光紧锁着苏沐,危险而冰冷。 尚华果然完全忘了楚寒这个人的存在,在苏沐有意无意的引导下,尚华和大家谈笑策划今后完全没有再想起过白天。 一伙人一直窝在百货商店。 天已经黑了,安静的夜晚唯一能够听到的就是丧尸发出的嘶吼声。 白天静静的看着一个下午没有理自己现在又睡着了尚华,咬了咬牙抓起唐刀就起身。而刚站起来就被人按住了肩膀。 “齐浩轩?”白天不满的皱了皱眉头,“你干什么?” “该我问你干什么才对吧?”依旧是轻浮语气。 “你管我去哪里?!”白天现在特别想一刀砍了这个阴魂不散的人!为什么不管自己做什么他都要插一脚啊! “离开是吧,不如一起啊。”不管白天怎么看,齐浩轩已经先一步朝着门口走去了。 白天无奈只好跟在齐浩轩后面。 唯二没有睡觉人,正和陆伟聊得开心的苏沐看到朝着门口走去白天目光一闪,随后仿佛受了惊吓般轻呼一声,“小寒!你要干什么啊,你怎么能开门呢?会把丧尸放进来的啊!不要这样,乖,不要任性……” 苏沐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所有人都能听到。已经睡着的人立刻全部醒了过来,怒气冲冲的瞪着白天。 白天心口一甜,差点被苏沐气的吐血,可他又无法辩解什么,只能尴尬的接受着大家凶狠的目光。 “小寒,你干什么?快回来。” 尚华的声音穿进白天的耳朵里。白天朝着尚华看去,只见尚华皱着眉头盯着他。 这是信了苏沐的话吧?也是,自己和尚华本来就不怎么熟,而苏沐和尚华可是熟悉的很,何况今天还聊的那么开心。 但是还是有点失望,白天慢慢朝后退步,直到撞到齐浩轩才停下来。 “小寒听话,告诉大家你不是故意的,是你后面的人指使的,过来,不能开门,大家不会怪你的。”苏沐继续劝解。 什么叫不会怪你?怪他什么?白天冷冷的看着苏沐,这样的主角受实在是太恶毒了。看似为了楚寒好,实际却坐实了楚寒的罪名。不就是诬陷楚寒想要趁着大伙儿睡着了开门放丧尸害人吗!还真是厉害啊! “小寒回来!”尚华冷呵一声。 白天抿紧嘴唇红了眼眶,尚华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对他好的人,他已经把尚华当成哥哥了,现在这样听信外人的话,说不委屈真是不可能。 白天缓缓低下头,没有人看得清他的表情,他阴森森的开口,“尚华你的东西我已经还给你了,这个也还给你。”说着就把手里的唐刀丢开,又说,“苏沐,你真恶心,太恶心了!你又能好到哪里去,看到你就让人反胃!” 苏沐死死瞪着白天,气得脸色通红,反而添了三分媚色。 “哈,反正你们不稀罕,小爷我稀罕,我就带走了。”齐浩轩吊儿郎当开口,没有一点正经样。他挑衅的看着尚华,一把搂住白天的肩膀,转身就打开了门,“走吧小白,不就是个表哥嘛,又不是亲哥有什么好在意的。” “小寒!”戏当然是演完的,看到白天离开,苏沐大喊一声慌慌张张的朝着门口扑去,然而白天自己被齐浩轩带着走了,“小寒,你这是干什么啊,大家会原谅你的,何必要离开呢!” 苏沐望着漆黑的街道眼泪就掉了下来,哭着哭着就看几个黑影摇摇晃晃而来,苏沐吓得一抖立刻关上门,冲上来的黑影啪的一声撞到了门上。 这是一只全身腐烂的丧尸! “小寒,小寒……”看着扑腾的丧尸苏沐吓得浑身发抖,嘴里也还是喊着白天的名字。 尚华看到苏沐的样子立刻几个跨步上前搂住苏沐安慰,“没事的,既然他要这么任性,他就要自己承担后果。” “尚华哥……”苏沐搂紧尚华的腰眼里闪过诡异的笑,楚寒,跟我斗,我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尚华拍着苏沐的后背有些疑惑的蹙了蹙眉,他不明白为什么刚才白天会说出那样的话,明明之前白天很乖巧的,怎么突然就这样?可是不论怎么样苏沐都是无辜的,他还那么关心白天。白天一定是被他身边的少年骗了。 ------------ 第十九章:受伤 齐浩轩与白天刚走出不远,因着苏沐的鬼嚎就把附近的丧尸引了过来。 苏沐还真不是一般的恶毒啊! 看着迫不及待扑来的丧尸齐浩轩眼神沉了沉,一抬手,手里就冒出银白色的电流,在空气发出啪啦啪啦的摩擦声。 “你是雷系异能?雷系不是紫色吗?”白天惊讶的看着齐浩轩手里的银色电流。 “小白知道挺多的嘛,这可不是雷系哦。”齐浩轩抬手将手里的电流丢给了最近的丧尸,被电流包裹丧尸立刻化成了一滩脓水。 白天愣愣的看着齐浩轩。好厉害,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剧情里没有提到? “走!找个地方躲起来!”齐浩轩拉着白天转身就跑,语气也不在调侃,周身的气势也冷了下来。 然而,丧尸怎么会给猎物逃跑的机会。两人才跑出十几米就被丧尸围住了。 “真是个贱人!要是落在小爷手里定让你生不如死!”齐浩轩再次动用异能,冷冰冰的咬字。 白天知道齐浩轩说的苏沐。 此刻的齐浩轩就像一匹残忍的孤狼,无处不蔓延着死亡的气息。 异能不要钱的往丧尸身上砸,齐浩轩将白天护在怀里破开一条路,朝着最近的楼道冲去。 白天后悔把唐刀还给尚华了,没有武器和异能自己完全就是一个累赘。 中途齐浩轩闷哼一声,白天心中一沉,这绝对是受伤了! 不容白天多想两个人就冲进最近的一间屋子,一进门倒了锁齐浩轩就推开白天。 白天打开灯看着齐浩轩满头是汗的靠在门口,什么也不想就要过去。 齐浩轩目露凶光看着白天冷呵:“滚!别过来!” “齐浩轩!”白天根本就不听他的,抬脚便走近了一步。 “老子叫你别过来!” 白天吓得一抖站在原地看着齐浩轩,“你受伤了对不对?” “是啊,”齐浩轩讽刺一笑,“怎么,怕我变成丧尸咬死你?想杀了我?” “不是的!不是的!”白天摇着头又向跨了一步。 “你他妈聋了!老子叫你不要过来!” 为什么就不信任他呢?他根本就不是这样想的啊!“齐浩轩你就是这样看我的吗?那你刚才救我干什么!让我……” 白天话还没有说完齐浩轩就朝着他扑了过去。齐浩轩直接将白天扑到了地上,白天被摔的头眩眼花。 “我操!”齐浩轩低骂一句朝着攻击白天的丧尸扔了一个电球,“妈的屋子里竟然还有一只!” 白天呆呆的看着压着自己的齐浩轩,伸出手朝着齐浩轩后背摸去,黏黏糊糊的,果然受了伤。 在白天的手摸到伤口时齐浩轩皱了皱眉,随后无奈的一笑,无比的温柔。 他说:“你还真是蠢,怎么办啊?我会吃了你的。你快走吧,把我绑起来也可以。” 白天摇了摇头搂紧齐浩轩:“不,谢谢你,我累了。” 要吃就吃吧,总比被主角受弄死好,而且自己的命是齐浩轩救的,就当还给他好了。而且自己也不一定会死,说不定死了之后就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齐浩轩趴在白天身上也不说话,他把头埋进白天的脖子间,闭上眼睛任由身上的疼痛侵蚀自己。 白天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脑子反复念着电系异能,接着就是一个激灵。 电系异能,末世里唯一的电系异能就是丧尸皇――银皇!也就是说齐浩轩就是未来的丧尸皇之一,难怪他想不起拥有电系异能的异能者,因为他根本就是丧尸。 白天勉强扯了扯嘴角,根据剧情介绍,丧尸皇银皇是三系异能丧尸,电系,空间系,精神系。 算了,就这样吧,或许做齐浩轩的丧尸小弟也不错。经过一番折腾白天终于扛不住打架的眼皮沉沉的睡去了。 好难受,无法呼吸,有东西在嘴里游走,身体也被缠的紧紧的,是不是要死了? “唔……”白天猛然睁大眼睛,入目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像缀满星辰的夜空一样闪耀。 白天用力的推开身上的家伙惊喜的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幻觉才道:“齐浩轩?你没有变成丧尸?” 要做丧尸皇的人竟然没有变成丧尸,太不可思议了! “是啊,小白高兴吗?”齐浩轩危险的眯了眯眼睛,重新将白天压到身下,低头轻轻咬住白天的耳垂,“告诉小白一个好消息,小爷我不仅没有变成丧尸反而还觉醒了异能。” 好不公平啊,白天自我感叹,人家三系异能,哪像自己什么都没有。 “嘶――”耳朵上一疼,传来齐浩轩低沉的声音,耳朵被温热的气息覆盖,“小白走神了。” 白天虎躯一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抬脚就把齐浩轩冲从身上踢了下去,“你神经病啊,一醒来就变成狗了。” 齐浩轩不动声色的看着炸毛的白天,这人还真是迟钝啊。不过迟钝才好,这样才能慢慢捉住你,到时候你就是我齐浩轩的了。不知不觉攻破心防。 “齐浩轩你昨天是不是脑子被丧尸咬了,不会是被丧尸传染了狂犬……”白天话没有说完就被一阵咕噜咕噜声打断,声源就是来自于白天的肚子。 太尴尬了!白天立刻红了脸,偷偷拿余光去看齐浩轩,看到齐浩轩似笑非笑的表情脸更加红烫,干脆转过身直接用背影招呼齐浩轩。 小白太有趣了。齐浩轩摸了摸鼻子手一挥地上就出现一堆零食,从容不迫的拿起一罐牛肉罐头递给白天:“先垫垫肚子充充饥。” 垫垫肚子?充充饥? 白天疑惑的朝着齐浩轩看去,只见齐大少爷叮叮咚咚捣鼓出了锅碗瓢盆煤气灶。白天惊讶的嘴巴里都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 然而齐大少爷毫不在意,得意朝着白天抛了一个媚眼:“乖,给你做好吃。” 白天很想说不是做毒药吧?可看着齐浩轩脸上的笑容又不忍心,虽然齐浩轩这个人老是不着调,却实实在在是一个好人。 白天抱着牛肉罐头看着齐浩轩变魔术般从空间拿出一样样配菜。齐浩轩身上系着一个淡蓝色的围裙,与本人十分不符。 不知不觉白天笑了。齐浩轩――这是这个世界第一个为自己受伤甚至差点变成丧尸的人。 齐浩轩余光瞥见白天的笑容在心里暗暗给自己加了一把气!看吧,小爷就是有魅力,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爱上小爷而无法自拔。 ------------ 第二十章:得到玉骨剑 小抄青菜,红烧豆腐,鱼香茄子。就这些三个简简单单的小菜,一股名为温馨的气氛在二人之间蔓延。 白天踌躇了一下还是决定夸夸齐浩轩,毕竟吃了别人的东西,“你经常做饭?是厨子吗?有做家庭煮夫的潜力。” 对一个热血男儿说有做家庭煮夫的潜力,我们的齐大少爷脸立刻就黑了下来,拿起筷子敲了一下白天的额头:“吃饭!什么家庭煮夫,小爷是要扛枪上战场的爷们!” 白天揉了揉红了一块的额头,心里默默诽腹,本来就是嘛! 吃过早餐齐浩轩从空间取出一辆军用悍马就上路了。 末世来临,起初政府还会掩盖一下,欺骗民众说什么狂犬病,而实际却在背后悄悄建立了基地和地下实验室。 白天和齐浩轩要去的就是离S市最近的F市的a基地。从S市到a基地大概需要三天时间,这三天时间刚好可以用来充实空间物资。 一直安安静静开车的齐浩轩突然对着副驾驶座的白天说:“其实小白你也觉醒异能了,只是你没有注意到,看起来不明显而且鸡助。” 觉醒异能了吗?白天心中一跳,原主更本没有任何异能的。 见白天不回答齐浩轩轻轻一笑,“不仅觉醒了,而且还是双系异能,速度系和强化系。” 白天听着齐浩轩的话陷入沉思。难怪在百货商店被围攻时自己的身手能够那么好,原来是异能的作用吗?可是既然如此剧情里楚寒为什么没有异能? 当然,白天永远也不会知道楚寒嫌弃自己的异能太渣,太粗暴,所以一直隐瞒了下来,别忘了他的形象可是可怜美好的白莲花,既然没有好看漂亮的异能那么这种粗汉的异能不要也罢,有也留着废在那里。 齐浩轩一抬手,手里出现了一把长剑,“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你留着防身吧。”说着毫不犹豫的递给了白天。 这是一把非常漂亮的剑,剑鞘雪白,上面镶嵌着蓝宝石,剑鞘角落刻着三个字:玉骨剑。 白天接过长剑看到这三个字手一抖,玉骨剑?这是什么鬼? 玉骨剑刚到白天手里,他就听到一个机械的声音―― 【叮――拾得可绑定灵器:玉骨剑,玉骨剑绑定中!】 【叮――灵器绑定成功,恭喜宿主获得高价灵器玉骨剑。】 不会真的有鬼吧? 白天吞了吞口水防备的看着手里的玉骨剑,小心翼翼的朝着齐浩轩问:“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有什么声音啊?不就外面噢噢乱叫的丧尸嘛!” 你没听到啊!可是我听到了啊!绝对不是噢噢乱叫的丧尸,它说话了!还说了两句啊!尼玛!这把剑有问题!“那个,齐浩轩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这是个什么问题?齐浩轩透过后视镜看到白天苦兮兮着一张脸挑了挑眉毛,小家伙这是怎么了?“鬼吗?大概有吧,丧尸都能冒出来,也不差一群再来凑热闹的阿飘了。” 妈蛋!齐浩轩,你丫的这把剑送给老子果然没有安好心吧!“这把玉骨剑是人骨做的?” “噗嗤――”齐浩轩毫不留情的笑喷了,眉眼弯弯的用余光看着白天,“哎我说,小白你脑子里想什么呢?这玩意叫玉骨剑就是人骨做的啊?为什么不是玉做的非得是人骨呢?要是小爷叫你猪你是不是就是猪了啊?” 白天真的冤枉啊,他咬牙切齿的看着乐的合不拢嘴的齐浩轩,心中一片凄凉。刚才他真的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忐忑的握住手里的玉骨剑,白天不敢在多看它一眼,要是一会儿钻出一个面目扭曲七窍流血的厉鬼,那视觉冲突绝对比外面的丧尸还要骇人十倍不止。 一路上总会遇到几个求救的人,毫无意外都是袖手旁观,最后就是就是那些人追着车子在后面骂人。敢拦车的绝对没有几个,谁知道会不会遇到一个直接撞过去驾车狂,但是――白天和齐浩轩还就真遇到了这么一群人。 只见路口前围着七七八八个人,扯着喉咙大喊:“兄弟能不能搭一程!” 齐浩轩沉着脸停下车,即使百般不情愿那也真不能从这几个活人身上开过去。 看到挡在路中间的几个人白天先是一愣,随后抿着嘴唇冷淡的看着他们。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没错,挡在前面的几个人就是本应该在百货商店里尚华,苏沐,陆伟,魏生延,方瞳等人,可以如今只剩下八个。就算白天非常好奇也不想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寒!”苏沐看到白天眼睛一亮,而后立刻庆幸的笑道,“幸好小寒你昨晚走了,昨天丧尸攻破了商店,死了好多人,还好小寒不在。” 语句模糊,看似为白天活下来高兴实际却在抹黑白天,说来说去,到了别人耳中就“无意”的提醒着,看吧,你逃了却留下我们,你就是故意的! “小寒。”尚华脸色不太好的朝白天喊到。 白天心中嗤笑一声,一瞬间仿佛换了一个人般,浑身上下散发生人勿近的气息。白天抬头冰冷的看了尚华一眼。 尚华微微一怔,盯着白天。齐浩轩也感觉到了白天气势的变化,转过头疑惑的看着白天,半天只吐出一个字:“你……” 白天冷冷扫过众人,拿起放到一边的玉骨剑轻轻抚摸,心中只剩下两个字:呵呵! “小寒,你怎么了?”苏沐继续坚持不懈的抹黑白天,“是我们不好,你不喜欢我吗?不管如何,看到如今没事我就很开心。小寒这车是你的吗?想不到你还留了一辆车,可以带我们吗?” 齐浩轩从白天身上收回视线。这个苏沐还真是让人不爽啊,怎么看怎么听都特别让人讨厌。 齐浩轩看了尚华一眼,算了,看在小白的面子上,看在尚华曾经对白天不错的份上,就勉为其难帮一把好了,于是齐浩轩不情不愿的开口:“快点!我们还要赶路。” “啊,好好,谢谢你,你是小寒男朋友吧,真是太谢谢你了,你真是好人!”苏沐立刻移开看着白天而露出的心疼的的眼神,朝着齐浩轩柔柔一笑。 齐浩轩感觉胃里一阵翻滚,一个男人能露出这样恶心的矫情的表情,真是够了,不过那句“你是小寒的男朋友吧?”让齐浩轩很满意,就暂时不去计较了吧。 “快点!” “啊,好好,尚华哥,我们上去吧。” ------------ 第二十一章:夺回控制权 齐浩轩的悍马是经过改造的,多坐八个人虽然挤了一点,但还是勉强坐得下。 车上最舒服的自然是主驾驶的齐浩轩和副驾驶上的白天。苏沐用于余光注视着白天的后脑勺,恨不得瞪出两个洞开。 白天早就感觉到了苏沐那恨不得食其肉扒其筋剔其骨的恶毒目光,但是――现在他才没空理他! 或许现在应该叫他封齐,没错,就是封齐!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抢到主动权的,那该死的系统竟然敢坑他!不过,还真自大呢!一个世界的法则之力,竟然以为那么容易就压制自己了。 虽然封齐重新控制了身体,但他没有一点开心,相反还变得非常不爽! 封齐已经与这个叫白天的灵魂半融合了,意思就是如今的白天就是封齐,封齐就是白天,只要他们期中一个人死,另一个也会死! 天下果然是没有白吃的饭啊! 封齐冷冷一笑,顿时整个车里空气都冷了一分。 “小白,你怎么了。”齐浩轩余光看见封齐那张冰冷的脸担心的问。不会是因为看到苏沐所以不开心吧?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怪怪的。 封齐嘴角的冷笑更大,也不回答。闭上眼睛,明明白白的用动作说明了拒绝交谈。 闭上眼睛的封齐现在想的是怎么弄死那该死的系统! 不知道如果现在就这样死了能不能见到系统。 不过难得掌控了身体,如果不做点准备就这么去见系统,也不知道会不会立刻被抹杀呢,虽然封齐很想脱离系统,可他还没有自信斗过系统,上一次就是最好的例子。 既然如此,不如就在这末世好好活着得了,也许会像上次一样系统自动找上门来。 想通之后封齐彻底放松了自己,陷入了沉睡。 齐浩轩驾着车路上没有停留过,就是午饭也是压缩饼干解决的。 直到临近晚上才找了一个小村子落脚。 “小白,小白醒醒。”刚停好车齐浩轩迫不及待的就去叫在车上睡了一天的封齐。 封齐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睛里一道冷光闪过,吓得齐浩轩一抖。 看了一眼四周,封齐什么也没说,淡定的下了车。 齐浩轩看着封齐下了车后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眼前这个小白有点不对劲。 封齐下车就看到一个小院子,除了自己这一伙人还有另一波先来的。封齐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朝着最好的屋子走去。 步伐不快不慢,脚步交错有序,少年脊背挺得笔直,目光冰冷,别有一番优雅。 苏沐看到封齐下车本来嫉妒的发狂的表情瞬间就凝固了。 这个气势,一点也不像楚寒啊,难道楚寒也重生了?可是,不可能! ――对!一定是装的,想要吸引别人的关注!就是这样! 那一波人可就没有什么心情来欣赏这幅美好的少年步行图,别人抢的可是他们的地方啊! 只见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窜到封齐面前拦住,指着封齐的鼻子道:“小娃娃你走错地方了吧,这间屋子老子早就占了,想要就去找别的!” “我不喜欢别人的猪蹄对着鼻子。”丝毫不带情绪的语气。 男人还想争辩什么,可是还没有来的及就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只见封齐握住男人手轻轻一扭,就给卸了下来,卸完手臂之后还嫌弃的一脚踢开了男人,留下一句:“现在是我的了。”就进了屋。 留下身后的齐浩轩等人疑惑的互相对视。 尚华抿了抿唇看着封齐关上的门,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对封齐故作柔弱的厌恶,也有一丝莫名其妙的愧疚。 然而所有人中,心情最复杂的就要数齐浩轩了。 齐浩轩在外面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去看看自己的小白,毕竟当初已经决定了要追求对方,总得拿出一点表示吧。 齐浩轩打开门进去就看到封齐坐在床上,靠在墙上,整个人仿佛入定了一般。 齐浩轩靠近门口时封齐就感觉到了。当初一个世界的法则之力可不是白吸收的。 但是他并不想理会,他在思考要怎么弄死这个世界的里主角,然后得到更多力量,脱离系统,顺便弄死那个叫白天的灵魂。 封齐知道系统肯定在他和白天的灵魂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系统没有出来弄死他,也许系统不知道他还没有死干净。 没错,就是死干净。封齐通过系统的行为知道了系统在收集灵魂,而收集灵魂就是为了复活那个叫白天的人。封齐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运,竟然没有被全部同化。 进了门的齐浩轩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坐到封齐旁边,看着封齐的脸就开始发呆了。 封齐也不理他,别人不说话他又何必多事。 这样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最后还是齐浩轩忍不住喊到:“小白,小白?”你睡了吗? 封齐睁开眼睛直直的盯着齐浩轩,“有事吗?” “……”齐浩轩感觉到了无尽的尴尬,但是话说不应该啊,为什么感觉尴尬的会是自己?自觉丢了面子的齐大少爷立刻不满意了,自己的潇洒风流一定要找回来。 于是脑子一抽挑起封齐的下巴调侃了起来,“小白,你这里这么舒服,今晚我们两人一起睡如何?” 这是看上我了?封齐眯了眯眼睛,危险的看着齐浩轩。 封齐控制了主动权之后自然就有了这个世界的记忆,包括白天在这个世界经历的他在身体可都是看的清清楚楚,对齐浩轩这个人定然也不陌生,甚至不讨厌。 封齐在自己的世界虽然是个反派,但是就算是反派也不代表是坏的烂心烂肺的人,相反,封齐除了手段残忍一些,为人冷酷一点,还真是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坏事。 齐浩轩这样的人他可是很欣赏呢!有一个暖床的人似乎也不错呢,尤其是从白天手里抢东西,让在系统手里栽了跟头的封齐更是一阵快意! 齐浩轩见封齐只是看着自己,虽然那目光让他浑身发毛,但他还是坚持不懈的继续作死:“小白,一个人不害怕吗?我陪你吧。” 说着凑近封齐的脸,故意将温热的呼吸打在封齐的脸上。 ------------ 第二十二章:洗澡 封齐镇定的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脸,身体微微前倾就吻住了齐浩轩的嘴唇。 辗转,撕磨,缠绵,撬开深入…… 齐浩轩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大脑立刻被“卧槽!被追求对象强吻了!”刷屏。 现在的齐浩轩特别想一个电球异能甩到封齐头顶,像对待丧尸一样让封齐电得渣渣都不剩!但是――好像有点啥不得怎么办? 封齐感觉到接吻的人一点也不认真,这种时候还敢走神。于是惩罚性的在齐浩轩嘴唇上咬了一口,咬得齐浩轩闷哼一声才松开。然后抱拳饶有兴趣的欣赏着齐浩轩那张变来变去的脸。 齐浩轩整个人都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对现在发生的事情完全处于懵逼状态。 封齐看了一会儿,最后看得烦了,一把拉过齐浩轩躺下。 在床上躺下后齐浩轩才回神,他尴尬的看着封齐,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半天才憋出一句:“小、小白……” 封齐翻身将齐浩轩压在身下,微笑着盯着齐浩轩,语气不自觉的带了几分诱哄:“齐――,我叫封齐。” 齐? 齐浩轩还以为封齐在叫自己呢,没想到就这样冒出了一个名字。 封齐?不是叫白天吗? 封齐觉得世界玄幻了,不!应该是科幻了,丧尸都有了!不过自己喜欢的人这么多名字是闹哪样啊?楚寒?封齐?白天?尼玛在逗我吧? “我叫封齐,下一次不许再认错。” 齐浩轩看着封齐警告的目光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你不会人格分裂吧?封齐是第二重人格?” “呵呵……”低低的笑声从封齐的嘴里溢出,他俯身靠近齐浩轩的耳朵一字一顿的说,“封齐是一个独立的名字和人,白天如此,楚寒如此,但能笑到最后的只有我封齐。” 神经病! 这是齐浩轩对封齐仅剩下的评价。 “乖,不要惹我生气,否则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杀了你。睡觉。”封齐无所谓一笑,从封齐身上下来,搂着封齐闭上了眼睛。 看着搂着自己闭上眼睛的少年齐浩轩郁闷的要死,而且貌似自己现在的情况有点危险啊!明明是自己去泡别人的,怎么有一种反被泡了的错觉感? 不行! 齐浩轩感觉到了来自世界深深的恶意。 明明他才是上面的,怎有有落到下风的趋势!绝对不行!看来得好好锻炼身体了。 正处于半梦半醒的封大总裁根本不知道,自己看上的猎物已经升起了反攻且扑倒封大总裁的远大理想。 一夜好梦,清早睁开眼睛就看到怀里睡得昏天黑地的齐浩轩。封齐嘴角轻轻一勾,轻手轻脚的起身出了门。 天空依旧是昏昏沉沉,比人类的心情还要沉重绝望。 封齐丝毫不顾及其他人,就开始打起了拳来。跑步,打拳,逛健身房,这是封齐在原世界养成的习惯。 出拳有力,收拳迅速,下盘沉稳,步伐优美,目光伶俐。 靠在尚华身边的苏沐看到远处的翩翩少年郎,心中没来由升起了一股危机感。甚至有点喜欢。 呵!怎么可能?他绝对不会原谅楚寒的!上辈子把他害得那么惨,这辈子绝对要血债血偿!他有空间,还有灵泉,会怕吗? 封齐一套拳下来脸上起了一层薄汗,本该柔弱的少年身体因为换了个芯子无端的生出几分魅力与威严。 封齐转了转眼珠有些不舒服,该洗个澡了。 目光徐徐的朝着尚华一伙人扫过,敛了敛眸思索,到底谁是水系异能呢?苏沐是法则之子有空间肯定有灵泉,但是要是揭穿了苏沐后面就不好玩了。可是――有洁癖的封齐表示,这个澡必须洗。 慢悠悠的朝着一伙人走过去,犹豫了一会儿,说:“谁是水系异能?” “……”一阵沉默,大家互相对望了好一会儿,没有人站出来。 “没有人吗?”封齐声音微冷。 魏生延看着那睥睨一切的少年心中微动,走了出来。走出后脸色一僵,黑了下来,难不成自己被这个人影响了心性?魏生延眉头轻轻一挑,这样影响自己的人不能活着。 封齐上下打量了一翻自动走出的英俊男人。这个人他有点印象,就是在百货商店一直注视着白天身边有七七八八个下属的男人。 “你是水系异能?”封齐问,他还不知道这个人是谁,看起来一点也不简单,“名字?” “魏生延,你不是要水系异能者吗?我就是。” 魏生延啊,这个世界的攻一,雷,火,水,三系异能者――敌人加一。 封齐在心中下了结论,不过现在他还不急着弄死这些跳蚤。 “随我来。”封齐说罢潇洒转身,也不怕后面的人不跟来。 当被封齐带到无人的屋子里时,魏生延是疑惑不解的,而紧接着的那句“我要洗澡,水。”是让魏生延崩溃和郁闷的。 尽然用他的异能来洗澡!就算是吃喝别人也不敢找他啊! 魏生延还是忍了下来,同时还有那被掩藏的很好的杀意。 封齐一点也不介意身边多了一个男人,哪怕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gay,魏生延此刻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洗澡用的喷水器罢了。 可魏生延不这样认为啊,他动了动喉结不自在的盯着封齐。 褪下上衣露出雪白的肌肤,楚寒生为最大的炮灰受自然是有一副好皮囊的。 只见少年美得不可方物,脸上却始终挂着冷漠的神色,让人想压在身下狠狠欺负,看看那柔弱的身体上的那张冷漠的脸哭泣求饶时的样子,光是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 衣服一点点褪得一干二净,修长雪白的腿,美丽的锁骨,好看的蝴蝶谷,挺翘的臀部,还未发育完全的喉结。 “水。” 冷淡的音色让走神的魏生延立刻回归本位,他用异能对着封齐淋下水,目光漂浮的移开一瞬间之后又移了回去。 就算魏生延再怎么不淡定面上也看不出一点,好歹也是位面攻一,怎么可能区区情绪都掩盖不了。 因此,封齐对魏生延生出的那些不良心思一点也不知道,他如果知道了,而且还用那样放肆的眼神亵渎自己的身体,难保封齐不会立刻弄死魏生延,就算不弄死,挖掉双眼还是可以的。 所以,魏生延应该庆幸他那强大的不动声色的眼神猥渎。 ------------ 第二十三章:异变 简单的洗过澡之后就着原来的衣服穿上。 封齐从屋里出来就看到齐浩轩迷迷糊糊的看过来,嘴角微微勾起,一翻别样的魅力,让人错不开眼睛。 齐浩轩腾的一下红了脸颊,转过头去,心里除了羞涩之外还有一丝失落。 齐浩轩抿了抿嘴唇,封齐为什么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们认识吗? 若是以往他一定会霸气侧漏的拉着封齐走开,可如今封齐给他的感觉很危险。或许封齐真的只是封齐,不是白天,也不是楚寒。 封齐脚下一顿,朝着齐浩轩走去。他的人,在没有玩腻之前,他从来不介意多宠着一点。 就在齐浩轩内心慢慢的纠结之时,突然腰上一紧,一股熟悉的清香扑面而来,一丝不漏的包裹住他。心脏突然不受控制的开始加速。 “怎么了,不高兴吗?”低沉声音在耳边响起,含着少年特有的稚嫩。 “没有。”齐浩轩不自在的动了动,企图挣开封齐的怀抱,然而换来的是更加紧的力道。 “乖。”封齐轻轻的安抚着,搂着齐浩轩朝着众人走去。 早餐用的特别安静,最丰富的就属大家的表情了。 苏沐恨恨的盯着封齐,那嫉妒和厌恶的目光仿佛要将封齐灼出两个洞开似的。明明自己已经把他抹黑了,明明他应该被所有人抛弃,可是为什么楚寒这个贱人又绑上了齐浩轩!装可怜不行了又来装清高装高冷,等着,我苏沐一定会把你的面具全部撕下来! 尚华面色古怪,眉头轻轻蹙起。小寒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心性大变?难道以前是装的? 魏生延目光偶尔瞥一眼封齐。这是个有趣的人,只是不知道能让自己感兴趣到什么时候。 最尴尬的就是齐浩轩了,他心中千万头草泥马飞过。大哥大姐们别看我啊,又不是我要这家伙抱的。当然,心中还有那不可忽视的欣喜。 罪魁祸首封齐倒是一派自在安然,完全不受外人影响。 然而就在这时,封齐身体突然一僵,倒地不起。 “小白!”齐浩轩惊呼一声,急忙抱起封齐,拍打着封齐脸颊,“小白你怎么了?小白醒醒啊!小白!小白!” 一时间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尚华不安的伸手朝着封齐的鼻息探去,结果浑身一震,一语不发的僵在原地。 齐浩轩看着尚华的反应身体一抖,不好的预感升起,他颤抖的问:“他――怎么了?” “他……”尚华低头就看到齐浩轩如同野兽一般的眼睛,似乎只要尚华说出什么令他不满意的答案,下一刻就能扑上来撕碎尚华。可是,就算尚华想给齐浩轩一个美好的答案也做不到啊,于是只能实话实说,“小寒……没有――呼吸了。” 轰隆! 尚华的答案在齐浩轩脑海中炸开,把齐浩轩炸的浑身刀割般的痛。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就没有呼吸了呢? “没有呼吸了?”站在人后闻言的苏沐不可置信的晃了晃身体,还是陆伟及时扶住他。苏沐看着齐浩轩怀里的封齐眼泪不要钱似的大颗二颗的往下落,他悲痛的喃呢:“怎么能,不会的!我不相信小寒没了!为什么会这样!一定是有人害了小寒!一定是这样的……” 苏沐话一出口尚华立刻警惕的看向齐浩轩,冷冷的说:“昨天晚上只有你和小寒在一起,小寒没什么实力,若是做点什么也只有你能做到了。” 我?我怎么可能伤害自己的爱人!齐浩轩看着尚华的目光从欣赏慢慢变成厌恶和鄙夷。这个人就是自己爱人的表哥,一个只会听信苏沐被苏沐迷惑的男人,真是让人觉得脏眼睛! 就算有人害封齐也不可能会是自己! 齐浩轩猛然紧紧盯住魏生延,对!自己不是唯一的嫌疑人!“还有你!刚才你一直和小白在一起,说不定就是害了他!” 看到齐浩轩狗急乱咬人,魏生延嗤笑一声,“我吗?呵!我用得着如此?要是我想杀了他随时可以捏死他。”不过可以,难得挑起自己的兴趣,竟然就这样死了,还真是可惜啊。 “不论是不是你杀了小寒,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你必须配合我们。”说着尚华从白天还回去的空间里取出一条绳子,“只是绑住你,不会做其它的事情。” “呵!呵呵!哈哈哈哈……”齐浩轩抱着封齐的尸体大笑,绑住他?这群人会替小白寻找凶手?开什么国际玩笑!不过只是找一个替死鬼罢了! 看着尚华拿着绳子过来,齐浩轩毫不犹疑的运起异能一个电球砸去,趁着尚华闪躲抱起封齐的尸体起身就逃。 看着抱着自己表弟逃遁的齐浩轩,尚华大喝一声:“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一群人撒丫子的追着齐浩轩跑,齐浩轩利用精神异能给尚华他们制造障碍,不知不觉的尚华一伙人离齐浩轩越来越远。 苏沐跑在后面,一不小心脚底一滑跌在了地上,膝盖手肘都破了皮。 见苏沐摔倒,尚华停了下来犹豫了起来。话说小寒已经死了,就算追了回来也只有尸体,大不了以后遇到齐浩轩再把他挫骨扬灰就好了。 思极此处尚华来到苏沐身边,小心的扶起苏沐关心的问:“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苏沐柔和回答,又懊恼的问,“齐浩轩跑了,小寒他……” “没事,让他跑吧,下次见面我一定会替小寒报仇的!”尚华恨恨的咬了咬牙,而后温柔的抱起苏沐往回走,“你就不要担心了,末世了,可不能再随便受伤。” “嗯……” 苏沐将头埋在尚华胸口,脸上的表情一片快意和得意。 楚寒,你终于载到我手里了吧!我说过我一定会报仇的,就这样放过了你真是太便宜你了,你上辈是如何对我的!看!这辈我对你多好,还没折磨你呢。我可是如此的善良而宽容呢。 直到身后再也看不见一个人齐浩轩才停下来,他靠在一颗树下,紧紧搂着封齐的身体。齐浩轩的表情阴沉的可怕,浑身包裹着银白色的电流,他的电系异能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暴动了。 小白,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报仇,那些人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们! ------------ 第二十四章:灵魂分裂 封齐眼前一黑,脑袋一阵阵抽痛,再次睁开眼睛已经身处一片黑暗之中。 而封齐面前赫然是一个同体发光的蛋。 封齐认得这玩意,他怎么可能不记得它呢?就算这颗蛋化成灰他也认得出来! 因为它就是想要得到他灵魂的系统――111!!! “哈哈哈!111,想不到我封齐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啊!”封齐阴冷的看着111,恨不得上前去把这颗蛋给捏成齑粉。 111不回答,浑身发出耀眼的光芒,刺眼的光芒几乎照亮整片黑暗。 封齐抬手挡了挡,等放下手之后那颗蛋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绝代风华的男子。 男子剑眉星目,一双丹凤眼有意无意之间透着威严,凉薄的红唇轻轻抿着,无情而又风流,一头青丝垂在腰间,用云蓝色的丝带随便绑着,一身雪白的华袍,蓝色滚边,华袍上绣着暗银色的底纹。 一个天神般的男人,比谪仙还叫人赏心悦目。这是封齐见到男人的第一印象,但是――这可不是什么天神! “你是111。”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封齐防备的看着男子。 111看着封齐没有回话,他现在心中充满了后悔。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为了图快看上封齐的灵魂,为主人埋下这样一个隐患。 “你把我弄到这里是想抹杀我?” 111完全不理封齐,直接就动手。 这样低等的东西,他才不屑于交流,现在他要把主人从压制中解救出来。既然封齐这个灵魂不听话,那就捏死好了。 白色的光芒缠住封齐,封齐眼睁睁的看着白光渗进身体中,身体撕裂般的痛,然而他却还不能动,只能默默的承受着。 此时此刻封齐才意识到111到底是多么强大的存在,原来之前装的样子连千分之一都比不上。若是在封齐还是封大总裁时遇到这样的人说不定还会追求一番,可此刻封齐只想逃离,再不逃离自己一定会被这个男人弄死。 封齐能感觉到自己正渐渐被剥离,若是和那个白天分开,封齐相信这个男人会让他在下一秒消失的一干二净! 就这么消失了?不可能!他绝对不会让他心满意足的! 强行调动体内仅有的法则之力。还有机会,只要可以逃走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白天被压制的意识开始苏醒,封齐已经感觉到了白天对自己灵魂的排斥,封齐的灵魂开始模糊,一会儿是封齐扭曲痛苦的脸,一会儿是白天轻轻蹙眉禁闭双眼的脸。 111的脸上升起了抑制不住的欣喜。 “111,我不会让你得逞!”封齐邪恶的一笑。 111心中突然一跳,就看到封齐手上聚集了一团黑气朝着还未清醒过来的白天打去,黑气落在白天的身体上,白天的灵魂暗淡了三分。紧接着封齐一抖,竟然放弃了七魄仅仅带着三魂逃跑了!留下的七魄很快被白天的灵魂吞噬,即便如此也不能忽略,方才封齐对白天灵魂造成的伤害。 失去封齐支撑的白天立刻无力倒下,111眼疾手快的冲过去将他搂在了怀里,右手运起白色光芒将白天从头顶到脚低检查了一遍,最后111沉下了脸。 白天三魂七魄不全,就是在刚才被封齐打散的,三魂缺一,七魄缺二。七魄缺的是恨和怒,三魂缺生魂,直接造成的后果就是失去痛感。 更重要的是当初111是把白天的记忆封印在生魂中的,生魂一丢白天的所有记忆也就丢了。 无恨无怒,没有疼痛,没有记忆,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魂魄不全,总有一天白天的魂魄会慢慢消失啊! 可恶的封齐!下次遇见一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111闭了闭眼睛,将白天放平,让他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然后111盘坐到白天脑袋前,闭上眼睛进入冥想。 几分钟之后111身上发出阵阵白光,他掐了几个手决,从自己身体中抽出两束能量,源源不断的能量朝着白天身体里灌入。 白天惨白的脸色开始红润,灵魂再次恢复光芒。 111将白天的灵魂假拟了,即使白天却缺一魂也被111用能量支撑了起来,除了恨和怒,白天与常人无异。 收回手的111就不那么美妙了,他身上发出“滋滋滋”的电流声,行动也开始变得机械。 111慢慢抱起白天,虔诚的看着白天的脸,伸出右手覆盖在白天的额头,一阵白光闪过之后白天的眉心出现了三个白点。 白天依旧没醒,111低头亲吻了白天的额头,带着无上的敬意,没有其它的杂质。 “主人,您放心,111一定会好好的保护您的,111绝对不会让任何威胁到你安全的东西存在。 等我,等111来接你,111会永远守护着你。 为了主人,为了未来,111愿意放弃一切跟着主人穿越位面,哪怕变成最低等的凡人。” 放弃一切,记忆,力量,智慧,成为一个低等的凡人。 主人,等我回来,到时候111会给主人一个完整的灵魂,然后看着主人微笑。 黑暗之中升起一股悲凉,华袍男子怀里搂着一个更加英俊的男人,那个男人紧闭着眼睛。 最终两人化成黑暗中的流光消失不见。 封齐并没有逃远,他一直躲在暗处。 在111修复白天灵魂时他无数次想要冲出去偷袭,但最后还是莫名其妙的都忍了下来。 打不过111是其一,可最重要的是――封齐看到111对白天的样子竟然不想出手。封齐不是胆小鬼,如果愿意就是刀山火海又能怎么样?但是他就是不想去偷袭,也许为了以后有一个有趣的对手,也许还有其他的原因。 可不论如何,封齐绝对不会放过111和白天。要知道他身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用来当靶子使和利用了!毫无疑问,111触犯了封齐世界里的那块禁地。 等到111和白天消失之后封齐才慢慢显出身形,封齐的长相和他本世界作为封大总裁时一模一样。高贵而冷漠,帅气的高岭之花。 封齐身形一晃就消失了。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为了避免遇见111和白天,封齐回到了刚刚才离开的那个末世位面,第一个校园位面封齐已经找不到了。 而且封齐只是一个灵魂不是系统,他没有剧情,现在他还虚弱,只能留在这个位面捡便宜了。因为和白天灵魂在这个位面待久了的原因,末世位面的剧情他可以全部知道,哪怕是剧情改变也能知道,但是其它的位面就不行了。 ------------ 第二十五章:回到末世位面 封齐因为只剩下三魂,所以会失去喜怒哀乐一切真实的情绪,但是封齐体内蕴含了一个世界的法则之力,脱离白天灵魂时封齐将那一个世界的法则之力全部带走了。 有了法则之力的支撑,封齐只是情绪比较淡泊,并没有真的严重到没有一点情绪,何况他三魂很全,为了灵魂不消失,封齐只能破坏位面用法则之力支撑自己的灵魂。 再次回到这个末世位面已经是三年之后了。 封齐还没来得及接受这三年来的位面剧情,他一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浑身结了一层白霜,四周全是寒冰。只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嘣――”拿着冰蓝色晶核走进冰冻室的齐浩轩一呆,手里的晶核滚落,傻愣愣的看着醒过来的封齐。 这个人终于醒了,他等了他这么长时间,他每天都来这里守着他,终于等到了这个人醒来。 封齐寻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齐浩轩。 三年时间,齐浩轩变得更加成熟和威严,同时还有一股――傻气?但是封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打算作为爱人的齐浩轩。 “齐浩轩……”封齐动了嘴唇,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嗓子沙哑低沉。 “嗬!”齐浩轩低吼一身扑向封齐,他扑进封齐怀里乖顺的蹭了蹭。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很不同,曾经他也想过把这个人变成同类,这样这个人就可以醒来陪他了,但就是有一个告诉他绝对不能这样做。这个人让他舍不得伤害,让他特别亲切和喜欢。 封齐整个人都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了,齐浩轩竟然还是变成丧尸了!!! 这个人竟然不理自己,齐浩轩用力蹭了蹭这人的脸颊,喉咙里发出抗议的声音:“嗬!嗬嗬!”喂?你怎么了? 封齐心里有点复杂,他抬手摸了摸齐浩轩的脸颊不说话。 “嗬嗬!”你不高兴,为什么啊? 为今之计只能快点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封齐闭了闭眼,搂着齐浩轩就地躺下,盯着天花板开始接收这三年的剧情。 “嗬嗬嗬!嗬!”你还要睡觉吗?不陪我吗? “乖。”封齐拍着齐浩轩的背安抚着。 “嗬!”我一直很乖。 齐浩轩委屈的盯着封齐,眼睛一眨也不眨,就怕下一刻这个好不容易醒过来的人又睡过去。 封齐对齐浩轩火热的目光完全不感冒,开始全身心的接收剧情。 当初苏沐因为嫉妒和怨恨楚寒,趁着大家吃早餐利用他的修真空间对楚寒下了黑手,也正是如此封齐才会被111带回主位面,而在末世位面楚寒这个人就死了。 接着所有人把楚寒的死怪在了齐浩轩身上,齐浩轩便带着楚寒的尸体逃到了B市z基地,在z基地建立了自己的异能小队。 苏沐一伙人去的是F市的a基地,a基地被丧尸袭击崩溃之后,苏沐他们也逃到了z基地。 到了z基地苏沐一伙人很快也建立异能小队,而且处处与齐浩轩作对。 后来外出杀丧尸时,齐浩轩与苏沐等人直接对上,尚华将齐浩轩打成了重伤,苏沐用修真空间压迫齐浩轩,齐浩轩被丢进丧尸群,最后变成了丧尸。 楚寒的尸体也一直被齐浩轩好好保护着。 变成丧尸后的齐浩轩隔三差五的就会召集丧尸攻打z基地。 苏沐等人在末世也成了一等一的高手。 可惜遗憾的是,三年前因为苏沐修真空间的碾压,楚寒这个身体变得异常脆弱,而且原有的异能也没了。 简单点来说,就是封齐现在非常虚弱,身娇体弱易推倒,妥妥的小白脸小受体质。 不过――封齐表示,这有什么,如今齐浩轩就是他最大的金手指,若是齐浩轩想压倒自己,他不介意给齐浩轩先长点记性。 体弱的是楚寒这个身体,可不是封齐这个灵魂。伪装精神异能者对封齐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 如今末世最强的异能者是帝幸易,雷火空间三系异能者,雷系六阶,火系五阶,空间异能五阶。 齐浩轩电系异能七阶,空间异能六阶,精神系异能六阶。 封齐打算伪装精神系异能四阶。 苏沐如今已经勾搭上了攻一魏生延,攻二尚华,攻三向繁,攻四陆伟,攻五唐岂天,至于攻六帝幸易似乎火候也差得不远了。 接收完剧情之后封齐挑起齐浩轩的下巴打量起他,两人大眼对小眼。 眼睛长开了,鼻梁也比原来高,什么都好,就是多了一份傻气。 “嗬。”你怎么了? 齐浩轩小心的吼了一声,然而封齐完全听不懂。 “咕噜――”就在这时,不和谐的声音从封齐小腹传出来。 齐浩轩不解的看着封齐:“嗬!嗬嗬嗬!”你肚子响了,痛不痛?要揉揉吗? 然后齐浩轩就把手伸到了封齐肚子上。 封齐眨眨眼看着齐浩轩的行为,两人之间升起一股诡异的气氛,俗称――交流障碍。 “咕噜――”三年没吃东西,在肚子第二次发出抗议后,封齐忍不住开口:“浩轩,有吃的吗?” “嗬!嗬嗬!嗬!”吃的,当然有,给你! 齐浩轩毫不犹豫的从空间掏出了一堆晶核,“嗬嗬嗬嗬!”你要吃哪一个,自己选。 玛蛋!封齐翻了一个白眼,这都什么玩意! 这里似乎离r基地也不是很近,末世的晶核可以换很多东西吧?而且貌似苏沐他们最近来r基地了,好像是为了一批研究机器。 稍微犹豫了一下,封齐挑了十三颗最大的晶核放入口袋里。 “嗬!嗬嗬!嗬嗬嗬!”你不吃吗?不喜欢吗?你要吃什么告诉我,我给你找去。 叫什么呢,真的听不懂啊。封齐挑眉,表示交流障碍真不是自己的错。不过看齐浩轩反应,应该是听得懂自己讲话的。 三年了,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很饿啊! 抬手摸了摸齐浩轩的脑袋,用长辈教训晚辈的语气开口:“浩轩,我要出去一趟,你在这里等我好吗?” “嗬!嗬嗬!”不行!外面好多坏人,他们会打爆你的脑袋,拿走你脑子里晶核! ------------ 第二十六章:被调戏的封总裁 至于齐浩轩在讲些什么,封齐是一点也听不懂,但这不妨碍他假装听得懂,“要乖乖等我哦,我填饱肚子就回来。” “嗬嗬!嗬!”不行!你要吃什么告诉我,我去给你拿回来! “好了,拜拜。”封齐理了理衣服,刚起身就被齐浩轩抓住手腕。 封齐面皮一抽,妈的,痛死了,法则之力大部分用来支撑七魄了,现在的自己真是不堪一击啊! “浩轩,你放手,弄痛我了。” “嗬!”对不起,你别生气! 齐浩轩急忙放开手,封齐的手腕立刻就青了一圈。 齐浩轩看着自己留下的痕迹无比的愧疚:“嗬嗬!”我不是故意的,别生气,我同意还不行吗? 被齐浩轩抓过的手腕仿佛要断了般,封齐深吸一口气,努力做出和善的表情:“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乖乖在这里等我。” “嗬!嗬嗬嗬!”早点回来,你不回来我就去杀了那些人! 封齐见齐浩轩没有刚才那样激动的表现才松了一口气,慢慢的走出了冰冻室。 冰冻室外面全都是丧尸,它们都像守卫般站得恭恭敬敬的。 等到封齐消失后齐浩轩才从冰冻室出来,对着走道大吼一声:“嗬!”丧一丧二全部出来! 接着空间扭动,出来了两只高阶丧尸,两只丧尸匍匐在齐浩轩身前:“嗬!”主人。 “嗬嗬!嗬嗬!”跟着他,要是他出事了你们就等着变成我的食物。 “嗬嗬!”是,我们一定不会让小主人出事。 对于封齐来说这是一种神奇的体会,从一大波丧尸里穿过,没有一只丧尸跑过来攻击他,真是莫大的荣幸。 这里能有什么吃的?去基地苏沐他们在,虽说楚寒死了三年,要是认出来还真就不好了。 齐浩轩带着一堆丧尸小弟占了B市最大国际酒店,出了酒店封齐直接奔向了周围的超市小店,不过里面早就被其他的异能者洗劫一空。 最后封齐只能空着肚子继续寻找,顺便暗戳戳的鄙视齐浩轩的智商,难道他就不知道找点人吃的东西吗? 七拐八拐,封齐看到一个大百货超市,超市外面游荡着四五百只丧尸。 像这样的地方应该不会有人吧? 加上一路走来,丧尸完全不攻击封齐,他也就不怕了,怕的反而是活人。 于是封齐毫无压力穿进了丧尸堆中,还颇有雅致的打量了一翻丧尸们丑陋的长相。 一个活人完好无损的站在丧尸群外,而且浑身上下不见一丝狼狈,穿着雪白的衬衫,下面配了一条黑色的七分裤,整个就像旅游一般。 这样的人想不引起人注意都不行。所以在那个人出现在百货商店外面时帝幸易就注意到他了。 令帝幸易想不到是那人不仅衣着干干净净,竟然还能穿梭在丧尸群之间!这样的人恐怕就只有丧尸皇了。 B市什么时候又多了一只丧尸皇? 帝幸易眼神暗了暗,身形一晃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 封齐慢慢的靠近百货商店,离商店七八米时就看见了里面货物架上的物资。 一张白皙的小脸上忍不住挂上了兴奋,因为高兴脸颊还泛起了粉红。 老子都快饿死了!终于让我找到吃的了! 嘴角弯起一抹优雅的弧度,封齐小跑到门口,推开玻璃门,当看到里面没有被动一点的物资,封齐的笑又明媚了三分。 既然没有被别人找到,那么这些就通通是自己的了,等会儿回去就叫齐浩轩来把这些东西全部搬了!不过现在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封齐快步走到食物架前,拿下一罐牛肉就开吃。 在这个丧尸走进门时帝幸易就想冲出去给他致命一击,但是看到丧尸脸上丰富的表情又觉得有点有趣,打算继续看看。结果没想到这个少年直接到了食品区拿起牛肉罐头就吃了起来! 原来是一个活人。 帝幸易心中松了一口气,却又想逗逗这个人,而且这个人看起来根本就没有异能。当然,帝幸易是绝对不会相信一个不被丧尸攻击的少年会是一只小猫咪。 正吃的开心的封齐发现四周空气一凝,用余光一看,发现自己竟然被――壁咚了! 从来只有壁咚别人的封大总裁竟然被别人壁咚了! 帝幸易饶有兴趣的看着被自己困在胸前的少年。少年僵着身子,就像偷吃东西被发现的小老鼠,可怜又无助。 “你是什么人?”帝幸易凑近少年的耳朵,一边吹着气一边问。 耳边滚烫的呼吸让封齐身体不受控制的一抖,他小心的转过身,用愤怒的目光瞪着把自己困在货架和胸膛之间的男人。 封齐因为三年都被冻在冰冻室,所以皮肤白皙透明,能够看到青色的血管,一双漆黑的眸子一点也看不出怒火,反而亮晶晶的异常可爱。因为饿得久了又被突然出现的人惊住,未来得及下咽的食物包在嘴里,脸颊鼓鼓的,像一只胆小的仓鼠。 看到如此柔弱的少年,帝幸易忍不住朝少年脑袋伸出了爪子。就在这时,帝幸易身体一僵,眯了眯眼睛成功化解了少年的精神攻击,心满意足的将爪子伸到了少年脑袋上。 我被摸头了! 被摸头了! 摸头了! 头了! 了! 封齐抿紧嘴唇用没有任何攻击力的眼睛瞪着眼前的男人,想不到他堂堂封大总裁也会被人摸头!都怪111,要不是他陷害自己,自己怎么可能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你是精神异能者,四阶。”难怪能从那些丧尸中安全无误的穿过来,“你是一个人来B市的吗?” “放开我!”封齐一字一顿,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结了一层寒冰。 有点个性,看来是一只会咬人的小猫咪。 帝幸易一把揽住封齐的腰,将人圈进怀里,“是一个人吧,不如以后跟着我好了,我会保护你的,末世一个人多危险。” 卧槽!这个人是不是聋子?封齐冷着一张无声的抗议。谁让他长得太具有欺骗性了,末世三年,像封齐这样的少年早就绝种了,就算是末世之前,楚寒的壳子也算上上成。 ------------ 第二十七章:去r基地 封齐动了动身子怎么也无法挣脱这个男人的怀抱,最后只得作罢。 帝幸易在封齐脸上捏了一把,尽量温和的开口,免得吓坏这么一个小家伙:“我叫帝幸易,你叫什么?” 帝幸易! 封齐虎躯一震,卧槽,随便出来找口粮也能遇到末世第一强者,要不要这么“幸运”啊? “你叫什么?”帝幸易拿走封齐手里的牛肉罐头,把不在状态的人唤了回来。 “封齐。”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拿回牛肉罐头继续往嘴里塞。 刚醒来时封齐还在想要怎么对付苏沐,本来打算让齐浩轩指挥丧尸大军直接攻下r基地,然后活捉苏沐他们,在慢慢来折磨。但是,换个方式跟着帝幸易混进r基地也不是不可以。 而且楚寒这个壳子很不错,太具有欺骗性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利用一下也是可以的。要是能让帝幸易直接对上苏沐,顺便拉到丧尸这一边来,这样剧情才破坏的彻底,难道不是吗? 于是,封齐私下里已经决定了,接下来就跟着帝幸易好了。 把别人当成猎物的帝幸易此刻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猎物已经暗搓搓的在估算他的价值了。还自顾自乐的揉揉少年腰间的软肉,捏捏少年白嫩的脸颊。 封齐温顺无害的咬着牛肉,任由帝幸易对自己上下其手。暂时就不和这个男人一般见识,反正最后都是自己的小弟。 等到肚子填饱了封齐才抬起头,睁着又大又黑的眼睛看着帝幸易,面无表情的开口:“放开我!我要回去!” “回去?回哪去?小齐是一个人吗?”帝幸易不同声色的问,眼睛紧紧的看着封齐的表情,等看到少年面露犹豫时心中一喜。 “要你管!”封齐冷淡的开口。 “外面危险,以后跟着我好了。”当然得我管啊,我不管谁管。看到少年故作镇定的样子帝幸易就忍不住想把人拆入腹中。真不知道小家伙躺在身下哭着求饶时该有多么诱人啊。 “放开我!” 少年瞪着一双猫瞳看着自己,帝幸易被看的心中发痒,一把抱起少年,不顾少年的挣扎。要是真的放走这样的宝贝自己可是后悔的地方都没有,“乖,不听话要打屁股哦。” “你――!!!”这家伙竟然真的打屁股!封齐气的说话都不利索了!而且――封齐的脑袋被帝幸易按到肩膀上,屁股被驮着!脚不沾地。封齐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就差没有气晕了! 帝幸易余光瞥见少年通红的耳朵,弯起嘴角笑了笑。害羞了,真是可爱的反应。却完全不知道这分明是给气的。 帝幸易抱着封齐游走在货物架间,毫不避讳的将物资收进了空间。 封齐勉勉强强的忽视掉屁股上的爪子,想着要是一会儿齐浩轩找不到自己怎么办?到时候齐浩轩一定会发狂吧。 还真是不想看到自己的爱人难过呢,但是就是现在封齐想要回去也做不到。 看来只能日后在补偿齐浩轩,要是齐浩轩让自己满意,他不建议在这个位面陪齐浩轩一生。 封齐总是最完美的情人,但也只限于情人,绝对不存在爱人。这是封齐最大的善良,也是最大的残忍。 将一个巨大的百货商店洗劫一空之后,帝幸易没有一点愧疚的抱着封齐走到商店门口,“你能控制外面的丧尸吗?” 不能。封齐面无表情的看着外面游荡的丧尸沉默不语。不知道多加一个帝幸易那些丧尸会不会冲上来攻击。 要是会冲上来攻击,能杀了帝幸易再好不过。现在封齐一点也不想去什么r基地,只想脱离帝幸易的魔爪。 帝幸易见少年不说话也不再问,拍了拍少年的屁股,提醒,“抓紧我!”然后打开玻璃门踏了出去,另一只空闲的手聚集起雷系异能,只要有丧尸冲过来立刻可以被 化成灰烬。 卧槽!又拍老子屁股! 封齐气的七窍生烟,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有忍住,狠狠的一口咬在帝幸易的肩膀上。 肩膀上突然一痛,帝幸易斜眼瞥见埋着脑袋的少年,嘴角挂起邪魅的弧度,驮着少年的手毫不客气的在屁股上捏了两下。 正咬着帝幸易心中大快的封齐,被屁股上的力道捏的小身躯一颤,差点吓得叫出来。 封齐眼神一暗,更加用力的咬在帝幸易的肩膀上。 妈的!看老子不给你咬下一块肉来! “嘶――”帝幸易轻哼一声,他肯定这次小家伙绝对生气了,这一口估计都咬出血了。 封齐和帝幸易出了商店,周围的丧尸立刻围了过来,但却没有上前,都保持着六七米的距离看着两人离去。 帝幸易下意识的就认为这是少年的精神异能作用。 封齐则觉得齐浩轩可能在附近,他有点忐忑,要是齐浩轩毫无理智的冲出来,齐浩轩可不是帝幸易的对手。封齐不想看到自己的人受伤。 最后封齐和帝幸易顺利从丧尸群里突围。不过这只是帝幸易单方面认为,对于封齐来说这是进入虎穴的开始,和谁待在一起都没有和齐浩轩待在一起安全。 等到两个人离开后丧尸群里突然出现了两个衣着干净的丧尸,它们看着封齐离开的方向沉默片刻,而后身形一晃就不见了。 冰冻室里,齐浩轩安静的坐在冰块上,等着那个人回来。 突然空间扭动,丧一丧二出现在冰冻室里。 看到出现的两只丧尸,齐浩轩眼中一道红光闪过,丧一丧二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被突如其来的异能扇飞,撞在冰墙上再落下。 “嗬嗬!嗬!”谁给你们胆子进来的! 丧一丧二立刻爬到齐浩轩脚下,乖乖匍匐在地上。 “嗬!嗬!”对不起主人! “嗬嗬!”你们怎么回来了?齐浩轩眯了眯眼,勉强平静下来。 “嗬嗬!嗬嗬嗬!嗬嗬!”我们跟着小主人,小主人进了商店,然后小主人出来就被人类抱着带走了。 齐浩轩咧了咧嘴,露出嘴里的四颗獠牙,“嗬嗬!嗬嗬!嗬!”说清楚,谁带走他的,他有没有受伤?他去商店干什么的? ------------ 第二十八章: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嗬嗬!嗬嗬嗬!”是r基地的人带走的,小主人没有受伤,就是好像很生气,小主人好像是去商店找吃的,小主人吃的都是人类吃的东西。 是吗?原来他喜欢吃人类的东西,自己怎么没有早点想到呢?齐浩轩有些愧疚的眨了眨眼,“嗬嗬!嗬嗬!”我知道了,找几个厉害的丧尸监视r基地,不要打草惊蛇,要是他有危险一定要立刻把他救出来,你们小心,不要被发现了,再多派几个三阶丧尸试试r基地的实力。 “嗬!”是主人! 帝幸易带着封齐一路向北,中途没有半点犹豫,目标非常明确。 直到前方出现了车队帝幸易的速度才慢下来。 但是背对着前方的封齐并不知道,直到帝幸易将封齐放下来,他才看见这一队人,而且还有熟人呢。 “幸易哥,你回来了,收获如何?”温和如水的声音在空气中溅起一圈圈涟漪,一个男子从车上走了下来,男子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 男子皮肤白皙,一双多情温和的桃花眼,身材修长,穿着咖啡色的风衣,无限妩媚却不显女气。是那种看一眼就让人忘不了的人。 这人封齐第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末世三年后的苏沐。 跟在苏沐身后的男人高大帅气,高挺的鼻梁,脸部轮廓深刻,行走之处自带一股啸杀。这个人,有点眼熟,但封齐却想不起名字。 帝幸易揽住封齐的腰,对于苏沐的问题只是敷衍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问:“尚华呢?” 挨着帝幸易的封齐体会最深刻,帝幸易一开口,空气都冷了七分。本来封齐还以为帝幸易是一个放荡不羁,风流放纵之人,如今这个样子来看,恐怕又是一座超级冰山。 帝幸易感觉到封齐微弱的变化,还以为是被吓到了,安慰的紧了紧揽着封齐的手,冷淡的说:“我有事同他商量。” “尚华哥刚离开,很快就回来。”苏沐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封齐腰上的手,琢磨着小心的问,“幸易哥,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少年啊,不过这样的孩子在末世前也少见,一般多是大家少爷,不知道幸易哥是在哪里遇到的,万一是别的基地派来奸细,还是小心点好。” 苏沐这条狗还真是见不得比自己好的。封齐悠闲的看着苏沐那刻意掩饰的嫉妒和针对。啧啧,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帝幸易初见苏沐时印象不错,温和,善解人意,保持着末世之前的天真,和末世的人没有的善良,而且人也坚强不软弱,又是有实力的人。 所以此刻苏沐的话只让帝幸易觉得有些不赞同,倒没有追究和在意。 见帝幸易没有理自己,苏沐抿了抿嘴唇不甘心的继续说:“幸易哥,你……” “好了苏沐,”帝幸易冷幽幽的看了苏沐一眼,“我自己带回来的人我自己清楚。他叫封齐,以后就跟着我了,你们谁也不要欺负他。封齐是四阶精神系异能者。” 四阶精神系异能者! 这句话无疑在苏沐的世界掀起了惊天骇浪,本来以为只是一个爬床绑大腿的贱人,没想到还是一个有点实力的跳蚤,还真是讨厌啊!看那家伙弱弱柔柔的样子,就是生来用来卖的,给男人骑的,也不知道被多少人上过才能活的这么滋润。 封齐可不知道苏沐在心里怎么想的自己,反正没有好事。 刚刚从冰冻室醒来的封齐还很虚弱,从酒店走到百货商店,现在又被苏沐堵在这里站了这么久,早就吃不消了。原本就苍白的脸更白了,额头上也出了一层细汗。 卧槽!苏沐有病啊!堵在这里干什么!封齐身体一晃,为了稳住身形一把搭在了帝幸易肩膀上,然后就听到帝幸易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不带我到车里坐着的。封齐在心里虚心的自我安慰。 还真下得去手啊,帝幸易从身侧将封齐拽到了身前,含住封齐的耳朵,“小东西真狠心,都咬出血了还要拍一巴掌吗!” 卧槽你个死变态!老子没力气了! 欲要惩罚封齐的帝幸易话落不到两秒就感觉怀里一重,少年的重心完全落到自己身上。 心中咯噔一下,帝幸易将封齐拉出怀里,就看少年惨白着一张脸,连嘴唇的都是雪白的,少年双手双脚无力的垂着,如同没有骨头一样。 “幸易哥……” 苏沐话还没有出口就看到帝幸易急忙横抱起封齐绕过自己,一阵风一般朝着魂舍的队员走去。 魂舍是帝幸易在r基地建立的异能小队,而苏沐在z基地建立的异能小队叫缘度。 本来在同心上人逗趣的陌夕看到自家老大抱着一个人阴沉着一张脸走来,立马迎了上去。 陌夕伸手想要接住老大怀里的人,却没有想老大竟然闪开了,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着老大怀里的人,陌夕还是恭敬的问:“老大,这位是?” 不便多说,帝幸易直接对着朱小敏命令道:“来给他看看。” 朱小敏对着被冷落的陌夕幸灾乐祸的吐了吐舌头,然后走到帝幸易身前,运起异能给封齐做了一个全身检查。 “怎么样?小敏,他没事吧?”朱小敏一收手陌夕就忍不住问,那样子比帝幸易还要着急。 朱小敏毫无形象的翻了一个白眼,狠狠地瞪了陌夕一眼:“怎么了,你急啥!老大都不急你急啥啊?” “小敏,我这不是替老大急吗?”陌夕意识到心上人吃醋了,立刻露出讨好的笑脸,“小敏你看,这不是老大第一次带人回来嘛,还是亲自抱回来的,刚才老大连接都不让我接。” “你还想抱!”朱小敏挑眉冷声道。 遭了,越描越黑了。陌夕一张脸都皱成了包子,“小敏,不是这样的!这不老大好容易看上一个人,我有点激动而已,我陌夕对你的爱可是天地可鉴啊!不信的话我可以发誓!小敏,你别……” “住嘴!”这两人还有完没完啊。 “是老大。”陌夕立刻蔫儿了下来。 ------------ 第二十九章:被放弃 “老大你别急,”朱小敏小心的看了帝幸易一眼,然后开始说,“他没什么事,就是长年没有运动和出门身体太虚弱了,体力消耗过度,多多休息和补补就好了。” 封齐转动着眼珠看着围着自己的几人,心中暗自不爽。也许自己应该早点回到齐浩轩身边,如今这不堪一击的样子,说不定哪天就会被帝幸易吃掉,就算再怎么忍耐,也绝对不能忍受做下面的那个。 封齐被帝幸易带回了r基地,这样一呆就是三个月。三个月里封齐一直被帝幸易捧在手心里。 苏沐在r基地待了一个月后就离开了,再次回来是一个月后。 这三个月苏沐不溃余力的抹黑封齐,封齐在r基地渐渐离心离德,要不是帝幸易护着估计早被r基地的人削皮扒骨死上了千万次。 对于自己越来越不利的处境封齐也乐得自在,只有别人对不起自己,自己才能够理直气壮的报复不是吗? 帝幸易这个人太正直公正,封齐已经不打算把帝幸易拉到自己这边来,他只需要一个反击的借口。 “老大,发现三只四阶丧尸,他们一直在基地外面徘徊。”陌夕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满脸都是疲惫,双眼布满血丝,“老大,你说为什么丧尸不攻击基地,它们守在外面到底是为了什么?只要我们的人一出去就会被杀死,难道是想把我们困死在里面吗?” “继续观察。”帝幸易无力的躺在沙发上,敷衍的吩咐着。 “老大!”观察观察!还要观察到什么时候!!!都是为了那个小贱人!“老大!我拜托你好好想想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护着封齐那个家伙!自从他来后你看看咱们r基地成了什么样子!老大!”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给我滚出去!滚啊!!!” 陌夕吓得一抖,阴沉着一张看了帝幸易一眼,冷冷一笑,“你一定会后悔,r基地绝对会毁在那个人手里!” 直到陌夕离开后帝幸易才发出困兽般的嘶吼,“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说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小齐你告诉我,那些都不怪你……” “幸易哥,小齐体质特殊,他能够吸引丧尸,丧尸也不会伤害他,若是用小齐来做实验说不定人类就得救了!”这是苏沐离开前说的话,那个时候苏沐眼里满是希望。 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呢?哦,对了,当时自己给了苏沐一个巴掌,冷冷的警告他:“不要打他的主意!” 然而苏沐还不死心,依旧哔哔:“幸易哥,你要为r基地考虑啊,我知道你是r基地背后掌权者,只要完成这项实验你就是救世主!你将开创一个新纪元!” 最后自己终究没有听苏沐的,为了保护封齐,怕苏沐蛊惑民众,还把苏沐赶出了r基地。 再后来r基地四周开始出现高阶丧尸,异能者一出基地就会被杀死,三十几万人的r基地,两个多月只剩下了二十三万人! 然后苏沐又回来了,带回了一个更加惊悚的消息! “幸易哥!你知道封齐是个什么东西吗!他是那丧尸皇的玩物,丧尸皇银皇最喜欢宠物! 幸易哥,你以为他就是个干净的东西吗?封齐不过是暖床的!还是丧尸的宠物!还真是恶心呢,幸易哥你也下得去口吗? 杀了他吧!银皇正在想办法救他呢,他是人类的耻辱,这样的东西不应该活着!或者把他送到实验室去,研究成傀儡,对付银皇。”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帝幸易仰着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今天是苏沐发明试用的日子,而他帝幸易却只能躲在这里,如此龟缩在角落,不敢面对小齐。 原来自己一直舍不得动的东西一直是这个样子的,可惜这能怪小齐吗?小齐也是被逼无奈不是吗? 但是――r基地几十万人和小齐,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选啊! 少年坐在土堆上看着基地高档别墅区,一张白的透明的脸上异常平静。干干净净的少年像个水晶娃娃般,可是天使般的少年却没有任何人喜爱。 少年就那样静静坐着,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封齐知道,帝幸易本人就在那片别墅区中。就在今天,自己算是彻底失去庇护了,但没有人告诉他,就连那个一直保护自己的帝幸易都没有一点提示,今天是他落入地狱的日子。 不过无所谓,帝幸易对自己有多残忍,到时候自己才有借口多冷酷。 他封齐不喜欢欠别人的,作为这三个月来的回报,他就给帝幸易背叛他出卖他的机会好了,之后各不相欠。 不过还真是有点可惜呢,本来帝幸易这个男人他是挺满意的。 苏沐带着尚华等人找了半天终于在一处土堆发现了封齐。 这样子肯定是被幸易哥赶出来了。苏沐嘴角扬起得意的笑,运用修真空间趁着封齐不注意废了他的精神异能。 封齐早就知道有人靠近,配合着苏沐装出异能被废除,突出一口鲜血,回头冷冷的看着苏沐。 苏沐温和一笑:“只是废了你的异能,你就不要想逃跑了,现在跟我们走。” 苏沐要装好人,这个时候自然就有人替他出头了。 只见陆伟上前一把抓住封齐的头发,恶狠狠的说:“小沐就你这样心软,这样的贱人跟他客气什么!要我说就把丢给那些贫民,他们也好久没有开荤了,等他们玩够了在弄到实验室去就好了。” 封齐紧紧抿着嘴唇,眼中一片寒冰。陆伟是吗?这笔账今天就先替记下了! “陆伟,别玩了,把人带到实验室去吧,免得一会儿帝幸易那家伙又后悔了。”尚华皱了皱眉,心中还是有些不忍,不管怎么样封齐也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罢了,放在末世前都还没有成年呢。 “知道了!”陆伟嫌弃的撇撇嘴,发泄般运起异能攻击封齐的双腿。 “唔……嗯……”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封齐眼中一黑差点晕过去,双腿钻心般的疼袭击着封齐的神经,只两个呼吸的时间,封齐的双腿就失去知觉了! 这腿――是废了!!! ------------ 第三十章:地下实验室 r基地地下实验里,都是一台台被擦的崭新的仪器。 封齐被绑在实验台上,浑身上下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身上全是各种各样的鞭痕。然而这只是封齐进入地下实验室的第一个下午。 苏沐遣退了所有人,穿着雪白的大褂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封齐那张满是血污的脸,摇晃着手里的绿色试剂,邪恶的开口:“死心吧,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幸易哥抛弃了你,以后你将永远被困在这里。如此,你还不如好好求我,求我,也许你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谁求谁还不一定呢。封齐平静的盯着苏沐那张脸。这样恶毒的法则之子,真不知道法则是如何看上的,那些攻是如何看上的?这样的人就是倒贴自己也不会要。 “看!看!看!谁允许你用这样的眼神盯着我的!”苏沐发狂的大叫一声,运起异能攻击毫无反抗之力的封齐。 看着那双处事不惊,漆黑闪亮如夜空的眼睛失去色彩和焦距,苏沐心中大快。这双讨厌的眼睛终于消失了,这双鄙视嫌弃自己的眼睛终于毁了!他不过是被幸易哥抛弃的小贱人,凭什么看不起自己? “小齐,痛吗?”苏沐温和一笑,伸手沾了沾封齐眼角的鲜血放进嘴里。此刻的苏沐就像来自地狱里嗜血的魔鬼,魔鬼做着残忍事说着温柔的情话,“别怕小齐,苏沐哥哥不会让你死的,我希望小齐永远待在实验室,然后把身体交给苏沐哥哥做实验,然后我们一起来拯救人类好不好?” 封齐的眼前漆黑一片,只有耳朵还能听到苏沐的声音。无语的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估计苏沐重生回来之后有严重的精神病吧,可惜还没有人知道。 齐浩轩洗干净手里的晶核,将晶核对着阳光。晶核散发着浅紫色的光晕。 浅紫色的晶核,这是以前齐浩轩从来没有遇见过的。这颗晶核是齐浩轩从刚刚杀死的五阶变异植物里取出来的。 齐浩轩小心翼翼的收好这颗晶核。那个人一定也会喜欢吧?三个月没有看到那个人了,说好了回来也不回来,好想那个人啊! “嗬!”齐浩轩仰天大吼一声,围着他的丧尸也附和了一声。 冷眼扫了一眼匍匐的其它丧尸,“嗬嗬!嗬嗬!”谁知道哪里还有这样的变异植物? “嗬嗬!”主人不好了!空间扭动,丧一丧二出现在齐浩轩脚下,头贴着地,“嗬嗬!”主人,小主人被人类抓了! 一道红光快速的从齐浩轩眼中闪过,他咧咧嘴,“嗬嗬嗬!”给我说清楚!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我们看到小主人一个人坐在r基地里,然后就有一群人把小主人带走了,领头的人还用异能攻击过小主人!那个带小主人去r基地的人没有和小主人待在一起。 “嗬――”集结丧尸!齐浩轩大喝一声,不少低阶丧尸立刻身体一僵,受不住威压而亡,“嗬嗬!嗬嗬!嗬嗬嗬!”丧一丧二,派个精神异能丧尸监视r基地,然后回来整顿丧尸大军!一个星期后随我攻下r基地!所有的异能者活捉,其他人随便你们! “嗬!”是主人! “嗬!”丧三。 “嗬。”在,主人。匍匐在最右边的丧尸爬了过来。 “嗬嗬!嗬嗬!嗬嗬!”你去联系H市的丧尸皇,就说银皇要与它合作,一起消灭奴役异能者,一个新的国度将崛起! “嗬!”是,主人!丧三兴奋的吼了一声。 “嗬!”都滚!快去做事! “嗬!”是,主人! 人类!我不会放过你们的!齐浩轩握紧手里的晶核。原本他还想,那个人也是人类,为了那个人就暂时不动人类好了,没想到人类敢伤害那个人,那就不要怪我了! “嗬……呵……”封齐…………封齐…… 浩轩艰难的喊着那个人的名字,“嗬……呵――凤……凤――嗬……封――齐……”封齐……封齐――封……封――封齐……封――齐…… “封――齐!嗬嗬嗬!”封――齐!我不会饶了他们的!他们必须付出代价! 封齐在地下实验里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眼睛瞎了,双脚废了,还不给吃的,每天都往身体里注射乱七八糟的液体,有时苏沐在帝幸易那里讨不到好就来对封齐实施鞭刑。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本来去帝幸易那里巴结,没想到却被赶了出来,而且帝幸易还在念叨什么狗屁小齐!苏沐气红了眼睛,回到实验又是对封齐一顿暴虐。 “刺啦――”一声,封齐已经开了四五条口的衬衫又开了一条口。 苏沐手上不停,眼中全是怨恨,“都是你这个贱人!让你勾引幸易哥!都这个样子了还敢想着幸易哥!你个小贱人!你以为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就了不起了是吗?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这个狗杂种!” 卧槽!你每天来都这样骂一次,我说你不累吗?快点打完吧,我还要睡觉呢。 封齐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反正等一会儿苏沐打累就会自己离开。 “贱人!你这个贱人!”苏沐打烦了,便扔掉手里的鞭子,看着狼狈不堪的封齐,转了转眼珠,一个恶毒的念头升了上来。 你这个贱人!我让你勾引幸易哥,毁了你的脸我看你还拿什么去勾引人! 苏沐顺手抓起一管浓硫酸,低低的笑了起来:“小齐,要是没有这张脸你说谁还会喜欢你?” 卧槽!封齐浑身一震,这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猛的睁开眼睛,就看到苏沐手里拿着浓硫酸摇晃,笑得不怀好意。 “怎样才能让人最厌恶呢? 如果一个人看到你,第一眼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人,下一秒却发现你奇丑无比,定然会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东西吧?” “哈哈哈哈!”苏沐狂笑着抓住封齐的头发,“贱人!下地狱去吧!” “刺啦――”一管浓硫酸全部倒在了封齐的右脸上! “啊!!!” 脸上的疼痛让封齐发出无比凄厉的惨叫,接着便晕了过去! “贱人!终于有反应了吧!你不是不怕痛吗?”苏沐得意的一笑,随意的丢掉手里的试管,“咔嚓――”试管被摔成了两半。 “呵呵……”苏沐是带着满心愉悦离开地下实验的。至于小贱人,自有人处理,只要不死就可以了。 ------------ 第三十一章:攻破r基地 别墅外灰蒙蒙一片,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别墅内扔了一地的酒瓶,阴暗的室内发出一股刺鼻的霉味。 陌夕犹豫了一会儿,咬咬牙还是敲响了这扇门,“叩叩叩。” 在门后有一个曾经非常强大的男人,杀丧尸,救人类,建立基地,本应该是人人敬畏的英雄,如今却是个只会躲在黑暗里独自舔伤的懦夫。 “进来。”门内传出低沉沙哑的声音,陌夕握了握拳头推开门。 迎面而来的霉味呛了陌夕一脸,他恼怒的冲上去夺过那人手里的酒瓶,指着鼻子咬牙切齿的说:“帝幸易!你看看你自己成了什么鬼样子!就为了一个男人,你他妈连基地也不要了!兄弟们也不要了!就躲在这个破别墅里整天醉生梦死!” “还给我。”那人抬头欲要夺回酒瓶。 “还给你?我他妈还给你就是孙子!”陌夕气的胸口剧烈起伏,重重的将酒瓶摔在地上,摔得满地碎片,“帝幸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那小情人的旧情人来救他了,我们基地马上就可以全军覆没了,这下你满意了吧?看看你的好宝贝干的好事!” “帝幸易!老子告诉你!要是r基地没了,老子第一个杀了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呵呵!想?有什么可想的?都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所有人逼我的!“哈哈哈哈……”帝幸易用力将头埋在膝盖中闷笑,我给了你们食物,给了你们容身之处,带你们在末世闯荡。 然而最后――你们是怎么报答我的呢?我爱的人你们处处针对!你们给过小齐机会吗!你们才是最自私的人!我帝幸易凭什么守护r基地?凭什么要保护你们?我连我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哈哈!哈哈…… “嗬嗬!嗬嗬!”主人,随时可以进攻基地,一切准备就绪。 齐,我来救你了。 齐浩轩把玩着手里的晶核,眺望着基地的方向。从今天开始,r基地将不复存在!“嗬嗬嗬嗬嗬!”准备出发!在今天之内攻下r基地! “嗬!”是! r基地的大地开始颤抖,远处传来浩浩荡荡的丧尸的叫声。r基地的贫民全部绝望的抱成团,丧尸潮,丧尸攻打基地,这还是第一次啊! “不好了丧尸包围了基地!” “怎么会这样!好多高阶丧尸!” “谁来救救我们啊!” “我们逃不了的!一个也逃不了!” “……” r基地的恐慌声,不知道是从谁先开始的,之后再也制止不了。 齐浩轩在丧尸大军的中央,他坐在一只五阶力量型丧尸身上。 看到r基地恐慌的人类,齐浩轩心中一片沸腾,那是作为丧尸被猎物激发的嗜血因子。但是――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嗬嗬嗬嗬!”丧一丧二指挥丧尸大军攻下基地! 齐浩轩吩咐完以后,一阵空间扭曲就消失在了原地,尽管齐浩轩已经消失在原地,丧一丧二还是恭敬的匍匐行礼,“嗬嗬!”是主人!绝对不让主人失望! 齐浩轩用精神异能编制成精神网覆盖着整个r基地。原来六阶的精神异能在一个月前升到了七阶。七阶的精神异能让r基地的每个角落都处于齐浩轩的监视之中。 封齐的位置在齐浩轩铺开精神网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感受到封齐微弱的呼吸齐浩轩原本正常的眼睛立刻变得血红,也不顾身处何处,朝着天空大吼两声:“嗬嗬――!!!”立刻攻下r基地,活捉全部人类! 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这样伤害那个人! 齐浩轩运起异能直接朝着地下实验去。 “丧尸!有丧尸的叫声!” “有丧尸潜进来了!” “……” 原本就绝望的r基地人,听到基地内突然响起的丧尸的叫声,普通人已经瘫坐在地上等着死亡的降临。还挣扎什么,丧尸已经跑进基地了。 听说有丧尸来救封齐,帝幸易终于走出了那栋别墅。 刚才,他想了很多,既然丧尸都可以为了小齐进攻r基地,那么他为什么不能为了小齐放弃r基地呢? 而且,小齐不一定像苏沐说的那样不是吗?他的心里总是抱着侥幸,不希望事情走到最糟糕的地步,也许小齐清白了,r基地的人就可以接受他了。 然而,刚才基地里的丧尸叫声打破了帝幸易最后的侥幸!但是,没关系,就算这样又如何?反正最后他只会一直站在小齐身边的!就算毁了r基地――也在所不惜!!! “封……齐……” 空间扭动,帅气的男人现在E号实验室门口。他动了动嘴唇颤巍巍喊出那个人的名字,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他的那个人,因为他看到的侧脸坑坑洼洼,与第一次见到的那张白皙可爱的脸完全是天壤之别! 是谁!是谁这么大的胆子!他一定要把那个人挫骨扬灰! “嗬……”疼吗?是不是很疼?告诉我。 封齐动了动耳朵,睁开那双毫无光泽的眼睛。刚才他好像听到丧尸的叫声了,是听错了吗?难道苏沐又想把他喂丧尸不成? “齐……” 齐?是在叫我? 这一次封齐听得清清楚楚,是门口传来的,一个从来没有听过的干涩的声音:“你是谁?什么人在门口?” “嗬嗬!”是我啊,告诉我是谁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 “齐浩轩!你是对不对!一定是你,你是来救我的吗?”一定是齐浩轩!齐浩轩,你终于来了,接下来就是我封齐反击的时刻了。 “嗬嗬嗬。”是,我是来救你的,别怕,我在呢。齐浩轩小心翼翼的靠近封齐,“嗬嗬。”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让你一个人出去。 “浩轩,你替我报仇好不好?” “嗬……嗬嗬!!!”我一定会替……谁!谁!谁!我一定要杀了他!!! 齐浩轩走到封齐身边,待看清那双空洞的眼睛和满身的鞭痕,勃然大怒。这到底是谁做的!简直不可原谅! “浩轩?”他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生气? “齐。” 封齐原本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个诧异的表情,“你是叫我吗?”原来刚才不是错觉,齐浩轩在叫他!一个丧尸在叫他! ------------ 第三十二章:帝幸易叛变 人类变成丧尸后就会失去语言的能力,丧尸真正的是食人的野兽,而一只野兽竟然学会了叫自己的名字。 齐浩轩那一声――齐,在封齐的心中掀起一层又层波浪。心中涩涩甜甜的。 封齐闭上眼睛细细感受,齐浩轩大概是封齐这么多年最满意的情人了。 “齐……”齐浩轩轻声唤着那人,快速的用精神异能将禁锢封齐手脚的铁拷变成齑粉,“嗬嗬。”别怕,我带你出去。 齐浩轩缓慢的将封齐搂进怀里,还用异能检查了一遍,发现封齐不仅毁了容,眼睛瞎了,连腿也废了,而且肚子里空空如也。 “齐。”齐浩轩从空间取出一个水果递到封齐手里,这是知道封齐吃人类的东西后他派丧尸到处收集来的,他的空间里还有很多。 “浩轩……谢谢你。”封齐接过齐浩轩递来的苹果,将头埋进齐浩轩的怀里闷闷的说。 封齐从来不是一个矫情的人,是什么就是什么,他承认自己被齐浩轩感动了,从来没有人像齐浩轩这样对他好!而且他对齐浩轩的感觉也与以前的情人不同。 封齐这个人并不是没有感情,而是不懂感情。 他的家族,那只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为了成为封家继承人,他杀了自己的兄弟姐妹,逼死了父亲母亲。 他曾经的情人和他在一起,为的只是钱和名,为的只是带出去有面子,那些情人只知道天天喊着爱他,然后不停地从他身上索取!从来没有人像齐浩轩这样无怨无悔的护着他。 然而,可惜的是齐浩轩只是一个位面人物。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封齐活着是为了什么?为了完成一个位面的剧情还是给111做修复白天灵魂的工具!这个世界到底是为了什么? 感受到怀里颤抖的身体,齐浩轩轻轻的拍着封齐,“齐,嗬嗬嗬。”齐,别怕,以后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了,我会把伤害你的人类全部杀光。 眼角冰冰凉凉,是眼泪。想不到我也会哭。封齐无声的笑了笑,咔嚓一声咬在苹果上。不管怎么说,现在都不是想儿女情长的时候,只有杀了111和白天,自己才有真正的自由! 帝幸易在听到丧尸的叫声时就下意识的觉得那是来救小齐的,所以便毫不犹豫的朝着地下实验赶去。 当看到一个身穿黑色衬衫的男人抱着一团不急不慢从地下实验走出来,帝幸易真的不知道此刻该用怎样的表情来面对。 看着少年满身的鞭痕还有什么不明白?他是那样信任的任由男人抱着,一只手还紧紧抓着男人的衣服,躺在男人怀里吃着一个苹果。 帝幸易看到柔弱的少年满是心疼,再看到被男人从实验室带出又松了一口气,还有浓浓的愧疚。 “嗬嗬!”人类!杀无赦! 封齐扭了扭身体,疑惑的问:“浩轩,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齐。”他安抚的叫着那人的名字,“嗬嗬。”没事,没什么。 帝幸易不可思议的注视着男人怀里的少年,原来少年除了冷漠还可以是这一副全身心依赖的模样。可惜那人不是自己。 感觉到一股炽热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很熟悉,封齐下意识就看了过去。 “小齐!”帝幸易不可置信的靠近了一步,小齐的脸――怎么会成那个样子?眼睛灰蒙蒙一片,竟然瞎了! 帝幸易?他怎么在这里?齐浩轩打不过他的! 封齐回过头拽紧齐浩轩的衬衫急忙开口:“浩轩,你打不过他,我们快离开这里!”帝幸易在这里,那苏沐他们肯定也在附近!现在的齐浩轩完全不是法则之子的对手! “嗬嗬,嗬嗬。”没事,他打不过我,不用担心,我现在的异能全是七阶,他的雷系才六阶,其它也不过五阶而已。 “小齐……”帝幸易朝少年走去,浑然不顾那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小齐,这些都是苏沐做的对不对?” 废话!封齐直接用后脑勺对着帝幸易,心中却着急的紧,齐浩轩怎么还不走,一会儿要是苏沐来了就走不掉了! 齐浩轩眯着眼睛看着走近的人类,很奇怪,他没有从这个人类身上感觉到敌意,人类看起来挺关心齐的,看齐的样子也不排斥这个人类。 齐浩轩静静的看着这个人类的行为,他倒要看看这个人类想干什么。 但是!让齐浩轩愤怒的是――这个人类走了过来后伸手就想碰齐,齐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能够碰的呢?铺天盖地的精神力攻击朝着帝幸易攻去,毫无防备的帝幸易立刻就飞了出去。 “嗬嗬!”该死的人类,齐是你能够碰的吗! 帝幸易被齐浩轩揍了! 刚才封齐清楚的感觉到帝幸易的靠近,然后被抽飞,中间帝幸易还没有任何的反抗! “幸易哥!”远处传来苏沐悦耳的声音。 来了,剧情还真是固执,总忘不了把主角受送到攻们的身边,不过可惜帝幸易这位攻好像叛变了呢。 封齐嘴角微扬,带着冰冷的寒意。 帝幸易竟然会被打飞,到底是多强大的人?苏沐心中微喜。 苏沐急忙冲到帝幸易身边扶起他的幸易哥。扶起帝幸易后就朝齐浩轩看去,在看到齐浩轩之前还想着――这么强大的人,拉拢成功说不定就可以应付这一次丧尸大军的攻击。 而在看到齐浩轩后只剩下尖叫:“齐浩轩!!!怎么是你!你不是变成丧尸了吗?!” 当年可是他亲眼看到齐浩轩被扔进丧尸群的,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嗬嗬嗬嗬嗬嗬!”我本来就是丧尸,你让我很不爽,我是人类时一定非常讨厌你吧? “你你你――你是丧尸!”苏沐连连后退,齐浩轩竟然成了如此强大的丧尸,早知道当初就该直接杀了!“难道你就是B市从来没有人见过的那只丧尸皇!” “嗬嗬!”你挺了解我的吗? “那你把……楚寒也变成丧尸了吗?”如果楚寒也成了丧尸,依照齐浩轩的性格,一定是晶核养着,楚寒那就是比丧尸皇还厉害的存在啊! 不!不对!“他就是楚寒!楚寒没死!!!”苏沐惊恐的看着齐浩轩怀里的少年,难怪他总觉的封齐眼熟,而且像楚寒那个贱人一样讨厌! ------------ 第三十三章:攻陷r基地 “小沐,你怎么了?小寒确实死了,我们大家都是亲眼所见。”尚华上前搂住情绪激动的苏沐,“小沐,你别多想,既然齐浩轩敢出现,能杀他第一次我们就能杀他第二次。” “对!大不了再杀他们一次!”我苏沐难道还会怕他们不成?我可是还有修真空间,你们谁也奈何不了我! “呵呵呵……”封齐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笑的人。 苏沐认为上辈子自己的死是楚寒造成的,既然苏沐怕楚寒,那么他介意在主角受临死之前加点调料。 “苏沐。”封齐慢慢转过头,眉毛轻挑,嘴角轻扬,“想不到我的好哥哥你还记得我,我以为像我这样的人苏沐哥应该三年前就全忘了的呢。” “你你――真的是他!不可能!不可能!他三年前就死了!” “是啊,我是三年前就该死了的,可惜苏沐哥下手轻了,我没有死成啊,三年后我又活过来了呢。”苏沐,没想到吧?如果是原主还真斗不过你,可惜我是封齐啊! “不是的!不是的!”被楚寒还活着的这个消息震惊的苏沐完全忽略了――就算楚寒活着也不可能知道当初是他偷袭的这一点。 不过封齐才不会告诉苏沐,他喜欢看着对手大变脸色的样子:“苏沐哥,你做了这么多坏事,也不怕遭报应吗?” “没有!你说谎!”他怎么会做坏事呢?他怎么会遭报应呢?他只是为了自己在末世能够好好的活着罢了。 “苏沐哥,楚寒我到底欠你什么,你要处处针对我呢?” “你当然对不起我!你这个小贱人!是你抢了我男朋友!也是你利用他的感情害死了他!” “呵呵,是吗?”苏沐就你这个样子还想和我斗?也只有楚寒才会败在你手里,“苏沐哥,你在说什么啊?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情?” “你没有吗!你上……”辈子!!! 愚昧!封齐邪魅一笑,“苏沐哥不说清楚吗?” “小沐,”尚华狠狠的等了封齐一眼,低头捧起苏沐的脸吻了吻,“别怕,不要被敌人迷惑了心智。” 对!不能被迷惑了!一切都只有自己知道,不能被楚寒乱了方寸,苏沐咬了咬,眼中闪过杀意,“尚华哥,封齐与丧尸为伍,齐浩轩害死了小寒,今天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封齐冷眼看着那卿卿我我的两人。 白天,你那什么眼光,就尚华这样的人,一个眼睛被屎糊了的人才能看得上苏沐这样的男人。 齐浩轩动了动耳朵,看来马上就一场大战,好在自己早有准备,“嗬!”丧三! “嗬!”我在,主人! 齐浩轩右边的景物一阵扭曲,丧三突然冒了出来。 “丧尸!”站在苏沐身后的陆伟轻呼一声,“他是怎么进来的!” 没有人理会陆伟,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突兀的冒出来的丧尸和抱着少年的男人。 “嗬!”照顾好他。 “嗬嗬。”是主人。 “齐浩轩你干什么!”突然离开原来的怀抱让封齐感到一股不安,他胡乱的搂着男人的脖子,“我们先离开这里,你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人多势众,你先和我离开!” “嗬嗬嗬嗬!”不怕,伤害过齐的人我怎么能放过呢? 齐浩轩用力剥开少年搂着自己的手。 “齐浩轩!”封齐大呵一声,这一次他是真的害怕了,他不想齐浩轩死,而且没了齐浩轩他要怎么消灭法则之子?“齐浩轩!你在这样我就生气了!” “嗬嗬嗬,嗬嗬嗬。”别生气,如果连伤害你的人我都无法面对,那以后我还怎么保护你?别怕,我知道那个苏沐看起来很奇怪,我不怕,你也别怕,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齐浩轩!!!”在空中胡乱扑腾的封齐最后还是被送进了丧三的怀里。 被丧三搂着的封齐阴沉着一张,唇线抿成一条直线,半天都不在吭声。 “嗬嗬!”带他离开这里! “嗬!”是,主人。 齐浩轩! 封齐握紧拳头,这种超出控制的感觉实在是让人不爽,下一次绝不允许出现这样的情况! 帝幸易沉默的看着男人送走了少年,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究竟有多么怂! 当初,就算怀疑小齐也应该将小齐送离r基地,而不是直接让人抓到地下实验啊!帝幸易现在连自杀的心思都有了。 他转过头看向苏沐,就是这个人,这个披着天使面皮的魔鬼,把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齐折磨成那副样子的! “幸易哥……”苏沐缩了缩脖子,为什么幸易哥突然露出这样可怕的眼神,他不是应该发现封齐的真面目,因为封齐的欺骗而对封齐恨之入骨吗? “苏沐,你是好样的。”帝幸易冰冷的看着苏沐,脚下步步后退,直到退到齐浩轩旁边。 齐浩轩偏了偏头看向帝幸易,真是一个奇怪的人类。 “嗬嗬嗬。”你是他的朋友吗?是来帮他报仇的吗? 和丧尸近距离接触,帝幸易心中还是有些犯怵,但他还是努力的朝着齐浩轩露出一个友好的笑,“我知道你可以听懂人类说话。你放心,我不是你的敌人。如果你不放心,你可以将我也变成丧尸。” 人类不是最不想变成丧尸吗?男人眼中充满了疑惑,这个人太不正常了,是不是脑子坏了。 “幸易哥你在说什么!你在什么!你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齐浩轩他是丧尸啊!他是丧尸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上辈子就不是这样的!帝幸易,那个强大的人类不是应该成为救世主吗?为什么会和丧尸站在一起!难道是自己重生带来的蝴蝶效应?不可能?怎么可能? 太可笑了!世界上最讨厌的丧尸的人竟然要和丧尸站在一起!!! “丧尸怎么了?”帝幸易讽刺的轻笑,“为了你们我做的还少吗?我为你们做了那么多,你们连我的爱人都不放过,既然如此,凭什么还要要求我和你们站在一边?” 爱人!爱人!爱人! 这两个字如同魔咒一般回荡在苏沐的耳中。 “贱人!封齐那个贱人有什么好的!幸易哥,你背叛了全人类!” “不,”帝幸易释然的笑了,往日的高冷形象冰雪融化,带上一股妖艳和魅惑,“是所有人背叛了我。” ------------ 第三十四章:丧尸帝国 “和他们废话什么?既然如此杀了便是!”尚华聚集异能,右手火球,左手水球,直接朝着帝幸易和齐浩轩就砸了过去。 没有想到尚华会偷袭,齐浩轩与帝幸易一左一右躲闪,刚好险险躲过。 战斗由尚华挑起,苏沐等人也很快加入了进去。 苏沐一伙人虽然人多,但齐浩轩和帝幸易两人都是不二的强者,即使苏沐人多势众也没有占到便宜,尤其是对上齐浩轩时,对苏沐等人简直是完全制压。 最后的结局是陆伟、向繁、庄浩三人被打成重伤,尚华被齐浩轩击中胸口,然后苏沐和魏生延带着所有人逃走了。 看着那几个人狼狈的背影,齐浩轩散了聚集起来的异能,回头走向帝幸易,拍拍他的肩膀:“嗬嗬!”你很厉害。 帝幸易一脸懵逼的看着齐浩轩,完全不知道齐浩轩什么意思。只见齐浩轩拍拍自己的肩膀,乱吼了几声就朝着r基地外走去。 r基地短短半天时间完全沦陷,让人不理解的是――丧尸们见到活人竟然没有冲上来撕咬,而且把活人扣了下来。 直到两个男人从基地里面走出来才让这样诡异的局面被打破。 左边身穿黑色衬衫的男人r基地的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长的十分帅气,浑身上下散发着恐怖的威压。甚至有人猜测他就是r基地的幕后掌权人。 右边的男人――那是r基地耳熟能详的一个传奇!魂舍的老大帝幸易啊! “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啊……”见到帝幸易,r基地的人立刻看到希望。 被一只四阶丧尸擒住的陌夕也跟着喊到:“老大,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来救大家!现在大家只能靠你了!” 还想靠我啊! 帝幸易冷冷的扫过r基地的人,低笑:“靠我?你们凭什么靠我?难道我的立场表现的不够明显吗?容不下我的小齐,凭什么要求我救你们呢?” 一瞬间整个r基地的人鸦雀无声,魂舍的老大背叛了r基地! 帝幸易!陌夕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个一直以来高高在上的男人。 就是这个男人,莫名其妙的带回来一个比女人还要漂亮柔弱的少年。而那个少年的来到就是r基地的噩梦开始,也是他陌夕的噩梦开始! 就是因为那个少年,他爱的女人才会在出基地时被丧尸杀死!都是这个男人带回来的噩梦! 他恨!恨帝幸易!更恨那个少年! “帝幸易!我诅咒你不得好死!”陌夕突然异能暴起,挣脱四阶丧尸的压制朝着帝幸易冲去,“都是你!都是你带回来的人害死了小敏!我要杀了你替小敏报仇!” “嗬!”齐浩轩对着暴起的陌夕大吼一声,腾在半空的陌夕如断线的风筝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过。 齐浩轩的精神攻击将陌夕的神经血管全部挤压到破解。 齐浩轩并不是要保护帝幸易,他只是觉得生气,这个人类竟敢不把他放在眼里,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扑腾,还要杀他刚才的盟友。 帝幸易已经背叛了r基地! 魂舍的队员们看着自己的老大愤愤不平:“帝幸易,你个孬种!为了活命投靠丧尸!枉你还是r基地的幕后掌权人!既然如此你当初建立r基地做什么!管我们做什么……” 帝幸易是r基地的掌权人。 帝幸易建立了r基地。 r基地的人一片默然,心中全是反感和怨恨。 不论别人说什么,帝幸易的决定都不会改变。这些人这样的作为,不过是让他把人心看的更加清楚罢了。 帝幸易就沉默的站在齐浩轩身边,看着r基地的人被丧尸拖走。 r基地被攻陷,一晃眼就是两年之前的事情了。被抓的人全被齐浩轩赏给了手下。 末世五年,变异植物刚刚出现不到四个月,B市的丧尸皇便联合H市的丧尸皇大肆攻打人类基地,人类的生活堪危。 传闻,B市的丧尸皇齐浩轩喜欢一个叫封齐的人类,这个人类奇丑无比,丧尸皇曾为了他攻陷了r基地。齐浩轩之所能够如此顺利的攻下r基地,是因为r基地的掌权人也爱上了这个丑八怪,r基地攻陷后,r基地的掌权人一直跟在齐浩轩身边。 又是一年两年过去,人类基地不断地被摧毁,人类的数量已经屈指可数。 苏沐被丧尸一次次打的狼狈逃窜,苏沐每次停留的基地必然会变成丧尸的下一个目标。 在这些年里,人类被丧尸追着到处跑,在绝望的境地人类中反而出现了不少强者。 这些年里齐浩轩的异能得到了很大的突破,就连H市的丧尸皇也彻底对齐浩轩俯首称臣了。如今世上唯一是封齐对手的人和丧尸唯帝幸易一者。 剧情还是固执的把齐浩轩的最强对手配成了帝幸易,可惜帝幸易如今与齐浩轩可是比兄弟还要亲密,那个变数就是封齐。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末世十七年,人类基地已经全部被丧尸摧毁,只有人类残余人数还苟延残喘。 丧尸帝国建立于末世十年,至今已经有七年了。 一个小院子里开着淡粉色的花瓣,那是被驯服的变异珠蕾花,发出的香味可以让人心情愉悦,也可以让人暴躁。被驯服的珠蕾花毫无疑问是前者。 院子里有一只轮子,轮子上坐了一个男子。男子穿着雪白的衬衫,双眼无神,半张脸美得让人窒息,半张脸让人看一眼都可以噩梦好几天。 时光对丧尸的影响不大,人类在变成丧尸后样子几乎就定了,随着等级越高身体被修复的越好,丧尸越帅气漂亮干净,异能者也是如此。 而轮子上的男子不是丧尸也不是异能者,岁月却没有对他留下多少印记。 这些都是治愈系丧尸的功劳,它们阻止了男子身体机能的衰老。 男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手里捧着一本金边细装的书。 这是十四年生活男子养成的平静心态,处事不惊,开心,快乐。 清风吹过,男子柔软的短发更着风向摇摆,他侧了侧脸露出了一个留恋的神情。 三日之后苏沐就会带着仅存的人类来刺杀银皇。 在原剧情里三日以后是银皇与帝幸易决斗的日子,原剧情中银皇也是三日之后死在帝幸易手中的。 如今没有帝幸易这个宿敌,齐浩轩又该何去何从? 三日之后这个世界的剧情就要结束了,到时候就该离开了。 ------------ 第三十五章:同生共死 在这个位面这些年,他已经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很多情绪变得古怪,按照他本来的性格不应该是这样心思敏感的人。最后他也只能归结为留在白天灵魂里的七魄带来的影响。 两个男人走进院子里,右边穿着风衣的男人走到离男子两米远就停了下来,他看着另一个男人走到轮椅前。 一股淡淡的威压扑面而来,这么多年齐浩轩作为丧尸皇,身上总是有意无意的带着威压,封齐对此已经习惯了,对齐浩轩身上的威压也无比熟悉。 封齐伸手朝着前方摸去,摸到齐浩轩的胸膛时笑了笑,“浩轩,这几天可以留下来陪我吗?” “齐。”齐浩轩握住封齐的手,一把将人抱在怀里,然后走到花坛边坐下,“嗬嗬。”好,我哪里也不去。 这么多年了,封齐依旧听不懂齐浩轩说什么,连表情都看不见,这让封齐感到了挫败。 封齐将脸贴在齐浩轩的胸口,无论发什么,我都会送你这最后一程,也请你陪我这最后的时间。 “小齐。”帝幸易看着自己最爱的人靠在别人怀里,心中有些吃味的开口。 “幸易,”封齐抬头朝着帝幸易的方向望去,“现在外面热闹吗?我想出去走走,在这里待久了很闷。” 帝幸易有些为难,如今苏沐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谁知道被逼到死路的人会做些什么事来,“几天不是才出去过吗?” “嗬!”我带你出去! 齐浩轩轻呵一声就抱着封齐向外走。 这个人就是太宠小齐了,这是自己永远都比不上的,同时这个人还有那个实力宠着小齐。 帝幸易轻轻叹了一口气,只好认命的推着留在院子里的轮椅跟上去。 大街上满目狼藉,都是摇摇晃晃的肢体不全的丧尸,高阶丧尸偶尔朝着低阶丧尸发出威胁的吼叫。 三个干净的人悠闲地在街道上游荡,一个男人安静的推着轮椅上的男子,一个男人走在轮椅旁边不停的说着什么。 “小齐,右边是一个花店,里面有红色的变异杜鹃,蓝色的变异君子兰…… 你的后面,刚刚路过的地方是一个治愈系高阶丧尸的医馆……” 封齐心中,丧尸帝国是一个美丽的地方,被齐浩轩制压的丧尸没有人类的虚伪和贪婪。 三天,时间很短,一晃就过去了。 最后的一天封齐靠在齐浩轩的怀里,紧紧的抓着齐浩轩的衣襟。 今天之后他的这个位面破坏就结束了,齐浩轩也要成为他生命的过客。 一秒……一百六七十秒…… 封齐在心中悄悄计算着时间。 帝幸易拿着封齐那本金边细装书读着:“……然后,海浪冲了过来,将他打进了海里,他在海上扑腾呼喊。可是海上的渔夫都已经离开了,没有任何人回来帮助他。他感到了无尽的绝望,他看到死神在向他招手……死神说地狱在等着他……” 院子内一股强大的异能袭来,空间扭曲之后齐浩轩三人面前出现了一伙人。 来了! 封齐身体一颤,更加用力的贴着齐浩轩。 你,一定要好好的! 我的爱人。 “齐。”齐浩轩轻轻的拍着封齐的肩膀,“嗬。”没事的。 “哈哈!”苏沐笑着上前一步,“齐浩轩,今天我们是来替人类替天行道的!帝幸易,你这个人类的叛徒!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在这么多年的追杀逃亡之中,苏沐对人生也渐渐明悟,他清清楚楚的看着人类被丧尸残忍的杀害,从曾经的幼稚自私,已经真正长成了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苏沐的变化封齐永远是第一个发现的,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难道因为苏沐成了一个好人他就要放弃破坏位面成为白天的养料吗? 封齐被齐浩轩放下,他就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听着,听着周围发生的一切。 听着苏沐满口大义,听着帝幸易讽刺和冷笑,听着齐浩轩吼叫,听着另一只丧尸皇冲进院子帮忙,听着异能与异能的撞击声。 封齐就那样坐着,明明什么都看不见,他却仿佛是最认真的观众。 然后,他听到苏沐尖声吼叫:“齐浩轩!帝幸易!你们两个魔鬼!我苏沐就是死也不会留下你们两个人类的刽子手!” 然后,封齐终于看到了末世位面变动之后的剧情结局―― 苏沐引爆了修真空间,和两位丧尸皇以及人类的叛徒帝幸易三人同归于尽了。 然而一个叫慕天的强者活了下来,带着带着仅剩的人类推倒了丧尸帝国! 法则真是无情啊!这么快就放弃了苏沐有了新的法则之子。 “浩轩!幸易!小心,苏沐要引爆异能与你们同归于尽!”当封齐看到剧情后立刻就出声提醒,至于能不能挽救就顺其自然吧。 “嗬!”疯子! 齐浩轩低吼一声立刻朝着封齐扑了过去。 帝幸易看了齐浩轩一眼,运起空间异能,空间扭曲后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就在帝幸易消失的下一刻苏沐的修真空间便爆炸了。 一阵热浪扑来,封齐被搂在熟悉的怀抱里,他用力反搂着那人。 无尽的疼痛。 “齐……”那人微弱的喊着他的名字,下一秒失去生机,封齐握紧脖子上的浅紫色晶核,也在下一刻陷入永远的黑暗。 两人在爆炸中化成灰烬。 然后封齐以本来的面目灵魂的状态站在院子中央。现在,他彻彻底底的成了一个旁观者。 封齐看到爆炸之后整个院子完全被毁,接着空间扭动一个男人出现。封齐虽然没有见过男人,但封齐知道这个男人就是新的法则之子慕天。 可慕天才刚出现他身后的空间又是一阵扭曲,然后帝幸易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站在他身后,抬手穿过了他的胸膛。 新的法则之子就这样死了。 杀了慕天之后帝幸易捡起了地上两颗最大最漂亮的晶核,其中一颗是齐浩轩的,另一颗是H市丧尸皇的。 封齐睫毛微动,抬手催动法则之力包裹住最大最精致的那颗晶核。 帝幸易看着手里消失的那颗晶核,脸上表情不变,没有遗憾,没有惊讶,他就仿佛是个木头般――机械的转身又去捡其它的晶核了。 封齐低头看着手里的两颗晶核,一颗是齐浩轩送给他的浅紫色的植物晶核,一颗是齐浩轩的晶核,五光十色非常漂亮。 封齐在末世位面作了十四年的瞎子,身死后他没有立刻离开这个位面。 这是浩轩的帝国,他想要好好看看。 封齐在这个位面游荡了一年,他亲眼看见帝幸易杀掉唯二的一个活人,然后统领丧尸帝国,作为一个人类。 丧尸帝国没有他作为瞎子时所想的那么美好,丧尸没有高阶丧尸制压就只有本能的兽性――残忍,暴躁,弑杀。 帝幸易欺骗了当初作为瞎子的他,齐浩轩纵容了帝幸易的欺骗。 帝幸易对于封齐来说也是不同的,但只是朋友,不同与齐浩轩的感情。 封齐离开末世位面时帝幸易还统治着丧尸帝国,刚刚脱离位面就看到剧情:末世三十二年,世界上唯一的人类毁了丧尸帝国,最后自毁了。 封齐不知道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吸收了这个位面的法则之力,这个位面破坏的很严重,封齐吸收的法则之力很多。 吸收完法则之力后,带着遗憾和怀念决绝的去了下一个位面。 ------------ 第三十六章:何为对错? 我帝幸易作为人类最强的异能者爱上了一个少年,在遇到这个少年之前,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有生之年会爱上一个人。甚至为了那个人我放弃了自己最初心中的追求,放弃了我的梦想,放弃了我做人的宗旨。以至于做出后来那么多疯狂的事情来。 但是我不后悔,若是从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甚至会更早的这么做,免得输给我的情敌和盟友。 他叫封齐,是一个非常冷淡的人,至少在遇见我的情敌之前封齐是一个冷漠的人。 不过让我高兴的是他慢慢的接受了我的好意,开始相信我,信任我。 我很喜欢他,每天都想着怎么把他吃掉,可我不敢逼他,我怕还没有走进他的心里就被他讨厌了。 我渐渐的发现,他是一个又别扭又可爱的人。 他喜欢摆出一副“尔等愚民,见到朕还不快下跪”的神情,明明一副软弱可爱的样子偏偏要挂着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 如果日子能够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噩梦由苏沐开始。 我从来没有信过苏沐的话,哪怕第一次见到苏沐我确实挺欣赏这个人的,可我势单力薄禁不住别人相信啊! 当曾经的追求与小齐发生冲突时,我犹豫了,便是因为我的犹豫让少年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被苏沐抓进了地下实验。 等我知道这个消息时因为愧疚却不敢去看少年。 直到少年被抓进地下实验七天后,陌夕告诉我丧尸包围了r基地,来救少年了,我才从混沌中清醒过来,出了门。 在基地我听到了丧尸叫声,我便猜测它去了地下实验,于是我也去了。 最后少年被救了出来,却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看到少年对那个男人依赖的神情,那一刻,我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与第一次见面的情敌差距有多大。 后来我便一直跟在情敌身边,只为了多看少年一脸。 情敌他非常强大,但即使如此,那样强大的男人却对少年言听计从,宠的无法无天。 我看着情敌一步一步吞噬人类领地,看着他把人类追得满世界逃窜。 最后人类被逼的连绝路都没有了,便跑来同归于尽。 其实那个强大的男人是不用死的,但是男人还是选择了陪着少年死亡。 我想,我永远都比不上我的情敌。这辈子少年让给他,下辈子等我强大了,一定亲自将少年抢回来,比那个人更加宠爱少年。 我活了下来,接替了情敌的工作,屠杀人类,为那个男人报仇,更为我的爱人报仇。 少年活着的时候我和情敌为少年编织了一个美丽的世界,当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类时,我便想把那个世界替少年建立出来。 遗憾的是丧尸太狂暴了,根本压制不了,所以最后我又毁了丧尸,毁了我自己,我想去见我的爱人,免得去晚了又被那个男人抢走。 ――帝幸易。 ―――――――――――――――――――――――― 第一眼看到那个人,很亲切,心里感觉满满的。 但是,我并不觉得见过他,我忘记了一切。 可我清楚的知道,我与那个人是不一样的,不是一个族类。 我没有办法阻止他对我的吸引,他一直不醒。 后来我知道他是人类,我是丧尸,他死了。 什么是死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必须陪着我,所以我将他冻到了冰库里。 我一直在等待,不知道等了多久,他终于醒了。 他说饿了,我把我吃的晶核给他,他好像不喜欢,然后他出去找吃的了,让我等他,我就一直等着他。 可他出去之后就被人类带走了。 我让手下在r基地附近监视,只要有人类出来就杀了,这样能伤害到他的人就少了。 最后他被人类抓了,我也渐渐明白了很多事情,明白是我的行为害了他。 后来我攻下了r基地,救出了他。 他被毁了容,眼睛瞎了,腿也断了,满身都是伤痕。 看到他的样子我的心口有一块地方很痛,人类说那是心疼。 同时,我也松了一口气,这样,那个人以后就永远不会乱跑了。 有一个人类背叛了人类,我留下了那个人类,因为他很强大,对那人也很好,我不在时就可以保护那人。 他回到了我的身边,他要什么我都给他,全部的一切。 送给他的晶核他很喜欢,一直留着。有时我想把自己的晶核也送给他,但我还想陪着他。 后来人类反扑,看到他有危险我就下意识的冲了过去,我想我永远也没有机会把晶核送给他了。 那个人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仿佛我活着就是为了他,没有他,世界上大概也不会有我吧? 真好,在我活着的时候,我把能给他的都给他了,除了我脑子里的晶核,顺从他,宠着她,倾尽所有爱他,我做到了,我很开心,从来没有这么开心。 ――齐浩轩。 ―――――――――――――――――――――――― 我以为我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才发现自己不过是异想天开,仗着重生肆意妄为,打着复仇的借口去害这辈子什么错都没有犯的人。 我受到了惩罚,当人类濒临灭绝时,我知道我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所以我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去找到了齐浩轩。 我是不是非常可笑?当初被儿女情长左右,重生之后总想过得更好,便不停的按照记忆中强者去抱大腿,最后在帝幸易那里跌了一跤,这一跌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后悔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肯定是错了! 后来被丧尸追杀的过程里,尚华哥死了,魏生延死了,陆伟死了,向繁死了,庄浩死了……他们一个个全部死在了丧尸手里。 是我的嫉妒激怒了银皇,如果不是这样齐浩轩也不会对人类赶尽杀绝,到时候人类强者崛起,就算没有帝幸易,杀了丧尸皇也根本不是问题! 我苏沐才是人类灭亡的千古罪臣!而我只能用那微不足道的愧疚来为人类做最后的争斗! 最后结果如何我不知道。 如果重来一次我绝不会杀楚寒,也不会怂恿尚华他们将齐浩轩扔进丧尸群,更不会嫉妒封齐。 如果这样是不是就能避免人类的这次灭顶之灾了? 有时候我真的很疑惑,我到底是做了一个梦还是重生了?梦见的东西半真半假,都是我太自以为是。 ――苏沐。 ------------ 第一章:衡渊长老出关 青云宗是传承两千多年的修真大门,青云宗是由青云峰得名。 青云峰之巅有片翠竹林,那处是青云宗大长老衡渊的地方。 微风吹入翠竹林,青衣随着风如袅绕的云烟般飞舞。 男子一头白发垂在地上,温和的眼中满是茫然,白皙的脸庞布满疑惑。 “衡渊?”男子疑惑的开口,声音温和的如早晨穿透露珠的朝阳。 衡渊,青云宗的大长老,化神初期,一百七十三岁,在修真世界有君雅剑之称。 衡渊所修剑道乃是无情道。无情道虽不及绝情道冷心冷清,却也是一种比较冷淡的剑修。 而现在他就是衡渊,他虽然有衡渊的记忆却没有那些经历,他就像是清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宿主你好,我是代理系统YF,受主人111的吩咐前来保护宿主你。】一个奇怪的声音在男子脑中响起。 “保护我?” 他并不觉得奇怪,修真世界有很多传承就是这样的,衡渊的记忆里也遇见过,不过这玩意儿明显不是。 【是的宿主,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在权限范围内我都可以回答。】 “111是谁?我是谁?” 【抱歉宿主,这个问题不能回答你,请你努力完成任务之后,代理系统YF会给你回答。】 我连自己是谁都不能知道?男子皱了皱眉头,犹豫的问:“那,我要做什么?” 【宿主大人现在是衡渊长老,你的主线任务就是作为衡渊长老活在这个世界,直到死去才能离开,在这个过程不能露陷。其他支线任务到时候代理系统YF会发布。】 这太简单了。不知道为什么衡渊总有一种YF在敷衍自己感觉,而且YF刚才提到的111让衡渊有一种来自灵魂的安心,不知不觉就信了YF。 “YF,除了代替衡渊活着我还需要做什么?” 【111主人吩咐,一切宿主大人开心就好,宿主大人请随意。另外宿主的灵魂与衡渊长老的身体完全融合了,衡渊长老的修为宿主都能控制。】 总觉得这个系统不靠谱,扮演衡渊这个任务也太简单了吧? 衡渊修炼无情道,一直待在青云山巅,从来没有人见过衡渊,所以无论衡渊怎么改变也是不可能有人能看出来的。 既来之则安之,衡渊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便御剑朝着山下飞去。 【宿主大人宿主大人!你干什么!】YF急忙叫到,【这人物崩坏了啊!OOC!严重OOC!还有还有!宿主大人你要冷酷一点,衡渊长老是不会笑的。】 “我愿意,反正没人管我,你这么说那你来代替我啊。” 【宿主大人你不能欺负我啊!】主人不是说宿主灵魂不全感情淡泊吗?为什么一点也不像啊? YF悄悄在心中默哀,主人把宿主说的那么好,为什么它觉得宿主看起来就是一个麻烦啊? 青云峰的大殿口,数千名弟子手握一阶长剑,他们跟着最前面的白衣人出剑收剑。 衡渊从天上看下去时就是一片雪白,像波浪般起伏。 “噌――”天空突然传来剑吟声,本来练剑的弟子全部停了下来抬头向半空看去。 只见一个青衣男子御剑而来,一头银发像丝带般飘逸。 “冷师弟,这是谁啊?我以前怎么没在青云宗见过这号人呢?”一群弟子里的一个白净的少年推了推身边的同门问,那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剑上的男子,摇了摇头,又想起别人可能没看见,才出声回答,“不知道,我也没有见过。” “冷师弟怎么可能没见过呢,清风师叔是你爹,青云宗什么人你不知道啊?” “我哪里认识,说不定是那个闭关的大能,我也才十六岁好不好!” “好了好了,不过这前辈长的蛮好看的,就是可惜是个男的。” “等你到了这个时候也可以怎么好看。” “那倒也是。” 衡渊踏着剑停在领头的那个弟子身边,脚下的剑最后嗡鸣一声消失不见。 衡渊脸上挂着温和的浅笑打量着这位弟子,只见那名弟子满脸正气,且不失气度。 白衣弟子见青衣男子眼里闪过欣赏满意的点头,立刻恭敬的稽首行礼:“弟子乃是清风长老第十四代内门弟子秦少锦。不知前辈您是哪位?” 秦少锦,心性不错,不卑不亢。 衡渊思索着对着YF问【YF,我记得我好像没有徒弟哎,这个什么清风长老的内门弟子都十几代了,我是不是该收个徒弟了?】 【宿主大人你别冲动!】天啊,宿主你能不能别瞎折腾啊!【衡渊是不会收徒的!】 【是吗?不就收一个徒弟吗?】衡渊回了YF一句后,毫不在意的对着秦少锦说,“本座衡渊,看你筋骨清奇,可愿成为本座的弟子?” 【宿主大人,你这好恶俗的套路。】YF无语的吐槽。 衡渊挑了挑眉,毫不在意。 “前辈!”秦少锦脸色一变,心中又是惊喜又是无奈,看这位前辈的样子定是将自己收为入室弟子,可惜自己已经拜了清风长老为师了,正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师,最后秦少锦恭敬的朝着青衣男子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真诚的道歉,“还望前辈见谅,少锦已入师门,恐怕与前辈无缘。” “无碍。”衡渊笑着扶起秦少锦,“是本座的错。” “小师弟别来无恙啊。”空气突然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接着秦少锦身边一个穿着青衣的中年人突兀的冒了出来,中年人看着衡渊满目慈爱,“百年不见,小师弟可还好?你可终于愿意出那片翠竹林了啊。” “清风师兄。”衡渊行了一礼,生疏的开口,“不知清风师兄怎有空来迎接衡渊?” “你小子啊,在青云宗御剑,青云宗天地灵气突然震动,我就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哪知是小师弟你出关了。 就不知道小师弟这次出关要在外面待多久?” “暂不入关,衡渊打算下山去走走。”青衣男子眉眼含笑。 “好!好!这是好事,是该走走了,不然人可就憋坏了。”冷清风拍了拍衡渊的肩膀,目光无意落到那头银发上,“小师弟,你这是?” ------------ 第二章:初见宗主 “无事,闭关时突然灵气乱冲。”衡渊说的是实话。 他醒来时衡渊正在修炼,突然接受身体以至于灵气乱冲,差点走火入魔,还好根据身体的本能控制住了,不过头发没保住。 “下次小心,随我去见宗主吧。”冷清风也没有多加在意,修炼之人遇到这样的事也正常。但,下一个问题差点吓死衡渊脑海里的YF,只听冷清风突然问,“小师弟我记得你修炼的是无情道啊?” “是啊,师兄怎么了?”衡渊笑着问,面上完全看不出来一点慌乱,只是右手的食指微微一动。 “好,好,没事,看到小师弟还是如此谦虚温和我就放心了。当初师父说修炼无情道之后小师弟必然无心无情。一想到小师弟要变成那副冷冰冰的模样我心里就硌得慌。” “那去见宗主吧。”衡渊抬手做出请的动作。 YF默默替宿主摸了一把汗,真是吓死人了,还以为被冷清风看出来了呢。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快点将剧情传给宿主吧,但是――主人你要不要这么坑啊!为什么不让我直接传送而要我亲自讲述啊!为什么连接受记忆的那点疼痛都要替宿主考虑了啊喂! 【宿主大人,接下来我的话都很重要,你必须认真记住。】 【你说吧。】衡渊有点疑惑,为什么YF突然变得这么低落。 【宿主大人,如今你所在的位面主要剧情叫《魔神》。 这个位面的法则之子就是冷清风的儿子――冷旭阳。 冷家是上古魔族的血脉,到了冷旭阳这一代却突然觉醒。 冷旭阳会在三个月后踏入魔修,然后被青云宗扫地出门,从此冷旭阳开始了他的传奇,成为第一个飞升成功的魔修。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说这么多宿主大人你也记不住对不对?你有什么不懂就问我便是。】 果然只是一个二手系统【剧情与我扮演的衡渊这个角色没关系吧?所以知不知道无所谓吧?】 【……】宿主大人,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巍峨的大殿,一位老者盘腿坐着。 【宿主大人!那位就是你的大师兄宗主。他的修为比衡渊高哦。】YF兴奋的呼喊。 【闭嘴!】 【……】原来宿主大人也挺可怕的。 衡渊和冷清风踏进大殿老者便睁开了眼睛,他撸了撸花白的胡须,顶着满脸皱纹笑着开口:“小师弟,多年不见,你可还好?” “甚好,多谢大师兄挂念。”衡渊微微颔首。 “大师兄与小师弟慢聊,我便不打扰了。” 衡渊看着冷清风恭敬的退了出去心中疑惑,这青云宗宗主是要卖什么关子? 与此同时感受到宿主疑惑的YF立刻说【宿主大人你要小心宗主。】 【为什么?】 【根据剧情内幕,老宗主原本比较看中衡渊,但是衡渊一心修炼,所以宗主之位才会传给这个老头儿。 现任宗主非常忌惮衡渊,并且想要除之而后快。 原剧情里衡渊一直在翠竹林修炼到飞升,但是宿主你却出了翠竹林,所以宿主你的处境很危险。 而且我发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宿主大人对剧情人物好感度那么高?】 冷清风的好感度63,秦少锦的好感度YF简直就不想说了,竟然是82的高度!就连初次见面的宗主也是66,但现在只有0了!!! 宿主大人!你也太变态了吧!YF简直要为衡渊的好感度惊悚了。 还不等衡渊回答YF,老者就说话了,他对衡渊招了招手:“小师弟,过来让为兄好好看看你都有些什么变化。” “是。”反正这个老头儿不可能现在杀了他,衡渊也不怕,大不了死了早点完成位面任务。 衡渊走到老者跟前停下,老者上下打量了一翻衡渊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小师弟修为进步很大啊。” “谢大师兄夸奖。” “小师弟和我客气什么。”老者撸着胡子,问,“听清风说小师弟要下山去,这可是真的?” “是。” “如此正好,师兄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师兄但说无妨。” “岷山有一草,谓之血莞,为兄希望你能替我取回来。” “成。” “既然如此,小师弟就下去准备吧,三日后启程你看行吗?” “听大师兄的。” 老者撸着胡子目送着青衣男子离开,眼中闪过莫名的神色。 一出大殿YF就开始忍不住抱怨【宿主大人,你怎么能够答应啊!你怎么这么笨啊!你知道岷山是什么地方吗?那是魔族的边界,当初冷旭阳就是去找血莞才唤醒了体内的上古魔族血脉! 而宿主大人你不是魔族也没有魔族血脉啊!你若去岷山就会被魔气侵蚀最终身死道消的!】 【那就让冷旭阳去拿吧,不然怎么走剧情?该蝴蝶效应了。 既然原本宗主是把这个任务交给冷旭阳的,那么就算我帮忙接了,宗主以后也还是会对付冷旭阳的,不如还原剧情得了。】衡渊毫不负责的把宗主留下的任务推了出去。 【……】YF抖了抖身体,如果它有的话。宿主大人真是太邪恶,笑的一脸柔情,心中却没有一点感情。主人说的对,宿主感情缺失。只是表面看不出来。 【那宿主大人,难道你不怕以后冷旭阳记恨你吗?】要知道最后冷旭阳灭掉青云门就是因为宗主曾经企图加害他。 【说说罢了,你就当真了?我可不会将无辜的人拉扯进来。】 可是YF一点也不认为刚才宿主大人是在说着玩,他实在是越来越看不懂宿主大人了。像宿主大人这样的生物果然只有主人才能明白。 【对了YF,你知道这个世界有哪些好玩的地方吗?】衡渊问。 【宿主大人你要干什么?】 【等我将血莞取回来我们就好好把这个世界转转。】然后找个地方自杀,脱离这里。 YF当然不知道衡渊心中想的,假如知道它一定会发出红色警报,他在意的是【宿主大人!你真的要去取血莞啊!你去不了岷山的!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YF不知道的是它宿主骨子里有一股固执,连它主人都不知道,也许它主人知道,只是被一切以宿主为大的主人包容掉了。 ------------ 第三章:冷旭阳拜师 夜色轻笼,月光泼下,星子点点。 冷旭阳一直对今天白日所见的男子念念不忘,闭上眼睛就是青衣男子御剑而来的样子。 那人笑靥如花,青衣如青云峰的云烟般层层飘逸。 像这么好看的人冷旭阳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且那人还要收徒弟,这么好的事想不到秦少锦竟然拒绝了。 冷旭阳给自家父亲敬了夜茶之后,假装无意的问起:“父亲,今天那位前辈是谁啊?” “那位啊,”冷清风吹了吹手里的茶回答,“衡渊,为父的小师弟。” “衡渊长老?”冷旭阳眼神微动,“就是青云宗修炼无情道的那位长老?传说他入门半年筑基,一年辟谷,三年金丹,五年元婴,一百多年就到了化神!父亲,是不是这位长老?” “正是,旭阳,你对他很感兴趣?” “父亲,你这什么话,旭阳怎敢对长老不敬?”冷旭阳摇摇头,兴奋的说,“今日见衡渊长老要收徒弟却没有收成,我想去拜他为师,反正我还没有入师。父亲,你看如何?” 冷清风呵呵一笑,摆摆手:“喜欢就去吧,不过这个小师弟为父可是得罪不起的,你切莫惹事。” “知道嘞!你就放心吧父亲!” 得到冷清风的同意,冷旭阳兴冲冲的就出了门,也不顾现在是夜里一更。 衡渊回到了以前独居的院子,修炼高深之人很少睡眠,衡渊便摆了琴在院子里弹奏。 衡渊对琴并不熟悉,但弹得非常认真。琴声传出的旋律断断续续。 冷旭阳走进院子里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美景。 银白的月光洒落满院,替那人镶嵌了一层慵懒的光晕。 院子里被灵气蕴养的白梅常开不败,在地上投下参差错落的影子。 那人一袭青衣坐在长琴前,雪白的头发随意的披散着。看上去如月中仙。 冷旭阳忘了行礼,就这样走进了院子,走到了青衣男子身边,看着他在月光下绝色的容颜,看着他一脸认真的不熟练的拨动着琴弦。 看着青衣男子勾起小指去拨动第四根弦,冷旭阳鬼使神差的握住了那只白皙修长的手,轻柔的制止:“不能这样拨弦,会受伤的。” 衡渊一僵,抬头看向眼前的少年。这人是怎么出现的,自己尽然没有发现。 【宿主大人,他就是冷旭阳,这个位面的法则之子。】YF悠闲地开口。 沉默一会儿之后,YF咆哮道【宿主大人!你怎么能对冷旭阳的好感度在80呢!难道就因为他救了你的手指!】 衡渊没有理会YF,他平静的挣开了冷旭阳抓住的手指,温和的问:“你来我的院子所谓何事?” 冷旭阳抓过衡渊那只手的拇指和食指不着痕迹的留恋的搓了搓,然后恭敬的跪在衡渊的面前:“弟子冷旭阳,今日见衡渊长老想要收徒,弟子至今未曾入师,想来试试长老是否可以守下弟子?” YF沉默的看着眼前不断攀升的好感度,直到抵达89才停下。然后心觉不爱的问了一句【宿主大人,你到底看中了冷旭阳哪一点才对他这么有好感啊?】 【善良,勇敢,直率。】 宿主,你到底从哪里看出直率来的。 “衡渊长老?”青衣男子半天都没有回答,冷旭阳心中有点忐忑,忍不住出声提醒。 “好啊,如果清风师兄同意的话。我三天后要下山,你去吗?” “师尊放心,父亲早就同意了,师尊去哪里旭阳就去哪里。”冷旭阳欣喜的抬起头看着男子那张谪仙般的脸。 【宿主大人!你怎么能收法则之子为徒呢!】 听到YF聒噪的声音,衡渊心中不喜,有些冷淡的问【YF,为什么你对法则之子这么避讳和讨厌?】 【因为主人说我们就是来破坏法则之子命运的。】所以我们和法则之子是仇人。 这是一个智障!衡渊在心中对YF下了决定,而且自己做事总喜欢指指点点,非常让人厌恶。 YF还想说点什么挽救一下宿主大人收法则之子为徒的决定,却惊骇的发现宿主大人对自己的好感度从100跌倒了0!!! 这下完了!被宿主讨厌了,果然还是应该听主人的,自己只管保护宿主就好了,不应该因为宿主什么都不知道就约束宿主。 当初主人说要保持宿主对自己的好感度在三十,起初看到100就得意忘形了!宿主太诡异,亏它以前还觉得主人要求低!低个屁啊!谁的好感度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YF选择了沉默,宿主大人爱怎么怎么,它没有反对的权利,要是好感度不上来估计主人就要把它拆了。 冷旭阳余光瞥见青衣男子手指上被琴弦磨破的皮,立刻掏出一瓶伤药抓住男子的手指,说:“师尊受伤了,旭阳替师尊上药吧。” 衡渊没有反对,任由冷旭阳将冰凉的药膏抹上。 衡渊之所以收冷旭阳为徒也不是没有原因。 冷旭阳注定为魔,带着冷旭阳去取血莞就可以维护剧情。 不过衡渊并不以维护剧情为目的。 原剧情中冷旭阳之所以入魔之后能活着是因为不在青云宗,若是在青云宗成魔必定被诛杀,然后从青云宗除名。冷旭阳人不错,若是顺手救下未尝不可。 冷旭阳心跳如鼓躲不过修为高深的衡渊,衡渊有些疑惑的问:“心律不齐,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师尊,徒儿无事。”冷旭阳轻轻一笑,将盖好的药瓶收进袖口,“师尊日后若是想要弹琴可唤徒儿来,徒儿音律略懂一二,师尊若不嫌弃徒儿可教师尊,免得师尊胡乱弹奏再伤了自己。” 衡渊点点头:“无事你便歇息去吧。” “那徒儿告退了,师尊也歇息吧。” 衡渊看着冷旭阳离开院子又重新弹起琴来。 还未走远听见琴声的冷旭阳握了握拳头。 师尊只能是自己的,就算那样的感情见不得人,但是永远陪在师尊身边也不错! 师尊那样完美的人一定要好好保护起来,不能让其他不干不净的人给玷污了。 “见君一眼误终身,日日思君又念君。”冷旭阳低笑一声,可惜师尊不是凡人能够沾染的,就连自己也不行! ------------ 第四章:诡异的青云城 三日之后,冷清风将自己的儿子和衡渊送出了青云宗。 出山在外,修者是不便暴露的,一般都是伪装成普通凡人。衡渊和冷旭阳亦是如此。 出了青云宗便要穿便装。 衡渊身穿水蓝色的华袍,腰带绣着白色祥云,滚边是天山雪狐的毛皮,华袍上精绣着暗银色的花纹,一头银丝用蓝色丝带扎起,又在头上插了一根白玉簪子。 奢华却不糜乱,出尘却不清高。 冷旭阳身穿白衣,这衣服不如青云宗的弟子服飘逸,而更显富贵繁复。 出了青云宗便是另外一翻景象。 道路两旁草木稀疏,颇觉荒凉,行人也甚少。 青云宗有先祖布下的聚灵阵,被灵气充实的青云山永远是四季常春,花开不败,给人犹如仙境。 其实青云山外也是草木繁盛,只是比不上青云山,而衡渊在青云山待惯了,经次一行便才觉如此。 “师尊,咱们这次下山是要干什么又何时回来?”冷旭阳看着衡渊的侧脸恭敬的问。 “岷山,取血莞回来,宗主要。若是离开我便不想再回青云宗,若你思念青云宗,随时可回去。” 冷旭阳脸色一变,目光隐晦的打量着衡渊的表情,见衡渊一派从容忍不住问:“师尊,你可知道岷山是什么地方?” 你知道?衡渊一脸诧异和疑惑的看向冷旭阳。 冷旭阳见衡渊的表情有疑惑便以为衡渊不知,于是解释道:“师尊从来没有离开青云宗,一心修炼想来也是不知。 岷山乃是魔界边境,跨过魔都再行一个月变可到岷山。岷山又称魔蛮之地,那里魔气冲天,传说封印着上古魔神。就连一般的魔族靠近都会因为承受不了魔气而爆体,何况师尊你是剑修呢! 师尊,岷山你不能去……” 【YF,为什么冷旭阳知道岷山?既然冷旭阳知道为什么还要去?那个魔神不是应该是仙界的人吗?怎么会封印在岷山?】衡渊状似在认真听冷旭阳说话,实则在问什么都知道的YF。 【冷旭阳之所以去岷山是因为冷清风被宗主扣留,血莞宗主确实需要,冷旭阳体内有魔族血脉,宗主是化神后期,他早就看出来了。 那个魔神是杀戮太重,被仙界的人封印在岷山的。宿主放心,魔神最后会被法则之子在飞升前杀掉的,就是因为得到魔神的魔丹法则之子才能飞升成功。】 从YF那里知道原因的衡渊回过神,拍了拍冷旭阳的肩膀:“无妨。” “师尊!”这样的事怎么可能无妨呢! 冷旭阳看着衡渊继续前行的背影咬了咬牙。师尊果然是不问世事不知人心险恶,青云宗那些老怪物是什么人品,作为清风长老冷清风的儿子的他还不清楚吗?不管怎么样他都得想办法阻止师尊去岷山! YF刚刚一晃神,一回头就看到宿主大人对冷旭阳的好感度到了100。YF心中一片悲凉,不得罪宿主之前好感度太好刷了,得罪之后好感度就没有救了。比如自己和宗主,还是零!不论YF怎么卖萌哄骗都是0啊! 衡渊行了一整天终于在天黑之前到了青云城。 青云城因为离青云峰最近,修真界最大的门派便是青云宗,青云城才因此而得名。 衡渊停在城门口看着青云城内冲天的黑气,心想自己来的恐怕不是时候,但是,既然自己是青云宗的长老,是正派人士,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何况别人还在青云宗眼皮子底下生事,青云宗怎么也该给点表示吧。 “师尊,你在看什么?” “青云城内魔气冲天,入城之后小心行事,不要随便离开我。”衡渊吩咐完之后从从怀里掏出一本手写书卷交给冷旭阳,“这个你收下,对你大概有帮助。” “多谢师尊。”冷旭阳接过书卷小心的收起。 “入城吧。”衡渊甩袖率先进了青云城。 衡渊交给冷旭阳的书卷正是原主飞升的功法,现在他是衡渊,必定没有用处,那就借书送人得了。 红色烛台。带着面具的红衣男人俯视着脚下跪着的,整个人都躲在黑色披风里的下属。 “尊主,青云宗的人下山来了,恐怕青云宗的人已经注意到了这件事。” “几个人?”经过变声后粗糙沙哑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 “两人,一个是冷清风的儿子冷旭阳,还有一个没见过,看不出修为,估计是青云宗那个闭关的老怪物。” “就两个人吗?”男人不屑,老怪物?老怪物会舍得浪费修炼时间下山来? 跪在地上的人抖了抖,恭敬的等着那人吩咐。 “这件事先放一放,立刻下去把青云城的事查清楚!”魔族有些人真是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是,尊主。” 进入青云城,唱夜戏的,逛青楼的,夜间卖灯笼的……人还是有不少,只是气氛有些凝固。 那些人见到有陌生进城也只是随便看了一眼,然后又低头做自己的事。 一个个大活人就像死了爹妈的傀儡。 “师尊……” 衡渊抬手制止了冷旭阳的话,他朝着一个卖河灯的老人走去。 这个老人在众人之间算是最正常的,摊子摆在最边上,几乎没人上前。 老人见衡渊走上来,笑着说着:“公子,买一个河灯求平安吗?” “老人家,河灯怎么卖?”衡渊拿起一个巴掌大的河灯打量。 “公子你若是喜欢便就送给公子好了。” “不要钱啊?”衡渊不解,老人家好不容易有一个顾客怎么还不收钱? 看出年轻人的疑惑,老人叹了口气:“公子刚来青云城还不知道吧,这青云城瘟疫肆虐,小命都保不住要钱有什么用。公子听我一句劝吧,赶快离开这里。” “谢谢老人家。”衡渊笑着道了句谢,就和冷旭阳朝着城内走去。 老人摸了摸衡渊拿过的河灯遗憾的摇头:“多好的公子啊。”可惜年轻人就是不听劝。 冷旭阳跟在衡渊身后问:“师尊,要我去查查吗?” 男子犹豫了一下才点点头,不论怎么说冷旭阳是法则之子,自己总得给他变强的机会,永远把冷旭阳留在身边,没有实践的机会早晚会废掉。就算是法则之子也不例外。 ------------ 第五章:安抚青云城民 冷旭阳挑了一个环境清幽的院子安顿了两人。 第二日一早青云城突然沸腾了起来,入定的衡渊是被院子外的尖叫声吵醒的。 打开房门就见冷旭阳端正的候在门口,见到衡渊开门才施了一个早礼,“师尊,弟子先为你束发。” “进来吧。”衡渊领着冷旭阳进屋,在铜镜前坐下才问:“外面发生了什么?” 冷旭阳握住银发小心的由发端梳到发尾,分出三分心神解释:“昨夜弟子前去探查发现青云城最里面被人设了结界,结界内关的全是得了瘟疫的青云城城民,刚才弟子感受到那结界不知为何消失了,如今青云城因为疫民被放了出来陷入了一片混乱中。” “师尊,好了。”冷旭阳放下木梳。 “随我出去看看。”衡渊起身对着铜镜理了理衣袍。 青云城乱成了一团,一群人绝望的朝着一群人求救,一群人尖叫这叫那群人离自己远点。 衡渊和冷旭阳出去时局面已经得到了暂时的控制,一伙装扮一致的壮年男人在一个紫衣女子的指挥下将两拨人分开了。 而就在此时意外突起,一个疫民挣脱了控制朝着衡渊扑来:“公子救救我!救救我们!他们要将我们关起来!让我们白白等死!” 看着因为跑的过急而摔倒的人,衡渊下意识的伸出手要去扶起地上的人,那领头的女子却急声制止:“公子离他远点!瘟疫会传染!” 衡渊怔了一下收回手。 见此地上的人急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朝着衡渊的脚搂去! “噌――”冷旭阳眼疾手快的拔剑斩断了疫民的双手,拉住衡渊躲过飞溅的鲜血。 衡渊皱了皱眉,有些不满冷旭阳的冲动,竟然就这样斩断了疫民的双手。 衡渊踩着的鲜血在疫民恐怖的目光下走了过去。 “仙长小民错了!求您原谅小民!小民下次……” “不用害怕,”衡渊温和的笑着在疫民身前蹲下,看到男子温柔的脸疫民的恐惧渐渐被驱散,衡渊运起身体里的灵气替疫民将断去的手重新接上,“好了,无事了。” “谢谢仙长!谢谢仙长!”那个疫民磕了三个响头,爬起来乖乖的回到了自己的队伍里。 既然来了,助人为乐,何乐而不为?衡渊看着那群疫民安抚的开口:“在乃是青云宗之人,青云城出事我们不会不管,各位放心,事情有始就有终,我一定会救你们的!” “谢谢仙长!” “有仙长这一句话,我们就是死也无所谓,至少知道有人愿意帮助我们!” “是啊!不像他们只会关着我们,让我们等死!” “多谢仙长!” 衡渊看着下跪的疫民,因为疫民的话,笑容也真诚了三分,他说:“各位先去安顿吧。” 【宿主大人,你是要来做圣父吗?】YF不高兴的问。 【你觉得呢?】 【我并不觉得宿主大人你是做圣父的料,不过你的行为我实在不能理解。】 衡渊嘴角微微一扬。我当然不是圣父,但我不介意做好事,反正都是玩。 看着男子闲庭信步的走来,冷旭阳羞愧的跪了下来,只希望男子不要太生气:“师尊,弟子知错了。” “你并没有错。” “师尊……”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修道之人本就是逆天而行,与逆天而行相比这又算得上什么? 你只是太莽撞了,修道之人应该静心静气。 方才你对疫民出手便是心不够静,如此怎么修行? 旭阳,记住你是修道之人,你的敌人是那高高在上的天道,若是一个平凡之人都容不下,如何修道? 平日理应不惊不怒。 回去把《清心经》抄两百遍吧。” “是师尊。”冷旭阳起身重新站回衡渊的身后。 师尊,在你的世界里如何看待对错与善恶?什么都无所谓才是修道的最高峰吗?亦或者这便是你的道――无情道?冷旭阳眯了眯眼睛。 “尊主。”装饰华丽的房间里,方才领头的女子瑟瑟发抖的跪着。 “如何?”面具男人手里转着精致的匕首,漫不经心的问。 “疫民已经安抚下来了,效果良好。” “听说青云宗的人也去了。” “是的尊主,青云宗的人还夸下海口要解救这一场瘟疫。” “所以疫民才平静下来是吗!你们这群废物!还不如青云宗两个弟子!” “嘭咚――”匕首应声而断,女子吓得立刻不停磕头,“尊主饶命!是我等无能!下次属下一定会做得更好!” 男人冷哼一声,起身走到床边:“结界是何人破开的,可有查到?” “还还……还不清楚,是魔族的手法,从里面破开的,属下怀疑有魔族混在疫民之间。” “立刻给本尊去查!” 楼台上,纱帘缱绻飞舞,窗口边坐着一个男子。 檀木桌上放着一杯沏好的茶,男子手执一本线装书全神贯注的阅读着。 青云城没有生意,酒家的楼上便只有衡渊一人,冷旭阳回院子罚抄《清心经》两百遍去了。二楼唯有窗边的客桌坐了一个人,沏了一壶茶。 【YF,青云城发生的事情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了!】YF得意的尾音都上扬了。 【快讲。】 【在剧情里青云城会在法则之子变成魔族后提到。 当时冷旭阳为了逃避正派的追杀逃到了青云城,三个月后的青云城会变成魔窟,青云城完全被瘟疫覆盖,没有一个健康的活人。 冷旭阳来到青云城之后发现这件事与魔族有关,而且发现魔尊忘君沉也在此地,于是冷旭阳凭借上古魔族血脉打败了忘君沉,成为了新任魔尊,所以冷旭阳才有了后来的地位,才能够借着魔族势力除掉青云宗。】 【忘君沉是魔尊?厉害吗?】一个魔尊这么容易就被解决了?开玩笑吧?要知道冷旭阳就算觉醒了血脉也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罢了。 【忘君沉怎么死的剧情没有细说,不过忘君沉修为已经是渡劫中期了,比宿主大人你还高好几个等级啊! 忘君沉统领魔族已经一千多年了,所以宿主大人你可不能小看忘君沉哦。】 【那你说,血脉真那么厉害吗?冷旭阳一个筑基初期的修士怎么杀死渡劫期的魔尊的?】 【也不难理解,魔族和正派没什么分别,勾心斗角的人不见得少。 何况魔族老大的交椅只有魔尊一个位置。】 所以,忘君沉是死于魔族内斗,冷旭阳捡了一个便宜才是真的?衡渊挑眉。 ------------ 第六章:食人血肉的血骨 衡渊放下线装书抿了一口茶,对着YF命令【把青云城发生的事细细的说来听听。】 【青云城的瘟疫确实是魔族所做,但魔尊忘君沉并不知道,是魔族反动势力制造的混乱,想要借正派之手牵制忘君沉,然后暗中将魔族掌控,最后杀掉忘君沉取而代之。 当初冷旭阳之所以能成为新任魔尊就是因为那一伙人觉得冷旭阳好掌控,可不想冷旭阳拥有血脉,变得越来越强,结果为他人坐了嫁衣。】 【怎么才能解救青云城的瘟疫。】 【这个剧情没有说是什么瘟疫,我也不知道。】YF遗憾的叹了口气,随后又补充【不过宿主大人要是弄清楚这个瘟疫是个什么状况我就可以给出解救的方法……】 “我可以坐这里吗?” 衡渊正认真的听着YF的建议,一个温厚的声音突然冒出,衡渊回神就看到一个身穿月色长袍的男人在桌子对面坐下了。一点也看不出客气在哪里。 衡渊扫了一眼周围,不太高兴的开口:“周围那么多空桌,为何非得坐我这一桌。” “其它的桌子无人,在下就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何况美人当前,不坐此处坐何处啊?”男人笑着合起骨扇,拱手一礼,“在下白君越,刚才还请公子见谅,敢问公子名讳?” 这画风? 男人手执骨扇,神色自若,一派潇洒,身上穿的都是上好的蚕丝,而且呼吸整齐,步伐轻盈,刚才上楼自己竟没有发现,怎么看也不像普通人。 【YF,白君越是什么人?】 【不知道,剧情里没有这号人物。】 难道是一个华丽的炮灰?一个连出场机会都没有的炮灰?衡渊不由得有点同情这位仁兄,原主那个背景炮灰虽然没有出场,好歹飞升了,也不知道这位结局如何。 “公子,可否告知名讳?”看到对面人眼里的一闪而过的同情白君越没有错过,白君越心中突然充满了玩味。第一次见面就对自己感到同情,难道自己长得很像那种可怜的人吗? “衡渊。”一股被野兽盯住如芒在背的感觉袭上衡渊的心上,让他后背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衡渊――”白君越替自己沏了一杯茶,吹了吹,注视着衡渊,“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 能不耳熟吗?青云宗的衡渊长老,修为化神初期,真不知道这足不出户的老怪物下山来做什么?不,应该是个美人。 衡渊笑了笑不说话,转头看向窗外萧索的街道。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和白君越说话很有压力。 衡渊想青云城以前肯定非常繁华,可惜如今却成了这个样子,魔族还真是有些讨厌啊。 “别过来!别过来!你别过来!滚开!滚开!你滚开啊!”苍老的妇女的惊叫。 “叮――嘭……哐――”东西被推翻掉在地上的声音。 “娘啊!你快进来啊!别让别人看见了!否则儿子也保不住你!”男人的声音。这个声音衡渊记得,是那个老板。 “滚!我不相信你!” “乒乓――哐――嘣……”一阵兵荒马乱,男人的声音与老妇人的声音,乱七八糟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 接着便是噔噔的上楼声,然后一个妇女冲了上来,看到衡渊两人急忙跑过来:“大人救命!救我!我儿子要把我关起来!” 衡渊起身想看看发生了什么,白君越眼疾手快的将人扯到身后:“别过去!她被感染了!” 说完妇女浑身燃起了银蓝色的火焰,顷刻之间便化成了灰烬。 衡渊瞳孔微缩,这个人好强! 于此同时,YF在衡渊脑中发出尖叫【宿主宿主!他就是魔尊!只有魔尊忘君沉才有银蓝色的无渊之火,忘君沉的魔族血脉就是无渊之域无渊凤凰!】 【为什么刚才你没有认出他?】衡渊干巴巴的问。 【原剧情里忘君沉一直带着面具,身穿红衣,谁见过他这个样子啊,我怎么可能知道他长什么样子!】YF委屈道,这样的事情怎么能怪它嘛。 “娘!娘啊!呜呜!娘啊……”急急忙忙赶上来的老板扑倒在那堆然剩下的焦灰边,什么都不顾就开始哭嚎。 白君越上前一步放出威压打在老板身上,质问:“你竟敢私藏疫民,你可知道这后果有多严重?” 老板就像傻了一样,只是一口一个娘,理也不理白君越。白君越何时受过这样的气,气的扬手就要拍死老板。 这样欺负一个已经精神崩溃傻掉人衡渊看不下去了,他拦住白君越抬起的手,看着老板从袖子露出来的起了脓泡的手腕说:“他也被感染了。” 刚才那个妇女也是这样,皮肉腐烂,满脸脓水。 “正好,一起杀了,免得祸害别人。”白君越现在非常不爽,语气也就不好了。 “接触就会感染吗?”衡渊看白君越气的有点呛便分散他的注意力。 “是啊!” “我应该可以救他们。” “真的假的?”我都不行你行?开玩笑吧? “让我试试,我先看看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衡渊点点头,调动体内的灵气包裹住老板。 白君越最后还是安静的看着衡渊,既然这个人可以解决这场瘟疫,试试也无妨。 【YF,你看看这个人身上的瘟疫有解吗?就算没有控制一下也行。】 【宿主,有解。 这不是瘟疫,而是血蛊。】 【血蛊?】 【血蛊就是一种蛊虫,血蛊一旦被种进人的身体里,就会从心脏开始,吞噬人的血肉,直到将人吞噬殆尽。 这种蛊虫如今修真界几乎已经没有几个会养了。】 【意思也就是还有人会。】 【……也可以这么说。】 【那有解吗?】 【有是有,不过有点麻烦和复杂,而且中途不能出错。】 【那你说吧!】衡渊心中有点激动。 【宿主,你真要救人? 剧情里的头号炮灰你也救了,冷旭阳也成了你的徒弟,这……】要是影响了主人的事怎么办? 【当然救!】在YF那里得到结的果衡渊高兴的收了灵气,回头看向白君越:“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场天灾根本就不是什么瘟疫,而是一场人祸,他们都中了蛊,中的是血蛊,我有办法救他们!但是有点麻烦!” ------------ 第七章:被强吻的衡渊 “能解开就好。几层把握?”从刚才到现在,白君越此刻才用心的开始打量衡渊这个人。 在白君越的心里,正派人士都是满嘴正义道义,实际却是坏事做尽,整日阴奉阳违的伪君子。 “大概六成。”衡渊走到桌边坐下,变出笔墨纸砚【YF,把解开血蛊的方法说出来。】 【好吧,血蛊只能用相冲的药物逼出来,有黑蛇柑、朱泪果……】 男子安静的坐在桌边,他修长的手指拿着豪笔,落在宣纸上的字行云流水,和他人一样干净剔透。 微弱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打在男子身上,银发像瀑布般倾泻在身后。 君子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说的便是衡渊吧? 白君越看美人看的正起兴,却听到老板那不和谐的鬼哭狼嚎,不满的皱了皱眉,一把无渊之火就把老板送去见他母亲了。 顷刻安静下来的二楼只剩下衡渊手里的豪笔与宣纸的摩擦声。 写完最后一个字衡渊放下豪笔,却发现二楼安静的诡异。老板已经不见了,只是在原地留下两团烧焦的黑印。 衡渊疑惑了一下,起身,没想到却撞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里。 “白君越!”你怎么还没走! “是我啊,难道一会儿不见衡渊公子就不认识我了吗?”白君越自然的搂住衡渊的腰,靠近他的脸。 “你……”可以别离我这么近吗? 隐形人YF悄悄捂脸,宿主大人已经对忘君沉开启感情值了,宿主大人对忘君沉感情值为1,好感度41,忘君沉对宿主大人感情值23,好感度97。 “衡渊公子,方子可写好了?” “好了。”衡渊运起灵气震开白君越,理了理衣服就朝着楼下走去。 等到了院子前,衡渊发现白君越这个人竟然还跟着自己,有些生气的问:“你跟着我干什么?” “无处可去,衡渊公子收留我如何?”白君越一脸无辜,衡渊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欠打。 跟着就跟着,有什么大不了的。 衡渊冷哼一声走进院子,朝着右边的厢房唤道:“旭阳。” 厢房里哔哔啪啪好一阵才走一个人来。 冷旭阳顶着脸上的墨水走到衡渊跟前,恭敬的行了礼:“师尊。” 看着全然无知的冷旭阳一副恭谦的样子,衡渊扬了扬嘴角,将手里的药单交到冷旭阳手里嘱咐:“去把这些药材弄些回来,越快越好,能弄到多少弄多少,现在就去办,不可耽误。” “是,师尊!弟子定当不负师命!” 去吧去吧,衡渊心中叹气,等冷旭阳离开后他就朝着院子里的厨房走了过去。 白君越安静的跟在他身后,看着衡渊去了厨房不由好奇的问:“君子远庖厨,衡渊公子这是要干什么?” 衡渊沉默不答。你管我做什么,火都不会烧,一会儿药材回来了怎么熬药啊? 白君越悻悻的摸了摸鼻子,站在门边静静的看着,不再出声打扰。 衡渊捡起一边的松毛用御火术点着,放进灶里,然后折断干柴放在上面。 衡渊非常生疏的烧着火,一会儿因为火势太大不得不后退,一会儿火又熄灭把头伸过去吹,一会儿烟火夹杂,呛得又是咳嗽又是流泪,好不狼狈。 衡渊脸上沾了黑炭,加上被熏出来的眼泪,一张脸又是黑又是白,异常可笑。 白君越看着那人的行为觉得非常可爱,不知不觉眼神柔和了一分。 慢慢的,衡渊摸到了技巧,火势也不再是不听他的控制。 衡渊笑了笑,这下最关键的一步不会出错了吧? 【宿主大人,忘君沉对你的好感度到了100,感情值47了。】 这样哦,衡渊毫不在意的继续玩着火。 衡渊在厨房一待就待到了晚上,直到厨房的柴火都烧尽他才停下来。 衡渊天生聪明,何况烧火,他已经将烧火的技巧完全掌控了。 见到衡渊起身,在门口站了大半天的白君越才问:“为何做这些?” “熬药啊。” “熬药不是一定得这样,灵气……” “最普通的方法药效最好,很多元老们喝的药还不是徒弟亲手用柴火熬的。” 白君越动了动嘴角还是什么都没说,他抓住走过来的衡渊的双手。 “你干什么!”衡渊挣了挣,没有挣开。 “衡渊公子受伤了。”白君越手上泛起红雾,片刻之后衡渊手上木柴留下的伤口全部消失。 白君越盯着衡渊黑黑白白的脸,慢慢凑近,在衡渊不可思议的眼神下吻了下去。 YF替忘君沉感到可惜,宿主大人对他唯一的感情值就因为这个吻消失了,连好感度也全部消失了。 直到衡渊将白君越的嘴唇咬出血,白君越才留恋的离开,他眯起眼睛危险的说:“衡渊公子,你一直都这么天真吗?” 什么叫我天真?衡渊被白君越的话弄得莫名其妙,连被强吻的事情都忘了。 “嘭――” 白君越趁着衡渊走神反手将他按在门上,第二次吻了上去。 衡渊推着白君越,想调动灵气,可命脉被白君越捏着,只能朝着YF求救【魔尊都这么变态吗?有什么办法弄死他啊!】 【宿主大人,忘君沉是渡劫期魔修,你打不过他,我对位面插不上手,只有传输和提供剧情的作用。 另外忘了告诉宿主大人,忘君沉不是对每一个人都这样,你是他几千年来第一个吻的人,他现在对你很感兴趣,还有爱上你的发展趋势。 还有一件事,法则之子的好感度,感情值等一些列东西,我虽然不能看到,但――冷旭阳对你好像有点奇怪。】 爱?那是什么?爱等于幸福吗?幸福是一个很熟悉的词,以前好像经常听到。 该死! 衡渊眼神一冷,这个家伙竟然还想将舌头伸进来! 衡渊抬脚屈膝,终于把人给顶开了。 衡渊胡乱的擦了擦嘴巴,瞪了白君越一眼,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有趣。白君越抹了抹嘴角的血,也出了厨房。 衡渊长老,青云宗的君雅剑,一心修炼,不问俗世,看来果然不假,否则哪里有这么爱多管闲事的人。只是不知道君雅剑此次离开青云宗所谓何事。 ------------ 第八章:熬制解药 衡渊回到厢房快速的关上房门后才松了一口气。 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水喝下,冷静之后问【YF,我现在杀了忘君沉,冷旭阳能成为魔尊吗?】 【对不起宿主大人,不能。 如今冷旭阳还没有觉醒上古魔族血脉,忘君沉也处于巅峰状态,没有人杀得了忘君沉,冷旭阳也不是魔修,无法成为魔尊。】 衡渊冷着脸坐在桌前,寒气的不停往外冒。 【宿主大人,如果你真的想杀忘君沉也不是没有办法。】看着宿主的样子YF犹豫的说,反正主人说要宿主开心,所以忘君沉先死,剧情就只改变了一点点,应该不会影响主人吧? 【忘君沉本体无渊凤凰每年都有两天虚弱的时期,在这两天忘君沉会法力全失,和普通凡人没有区别。本年离忘君沉虚弱的时候就在七天之后,到时候宿主可以杀了他。】YF说完之后就陷入了沉默。 听YF说了可以杀死忘君沉之后,衡渊反而没有那么想杀掉忘君沉了。 他就是觉得生气,可一知道有办法杀死忘君沉后他又不想那么做了。 衡渊迷茫了,他不确定的问YF【难道我喜欢上白君越了?YF,我突然不想杀他了。】 【宿主大人你放心,你对忘君沉的感情值为0,连好感度都是0,绝对不可能喜欢上他。】 那是为什么? 衡渊疲惫的起身走到榻前,随意倒下,望着榻帘思索。 白君越站在院子里一挥手,衡渊的厢房便被一层结界笼罩,他站在结界外,月白色的长袍如同浸血,从上到下变得鲜红,他右手上也出现了一个怪异的面具,面具一晃自动盖在了他的脸上。 白君越一身红衣对着衡渊的厢房,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转动着左手上的玉扳指。 月上中天,皎皎白月之下,星光暗淡。 莫约过了一刻钟,一个黑色的身形闪进院子。 是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色斗篷里的人,那人单膝跪在白君越脚下,低着头看不清脸,一说话是女人的声音:“尊主。” “去把这些药材弄来,足够为青云城每人熬一碗的分量。” 白君越说完女人脚边就多了一张纸。 “是,尊主。”女人扶着肩膀低头行了一礼,拿起药单就消失在原地。 女人离开后白君越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撤去方才布下的结界,转身,朝着最近的厢房走去。 当第一缕阳光闯进小院,衡渊动了动睫毛渐渐转醒。 睁开眼睛的衡渊在榻上赖了好一会儿才起来,然后用了一个清洁术打理好自己便出了房门。 衡渊走出厢房的第一眼就发现院子里多了一个陌生人,也算不上陌生,之前在街上见过,就是那个领头控制疫民的女人。 “公子,听说你需要这些药材,我就给公子送来了。” 然后四个大汉就挑了两箱药材进来,放在下之后抱拳一礼之后便离开了。 衡渊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两箱药材,“姑娘,我没有说过我……” “公子,药材就留下了,我也告辞了。”说完,潇洒转身。 衡渊头疼的的叹了口气,还真是麻烦呐!甩袖走向药材。 箱子里的药材都是衡渊需要的,一样不少一样不多。这些东西虽然不难找到,可有几样也是不好找的。 既然药材已经到了,解药当然是越快制出越好。 将药材分好,在一样样的按照先后顺序摆放着,衡渊便开始炼药了。 衡渊将药罐放在院子里熬,方便取药。如此反反复复尝试,这样一待就是一整天。 白君越处理完事情回来,本来烦躁不安的心情却因为看到石桌边的人平静了下来。 白君越轻轻的走到石桌前。 衡渊眼下一片黛青色,安静的躺在石桌上,旁边还放着一碗微温的药。一缕银发散落在耳前,鼻梁上两笔碳色。 白君越弯下腰替男子将脸上的脏污擦去,抱起男子走进厢房。 当衡渊再次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房里,房间里桌边坐着一个人。 “喂……”你什么人? “喝点水吧,你今天熬了一天的药,嗓子受不了。”脸也比昨天干了。 白君越倒了一杯白水递给衡渊。 衡渊看了白君越一眼,接过白水润了润嗓子,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看到你睡院子里就把你带进来了。”他随意的坐在榻边,看到男子防备的缩了缩,微微一笑,欺身压上去,将男子的双手按到头顶,盯着男子的眼睛,“怎么了,衡渊公子很怕在下?” “请你自重,先从我上下去。” “做我的人怎么样?”男人吐气如兰,对他诱惑。 “不怎么样!立刻下去!” “从今天开始你就我的了,不管你爱不爱我,接不接受,都不许和其他人这样……” “唔!唔……”你他妈的有病! 在衡渊咬下来之前,男人快速的结束了这个一秒多一点的吻,亲了亲衡渊冒火的眼睛:“衡渊公子知道你这个样子有多诱人吗?让人忍不住想欺负和征服。” “放心,在衡渊公子爱上白某之前,白某是不会强迫衡渊公子的。”在衡渊冷汗三层时,白君越放开了他。 一直替宿主大人贞洁担忧的YF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宿主大人,你的身子终于暂时安全了,就是可能豆腐不会被少吃。】 【闭嘴!】 “衡渊公子?”白君越见人还在瞪着自己,忍不住挑眉。 “哼!”等治好青云城的人咱们就再也不见! 这样想着衡渊放下了心,反正三个月后忘君沉就死了,哪里还和自己扯得上关系。 “你干什么?”白君越看着这个才四更不到就打开门去院子的男子。 “熬药,最好天一亮就将解药派送出去。” “衡渊公子还真是善良。” 衡渊才不理这个神经病,只想快点解决完血蛊早点离开。 白天多次尝试,他在成功之后才趴在石桌上休息,现在只要换一口大锅再熬一次就是了。 白君越倒是悠闲,沏了一壶茶悠闲的坐在院子里,美人在旁,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 小院清风吹满楼,公子眉目藏月明。 ------------ 第九章:YF陷入休眠 解药很快就在全城施布,为了观察药效,衡渊决定在城民全部好了后才离开,以免到时候出现副作用。 青云城开始慢慢的恢复热闹和繁华。 而被衡渊派出去采药的冷旭阳完全不知道,青云城所谓的瘟疫基本已经被他的师尊治好了。 看着满街灯笼和笑的开怀的青云城城民,与衡渊并肩而行的白君越笑着说:“如今青云城的繁华和热闹,都是拖衡渊公子的福,没有衡渊就没有今天的青云城。” 你就少花言巧语。 “明日……”男人突然闭口沉默。 “怎么了?” 【宿主大人,明日就是我说的杀忘君沉的好机会。他明日就会开始虚弱。 宿主大人,我劝你最好离他远点,原本冷旭阳能够在三个月后杀了忘君沉,就是因为在忘君沉虚弱的这段时间遭到了魔族叛徒的袭击。】 “衡渊――”白君越一把拽住衡渊,拉进旁边无人的巷子里,“我有事情要对你说。” 男子眨眨眼看着面前的男人。 “你讨厌魔族吗?” 这是要摊牌吗?男子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紧张的男人,顿了顿说:“正邪自在心中,是正是邪人各自有评判的标准。就算是魔修也……” “我说的是魔族!魔族,你怎么认为?” 【有区别吗?】衡渊一脸懵逼的问YF。 YF还未来的及开口,激动的白君越就解释了:“魔族,一个生来就是污秽的种族,和半路出家的魔修不同。” “没有谁是不被承认的,来到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有存在的理由。” 衡渊真诚的看着白君越。 因为每个人的存在都是有理由的,所以总有一天他会弄明白自己所忘记的一起,找回曾经的自己。 “衡渊……”白君越松了一口气,将男子搂进怀里,靠在男子肩头乞求,“你会因为我是魔族,会讨厌我吗?” 不会,不论你是不是魔族我都看你不爽。 “衡渊?” “你说完了吗?”男子不耐烦的拧了拧眉,说什么就快点说。 【宿主大人,忘君沉对你的感情值已经到了84,已经是喜欢上你了。】 “我是……忘君沉,你是我的。” YF的提示刚结束,白君越就轻声却坚定的说道。 衡渊并没有在意白君越说的话,他在意的是YF说的忘君沉喜欢上他了。 可是,什么是喜欢?好熟悉又好陌生。 男子缓缓伸手抓住男人的腰,男人正因此而开心时,六七个呼吸后却被男子狠狠的推开,撞在身后的巷墙上。 男人忐忑的望着对面的人,自己果然被讨厌了吗? 衡渊看着白君越苍白的脸色,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转身出了巷子,消失在人海里。 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男人低低的笑了。 果然还是被讨厌了吗?因为生而为魔,是天地间最污秽的存在,无论自己多么强大,多么装作无所谓,当真正被提及时还是那么厌恶这样的出生! 魔魔魔!魔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人厌弃!啊啊! 我做错了什么?生来是魔族我也无法改变啊!所以就是因为这样的出生被所谓的名门正派看不起,被全天下辱骂,永远见不得人是吗?! 白君越一个人坐在巷子里苦笑,衡渊混在人群里迷茫的跟着人群游荡。 【YF,我到底是谁?】衡渊仿佛提线木偶般毫无生气的停在一条安静的小溪边。 【对不起,宿主,我不能说。】 【是谁把我弄到这里来的。】 【是主人,111。】 【111是谁?】 【对不起,宿主,我不能说。】 都不能说吗?衡渊摸摸胸口。 听,那跳动的心脏,可惜不是自己的,是原主的,而自己到底是什么人? 【YF,我能找回我的记忆吗?】 【宿主大人放心吧,你的记忆一定能找回来的。你只需要按照你的心去做事,如果愿意,如果开心,就去做那些让你开心的事。这是主人的意愿,宿主大人,无论你做什么主人都不会生气的,所以我也会站在你那边。】 【YF,你能给我讲讲忘君沉的过去吗?】 【抱歉宿主大人,忘君沉出场率太低,原剧情没有记录。】 “哎。”衡渊叹了口气,在小溪边坐下,摊手变出一个河灯,想了一会儿用力灵气在上面上刻下两行字: 人生贵在能自知, 不识己,安知所求几何? 将刻好字的河灯放尽小溪中,望着满天星辰,衡渊温和的笑着说:“YF,我在这个位面要一直待到死吗?我想去救忘君沉。” 【是的宿主大人,你高兴就好。还有,宿主和我交流时最好用精神力。】 【YF,我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宿主大人最重要的东西不应该只有宿主大人最清楚吗?宿主应该问你自己。】 问自己?我什么都忘记了怎么问? 衡渊讽刺的一笑,起身往回走。 【白君越在什么地方?】 【……还在巷子里……】YF顿了顿,继续说【宿主大人,YF需要暂时安眠,以后你自己多加小心。】 YF说完就快速的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 YF也不过是一个系统而已,它不懂宿主的迷茫,也不懂主人的在乎,它看着宿主的样子只觉得着急和心疼。 它看宿主和忘君沉在一起时,宿主才像活着,有属于自己的情绪,也许宿主自己都不知道,他和忘君沉待在一起的时候是开心的。 YF不需要休眠,但它觉得宿主需要自己去体会。 YF虽然什么都不明白,但是,他希望主人开心,所以愿意尽全力开导和引导宿主。 衡渊尝试着叫了几遍YF,确定得不到回应后莫名的有点伤感。 “我并不是逃避,也不是害怕,只是不懂,不懂自己是谁,不懂那种丢了一切的感觉是为什么?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心痛?那种窒息感是为什么? 难道我曾经爱过?可是――什么是爱?” 天色渐渐转亮,衡渊回到了青云城,踩着青云城街道的青石,他如同被放逐的人,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似过客,或许连过客都不陪如,一种刻入灵魂里的陌生。 衡渊走着脑中突然冒出一个问题:过去与现在你选什么? 选择过去你就要失去现在的一切,选择现在你就要忘记过去的一切,不论是你最爱的,最重要,还是最珍贵。 那么?这个问题到底该怎么选? ------------ 第十章:千妖林的小狐狸 当衡渊回到巷子时,白君越还坐在原地。 看到去而复返的男子,白君越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反而冷冷的注视着男子,那眼神几乎能将人冻成冰块。 然而衡渊却毫不在意,走上前扶起白君越。 在这一过程中,白君越一直冷着一张脸,直到被衡渊扶起才甩开衡渊,平静无波的开口:“还敢回来,不怕本座杀了你,趁本尊还未后悔快点滚。” 衡渊稳住身形,看向白君越,最后真的转身离开了。 不过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罢了,何必在意呢? 衡渊自我安慰道,仍然止不住那朝着心脏袭来的失落。 你是什么东西?你是什么东西!你什么都不是!你没有名字,没有过去,就连现在也不是你的,没有未来!你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出了巷子衡渊御剑而起,出了青云城,不顾方向,一路向前。 白君越看着衡渊离开,握了握拳头最后还是任由他消失。已经做过最卑微的了,还是为自己留下最后一丝尊严吧,好歹也是堂堂魔尊,自作多情的事一次就够了。 衡渊直到体内灵气耗尽才从剑上落下,落入一片巨大的林子里。 从地上爬起来,衡渊将君雅剑收回紫府。 他什么也不是,与这个世界无关,也将与一切无关,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 衡渊脸上重新挂起温和的笑,眸中一片死寂,冷清的满世界都是冰川。 恰在这一刻,衡渊的无情道得到了参悟,由化神初期直接跳到渡劫初期,离渡劫中期只差一步之遥。 既然已经离开了便就不再回去了。 衡渊看着茂密的丛林,朝着深处走去。 小狐狸将头埋进跟前的野鸡洞中,伸出毛茸茸的小爪子试探着那只野鸡。 野鸡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小狐狸,肥胖硕大的身躯硬生生的缩成一团,被小狐狸死死堵在洞的最里面。 野鸡绝望的看着小狐狸,一会儿他就要成为这家伙的盘中餐了,怎么办? 小狐狸的小爪子一顿,两只耳朵一抖,钻出野鸡洞,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珠滴溜溜的转着。 有东西过来了,好强大的气息。 小狐狸朝着四处看了一遭,没有发现什么,竖起浑身的毛朝着林子外面跑去。 野鸡看到小狐狸离开,狠狠的松了一口气,探出头去瞧,小狐狸已经不见了。 哦哦!得救了! 野鸡出了洞抖了抖沾满泥土的毛,拍拍翅膀也朝着林子外飞去。 小狐狸感觉到那东西越来越近,快速的躲到了路边的草丛中。 小狐狸看着走近的男子。 男子眉目如画,红唇玉肤,仿佛世间最美的艺术品,一头银发垂落身后,拖在地上,让人忍不住想要将银发拾起,这样的人就应该是九天上的人,不该沾染一丝尘埃。 小狐狸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男人,狐族的男人都比不上这个人的十分之一。 而且,小狐狸还从男子身上感受到了悲伤,浓浓的化不开的凄凉,让人觉得揪心。 这样的人,应该是天地的宠儿,是什么竟舍得让男人伤心? 察觉到偷窥的目光,男子运起一股灵气弹过去,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后,从草丛里滚出一只小狐狸。 好强大!自己完全不是对手。 小狐狸缩了缩身子,恐惧的看着男子。 原来是只小妖。 衡渊看着趴在地上的雪白狐狸走上前,看着小狐狸充满的恐惧的眸子,抬手摸了摸狐狸脑袋,温和的说:“别怕,你可以化形了吗?” 小狐狸感觉到男子的善意点点头,一阵白光之后,小狐狸变成了一个白衣少女,她眼神漂浮,不敢看男子。 衡渊看着少女泛红的脸颊挑眉,竟然是雌性狐狸吗?自己难不成雌雄不分了? “公……公子……”小狐狸看男子一直盯着她看,有些忐忑的喊到。 “嗯,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白九,因为在狐族排名第九,公子可以叫我小九。”白九小心的看着男子的神色,“公子――叫什么?” “衡渊。”男子伸手拉起少女,“方才多有得罪。” “我、我是狐族九公主,公子要去哪里带上我好不好?”白九黑玉般的眼中充满了期待。 “脚在你自己身上,你要去哪里是你的自由。” “那我跟着公子。”白九俏皮的笑了笑。 一白一蓝朝着林子深处走去。 衡渊在千妖林带了两年,他想要等YF醒来之后再做下面的事,但是,整整两年,YF都没有联系过衡渊,如今衡渊已经是渡劫末期的修为。 千妖林便是当日衡渊灵气耗尽,所坠落的地方。 千妖林深处有一方山洞,山洞里被白九种满了君子兰。 山洞外是一片宽阔的草地。 一个男子坐在草地里的秋千上,这秋千还是白九搭的。 男子手执一本线装书,阳光落了他一身。 “公子,你在看什么啊?”白九在男子旁边坐下,探头问,“公子,你不出去走走吗?” “为人者不拒善,不拒仁,不拒智,忤佞者……” “公子莫说这些大道理,我听不懂,”白九连忙摇头,又一脸好奇的的问,“公子最在乎的是什么?以前公子也是这样吗?” 衡渊笑而不答。 “公子――你就说说嘛。”少女一脸可怜的摇晃着男子的衣摆。 衡渊合上书,看向少女,说:“小九,我让你背的《菩提决》,可记住了?” “公子――”白九嘟嘟嘴,撒娇,“那法决那么难,我一时记不住。” “你呀!”衡渊无奈的摇摇头。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 心是菩提树,身为明镜台。 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 听说依此修行,西方只在目前!” “公子……”白九坐在秋千上看着离开的衡渊,心里满满的都是心疼。 公子对谁都好,也那么善良,唯独对自己残忍又无情。这样的公子看似温柔多情,实是无心。 一个无情的让人心疼的人。 公子这个样子到底是为什么?这样的公子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 白九迷茫的看向天空。 公子是那九天之人吗?如果不是,公子又该是哪里的人? ------------ 第十一章:地下拍卖会 修真无岁月,衡渊在千妖林待了十年,直到临近天雷劫才离开千妖林,前去寻找天雷丹。 十年岁月,修真界没有什么变化。 青云宗日渐繁荣,十年前青云宗的衡渊长老――君雅剑前往岷山取血莞而身死道消,其弟子冷旭阳十年已到金丹末期,续衡渊长老之后,又成为青云宗一个神话。青云宗三年前新晋弟子八位天灵根。 而变化最大的就是魔界。魔尊忘君沉在十年前开始大肆清洗魔族,好几位魔族长老落马,如今的魔族几乎已经上下一心,只是可惜,魔族的叛徒并没有消灭干净。 这些都是衡渊在客栈听食客们说的。 冷旭阳没有成为魔修,忘君沉也没有被冷旭阳杀害。但这又如何? 衡渊端起茶水,凉薄的一笑。 “公子,他们在说你呢。”白九凑近衡渊的耳朵嘀咕,“原来公子是青云宗的长老啊!可惜我是妖族,祖祖辈辈都在千妖林,对修真界一点也不了解。” 衡渊掀起纱顶下摆露出嘴巴,饮了一口茶又放下,说:“都是过去的事,往事不可追,如今我只是即将渡劫的散修渊公子。” “公子,你要不要去青云宗,哪里肯定有天雷丹。” “不必。”七日之后这隗阳城有一场地下拍卖,到时候便有有天雷丹,何必在回青云宗惹麻烦,得不到天雷丹,死在天雷劫中也好,便让这个不相干的世界早日结束。 衡渊两人在客栈喝了会儿茶便离开了,然后找了个小院住下,到了小院衡渊便回了厢房不再出门,而白九则自己一个人在隗阳城溜达。 青怡院乃是隗阳城最大的妓院。 青怡院二楼的第三扇窗边站着一个男人,红衣如血,戴着一张银色的面具。 男人脚边跪着一位白衣女子。 女子美艳动人,一双欲语还休的双目满含痴迷的看着男人,因为跪着胸前露出大片春光。 女子刻意的诱惑男人却不为所动,他冷冷的盯着女人,仿佛在看世间最恶心的东西。 毫无起伏的声音机械而诡异:“打听到虞威的消息了吗?” “有,他正在前来隗阳城的路上,估计还有两天时间就到了。他不知道尊主也要去地下拍卖场。” “加派人手,本尊要他有来无回。”等抓到虞威就可以拷问出玉巡明那老家伙的位置。 “是,尊主。” “嗯……”男人转身看向窗外,便瞧见一个精致的少年,急忙吩咐,“去查查那个白衣小子是什么人。” “是,尊主,白鸾明白。” 足不出户的妖修竟然跑到隗阳城来了。 男人搓了搓手指,看来隗阳城来了不得了的人物啊。 直到七天后的晚上衡渊才离开厢房,看到院子里的少女,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一句:“拍卖会开始了,走吧。” 衡渊在一年前就应该渡劫的,只是修为一直被刻意压着,如今终于压不住了,才来找天雷丹的。 天雷丹并不是渡劫的必要品,但是有了天雷丹便能确保渡劫时万无一失。 衡渊对天雷丹没有什么执着,只是抱着玩耍的态度试试。 如今的衡渊说是一具有意识的行尸走肉也不夸张。 地下拍卖会是在暗庄进行的,这种拍卖会在修真界非常流行,属于修者间有名的黑市,里面拍卖的东西不是最好的也都是上品。 拍卖会上的人很多,修为也各自不同,一般最好的东西都在最后,主要拍卖场由主家进行拍卖,若是一般修士有什么灵器要买,也可以在暗庄自行拍卖,东西好的甚至可以交给主家到主拍卖场去拍卖。 衡渊和白九进了主拍卖场就被请到二楼的厢房里。 每个厢房面对着拍卖场有一扇窗户,方便客人喊价。厢房都有帘子挡住客人的脸,这是为了保护客人的身份。 因为在厢房的客人一般身份都不是楼下的散客能比的,这一类客人卖下的东西往往是被人眼红的。 当然,上二楼自然是需要花不少灵石。 拍卖的第一件物品是一把四阶灵器,被楼下的一位金丹期的散客买走。 第二件是一瓶白露丸,上等疗伤的灵药,被二楼的一位客人买走。 拍卖会前十三样东西衡渊都没有理会,直到第十四样拍卖品衡渊才有反应。 这是一只金丹期的兽修白虎。 如今的衡渊还没有灵宠,他看这只白虎年纪并不大却有金丹修为,所以便想将它给拍下来。 在一位散客举了三百灵石的牌子之后,衡渊便举了一千灵石的牌子。散客们见到二楼有人举牌子便不再挣,这时衡渊对面的人举出了两千灵石。 衡渊微微皱眉举了三千,而对面的仿佛要与衡渊挣到低,举出四千。 男子眯了眯眼睛,举牌――五千,对面依旧跟上――六千,男子继续――七千,对面――八千。 这是非得到不可了?好啊,我便举最后一次让给你得了。 衡渊温和一笑,刹那间春暖花开,举牌――一万九千八百灵石。 彼时坐在衡渊对面的男人犹豫了,他也不知道这只白虎如何,他只是看衡渊一直沉默,却在拍卖白虎时毫不犹豫的喊了一千灵石,便觉得这只白虎可能不一般,何况他试探之后衡渊确实跟价了,这让他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然而,衡渊一下喊了这么高,他很欣喜自己一定拍到好东西了,可是如果拿下白虎一会儿天雷丹怎么办?自己叫了对面的人要是在跟价怎么办? 男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举起了牌子――两五千万灵石。 一片吸气声之后,主家开始喊到: “两万五千一次。” “两万五千两次。” “两万五千三次。” “叮!”主家敲了锤,笑到,“恭喜,两万五千灵石,白虎成交,请卖家准备好灵石,立刻会有人带白虎去交换。” 男人摸了摸额头的虚汗,还好拍了下来,看来对面的人那点灵石就是极限了。 衡渊放下茶杯笑了笑,白九看着衡渊不解的问:“公子为何放弃了啊?我的灵石绝对足够,公子想要就买下呗!” “这白虎只是比较好,若是东西的价格大大超过它的价值,即使买下也是废物。一千灵石便是这白虎的最高价格。” 这……那公子你还叫那么高。 白九俏皮的笑了笑:“还是公子你聪明,对面的那人简直就是来当冤大头的,还抢公子的东西,活该被公子玩弄!” ------------ 第十二章:包围暗庄 小白虎相争之后拍卖依然有条不紊的继续。 接着五十起拍卖中衡渊有三样举了牌子,对面的人仿佛认定了衡渊,只要衡渊举牌子,那人势必要拿下衡渊看上的东西。 衡渊眼中闪过暗芒,对着身边愤愤不平的少女问:“去盯住对面的人,一会儿我们去把东西全抢回来。” “好耶公子,我立刻就去!”白九打了鸡血般,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厢房中。 另一间厢房中,戴着面具的红衣男人低沉的问:“虞威对面厢房的人查到了吗?” “禀报尊主,已经查到。”男人身边的黑袍怪人恭敬回答,“那厢房里的是一个渡劫散修,此番前来和虞威一个目的,也是为了天雷丹,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看不出道行的小妖。” 已经是渡劫修士了吗?这样的大能面对虞威三番四次的公然挑衅竟然还沉得住气? 男人摸了摸面具,对那黑袍怪人吩咐:“吩咐人手,包围暗庄,天雷丹拍卖结束后本尊要这里所有人的性命。” “是,尊主。”黑袍怪人抱手一礼,快速退下。 红衣男人在空无一人的厢房低低笑出声。 你们不是都看不起我魔族吗?今日我忘君沉就屠了这暗庄,我倒要看看你们修真界拿什么和我魔界斗! 我忘君沉便要看看,天地不容的污秽,能不能代替你们这群伪君子主宰修真界! 天雷丹并不是这次拍卖会的压轴之物,但离压轴之物已经相去不远了。 天雷丹是倒数第三件拍卖之物,天雷丹的最低起价是五千灵石,中途不断有人举牌上台,直到五十七万灵石抬价之后人才少下来。 在此期间衡渊一直没有举牌。 “一千万灵石。”二楼厢房最左边的房间第一次举牌喊价。 “两千万灵石!”衡渊对面的厢房举牌喊价。 “五千万灵石!”左边厢房跟上。 “八千万灵石!” “一万帝灵石!”左边喊出价格。 出口之后,对面的厢房沉默了,而此刻衡渊才不慌不忙的举牌――五万帝灵石。 天雷丹的拍卖陷入一片沉寂之中,长久的沉默之后主家开始敲价, “五万帝灵石一次!” “五万帝灵石两次!” “五万帝灵石三次!” “叮!”主家落锤,“恭喜……” “主家莫慌。”叫一万帝灵石的房间里传出一个苍老尖锐的声音,“五万帝灵石,不知七号房的可拿的出来啊?在下看之前这位客官可是和您对面二号房叫价的能力都没有,又何来五万帝灵石?不会是空口说白话吧?” 衡渊悠闲地抿着茶,不发话。 这下主家为难了,四号房的客人说的并无道理,这七号房的客人真的有能力拿出五万帝灵石吗? “主家,我出六万帝灵石,你立刻给老朽定价如何?”在众人沉默的期间,衡渊对面隔壁的厢房喊了价。 “好好!”主家立刻二话不说的落锤将价格定下,派人去取下天雷丹就要送去。 而就在派去的下人要取下天雷丹之时,突然被凭空出现的白光弹开,白光转身飞向天雷丹,这样一颗天雷丹就被活生生的绞成齑粉。 一时间主人就吓傻了!差人四处查看。 天雷丹没了,这次地下拍卖会也没有待下去的理由了。 衡渊起身理了理衣袍,拿起放在一边的纱顶戴上,甩袖离开。 等在楼梯口的白九看到衡渊,兴冲冲的迎上来,跃跃欲试的问:“公子,我们什么时候去把那些东西抢回来?” “拍卖会结束之后。我们先离开吧。” “好的,公子。” 衡渊和白九从朱红的楼梯走到一楼,然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一大群浑身冒着黑气的魔界之人冲进了拍卖会场,不顾一切的屠杀在场的客人,就连主家派来保护客人的修士也与魔界的人过不了三招。 很快,拍卖台上的主家也死在了魔族的手里。 衡渊和白天藏在混乱的人群里,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四周。 白九不安的贴着衡渊说:“公子,这群魔族最低的修为都是金丹期,你说这魔族想干什么啊?这里恐怕有化神高手,我们如果贸然逃走,一定引人注意,公子,要不我们暂时会厢房去?” “好。”衡渊抬手捏死一个魔族,回头跟着白九又向厢房的方向返回。 再次回到厢房里,衡渊戴着纱顶坐在茶几前,悠闲地为自己和白九沏了一杯茶。 白九端起茶杯,一口饮尽,然后朝着衡渊说:“公子,怎么办?看魔族的目标是这暗庄所有人修者,我们怎么离开啊?” 衡渊柔和一笑,笑容满是温柔缱绻,少女看的一阵痴迷,只听他说:“闲来无事,救下他们也无妨。” 没有人注意到衡渊眸中的冷漠,就连白九也不曾注意到。 一楼死了不少修者,二楼看不下的都去帮忙了。 只有六间厢房的人毫无动静。衡渊,衡渊对面的厢房,对面的隔壁厢房,最左边的厢房,最后两间便是最右边的相对两间厢房。 二楼前去帮忙的修者有两位化神中期,修者从开始的下风隐隐能够与魔族平手了。 这时在最左边厢房的客人破窗而出,落到一楼。是一位白衣老者。 紧接着衡渊对面的人也飞了下去。这是一个黑衣男人,男人脸上有着奇怪的符文,身边还跟着一个小童。 黑衣男人之后,他隔壁的人也飞了出去,同样是一位老者,身穿翠绿的华服。 然后又是一个戴着面具的红衣男人飞到主家尸体旁。 红衣男人刚落地,他对面的厢房里的客人也出来了,是一个白衣少年,修为只有金丹中期,并不高。 最后这一个人衡渊倒是认得,白衣少年就是青云宗的秦少锦。 衡渊轻轻一笑,坐在珠帘后依旧纹丝不动。 看戏,当然是要坐在高处。 白九乖巧的坐在衡渊身边,完全不见平日的俏皮。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强者的少女心跳如鼓,她悄悄用余光打量衡渊,见到衡渊脸上化不开的温柔笑意,淡然的仿佛世外之人,一颗忐忑的心慢慢安定下来。 少女带着不可名状的喜悦,陪着男子望着一楼,等待好戏出演。 ------------ 第十三章:送走白九 白衣老者抚摸着胡须,一身正气的看着拍卖台上的红衣男人:“老朽还不知道小小一个拍卖会,还要劳烦魔尊亲自驾临,魔尊如此大动干戈,不知所谓何事?” “杀人。”忘君沉毫不给面子的冷声道。 白衣老者脸色一僵,缄默不语,隐约可见满是皱纹的微红面颊。 “尔等魔族屠杀我正道人士,从万鸣城到齐鲁谷,如今又是这地下暗庄,真当我修真无人了吗?”华服老者冷哼,鄙夷的扫了白衣老者一眼,那样子做足了高不可攀用鼻孔看人的架势。 “忘君沉的修为如今已经是大乘中期。”黑衣男人哑着嗓子提醒道。 黑衣男人很好的吸引了忘君沉的注意力,只见红衣男人一抬手就将黑衣男人吸了过去。 死死掐住黑衣男人的脖子,忘君沉悠闲地开口:“虞威,背叛本尊是什么感觉?好好的魔族长老不做,却要做叛徒。说吧,玉巡明那老家伙去了何处?” “尊主饶命,我真的不知道,玉巡明让我做事都是千里传音,从来不见真人的,我也无从知道。 属下从来没想背叛尊主,属下……” “咔嚓――”一声,忘君沉扭断了虞威的脖子,将虞威的尸体丢到一边,眼中一阵寒光闪过。 你所谓的没有背叛我也不过是借口,真当你在袖子里悄悄聚集地魔气我没看到吗? “魔尊小儿,今日遇到老朽便是你的死期,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华服老者祭出本命法宝指着忘君沉的太阳穴。 忘君沉丝毫不见慌乱,他目光幽幽的看着那华服老者:“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本尊不曾杀人之时,你们这群伪君子便说魔族之人,必诛之,本尊如今不仅要杀人,还要杀光修真界所有的人!” “此等孽障何必多言,杀了便是!”白衣老者上前一步,祭出本命法宝,与华服老者并肩而立。 忘君沉一挥手,身前出现一把满是魔气的长刀,长刀浑身血红,上面刻着繁复古老的花纹和文字。 ■魔气灌满了红衣男人的衣袍,他满身啸杀之气,睥睨着台下之人:“本尊黄口小儿?本尊不尊前辈?本尊胡乱杀伐?哈哈哈哈! 本尊统领魔界数千年,尔等老头顶多不过百岁,尚且千岁不至,本尊岂来黄口小儿之称,若说实在的,尔等才应该称呼本尊一声前辈! 尔等伪君子,满口大义凛然,高洁仁德,我魔界之人生而为魔,何罪之有?若非得有罪,本尊便屠尽修者,屠尽修真界!” 秦少锦见两位老者气得不轻,而忘君沉满口猖狂的妖言,恼怒之下忍不住喝到:“忘君沉!你魔族作恶多端,此乃三岁孩童都知,休要狡辩!” “公子,魔族是为什么存在的?”白九撑着下巴看着下方疑惑的问,“我们妖族的存在就是为了找到一个好主人,然后和主人一同飞升。” “存在不需要理由。”衡渊伸手摸摸白九软软的青丝,笑着回答,“妖族不需要依附于别人,靠自己照样能得道飞升。”灵宠不过是对妖族的一种侮辱,是对种族的贬低。 “那公子,我做你的灵宠好吗?”少女红着面颊扑进男子的怀里,乞求着,“公子你就收下我嘛,和我锲灵吧!” “小九――”男子温柔的拉开少女,“按照我传给的法决修行,你一定可以飞升仙界的。” 和我锲灵便代表着死亡,我终会离开这里,而你需要在这个位面好好的活着。 “知道了公子。”少女遗憾的嘟了嘟嘴。 在衡渊和白九说话之间,楼下再次陷入了混战,两位老者同其他化神修者牵制着忘君沉,余下的人同魔族打成一团。 修者渐渐减少,魔族却像打了鸡血般越战越勇。 白九屏住呼吸,每死去一个修士她呼吸就轻了一分,看着越来越少的正道人士,白九终于忍不住了,转头看着衡渊脸上的淡然,说:“公子,我们不去帮忙吗?要是这些修者全部被杀了,我们怎么离开?” 衡渊静静的看着楼下,不答声。 “公子!” “嗯。”男子轻哼一声。 “公子不去帮忙吗?” “魔尊的修为已到大乘中期,他执意要杀人,谁都逃不了。” “公子……”少女咬咬牙看着男子平静的侧脸。 公子到底在想什么啊?难道不应该出手帮忙吗? 衡渊望着楼下一掌被拍飞的白衣老者,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若是今天脱离位面,不知道自己又会如何? “小九。”正当少女急的满屋子踱步,男子突然拿出一个精致的手镯。 “公子?”少女疑惑的看过去。 “戴上它。” “这是……”白九犹豫了一会儿,接过手镯看了两眼戴上,“公子你……” 少女话还没有有说完,就感觉浑身被灵气包裹,她惊恐的看着男子,惊呼:“公子!” 衡渊放下掐诀的右手,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轻轻叹道:“好好活着吧。 原由我起,必由我灭。 当初我收冷旭阳为徒,避免了冷旭阳成魔,却留下了忘君沉这个人,如今他意图毁灭修真界,就让我去杀了他吧。 此举非善非德,只是无聊罢了。” 纱顶下的衡渊温和的笑着,飞身而下。 只是千妖林十年的光阴模糊了衡渊的记忆,他任记得那个叫白君越的魔族男人,却忘了YF告诉过他的――白君越就是忘君沉。 忘君沉扬起长刀朝着一个化神修者头顶劈去,长刀从头顶落下,直接将修者劈成了两半,鲜血溅起数丈高。 秦少锦离忘君沉最近,他看着红衣男人杀了化神修者后闪身朝自己而来,便快速的将手里的五阶灵器横在胸前,只希望能抵挡一二,不至于一招要了自己的性命,可秦少锦也知道这是妄想,所以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然而,数息之后忘君沉的刀任然没有落下来,秦少锦忐忑的睁开眼睛,就看到身前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蓝衣人。 衡渊周围升起一层结界,将秦少锦护在里面。 衡渊是不太愿意救人的,但是当初离开翠竹林时初见秦少锦的印象不错,最后衡渊还是决定救下秦少锦。 ------------ 第十四章:忘君沉的表白 忘君沉眯着眼睛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人,此人头戴纱顶,看不清长相,周身都是生人勿近的气息。 衡渊伸手在空气中一握,手中出现一把精致的长剑。 秦少锦看着衡渊手里的长剑,总觉得有些眼熟,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又来一个送死的?”忘君沉冷笑。 “带你下地狱的。”衡渊踮脚一跃,握着长剑朝忘君沉刺去。 午夜梦回无数次的熟悉声音,忘君沉了沉眸色,身上的杀气又重了几分,就让本尊看看又是何人敢在本尊面前弄虚作假!那个人可是十年前就死了的! 衡渊已经是渡劫末期,对上大乘中期的忘君沉还是非常吃力,但也不至于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秦少锦的注意力一直没有离开过蓝衣人手里的长剑,总觉得越看越眼熟。可是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的? 突然,秦少锦脑中灵光一闪! 那日,御剑而来的青衣男子,眉目如画,温柔缱绻。 这把剑是衡渊长老的君雅剑啊!衡渊长老没死吗?可是为何宗主却说长老死了呢? “衡渊长老!”秦少锦喜不自禁的喊出声。 忘君沉微微一怔,漆黑的眸子轻轻一眯,越发卖力的攻向衡渊。 衡渊公子,可真的是你?衡渊长老之死难道是青云宗那群老匹夫的障眼法。 本来就是勉强抵挡的衡渊,没想到忘君沉会突然加快攻击,一瞬间被忘君沉逼的连连后退。 衡渊有些疑惑,忘君沉这是怎么了?难道突然突破了? 衡渊本来就没想打败忘君沉,到时候同归于尽就好了,不过在这之前当然要过把瘾。 衡渊右手握剑,左手握住剑刃,从剑端划到剑尾,沾了血的君雅剑响起声声剑吟,修为低下的人被震得耳鸣目眩。 君雅剑上的剑气震碎了衡渊的纱顶。 忘君沉看着那张谪仙般的脸,看着那人漫天飞舞的银发,嘴角扬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衡渊公子,这次本尊看你往哪里跑。 衡渊挥起剑朝着忘君沉肩膀砍下去,忘君沉抬手一挡,剑气与刀气相撞,如同层层散开的浪花,余威震得离得最近的两位老者口吐鲜血,震飞了秦少锦。 刀与剑相撞,巨大的反作用力震得衡渊虎口一麻,也就是这一瞬间的愣神之际,忘君沉长刀一转,朝着衡渊面门砍来,衡渊理所当然的撤回长剑去挡。 “嘭――”衡渊右手握剑,左手撑住剑身才堪堪抵挡。 突然,腰上一紧,来不及反应手上一轻。长刀被忘君沉拿开,长刀倒转挑开衡渊手里的长剑。 挑开君雅剑之后忘君沉也收了长刀,抬手朝着衡渊肩膀打去,满手魔气。 衡渊一惊,朝着君雅剑飞去的方向快速掐起法决,到却没有忘君沉快。 忘君沉那一掌稳稳落在衡渊肩膀上,刚落下,衡渊体内的灵气立刻便被魔气压制了,再不听衡渊的调动。 正向衡渊飞回来的君雅剑在空中一顿,化成白光飞回了衡渊的紫府。 然而这些都不是让衡渊最吃惊的,下一刻腰上被忽视的手突然用力,衡渊被带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衡渊公子,本尊终于抓住你了。”背后的胸腔震动,紧贴耳边的声音粗糙沙哑又陌生。 衡渊一张脸面无表情,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被封住灵力的他完全没有挣扎的余地。 “大胆孽畜!放开衡渊长老!衡渊长老岂是你可定染指的!”秦少锦手握长剑冲来,双目赤红。衡渊长老这样的人哪里是这等污秽可以碰的。 秦少锦冲到忘君沉三米距离处就被震飞。 看着秦少锦狼狈的样子,忘君沉炫耀的咬着衡渊的耳朵,邪笑着:“你说不碰就不碰?今日本尊得衡渊长老心情好,就饶你们狗命!” 衡渊排斥的侧了侧头,躲开忘君沉的舌头,冷声道:“今日之辱,他日必当万倍奉还。” “衡渊公子,还真是无情呢。”忘君沉收紧手,仿佛要将衡渊按进骨血之中,“无情道呵,本尊倒要看看衡渊公子是否真的没有一点情。” “哈哈哈!衡渊长老此等美人,非本尊所有不可,三个月后,魔族大喜,本尊要娶衡渊长老,设宴飞雪城!到时各位切莫缺席,否则魔临天下。” 飞雪城,是修真界与魔界的交界之处,四季飞雪而得名。 秦少锦眼睁睁看着忘君沉掳走衡渊,气的胸口一甜,一拳砸碎身边的墙壁。 衡渊长老在青云宗谪仙般的人怎么能被魔族染指!魔族竟敢如此挑衅青云宗,简直不可饶恕! 忘君沉急冲冲的带着衡渊离开暗庄,飞出隗阳城,落在城外的树林边。 忘君沉将衡渊按在树上,直直的看着衡渊的脸。忘君沉压着衡渊,两人呼吸交织。 衡渊冷着脸,毫不示弱的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旁边是潺潺流淌的小溪。 “衡渊……”红衣男人小心翼翼的叫着他的名字,似乎害怕他消失一般。 为什么这么叫他?他们认识吗?衡渊心中疑惑。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我就说你怎么可能会去岷山,但却又不得不相信,就连你的徒弟都信了。” 衡渊只是记不得了,又不是傻子,要是再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那就真的傻了。 “白君越?”衡渊伸手按住男人的面具,缓缓的取下。 虽然已经有了猜测,可真正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后还是怔了怔。 “真高兴,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忘君沉蹭了蹭衡渊的脸颊,“我叫忘君沉,忘记的忘,伪君子的君,沉沦的沉。” 往事如潮水般涌来,尤其是十年前那两个炽热的吻,衡渊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 衡渊对忘君沉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就像当初被强吻也只是生了闷气而已。 他心虚的问:“这些年,你还好吧,前段时间……我找了个地方闭关了。” “一点也不好,每天都在想你,想当初吻你感觉,想你的味道。 衡渊,当青云宗说你为了取血莞死在岷山时,我差点就要去屠了青云峰,但是,想到没有青云宗也许就没有你,又放弃了。 你说,是谁把你藏的这么好?还好我遇到了,以后你就只是我一个人的了。” “衡渊,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衡渊,我忘君沉爱你!” ------------ 第十五章:青云宗的冷淡 衡渊我忘君沉爱你! 衡渊我忘君沉爱你! 衡渊我忘君沉爱你! 衡渊脑海里不断回响起忘君沉的话。 他迷茫的看着眼前这个眼中充满温柔的男人,爱吗?到底什么是爱? 男人看着他疑惑的眼睛,满是深情的吻了吻,诱惑着他,说:“我会等你爱上我,给你最好的,你想要的都给你。” “白君越,你说爱我,那请问什么是爱?”他收敛神色平静的问。 “爱啊,只要见不到你心里就难受,想把最好的给你,想你只属于我一个人,想把你……永远囚禁起来。” “是吗?那我觉得我对你没有一点爱。” 衡渊平静的说出这一番话,男人苦涩一笑,低低的说:“爱一个人很卑微的,只要你是我的就好,记得我就好,我会用尽一切方法留下你。” 衡渊伸手摸了摸忘君沉嘴角苦涩的弧度,为什么难过?他不过是说了事实,他对男人没有一点那样的感觉。 忘君沉握住衡渊放在自己脸上的手,“衡渊,我爱你,试着爱我如何?放弃无情道,可好?” “为了你吗?放弃无情道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这只会让我更加受制于你。 “我会给你幸福,永远爱你。” 幸福―― 衡渊一阵恍惚,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似乎有什么人经常对自己说幸福,然后,自己慢慢习惯了笑,不管是否开心快乐,后来自己都看不懂自己了。 “忘君沉,教我什么是爱!” 告诉我!我需要明白,有一样东西,非常重要,比幸福还重要! 直觉告诉衡渊,丢失的东西比幸福更重要!而且它与爱有关! 衡渊!我爱你,不需要你明白,你只管接受我的爱就好了! 男人揽住男子的腰,抬起男人的下巴吻了下去。 衡渊任由忘君沉吻着自己,他睁大眼睛看着忘君沉的脸,莫名的感觉心中酸涩。 两人吻的气喘吁吁,忘君沉搂着衡渊强势的宣布:“三个月后,你就是我的了,完完整整的属于我,我会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衡渊心思一动,温和一笑,揽住忘君沉的脖子在嘴唇上轻啄一下,说:“是你嫁给我,我可不是女人,别想把我当成女人。” “随你,我忘君沉爱的是你,是你的一切,你的灵魂,不管你是谁我只爱你!” 灵魂吗? 衡渊眨眨眼睛,半真半假的说:“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我?” “感觉。”男人牵起他的手放到胸口,“感觉到了吗?它在为你跳动,看到你第一眼时,它就告诉我,非你不可,你就是你,无关性别,姓名和身份。” “我相信你。”如果真的是灵魂。 衡渊挣开男人的手,绕过男人走到溪边,想到YF说的任务,代替衡渊活到死去,没有期限。 衡渊嘴角一扬,对着身后的男人说:“忘君沉,想要飞升仙界吗?”你教我爱,我救你一命,咱们算是扯平了。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男人从身后环住衡渊。 他没有动,任由男人抱着,他说:“放弃攻打修真界,成亲之后我和你去魔界,永远不回修真界。”在冷旭阳飞升之前。 “不行。”男人毫不犹豫的拒绝。 为什么?“你就这么讨厌修真界?” 忘君沉不答,只是紧紧搂着衡渊。 呵呵,我千年来的意愿怎么能这样放弃,何况这样的我,如何配的上你呢?衡渊。总不能让我成为你的污名吧? 衡渊看着溪水中紧紧相依的倒影,反问自己,是不是曾经也被人这样爱过,甚至爱过对方? 衡渊长老没死!却被魔尊掳去! 秦少锦日夜兼程御剑三天两夜赶回青云宗,不顾大殿守卫弟子阻挠,直接闯了进去。 不等满殿前辈开口责备,秦少锦扑通一声跪下,焦急的开口:“宗主!弟子看到衡渊长老了!衡渊长老没死!他、他被忘君沉抓走了,忘君沉说三个月后,他将要在飞雪城迎娶衡渊长老! 弟子恳请宗主派人前去营救衡渊长老!” 正在清风长老身边斟茶的白衣男人手一抖,打翻了茶杯,他抬头看向大殿中央跪着的秦少锦,“师尊?真的是师尊吗?师尊还活着?少锦师兄,你真的看到我师尊了吗?” “旭阳师弟,师尊,宗主,各位长老,少锦所言句句属实,三日前我按照师尊吩咐,去暗庄拍买回琼华露来,却不想遇到魔族屠庄,是衡渊长老救了所有人,但是衡渊长老被忘君沉掳走了!” 老者摸着胡子扫了一眼两边的长老,不动声色的问:“谁愿意前去营救小师弟?” 直接对上魔尊忘君沉,当然不会有人站出来。 冷旭阳悄悄的推了推自家父亲,而冷清风却不为所动,情急之下冷旭阳自动上前几步,跪在秦少锦身边,“宗主,弟子愿意前去营救师尊。” 青云宗若说除了衡渊,对宗主威胁最大的就是冷清风两父子,派冷旭阳去虽然是除掉他的大好机会,但宗主还是不敢明目张胆。 老者摆了摆手,轻叹:“小师弟乃是青云宗修为最高之人,尚且不是忘君沉的对手,何况其他人? 旭阳你也莫要冲动,你师尊杳无音信十年之久,如今一出现便被魔族掳去,本座看此事还有待商榷。” 商榷?别以为你的私心无人不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初要不是你教唆,师尊岂会去岷山? “是,宗主,旭阳受教了。”冷旭阳咬了咬牙,恭敬的起身站回原位。 难道放任衡渊长老不管?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啊! 秦少锦抬头看向宗主,见老者一脸笃定的神色,不满的说:“宗主,衡……” “少锦!既然无事了你还不速速离开,看在你无意冒犯前辈,这次回去面壁一个月便是。”冷清风看秦少锦还要缠着衡渊的话题不松口,连忙制止, “师尊……少锦遵命。” 秦少锦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大殿里的人后转身离开,朝着思过崖飞去。 衡渊长老,少锦只能帮你至此了,至于日后如何,就看衡渊长老的造化了。 只是没有想到……秦少锦轻叹一声,青云宗堂堂长老被掳,竟然没有一位前辈愿意出手相助,青云宗也不过如此而已。 凡人终究是凡人,谁能比得上衡渊长老的出尘,不然凡尘。 ------------ 第十六章:崩溃的衡渊 满天飞雪,万里银装,冷风飒飒。 衡渊身披狐裘貂鼠大衣站在飞雪城门之上。 当日离开暗庄,在隗阳城外短暂的停留之后,忘君沉便带着衡渊来到了飞雪城。而如今已是半月之久。 衡渊目光望向远方,YF沉寂的这十年,他已经习惯自己处事。 他对这个世界没有多少排斥,同样也没有多少留恋。 “衡渊。”忘君沉从飞雪城外飞落到他身边,揽住他的肩膀,问,“可是在等我?” “嗯。”算是吧。 忘君沉听言之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看着衡渊脸上的笑,却触见他眼中的冷漠,俯身吻了吻衡渊的眼睛,如小孩般嘟喃:“你的眼里不见一物,没有我,没有情,早日放弃无情道吧,我想在你的眼中看到你对的在乎。” 衡渊沉默的回握住忘君沉的手。 忘君沉从来不曾亏待过他,所以他顺着忘君沉,同他无关的功法名声,为了爱他的忘君沉放弃又如何?不论爱不爱忘君沉,他都想用衡渊这个身份替忘君沉编织一个美丽的过去。 “衡渊能给我讲讲过去吗?” “一心修行,除了修炼还能有什么?”何况真正的曾经,我完全不记得。 “我给你讲讲我的过去。” 忘君沉扶着衡渊在城墙坐下,两人紧紧的挨在一起,忘君沉目光沉沉的看着城门下进进出出的行人。 “我出生在魔都,父亲是魔族长老,母亲只是普通魔族。我一出生便由母亲抚养。 父亲三妻四妾,很少来看望我同母亲,到后来我开始记事之时,父亲已经是从来不曾看望母亲了,母亲不过是父亲未过门的丢弃的情人。 然而母亲却一心都想着父亲,对我看管甚少。她和所有女人一样,对情敌怀着羡慕和嫉妒,对爱人有着爱慕和贪恋。 机关算尽的母亲最终如愿以偿的回到父亲身边,而我――而被母亲丢弃在外。 母亲离开我之后,我便也离开了魔都,一个人流浪,从魔界到了修真界。 没有人教我功法,我就自己琢磨,好在小有成就。 刚到修真界边境我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每次被人追着跑都是险险躲过。 我一直在边境过着随时可能死亡的日子。 直到后来,被一群修士逼入无渊之地,当初从悬崖上跳下去,崖下是滚滚岩浆,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不想竟得到了无渊凤凰的传承。 从无渊之地出来,我有了实力,开始朝着修真界繁盛的地方去。 每每路过的地方都能听到魔族的种种恶行。 有人说,修真界如何仁慈,还给魔族留了一席之地,成就了今日的魔界。 后来我成为魔尊才明白,那不过是修真界打不过魔族说出来的漂亮话。 直到我十七岁,修真界和魔界的矛盾愈加深化,终于爆发了人魔之战。 在这场战争之中,两方都伤亡惨重。 魔族灭了修真界当时的第一大门派――长空门,而魔族损了数十位长老,就连魔尊也因为重伤回到魔都之后不到半个月不治身亡。 大战之后的魔界一片混乱,修真界对潜伏的魔族更是痛恨不已。 我是亲眼见到修真界的人如何捕杀魔族的。哪怕就是那些在修真界生活数百年的安分守己的魔族。 其中被杀死的不乏治病救人的医者,传道解惑的师者,满身侠肝义胆的浪者…… 我也是在这场追杀中回到魔界的。 此时魔界的混乱不比修真界。 魔尊的宝座,有能者居,这是魔族强者为王恒古不变的祖规。 魔尊的死亡,让所有人都对魔尊的位子虎视眈眈,自相残杀在魔界每日可见。 我回到魔都之后,当年丢弃我的母亲便找上门,举荐我去争斗魔尊之位。 我借助母亲的势力得到了魔尊之位的竞争机会,从数千人中存活下来,成为了如今的魔尊。 成为魔尊之后,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了魔族老一辈的顽固人士,其中就有我父亲。 当我亲手杀掉自己父亲之后,我的地位才得到魔界的认可。 后来母亲前来指着我,挑唆魔族反乱,她要替父亲复仇。 最后我平复了由母亲挑起的反乱,在那场反乱中,我同样手刃了母亲。 成为魔尊之后,我带着魔族一步步壮大,为的就是雪耻当年人魔之战修真界对魔族残杀的耻辱。” “衡渊你知道吗?,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只是为了魔族而活,再也不会遇到在乎的人,更不可能爱。 当初青云城见面时,我不过是闲得无聊出来看看,没想到那么简单的一眼就是一眼万年。” “忘君沉,”衡渊起身理了理衣服,转身便走,“我们回去吧。” 男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抬手在空中虚握。 衡渊,告诉我,如何你才能爱上我?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无所谓,我想看到你在乎的样子。 衡渊是愧疚的,所以才打断忘君沉酝酿了那么久的情绪。 忘君沉那炽热的爱他无法回应,所以只能假装不明白,可是又怎么可能不明白。 衡渊抬手按住胸口,这跳动的心不是自己的,自己的心呢?明明想要去试着爱忘君沉,却不知道该怎么去爱,难道真的是无情道的缘故? 似乎从变成衡渊起,他都没有真正的开心伤心过。 心中,只有迷茫。 “衡渊!”忘君沉见衡渊停在城门的台阶上按住胸口,一脸迷惘双眼空洞,吓得连忙飞过去搂住那人,不知所措的问,“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衡渊闭上眼睛靠在忘君沉的胸口。 就是心里好乱,我到底是谁?我的过去到底是什么样的。那种全世界只有黑暗,唯我一人在其中沉浮的感觉,真的好闷。 “衡渊,你哭了。”男人抹掉他眼角的泪,闷闷不乐的盯着他,“是不是我给你的爱让你很痛苦?”是不是啊!为什么?! “不是,不是!”衡渊猛的推开忘君沉,情绪激动的吼道,“你让我静静!我要静静!” 男子一步一步后退,痛苦的瞪着男人。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我是什么人? “别这样衡渊!”忘君沉上前按住他的双手,“别这样,我心疼。”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心中那股窒息的闷,那股迷茫……这到底是为什么? “忘君沉!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对不起,衡渊……”男人抬手劈到衡渊的脖子后,男子身体一震,晕倒在男人的怀里。 ------------ 第十七章:玉巡明的消息 满天的烟火。 瑟瑟的冷风。 飘摇的气球。 华丽的灯火。 深情婉转的歌声……还有那双星辰般漆黑的眸子,满满的都是爱意…… “我说过,此生非你不娶,非你不嫁,我来找你了。 和我结婚吧……” 温柔的话语。 那个人是谁? 他艰难的移动脚步,想要靠近,那人的身影却越来越淡,到了最后,消失不见,是剩下一片寂静。 一转眼,又是金色的大殿,大殿之下跪着满朝文武百官。 身穿金色大袍的男人坐在龙椅之上,温和的看着大殿中央站着的青衣男人。 青衣男人看不清脸,龙椅之上的男人却是自己。 “江山为聘,天下为媒,满朝为证,朕为夫,一生一世一双人,娶你,可好?” “陛下有意,臣有情,岂有拒绝的道理。”青衣男人尾音上扬,温柔的回答。 你是谁? 他想上前去看清青衣男人的长相,而龙椅之上的身体却不受他控制。 这是我的过去吗? 衡渊猛然睁开眼睛,就看到坐在榻边的忘君沉。 见衡渊醒来,忘君沉连忙扶起他,关心的问:“怎么样,好点了吗?” 衡渊怔怔的看着忘君沉的眼睛,那眼里的温柔和梦中所见相差无几,这便是爱吗? 然而梦里的自己能够以同样的温柔去爱对方,现在的自己,能做得到吗? 他想去爱,可心中没有爱。 “君沉,我……爱你。” 他握住男人的手,缓缓的说。 “真的吗?”男人眼中刹那绽放出漫天芳华,咧嘴傻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 衡渊看着男人,轻轻点点头,男人高兴的搂住他亲吻,“我也爱你。” “你开心就好。”他伸手拍拍男人的后背,把这一句别人经常给他的话送给男人。 你开心就好,大概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烟雾缭绕的百妖谷,聚集了无数妖修。 在众妖修最前面站着一个白衣男人,男人眉间一点朱砂,半张脸画着古怪血红的符文。 男人面对着众妖修说:“拿下飞雪城,杀一魔族赏灵石两……” “逆子!”一声怒呵之后,白衣男人被一道金光震飞,半空中出现一位身穿黑袍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气的满脸通红瞪着被震飞在地的人,“来人!把九皇子关进白引塔,禁足三年。” “父亲!” “还不拉下去!” 随着白衣男人被拖走,聚集的妖修也被出现的中年男人给遣散。 衡渊自被忘君沉打晕之后已经过去一个月。 衡渊废去无情道一事,忘君沉一直迟迟未曾动手,一来是怕衡渊只是嘴上答应,二来是怕废去无情道会对衡渊造成伤害,三来是忘君沉觉得来日方长。 这一个月来衡渊与忘君沉相处的非常融洽,同时衡渊也在考虑无情道的事。 小院里满地雪白,落在院中的红梅像溅出的鲜血。 衡渊穿着白裘坐在梅树下,身前摆了一把长琴,身旁放了一张小木桌,木桌上沏了一壶茶,茶杯里的茶水还冒着热气。 小院里回荡着铮铮琴鸣,轻时如鸿毛轻抚,重时如骤雨打荷,缓时如春雨润物,急时如刀剑乱舞。 忘君沉回到小院时紧锁着眉头,心神不宁。 他从背后搂住衡渊,跪在衡渊拖在地上的白裘上,将下巴搁在衡渊的肩上。 衡渊停止拨琴,双手按在颤抖的琴弦上,温声的问:“不高兴,发生了什么?” “玉巡明那老家伙疯了。”身后的人如孩子般闷声抱怨。 玉巡明?这个人衡渊从来没有听闻过。 衡渊侧了侧身子,看着忘君沉不太好的脸色,关心的问:“说来听听,看看我能不能替魔尊分忧。” 忘君沉被衡渊的调侃逗笑,伸手摸向衡渊的眼角,看着衡渊眼中为数不多的温柔,颔首道:“如此,便劳烦衡渊公子了。” “说吧。”衡渊轻叹,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纵容。 有谁见过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尊,统领魔族数千年的忘君沉这副模样呢? 风吹满小院,雪花飘飘洒洒的落下,落在两人的肩头发顶。在凛冽的雪地中留下一抹别样的温暖。 衡渊静静的听着忘君沉说魔界的事。 玉巡明――魔界的长老,也是十年前挑起青云城那场灾难的罪魁祸首。 玉巡明被忘君沉揪出来之后就失去了踪迹,一个多月前忘君沉去暗庄通过虞威才勉强得到一点消息。 忘君沉派属下顺着查下去,如今终于有了玉巡明的踪迹,只是――从属下传来的消息却让忘君沉差点气得吐血! 玉巡明那老家伙这十年一直躲在岷山,并且用尽手段想要放出传说中的魔神! 玉巡明和魔神做了交易,魔神给他力量和地位,他替魔神扫荡人魔两界! “这人简直是疯了!”完完整整的将事情告诉衡渊后,忘君沉抑制不住的低骂一句。 虽然他忘君沉要去颠覆修真界,但也绝不会如魔神那般杀光所有修者! 他只是替魔族雪耻,而魔神一旦出世,那就是彻底的改朝换代,大变天了! 玉巡明要放出魔神? 衡渊皱了皱眉。 当初YF也提到过魔神,并且魔神是被入魔的冷旭阳杀死的,然后冷旭阳才飞升成功。 可是,如今的冷旭**本没有按照剧情变成魔修,也没有觉醒上古魔族血脉,连忘君沉这个炮灰都不如,根本完全不是魔神的对手。 看着忘君沉脸上的愁绪,衡渊心中了然:“忘君沉,你想做救世主吗?” “不想。”男人蹭了蹭他的脸颊,“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给你最好的。” 衡渊轻轻一笑,顺势吻了吻忘君沉的嘴唇,蜻蜓点水般的吻却让忘君沉久久回味。 短暂一吻结束,衡渊起身背对着忘君沉,看着满天的雪花,低声说:“成亲之后我们去岷山,阻止玉巡明,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 忘君沉看着衡渊修长的身影,觉得异常安心。 男人伸手抚摸衡渊弹过的长琴,看着衡渊的后背开口:“衡渊,衡渊……”这样的你,真是让人欲罢不能,让人情不由己。 大概我忘君沉还真是应了那几句话――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越是在意越是深刻。 爱你可以卑微到尘埃里,也可以不顾一切,那怕毁灭你。 ------------ 第十八章:冷旭阳的思念 月光银银撒下,小院里白梅如旧,只是那谪仙般的人早已经不在。 冷旭阳依旧记得,十年前的那个晚上,那人坐在这棵白梅之下不熟练的抚着琴,月光落在那人的身上。 那个月中仙般的男子,用倾国倾城来形容都是对他的侮辱,那样干净剔透的人人间的词汇怎么能够配得上? 冷旭阳靠在白梅树下,对着夜空的皓月吹着玉笛。 笛声断断续续,呜呜咽咽,如夜晚嘶鸣哀嚎的女鬼。 一旁撑着脑袋望着冷旭阳的少女嘟着嘴,说:“旭阳哥,你别伤心了,从昨天到今天你都在这里站了一天一夜了。” “素素你不懂,”冷旭阳收起笛子,满目悲凉,“师尊还有十日便要同忘君沉成亲,而我却什么也不能做。” “旭阳哥,看到你这么难过我就觉得心疼。”柔素素不着痕迹的侧开脸,掩饰住在月光下眼中莹莹的泪光,“旭阳哥,如果真的那么在乎到时候就亲自去问问。 虽然我没见过衡渊长老,但是看旭阳哥这样在乎,他一定是一个很好的人。” 柔素素知道冷旭阳是喜欢他师尊的,然而,她亦是喜欢冷旭阳的。 柔素素是青云宗三年前新晋的弟子,拜在清风长老门下。 冷旭阳是冷清风的独子,柔素素又是清风长老的弟子,更是少有的女弟子,这一来二去的两人便熟悉了。 冷旭阳英俊高大,有是少有的修真天才,为人处世自有一套,是不少女弟子心中的最佳道侣人选。 柔素素对冷旭阳的师兄之情,到了如今也已经慢慢变质。 她见过冷旭阳做梦时喊师尊的样子,那时他没有在意,只以为冷旭阳非常敬重自己师尊,想念自己师尊,不过是小孩子思念家师罢了。 直到秦少锦带回来衡渊长老的消息,那时冷旭阳是又开心有又担忧。 再后来,她无意路过这片院子,听到有人在里面低语。 这片院子自她来青云宗这三年便没有人居住,她自然抵不住好奇。 那一日,她走进院子,便看到她心心念念的人看在白梅树下,仰望着天空喃喃自语。 他说: “师尊,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这些年旭阳没有一刻不在想你……当初拜你为师就是想天天看着你,可不想青云城那一趟弟子还是弄丢了你…… 像师尊这样的人,魔族怎么敢染指? ……连我对你都是那么小心翼翼……” 她清楚的记得他那天说的话,更是被那语气中的深情当头一棒。 可是,爱了就是爱了,柔素素任忍不住想要靠近这个男人。 她时常侥幸的想,只要衡渊长老不喜欢冷旭阳,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对衡渊长老和忘君沉越来越近的婚事,她是又喜又忧。寄希望冷旭阳得不到衡渊长老,又不希望看到冷旭阳如此伤心的样子。 还有三日,三日之后青云宗便会派人去参加飞雪城的婚宴。 柔素素觉得忘君沉也不错,为了衡渊长老,不仅向魔界,也向修真界公开举办婚宴,至少是真心爱衡渊长老的。 连魔尊都可以做到这一步,她实在是好奇,这衡渊长老到底是如何天资国色? 幽幽空灵的笛声又在院子里响起,柔素素气呼呼的一把夺下冷旭阳手里的笛子,“旭阳哥,你在这里暗自伤春有什么用?为什么不做点有意义的事?” 冷旭阳颓然的看着柔素素,冷声道:“还给我!” “旭阳哥!你知道我喜欢你吗?你这样能为我想想吗?”情急之下少女口不择言。 此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 柔素素忐忑的低下头,多年来的感情终于说出,心中松了一口气,同时期待又害怕的等着冷旭阳的回答, 冷旭阳说不惊讶是可不能的,自己当成妹妹来疼的少女,没想到对自己是这样一种感情。 柔素素等了大半天都没见冷旭阳说话,忍不住眼眶泛红,抬头看向冷旭阳,哽咽的问:“旭阳哥,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心中已经有所爱,还如何爱别人。” 情起易灭,情深难断。素素,不爱便是不爱,既然爱了又如何不爱? “旭阳哥――”柔素素看着冷旭阳离开的背影不甘的喊到,“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啊! 柔素素话未说完,冷旭阳便看不见背影了。 “为什么?”明明你爱他爱的那么辛苦,为什么不试试放开,爱你的人那么多,就非他不可吗? 少女滑落在白梅树下,低低的呜咽。 “冷师弟爱了衡渊长老十年,念了衡渊长老十年,一个心心念念十年的人哪有那么容易放弃的?” 一个白衣弟子从天而降,落在柔素素身边,赫然就是十年前衡渊出关时扯着冷旭阳问长问短的那少年。 “你没爱过,你知道什么!” “我是没爱过,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白衣人摇头晃脑,颇为自得,“我说素素啊,冷师弟这颗歪脖子树你还是早日放弃吧,免得日后因爱生恨,从此终生悔恨。” “凭什么说我!”柔素素猛然抬头,狠狠的瞪着白衣人,“我爱有错吗?那什么衡渊长老,为老不尊,诱惑小辈!都要和忘君沉成亲了,为什么还要让旭阳哥念念不忘!” “你这是嫉妒。”白衣人眉头微蹙,警告的看着柔素素,“素素,我奉劝你一句,衡渊长老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衡渊长老那种谪仙般的人物,会屑于这等不堪的作为?” “你都替他说话!白长信,你也喜欢他是不是!我喜欢旭阳哥三年了!三年来他无时无刻不连着那个衡渊!你知道看着自己爱人日日想着别人,我是怎样的煎熬吗?!” 白衣人被被气笑了:“柔素素,难道只有爱一个人才能替另一个人说话吗?你知道什么是爱吗?你现在心里只有嫉妒,求而不得的嫉妒,不要用你口中的爱侮辱衡渊长老。” 都是衡渊长老!都是衡渊长老!你们所有人都向着他! 柔素素气急,灵气暴起,击断身后的白梅树。 满树白梅残落一地。 “我有什么错!我只不过是喜欢旭阳哥而已!我没有嫉妒!我就说不服!” ------------ 第十九章:冷旭阳的劫 “看看你的样子,不过片刻之间,你就变成了这样,还说不嫉妒?”白衣人冷淡的挑眉,爱情?还真是可笑的爱。 若是有人爱自己却嫉妒自己的爱人,以至于伤害自己的爱人,他白长信宁愿不爱。 好在柔素素不喜欢自己,这样的美人,他可消受不起,就不知道冷师弟受不受得起了。 “你的样子,真是十足的妒妇。柔素素,千万别做伤害冷师弟的事,否则后果不是你承担得起的。”白衣人说完甩袖而去。 他白长信平生无所爱,最在乎的就是兄弟,谁要敢伤害他兄弟,就别怪他不客气。 至于冷旭阳喜欢衡渊,白长信表示与自己无关,那是冷师弟和衡渊长老之间的事,何况衡渊长老本来就是神话般的人物,白长信对衡渊长老那是和青云宗的弟子一样,报以十二万的敬重,哪里敢像冷师弟一样,抱着非分之想。 但白长信还是蛮希望自家师弟拿下衡渊长老这个美人的,只是总觉人家衡渊长老看不上冷师弟而已。 柔素素看着倒在院里没了灵气滋养,快速凋落枯败的白梅树,心中感到阵阵快意。 她恨恨的抬脚碾压地上的白梅花瓣。 我是爱旭阳哥的,旭阳哥只能是我的!你有那么多人尊敬还不知足吗?等着,不管你是哪路神仙,我都会像这颗白梅树般将你打落尘埃! 白长信找到冷旭阳时,冷旭阳正提着包袱出门。 白长信上前两步挡在冷旭阳身前:“大晚上你这收拾包袱是要去什么地方啊?” “飞雪城。” 飞雪城? 白长信啧啧调侃:“冷师弟这去飞雪城是抢亲去的?你抢得过忘君沉吗?” “长信师兄,你说师尊那样的人会爱另外一个人吗?” “你……”白长信看着冷旭阳认真的神色不由得浑身一抖,担忧的劝导,“冷师弟,你别冲动啊,这样的事情谁也说不定。” “长信师兄觉得,如果你爱上一个人,且非他不可,你会怎样做?” 白长信只觉得背后阵阵冰凉,冷旭阳现在给人的感觉怪怪的。 “我冷旭阳今生非师尊不可,若是不试试,岂不遗憾终生?就算是用卑鄙的手段将师尊绑在身边也是未尝不可。 看着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夺去,我冷旭阳做不到,我一定要去把师尊抢回来!” 白长信心中一跳,忙道:“冷旭阳!你冷静!你这样下去会走火入魔的!别忘了你――你的剑道可是衡渊长老传下的无情道!” “我无所谓!”冷旭阳露出一个渗人的笑,“修行本就逆天而行,修道不过是为了飞升仙界,那入了仙界之后呢? 无所求,无所恋,请问何为仙?” “冷师弟,你未至元婴却生心魔,未至化神却遇情劫,若不放下,你的修道之路也只能到此为止了。”白长信后退两步,摇头叹息,“情深不寿,情之一字是修行之人的毙命毒药,冷师弟,你……” “为情所生,为情所灭,是个人总会有七情六欲,而修道却要绝情灭爱,道――不修也罢。”冷旭阳看着白长信,说完之后便抬脚离去。 师尊,你是我的心魔,我愿生生世世为你所困,你是我的情劫,我愿用生生世世来渡此劫。 只要你是我的劫,你是我的心魔便好。 我甘之如始。 “哎――”白长信负手立于原地,看着因为主人已经离开而寂静下来的院子,幽幽的叹息,“色字头上一把刀,刀刀剜在断肠处。情字头上两行泪,一行相依一行离。” 只希望小师弟是前者而非后者,可惜其可能几乎而无。 离婚宴只隔十天,飞雪城已经被布置的一片喜庆。 满城红绸,满城喜字,在这座银白的飞雪城成了最鲜艳的色彩。如锦绢上的朵朵梅花,又如彼岸杜鹃,也似漫天的红莲业火。 “阿渊,你来看看,你喜欢那件!”忘君沉搂着一堆血红锦袍兴奋的跑进来,嘴角的笑怎么压都压不住。 衡渊无奈的放下竹简走向忘君沉,接过他手里的一堆大红衣袍放到榻上。 忘君沉甩着酸疼的手,朝着衡渊催促:“阿渊,你快试试啊,让我看看你穿那件好看!” “十日后才成亲,急什么?” 衡渊弯下腰去看忘君沉抱进来的喜袍,忘君沉则从身后搂住他,说:“能不急吗?一想到阿渊还有十天就彻底是我的了,我就急得不得了。” 衡渊笑了笑,不答。 这些日子,衡渊和忘君沉愈加亲热,衡渊对忘君沉也愈加纵容。 和衡渊在一起时忘君沉完完全全是个小孩子性格,撒娇,搞怪,使坏,简直不能再幼稚,同样的还有那小孩子般的占有欲,任性,偏执。 满目的红衣,看的衡渊眼花缭乱,他放下喜袍,推开忘君沉,转身坐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又继续拿起竹简看起来。 “阿渊,怎么?一件都不喜欢?”忘君沉委屈的蹲在衡渊跟前,趴在他的腿上,抬头望着他。 衡渊眉头一挑,不为所动。 “阿渊――阿渊――你说话啊。” “不说我就吻你!” 衡渊这才低头看向男人,眼中不温不愠:“你穿那喜袍,如何?” 别以为他不知道,那喜袍是女子所穿的款式,只是更简单一点。 “阿渊――”忘君沉讨好的一笑,“我就是想看看,如果你是女子,那会有多美。” “想看吗?”衡渊神色不定的眯起眼睛,挑起忘君沉的下巴,“如果魔尊大人穿上女装让衡渊看看,魔尊若是女子该是何般天资绝色,君沉,你说如何?” “咳咳!那个……阿渊,我开玩笑的,你别生气,要是你喜欢我现在就去穿给你瞧瞧!”怕什么,反正又没别人看见,穿就穿! “那你能像女子般乖乖躺着吗?” “这……”忘君沉一时间脸上五颜六色,视死如归的看着衡渊,“要是阿渊不愿意,我也未尝不可……就是――阿渊,你是说说而已,不会认真的,对不对?上面……很辛苦的,那个……还是让我来吧……” 一定是这样的,阿渊这样问一定是在生自己的气! ------------ 重点声明!!! 关于封齐的和白天的问题,本公子打算在下一个位面将他们放在一起,以后一直放在一起。 至于这么做的原因: 第一个原因: 白天灵魂中有封齐的七魄,残留在白天身体中的灵魂会吸引封齐。 第二个原因: 出于对各位读者的满足,很多人喜欢封齐。 第三个原因: 有对比才有差异,这样才能更加凸显出封齐的和白天两人的性格。 第四个原因: 白天和封齐必须有,大纲交给编辑已经固定,在允许的范围内只能做稍微的调整。 第五个原因: 如果封齐和白天分开写位面太格式化,摩擦就少了,剧情也就太简单了。 第六个原因: 一人一个位面作者确实容易精分,文章也就与一般快穿没什么区别,太单调了。 第七个原因: 剧情需要,暂不剧透。 另外有人说白天的名字我取得太随便了,其实这个名字我想了很久,这个名字也不是白天真正的名字,至于白天名字怎么来的,以后会介绍,这是为后面剧情铺垫的一个小坑。 重点!!!!! 以后封齐和白天都会在同一个位面里,只是他们是什么身份还要靠大家自己去猜,另外111在修真位面的身份不知道大家猜出来没有。 最后一点,封齐和白天在同一个位面后,也不知道用谁的视角好,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需要去好好想想。 其实我也不敢太确定,因为他们在一个位面摩擦就未免太大了,封齐不是傻子,白天也不是蠢,哎,纠结啊。 而且还有一个111,封齐和白天在一个位面太危险了,需要一个安全的过度。 所以……我的想法是第四个位面之后再放在一起,下一个位面就用来写封齐的那个过度位面。 111并不坏,它不过是一个系统,本来就没有多少感情,为了白天而收集灵魂虽然残忍,但也是它的善良,同时也是自私。 111最在乎的是白天,白天最熟悉的是111,至于白天在乎什么?111也可以算一个,其他无可奉告。 封齐狠辣,能打动他的也不是没有,齐浩轩就是一个。 封齐不是无情,不然他也不是一个完美的情人,封齐却又无情,因为他只是一个完美的情人,而不是爱人。 哈哈!深奥了。 反正下一个位面绝对有封齐,以后也有,我只是需要一个过度将封齐和白天弄到同一个位面去。 么么哒,我去存稿了,拜,昨天被游戏里的人恶意举报,王者暂时玩不了了。 哎。 ?(?‘▽‘??)? ------------ 第二十章:扭曲的冷旭阳 衡渊看着男人闪躲的神情,侥幸的眼神,毫不留情的说:“君沉身为魔界之主可要言而有信啊。” 言而有信! 言而有信! 去他妈的言而有信! 忘君沉眼神幽怨的盯着衡渊。 他――可不可以后悔啊? 仿佛看穿了忘君沉心中所想,衡渊有节奏的牵着桌子,说:“否则――” “没有否则!阿渊你放心吧!”忘君沉一张脸立刻笑成了一朵艳丽菊花。 “嗯。”衡渊轻轻点头之后,目光又重新放到了竹简上。 他可以给忘君沉想要的东西,但不爱就是不爱,骗自己去爱忘君沉,可不爱又怎么可能臣服在忘君沉身下? 冷旭阳那日夜里悄悄逃出了青云宗。 不经宗主或者师尊允许,擅自离青云峰者,皆以逐出师门论处! 冷旭阳御剑飞往飞雪城耗费了三天时间,一抵达城中他便开始打听衡渊的消息。 衡渊和忘君沉的消息并不难打听,随便拉一个人就可以知道。知道衡渊所在之处后,冷旭阳好不容易才压制住那颗狂乱的心。 月光从木窗透进来,落在桌上,碎进未喝完的茶水中。 窗外冷风瑟瑟,漫天飞雪,和这飞雪城的名字一样,应情应景。 屋里烧着地龙,暖人心脾。 冷旭阳从窗外翻进,来不及思考衡渊竟然没有发现自己,就被背对着屋内站在门口的男子所吸引。 男子只穿着雪白内衫,肩上披着厚重的狐皮披风,满头银发随意的垂在地上。 从侧面还能看见男子被地龙烤红脸颊,仿佛冬天里的梅花。 这个人就是他日日夜夜思念了十年的人,十年的杳无音信,他以为这人已经没了,而如今再次相见,彷如昨日。 他还是他,那样的干净剔透。 冷旭阳走近男子的身后,迷恋的看着那午夜梦回常常想起的眉眼,还有男子总是擒着的温柔笑意和双眼里毫无情绪的苍凉。 冷旭阳看着他――男子望着屋外漫天的飞雪,眼中的景象荒芜的不似人间。 “师尊……” 冷旭阳着魔般伸手去抚摸男子的侧脸。被陌生的声音惊动的男子身体一震,回头疑惑的看着他,眼中只有陌生。 他心满意足的触碰到了男子的脸颊,却被那疏离的眼神烫伤。 “师尊。”他靠近一步,直直的看进男子眼中。 男子侧脸躲过他触碰的手,后退一步沉默的看着他。 “师尊,是弟子,弟子来带你离开。”满心的悲戚他强行压下,也压下了要将男子揉进怀里的冲动,只留下同十年前一样恭敬谦卑的冷旭阳。 衡渊紧紧抿着嘴唇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这个已经成熟的徒弟。 “师尊,和我离开这里,我是来救你的。” 为什么不说话?冷旭阳不安的看着男子。 “你走吧。”走吧,不要多管闲事。 “师尊?”冷旭阳不可思议的偏了偏头,上前抓住男子的肩膀,露出走上绝路的野兽的嗜血,“为什么不走?忘君沉对你做了什么?难不成……”他要了你?! 这人在想什么啊? 衡渊扭了扭身体,却挣不开冷旭阳的双手,被别人这样按住肩膀让衡渊感到非常的恼火,他沉下脸:“放开!” 放开?明明是我先发现的,凭什么叫我放开!衡渊!衡渊!你是我的!谁也不可以抢走! 冷旭阳目光灼灼的看着衡渊,嘴里发出诡异的笑声,像个疯子一样:“师尊,他是不是动过你了?你说啊!他怎么敢这么做!”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衡渊惊恐的看着冷旭阳靠近的脸,奈何他的灵力被忘君沉封印着。 陌生的吻落下,霸道而粗狂,肩上的披风被扯下,布满薄茧的手从内衫摸进去,在腰间和脊背游走。 衡渊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被如此强迫和羞辱,那种来自灵魂的排斥让衡渊想要撕了冷旭阳。 “唔!唔唔……”放开我!放开! 衡渊就如同溺水的人手脚胡乱扑腾。 呼吸不畅带来的疲软,还有那只点火的手带来的霸道力道,很快无力的衡渊只能安静的承受,承受那只手惩罚般留在身体上的疼痛,承受那窒息的吻。 冷旭阳回神之后看到就是男子眼角挂着的泪痕和红肿的嘴唇,披风落在雪地上,男子内衫衣襟大开,凌乱的银发贴着男子单薄的身躯。 看到男子一副被凌辱的样子,冷旭阳小腹一紧,还有紧随而来的愧疚和心疼。 “师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别生气……” 冷旭阳手忙脚乱的替衡渊扯好衣服,捡起披风重新披回衡渊身上。 不生气?衡渊现在恨不得杀了冷旭阳! “师尊,求你别这样看我。”冷旭阳抬手遮住衡渊那双结冰的眼睛。 “啪――”衡渊用力拍开冷旭阳的手,转身离开。 “师尊!”冷旭阳眼疾手快的拉住男子手腕,轻而易举的将男子拉入怀里,“师尊,求你别逼我好不好?” “滚!冷旭阳!从今天开始你就不是我衡渊的徒弟,你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现在!立刻!马上!你给我滚!” 衡渊也火了,怎么好端端的遇到这样一个神经病! “师尊,不要逼我,我不想你受伤,别逼我好不好?” 冷旭阳颤抖着双唇乞求的看着男子,给我个机会,让我爱你好不好? 衡渊一整张脸结满了寒冰,而这份冷漠彻底浇熄了冷旭阳心中的希望。 “师尊,我不会放手的!”你只能是我的!除非我死,否则谁也别想得到你! “师尊,你逼我的!” 冷旭阳脸上挂着扭曲的笑,重重的将衡渊推在雪地,然后如同饿狼般扑上去,亲吻撕咬。 衡渊后背一痛,一阵恍惚内衫已经被褪到了腰间,雪白的肌肤暴露在飞雪中,没有灵力护体的衡渊止不住颤抖。 白雪乱舞,天地悲歌。 忘君沉带着的笑颜在踏入院子里的那一刻僵住。 他爱的人――如同破碎的琉璃苍白的倒在另一个人身下,毫无声息。 爱人嘴唇已经被咬破,脖子上,胸口上,都是青青紫紫的於痕。 忘君沉简直不敢想象,要是他来晚一步,男子是不是就被身上的人给强了。 ------------ 第二十一章:白长信的劝告 “找死!” 忘君沉冷呵一声,浑身弥漫起滔天魔气,一挥手,压在衡渊身上的冷旭阳就被扇飞。 震开冷旭阳的魔气顺势侵入了冷旭阳的身体。 “阿渊……”扇飞冷旭阳之后忘君沉急忙上前冲到衡渊身边。 男人仿若迷失在晨雾中无助的小孩,满眼都是惊慌和害怕。 忘君沉哆嗦的捡起披风裹住男子暴露外面的皮肤。 衡渊抬了抬眼皮,看到忘君沉的脸眼中一闪,动了动手指握住忘君沉的手。 “阿渊?”接到衡渊的回应男人眼睛一弯,还好来得及,“别怕,是我来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封住你的修为,现在我就给你解开。” 男子扬起一抹笑,仿佛扬州三月里的烟火。 “忘君沉。”衡渊唤道。 “阿渊?唔――” 男子猛然抱住忘君沉的脖子,狠狠吻上去。 我心中的怒火,就由你来替我浇灭吧,忘君沉。 冷旭阳忍受着魔气侵骨之痛从雪地里爬起来,抬头又是一股锥心之感。 他定定的看着那个主动吻了别的男人的男子,双手缓缓握紧,眼中滔天怒火。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会主动吻他! “还不走!想死啊!”身后一阵衣带翻飞的声音,传来熟悉的音色,少了平日里的没心没肺,多了几分严肃和担忧。 “师尊!我冷旭阳一定会得到你的!”冷旭阳朝着吻得难分难舍的两人喊到,话落和身后的人飞离院子。 忘君沉纵容着男子的撕咬,细细的品尝着男子带来的狂野和粗鲁。 一吻结束后,男子靠在忘君沉的胸口,看着满天飞雪,缓缓开口:“你放了他。” 难道你就这样放走了冷旭阳?不该做点什么吗? 忘君沉轻轻一笑,抱起衡渊回房:“我忘君沉是那样的善良之辈吗?魔气侵入他的骨血,我可是统领魔界千年的魔族,修为已至大乘中期。 他区区一个金丹修士,被千年魔气侵蚀,必死无疑。而且还要受尽凌迟之痛。” 衡渊安静的听着忘君沉说话,思绪却飘回之前。其实自己还是有情绪的,刚才不是也感觉到愤怒了吗? 第一次如此大的情绪波动,虽然只是面对被另一个人侵犯时的愤怒。 门窗紧闭,又加了一层结界在外面。 白长信皱着眉将冷旭阳扶到榻上,替他脱了鞋。 从回来到躺到榻上这一过程中冷旭阳一直沉默不语,沉默的可怕,平静的双眸里看不出喜怒来。 白长信替冷旭阳检查了周身,时间越久白长信的脸色越难看。 最后白长信收手低头看着躺在榻上的冷旭阳,万般责怪已经无从出口,事已至此如何恨铁不成钢也已无济于事。 白长信神色复杂的盯着他,说:“魔气已经侵入了你的丹田紫府,你体内的灵气开始衰竭,时日无多。” 冷旭阳盯着蚊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冷师弟,你知道你刚才有多么冲动吗?若是有现在的一半冷静也不会至于现在!不,你现在应该叫心如死灰。”白长信咬咬牙,“你看看你自己,为了一个男人变成什么样了?” 这一刻白长信除了气冷旭阳的不争气,也恨衡渊长老的冷漠无情。 “你是偷偷下山的?”冷旭阳眼珠微微转动,问。 “是师尊让我下山来看看你,你已经被青云宗除名,师尊因为这件事大病了一场。” “那就好。”冷旭阳扬唇邪笑,“从此我是我,你是你。你回去告诉父亲,就说孩儿不孝,不能在他身边伺候他了,但孩儿过得很好。” “长信师兄,你且离去吧,日后莫要来找我了。”冷旭阳说罢转过身,背对着白长信,赶客之意不言而喻。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问世间情为何物,如寒毒无药可医刺骨钻心。 问世间情为何物,如飞蛾扑火无怨无悔。 问世间情为何物,似浮萍沉浮无始无终。 冷旭阳闭着眼睛,双手紧紧抓住被单。 师尊,师尊…… 白长信无奈的摇头,不顾冷旭阳的逐客令,慢慢在桌边坐下,看着冷旭阳的后脑勺。 他作为冷旭阳最好的玩伴,作为冷旭阳的师兄,他承受着冷旭阳父亲的师恩,实在是不忍心看到冷旭阳为情所困的样子。 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语重心长的说:“冷师弟,人生在世除了爱情还有很多东西,你还有亲人,还有朋友。 师尊养育你成人,你这个样子对得起他吗?你又对得起大家对你的期望吗? 在没有遇到他之前你可以过得很好,遇到他之后难道不可以忘记他做回从前的自己吗? 冷师弟,素素她喜欢你,你知道吗?其实素素也是一个不错的女孩难道不是吗?” “可我一点也不喜欢她!对她除了同门之情再无其他!”冷旭阳毫不犹豫的反驳。 “是啊――”白长信深吸一口气,“你不喜欢柔素素,所以无法接受她。而衡渊长老也不喜欢你,他能接受你吗?” 他只能是我的! 白长信见冷旭阳闷声不答,继续说:“强扭的瓜不甜,你和柔素素是这样,衡渊长老和你也是这样。” “我可以等他爱上我!” “若是他永远不会爱上你呢?你又能如何?” “就算他永远也不会爱上我,我也要囚禁他一辈子!” 冷旭阳突然从榻上坐起来,恶狠狠的看着白长信:“就算他不爱我,我也要将他永远拴在身边,大不了废了他的修为,若是他还敢跑我就折断他的双腿!” 冷旭阳真的疯了! 白长信打了一个寒颤:“你难道就不怕他恨你吗?” “恨吧!谁让他不爱我!只要他能记着我怎样都可以!” 冷旭阳真的被爱逼疯了。因爱生恨啊。 “你的爱太残忍了,对你,对衡渊长老,对你们两人来说都太残忍了。”劝也劝了,话点到为止,其他的白长信也无能无力,他起身抚平衣袍的褶皱,走到门口最后看了一眼榻上的男人,“冷师弟,在下告辞了,你自己珍重,若是你能活下来,遇到衡渊长老,作为师兄,我白长信劝诫你一句,无论如何都不要伤害他――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既然爱,那就好好爱,不要去伤害。 这是为兄赠你唯一的劝告。 日后红尘茫茫,只希望你不要太难熬。 ------------ 第二十二章:脱离青云宗 第一缕阳光照进飞雪城,惊起了满城的锣鼓声。 飞雪城飞扬着血红丝带,陆陆续续有各方修士赶来。 噼里啪啦的爆竹好惊眠。 三个月的婚期已至,修士们被忘君沉的手下全部请到了飞雪城中心最大府邸中。 而此刻忘君沉和衡渊还在城东的小院中。 铜镜之前,两人身穿大红衣袍。 忘君沉对镜而坐,衡渊手执眉笔替男人小心的画眉。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 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男人起唇轻吟,眉间含笑而问,“如何阿渊,像否?” “堂未拜,亲未成,哪里像?”衡渊笑着放下眉笔,有用手指沾了朱砂点在忘君沉眉心。 “怎么不像,很快我们就成亲了!” “那好啊,你是我的妻,我是你的夫。” “凭什么?!”忘君沉瞪圆了眼睛,凭什么自己是妻这人是夫! “就凭今晚你在下面。”衡渊戏弄道。 忘君沉的爱纵容而无私,小心而卑微,患得而患失,认真而执着。 衡渊虽无情,但他并不无知。 “只是今晚而已……”忘君沉喏喏的嘟喃,却见衡渊眯起狭长的眼睛看着他,连忙又改口,“好好!以后都在下面!” 太不公平了! 忘君沉一脸凄凉的看着衡渊,而心中却流动着阵阵暖流。 衡渊这种霸道强势只有自己一人见过吧? 忘君沉有时都觉得自己有受虐倾向了,爱死了衡渊蛮不讲理的样子,怎么办? 其实忘君沉纵容衡渊,衡渊何尝又没有纵容忘君沉? 冷漠如衡渊,他最大的仁慈便是他的残忍。 忘君沉沾了朱砂起身,同样点在衡渊的眉间,动作轻柔小心。 朱砂两眉间,红银恩爱长。 两人携手同行,出了院子朝着飞雪城中心飞去。 红木雕栏,白雪纷飞,厚重的喜毯从中间铺开,两边皆是宾客。 喜毯之头是八丈高的四方台,能够容纳十五六人,四方台左右与后方是银白的木栏,刻着祥云瑞彩,红色丝绸绑在木栏上随风飘荡。 在场之人无不好奇的左右询问,神色各异。 有人兴灾乐祸,堂堂青云宗的长老竟然也会被魔族之人如此玷污,以后青云宗可就是修真界一大笑柄了。 也有人愤愤不平,衡渊长老那样的人岂是魔族可以染指的? 但――无论大家如何想,如何猜,事实它就是摆在眼前的。 “哎――”四方台下有人长叹一声,很好的吸引了大家的目光,那人朝着对面的人故作无奈的摇头,道,“如今衡渊长老和魔尊忘君沉成婚,这青云宗也是魔族的亲家了,以后若是想要歼灭魔族估计还得看看青云宗是站在那边啊!” 那人话落,四下里一片哄笑,不少人附和着―― “是啊,青云宗干脆搬到魔界去得了,万一哪天衡渊长老回娘家,魔尊要跟着,我们修真界本与魔界誓不两立,这要是出了什么叉子青云宗如何向魔族交代?” “或者魔尊真那么爱衡渊长老的话,让衡渊长老叫魔尊弃暗从明得了!” “哈哈哈哈!是啊是啊!青云宗这门亲事还真是史无前例啊!” “……” 坐在对面的秦少锦握紧拳头,死死盯着那群自娱自乐的人,恨不得扑上去咬两口。 与秦少锦相比,好在冷清风在世百年之久,即便心中恨不得饮血吃肉,表面上也是一派仙风道骨,毫不外露。 就在这时,空气里一阵波动,在座所有人瞬间安静了下来,一脸端庄严肃的各自坐好,全场皆是一片浩然正气。 只见四方台上出现两个红衣男人,左边的英俊潇洒,满身啸杀,右边的出尘不染,如同坠落凡尘的谪仙。 “今日本尊邀请各位来此便是为了本尊和阿渊的婚宴――”忘君沉眯起眼睛阴森森的扫视下面的人,“从此以后这青云宗的衡渊长老便是本尊的人了!” “啪!”忘君沉话刚说完,冷清风一掌拍碎了茶桌,余威震的身后弟子倒退三步。 冷清风抬头盯着衡渊,用长辈看晚辈的眼神,带着安抚开口:“师弟,现在大家都在,有什么委屈你就说出来,我们青云宗立足修真界千百年,还是可以为你撑腰的。” 衡渊平静的看着冷清风,不言不语。 青云宗于他而言是过客,忘君沉于他而言是过客,一切都是过客。 看着忘君沉的爱,看着冷清风的关心,衡渊只是迷茫,其它的无从作答。 见衡渊不回答,忘君沉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将衡渊拉到身后,对着冷清风冷冷道:“今日本尊大喜之日,清风长老如此闹事未免太不把我忘君沉放在眼中了吧?” “哼!忘君沉,人魔誓不两立,本座为何要把你放在眼里!正好,今日各位前辈都在,不如一起为修真界除害!”冷清风嫌弃的甩袖,带着众弟子走到红毯上,“师弟,你还不速速过来!” 忘君沉紧了紧握住衡渊的手,俯视着下面受到冷清风挑唆而准备随时出手的修士:“衡渊已心悦本尊,如何还会跟你们走?” “师弟,他说的可是真的?”冷清风半信半疑。开什么玩笑,师弟会喜欢上魔族?“你还不快过来!” “阿渊,你看。 我本无意与他们为敌,是他们容不下我,是这个世界容不下我们魔族。 阿渊,你要过去吗?” 过去吗?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忘君沉确实做过很多伤天害理的事,但是没有修真界说的那么严重;修真界确实很多伪君子,但也不是全部。 爱? 对于他来说爱很重要吗?最重要的是什么? “阿渊……”忘君沉小心的喊到,你到底怎么选? 不知道花一辈子能不能从忘君沉这里弄明白什么是爱。 衡渊的眼神瞬间变得坚定起来,他上前一步挡在忘君沉身前,看着冷清风坦荡荡的回答:“如魔尊所言,我已心悦他,衡渊甘愿被青云宗逐出师门,从此与青云宗无半点关系,就此与魔尊厮守。” “衡渊!!!”冷清风大呵一声,胸口剧烈起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刚才的话师兄就当做没有听到,你回来吧。” ------------ 第二十三章:YF醒来 “这是衡渊自己的选择,后果衡渊自己承担。” “你――你你!”冷清风怒不可遏的瞪着衡渊。 人非人,雾非雾,花非花,衡渊的选择只是为了寻找心中的熟悉,若说爱,并不爱。 衡渊平静的看着冷清风,冷淡的看着所有人,谴责也好,愤怒也好,到底是与自己无关。 也是在这一刻,忘君沉看着衡渊的侧脸,心中突然没了惊喜,只剩下慌乱,似乎衡渊这个人他从来没有拥有过。 “衡渊!”冷清风看着那个熟悉了百年的男子,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兄弟之间会是这种敌对方式,爱上什么人不好,偏偏要爱上忘君沉! 哪怕就是自己儿子他都可以原谅,大度的成全他们! 曾经他冷清风到底有多么疼爱这个师弟,如今他冷清风就有多么想杀了这个师弟。 衡渊心中一酸,一股陌生的情绪涌上来,那是来自原主。 也便是这时,一直沉寂的YF突然发出尖叫【啊!宿主不好了!原主的灵魂要醒来了!】 【什么?!】原主? 衡渊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紧接着一股眩晕涌来―― 原主――抬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他张口刚想说什么,却再一次被一股力量压制住,落回无尽的黑暗中。 重新夺回身体控制权的衡渊深刻的知道自己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一点都未曾留下痕迹,甚至连原主都还在! YF愧疚的开口【对不起宿主,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作为补偿我可以告诉宿主一些以前的事情!】 那又能如何? 衡渊平静的看着所有人,脸上始终是淡淡的神色,再也看不到多余的情绪。 “阿渊?你――怎么了?”忘君沉看衡渊表情不对慌乱的上前抱住他,“你是后悔了吗?” 后悔?我都还没有做什么决定,怎么后悔? “你们两个妖孽,少在这里卿卿我我,要你浓我浓就去阴曹地府去吧!”一个满脸厌恶的修士在一群人中突兀的喊到。 该死!都是这群该死的不知好歹的人! “呵!你们以为本尊真是如此好欺负的吗?也不想想来了能不能活着离开!”忘君沉转过脸冷笑一声,四面八方立刻被魔族包围。 那方才喊叫的修士咬牙恨齿:“卑鄙无耻!” “卑鄙?”真是不知所谓!“你们这群蝼蚁,本尊随便就可以捏死一大把!” “给本尊杀光他们!要是跑了一个,你们也就别回来了!” “衡渊!你对得起仙去的师尊吗?”冷清风看着男子,混乱的战局中,只有他的身边没有一人敢靠近,已经中年的男人依旧遗世而独立。 只是可惜,那说话的对象不是我。 衡渊朝着冷清风露出一个无情的笑,转身一个人离去。 看着衡渊飞身离开,对青云宗的人不管不问,忘君沉轻轻松了一口气。 他朝着冷清风讽刺的笑道:“你们修真界的人还真是自以为是又多管闲事。” “忘君沉!” 冷清风满身怒火的看着红衣男人,就是这个人,毁了自己的小师弟!那么优秀的小师弟,明明可以飞升仙界的,却因为这个男人落到被修真界唾弃! “当年人魔之战,青云老祖能够杀了你父亲,建立这青云宗。今时,作为青云宗的子弟,依旧能杀了你!” “你还真看的起你们青云宗。活了上百年的清风长老难道不知道你们修真界的凡间有一个词,叫――今非昔比吗?” 魔就是魔。 冷清风祭出本命剑指着忘君沉,“你配不上小师弟!本座今天就是身死也不会让你毁了他!” 毁了他?凭什么说自己会毁了阿渊?这样的人都该死! 忘君沉眼中一道红光闪过,祭出长刀迎面对上冷清风。 冷清风招招致命,忘君沉招招相逼,两个人互不相让。 忘君沉确实非常讨厌冷清风,可他不敢杀了冷清风。 衡渊的态度他看不懂,也不敢去赌,可就算不能杀了冷清风,给他一点颜色还是可以的。 混迹在一群修士中不起眼的冷旭阳悄悄的将灵气注入替身符中,只留下一具动作机械的傀儡在原地,本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师尊,天涯海角,我都会得到你!你一定想不到我还活着吧?呵! 无论这边发生了什么,都与衡渊无关,他已经回到了原来的小院。 喜袍依旧穿在身上没有褪下,摆了长琴在院子里弹奏,琴声铮铮然,似流水般潺潺石溜静中闻。 五指飞跃,琴声虽在心不在。 【宿主大人,这些时间你还好吗?】YF忐忑的问。 【说,原主是怎么回事?】衡渊直接切入正题毫不废话。 【原主―― 其实原主没什么,刚才的情况完全是宿主大人的个人问题。】 【说。】毫无波澜的冷漠的语气。 【宿主大人你灵魂不全,三魂七魄缺少生魂和两魄,你的灵魂十分虚弱,刚才就是因为压制不了原主的灵魂。 原本主人打算让宿主直接接受身体,抹杀原主灵魂,可怕宿主灵魂太虚弱支撑不起肉体,留下许多病根,所以原主的灵魂便只是进行了简单的压制。 刚才原主的灵魂受到至亲之人的影响,才会脱离压制。 宿主,你经历的一切原主都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不知道你的存在,以为那些都是他他自己做的,但是这种错觉原主可以察觉,这里是修真位面,当初进入原主身体的时候他就是化神期,他的灵魂可以感觉到你的存在。 宿主,你对于原主来说是模糊的存在,等他彻底察觉到你,你就危险了! 所以――宿主大人,和我离开这里吧!我们去下一个位面!我保证下一个位面不会把原主的灵魂留着!】 离开? 衡渊脑中闪过忘君沉的脸。 如果他离开了的话忘君沉恐怕会疯掉吧?那时候原主会回到这个身体里,可是原主一定会选择正派吧? 忘君沉啊忘君沉。 衡渊长叹一声,直接开口说道:“事由我而起,该由我而止。 YF,我想结束这个位面之后才离开。” 【为什么?】你根本就不在乎这个世界的任何人啊! YF看了衡渊对这个位面的人的好感度,让他惊讶的是所有人的好感度都是0!感情值更不用提,也不知道它不在的时间里,衡渊到底发生了什么。 ------------ 第二十四章:忘君沉的业障 衡渊没有理会YF,反而毫不在意的问:“我叫什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还有这么多年的剧情是不是也该说说了?” 【宿主大人的原名叫白天。】想不到还是告诉宿主了,其实主人并没有说不能告诉宿主他的名字,但是主人说要让宿主开心幸福,于是YF便觉得既然忘记,那就完全忘记,这样才好开始,难道不是吗?却没想到最后这件事会变成宿主心的一个疙瘩。 YF当然不懂,它也不过刚刚被被主人创造出来不久,哪里能懂白天穿越无数位面而留下的执着? 那份执着刻入骨髓,能够因它而亡,忘记?能够彻底忘记吗? 白天―― 衡渊在心中轻轻念着这个名字,感受着心口涌来的熟悉。 原来这就是我的名字啊。 白天嘴角掀起淡淡的笑意,也不知道是谁取的这么一个名字,寓意又是什么? [宿主大人,我们离开吧,我现在带你走。]YF出声不愿放弃的提醒男子。 [走?往哪里走?我哪里也不去。]男子小指一勾,手中的长琴发出一声微弱的颤音,他停顿一会儿问道[YF,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好人还是坏人?] [这……宿主肯定是好人,主人很在乎你!]所以宿主绝对是好人,大概是一个得不到幸福的好人。 [好人?]男子嗤笑一声,闭上眼睛,完全投入演奏之中。 什么是好人?一个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的人,凭什么说自己是好人或是坏人? YF在白天脑中满心着急,本来想着替主人好好照顾宿主,没想到事情最后到这一步,如今的宿主看起来,还不如刚到这个位面的时候。 宿主刚来时,虽然也是对什么都不在乎,但至少随心所欲,想什么做什么,如今依旧什么都不在意,却没了当初的生气。 而这一切都是从见到忘君沉开始的,都是这个人! YF快速的看了一眼宿主对忘君沉的感情值和好感度,看到都是零后悄悄兴奋了一下。 一切让主人不开心的东西都要除去,宿主不开心主人就不开心。 来来回回想了一翻的YF压制住杀意,对着男子说[宿主大人,如今修真界恐怕已经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了,你明明不喜欢那个魔尊,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宿主大人,要不我去帮你杀了他吧。] 铮―― 男子手上一滑,拨出一个错误的音阶。 他停下来,双手按住依旧颤抖的琴弦,待余音结束,才开口:“杀了君沉?YF,你最好不要自以为是。” [对不起,宿主……] “YF――”男子轻叹一声,“谢谢你,我的事情我自己做决定就好了。” [那好吧,我把剧情告诉你吧,宿主大人。]宿主真是一个难懂的人啊! “说吧。” 宿主的想法琢磨不透,让YF非常迷惑,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毕竟它只是一个系统而已。 [宿主,自从你消失之后,魔尊就开始清理魔界的叛徒和着手攻打修仙界的事情,这些就不用说了,那就从最近的开始吧。 根据剧情的破坏度,虽然十年前忘君沉没有死在冷旭阳手里,冷旭阳也没在十年前成为魔修,但是――有时候宿命是无法避免的,冷旭阳依旧觉醒了上古魔族血脉。 造成他觉醒的是忘君沉的魔气。 虽然岷山的魔气是魔神身上的,但是范围太大,也就稀薄了,和岷山的魔气相比,忘君沉的魔气自然更加强大,自然冷旭阳的血脉觉醒的更加彻底。 另外,因为宿主你对剧情的影响,冷旭阳如今还不如剧情中的强大,忘君沉也活着,青云宗也还依旧立足修真界,但是――还有一点,被封印的魔神却如旧,用不了多少时间,他就将临世了。] [我知道。]玉巡明如今就在岷山,企图放出魔神。 [宿主大人,魔神临世,人间地狱,世界将涂炭生灵,最重要的是冷旭阳他现在根本就不是魔神的对手。]虽然宿主你不是这个位面的人,可魔神他也是神,这样你很危险的。 [宿主大人,忘君沉、冷旭阳、冷清风,亦或者青云宗,都和我们无关,我们离开吧。] 男子沉默的盯着按在琴弦上的手,若有所思。 [宿主大人!]你为什么一定要留下啊?有什么非得留下不可的理由? “事由我起,该由我止。”琴声又开始铮铮响起,满园雪花纷飞,飘落在男子千万银丝上。 [宿主大人是心软了吗?你太善良了。] 心软? 男子手上一转,琴声突急,如银瓶乍破,兵刃相接。 什么是善良?只是事起该落,做人就得有始有终。 飞雪城满城飞雪,永远冰封,冰封着人还是心? 相传飞雪城本不叫飞雪城,最初的飞雪从来不曾飞雪,而是四季长春。 飞雪城,一个因爱而生的城池,也是因爱而绝的城池。 此刻飞雪城中央,被鲜血染得红如霞阳,美的绝色,美的哀凉。 满地的尸骨和残骸,血肉横飞。 男人大红喜袍站在尸骨之间,与染血的雪地融为一体,分不清是血染红了雪,还是喜袍盖住了雪。 男人身后燃烧着银蓝色的无渊之火,火势所过之处尸骨化成血水被灌进雪地中。 “忘君沉,你的业障,你生生世世都还不清。”冷清风一手按住发疼的胸口,一手将唯一幸存的弟子秦少锦护在身后。 “业障?”男人冷冷一笑,“我忘君沉还怕什么业障?哪怕飞灰湮灭又如何?” “因你一己之怒而牵扯整个修真界,忘君沉,你可有想过死去的人何其无辜? 他们的未来,在乎他们的人,你怪修真界不容魔族,何尝又不是你们魔族自食恶果? 你不知道反省魔界,反而对修真界出手,魔族――从来不是修真界特意加上去的特殊称呼,而是你们自己就没有用平凡的目光去看过你们自己。 忘君沉啊忘君沉,你可真真想过何为恶何为善?你懂什么叫正道什么叫魔道吗?你知道为什么有善和恶吗? 你们魔道就是把坏人做得理所当然,没有任何约束,正道――就算非绝对正派,却还是有所仁德约束。 魔为恶必诛,正为恶可降,这种仁慈难道不是魔族咎由自取?” ------------ 第二十五章:冷清风之死 “本尊听不懂你的大道理!你们都该死!”什么善善恶恶,都是你们正派假仁假义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哈哈!你们对,你们高尚!我们魔族都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见鬼去吧!你们这些伪君子! “冷清风!我忘君沉与你们青云宗不共戴天,千年前的杀父之仇我忘君沉可以不报,但是千年前你青云老祖杀死的左护法,此仇本尊非报不可!” 左护法?这是个什么人? 冷清风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警惕的看着忘君沉。 他已经没有力气和忘君沉打了,忘君沉这个人,执念太深,真是彻头彻尾的魔,没有人能救他。 “冷清风,本尊不杀你,来人,给本尊将清风请回去!” 回去?青云宗向来以除魔卫道立足,就是死也不可能屈服于魔族。 忘君沉没有看到冷清风眼中的决绝。 “少锦,你怕死吗?”事情到了这一刻,冷清风也无所谓了,反正无论如何绝不能给青云宗抹黑,只是可怜他冷清风栽培数百年来的弟子,今日来到飞雪城竟然没有一个能够幸存下来。 以秦少锦对冷清风的了解,他知道如今冷清风会做什么,但是知道又如何?哪怕是他也会这样做。 秦少锦拱手弯腰,恭敬的跪在地上,郑重的行了一个三跪九叩之礼:“弟子不怕死,弟子愿意跟随师尊。能与师尊同生共死实乃弟子荣幸。” “起来吧。” 秦少锦顺着冷清风的意思起身,直到生死之际他才真正的知道自己师尊是多么清高的人,与衡渊长老相比,师尊虽然没有出尘的容颜,若说仙人,师尊岂不是仙人? 一股从没有过的敬佩自秦少锦心中悠然而生。 “天地间,为君子者,为师尊冷清风一人!”秦少锦朝着靠近的魔族大喝一声,祭出本命剑冲上去。 与此同时冷清风催动全部灵气,燃烧起灵魂朝着忘君沉扑去。 “忘君沉,你作恶多端,天道不会饶过你!”你只会害了小师弟! 小师弟,今日一别,再不相见,为兄能做的只能杀了忘君沉,这情劫为兄替你结了它! 大概从来没有人会想到,堂堂青云宗的衡渊长老会同魔尊想爱,就如同没有人会知道冷清风会和忘君沉同归于尽。 当那一声巨响之后冷清风化为漫天血雾,尸骨无存。 秦少锦转过头望去,发出凄厉的喊声:“师尊――” “噗――”下一刻被魔族的刀刃贯穿胸膛。 “师尊……少锦……能得师尊……大、大恩――三生――有幸……” 修真界青云宗,冷清风一脉自此无一幸存。 忘君沉被震飞数丈之外,心脉皆被冷清风震碎。 他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仿佛感觉不到来自胸口撕裂般的疼痛。 他的嘴脸挂着鲜血,嘴里发出困兽般的闷笑。 冷清风竟然可以做到这一步,他忘君沉竟然会载到冷清风的手中。 若是问他,他的所作所为残忍吗?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数千来他就是靠着颠覆修真界的信念活着的。 衡渊啊衡渊,突然之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你了?毕竟我也利用这次婚宴歼灭修真界的各大人物。 千年来,没有你,我忘君沉还不是依旧活着? 忘君沉闭上眼睛,对着望着他等候命令的魔族们不耐烦的说:“下去。” 这一刻,小院里的男子突然心口一痛,慌乱袭了上来。 “怎么回事?”白天按住胸口问。 [宿主大人,这是原主的情绪,他感受到了冷清风的死亡。] 冷清风死了? 白天一愣。 冷清风怎么会死了呢?冷清风这个人还不是错,第一次见面他就非常喜欢这个人身上的洒脱直率,和那出自内心的关心。 [冷清风想和忘君沉同归于尽,忘君沉受了重伤,时日无多。 宿主大人,忘君沉对你的感情值刚才发生了变动,从95变成了87。] 白天沉默,YF也乖乖的不再开口。 院子里一片寂静,白雪落在男子修长的睫毛上,点点银光。 忘君沉走进院子就看到了坐在长琴边的男子,他没有像往日一般兴奋的黏上去,反而一脸平静的站在院子的石拱门下,说:“衡渊长老,我们也许该想想,我们并不适合。” 男子睫毛轻颤,抬眸盯着男人的脸,男人的脸上再无往日的温柔。 “本尊知道,和本尊在一起你一直很勉强,本尊想做的事情做到了,现在你随时可以离开。” 原来这便是所谓的爱。 哪怕是不爱,白天的心中也觉得非常不舒服。 男子的脸上稍微恍惚了一下,如旧的露出了初次见面的笑意,温柔而冷漠:“好。” 白天只回了一个字,他本来就不爱忘君沉,自然不会去追问忘君沉这样做的原因。 不爱,放的开,放开的东西以后也不需要捡起来,不爱,自然不需要爱恨纠葛,做起来就是这样干脆。 忘君沉只觉得胸口被狠狠捅一刀,他仔细的看着男子的脸,想从上面找到点别样的情绪,可惜没有找到任何他想要的东西。 白天毫不犹豫的起身,朝着院子外离开。 在与忘君沉擦肩而过的瞬间也没停留,倒是忘君沉最先沉不住气,他一把抓住男子的手腕,语气中透露着怒气:“你难道就没有想说的,想问的吗?” 那么这三个月来算什么?演戏? “问什么?”白天停住脚步,不回头。 两人背与背相对。 “你觉得应该问什么?” 我怎么知道应该问什么。 “衡渊长老,今日一别,你我永不相见,本尊不希望再看见你!” “好――” 男子话刚出口,就被忘君沉一把扯回去,跌入男人的怀里。 这又是干什么? 不给男子疑惑的时间,男人就吻了下去。 再一次,最后一次,以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再无半点关系。 衡渊,你无情,我有意,可惜没有机会。 是谁说近水楼台先得月?爱一个人,我忘君沉是要爱的人幸福,不是自己满足。 所以我们都放开吧。 今生无缘,来生不知,冷清风大概是对的,我们生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强行在一起,天崩地裂也不一定有好结果。 这是忘君沉时间最长最缠绵的吻。 ------------ 第二十六章:飞雪城的夜 吻细细深入,吻出了离别,吻出了决绝。 “嘭――”忘君沉毫不犹豫的推开男子,男子脚下踉跄一下,重重的撞在院墙上。 “你快点滚吧。”忘君沉背对着男子,甩袖只留下一个无情的背影。 白天摸了摸撞痛的脸颊,看着忘君沉毫不犹豫的走进房间,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宿主大人,您没事吧?]YF担忧的问,心中满是愤愤不平――这算什么爱?只会让宿主受伤! 没事,好的很呐。 [YF,你知道怎么去岷山吗?]白天理了理衣袍,平静的离开了院子,在心中对YF问。 [宿主……]你――[宿主大人,你要去岷山吗?] [是!]我不仅要去岷山,我还要看着这忘君沉死! 爱吗?没有人知道爱不爱,也许不爱,可白天也不知道这次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赌气吗? 男人关上门的的瞬间立刻喷出一口鲜血,鲜血如红梅落满地。 男人毫不在意的走到铜镜前,他从镜中看到了自己惨白的脸,看到了眼中的空洞,也看到了空荡荡的房间。 男人记得,那个人喜欢看书。看书时总会沏一壶茶坐在圆木桌旁。 男人记得,铜镜前的红木梳――曾梳过那人的银发,梳过自己的青丝。 是不是爱总是叫人难舍难忘? 男人在铜镜前坐下,解开束发的喜带,一头青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他拿起红木梳,一次一次的从发端梳到发尾。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啪嗒――”滚烫的眼泪从男人眼中落下,他停下手,看着镜子中的容颜。 不是说好了今天成亲吗?为什么却成了这样?阿渊,你若不愿嫁,娶我可好?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 本来想着拿下修真界,将来与你共享这凡间,却没想到冷清风竟会宁死不屈。 哈哈!也怪我自己轻敌,以为统领魔界千年便无法无天。 只是――阿渊啊,若是我早点明白,会不会就不会错过你了? 其实――你于我而言,比魔界重要。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男人捂着胸口从喉咙里发出诡异的笑。 我忘君沉早就有了死的觉悟,只可惜今生作恶多端,不知道还有没有来世,有没有再见到你的机会。 白天一身来不及换下的大红喜袍走在飞雪城的街道上,引来了无数人的侧目,但他都毫不在乎。 [宿主,你不能去岷山!]YF在白天的脑海里尖叫[你根本承受不了岷山的魔气!] [宿主!你不能去岷山!不能去不能去!] [说!岷山在什么地方?]岷山他去定了! [……]YF气的恨不得有一个真身,冲上去给宿主两巴掌[宿主!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是不会说的!] 为了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想去而已,不说?不说他不能问其他人吗? 白天一直在和YF交流,并没有注意到一直有一个人不动声色的跟在他的身后。 夜里,当月华落满人间,飞雪城依旧满天飞雪。月光为飞雪城镶嵌了一层银色的光辉。 忘君沉一人躺在院子里冰冷的雪地上,手里搂着一坛上等梅花露。 男人脸颊绯红,神情恍惚,他直直的看着天上的皓月。 没有人知道他一个喝了多久的闷酒,没有人知道他在雪地躺了多久,没有人知道他的伤势如何,也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更没有人知道他为何又哭又笑。 不会有人想到,在这样飞雪满天的寒夜里,有一个人痛彻心扉的思念着一个人。 “来……干!”男人口齿不清的朝着皓月举起酒坛,“阿渊……你……去……月亮上干嘛啊――回来呗!来!陪本尊喝酒!喝酒……喝酒……” 飞雪城外的小溪边,溪水被冰霜冻结,白天站在厚冰上望着飞雪城的方向。 [他一定会死吗?] YF知道白天问的是谁,有时候YF也不知道白天到底喜不喜欢忘君沉,它清楚的知道――白天对忘君沉是不同的,可是,感情值却没有一点,很多时候,YF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故障。 [忘君沉会死吗?] [会。]无法避免。 会啊,那我是理解他还是为他的自以为是与他置气? [YF,你能救他吗?] [不能。]YF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 不能吗? 白天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 这个YF真是一点也不听话啊,若是信了它,估计自己才是真正的傻子。 我曾经救过青云城的城民,因为我忘君沉避免了他的那场死劫,后来却与那个男人纠缠不清,现在――我难道真的要袖手旁观吗? “衡渊长老。” 身后传来恭敬的男音,陌生却温和。 白天转身看去,正是当晚救走冷旭阳的白衣男人。 “弟子白长信,清风长老坐下弟子,奉师命下山来看着冷师弟。” “你看着冷旭阳,跟着本座做什么?” “衡渊长老,你背叛青云宗,同魔族联手害死师尊,”白长信说着朝着白天走近,脸上一派云淡风轻。 “你是来报仇的?” “怎么可能,弟子怎是长老对手。弟子跟着长老只是有一件事想要求你。”白长信站到白天面上,看着男子的眼睛,“如果长老遇到冷师弟,还请长老手下留情,请看在长老和师尊数百年的师门情意上,留冷师弟一条活路,也替师尊留个后。” 白天沉默不语,白长信继续说道:“我知道,长老一定很诧异,觉得冷师弟一定死了,魔尊那一掌必定必死无疑。 不管如何,请长老对冷师弟手下留情,师弟年少无知,冒犯长老虽然罪该万死,可长老――师尊也因你而亡。 冷师弟爱你,但他不欠你,而你欠他一个父亲。” “衡渊长老,曾经我白长信敬你,如今也不恨你,我能做什么,做得到什么,我都有自知之明。 但――我还是有做人的宗旨,冷师弟――师尊唯一的儿子,我绝不希望他出事。 人说不上谁对谁错,但是――冷家一脉,确实是因为衡渊长老你才落到这一步,你应该觉得愧疚。” ------------ 第二十七章:白天的温柔 手下留情?一直以来不都是冷旭阳在作死吗? 白天看着白长信的脸,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衡渊长老……” 不给白长信再次开口的机会,白天绕过他,毫不停留的离去。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白长信咬咬牙还是选择跟了上去。 虽然跟着衡渊长老很危险,但也可以护着冷师弟。 夜风轻轻吹,雪花飘飘洒洒,红衣男子映雪归来。 白长信识相的没有在开口。 站在院子外面白天没有直接进去,而且看着院门发呆。 若是选择忘君沉――那便要护忘君沉平安,若是离开――那便天涯海角永不相见。 到底是离开还是留下? 离开――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忘君沉死去吗? YF静静地待在白天脑海里没有说话,它知道自己管的够多了,而且每次宿主都我行我素,它的话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啪――”雪地里的男人举起空了的酒坛朝空中扔去,接着一股魔气将酒坛碾成齑粉。 院外陷入沉思的白天被惊醒,他抿紧嘴唇毫不犹豫的走进了院子。 忘君沉――我不想欠你的,所以你的东西我白天还给你! 满城雪花惊着了满树梅花。 躺在雪地上的男人不可思议的盯着去而又返的男子,那急切的眼神仿佛要将归来的人灼伤。 白天看着忘君沉眼中的痴迷和期盼,这副被抛弃的大型犬的模样让他心中莫名的一软。 他缓缓的朝着男人走去,这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对地上的男人来说仿佛隔了几个世纪。 “阿渊……”你真的从月亮上来陪我了? 男人懵懂看着男子,英俊的脸上一派天真,与本人完全突兀。 白天忍不住弯了弯眼角,在忘君沉身边蹲下,扶起男人到怀里,伸手摸了摸男人有些发烫的额头,轻声哄到:“你喝醉了,我们回去吧。” “我不回去!我没醉!”男人转了转眼睛,直直的看着跟在白天身后的白长信,乐呵呵的嘟喃,“今天我和阿渊成亲,我没醉……我要去敬酒!来!再来一壶……看到没!阿渊!他……他是来喝我们喜酒的……” 白天扶着忘君沉的手微微一顿,他目光沉沉的看着口齿不清的男人。 “来啊,继续喝!喝!你们是不是都不行了?本尊……本尊今天――高兴!咱们不醉不归!” 男子嘴角一抽,无奈的看着动来动去的忘君沉,这家伙到底喝了多少酒啊,竟然可以醉成这个样子? “阿渊?你……你怎么出来了……成亲!你要乖乖在新房等我的!你是不是也想出来敬酒啊……嫁给我很高兴是不是?阿渊……” “君沉记错了哦。”白天低头温和的吻了吻忘君沉的脸颊,“是你嫁给我的哦,你才是我的新娘,知不知道?不乖的是你,是不是应该接受惩罚?” “我是新娘?”我怎么会是新娘啊? 男人一双星眸疑惑的望着男子。 “喜酒喝了,该洞房了……” 白天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将忘君沉横抱而起,朝着厢房走去。 该洞房了,阿渊是喜欢我的,阿渊说该洞房了。 忘君沉搂住白天的脖子,脑袋乖巧的靠在白天的胸膛,笑的像一个傻子。 白长信看着关上的房门,站在院子里尴尬的摸了摸鼻头。 刚才看到衡渊长老那样温柔的哄魔尊,白长信感觉蛮惊悚的。 衡渊长老虽然温柔,但他的温柔从来不会针对一个人,他的温柔中充满了疏离和冷淡。 可是衡渊长老对魔尊不同,他的笑容中有各种各样的情绪,那些轻微的无奈和纵容,以及危险,白长信都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说――冷师弟是绝对没有机会了的吧? 其实魔尊和冷师弟,到底谁更容易得到衡渊长老的心并不难猜到。 衡渊长老避世在青云宗翠竹林之中百年之久,对世间看法本就简单,没有什么太强烈的人魔观念。 冷师弟在面对衡渊长老时太恭敬,从来没有超越师徒的界限。但魔尊就不同了――他统领魔界数千年,手段强硬,软硬兼施的情况下,衡渊长老最后会选择谁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魔族与修真界日益严重的矛盾,很多人都认为是衡渊长老造成的,其实白长信觉得,衡渊长老也是受害者,一切都是情,一切都是命。 白长信长长的叹息一声,走到院里的石桌前。 院里无人,他毫不掩饰的挑了挑眉,作为修者听力非比寻常。 今夜他要在这外面等一夜了吧? 白天轻柔的将忘君沉放到榻上。 男人搂住白天的脖子不愿意放手,半挂着可怜兮兮的盯着白天:“阿渊,洞房,你说的。” “洞房,但要先喝交杯酒,你先放开。” 放开你跑了怎么办?忘君沉嘴巴一撇,控诉道:“不行!先洞房!” “交杯酒不喝怎么洞房?” 先洞房再喝不好吗? 男人为难的看着他。 “呵呵……”他轻笑着,运起灵气将圆木桌上的酒倒入酒杯,再移过来,然后递给男人一杯,“先喝交杯酒。” 先和交杯酒!男人眼睛一亮,接过酒杯。 白天看着忘君沉喝下去才仰头喝下手里的酒―― 忘君沉,和你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如果我的未来是在各个位面漂浮不定的话,那么我愿意就在这里陪着你,这样一直到永远。 男人一口饮进杯中的酒,随意的丢掉杯子扑倒白天身上,将白天压在身下。 “阿渊!交杯酒我们喝了!洞房吧!” 细细密密的吻落下,男人的手抚上白天的腰,轻松的扯下白天的腰带,穿过内衫在肌肤上游走。 “嘭――” 白天松开手让酒杯滚落在榻边,他抱住男人反身将忘君沉压在身下,嘴角挂着温和而危险的笑,仿如盛开的罂粟花。 “阿渊?”忘君沉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体。 “乖,”白天轻柔的抚摸忘君沉的脸颊,“君沉今天嫁给我,我会很温柔的,保证不会弄疼你的。” “可是……”好像不对呢。 忘君沉的疑惑和犹豫很快就在白天温柔的轻吻中抛到脑后,他乖巧的迎合着白天。 缠绵,暧昧,温柔,承诺……纠缠不清的身体。 “喜欢吗?”男子轻轻喘气,就连做这样的事情他都会有那么几分不可玷污的圣洁。 “喜欢……阿渊……”男人声音软软的,带着丝丝媚意。 “别怕……我会很轻的……放松……” “嗯,好……唔――阿渊……” ------------ 第二十八章:两情相对时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雕窗落进厢房中,榻上的男子睫毛轻颤,开始转醒。 白天睁开眼睛恍惚了一下,才揉着太阳穴起身。 锦被从他身上滑下,露出充满爱痕的上半身。 他歪头看向旁边依旧睡得香甜的忘君沉轻轻的笑了笑,赤脚踩在地上,浑身一丝不挂的走到衣柜前取出两套雪白的华袍。 白天将其中一件穿在自己身上后,拿着剩下的一件走回榻边,扶起忘君沉,小心的将华袍替忘君沉穿上。 YF看着宿主大人对忘君沉的伺候,心中升起一股不安,难道宿主已经喜欢上了忘君沉?对于感情值,YF已经不抱有希望了,估计自己真的需要进行维修了。 白长信在院子里守了一夜,为的就是――衡渊长老不杀冷旭阳的一个承诺。 入定冥想的白长信是被开门声惊醒的。 白长信看着从厢房出来的白天,反复的眨了眨眼,想要确定是不是自己做梦了。 白天横抱着忘君沉走来,神情温柔,他走到白长信面前停下,淡淡的开口:“从今以后魔尊忘君沉已亡,与冷清风同归于尽。你不是让本座放过冷旭阳吗?只要他不来找本座就好。” “衡渊长老……”你这是要和魔尊私奔吗? “好了你放心,只要他不来找本座麻烦,本座不会动他。” 白天简单的吩咐之后,抱着忘君沉就离开了院子。 白长信茫然的看着白天的背影,虽然觉得衡渊长老的吩咐非常莫名其妙,但是――既然衡渊长老这样决定了,他就尊重衡渊长老的决定,离开对谁都好。 衡渊长老带走了忘君沉,也就带走了修真界和魔界最大的灾难。 他们都是有勇气的人,那么他白长信为何不祝福他们? 这样――冷师弟也该死心了吧? 白长信摇头叹息,运起灵气飞快的离开了院子。 阳光盖满这座小院,在阳光下彻底告别过去,从此人去楼空不复回。 马车穿行在小路上,车轮轱辘辘的作响。 小路两边是青山绿树红花,鸟群在天边徘徊。 青山绿树千里送,一别雪城再不还。 天涯海角无落处,待君与我共浮沉。 诗意别生。 忘君沉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马车里,马车颠簸,身体难受的紧,尤其是那种难以启齿的地方。 于是魔尊大人的脸瞬间就黑了,接着变脸般又是通红一片。 昨晚发生的事情如同潮水般涌来,火热的身躯,以及自己的求饶…… 忘君沉激动又忐忑的起身,来到马车的车帘前,犹豫不决的看着车帘――不知道到底是去见那个人还是躲着那个人?但是这又能躲得掉吗? 昨天晚上自己的丑态估计全被那个人看了个尽,反正也不差这一点了! 忘君沉心里一横,捞开帘子,看到坐在马车外赶马的白衣男人愣了愣。 在忘君沉心中,衡渊这样的人就是应该用来宠,用来保护的,得到衡渊的保护――这是忘君沉从来没有想过的事。 就如同每一次见面,都是自己对衡渊用强,那样不染世俗的人,又有谁知道他骨子里的危险? 白天在忘君沉醒来时就知道了,空气轻微的浮动逃不出他的感知。所以白天自然也知道忘君沉从马车里探了出来,只不过他在等忘君沉开口。 忘君沉走神片刻之后很快就回神,他急不可耐的上前从后面搂住白天:“阿渊,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呢! 阿渊,你回来了,真好。” “驾!”白天晃动缰绳,加快马的速度,脸上露出轻柔的笑,“当然得回来了,不然我的魔尊大人是不是打算一个人默默地死去啊?” “阿渊……” “好了,乖,什么都别说了。”白天打断他,“三个月前不是你说的吗?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现在我满足你,难道还不开心吗?” “开心……那说好了,永远在一起的……”忘君沉蹭了蹭白天的脖子,脸上扬起前所未有的幸福笑容。 “永远在一起……”答应你。 从此天涯海角,我白天只为了你忘君沉活着,我白天只爱你一人,对你负责,偿还你的情。 忘君沉虽然心脉具损,却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活下来很简单,只是需要付出代价。 只要忘君沉放弃大乘的修为,用来修复心脉,然后白天再用灵气帮他度过每一年最虚弱的两天,忘君沉也是有活下来的希望的。 只是初次治疗忘君沉的代价是惨重的,不仅牺牲了忘君沉所有修为,白天的修为也从渡劫跌落到了化神初期,至少需要一年才能恢复到渡劫期。 不过这点代价,白天作为局外人是无所谓的,忘君沉为了衡渊可以放弃魔界,何况这点修为? 魔族血洗飞雪城一事之后,青云宗冷清风自燃灵魂与魔尊忘君沉同归于尽,魔界从此群龙无首,各方势力倾巢而起,魔界陷入一片混乱。 修真界和魔界的矛盾并没有因此而结束,反而因为魔族杀了太多修真界的人,此刻魔尊忘君沉被杀,修真界乘机反扑,魔界岌岌可危。 同时,没有人知道青云宗的衡渊长老去了哪里,有人说他为了魔尊自杀殉情,也有人说他被青云宗抓了回去活剐了。关于衡渊长老,修真界众说纷纭。 而话题的两位主角却驾着马车来到了一个偏僻落后的小山村,在离村子两里路的山脚下搭了一个简单小竹楼,在此处落了脚。 小竹楼用泥巴围了一个院子,院子里忘君沉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棵梅树,梅树下一个小石桌,四个石凳,梅树的另一边种着些家常小菜。 白天褪去了以往的蓝色锦袍,在家里家外总是一身青衫,在村子里做了一个教书先生。 忘君沉则因为伤势,白天从来不然他出门干活,平时要去什么地方白天都会亲自跟着他的。 清晨时,男子会拿着书简坐在梅树下拜读,让朝霞落他一身,沾了露气。 黄昏时,当夕阳落下,男子会在梅树下,如同他还魔尊时,抚琴对景。 忘君沉一个人在家时总会看到路过自家门口的村民向院里张望,听到他们说:“看到刚才那个男人没有? 那是先生的爱人,本来介绍对象给先生时我还挺不可思议的,先生竟然是个断袖! 但是看到先生的爱人,那还真是――咱们村里没人配的上先生,先生爱人真俊俏啊!” 有时的也会有到来到家里询问白天学习上问题的学生偶尔说:“先生,你为什么要喜欢男人啊?” 那个时候白天会笑着解释:“我不喜欢男人,没有男人会无缘无故的喜欢一个男人,我喜欢的是他,只是他,不管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这种时后,忘君沉总是在一边忐忑的偷听白天的回答,为白天的回答暗自高兴。 忘君沉想――得到衡渊,这是自己活了数千来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 第二十九章:白天渡劫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任凭修真界和魔界如何争斗,白天同忘君沉躲在这个小村庄一晃眼就是十年。 春天为村子带来了无限生机,金灿灿的油菜田,绿油油的青山。 白天挽起袖子站在田间除草。 忘君沉端着水拿着帕子走来,娴熟的替白天擦尽额头上的细汗,然后将水递给白天,一边看着白天喝水一边说:“阿渊,明天就离开这里了,干嘛还来干活?” “闲不住罢了。”白天笑着将水瓢还给忘君沉,“明天要走了,还真有点啥不得,咱们估计又要奔波几个月才能甩掉那些闻讯而来的人。” 九年前白天修为就恢复了,为了不被发现便一直压抑着,到了如今终于压制不住了,雷劫已到,必渡不可。 只是修真渡劫,尤其是渡劫期的修者渡劫,必定会引来不少耳目,所以明日渡劫之后白天和忘君沉便打算离开这里。 现在的魔界和修真界异常尖锐,十年前白天带着忘君沉消失后,玉巡明便带着魔神掌控了魔界,与修真界青云宗整日斗得你死我活。 同时在这混乱的人魔争斗中崛起的人物不少,其中最出名的就是血修罗冷旭阳,玉君子白长信,青云仙柔素素,狐仙白狐轩――四人。 “君沉,这么多年来你可开心?” “和阿渊在一起怎么样都开心,”忘君沉笑着接过水瓢,拉着白天走到田埂上坐下。 忘君沉摸着白天布满薄茧的手,笑的两眼弯弯,这些都是谪仙般的阿渊为自己留下的,“阿渊,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和你在一起更加开心。” 白天顺从的环住忘君沉到怀里。 这十年和忘君沉朝夕相对,忘君沉的忍让,忘君沉的屈服,忘君沉的善解人意,忘君沉的爱意,若说一点也不心动,那根本不可能。 忘君沉将他自己从万人之上打落尘埃里,就为了自己,白天有时看到忘君沉那傻乎乎的样子会觉得心疼,好在还有自己在,除了自己谁也不能欺负这个傻子,忘君沉也不是一个能够随便欺负的人。 “君沉,和我一起渡劫吧。” “阿渊?”忘君沉猛然抬头看着白天,虽然男子这样说他很感动,但是――他不想伤害男子。 “一起来吧,没事的。”白天抬起忘君沉的下巴,轻轻的吻过他的嘴唇,神色认真的回答。 阿渊――谢谢你。 忘君沉紧紧的贴着白天,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两人。 白天叫忘君沉一起渡劫,就要承受两个人的雷劫,然后会把天道布施的好处分给忘君沉一半。 忘君沉见过修者利用雷劫去害人,让别人帮忙抗雷劫的人。阿渊这种做法他听说过,也知道,但没想到阿渊会为了他愿意抗两个人的雷劫。 雷劫啊――不是简单的被雷劈。 忘君沉这十年来身体已经没有任何损伤了,加上十年刻苦的修炼,又有白天的辅助,修为已经到了元婴期。这些年白天的灵气疗养,忘君沉虽然依旧是魔修,但也可以吸收灵气,简单的来说,如今的忘君沉就是真魔两修,同时还与白天双修,未来定是不可限量的。 当月华笼罩住这片青山时,白天与忘君沉十指相扣站在山巅。 远方的积云一层一层滚来,如同涛涛海浪,淹没了满天月光。 青云山的翠竹林里,邪气的男人拿着酒一坛一坛往腹中灌,颠颠倒倒的步伐好似酒中鬼。 “要变天了。”白长信御剑而来,落在冷旭阳身旁,拿过他手里的酒坛猛灌一口,晃着酒坛洒脱的笑道:“好酒!这酒,这翠竹林的景,难怪冷师弟一个魔修有事没事就跑来喝酒!” “就你废话多。”冷旭阳瘪瘪嘴,不屑的瞥了白长信一眼,夺回自己的酒坛,“哎?你说什么要变天了?” “喏,”白长信漫不经心的撸撸嘴,“看到刚才向南方去的那团劫云了吗?也不知道是谁又要渡劫了。” “不就渡劫嘛,有什么稀奇的。”金丹,元婴,合体……谁不渡劫? “哈哈!”白长信摇头晃脑,“冷师弟看来还真是醉了呢,刚才那劫云的阵势岂是普通的修者渡劫?那可是渡劫期的劫云。 试问?我们修真界和魔界有几个渡劫期的修士? 你呀――喝糊涂了!喝糊涂了啊!” 渡劫期修士? 冷旭阳思忖片刻,抬头盯着一脸吊儿郎当样的白长信,不解的问:“渡劫修士,关我一个血修罗什么事?难道不是你们青云宗应该拉拢的对象吗?这可是你们对付魔界的一大助力。” “渡劫修士……”白长信轻轻低喃一句,摇摇头。 如今修真界最强的也不过是宗主,而宗主也才化神末期,这突然出场的渡劫修士…… 白长信想到了当初飞雪城院子里一身白衣,抱着另一个男人消失的衡渊长老――除了他恐怕没有别人了。 白长信看着南方的天空,用余光悄悄打量醉醺醺的冷旭阳。 也不知道当初帮助衡渊长老向修真界和魔界隐瞒行踪是对是错。 本来以为没了衡渊长老,冷师弟就可以放下,谁知道留下的是日日酒醉,彻夜思念。 倒也是自己傻,既然失踪可以想念十年,那么再思念一辈子又如何? “冷师弟,你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他状似不经意的问起,是永远做一个酒中魔吗? “以后啊――以后能做什么?还不是一样的过。”冷旭阳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白长信,“倒是你啊,玉君子,你以后打算做什么?灭掉魔族然后名垂千古吗?” “冷旭阳,你就不想报仇吗?”魔族可是你的杀父仇人啊,你就为了一个男人如此一辈子消沉吗? “报仇?报什么仇?”真是搞笑,“杀父亲的忘君沉死了,父亲和忘君沉同归于尽,我找谁报仇去?” “呵呵……”是是非非,谜中谜,大家都自以为是,白长信抬手拍拍冷旭阳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冷师弟,素素很喜欢你,她为了你已经很努力了,她付出的东西不必任何人少,没了就是没了。” 所以――放下吧,不论放得下的放不下的,全都放下吧。 ------------ 第三十章:离开山村 “素素?柔素素?”呵呵!柔素素吗?倒是挺爱我的!冷旭阳厌恶的撇撇嘴。 “旭阳……”你真的有必要这样吗? “柔素素那样的女人,谁喜欢送给谁!我才不稀罕,他的爱只会让我恶心!” “冷师弟!”白长信看着冷旭阳腾空而去,还没来得及追去一个女子突然出现。 “素素……”白长信尴尬的笑了笑。 柔素素眼神阴狠,回头狠狠的瞪了白长信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冷旭阳,我柔素素到底那点不好,让你如此讨厌?那个衡渊到底有什么值得你恋恋不忘的地方?是因为他是男人吗?就算是男人又如何?也不过是只狐狸精! 有人说爱至深处的人是傻子,恨至深处的是疯子,像柔素素这样又爱又恨的就是傻子加疯子。 柔素素对冷旭阳的爱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越是得不得到,越想要得到,从下春药到下忘情水,又有什么是柔素素没有做过的? 一个爱的手段穷出,一个无心,满脑子是另一个人。 其实,谁不是爱情里迷失的人? 白长信抬头看着头顶的皓月沉思。 作为一个局外人,他看到一切都比局内人清楚,可是,即便清楚也无从插手。 天雷滚滚,狂风夹杂着骤雨,山巅的夜色黑的发慌。 闪电天雷一道一道劈来,白天用灵气凝聚出的结界一次一次被雷劫打散。 男子身上的青衫也被天雷劈成了布条,白皙的脸庞变得漆黑,银发散落在身后,发出一股股难闻的焦味。 灵气渐渐耗尽,白天只能用身体迎接雷劫。他紧紧将忘君沉搂在怀里,一道道天雷劈到他后背上,血腥味和肉香味在空气里浮动。 “你放开我!再这样你会被劈死的!”忘君沉死死的盯着男子的脸,看着男子嘴角的鲜血,他想狠狠的推开男子,却害怕弄痛了男子。 “不行,”白天紧了紧手,咬咬牙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怎么能放开你呢?还有三道天雷,三道天雷之后就好了,我可以坚持的。” 若是放开忘君沉,天雷必然全部落到忘君沉身上,越是后面的天雷越是恐怖,一道便可以让忘君沉劈得魂飞魄散。 就在说话之际,两道天雷已经落到了白天的身上。 “阿渊!阿渊!阿渊求求你放开我好吗?这最后一道你受不了的!”忘君沉红了眼眶,都是自己,都怪自己,自己就是个累赘!“阿渊,求求你……唔……” 白天低头咬住忘君沉喋喋不休的唇,用力的啃咬,唇齿之间充满了血腥味,分不清是白天的还是忘君沉。 君沉,我爱你。 我想我真的爱上你了。 所以,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受伤。 忘君沉被白天吻得浑身发软,他睁大眼睛看着天空那道一米粗的紫色闪电朝着白天落下来,眼泪无声的从眼角滑落。 白天抬手捂住忘君沉的眼睛——别怕,我说过会陪着你,就绝对不会食言。 “啪嗞——”最后一道天雷落下。 白天闷哼一声,压倒在忘君沉的身上,两人扑倒在地上。 忘君沉任由白天压着,他一动也不敢动的躺着,眼泪不要钱似的哗啦哗啦往下掉:“阿渊——阿渊……阿渊,你醒醒,阿渊……你没事吧……” “君沉……别哭……”白天虚弱的喘息,他压着忘君沉,在忘君沉看不到的地方眼中满是心疼,“什么时候开始,君沉……这么胆小了?这还是我……认识的魔尊忘君沉吗?当年……君沉大杀四方都不曾手软……如今却老是爱哭……呵呵咳咳……我没事,死不了……” “阿渊,只要你没事就好,我不哭,不哭了,你别吓我就好。”忘君沉连忙顺着白天。 “乖,让我躺躺,等祥云。” “嗯。”好,什么都听你的。 这一刻,哪怕四周满目疮痍也丝毫不影响两人之间温馨幸福的气氛。 忘君沉将所有的懦弱都用在了白天的身上,百般顺从,千般害怕,说到底他还是害怕失去白天。 而白天,终于将忘君沉这个痴情的男人记在了心里。 [YF,我这样算不算爱?]白天在心中开口。 [宿主大人,我不知道。] 这些感情实在是太复杂了,不过让YF高兴的是——这十年来,宿主大人和魔尊在一起很开心,那他也算对得起主人的吩咐了。原本对忘君沉动了杀心的YF渐渐也接受了忘君沉对宿主大人的感情。 爱也好,不爱也好,白天对忘君沉是特殊的,他的心为忘君沉而柔软了一块。 忘君沉因为身上男子真实的体温而欣喜。他看着已经褪去劫云露出皓月的星空。 若是二十年前有人说他忘君沉会爱上一个人,甚至臣服在一个男人身下,他一定会把那个人抓起用无渊之火做成丹药,如今——他心甘情愿。 片刻之后,天道降下祥云,灵气飞向白天和忘君沉,洗练他们的灵魂和筋脉,带给两人前所未有的舒畅。 白天的修为一窜至大乘前期,忘君沉修为难以想象的跃到化神中期。 直到吸收完天道降下的灵气白天才站起来,他朝着忘君沉伸出手:“走吧,收拾东西,我们该离开这里了。” 忘君沉眨眨眼睛呆呆的看着白天的青丝。不错,渡过天雷劫之后白天那头银发变成了黑色,少了往日的几分出尘,多了几分烟火的气息,让人感觉亲切了不少。 白天顺着忘君沉的目光看到自己的头发,了然的笑了笑,弯腰拉起忘君沉,解释道:“我原本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当初走火入魔才一瞬间白了发。” “阿渊什么样子都好看。”这话不假,银发时是天上的月中仙,让人不敢肖想,黑发时公子颜如玉,君子世无双——区别只是一个是天上的仙人,一个是凡间的美人。 “你想去什么地方?什么样的世外桃源?”白天轻轻擦掉忘君沉脸上的脏污,纵容的问到。 “虽然和阿渊隐居在这里,但是魔界和修真界的事我还是有所听闻的。 我毕竟是魔族,统领魔界千年,生活在魔界千年之久。 如今魔神临世,不仅修真界的劫,也是魔界劫,我们能躲到什么时候? 阿渊,我想回魔界,把当初没有做完的事情做完。” ------------ 第三十一章:白狐仙白狐轩 昨夜南方有人渡劫,次日天一亮青云宗宗主便派了白长信和柔素素带着十几名弟子前去查探。 修士渡劫的地方离青云宗也只不过几百离的距离,御剑飞行只需要半天便可到达目的地。 白长信和柔素素到达的时候,渡劫的山巅已经围了不少人,除了各处来的修士还有一些村民。 白长信带着弟子们落入人群之中,一眼就看到了身穿白衣狐裘满脸血红符文的男人,他便是妖族的白狐仙,同时也是妖族九皇子――白狐轩。 白狐轩这个人是七年前突然冒出来的,七年来一直与青云宗为敌。 白长信走到白狐轩面前,扫了一眼白狐轩身后的众妖,挑眉调侃:“九皇子别来无恙啊,你来这里难不成是来认主的?如今渡劫人已经是大乘期修士了,认作主人到实为好事。” 七年前白狐轩频频出没于修真界,并禁止了妖修认主的行为,这些年青云宗也被白狐轩折腾的够呛的,白长信自然要讽刺他一翻。 白狐轩冷淡的看了白长信一眼,转头朝着身后的小妖使了一个眼神。 被刻意当成空气的白长信无奈的摸了摸鼻头。 小妖走到村民跟前,咧了咧嘴,善意的笑道:“大伯,你们到这里来,可知道这里渡劫的人是什么,他又往哪里去了。” “当然知道!”村民像是炫耀般,双眼神采奕奕,随后却长叹一口气,“哎,没想到先生竟然是仙长,估计以后先生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先生平时都会做些什么?”闻言,白狐轩开口,话语里没有一点恭敬,反而是久居上位者的命令与不可违逆。 “先生啊,先生能做什么?和大家一样呗,种点小菜,养几只家禽。不过先生还喜欢种些花花草草,有事没事弹点小曲儿,另外就是教村里的孩子识字读书。” 公子……还是那么随意…… 白狐轩抬头看着被天雷烧焦的土地,脑子里想着的是一个银发男子。 “喂?你怎么了?”这人怎么突然走神? 村民上前去伸手在白狐轩眼前晃了晃,却被白狐轩突然看过来的眼神吓得一抖,连忙后退几步,等到在去看时,刚才白狐轩眼中闪过的红光仿如错觉。 “带我去先生的住处。” “好好!”白狐轩命令的语气和浑身的气势,让村民完全不敢违逆他。 有的人见到白狐轩跟着村民离去,也欲跟去,却被白狐轩留在这里的小妖拦住:“各位请止步!殿下不喜欢被人跟着。” 被小妖拦住的修士只能恨恨的停下,甚至有者出言讽刺:“止步?白狐仙去前辈的住处,把我们留下不会是想着独吞宝贝吧?谁不知道,那些前辈总喜欢在住过的地方留下传承,指不定前辈家里就有什么秘境的入口呢!又或者说白狐仙你这是……” 不过这些修士最多也不过是逞逞口舌之快而已,白狐仙――白狐轩,他们又岂是对手? 白长信捻着手指若有所思的看着白狐轩离开的方向。 做作,这里是修真界,可不是你们妖族!柔素素冷哼一声,抬手就想劈飞眼前拦路的小妖,却被白长信一把抓住抬起的手。 “干什么?”柔素素低呵。 自从向冷旭阳表白被拒绝后,柔素素就非常不喜欢白长信。 她讨厌白长信那副万事都看透,世界皆醉我独醒的样子,一个从来没有爱过的人懂什么爱? 她柔素素为了冷旭阳做的还少吗? 为了冷旭阳的家仇她努力变强誓要屠尽魔族,为了冷旭阳她学会了厨艺女红,为了冷旭阳她解决了冷旭阳惹下的仇怨,为了冷旭阳她可以正恶不分…… 然而,不论她怎么做,好的坏的,冷旭阳却都不曾看她一眼。冷旭阳的心是铁打的,她就算把一切都给了冷旭阳,冷旭阳也不会爱她,而她真的已经把能给冷旭阳的都给了,然而什么也没有得到。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了,冷旭阳不爱她,她也没有办法,就算冷旭阳不爱她,别人也没有资格被冷旭阳爱上! 好在衡渊那个狐狸精死的早,不然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白长信并没计较柔素素恶劣的语气,反而是小心谨慎的朝着柔素素打了几个手势――你在这里看着,我跟过去。 白长信并没有想过柔素素对他的态度是极度不喜,反而觉得――柔素素年纪还小,定是怪自己不支持她爱冷师弟,和自己闹小孩子气。 白长信就可以离开?她就要守在这里?凭什么?留在这里就什么也得不到,不就和刚才那些修者说的一样吗? 白长信离开之后,很快柔素素也不着痕迹的消失在了人群中,除了青云宗的弟子,谁也没有发现少了两个人。 村民战战兢兢的将白狐轩领到山脚下,一阵风似得消失的无影无踪,人多不觉得,单独和白狐轩待在一起,那浑身的气势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白狐轩顶着一张看不出喜乐的脸,施施然地走进院子,他犀利的目光一一扫过院子里东西。 不错,熟悉的气息,错不了。 身为妖族,追踪向来是强项。 十年前他被父亲禁足面壁,面壁三年之后出来时他却听说公子三年前就死了,那个掳走公子的魔尊也死了。 但是公子是被青云宗害死的,是魔尊连累了公子。那三年他不仅面壁,也很好的架空了父亲的权利,轻轻松松掌控了妖族。 只是没想到,等他出来时公子已经死了。 只是如今――白狐轩扬唇,公子并没有死,不过是那些人胡说八道,现在他有了实力,一定可以保护好公子。 白狐轩走到院子里的梅树下,伸出手放在梅树上。 他记得,公子特别喜欢梅花,不论是白梅还是红梅,虽然公子从来不说,但他就是能看得出来。 “梅花虽然美丽,它却将全部的美丽献给了寒冬,只给自己留下了枯萎。”一如公子你,你对所有人温柔,对所有人好,唯独对你自己无情,虽然那只是你无情的表现,但是却看着让人心疼。 ------------ 第三十二章:魔族围山 白狐轩在梅树下驻足片刻才转身朝着屋里走去。 “嘎――”随着一声响后,白狐轩推开门入眼的便是摆在案桌上的长琴。 他走到琴旁,轻轻抚摸琴身。 这把琴被保养的很好,一看就知道其主人是一个懂琴爱琴的人。 公子,等我找到你后就再也没人能够伤害你了! 白狐轩抱起长琴一甩袖,踩着矫健的步子离开了这个农家小院。 等白狐轩离开后白长信才飞进院子里,白长信看了一眼白狐轩没有关上的房门,又看向院外白狐轩离开的方向。 真没想到白狐轩那张狗眼看人低的脸上也能露出一种名叫“怀念”东西,真是亮瞎了白长信的狗眼。 这白狐轩的神色――莫非是认得这院子的主人?那渡劫之人究竟是谁?会是衡渊长老吗?如果是,白狐轩又怎么可能认识衡渊长老? 倒也可能是衡渊长老十年前失踪那一段时间的故交,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能解释为什么白狐轩要与青云宗死磕了,而且还总是给魔族捣乱。 不愧是衡渊长老,身边的人真是一个都不简单。 白长信摇摇头,转身离去。 柔素素见白长信离开后才闪身进入院子,得意的一笑――白长信还真是傻,没看到白狐轩都抱走了一把五弦琴吗?他尽然什么都没有拿,连屋子都没有进!她柔素素是不是该佩服白师兄闻金不取的高尚品质? 柔素素进入院子之后毫不犹豫的窜进屋里,从衣柜到梳妆台再到塌下接着书架……甚至插着花的青铜花瓶都没有放过,然而她却什么都没头发现。 柔素素微微蹙眉,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难道都被白狐轩收走了? 该死!为何不早到一步! 柔素素一道灵气劈在木质书架上,却还是无法了却她心中的不甘。 书架被劈得四分五裂,叠放好的宣纸被气流冲击的满屋子乱飞,如凋零的落叶浮浮沉沉。 柔素素余光随意一瞥,瞳孔骤然缩紧,连心脏都禁止了几秒。 飞在最上空的一张宣纸被冷着脸的柔素素收到手中,只见上面写着: 君需知我心,我心只有君。 为君喜笑乐,替君思断肠。 君生我亦在,待君来嫁娶。 君亡我亦消,请君莫独行。 ――《君说》忘君沉。 君需知我心,我心已悦君。 守君白头翁,待君新初镜。 君生我亦在,待君来娶与。 君亡我亦亡,请君莫得失。 ――《君说》衡渊。 “哈哈哈……”柔素素咬牙切齿的看着宣纸上面的两首对答诗笑出了声音,表情扭曲狰狞,可谓是极为精彩。 这算什么?她以为早就死了的情敌却躲在角落里和别的男人恩恩爱爱,她以为只要没了情敌爱人总有一天会接受自己,结果呢?人家情敌根本就不喜欢你的爱人!一切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但是!衡渊那个贱人没死!竟然没死!怎么办?冷旭阳必须是她的! 既然没死,那么她不介意把他真的变成死人! 一想到可以将衡渊的死坐实,柔素素就兴奋的不行,她满面红光的拿着宣纸急忙离去,就连寻找宝贝的事都抛到了脑后。 当柔素素回到山巅时,山巅已经被魔族包围了。 只见领头的浑身冒着黑气的男人笑着,他一字一顿的开口,说话沙哑难听,如同锯子割木般:“那渡劫修士呢?” 这男子就是十年前被玉巡明放出来的魔神,如今他借着替前任魔尊忘君沉报仇掌控着魔族,玉巡明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与心腹。 魔神今日来就是前来杀那个渡劫修士的,他不会给修真界留下一个这样的强者,给自己留下一个巨大的隐患。 人群里,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没有人注意。 昨夜渡劫之后,白天强势过重还没来得及离开这里,于是只能同忘君沉乔装打扮之后混在人群里。 不论是修士还是妖族都没有一个人回答魔神的话。 白狐轩眯起眼睛盯着魔神――原来这就是现任魔尊,一看就是一个杀气冲天满身煞气杀人无数的人。魔族的是是非非谁又说的清呢?伤害公子的人魔神恐怕也要记上一份吧? 别以为他不知道,魔神身旁的玉巡明那个老头子原本是魔族的叛徒,公子被忘君沉掳去时恐怕没少伤害公子。 当年被禁足面壁的白狐轩并不知道,那个时候玉巡明早就逃到岷山去了,反正他就是见不得别人伤害公子。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当初白天才会把他留在身边十年。 “不出来?不出来也没关系!”魔神伸出黑色的舌头舔舔嘴唇,“那就给我杀光这里的人!” “魔尊,不对,应该叫你魔神。”柔素素笑着上前几步,毫不畏惧的盯着魔神,她目光神秘的扫过那群警惕的防备着她的魔族,“你们以为忘君沉真的死了吗?你们的上任魔尊就是被你们现在的魔尊迫害的,不过可惜,忘君沉没死,那个衡渊长老也没死,此次渡劫之人正是衡渊长老本人,不过可惜他们离开了。” 那个衡渊长老――魔神眼神深深的看着柔素素,没记错的话衡渊长老也是青云宗的人吧?还是君雅剑呢。 柔素素话一出口,大部分魔族的表情就不对了。 忘君沉统领魔界数千年,将魔界整顿的紧紧有条,不说全部魔族认可臣服,但支持忘君沉的魔族却占多数,其中不少都是死忠。 魔神咧嘴露出一个邪肆的笑,“青云仙柔素素小姑娘,一个牙都没长齐的毛头丫头嘴皮倒是利索,泼污水的事怕是没少干吧?” “你!”柔素素的脸立刻变色,突然被戳中痛脚让她无地自容。 曾经她最讨厌不择手段的人,如今为了爱情她变成了她最讨厌的那种人。 “怎么?被说中了?” “没做过的事被狗乱咬谁不生气,”柔素素嘴上开脱是魔神污蔑自己,实际心里还是发虚的,但是想到忘君沉确实活着,她又挺直了腰杆,几乎连她自己都要相信自己说的话了:“忘君沉统领魔界数千年,哪里是一个冷清风就能杀死的?分明是你为了魔尊之位想杀他,可惜他逃走了! 你们不是要证据吗?我这里有忘君沉和衡渊长老的亲笔对答诗,不如就利用这两首找到他们两人如何?” ------------ 第三十三章:柔素素入魔 竟然直呼冷清风名讳,这冷清风难道不是这柔素素的师尊? 魔神摸着抬手摩挲嘴角,盯着柔素素的眼中闪过一道暗芒,“好啊,那不如我们就一起看看是不是上任魔尊忘君沉他们。” “不行!”不少修士异口同声的拒绝。 不管是不是忘君沉和衡渊长老,这个渡劫之人渡的道修的天雷劫,这个人是道修,是修真界如今的希望,若是让魔神找到,那岂不是要断了修真界的希望! 一些修士恨恨的盯着柔素素,真是唯小人与小女子难养也。 “有什么不行?”柔素素微微蹙眉,这么好的事为什么不同意?没看到魔族忠心的是忘君沉吗?只要找到忘君沉魔族就又要开始混乱了,到时候修真界不就可以乘虚而入了?何况还可以抓住衡渊那个叛徒。 柔素素的想法并不复杂,在场的人随随便便就可以猜到,但是却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愚昧! “素素!够了!别闹了!”白长信终于忍不住扯了柔素素一把,他实在是看不下去柔素素在这里丢青云宗的脸。 青云宗向来是在修真界以除魔卫道以己任,柔素素竟然为了活命出卖青云宗存在的宗旨,还有――被爱情蒙蔽了双眼。 曾经白长信可以理解柔素素的爱,同情柔素素的爱,包容柔素素的爱,而如今柔素素爱的正恶不分,白长信实在没有办法包容这个疯子,哪怕是冷旭阳那个傻子也不曾做过背叛青云宗的事啊! “你干什么!”柔素素回头狠狠的瞪着白长信,“怎么?你也要护着衡渊那个贱人?他可是青云宗的叛徒!你每天对我说三道四,不就是见不得旭阳哥和我好吗?衡渊那个贱人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这么护着……” “啪――”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在柔素素脸上,白长信满是失望的看着她,开口是前所未有的冷漠,“柔素素,不论衡渊长老做了什么,他都是你的前辈,你上不敬师长,下不和同门,柔素素,你做人真是做的让人心寒。 我不管你喜欢谁,没有谁给你伤害别人做坏事的借口,尤其是你那可笑的爱情,比你人更恶心! 护着衡渊长老的不是我一个人,你不是瞎子,都已经化神修士了,却这么没有眼色。 做人失败,爱人失败,作为青云宗的弟子你简直失败的彻底!” 白长信从来不会出口伤人,更不会说出这样恶毒的话,他向来都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自居,但是这一次,他真的看不下去柔素素的自私,他也不后悔会不会毁了他玉君子的威名。 全天下都是对的,只有我是错的,全天下都是应该的,只有我是活该如此!只有我柔素素活该! “呵呵……呵呵哈哈!”柔素素阴狠的盯着白长信,恨不得将白长信盯出一个洞开,她自嘲的笑着,步步后退,“好啊,我柔素素就是十恶不赦,天地不容,全天下最不堪的人,既然如此,那我有什么不能做的?” 柔素素恨――恨冷旭阳一心只有衡渊,恨衡渊明明不喜欢冷旭阳却还要霸占着冷旭阳的爱,恨白长信那副君子身外人的模样,恨这个修真界为什么从来没人帮她! 全天下都与我为敌,全天下都容不下我,那就全部毁了吧! 毁了冷旭阳,毁了白长信,毁了衡渊,毁了青云宗,毁了我的爱恨痴癫! “白长信!你们看着!这是你们欠我的!” 柔素素话落周身冒出了黑气,她被黑气包裹的严严实实,一个红色的果实浮在她身前,果实发出耀眼的红光。 [血莞精果!]白天脑海里的YF突然惊呼出声。 血莞精果,好熟悉。 [那是什么?]白天疑惑的问。 [宿主还记得当初宗主让你去岷山取血莞吗?还有记得我告诉过你冷旭阳就是因为去了岷山才成为魔修的吗?] 宗主要血莞,白天还有点印象,但是[这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原本冷旭阳取了血莞后被魔气侵蚀的厉害,上古魔族血脉哪里是那么容易觉醒的?岷山的魔气不足忘君沉的千分之一,只能带来无尽的痛苦,正是因为了冷旭阳吃了血莞精果才彻底觉醒。 血莞的果实结成之后会吸收魔气,等到魔气足够就成了精果,精果三千年才成熟。 只是不知道柔素素怎么得到了血莞精果,她吸收了魔气,加上她如今的修为,立刻就可以变成渡劫中期的魔修,柔素素已经彻底放弃了修真界。 宿主,还有一件看到柔素素我才想起来,冷旭阳是位面之子,柔素素也是,俗称冷旭阳为男主,柔素素为女主。 原剧情中的柔素素是不会成为魔修的,如今看来这个位面被宿主你搅的厉害啊。] 白天倒是为柔素素是法则之子这个信息怔了怔,但是听到YF最后一句话,他挑了挑眉[我不是什么也没做吗??] [呃……]好像是这样,除了离开青云峰,其它的事情都是剧情人物自己发展的。 YF默不作声的看了一眼白天,其实只能怪宿主大人实在魅力太大。 [柔素素想干什么?] [宿主大人,剧情完全大条了,]YF担忧的开口,如今它也不会劝白天离开了,它知道白天根本就不会听,[二十年前应该死在青云城的忘君沉没死,十年前本该被冷旭阳杀死的魔神也没死,十年前本该飞升的冷旭阳也没飞升,炮灰和终极boss都没死,连柔素素也入魔了,还真是乱啊。 现在的柔素素一看就是恨世嫉俗,彻底黑化的杰作,宿主大人,你要小心啊。]剧情已变,时间不多了,呐,宿主,早点结束吧。 [YF,现在我们有几层把握可以杀了魔神?]白天看着魔神一派悠然的样子,那种对万事不在意的神态,为什么这么想杀掉自己? [宿主如今刚刚渡劫,修为还不稳固,想杀掉魔神的可能只有一层把握,就算宿主恢复了也只有三层。 魔神存在下界,修为被天道压制在大乘末期,要想除掉魔神并不是没有可能,不过太小了,当初冷旭阳能杀掉魔神正是因为冷旭阳马上就要渡天劫飞升,至于能不能渡过那又是另外一件事。 宿主大人,现在你的修为大乘已至,你是魔神最大的隐患,今天魔族包围山头就是为了杀你来的。] ------------ 第三十四章:再遇白九 只要有希望就好! 白天用余光瞥了一眼认真盯着前方的忘君沉。 只要杀了魔神,他和君沉才可以真正毫无挂记的相守。杀了魔神保护魔族,这是君沉作为魔尊千年来的职责和灵魂里的责任,也是他给君沉好的生活必须去除的阻碍。若是不除了魔神,总有一天魔神也会找上门。 被吸收完魔气的血莞精果化为齑粉飘散在风里。 入魔的柔素素顶着血红的眼线,乌黑的嘴唇启启合合,声音妩媚而婉转,说出的话带着无尽的诱惑,“如此,我柔素素便不是青云宗的人了,现在我们就来看看衡渊那贱人在何处吧。” “柔素素!”白长信怒极反笑,“你可清楚你自己在做什么?再执意下去你将万劫不复!” 这就是他的师妹啊,曾经天真的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的师妹啊,是什么把那么天真无邪的人逼到这一步的? 柔素素曾经确实很美好,但是很少有人知道,越是天真善良的人做起事来却是残忍,因为他们的世界就是那么简单,有时简单的只有美好,也有时简单的只剩黑暗。 “我清楚,清楚的很。”柔素素柔柔的笑着,将魔气注入宣纸中。 有一种追踪术,就是利用一个人用过的东西,施加术法,只要这个人离开不超过二十个时辰就可以寻着残留的气息找到这个人,无论是生是死。 “柔素素你给我住手!” “住手!” 白长信的灵气与白狐轩的妖气同时打向柔素素。柔素素讽刺一笑,向后退出数丈躲过攻击。 看啊,这些人全都护着衡渊,看啊,看到白长信刚才出手了吗?那力道,那雄浑的灵气,分明就是想杀了自己。 白长信确实想杀了柔素素,冷清风一脉,柔素素这样的人就不该存在,就是为了日后修真界的安危也不能让柔素素找出衡渊长老啊! 白长信对柔素素的失望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只是今日借此白长信终于全部爆发了出来而已。 柔素素这一退就退到了离魔神的十米外,她快意的看了白长信一眼,“今天,我柔素素要亲自毁了你们,毁了修真界!” 话落,宣纸被柔素素用魔气呈到了魔神跟前。 柔素素握了握拳头,忍住心中那股痛意。 修真界也曾经是她守护的东西,青云宗也曾经是她的信仰,抛弃信仰,违背自己的意愿,柔素素不难受是不可能的,彷如刀割般的痛。可是这些与对这个世界的失望还是无法相比的,既然只有痛苦,那就全部毁了吧。 “师尊,青云宗为什么要除魔卫道?” “为了修真界的安危,为了更多的人平安生存,也为了修道。” 这是她刚入青云宗的时候对冷清风提的第一个问题,当时冷清风是这样回答的。 “旭阳哥,衡渊长老好看吗?衡渊长老为什么只收了你一个徒弟?” “师尊天上人间无人能及。” 这是她第一次向冷旭阳问衡渊的事,当时她对衡渊也是无限敬佩,从来未曾想到有一天会把衡渊当做眼中钉肉中刺。 “长信师兄,什么是爱?” “爱啊,就是随时随刻想着一个人,总是想和那个人在一起,只要和那个人在一起就觉得开心。你会喜欢跟着那个人,总是下意识的关注对方。” 这是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对冷旭阳不一般时前来问白长信时的对话。 “从今天开始,素素和长信晋升为青云宗长老,带领青云宗消灭魔神!” 这是八年前她和白长信得到宗主的认可,开始了所谓的除魔卫道。 而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很快,他们都会消失。 被人提出来,躲得像一只过街老鼠一样,还不如自己出来,何况他本来就在现场。 白天定了定神,震开挡道的人朝着前方走去,没有人在意这里的一点点动静。 “阿渊——”忘君沉拉住白天的手,朝着看过来的白天露出一抹依赖的笑,“我陪你。” 白天捏了捏忘君沉放在自己手里的手背,拉着忘君沉震开挡道的修士,慢慢前进。 力道不大,并不会伤到人,只是避开人群的接触。 也许白天应该留下忘君沉,自己一个人去面对,但是,以他对忘君沉的了解,这样只会让忘君沉愧疚自责,白天不想给忘君沉留下不开心的理由。 他不会在忘君沉死亡之前死去,他会尽最大的努力保护忘君沉,若是不行他不介意和忘君沉一起死。 他白天的温柔刻入了骨髓,冷漠也是寖进了骨血的。 他不会留下忘君沉一个人日夜思念生不如死的活着这是他的温柔,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冷漠。 白天和忘君沉的动静虽然小,但是片刻之后也受到了关注,后来修士们干脆替白天和忘君沉让出了一条路来。 柔素素激动看着慢慢走出来的人,目光在两人身上游荡。 右边的男人高大英俊,对身边的男子非常依赖,左边的男子眉目如画,周身透露出一股出尘温和的气息。 柔素素看着两人,本来还在猜测到底谁是谁,在探到左边男子深不可测的修为时,就已经明白这个人就是衡渊。只不过右边那个真的是魔尊吗?忘君沉的修为怎么可能才化神中期,传言他不是大乘中期吗? 魔神眯着眼睛打量着白天——难怪能引起那个女人的嫉妒,让前任魔尊不惜强掳强娶,这周身的气质就是比仙界的仙人都要出尘几分。 但是——他最讨厌的就是这样高高在上的人! 这衡渊竟然喜欢上了魔族,而他身边的魔族,身体流动着两股力量,还真是有意思。 “公子……”白狐轩看着走近的男。 十年了,公子没有太大的变化,还是那么温柔,还是那么冷冷清清,只是一头银发成青丝,只是公子看旁边的男人眼里多了几分宠爱。 白天抬头看向白狐轩,这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男人。 “公子,我是白九啊。”白狐轩略带尴尬的轻声解释。 白天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他记得白九是个女的吧,还是妖族九公主呢,怎么十年不见九公主变成了九皇子? 当初送走白九之后,白天便没有在关注过白九,没想到十年后见面,白九变成了白狐轩。 ------------ 第三十五章:并肩作战 除了白天没有人能够听得懂白狐轩在说什么。 忘君沉郁闷的看着这个自称白九的男人,怎么这么多人想着自家的阿渊啊? “衡渊!你倒是蛮有自知之明嘛。”柔素素盯着白天开口,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美好的男子确实很难让人不动心。 白长信看了柔素素一眼,再多的责备与失望已经说不出口了,既然柔素素已经选择了,那他们就好好做敌人吧。 “衡渊长老。” 白天看着恭敬行礼的白长信温和一笑,“当初说好了,我同君沉与魔族与青云宗,再无半点瓜葛。你不必对我在行什么大礼,衡渊已不是青云宗的衡渊。” “不管衡渊长老选择什么,你在长信心中永远是衡渊长老。 并不会因为衡渊长老当初的决定而否定衡渊长老你的存在。何况衡渊长老从来没有做过伤害青云宗伤害别人的事。” 白长信说这番话的时候非常真诚,没有半分敷衍。随性的白长信也不是一个说大话喜欢奉承的人。 白天点点头,不论当初还是现在,他都挺欣赏白长信这个人,聪明,正直,明事理。 “衡渊长老,久仰大名啊。”魔神调侃道,这才把话题引入正轨。 “不及魔神盛名。”白天对上魔神的目光,运起灵气挡住魔神压过来的气势,一阵气势回压过去。 魔神目光从白天移到忘君沉身上:“想必这位就是上任魔尊忘君沉了。” “魔尊不敢当,难得魔神认得我。”忘君沉勾勾唇不屑的一笑,“当初本尊本想亲手解决你,不过可惜没来得及。” 忘君沉?不过化神中期,也敢说这样的大话,“是吗?确实可惜,本神今天就是来取你们二人性命的。” 魔神话落,浑身的杀气随之也释放了出来。听到魔神的话,忠心忘君沉的魔族立刻倒戈而去,只留下数百人站在魔神那边。 忘君沉心中触动,魔界向来强者为尊,想不到还有人如此忠心于自己:“这只是我们的事,其他魔族修者都离开。” “好啊。”怕什么?杀了这两个人再去杀其他人还不是一样,他不怕他们跑了。 “青云宗的人,还不离开。”白天难得威严一次的下达命令。 “听到没有,衡渊长老让你们离开。”但是被青云宗除名的白天说的话只是让青云宗的弟子为难,等白长信呵斥众人才恭敬的御剑而去。 “你们也离开吧。”白狐轩抬手挥退小妖。 人潮人海的山巅一瞬间空荡了下来。 “你还不走?”魔神看着一边的柔素素沉了沉脸色。 柔素素毫不在意的嗤笑一声,说:“我如今虽是魔修,却不是你的手下,走与不走,你又管得着?” 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魔神甩袖向前走去。 白天看着留下的白狐轩和白长信二人,虽然欣赏,心中却也犯难。 但是现在不是顾忌那么多的时候! 白天放开忘君沉腾身朝着魔神飞去,运起灵气朝着魔神面门攻击。 魔神身前突然出现一股黑色的气流挡下白天的攻击,反身朝着白天飞去,白天一闪消失不见,黑气扑了一个空。 再出现时白天已经在魔神面前,白天抬手朝着魔神天灵盖打去,魔神向右边一躲,半蹲下一个拷脚扫向白天…… 魔神同白天打的难舍难分,忘君沉只能同白长信三人站在一边焦急的看着,高手过招,他们无从插手,连靠近也不能。 柔素素心灾乐祸的看和魔神纠缠的白天,现在看谁还能够救你,你就等死吧! 魔神看着不溃余力攻击自己的白天心中一惊。 这伶俐的招式,这灵巧的动作,若是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可惜遇到了自己,而他们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毕竟白天的修为与魔神是天壤之别,很快就落入了下风。 “该结束了,年轻人。”魔神露出一个冷酷的讥笑,一掌拍在白天的胸口。 白天如同断线的风筝飞出,忘君沉连忙上前接住白天,后退了数十步才稳住身形。 魔气入体,直入心脏。这是魔神的魔气,可不是岷山的魔气,道修连岷山的魔气都承受不了,何况是魔神?而且白天可没有冷旭阳的上古魔族血脉。 白天快速的点了几个周身大穴才勉强压住魔气。 “阿渊,你怎么了?”都怪自己,好好的为什么要拉着阿渊来冒险!现在魔气入体,怎么办?那可是比当初自己还要严重千倍万倍啊! 忘君沉现在恨不得杀了自己。 白天轻咳一声,推开忘君沉,迎上步步逼近的魔神。 “铮――” 白光一闪后,白天已经拿出本命法宝君雅剑。 不过是垂死挣扎的蝼蚁罢了,不过他就喜欢看着人临死前挣扎。魔神怜悯的提醒道:“奉劝你最好别动用灵气,否则魔气扩散的更快,到时候本神连动手都不用了,多无趣。” “冷清风当初为了杀君沉可以引魂自爆,你就知道我做不出来吗?” 死――白天从来不害怕。 “阿渊……”忘君沉瞪大了眼睛,阿渊说什么,难道为了让大家活着要像当初冷清风那个样子? 让阿渊变成鲜血淋漓的样子,让阿渊永远消失,他不能接受。 “哗――”白天用剑指着魔神,回头朝着忘君沉伸出手,“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君沉,你愿意吗?” 他早就决定了,如果自己死,一定不让忘君沉孤独的活着,只是想不到这天来的这么快! “愿意……” 忘君沉朝着白天走去,还没有走两步就被白狐轩拉住。 他看着白天说:“公子何必说的那么绝,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们能不能杀了他。” 与其看着公子为了保护大家而亡,不如大家一同搏一搏!死――又算什么? 他说过,一定不会再让任何伤害公子,既然说到就要做到。 有了白狐轩的开始,忘君沉和白长信也加入了战斗。 他们一次又一次的被击飞,却再度爬起来。胜利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了并肩作战的队友绝对不能第一个倒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柔素素站在一边看着这群飞蛾扑火的人笑出了眼泪,笑的心口撕裂般的痛。 看吧看吧,看吧!看看这些人狼狈的样子!他们有朋友,有在乎的人,可是自己有什么?但这又如何?最后还不是什么都得不到!毁了吧!她没有的东西别人也别想拥有!全部毁了吧! ------------ 第三十六章:白狐轩之死 不论白天四人多么努力,魔神终究是魔神,就是被封印在下界,压制修为,他也还是一个神啊! 当死亡真正来到时,他们四人相视而笑,皆是释然。 还能再见到公子,不负承诺,一直以来的执着,如此便好。 ――白狐轩。 能够和阿渊死在一起,有什么遗憾的,这一切我得到的最珍贵的东西就是阿渊的爱,该知足了。 ――忘君沉。 我白长信就烂命一条,一辈子无牵无挂,能和这么多大名鼎鼎的人物同穴而亡,不是赚了吗? ――白长信。 最后还是要结束,做事还是有始有终好,为何当初会想和君沉生生世世?我还真是种了君沉的毒。 ――白天。 “师尊!!!”恰在这时,冷旭阳从天而降,他一掌打得毫无防备的魔神连连后退几步。 他落到白天身边。 他本来无意来此,听到魔族包围了这里,怕白长信出事才打算来看看,路上遇到回去的青云弟子,却没想到得到了师尊的消息,然后他不顾一起的赶了过来。 真是没想到啊,这个再次消失了十年的人又出现了。 “师尊,弟子带你走!”冷旭阳将白天紧抱在怀里,却没想到白天的手竟然死死抓另一个男人。 冷旭阳脸色微变,“师尊!” “想跑?”魔神冷笑一声,杀气让他整个人都兴奋了。 看到冷旭阳出现,柔素素才有所行动,她攻向魔神,朝着冷旭阳大吼:“快走!” “原来你喜欢这个男人。”魔神沉着脸,招招致命的打在柔素素身上。 柔素素虽然不是魔神的对手,好歹也是渡劫魔修了,真得感谢刚才的血莞精果,而且柔素素还是法则之子,拖延一会儿时间当然不是问题。 柔素素嘴角露出一个自嘲的笑,明明下定决心全部毁去,没想到再看到你冷旭阳时,我还是舍不得伤害你。 那么旭阳哥,下辈子再也不要遇见,遇见你这个永远得不到却爱的死去活来的男人。 白天推开冷旭阳,将忘君沉抱在怀里,身体中的灵气源源不断输给忘君沉。 “师尊,我们先离开这里!”柔素素坚持不了多久的,现在他也没空计较白天与忘君沉的事。 “是呀,我们先离开吧公子。” 白天看着忘君沉苍白的脸,咬咬牙一把将忘君沉横抱起。好,我们先离开,“君沉,你坚持住,一会儿就好了。” “嗯……阿渊……”忘君沉搂着白天的脖子痴痴的笑着,他喜欢看阿渊对自己紧张的样子。 冷旭阳心中五味陈杂的跟在白天身后,看着对另一个男人露出温柔和担忧的白天,他恨不得立刻将白天锁起来。 后面的柔素素,没有人过多的在意,只有白长信回头看了一眼,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修道之人讲究因果,此事本是素素种的因,也该她承受这个果。 柔素素是死了的,她和冷清风一样燃尽了自己的灵魂。 对这个世界,她除了冷旭阳便没有任何在乎的东西,可惜冷旭阳带给她的只有无尽的痛苦。 柔素素是心甘情愿魂飞魄散的,既然没有人在乎自己,那么自己就消失吧。 只是柔素素不知道,白长信一直很在乎她,就如同在乎冷旭阳一样,可惜柔素素的心中只有爱情,哪里看得见白长信对她的那份疼爱和良苦用心的教导? 刚刚脱离危险,白天立刻将忘君沉放在草地上,小心的搂住他:“君沉,你能听见我说的话吗?” “阿渊……”忘君沉苍白的笑了笑,“我……好像这次……真的要……死了……” “别哭,我陪你。”男子伸手擦去忘君沉眼角的泪水,既然他说过陪他,就一定会陪。 “是吗……”我会不会太自私了? “公子,我可以帮他移走身上的魔气,至于能活多久就看的他的造化了。” “小九……” 白天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就见白狐轩已经开始施法,将忘君沉身体里的魔气吸走。 “小九住手!”他白天虽然爱忘君沉,就算可以和忘君沉一起死,也没必要伤害另一个人。 白狐轩手上不停,回头看着白天:“只有我能救大家,我是妖,狐妖,九尾狐妖,有九条命。 公子,小九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活着,自私一点也没关系,多为自己想想。 曾经公子那对万事毫不在乎的样子真的让人心疼。” 白狐轩不给别人阻止的机会,忘君沉,白长信,白天,他们身上的魔气都被白狐轩吸走。 白狐轩脸色血色的符文渐渐变成深黑色,他现出了真身,身后是九条雪白的尾巴,随着他吸收的魔气越多,他的尾巴越来越少。 当他将所有魔气吸入体内时,便只剩下一条尾巴了,身形也开始变小:“公子,做人啊要开开心心的,你是个温柔的人,也要记得对自己温柔,温柔的人应该被善待……” 白长信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那个高高在上的白狐轩竟然也有这么柔情一面。 但是不论如何,自己欠了那只狐狸一个人情。 白长信看了一眼白狐轩变成狐狸后,地上凭空冒出来的那把五弦琴,他蹲下摸了摸地上的雪白狐狸,轻叹一声,抬头看向白天摇了摇头:“他已经去了。” 去了啊! 白天搂紧怀里的忘君沉,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白九对自己这么好,他的心中涩涩,白九的死竟然让他心痛了。 就在这时主位面里,一本发光的书前站着一个俊美的男人,青丝泼墨,男人目光直直的落在书上,浑身散发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男人身边飞旋着一个发光的小球。 小球不解的看着男人:“主人,你把我叫来干什么?” “好好守着白天,一旦结束就把他送到下一个位面。” “知道了主人!” 男人闭了闭眼,转身便消失在主位面。 主人,你虽然不记得111了,但是111一定会永远守护着你。 只是,穿越位面,111若是带着记忆,主人是不是就不会受到那么多伤害了? 主人,我把他给你送回来了,希望你能幸福。 ------------ 第三十七章:君亡我亦消 自白狐轩死去的那日之后,白天三人虽然体内的魔气已经去除,但伤势也足够致命。 三人都活不过半年。 其中伤的最重的便是修为最弱的忘君沉,他每天都靠着白天的灵气吊着一口气。这次是真的走到尽头了。 青云城的院子里,白天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到这第一次驻足的地方的,没想到最后还是回来了。 当灵气源源不断的从男子体内输向忘君沉心脉时,冷旭阳怒气腾腾的冲进来,扣住白天的脖子,将白天按在梳妆台上。 他双眼血红的盯着男子:“师尊!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你已经给这个男人连续不断的输了六天灵气!再这样下去,就算他不死你也会死的!” “放开我!” “你看看你的样子,为了他,短短六天一个大乘修士都已经打不过化神的我了!” 冷旭阳恨不得立刻办了白天,给他一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自己的愤怒。可是,自己答应长信师兄,不能伤害师尊,不管是为了谁。 在白天的冷漠无情中,冷旭阳只能不甘的放开手。 忘君沉坐在榻上静静的看着他们两人,心中前所未有的自豪和满足――阿渊,是爱他的,为了他甚至可以放弃生命。 得到解脱的白天看也没看一眼冷旭阳,直接走到塌前,抱起忘君沉,轻柔的开口:“我带你出去看看。” “嗯。” 一个爱了二十年的人,终于见到时,却一心装满了别人。 “啪――” 冷旭阳一掌劈碎了梳妆台,死死盯着白天离开的背影。 “师尊啊师尊,为什么你就从来不给我爱你的机会?” 白天抱着忘君沉走在街上,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忘君沉紧紧搂着白天的脖子,心中的欢喜不言而喻。 最后两人在一家客栈开了一间房。 两个男人紧紧的依偎着靠在窗边,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行人。 “这辈子你最后悔什么?最想要什么?” “我最后悔的就是第一次在青云城遇到你时赶走了你,最想要你一次。”忘君沉蹭了蹭白天的脖子。 白天哼笑两声,不答。 “阿渊,你后悔吗?后悔当初离开翠竹林,不然你也该是仙界的神仙了。” “从未后悔。” “我也从未后悔。”不管是抛弃魔界还是以前对你的强吻强掳。 “君沉,你不觉得自己傻吗?明明是堂堂魔尊却为了爱一无所有,放弃了你千年来的坚持。” “我不是还有你嘛!阿渊不傻吗?为什么接受我?高高在上受人敬仰不好吗?我不是放阿渊离开的吗?为什么要回来?最后还被青云宗除名,成了修真界的叛徒。” 说到傻,阿渊,你不觉得自己同我也差不多吗? 为什么接受? 白天也说不清楚,只能无言的收紧放在忘君沉腰上的手。 每日白天都会给忘君沉输灵气,不管冷旭阳如何阻止,每日白天都会带忘君沉去那家客栈坐一天,一起看着人来人往。 那家客栈正是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第一次见面就被忘君沉调戏的地方。 这样的日子不长,一直持续了十九天。 这天晚上冷旭阳发现白天和忘君沉都没有回来,他前去找了一个多时辰才在客栈找到两人。 “阿渊……我……好喜欢……好喜欢你……你要答应我……不许爱上、其他……其他人……” “好好,君沉不哭,我保证绝对不会爱上其他人。” “我没哭……我、我……好怕、失去你……你要想我……” “阿渊……灯熄了……我好冷……阿渊……阿渊、阿渊……你一定不要……喜欢别人……” “阿渊……我冷……” “不怕,我在。” “我答应,除了你不会在爱上任何人。” “不冷,我搂着你。” “君沉,你别睡……” 冷旭阳进来时忘君沉已经死去多时,白天静静的抱着忘君沉的尸体,眼角挂了泪水。 白天终究还是对忘君沉动了心。 “师尊。”在看到白天的这一刻,冷旭阳本来满心的愤怒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忘君沉死去,冷旭阳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表情,他实实在在的明白――师尊是爱忘君沉的。 师尊的爱人死了,他并没有感到庆幸,反而有一种心慌。 白天只是搂着心爱的男人。冷风从窗口吹进来,风干了他眼角唯一的一滴泪水,他睫毛轻颤,好似他那颗颤抖的心。 YF沉默的看着眼前的数据,好感度100,感情值62,这是宿主对忘君沉的数据。 “逝者如斯……”师尊,您节哀吧。 后面那一句话冷旭阳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他知道,自己也会有那么一天看着师尊死去,到时候难道也要这样安慰自己吗? 男子抬头望着窗外的明月心中轻叹,也许自己早就对忘君沉不一般了,大概是第一次被调戏时,又或许是第一次被吻时,也可能是忘君沉第一次说做我的人时。 男子的手在忘君沉的脸上轻轻摩挲,他在心中对YF说[我们离开吧,这个位面该结束,我倦了。] 君沉已经不在,留下来也没有任何意义,不如早点离开。 [宿主,难道你就没有任何想对这里的人说的吗? 冷旭阳呢?他就在身后看着你呢,不说点什么?] [走吧。]有什么可说的。 [那好。] 冷旭阳紧紧的盯着男子,渐渐的他竟然感觉不到男子的气息。 “师尊!!!” 他疯狂的将男子的身躯抱进怀里摇晃,任凭他嘶喊,男子再也没有动静。 衡渊长老死了,忘君沉刚死不久,衡渊长老也去了。 冷旭阳如同一个提线木偶般埋葬了忘君沉和衡渊,难得大度的将忘君沉和衡渊葬在了一起。 这一次,衡渊是彻底的死了,冷旭阳亲眼看着爱人死的。 四个月后,白长信也因为伤势过重而亡。 冷旭阳修为势如破竹,半个月之间从化神到渡劫,然后跃至大乘。 他带着忘君沉的魔族残部一举攻入魔都,与魔神死战三天三夜,最后才杀掉魔神。 然后他,自然灵魂,放弃成仙大道。 若是永远被思念缠绵,飞升只是徒加痛苦,不如自我毁灭。 魔界最后被当初在青云城跟着忘君沉的紫衣女子接管。 白天站在主位面,一阵阵白光飞进他的身体,这正是修真位面的法则之力。 那个位面,最后两个法则之子都死了,本来剧情可以回归大致,冷旭阳飞升,但是最后冷旭阳主动自然了灵魂。 ------------ 第三十八章:沉溺迷失的年华 我活了多久我也记不清楚了,他们都说我统领魔界数千年,大概真的有数千年之久吧。 在这数千年里,我带领着魔族悄无声息的吞噬着修真界,我每天都为了魔界而活,我是一个非常尽责的魔尊。 我的族人敬畏我,我是修真界的噩梦。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魔界出了叛徒,修真界开始注意到了魔界的行动。 后来青云宗发生了瘟疫,我怕修真界把全部的注意放到魔族身上,我要用最小的代价拿下修真界。 所以我亲自去了青云城,去抓魔界的叛徒。 在青云宗待了一段时间后,手下告诉我青云宗来人了。那个时候我是想杀人灭口的。 紧接着青云城的城民暴动,没想到却被青云宗的人轻轻松松安抚了下来。 我问手下缘由,才知道青云宗的人许可了多么不可能的承诺,治好瘟疫?怎么可能。 出于看戏和好奇,我决定去会会这青云宗的伪君子。 我在客栈见到了青云宗的人,却没想到这简单的见面,日后竟然会有那么多的纠缠。 他一个人坐在窗边,修为化神,他眉目如画,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他温柔而冷漠,和那群伪君子不同。 我想那个时候我就认定了他,所以第一次见面我调戏了他,他红了脸颊。 真是一个有趣的人。于是我打算跟着他。 他叫衡渊,是青云宗的长老,是青云宗藏了一百多年的一个宝贝,第一次离开青云宗,他有一个徒弟叫冷旭阳,是冷清风的独子。 后来和他相处的那几天,我的心一天一天沦陷,所以我强吻他,不溃余力的撩拨他,可惜他是一根木头,从来没有什么反应,甚至都习以为常,这让我无比的懊恼。 我看着他为救青云城而劳累,最后瘟疫没了,该离开了。 在分开的前一天,我将一切都告诉了他,我发现他并不讨厌魔族。我以为可以在一起时,他推开了我,虽然他后来又回来,但是我在疼痛中和烦躁中又赶走了他,接着我就后悔了。 从此他便失去了消息,没有他我又成了曾经嗜血冷漠的魔尊忘君沉,白君越这个名字被我深深的藏在心中。 十年之后,我围攻暗庄捉拿叛徒再次遇见他。 我看到了他认出我后眼里的错愕。我把他抓了回去,告诉修真界的人,三个月后我和他成亲。这十年来,我确定我是爱他的。 成亲前三个月,他的态度渐渐软化,对得到他的心,我看到了希望。 然而成亲之日却出了意外,冷清风引魂自爆想与我同归无尽,我受了重伤。 那天没有成亲,我再次赶走了他,然后一个人喝闷酒。 真是没想到他还会回来,他说带着我过两个人的生活,从此远离魔界和修真界的纷争。 于是我们又平静的过了十年,大概每隔十年都是我和他的劫,而这次的劫我真的躲不过去。 他的修为压制不住,不得不渡天雷劫,十年前被放出来的魔神便找上了门。 不过这一次,至少到死我都是幸运的,他是爱我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别人捧在手心里,我觉得这样的事应该是我来做。可我就是习惯了他的温柔。 临死前,我让他许下承诺,绝对不要爱上其他人,是不是很自私啊? 但是,我真的不想他爱上别人,想要他永远是我的。毕竟他那么优秀,爱他的人那么多,他那死缠烂打的徒弟冷旭阳还惦记着他呢。 好在他答应了。 我的阿渊,遇见你真好。 ――忘君沉。 ―――――――――――――――――――――――――――――― 从他御剑而来那一刻我就被对他深深吸引。 他和青云宗的前辈们都不一样,如同九天的仙人。 我迫不及待拜入他的门下,成了他唯一的弟子,和他一起下山游历。 同门不少人都羡慕我。他说不回青云宗了,我心中暗喜,以为可以这样永远陪在他身边。 我们第一站是青云宗的瘟疫,只是没想到离别如此快。 他吩咐我去寻药,等我带着药材回来时他已经不见了,瘟疫也好了。 我在红尘里逗留了一年多也没有得到他的消息,最后不得不回到青云宗。 我回到青云宗之后不久,不知道是谁传出他已经死在岷山的消息,那时我也相信了,因为他本来就是要去岷山。 我在青云宗努力修炼,让自己变强,以前缠着我巴结我的同门也渐渐和我疏离,只有长信师兄和素素经常来看我。 时间一晃十年过去了,前去暗庄地下拍卖会的少锦师兄带回消息,他还活着,却被魔尊掳走了。 我和少锦师兄请求宗主派人去救师尊,但是最后无果。 后来师尊成亲的前几日我去了飞雪救他,可是一切好像晚了,师尊的眼中终于有了情,只是可惜不是我。 十年的思念破土而出,我强吻了师尊,甚至打算强上了他,而就在我这么做的中途,魔尊出现了。 我被魔尊打去半条命,长信师兄趁着魔尊担心师尊救走了我。 魔气入体,我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之时,却没想到身体里觉醒了上古魔族血脉,在临死之际成了魔修。 师尊成亲时我去看过,他们的亲事被父亲搅和了,是啊,他们一个魔族,一个青云宗的长老,怎么可能在一起。 后来父亲死了,魔尊死了,师尊也死了,我却比十年前更加想念他。 师尊还真是喜欢玩失踪,自己跑去和忘君沉长相厮守,留下我日夜思念。 又是十年,再次见到他,这次我倒是希望他继续玩失踪。 他和他的爱人,长信师兄,妖族九皇子,都死在了魔神的手里。 他看着他的爱人死去的,然后他也死了。 这个世界仿佛就我最可笑,爱的那么深,却没有在他心中留下任何足迹,恐怕在他眼里我还不如白长信,不如那个白狐轩吧! 亦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愤怒,也是为了替他们报仇,我用禁术提升修为,不顾一起的杀了魔神,最后也杀了我自己。 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一定不会在青云城里听你的话,去找什么狗屁药材。 ――冷旭阳。 ―――――――――――――――――――――――――――――― 天下间唯有逍遥自在最珍贵,做人还是随性的好。 可怜我的师弟师妹,两个人都是爱情里的傻瓜。 有时候我真不明白,除了爱情,人生难道就完了吗? 我是看着这一群人的情恨情仇过来的,大概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吧,我比他们都要看得开。 衡渊长老和忘君沉,我倒是觉得蛮配的,就衡渊长老那个性格,看似什么都不在意,只是没有什么走到他心里而已。 最后衡渊长老和忘君沉还是走到了一块,很是难得啊,我还真佩服忘君沉的毅力。 有情人值得祝福,不论是是人和人,魔和魔,还是人与魔。 所以我答应了衡渊长老,替他隐瞒他和忘君沉的行迹。 这段爱恨痴缠里,没有人把爱情看透过,衡渊长老不懂爱,忘君沉不懂爱,但是他们两人会爱,而素素和冷师弟不懂爱也不会爱,他们两人爱的都是自己。 或许这就是最后忘君沉能得到衡渊长老爱的原因,也是衡渊长老会爱上忘君沉的原因。 呵呵……还是我好,无爱一身轻,哪里用得着像他们一样,患得患失,求而不得。 ――白长信。 ―――――――――――――――――――――――――――――― ------------ 第一章:甩掉女友 封齐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公寓里,他揉了揉发涨的脑袋,却一不小心碰到一个滚烫光滑的身体。 他身体一僵,转头看去。 只见是一个白皙的青年赤裸的躺在他的床上。 青年身上都是青青紫紫的爱痕,不用说封齐也能猜到原身和这个青年做过什么。 如今的他没有系统,不会知道任何位面信息,去同一个夺舍重生的人,对这里一窍不通。 现在他急需要了解自己的处境。 封齐靠在床上,任由那个青年躺在身边,开始整理这具身体的记忆。 原主名叫宁书丞,大二的学生,是南市有名富二代,多金帅气,颇有城府,做事果决狠辣,也是学生会的代表。 躺在原主床上的青年名叫殿白熙,是南大有名的gay,一直明里暗里的追求着宁书丞。 原主对宁书丞的印象很淡,唯一的印象就是胆小和烦人。 这个世界同性恋是非常受到歧视的,而且原主是有女朋友的。 原主的女朋友名叫于心儿,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生,原主也非常喜欢她。 只是封齐不明吧,一惯胆小的殿白熙怎么会有胆子爬到宁书丞的床上来,殿白熙追了宁书丞一年多了难道就差这点时间? “扣扣扣――” 就在这时突然想起敲门声,封齐烦躁的皱了皱眉,没有理会。 “唔……”床上的青年轻哼一声,缓慢的睁开眼睛,他迷茫的看着封齐发呆,下一刻恐惧爬满他双的眼。 “宁学长!对不起!对不起……” 殿白熙急急忙忙起身,雪白的被褥从他身上滑下,露出他那被凌虐的身体。 封齐看着他眼角跳了跳,只要一想到昨天晚上原主用这具身体要了这个青年,两个人都献出了第一次,封齐的心里就莫名的不舒服。就像自己的身体被别人拿来乱用了,用完了之后还跑了,把烂摊子留给自己。 封齐将殿白熙按回床上,拿被褥遮住青年身上的爱痕,命令道:“乖乖的,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出来。” 殿白熙眨眨眼,探究的看着宁书丞,然后点点头。 没有想到自己做了这么不可原谅的事,学长竟然没有把自己扔出去,可是,学长也是讨厌自己的吧?自己竟然会做出爬床这样的事。 封齐这里才刚刚安定好殿白熙,房门便被人一脚踢开,只见一个浓妆艳抹画的跟鬼似得的女人满是不可思议的怨恨的盯着封齐,仿佛封齐杀了她全家一样。 当然,这是封齐眼里的女人,在殿白熙眼里就是――学长的女朋友将自己和学长捉奸在床了,学长的女朋友妩媚漂亮,用看负心汉的眼神看着学长。 不过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这该死的女人,就是原主的女朋友?原主眼睛瞎了吧,会喜欢上这样的泼妇。 “出去!”封齐沉着脸,厌恶的盯着于心儿。 于心儿满心的怒火瞬间被封齐浇灭,浑身如同坠入冰窟。 眼前的男人还是原来的男人,但是于心儿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男人非常危险,不是她能招惹的。 可笑,若是这样他们以前算什么。自己男朋友出轨,难道自己连质问的权利都没有吗? 昨天晚上在街上看到宁书丞和殿白熙拉拉扯扯,没有多加在意,没想到今天会看到这么一幕。 “出去!”这女人聋了吗?封齐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于心儿身子一颤,泪水夺眶而出,她扬起手里的钥匙朝着封齐砸去,尖叫道:“宁书丞!你个混蛋!钥匙还给你!” 钥匙扔偏了,没有砸到封齐却砸到了殿白熙,殿白熙抿紧嘴唇不敢发一言。 都这样了宁书丞你还不肯认错吗?是吗?当初为什么要接受我,难道就是用我来掩盖你和殿白熙是同性恋的事实!宁书丞,我恨你! “宁书丞!我们分手!分手!”于心儿朝着封齐恨恨的吼道,吼完之后转身就跑。 宁书丞!你真是混蛋! 封齐听到客厅里传来的关门声才松开紧皱的眉头。 于心儿离开后,封齐毫无顾忌的从床上起身,赤着身体去了浴室。 “嘭――”的一声,殿白熙看着合上的浴室门,手足无措。学长态度不明,他到底应该做什么? 就在殿白熙漫长的犹豫之间,封齐快速的洗了澡围着浴巾走了出来,他走到衣柜前,在殿白熙难以置信的目光下解开浴巾,将衣服一件一件的为自己套上。 末了拿起一套干净的衣服走到床边扔给殿白熙:“进去洗澡。” 殿白熙低头看了看床上的衣服,那是学长的衣服,对他来说有点大。接着他又抬头看向坐在床边背对着自己拿着毛巾擦头发的封齐――光着身子去浴室吗?学长还在这里呢。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还要我给你洗?”封齐沉声道。 殿白熙吓了一个机灵,咬咬牙连忙抱着衣服下床朝着浴室跑去。 “记得把后面清洗了。”不然会发烧的,这个该死的原主留下的烂摊子。 刚走到浴室门口的殿白熙脚下一个踉跄,腾地一下从头顶红到脚趾,他急忙关上门躲进浴室。 关上门后他才懊恼的暗骂自己,宁学长难得关心自己,自己怎么能这么没有礼貌呢? 擦好头发的封齐头痛的看着凌乱的床铺――真是够了,原主连这些都要让自己帮他收拾吗? 封齐对殿白熙倒是没有太多的看法,毕竟是自己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还可以用来抵挡女人的追求死缠烂打。虽然不满意这具身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但封齐还是打算留下殿白熙。 殿白熙胆小怕事,是个好掌控的人。何况宁书丞虽然是南市的富二代,但是读大学之后宁书丞很少与家人联系,都是独来独往,封大总裁向来做惯了人上人,找个人来伺候自己也不错。 要知道殿白熙虽然喜欢宁书丞,却很少与宁书丞接触,对宁书丞并不了解,把殿白熙留在身边也不怕出现什么意外。 宁书丞要了殿白熙,现在他是原主,总要负责吧? 封齐冷漠但不是没有担当的人,虽然他活着的时候有过情人,但都没有床笫之事。在知道原主要了殿白熙后,封齐就打算留下殿白熙。 而且他封齐可不觉得这个位面还有第二个齐浩轩,好好做殿白熙的情人也没什么,毕竟殿白熙是一个听话的人。 ------------ 第二章:洗不掉的污点 殿白熙从浴室出来时,封齐正站在窗边抽烟,男人目光茫然的看着窗外。 殿白熙站在浴室门口,对着窗边的男人唯唯诺诺的开口:“宁学长,抽烟不好。” 封齐夹着香烟的手顿了顿,其实他也不是一个抽烟的人,但是原主有抽烟的习惯。只要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他就顺着原主抽起了烟来。 封齐掐灭手里才刚点燃的烟头,回头看向殿白熙。 宁书丞的衣服穿在殿白熙的身上有些大,将殿白熙显得异常瘦弱,殿白熙长得不错,唇红齿白,若不是这个位面思想的问题,放在封齐活着时的位面,定会有不少腐粉,而不是被人人鄙视。 “把这里收拾了。”封齐面无表情的留下一句话后便毫不留情的去了客厅。 封齐的冷淡让殿白熙心口发闷,男人既不发怒也不提他们之间的事,实在是让殿白熙琢磨不透。 殿白熙很喜欢宁书丞,他知道同性恋会受到谴责。大学之前他从来不敢暴露自己的性向,只有在见到宁书丞时他才敢隐晦的表露自己的爱意,他难得喜欢上一个人,想要争取试试。 宁书丞作为学生会长,良好的家世,最重要的是宁书丞对人非常宽容,所以殿白熙才敢追求宁书丞。 起初别人并不知道殿白熙是个同性恋,更不知道私下里殿白熙在追求宁书丞,后来这些事都是被撞见的有心人传出去的。 封齐做好早餐坐在桌边等着殿白熙。 现在这个时间段正是南大的暑假期间。 昨天原主被一群南大同学邀请去了酒吧,七八个人一起约好了今天出门旅游,也就是昨天酒吧里,殿白熙突然出现,唯唯诺诺的告诉大家他也要去,宁书丞看在朋友殿景词的面子上没说什么,只是谁知道,酒后乱性,宁书丞却和殿白熙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但是封齐总觉得不对劲,宁书丞是一个非常注重修养的人,又是富二代,平时应酬也不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醉了? 殿白熙爬到宁书丞床上,于心儿今早的破门而入,这一切是巧合吗?怎么看都是有人在害宁书丞。 封齐疲倦的揉揉太阳穴,自己这是卷到阴谋论中来了?这个位面自己难道还要做一个大侦探? 殿白熙收拾完床铺走进客厅,就看到封齐坐在桌前发呆,桌上的饭菜热气腾腾。 殿白熙站在卧室门口看着封齐,过去也不是,站着也不是。 封齐余光瞥见殿白熙的衣角,平静无波的开口:“过来吃饭。”说完之后拿起筷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再也不看殿白熙一眼。 殿白熙小心翼翼的坐到封齐对面,拿起筷子看着封齐犹犹豫豫的问:“宁……宁学长,对不起,昨天……昨天……” “吃饭。”封齐心烦的打断他,原来不仅是一个胆小鬼,还是个结巴。 宁学长,对不起,别生气…… “啪嗒啪嗒……”殿白熙的眼泪滚了出来,他将头压的底底的,不敢让对面的男人看见。 哭哭哭!烦死了!真以为低着头我就看不见吗? “啪!”的一声,封齐将筷子重重的放在桌上,殿白熙顶着通红的眼睛看向封齐,眼泪流的更凶了。 封齐看着殿白熙小兔子般的样子,一口气又给吞了回去,这样的人真是没办法交流,最后封齐只好心平气和的说:“从此以后,第一不许随便哭,第二――这件事我会负责,你别想太多了。”真是太烦人了你。 最后一点封齐说的非常轻,如同说给说给自己听的般。哪怕如此殿白熙还是听见了,青年连忙胡乱的擦尽脸上的眼泪,拿起碗筷低头吃饭。 他就怕宁学长生气,然后讨厌他。他的名声已经不好了,要是这件事在传出去的话他一定会被退学的。自从他是同性恋的事情公开后,他就被家人赶了出来,平时只能做点兼职勉强养活自己。如果这次的事情处理不好,自己这一辈子就完了。 还是宁学长好,不但不提昨天的事,还说会负责。 一间单人厕所里,男人疑惑的开口:“女主已经气的跑了出来,那个同性恋为什么还没被男主扔出来?009,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谁知道,宁书丞可是男主,殿白熙被做死了也不是没有可能。”明明厕所里只有一个人,却想起了另一个不屑鄙夷的声音,“主人别急,再看看吧,反正剧情才刚刚开始,弄死男主的时间有的是。” “也好,男主不愧是男主,不过他是同性恋这一点是洗不掉了,”男人轻叹一声,“可惜这一点并不足以弄死他,最多毁了他的名声。” “别心急主人。”要是一次就能毁了男主,男主也就不叫男主了。 用完早餐之后,封齐等殿白熙洗完碗后,两个人一起收拾好东西出了门。 封齐和殿白熙赶到公交站时,宁书丞的同学们已经等在那里了,其中也包括于心儿。等在那里的九个人之间的气氛非常尴尬沉闷。 于心儿看到封齐后冷哼一声转过了身去,用背对着封齐。其他几个人不友善的目光从殿白熙身上扫过,殿白熙下意识的向封齐身后躲了躲。 其中殿景词的脸色最为难看,虽说殿白熙被父亲赶了出去,毕竟他和殿白熙是亲兄弟,还同在一个学校。因为殿白熙的缘故,甚至不少同校的人还私下里猜测殿景词也是一个同性恋。 他本来就讨厌殿白熙,尤其是殿白熙还喜欢自己的朋友,就怕宁书丞用异样的目光看自己。可谁有想到?这殿白熙胆子大的竟然去爬了宁书丞的床! 酒店里宁书丞和殿白熙两人拉拉扯扯离开的录像,还有今天哭着来的于心儿的话,都让殿景词恨不得撕了殿白熙。 人家好好的一对恋人就被他给搅和了,也不知道殿白熙怎么这么变态! “书丞……心儿她……你和殿……”原主最好的死党临风看着封齐张口,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临风想说――书丞你还不快去安慰心儿?快去给心儿解释清楚就好了啊,那个殿白熙要不要我帮忙封口?我替你找人教训他一顿如何? 但是这样的事,怎么也不光荣,书丞的人生注定有一个污点,就算他不是同性恋,也留下了酒后乱性上了一个男人这么一条。 ------------ 第三章:被排挤 “你来干什么?你还有脸来?”殿景词直接开口驱赶殿白熙,丝毫不给殿白熙面子,做了这样的事,留在这里也是笑话,还好意思站在这里。 “我――我……”殿白熙恐惧的缩了缩脖子,悄悄的看着封齐的脸色,小声嘀咕,“是宁学长……让我来的……” “你说什么?大声点!”自己怎么会有这样丢脸的弟弟,喜欢被男人上不说,连平时比女生还胆小怕事。 殿白熙抿紧嘴唇不再开口。这个哥哥本来就讨厌自己,怎么可能会听自己解释,不过是找个借口奚落自己罢了。 “景词,我的事不用你们管。”封齐轻飘飘的瞥了殿景词一眼,转身走上刚刚到公交车。 殿白熙连忙跟上封齐,这里的人都容不下他,宁学长虽然冷漠,但也只有宁学长不会像别人那样辱骂他,只有跟着宁学长他才能从殿景词他们讽刺的眼神下寻找到一个平静的港湾。 当着这么多人的质问宁书丞你都不给我一个解释吗?宁书丞,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早就想甩掉我了?好啊!好啊!是我于心儿瞎了眼了! 于心儿上了公交车之后赌气的坐到了离封齐最远的地方。 封齐坐在窗户边,撑着脑袋看着窗外,头也不回的开口:“没位置了吗?站着干什么?” 殿白熙紧了紧自己的行礼箱,回头看了一眼车厢其他的位置,又看了看封齐身边的空位置,他实在是不想和那些人坐在一起,便只好坐在封齐身边。 殿白熙正打算坐下时,临风突然窜了过来,坐在封齐旁边,最后殿白熙只能作罢,还是站着好了。 临风挑衅的看了殿白熙一眼,然后就去推封齐:“哎,书丞,我有事问你,你和这家伙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封齐回头看着临风的眼睛,漆黑的眼里满是担忧和八卦。 “你说话啊书丞!”临风又推了一下封齐,封齐只是闷闷的回了一声。 见状,临风挑了挑眉,低声调侃:“嗯是什么意思?怎么样,第一次送到男人手里了,感觉怎么样?爽不爽啊?” 临风这个人……心不坏,就是没心没肺,封齐有点讨厌临风,因为这是一个非常烦人的家伙。不过封齐也很欣赏临风,从原主的记忆里来看,临风是一个非常讲义气的人。 临风看封齐半天不开口,估计也快生气了,于是立刻识相的收起了嬉皮笑脸换上一副一本正经的表情:“书丞,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殿白熙爬到你床上了都不知道? 要不要先找几个人教训殿白熙一顿?” 果然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孩子。 封齐伸手有节奏的敲着窗户,冷淡的回答:“临风,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殿白熙也是受害者,有人在对付我。” “有人对付你?”怎么可能?谁会对付你啊? 临风仿佛听到了有人说月球在地球上一般,震惊之后,冷静下来仔细一想,确实有点像,就凭殿白熙哪里有那个胆子?先不说殿白熙的胆子,殿白熙虽然喜欢男人,爱哭,但也不是一个会做这样阴险的事的人。 想到关键的临风有些后悔刚才对殿白熙恶劣的态度,虽说他不喜欢殿白熙,可他临风也是有着很好教养的富二代啊。 知道自己误会殿白熙的临风,转头朝着殿白熙看去。 殿白熙因为公交车行走的是山路,人又站着,而且昨晚的伤口还痛,这一切让他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脸色苍白。 “位置还给你!”出于愧疚,临风立马起身,把位置让给了殿白熙,可是口头上却不肯认输。 殿白熙也不拒绝,立刻就坐了下来。 封齐在临风和殿白熙说话时就把注意力放到了殿白熙身上。 他看到殿白熙扯着背后的衣服,想要遮住屁股一节,本来封齐还在疑惑殿白熙这是要干什么,却看到了青年指尖的一点血迹。 然后,封齐的脸就沉了下来,这肯定是后面的伤口因为公交车的颠簸裂开了。这么下去怎么受得住,发高烧的话在那穷乡僻壤里,是要死人的。 殿白熙感觉到身后的刺痛和温热的液体,羞愧的要死,屈辱布满他的心头,难道自己又要出丑了?怎么能再给宁学长丢脸呢!不自觉的眼眶又开始泛红。没想到上天眷顾,临风这时把位置还给了他。 殿白熙刚刚坐下,突然感觉腰上一紧,身体被微微抬起,屁股下面就多了一个软软的垫子,然后腰上的手离开,移到肩膀上,自己落入了一个厚实的胸膛。 封齐感受着怀里人微烫的温度,心中烦闷,果然发烧了,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更加严重。 “难受就休息一会儿。”封齐说完就闭上眼睛,将自己与外界彻底隔绝。 他之所以关心殿白熙是不想半路多出一个累赘来,殿白熙是他带来的人,到时候麻烦的事也是他的。 殿白熙小心的靠着封齐的胸膛,听着男人强健有力的心跳,一动也不敢动,就怕惹了男人不高兴。 青年心中泛甜,宁学长这是关心自己吗?真的会对自己负责吗?虽然让一个男人负责是一件很耻辱的事,就算上了也不会怀孕,但殿白熙就是感到高兴,也希望宁学长真的对自己负责,只要和宁学长在一起,总有一天他可以让宁学长喜欢上自己。 于心儿虽然在生气,但是她是真的很喜欢宁书丞,自然时时刻刻关注着封齐,见到封齐把殿白熙搂进怀里,于心儿气的脸都青了。 “心儿,殿白熙那个狐媚子抢男人都抢到你手里来了啊,胆子不小啊,你说书丞会不会真的看上他了? 书丞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他不喜欢殿白熙,估计也会负责的吧。” 于心儿本来就心中有怨,经过身边的朱如烟这么一挑唆更是气的怒不可遏,起身就朝着殿白熙冲去。 好啊,殿白熙,得不到书丞竟然敢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啪!”的一声响彻整个车厢,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 第四章:于心儿的大度 [欢迎加入快穿之最强反派boss,群号码:492823935,加群方式说说你最喜欢的或者讨厌的人物的故事。本群只收《快穿之最强反派boss》的读者,闲杂人等请离开。加群时间截止一个月,一个月后加群看粉丝值。] 于心儿打完巴掌后扯着殿白熙的头发将他扯出封齐的怀里,居高临下的看着青年的脸,恶狠狠的辱骂道:“贱人!爬了书丞的床现在是在这里向我炫耀吗?” 殿白熙无言以对,任由于心儿抓挠,本来错的就是他,他有什么话能说? “你这个贱人!我要把你的事情告诉所有人!你不仅是一个同性恋,还被男人睡过!贱人!”被气得没有理智的于心儿说起话来便毫无顾忌。 “不要……别说出去……”就算做错了事情,就算他没有名声,但是他还是需要活着啊!如果说了出去他还怎么活?而且――而且宁学长怎么办?这样对宁学长也不好啊! 为什么自己要做这样的事情?都怪自己! 殿白熙憋着眼泪不敢抬头。他还有什么脸抬头?司机一定听见了吧?这件事肯定会传出去! 这个疯女人,莫名其妙又跑过来闹! 封齐狠狠扳开于心儿抓着殿白熙的手,然后将于心儿用力甩开,于心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一个男人还被女人欺负!真是废物! 封齐烦躁的搂住殿白熙,抬头冷冷的看着于心儿。 这是什么态度?这是什么态度!“宁书丞你是不是喜欢他!你早就喜欢他了对不对!你还帮他!” “早晨我们已经分手了,现在我做什么和你无关。”你的记性可真是不好。 “你!你――”那不过是气话!气话!宁书丞你果然早就想甩了我! “心儿,你冷静一点。”临风看于心儿闹的过了,忍不住开口劝解,“事情已经发生了,闹出去了,说出去无论是对书丞还是殿白熙都不好。 而且,这么大的事,你难道让殿白熙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你自己接受的了现在的书丞吗?殿白熙接受的了这样的事实吗? 现在最为难的是书丞,书丞选择了良心,选择了责任,发生这样的事谁也不想的。心儿,你也别闹了,大家都是人,应该互相理解。” 经过临风这么一提,于心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多么的像一个泼妇,她屈辱的看了封齐一眼,不太甘心的道歉:“对不起,但我也是这件事的受害者,这是事实。宁书丞你欠我一个解释!” 说完之后于心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转头狠狠的瞪了一眼身边的朱如烟,都是这个女人挑唆的,竟然敢利用自己! 朱如烟无所谓的回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说来这于心儿也是傻,以为自己以前和宁书丞是恋人就可以借事赌气,也不想想现在发生了什么事?哪里是小情侣吵架能解决的? 吵吧!于心儿闹得越狠宁书丞就越讨厌他,殿白熙是一个男人,就算宁书丞打算负责也不可能和一个男人过一辈,到时候自己只要善解人意的出现,安慰安慰宁书丞,陪陪宁书丞,还不成为宁书丞心中朱砂痣明月光? 得到宁书丞的心后殿白熙根本不是问题,分分钟解决的事。 到那个时候宁书丞就是自己的了,以前看于心儿和宁书丞恩恩爱爱,她早就想把宁书丞抢过来了,只可惜没有机会,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同性恋算什么?国外同性恋都可以结婚了。再说宁书丞可不是同性恋,于心儿还真是假正经。 想着想着,朱如烟嘴角挂了势在必得的笑。 殿白熙被于心儿抓的有些惨,头发被扯掉了一大把,脸上都是指甲划出来的伤口。 封齐看着殿白熙发红的眼睛就觉得心烦,根本不在乎殿白熙受的这一点伤。搂着殿白熙自顾自的补觉去了。 于心儿坐在后面看着殿白熙侧脸上的血痕心中复杂,又是愧疚又是怨恨。 殿白熙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却和自己男朋友做出那样的事情。临风说的对,就算书丞不对殿白熙负责,那么自己还能接受这样的书丞吗?她虽然喜欢书丞,但是还没有到爱的深度。 于心儿不傻,稍微想一想下,也能知道这件事有些不对劲。 反正她和宁书丞是没有可能了,想过之后于心儿也就释然了,自己这样闹下去真是够无理取闹的,难怪书丞会露出那样的表情,看来书丞也是觉得两人之间没有什么可能了。 于心儿就是一个风风火火的人,想开之后立刻有了行动,她从包里拿出止血药,朝着殿白熙走去。 一伙人是去山区旅游,于心儿多多少少还是准备了一些日用药品的。 “殿白熙,刚才是我冲动了,我向你道歉。”于心儿不自在的卷着手指,然后拿出止血药,“这个给你,你处理一下脸上的伤口吧,不然会感染的。” 殿白熙防备的看着于心儿,不明白才两个小时而已,为什么于心儿变化这么大? 看出殿白熙的害怕,于心儿本来还担心被拒绝的心放了下来,她拿出哄小孩子的语气解释:“我想过了,打算成全你和书丞,刚才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你们。”殿白熙不自在的接过于心儿的止血药,低下头看着鞋尖。 耳边两只蚊子嗡嗡,烦人的厉害,封齐干脆放开殿白熙,侧身向着窗外,眼不见为净。 封齐突然松开,让殿白熙一愣,头更低了。宁学长是不是生气了。 以前于心儿没有接触过殿白熙,现在于心儿算是明白了,殿白熙不仅胆子小,自尊心却特别强,可惜没有自信,人也挺单纯的,所以那件事就更加有问题了。 “阿西!”于心儿一巴掌拍在殿白熙的肩膀上,将殿白熙吓得一抖,于心儿仿若未觉,一派认真的说,“昂首挺胸,头抬起来!不许随便哭!记住你是一个男人,不是一个女人,将来你可是要和书丞比肩的!” 和宁学长比肩? 殿白熙咬了咬牙,抬头仔细看着于心儿的脸,那张脸上是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也无声的坚定了殿白熙的心。 自己一定要像一个男人一样,才不被宁学长讨厌。 于心儿也在无声的打量着殿白熙的脸,她的心中微微发痛,自己的男朋友就这样被别人抢走了,好在她陷的不深。 就算书丞不是她男朋友了,那也是她曾经喜欢过的人,所以她于心儿闹过之后,支持曾经的爱人的决定。 ------------ 第五章:遭遇狼群 男人坐在侧面悄悄用余光看着于心儿和殿白熙的互动,心中嗤笑——这女主还真是没用,男主都被别人抢了,现在竟然还来关心情敌。本来想用女主对付男主,没想到剧情才开始,男主和女主还没有一起经历过生死离别,感情不深,就算女主和男主不是爱人,但是男主对女主的吸引还是存在的,他们就不可能成为仇人。 封齐用后脑勺对着于心儿和殿白熙,虽然没有参与两人的话题,但是两人说的什么封齐都知道。 封齐突然有些欣赏于心儿了,至少于心儿是一个聪明的人。 “哼!”坐在后面的朱如烟冷哼,没想到这于心儿倒想得挺开的嘛! “记住了!你现在是书丞的人,你后不许看别的女人,不许喜欢别的女人,你要学会做饭,还要会做家务,要把书丞照顾好……” 于心儿是一种神奇的生物,她已经把殿白熙和宁书丞看成了要一起过一辈的两个人,可惜于心儿的心是歪的,只在教殿白熙怎么让宁书丞开心,怎样围着宁书丞活,完全忘了殿白熙也是一个男人的问题,现在她就是用一种嫁女儿的心态在教导殿白熙。 殿白熙非常受教,于心儿说的话他都听得非常认真,也非常认真的记着。 “记住啊!你要好好照顾书丞,以后有人欺负你告诉我!姐给你撑腰!”于心儿御姐范十足的扬了扬下巴。 此刻封齐才觉得原主还是有点眼光,喜欢上的女人是个不错的,就是太要强了。 临风坐在一边看着封齐身边和睦的气氛,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心儿也是一个好女生,但事情必须要说清楚,说开了就好了。也不知道以后书丞会怎么样?身边多了殿白熙这么一个大麻烦。 殿景词就不是那么是滋味了,刚才谁都没开口说什么,就他指责殿白熙,现在连人家当事人都和殿白熙和睦相处了,殿景词感到特别羞愧,也更加不喜欢殿白熙。有殿白熙的地方,自己总是什么都不顺利。 公交车在山路上行驶了近一天,公交车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日沉西山。 封齐从行礼里翻出一件长风衣披在殿白熙身上,山区里气温冷,风衣可以预防感冒,也可以遮住殿白熙屁股后面的点点血迹。 给殿白熙披上风衣之后,封齐提着行礼就下了车。 殿白熙两手空空的站在原地,看着封齐的背影迷茫的眨了眨眼。 于心儿拿着自己的东西走到殿白熙身边,拍了一下殿白熙的肩膀,得意的炫耀:“怎么样?书丞是不是很好?我和书丞在一起时,书丞可温柔了,虽然不爱说话,人非常好的。好好努力,姐姐等着书丞爱上你的那天。” “嗯,宁学长很好。”殿白熙跟着于心儿一起下车,小声的回答。 “叫什么宁学长,你都是他的人了,要叫书丞!书丞知道吗?”于心儿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真不知道这殿白熙是傻呢还是傻呢?这么大的便宜都不会占。 “我不敢……”我怕宁学长会讨厌我,会觉得我恶心。 “有什么不好的,你要主动一点,主动出击知不知道?小心哪天别人把书丞抢走!”真是不争气的。 殿白熙沉默不答。 那边于心儿和殿白熙打得火热,这边封齐刚把手里的行礼全部扔给临风一个人抗。 “书丞,你为什么要把殿白熙带来?” “我怕他想不开自杀。”封齐随意的回答道。 “说的也是。”临风转了转眼珠,回头朝着殿白熙的方向撸了撸嘴,“你不会真的打算娶他吧?和一个男人过一辈,你这一辈子就毁了。” “我不负责他这一辈子就毁了,明天就可以自杀了。” 也是啊,右也不对,左也不对,临风摇了摇头,同情的看着封齐:“兄弟,好自为之吧,殿白熙虽然是个男人,但是长的还是不错,可以当女人用。” 封齐抬头望了望天空。这个位面对同性恋非常歧视,虽然不怎么喜欢殿白熙,但是却比女人好点。 山路十八弯,天色渐黑。一群人不得不停下来。 本来以为很近的,所以没人带帐篷,最后只能几个人分工拾了一些柴火,一群人围着火堆轮流守夜。 于心儿和殿白熙坐在大树下看着一群男生忙里忙外,在人群里她焦急的寻找着封齐的身形。 此刻封齐一个人在林子里拾着干树枝,渐渐的远离了休息处的火光。 封齐掂量着手里的柴火大概够了时,发现自己已经走了很远,便匆匆沿路回走。 还没走几步就觉得不对劲。 封齐警惕回过头去,对上一双绿油油的眼睛。 狼? 不!直觉告诉封齐,那东西不是什么动物。 一阵阵阴冷的气息从那个方向扑面而来,封齐后背上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男人危险的眯起眼睛,丢下手中的木柴朝着那个方向寻去,等到封齐走近后发现那玩意竟然凭空消失了。 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什么位面?封齐的心中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深山旅游,毕业学生,这不是经典的深山厉鬼恐怖片吗? 自己这是到了一个灵异位面?刚才那东西是鬼吗? 封齐不怕鬼,但是却瘆得慌,鬼这种无形的东西,总觉得太虚幻了。 有鬼啊!这可是一个麻烦的位面,要是自己的灵魂在这里受到伤害,后果恐怕是不堪设想的。 男人再一次看了一眼那双眼睛消失的方向,快速的转身朝着回走,连扔掉的木柴也不要了。 封齐对这个位面挺束手无策的,虽然穿越这样的事情都发生了,但是他还是一个相信科学的人,根本不会抓鬼啊! “嗷——”就在这时封齐前方一声狼叫,一个模糊的黑影朝着封齐扑来。 封齐后退两步,轻松躲过。定睛一看,四周都是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他已经被狼群包围了。 看到这一双双嗜血的眼睛,封齐更加肯定刚才看到的那双眼睛绝不是活物的眼睛,哪怕它和狼眼是那么的相似,但是掩盖不了里面的空洞和冰冷。 ------------ 第六章:殿白熙发烧 封齐冷静从容的打量着围着自己的狼群,快速的在狼群里寻找着头狼的踪迹。男人冷静智睿的似黑夜里丛林里守待猎物的猛虎。 他目光所有之处狼群纷纷逼近,只见男人嘴角挑起冷笑,弯腰似弓,如无影之箭弹出,朝着一匹狼扑去,直接遏制住野狼的咽喉。 “嗷嗷!嗷嗷嗷――”被男人抓住的狼发出凄厉的惨叫。 “呜嗷……”其它野狼见状发出低声的呜咽,夹着尾巴后退,一转眼全部逃进了黑暗中。 “咔擦!”男人手上用力,直接解决了手里乱叫的头狼,然后抓着已经没有生气的头狼脚拖着往回走。 于心儿远远的就看到了回来的封齐,急忙挥手喊到:“书丞!你终于回来了,阿西发烧了!” 果然如此。 “刚刚打的,看看怎么弄。”封齐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将野狼丢给临风,便朝着于心儿走去。 临风拿着野狼苦着一张脸,他一个大少爷,哪里会弄这些东西。 站在临风身边的江弦看到野狼眼睛一亮,连忙抢过来:“我来我来!你一边呆着去!”要是不好好弄,会影响狼肉味道的。 封齐走到殿白熙身边蹲下,看着殿白熙那双烧的迷迷糊糊的眼睛,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原主也是够了。 于心儿看着封齐将手放到殿白熙的额头上,连忙问:“怎么样?他烧的这么厉害会有事吗?” 封齐放在殿白熙额头的手一顿,抬眸看着于心儿,“你这么关心他?” 于心儿还以为是宁书丞在担心感情上的问题,她苦涩的笑了笑,说:“书丞你放心吧,是我太冲动了,以后我们再也没有什么,反正我们在一起也不过半个月,以后不是情侣还可以做朋友。 那个时候我是气昏了头,看到自己男朋友那样,能不生气吗?不过现在我也想通了。 阿西虽然不是女人,但是我很喜欢他,你如果不喜欢阿西也请不要伤害他,他胆子小,又怕事,经不起你们折腾的。 何况,我相信书丞也知道这一次不是阿西的错,他也是受害者。 我于心儿为了前男友,为了现在的好闺蜜,一定会把害你们的人找出来!” 说到最后,于心儿毫无形象的笑了起来。可是――心里还是涩涩的,书丞那么优秀,真的还差那么一点点就爱上你了,你知道吗?书丞。 “你很好。”封齐嘴角微微掀起,吐出两个字。 于心儿扯了扯嘴角,假装笑的很开心。在好我们也没有可能,不过临风说的对!是我于心儿甩了宁书丞!是我接受不了宁书丞!也许放下需要时间,但是我于心儿不是非你不可的。 封齐收回放在殿白熙额头上的手,将青年搂在怀里,横抱起殿白熙朝着火堆走去。 “有酒精吗?毛巾,止烧药,都拿来。” 于心儿看着男人抱着别的人离开,知道他们之间再也没有可能了,听到男人的声音,微微有些眷恋,却还是假装不在意,“有!你等等!” 青年虽然烧的厉害,但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于心儿说的话他都知道。 明明这件事于心儿和宁书丞才是最大的受害者,自己是罪魁祸首,却没想到这样容易就被两个当事人原谅了,还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宁学长的关心。 青年抓紧男人的衣襟,因为愧疚身体轻轻发抖。 这是一个漫长的位面,没有剧情,没有系统,封齐不知道主角是谁,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最多待到死,那也先来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在众人的目光下,封齐从容不迫的接过于心儿拿来的酒精和毛巾,将毛巾用水打湿,在倒上一点酒精敷在青年的头上,又喂了退烧药。 青年睁着一双黑眸乖巧的像个孩子。 发烧的人是不能吃太油腻辛辣的食物的,早上出门,大家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预计的村子也没有到。 喂完药,封齐替青年扯了扯身上的风衣,朝着于心儿吩咐:“麻烦你帮我照顾他,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野菜。” “好。” “我陪你一起去!”临风立马从正在扒狼皮的江弦身边窜过来。 封齐点头:“走吧。” 直到封齐和临风消失在黑暗里,于心儿才在殿白熙身边坐下,看着殿白熙发红的脸颊说:“真羡慕你,书丞真是一个温柔的人,不过现在是你的了。” “对不起……” 意识到说错话的于心儿尴尬的笑了笑,拍着殿白熙的肩膀说:“别想多了,我就是感叹一下而已,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我告诉你,书丞很好把握的,他就一个大少爷,一不会做菜,而不会做饭,男人就是要先抓住他的胃懂不懂?” “可是宁学长会做饭,今天早上的饭就是宁学长亲自做的,而且宁学长做饭很好吃。”殿白熙疑惑的看着于心儿。 “啊?”于心儿不可思议的惊呼一声,“书丞竟然会做饭,那他竟然都没做过饭给我,太不公平了!”而且以前自己做饭的时候不是烧焦饭菜就是火灾,那个时候书丞是故意的吧? 青年非常认真的点点头,“宁学长真的会做饭。” “哎呀!别说这个了。”于心儿摆摆手转移话题,“你你!阿西,你要叫书丞,不要再叫学长了,懂不懂?” “我不敢……他会生气的。” 干嘛那么怕他嘛,他还能吃了你不成?呃――虽然你已经被他吃了,“哎呀,好了好了,你就在我面前叫他书丞好了,他可是你的男人,你不叫他书丞谁叫他书丞?以后在别人面前就要叫他书丞,大不了不要让他知道就是了。” “……嗯……”殿白熙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 于心儿露出两颗洁白的贝齿,一把搂住青年的脖子,“乖!这才是我的好闺蜜嘛!” “嘁――”朱如烟从于心儿身边走过,出声讽刺,声音不大不小,只有于心儿和殿白熙两个人听见,“一个男人被抢的女人,一个抢别人男人的男人,你们是怎么处在一起的?不过说实话你们还真是配啊,干脆凑合在一起得了。别在这里恶心会长,一个假大度,一个装可怜,呕!恶心死人了!” ------------ 第七章:女人的矛盾 “是吗?我还以为是你的男人被抢了呢?还是你也想要可惜连一个男人都没有抢过?”好啊朱如烟,上午的仇还没有报,现在又来招惹她于心儿,不就是皮痒欠抽嘛! 于心儿是什么人?要是能够任由人欺负上午就不会那么大的胆子冲上去打殿白熙了,她就是那个暴脾气,直来直往,怎么爽怎么来,怎么解气怎么来。 如果殿白熙是贱人她照样教训,朱如烟是贱人还是一样的肖死她!何况现在的于心儿可是把殿白熙当成了弟弟来看的。 还真是俗话说的好,女人的友谊就是来的快,一个包包的问题,于心儿的友谊连一个包包都不要,比如她对殿白熙的转变。 被别人戳中心事的朱如烟脸色猛然一沉,恶狠狠的警告于心儿:“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自己男朋友都管不住怪谁?” “我血口喷人?我怎么血口喷人了啊?”于心儿冷笑一声,两个之间的战火已经毫无顾忌拉开,“谁不知道你朱如烟那个浪荡的性子,考上大学不就是想来钓个金龟婿嘛!谁不知道你大一时向书丞表白书丞没理你,你死皮赖脸的的粘着他,人家委婉的拒绝你看不懂,非得最后弄得全校皆知你被拒绝了!谁不知道后来你又把目标放在大四的两位学长身上,无果后又开始追临风,结果还被临风警告了三次! 朱如烟,就你那尿性,也敢在我面前嘚瑟!” “于心儿!做人不要太过分了!” “我过分了吗?”于心儿双手环胸,嘲讽的看着朱如烟,“我不过实话实说,有本事你来杀了本小姐灭口啊!” “于心儿!你想打架是不是啊!” “来啊来啊!谁怕谁呢!朱如烟告诉你……” “好了,你们别闹了,”和殿景词一起忙活的李檀露终于看不下去了,挽起袖子走过来,你说好好的旅游,怎么都在吵,书丞和心儿吵,吵完如烟又和心儿吵,“这里大家都是朋友,谁不知道谁的性子,都少说点。 我说你们两个也是,昨天还是好朋友,今天就刀剑相向。” 于心儿不服的哼了一声,在殿白熙身边坐下,看也不看朱如烟一眼,指桑骂槐的说:“露儿姐,老虎就算再善良也吃人,这着小三在好也改不了孟浪的性子。” “你——于心儿!你厉害!怎么还是看不住宁书丞!就你那无理取闹暴躁的臭脾气,也只有宁书丞受得了,没了宁书丞,我看谁敢要你!” “是吗,是不是像你只会在男人面前装可怜才会得到……” “别说了!”李檀露沉声,“吵什么吵,像什么话!有什么事回去关上门吵,是怕别人不知道你们的丑事吗?” 于心儿最后同朱如烟只好禁了声。 殿白熙小心的拉了拉于心儿的衣服,说:“宁学长回来了。” 于心儿抬头看去,果然见到两个从黑暗里回来的男生。封齐手里抱着一些山野果子和蘑菇,临风手里拿着一根两指粗的棍子。 回到目的地后临风就走到江弦身边看江弦弄狼肉了,封齐抱着蘑菇和野果朝着火堆边走来。 男子在火堆边坐下后,将手里的果子全部递给青年,然后对着于心儿问:“有没有什么可以放在火上面的器皿?” “没有。”于心儿摇头,谁会带这些东西啊? 也是,早该想到了。 男人正要丢掉手里的蘑菇,随即一顿,大声说:“谁带了玻璃水杯?” 玻璃水杯,应该不难求。 “我……我拿了的,放在行礼箱了。”青年小声的答道,那是他在宁学长家里替学长带的漱口杯。 封齐一顿,起身走到行礼箱边翻出玻璃杯,然后回到火堆边。 男人熟练的将玻璃杯中倒满五分之三从保温杯里取出来的开水,接着将在山泉洗干净的蘑菇放进杯中,最后将玻璃杯放在火边,盖上一片沾了水的树叶,用余火加热。这样可以防止灰尘扑近杯里,又不至于把玻璃杯中的水熬光。 男人做完这一切之后就不再说话和动弹,只是支着下巴看着火堆,跳动的火焰照的男人侧脸耀眼生辉。 于心儿也因为和朱如烟吵架之后心情不好,不再开口说一个字,一个人看着脚尖发神。 青年不自在的抱着怀里的野果,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吃怕吵到两个人,不吃又饿得慌。 三个人坐在火堆边就这样僵持着,其他人陪着江弦忙活午餐,朱如烟一个人站在树下目光隐晦的看着封齐。 她朱如烟是想钓一个金龟婿,但是对宁书丞的喜欢却是发自内心的。再说了,考上大学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有一个好的未来嘛!而女人最重要的自然就是有一个好男人,她朱如烟追求高富帅有什么错?何况她朱如烟只是想要一个男朋友而已,什么时候成了于心儿说的那样的女人了?要知道她到现在虽然追求过四五个男人,但是还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好吗? 大一时第一次见到宁书丞她就被这个男人深深吸引,她看着男人一次次拿下年级第一,看着男人成为学生会长,她潜伏在男人身边等着男人爱上她,她向男人告白男人并没有回应,最后她才知道男人喜欢于心儿,她惨败退场,最后只能做朋友。 既然和宁书丞没有可能她去追求别的男人有什么错?如今她有机会了为什么不能再来追求宁书丞? 也就于心儿那样的大小姐才会假清高。 说的冠冕堂皇,其实还不过是抢不过殿白熙,胸大无脑的女人。 火焰跳跃,夜风飒飒,夜越深月越高,山林里开始降温了,于心儿搓着露在外面的手臂抱怨:“怎么突然这么冷了,还这么多蚊子,真是受罪。” 听到于心儿的声音封齐回过头去,朝着身边的殿白熙看去。只见青年额头眼角三四个蚊子叮咬出来的小包,漆黑的眼眸里映着跳跃的火焰,呆呆愣愣的神情,看起来别样的可爱。 男人伸手将青年揽进怀里,握住青年微凉的手。 于心儿酸溜溜的看着两人,明明是是自己的男朋友哎!现在自己却只能看着。 ------------ 第八章:荒野尸体 月色轻晃,那匹头狼被去了皮,也不知道江弦是怎么弄得,最后把那么大一匹狼给弄上了烤架。 当别人都在啃狼肉时,殿白熙喝着封齐熬的蘑菇汤,用余光看着火光下的男人。 男人长的非常帅气,少了往日的温和多了三分冷漠,那张脸更是硬朗了不少。男人闭着眼睛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与这个世界毫不相干。 捧在手里的蘑菇汤没有油盐酱醋,虽然淡淡无味,青年的心脏却被涨的满满的。 殿白熙看着封齐的侧脸,于心儿则看着殿白熙手里的蘑菇汤不知道在想什么。 朱如烟也看着于心儿,脸上挂着冷笑――怎么样?嫉妒了吧,嫉妒吧,只有嫉妒才能毁了你! 坐在封齐对面的男人嘴角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看来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法则既定的男主女主,怎么可能成为朋友?非爱人不做呢,男主,你就等着你的女主带给你更多惊喜吧。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树枝落在地上,大家被一声尖叫吵醒。 “啊!!啊啊啊――死人啦――” 靠着树身假寐的封齐猛然睁开眼睛,脑中闪过昨天晚上看到的那双绿油油的眼睛。 趴在封齐怀里的殿白熙打了一个哈欠,睁开一双懵懵懂懂的眼睛。 封齐伸手摸向殿白熙的额头,确认已经退烧后松了一口气,推开青年,起身理了理衣服,朝着刚才发出尖叫的方向走去。 殿白熙看着封齐连忙跟上去,他也是被嘛尖叫吵醒的,但是――他们十一个人都在啊,这里难道还有其他人? 封齐和殿白熙过去时,临风、江弦、殿景词、李檀露、夜秋寻、辽锦明、顾寒池七人已经到了现场。 发出惨叫的那人正是李檀露,此刻她正恐惧的躲在殿景词怀里,对着其他人说:“刚才醒来时就听到这里有响动,噗通一下那种的声音,我好奇所以就过来看看,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一个死人!” 在一堆凌乱的草地上,躺着一具凌乱的尸体。 尸体脸色呈现青灰色,手脚全都扭成三百六十度。这是一具成年女尸,女尸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大张着的嘴能够塞下两个鸡蛋。 封齐站在人群中微微一顿,上前走到尸体边蹲下,伸出手就要去碰尸体,却被殿白熙一把抓住。 青年涨红了脸,害怕的望着男人,小声的说:“宁学长,别……别碰它,这人是被……被鬼……杀死的,尸体上有阴气,沾了阴气会招来恶鬼的……” “你能看见鬼?”封齐回头看着青年的眼睛问。 “我……能看见……你、你别怕……” 看着青年紧张的样子,封齐伸手摸了摸殿白熙的脑袋,难得打趣:“没事,既然你可要看到鬼,到时候鬼来了你可要记得叫我跑。” 男人将青年拉开伸手摸向尸体,青年忐忑的看着不听劝告的男人。 封齐毫无忌讳的翻动着女尸,那轻松的模样就如同是在摆弄玩具。 只有临风见封齐翻动尸体前来帮忙,其他人都退的远远的,就怕沾上晦气。 将尸体正面反面,鼻子眼睛都看了一遍后,封齐下结论道:“她是被吓死的,生前做过剧烈挣扎,尸体已经没有温度皮肤还有弹性。” “是被杀死的还是吓死的?”江弦问。 “吓死,身上没有致命伤口。” “吓死?”辽锦明推了推眼镜,提出疑惑,“什么能吓死人?” “鬼……”殿白熙弱弱的回了一句。 “呸!”朱如烟恶狠狠的瞪着殿白熙,“少在这里乱说!晴天大白日的什么鬼不鬼!” 青年低下头,朝着封齐靠去。封齐熟练的环住殿白熙的肩膀,看着朱如烟:“是什么都不重要,这具突然出现的尸体与我们无关,收拾东西继续赶路吧。” 朱如烟恨恨的看着男人搂着青年离开,余光瞥见心事重重的于心儿邪恶一笑。 你们让我不爽我也要你们不爽! 朱如烟悠闲的从于心儿身边走过,状似无意的感叹:“哎,这会长怎么总是护着那个同性恋,和有些人谈恋爱时也没见会长那么温柔啊。” 于心儿紧了紧拳头,对着朱如烟的后背喊到:“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了!” “哈!你们还有友谊!假清高。”朱如烟轻飘飘的低笑着。 于心儿,装啊!继续装,我看你能装到何时,不嫉妒吗?刚才怎么不护着殿白熙了?你没发现从昨天晚上开始,你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宁书丞那个方向了吗? 殿白熙昨天晚上才发过烧,封齐怕他人不舒服,便一个人包揽了下来两个人的事情。 封齐和夏沐染在一起时,一直宠着夏沐染,护着夏沐染,对于情人,就算不爱,只要不触及封齐底线,封齐都会给他们最大的宽容。 封齐对殿白熙的关心,一群人都看在眼里,男生们不会说什么,想什么,就觉得宁书丞已经自认倒霉了。 可朱如烟和于心儿两个女人就不一样了。 这一路来,封齐虽然没有怎么理会殿白熙,但是对殿白熙的关心却不可忽视。 朱如烟觉得,殿白熙一个男人都可以得到宁书丞的关心,自己作为一个女人又怎么可能得不到? 而于心儿心中的释然开始凝聚成结。曾经的书丞虽然温和,却没有如今的书丞有魅力。现在的书丞看起来与以前没有区别,可是只有做过宁书丞女朋友的于心儿知道,那个时候的书丞会对她笑,哄她。 但是,那种宠溺都比不过如今书丞对殿白熙无声的关心来的让人羡慕,何况书丞什么时候替自己做过饭?什么时候摸过自己的头?什么时候会像如同对待殿白熙一样只对自己一个人关心? 当于心儿心中的疙瘩越来越大就变成了嫉妒。 殿白熙怎么可能突然让书丞那么关心他了?现在的书丞连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了! 自尊心发作的于心儿开始怎么看殿白熙怎么不顺眼,怎么看殿白熙都是在书丞面前装乖买巧。 不过于心儿的这些变化除了同样喜欢着宁书丞的朱如烟,便再没有一个人发现。 ------------ 第九章:抵达木古村 早晨看到的尸体给一群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里阴影,之后的脚程再没有人提起休息,咬着牙,终于在天黑之前来到了木古村。 临风走在最前面,看着远处村子里的灯火,回头朝着同伴门喊到:“到了到了!快点啊!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闻言,大家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放松的笑容,紧绷的神经一松,疲惫也爬上了脸庞。 封齐感到胳膊一紧,回头一看,只见殿白熙露出恐惧的目光死死盯着远处的村子,那表情和见到鬼简直没有两样。 封齐对这个位面已经有了初步的认识,看着殿白熙的反应就知道这个村子多半有问题。可是人已经到这里了,总归不能叫大家不要进村吧? 男人拍拍青年抓着自己的手无声的安抚,继续跟着大家朝着村子走去。 “宁学长……”殿白熙小声的喊着男人的名字,声音里充满了乞求。 不能进去,那里有鬼,有好重的阴气! 封齐仿若未闻,拉着殿白熙朝前走。 不能去……青年的脸上满是绝望。 走在封齐侧后的男人没有错过殿白熙脸上恐惧和乞求的表情。他抬手摸了摸嘴角,挡住那压抑不住的笑意。 就是这里,这里就是这个位面的开始,最后只有宁书丞和柔素素逃了出去,逃出去后两位主角开始不断的卷入灵异事件中。 还有那个同性恋炮灰,天生阴阳眼,就死在这个村子,后来尸体被人拿去练成了傀儡,灵魂也被收进百鬼帆成为了鬼奴。 阴阳眼,天生阴体,这可是上好的炼鬼器,也许自己可以抢先得到。 想到这里,男人嘴角露出更深的笑,看着殿白熙的眼神深不见底。 一行人刚走到村口,村内便传来震天的犬吠,吓得三个女生腿脚发软,直往男生身后躲。 城市里的宠物都是温顺无比,她们那有见过这样凶恶的狗啊!甚至朱如烟都在猜测这里是不是有放养的藏獒。 一行人缓慢的向着村子里走去,进入了这个与世隔绝的木古村。对于村子里的人来说这一行人就如同天外来客,不少人投来打探的目光。 大约四五分钟,大家便遇到了闻风而来的村长。 村长是一个六十几岁的老头,区区甲子年华看起来却如同耄耋老人。脸上深邃的沟壑,银白的头发,以及脸上密密麻麻的老人斑,怎么看都不是一个长命的老人。 村里人的服饰也与外面不同,他们的文化还停留在五六十年代,甚至还有人留着不知道那个时代的长发绾髻。 村长走到大家面前笑了笑,然后弯腰行了一个稽首礼,说:“我们村子避世百年,与外界从来没有任何联系,几位有什么村里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 村长说完便朝着四周逗留的村人瞪了一眼,将他们全部赶走。 辽锦明推推眼镜上前,礼貌的点点头:“村长,我们是来这里旅游的,就是想在这里住上几天。希望村长能想办法给我腾个住处。” 村长和蔼的笑着,点点头,伸出手在前面引路,一边走一边说:“我们村子都保留着古代的一些习俗,在这里你们可能还不习惯。 你们要留多久随意,只是七天之后村子里有一场祭祀,这祭祀啊我们每年都会举行一次,你们有兴趣的话也可以看看。” “祭祀?什么祭祀?”临风兴奋的凑到村长旁边,“我们是从南城来的,从来没有看到过祭祀,祭祀这一类东西只在书里看到过。” “鬼祭。” “鬼祭是什么?” “呵呵呵。”村长笑的含糊,“小伙子,到了鬼忌那天你就明白了。” “哎――无趣!”干嘛这么小气嘛! “鬼祭……就是用活人祭鬼……”殿白熙贴着封齐小声的嘀咕。 封齐听到后动作一顿,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周围,见没人听到后,连忙搂紧殿白熙到怀里,轻声的在殿白熙耳边说:“别怕,晚上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耳边温温热热的呼吸,低沉沙哑的嗓音都让青年那颗心不听使唤,他小声的哼了一声。 村长早就注意到到了这两个极为亲密的男生,现在又见两人不知道嘀嘀咕咕什么,这样的断袖之癖很少见,便忍不住搭话:“年轻人,你们是爱人关系吗?” 封齐抬头看着村长,脸上虽然没有恭敬和笑容,却也不唐突:“他是我的人。” 爱人?封齐从来不轻易承认这个词汇,情人和爱人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昨天。”说完封齐移开目光,不欲再多言。 村长尴尬的咳了一声,接着话题下去:“两个男人在世俗中走到你们这一步也不容易,能够光明正大的承认关系,这也是断袖之人最大的考验。 年轻人要珍惜啊。 古时候有汉大武帝、曹操他们,不论是君王还是王侯将相,龙阳之好其实没有什么对不对,感情都是两个人的事情。 珍惜,珍惜最好啊……” 没有人去接村长的话,只有村长以为这两个男人是真心相爱的,可其他人都知道那不过是一夜之间留下的情债,是殿白熙爬床的卑鄙手段。 于心儿听到珍惜两个字后,将目光落到封齐揽着殿白熙肩膀的那只白皙的手上。 自己就这样放弃,将宁书丞让给殿白熙是不是就是不珍惜?毕竟书丞原本是爱我的,书丞这样温柔的人就这样放弃了,真的值吗?错过了就是一辈子的事啊! 青年抓着封齐的衣襟,心中泛甜,珍惜是吗?他一直都非常珍惜宁学长,只是宁学长从来不知道而已。 腻歪个屁!朱如烟看着两个靠在一起的男人心里就觉得恶心。这个殿白熙也太不知耻了,还真以为宁书丞喜欢他吗?时时刻刻都粘着宁书丞。 而封齐所想的却是,殿白熙如此的不平凡,留在这里恐怕危险的很,有句俗话说得好,知道越多死的越快。 现在他唯一能利用的优势就是殿白熙,于情于理都不能让殿白熙出意外。 自从进入这个村子,封齐就感觉到了一股冲天的寒意。 更糟糕的是,位面压制,封齐身体里的法则之力在这个位面一点也不能动用! 如果没有殿白熙,那可真的就是等死了! ------------ 第十章:聚阴大阵 封齐一群人被安排在了不同的村民家里。 封齐和殿白熙借住的这一家,男主人姓张,叫张易,二十七八岁,有一个妹妹,张雪,才十八岁。 “小张啊,这两位客人就留在你们家里了,你们二人可要好好招待啊!” “自当是,村长放心。”张易点点头,看到村长的眼里透露出乞求和怨恨。 村长丝毫不在乎张易的目光,将一切吩咐好了之后就领着其他人离开了。 等到村长离开后,张易的妹妹才小心翼翼的从屋里出来,她走到张易身边揽住张易的胳膊撒娇的问道:“哥哥,他们是村子外面的人吗?村子外面的人都是这个样子吗?村长把他们按排在我们家里,可是我们家里没有多少粮食了啊。” “雪儿别乱说,”张易拍了拍张雪的脑袋,然后朝着封齐和殿白熙抱歉的笑了笑,“别见怪,雪儿小不懂事。两位请进屋坐,不知道两位想吃点什么?” “不用了!我们吃过了……那个我们走了这么久,很累了,你给我们安排睡觉的地方吧……”殿白熙连忙开口拒绝,然后轻声解释。 封齐眼神微闪,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张易差异的看了殿白熙一眼,还以为殿白熙在介意刚才自家妹妹说的话,便歉意的点了点头,态度更加恭敬:“那好吧,两位跟我来。” 张易将两人带到了右侧的木屋里,点了白烛后,朝着两人说:“两位有什么就叫我,你们先休息吧。” 等到木门被出去的张易合上,殿白熙紧绷的神经才松下来。他一侧身就看到站在木床边脱衣服的男人,吓得他连忙背过身去。 封齐换下身上那件满是汗味的衣服后,回头就看到背挺得笔直僵硬站在那里的青年。 男人挑了挑眉,走到桌边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殿白熙听到水声,连忙回头就见封齐正拿着一杯茶准备喝下去,便连忙冲过去,夺走封齐的手里的茶杯。 “这个不能喝!” 封齐扬扬眉,面无表情的看着情绪激动的殿白熙,从进入这个村子殿白熙就非常不对劲。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青年立刻泄了气,可怜兮兮的看着封齐:“你……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封齐走过去拿过殿白熙手里的杯子放回桌上,拉着殿白熙坐到床边,然后紧紧盯着殿白熙的眼睛说:“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我想知道你的事。” 现在的封齐发现,殿白熙还真是一个有趣的人,而且有点像还是傻子时的风木,但是又与风木不同。 殿白熙是骨子里的胆小,但是胆小却不怕事,还很在乎别人的看法,自尊心出奇的重。而风木傻却不胆小,尤其是后来出国恢复正常的风木,那样的人简直就是天生的戏子,妩媚诱惑。只是可惜自己部署那么多年却被111搅和了,也怪自己轻易相信别人的话。 青年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男人――这个男人帅气,有钱,聪明沉着。当他看着你时,你会不知不觉的沉迷在他的目光里,毫无缘由的信任他,希望从那双眼睛里得到更多的目光。 明明是一个冷漠的人,却温柔的能够腻死人,明明是一个无情的人,却善良的那么纯粹。 男人的好,也只有真正接触过男人的人才能发现。 青年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这是一个不讽刺自己,不歧视自己,会关心自己,会照顾自己,不因为自己做错事一味辱骂责备自己的人,更是自己苦苦追求了一年的心上人。 每当在被别人骂成变态时,只要一想到宁学长看自己的目光是没有偏见的,不由的就欢喜。心想:看吧,总是有人能够包容我的错误的吧? 就在这一刻,青年想吧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告诉男人,让男人知道自己是什么样一个人,想吧自己坦白给男人,让男人接受最原本的自己。 青年轻柔而缓慢的开口―― “我很小的时候就可以看到鬼,那个时候告诉爸爸妈妈,他们都不相信,后来这样的事情我也不敢乱说了。 但是,我就是能看到。所以我看过很多有关鬼怪的记载,也亲眼见过很多鬼杀人。 我知道这是一个科技高度发达的时代,我说的这些你们都不会信,但是――宁学长我还是想告诉你,这个村子很恐怖。” “我相信你,”封齐伸手摸了摸殿白熙的脸,青年这么胆小都是被吓出来的吧?家人的忽视,性向的问题,让满是自尊的青年变得越来越自卑。不过,现在你是我的人了,我封齐从来不亏待自己人,尤其是情人,“把你知道的都说出吧,不用顾及我。” “嗯……”殿白熙哽咽的点头,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一个人愿意好好听自己说话了。 “这个村子覆盖着一层黑色的雾气,那叫煞气,只有僵尸的身上才会有煞气。 村子四面环山,刚好是东南西北四正方,然后东北,西北,东南,西南,皆有小溪相隔,这样的地势正好应了太极八卦图,八卦便是这里的地势,太极阴阳之分正好应了一天的黑白两个时间段。 太极八卦阵本来是极好的震阴聚阳之阵。 但是――这个村子正前方一条大路横进来。就是今天我们来的那条路。 这条路刚好破了这太极八卦阵,八卦缺了天卦,反阳为阴,所以这里是聚阴大阵。而且这里煞气极重,村子后面恐怕还有一块养尸之地。 村子里的东西都沾了阴煞之气,在阴煞之气的孕育下长大,那些东西常人不能多吃,轻者重病,重者体虚而亡。 宁学长,你看这里的人,看起来都不似活人,就是因为身体里的阴煞之气太重。 另外村长说的祭鬼,就是用活人来加固这个聚阴大阵。 但是,我不知道村里的人是不是也知道这件事。 鬼祭就是用活人的阳气来生阴气,吸引阴气。正如道家所说的阴阳相生,阳生阴,阴生阳。 这个聚阴大阵看起来年代久远,估计留在这里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 可怜村里人不自知,还再不停地用活人养着这个阵法。” ------------ 第十一章:张雪的诱惑 聚阴大阵?还真是耸人听闻。 这个位面有什么,法则之子在什么地方自己都不知道啊! 封齐轻叹一声,就势躺在床上,看着屋顶发呆。 未来如何再也无从知道,111和它的主人在什么地方也不会知道。也好,自己就当做一切的结束,把以后每个位面的漂泊当成一种享受。 殿白熙坐在床边,犹豫而心疼的看着突然变得忧郁而孤独的封齐。 青年伸手摸着男人微蹙的眉,想要抚平男人眉间的愁。 男人握住青年的手,将青年拉到怀里。震动的胸口,温和安心的气息包裹着青年。 只听男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殿西,不用担心,我不会丢下你的,以后大胆的做你自己吧,两个人若是要过一辈子,总是遮遮掩掩的算什么?” 而我,漂泊穿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丢掉自己的心。我固然喜欢齐浩轩,那也是在我没有任何实力时,到底是依赖多还是爱多,我自己也说不清。 齐浩轩啊齐浩轩,不论爱不爱,那些东西都会成为过去,我能带走的徒有记忆,何必追根问底到底爱不爱,为自己徒添烦恼呢? “嗯,一辈子……”青年仔细的感受着男人的气息,男人的心跳,这一刻一切都是那么真实而安心。 那天晚上,宁学长带给他的只有粗暴和痛苦,没有丝毫疼惜,就连做的时候脸色都是阴沉的可怕。 他记得宁学长是这样说的――“殿白熙!你这该死的同性恋竟然敢阴我!想要是吗?好啊!本少爷给你!就看看你还有没有这个命活着离开南市!” 那是宁学长第一次骂他,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宁学长在心里也是看不起他这一类人的。 第二天就在他以为一切都完了的时候,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快,于是,他想宁学长那天晚上只是喝醉了,世界上再也没有像宁学长这么好的人了。 其实封齐的爱从来不深,所以只限于情人,但是――也就是封齐这一点点关注,便可以把人宠到天上去。 只是封齐自己不知道,他只是理所当然的对自己的人好,所以能够让对方很快沦陷,不可自拔,并且以为封齐也是深爱着自己。 好在封齐在感情上特别专一,所以从来没有人看清他在感情上的冷漠,都以为他是一个表面冷漠的人,对爱人温柔的出水。 封齐是否无情,没有人说的清,就如同白天,是否温柔没有人猜的透。 他们始终都与人群保持着似远非远的距离,似看客又似戏子。 深夜之中,封齐和殿白熙已经入眠,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男人猛然睁开眼睛,借着月光看了一眼依旧熟睡的青年,然后轻柔的起身,在床边坐着,犀利的目光落在禁闭的木门上。 “嘎吱――” 门被推开,一个黑影小心翼翼的移到桌边。 “哗啦啦――”屋里响起倒茶的声音。 “啪嚓――”火柴划动的声音。 来人正是张易的妹妹张雪,她一回头就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正盯着她看。 张雪身子一僵,咬咬牙,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向封齐,忐忑的问:“大哥哥你可有女朋友了?” 男人蹙眉疑惑的看着女孩。 张雪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若狂:“那大哥哥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我会很乖的,我会做很多事的!”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做我女朋友的?”封齐语气微冷,“三更半夜乱闯别人的屋子,看你年纪小不懂事,我就不告诉你哥哥了,现在出去。” “不是的,我是……我是来把自己送给大哥哥的,只要大哥哥要了我,要我做你女朋友我就离开!” 封齐冷冷的看着眼前一脸单纯的说出这样的话的张雪,只觉的心里膈应的难受。 面对着床的张雪看到封齐身后转醒的殿白熙,胆子也大了。只要有人可以证明自己是这个大哥哥的人,只要有人知道自己不是处子之身,自己就可以不用……而且,这样的大哥哥长的比村里的人都好看,嫁给他自己也不吃亏。 张雪学着村里其他女人的样子,走到封齐身边坐下,刚坐下就如同没有骨头般,便要往封齐怀里倒去。 男人看到张雪这水性杨花的样子就明白这是勾引自己,张雪来的目的不简单啊! 封齐快速的起身,张雪扑了一个空。 男人不被美色所诱惑,和村子里的人大不一样。张雪咬咬牙,更加欣赏男人,知道这一招没用了,干脆直接站到男人面前脱衣服。 封齐的脸色可以说是黑如锅底,要不是看张雪是张易的妹妹,他们人又在木古村,封齐肯定立刻扭断张雪的脖子。 “滚出去!”封齐的声音冷的都快要结冰渣子了。 张雪吓得身子瑟瑟发抖,还是强撑着勇气一步一步像着封齐走去,一边哭着说:“大哥哥你就要了我吧,求求你了!我没有恶意的,你就帮我这个小忙好吗?我……我不想死的!” “要你?”封齐嗤笑,“你这样子谁敢要你,是不是还要我娶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 “我不出去!我不出去!”张雪摇着头嘶喊,眼泪翻飞,“今天晚上,我就要把自己给你!” 张雪说完就扑到封齐身上,撕扯男人的衣服。 别看张雪不过十八岁,力气还是不小,男人好几颗扣子都被她扯掉了。 不过小小年纪的张雪不知道,如果男人没有欲望,女人不论怎么做,男人也不会给女人任何回应。 “嘭――”封齐狠狠推开张雪,没有任何准备的张雪猝不及防的撞在了木桌上,可见其力气多大,男人有多厌恶。 鲜血顺着张雪的脸颊落到雪白的锁骨,脸上爬上了一条狰狞的伤口。 张雪哇的一声哭的更狠了!她恨恨的瞪着封齐,抹着脸上的血迹:“我的脸!我的脸!呜哇……我的脸……” 自己只不过是想做他的人而已,难道亏待了他吗?何况自己不是还没有成功吗?这个人竟然就这样毁了自己的脸! 我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的!我要你为我的脸偿命!我张雪发誓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 ------------ 第十二章:全身心的信任 “雪儿!你没……”张易披着外衣从外面冲进来,看着屋里气氛尴尬的三人只觉无地自容,先前的紧张全部化成愤怒,一个巴掌甩到了张雪脸上,“看看你在干什么!还不滚出去!杵在这里打扰客人休息!” “哥哥……”张雪哽咽的看了一眼张易,从地上爬起犹犹豫豫的出了门,最后还不忘恶毒的瞪了一眼封齐。 她的脸就这样毁了,以后还怎么见人?没关系,反正自己就快死了,到时候一定要杀了男人报毁容之仇! 自从这次鬼祭选定张雪为祭品后,家里接二连三出的事,张易重来没有觉得自己做人做的这么失败过! 他愧疚的看着面色冰冷的封齐,走到木桌边,端起张雪倒的那杯茶喝下。 放下了茶杯,张易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透过封齐看到了过去。 “我父亲叫张宇豪,和你们一样来自村子外面。 当年父亲来到木古村遇到了被选为祭品的母亲,父亲和母亲发生了关系,娶了母亲,救了母亲一条命,代价便是永远不能离开木古村。 父亲是一位大学生,他在我和雪儿出生后给我们讲了很多外面世界的事。 雪儿也向往着和母亲一样,找到一个像父亲一样来自外面世界的爱人。 雪儿她就是今年鬼祭的祭品,她不想死,我也救不了她,我是一个无能的哥哥。 鬼祭的祭品,只能选择女孩,还必须是没有发生过关系的女孩。 只要不是处子,就会失去成为祭品的资格,所以雪儿才会这样做。 如今也没有给你们造成什么伤害,你们却让雪儿毁了容,我觉得两位没有什么资格追究雪儿吧? 雪儿是个不错的女孩,村子里原本就有不少人喜欢她,只是她不喜欢而已。” 言下之意就是张雪是无辜的,是封齐的行为过了,张易终究是张雪的哥哥,自然处处护着张雪,他的愧疚不过是对张雪而不是封齐。张易最后那隐晦的提醒――张雪这么难得的女孩,你应该珍惜,何况你还看了她的身体,应该负责。 封齐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只不过没有理会罢了。 封齐只是用余光扫过张易喝过的茶水,他可不觉得那杯茶是张雪随便倒的。 张易拉了一遍他和妹妹相依为命的坎坷半生后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封齐沉默的听了大半天,最后只是眼角一抽,得出一个结论:你们兄妹两人命苦管我屁事?你妹妹要做祭品我就要娶你妹妹?神经病吧? 封齐郁闷的转身,正好看到殿白熙脸上来不及收起的笑容。 青年笑起来很好看,柔柔的,软软的,像一只毛茸茸的茶杯犬,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揉一揉。那笑容如雨后的彩虹,又如三月里的烟雨,细细密密,却不女气。 殿白熙见封齐看过来,连忙缩了缩脖子,故意僵着脸怕男人生气,可是一想到男人吃瘪的样子,却又忍不住扬起嘴角,怎么压也压不住。 殿白熙是又想笑又害怕,最后憋的脸颊通红。 封齐抱拳看着殿白熙,直到殿白熙憋得脖子根都红了才善心大发上前,戳了戳青年为了压住笑意鼓起来的脸颊。 手感不错,比想象中的还要软。 男人默默的在心里点了一个赞,平静的开口:“想笑就笑吧,你笑起来很好看。” 很好看吗?宁学长很喜欢吗?殿白熙抬头看着男人的眼睛,他不觉的自己笑起来太娇气了吗?和女人一样,分明就是一个变态。 “他们说……我不像个男人……”胆小,矫情。 “谁说你不像个男人的人?你是你,他们是他们,你只是内向,只是胆子小了一点而已。这叫绅士。” 殿白熙看着男人的脸,虽然男人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他却从男人的脸上感受到了无尽的温柔。 殿白熙动了动手指,他鼓起勇气朝着男人靠近,见男人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心中泛起丝丝甜意。 男人没有排斥他就是对他最大鼓励。 “宁学长!” 殿白熙猛的窜到男人怀里,搂着男人的脖子,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到了地上。 封齐抬手拍了拍青年的后背。 男人知道,这个虽然柔弱却缺乏安全感的敏感青年,这一刻已经完全信任自己了,青年的心在这一刻,毫无保留的全部献给了自己。 “宁学长!”殿白熙扬起头看着男人的眼睛,脸上露出毫无顾忌的笑容,雪白的牙齿让青年笑起来如同一只狡黠的狐狸。 男人低头吻了吻青年的鼻尖,就势揽着青年在床上躺下,疲惫而沙哑的说:“睡觉。” 封齐说完之后就闭上了眼睛。 青年眨着眼睛看着男人的眉眼,反反复复的在脑海里重复勾勒。 从此以后他不用一个人面对别人的辱骂了,他不用一个人在南市沉沉浮浮无依无靠了。累的时候可以靠在男人怀里,难过时可以说给男人听,男人会关心自己。 这一切明明都是自己做梦都不敢想的东西,如今确确实实的摆在了自己的面前,然后命运之神和蔼的说――孩子,这些都是你的。 青年乖乖的靠在男人怀里,仿佛得到了全世界。 于此同时,灯火通明的另一处屋子里,男人摆弄着手里的茶水,对着空气说:“009,男主怎么回事,这剧情越来越不对。 宁书丞一个直男怎么可能接受得了那个炮灰同性恋? 明明应该是于心儿和宁书丞住进张易家里,怎么会变成和殿白熙! 我怎么感觉男主不像是男主?会不会是穿越者?” 空气中沉吟片刻,响起一个机械的声音:“主人,这事急不来,剧情才刚刚开始,一点点蝴蝶效应就可以改变全部,所以主人不必奇怪,只要大体不变就没事。” “宁书丞现在护着殿白熙,如果殿白熙不死怎么办? 殿白熙不死,将来鬼器如何出世?” 那机械的声音轻笑一声,“男主和殿白熙待在一起只会更加威胁,主人难道忘了殿白熙的体质了?说不定不用你出手男主就死了。”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男人眼中一亮。 潜伏在男人脑海里的系统阴阴一笑――它早就感觉到了,这个位面的男主身上有一股巨大的法则之力,自从受伤后它就极为虚弱,绑定的宿主一个不如一个。 这个男主可是很好的宿主人选,不过还是先让现在的宿主好好打压打压男主,只有男主最虚弱的时候自己才好控制! 至于现在的宿主,到时候将他灵魂吞噬就好了。 ------------ 第十三章:于心儿与朱如烟 “混蛋啊混蛋……张易你这个混蛋!你还不给我从张雪身上下来……天杀的!你们两个天杀的畜生!给我拖出打死……” 屋外吵成一团,屋内温馨的如同另一个世界。 封齐静静的看着怀里的小东西,明明有人抱着睡觉,还那么没安全感的缩成一团。 小东西嘴巴微微张着,露出一截粉红的软舌,仿佛是在邀请别人前来品尝。因为屋外的吵声,小东西微微转醒,小嘴砸吧砸吧的煞是可爱。 封齐觉得自己快要被怀里的小东西萌死了,这家伙不会真的是狐狸转世吧? “疼……宁学长……唔……好疼……救命……不要……” 梦中的殿白熙恐惧的看着身上的男人,男人阴沉着一张脸,毫不留情的在他身上驰骋,任凭他如何乞求男人也不肯饶过他,身体疼的难以启齿,如同灵魂的撕裂,“饶命啊……宁学长……我错了……” 男人一字不落的听到了青年嘴里的细碎的言语,本来就没有太多表情的一张变得更加阴沉。 这家伙是在做……封齐只剩呵呵了。一个男人在做这样的梦时被另一个男人知道还听到真是够丢脸的啊,最重要的是听到的人还是梦里的主人公之一。 封齐虽然脸色有些黑,但也没有叫醒青年,他知道原主在床上有多狠,故意对青年凌虐,不然青年也不会走在路上还流血。青年没有真的死在床上还真要感谢原主手下留情了。 “啊――不要!” 殿白熙是在梦里活活被吓醒的,一醒来就看到封齐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一想到自己梦里的场景,殿白熙忍不住耳根一红,低下头埋进封齐的胸口――梦已经过去,现在的宁学长这么好,是不是自己的惩罚就结束了?学长以后不会离开自己吧? “你还有赖床的习惯吗?都不饿吗?”封齐镇定的将殿白熙拉出怀里,起身脱下身上这件被张雪扯坏的衬衫,再从行李箱重新拿了一件穿上。 镇定的男人一点也看不出刚才有过偷听别人说梦话的行迹。 穿好衣服的封齐走到桌边,拿了一个干净的杯子倒了一杯茶。 “宁学长那个不能喝!”为什么不听呢?难道是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吗? “没事,我们还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难道一点东西都不吃吗?” 殿白熙愣愣的看着封齐饮下茶水――刚才,宁学长竟然对自己笑了!宁学长第一次对自己笑哎!宁学长笑起来真好看! “别发呆了。”殿白熙回神时封齐又走回了床边,揉着他的脑袋笑了笑,“怎么?傻了?” “宁学长!”殿白熙一下窜起来,搂住封齐的脖子,半吊在封齐的身上,“你笑起来真好看!再笑笑嘛!” “胆子养肥了。”封齐轻叹一声,搂住青年的腰防止青年掉下去,挂着青年就往屋外走。 来到这个位面时,封齐就很喜欢这个听话的青年,就是胆子太小,喜欢哭哭啼啼的实在讨厌。好在封齐也知道那只是青年无助敏感的表现,现在不好了吗?青年终于在自己面前放下了所有防备。 毕竟殿白熙是要与自己在这个位面过一辈子的人,封齐也愿意养一个听话的小东西。 “书丞――”于心儿最先看到木屋里走出来的封齐和殿白熙,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挂在封齐脖子上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殿白熙。 难道他们已经亲热到了这个地步吗? 于心儿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勉强牵起嘴角对着挂在封齐身上的殿白熙开口:“阿西,这样吊着书丞不太好吧?而且这么多人看着呢……” 殿白熙恋恋不舍的松开手,比封齐矮一个头的青年落到地上,他回头朝着于心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就是太高兴了,刚才我看到宁学长竟然笑了,宁学长笑起来真好看。” “这有什么?”真是瞎乐呵,“书丞本来就喜欢笑,以前书丞可是经常笑的。” 于心儿的话不知道是在向殿白熙炫耀宁书丞以前的好,还是为了提醒殿白熙其实宁书丞更爱她,也只会爱她,还是于心儿为自己寻找的宁书丞在她生命里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殿白熙看着于心儿那毫不在乎的样子,回头看看身边站着的男人,怎么也不觉得男人是一个爱笑的人,难道是于心儿记错了吗?可是这怎么可能? 于心儿是讨厌自己吧?殿白熙对着于心儿的笑突然淡了下去。 瞬间变得疏离的青年只有封齐注意到,真是个敏感的小东西。他伸手与青年十指相扣,朝着吵闹的屋子走去。 “书丞!”于心儿立刻横在两人面前,目光悄悄扫过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你们最好还是别进去,里面的情况太有碍观瞻了。” 封齐看也不看于心儿一眼,扫过她就拉着殿白熙朝着屋子走了进去。 在一边看戏的朱如烟踩着猫步走到于心儿身边,仿佛讨论今天天气好好一样,悠闲地开口:“嗯,初步鉴定,殿白熙已经和宁书丞有了感情的开始,你恐怕没有机会了呢。 啊!还有噢,你的好闺蜜阿西可是宁书丞的人,你呢――充其量是个野女人呢。” “朱如烟!”于心儿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恨不得扑上去咬她一口,她竟然敢嘲笑自己!“你以为你很好吗?你不也得不到书丞吗?” “是吗?”朱如烟轻笑,“至少我不会做让宁书丞讨厌的事,我是喜欢宁书丞,有机会当然争取,没机会可不会死缠烂打。” “现在有机会?那你上啊!我看你能不能得到书丞!” “呵呵……呵呵哈哈……”朱如烟捂着嘴笑了起来,笑到最后直不起腰,“于心儿,你现在就像一个妒妇,有哪个男人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 她朱如烟是喜欢宁书丞,但是她朱如烟所追求的东西都是光明正大的,像于心儿一心记恨殿白熙抢了宁书丞,还不如做一点宁书丞不讨厌的事,慢慢拿下宁书丞的心。 何况她朱如烟也不是非宁书丞不可,如果得不到,为什么要把自己搭在里面?不过如今有机会,她当然不会错过。 ------------ 第十四章:临风的认可 “朱如烟!你以为你算什么?你在书丞心中连过去都没有!你以为你能赢我吗?” “赢不赢你无所谓,你先赢过殿白熙再说。”朱如烟讽刺的勾起一抹笑。 曾经她追求宁书丞就是看中宁书丞有其他男人无法相比的责任感,这样的男人才有吸引力。可是,没想到最后却出了那么大的丑,正是她出丑的时候宁书丞竟然是喜欢于心儿的!别以为她朱如烟不知道,当初她出丑怎么可能没有于心儿这位大小姐的手笔? 现在她就是要故意挑唆于心儿,让于心儿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妒妇! 外面的两个女人如何争锋相对,作为这件事的导火线,封齐是完全不知道的。 屋子里围满了人,空气里弥漫着情欲的味道,白色的液体凌乱了床铺,两个赤裸的人缩在角落。 男人的意识依旧迷迷糊糊,嘴里发出销魂难耐的轻哼,女孩捂着胸口不停的朝着前面的老人磕头,额头磕的鲜血淋漓。 “孽障啊孽障!你竟敢和你哥哥发生这等苟且的事情!”老人正是木古村的村长,他伸出颤巍巍的手指着张雪,“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他们拉出去,拉出烧死!” “村长,这不太好吧?”临风蹙了蹙眉,“这不是草菅人命吗?法……” 他本来想说法律,但是又想到这样的深山里哪里有什么法律可言。 村长眉毛一横,语气强烈:“什么草菅人命!是他们两个人先大逆不道的!拉出去!” 一群大汉立刻上前去拉神志不清的张易和满是鲜血的张雪。 大汉们一动,张雪就看到了人群里面的封齐和殿白熙,立刻不顾一切的扑上去! 真是肮脏的东西! 封齐环着殿白熙轻轻一躲,张雪扑了一个空。 这下张雪识相了,她知道只有封齐能够救自己了,便乖了很多,移动身体向着封齐“砰砰砰”不停磕头:“大哥哥,求求你救救我和哥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救救我们好不好……” 殿白熙绞着封齐的衣服,看着光裸裸的女孩心中有些同情。 封齐只是搂着殿白熙,低头打量着殿白熙的表情,根本就懒得看张雪一眼,何况那赤条条的样子实在是脏眼睛。 “光溜溜的到处乱窜!实在是太不要脸了!快点拉下去!”村长气的瞪红了眼睛。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的离开。 殿白熙看着被脱出去的张雪,听着张雪的哭喊,小声的问男人:“是不是太残忍了,也不至于杀人吧?” “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规律,做了事就要为自己做的事买账。”封齐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有什么同情的,若是喝下那杯茶的是自己,现在神志不清被情欲控制的就是自己了。 “那我是最幸运的!”殿白熙蹭了蹭男人,明明做错了事,老天还把你送给了我,连惩罚我都忘了。 “啊呀呀!我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了!”临风搓着肩膀凑过来,“宁老大,你不会真的决定和一个男人过一辈子吧?” “嗯。” “什么!”临风不可置信的掏掏耳朵。 “宁学长说会和我过一辈子!”是一辈子哦!殿白熙朝着临风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呦呦呦!”临风啧啧两声围着殿白熙转了一圈,“没想到你小子一个晚上不见气质大不相同了呢!嗯――还是现在这个样子看着让人喜欢。 我就奇了怪了,你的自信哪里来的,是因为宁老大吧?” 殿白熙坦然的笑着,任由临风打量。 临风用手抵着下巴,疑惑的看着殿白熙的笑容。 “看出什么了吗?”封齐饶有兴趣的开口问活宝一样的临风。 “比以前顺眼了。”临风点点头,“书丞你要是硬要和他过一辈兄弟我也不能说什么,不管你做什么,做兄弟的永远支持你!” “哈哈!阿西妹夫!”临风笑着挤开封齐,一把揽住殿白熙,一副好哥俩的的样子,“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征服书丞的?” “临风,什么叫阿西妹夫?”封齐眼角抽了抽,那我成了什么? “啊?”临风一脸迷茫的看向封齐,“不叫妹夫叫什么?阿西比我小啊,难道叫姐夫?哦――”临风恍然大悟,“书丞你不会还要我叫阿西妹妹吧?!” “智障!”封齐冷哼一声,不理会两个神经病,自己一个人走了出去。 殿白熙看着男人的背影,感受着男人兄弟的认可,心中前所未有的满足,对着临风露出一个腼腆的笑。 临风不甘心的瞪了封齐的背影一眼,吃味的说:“为什么书丞在的时候你就毫无顾忌,遇到我的怎么这么冷淡啊?有异性没人性!” “我和宁学长都是男的。”殿白熙轻轻笑着反击。 “这……我知道!”临风扭捏的回答,郁闷的看着殿白熙。你们怎么都欺负我! 于心儿看着男人一个走出来,目光跟在男人身边寻找殿白熙的踪迹。 留下死变态一个人出来难道是书丞生气了? 还来不及高兴,于心儿就看到临风拉着殿白熙说说笑笑的走了出来。 临风竟然就这么接受那个死同性恋了!竟然就这么这接受了! 于心儿心中说不出来的嫉妒――就算是以前她和书丞在一起时临风也只是叫过她嫂子而已,哪里这样热情过! 但是――于心儿忘了,她是女的,殿白熙是男的啊!难道要临风对她也这样搂搂抱抱?那不气死原主吗? 何况,临风交宁书丞这个朋友是因为宁书丞这个人,又不是宁书丞的老婆,别人喜欢谁他为什么要管那么多?大家都是富二代,什么没见过?只是同性恋少见而已。 于心儿想冲上去说临风两句,可是又发现现在自己根本没有立场对临风说三道四,最后只能忍住心中的不平,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封齐站在院子口等着临风和殿白熙走过来,才说:“我们去后山看看。” “去后山干什么?”临风撇撇嘴,然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们去村子里看看他们怎么处理张雪和张易吧,虽然有点残忍,但是这种私刑可是难得一见的!” 殿白熙也跟着点点头:“宁学长,后山我们随时可以去的。” ------------ 第十五章:李檀露失踪 封齐头疼的看着两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只能无奈的点了头。 小家伙明明昨天都很乖的,怎么今天见到临风之后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欧耶!”临风高呼一声,朝着殿白熙抛了一个媚眼,“宁老大果然最疼你了。我说去看张雪他老人家就摆一副扑克牌脸给我,你说去他就点头。看看这是什么?是不是有异性没同性?” 殿白熙不着痕迹的嘟嘟嘴表示自己的不满,但是他已经不想提醒临风自己和宁书丞都是男的这个问题了,留着临风瞎乐呵,人的智商不能随便打击。 村口。 高高的木架上绑着两个赤条条的人,木架下面堆满了木柴,一些村民正朝着木柴上洒汽油。 木架下方围了一圈人,捂着嘴耳语,对着木架上的人指指点点。 村长是主事人,他站在最前方手里举着火把,从容的吩咐着村民如何忝柴加油。 这个时候张易也清醒了,他抿紧嘴唇一言不发的看着要治他于死地的村民。 他会好好记住这群人的,死了之后他会化成厉鬼,将这一笔账一个一个的全部讨回来! 才十八的张雪就没那么镇定了。她扭动着身体,想要从木架上挣脱。 “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呜啊啊……饶命啊……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女孩满是泪痕,满是绝望的哭喊换不来村民一点心软。 “这些村民也太野蛮了。”临风不平的说,他恨不得现在冲上去救下这两个人。 “这是两条人命啊……”殿白熙小声的附和着临风。 只有封齐没有任何反应。这叫残忍吗?末世里的择人而噬那又算什么?你们只是没有见过更加残忍的罢了。 将夺人性命的事情被当做一件神圣而伟大的刑法——村长举起手里的火把,对着天空喊到:“今天木古村的村民将在这里处决大逆不道张家兄妹,请上天见证!请木古村的祖宗见证!” 村长说完将手里的火把丢出,张易兄妹两立刻落入了火海之中。 临风冷哼一声,脸上皆是讽刺:“动用私刑,害人性命,还敢让上天见证?也不怕天打五雷轰。” “不要啊!不要啊!救命啊……啊啊啊……救命啊……” 张雪的惨叫回荡着整个村子,空气开始弥漫起一股肉香味,伴随着人体油脂燃烧的刺啦刺啦声。 “他们会化成厉鬼。”殿白熙将头埋进封齐的胸口里,不敢再去看火海一眼。 “冤有头债有主。”男人神色自若的看着火海里失了生机的两兄妹。 至始至终张易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连大火燃烧他的躯体时都未曾哼一声。 而就在这个时候,殿景词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老远就朝着封齐三人挥手,等到跑近了才扶着大腿说:“你们——呼——有没有、有没有看到檀露啊?” “没有。她不是你女朋友吗?你都不知道她去哪里我们怎么知道?干嘛这么紧张?她又不会跑了。”临风没好气的回答。真是莫名其妙,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一惊一乍的,就这么大点的地方,还怕丢了不成? 这殿景词的想法还真是被临风猜中了,只见他神色慌张的说:“檀露找不到了,我今天一早醒来一直找到现在也没有看到她人,打她的手机,可是这里有没有信号。你说这能不急吗? 她一个女孩子家能去哪里,这荒山野岭的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野兽,要是遇到了怎么办?” 殿景词这么一说,临风心里也犯嘀咕了。这李檀露能有什么事情要做这么久,要是在山上遇到个什么老虎毒蛇,一个女孩子乱跑确实是非常危险的事。 “要不把大家都叫来,我们一起去找找檀露吧。”临风提议。 “好好!我这就去。”殿景词说完一股风似的,消失不见。 临风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果然有异性的都没人性,瞧景词那紧张的样,哎,可是自己的心上人不在身边。 李檀露的突然失踪在殿景词等人心中激起了惊天骇浪,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就不见了呢? 他们将木古村来来回回的找了三遍也没有找到李檀露,问村民也没有人见过李檀露。 最后几个人抱着侥幸的心理上了后山,然而后山杂草丛生,荆棘如笼,李檀露怎么可能来?但是殿景词不死心,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舍命陪君子,跟着殿景词继续找。 “李檀露!” “檀露!” “李檀露……” 整座后山都回响着李檀露的名字。 “啊!!血!”殿白熙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殿景词立刻跑到他身边,急切的问,“怎么了?有檀露的踪迹了?” 殿白熙后退一步,摇了摇头,犹犹豫豫的刚要回答,却被封齐抢先开口,“没什么,他只是被吓到了,看。”说完抬手,将一条三指粗的毒蛇举到殿景词跟前,“我们还是继续找李檀露吧。” “没事乱叫什么。”殿景词小声的抱怨了一句,厌烦的看了殿白熙一眼,才转身离开,去其它的方向找李檀露了。 殿白熙因为殿景词的态度心中发沉,怎么说殿景词也是他的亲哥哥,可是从小到大,殿景词都没有给过他好脸色看。 封齐把手里的蛇拿到殿白熙面前晃了晃,回神的殿白熙吓得惊呼一声,连忙后退,一个踉跄差点滚到地上, 封齐眼疾手快的扶住殿白熙的小身体,戏弄的开口:“神都跟着别人跑了,你小脑袋瓜里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呢?” 男人一边说着,在青年震惊的目光下扭断了毒蛇的七寸,毒蛇立刻如无力的草绳挂在男人的手中。 “你在哪里——哪里……抓的蛇?”殿白熙结结巴巴的问。 “你头顶啊!”封齐无奈的揉了揉殿白熙的脑袋,“叫你不看路,我要是不在看它敢不敢咬你。” “你不是在吗……” 看着暗自嘀咕的青年,男人脸上浮现出一个恶作剧的笑,将手里的毒蛇丢到青年的怀里:“拿着,回去给你熬蛇汤喝。” “不要!”青年苦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男人,“我不喝蛇汤的,我们把它扔了好不好,宁学长?” 就算是一条死蛇,可是这么粗,还浑身冰冰凉凉的,他瘆得慌啊! ------------ 第十六章:神秘山洞 “不好――”封齐故意拖长了尾音,拉着殿白熙沿着发现的血迹前行。 血迹斑斑点点,如果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的。 殿白熙小心脏跳的厉害,时不时低头看一眼怀里的毒蛇,生怕这东西没有死透,一会儿又跳起来咬他一口。 他乖巧的跟着封齐的步伐,疑惑的问男人:“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告诉哥哥?就我们两个人会不会有危险?” “人多手杂。”封齐简单的回了一句。 殿白熙看着男人认真的样子,想起了一句非常流行的话――男人认真起来最有魅力。果然说的不错呢。 血迹深入山林,渐渐的已经听不见殿景词他们的声音了。 殿白熙不安的拉着封齐的衣服,小声劝道:“宁学长,我们回去吧。我总觉得前面沉闷的让人难受。” 封齐顿住脚步,回头看着青年,拿出青年怀里的毒蛇挂到青年脖子上,然后将青年搂进怀里,“现在不怕了吧?” 殿白熙无语的看着封齐,现在他才知道原来男人也很坏。 越是深入山林,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是紧张。殿白熙不敢再开口说一句话,就怕一不小心把什么引过来,封齐也感觉到了那股来自灵魂的压迫。 山中大树参天,遮蔽了大部分光线,明明还不到中午却像已经进入了黄昏,就连昆虫蛇蚁也寻不到踪迹了。 空气中唯一的声音除了心跳和呼吸,就只剩下被踩得咔吧作响的枯树枝,那响声就如同骨头碎裂的令人牙酸的声音。 地上的血迹越来越多,封齐知道目标越来越近了,危险也越来越近了了。 他收紧环住殿白熙的手,轻声在殿白熙耳边低语:“一会儿有情况你先跑,往村子里跑,千万别乱跑。” “不要。”殿白熙小声的拒绝。他才不要丢下宁学长一个人逃命呢,万一宁学长跑不掉怎么办? “乖,要听话。” “不行,我不能走。” 封齐皱了皱眉。心想:还真是一个麻烦的人,幼稚的小东西,要是自己无法强大起来以后可怎么办? 除了血迹,前方也开始出现碎肉了。封齐和殿白熙屏住了呼吸,脚步放得更加慢了。 不出五分钟封齐和殿白熙到了一个洞口。 洞口布满了蜘蛛网,周围的毛草野蒿两米多高,遮天蔽日,黯淡无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鲜血一直向着洞里深入,在洞口还留着一些扯碎的布料,看花式确实是李檀露身上穿的衣服。 洞口的蜘蛛网留下一个几人大的突口,一看就是有东西进入或者出来过。洞口的血迹是拖拉之后留下的,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封齐松开殿白熙欲要向前,却被殿白熙一把拉住,殿白熙身体发颤的看着男人:“宁学长,别留下我,我怕。”他总觉得,只要宁学长一离开,就会有东西冲出来,将自己撕成粉碎。 封齐看着殿白熙微红的眼眶,看着殿白熙脖子上挂着一条毒蛇滑稽又可怜的样子,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感觉,反正没有讨厌。 封齐只好握住殿白熙的手,拉着殿白熙一起往前走。 殿白熙不紧不慢的跟着男人,也不敢上前粘着男人,就怕影响到男人,以至于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走到洞口往里面望了望,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封齐望着洞口沉思,不知道应不应该进去。虽然他没了末世的异能,还在末世做了七年的残废,可是论身手,自问还是没有几个人能够比得上的。但是,现在不是他一个人,还必须保证殿白熙的安全,可是,来了就走而不进去,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进去? 封齐咬了咬牙,试着调动体内的法则之力,显然毫无反应。 男人心中有些微妙,为什么上个位面和这个位面自己都这么弱呢?还真是怀念作为封氏总裁时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封齐不是喜欢退缩的人,何况现在进去和以后进去有什么差别? 男人掏出手机点开照明功能,拉着青年缓缓走进了山洞。 还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什么人在里面!出来!” 封齐心中疑惑,这种的地方怎么会有人呢?听声音还很年轻。 封齐和殿白熙从洞内走出来,就见到一个挎着登山包的青年,冷着一张脸站在外面。 那人面无表情的扫过封齐和殿白熙,冷冷的问:“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直觉告诉封齐,这个人不一般,但是――他不喜欢这个人质问的口气。 青年根本没将殿白熙看在眼里,只是死死的盯着封齐,因为这个男人身上强大的气场都让他心里发虚,可是这个男人只是看着他,并不理会他。 青年心中恼怒,他何时被别人这样看过?刚想再说点什么,却看到一只腐烂的手从洞内伸出来,正朝着封齐伸去,然而封齐却毫无所查。 情急之下青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急忙喊到:“小心后面!!!”喊完就拉开背包掏家伙去了。 封齐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殿白熙一把给推了开,等到封齐回头,就看到那只手转了个方向朝着殿白熙脖子伸去。 封齐瞳孔一缩,一个跨步冲过去,快如闪电的将殿白熙扑到地上。那只手抓了一个空,在空中顿了一下,又朝着殿白熙和封齐抓去。 封齐搂着殿白熙在地上滚了一圈,远离了洞口,最后那只手只好无奈的缩了回去。 等青年掏出家伙看过来时,封齐和殿白熙已经脱险了。 青年郁闷的撇了撇嘴,也没有了先前的冷漠,崇拜的看着封齐说:“你的身手怎么这么好?哪里学的,教教我吧!要不要徒弟啊?你是不是专门抓鬼的?” 封齐额头划过三条黑线,这人画风变得还真不是一般的快啊!面上镇定的问:“那是什么东西?” 原来不是一路人啊! 青年有些失望,兴致缺缺的解释,“那是僵尸,他们怕光,白天不敢出来的,”他顿了顿,突然又兴奋起来,“你要拜师吗?你身手这么好,将来一定可以成为最好的猎魂师!” 封齐蹙了蹙眉,不明白这人在说什么,只是搂着受惊过度的殿白熙对着挡路的青年说:“有什么事一会再说,现在请让开。” “不要这么冷漠嘛!”青年抱怨道,一边跟着封齐,别有深意的看着封齐和殿白熙之间不太正常的气氛――这两人是什么关系啊? ------------ 第十七章:猎魂师原段修 封齐和殿白熙返回时,原路上已经没了殿景词他们的踪迹了。 刚刚从山上下来就看到殿景词他们正等在山脚下。 只见殿景词迎了上来:“怎么样?找到檀露了吗?” 封齐沉吟了一下,想说没有,但又觉得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她死了,可能是被山上的老虎吃掉的。” “那尸体呢!”殿景词赤红着眼睛瞪着封齐,“她尸体呢!怎么不带回来!” “没了。”封齐拿出一块布料交到殿景词手里,然后绕过殿景词毫不留情的离去。 殿白熙使劲的眨着眼睛,看着封齐的侧脸――太神奇了,宁学长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刚才都没有看到这快布料啊! 跟在后面的青年倒是不觉得奇怪,因为他是看着封齐搂着殿白熙在地上打滚时顺手拾起来的。但他也不得不佩服封齐的先见之明。 封齐与殿白熙自然还是住在张易家里,青年也一路跟着封齐,殿景词几人因为紧张李檀露也没怎么注意这个突然出现的青年。 挂在殿白熙脖子上的毒蛇没有因为被偷袭而丢掉。封齐一到张易家就取下殿白熙脖子上的毒蛇开始取胆去毒,殿白熙端了一把小椅子坐在一边认真的看着封齐弄蛇。 一切都是那么温馨而岁月静好――前提是没有那个开始冷漠如今聒噪的青年。 “我叫原段修,是一名猎魂师,要不要加入我?” “喂喂?你说话啊!别这么冷漠嘛!冷漠没朋友知不知道?” “哎?我说大哥,你说一句话嘛?” “喂喂!你明明不是哑巴,说话啊!” “宁学长不喜欢说话。”殿白熙看着原段修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实在可怜,忍不住小声的回了一句。 原段修眼珠子转了转,立马凑到殿白熙面前,讨好的说:“兄弟帮个忙呗,帮我和这个家伙说说,要不要成为一名优秀的猎魂师。” “什么是猎魂师啊?”殿白熙好奇的问。 “猎魂师就是抓鬼驱邪的人,很厉害的!” “和道士差不多嘛!” “喂喂!猎魂师是猎魂师!道士是道士好不好!”原段修气得吹胡子瞪眼,“没见识,不知道就别乱说!” “那你知道这个地方是怎么回事吗?” 听到殿白熙的问题,原段修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躲闪,只是含含糊糊的说:“这里很危险,你们还是快点离开吧。” 殿白熙看原段修神色不对,也不在说什么了。 大约一个多小时,封齐便端着香喷喷的蛇羹走了出来。 男人盛了第一碗递给殿白熙,原段修倒是毫不见外的主动替自己盛了一碗。 封齐正欲要给自己盛一碗时,拿着勺子的手却突然一僵。 细心的殿白熙立刻注意到了,忙担心的问:“宁学长,你怎么了?” 然而封齐并没有看殿白熙,只是抬头看着原段修吩咐,“照顾好他,我回来之前他若是出了任何意外,都拿你的小命来换。” 非常平静的语调,却是完全不容置疑的口吻。原段修还来不及回应,封齐就已经消失了,那急冲冲的步伐都快赶上投胎了。 原段修脸上的郁猝还没来得及消失,一回头又见殿白熙那张稚嫩的脸上褪去了笑容,淡淡的望着他,那表情像足了刚离开的封齐。 只听殿白熙说:“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就帮你。” 原段修略微犹豫了一下后才点头。 其实在殿白熙平静的表情下内心是忐忑的,他看男人这个样子的时候别人就害怕,觉得很有魅力,所以才在男人离开后拿原段修来试试好不好用。 封齐之所以突然离开,是因为刚才他突然想起,似乎一直没有看到临风! 临风对他来说虽不是多么重要的人,但是这里就原主和临风感情最好,临风又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要是原主都不关注临风,谁又会去管临风。 何况一路走来,临风这个小弟还是不错的。 封齐刚刚走到山脚下,沿着道路就要上去,却看到临风一个人走了下来。 “书丞你怎么还在这里?”临风见到封齐时含蓄的笑了笑。 封齐眉头一皱,眯起眼睛看着临风,试探的喊了一句:“临风?” 不对劲,临风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 “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临风咧嘴露出一排大白牙,夸张的笑了起来,“刚才你们怎么突然不见了?” 封齐不动声色的收起多余的情绪,“我也没看到你,正打算回去找你。” “不用这么麻烦了!”临风摊摊手,“我还有点事,不陪你聊了,拜拜。” “拜拜。”封齐眼睛直直的盯着临风。 与封齐擦肩而过的临风只感觉如芒在背――难道这个人已经起疑了?真是一个如同狼一般敏锐的男人,必须早点除掉! 直到临风消失不见,封齐才捻着手指往回走――这个位面实在是太叫人难猜了,自己必须快点强大起来才行。 殿白熙正在消化着从原段修口里知道的惊人消息时,余光瞥见了心不在焉的封齐,立刻起身扑了过去,拉着封齐问:“宁学长,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吗?” 封齐疲惫的摇了摇头,推开殿白熙直接朝着屋里走了进去。 到了屋里后,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看着房顶发呆。 他要怎么才能变强?原段修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能带给自己什么好处? 今天看到的那只腐烂的手,以及如同换了一个人般的临风。这个村子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封齐终于感受到了事情不受自己控制,连性命都得不到保障的无力感。 殿白熙进屋时看到就是满面愁容的封齐。 他体贴的并躺在男人身边,伸手揉着男人的太阳穴,“宁学长很累吗?” “居无定所,漂浮不定,能不疲惫吗?” 殿白熙听不懂男人的话,只是静静的陪在男人身边,希望这样男人能够好受一点。 封齐伸手将殿白熙揽进怀里,低头埋进青年的脖子间,呼吸着青年身上特有的清香,一颗茫然的心渐渐感到安定。 可是封齐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他的未来只是永远徘徊在各个位面,却与位面中的人物无关,心中不觉又生出一股悲凉来。 ------------ 第十八章:殿景词失踪 封齐迷迷糊糊之间竟然就这样睡着了,直到吊在床下的下半身大腿小腿发麻,涨得难受,才醒来。 睁开眼睛的封齐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只见殿白熙那个小东西也同封齐一样,半截身子躺在床上,两只手搂着封齐的脖子,小嘴习惯性的一张一合,眉毛轻轻蹙起,睡的十分不安稳。 真是个小呆瓜,难道不知道叫醒自己吗?这样睡着很舒服吗?真是笨的可爱。 封齐忍着发麻的下半身,替殿白熙脱去鞋子,轻轻的将人抱上了床,然后自己才躺倒殿白熙身边。 醒来之后封齐便再睡不着了,男人开始看着殿白熙发神。 其实殿白熙二十来岁也不算小了,但是长了一张娃娃脸,人又柔柔弱弱的,胆小爱哭,不熟悉青年的人还真是很难喜欢这样一个娘气的家伙。 封齐刚开始也不怎么喜欢这个小东西,甚至因为嫌麻烦还有点讨厌,但是现在,封大总裁倒是很喜欢这个活宝,怎么看怎么可爱。 殿白熙就是那样软绵绵的性子,任谁都可以捏两把,也是因为被欺负习惯了导致的。 现在遇到封齐,他怎么可能还会允许小东西那么胆小怕事? “砰!砰砰――” 第二天一早,封齐与殿白熙依旧是被吵醒的。 敲门声不断,急促的好似催命符,封齐连衣服都来不及套上,裸着上半身就去开了门。 “书丞!”门一打开,顾寒池兔子似的,就从封齐旁边窜了进去,一脸惊恐的看着封齐,“书丞不好了!景词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怎么又不见了? 于心儿看着封齐的上半身有些尴尬,朝着屋里望了望,看到躺在床同样上望过来殿白熙胸口发闷。 封齐和殿白熙都未梳洗,女生也不好进去,只能站在外面等着。和朱如烟待在一起,于心儿自然少不了一顿被讽刺。 屋内,毛毛躁躁的顾寒池因为太过于着急,怎么也表述不清楚。 一向温文尔雅的辽锦明翻了一个白眼,在心里骂了一句笨蛋,才推推鼻梁上的眼睛帮顾寒池解释:“昨天景词听你说檀露死了之后一直不肯相信,硬说要去将檀露找到,不管怎么样,就是死了也要把尸体背回来安葬,怎么也是他女朋友。 那个时候大家都累了,就说今天一早和他一起去找檀露的尸体,他才勉强答应。 晚上休息的时候,因为怕景词想不开,所以我就叫寒池去陪着景词。 结果今天寒池一觉醒来发现景词不见了,昨天晚上用过放在床边的手电筒也不见了,寒池猜测景词昨天晚上是不是瞒着大家出去找檀露了。” “也不一定景词就出意外了啊,哪里那么多意外。”临风和夜秋寻坐在桌边,无所谓的开口。 封齐朝着临风看去,心中越发觉得临风怪异,向来最重情意的临风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见封齐向自己看来,临风敛眸,眼中闪过血红的光芒。 “临风你怎么这么说话啊,景词平时就算与你不亲近也没得罪你啊!”顾寒池不平的回了临风一句,顾寒池也就一个大老粗,说话从来不经过大脑思考,如此尖锐的语气,一说完就收到了辽锦明一个爆栗。 只见辽锦明从容的收回手,“临风说的并无道理,经景词一个一米七八的大男人,哪里来的那么多意外,你就少说两句了,当务之急是找到景词。” 顾寒池不满的哼了一声,走到床边坐下,望着辽锦明说:“就你明事理好吧,我是傻子得了吧。” 殿白熙看着坐下来的顾寒池往里面移了移,而顾寒池看也没看殿白熙一眼。 男人之间的友谊有时就是这么奇怪,不像女人之间那么七嘴八舌,指指点点,把别人的事说的比自己的还重要。只要不出格,只要不伤害到兄弟,兄弟做什么,都是可以在无声中默认下来。 而原主就是有这么一群好兄弟。 对于顾寒池的挪噎辽锦明只是笑笑了之,似笑非笑的看着封齐:“春宵花烛夜已经过了,宁少该和小情人起床和我们一起去找景词了吧?” 封齐轻轻挑眉,拿起床边的衬衫穿上,殿白熙闻言也快速的下了床穿好鞋。 “真是速度呢,想不到书丞还有裸睡的习惯。”辽锦明看了封齐一眼,又看了看殿白熙。 “你没有吗?”封齐从原主记忆中知道,高中时住校,辽锦明也有这习惯,而且还是全身裸着,只穿条三角裤。谁又能想到温儒如辽锦明,骨子里还是有一股坏水。 辽锦明嘴角一抽,干巴巴的说:“高中不懂事。” 显然辽锦明觉得当初裸睡让他很没有风度,不过封齐才没有心情去揭辽锦明的短,也不想去挑明辽锦明那蹩脚的解释。 狗急了还跳墙呢,辽锦明急了岂不是要咬死人? 辽锦明当然不会知道封齐在心中已经把他与狗做了比较,依旧一派温文尔雅的指挥着大家:“我,寒池,秋寻,从山右边找起,书丞,临风,江弦,殿白熙,你们四个从左边开始找,女生就不要去了。”去了也是麻烦。这一句辽锦明并没有说出口。 “还有我!”外面突然响起一句,然后就见一个背着登山包的青年走了进来,“带上我你们的安全才有保障。” 辽锦明推了推眼镜看着原段修,回头朝着封齐投去一个眼神――这人是谁啊? 封齐心领神会,只是冷淡的开口:“一个神棍,名叫原段修。” 原段修进了屋,看到满屋子的人又恢复了一派高人的冷漠样,对着封齐说:“你不是也见过了吗?” “没看清。”说完就率先出了屋子。 原段修看着离开的封齐,气的咬牙切齿,这家伙还真是不近人情! 辽锦明何其精明的人,一眼就看透了原段修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得出结论――这是一个半吊子,但是说的话却不像在撒谎,似乎也很了解檀露失踪的事。 可是辽锦明没有空理这样的闲人,他可不想身边再多一个寒池那样的白痴,所以推了推眼镜快速的离开了屋子。 可是原段修不知道啊,他还觉得封齐太冷漠了,望着辽锦明的背影想――这个眼镜看起来挺好相处的,不如收为徒弟得了。 ------------ 第十九章:养尸血池 辽锦明的吩咐并没有执行,封齐直接带着他们去了山洞。两个女生――一个出于看戏,一个出于对宁书丞的肖想,硬是要跟着去,男生们拦不住也只能由着她们了。 到了洞口,入目的便是满地的鲜血,直直流进洞内。鲜血比昨天更多,毫无疑问殿景词遇害了! “啊!!!”于心儿尖叫声,下意识的冲到封齐怀里,“怎么……怎么那么多血?景词他们真的出事了吗?” 封齐冷了冷脸,推开于心儿,搂过被推到一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的殿白熙。 于心儿心中咯噔一下,她刚才不过是被吓到了,下意识的朝着封齐身边躲,怎么忘了现在书丞已经不是她男朋友了? 好好好!殿白熙!你好样的!我于心儿一定会将书丞抢回来的! 于心儿握了握拳头,忍住心中的恐惧后退了一步,远远的看着两个亲密无间的男生,当嫉妒灌满胸口,恐惧也就不那么强烈了。 “你是在这里发现李檀露的?”辽锦明推了推眼镜,抬脚就要上去看个究竟。 “不能进去!”原段修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辽锦明。 辽锦明眸光闪了闪,他并不怎么喜欢这个名叫原段修的青年。这一路来原段修一直在说要收自己为徒弟,成为什么猎魂师,与疯子无异。辽锦明不好说什么,所以一直安静的听着,脸上挂着不耐烦的笑,可惜原段修是个没有眼色的,所以辽锦明就更不喜欢原段修了。 “你昨天为什么不带我们来?”辽锦明挣开原段修的手,目光犀利的投向封齐,如剑般锋利。 封齐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辽锦明,惜字如金的吐出一句:“你旁边的人知道。” 封齐话落,原段修就感觉到了辽锦明刀子般的目光,他干笑了一声,委屈的说:“我早就跟你说了,我是猎魂师,你还不信。 这座山是块养尸地,山洞里应该是养尸用的血池,你们的朋友他们都被僵尸杀了,拿去填血池去了。 另外啊,这个村子阴气很重,那些小河里面都有被囚禁的厉鬼。 我就不明白了,那么多地方不去,你们为什么要来这样的地方旅游。” 辽锦明抿了抿嘴唇,半天才开口:“你拿什么证明,这个时代可是相信科学的,有人杀了他们抛尸荒野也不是不可能的。而且――”他语气一顿,“而且我们来时不是还遇到过一具女尸吗?说不定正是杀了那女尸的凶手杀了景词和檀露……” 原段修身子一僵,立刻冲上去抓住辽锦明的肩膀质问,情绪极为激动,满脸悲痛,却又是一副预料之中的表情:“女尸!什么样的!” “那个谁!你冷静点!”顾寒池上前拉开原段修,护在辽锦明身前,“有话好好说话,你别动手动脚的!锦明又没得罪你!” “呵呵……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原段修捂着脸苦笑,抬起头来已经是泪流满面,他说,“我早该知道的,白奈都对付不了的僵尸,若师姐怎么可能是对手……我不该听她的,我不该先走……” 突然哭泣的原段修让本来就惶恐的众人心中更加不安了,一股无形的压力重重的压着所有人的胸口,闷的难受。 “他没骗人……木古村是一个巨大的聚阴大阵……”殿白熙小声的打破沉默,让大家的心又沉了沉。 于心儿朝着殿白熙看去,拿话堵殿白熙:“你怎么不早点说?现在景词和檀露姐都死了。” 于心儿的那个“死”字故意拖了拖,还转了一个弯,只有敏感的殿白熙和冷着一张脸的封齐,以及笑面虎辽锦明三人听出了于心儿话中的意思――就是在怪殿白熙知情不报,害死了殿景词和李檀露。 殿白熙听到后如于心儿预计的,脸上立刻充满了愧疚。不过于心儿却没有想到殿白熙会和封齐互动――她看着殿白熙不安的动了动,而封齐却收紧了环住青年的手,给青年无声的安慰。 这一幕幕差点气的于心儿咬碎一口银牙。 都说了辽锦明是个人精,于心儿对殿白熙所有的小手段他都是看在眼里的,只不过那是别人的事情,他哪怕看见了也只是装作看不见。 辽锦明推了一下眼镜,看着于心儿的眼里闪过一道名为怜悯的目光,“殿白熙就是说了也没用,谁会相信。” 就于心儿这点小聪明,也就欺负欺负呆呆傻傻的殿白熙,还真以为宁书丞什么都不知道?难道看不出来宁书丞对她越来越反感的态度吗?多半宁书丞是因为于心儿是女人所以不想计较罢了。真是个蠢女人,怎么以前他会觉得于心儿大度聪明呢? 辽锦明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同时也反思了一下自己以前的眼光是不是有问题。 “现在我们要进去吗?”不太爱说话的夜秋寻问道。 辽锦明沉吟了片刻,看向封齐说:“我和书丞进去,你们在外面等着,如果一个小时后我们不出来,你们就收拾东西离开木古村。” “一个小时?”原段修嘲讽的笑了笑,讽刺说,“我保证你们三分钟就会死在里面,还有,你没听见这个冰块的小情人说吗?木古村里面有聚阴大阵!你以为聚阴大阵是想有就走,想进就进的吗?” 辽锦明冷冷的扫了原段修一眼,爱笑的人发起怒来总是杀伤力强大。辽锦明只一个眼神原段修就禁了声。 “走吧,”辽锦明弯腰捡起沾满了鲜血的手电筒,顾寒池立刻窜了过来,抢过满是鲜血的手电筒又重新递给辽锦明一台小巧的探照灯,说,“听灵异小说里讲有鬼怪的地方磁场很大,手电筒会受到影响,这个探照灯可是高级货,保证不受磁场影响!” “屁用没有!”原段修插了一句。 顾寒池回头朝着原段修扬了扬下巴,骄傲的说:“要你管!” “我还不爱管呢!死了活该!” “信不信老子把你丢进去!”这个家伙简直就是来闹事的!顾寒池卷起衣袖就要过去揍原段修,却被辽锦明拽住衣领,警告道,“你少毛毛躁躁的,看看你,两三句就要动手。” ------------ 第二十章:进入山洞 “我就动手!”明明是在帮你你还说我!顾寒池委屈的看了辽锦明一眼,生着闷气走到一边谁也不再理会。 殿白熙自然是不愿意封齐进去的,就像原段修说的,进去了就是九死一生,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对自己好的人,不想这么就失去。 所以软弱的殿白熙难得倔强一次,拉着封齐的衣服怎么也不肯放。 “乖,我不会有事的。”封齐揉着殿白熙的脑袋,柔和的开口。 而殿白熙只是咬着嘴唇不说话,也不开口。 被人牵挂固然好,但是现在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封齐无奈的挑起殿白熙的下巴,吻了下去。说实话,这是封齐接替原主来第一次吻殿白熙。因为知道小东西的性子,所以封齐吻得非常温柔却很缠绵。其实他可以不这样的,但是他不想凶殿白熙,小东西难得放下心防,封齐不想看到殿白熙脸上再对自己露出小心翼翼的表情。 殿白熙被吻得身体无力,封齐感觉差不多了才推开青年,朝着辽锦明走去。 “宁学长!”殿白熙追了几步,却被回过头来的封齐一个警告的眼神吓的止住脚步,青年眼眶发红的看着男人,“宁学长,我想和你一起去。” “我会活着出来。” “宁学长……我……” “回去等我。” “我……”我不要!我也要去!殿白熙在心中嘶喊,面上却只能无助的流泪,他又哭了,是不是宁学长就讨厌他了? 封齐看着殿白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却死命要压抑住,最后男人只能平静的背过了身去,只要不去看就不会心软。 辽锦明拍拍封齐的肩膀,走到前面领路,小声的开口:“殿白熙虽然是个男人,软弱了一点,但是很爱你,哥们祝福你,我们一定会活着出来的。” “锦明!” 还没走两步又被叫住,辽锦明毫无形象的翻了一个白眼,转过身看着顾寒池,“还有事吗?”殿白熙完了你又来,你还嫌不够热闹啊? 顾寒池可不知道辽锦明在想什么,他看着辽锦明抬手捶了捶胸口:“是兄弟就活着回来,不是你就死在里面算了,我这个学渣还等着辽学霸辅助功课呢!” 辽锦明收起了心中的轻慢,露出一个一惯的笑容:“大老粗你就少煽情了,我和书丞都会活着出来的。” “老子才不煽情呢!这不是怕……”你死了嘛!顾寒池说着就哽咽了起来,低下头不去看辽锦明。 辽锦明微微一愣,没有想到顾寒池会为自己哭,他慢慢走到顾寒池身边,如同往日一样给了顾寒池一个爆栗,“不许哭,哭丧呢,要是我活着回来你不就尴尬了。” “我才没哭丧。景词已经不在了,你和书丞一定要活着回来……” “哭什么,别人……”辽锦明刚想说别人都没哭,抬头看去却见夜秋寻,朱如烟两人也红了眼眶,辽锦明心中微暖,揉揉顾寒池的脑袋,“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为了兄弟们这一份心意也绝不会死在里面! 殿白熙眼睁睁的看着两人走进了山洞,心中轰隆一声,整个世界都倒塌了。 “宁学长!”殿白熙急忙冲上去,却被原段修拦住,殿白熙在原段修胸前挣扎,却怎么也推不开,“宁学长!你放开我!我要去找宁学长!我要和他在一起!你放开!” “你冷静一下!”原段修被殿白熙吵的头痛,要知道他最不擅长的就是应付殿白熙这一类人了,“你听我说,我告诉你,你进去了也没有,就你这个样子你只会连累他们你懂不懂?把你留在这里是为了你好!” “我不管!我要进去!你让开!你没有权利拦我!” 原段修被殿白熙吼的一愣一愣的,他没有想到那个平时看起来离开冰块就活不下去的殿白熙也有脾气。 原段修也只是顿了一下,接着毫不犹豫的抬起手朝着殿白熙脖子劈去,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下,原段修扶着殿白熙走到顾寒池面前,摆出一副我是老大的高傲神色,说:“好好照顾他!我进去帮他们。” “哼!你不是不管吗?” “我爱管你管得着吗?” “……”顾寒池气的无言以对,接过殿白熙。 原段修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自己作为一个猎魂师,怎么可以就这样溜走呢?当初就是因为先走若师姐才会出事。来到这个村子,白奈死了,若师姐死了,自己还有什么脸活着回去见师父呢? 原段修闭了闭眼,视死如归的走进了山洞——这一次他原段修绝不做逃兵,就算是死,也要保证那两个人活着出来! “喂!神棍!你自己小心,要是实在打不过就跑吧,书丞和锦明都很厉害的……” 极不情愿的声音从洞口传进来,原段修知道这是那个讨厌鬼顾寒池说的。 原段修什么也没说,只是无声的笑了笑,张嘴轻轻吐出两个字——谢谢。 谢谢,顾寒池,谢谢,虽然我一点也不喜欢你。 山洞里漆黑一片,探照灯所过之处都是湿淋淋的一片,山洞的石壁寖满了水,壁顶也在滴水,不一会儿封齐和辽锦明的衣服就湿了一大片。 山洞里寒气冲天,那水滴在身上冷的骨头都疼了。 “你说……这里是不是以前属于南北极大陆啊……”辽锦明为了调节气氛出声调侃。 “……”封齐虽然冷,但是连末世都经历过的他又怎么会在乎这点寒冷呢? 辽锦明一句话出口,得不到回应,有些郁闷,干脆就翻出以前的事情来说:“书丞,我知道你很讨厌我,其实我也不喜欢你,我们都是同一类人,有什么互相厌憎的呢? 我是笑面虎,笑狐狸,你呢?还不是一个笑面虎。 你平时在学生会的绅士,儒雅,我在学校的假面,我们有什么区别?” 封齐知道辽锦明说的是原主。 原主不喜欢辽锦明,有一部分原因是嫉妒吧,辽锦明很优秀,在学校也很受欢迎,但是辽锦明只是一个普通学生,原主受欢迎更多的是因为他是富二代和学生会会长。 “你很优秀。”封齐真诚的回答,以他自己对辽锦明的认识,而不是原主。 ------------ 第二十一章:祈祷和召唤 辽锦明回头看向神色淡淡的封齐,有些诧异男人说的话:“你就少讽刺我了,你也不错啊,把学生会管理的紧紧有条。 说句实话我还是很高兴认识你的,不论是朋友还是对手,都蛮有意思的。” “朋友。”封齐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夺过辽锦明手里的探照灯快步走在前方。 “怪人。”有钱人都是怪人。 辽锦明难以理解的摇摇头跟着封齐。 两人小心的往前走,里面越来越寒冷,还能闻到淡淡腐臭味,他们的脚下是一条血路,有以前留下的漆黑的干掉的血,也有最近留下的暗红的血。 在山洞深处深不见头,那片黑暗里如同有一双巨大的眼睛恶毒的盯着两人,让他们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明明冷的骨头都在发颤,额头却起了一层冷汗。 “咕噜咕噜……” 隐隐约约传来沸腾的水声,血腥味越来越浓,空气中臭气熏天。 “再进去我们恐怕会闷死。”辽锦明拉住封齐,递给封齐一张纸,“拿着,捂住鼻孔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湿巾纸!!! 封齐嘴角一抽,郁闷的问:“你带这玩意?还有吗?” “有啊!”辽锦明疑惑的点了点,将口袋里湿巾纸都掏了出来。 封齐接过湿巾纸,从衣服上撕了一条布,然后将湿巾纸里的水全部拧到了布上,完事之后将湿布递给辽锦明,其它的都扔掉。 “你怎么办?”辽锦明犹豫的接过湿布,快速的系上,就像蒙面一样,确实方便了很多。 “我不需要。”男人看了他一眼转身继续前进。 辽锦明不太相信,也不太高兴的说:“我可不会给你人工呼吸。”我们是对手,不是朋友! “我、不、需、要!”男人咬牙切齿的回答,你嫌弃我,我还嫌弃你呢。 这下辽锦明放心了,你爱怎么怎么样,倒霉别拉着自己就好了,替你挨刀倒没什么,其它的想都别想。 其实辽锦明也是关心宁书丞,只是辽锦明和原主关系不太美妙而已,而且辽锦明本来就是一个心口不一的人。没看到他明明很关心顾寒池,却把顾寒池欺负成那个样子吗? 辽锦明知道自己是关心宁书丞,封齐也知道,只是都不说破罢了。 两人放慢了脚步前进,里面越来越宽敞,寒气也越来越重。 “啪、啪、啪……” 脚下踩着的积水声在山洞里不挺的回荡,好似来自地狱的修罗之曲。 “哗——” 两人向前又走了三步,这时前面突然响起连续不断的破空之声,前方像打保龄球一样,由外到里亮起了一盏盏灯。 当光明笼罩住山洞,两人悬着的心才微微放下。 “这是——长明灯?”辽锦明看着山洞里的白纱灯略喊到吃惊,“这这东西看起来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这木古村究竟是什么地方?” 封齐关了探照灯向着右边走去。 前面一左一右有两个大池子,里面翻滚着红色的液体。封齐想——这就是原段修所说的血池了吧。 待封齐走近,便被迎面而来的血腥味呛得呼吸困难。他轻咳两声,朝着血池中间望去,血池中除了翻滚的血液就是浸泡在血水里皑皑白骨。 辽锦明走到封齐身边看了一眼血池,皱着眉头有打量四周,就见四下的石壁上全是怪异的符文和一些象形字。 辽锦明思量了一下,说:“我觉得我们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但是——”好像有拿到秘密却听不懂这个秘密的诡异视觉感。 “这不像是一个简单的养尸地,虽然我不知道养尸地是什么样。”封齐走到洞壁,抬手抚摸那些符文,“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个山洞的规模太大了,还有这些符文,就像是人的念叨,庙里和尚诵经,反反复复的就这么两句,像是一种祷告,又像一种召唤。 而如果是祷告的话,为什么又要把山洞弄成这样?” 辽锦明立刻明白了封齐的意思,接道:“所以说,这里可能是古时候一种惩罚罪人的祭祀,或者一些邪恶的方士修建起来包藏祸心的地方。” 确实。封齐沉默,又走到血池边,伸手朝着血池里的白骨抓去。 辽锦明虽然不是胆小之人,看到这一幕还是觉得瘆得慌,何况他还有轻微的洁癖。辽锦明当然不会知道封齐也有洁癖,只不过是精神洁癖罢了。 封齐从血池捞起一块白骨,还来不及仔细观看白骨便化成了齑粉,血液沿着封齐的手背滴落进血池。 “血液是热的,骨头已经碳化,千百年若是如此,我们脚下恐怕有一座活火山。” 辽锦明嫌弃的扔给封齐数十张卫生纸,说:“你把手擦一下吧,这里历史如此久远,说不定你手上就沾了什么古病毒。”而且,自己回去也要去医院好好检查一遍,然后好好洗一个澡,不知道可不可以用上消毒液。 封齐拿着卫生纸看着辽锦明的目光怪怪的,辽锦明被封齐看得不在了,便板着脸说:“我有洁癖怎么了,只是平时看不出来,轻微的。” 原来是有洁癖啊。封齐挑眉,这倒没什么,他做总裁那一会儿洁癖也很重,但是从来不会带这些东西在身上,最多洗个澡。 在血池旁边站了一会儿,并没有什么发现,辽锦明便开口问:“我们还要进去吗?” “你怕吗?”封齐不答反问。 怕?辽锦明轻笑一声:“我辽锦明怕过什么?要是怕就不会进来了。” “我蛮佩服你的。” 辽锦明看着封齐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便说:“别冷着一张脸用死人的语气夸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讽刺我呢。” 爱听不听!封齐抬脚就绕过血池继续前进。 他确实是欣赏辽锦明的,无论是活着的时候还是末世位面,他封齐都没有真正佩服过别人。 但是现在他就是欣赏辽锦明这样的聪明人,做起事来毫不逊色自己,虽然是一个笑面虎,却也别有一番洒脱,有胆色。 哪怕是曾经利用夏沐染取走他性命的韩承业,封齐也从未正眼瞧过,更别提欣赏了。 ------------ 第二十二章:对手和朋友 殿白熙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他揉着酸痛的脖子,睁开眼睛却没有看到想象之中的那张脸。 “宁学长呢!”殿白熙着急的问着面前的人。 守着殿白熙的夜秋寻有些无措的看着青年,他本以为以青年的性子,醒来应该感到害怕的,没想到竟然是质问自己书丞的消息,这让夜秋寻原本准备好的对白都拿不出来,然而他又是一个不善于言语的人。 “宁学长呢!宁学长呢?你说话啊!”青年见夜秋寻半天没反应,忙伸手摇着夜秋寻的肩膀问。 去外面端晚餐的朱如烟进门就看到殿白熙欲哭不哭的摇晃着夜秋寻,而夜秋寻看着殿白熙却一个字也不说。 女人总是会安抚人一些,她放下东西,走到床边拍着殿白熙的后背,将夜秋寻解救出来,温和的说:“殿白熙,你别急,书丞他们会出来的。” 青年听女人这样一说,连忙问,“那他们出来了吗?他们在哪里?” 朱如烟手一顿,又将晚餐递给殿白熙,说:“你先把饭吃了,吃了我就告诉你。” 殿白熙看拗不过朱如烟,只能接过饭碗,他狼吞虎咽,只希望快点知道宁学长的消息。 朱如烟看着殿白熙的样子鼻头微微发酸,女人都是心软的。朱如烟帮殿白熙顺着背,担心的看着青年,“你别急,我会告诉你的,你这样会噎着的。” 朱如烟话才说完,殿白熙果然被噎着了。这一下朱如烟心里更加难受,手上也更加温和了——若是宁书丞和辽锦明能够活着回来,那我朱如烟便再也不打宁书丞的主意,于心儿不是问题,我会为曾经的自己报仇,顺便帮你除掉她,所以,你要幸福,这么爱一个人的人应该得到幸福,这才对得起我们这些向往爱情的女人。 终于,殿白熙将空碗还给朱如烟,眼巴巴的看着女人:“现在可以告诉我宁学长在哪里了吧?” 朱如烟看着殿白熙一副小兔子般可爱乖巧的模样,忍不住揉了揉殿白熙的脑袋:“别担心,他们会回来的。” “他们还没有出来吗?”殿白熙呆呆呢喃,已经一天了都还没出来吗?不就是进一个山洞吗?怎么会要这么长的时间也没出来? 朱如烟看到殿白熙哭了,顿时慌了手脚,她何时见过男人哭泣?又怎么会安慰男人?只能机械的拍着殿白熙的肩膀,像一个知心姐姐般引导着:“你别担心,宁书丞是什么人?他不会出事的,而且辽锦明也在一起,他们一定可以平安回来的。” “你知道什么!”青年抬头看着女人,“你什么也不知道!山洞里有僵尸!是僵尸不是尸体,这个村子还有鬼啊!呃……这些都是超自然的存在,宁学长他们只是普通人!普通人而已……” 朱如烟拍着殿白熙的手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直直的看着青年:“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我——我有阴阳眼。” 阴阳眼! 朱如烟脑中一个晴天霹雳,他连忙回头对着夜秋寻说,“秋寻,麻烦你去门口守着。” “好。”等到夜秋寻出去,朱如烟才紧张的问,“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宁学长。” 听青年这样说朱如烟才放下心,语重心长的开口:“这木古村非常迷信,制度也老旧,阴阳眼是非常不吉利的象征,古人往往会将这类人处以火刑。 我最近也在研究木古村,想做一些论文报告,发现木古村也是这样。 所以这件事,你千万不能让第三……第四个人知道了!” 这个殿白熙早就知道了,但见朱如烟这么关心自己,还是感动的点了点头。 墙外,于心儿嘴角扬起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听到传来的脚步声,急忙转身就走。 夜秋寻走到窗户边疑惑的四周望了一遍,刚才他明明听到有人走过来的脚步声和呼吸的声音,怎么什么也没有呢? 山洞里。 两个男人饥肠辘辘的走了一天,然而这个山洞却像没有尽头一般,而且越来宽敞,越来越奢华。 辽锦明一屁股坐在石堆上,也顾不得什么洁癖不洁癖了,现在的山洞里干干爽爽,他就解下了捂住脸的布,布也干的差不多了。 他看着点满长明灯的通道,调侃着:“你说这山洞怎么没完没了呢?这一盏盏的长明灯,是不是有人猜到了我们会来所以刻意留给我们的啊?你说我们会死在这里吗?和你这个对手死在一起,真是有点遗憾,说实在的,我还没有和你争够呢。” “这里像个墓。”封齐围着四周转了一圈,在辽锦明身边坐下,“如果是墓就不只一个出口。” “死在这里就是陪葬品了,”辽锦明笑了笑,干脆直接躺下,张大嘴巴呼吸,让空气来压抑肚中的饥饿感,“太不值得了,要是饿死在洞口,那也太憋屈了。还不如和那些妖魔鬼怪来一场殊死搏斗的好。” “你话多了。”这一路一直说个不停,一点也没有以前的儒雅可言。 “这不第一次和死对头单独相处吗?要是死掉就想在临死前弄明白你为什么讨厌我,活着出去说不定以后还要交手,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你这是在套我的话?” “哪里敢。”辽锦明摆摆手,“不过是太无聊了。你人不错,我们之间有些心结,我觉得有必要解开。 你别看我辽锦明在学校人人称赞,无数女孩追求,还不是一个人,什么都没有。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学习,一个人笑,一个人沉默,谁懂我啊? 只有和你作对的时候,才觉得活的真实了那么点,人生总算不那么无聊了。” “夸张了。”无数女孩追求?也没见你有女朋友。 “不夸张,不夸张。”你不是一样,每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端着学生会长的架子,活的比我还要虚无。 两个人陷入久久沉默,山洞里静的可怕,只有长明灯的火焰跳动着,表示这不是一张平面图。 而就在这时,从外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辽锦明猛然坐了起来,拉住封齐,“有东西!快藏起来!” 说完两人滚到一块大石头后,大石头能够容易四五人,遮掩两个人的身形完全足够了。 ------------ 第二十三章:谜团重重 两人刚刚躲在石头后面三个呼吸,就在他们来的通道上出现了一个人影。 人影的动作有些僵硬,它的手里还拖着一个东西。 封齐和辽锦明屏住呼吸,紧紧看着那个东西越来越近。 只见那人身穿着古代的铠甲,行动虽然僵硬,关节却能够活动。它的手里拖着一具尸体,进来的路被它拖出一地鲜血。 那具尸体肢体不全,脑袋有一半被砸碎,粘着白乎乎的脑浆。 辽锦明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忍住心里的一阵阵翻滚,移开落在尸体上的目光,努力不去回想尸体的惨状。 那僵尸走到十几米处突然停下来,丢下手里的尸体,箭一般朝着两人藏身之处扑来。 两人撑着地向后一滚,便离开了石头后面,一回头就见那一块石头被僵尸砸的粉碎。 辽锦明顿时一阵肉疼,要是那一下落在自己身上,恐怕自己现在已经是肉饼了吧? 封齐眯了眯眼,想不到这么容易就被发现了,看来见到僵尸躲藏是一个非常不明智的举动。 而且——如今的情况不解决掉这僵尸,他和辽锦明也脱不了身! 男人弓起身子,如同正将狩猎前恐吓猎物的雄狮。下一刻,男人冲了上去,抬脚朝着僵尸的太阳穴踢去,僵尸抬手一挡,那一脚踢到僵尸的铠甲上如同踢到了钢板。 腿上肯定青了。 男人皱了皱眉头,表情更加严肃了。这僵尸看起来迟钝,实际反应却非常敏锐。 辽锦明震惊的看着冲上去的封齐,直感叹宁书丞不要命了,又不想被封齐比下去,犹豫了一下也冲了上去。 有了辽锦明的加入封齐轻松了很多,得到空闲之后就专门进攻僵尸的脑袋那些脆弱的地方,辽锦明有样学样,很快两人由下风慢慢变成上风,由被动变成主动。 僵尸看起来是有点思维的,它见不是两个人类的对手,便想要逃走。 辽锦明哪里会给它机会?难得痛痛快快的打一架,他想把心中的不快全部发泄出来,所以堵死了僵尸的退路。 最后封齐和辽锦明同时跃起,一左一右踢向僵尸的太阳穴,只听“咔啦”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僵尸立刻挺直了身体,机械的倒在地上。 封齐微微喘息着,与辽锦明的上气不接下气大不同。辽锦明有些吃味的看了封齐一眼,拍着满身灰尘说:“想不到你挺有两下的嘛,这么厉害。” “你也挺狂的。” “没你狂。”辽锦明翻了一个白眼,正要沿着通道继续前进,没想到身后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是吧,还来啊。” 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朝着从拐角出来的人影劈去,手刀还没落下就听到那东西喊到:“等等等等等等!手下留人!是我是我!是我啊!我是原段修不是僵尸。” “你怎么来了。”辽锦明收回手,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 “这不是不放心吗?所以来看看,”原段修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僵尸,“想不到你们两个这么厉害,这家伙连……白奈都不是手呢。” “你是内行人,给我们说说怎么回事吧。”辽锦明取下眼镜在衣服上擦了起来,他的眼镜上沾满了尘埃和水渍,擦了之后看东西也是迷迷糊糊,但至少比没有好。 原段修尴尬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这里有僵尸,有养尸地,根本不知道整个木古村就是一个聚阴大阵,要是冰块的小情人不说我也不会知道。 那个……不过我知道这个山洞应该不是养尸地那么简单,而且是一个阴墓。 所谓阴墓就是葬鬼的地方,也是养鬼的地方,就是不知道这里葬的是什么鬼了。 哦对了,你们看到外面那个符文了吗?那个符文很像是长生纹,以前我只在符书上见过,现在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用长生纹。 我估计是曾经有人在这里借阴补阳,来给自己增寿用的。” “长生纹?”封齐沉了片刻,“不管是什么,进去看看就明白了。” “不行!”原段修跨到封齐身前拦住去路,“不能再进去了!里面太危险了!” 辽锦明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僵尸和没有尽头的长明灯,推了推眼镜,说:“我看他说的对,我们还是别进去了,里面会发生什么是我们无法预计的,就我们三个去了也是送死。” “对对!到时候你们和我一起去把这件事告诉我师父,要是他老人家来了一切都好说了!” 进去确实是送死,封齐也不是一根筋,既然连辽锦明都说回去了,他也不好再坚持了。 原段修看封齐松口,提着的一颗心也落了下来,拿下背上的包,掏出几包吃的扔给两个男人:“你们饿了吧,这些是我来木古村时准备的,我们快点离开吧。虽然这里看起来安全,但是那个血池还是证明着这里养着僵尸,一会儿要是遇到个两三只就完了。”说到这里,原段修看着那个僵尸扔到一边的尸体,不安的说,“这个地方的僵尸已经会出去猎食了,用不了多久,整个木古村恐怕会遭到僵尸的屠杀。” 说到木古村,辽锦明的脸色立刻严肃了起来,分析道:“你们不觉得木古村不简单吗?后山这么大一个山洞,他们世代居住在这里怎么会不知道? 而且难道你们没有注意吗?木古村的村民根本不来后山,就像刻意壁着这里似的。 当初木古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木古村为什么是一个聚阴大阵?这么大的秘密,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知道?” 听辽锦明这样一说,封齐眼皮一跳,“不好!”怎么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事! “怎么了?”什么不好?辽锦明不解! 封齐抿了抿唇,只说:“快回去!他们有危险!” 辽锦明还想问,却见封齐脚下生风的朝着原路返回。 看来事情有点严重了。原段修和辽锦明的脸上不知不觉也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心里有些突突的。 被封齐忽略的正是张易和张雪两兄妹——想想啊,木古村并不是外人进不来,可是为什么从来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呢? ------------ 第二十四章:于心儿的恨 当年张易的父亲进入木古村,娶了张易的母亲就在木古村安了家,那么张易的父亲为什么甘愿留在木古村?因为爱情吗?太可笑! 而且,和张易父亲一起来木古村的人?他们哪里去了? 原因恐怕只有一个――木古村只能进不能出! 木古村的村民不是不知道后山的山洞,而是一直守着这个秘密! 所以,这个地方危险的除了后山的僵尸,聚阴大阵,还有木古村的村民! 那些村民一定不会让他们离开,会想尽办法留下他们,若是留不住――那也只能杀了!所以这才是张易父亲娶他母亲,留在木古村的真正原因! 封齐的脸上冷的已经可以结一层寒冰了,看来他们的敌人还真是不少啊! 木古村中。 这整整一天里,殿白熙都无精打采的,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看得朱如烟也跟着难受。 已经第二天过去了,宁书丞和辽锦明还没有回来,朱如烟觉得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她正这样想着,端着做好的晚餐走进屋里,一抬头却发现屋里空空如也,不论是床上还是桌边,都没有殿白熙的影子。 朱如烟就觉得要出大事了,如今的殿白熙一心都在扑在宁书丞身上,要是去后山就完了,她想去后山,可是又不敢,只能对着院子里喊:“秋寻!秋寻!你快点来!!!” 夜秋寻一走进屋里就看到朱如烟在来回踱步,便问:“怎么了?” 见到夜秋寻进来,朱如烟终于找到了主心骨,上前抓住他:“白熙!白熙!你看到殿白熙了吗?他不见了!” 夜秋寻摇了摇头。 见男生摇头,朱如烟差点没急得哭出来:“怎么办!殿白熙不见了!现在宁书丞和辽锦明还不知道死活白熙也不见了!他一定是去后山了! 对!后山!快点去把他抓回来!” 男生点点头,正打算和朱如烟出门抓殿白熙去,却在门口遇到了顾寒池。 顾寒池笑了笑,走进屋里,摊摊手:“你们别担心,我刚才看到殿白熙和心儿在一起,他们往村子右边去了。” 于心儿! 朱如烟浑身一个激灵,恶狠狠的瞪了顾寒池一眼,“你知道个屁!”说完不要命似的冲了出去。 莫名其妙的被骂,顾寒池面子有些挂不住,但看朱如烟是女生也没有生气,只是尴尬的咳了一声,有些疑惑的问夜秋寻:“如烟和那殿白熙感情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夜秋寻一个闷葫芦能知道什么,只能摇头罢了。 顾寒池和夜秋寻因为知道殿白熙和于心儿在一起,也就没去凑热闹了。顾寒池见这里只有夜秋寻这么个不说话的人,就离开院子去找临风和江弦去了。 皎皎月光透过树枝留下斑驳的碎影,夜风摩擦着空气发出撕心裂肺的呜咽声。 殿白熙亦步亦趋的跟着于心儿,于心儿沉默的在前方领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殿白熙觉得再这样下去两人肯定迷路,便忍不住开口问:“宁学长怎么样了?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就这里。”于心儿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殿白熙,泛着寒光的眼神,披肩的长发,让她看起来活像一个女鬼。 殿白熙心中有些打鼓,他朝四面看了一眼,都是阴森森的树木,前方已经没了路,二十几米之下是从后山分出来的两米宽的小河,在黑夜里没有人知道这条小河有多深。 这个地方?“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我们谈一谈,必须好好谈一谈。”于心儿冷冰冰的说。 “有什么你就快说。”殿白熙总觉得于心儿让他很不舒服。 “你是怎么爬到书丞床上的?怎么让书丞爱上你的?”于心儿幽幽的说着,如同在说话剧一样滑稽,她绕到殿白熙身后,怨恨的看着殿白熙的后背,伸出双手,“这些都不重要了,你赢了!” “不是这样的!”殿白熙转身看着于心儿,于心儿快速的收回了手,“不是这样的!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是,我是和宁学长发生了那样的关系,但是我什么也没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就莫名其妙的和宁学长发了那样的事!” “是吗?”于心儿嗤笑一声,“那这几天呢?你和宁学长卿卿我我,当我们都是傻子吗!啊!殿白熙!你就是个贱人!” “不是的!不是的!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你不是说过不介意吗?你不是说不在乎吗?你才是最虚伪的!“你……”不是说不在乎了吗? 是啊!只有他殿白熙才那么天真,把人人说的话都当真! 宁学长!宁学长你在哪里?你是不是也在骗我? “哭?”于心儿伸手推了殿白熙一把,殿白熙后退了一步才稳住身形,“你哭什么?你凭什么哭?你也就会哭了!哭哭哭!你恶不恶心啊! 我都还没哭呢你哭什么?你抢走我的男朋友,抢走属于我的幸福,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没抢!”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没抢?!没抢为什么要爬到书丞的床上去! 我――于心儿,我是那么的爱书丞,可是就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这个死同性恋!”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从来没有想过发生这样的事,对不起,“对不起,我还给你就是了,我什么都不要就是了,还给你就是了,都还给你呜……” “还给我?我不稀罕了!”于心儿癫狂的笑着,掏出一把刀,朝着殿白熙逼近,“你这么不要脸的人活着干什么?死了算了!你不是那么喜欢书丞吗?好啊,我送你去见他!” “对不起,对不起……”殿白熙站在原地看着于心儿一步一步靠近,满脸泪水,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犯了错凭什么得到幸福? 宁学长对不起,是我不该喜欢你,更不该爱上你,是我毁了你…… 走到青年面前,一想到情敌鲜血四溅的样子,于心儿血液都沸腾了,她高高举起匕首对着殿白熙的胸口:“你去死吧,贱人!你就该去那无间地狱! 放心,就算你死了也是见不到书丞的,因为你是要下地狱的人,而书丞是要上天堂的!” 青年眼中慢慢暗淡下来,一双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于心儿。 “哈哈哈哈!贱人!死吧!”话落匕首也飞快的朝着殿白熙插去。 ------------ 第二十五章:狼一般的男人 在于心儿刺过来的那瞬间殿白熙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到,反正自己这样肮脏的人也不配活在世上,不如死了算了。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只听到一个尖锐的女音在耳边吼道,刺得殿白熙耳膜发痛。 “于心儿!你疯了!你要杀了殿白熙吗?!” 殿白熙睁开眼睛就看到朱如烟站在自己面前,徒手握住刀刃,鲜血顺着朱如烟的手腕流到手肘,最后落到地上消失在黑夜里。 “朱如烟你让开!让开!今天本小姐和你的恩怨放一放,现在我就要送这个贱人去地狱!” “呸!”朱如烟力气比于心儿大,她夺过刀扔到一边,嘲讽的看着于心儿,“今天我朱如烟就是护着殿白熙怎么了?想要杀了殿白熙就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于心儿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你次次与我作对,我早就想给你点颜色瞧瞧了,正好!今天一起解决了吧!” 于心儿抬手用力一推,朱如烟撞到了殿白熙身上,两个人双双朝着河中坠下! 好在朱如烟眼疾手快,抓住了殿白熙的同时也抓住了大石头的凸出,她和殿白熙掉在半空。 不能松开石头也不能松开殿白熙,朱如烟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撕成两半了。 “于心儿你这个疯子!你玩真的!快点拉我们上去!” “拉你们上来?”于心儿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好不容易可以除掉你们了,为什么要救你啊?” “朱如烟,你放开我吧。”殿白熙抬头看着上面的女人。 “你他妈给我闭嘴!”朱如烟现在看到殿白熙就烦,这人怎么就知道让别人欺负,人家都要杀他了还不知道反击,“现在你的命是我的!只有我才可以决定你的死活!” “你救人家,人家还不领情呢!”于心儿说着在地上摸索起来,一会儿就把朱如烟丢掉的刀找到了,“我要人死,就算是神也得死!” 于心儿话落一刀插进朱如烟的手背,朱如烟惨叫一声。 于心儿满意的看着朱如烟痛苦的脸:“现在明白了吗?这就是和我于心儿作对的下场!” “是吗?”朱如烟咬了咬牙,用尽全力的抓住石头,“于心儿,你真是黑的外焦里嫩啊!宁书丞当初怎么会喜欢你这么恶毒的女人呢?” “住手!住手!”殿白熙感受着滴到脸上浸进嘴里的血液,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状态,“都是我的错!我死!我死!于心儿你放了朱如烟!放了她!” 殿白熙伸手去扳朱如烟的手,朱如烟就是不放开,殿白熙越扳朱如烟抓的越紧,就差没给殿白熙的手腕捏断。 “殿白熙你个孬种!你敢死老娘立刻就松手和你一起掉下去! 殿白熙你给我听着!你要好好活着!命是你的,别人有什么权利决定! 殿白熙!你要好好活着!让那些恨你的人,嫉妒的你的人,羡慕去吧! 你要是这么在乎别人怎么看,当初还不如别出生得了! 追求幸福没错!阴谋诡计没有错!得不到宁书丞是于心儿技不如人!得到宁书丞那是你的本事! 殿白熙!你是不是男人!是个男人就给我堂堂正正的做人!不要连女人都不如!” “于心儿,你听着! 我朱如烟虽然不是一个好人,但是从来不怕死!也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要杀要剐你随便,但是于心儿我告诉你!算是做鬼,我朱如烟也不会放过你!” “好啊,那你就去做鬼啊!”于心儿咧嘴,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在黑暗中狰狞而可怕,“想死!成全你!” “唰――”于心儿举起刀,划破空气,紧接着“呼――”的一声落下―― 突然,情况急转“咔擦!啪――”两声,只见封齐突然出现,眨眼之间卸了于心儿的胳膊,下一秒女人被男人踹飞了出去。 辽锦明在封齐踢飞于心儿后立刻将挂在涯上的朱如烟和殿白熙拉了上来。 殿白熙愣愣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的背影,手忙脚乱的擦着脸上鲜血,轻轻抽噎。 封齐居高临下的看着于心儿,如今的于心儿在他眼里不过是死物。封齐就算不爱殿白熙,但是殿白熙也是他的人,他封齐的东西是可以随便动的吗? 于心儿一个女孩子,平时又是养尊处优,哪里受得了封齐的袭击,倒在地上疼的已经是呼吸都困难了。 她抬头看着男人完美无瑕的英俊脸庞,此刻她才明白这个男人究竟有多么危险,自己曾经能得到男人的宠爱多么幸福,而如今,男人是真的对自己没有一点感情了。 男人走了两步捡起地上的刀,继续朝着于心儿逼近。 “不!书丞!你要做什么!”于心儿撑着身体往后爬,她从男人的眼中看到死亡,恐惧让她的灵魂都在发颤,“你不能伤害我!我是那么的爱你!书丞!” “书丞,你冷静点,你这是违法的!”辽锦明急忙上前拦住封齐,他看得出来这个男人是认真的。于心儿见状也急忙点头,“对,书丞你不能杀我!你不可以……书丞――你……你真……的要杀我?” 于心儿话还没有说完那把刀就插进了她的胸膛,男人速度太快,快的辽锦明都没来得及看清。 就在这时,远处亮起了火把,慢慢向这边靠近。 于心儿突然笑了,满嘴鲜血,她怨恨的看着殿白熙:“我说过……我要杀的人……就算是、就算是……神仙、神仙也跑不……”掉。 最终于心儿还是死了,死在封齐的手里。 辽锦明忌惮的看着封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一头狼,领地意识强烈到人神共愤,狼一样的敏锐,狼一样的嗜血,狼一样的残酷,狼一样的无情,狼一样的霸道。 一匹随时可以取人性命的孤狼。 杀于心儿――封齐简单直接的手上一滴血都没沾。 男人转身看向傻傻呆呆的殿白熙,走过去将青年搂进怀里,慢慢擦去青年脸上的鲜血。 “宁学长……”青年终于回过神,他拿起男人的手放到眼前观看,男人的手白皙修长,非常好看。只是现在因为给自己擦脸沾了血渍。 而他的宁学长――竟然为了他杀了人。 ------------ 第二十六章:殿白熙被抓 “没事了。”男人抽回收手摸了摸青年的脑袋。 就在这时那些火把近了,远远的已经可以看见人影,细听还有嘈杂的争论声。 领头的正是木古村的村长,他旁边跟着一个瘦小的男人,棕黑的眼里一片狡黠。 他们上前将封齐四人围了起来,看也没看地上毫无生气的于心儿。 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朝着四人高傲的扬了扬下巴,说:“你们四个中谁是殿白熙?” 辽锦明眼中闪过一道暗光,他走上上前去,扬一个完美无瑕的笑容:“不知道村长带这么一群人来找殿白熙是有什么事?” “村上的规矩,殿白熙身怀异象,应该被烧死!”那男人说。 “殿白熙并不是你们村里的人。” 辽锦明平淡的语气听不出对殿白熙的态度,仿佛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那男人有些拿不准辽锦明的立场,语气稍微好了一点:“你们只需要将殿白熙交出来就好了,我们不会为难你们。” “是现在就要烧死他吗?” “不是。”村长终于开口了,“按照规矩,张雪已经死了,他就要顶替张雪。” “顶替?”封齐冷哼一声,“你们谁敢动他试试?” 冷不伶仃的一道寒气扑来,木古村的人们只觉得后背发寒。 那男人看着封齐,梗着脖子说:“他必须死!就是因为村子里来了这么个不吉利的人,咱们的李业和陆生两个村民才会死!再说了你们还不是死了两个同伴。” “你怎么知道我们死了两个同伴?”辽锦明依旧笑着,可正是那双笑的满是温柔的眼睛,让那男人感到不寒而栗。 “那、那你把他们叫出来看看是不是还活着!” 木古村来抓殿白熙的声势浩大,这时候顾寒池和夜秋寻,以及回到村子就去张易家补觉的原段修,此刻也赶了来。 “辽锦明!”远远的顾寒池就看到了这个站在最前方一派从容的男人,他眼里满是欣喜的跑了过来,“你真的回来了!”说完抬手就要去捶辽锦明,却被辽锦明一把扣住手腕,顾寒池连连告饶,“啊,疼疼疼!你轻点!” 辽锦明现在没空理顾寒池,松开他对着那个男人说:“你们木古村今天来抓殿白熙不过是仗着人多势众,木古村容不下他,那我们离开好了。” “我们走不了。”封齐突然接口。 辽锦明一愣,下意识的反问:“啊?” “木古村只能进不能出。” “不对,可以出,他们鬼祭的时候聚阴大阵最弱,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出去了,就是非常危险。”封齐刚刚说完,原段修就接道。 “你们在说什么?”村长不耐烦的看着这群人,“去,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封齐看着那些逼近的村民——这群村民看起来什么也不知道。 原段修走到封齐身边,他知道封齐不明白,只是因为封齐根本就不懂阴阳之事,便解释:“这群村民不过是被别人利用了,利用普通百姓的无知,这并不是第一次。” “我!”趁着封齐不注意,殿白熙挣脱他的怀抱,跑到最前面看着村长,“我就是殿白熙!你们要抓就抓我!这一切和他们无关!” 村长来回看了殿白熙一眼,就抬手让人制住了青年,他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殿白熙,但是于心儿说的很清楚,错不了的。 抓住殿白熙,村长看了一眼封齐几人,一挥手,“走!”带着村民又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封齐冷着一张脸,对着抓住自己的辽锦明冷声说:“放开!”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辽锦明松手,“不要那么冲动,现在就算保住殿白熙我们也走不掉,不如等到鬼祭,把一切计划好,救出殿白熙大家一起离开。” 封齐不屑,怕什么,大不了将木古村的人全杀了就是。 在末世沉浮多年的封齐,对人命根本不屑一顾。 辽锦明推了推眼睛,掩盖住眼中的那抹疑惑——宁书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酷了?杀起人来竟然没有一点犹豫,杀人就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 封齐余光看了一眼于心儿的尸体。他是冷酷,但是他本性并不弑杀,否则在于心儿挤兑殿白熙时他就会解决于心儿,但是这于心儿却是一个没有脑子的,竟然敢杀小东西! 还有木古村,他虽有想要杀光木古村村民的想法,但是并不代表他就喜欢杀人。他杀人只是不喜欢麻烦而已。 殿白熙任由村民押着自己,此刻他的心中复杂难辨,又是酸酸涩涩的又是甜蜜满足的。 他活了这么久,终于遇到了一个会为了他冲动的人。他不在乎男人是不是杀人,未来是不是杀人犯,他只在乎男人是在乎他的。 顾寒池有些不满的盯着辽锦明,他们可是最好的朋友,辽锦明竟然敢不理他!越想顾寒池就越不高兴,心里闷闷的——他明明那么关心辽锦明,辽锦明还这样冷落他!到底有没有将他当成朋友啊! 如果有一双眼睛幽怨的盯着你,保准你吃饭睡觉都不自在。辽锦明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那股视线强有力的穿透感让他想忽视都不行。 辽锦明升起自己是一个负心汉的错觉感。他忍不住嘴角一抽,朝着顾寒池看去:“我惹你了?” “你全家都惹我了!” 我全家怎么惹你了?辽锦明无语的推了推眼镜,回过头又要和封齐说点什么,顾寒池见辽锦明不理自己,立刻火了:“辽锦明!你个没有良心的!我那么担心你,刚才竟然不理我!” “你怎么了?”辽锦明轻轻蹙眉,“怎么像个女人一样啰嗦?” 像女人一样啰嗦? 顾寒池心口一跳,低头不敢去看辽锦明。他对辽锦明真的像女人一样吗?他只是关心辽锦明而已,不想他出事罢了。可是,为什么他要这么关心辽锦明? 有了封齐和殿白熙的先例,顾寒池心里越发的忐忑,不敢再想下去了。 辽锦明想起在山洞时顾寒池的关心,便觉得自己过分了一点,朝着顾寒池走过去,习惯性的扔给顾寒池一个爆栗:“好了,对不起,是我态度不好,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有些多。” 在除了封齐以外的所有人眼中,辽锦明和顾寒池两人之间都是非常正常的互动。 顾寒池直率冲动,辽锦明温文尔雅,也只有辽锦明能包容得了顾寒池,辽锦明是顾寒池最好的朋友。在其他人眼中,仅此而已。 ------------ 第二十七章:封齐的思念 顾寒池心中有疙瘩,此刻面对辽锦明的道歉有些食不知味,他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表情,该用什么样的情绪来面对辽锦明。 辽锦明便以为顾寒池真的生气了,而顾寒池生起气来也就是一会儿功夫,过一会儿就会好,所以也没有太在意,只是揉了揉顾寒池的脑袋叹了一口气。 然后他朝着封齐看去,“我们先回去计划一下到时候怎么离开木古村,以及营救殿白熙的路线。”说着又看了一眼朱如烟,“如烟,你去包扎一下伤口吧,夏天伤口容易感染。” 朱如烟点点头,毫不在乎的调侃起来,“还好我大一时因为好奇参加过不少武术社,不然今天晚上还真救不了殿白熙,自己也得搭在这里。”一边说着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封齐,也不知道宁书丞的心是怎么长的,她救了殿白熙,宁书丞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哎,男人心,海底针啊! 在于心儿要杀殿白熙这件荒唐事之后,木古村的人又来闹一通,大家都累的不行,简简单单的提了几句就散了,有什么也只好等白天在商量。 回到张易家,封齐直接回了房间,与原段修连一个招呼都没打,气的原段修直咬牙,在心中大呼冰块,万年冰块。 封齐简单的洗了一个澡后就躺倒了床上。 男人目光沉沉,抬手在虚空中一抓,手里便出现了两颗水晶,一颗五光十色,一颗散发着浅紫色的光晕。 这是上个位面的东西,一颗是齐浩轩脑子里的晶核,一颗是齐浩轩送给他的。 封齐皱了皱眉,周身爬满了孤独和落寞。 他几次用力握住两颗晶核又松开。 他想毁了这两颗晶核,然后忘记齐浩轩,可是每次他想要捏碎晶核时却又是那么的舍不得。 男人知道,他再也见不到那一个人了,他想要忘记,可是他不敢,他怕真的忘了就什么也没了。 “齐浩轩……”他轻声低喃――你不过是一只丧尸而已,为什么要让我恋恋不忘。明明你又傻,还不说话,甚至有时候你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搞笑的是我竟然记住你了? 男人就这样握着两颗晶核沉沉睡去,梦里,他还是封氏的总裁,只是陪在他身边的人不再是夏沐染,而是齐浩轩。 他坐在办公室里,看着齐浩轩笑着走来,依旧是那么傻气呆板,却不失霸道,和他是丧尸皇时一模一样。 齐浩轩笑着走来,手里端着冒着热气的咖啡,温柔的唤着他的名字:“齐……” 封齐…… “齐浩轩!”男人猛然睁开眼睛,发现原来只是一场梦而已,他看了看手里的晶核,一翻手,晶核就消失在了空气中。 他伸手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看了看窗外,发现时间还早,才缩进被窝里继续睡觉。 月色深深,总有人难以入眠。 男人坐在窗边,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度了一层银光。 他眼神悠远的看着夜空的皓月,有力无气的说:“009,女主已经死了,我赶到哪里时女主已经被男主杀了。 009,你说我是不是最开始做得太过了,把殿白熙送到男主床上,没想到一下剧情就毁成了这样。 女主已经死了,要是男主死了这个位面就要崩塌或者衍生新的法则之子。 要是新的法则之子出现,我们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要是男主死掉,位面崩溃,主神知道了我们就惨了。” 如今他做的这些都是为了让009早点恢复,当初那一战中009受到严重创伤,几乎差点毁灭,所以自那一战之后,他和009便瞒着主神悄悄的破坏着位面,为的就是让009早点恢复。 主神拥有的系统那么多,根本不会在乎009这一个,所以009的修复只能靠他了,维护位面得到的力量太少,迫不得已他和009才来破坏位面。 009听着男人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位面一般都以情感为主,我们之间破坏了男女主的感情,所以这蝴蝶效应就有点大了。 我们只要不杀男主就是了,抢夺他的气运,让他爱而不得,求而不得,郁郁不得志,被人人践踏,欺凌,永远翻不了身,这样也可以。 要知道法则之子可是受到法则眷顾的,要是宁书丞得不到法则之子的待遇,还算什么法则之子?”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夜深了,深的夜虫也睡了。 辽锦明觉得今天的顾寒池有些奇怪,似乎很排斥自己。因此男人便觉得更加愧疚,大概今天的话真的太重了,在无意中伤到了顾寒池。 顾寒池坐在木凳子上望着辽锦明。 男人取下眼镜后少了白日里的儒雅,却多了几分凌厉。男人长的很好看,没有眼镜的遮挡更加吸引人的目光。 他看着男人微微蹙起的眉,知道男人一定是在思考着什么,而且感到很懊恼,因为男人只有在懊恼和厌烦时才会这样蹙眉。 刚刚洗完澡的男人发梢还在滴水,顺着线条优美的脖子滚进衣服中,男人皮肤不是白的透明的那种,而是如玉似雾。 顾寒池僵着身子坐在一边看着辽锦明,感受着胸膛里火热的跳动,他想自己是病了,不然今晚怎么会觉得辽锦明这个讨厌鬼这么迷人呢? 两人之间僵持了好一会儿,辽锦明才施施然的起身朝着顾寒池走去。看着走进的男人,顾寒池屏住了呼吸。 “你怎么了?至于和我生这么大的气吗?”辽锦明轻轻叹了一口气,在顾寒池身边坐下,脸上没了平日虚伪的笑面,语气没了平日琢磨不定的温柔,现在只是轻轻的,那么真实,“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难道你要因为和我生气在这里坐一个晚上吗?” 顾寒池扭头去看辽锦明,只见男人目光放空的看着前方,眼角有淡淡的黛青色。顾寒池知道这是因为去山洞两天没休息累的。 感受到顾寒池的视线,辽锦明回头看去,对上顾寒池的目光笑了笑:“我说你今天晚上不会真的和我杠上了吧?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 第二十八章:系统009 【大家别看盗版啊!来起点看正版,作者不易啊!】 顾寒池被男人的笑晃花了眼,回神之后刷的一下起身,瞪着辽锦明来掩饰自己的心虚:“我哪里幼稚了!你不稀罕我这个朋友就算了!我也不稀罕你!” “噗嗤!”辽锦明突然笑喷,还说不幼稚,难道这不是幼稚吗?男人上前去用力的揉了揉顾寒池的脑袋,“稀罕稀罕,我就你这么一个朋友,不稀罕岂不是没有朋友了?”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顾寒池往床边走去,“睡觉吧,不然明天起不来。” 说完将顾寒池推进里面去,自己脱了鞋在外面躺下。 辽锦明实在累的够呛,沾了枕头没两分钟呼气就平缓了下来,进入了梦乡。 等到辽锦明睡着之后,顾寒池才翻身朝着外面,男人也是朝着外面,他就只能看到男人的后脑勺和肩膀。 顾寒池盯着男人柔软的黑发,一根一根数着,数了半天也睡不着。他抬手推了推辽锦明,“喂,辽锦明?你睡了吗?陪我说说。” “真睡了,没良心。”这么快就睡了! 睡不着啊,怎么办啊?满脑子都是你。 顾寒池犹豫了一下,伸手去碰男人的腰,刚刚碰到又如触电般缩回来,见男人依旧睡的死死的,顾寒池胆子又大几分,一点一点攀上男人的腰。 最后顾寒池搂着辽锦明,胸膛紧紧贴着辽锦明的后背。因为没有男人壮实高大,顾寒池就像抱了一个大抱枕。 抱着辽锦明后,顾寒池才慢慢睡去。 次日艳阳高照,辽锦明是被闷醒的,胸口沉沉的,闷得他呼吸困难。 男人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在他的嘴边。 男人平躺在床上,顾寒池就像一个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的缠着男人,枕在男人胸口的脑袋正是让男人胸闷气短的罪魁祸首。 辽锦明望着房顶脸上闪过无奈,他并没有推开或者叫醒顾寒池,就那样任由顾寒池搂着,老老实实的扮演着顾寒池的抱枕。 昨天才刚刚得罪这个家伙,今天还是别去招惹他了。 半个小时后顾寒池微微转醒,他蹭了蹭辽锦明的胸膛,欲要继续睡,突然发现不对,猛的睁开眼,撑起身体看着辽锦明,耳根升起淡淡的红晕,“辽锦明,你醒了啊,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睡的很香。”顾寒池突然离开,手脚僵硬的酥麻感立刻穿进骨头里,辽锦明的脸有些扭曲。 顾寒池心中微暖,男人也只会这样纵容他一个人,“哦,谢谢。你――不起来吗?” “麻!”顾寒池你有没有脑子! “哦哦!”顾寒池恍然大悟,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面对男人时自己就好像少了一根筋一样,“我帮你揉揉。” “别别!”男人急忙制止他,“让我躺一躺,你一揉我更麻。” “好好!”他连忙点头,坐在一边看着男人。 辽锦明觉得今天早上的顾寒池比平时更加呆了,在这么下去傻了怎么办?想着想着辽锦明就笑了。 见到男人笑,顾寒池就问:“你笑什么?” 男人只是摇摇头,顾寒池就睁大眼睛看着男人笑,觉得男人神经兮兮的,笑得莫名其妙。男人看顾寒池这个呆样就笑的更欢了。 起床之后,辽锦明便和顾寒池去了张易家找封齐,等到张易家时原段修却说封齐不在,大家无法,鬼祭还有两天时间,耽搁不得,就先商量了起来,只能等封齐回来时再通知封齐。 封齐一个人沿着村子边缘慢慢走着,迷茫而又彷徨。 然而,就在这时,空气中却响起了一个声音:“我们做个交易吧?” “谁?”封齐抿了抿唇四处打量。 “别看了,你看不见我,我不在这里。”那个声音继续说,封齐的心头一震,这种机械质感的语气,他太熟悉了!分明是系统!不过绝对不是111。 “你是什么?” “系统,009,一种穿越时空维护位面稳定的主神系统。 做我的宿主,我让你永生不死。” 主神?这个词他是第一次听到,111利用他时根本没有提到主神。封齐沉着脸停住脚步。 “宿主和系统是什么关系?” “宿主不过是按照系统颁布的任务做事罢了,系统自然是主神创造的。” “系统可以吞噬宿主呢。”封齐冷笑,别以为他不知道,111当初为了救一个叫白天的人,不是也要吞噬他的灵魂吗? 009被封齐一噎,就在不久前它正打算吞噬现在的宿主换一个新的,如今被封齐方单面指出系统可以吞噬宿主,它只能心虚的解释:“不听话的宿主才会被抹杀。” “你认识111吗?”封齐问。 111!!! 009突然沉默两秒,然后语气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你认识111!你们在什么地方见过?” 封齐本来只是随便一问,却没料到009会是这个反应。 009见封齐不回答,心中着急,它好不容易得到那个叛徒的消息,绝对不能不了了之,“你和111是什么关系?” “仇人。” “他得罪你了?” “我要毁了它。”一想到当初被一个破系统愚弄,封齐脸色就不太好。 “毁了他?你毁不了它。”009讽刺的笑了起来,“你知道111和白天的故事吗? 111不过是主神制造的第一百一十一个系统,它起初的实力弱的还不如主神新造的系统,就算慢慢厉害了也还是排在末尾。 而造成111改变的正是它如今的主人,也是它最后的一任主人――白天。 111和白天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因为当时我也穿越各个位面有主神颁布的任务要完成。 我只知道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白天被抹杀了,是法则抹杀了白天。 然后111就回到主神位面求主神救白天,主神怎么会救一个孤魂野鬼? 也不知道111为什么那么在乎白天,111手里有白天的残魂,离开主神位面之后它就开始收集灵魂来复活白天。 大肆捕杀灵魂是系统的大忌,于是主神派了其它系统去销毁111,其中就有我,可是还是让111跑了。”而我,在那一战中受了重伤。 ------------ 第二十九章:顾寒池的心思 “既然主神制造了系统,主神就没有留一手吗?”系统能力如此强大,主神就不防备吗?封齐不能理解。 “有啊!可是谁知道111就是不受控制!”009也很费解,“我们对主神的忠心都是绝对的,系统是没有感情的,不过是一台机器罢了,没有人能理解111对白天的执着来自何处。” 封齐抬手摸了摸心脏――原来一台机器都可以生出执着,而自己又执着什么呢? 不过那也不过只是别人的故事罢了。 “你愿意和我交易吗?” “呵!”封齐冷笑,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活在别人的控制之中,交易?交易个屁! 对了,自己不是正好差一个提供位面信息的东西吗?009是吧?我会抓住你的!而不是什么交易。 “喂……啊――” 009惨叫一声,空气中又恢复了平静。 男人脸上挂着残忍的笑容,眼中一道寒光逝过。位面法则不是在压制我使用法则之力破坏平衡吗?那么我用法则之力对付位面外的东西呢?现在谁敢再企图控制我,我就让你们下地狱。 用法则之力偷袭了009后,封齐继续沿着脚下的路慢慢前行。 殿白熙闭着眼睛,听着门外看守的村民谈天说地。 青年坐在发霉的稻草上,脸色惨白一片。 昨天晚上他刚刚被关进来,村长他们就给他喝了一碗奇怪的汤,然后他就感觉身体如同白蚁啃噬般又痛又痒。 青年想,要是宁学长在就好了,他肯定会抱着自己,宁学长的怀里是那么温暖。 时间一点点流逝,一天已经过去,转眼之间到了鬼祭的头一天。 张易家中。 封齐坐在院子里闭目养神,自那天之后009就像是封齐的一个幻觉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原段修端着一把椅子摆了一张桌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朱砂豪笔,画着符。 “咔嚓――”一声,原段修手里的豪笔突然从中断裂。 被惊动的男人睁开眼睛冷淡的看着他,原段修脸色有些苍白,他抬头看着封齐,严肃的说:“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总是闷闷的,右眼一直跳个不停,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封齐倒没有那种感觉,不过他倒是听说过有些人的预感是很准的,但是现在又能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原段修也没有指望封齐会回答他,他吐出一口浊气,抬头看向天空:“东阴,风中含煞,北方带黑,黑云扭曲如骷髅形,空气中湿气过重。 木古村要变天了。” 封齐听不懂原段修在说什么,他一直看着天空也没发现什么不同。 不管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男人继续闭上眼睛假寐。 木古村边缘,辽锦明手里拿着纸笔一边走一边写写画画,顾寒池歪着嘴跟在辽锦明身后,愤愤不平的视线都快要将辽锦明灼出一个洞来了。 “我的大少爷!你还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辽锦明推了推眼镜,回头看着顾寒池。 “路又不是你的,你能走我就不能走吗?” “那你别盯着我看好不好?” “谁让你要站在这里!” 你你你!你有理是吧?我离开还不行吗? 辽锦明被噎的死死的,不想和顾寒池计较,就只得退一步朝着另外的方向走。 谁想顾寒池竟然毫不客气的继续跟着,你说这是不是无理取闹,“顾寒池,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管我干什么!路就只许你走不许我走吗?我愿意,你管我。” 这顾寒池是脑子出问题了吧! 辽锦明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扔下手里的笔纸就在脚下的草地上坐下。顾寒池见状露出一个笑容,屁颠屁颠跑到辽锦明身边,毫不客气的坐了下去。 “你干嘛跟着我,你是不是太无聊了啊?”辽锦明他就真想不明白了,顾寒池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 “辽锦明,如果我们离开这里了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喜欢你哦。 顾寒池毫不客气的靠在辽锦明的肩膀上,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殿白熙都可得到宁书丞的喜欢,自己一定可以让辽锦明爱上自己,何况现在这个世界只有自己最了解辽锦明,与辽锦明最亲密。 “你能有什么秘密,你就会惹祸。”辽锦明毫不留情的总结道,没有哪一次顾寒池不招惹是非,还每次得自己来处理。 “你管我有什么秘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翻了一个白眼,伸手趁着辽锦明不注意,取下辽锦明的眼镜,看着男人充满疑惑的漂亮黑眸,他说,“辽锦明,你真的是近视眼吗?你的眼睛这么好看,怎么也不像近视眼。带什么眼镜吗,带隐形眼镜不好吗?白瞎了这么一双好看的眼睛。” 辽锦明从容的拿回眼镜带上,语气中听不出喜乐:“因为这双眼睛里有太多秘密了,需要用眼镜来掩饰。”或是孤独,或是寂寞,或是落寞,或是嗜血,或是残忍,或是算计……它们都是不能示人的阴暗之物。“不过你是第一个说我眼睛好看的人。”其他人都说吓人呢,果然呆子比一般人迟钝。 “怎么没人说你眼睛好看呢?”那一定是他们没有仔细看过嘛,何况你还戴着眼镜呢。” “呵呵……”男人低低的笑了笑,这样的事情谁知道呢? 今天是阴天,还有些闷热。辽锦明来这里就是为了查看木古村的地形,方便到时候逃走。 在草地上坐了一会儿,辽锦明正打算起身,却看见顾寒池看着自己发呆,那眼睛都看直了,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男人就不明,他有那么好看吗?盯着一个男人发呆,顾寒池无不无聊,“你干什么老是看我?” “你好看啊!”顾寒池下意识的就说出这么一句,说完之后脸颊一热,连忙转头看向别去。 辽锦明脸色一黑,“没你好看。” 顾寒池知道辽锦明是在挪揄自己,不过没关系,以后日子还长。 “那辽锦明,你觉得殿白熙和宁书丞之间怎么样?殿白熙和于心儿比呢?” “人家怎么样和你有关系吗?”辽锦明不堪在意,他才不管别人如何,别人的事他向来只是看看,从不言语,也只有顾寒池最让他无奈。 “你就不能说说嘛?”顾寒池有些失望。 “你啊,少八卦了,别管别人如何,管好你自己,别给我惹祸我就哦弥陀佛了。”一边说着辽锦明一边起身,拿起笔纸继续开始写写画画。 “哼!”顾寒池看着辽锦明,亦步亦趋的跟着,真是一个愚笨的男人。 ------------ 第三十章:殿白熙之死 鬼祭是在晚上,从凌晨一点开始到午夜十二点结束。 封齐一群人早早的潜伏在了人群里,最开始一直是村长站在四方台上念着祷词,然后有土先生在四方台上乱跳乱舞,嘴里还念着莫名其妙的经文,这些经文连原段修都听不懂。 随着祈祷时间越来越长,四周开始刮起了阵阵阴风,绑在四方台上的火把,村民拿着的火把,剧烈的跳动着,仿佛下一刻就要熄灭。 后山上发出哔哩啪啦的响声,是树枝折断的声音,数里之外狼嚎声不绝,凄厉而绝望。 原段修握紧了拳头看着四方台上任然在跳着祭祀舞的土先生,“祭鬼,祭鬼,果然是在祭鬼啊!” 木古村的秘密到底埋了多深?木古村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 原段修刚刚感慨完,土先生就停了下来。 这时村长上前,抬手制止了吵闹的村民,然后开口:“鬼祭之日再次降临木古村,今年的祭品可是难得一见的极阴之体,此人身怀阴阳眼! 多的就不说了,我相信鬼神它们一定等不及了! 把人带上来!” 闻言村民在中间让出一条通道,两个大汉押着一个瘦弱的青年从中间经过。青年耷拉着脑袋看不清脸,他软弱无骨的任由大汉提着。 不过两天不到,就把人折磨成这个样子了吗? 封齐眼中卷起黑色的漩涡,仿佛下一秒那漩涡就会冲出来把人绞成粉碎。 青年被押到四方台上。大汉们将他成十字绑在了木架上。 “看!”村长抬起青年的脸,“他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极阴之体!” 站在封齐身边的原段修一个激灵,回头看向男人。只见男人看着四方台上,右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漆黑的眼眸深沉的要化为实质。 那个绑在木架上的青年――眼眶里空无一物,只有黑洞洞凹口和猩红的血肉!青年的脸上都是一条条黑色的筋脉,那张脸就像是破碎之后重新拼凑起来的一样。 好好好!封齐眯了眯眼睛,抬脚就要上前,却被原段修一把拉住,原段修乞求的看着他,“你再等等,只有在聚阴大阵最弱时我们才能离开木古村!现在救了殿白熙也是徒劳!” “我们还救得了他吗?”他这个样子也就最后一口气了! 封齐用力甩开原段修,男人力气太大,原段修后退两步还是摔在了地上。 一步一步的朝着四方台走去,脚下如同踩着皑皑白骨,身边只剩下黑色漩涡,封齐的眼中只有木架上的青年。 男人带着死亡步步逼近。 “你干什么!下去!快来人,把他拖下去!” 村长惊惧的看着走来的男人,连连后退,指挥着村民。 拷脚,擒拿,反手,提膝……一个一个优美的动作伴随着一个人倒地不起。 男人依旧走着,从容高贵,村民不敢在上前,倒在地上的人不甘的望着男人。 任凭他们恐惧还是不甘,男人的眼中根本就没有他们,只有那凄凄惨惨戚戚的青年。 男人走到青年跟前,轻柔,缓慢的解开绑着青年的绳子,他单膝跪在地上将青年抱在怀里,这样能让青年舒服一些。 好温暖。青年抬起满是脏污的手摸索着去搂男人的脖子,小心翼翼的靠在男人胸膛上。被挖了眼睛的青年什么也看不见,所以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脏,也不知道男人的包容。 男人不说话,一只手搂着青年的腰身,一只手抚摸着青年的嘴唇,鼻子,脸颊。 “宁学长……”青年唤道,声音哑哑的,虚无缥缈,仿佛随时能被轻风吹散――我好难看是不是?原来就配不上你,现在一定更加配不上你了!怎么办啊?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紧紧了搂着青年的手作为回应。 没有得到男人回应的青年更加难过了,他不愿放弃的继续唤道:“宁学长?” “在。”男人低头吻了吻青年的嘴唇,吻完之后嘴角便沾了污秽。 “宁学长,我这是……在哪里?”他迷茫的问,我是不是要死了?他想说――宁学长,我饿了,想吃你做的饭。可是,他一定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等宁学长做饭了吧? “我陪着你。” “宁学长……唔……”他突然皱起眉头,蜷缩身体,满脸痛苦,“宁学长――啊!我……我好痛!好痛啊!唔……” 帮帮我,帮帮我,只有你才会帮我!宁学长,我好难受,好难受! 男人紧紧抱着青年咬紧了牙关――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不会放过他们的!一定不会! “宁学长!嗯――你……你、你杀了、我吧……啊――我……我好痛苦……杀了――杀了……” “噗呲――” 一把匕首插在了殿白熙的胸口。 封齐抬头抬头冷冷的看着这个杀了殿白熙的女人――朱如烟! 朱如烟毫不畏惧的看着封齐:“你下不了手吗?我帮你,不用感谢我。你知道他会死,不如让他早点解脱。” 看了朱如烟一会儿封齐才低下头,看着怀里已经死去的殿白熙久久不说话。 顾寒池看着四方台上抱着殿白熙尸体的封齐,心中被针狠狠的扎了一下。殿白熙和宁书丞就这样结束了,那么自己和辽锦明有可能吗? “殿白熙死了,书丞会很难过吧?” 听到顾寒池的感叹,辽锦明推了推眼镜,说:“宁书丞根本就不爱殿白熙,又怎么会难过? 宁书丞是一匹狼,而殿白熙不过是宁书丞的一块领地,他只是对别人侵犯了领地感到生气罢了。” “难道宁书丞就一点也不喜欢殿白熙?”顾寒池不服气。 辽锦明伸手给了顾寒池一个爆栗,“或许有,也不过只限于过客。 你又在想什么?别人怎么样关你什么事?本来就不聪明,还整天想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就更蠢了。” 顾寒池任由辽锦明敲自己,心中阵阵暖流经过――辽锦明,虽然现在你不爱我,那我是不是你最重要的东西呢? 这个顾寒池整天都犯蠢! 辽锦明无奈的摇了摇头,拉住顾寒池朝着四方台走去,一会儿他们还有一场恶战呢,这个呆子要是没有自己不知道会死的多难看? ------------ 第三十一章:木古村突变 火光绰绰,变故太快。 村长退到四方台下,恨恨的盯着台上的人,咬牙切齿的吼道:“给我上!杀了他们祭鬼神!否则我们村子都要陪葬!杀!杀啊!杀了他们!” 战争总是一拉响号角就开始,七八十个村民拿着棍棒冲上去,同几个年轻人打成一团。 封齐依旧抱着殿白熙,却没有人敢冲上去攻击男人。 除去封齐,剩下的几个人里伸手最好的就属辽锦明与原段修,临风,江弦,顾寒池也不落下风,只有受伤的朱如烟隐隐有些不敌,不过好在有辽锦明在前面挡下大部分攻击。 好好的鬼祭乱成一团,甚至有些村民回家取了锄头菜刀来。 时间越长村民的攻击越猛烈,除了辽锦明其他人已经开始出现乏力了,还要小心村民的刀具。 辽锦明脸色发冷,眼镜下的眼中一片肃杀。 这个村子里哪里是住的一群村民,分明就是一群魔鬼! “顾寒池小心!”朱如烟踢开一个村民,回头就看到一把刀朝着顾寒池后背砍去。 “刺啦――”衣服被划破的声音。 顾寒池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替顾寒池挡了一刀到辽锦明立刻将顾寒池拉到身后,回头一脚踢中持刀的村民的太阳穴。 “嘭――”村民的太阳穴被辽锦明踢爆,眼中都渗出了鲜血,直直栽倒在地上。 “辽锦明……”你……干什么冲过来啊! 辽锦明紧紧抓住顾寒池的手,对着一边抱着殿白熙尸体的封齐冷冷道,“你还要看戏?”说完又对着其他人喊到,“冲出去!” 大家面面相觑,点点头头,不在仅仅放倒村民了事,而是寻找突破口。 辽锦明牵着顾寒池,每一招之下就会夺去一个人的性命。 顾寒池沉默的看了看辽锦明背上绽开的皮肉,鲜血流了辽锦明一背,看着死去的村民,顾寒池第一次发现原来那个笑的温柔可掬的男人是这么恐怖。 一边的封齐终于抱着殿白熙的尸体站了起来,他的心中发苦,不知为何,自从死去之后,他所要守护的东西都会一一离开他,什么时候他这么弱了? 男人收紧手,也加入了战斗,双手抱着殿白熙,男人只是用脚踢,旋勾……也不在原段修之下,他所过之处同辽锦明一样,没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 “吼!吼!!” “呜呜……” “嘤嘤……” “呵呵……呵呵……” 就在这时,后山传来了奇怪的叫声,或是女人的笑,或是婴儿的哭啼,或是嘶吼…… 村长面如死灰,颤抖着双手指着后山:“完了!完了!鬼祭时间过了!鬼神发怒了!” 村长话刚刚落下,原段修踢飞一个村民,兴奋的喊到:“快!快!聚阴大阵正在变弱!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几个人点点头,辽锦明回头说:“大家分头行动,十分钟后汇合!” 说完拉着顾寒池就走,夜秋寻离辽锦明最近,推开挡路的村民就追了上去。 封齐和原段修带着朱如烟,临风,江弦朝着另一边走逃跑。 几个人刚刚走,四方台四周的火把全部熄灭。月光落在地上,寒光点点。 村长躲在村民中间恐惧的看着四周,远远的,他们看见一些行动僵硬的人影从山上走了下来。 那些人影闻到活人的气息后立刻变得兴奋起来,急奔而来,冲进人群里就开始撕咬。 这些人影正是后山山洞里的僵尸! 惨绝人寰的哀嚎声响彻木古村。 辽锦明带着顾寒池和夜秋寻快速的朝着汇合地跑去,还没跑几步就遇到了僵尸拦路。 顾寒池和夜秋寻不可思议的看着月光下僵尸投下的影子――想不到世界上真的有僵尸! 辽锦明取下眼镜,挂在衣领上,松开顾寒池摆出应战的神态,语气中沉静而冷淡:“快走!我一会儿就到!” “你、你已经小心!”夜秋寻担忧的嘱咐了一句辽锦明,拉住顾寒池就朝着另一边跑。 辽锦明舔了舔嘴角,他有多久没这样好好打一架了?是自从父亲死了开始吧?都七八年了。 “吼!”僵尸大吼一声,朝着辽锦明扑来,辽锦明左边一闪,立刻跃起踢在僵尸后脑勺上。 男人将僵尸踩在脚下,如同睥睨天下的王者,僵尸大叫一声,猛的弓起背,震开男人…… 还没跑出三十米,顾寒池突然不动了,任凭夜秋寻怎么拽也不动。 “寒池,你怎么了?” “小爷我不走了!”顾寒池甩开夜秋寻的手,“你快点走吧,我要等辽锦明一起走!” “寒池……”夜秋寻咬咬牙,只能干巴巴的看着顾寒池毫不犹豫的朝回跑去。 夜秋寻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见顾寒池还没有回来就离开了。 “嘭!”辽锦明眼中冷的结冰,一脚踢在僵尸太阳穴上,看着僵尸倒下才无力的瘫在地上。 “辽锦明!”顾寒池看到辽锦明坐在地上,差点吓得肝胆俱裂,他连忙去扶男人,却摸到了辽锦明满背的血,“怎么办?你流了这么多血!在这么下去你会死的!” 顾寒池的语气中带了哭腔,可惜辽锦明没有注意到。 “辽锦明!辽锦明!你千万别死啊!” “你这是在咒我死吗?”男人抓住顾寒池的手,“扶我起来,我还死不了的。” “辽锦明……”顾寒池恐惧的扶着男人,就怕下一刻男人这样倒下去。 “我没事,别忘了高中时我也是南市的一方霸主。”男人调侃道,“雄霸半个南市的老大要是还保护不了你,那不就要笑掉人家的大牙了。” “辽锦明……”顾寒池扶着辽锦明慢慢的前进。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只想要你好好活着,我只想天天可以见到你。 辽锦明靠着顾寒池闭了闭眼睛。要是再不快点离开这里止血去,一会儿自己恐怕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父亲说的话还真是准,出来混,欠别人的总要还,曾经他是小混混的时候提刀砍人,如今就被别人坎啊。 “辽锦明?”顾寒池心中不安。 “嗯?” “你陪我说说话好吗?我怕。”你可千万不能睡啊辽锦明!我那么喜欢你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 “胆小鬼,怕什么?又不是你一个人。” “我就怕怎么了!”我真的怕,所以辽锦明你一定要陪我。 “胆小鬼。” “我怕鬼。” “嗯,我在。” “辽锦明?” “嗯。” “辽锦明?” “在。” “辽锦明?” “怎么了?” “我怕。” “我在。” “辽锦明?” “嗯。” “辽锦明?” “嗯。” …… ------------ 第三十二章:牺牲因为是朋友 封齐一路人比辽锦明他们先到约定好的地方。 寒风刺骨,呜咽声不断,皓月似乎已经泛红。 夜秋寻远远的看着辽锦明和顾寒池二人,连忙上前去帮忙。 封齐怀里抱着尸体,渗人的很,大家下意识的与他保持着距离。 原段修看着辽锦明被人搀扶着,脸色苍白,他心中立马一突一突的满是不安。 要说除了封齐就辽锦明身手最好,现在辽锦明却这个样子,他们到底能不能活着离开? 朱如烟看了看辽锦明又看向抱着尸体的封齐,说:“宁书丞,现在首要是大家逃走!”意思便是――你抱着殿白熙的尸体有什么用?活人在你眼里是什么?把殿白熙的尸体留下。 封齐却不理她,慢慢走到辽锦明跟前:“你怎么伤的这么重?” 顾寒池心中沉沉的――辽锦明伤的这么重都是因为自己,现在自己让一把手受伤,大家一定会讨厌自己的吧?毕竟现在谁不想逃命? 辽锦明如常的露出一个儒雅的笑,“没什么,刚才遇到了僵尸。” “好了,我们人也到齐了,现在怎么办?”朱如烟见封齐不听劝告,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回头问原段修。这里只有原段修懂这些妖魔鬼怪。 原段修嘴唇颤了颤,看了一眼朱如烟。原段修眼中的神色让朱如烟心慌,一股不好的预感倏然升起。 “聚阴大阵就算是很弱它也在,想要走出去是不可能的。” “那刚才我们到处转时你不说!”朱如烟冷冷道,这样的时候还有心思戏弄我们。 原段修摇摇头,不回答朱如烟的愤怒,只说,“我带你们出去。”哈哈……他啊,只是也在侥幸希望可以找到出口,因为――没有人想死。 原段修取下背上的登山包放在地上,他蹲下从里面取出一把匕首和三道符。 然后起身,将手中的两道符向天空一扔,那两道符就浮在半空不再动,最后一道符贴在地面,符刚刚贴到地面突然放大近二十倍,原段修便就站在这一道符上。 “一会儿,我说完‘开’之后你们就朝着右边跑,千万别回头,只管往前方跑。还有,小心河边看守的水鬼。” 话落,原段修抬起匕首朝着手腕上的大动脉割去,鲜血四溅,溅满了脚下的符,沾了鲜血的符发出一阵阵金光,金光又飞进空中两道符中,三道符同时发出耀眼的金光,原段修被金光笼罩。 朱如烟瞳孔猛然缩紧,她伸出手想要让原段修停手,最后只能缓缓落下。我原以为你知而不言是在戏弄我们,原来出去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原段修,我敬你是条汉子! “原段修……”夜秋寻眼眶发红,为什么?不就是出来旅游一趟而已,为什么会失去这么多朋友?景词死了,檀露死了,心儿死了,殿白熙死了,半路出现的原段修也要牺牲! 所有人都看着金光中的原段修,看着他手腕处汩汩不绝涌出的血液,所有人的心情都是那么沉重,心里堵的发慌。 “辽锦明……原段修他……这样下去会……死吧?”顾寒池抓着辽锦明的手臂,语气哽咽。又一个,又要死一个,下一个又是谁?辽锦明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辽锦明不说话,抬手摸了摸顾寒池的脑袋。他是和大家没有多么亲热,但是这么一路走来,怎么又可能不难过? 生命流尽之前,原段修嘴角挂上浅浅的笑――我的弱小害死了白奈,害死了若师姐,这一次我用性命送你们离开,能不能活着就看你们的造化了,我原段修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开!”他用尽力气大吼一声,“快走!别回头!” “走!”临风唤回头去喊身边的同伴,领先一步朝着右边跑去。 朱如烟捂着嘴巴啪嗒啪嗒的掉眼泪,她看着金光中原段修,铿锵有力的说:“原段修!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这一辈子我们都不会忘记你!谢谢!谢谢你!” “这个帮我给宁书丞和辽锦明。”原段修看着朱如烟平和的笑了笑,那是对死亡的释然。 接过原段修递来的东西,“好!你放心!后会无期!”说完,稍微留恋了一下,才转身离开。 我朱如烟从来不是好人,从来都不是好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来到木古村却总在做好事?原来啊,都是因为咱们是朋友啊!原段修,你放心,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再让朋友们丢了性命! 出了树林,就有一条二十几米宽的小河,小河上是木头做的吊桥。 大家上了吊桥,绷紧了神经看着脚下沸腾的河水! 月光下,几人看得清清楚楚,河面浮着无数的人头。 脚下的吊桥发出“吱吱”刺耳的声音,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小心的移动着双脚,就怕引起下面的东西的关注。 突然――黑色的头发从河里升上来,将吊桥插出了一个洞来。这时大家已经在河中央了。 “快跑!”辽锦明大喊一声! 接着所有人像是疯子一样朝着对岸奔去,同时桥下密密麻麻的头发飞了上来! 就算人再快哪里有鬼快?没跑几步就被那些头发缠住手脚! 不论是封齐还是辽锦明,他们都被突然出现的头发缠在了原地,那头发越来越紧,似乎一定要将捆住的东西勒断才罢休。 果然,没那么简单,还好她有准备。 走在最后面的朱如烟闭了闭眼睛,抬起手里的匕首――这把匕首正是原段修用来割腕的,刚才离开时她捡起来以防万一用的。 女人眼中血光一闪,拿着匕首冲了上去。 “哗――哗――”她所过之处的头发都被匕首割断。 “啊――”河里响起了凄惨的哭叫,头发攻击更加猛烈,而朱如烟也游刃有余。 她冲上去一一将绑住同伴的头发割掉,对着他们大喊:“快走!我垫后!” 让一个女人垫后?男人们有些犹豫。 朱如烟却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恶狠狠的吼道:“滚啊!快滚!还站在这里干什么!都死在这里!都死在这里吗?!” ------------ 第三十三章:朱如烟之死 朱如烟一个人被落在了最后,其他人离岸边越来越近了。 就在这时一束头发朝着岸边袭来,直指扶着辽锦明的顾寒池和夜秋寻二人! 朱如烟看着那束梳头发眼睛瞪得大大的,不!不要!“快跑!快跑!快啊!唔!” 趁着朱如烟走神一束头发插进了她的胸口,她突然低低的笑了,像是一个疯子一样,举起匕首砍断头发,朝着岸边走去。 头发一次一次插进朱如烟的身体中,朱如烟如同一个筛子,可女人就是坚决不让自己倒下。 该死!辽锦明在心中低骂一声,抬手推开夜秋寻和顾寒池,回头看着冲过来的头发,张开双臂等着死亡,就算是死也不能让着水鬼去伤害别人。 “嗯!” 一声闷哼响起,怀里一重,辽锦明接住了一个软软的身子。 顾寒池看着男人眼中差异的目光笑了笑,能死在你怀里我知足了。 “快走!”这时朱如烟已经冲过来了,用匕首斩断头发吼道。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成群结队的头发朝着这里扑来,朱如烟又笑了起来,她像个疯子一样看着辽锦明,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辽锦明,说:“原段修给你和封齐的,走吧!你们一定要活着出去,全部活着出去!都给我活着出去!” 说完往回跑,将朝着这边来的头发全部搂进怀里。女人纵身一跃,像是地狱的修罗,向着河中而去,刚到半空时那些头发全部穿过了朱如烟的身体。 这些时间已经足够辽锦明带着顾寒池上岸。 “呜呜……”夜秋寻坐在地上看着河中低低抽泣,那些水鬼此刻又安静了下来。 朱如烟啊,死了!为了大家死了! 顾寒池躺在辽锦明怀里,笑了笑,虚弱的问:“辽锦明,我是不是要死了?” 辽锦明抬手想给顾寒池一个爆栗,却又停下手,哭笑不得的看着怀里的人:“什么死不死?你死不了的。” 当然死不了,顾寒池只是肩膀下面受了伤,但是他就是疼的觉得自己要死了。 夜秋寻哭了一会儿后,从地上爬起来,走到辽锦明身边,说:“就在这里把你和寒池的伤口处理一下吧,不然一会儿……一会儿又要死人了。” 封齐站在岸边看着河中黑压压的人头,平静的说:“我们已经安全了,原段修说过,聚阴大阵最后的看守就是水鬼。” 说着封齐转身,走到辽锦明身旁,怀里依旧紧紧抱着殿白熙的尸体,“我们散了吧,南市再见。” 既然大家都安全了,那就散了吧。 男人毫不犹豫的抱着尸体一人消失在黑暗里。 封齐离开后顾寒池才收回目光,继续盯着辽锦明。 “很痛吗?”辽锦明低头问。 “痛。”顾寒池说。 “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 “辽锦明,”他看着男人犹豫的开口,“我救了你,你要怎么报答?” “我也救过你。”不是应该抵消了吗? “你救我是应该的!”他扬了扬眉,表情很是骄傲。 真是幼稚!“那你想要做什么?” “没什么,就一个条件,不许拒绝。”顾寒池努力撑着心中那份为数不多的勇气。 “说吧。” “做我……男朋友!”他说完搂住男人的脖子狠狠亲吻。而男人没有任何回应。 吻着吻着他就大哭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埋首到男人怀里用力捶打着男人:“我就知道你不喜欢!可是我就是这么喜欢你!怎么办啊!你让我怎么办! 都怪你!都怪你!为什么要让我喜欢你!我不想喜欢你的!可是我没办法! 辽锦明!我讨厌你!” 男人轻轻搂着他,帮他顺着后背。刚才他只是太震惊了而已,竟然被一个男人表白了! 顾寒池哭累了就靠着男人,有力无气的问:“辽锦明,你很讨厌我是不是?” “你说呢?”真是笨啊,要是讨厌你早就一掌拍死你了,干嘛还护着你?说来也怪,我怎么就会遇到顾寒池这个煞星呢? “你肯定讨厌我。”顾寒池心中仿佛被针扎了一下,却还是不肯放弃,“辽锦明,做我男朋友你到底答不答应?” “是不是不答应,连朋友都没得做的?” 男人伸手描绘着顾寒池的轮廓,平静的语气听不出喜怒。顾寒池的心又沉了几分,辽锦明避讳着这个话题明显是不答应好吗? 辽锦明心中也很茫然,顾寒池,原本是他最在乎的兄弟,现在却说喜欢自己,他能有什么态度?该有什么态度?总不能辱骂顾寒池一番吧? 真的不答应吗?如今砂纸已经捅破,辽锦明一定非常厌恶自己吧?自己竟然喜欢一个男人。 就在顾寒池胡思乱想时,男人低头用嘴唇碰了碰顾寒池的眼睛,压低声音说:“我们可以试试。” 是的,只是试试而已。我并不想失去你这个小傻瓜,可是你知道什么是爱吗?我无法给你承诺,在爱上你之前至少做不到。 如果我拒绝,真不知道你这个小傻瓜会做出什么蠢事来,所以在你明白之前,和我爱上你之前,我们先试试。 顾寒池抓紧辽锦明的衣服,心中泛起甜蜜,觉得这样也好,至少证明自己对辽锦明来说是特别的,至少已经告诉了辽锦明自己喜欢他,而辽锦明就算没有彻底接受也没有拒绝,至少知道他害怕伤害自己。这样就够了。 夜秋寻尴尬的站在一边,见两人已经谈妥了才轻咳一声,说:“那个……我给你们处理一下伤口吧……” 回到南市之后,封齐安葬了殿白熙,其他的人都报了失踪。 从回到南市一直到殿白熙下葬,殿父殿母都没来看过殿白熙一眼,倒是为了寻找殿景词闹得不可开交。 几个人悄悄地在墓园多立两个坟,一座衣冠冢,一座里面只有两张白纸。 衣冠冢是为朱如烟立的,另一座是为原段修立的,原段修坟中的那两张白纸是两封介绍信――因为原段修想让封齐和辽锦明成为猎魂师,那是写给原段修启市师父的。封齐和辽锦明只要带信去,原段修的师父就会收下他们。 但是――封齐和辽锦明都不想成为什么猎魂师,所以用来做了原段修的坟。 辽锦明不愿意成为猎魂师是因为,他喜欢安静,只想做一个平凡的人。封齐则是不想做那些不关己的事,殿白熙已经死了,那他就在南市好好活着得了,等着去下一个位面。 ------------ 第三十四章:是缘命中注定 回到南市之后封齐搬回了宁家,并且开始插手宁氏集团的商业事务。 也只有接触到商业时,他能找到曾经活着的感觉。他喜欢商业上的尔虞我诈,喜欢把一切都掌控在手中,喜欢征服一个又一个项目的成就感。 哪怕这样他会觉得很累,可就是因为累才能证明他暂时是活着的,而不是在宇宙间沉浮没有始末的孤魂野鬼。 南市中心医院。 自木古村出来,大家都没有再联系过,谁也不提深山里发生的事。 辽锦明因为背上那一刀已经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因为开学临近才不得不提前出院。 中午,阳光从窗外投进病房,柔和的附在男人的身上。男人靠在病床上,手里翻看着一本小说,每看一页男人的眼角就要抽搐一次。 小说都是顾寒池在网上限定的耽美小说,美曰其名用来开导辽锦明,辽锦明宠着顾寒池便就翻着看了,但是看到内容之后,辽锦明唯一的感觉就是――没有爱,只有性,全是深情虐恋,要不就是攻宠受一路牛逼呵呵到底。 男人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假啊!太假了!要是顾寒池那么贱受他肯定第一个捏死顾寒池,何况他看起来像渣攻吗?而且顾寒池不需要野鸡变凤凰吧?他也没有那么霸气的身世吧?天凉王破什么的,辽锦明表示他做不到。这些小说根本就是毫无逻辑好不好? 怕辽锦明伤口发炎,便吃不了味道重的东西,医生就禁了辽锦明的口,只能喝粥吃馒头稀饭。 当顾寒池提着粥进入病房时就看到男人果真拿着他买的书在看,他心中微暖,脸颊爬上粉色的红晕,却还是故作镇定的走到床上,将粥放到床头柜上,一一打开。 辽锦明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看着顾寒池,挑了挑眉,眼里看不出的深沉。 因为病房来的只有顾寒池,每天都是闲着无聊,所以这一个多月男人都没戴过有些碍事的眼镜。 此刻男生深邃的目光落在顾寒池身上,那双眼睛黑的如同宇宙间的漩涡,能够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感觉到视线,顾寒池的动作有些僵硬,他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回过头去看着男人的眼睛,“你看我干什么……”却在下一秒陷入男人深邃的眼眸中,无法回神。 辽锦明发现顾寒池最近更傻了,你看吧?这不又傻了?有时候他都想让顾寒池去检查一下脑子,反正正好就在医院里。 辽锦明沉了沉目光,一把将顾寒池拉到病床上,翻身将顾寒池压在身下。 傻瓜终于回神,僵着身子看着男人,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你!你想、想干什么!” 口上这样问,那不过是因为紧张,心里却开心的不行,这可是一个多月来第一次和男人去此亲密。 辽锦明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凑到小傻瓜耳边,轻轻撕咬着顾寒池的耳朵说,声音低沉沙哑:“不是做你想我做的事吗?你买的书上教的。” 刷的一下,顾寒池脸红的像煮熟的虾米,他用力推着身上的男人,“不行!这里是医院,你强迫我是犯法的!再说我怕疼……”说到最后一句顾寒池的声音细弱蚊虫。 辽锦明才不管顾寒池怎么想,抓住顾寒池的双手固定在头顶,恶趣味的看着顾寒池可怜兮兮的小眼神,努力忍住心里的笑。 小傻瓜在想些什么呢?自己不过是学学小说里攻霸道的吻受而已,这家伙怎么就想到那么歪去了。 “你不能在这里要我……”顾寒池乞求的看着辽锦明。 “噗嗤――”男人终于笑喷,低头蹭了蹭顾寒池的额头,眼中带着无限宠溺和纵容,“小脑袋里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就那么想要吗?我看起来很禽兽吗?你就确定我对着男人硬的起来吗?你就这么快领悟到了你要作为受的命运了?” 顾寒池瞪大眼睛看着男人,被男人噎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几天他无数次见证了男人的恶劣行径,没想到还是中计了。 辽锦明轻叹一声,放软身体压在顾寒池身上,松开固定顾寒池的手,轻轻搂住身下人的腰,将头埋在顾寒池的脖颈间。 顾寒池迷茫的看着天花板,伸手反搂住辽锦明。男人态度总是让他心慌,有时好像也是喜欢自己的,有时却又那么虚无缥缈,比如现在。 “辽锦明,你很累吗?”顾寒池心中一阵阵锥痛。 “傻瓜,”男人轻轻的开口,“我喜欢你。” 顾寒池觉得自己一直和辽锦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自己永远也走不进辽锦明的世界。顾寒池觉得只要自己努力,辽锦明一定可以喜欢上自己,但一定不是现在。 可没想到惊喜来的就是那么快,辽锦明竟然说喜欢自己。 “傻瓜。”男人认真的呼吸着顾寒池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清香。 记得大学时,第一次见到顾寒池时第一感觉是想狠狠的揍一顿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但谁又知道后来竟然成了自己唯一的朋友,现在又成了自己的爱人。感情的事谁又说得准呢?他和顾寒池不过是不打不相识。 “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傻瓜?”一想到这顾寒池心里就一股气,“小爷我以前是那么的聪明,都是你整天敲我脑袋,骂我傻瓜,笨蛋,呆子,给我骂傻的!” “笨蛋!”顾寒池话刚说完,一个爆栗就落了下来。辽锦明从顾寒池身上起来,靠着床头老神在在的看着顾寒池,“我饿了。” “你自己有手!”顾寒池愤愤的瞪了辽锦明一眼,还是认命的下床去端起粥来喂男人,这一个多月都是这么过来的,顾寒池早就习惯了伺候男人,也喜欢服侍自己喜欢的人。 辽锦明弯起眼角露出一个让顾寒池心神荡漾的笑容。男人顺从的吃下顾寒池喂来的粥。 其实,说辽锦明愚笨,不通感情,顾寒池又何尝不是? 曾经,辽锦明给他的每一个爆栗,每一个嫌弃的眼神,每一句嘲讽的低骂,里面包藏的无限纵容和宠溺,他顾寒池可又知道?不论爱不爱,他顾寒池对于辽锦明来说也是最特别的,就像辽锦明对顾寒池来说。 好在顾寒池不是一个胆小的人,辽锦明对他的包容常人无法想象,所以顾寒池和辽锦明才能如此没有心里压力的接受对方。 “笨蛋。”辽锦明看着顾寒池低头去吹勺子里的粥,低低的骂道。他又不是女人,还怕烫吗?何况粥也冷了好一会儿了。 顾寒池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低头吹着粥――辽锦明,这个世界上我就只做你一个人的笨蛋,你把我变得这么笨,可要负全部责任啊! ------------ 第三十五章:剧情崩坏 “嘭!” 男人重重地将手里的高脚杯砸成粉碎,喝的半醉的男人站在房间像一个疯子般对着空气叫骂:“009!009!你个废物!你给出来!不是你说宁书丞和殿白熙在一起更危险吗!怎么到头来宁书丞没死!就连辽锦明都没死! 辽锦明怎么没死!殿白熙的尸体我也没有得到! 009!你给我出来!” “主人,”空气里响起轻轻的叹息,“这个我也没有料到,我想我们大概被法则注意到了,在木古村时我被法则之力打伤,现在需要休眠,剧情主人你也知道,我会在主人死后出来带主人去下一个位面。” 当然,009说的是假话,它不过是被封齐偷袭才受伤的。至于去下一个位面?想都别想!它现在还虚弱呢,哪里有能量带男人去下一个位面!等到男人在这个位面死了后它就可以吞掉男人的灵魂,用来弥补自身的虚弱!要知道灵魂可是大补,不然111为什么要为了复活白天收集灵魂? “009!009!你给我出来!”说完009便陷入沉寂,任凭男人怎么喊叫也不在回答。 “他妈的!”男人一拳捶在玻璃桌上。 这个位面本来的剧情应该是―― 宁书丞带着女朋友和朋友一起去旅游,结果被困在木古村,然后夜秋寻死了,殿景词死了,李檀露、朱如烟、江弦也死了,最后辽锦明为了救顾寒池不成双双赴死,逃出去的只有于心儿、宁书丞、临风三人,三人在回南市的路上遇到了原段修,便跟着原段修去了启市拜师。 这才应该是原本的剧情,夜秋寻没死,顾寒池没死,这就不说了,连辽锦明那个人精都没死! 在原剧情中,宁书丞一路人能活着出来就是靠辽锦明!这么关键的人物竟然没死! 对付一个被法则眷顾的男主就够他吃力的,要是再加上辽锦明,他怎么可能是对手嘛! 不行!不行! 男人深吸一口气,好在他现在还有机会,殿白熙的尸体被宁书丞带了回来,只要得到殿白熙的尸体练成鬼器,在联合鬼君他还是有机会赢的! 这样想着,男人就拿起钥匙披上外套快速的出了门。 墓园。 阴风瑟瑟,草木稀疏,满园碑坟。 封齐坐在石板上,静静的盯着墓碑上的照片。 照片上是青年内敛的微笑,青年笑的清淡,掩盖不了眼中的小心翼翼,一看就是一个乖巧胆小的人。 封齐抬手去触摸青年的眉眼,想象着青年活着时那美好的触感,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低声说:“白熙,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我会娶你的,哪怕是冥婚。 就算不娶殿白熙他又能怎么样?难道娶一个女人?殿白熙这么喜欢宁书丞,他封齐也不想谈婚论嫁,不如替原主了却殿白熙这段痴情,让殿白熙九泉之下不要留下遗憾。 封齐起身想要离开,一转身却发现身后站了一个人。 一个多月都没人来看殿白熙,现在来干什么?封齐眸光一沉,看着江弦问:“来看他?” 江弦随意的扫了殿白熙的墓一眼,然后看着封齐,面带担忧的说:“我是来看你的,殿白熙的死对你来说打击不小。毕竟他也是你的人了,怕你太伤心,做兄弟的当然要来看看。” 封齐刚想说谢谢,却见一个妩媚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来,对着封齐抛了一个媚眼:“经理,总裁叫您回去开一个紧急会议。” 封齐对女人的风情视若无睹,朝着江弦点了点,就离开了。 江弦意味深长的看着和女人离开的封齐,没想到宁书丞接管了公司,这样宁书丞就会一直留在南市了吧?哪里还有时间去启市做什么猎魂师? 南大。 终于开学了。 学生们拖着大包小包缓缓行入校园,脸上露出对假期的留恋。 辽锦明手里抱着一本厚厚的莎士比亚语录,银丝眼镜重新戴上。顾寒池与辽锦明保持着二十厘米距离,紧紧的跟着他。 “辽学长,我、我……我是韩玉,我喜欢你好久了!这个送给你!”一个身穿粉红色裙子的女孩突然跑上来告白,说完深深地低下头,将手里的淡蓝色信封递出。 就知道招惹桃花!顾寒池狠狠地瞪了辽锦明一眼。 辽锦明推了推眼镜,他表示自己听到了磨牙的声音。 辽锦明一如往常露出一个绅士的笑,说:“谢谢你的喜欢,可是我并不喜欢你。” 什么!顾寒池瞪大了眼睛看着辽锦明,不要告诉他辽锦明一直是这样拒绝女孩子的!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吧?他倒是知道有很多女孩喜欢辽锦明并向辽锦明表白,可也用不着这样冷漠吧?这么冷酷无情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多女孩前仆后继。 顾寒池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番辽锦明脸上的笑,真不知道这群女孩是怎么从辽锦明这个没有一点温度的笑容里看出温柔来的。女人果然是很神奇的动物。 “那个……”顾寒池看着女孩发红的眼眶,有些于心不忍,“你别介意啊,辽锦明他人就这个样子。其实……其实是因为辽锦明已经有爱人了!” “我当然不介意!”女孩抬头狠狠的瞪了顾寒池一眼,“什么辽学长就是这个样子?辽学长哪里不好了?你懂不懂绅士?哼!”数落顾寒池一番后,女孩又对着辽锦明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辽学长,祝你幸福,以后我会远远的看着你幸福的!”说完女孩转身就跑,一边跑还一边抹眼泪。 顾寒池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不过就是心疼女孩想安慰她几句嘛,怎么变成他是恶人了?怎么这女的看起来比自己还脑残? 总结之后还是因为――该死的辽锦明太招花引蝶。 顾寒池双手环胸,目光凌厉的盯着辽锦明:“辽锦明,你怎么不知道怜香惜玉啊?都把别人弄哭了,太没有绅士风度了!” 辽锦明挑眉,敲了一下顾寒池的脑袋:“好像在她眼里你比我还不绅士吧?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去安慰她?你可不要后悔。” “谁稀罕!才不会后悔!”顾寒池骄傲的撇开头,却还是掩饰不住发红的耳朵。 辽锦明好笑的摸了摸别扭的小笨蛋的脑袋瓜子,无奈的开口:“走了,要在校门口当招牌吗?” ------------ 第三十六章:死亡再起 辽锦明和顾寒池去提交报名表时发现学生会会长已经换人了,现在坐在办公桌前的是一个高高瘦瘦满身酸腐书生味的小男生。 那小男生见到辽锦明走来连忙起身对着辽锦明鞠躬,热情的招呼:“辽学长您来了,辽学长您好,这边请坐。” 辽锦明虽然在学校既不是学生会委员,也不是学生会成员,但是却也是南大的风云人物。每个大学总有那么几个风云人物,宁书丞是,辽锦明也是。 都是读大学的人了,对人际圈当然非常看中,对人才自然也特别敬重,谁不想多认识几个富二代宁书丞?谁不想身边有几个智多星辽锦明? 辽锦明对着小男生疏离的笑了笑,推了一下眼镜,也不上男生招呼的地方坐,只是将学生报名表放在办公桌上,“不必了,多谢。” 说完回头就走,一回头却看到封齐同样走进来,身边跟着一个社会精英打扮的女人。 辽锦明这会儿也不走了,站在这里看封齐要干什么。他听说宁书丞已经在开始慢慢的接管宁氏企业,又想到顾寒池让自己看的那些书,还别说,宁书丞真有那么一股男主气势,家世有,又冷漠,不是活脱脱的男主范例是什么?自己呢――看起来充其量是个跑堂的。 封齐带着秘书走到小男生跟前,他也不开口,就只是冷冷的看着小男生。 小男生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站在原地看着封齐也不知道该怎么招呼,只是冷汗不停的往外面冒。 还是那女秘书看事,笑的和蔼可亲的对着小男生说:“我们经理是来提交自由上学表的,希望学生会会长你同意,你放心,不会当误学习的,保证每次考试年级前十。” 女秘书本来想说年级第一的,可是想到经理学校的资料,辽锦明也不是一个等闲人士,干脆就说了前十。经理年纪也还小,她觉得还是不能太累了。 “好好!好好!”小男生哪里有拒绝的余地,连忙接过女秘书递过来的申请表签了字。 见封齐完事之后就要走,辽锦明上前拦住封齐,笑着说:“怎么突然接手公司了,以前你不是不喜欢这一套吗?” “经理是总裁唯一的儿子,早晚有一天要接手总裁的事业,早点接手……”也好。 女秘书听见辽锦明这样问连忙回答,语言中无处不透露出巴结和讨好封齐。可辽锦明问的是封齐,哪里需要别人来多嘴,就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朝着女秘书扫去,那女秘书吓得立刻闭了嘴。 因为秘书太过于多事,总是想显得自己与上司关系多好般来炫耀,以及刻意的讨好,让封齐不满的沉了沉眸色,这样的人一心讨好巴结,哪里是什么会做事的人? 辽锦明不懂商业里的弯弯绕绕,但也看得出来这个秘书就只有一张嘴巴,不是个会做事的,估计宁父是用来监视宁书丞的,也不知宁父在想些什么? 就在辽锦明在猜测宁父什么用意时,封齐冷冷冰冰的说,“伤好了吗?” “啊?”辽锦明回神,点点头,“好的差不多了,没什么大碍。倒是你啊……” 辽锦明语意不明,只是隐晦的看了一眼还在辽锦明余威中忐忑的女秘书一眼,他相信能和他成为对手的宁书丞一定不是傻子。 果然,封齐点了点,对辽锦明的态度也温和了很多:“我没事,我做事自有我的打算。”与别人做苦力?怎么可能?原主在商场上是一个没有一点基础的人,他不过是借用宁氏来拓展自己的人脉,到时候建立自己的商业帝国,宁氏对他来说不过是芝麻糊,不足挂齿。 辽锦明耸了耸肩,调侃道:“日后还忘你多多关照。” “一定。”封齐勾唇轻轻一笑,这个位面不论是临风还是江弦都是原主的朋友,只有辽锦明是自己穿过来之后交的朋友,而他封齐相信自己的眼光。 辽锦明看着封齐的笑容微微一愣,而后抬手捶了捶封齐的胸口,“好兄弟,咱们就是不打不相识啊!” “不打不相识。”封齐再次笑了笑。 顾寒池目光来回的在辽锦明和封齐两人之间游荡,心中一股满满的自豪感――他喜欢的人就是这么优秀,交的朋友也是这么优秀! 女秘书看到辽锦明和封齐之间的互动,一股懊恼油然而生。刚才她看经理对这个人态度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也就以为两人只是简单的认识而已。没想到两人感情这么好,自己做的事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啊!!!死人了!!” 就在辽锦明同封齐寒暄时,学生会办公室外突然传来女生的尖叫,随着一人的喊叫,之后尖叫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外面吵成一团。 辽锦明与封齐对视了一眼,连忙出了学生会。 学生会办公室外有一棵大柏树,在那棵大柏树上挂着一具尸体。柏树被折断的枝丫有手腕粗,正是那手腕粗的断枝处从尸体的后脑勺插入,又从额头刺穿而出。红红白白的脑浆混着血液沾了尸体一身。 围着尸体的学生分分扶着胸口跑到一边去呕吐。 明明刚才他们进入学生会时都好好的,怎么这么一会儿工夫死了人不说,尸体还窜在了树枝上。 到底是什么? 封齐眯着眼睛打量着混乱的人群,在人群的最外围他看了――临风! 当然,看到临风并不稀奇,关键是临风脸上那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神情――看起来就像饱餐之后的餍足! 感觉到一股冰冷的视线投来,临风回头对上封齐的目光,在相隔十几米人群的距离,临风对着封齐挑衅一笑,然后转身离开。 见临风离开,封齐连忙绕开人群追去。辽锦明见状连忙去追,却被一股力道拉住,他回头看了顾寒池一眼,一把牵起顾寒池追了上去。 女秘书呆呆的看着辽锦明和顾寒池的身影,她已经在社会上打拼四五年了,看人看事还是有一定眼色,而这两个拉拉扯扯的男人一看就不简单。公司有很多国外项目,她也没少去,对同性恋国内排斥可是国外是尊重的。 这两个男人竟然是情侣关系! 女秘书感觉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男人和男人……想想都觉得――让人倒胃! ------------ 第三十七章:坟墓被掘 临风走的很慢,他一点也不着急,只要从那该死的木古村出来,他就自由了,而这天下除了木古村的聚阴大阵可以困住他,其它的东西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 他还要感谢宁书丞他们给了他逃出来的机会呢,呵呵,从此他就自由了! 封齐追上临风时,临风正在学校小树林的小河边站着。 临风仿佛背后长了一双眼睛般,封齐刚刚停下来,他就转过了身来,用睥睨一切的眼神看着封齐:“不错,够聪明!” 临风刚说完,辽锦明和顾寒池也到了,他又看向辽锦明开口:“你也很聪明,木古村时,我可是很佩服你的伸手,不过现在出了木古村,没有聚阴大阵的压制,我可不怕你们。” 什么鬼东西?临风这家伙在说什么?与临风并不熟悉的辽锦明一脸懵逼的看着临风,临风不会疯了吧?宁书丞就连殿白熙死了都没有疯,临风这小子怎么疯了?不会吓的吧?那小子不像是胆小的人啊! 顾寒池虽然也是一脸懵逼,但是他的目光都在辽锦明脸上,辽锦明这样的表情可是难得一见的,不能错过。 “他早就不是临风了!”封齐慢慢走到辽锦明身边,冰冷的眼神紧锁临风,“在木古村里,李檀露失踪那天临风从山上下来,那个时候临风就不是原来的临风了。” 什么临风不是原来的临风了?那不还是临风吗?辽锦明觉得自己智商不够用了,他的智商也会不够用?呵呵! “你是怎么知道的?”临风皱了皱眉,真没想到这个宁书丞竟然发现的那么快。 “临风虽然心直口快,但是最看中兄弟,而你连看我的眼睛都不敢,李檀露和殿景词失踪,若是临风本人,他一定是最着急的!”就你那态度?也只有不熟悉临风的人看不出,却瞒不过封齐和原主对临风的了解。后面的话封齐并没有说,他不想同这个假临风废话。 “呵呵!呵呵哈哈!”想不到自己竟然被一个人类小看了,假临风低低的笑着,“我确实不是临风! 我是玉珞琁!但是就算你们知道又能把我怎么样? 宁书丞,告诉你一个小秘密,你的身边有一只厉鬼呦。 哈哈哈哈!阿哈哈哈哈……” 玉珞琁笑着笑着,突然消失在原地。 顾寒池小心翼翼的瞅了瞅封齐身边,紧紧的贴着辽锦明,轻声问:“有厉鬼缠着书丞吗?不会是骗我们吧?” 辽锦明不回答,担忧的看着封齐。 竟然跑了,留在这里我们恐怕也不是对手,那个学生是临风……玉珞琁杀得没错了,可是他为什么要杀人? 封齐揉了揉眉心回头对着辽锦明说:“我们将木古村的东西带了出来,看来闯大祸了。” “玉珞琁是什么东西?一个死掉的人吗?听起来不像,那个聚阴大阵除了养鬼养尸似乎就是用来镇压他的。” “他没有动我们,”封齐顿了顿,“但他一定能够杀了我们,可他为什么放了我们?要是我的话,一定马上杀了知道我秘密的人。” “不明白。”辽锦明推了推眼镜,“那可能是杀不了我们……那——他说的厉鬼……”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也没有必要骗你。 “已经证明这个世界是有鬼的,估计是张雪吧。”反正现在自己应该不会有事,张雪毁容时可是说过做鬼也不放过我的呢!封齐不屑的轻笑一声。 辽锦明看着封齐漫不经心的样子,心中更加担忧,想了一下提议道:“开学我们是要学校住一个月的,要不我们几个住一个宿舍吧,把秋寻也叫上,大家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你公司里的事就先放一放,先把眼前的事解决再说。” “不用,”封齐摆摆手,“我会和你们住一个宿舍的,工作的事我可以在网上处理。” “那好吧。”辽锦明就是提个建议而已,封齐不愿意他也不能强求不是? 三个人在小河边站了一会儿,顾寒池突然惊呼一声,将封齐和辽锦明两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他身上。 “惨了!惨了!那天鬼祭时那个村长不是说什么殿白熙是难得的极阴之体吗?我觉得殿白熙对鬼怪来说一定很特殊。 你们想想,那个假临风,既然已经从木古村出来了,为什么不去逍遥自在,非得跟着我们啊? 他……他会不会是为了殿白熙的……尸体?” 顾寒池的话就像一个晴空霹雳,炸的封齐和辽锦明身体发寒。说实在的,谁会去注意这些细节啊?可是当这样的细节被人提出,它还真有这种可能! 封齐眉头都要打成结了,这个谜团必须解开,木古村的事还没有完,要是木古村的事情不了结了,那在这个位面一辈子,他封齐也别想安宁。 “走!墓园!” 墓园离学校有很长的一段路,驾车去也需要一个多小时。 现在虽然已经入秋,但是炎热的天气却没有一点秋天的味道。 封齐三人下了车顶着炎炎烈日爬上山头,到墓园时已经是汗流浃背。 墓园要比其它的地方凉爽。 三人快速的走到殿白熙坟前,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殿白熙的墓碑被推到在地,坟土被挖的到处都是,封齐亲自挑选的金边棺材被砸的七零八落。 封齐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被挖的坟,男人平静的可怕。 顾寒池看着封齐眼中的杀气,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心中也是暗恨啊——真不知道老天怎么这么不公平,书丞喜欢的人刚刚死了,埋了没两个月,现在坟都被挖了。 好好好!一个个的都挑战我的底线,连坟都敢掘!我封齐若不将你们挫骨扬灰,名字就倒过来写! 相对于封齐的愤怒和顾寒池的迷茫,辽锦明倒是要镇定的多。他走到被挖到一边的泥土旁蹲下,伸手捏了捏,又看了看四周,说:“泥土是新翻的,只有一个人的脚印,掘墓者一个人来运尸体,应该走不远。 我们去问问看守墓园的人,他肯定知道有什么人来过。” 封齐盯着金边棺材沉思了一会儿才点点头。 ------------ 第三十八章:启市转校生 事实总是不如人意。 封齐三人在墓园看守室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看守人。 封齐坐在看守室的椅子上重重叹了一口气,有些颓废的说:“我们去四周找找吧,也许看守人在扫墓也不一定。”他从来没有这样迷茫过,做什么都被别人捷足先登。 辽锦明看着封齐那个沉重的样子就知道封齐在想什么,现在他也是这种感觉,但是想想也没什么,他们不过是一个凡人,拿什么去预知鬼神的行为。 三人从墓园最里面朝着外面找,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还是没有看守人的影子。 就在这时,封齐脚下一顿,紧紧的盯着地面。在地上有许多米粒大小的红色斑点。 辽锦明看封齐停下,也注意到了地上的红色斑点,他心中一沉,蹲下捻了一点泥土放在鼻尖嗅了嗅。 嗅完之后辽锦明取出纸巾擦尽手指的泥土,起身,缓慢的说:“是血,恐怕看守人已经被灭口,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否则一会儿警察来了就说不清楚了。” “辽锦明……”顾寒池紧紧的抓住男人的手,不安的看着男人,“我们怎么办?”原本他以为只要离开木古村就可以好好的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没想到那些东西会追到这里来。 “没事的,不会有事的,木古村我们都闯了,还怕这些吗?”辽锦明一把将顾寒池搂进怀里,轻轻的安抚,也不管封齐什么看法。 封齐倒没什么看法,只是抿了抿唇,说:“我们都会好好的。” 现在殿白熙已经死了,辽锦明和顾寒池是他要保护的人,若是那些东西敢动辽锦明和顾寒池,他大不了立马脱离位面,就是拼了一切也要弄死这个位面的法则! 是位面法则又如何?那也不能动他封齐的东西! 顾寒池现在对这个冷冰冰的宁书丞没有曾经那么讨厌了,与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宁书丞相比他还是更喜欢现在的宁书丞。 听到封齐这样说,顾寒池朝着封齐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嗯,我们一定可以活下去。” “嗯。”封齐从来不会对自己的人吝啬,见到顾寒池对自己笑,封齐也笑了笑。 还是这样的宁书丞好。顾寒池靠在男人怀里看着宁书丞嘴角的笑意。这样的宁书丞就算是冷漠一点,也不让人讨厌。 南大出现的人命案只沸腾了三天不到,很快便被校方镇压下来,以自杀做了了结。尽管没有几个学生相信,却也不敢再说什么。 也便是因为这个学生的突然死亡,将每个学校都有的鬼故事再度兴起。 什么红衣学姐,白衣学妹,钢琴室的学长,画室的学弟,厕所吊死鬼,楼道踩死鬼……零零种种,数不胜数。 “啊呀,你知道吗?晓悦昨天在厕所看到一周前那个杀死邱玉的女鬼了。是不是啊,晓悦,你来给大家说说!” “嗯嗯,我……我确实看到了。 昨天晚上我起来上厕所时,那月光从窗外……” 辽锦明抱着一本书认真的翻阅着,封齐呢就摆着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的不知道在干什么。顾寒池一只手的撑着下巴,另一只手转着笔,半眯着眼睛听着远处的女生八卦鬼故事。 顾寒池很好奇女人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明明很害怕,却天天要说这些,编出种种故事来娱乐大家,还自称自己经历过。这样的弥天大谎,女生究竟是怎样坚持下去的。 顾寒池正听的津津有味,那些女生却突然禁了声,纷纷朝着门口看去。 班主任正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百褶裙的女孩和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 女孩长的很漂亮,一双丹凤眼间就转着数不尽的风情,男孩也很帅气,穿着黑色短袖。 “啪啪!”班主任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将注意力集中过去,然后才说,“今天我们班从启市转来了两位同学。”说着指了指女孩,“这位同学名叫薛满霜,”言罢又指向男生,“这位同学叫白恺。” 台上班主任介绍完下面就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还有一些男同学对着台上的女生吹起口哨来,企图吸引女孩的注意力。 “屌丝!”顾寒池不屑的撇了撇嘴,明明这个班各个都是学霸,却还是逃脱不了有屌丝的命运。 辽锦明听到顾寒池嘀咕,放下手里的书给了顾寒池一个爆栗,“别人惹你了吗?干嘛骂人?”就爱惹事,别看这个班都是学霸,学霸也有混社会的啊!那些人当然就是顾寒池口中的屌丝。辽锦明当然不怕那些人,就是嫌麻烦。 “别敲我!”顾寒池狠狠的剜了男人一眼,“敲傻了下次期中考试我被这个班刷下去找你负责!” “哎,服你了,好了好了,痛不痛?”辽锦明关心的看着顾寒池,打顾寒池已经是他的一个习惯了,他都是下意识的就想敲顾寒池,这让辽锦明心里有点小小的内疚。 “不……不疼!我又不是女人!”顾寒池不自在的转过头,脸颊发烫,心里暗道,还好没有人注意,要是被别人看到了还指不定怎么说呢。不过辽锦明这样毫无顾忌的关心自己,那不是也证明辽锦明是认真的,不是同我试试了?至少已经开始认真了。 想着,顾寒池又悄悄的回过头去看男人,男人又抱着书看了起来。 辽锦明怎么可能不知道顾寒池在看自己,也就由着顾寒池胡思乱想了,反正他是见过小傻瓜的强大脑洞的力量的,还是不要招惹比较好。 教室里所有的人都望着讲台,只有最后一排的三个人无动于衷,自然就吸引了讲台上薛满霜的目光。白恺是男生,男生都是粗枝大叶,就算看到也不会在乎,而班主任早就见怪不怪了。 辽锦明和顾寒池的互动薛满霜自然是看在眼里的。 即使隔了这么远看不清辽锦明的长相,可那周身的气质也不俗,人又能差到哪里去?从刚才辽锦明和顾寒池的打闹中,薛满霜发现这个男人不仅气质好,人也平易近人,若是作为男朋友妥妥的大暖男,还是一个不失浪漫的男人。 这一刻薛满霜有些心动,她想,自己也不能白来南市一趟,一定要把这个好男人追到手! ------------ 第三十九章:顾寒池被揍 封齐在键盘上跳动的手微微一顿,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祝你幸福,兄弟。 这时班主任早已经噼里啪啦的讲了一大堆,看到薛满霜走神重重的咳了一声,这时薛满霜才回神尴尬的笑了笑。 班上有不少女同学顺着薛满霜的目光朝着封齐几人看去,接着毫无意外都不屑的撇了撇嘴。 一看就是这个女同学看上宁学长和辽学长其中一个了,也不看看两位学长都是什么人。宁学长是有钱有势的富二代,辽学长虽然家世不如宁学长那也是不能小瞧的好吗? 班主任看台下的女同学对薛满霜充满敌意,只能无奈的在心里叹气。辽锦明和宁书丞的优秀他是知道的,女孩子嘛,谁不喜欢优秀的男孩,可是人家男孩就看不上,这些女孩就慢慢将这些得不到的东西给神话了。 “好了,以后白恺和薛满霜就是我们班的同学了,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同学。 薛满霜,你就和赵晓悦她们住一个宿舍,白恺你就住男生三号寝室。” 班主任刚刚说完,白恺就皱了皱眉,不解的问:“一个宿舍八个床位,我记得三号寝室已经住了七个了,而七号寝室才住四个人,为什么不把我安排到七号寝室?” 班主任被白恺的堵了一个措手不及,只能冷着脸说:“我让你住那个寝室就住那个寝室!” “七号寝室根本没有人,我要住七号!人多了我不习惯!”白恺脸色冰冷,要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狗眼看人低! “哎……”台下一片唏嘘,纷纷将目光投向封齐三人。 白恺还有什么不明白,讽刺的咧了咧嘴,“原来是有人独占了啊!作为班主任你就这样纵容着这些二世祖?” “什么二世祖!你嘴巴放干净点!”顾寒池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凶神恶煞的瞪着白恺,“自己不满意就见不得别人好?” “哼!你们单独住一个寝室难道不是仗势欺人吗?你们就与众不同吗?寝室是你们的吗?你们凭什么霸占着?” 看戏的同学暗自咬牙,这个人一来到这里就来数落两位学长,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非得把自己说的那么清高。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仗势欺人!”顾寒池心中冒火,可他又不会吵架,脾气也容易着火,这个全班都知道。 但是白恺不知道啊,他见顾寒池说不过自己,就觉得占了理,继续说:“没仗势欺人我为什么不能住七号寝室?你们这些二世祖以为靠钱就能得到一切吗?就是拿钱进了这个班二世祖永远是二世祖,渣渣永远是渣渣……” “你他妈的闭嘴!” “啊――你竟然打人!真不愧是二世祖!” 顾寒池管他三七二十一夺过辽锦明手里的书就朝着白恺砸去,不偏不倚刚刚砸中。 “我打你怎么了!谁叫你嘴巴那么贱!” “怎么你还想打架!”白恺早就火了!这个人粗暴的简直不可理喻! “怕你!打啊!” 说着顾寒池就撸起袖子绕过辽锦明和封齐冲过去,那边白恺也撸着袖子冲了过来,两人就在教室中间打成一团。 班主任看到情况早就离开了,大学生不像高中生,有些人老师管不了,而且宁书丞和辽锦明都在,事情也不会太糟。 辽锦明双手环胸看着顾寒池和白恺两人你一拳我一脚,挑了挑眉。 封齐也停下的键盘上的手,看着扭打的两人对着辽锦明说:“不心疼?寒池可是处在下风的。” “他啊,就是太冲动了,不吃点亏是不会长记性的,每天风风雨雨,逮到谁就是拳头解决。再说了,这白恺下手也挺有分寸的,都避开了寒池的要害。” “他能改的了吗?要不是看白恺骂你,他能去揍他?”封齐有些不赞同。 “哎。”辽锦明叹了口气,“就只有拿他最没办法。”说着起身朝着打架的两人走去。 封齐摇了摇头,继续操作电脑。 是啊,你就拿顾寒池最没办法,可是谁叫你喜欢他呢?顾寒池脾气再火爆,在你面前还不是乖乖的,只是偶尔闹闹小脾气。哪里像自己,一个没有心的人,永远也不可能正真爱上谁,就连对齐浩轩恐怕也算不得爱吧? 顾寒池咬了咬牙,继续缠着白恺,坚决不肯认输。白恺都快烦死了,这个人打也打不过,就是不肯认输,他又不想把人打伤,就算是再讨厌一个人,他白恺做事向来也是公平的,从来不恃强凌弱。 辽锦明看了看顾寒池眼角的淤青,心中略微复杂,真不知道拿这个惹祸精怎么办。他抬手一把将顾寒池拉进怀里。 “放开我!看我不打得他满地找牙!”顾寒池挣扎着,死命要往白恺面前冲。 辽锦明哪里会给他机会,将顾寒池搂的紧紧的,不着痕迹的捏了捏顾寒池的腰,瞬间顾寒池的身体就软了下来,沉默的看着辽锦明,通红的脸颊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把别人打的满地找牙,我看满地找牙的都快成你了。”依旧习惯性的一个爆栗落到顾寒池头顶。 顾寒池安静下来后辽锦明才看向白恺,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个绅士的笑:“同学,七号寝室的所有位置的住宿费用我们都给了钱的,算不上仗势欺人吧?你不喜欢打挤我们也不喜欢和陌生人住,所以还请另寻高明。” “你!”白恺瞪着辽锦明,“你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啊!” 辽锦明只是笑了笑,搂着顾寒池朝着位置走去。 看着辽锦明的后背白恺握了握拳头,这个人根本就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自己刚才所有的行为,在一个人的对比下就像一个笑话! 薛满霜眼睛亮亮的,目不转睛的盯着辽锦明,真是太有风度了,可惜不知道叫什么,没事,来日方长。 没有人多想顾寒池和辽锦明的亲密程度,在大家眼里辽锦明不过是关心朋友,谁不知道辽学长温文儒雅,和顾寒池是最好的朋友? 顾寒池贴着辽锦明的胸膛一边走一边小声的说:“那个启市来的女生眼睛都快黏在你身上了。” “怎么?吃醋了?” “谁吃醋!” “呵呵,我吃醋好了吧。” “哼!” “乖。”真是幼稚。 回到座位上,辽锦明看着顾寒池脸上的淤青,还是心疼的抬手帮他揉了起来。 “疼!你轻点!” “刚才打架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疼?”口头上这样说,手上还是放轻了动作。 “你管我!”还不是因为你! “好好,不管。笨蛋。” 这时,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哇,辽学长好温柔哦,做辽学长朋友都有这么好的待遇,不知道做女朋友怎么样?哎,就算不做女朋友做朋友也知足了……” 顾寒池听到女生的声音嘴角一扯,想笑就扯到了伤口,紧接着头顶一痛,就听到男人说:“笨蛋!别动!” “不许敲我脑袋!辽锦明!” ------------ 第四十章:漆黑无尽的楼道 夜里,宿舍的白炽灯柔柔的,空调的冷气让人格外舒服。 因为白天发生的事,顾寒池一天都没有笑过,而且可恶的辽锦明竟然也不知道哄他,就只会敲他脑袋! 顾寒池无聊的躺在床上玩着手里,他同辽锦明置气已经一个下午了,那个木头脑袋那么厉害竟然都不给他报仇……顾寒池觉得不提也罢。 一股尿意突然涌了上来,顾寒池连忙起身,刚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了今天白天时班上女生讲的鬼故事,吓得一个哆嗦转身想要叫辽锦明陪自己。可一想到自己正在和辽锦明冷战又缩回了脚――但是,显然辽锦明不认为有什么冷战,都是顾寒池单方面的。 顾寒池深吸口气,告诉自己――哪里有什么鬼?就算有鬼也是在女生宿舍,管男生宿舍屁事!虽然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自我吹眠了一会儿,顾寒池才打开门走出去。 夜秋寻听到关门声,知道顾寒池已经出去后,才看向桌子边看书的辽锦明,问:“锦明,寒池今天闷闷不乐一天,你们发生了什么?” “能发生什么?”辽锦明合上书,“谁知道他脑袋瓜子里整天在想些什么?” “你也太不负责了吧?”夜秋寻不满的抱怨,“你们在谈恋爱呢,你应该多哄哄他。” “他又不是女人。”辽锦明觉得夜秋寻的建议简直是莫名其妙,要是顾寒池像一个女人一样,他一定一脚就踹了,他可不喜欢娘娘腔。 “嗯。”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封齐眼睛也不挣的开口,“锦明说的对。其实锦明和寒池现在的相处方式很好,何必刻意改变,爱情嘛,轰轰烈烈的都不长久,还是平平淡淡细水流长的好。” 封齐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更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是,这个位面他是真正将辽锦明当成朋友来看的。 夜秋寻撇了撇嘴,不再说话,听书丞这样一说又是那么回事,反正他不懂,那就不说了。 “啪嗒、啪嗒……”顾寒池一个人忐忑的走在楼道上。 楼道里的灯都是声控的。顾寒池每六七步亮一盏灯,身后的灯紧接着熄灭。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每走一步顾寒池都在心里数一步。 八百六十四步,八百六十七步……不对! 顾寒池眼皮一跳。厕所明明离寝室那么近的距离,按理说一百都不到的距离,他怎么可能走到八百多步啊? 遭了! 顾寒池连忙回头,发现身后漆黑一片,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 “辽锦明!辽锦明!辽锦明你听得到吗?” “书丞?秋寻?你们听得到吗?辽锦明……” 顾寒池不敢再乱走,站在走道里朝着来的方向大喊,可是怎么也没人回答,仿佛天下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握了握拳头,抬脚朝着原路返回。刚好走了六步身后的声控灯就灭了,但是回去的路上的灯却不亮!他陷入了完全黑暗。 慌乱中他在黑暗里大喊,希望声控亮起来,“嘿!哈!哈!嘿……”但是任由顾寒池喊破喉咙声控灯也不亮,更没有人回应顾寒池。 “辽锦明你在哪里!快来救我啊!我……”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辽锦明你个混蛋!大混蛋!等小爷回去了看小爷不打死你!” 吼到最后没力气了,顾寒池便蹲在地上抱着膝盖缩成一团,低低的呢喃:“辽锦明,我害怕,快点来救我啊!不然小爷就要被妖怪吃了,你就再也看不到小爷了……” “辽锦明,我好害怕,你在哪里啊……” “咯哒、咯哒、咯哒、咯哒……”突然远处传来高跟鞋的声音,顾寒池立刻禁了声,屏住呼吸往后缩,尽量远离这个突然出现的不知道是鬼还是人发出的声音。 “叮!叮……”有热乎乎的液体落在顾寒池的脸上,顾寒池连忙闭上眼睛,就怕一会儿声控灯突然亮起来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 他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身体抖得像筛子。 他在心中默念着――辽锦明,你死哪里去了还不快来救我!一到关键的时候就不见你人!辽锦明,你个混蛋!没良心的!冷漠无情的!我顾寒池最讨厌你!辽锦明辽锦明!你个大混蛋!你快来啊!我好怕!都要死了,你死哪里去了…… 寝室里,辽锦明眉心突然一跳,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疑惑的问:“秋寻,你记得寒池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吗?怎么现在还不回来?” “有一会儿了,嗯――快半个小时了吧。” “怎么还不回来?难不成傻到掉进厕所里了?”辽锦明皱了皱眉,拖开椅子起身朝着门口走了出去。 辽锦明离开寝室后,封齐才淡淡的开口:“只有寒池才会让锦明担心,其他人他会管吗?” 夜秋寻点点头,还真是,就算是他们不见了,辽锦明也不会过问吧?最多以为他们去什么好地方快活去了,只有顾寒池辽锦明才会时时牵挂着,或许也有习惯,可又怎么可能没有爱在其中。 辽锦明顺着楼道在厕所和澡堂都找一遍还是没有找到顾寒池,这下辽锦明有些急了,又往楼下找。 楼下白恺刚刚脱了衣服准备洗澡,突然一个人闯进了澡堂。 赤条条的白恺瞪了辽锦明一眼,没好气的骂到:“你他妈变态吗?别人洗澡你冲进来!” 辽锦明愣了愣,随后绅士的一笑,说:“如果洗澡还请进隔间,你不必站在大澡堂中央,南大洗澡堂都有隔间的,进了隔间你关上门我就看不见了。” “你!”白恺一口闷气堵在胸口,不爽的问,“你楼上的到楼下来干什么!” “找人,顾寒池你见到他了吗?” “没见到!没见过!滚滚!” 辽锦明看着白恺厌恶的神情眼神冷了冷,转身就要走,却又被白恺喊住:“等等!” “怎么了?”辽锦明依旧笑着看着白恺,可是语气间只剩下无尽的冰冷。 白恺打了一个寒颤,搓了搓肩膀,没好气的说:“别这样看着我!我帮你,你说说今天打我那个人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是你打的他。”毫无起伏的音调。 “怎么?你还想报仇?”辽锦明不说话,只是盯着白恺,白恺被盯的不自在,连忙将浴巾围在身上,“说吧,他什么时候不见的?” “半个小时前,应该是去上厕所了,后来就不见了。” ------------ 第四十一章:有惊无险 “上个厕所就不见了?”白恺低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连忙拉住辽锦明的手往外走,“不好!恐怕是遇到鬼找替身了!我们必须快点找到他,不然就惨了!” 辽锦明看着白恺拉着自己上楼,表情松了松,问:“鬼?你是什么人?” “哎呀你少管是什么人!先把你朋友找到再告诉你!要是晚了你朋友就没命了!” 辽锦明沉默跟着白恺,白恺的样子不像开玩笑,而且这座学校确实有鬼,只是没想到自己喜欢的人会遇上,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假临风。 到了楼上,白恺在楼道上停下。辽锦明就好奇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停下后的白恺咬破中指,在眉心一点,鲜血刚粘在额头就消失不见,接着白恺眼中一道白光闪过。 打开天眼,白恺就看到整个楼道里都弥漫着鬼气,黑色的鬼气像丝丝袅袅的烟雾朝着楼上蔓延。 好重的阴气!白恺拉住辽锦明就不要命般往楼上跑:“快点!不然来不及了!” 两人一直朝上,直到楼顶才停下。 白恺一脚踹开天台的门,就看到一个人蹲在天台边缘,一点一点的朝着后退,眼看就要掉下去,“他在那里!快点拦住他!” 说完白恺就朝着四周去了。 “笨蛋!你在干什么!还不回来!”辽锦明沉着脸满是担忧,他缓慢的朝着顾寒池靠近。 顾寒池完全陷入的梦魇,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不停的朝着后缩,眼神空洞,嘴不停的念着:“辽锦明,快来救我啊!小爷我怕……” 男人听到他的低喃胸口沉沉的痛,连呼吸都能牵动那股疼痛,男人皱着眉,满是心疼和担忧的看着那个蜷缩的人,轻柔的安抚:“没事了,乖,快回来,我就在这里,别怕……” “快点抓住他!鬼在他身后!”将四周看了一遍什么也没发现的白恺,一回头就看到顾寒池身上趴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影。 白恺刚刚说完,顾寒池身形一晃,就朝着楼下落去! “顾寒池!”辽锦明吓得肝胆俱裂,不顾一切的冲过去。 白恺瞪大了眼睛,没想辽锦明会这样不要命的冲过去,现在好了,人也没有救到,又搭上一个。白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朝楼下落去。 就在这时,当辽锦明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白恺以为没救了的时候,五楼楼道的玻璃突然被砸碎―― 封齐伸手一把抓住了辽锦明的衣领,紧随而来的是手臂处撕裂般的痛。封齐疼的额头上起了一层薄汗。 “快上来!”封齐连忙伸出另一只去去分担压力,头也不回的喊到,“秋寻!快点来帮忙!” 白恺从天台赶下来时,辽锦明和顾寒池已经得救了,两个人脸色有些苍白,但是和那个跑出来救人的男人相比简直好太多了。 那个男人额头上都是冷汗,右手无力的垂着。 辽锦明来不及关心顾寒池,连忙拉着封齐说:“走书丞!去医院!” 封齐笑了笑,推开辽锦明,“你还是好好安抚寒池吧,我没事,秋寻陪我就好了。” 说完转身就走,不给辽锦明拒绝的余地。夜秋寻对着辽锦明点了点头,“寒池估计被吓到了,好好哄哄。” 白恺看着从自己身边经过的封齐,回头感叹:“你们这些人都是不要命的,什么都敢做啊!” 封齐头也不回,冷冷的音色没了面对辽锦明三人时的温度:“多谢。” 白恺看着封齐和夜秋寻消失的方向努了努嘴。这就是道谢的态度吗?还不如不谢,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欠这人百八十万呢! 虽然顾寒池已经脱离了危险,但是任然处在恐惧之中,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惊险之后,辽锦明揽着顾寒池朝着寝室走去,才走几步就被白恺叫住:“喂!刚才救你那人身边有只厉鬼跟着他,我可提醒你们了,你们自己小心。” 辽锦明犹豫了一会儿,回头看去时白恺已经离开了。 书丞身边跟着一只鬼?为什么? 男人摇了摇头甩开脑子里的疑惑。 到了寝室。 辽锦明将顾寒池按到床边坐下,自己坐在顾寒池身边,强迫顾寒池看着自己,“没事了,都过去了。” 顾寒池渐渐回神,他眼眶红红的,看着辽锦明:“都怪你!谁让你不理我!” 我怎么不理了?辽锦明真的不知道顾寒池整天想些什么,只好将顾寒池搂进怀里,“我怎么不理你了?还差一点点就要和你殉情呢。” “辽锦明,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不,是爱不爱我?” “你说呢?”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啊? “不要说什么我说!我就是蠢你又不是不知道!每次问你你就只会给我模棱两可的答案!我要你亲口说出来!” 顾寒池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为什么每次都不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总是让他猜,让他那样患得患失。 “在么下去,你就蠢的没救了,以后怎么和人类交流。”辽锦明捧起他的脸,吻尽他脸上的泪水,“你说如果我不爱你为什么这么在乎你? 我辽锦明的爱从来不是口头上的承诺,难道你就看不出来吗? 那你告诉我,顾寒池,你要我辽锦明怎么证明才肯相信我是爱你的?” 顾寒池看着辽锦明由默默的流泪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他搂住辽锦明的脖子:“我就是害怕,我不知道你爱不爱我,我害怕这一切都是我自以为是。呜呜……辽锦明,怎么办,我发现我越来越爱你,你不要丢下我……” “正好呢,我也是这样。”辽锦明翻身压住顾寒池,“今天大家都不在,你不是问我爱不爱你吗?我就证明给你看。” 顾寒池止住哭泣,抽噎着看着身上的男人,表情有些僵硬:“辽、辽、辽锦明你想干什么!” “干你!”男人说完俯身就去亲吻顾寒池,一只手将顾寒池的双手禁锢在头顶,一只手伸进顾寒池的衣服里,在身体上游走。 “辽锦明!你、你禽兽!唔……别……” “那也只对你禽兽。”男人邪邪的笑着,动作之间满是温柔和疼惜。 “放开我!别摸!嗯……” “呵呵,向我表白时你就应该做好心里准备。”男人低低的喘息着。 “辽锦明,你放开我!不要……唔……” “很敏感嘛,乖。” “嗯……辽……哈……辽锦明你个大混蛋!” “叫吧,叫破喉咙也没用。”男人恶趣味的调戏着身下的人。 “哈……辽锦明,放开我!嗯……看小爷不杀哈……了你……” ------------ 第四十二章:被白恺撞见 清晨,宿舍门突然被推开,辽锦明懒懒的挣开眼睛,原本以为是封齐回来了,没想到看到的人会是白恺。 白恺推开门就僵在原地。 宿舍里,辽锦明和顾寒池挤在一张床上,因为才刚刚入秋,两人身上只盖了一张薄纱。顾寒池还没有醒,温顺的躺在辽锦明的怀里,露在外面的肩膀和胸膛都是青青紫紫的爱痕,如同被人凌虐过一般,嘴唇也肿着。 白恺感觉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你来干什么?” 辽锦明开口才将白恺走了的魂给招回来。白恺尴尬的移开目光,视线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昨天……昨天我救了……救了你、你怀里的那位同学,作为报答,我想要住进你们的寝室。” 辽锦明看着白恺不说话,白恺便以为辽锦明不同意,又说:“你们也知道,我和一般人不同,我……我是猎魂师,我来这里就是奉家师之命,前来抓鬼的。 那个和你们住一起方便我行事,你们放心,我不会骚扰你们更不会打搅你们,你们就当没有我这个人就好了。”而且今天我什么都没看到。 这时顾寒池突然睁开眼睛,看到门口站了一个陌生人,吓得身体一僵。完了!他和辽锦明的关系暴露了! 辽锦明轻轻的拍着顾寒池的后背,对着白恺点了点头。白恺见辽锦明同意,连忙将身后的行礼拖了进来。 辽锦明眼角一抽――这准备也太充分了吧?原来这个家伙救寒池就是这样的用心啊! 其实辽锦明误会了,这个想法是白恺昨天回到寝室躺了一会儿后才有的。 顾寒池疑惑的推了推身边的男人:“你就这么让他住进来了?” 辽锦明翻身压住顾寒池,亲了亲,“是他昨天晚上救了你。” “这样清高自大的人会救我?” 白恺沉默的铺着自己的床铺,假装自己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见。 对于男人和男人谈恋爱,白恺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蛮稀奇的,也挺佩服他们的勇气,只要是真心相爱,白恺觉得没有什么恶不恶心的,有的人看不起同性恋,那是因为他不懂,他没有爱过而已。 辽锦明和顾寒池温存了一会儿才起身穿衣服,这时白恺已经铺好床了,拿着一本发黄的书认真看着,事实哪里看得下去,就是用来掩饰自身的尴尬。 那边你侬我侬的声音结束后,白恺才看过去,盯着穿衣服的辽锦明丢去一个佩服的眼神,然后说:“同学,我叫白恺,昨天老师已经介绍了,不知道你们的名字是什么,以后我总不可能叫你们‘你’和‘喂’吧?” “辽锦明。”男人扣着衬衫扣子头也不抬。 “顾寒池。”顾寒池躺在床上不爽的回答,都是这个人,昨天害自己和辽锦明闹矛盾! 白恺摸了摸脑袋,悄悄的撇了一眼顾寒池,“那个,要上课了,我先走!”留在这里就算是想做电灯泡也做不了啊!人家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里,电灯下也照样秀恩爱。 辽锦明扣完扣子,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才六点半怎么就上课呢?傻逼吗?这么烂的借口,比小笨蛋还蠢。 顾寒池躺在床上看着男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红晕,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力气起床,浑身酸酸软软的,只怕站起来双腿都要打颤。顾寒池突然有点庆幸自己不是女人,要是怀孕了怎么办?这中招的可能性很大吧? 辽锦明穿好衣服就来拉顾寒池,顾寒池连忙滚到最里面,警惕的看着辽锦明:“你干嘛!我不起床!我根本就下不了床好吗?你让我怎么上课?还要不要脸了?” “笨蛋!”男人敲了敲顾寒池的脑袋,将人拉过来,“谁说让你上课了?起来穿衣服。一会儿我去给你请假。” “不起来,我累。”顾寒池软软靠在男人身上不愿意动,“反正都是男人怕什么?” “是吗,那你就这样等着书丞和秋寻回来吧。”男人说着作势就要推开顾寒池,顾寒池连忙拉住他,不情不愿的开口,“好了好了,我起来还不行吗?那――你给穿衣服,我没力气了。” 男人摸了摸顾寒池的脑袋,一把将顾寒池抱进怀里,就像给小孩子穿衣服一样。 顾寒池脸烧的不行,还是故作冷静,不停的安慰自己――没事没事,他们什么没有发生过?就穿个衣服而已,害什么羞! 被人服侍的顾寒池没有一点享受的感觉,反而觉得是一种煎熬,等男人扣好最后一颗扣子,他连忙站了起来,可是双脚没有力气,刚刚站起来又软了下来,重新落到男人怀里。 辽锦明咬了咬顾寒池的耳朵,将顾寒池放在床上,起身理了理凌乱的衣服,低头对着顾寒池说:“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等我回来。” 顾寒池看着男人走出寝室关上门才松了一口气。真是尴尬死了,什么时候自己这么容易害羞了?可怜自己站都站不起来,辽锦明也不知道节制点,果真是个禽兽! 男人站在门外靠着寝室的门看着楼道发愣,他并没有离开,与顾寒池只有一门之隔。 真没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心里一软,情绪不稳就要了小笨蛋,以后啊他们两个的命运真是就这样被绑定了。自己是没什么,也不知道小笨蛋的家人怎么想?哎,不管了,反正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不同意也不行,大不了他带小笨蛋离开南市,离开这个国家。他辽锦明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这个世界从来只有他辽锦明不要的东西,只要是他想要的,有什么得不到? 只可惜好死不死,他就是栽在了那个笨蛋手里,不过――男人伸手摸了摸胸口――他也愿意栽在那个笨蛋手里,他自己要是不愿意,就算顾寒池做什么都没用。 轻轻的叹息一声,辽锦明慢慢的离去。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爱上一个男人,还是自己一直以为的好兄弟,世事难料啊! 未来还长,谁又说的准?以后我辽锦明再也不是一个人了,爱人有了,朋友也有了。 呐,书丞,我还欠你一条命呢。 顾寒池,宁书丞,我们都是不打不相识。呵呵! ------------ 第四十三章:两个人的温存 食堂中。 辽锦明提着两份早餐走出来,在门口遇到了正要去食堂的白恺。 既然已经住在一个宿舍里,自然以前什么都应该放下。白恺热情的朝着辽锦明笑了笑,“就你一个人吗?”说着便挤眉弄眼,意思不言而喻。 辽锦明绅士的点了点,抬脚就走,一点也没有要和白恺说话的想法。 站在白恺身边的薛满霜在看到辽锦明时立刻露出了温和乖巧的笑容,那形象简直如同春天里刚刚长处来的春笋般娇弱而美好。但是,辽锦明至始至终都没有注意到这么一个人,当然连看也没看她一眼。辽锦明连白恺都不理,又怎么会理站在白恺身边的女生,和白恺什么关系谁知道呢?情侣?兄妹? 薛满霜看着辽锦明急匆匆离开的身影懊悔的咬了咬嘴唇,自己怎么不主动一点呢?也是,这么优秀的男生怎么会愿意拉下面子主动来问自己?下一次自己一定要先发制人,给这辽学长留下一个完美的印象! 薛满霜一边在心里暗自下着决心,一边伸手戳了戳白恺,问:“喂,师兄,你是怎么认识辽学长的啊?你不是很讨厌他们吗?” “昨天晚上他们宿舍闹鬼,我去帮过忙。” “是吗?”女人眼睛一亮。这样的话也就是说辽学长他们知道世界上有鬼神之事了,这样是不是自己就有机会接近他了?“那辽学长对阴阳之事是什么态度?” 态度?没有一点表示好不好?白恺翻了一个白眼,“我哪里知道,你没看见他理都不理我好吗?” 薛满霜才不在意辽锦明的态度,她想,像辽学长这么优秀的人,在心里肯定是觉得自己要高人一等的,要得到辽学长的认可当然得有一个好的第一印象,而白恺留下的第一印象简直不堪直视! 于是心中有了计较,薛满霜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一巴掌到白恺肩上:“快点打饭去,不然就没了!” 辽锦明提着早餐往回走,嘴角微微上翘,露出温和的笑容,只是那笑容除了看起来很温和好看,事实上并没有一点温度。 这才是在人群前的辽锦明,他永远在笑,他总是绅士的让女孩子前仆后继,,从来没有人知道那笑容之下辽锦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总是那么泰然自若,脸上始终挂着绅士的笑,你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也不知道他讨厌什么,你只会为他的笑容惊艳,却不懂他为何笑。 辽锦明和白天一样始终在笑。 只是白天的笑容中有太多沧桑和无所谓,白天的笑风轻云淡,冷冷清清,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而辽锦明的笑更多的是冷漠而不是无情,他的笑是绅士的,仿佛中世纪的英国贵族,满是让人高不可攀的贵气,而不是虚无和缥缈。 同样爱笑的两个人,但是放在一起绝对不会将两个人混淆。 寝室里,窗户开了三分之一,阳光透过开着的缝隙落在两米宽的书桌上,在打开的扉页留下一片金色的光辉。 顾寒池一个人坐着无聊便慢慢起身走到书桌边,在皮转椅上坐下。他拿起放在眼前的书翻看,这是一本国外名著。 宿舍里会看书的只有辽锦明,他很多时候看到辽锦明时,辽锦明都是在看书。以前的时候他以为辽锦明很喜欢看书,后来和辽锦明熟了之后他才知道――辽锦明经常一个人看书不过是因为没有朋友而已。虽然他后来成了辽锦明的朋友,但是辽锦明还是保留着看书的习惯。 他其实挺喜欢辽锦明看书时的样子,辽锦明只有在看书时才不会用那双看似温柔其实犀利无比的眼睛看着你,也就不会让人觉得离他很远。 “咔――啪!” 听到开门声,顾寒池忙回头去,看到去而又反的男人,他疑惑的问:“你怎么回来了。” “怕你无聊呗,”男人扬了扬手里的早餐,走到书桌旁随意的靠着,“我请了假陪你,饿了吧,来,吃早餐。” 顾寒池静静的看着男人熟练的解开袋子将早餐一样样摆好,突然开口说:“辽锦明,你是不是很早前就喜欢我了?” 没错,很早前,以前的辽锦明也会给他买早餐,关心他,只是没有挑明后这样露骨。 男人不解的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这么说?” “没什么。”他笑了笑,接过男人手里的筷子。 顾寒池在心中暗笑,他是不是要感谢曾经的自己,那个时候天天和辽锦明对着干?不然怎么会让辽锦明将自己记在心里。 白天里顾寒池和辽锦明都没去上课,只有封齐和夜秋寻坐在最后一排。 大学是阶梯教室,最后一排地势最高。封齐右手吊着雪白的绑带,可是心疼死了一群女生,隔几分钟就有女生上前来询问封齐。封齐一直冷冷的坐在一边,过来关心封齐的女孩都是由夜秋寻打发的。 薛满霜自然也是关注着最后一排的,不过她倒不是在看封齐,而是在看辽锦明。薛满霜心中有点苦涩,也不知道辽学长为什么不来教室,是不是昨天受伤了,可是在食堂的时候为什么看不出来啊?也是,辽学长那么高傲的人,怎么会愿意让别人知道。 这样想着,薛满霜心里就更不满了。明明辽学长连课都没来上,也没人问一句,都跑去问那块冰块,辽学长真是太可怜了,却还要假装坚强。 至于薛满霜的同情,辽锦明自然是一点也不知道,现在他正和顾寒池悠闲的待在寝室,两人之间流淌着温馨的气息。 夜秋寻打发走最后一个女生,就在封齐身边坐下,小声的说:“有一个女生一直在看你,刚刚她露出的凶恶目光吓了我一跳,怎么,书丞,你惹她了?” 封齐朝着薛满霜的方向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回答:“她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锦明,我可不认识她。” “看锦明啊!”夜秋寻弯起眼角,委婉的露出一个笑容,“想不到寒池这么快就有情敌了。” “寒池情敌还少吗?全校女生都是。” “呃……”夜秋寻摸了摸脑袋,“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些女生算什么,我就是觉得这个女生可能比较缠人,不好对付。” “嗯。”封齐沉吟。 “不过没关系,”夜秋寻耸了耸肩,“我绝对挺寒池,相信任何困难都阻挡不了寒池和锦明的爱情。” 封齐不说话,转头看了夜秋寻一眼。自从木古村出来之后,内向的夜秋寻渐渐话多了,也不像曾经那么拘谨,这是好事。 ------------ 第四十四章:猎魂师白恺 白恺今天快要郁闷死了,从上午第三节课起一直到晚自习结束,薛满霜一直拉着他辽学长左辽学长右的,反正每一句都是围着辽锦明的。 也不知道薛满霜是从哪里知道了他和辽锦明他们一个寝室,非得让他帮她打听辽锦明的喜好习惯。 一看这个样子白恺就知道,薛满霜肯定是看上人家辽锦明了,又想到辽锦明和顾寒池的关系,白恺自然是不愿意也不会去做这个中间人的。 于是,他就对薛满霜说――辽锦明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人家不可能再喜欢除了那个人之外的人,而且人家都发生那样的关系了。 薛满霜自然是不会相信,就问那个人是谁?可是白恺能说吗?只能说――你别管,反正辽锦明不会喜欢你。 薛满霜见白恺这个样子,就认定了是白恺不肯帮忙,对着白恺又是讨好又是巴结甚至都用上了威胁,整整一天,直到刚才白恺回宿舍薛满霜都还拦着他,让他去调查辽锦明喜欢吃什么,早上几点钟起床。白恺被缠的烦了只能含含糊糊的答应,这样薛满霜才放他离开的。 回到宿舍白恺直挺挺的倒在床上,朝着空气大声抱怨:“辽锦明都是你惹的祸!害我今天被满霜缠了一天!” “怎么了?”辽锦明放下书朝着烦躁的白恺看去。 “哎!别提了!一提就是泪,还不是都怨你!”白恺有力无气的摆摆手,“满霜那个女人不就是喜欢你嘛,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我住进了七号寝室,非得让我打听你的喜好和习惯,哎,辽锦明你到底喜欢什么,快点告诉我,我好去交差啊!”有这么一个师妹就是让人心累啊! 辽锦明呵呵笑了两声,就朝着封齐看去,封齐对着辽锦明点了点头。 辽锦明见封齐点头后就起身朝着白恺走去,在白恺床边坐下,推了推眼镜,一副要长谈的神情。 白恺眨了眨眼睛,“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吗?” “有。你说你是猎魂师,我想知道什么是猎魂师。” “猎魂师啊,就是降妖除魔的人啊。” “那猎魂师很多吗?” “啊?”白恺一脸懵逼的看着辽锦明,“这个我也不知道。”呵呵,这个问题感觉好宏大。 “你――为什么要来这个学校?”他才不相信白恺他们是无缘无故转来的,南大刚好闹鬼,猎魂师就来了,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 “这个啊……”白恺突然变得情绪低落起来,闭上眼睛闷闷的说,“我和满霜是偷偷跑出来的,几个月前我哥带着我一位师兄和师姐出来历练,紧接着我哥的魂灯就灭了,然后是我师姐,最后是我师兄。 于是我和满霜就瞒着师父,就是我爸,我们两个就跑到了南市,然后听说了南大闹鬼,才转进这个学校来看看。 我们打算把南大的鬼除掉之后就继续去找我哥他们,至少也要将尸体找回来。” “哦,对了。”白恺撑起身体,看向封齐,“这位同学,那天我开天眼时发现你的身边跟着一只厉鬼,你可要小心点。” “宁书丞。”男人斜了白恺一眼继续低头摆弄电脑,毫不在意白恺的话。 “你别不在意,”白恺担忧的看着封齐,“既然他跟着你,那么他早晚有一天会动手害你的。” 封齐的手一顿,头也不抬的回答:“无所谓。”他还不怕区区一个小鬼,不就是张雪吗?敢来就让她有来无回。 白恺摇了摇头,这才看向辽锦明,想起刚才辽锦明问的那些问题,他疑惑的开口:“你为什么问我这些东西?” “哦,不巧,我也认识一个猎魂师。” “你也认识一个猎魂师?”白恺半信半疑,猎魂师一般是不会让别人知道自己身份的,想认识猎魂师哪里那么容易?就算认识你还不一定知道他就是猎魂师呢。 “嗯,他叫原段修。” 他叫原段修!他叫原段修! 白恺脑子里不停的浮现着这句话,他眼眶发红的盯着辽锦明,“你……你、你是……在什么地方,见到他的……” 果然如此,他和书丞早就觉得白恺可能认识原段修,原段修死了,他的师弟师兄们肯定有办法知道,还真是猜中了。本来辽锦明和封齐是没有想过白恺认识原段修,但是昨天晚上白恺说他也是猎魂师,辽锦明才有了这样的猜测。 “你告诉我啊!你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们的!他们……他们是怎么死的!” 滚烫的眼泪从白恺眼中落下。虽然他早就知道哥死了,若儿师姐死了,原师兄死了,可是再次提起还是那么难过。他啊,只是在想,魂灯一定出问题了,怎么好好的就灭了呢?所以他自欺欺人的和薛满霜跑了出来,就是觉得有可能,也许,他们还是活着的。 辽锦明看着白恺满脸的泪水,和脸上的乞求与渴望,他知道白恺想从他口中听到的不是原段修确实死了的消息,哪怕是不知道也好。他明白白恺那最后的一丝侥幸。 看着白恺如此,辽锦明突然什么也不想说,不想欺骗白恺,也不想说出这个残忍的答案。当初在木古村,不论是原段修的牺牲还是朱如烟的死,都是大家的心里的痛,是灵魂里的一道疤。 寝室的气氛变得哀恸起来,封齐也停下操作电脑盯着白恺的后背沉默着,五个人陷入一片死寂。 白恺哭着哭着,哭累了就想倾诉一下,他说:“走的那天还是我把他们送上车的,那天哥还对我说―― 阿恺啊,你要好好照顾父亲,让他不要整天神神叨叨的,等我历练回来后就接替爸的活儿。 明明说好回来的,却再也回不来。 我哥他叫白奈,是爸最得意的门生,也是所有师兄师姐中最厉害的猎魂师,若儿师姐是我哥的女朋友,他们都订好了结婚的日子,在十月底,现在离他们结婚的日子还有一个多月。 可是――他们就是死了,我连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爸只有两个儿子,我和我哥,我爸最疼我哥了,我哥懂事,听话,聪明,我妈走的早,也是死在厉鬼的手里。 爸就怕我和我哥步我妈的后尘,但是爸的饭碗又要人继承,所以选了我哥,我爸把最好的阴阳术都交给了我哥,没想到还是应了,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我就一个菜鸟,因为好奇,偷偷学了一些皮毛。 爸那么喜欢哥,哥的死对他来说简直是要了他半条命。 可是,我就是不相信哥就那样死了,他可是最厉害的猎魂师啊!” ------------ 第四十五章:开阴眼 最后白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蹲下,捂着脸抽泣。 夜秋寻看着白恺的样子心中被揪的痛,可有些事情不说又能怎么样?他想起了原段修牺牲时的决绝,朱如烟死亡时的壮烈,怨恨和不甘油然而生。 “锦明,书丞,”夜秋寻猛的从上床爬下来,落在地上后目光坚定的说,“我们为如烟他们报仇吧!这件事情不能就这样算了! 难道我们要一辈子这样活着吗?每天都在朋友的牺牲中苟且偷生?我们难道要让他们白白牺牲吗? 我们不能这样!我们欠如烟他们一条命啊!” “可是,我们拿什么去报仇?”顾寒池轻声开口,就算不甘又如何?我们根本什么也做不到。 封齐默默地握了握拳头,“我们去启市拜师,如了原段修的愿。” 当初不愿意拜师只是觉得逃出来事情就结束了,可是事实呢? 成为猎魂师,听起来不错,可是封齐他们早就过了中二的年级,便能看明白里面的好坏,若是成了猎魂师这一辈子也别想平静,而人谁不想要自己的生活? 辽锦明走到顾寒池床边坐下,抬头目光深深的望着天花板,“那就去启市吧。 白恺,你也回启市吧,先别去找你哥他们的尸体了,日后我们一同去替他们报仇。” “好,”如今他是爸唯一的儿子,做事应该冷静,若是自己再出了事怎么对得起哥,对得起母亲,对得起活着的爸呢?“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要先把南大的厉鬼除掉,这是猎魂师的宗旨,若遇污秽害人,首当必诛。 爸和哥他们一直信奉着这一条,我也不能违背。” 其他人自然不会反对。 再难过也无济于事,不如化悲痛为力量,早晚有一天他白恺会替哥他们报仇的! 白恺擦尽脸上的眼泪站起身,看着辽锦明四人勉强笑了笑,“我帮你开阴眼,开了阴阳猎魂师才能见阴,日后才可以学习天眼。” “天眼和阴眼有区别吗?”辽锦明记得救顾寒池那天白恺也开了眼的,那应该就是天眼吧? “当然有区别。 阴阳相当于阴阳眼,可以看见一般的鬼,天眼则是专门用来看那些害人的故意藏匿起来的恶鬼。 普通人是无法见到鬼的。” “那书丞身边的鬼你是用天眼看到的还是阴眼?”辽锦明问。 “当然是阴眼了,白天没看到,大概是晚上才跟着书丞的。” “哎。”封齐轻轻叹气,将电脑合上放到一边,目光悠远的看着前方。 这个位面,他有朋友,他想一直待下去,他想给在乎的人一个好的生活。 “先给我开眼吧。”封齐理了理衣服,走到白恺身前。 “行!” 清晨,封齐睁开眼眼睛,头沉沉的痛,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大家都睡得很晚。 他揉了揉眉心从床上坐起来,就看到辽锦明坐在书桌前拿着笔写着什么。 “你起来这么早啊?”因为还没怎么睡醒,封齐说话时带着重重的鼻音。 “嗯。”辽锦明头也不回的拿着钢笔奋笔疾书,“睡不着所以就起来了,你不多睡一会儿吗?” “习惯,睡不着。”封齐说着下了床走到辽锦明身边,看着他写下的东西,疑惑的问,“这些都是什么?” “没什么,”辽锦明停笔,抬头对封齐笑了笑,“把后事安排好。谁知道我们能不能回来?” 听着辽锦明幽默的调侃,封齐勾了勾嘴角,拍拍辽锦明的肩膀,“记得帮我也写一份,要是你都死了我估计也活不了。” “好啊。”辽锦明大方的点了点头。 “呵呵。”封齐笑着摆摆手,“你忙,我去安排宁氏的活计去。” “去吧宁大总裁。” “我还只是一个经理而已。” “早晚成宁大总裁。” “我不稀罕宁氏。” “好好,您是做大事的人。” “少皮,我可不是寒池,不需要你的甜言蜜语。” “也是朋友嘛。” 封齐点头,“那朋友,回见。” 辽锦明看着封齐离开,才继续低下头写写画画起来。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寒池和白恺,秋寻三人才醒来。 薛满霜呆呆的站在男生宿舍楼下,手里捧着热腾腾的早餐,这已经是她第五次重新去买早餐。 从五点开始她就等在楼下,一直到现在八点半,她都没有等到心爱的人。 周围投来的好奇的目光让她无地自容,她想要转身离开,可是一想到那个人温柔的笑,脚就像生了根般,怎么也不肯离开这里。 她看到那个人的冰块室友离开,看到男生宿舍的人一个一个减少,可就是没有看到那个人让她向往的温柔笑容。 薛满霜觉得自己太傻了,明明一点也不了解别人,还跑来送早餐,看吧,等了这么久也没有等到人,还被路过的人当成了笑话看。恐怕那个人知道了也会觉得她轻浮吧?可是她就是想见见那个人,和那个人说说话,只怕那个人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 “多吃点蔬菜,补补你的脑子。” “不!我才不吃学校的蔬菜,想要我吃蔬菜除非你给我做!”顾寒池皱了皱鼻子,坚决反抗。 “我不会做饭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不是为难他吗? “书丞堂堂一个大少爷都会做饭,你为什么不能学?”让你给我做饭都不愿意?你还爱不爱我了? “你……”辽锦明郁闷的看着顾寒池,自从上次床事以后,这个家伙就料定了自己不敢把他怎么样,现在每天又是骄傲又是得意,辽锦明觉得心累啊! 站的手脚发麻的薛满霜动了动耳朵,连忙朝着宿舍口看去,终于看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她努力克制住冲上去打招呼的冲动,站在原地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打扮,确定没有出错后才露出甜甜的笑容。她优雅的站在原地,注视着那个人缓缓的走来。 白恺远远的就看到了薛满霜一脸花痴像,头疼的转来脸,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辽锦明和顾寒池小打小闹的经过薛满霜身边,薛满霜立刻上前打招呼,虽然心中想着辽锦明,却假装毫不在意,对着看着一边装傻充愣的白恺喊到:“师兄,你终于出来了,我等了你好久了!怎么这么晚?以前你可不是这么懒的人,不会是因为师父不在才偷懒吧?” 薛满霜轻快的语气,天真的表情,看起来格外让人讨喜。 ------------ 第四十六章:赔掉整个项目 “呵呵,”白恺干笑两声,回头看着薛满霜,干瘪瘪的回答,“那谢谢了,真是麻烦你了。”呸!喜欢辽锦明也别拉我当借口好不好!就算你玩欲情故纵别人也是连看也不看一眼的好吗? 事实也是。辽锦明见白恺和薛满霜认识,便礼貌的笑了笑,“既然你们是熟人,那我们就不打扰了,你们慢慢聊。” “咦?”薛满霜状似不经意的朝着辽锦明看去,脸颊泛红,恰到好处的表现了天真少女害羞的天真纯洁,“你是师兄的室友吗?我叫薛满霜,你叫我满霜就好了。 那个……我给师兄准备早餐时替你们都准备了一份。 给你!” 薛满霜将手里的塑料袋递到辽锦明面前,里面有四份早餐,毫无疑问有一份是封齐的,不过封齐走了,还是薛满霜看着离开的。本来她就是来给辽锦明送早餐的,走就走呗,不送就是了,给其他人送早餐只是为了接近辽锦明时更加名正言顺。 白恺眼睛瞪得老大,他都不知道怎么说薛满霜了,明明喜欢辽锦明,绞尽脑汁的接近辽锦明,现在为什么有好像真的不喜欢辽锦明了?这也太能装了吧? 辽锦明微微颔首,绅士的仿佛中世纪的英国贵族,他伸手将薛满霜的手推回去,笑着说:“谢谢,我从不吃快餐食品。” “哦,没事,你拿着。”薛满霜完全沉浸在辽锦明的笑容里,根本没有听明白男人说的什么,下意识就回答出口。 顾寒池眼角一抽,看着这个一派天真的女生。明明辽锦明拒绝了她的早餐,并且表示不屑吃快餐,这女生是怎么听出辽锦明在自谦的? 辽锦明眼神沉沉的,像冬天的早晨弥漫着寒气,薛满霜却全然不知。 “我饿了!”顾寒池看着薛满霜拦着辽锦明,看着女生对着自家爱人发呆不爽的揪了辽锦明一把。辽锦明立刻就抓住了那只作怪的手,朝着白恺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绕过依旧在发愣的薛满霜离去。 白恺看着薛满霜脸上的天真笑容浑身打了一个寒颤,走过去伸手在薛满霜眼前晃了晃,没反应,犹豫了一会儿,露出一个恶趣味的笑,朝着薛满霜的耳朵大吼:“喂!人都走了你在看什么!” 薛满霜吓得一抖,立刻回神,回神后看着白恺露出一个痴痴的笑。 白恺心想,这薛满霜莫不是因为爱而不得疯了?这么经不起打击啊?太弱了吧?就算是一个优秀的猎魂师也终究是一个女人啊,而女人终究是脆弱的。 但是,薛满霜接下来的话却将白恺雷了个外焦里嫩。 薛满霜脸上带着薄红,羞涩的轻声问白恺:“师兄,你说辽学长是不喜欢我啊?我觉得他一定是喜欢我的! 你没看到他刚才看我的样子吗?好温柔。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温柔的男人。 辽学长真是太好了,温柔又绅士。” “呵呵!是吗!”白恺干笑——你到底从哪里看出来辽锦明温柔的?他和宁书丞的冷漠无情简直不相上下好吗?还有你不觉得辽锦明笑起来很恐怖吗?你哪只眼睛看到他笑容很温柔了? 任凭白恺如何被薛满霜刷新世界观,任凭薛满霜如何在辽锦明的笑容里沦陷,这些辽锦明和顾寒池都是不知道的。 此刻,顾寒池坐在花坛边,欲哭无泪的看着餍足的男人,愤愤的抗议:“明明是你到处招惹桃花,为什么要欺负我!还在……还在这样的……”地方接吻。 “这里又没人,”辽锦明轻轻搂着顾寒池,“谁叫你乱吃飞醋,下次再吃飞醋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亲你,这次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 “吃醋都不许!有没有人权!”太专治了! “笨蛋!”狠狠的敲了顾寒池一下,辽锦明看着因为疼痛眼眶发红的顾寒池,一反常态的没有出声安慰,只是严肃的看着顾寒池,说,“我只喜欢你,只爱你,你去和别人计较什么?我不想看到你不高兴,你懂不懂?明明我和她们什么也没有,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会全心全意的爱你,和我好好过呢?” “你管我!”顾寒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说实在的,这样严肃的辽锦明让他有点瘆得慌,“你明明只会欺负我!从认识开始就欺负我!现在还欺负我!” “因为我要欺负你一辈子啊,除了我谁也不能欺负你。”辽锦明伸手摸了摸顾寒池发红的眼角,“别哭了,我心疼。” “哼!”你才不会心疼呢! 顾寒池不爽的撇开头。 辽锦明静静的搂着顾寒池,看着湛蓝的天空,就这样,他仿佛拥有了全世界。辽锦明知道,这都是因为怀里的人。顾寒池就是他的全世界。 低调的办公室里,男人眉头微微蹙起,笔头快速的划过计划稿。 男人身后站着一个妩媚的女人,女人屏住呼吸,低着头不敢看男人。 “啪!”突然男人抓起那份计划书砸在女人脸上,纸张散开落了一地。 “经理……”女人小心翼翼的开口,抬头忐忑的看着转过来的男人。 “刘秘书,”封齐冷冷的看着女人,如同看待一件死物,让女秘书有一种自己已经是一个死人的错觉。男人冷声质问,“说,我的计划你擅自修改了多少?” “对不起经理,我就是想帮一点点小忙而已,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呵!”真是可笑,“这就是你帮的小忙?改了一点点而已? 刘秘书,你这个忙可是帮的不小了,就你那一点点改动让我赔了整个项目!” 女秘书身体一颤,连忙跪下搂住男人的小腿,胸口故意蹭着男人的腿肚子,从男人的视线刚好可以看到胸口的美好春色,“经理你饶了我吧!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经理,对不起……” “嘭——”封齐一脚踢开女秘书,面无表情的吐出一个字,“鸡!” 完了,这下真的惹到了这个男人。女秘书面如死灰,朝着男人不停磕头,“经理求求你原谅我吧!是总裁让我改的!不管我的事!我是无辜的啊!” “吃里扒外!”你到底是我的秘书还是那个老东西的秘书?男人冷哼一声,拨了电话,立刻就有保安来拖走女秘书。 擅自篡改计划书,导致公司赔了十七个亿,就算把牢底坐穿也出不来,而那个老东西会救她吗?想都别想! ------------ 第四十七章:殿白熙归来 女秘书刚刚被拖下去,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就走了进来。来人正是宁父。 宁父虽然已经四十几岁了,但是还是有一副英俊潇洒的外貌。 宁父看了一眼脸色冰冷的封齐,悠闲的走到沙发边坐下,缓慢的开口:“书丞,这次你赔了十七个亿的项目,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呵,”封齐半眯起眼睛看着宁父,嘲讽道:“那还真是多谢你的大手笔,为了挤我出宁氏忍痛割爱的甩了十七个亿,我宁书丞还不稀罕待在宁氏!” 说完封齐拿起放在一边的外套就要出门。 宁父皱了皱眉,“站住!” 封齐在门口停下,回头看向宁父,“宁总,我辞职,我宁书丞不稀罕宁氏,也不稀罕你这个老东西!” 说完便再也不停留,出了办公室,在门外站着一个男人,那男人对着封齐得意的笑了笑,“宁书丞,你还是输了。” 封齐弯起嘴角,眉毛一挑,一脚踢到男人下身,踢开挡道的狗,将衣服一甩搭在肩上,潇洒的离开了宁氏。 那男人捂住下半身在地上打滚,只怕是要绝后了。 宁父愣愣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办公桌,他就这样赶走了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接回了私生子。他不是不爱宁书丞,宁书丞是他亲生儿子,他怎么可能不在乎,可是更对在外面放养了二十几年的私生子宁正清感到愧疚。 他想把宁氏给宁正清,去弥补对宁正清二十几年来的忽视,可是没想到却逼走了宁书丞。 宁正清是宁书丞同父异母的大哥,就在封齐从木古村回来接触宁氏半个月后知道的。 难怪原主一直住在外面,难怪原主从来没有接触宁氏企业,一切不过都是宁父的手笔。如果他封齐不去插手,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宁书丞还有一个私生大哥,就算是宁氏落到宁正清手里也不会知晓。 之所以原主不回家,不是什么学业繁忙,也不是什么喜欢一个人住,而是家里太冷清,家里的人――宁父每日有家不归,天天陪着他外面的小情人。 宁书丞自幼丧母,是宁父一手带大的,宁父不在,家里没什么人,所以原主才一个人租了公寓。 封齐感觉心口憋了一口气,仿佛回到了活着的时候,他为了得到封氏用尽阴谋诡计,他的心中有恨。 他还活着时也是封氏唯一的嫡子,没错,唯一的嫡子,因为他的父亲也在外面养过无数情人,有过无数的私生子!他就是踩着那群私生子的尸首爬上封氏总裁的位置的。 这些本来应该埋在封齐回忆的最深处,没想到又被翻了出来。 前面两个位面,不论是顾远冥还楚寒,他们的家人都是对原主无尽的疼爱,想不到现在他封齐又遇到这样的极品父亲了。 封齐沉着脸走在宽阔的人行道上,突然他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刚才他感觉到了一股视线直直的望着他,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太阳已经落山,城市的灯火一盏盏被点亮。 大概是被什么小混混盯上了。封齐疑惑了一会儿并没有在意,抬脚继续前进,若是回去晚了寝室就要关门,晚上就没住的地方,他离开宁氏就不打算再回宁家,算是净身出户,身无分文。 封齐慢慢的走着。 南大因为是学校,为了制造良好的学习氛围,南大附近五百米的人户全都被强行迁走了的。 天色黑的发沉,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那股被跟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尤其是在没有人地方,那目光就仿佛黏在封齐背上,看得封齐浑身寒毛直竖。 小路上阴沉沉的,路灯昏暗。 封齐放慢了脚步,等着跟踪的人自己出来,然后一分钟之后也没见身后的人有什么动静,可是那道视线却没有离开他,如此赤裸裸的监视目光看的封齐心烦。 男人干脆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曲曲折折的小路,对着空气冷冷道:“谁!出来!” 一秒两秒,半分钟过去了也没人出来。 不出来是吗?男人危险的眯了眯眼睛。以为不出来我就找不到你了吗?愚昧! 封齐冷漠的脸上布满了寒冰,他一步一步朝着回走,目光缓缓的绕过小路旁的雪松。 空气里沉寂的可怕,那股视线已经离开了封齐,但封齐知道,那个跟踪他的人一定还躲在这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封齐突然顿住脚步,转身朝着路边的大杏树看去,毫不犹豫的走上前。男人不急不缓的前进,他很想知道躲在后面的那个跟踪者现在是什么感受,恐惧?惊讶?忐忑? 越来越来近,封齐已经看到了跟踪者的衣摆,男人嘴角浮出一个嘲讽的笑,大步跨过去! 然而,当看到躲在树后面的人时,封齐瞳孔猛然放大,难以置信的喊出了那个人的名字:“殿白熙!” 怎么会是你?你不是死了吗? 封齐伸手去拉殿白熙,却被殿白熙躲开,青年浑身颤抖的看着男人,乞求着男人,“对不起……宁学长,我、我不是故意……跟踪你的,我……我现在就走……” “你往哪里走!”封齐一把抓住殿白熙的手,却被冻了一个激灵,这时封齐才发现殿白熙看起来完好无损,但是透过昏暗的路灯照过来的暖光下――殿白熙没有影子! “宁学长,你放我走吧,我保证再也不跟着你了!我没想害你!”殿白熙看着男人满脸乞求。 他没有恶意的,只是想看看宁学长过得好不好,所以能不能不要讨厌他,他没想过要缠着宁学长。也不知道为什么,昨天宁学长都看不见他,为什么今天看见了。 “傻瓜,”封齐一把将殿白熙拉进怀里,紧紧的环着殿白熙,仿佛要将怀里的人融入骨血,他说,“既然回来了,那就不要走了。走,我们一起回去。” 殿白熙难以置信的任由男人抱着,忐忑的问男人,“宁学长,你……不怕我吗?我、我现在可是鬼。” “鬼也我的鬼。”封齐抬起殿白熙的下巴,低头轻轻的吻着殿白熙冰冷的唇,“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回来了?”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每次看到锦明两口子我都会想起那个乖乖巧巧的你,顾寒池总是让锦明操碎心,而你总是那么善解人意又听话。 ------------ 第四十八章:白恺的愤怒 “我……”殿白熙小心翼翼的抓着封齐,委屈的回答,“我怕吓着你,让你讨厌。”要是他早知道才不会每天都躲躲藏藏的。 “那一直跟着我的鬼是你吗?”所以那所谓的厉鬼根本不是张雪,而且殿白熙。 “嗯。”殿白熙不好意思的点了点。 这一刻封齐的心里涨得满满的,他知道,对殿白熙来说自己是他所有的牵挂,那么作为报答,自己也会一辈子对殿白熙好,不论爱还是不爱。 拉着殿白熙的手,封齐完全忽视殿白熙那冰冷的温度,“走,我们回去。” “嗯。”青年脸颊苍白的笑了笑,一扫刚才的恐惧和害怕。 其实自从死去那一刻开始他就跟在男人身边。 他看着男人和男人朋友经历重重困难逃出木古村,看着原段修为了破开聚阴大阵从容赴死,看着朱如烟为了救辽锦明和顾寒池惨死在水鬼手里。 后来他又看着男人成为宁氏经理,看着男人自信的策划着每一个项目。他一直跟着男人,男人做过的每一件时他都知道,包括男人为了救辽锦明到如今都打着绑带的右手。 殿白熙不懂什么叫人鬼殊途,他只知道宁学长不讨厌他,宁学长叫他留下,那么他就什么都听宁学长的。 寝室。 一声开门关门后,屋里的人打了一个寒颤,白恺立刻回头盯着门口,对着青年冷呵一声:“大胆恶鬼!还不快放开书丞!” “宁学长……”殿白熙吓得连忙躲到封齐身后。 辽锦明连忙拦住欲要冲上去的白恺,“他是自己,书丞的爱人。” “什么!爱人!”白恺不敢相信的看着封齐和殿白熙,回头又看看辽锦明和顾寒池,然后怀疑的盯着夜秋寻,“你们不会都是……”同性恋吧? 呸呸!这不是重点!白恺关上自己的脑洞,严肃的对着殿白熙说:“既然你是书丞的爱人那便算了。 但是!你已经死了,人鬼殊途。人死如灯灭,早死早超生,你不去投胎转世留在阳间作何?” 白恺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殿白熙已经是鬼了,就不该出现招惹活人,必须去阴曹地府。 “我……”殿白熙抓着封齐的衣服摇头――他不想投胎,不想转世,不想忘记宁学长。 “你必须投胎!”白恺冷冷的盯着殿白熙,说完就要冲上去对付殿白熙,“作为一个鬼,就不应该再牵挂阳界!” “你最好别动他!”封齐伸手将殿白熙护在身后,与白恺对视。 室内温度瞬间下降好几十度,一个一心护着在乎的人,一个一心要维护阴阳平衡。 白恺看着封齐咬牙切齿的说:“你到底懂不懂!我让他去投胎是为了你和他好!等到阴界把他的投胎名册划去,他就要永远成为游魂,在这个世界飘荡,直到彻底消失。 而你把他留在身边,也会损耗你的阳寿!你到底懂不懂! 让开!今天我非收了他不可! 我白恺当你们是朋友,所以才管你们!要是其他人我才不管! 让开!” “宁学长……” 啪嗒――青年滚烫的眼泪落在封齐的背上。他不想投胎,只要可以和宁学长多呆一会儿,他愿意成为游魂,可是他不想害宁学长啊!为什么,他才刚刚因为宁学长的不嫌弃而高兴,现在又不得不离开? 封齐闭了闭眼睛,坚定的看着白恺,“我没关系,不就是少活几十年嘛!” “你没关系那他呢!游魂啊!游魂!那是不能脱胎的!”白恺简直要被气死了,为什么这些人就这么幼稚! “那你觉得他们下辈子还能遇到吗?”辽锦明插嘴道,“你没爱过,所以不懂爱。” “就为了这短暂的在一起,就要用生生世世作为代价!”白恺的火更大了,这算什么爱!“有因必有果!你们若是有缘,以后必然能够相遇。” “缘?”封齐讽刺的一笑,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还有个屁的缘啊? 不知道为什么,白恺从封齐的笑里看到一种与死亡无异悲哀和残忍。 他颓废的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封齐,狠狠的说:“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你会后悔你的残忍!你根本不懂成为游魂到底有多孤独和痛苦。 那种永永远远的飘荡在阳间,一切都只看得见摸不着!宁书丞你不明白!你这样是在害他! 你爱他吗!爱的话为什么要用这么可笑的爱伤害他!你根本不懂!” 封齐疑惑的看着瘫在地上的白恺,平静的说:“这是我和他的事,你未免太过激动了。” “呵呵――”白恺低低的笑出声,“我只是不想让你做后悔的事,宁书丞,如果你把他就在身边,对他造成的伤害简直死不足惜!” 没错,死不足惜!你以为做游魂很好玩吗? 封齐握了握拳,他确实不想殿白熙成为游魂,但也不想殿白熙离开,他说过要补偿殿白熙,要是殿白熙离开,他该如何补偿?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残忍的说:“借尸还魂。” 白恺咧了咧嘴嘲讽的呸了一声,“宁书丞你还真是想的出来!疯子!”真是彻头彻尾的疯子!你以为随随便便就可以借尸还魂吗?你去哪里找与这只鬼相契的身体?若是被抢夺的鬼到地府记你们一笔,你们还有来世吗?“宁书丞,不要用你的自以为是去伤害别人!” 我的自以为是害人?我就是这样自以为是啊!封齐也笑了,笑的如同地狱修罗。 从活着到死,从死到现在,他封齐得到过什么?不停的被背叛,不停的被利用,不停的被伤害,那他有说过一句吗?不论是恨的,怨的,爱的,念的……他封齐有过什么? 看似高高在上,还不是人家的掌中棋,若是他连自己想要的都得不到,想做的都做不了,若是他天真无邪,他那封齐还有骨头?哦对,他没骨头,他也不过是灵魂而已。 这些不懂的人,不管说什么都可以说的大义凛然。 封齐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他到底算什么?想要的得不到,想留的留不住,因为他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什么都不算。 他想留下殿白熙,可是他凭什么留下殿白熙?他拿什么留下? 封齐知道,殿白熙爱的是他不是宁书丞,虽然一开始殿白熙爱的是宁书丞。 可是自己不爱,自己只是依恋那一份温柔罢了。 明明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为什么要去奢望爱和情? ------------ 第四十九章:辽锦明的开导 为什么自己要去奢望?若是自己这个样子以后的位面怎么办?难道都要守护?去爱?呵呵!可笑! 封齐慢慢的放下手,面无表情的走回自己的床,拿起电脑就开了机。 殿白熙慌乱的看着突然放开的男人,恐惧和不安占据了他的整颗心,“宁学长?你怎么了?”是要我离开吗?不要我了吗? 白恺看封齐的样子便知道男人不会再管这只鬼,从枕头下拿出八卦镜就朝着殿白熙走去。 殿白熙绝望的看着封齐,不停的摇头:“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投胎!我只要宁学长!宁学长你说话啊!宁学长也要我离开吗?”不是你说的――回来了,就不要再走吗?为什么如今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强迫我去投胎? 辽锦明突然抓住白恺的手腕,冷冷的看着白恺,“殿白熙和书丞怎么样是他们的事,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管闲事?这是我的职责!” “嘭!”辽锦明狠狠的一拳砸在白恺的嘴角,“这是我替书丞打的,让你多管闲事!”打完之后重重推开白恺,将白恺推回他自己的床上,然后看向沉默的摆弄电脑的封齐。 辽锦明慢慢的走到封齐身边坐下,拿开封齐手里的电脑,认真的看着封齐的眼睛:“书丞,是朋友,你就听我说。” 封齐闭上眼睛,不想理辽锦明。 辽锦明知道封齐在听,知道封齐现在很为难,知道白恺的话一定戳到封齐的痛楚。 若是他不爱顾寒池,若是他不懂爱,那么他是没有资格说这番话的,但是他懂。 辽锦明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开口:“书丞,你认真听我说,等我说完了你再决定好吗?有时候残忍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的。” 辽锦明转头深深地看了顾寒池一眼,顾寒池被看的莫名其妙,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颊。 接着辽锦明目光变得悠远苍凉,他说:“为什么要去在乎最后的结果。人的一辈子应该完美的不是这段路程吗?终点有那么重要吗? 也许人真的还有来生,可是来生的你还是你吗?就算是一样的灵魂那也不是宁书丞你了,那只是另外一个人的人生。 他的一切都是从头开始的,人生就不应该给自己留下遗憾。 想做什么就做,为自己活着。 命运并不可怕,既然命运它掌控人生,为何我们不可以成为掌控命运的人? 其实人一辈子什么都没有,我们又惧怕什么?活着时得到的东西我们难道不应该珍惜吗?若是命运的轨道早就定好,我们难道不能成为命运之神? 殿白熙和你,我和顾寒池,来生还有我们吗? 书丞,你看,我们都是被命运玩弄的人,为何还要听信命运?就做自己想做的事。 若是将来真的成为游魂,那就到地府大闹,闹他个天翻地覆!” 说到最后辽锦明笑了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煽情啊! 封齐在辽锦明说完以后睁开眼睛盯着他,平静的说:“你还是那么狂。”狂的想掌控命运,我曾经也以为我能掌控一切,却还是被命运玩弄。 “书丞啊――男人活着就应该有一个男人的样子,男人怎么能过不狂呢?”辽锦明起身朝着殿白熙走去,将殿白熙拉到封齐身边,推进封齐怀里,“好好珍惜吧,书丞。 我们是男人,我是辽锦明,而你是宁书丞,所以我们没资格让爱人流泪。” 封齐看着辽锦明重重点头,伸手擦去殿白熙脸上的泪水,轻柔的说:“都做了鬼还哭,真是个爱哭鬼。”辽锦明,能过认识你是我封齐最幸运的事,男人就应该狂一点,日后,不论在哪个位面,我都不会忘记你,都会记得,你和我一样。终有一天,我封齐会成为掌控命运的人,在没人能过反驳我。 掌控命运?位面呵!我也要做位面之神! “这就对了,”辽锦明终于松了一口,他走到顾寒池床边,搂着顾寒池与封齐对视,“若是白熙要借尸还魂,我帮你。” 封齐感激的笑了笑,搂紧怀里的青年。他看着辽锦明,有一种同舟共济的温暖,也有一种辽锦明只是自己人生的一个过客的失望与遗憾。 顾寒池安静的趴在男人胸口,目光直直的看着封齐和殿白熙,嘴角不知不觉露出一个自豪的笑――他的辽锦明,永远都是那么聪明,那么自信。 辽锦明抚摸着顾寒池的后背,仔细的感受着怀里的人真实的温度。 寒池,日后,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你有事。 白恺咬牙切齿的看着封齐和辽锦明――为什么这一群人就是不听啊!到时候可是害人害己! 一个并不算愉快的晚上就这样过去了。 次日清早辽锦明四个人一起离开了寝室,徒留下白恺,毫无疑问白恺被四人孤立了。 薛满霜依旧等在宿舍下,远远的就看到了辽锦明,她虽然有些疑惑白恺为什么没有个大家在一起,但也没有太在意,毕竟她的目的是接近辽锦明,其它的都不重要。 “辽学长,”薛满霜小跑到四人面前,因为运动之后脸上爬满粉色,她喘着气,露出一个怯生生的笑,小心的开口,“你有看到我师兄吗?我是来给他送早餐的,那个……我给你们也准备了。” 辽锦明看着一脸娇羞的薛满霜,回头看向封齐,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看吧,我就说追我的女生到处都是,当初在山洞你还不信。 封齐看了一眼辽锦明身边的顾寒池,眉毛一耸――你还是先哄哄寒池吧,追你的女生再多也代表不了什么。 辽锦明会意的朝着顾寒池看去,果然就见顾寒池脸色黑沉沉的可怕,冷冷的盯着薛满霜。 薛满霜觉得这个盯着自己的人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她招惹他了吗?干嘛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辽学长……”她借机胆怯的缩了缩脖子,害怕的朝着辽锦明靠去,拉着辽锦明的衣袖,“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他看起来很讨厌我?我……我只是来给师兄送饭……” 顾寒池差点没一口气噎死,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人会得寸进尺!他不停的告诉自己――没事,没事,辽锦明是自己的,就算这个女人怎么肖想也没用!但是!还是不爽啊!辽锦明是我的你肖想个屁啊! 顾寒池第一次有了打女人的冲动。 ------------ 第五十章:鬼君玉珞琁 辽锦明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推开拉着自己的薛满霜,敲了敲顾寒池的脑袋:“别学书丞了,走了。” “哼!”离开前顾寒池还不忘狠狠的瞪一眼薛满霜。 男人用力揉了揉顾寒池的脑袋,觉得这种护食型的小笨蛋特别可爱。 薛满霜看着辽锦明连一句话也没跟自己说就走了,气的在原地用力跺了跺脚,仿佛要把脚下的地面踩出一个洞开。用力咬了咬嘴唇,转身就将手里的早餐全部扔进了垃圾桶。 一路无言,气氛很是尴尬。 到了食堂口,封齐突然停了下来,对着辽锦明说:“你们先去吃饭吧,我出去一下。” “嗯,好,你快点。”辽锦明不堪在意。 封齐点点头,转身就走。 他刚才好像看见临风了。 封齐沿路小跑,依旧在学校上次的小河边看到临风。 临风面对着小河,安静的站着。 看到临风后,封齐放慢了脚步,慢慢的走过去,直到走到临风身边,同样看着小河。 “你到底是什么人?白熙的尸体是不是你拿走的?”冷冷的字句从封齐嘴里冒出来。 临风轻笑一声,转头看向封齐,“我玉珞琁从不做偷偷摸摸的事,那个极阴之体我虽然想要,可我还用不了去挖魂。” “你一直在监视我们?” “用不用。”临风回头继续看着小河,“说实在的,我还要感谢你呢,要不是你们,我恐怕会永远困在那座深山中。” “那你跟着我们做什么?”封齐有些诧异,他还以为这个假临风才是他们真真正正的敌人呢。 “我虽然感谢你们,但是你们惹得祸,必须自己承担,我只是来看着你们罢了。”临风转身走了几步,顺势就坐在草地上,“我们谈谈吧,你需要我的帮助,我也需要你们的帮助。” “好。”回头封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我不是人,从来这个世界上那一刻起就不是人。我似鬼非鬼,因为我没有死过,我生来便是阴界的领袖——鬼君,玉珞琁。 数千万年之前,人们是非常敬神畏鬼的。 阴界永远是是阴凉的地方,无尽的黑暗和沉重。 我每日坐在阴阳殿看着属下将一个个死去的人押来向我汇报,然后再将他们送去轮回。 就这样千年万年,我突然也想去阳间看看。 阴界我是帝王,没有人能够拦住我。于是我去了阳界。 我在阳界游荡百年,看过无数的烟柳繁华,也学着阳界的人爱过恨过。” “你为什么会在木古村?”封齐问,以玉珞琁统治阴界的实力根本不可能会被人给困住。 事已过千年,在多的感情也不算感情了,玉珞琁无所谓的潇洒回答道:“当然是你们阳间最难根治的疾病。因为我爱上了一个阳界的女人。 我被她欺骗,被她和她的情人困在聚阴大阵中。他们用我的阴气补阳,妄图长生不老。可惜被我都杀了。 但是,我也因为喝了那个女人的什么古怪药水,在聚阴大阵里阴气一天一天消散,消散的阴气都被聚阴大阵吸收。 你们在山洞看到的血池其实不是用来养尸的,而且他们两人用来延寿吸收我体内阴气的。 山洞里本来是没有僵尸的,最开始变成僵尸的就是被我的阴气包裹的他们两人的尸体。” “难怪山洞里那么多长生纹!”封齐恍然大悟!原来只是因为人类的私心制造了那个地狱般的木古村。 “但是事情并没有结束。”玉珞琁起身走到面前,“那个阵法存在了千年之久,你们离开前村民全部被僵尸咬死,再也没有人会去加固阵法,里面的僵尸总有一天会破笼而出。到时候,这个世界就完了。 所以,我们必须去除掉里面的僵尸。” 本来他们就是打算替原段修和朱如烟报仇的,现在多一个这样强大的帮手未尝不可,不过——“你是鬼君,也就是地府的统治者,我有一个求情,你能答应吗?” “是你的爱人吧,”临风笑了笑,“我早就知道。要是你们助我除去木古村的僵尸,我就答应你的请求,我会延后你爱人的转世时间,作为报答,我甚至可以给你死去的两位朋友下辈子安排一个最好的出生。” “好。”封齐看着玉珞琁脸上自信的笑,掌控一切的超然,心想——总有一天自己也能掌控自己的命运,跳出位面之外。 不过——既然一切不是玉珞琁做的,那么那个在背后捅刀子的人就是——江弦! 江弦啊,你到底是什么人? “哦,对了,”封齐突然想到学校闹鬼的事,“那些学生是你杀的吗?” “我杀人干嘛?” “那你那天在现场干什么?” “抓鬼啊!”这有什么好稀奇的?“鬼杀人是犯阴律的,我作为鬼君当然不能做事不管啊!” “哦,原来如此。” “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 “哦!”玉珞琁突然想起一件事,“既然你们要和我回木古村,自然是越快越好,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必须准备准备! 你们收拾东西跟我走,我教你们怎么抓鬼制鬼,还有一些符文术法。 为了让你们更好的了解鬼怪,我们就去实践吧!” 是的,实践!必须要接触鬼。才能抓鬼,“那么,从现在开始,今晚上你带着人来这里等我,我们就先抓学校的鬼,完事之后,明天我们就走。” 还真是雷厉风行啊!封齐点头,“我回去给锦明说。” “等等!”玉珞琁抓住封齐,“你们想清楚,若是跟着我你们就要同鬼怪僵尸打交道,我只给你们三年的准备时间,三年之后我们就去木古村!” “嗯!”这有什么?就是现在去木古村也没什么,充其量不过一个死字。他们难道是怕死的人吗? “好。今晚见。”临风点头,目送着封齐离开。 等封齐离开之后他徒手在空一抓,手里便出现了四把银白色的手枪,四把精致的匕首,四条满是倒刺的鞭子。 “第一次和人类合作,可不要让孤失望呢。” 玉珞琁眯了眯眼睛,覆手手里的东西消失不见,他如同封齐没来之前走回小河边,面相小河负手而立。 ------------ 第五十一章:桂花林风波 午后的花园里,桂花开满树,阳光透过树枝的掩映零零碎碎的落在青石板路上。 微风涌动,夹着一股股热气扑面而来,树下的四人却毫无所觉。 辽锦明抬头看着天空的烈日,阳光落在他的眼中,他眼眸中好似燃烧着一团火。 夜秋寻皱着眉头看着封齐,“玉珞琁的话可信吗?他要是骗我们怎么办?” 封齐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一点解释的想法。 “他没有欺骗我们的必要。”辽锦明回头看向夜秋寻,“难道我们还指望白恺能帮助我们吗?” 夜秋寻沉默。确实,昨天晚上那么一闹难道还指望白恺帮我们吗? 与一只鬼合作,不管是谁心里都会有些吃味。 “出来!”封齐突然冷呵一声,目光直直的投到最里边的桂花树后。 躲在树后面的薛满霜被封齐吓得一颤,没有想到就这样被发现了。 她忐忑的从树后走出来,眼如秋波的看着辽锦明,委屈的嘟嘟嘴,说:“你们别生气嘛,我不是来偷听的,我就是来找我师兄,可是看到你们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商量,所以我就想等你们说完再出来。辽学长,你要相信我。” “辽学长凭什么相信你?你以为你谁啊!不是偷听躲在树后面你是闲的蛋疼了吧?”这个死女人,就知道想着他的辽锦明,明明心里想的不行,还要表面做清高。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薛满霜捂着嘴巴,可怜兮兮的看着顾寒池,一双泪眼欲哭不哭,坚强的好似寒冬雪松。 看到薛满霜的作态,仿佛自己做了多么不堪的事,就像自己是全世界最粗俗的人,而薛满霜是最清雅的人。顾寒池差点气的一口气背过去。 男人终究是男人,粗枝大叶,哪里有女人的细腻,正所谓女人心,海底针。顾寒池就只会吓吓薛满霜,把喜欢的不喜欢的全部摆在脸上,而薛满霜却从各个行动上用顾寒池的粗俗来衬托自己的纯洁无瑕,以此将辽锦明的目光吸引过来。 顾寒池说不过薛满霜,越是和薛满霜争越是显得自己粗俗不堪。他狠狠的瞪了薛满霜一眼,转身就走,走之前还狠狠的撞了辽锦明一下,以此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快。都是这个该死的男人招来的桃花! 辽锦明被撞了一个踉跄,他的心中也是一片苦啊。顾寒池就是这个冲动的性格,以前冲动他是自己扛着的,现在冲动有自己护着,久而久之就养成了对自己依赖的习惯,变得越来越骄傲。辽锦明知道顾寒池是在怪自己,但是桃花太多他也没办啊! 薛满霜看到辽锦明被顾寒池撞了一下,连忙跑上去扶住辽锦明,一脸自责而担忧的说:“辽学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惹你朋友不开心了。” 被薛满霜扶住,辽锦明如同被雷劈了一般,他只觉得薛满霜抓过的地方如同被虫子咬了一般。 回神之后立刻推开薛满霜,辽锦明根本没有控制力道,直接就将薛满霜推到地上,冷冷的看了薛满霜一眼转身就朝着顾寒池离开的方向追去。 辽锦明向来温文尔雅,对女孩子更是绅士的不得了,何时这样粗暴过?看得夜秋寻一脸懵逼和担忧,捅了捅身边的封齐,呆呆的问:“锦明怎么了?” “精神洁癖发作。”因为他自己也有精神洁癖,所以非常不喜欢别人碰自己,“以后少碰锦明。” “那个……”夜秋寻吞了吞口水,“我记得锦明好像也有洁癖的吧,现在又有精神洁癖了……”那不是太惨绝人寰了吗? “嗯。”封齐点头,想起了当初在山洞时洁癖发作的辽锦明,就觉得很好笑,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薛满霜看着辽锦明离开的身影握了握拳头,狠狠地咬了咬嘴唇,从地上爬起来追上去——现在她才是受害者,不能这样就算了,一定要跟上去让辽学长看看她才是最无辜的人! “她怎么还敢追上去?”夜秋寻有些不安的开口,“看锦明那个样子就知道锦明一定是生气了,她追上去不是送死吗?” “女人嘛。”总是喜欢刷存在感,于心儿不是也是这样吗? “书丞,这话你就说的不对了吧,”夜秋寻委婉的笑了笑,“你忘了如烟吗?如烟可不是那些女人那样。” 封齐沉默。确实,朱如烟是一个不错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像朱如烟那样有胆识的女人。 薛满霜跑出桂花林之后停下,撑着膝盖喘气,她转了转眼珠,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头,对着膝盖狠狠的擦了几下。 薛满霜吸着冷气,直到膝盖全部破了皮才停下来,咬咬牙继续朝着辽锦明追去。 辽锦明将教室,图书馆,学校的后山,都找了一遍也没有找到顾寒池。 此刻他站在操场上,犀利的目光一一从操场上的人身上扫过,但是还是没有看到顾寒池。 辽锦明知道顾寒池是真的生气了,气自己的桃花运,气薛满霜这个难缠的女人,也气他和自己的感情如此见不得人,明明爱人就站在你面前,却还要被其她女人缠着。 顾寒池的处境辽锦明知道,所以他尽其所能的对顾寒池好,宠着他,护着他,可是终究抵不过现实的处境。 不知道为什么,薛满霜看着辽锦明在操场上找人的身影心中隐隐作痛,还无端的升起一股寒意。所以女人还真的是很敏感的动物。 “辽学长……”她胆怯的站在辽锦明身后,强忍着膝盖上传来的疼痛,担忧的喊着辽锦明,“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是故意的……辽学长,我帮忙找吧,我……我想跟他道个歉……” 辽锦明猛然回头冰冷的看着薛满霜,此刻他浑身上下的寒气不亚于封齐,原本温柔的声音也结了冰,“薛同学,你没事就别故意跟着我好吗?搞得我们两个很熟悉似的!”男人余光看了一眼她的膝盖,“若是薛同学不听劝告,下一次可就不是膝盖受伤,我不介意帮你废了双腿。” 薛满霜吓得脸色一白,连忙点头:“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来找我师兄的。” “是吗?”辽锦明冷哼,“要不要我将白恺废了送到你面前,免得你到处找他,跑到我面前来碍眼。” ------------ 第五十二章:让所有人知道我爱你 “不不!”薛满霜连忙点头,“我现在就走!” 这回是真的惹到了辽锦明,她还拿什么让辽锦明喜欢她? 薛满霜一瘸一拐的朝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突然有一股想哭的冲动。 她好不容易喜欢上了一个人,还没来得及好好接触就被讨厌了,这时薛满霜是无比憎恨自己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夜秋寻和封齐站在操场的一边,悠闲的看着辽锦明和薛满霜两个人的闹剧。 夜秋寻看着颓废的离开的薛满霜感慨:“锦明是第一次这么生气吧?说实话,还是生气的锦明更有魅力,寒池真有眼光。” “嗯。”封齐不置可否。 南大播音室中。 一群学生激动的看着走进来的帅气男人,要知道南大的风云人物辽学长可是从来没有进过播音室的,他们想看辽学长都是隔得远远的,谁这么近距离接触过? “辽……辽学长……”正在播音的女孩看着男人走过来,红了脸颊,没来得及关上的麦克风将她的话传到了学校每个角落。 南大能被叫得上辽学长的除了辽锦明还有谁?好奇的人们纷纷停下了手中动作,抬头朝着学校有音箱的地方看去,竖起耳朵细细的听起来。 就连办公室里的老师校长也停了笔,抬头看着广播器。 辽锦明对着坐在主位广播的女孩点了点头,绅士的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同学,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一个人说,能麻烦你替我让个位置吗?我就借用几分钟。” 女生眼中闪着八卦的光芒,连连摇头,“没事没事!辽学长你想说多久都没事。 那个……宁学长你是想表白吗?” “嗯。”男人轻轻点头,走到麦克风前。 学校立刻沸腾了,一直求而不得,单身到如今的辽学长竟然有喜欢的人了,是谁这么好运气? “今天,我想告诉所有人,也告诉我喜欢的那个人,我真的很喜欢你。” 听到广播里温和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大家都安静了下来,细细聆听。 “我不怕别人怎么说,我不怕别人怎么看,我只在乎你的看法。 顾寒池,我辽锦明爱你,很爱很爱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我们可以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躲起来,我不在乎别人怎么骂我。” 校园里开始响起了各种猜测,顾寒池是谁?怎么听起来像个男的? 而知道顾寒池是谁的人都保持沉默,现在他们的心情很复杂,说不上厌恶,也说不上支持,就是有点不能接受。 辽锦明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我知道你很苦恼,我知道你很不安,我知道你很害怕。 顾寒池,我辽锦明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我说过爱你一辈子那么我一定会爱你一辈子。 我知道你脾气不好,我知道你爱冲动,爱惹事,但是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 我知道很多人会笑话我,堂堂南大的风云人物辽锦明竟然喜欢男人,我对此无法解释什么? 我就是喜欢顾寒池,这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如果我能够解释清楚,那我想这就不是爱了。 顾寒池,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男人,只是因为你就是你。 喜欢你,爱你,我不觉得这是什么耻辱,相反,能够拥有你我觉得很开心,我很自豪! 顾寒池,你不是一直不相信我辽锦明爱你吗?你告诉我怎么做你才信? 总有一天我会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你,那样够不够啊?” “寒池,你不需要吃醋,你不需要担忧,因为一切我都会替你扛着。你只需要好好的被我宠着就行了。” “各位,就在刚才我和我的爱人之间发生了一点矛盾。有一个女生这两天一直缠着我,我惹了那个小笨蛋不开心,希望大家看到他告诉我他在哪里。” 辽锦明放下麦克风时,眼角已经挂了一行泪水――小笨蛋,我知道我们两个人的感情很难结果,但是,我是不会放手的,所以请你也不要离开我,总有一天我们可以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世人的眼中。 “辽学长……”一直站在男人身边主播音女生对他露出一个鼓励的笑,“你们会幸福的,古有龙阳之好,同性恋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人们不是常说爱情是没有界限的吗? 所以,你们一定会幸福的。” “辽学长,我们支持你!” 辽锦明看着播音室大家脸上真诚的笑容,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不怕别人怎么说,他怕顾寒池被人指指点点。 操场中,人声鼎沸。 “锦明是疯了。”夜秋寻看着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的顾寒池担心的开口。 “爱情本来就容易让人发疯。”封齐回答。 辽锦明是幸运的,南大的学生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思想也比一般人开放,加上辽锦明在南大的形象一直很好,所以绝大多数南大的学生对辽锦明和顾寒池的感情还是以支持的态度。可是,到南大外面就不知道如何了? 辽锦明从广播室出来就看到广播室门前围着一群人,而顾寒池被这群人围在最前面。 见到辽锦明出来,一群人齐齐喊到:“抱一个!抱一个!抱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顾寒池看着辽锦明脸上戏谑的神情,耳朵红的仿佛水煮虾,站在原地不肯动。 站在顾寒池身边的临风用力推了顾寒池一把,推得顾寒池一个踉跄,辽锦明连忙将顾寒池抱进怀里。 见此临风继续起哄:“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其他人见状也跟着起哄。 辽锦明感激的看了一眼临风,低头捧起顾寒池的脸纵情的吻了起来。他知道这个假临风是在帮他拉拢人心。 临风看着吻在一起的两人,转身对着看戏的一群人嚷道:“不就是喜欢一个男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爱了就是爱了!辽学长敢当着全校的面承认,我们就应该敬辽学长是条汉子!大家说是不是?” “是!” “古代喜欢男人的少吗?曹操,汉武大帝,哪一个不是英雄豪杰?但是谁有辽学长的胆识!大家说是不是?” “是!” “辽学长爱喜欢就喜欢谁!辽学长还永远是南大的榜样!大家说是不是?” “是!” ------------ 第五十三章:殿白熙的代价 目送着人群离开,辽锦明搂着顾寒池走到临风身边,“谢谢你,临风。” 临风回头朝着辽锦明一笑,说:“离开南大之后我就是玉珞琁,你们也都叫我玉珞琁,而你们的朋友临风,他还活着,等我除去木古村的僵尸后就会离开这个身体,到时候临风就回来。” “晚上见。”玉珞琁摆摆手消失在原地。他终究不是人,阴界才是他该呆的地方,这些年流落阳界该做个了结了。 夜色深深,乌云遮蔽了那轮皓白月,阴风嗖嗖,树枝随着阴风乱舞。这一切都预示着今晚上是一个不平静的夜。 穿过树林来到小河边,玉珞琁早已经等在那处。 见到封齐几人走过来,玉珞琁露出一个友好的笑,目光扫过殿白熙时了然的点点头。 待四人一鬼走近时他才开口:“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对于爱情里缠缠绵绵古来有之。 宁书丞,我有样东西送给你,就当我你合作的首付吧。” 说完,玉珞琁咬破手指,泛着红色光芒的血液从修长的手指流出。血液缓缓升到空中,慢慢流转凝聚,最后变成一颗米粒大小的红点。 玉珞琁一挥手,那红点便飞到殿白熙额头,落在青年的眉间,成了一颗朱砂痣。 殿白熙只觉得眉间火烙般一痛,紧接着一股暖意包裹住身体。他高兴的拉住封齐的手,激动的说:“宁学长,我有体温了。” “别高兴的太早。”玉珞琁说,“我用我的血替你挡住了阳界的阳气,以后你可以像活人一样生活, 但是,凡事都是有代价的,你只是一个厉鬼,而我是鬼君,你的鬼魂终究承受不了我的阴气,作为代价,终有一天你会忘记宁书丞。 不过那是宁书丞死后。” “这……”殿白熙紧紧抓住封齐,“我不想忘记宁学长。” “来不及了。你就知足吧,你们总有分开的时候,这一辈就好好的过吧。 来生若是有缘必然还能相见。” 封齐擦着殿白熙眼角的泪水也不开口说什么。是啊,玉珞琁说的对,应该知足了,而且他本来就不是这个位面的人,总会离开,殿白熙能过忘记也好。 “宁学长……我不想忘记你,我宁愿……宁愿……” “别说傻话,”男人顺着青年的后背,“下辈子,我们一定还能见。”对不起,你还是全部忘了吧。 “好了!我保证下辈子将宁书丞的灵魂送到你投胎的一处,作为我擅自替你做主消除记忆的补偿好了吧?”玉珞琁皱了皱眉,“现在,我们来说说正事。” 紧接着玉珞琁在空中一抓,匕首,枪,鞭子,各四份。他朝着空中一扔,那些东西就像活了一样,朝着封齐四人飞去。 大家接住那些东西在手里掂了掂,都很轻。 “这是冥器,你们若是好好利用将来发挥的效果是不可限量的。”说到此处,玉珞琁微微抬了抬头,“冥器可是地府的东西,可是比鬼器难得千倍百倍。不过——”他沉吟了一下,“封齐,殿白熙的身体练出的鬼器也是强大无比的,它远远超过我地府的冥器。也不知道殿白熙的肉身会用到何处,我们必须把它找回来,要是落到心性邪恶之人的手里,人间的劫难可是比木古村还要恐怖。 而且——殿白熙的极阴之体,是极阴极邪之物,它可以放大人的邪念,时间久了还会生出自己的意识,控制人的思想。” “尸体一定是江弦拿走的,我可以查到他的去处。”封齐点头,如今他自己的公司发展的还不错,要去查一个人简直小事一桩。 “不,”玉珞琁摇头,“他炼鬼器一定需要阴火,而阴火来自人的灵魂的燃烧,找到他很容易,不用那么麻烦。” 夜秋寻与顾寒池面面相觑,不明白江弦明明是他们的好兄弟,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辽锦明只是沉默,如今事已至此,他又能说什么?何况他那个时候除了与顾寒池关系好,其他人与他都不怎么热络,他当然不会帮江弦说什么。 殿白熙的尸体被盗是封齐心中的一个结,木古村的僵尸是大家心里的一个结。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空气安静的可怕,阴风吹摇着树枝哗啦啦的作响,乌云遮蔽了月亮,这个夜晚压抑的很。 过了一会儿,玉珞琁说:“走吧,钢琴室。” “钢琴室?”顾寒池不解,难道不是应该去男生宿舍楼吗? 玉珞琁头也不回的在前方引路:“你们也不关注这些事,最近学校钢琴室闹鬼闹的严重,已经死了三个人,不过都被学校封了,这也是为何开学这么久都没有上钢琴课的缘故。” 顾寒池扫了扫玉珞琁的后背,有些不太相信,大家都在学校,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怎么可能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 顾寒池拽着辽锦明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打算去校网看看。在翻过二十几帖之后终于看到一个巨大的标题——《钢琴室的歌声》 内容如下: 传说南大钢琴室每天夜里都会响起钢琴声,那声音哀婉凄凉。 最近路过钢琴室,发现钢琴室的灯总是一会亮一会熄灭,就像是接触不良。 朋友还说,最近的钢琴室总响起女人的哭泣声,在哀求着什么。 这让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件事,那时候有一个女生怀了学长的孩子,学长却不爱她,最后她就在钢琴室自杀了,死前那个女生说:我就要死在你最喜欢来的地方,让你永远恐惧这里,害怕这里,只要你敢进来,我就送你下地狱去。 后来钢琴室还是开放的,这件事不了了之,但是最近钢琴室总是奇奇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女生回来了。 看完帖子之后,顾寒池一脸懵逼的抬头对着辽锦明说:“钢琴室有人自杀过?我怎么不知道?” 看着顾寒池迷茫的样子,辽锦明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这只是学校的学生问风胡乱写出来娱乐的,你还真信?每次南大发生事故,这样的帖子还少吗?既然校方封了钢琴室的事,你觉得你还查得到吗?” “哦!”顾寒池呆呆的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爱人的样子太过于呆萌,辽锦明忍不住又揉了揉顾寒池的脑袋。 ------------ 第五十四章:临风的未婚妻 还未上楼,远远的就看到钢琴室里灯火通明。昏黄的灯光在黑暗中孤独寂寥,好似沉沉浮浮的无根孤萍。 顾寒池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拉着辽锦明说:“你不是说是假的吗?” 辽锦明翻了一个白眼,“你这个样子还敢来抓鬼?” “抓鬼怎么了?”顾寒池不服,“抓鬼就不可以怕鬼吗?” “哎……”他能说什么?也只有叹气罢了,谁让他拿顾寒池总是没办法?总不能还像以前揍顾寒池一顿吧? 夜秋寻撇撇嘴,看着打情骂俏的辽锦明和顾寒池二人,心中有些羡慕,但是更多的是欣慰。 五个人一只鬼缓缓的朝着楼上走去,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 刚刚靠近琴房就听到里面传来优雅的琴声,时而急快,如战场刀枪相撞,马蹄哒哒,时而缓慢,似流水潺潺。 几人对视一眼,慢慢走到门口。辽锦明站在最前面,他犹豫了一会儿才“嘎吱”一声打开门。 门内的琴声突然停住,然后一个身影窜了过来,轻盈而灵活,直接扑向玉珞琁。 “阿风,我回来了你高不高兴?高不高兴!” 玉珞琁僵着身体,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看着在自己怀里乱拱一通,然后拉着自己摇晃的女生。 “怎么了,阿风,我回来你不开心吗?”女生嘟了嘟嘴,撒娇的揽着玉珞琁的手臂。 什么也不清楚的玉珞琁只能干巴巴的回答:“高……高兴……”但是——大姐,你谁啊! 顾寒池往辽锦明身后一缩,小声嘟喃:“果然有女鬼……” “什么女鬼!”辽锦明狠狠的敲了顾寒池一下,“看清楚了,这是临风的未婚妻落娅清。” “啊?”顾寒池从辽锦明身后掏出脑袋,看着挽着玉珞琁的女生,“娅清,你不是出国留学了吗?怎么回来了?” “回来看阿风啊!”落娅清豪迈的一笑,眼珠在顾寒池和辽锦明身上一转,“今天刚到南市,就一直在琴房练琴,我想给阿风一个惊喜,没想到听到锦明对你告白。咦?”迟钝的落娅清这才记起来,“你们大晚上的来琴房干什么?”她是在这里练琴,那他们来干什么? 顾寒池突然对落娅清心生敬佩,这位大小姐竟然敢一个人待在琴房,真是不知者无畏啊!还好他们来了,不然临风的未婚妻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见没人回答自己的问题,落娅清又将注意力投到玉珞琁身上,“阿风,你来琴房做什么?难道是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你早就知道我回来了?” “我……我是来……抓鬼的……”玉珞琁心虚啊!这个女人看起来好像和这具身体的主人关系不一般,而且感情很好。未婚妻,难道在除掉木古村的僵尸前,他堂堂鬼君还要来扮演一个凡人的未婚夫?玉珞琁觉得自己悲催了。 封齐好整以暇的看着玉珞琁那不自在的表情。 临风有一个未婚妻,封齐从宁书丞的记忆中是知道的,而且临风和落娅清的感情很好。落娅清是临风的初恋,也是临家替临风选定的未来媳妇,两人可谓是青梅竹马,缘分是打小就定下来的。这是一段绝好的姻缘。 “抓鬼?”落娅清眼睛一瞪,伸手去摸玉珞琁的额头,“阿风,是不是生病了?生病了怎么不去看医生啊?没事乱跑什么?” 玉珞琁垂了垂眼眸,这样的女人他应付不了,还是选择沉默吧,正所谓沉默是金。 倒是辽锦明感激玉珞琁今天帮他煽动人心,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替玉珞琁解围道:“娅清,这次回来了还要走吗?” “哦,”落娅清转头看向辽锦明,“当然要走的,还有四年的进修时间,到时候才是真正的结束。 我这次回来是跟着导师来南大选拔留学生的,大概还有一周就要回去。” 辽锦明点点头,委婉的下了逐客令,“时间也不早了,女生就该好好保养皮肤,娅清应该没什么事了吧?”走吧走吧!快走吧! “没有啊,”落娅清倒是一个聪明人,松开玉珞琁一步一步走到门口,然后回头神秘一笑,“你们好好聊,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不过可不许带坏我的阿风。”最后目光扫了一眼封齐和殿白熙。 宁书丞和殿白熙的事,阿风打电话时给她说过,说实话她还真怕阿风也被这几个家伙带坏,毕竟她是那么的爱阿风。 看着落娅清离开,玉珞琁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临风还有一个未婚妻,早知道我就不会选择临风作为寄主了。” 难得看到玉珞琁露出这样的神色,大家都低低的笑了笑,只有夜秋寻感叹道:“娅清是一个不错的女生,优秀,温柔,大方,有理想,最主要的是对临风很好。 哎,看看你们一个个的,成双成对的,现在就只剩下我还是一个光棍。” “秋寻你也去找一个呗,就你这条件喜欢你的女生都可以排一条街了。”顾寒池道。 “笨蛋!”辽锦明真心觉得顾寒池的智商没救了,“人家秋寻羡慕的是我们之间的感情,相濡以沫,两人之间只有彼此。” “还是锦明聪明!”夜秋寻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总能找到这样一个人的,这样的事求不来,该出现时就会出现。”殿白熙轻声说。 “这倒是!”顾寒池拉着自己的爱人笑嘻嘻的看着殿白熙。自从接触过殿白熙,他还是挺喜欢殿白熙这个人的。 辽锦明环顾四周一眼,发现全场只有顾寒池浑身上下冒着傻气。他嘴角一抽,要是顾寒池继续傻下去可怎么办呢? 封齐丝毫没有错过辽锦明那细微的神色变化,他扬了扬嘴角。 顾寒池笑了十几秒,才觉得自己露了傻相,连忙收敛笑容,委屈的瘪瘪嘴,脸颊爬上一抹红晕。 男人伸手搂顾寒池进怀里,帮他掩饰尴尬和不自在,不管顾寒池怎么样都是那么可爱,傻的可爱,笨的可爱。若是真觉得顾寒池笨和傻,事实也不是这样,只是在爱人面前就显得又蠢又笨了。 “滋滋……” 就在这时,钢琴室的白炽灯发出电流摩擦的声音,灯光一闪一闪的,忽明忽暗。 “它来了!”玉珞琁云淡风轻的开口,话刚落就听到白炽灯“嘭”的一声,整间钢琴室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 第五十五章:琴房的女鬼 黑暗里封齐抓紧了殿白熙的手,警惕的注视黑暗中的每一个角落,耳朵仔细的听着周围的动静。 辽锦明慢慢摸索着走到封齐身边,将顾寒池拉出怀里,说:“你看好寒池和秋寻,我去把窗户打开。” “好。” 听到封齐回答,辽锦明才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朝着窗户边摸索过去。钢琴房太黑暗,只有打开窗户才能勉强看清琴房的轮廓。 辽锦明伸手正要打开琴房的百叶窗,突然手背一湿,有什么液体落在他的手上,沾了液体的地方变得奇痒无比。 辽锦明的身子僵了僵,顿了顿依旧动作淡定从容的拉开百叶窗。 昏暗的光线射进琴房,顾寒池看着窗口辽锦明,一瞬间脸色变得苍白,张口就要叫出声,却被夜秋寻一把捂住嘴巴,只能发出“呜呜”不成调的声音。 封齐盯着辽锦明的头顶,左手缓缓的握住鞭子。 辽锦明看大家的神色不对劲,也猜到了自己的处境大概是很不妙的。 黑夜里,男人的镜片上闪过一道寒光,他与封齐默契的对视,从封齐的瞳孔中他看清了自己的处境。 此刻,在他的头顶悬挂着一颗头颅,长发飘飘的女人头。女人的脖颈出不停的滴着鲜血,刚才落在他手上的就是那颗头颅滴下来的鲜血。 头颅上的眼睛发着绿油油的暗光,死死的盯着辽锦明。 男人嘴角微扬,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他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却从封齐的瞳孔中看到女鬼慢慢的靠近自己,那乱糟糟的头发朝着自己脖子缠来。 男人看着封齐眯了眯眼睛,也就是这一瞬间,男人抓起玉珞琁给他们的鞭子反手朝着身后的女鬼抽去。鞭子落下,女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辽锦明的鞭子刚落到女鬼身上,紧接着封齐手里的鞭子也落了下来,女鬼再次惨叫一声,在黑暗中一晃,消失不见。 女鬼消失后,辽锦明连忙掏出卫生纸擦了擦手。 顾寒池扳开夜秋寻的手,跑到辽锦明身边,拉着男人问里问外:“你没事吧?你怎么知道它在你身后的……” “嘘——”辽锦明将手指放在顾寒池嘴边,堵住他叽叽喳喳的嘴,柔声说,“还没结束,跟着我。” 顾寒池眨眨眼睛,乖乖点点头后辽锦明才收回手。男人一只手抓着顾寒池,一只手握着鞭子。 这时,殿白熙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封齐的手臂,犹犹豫豫的开口:“宁学长……我……我是鬼……” 因为殿白熙的声音太小,封齐并没有听到,他便一把将殿白熙搂进怀里,低声问:“什么?” “我……我是鬼……我可以……看见那只……女鬼……”殿白熙囧囧的开口,为什么这里的人都会把他下意识的忽略呢? “……”封齐沉默,说实话,这一刻封齐也觉得他们四人有些智障倾向。 沉默了一会儿封齐问:“你打得过她吗?” “嗯!打得过!”殿白熙兴奋的点了点小脑袋,满是得意,自己总算有用得上的时候了! “那你自己小心。”封齐略带担忧的嘱咐。 “好的!宁学长!”殿白熙踮起脚尖,放大胆子在封齐脸上落下一个吻。 轻轻的一个吻结束后,殿白熙从封齐怀里脱离出来,一抬手屋里的灯光重新亮了起来。这突然的变化看得四个大活人大眼瞪小眼! 感情刚才他们都多此一举了!殿白熙这个厉鬼这么厉害!这可是现成资源啊!却没有一个人想到物尽其用! 顾寒池悄悄的捏了捏辽锦明,得意的嘲讽:“还说我笨,你看看,你们还不是一样的笨!” “没你笨!”辽锦明拍拍顾寒池的脑袋。 顾寒池抓住辽锦明的手,不满:“怎么感觉你把当成宠物来养的?” “可不是嘛!”男人轻笑。 “你!辽……”顾寒池刚想说点什么,却看到殿白熙似箭一般冲出去,就连忙将目光朝着殿白熙集中去。 殿白熙飞快的窜到一架破旧的钢琴前,摊开右手,一把倒刺的匕首出现在手里,匕首上满是黑气。 握紧匕首,殿白熙毫不客气的朝着钢琴劈下去,被匕首劈中的地方流出粘稠的血液。随即钢琴的琴键自动弹奏了起来,琴声哀婉无比,随着琴声越来越悲戚,空气中凝聚起一把把透明的刀刃,刀刃全部朝着殿白熙冲去。 殿白熙展开双手,身前的黑气形成了一股屏障。 青年邪邪一笑,露出嘴里的獠牙,他轻轻松松推动黑气,那些刀刃全部反弹回去,插在钢琴上。 “咕噜”一声,从钢琴里滚出一个女鬼,正是刚才的那个脑袋,不过现在是和身子接在一起。 女鬼绿油油的眼睛阴毒的瞪着殿白熙,殿白熙与女鬼对视,漆黑的眼眸瞬间变成血红,吓得女鬼连忙低下头。 见到女鬼臣服不再反抗,青年恢复正常,回头对封齐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宁学长,我抓住她了!” 封齐看着青年那一脸求表扬,求夸奖的表情笑了笑,走到青年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女鬼。 女鬼余光瞥见有人走过来,连忙抬起头看着封齐,怨恨的说,“你们该死!你们全都该死!还有你!”女鬼恨恨的盯着被封齐牵着的殿白熙,“你为什么要帮他们!我们才是同类!你应该杀了他们!” “我为什么要杀了宁学长!”殿白熙朝着女鬼呲了呲牙,又小心翼翼的打量封齐的表情,就怕封齐多想了什么,看到封齐并没有不高兴才放下心来,恶狠狠的看着女鬼,“我应该杀了你!让你灰飞烟灭!” 女鬼吓得身体一抖,侥幸的反抗:“他是活人!你是鬼!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为什么不会有好结果?孤准了。”这时一直消失不见的玉珞琁突然冒了出来,靠在琴房的门边,懒懒的开口,“这些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还是想想你自己该怎么办?” “你准了?”女鬼看神经病一般盯着玉珞琁,“你是个什么东西?阴阳两界的事有你开口的份?” “我是谁啊?”玉珞琁故作疑惑状,“哦!我啊,我是阴阳两界唯一的神,你说我有没有权利准许他们在一起?” 是的,鬼君玉珞琁是阴阳两界唯一的神,是阴阳两界最强的存在。 阳界只有人,鬼界便是鬼该去的地方,统领阴界的鬼君自然就是阴阳两界唯一的神。 ------------ 第五十六章:追到京都 唯一的神?女鬼眨了眨眼睛一脸懵逼,那是个什么东西?有这样的人物吗? 玉珞琁不屑的一撇嘴,一看这女鬼就是一个没见识的,懒得和她废话。 一晃眼玉珞琁已经到了女鬼面前,他掐着女鬼的脖子,女鬼竟然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女鬼瞪大了眼睛恐惧的看着玉珞琁,惊骇的样子比面对殿白熙时还要多出七分,“你、你你是什么人!” “你的主人。”玉珞琁面无表情的吐出四个字? 女鬼欲哭无泪,能不能不要考验她的智商,她什么时候有一个主人了? “他是鬼君玉珞琁。”殿白熙实在是看不下去女鬼那迷茫的样子,好心的开口。 鬼君?女鬼听到这个称呼时一喜,兴奋的看向玉珞琁,“鬼君!你要为我做主!我是……” 女鬼还没说完,灵魂就被玉珞琁捏碎,化成一屋齑粉。 “为什么不让她说完?”夜秋寻不解。 “有什么好说的?”玉珞琁回头拍了拍衣服上的粉尘,一派云淡风轻,“她这样的我见得多了,无非是要我替她做主。 阳间有阳间的规矩,阴界也有阴界阴律。 害了他的人总会受到该有的惩罚,就算活着时逃过了惩罚,死后也会受到刑法的。 你们以为十八层地狱真的只是小说里面的东西吗? 她既然敢害人,自然也要付出代价。” 说罢,玉珞琁看向殿白熙,“做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比如你和宁书丞之间的爱情。” 琴房简简单单的混过一晚,当天早上五点不到玉珞琁就带着四人一鬼离开了南大,其实主要的还是想要快点脱离临风未婚妻的纠缠,等到时候他回到阴界时,这个女人还是留给临风慢慢解决吧! 至于现在会怎么得罪落娅清,到时候临风有多惨都不想玉珞琁的考虑范围。 因此,当落娅清发现临风这个家伙已经休学时,立刻跑到临父临母将临风狠狠的抹黑了一遍。 时间一晃就是半年。 这半年五个人奔波大江南北,抓鬼猎尸无数,每次遇到江弦都是一场恶战。 半年之后,五个人跟着江弦来到了京都,在京都徘徊了三四天依旧没有一点江弦的消息。 于是,便暂时在京都落了脚。京都是国家的政治文化中心,绝对不能让江弦闹出乱子,引起阳界人类对阴界的关注,引起阳界的恐慌。 最近京都发生了一起恐怖的连环杀人案,死者血液被抽干,死相恐怖。 五人一直在追踪这一起案子,虽然没有确定到底是不是江弦做的,但是其中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江弦做的。 这半年江弦与五人斗来斗去,也长了脑子,杀人都用的阳界的手法,这样五人就不能叫殿白熙跟着残留在原地的术法追踪到他。 五个人同江弦每天都在你躲我追,使得五人都可以去开一家私家侦探社了。 海外大商场外,五人处在人群里朝着商场里望去。 商场内,身穿警服的男子戴上保险手套,蹲在已经死去的受害者身边,他推了推尸体。 尸体很轻,和原来几起案子一样,死者被放干了血。 死者的手腕处有一个小小的切口,是美工刀留下的,若不是现场没有一滴血,男子都要以为死者是自杀的了。 不过谁会这么无聊,杀了人还要把人血带走?这是渴血症患者吗?但是他们已经在注意这批人了,并没有发现可疑人士。 就在这时一个下属走到男子身边说了一句什么,男子点点头,起身脱下保险手套交给下属,转身朝着黄线外的群众走去。 男子直接走到了封齐五人面前,对着五人一鬼点点头,“我们谈谈吧,旁边的咖啡厅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辽锦明推推眼睛不说话,他知道他们这一伙人是被警察盯上了。 玉珞琁懒得同凡人叨叨,撇开目光看向一边。 还是夜秋寻友好的点点头,“有什么警官尽管问。” 这里刚刚发生了命案,咖啡厅的生意不太好,几乎没有人。 一伙人坐在咖啡厅的角落,这个方向刚好可以看到海外商场外面。 男子双手合十放在咖啡桌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看着封齐他们,说:“我看几位眼熟的很,每次命案似乎都在现场,不知道几位是什么人?外省警察?私家侦探?” 男子话里话外的警惕让人无法忽视。 最擅长伪装的辽锦明优雅的笑了笑,从容不迫的说:“警官哪里的话,我们不过是来京都旅游,作为一个大学学生,对这些只有电视里才能看到东西当然好奇了。” “学生?”男子皱眉,“哪里的学生?” “南市南大学生,现在正在休学中,你不信可以去查。” “……”警官沉吟片刻,半信半疑的嘱咐,“既然是学生就不要参和这些事,该去哪里就去哪里。” “这可不行,”辽锦明笑了笑,“我们可是有怀疑对象的。”他依旧笑的绅士,心中却把警方算进了寻找江弦的计划中,没错借助警方的力量寻找江弦。再说江弦本来就是一个杀人犯,不可能逃得过法律的制裁。 不耐烦的男子心中一惊,看着辽锦明的神情也认真了起来,他嗤笑一声:“连警方都查不到的人,你们在现场外远远看了几次就知道了?” “不瞒你说,我们正是跟着凶手追到京都来的。” 这下男子有点相信辽锦明的话了,他深吸一口气,抿了一口咖啡,“你说说怎么回事。”一副打算长谈的样子。 “恭敬不如从命。”辽锦明点头,半路却话锋一转,“不过,我觉得这么重要的事还是对你们队长说比较好。” 男子看着辽锦明脸上的笑容,突然觉得一股寒意爬上心头,明明他什么也没说,这个学生是怎么看出来他不是队长的,甚至如此确定。 一股恼怒涌上男子的心头,“你们别不知好歹!我能单独见你们就是给你们面子!信不信马上我就把你们抓到局子里去!” “你不敢!”顾寒池插嘴道,这半年来他们还是与不少警察打过交道,这随便抓人也是犯法的! “你们是杀人凶手!”男子青筋暴露,握紧拳头瞪着对面的人。 玉珞琁啧啧两声,叹息道:“就你这点修养也想当队长,最多骗骗普通民众,看看,这不立马露陷了?” ------------ 第五十六章:追踪江弦 “你!”男子猛的站起身,撞翻了身后的椅子。要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看不起他,就算不是队长他也是副队长,可就是这个副字把他和队长之间隔了整整一个等级! 夜秋寻顿了顿起身,对着男子友好的开口:“警官,我们没有恶意,只是这件事事关重要,你确定要一个人揽下来吗?就算是见了队长你也可以一起听啊。” 别看辽锦明是个温和的人,骨子里的冰冷和狂妄和封齐不相上下,这件事可不能因此而黄了,现在还不能得罪这个男子,要去见队长就得仰仗这个警官。 所以在辽锦明几人一次次试图点燃炸弹时,夜秋寻出来进行了阻止。 听到夜秋寻这样说男子的脸色才好看一点,却还是不太爽这几个人,一甩手头也不回的留下一句:“我也不和你们这些毛头小子计较。既然你们执意要见队长就跟我来。” 封齐几人跟着男子去了警局。 走进办公室,原本以为会看到一个四五十岁的大肚便便中年男人,没有想到看到的是一个身材修长的二十七八岁左右的男人。 听到开门的声音,男人放下手里的资料,抬头朝着门口看来,目光在玉珞琁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又看向领封齐几人来的警官,平静的说:“你先出去。” 那个警官狠狠的瞪了男人一眼,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离开时关门都是用上了七分力道摔上的。 而坐在办工桌前的男人毫不介意,他仿佛没有听到那一声重重的摔门声,只是优雅的抬了抬手:“请坐。” 等几人坐好,还没来得开口,男人又说:“我就是京都刑警队长,你们来找我什么事?” 顾寒池和殿白熙疑惑的对望了一眼,这个队长看起来好高深莫测。 “自然是连环杀人案的事。”夜秋寻笑了笑说,“我们知道凶手是谁。” “那你们说说是什么人?”队长双手环胸,没有一点惊讶,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他语气悠闲,“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是南市人,半年前南市发生数起杀人案,南大内就有四起,南市的墓园里守墓人也被杀害,还有墓园的尸体也被盗走一具。 很不巧,我们便是被盗走的尸体的朋友,正是为了追回尸体一路追到京都来的。 我们怀疑京都的连环杀人案就是南市的逃犯。 他名叫江弦……” 队长认真的听着夜秋寻的话,目光似笑非笑的看着殿白熙,等到夜秋寻说完,男人才开口:“江弦啊,似乎也是南大的学生吧?南大好像今年是有些不平静,开始是学生失踪,后来又是闹鬼呢。” 夜秋寻听着队长出口话微微一愣,然后保持沉默。 说完之后,队长才不慌不忙的抽出一叠资料,状似无意的翻着,“被盗的尸体似乎是叫殿白熙,也是南大的学生,还是一个名声不太好的学生。”翻罢就冷冷的盯着殿白熙,“不过你们能解释一下,坐在你们身边的这位和殿白熙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谁吗?” 殿白熙不敢看队长的眼睛,就往封齐身边挪。 辽锦明推了推眼镜,说:“不知道队长信不信世界上有鬼,另外队长是什么人?” “呵呵……”队长收起冰冷的眼神笑了起来,态度又变回最初的友好,“小姓魏,名叫魏黍隐。” “猎魂师?”顾寒池看着魏黍隐。 “正是。”魏黍隐点头,起身走过来,态度热切了起来,“你们是什么人。江弦的事我已经查了半年,却一无所获,想不到这次他竟然跑到京都来生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不过我不能明面上去动他。” “南大的学生。”仅仅是学生,辽锦明动了动身体,一边说着一边给魏黍隐让出一个位置。 魏黍隐坐下之后皱了皱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已经接触过江弦了,但是打不过他,他在炼尸。” “他在什么地方?”封齐问。 “他在京都医院。”只有医院才能光明正大的藏尸。 “今晚我们就去医院!”玉珞琁严肃的开口,“必须快点抓住他,若是让他成功炼尸就不好了!” 魏黍隐静静的看着几人脸上的表情,这几个人他是知道的,但还是第一次见到活人。 当初师父打开电话说白师弟,若儿师妹,原师弟三人魂灯熄灭时,他就去查过。 几个人将对策商量好了就离开了警局,魏黍隐并没有打算帮忙,只是说尽管去抓江弦,他负责封锁消息。 封齐几人知道这已经是魏黍隐最大的让步,他本来身为刑警队长,一举一动都被人关注着,自然不好出面,但是对封齐他们来说,能过得到江弦的消息就是最好的帮助了。 当夜幕降临时,五个人便在京都医院附近的咖啡厅侯着了,就怕错过了江弦。 夜秋寻同顾寒池二人抿着咖啡眼睛一眨不眨的和殿白熙看着京都医院的大门。封齐靠在双人沙发上闭目养神,辽锦明就坐在封齐身边看着顾寒池的后脑勺发呆,玉珞琁则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咖啡桌打发时间。 挂在咖啡厅的时钟一分一秒的过去,滴滴答答的敲击在几个人的心脏上。 十一点二十三分时,服务员走过来,恭敬的开始驱赶客人:“抱歉,六位客人,我们要休息了,你们还有什么需要吗?” 玉珞琁幽幽的扫了服务员一眼,什么都没说就出了门。 辽锦明起身理了理衣服,走到窗边敲了顾寒池的脑袋一下,“走了。” “唔?”顾寒池打着哈欠回头,看到服务员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含含糊糊的点点头头,起身摇摇晃晃的朝着辽锦明走去。 “累了吧?”辽锦明心疼的搂住顾寒池,带着顾寒池走出咖啡店。 辽锦明和顾寒池出去后,夜秋寻才跟着出去,殿白熙就乖乖的等着封齐。 封齐看也不看服务员一眼,掏出两张钞票交给服务员拉着殿白熙消失在咖啡厅。 服务员手里拿着两张百元大钞愣在原地,直到里面的同时喊他,他才回过头。 真是一群奇怪的人,不过是奇怪的有钱人,这十五块一杯的咖啡六个人竟给了两百,有钱人果然不是自己这样的平民能理解的。服务员摇摇头,快速的关了咖啡厅的大门。 ------------ 第五十八章:夜秋寻之死 几人在人行道的长椅上坐下,顾寒池靠在辽锦明的怀里小睡。 城市的夜晚灯火通明,就算是临近深夜来往的车辆依旧络绎不绝。但是夜里总是安静的,没了白日的喧嚣,连车辆都放慢了步伐和呼吸,害怕惊扰到这座难以安睡的京都城。 凌晨一点十五分时医院的最后一个手术室熄了灯,十几层的大楼只剩下值班室的灯还亮着。 几个人见此立刻起身,打起精神朝着医院而去。 到了医院门口趁着守卫不注意轻轻松松的翻进了医院。进入医院之后直奔太平间。 摸黑顺着楼道而下,远远就听到了“咕噜咕噜”奇怪的声音,仿佛在喝水般。 站在太平间外,几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便一脚踹开了太平间的门。 里面的声音瞬间安静,便看到江弦转过身来,狠狠的瞪着几人,怒火滔滔涌来,“宁书丞!你竟然追到这里来了!” 封齐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冷光灯下冷漠他显得更加冰冷。 江弦的身后放着一个巨大的玻璃缸,玻璃缸装满了红色的液体,毫无疑问,那就是最近江弦进行连环杀人案后取走的血液。 江弦的身边站着一个面目全非的人,那便是殿白熙的尸体,江弦制作的傀儡。 “江弦!今天看你还往哪里跑!”夜秋寻手握长鞭面无表情的开口。 “跑?”江弦笑了,“我是跑不掉,我跑到京都你们都追来了,我也不跑了!”他知道,他的任务已经完不成了,不过没关系,他不会死,他还可以去下一个位面! 他将目光直直的投在封齐身上,低低的笑着,“宁书丞,你以为你算什么?你不是过拥有主角光环罢了!不过没想到因为我的出现竟然把堂堂男主硬生生的给变成了一个同性恋。女主死了,你的主角光环就弱了一半,看你日后怎么死!” “他被我们逼疯了?”顾寒池迷茫眨眨眼,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封齐目光深了深,沉沉的盯着江弦――原来这就是009的主人,不过?自己竟然是男主?女主又是谁? 封齐觉得这件事颇具喜剧效果。 反正他什么也没了,都被这该死的男主搅和尽了。现在他江弦还有什么怕的?没有!但是他绝对不会让宁书丞好过! “宁书丞!告诉你!我不是江弦!我只是占据江弦身体的另一个灵魂! 而江弦早死了!连灵魂都给他吞噬了!哈哈哈哈!”我毁了你的朋友!毁了你的爱情!把你变成了同性恋! “江弦……”夜秋寻握了握拳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但是你做的这些事情是不可原谅的!”就算是朋友我也不会放过你!何况你根本不是江弦! 夜秋寻心中恨啊!他们兄弟之间,为什么要硬生生的拆开! 带着一腔怒火,夜秋寻不顾一切的冲向江弦,整个太平间都是夜秋寻留在空中的鞭影,保存尸体的冷冻箱也全被他的鞭子劈的七零八落,尸体滚了一地。 “秋寻……”顾寒池看着夜秋寻冲动的样子连忙抬脚去阻止,却被辽锦明拉住。 男人说:“让秋寻去吧,这样下去秋寻会疯的,让他发泄吧。” 夜秋寻原本就是一个内向的人,心思缜密敏感,半年前木古村发生的事,要说冲击力最大的,影响最大的难免就是夜秋寻,如今江弦的背叛,也一重重的打击,如果不发泄出来夜秋寻真的会疯的。 说到痛,谁的心中不痛? 顾寒池想着想着也呜咽了起来,他看着疯狂的攻击江弦的夜秋寻,“辽锦明,我好想江弦,想如烟,想景词,想檀露,甚至心儿。 曾经的我们是那么天真快乐,从来不知道什么愁,只要好好的学习有一份好的工作。 那个时候,江弦总是那么热情……” “没有谁不想回到过去……”辽锦明抿了抿唇。 没有人不想回到过去,谁都想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朋友一个个都还在身边。 江弦根本躲不过满天的鞭影,脸上,手臂……全身都落下了鞭痕,他阴狠的盯着夜秋寻,“我要你给我陪葬!” 说完,取出一面旗子,一边的傀儡受到指示,挡在江弦的面前。 傀儡一把抓住夜秋寻的鞭子,用力一扯,夜秋寻重心不稳,身体向前扑去。 情况转变太快,根本来不及阻止!整个太平间回荡着顾寒池的尖叫:“秋寻!不!” 大家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夜秋寻朝着傀儡扑去,傀儡手里的匕首硬生生的刺穿夜秋寻的心脏。 “噗呲――”一声,扎进皮肉的声音是那么刺耳。 鲜血顺着夜秋寻的嘴角留下,傀儡抽出匕首,一掌将夜秋寻拍出去。 顾寒池急忙跑到夜秋寻身边,搂着夜秋寻的身体,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秋寻!秋寻!你不能死啊!千万不能死!求求你别死!” 夜秋寻笑着落下滚烫的液体:“对不起我错了,让你们伤心了……”我早就不想活着,他们都死了,我们还有什么脸活着,“寒池,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如烟说过……我们都必须好好的……是我……失信了……” “秋寻!别!别这样说!不要死!”说好了大家都要活着,你不能死!千万不能死!求求你!真的求求你了!“秋寻……” “嘘……”夜秋寻疲惫的喘着气,“你听我说……我这辈子……很满足了,有你们……这一群好朋友……够了……我去陪如烟他们、免得、免得……他们……”寂寞…… 话未说完夜秋寻突然不说话了,睁大眼睛看着房顶。 “啊!!!”顾寒池将头埋进夜秋寻的脖子间,崩溃的叫出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顾寒池觉得自己恨的都快要爆炸了! 他小心翼翼的放下夜秋寻的尸体,捡起夜秋寻手里鞭子朝着江弦冲去,完美的避开傀儡,每在江弦身上落下一鞭子,就留下一条深深的口子。 愤怒中的顾寒池竟然超常发挥。 辽锦明害怕顾寒池受伤,就冲过去和傀儡纠缠。 这个一直没有被江弦放在眼里,连夜秋寻都不如,从来只会依赖辽锦明的顾寒池,这时才让江弦感到深深的恐惧。 现在的江弦不是曾经的江弦,他当然不知道顾寒池也是一个混混,还是一个敢挑战辽锦明的混混,当然不会是什么真正的弱者。 ------------ 第五十九章:江弦之死 太平间全是江弦的惨叫,叫着饶命,顾寒池仿佛没有听到,一鞭更比一鞭狠的打在江弦身上。 傀儡最后被玉珞琁制住,剩下一个江弦就不足为惧,任由顾寒池发泄。 “江弦!呸!你这个外来灵魂!”顾寒池一甩鞭子缠住江弦的脖子,握手鞭把,脚踩着鞭子中央,将江弦固定在地上,“去死吧!” 说完用力一拉鞭子,鞭子收紧硬生生将江弦的脑袋从脖颈上勒了下来,鲜血四溅,淋了顾寒池一身。 被溅了一身鲜血的顾寒池拿着鞭子愣在原地,开始放声大哭。 辽锦明心疼的走过去将顾寒池抱进怀里,轻声安慰着:“乖啦,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没过去!没过去!唔呜……秋寻死了!他死了……” 封齐站在一边看着哭泣的顾寒池,握了握拳头, 就在这时,江弦滚落的头颅发出一阵光芒,顾寒池惊讶的看着那团光芒都忘了哭泣。 只见一个发光的球从江弦的头颅脱离出来,空气里响起一个陌生的男音:“009!你干什么!啊!你干什么!009我要杀了你!!!” “杀我?你先顾好你已经吧!”男音之后又是一声电子机械的声音,然后那个男音惨叫一声彻底失去声息。 紧接着光球朝着辽锦明冲去! “他不愿意与我合作就你好了!”光球桀桀的笑着。 站在一边的封齐目光一冷,将体内的法则之力凝聚到鞭子上,对着空中极速飞行的光球劈去。 “啊!宁书丞!你不得好死!”光球惨叫一声落在地上。 封齐一跃而起,手上包裹起法则之力握住光球,冷声道:“你给两条选择,听我的,或者死!” 光球不说话,封齐便有意收紧手,吓得光球连忙求饶:“我听!我听!别毁了我!” 封齐怎么可能随便相信他,用法则之力在光球身上做了禁制才松手。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玉珞琁犹犹豫豫的开口:“一个不幸的消息,秋寻的灵魂没了。” “什么!”顾寒池摇了摇头,“不是的,你骗我!” “真的。” 封齐忍着心中的滔滔怒火,没有任何感情的对着光球说:“009是吧,我知道那把匕首一定是你给傀儡的,你吞噬你主人的灵魂我就不说什么,给你三秒钟的时间,将夜秋寻和真正的江弦还回来!否则——”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009心里苦啊,将夜秋寻和江弦的灵魂还回来,它估计离休眠也也差不远了吧?可是如果不这样做,等待自己的就是彻底销毁!它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最终只能认命的回答:“……好吧……” 009说完回到半空,又是耀眼的光芒,比之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光芒最后分裂成三团,一团是009自己,另外两团慢慢变成了人影,正是夜秋寻和江弦两人的灵魂! 夜秋寻和江弦并列在空中,两只鬼露出友好的笑容。 夜秋寻抬手对着顾寒池挥了挥:“寒池你们一定要幸福的活着,我会和大家在阴界等你们,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投胎,下辈子还做好兄弟!” “好!还做好兄弟!”顾寒池手忙脚乱的擦着眼泪,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 “不要哭,你哭锦明就会难过。”夜秋寻调侃,顾寒池闻言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逗笑了夜秋寻。 江弦对着封齐和辽锦明捶了捶自己的胸膛:“好兄弟们!保重!” 空气阴冷的温度散去,夜秋寻和江弦化为漫天流萤消失不见。 一边的009顶着暗淡的光芒摇晃了两下,坠落到封齐手中,现在它需要进入休眠。 事情已经结束,玉珞琁瞥了一眼被制服在一边的傀儡:“把傀儡火花了吧。” 匆匆的来到太平间,又匆匆的离开,没有人再提起那个009,大家的心中都藏着自己的心事。 得到了009封齐也没有得到这个位面的剧情,009过于虚弱已经休眠。 往后的日子里,殿白熙的尸体被带回了南市火化,京都的连环杀人案成了悬案,但是再也没有人因为被抽干鲜血死去。京都医院后来因为太平间闹鬼的流言,夜里十点之后就要下班。 封齐跟着玉珞琁到处抓鬼,自己的商业大计也没有忽略,短短一年就把公司做得有声有色,辽锦明借助封齐的力量也开了一家大型跨国公司。 火化殿白熙半月之后,宁氏正式将私生子宁正清接回了宁家,并将宁书丞除名。 五个月后,宁氏被封齐和辽锦明的公司连手吞并。 两年之后,辽锦明的公司成为全球知名公司,排名第三,封齐隐藏着实力,只占了个第四。 在之后三个月,辽锦明在国外宣布和顾寒池结婚,并且发表全国性的婚礼公告和邀请。辽锦明和顾寒池结婚之后紧接着又是封齐和殿白熙,依旧是声势浩大。 两对新人结婚之后便销声匿迹。 三年之期到时,009渐渐苏醒,封齐借着009给出的信息和玉珞琁一行人潜入木古村。 彼时,木古村没有一个活人,房屋坍塌,野草丛生。 四人一鬼势如破竹的杀掉一个又一个僵尸。 当最后一个僵尸倒下,玉珞琁对着辽锦明和封齐温和的笑了笑:“孤在人间逗留的也够久了,是时候回到阴界去了。 这千年来孤是第一次舍不得阳界,我们是朋友吧?” “当然是!”顾寒池点头,“死后,我就去看你!” 封齐也点点,对着玉珞琁招招手走到一边。 玉珞琁跟上去问:“怎么了?” “帮我一个忙。” 玉珞琁看着封齐的神情,却什么也看不出来,“帮什么?” “我知道你是鬼君,一定能看出些什么来,”封齐不管玉珞琁听不听的懂,只顾自己说,“我希望你抹去他们所有人关于我的记忆,在他们死后。 不管是殿白熙、辽锦明、顾寒池还是夜秋寻和江弦等。”因为他不是这个位面的人,能做一辈子兄弟就该知足了,他不是一个负责人的人,他不想将莫须有的思念留给大家。 “好。”玉珞琁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他是觉得宁书丞奇怪,但是有些事还是不知道好。 封齐在这个位面停留了很久,直到殿白熙忘记他时也没有离开。 而是在辽锦明和顾寒池二人死后才离开的位面。 ------------ 第六十章:岁月静好一切都好 今天我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边躺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我吓得连忙滚下了床。 男人被我吵醒,他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可是我却感觉他是温柔的,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你是什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质问他。 他看着我,非常平静的开口:“一个陌生人,与你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你是鬼,该去你该去的地方。” 我知道我是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男人这样说我的心里却像针扎般的痛。 我觉得我和他之间不应该是陌生人,应该有点什么更加亲密的关系,可是有什么关系呢?我不知道。 我匆匆的穿好了衣服,穿衣服时却觉得可笑,我一个鬼为什么会脱衣服? 穿好衣服,我一步一步的离开这间卧室和这个地方。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不能走,这里是我家,可是为什么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离开卧室关上门的那瞬间我听到男人说:“再见,傻瓜……” 我呆呆的站在门外,泪流如雨,心口疼的仿佛要魂飞魄散,总觉得自己永远失去了什么,而这样东西是我最重要的东西。 可是,怎么也找不回来了。 ――殿白熙。 ――――――――――――――――― ――――――――――――――――― 殿白熙走的太早了,书丞与殿白熙在一起的时间不过十三年。 在这十三年来,我是看着书丞变化的,他对殿白熙越来越温柔的目光和语气,他对殿白熙的有求必应。 我想我知道,书丞是想在殿白熙还记一切的时候,把能给殿白熙都给殿白熙。 书丞真的是一个很温柔专情的人,不管爱不爱,认定了就唯那一个人不可。 我不知道书丞是不是喜欢殿白熙的,但我知道殿白熙是幸运的,就算不爱,他在书丞心中也是特殊的。 坎坎坷坷的过来,我们兄弟之间死的死,亡的亡,如今剩下的我,书丞,临风,还有寒池那个笨蛋,现在都很好。 临风和娅清结了婚,还有两个孩子,都是男孩。 没有孩子的我们自然是非常喜欢这两个孩子的,孩子也非常懂事。 殿白熙走后,书丞经常来我家,时常与我下下棋,抓抓鬼,年纪大了就不抓鬼,只是下棋喝茶聊天。 寒池走的比我早,他走时我说不上难过,因为我知道,到了阴界我们大家还会相聚。 最后只剩下我和书丞两个老头子,临风那小子比寒池还要走的早啊! 我走时书丞还活着,他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会和大家一起等他投胎,来生咱们还要做兄弟! ――辽锦明。 ――――――――――――――――― ――――――――――――――――― 我对辽锦明的第一印象是什么呢? 文质彬彬,气质出尘,一看就是娇生惯养出来的。 那时候我还是一个无名小混混,便早早就听过辽锦明这个名字。 我高中时经常听到这样的话――某某地方,被南市一把手混混头子辽锦明给一锅端了。 那个时候我觉得这个人一定是一个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汉子,能够在南市混得风生水起,我是非常崇拜辽锦明这个人的。 后来南市出了一件大事,辽锦明风头一时盖过了所有,我听到道上说这件事之后辽锦明气死了他父亲。因为他父亲的死,辽锦明退出了道上,乖乖的去了南大读书。 刚好我也考上了南大,就想着怎么去认识一下这个道上的一把手。 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开学的第一天我就从班导口里听到了辽锦明的名字! 接着便见一个高高瘦瘦身材修长,长的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男人站了起来,他脸上挂着优雅的笑容,仿佛中世纪的英国贵族! 这样的人哪里有什么混混的潜质?心中便想,假如我打过辽锦明以后南市我也能横着走!何况自己的实力不错,就是需要一个立名的机会,打败辽锦明就是一个好机会! 第一次找麻烦,我推翻了他的桌子,虽然这样有些过分,但是挑衅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他只是推了推眼镜抬头看着我,还是温和的笑着,“有事吗?” 他的声音非常好听,一听就是有教养的。让我有些尴尬自己的粗鲁,我挠了挠头,说:“我要挑战你!辽锦明!” “为什么?” “打败你我就是南市道上最厉害的人物了!我……” 而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辽锦明放倒,他的速度太快,我根本来不及看清! “你!你――你使诈!”我瞪大眼睛瞪着他,保持着原样望着他。 他扬了扬唇,“道上,谁不使诈?白痴还是好好学习吧。” 说完,他潇洒的离去,留下我一个人躺在地上不甘的看着他的背影。 然后我就和辽锦明杠上了,每天给他捣乱。 时间长了,我就得辽锦明这个人还不错,非常大度,或者说什么也不在乎吧。 他的成绩出奇的好,我真的没办法想象一个混混竟然每次考试都能金榜题名! 他就是我见过最聪明,强大的人。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我们渐渐成了朋友。我依旧喜欢惹祸,但是身后却多了一个为我善后的人,开始的时候他对我是不耐烦的,时间长了才慢慢习惯的。 我是爱辽锦明的,很爱很爱,或许是第一次听到辽锦明这个传奇开始,或许是第一次被他护着时。 他真的是一个强大的男人,把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变成了现实。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不用担心任何事情,因为我知道,只要他在,一切问题都会变得不再是问题。 我想,假如我爱上的不是辽锦明,而是另外的男人,那么那个男人一定不会像辽锦明一样给我未来,倾尽一切的对我好。 我们结婚之后,我问起辽锦明,当初为什么那么反对我成为混混,明明他自己都是混混啊! 然后辽锦明笑了笑,搂着我说:“寒池,还记得我的父亲吗,他们都说是我气死的,其实我的父亲是被道上的人杀死的。 那件事情之后,我父亲出门,被人报复,便被杀了。 不过我也没有放过他们,我把他们全杀了,然后才金盆洗手。 寒池,当时吧,我就是觉得你不适合做一个混混。 做混混在道上混,欠下的债总有一天要还。” 这一辈子让我最幸福的就是遇见了辽锦明,他的笑容优雅,他的怀抱很温暖,手掌也是那么厚大。 下一辈,我还要爱上你,而你必须对我负责! ――顾寒池。 ------------ 第一章:东湘王府 “啪――” “哗啦啦……” 靖辕三十七年,夏秋之交,湘洲夜空一片电闪雷鸣,暴雨接二连三没有停过。这一场大暴雨已经下了三天三夜,再这样下去,湘州早晚被洪水覆灭。 东湘王府,王妃的房门前聚集了一大批丫鬟侍从。 “刺啦――” 闪电划过,只见一个身穿锦衣华服的中年男人在门口踱步。 清秀的丫鬟卑微的弯着腰,小心的安慰着:“王爷,您就放心吧,王妃和孩子都会平平安安的。” “平安?”东湘王冷哼一声,“我看这老天就是跟我有仇!好好的大雨三天,再这样下去本王的东湘就可以见河伯了!” “王爷息怒……”丫鬟见东湘王的怒火完全没有一点缓和,立刻禁了声,就怕一会儿惹一身的污水来。 房间内,喜婆手忙脚乱,不停的嘱咐着床上的女人:“王妃!用力啊!用力!要出来了!” 封齐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009突然沉寂没了声息,然后他就觉得呼吸困难,被挤压的难受。 还不等他做出反应,便被什么东西提了起来,待他一看,吓了一跳,竟然是一个灯笼那么大的老妇人的脸。 紧接着他看到老妇人一张一合的开口说话了:“恭喜王妃喜得世子!还有一个没出来,是双胞胎!” “你……快点吧,我受不了了……”床上的女人虚弱的开口。 “好嘞!”老妇人兴奋的回了一声,便将手里的孩子交给候在一边的丫鬟。 封齐转着圆溜溜的黑色眼珠打量着四周。周围摆设古色古香,应该是一个古代位面,女人是王妃,那么自己的身份肯定也不错。 抱着孩子的丫鬟见封齐不哭也不闹,皱巴巴的一点,实在可爱的紧,就忍不住逗弄封齐,然而封齐一点余光也不分给她。 “刺啦――”天空中依旧电闪雷鸣,大雨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 “宿主大人你保重……”YF话未说完便没了有声息,至于为什么突然消失完全没有对白天解释。 白天只感觉胸口一闷,难以呼吸,他便想难道刚来到这个位面就要死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也就是那么一会儿,一会儿之后呼吸又恢复正常。 白天看着一个巨大的女人笑眯眯的抱起自己,不清楚情况的白天没有做任何的反抗,他的目光紧跟随着喜婆。 喜婆乐呵呵的抱起白天,笑的见牙不见眼,那样子好像是他生了孩子一般。 喜婆轻轻摇晃着白天,对着王妃说,“恭喜王妃,依旧是位少爷,恭喜王妃喜得良子!”说完对着门口喊到,“王爷,王妃生了,是两个男婴!” 门口闻言的东湘王嘴角露出笑容,抬头看了看夜空,此刻夜空中雷电已经隐退,只剩下大雨。 旁边的丫鬟见状连忙恭贺:“恭喜王爷,两位少爷一定是天降凡星,您瞧瞧,少爷也刚一出生,这雨势也小了。” “是啊!是啊小了,哈哈!”东湘王大笑三声,推门进了房屋。 封齐斜着眼睛朝喜婆怀里的婴儿看去,皱巴巴的,红彤彤的,像猴子屁股一样,太丑了!长大了不会是个丑八怪吧? 白天感受到一股鄙夷的目光,顺着那股目光对上封齐的视线,看到封齐,白天的感觉也差不多!丑死了!但是白天知道自己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婴儿都是这个样子。 东湘王进了房间连忙接过丫鬟手里的封齐,用粗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封齐细嫩的皮肤,摩挲的封齐脸颊发痒。 封齐看着东湘王眼中浓浓的爱意放下心中的防备,露出一个婴儿该有的笑。 “笑了,笑了,小家伙笑了!”东湘王抱着封齐就朝着王妃走去,样子活像一个讨要夸奖的孩子。 喜婆听到王爷的话却是皱了皱眉头,说:“王爷,两位少爷都不哭,这出来世间怎么能不哭呢……” 说着喜婆伸手就要去揪白天的屁股,东湘王阻止道:“本王的孩子生来顶天立地,哭什么?好好的哭什么?把小少爷抱来。” 喜婆哪敢和王爷叫板,王爷既然这样说了她当然得做,只能叹息一声,将白天交给东湘王。 被东湘王抱在怀里来后,白天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拉住东湘王的衣袖,就怕一会儿喜婆要捏他屁股,虽然他不怕疼,但是屁股是人能乱捏的吗? 封齐被东湘王交到王妃手里,他依旧看着和自己一样的男婴,心有有一股诡异的亲近感。这个位面自己是从婴儿开始,将在这里走完一个完整的人生,而这一家人都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白天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弯着眼睛看着东湘王。他是没什么感觉的,笑只是他一贯对人的态度,他感激东湘王救了他的屁股。 东湘王低头亲了亲白天的额头,抬头宠溺的看着王妃,说:“本王已经想好名字了,小的就叫玉堂,金玉满堂,东玉堂,大的就叫御风,东御风。御风腾云,以后成为本王一样顶天立地的男人!” “好好!王爷说什么就什么。”王妃委婉的笑了笑,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开心,但是并没有显得很开心。因为她知道男人少不了三妻四妾,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不过现在这样也好,至少自己已经在王府站稳了阵脚,想着王妃就释然了,低头温和的叫着封齐:“御风,御风,我是娘亲啊,我的小御风……” 王爷摇头轻笑,“孩子还这么小,哪里听得懂你说什么?” “他总会知道我是娘亲。我想早点听到孩子叫我。” “好好!”王爷点头起身,朝着身边的丫鬟吩咐,“去,吩咐下去,三日之后设世子宴,本王要封御风为世子!” “这……是,王爷。”丫鬟有些为难,这才出生三天就封为世子,也太仓促了,可是王爷看起来确实非常喜欢这两位少爷。日后只怕王妃在这王府的地位要根深蒂固,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看着丫鬟下去传话,王爷这才将两个孩子交给早就准备好的奶娘,自己坐在床上搂着王妃各种关怀。 王妃听着王爷的温柔话语,心中一片平静,女人知道这些不过只是因为自己生了两个儿子,男人根本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但也要顺着男人。 日后自己一定要变得更强,只有这样自己的孩子才能好好在王府活下来,自己才能坐稳王妃的位置。 ------------ 第二章:两位少爷不吃奶 侍婴房内,一位奶娘苦恼的看着手里的世子,可怜兮兮的嘟喃:“世子爷,您就吃点吧,您是不饿吗?我的世子爷啊,你可不能不吃东西。” 封齐嘴角抽了抽,可是奶娘却不知道。让他吃奶!吃奶!有没有搞错!他宁愿饿死好不好! 另一位抱着白天的女子也苦恼的开口:“怎么办?玉堂少爷也不肯吃奶,两位少爷都不吃东西啊。” 彼时白天高傲的闭上眼睛,装睡是躲避吃奶的最佳方式,我睡着了你能拿我怎么办? 封齐就没那么幸运了,他正死命的推着朝着自己嘴巴送来的女人的脯胸,脸色黑沉沉的。该死的!该死的!还送过来! 哄好王妃来侍婴房看两位少爷的王爷站在门口轻咳了一声,奶娘们立刻恭敬的对着东湘王行礼:“王爷安好。” “嗯。”东湘王轻哼了一声,从奶娘手里抱起最近的白天,“你们刚才再说什么?” 奶娘们尴尬的低下头:“两位少爷……他们不肯吃东西……不吃……奶水……” 东湘王抬手逗弄白天,以此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吩咐说:“看看少爷们吃不吃其它的东西,让厨房的把米磨碎做些粥来试试。” 闻言白天快速挣开眼睛,张嘴含住东湘王的手指,眼角弯成月牙。他早就快要饿死了,啊,还是这个东湘王好! “哈哈!真是顽皮!”东湘王爽朗的笑着,“看看,我儿多聪明!” 封齐用余光看着被东湘王抱在怀里的白天,心里暖洋洋的。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细致的体会父亲的爱,东湘王是真的很喜欢这两个孩子。 封齐想,这个位面年要呆一辈子,那么他会像上一个位面一样,守护对自己来说重要的人,这是封齐觉得自己穿越位面唯一有意义的事。他不想真的那么虚无,与每一个世界都格格不入。 东湘王逗了一会儿白天,就将白天放进摇篮中,又让奶娘将封齐也放进去。 屏退丫鬟奶娘,屋里只留下父子三人,东湘王坐在摇篮边,轻轻的晃动着摇篮,目光温柔的注视着两个儿子。 东湘王说:“御风,你是哥哥,以后可要好好保护弟弟,世子以后永远是你的。 不过呢,也不用害怕,为父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们。 以后你们就跟着为父,为父去哪你们也去哪,不要跟着你们母亲,学些妇人之见的事。 呵呵……” 说到最后,东湘王轻叹一声,似乎想起非常久远的事。 封齐见东湘王眼神变得悠远,就转过身去看身边的小家伙。 小家伙不像刚开始那样皱巴巴的,皮肤已经舒展开,婴儿肥堆在脸间,非常的可爱,圆溜溜的眼睛让小家伙看起来有一股痴傻感。 封齐伸手拍了拍小家伙肉嘟嘟的脸,软软的,很舒服。 这是个蛇精病!白天瘪瘪嘴,转过身用后脑勺对着封齐。他不喜欢小孩子。 见到小家伙这么有趣,封齐更加得寸进尺,伸手去扳白天的脸,想让他转过来,无奈力气太小。 封齐想,这个东玉堂看起来好聪明,刚才一直再学自己吧?抬起小腿朝着白天踢去,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咿咿……呀――”喂!小鬼! 白天默默的闭上眼睛,表示我什么也不知道,不想理那个奶娃娃。 但是,这个奶娃娃实在烦人,白天有些微怒,回头凶狠的瞪着封齐。 封齐心头一跳,挑了挑眉,哎呦,小鬼这是生气了? 两个人都仗着自己是孩子,反正没人在乎面子,一个不停的逗另一个,一个厌烦的看着另一个。 东湘王在封齐咿咿呀呀乱叫时就回了神,中途没忍心打断两个小家伙的互动,只是兴趣盎然的看着。 白天被封齐逗很了,就抬头可怜兮兮的望着东湘王,眼中写满了――我很讨厌他!让他离我远点!或者让我离他远点! 东湘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捏了捏白天的鼻子,“你啊,别这么冷漠嘛,哥哥陪你玩呢。”然后又无奈的看着封齐,“御风,不要欺负玉堂,他是弟弟。” 白天的脸臭臭的,他吸了吸鼻子――我讨厌小孩子,尤其是东御风! 大概因为是双生子的缘故,封齐竟然从白天的小脸上看到了生气。人对小孩总是宽容的,封齐拍了拍白天的头顶,算是道歉。 东湘王被两个孩子的举动震惊的一愣一愣的,而后俯身一个亲了一下,“我儿都是天才!天才啊!” 东湘王一夜都歇在在侍婴房。 在东湘王半夜没有离开侍婴房的时候这件事就传遍了整个王府,王妃听到丫鬟们提这事只是笑了笑,其他的妾姬只能气的咬碎一口银牙,再多的不甘和嫉妒都得往心里咽。 清晨第一缕阳光落进侍婴房,东湘王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两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东湘王抬手捏了捏两兄弟的脸颊,揉揉太阳穴起身,看着窗边落进的阳光,笑着说,“两个小东西果然是本王的福星,昨天本王刚刚得到你们,这让本王头疼的三天的暴雨就结束了。嗯,让本王想想怎么奖励你们――”沉吟片刻,“好!以后就把你们的摇篮设在本王房里好了!” 封齐看着东湘王的笑容,张了张嘴:“咦……咿呀”父王。 东湘王仿佛与封齐心灵相通,低头对着封齐做了一个鬼脸。 白天至始至终只是平静看着东湘王,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就是很喜欢东湘王,觉得很亲切。 东湘王起身,拿起一边的衣服自己穿上,第一次没有叫人前来更衣,就是不愿意有人打破他们三父子之间的温馨气氛。 当东湘王抱着两个孩子走出侍婴房,就见到雨过天晴后一道五彩缤纷的彩虹挂在天空。 他停下来看着天空,“彩虹啊,雨过天晴了,本王的小东西们,走,和为父去用早膳。” 白天和封齐靠在东湘王的胸口,看着四周雅致的院子,心中很是微妙。 这是一个完整的人身,父母对他们的爱都是纯粹的,两个人的情绪难免受到影响。 妾姬们听说王爷去了王妃那处用膳,还要把两位少爷的住处弄到王爷房里,为的就是亲自照顾两位少爷,恨不得立刻掐死这两个小孩子。但是只能在自己房里气的摔碎一屋子陶瓷器,然后又让下人补上,当然不能让王爷知道她们的小心思。 ------------ 第三章:父子温情 靖辕三十七年冬,湘州已经被大雪覆盖,白茫茫的一片白。 东湘王府中,书房里,地龙将屋子熏得暖洋洋的。东湘王坐在案头埋首书卷之中,两个小不点在屋子里乱爬。 小孩穿着狐裘锦衣,被包裹的圆滚滚,有时一不小心就要滚上好几圈。 封齐弓着身子,撅着屁股追在后面,白天因为不小心绊了一下,在屋子中央打了好几个滚。 来到这个位面近乎半年,这半年两个小东西接触最多的就是东湘王,平日无事都会互相逗趣。 封齐发现东玉堂那个小东西喜欢安静,如果你不理他,他可以保持一个动作一整天,实在太呆板了。 白天发现东御风非常无赖,总喜欢招惹自己,有时候还摆出一副冷冰冰的神情,好像谁欠他百八十万一样。 咕噜噜――白天这一滚就刹不了车,直接滚到了东湘王的脚下。 东湘王停下笔,俯身抱起白天,替他拍拍身上的灰尘:“玉堂,怎么又在地上乱滚?脏啊,你知不知呢?” “哥哥……追……”白天不爽的看着一边笑嘻嘻的封齐,口齿不清的回答。 “哎。”他也是拿这两个孩子没办法,回头板起脸假装不高兴,训斥封齐,“怎么又欺负弟弟?” 封齐眨眨眼睛,坐在地上伸出双手,“父王……抱……”假装听不懂,得意的朝白天吐吐舌头。 哎,真是两个活宝啊!东湘王将白天放在案桌上,起身走去将封齐抱过来,让封齐坐在右边,和白天相对。亲了亲两个孩子又继续埋首案头。 封齐挪动身体,抱住东湘王的强壮有力的右手,低头看着东湘王在宣纸上依旧龙飞凤舞的落下一个个疏狂的字体。 东湘王一个久经沙场的王爷,根本不将封齐这点重量放在眼里,何况他早就习惯了小东西这样无聊的恶作剧。 幼稚!白天撇了撇嘴,弯起身体去拿放在一边的书本,然后安静的放在小短腿上坐在一边翻着看。 东湘王对此见怪不怪,而且他也不认为玉堂看得懂。封齐同白天如出一辙的撇了撇嘴,东玉堂就是一个书呆子! 王妃身穿水色琉纱裙出现在书房门口看着三父子,心中泛起丝丝甜意。 原本她不相信这个男人的爱,一个王爷你指望他能有多少情?更多的只是冷漠无情。 然而,这半年来,男人不仅不再去其他妾姬房里,还慢慢的将那些女人赶出了王府,现在的东湘王就只有她一个女人。 因为玉堂和御风让她得到了王爷的独宠,她又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可以说王妃对两个孩子是宠到了骨子里,甚至渐渐的愿意相信这个冷漠的男人是有情的,把自己的心也在不知不觉中送了出去。 东湘王写完最后一个字,停下笔,抱起不停捣乱的封齐,“御风怎么这么顽皮啊?” 封齐扬起小脑袋在东湘王的脸上吧唧一下,咧开嘴露出一颗小奶牙。父王,你真好。 是的,东湘王对封齐和白天的好,封齐和白天是有目共睹的,在一股无名的默契下,两个人渐渐地融入了这个位面,真正的将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人。 “就会装无辜!”东湘王揉揉封齐脑袋上的小呆毛,笑骂,“你怎么一点也不像本王啊,本王小时哪里像你这么皮了?该不会是随了你母妃吧?” “王爷怎么能这样说我呢?”安静的站在门边的王妃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书房,“王爷,妾身儿时如何皮了你倒是说说?” 东湘王尴尬的笑了笑,敷衍道:“本王逗御风玩呢。” “王爷倒是逗御风玩也不能拿妾身开玩笑吧?”王妃看着东湘王不自在的样子,拿着手帕捂着嘴含蓄的笑了起来。 这时候白天合上书,推到一边,爬到东湘王身边,伸手抱住东湘王的脖子,就要往东湘王身上爬。 东湘王连忙将封齐交给王妃抱着,立马接住白天,就怕白天摔着,心有余悸的说:“玉堂也是顽皮,别看他比御风乖巧,性子比御风还要倔的很。” “那还不是随了王爷,王爷性子不也是这么倔?”王妃温和的笑着。 “本王这是做王爷该有的威严。” “是是,什么都依了王爷,现在给王爷说说正事。”王妃轻轻晃着怀里的孩子,“蓝都来人了,这也要过年了,咱们是不是该回蓝都去了?” 东湘王沉吟片刻,捏捏白天的小手,漫不经心的说:“过几天再说吧,替皇上备的礼可曾备好了?到时候再多安排十个亲卫,本王要带玉堂和御风一起回蓝都,途中千万不能出差错。 爱妃就麻烦你在东湘替本王看着王府。” “是,王爷。”王妃福了福身,“到时候王爷记得多带几件衣裳,蓝都不似咱们这东湘之地,天气自然是更冷的,不要冻着了孩子。” “这个本王自然是知道的。”东湘王捏了捏白天的脸蛋,拿起刚刚写好的帖子交给王妃,“到时候回到蓝都本王就不一一拜访各位大人了,你把这帖子交给下人,让他们按照上面写的,把礼物一一送到各位大人手里。” “是,王爷。”王妃福身,“妾身就先行下去吩咐了。” “下去吧。”顿了顿,又说,“把风儿留在这里,本王看着。” “好。” 白天搂着东湘王的脖子,任由东湘王托着自己的屁股,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离开的王妃。 东湘王见白天眼珠子都要黏在王妃身上,便故作吃醋的说:“怎么?玉堂这么喜欢母妃不喜欢父王吗?” “喜欢……父王……”白天艰难的开口,说一句憋好半天,还憋的满脸通红,“蓝都……蓝都……” “哈哈!”东湘王刮了一下白天的鼻子,“蓝都是我们岚朝的帝都,到时候父王带你们好好去玩一趟!” “好……玩……和……父王……”白天脸上挂着淡淡的笑,顶着憋红了的脸望着东湘王。蓝都啊,那是一个有皇帝的地方! 封齐双手抱胸坐在一边,看着白天和东湘王,委屈的开口:“父王……抱……”不要这么不公平嘛!我只不过比东玉堂大几秒钟而已。 东湘王挑了挑眉,看着在一边一副大爷样,却可怜兮兮的封齐,“让你欺负弟弟,为父就不抱你。” “不抱……还欺负他……” 这时白天咧了咧嘴:“幼稚……” 封齐抬头瞪着白天:“呆子……” “哈哈……”东湘王笑的快要流出眼泪,“你们两个小东西,谁也别说谁,都差不多!” ------------ 第四章:离开湘州 七日后东湘王才带着二三十人和亲卫从王府出发。 离开这天湘州下着鹅毛大雪,天地一片银白。 东湘王一手抱着一个孩子,两个孩子穿着厚厚的披风,只露出了脸蛋其它耳朵脖子的都在毛绒绒的狐皮披风中躲着。和冻得瑟瑟发抖的丫鬟们不同,两个躲在披风下的孩子暖的脸颊通红。 白天看着落在身上的白雪,望着远方,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接住一片飞雪,“雪似……银霜……梅似血,东风啸啸……吹湘州。万里只……见马蹄印,千里……唯闻马蹄急。” 东湘王身体一顿,看看四周,见除了亲卫,其他人都离开了,才松了一口气,重复着白天口里的诗,“雪似银霜梅似血,东风啸啸吹湘州。万里只见马蹄印,千里唯闻马蹄急。 好诗,好诗,想不到玉堂小小年纪就会背诗了!” 东湘王低头蹭蹭白天的脸颊,不料白天却说:“梅雪……东……玉堂作……” 这下东湘王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他不怀疑儿子话,两个儿子的聪明伶俐他是看在眼里的,可是太出色并不是好事。 “玉堂……”东湘王知道两个孩子最听自己的话,无奈的说,“以后不可以在别人面前吟诗知道了吗?在父王同意之前都不可以。” “好……听……父王……的……”白天点点头,他不是真的小孩,不会什么都不懂,刚才不过是一时起兴。再说不是没有外人吗?他可是有注意场合的。 “乖。”东湘王欣慰的笑了笑,走到马车边,小心的将两个孩子放进马车内,自己最后才上去。 马车内铺着羊毛毡毯,烧着地龙,东湘王边把两个孩子身上的披风脱了下来,这样不会热着两个孩子,也不会阻碍孩子行动。 封齐坐在东湘王旁边,神情淡淡的,一动也不动。 白天爬到窗边捞起车帘看着外面。 车外雪白一片,马车轱辘辘的行驶,东湘王府越来越远,消失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望了一会儿白天放下车帘朝着东湘王爬去。东湘王饶有兴致的看小不点娴熟的爬过来,待爬到脚边便将小不点抱到大腿上。 这两个孩子生来聪明,三个月大的时候就会说话,常常试图站起来学大人走路,可惜站不稳,最后只能满地乱爬。 东湘王府内从来没人敢打翻瓷器,地上每天至少要清扫四五次,就是怕伤着两位少爷。 封齐也很喜欢这个小孩,总觉得这个小孩什么都在学自己。他伸手去碰白天白嫩嫩的脸颊,趁着白天不注意戳了一下,然后白天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往东湘王怀里一靠,尽量远离封齐。 封齐嘴角一扬,露出一个得逞的笑,白天翻了一个白眼――幼稚! 东湘王闭目养神,一手搂着白天,一手揽着封齐的腰,怕一会儿马车颠簸摔着两个小不点。 从湘州到蓝都大概要花上十几天的时间,路上难免遇到劫匪之类的人物。自己倒无所谓,可千万不能伤着两个孩子了。 皑皑白雪中,一路向北,不见人烟,不见禽鸟,唯有车马过后留下的两行雪印。 哒哒的马蹄声响过,三父子到了离开湘州后的第一个城池――于都。 马车一停下白天就挣开东湘王的怀抱,爬到窗边去望,封齐也屁颠屁颠的挤过去。坐了半天的车,东湘王知道两个小东西闲得慌了,便拿起放在一边的披风给白天和封齐系上,抱着两个孩子下了马车。 站在马车一边的亲卫统领见状连忙上前行礼:“王爷,我们马车还排在后面,还要等半刻钟才能进去,外面寒气逼人,您要不还是在马车歇着吧?” “进……城……”白天连忙摇摇头,就怕东湘王又回到马车去,“父王……不回……马车……” “瞧瞧!”东湘王宠溺的笑着,“小少爷不愿意回马车了,本王也觉得马车闷得慌。你带人先等着吧,本王就带少爷先进去玩。” “也行,”亲卫统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属下派两个人跟着王爷吧,以防万一。” “行,你安排。”东湘王说完就朝着城内走去,亲卫统领连忙招了两个人跟上去。 东湘王抱着两个孩子,煞是吸引人的目光,一个男人怎么会抱着孩子到处走?这都是女人的事啊,何况东湘王本就长得英武不凡,自然更加吸引人的目光。 封齐和白天目不暇接的看着街道两边的东西,脸上笑的快要开出花来。 封齐是第一次见到古代的市场,他觉得古代除了穿衣服麻烦了点,其他什么都好。 有时候看见不认识的东西封齐就会指着问东湘王,东湘王慈祥的笑着,十分耐心的解释给封齐听。 白天眼睛尖,看到一座名叫凤来的客栈就不愿意走了,晃着东湘王的脖子,嚷嚷着:“吃――东西……父王……” 也是,走了一个上午什么都没吃,他自己也想找个地方填填肚子,但是――东湘王为难的看着封齐和白天两个人期待的小眼神,这两个小家伙才半岁,牙长的最多也只是大儿子东御风长了一颗,小儿子连牙都没长,进去了吃得了吗? 白天才没想那么多,他只知道这里是吃东西的,有好吃的,便不依不饶的对着东湘王撒娇:“父王……父王――吃……” 东湘王被白天弄得哭笑不得。也只好依着白天,心里却想一会儿就有你好看的了。 白天乐滋滋的抱着东湘王的脖子,心满意足的进了客栈。 刚一进客栈就有人前来伺候,小二隐晦的看了一眼东湘王抱着的两个孩子,脸上立刻挂上恭敬的笑容:“客官,您是打尖儿的还是住店的?” “要一个上房,来二两清酒,几个小菜――”说罢犹豫了一下,“在来两碗细粥。” “哎好嘞,不过客官抱歉啊,”小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打尖儿用的小轩房满了,你看……” 东湘王知道小二的意思,也不为难小二,他虽然是王爷,但不是娇生惯养的,便点点头,就在楼下的空桌坐下。 两个亲卫怀抱着剑恭敬的守在一边,东湘王见了摆了摆手,让他们自行解决午膳去。亲卫们就在距离东湘王最近的一桌简单的要了两碗杂面。 ------------ 第五章:凤来客栈 白天坐在东湘王的腿上眼巴巴的看着厨房的方向,就差没有流下口水来。 封齐伸长小手拍拍白天的小脸,示意白天收起那副傻样。白天回头淡淡的斜了封齐一眼,就靠在东湘王怀里不动了。 东湘王至始至终都慈祥的笑着,他的双手轻轻拍着两个孩子的后背。 一会儿饭菜上来了,一碟五香花生,一碟青菜,一碟豆腐,没有在多的菜。 东湘王是一个很清廉的人,除了皇帝赐的东湘王府占地方圆五百米,平时吃穿用度只比平常百姓好一点,那一点也只是作为王爷讲的体面。 两碗细粥被端上来。东湘王熟练的端起细粥吹了吹,将吹过的细粥喂到白天嘴边,喂过白天后又去喂封齐。 白天趁着东湘王去喂封齐,小心的探着身子朝着碟子里的花生抓去。 还没抓住小手就被一只大手抓住。东湘王好笑的训斥白天:“牙都没长就抢本王的五香花生,你咬得动吗?” 白天嘴巴一撅,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委屈的看着东湘王,他不想喝粥嘛!都喝了半年的粥,要吃别的东西! 东湘王哪里不明白白天的意思,平时在东湘王府两个小家伙总是眼睛绿油油的看着大人的饭桌。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孩子太小,吃不了大人吃的东西。 东湘王犹豫了一下,对着柜台的小二喊到:“再来一碗鱼羹,记得熬的细点,清淡一点。” “好嘞客官!” 吩咐完之后,东湘王低头亲了亲白天的脸颊,宠溺的说:“这下开心了吧?可不要叫你们母妃知道,不然又要说本王的不是。”什么孩子不能吃辛辣的食物,不能吃这样那样。 封齐到了外面就不在顽皮,一只都是安静的坐着,脸上挂着的笑容说明他的心情很好。 面对东湘王的宠爱,白天和封齐就没有不开心的时候。 一会儿鱼羹汤上来了,东湘王就吹冷了喂给两个孩子,这下白天不闹了,眼巴巴的看着东湘王的勺子。 待最后两个孩子都不肯吃时,东湘王才喝了最后剩下的鱼羹,然后开始吃着已经有些凉的饭菜。 白天和封齐窝在东湘王的怀里,东湘王双手绕过白天和封齐用餐,虽然有些不方便,可至少不会伤着孩子。 白天看着东湘王一口一口吃着东西,渐渐的泛起困来。就在这时一群身配大刀的大汉走进客栈,吵吵嚷嚷的声音几乎可以用震耳欲聋来形容。 东湘王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白天被吵醒,转过头看着走进来的大汉,封齐也朝着那边看去。 “小二,好酒好肉给爷们端上来!” “哎!好嘞!” 几个大汉屁股刚刚粘了板凳,就滔滔不绝的畅谈起来。 “咱们盟主的儿子今天满周岁,你知道那孩子抓周时抓了个什么嘛!你们一定不知道吧!堂堂的武林盟主之子,竟然抓了一支笔!”那人的声音很愤怒,“笔呀!这是要给朝廷做事吗?江湖和朝廷向来对立,这下这个孩子恐怕要不讨盟主喜了!” 旁边的人摇摇头,说:“大哥也别在意,小孩子不懂事,长大后的事谁说的上?” 又有人接口:“北方大旱一年多了,这朝廷的救灾粮还没见到,朝廷这东西信不得!也就老百姓傻兮兮的……” 那群大汉说话口无遮拦,让人很不舒服,可又偏偏没人敢去阻止,这样的话落到官府耳里是要砍头的,而这群人是江湖人士,根本不将官府放在眼里。 这群人人心不坏,就是太过于粗鲁,只有莽夫之勇,没有谋士之智。 那群人里有人感觉到两道目光立刻朝着东湘王的方向看来。 按理说小孩子的目光能有多犀利,偏偏封齐和白天就不是普通人,他们的目光让人感觉火辣辣的难受,无处遁形。 看过来的大汉没有多想,见到是两个孩子,便露出一个友好的笑。 白天也露出一个小孩该有的天真笑容。 这小孩有趣!大汉这样想着,心生喜欢便起身走过来。 旁桌的两个亲卫见状忙起身,拔出剑拦住走来的大汉。 大汉倒是不生气,对着东湘王抱拳行了一个江湖礼,道:“公子打扰了,在下见公子两个孩子煞是可爱,前来叨唠叨唠,公子可否赐坐?” “让他过来。”东湘王头也不回的开口。 待大汉在对面坐下,东湘王才看向大汉,“你本不是文人墨客,我也并非酸腐书生,用不着同我一套一套的。” “嗯,公子说的是。”大汉尴尬的挠了挠头,才想起自我介绍,“在下郎醉生,不知公子大名?” “郎醉生……”东湘王重复着大汉的名字,名字倒是文雅,不过人就不那么雅致了,“在下东笑天。” “东笑天!”郎醉生瞪大了眼睛,“是湘州那个东笑天?” “正是。” “原来是东湘王,失敬失敬!”要说他郎醉生最服的人是谁,那就是东湘王东笑天! 这位王爷把湘州治理的紧紧有条,清正廉洁那是出了名的,虽然不是江湖人可在江湖也是有一定名声的。尤其是他那百战百胜的英勇事迹,让人闻风丧胆的东苍铁骑。 东湘王对郎醉生这样的汉子并不讨厌,他领兵打仗时,接触的士兵都是郎醉生这样的汉子,虽然是个粗人,但是却满肚子豪情壮志。 郎醉生目光一转,落在盯着他看的白天身上,“王爷两位公子着实可爱。” 东湘王不置可否,“你乃是江湖之人,自当不必与我客套,叫我笑天便好。” “那怎么成!怎敢直呼王爷名字?”郎醉生受宠若惊,“我还是叫你东兄好了,东兄就叫我郎兄吧。”这样既不客套,也不会显得没大没小。 “甚好。” 郎醉生的目光再次从两个孩子身上扫过,不好意思的开口,“东兄的孩子看得叫人心生喜欢,能给我抱抱吗?” 这有什么?东湘王点点头,在他眼中,郎醉生和自己的士兵差不多,他一向是非常尊敬那些为国杀敌的将士们的。 东湘王将封齐和白天递给郎醉生,郎醉生连忙接住,那小心的态度就像捧着两件绝世珍宝,生怕一个不小心给打碎。 看着郎醉生对两个孩子的态度也让东湘王对他的好感又上了一个层次。 ------------ 第六章:买簪子 白天盯着郎醉生的大胡子眨眨眼睛,郎醉生看着白天可爱的样子,喜欢的心都痒了,伸出手去按白天的鼻子。 白天任由郎醉生按鼻子,心想鼻子给你玩,我要玩胡子。 伸出肉嘟嘟的小手一把抓住郎醉生的胡子,转头对着东湘王得意的笑起来:“父王……大――胡子……” 封齐看着白天抓着郎醉生的胡子也手痒的很,好在白天不忘一个人独享,转过头来又对着封齐嘟嚷:“哥――哥……大胡子……” 封齐受了鼓舞,也伸出爪子朝着郎醉生的胡子抓去。要知道他们父王脸上干净的都可以照人,哪里会有什么胡子?父王那张帅气的脸最多只能用来发呆,哪里是玩的。 郎醉生黑黝黝的脸庞升起淡淡的红晕,抬头朝着东湘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就是一个粗人,平时哪里会注意这些,现在在东湘王面前他才发现自己的低俗。 东湘王看郎醉生拘谨的很,便假意板着脸,对着白天斥道:“玉堂,莫要顽皮。” 他哪里顽皮了嘛!白天吸吸鼻子,手里依旧握着胡子不肯放,眨眨眼睛委屈的看着郎醉生,眼中写满了――我很委屈,你要帮我! 见状,郎醉生果然朝着东湘王说:“孩子还小,东兄不要怪孩子。” “还小吗?都半岁了,话都会说了。” 东湘王一席话说的郎醉生嘴角直抽搐,半岁的孩子难道很大吗?半岁会说话,你家孩子都不是人。 东湘王意识到自己失态,尴尬的咳了一声,端起桌上清酒慢慢的饮起来。 白天看看东湘王又望望郎醉生,咧着嘴咿咿呀呀的笑出声:“父王……父王……” 郎醉生心中犹豫着,看着东湘王张了张嘴又闭上,他在想要怎么开口,东湘王会不会觉得他不自量力? 白天也不笑了,抓着郎醉生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看着东湘王,一时之间气氛很是尴尬。 “东兄,”郎醉生咬了咬牙,还是决定豁出去,不试试怎么直到最后结果,“有一个请求在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郎兄不妨说来听听。”东湘王端着酒杯的手一顿,抬眼看着郎醉生。 “我、我也是三十几的人了,无妻无子,对两位少爷实在是喜欢的紧,是不是……东兄愿意让两位少爷拜我为义父吗?”说完郎醉生就低下头不敢去看东湘王。 东湘王眯了眯眼睛不说话。 白天眼珠咕噜噜的转着,心中想的却是――郎醉生这个人还不错,又是江湖上的人,结交下来以后也许也有好处。 “义父!”先白天一步,封齐已经叫出了口,“义父!父王……义父……” 这是一个古代位面,东湘王府又处在官场顶端,将来改朝换代时难免面临腥风血雨,若是学好武艺自然是最好的,江湖上的功夫自然不是普通将士可以比的。封齐之所以愿意认郎醉生为义父除了其人,更多的也是为了日后考虑。 东湘王府只有拥有一个强大的后盾将来在太子之争中才能存活下来。 东湘王轻叹一声,事实上他并不想和江湖人士扯上什么关系,但是这也无伤大雅。自两个孩子出生来,他一直觉得两个孩子是与众不同的,他也知道认郎醉生做两个孩子的义父的好处。 孩子都开口了,他就算是不愿意也不好开口,只是故作轻松的笑骂:“御风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可把父王我放在眼里?” 郎醉生听东湘王的口气就知道这是同意的意思,立刻感激的对着东湘王道谢,“谢东兄不嫌弃!”心中想的却是我郎醉生也有儿子了! 东湘王摆摆手,既然认了就认了吧,掏出一块令牌递给郎醉生,“如今郎兄也不用客气了吧,以后东湘王府的大门随时为你一人敞开。” 只是一人敞开,在江湖上能混到三十几岁的人,东湘王可不相信郎醉生会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傻。不过――东湘王还是觉得认郎醉生为两个孩子的义父,这件事太草率了。 郎醉生连忙接过东湘王递过来的令牌,“谢东兄!” 话至此处,东湘王可没有忘记正事,回头看两个亲卫已经用完餐候在一边,便起身对着郎醉生抱拳道别:“在下还有事,就不耽搁郎兄,郎兄就陪自家兄弟去吧。” 郎醉生将怀里的两个小家伙还给东湘王,也抱拳一礼:“不叨扰东兄了,东兄慢走。” 目送着东湘王离开后郎醉生才回到原来的酒桌。 “大哥,那人是谁?看起来好有架子!” 面对兄弟们好奇的目光,郎醉生只是笑着摇摇头,举起酒杯痛饮一口,豪爽的说:“喝酒!一个不想干的人,不提他!” 既然郎醉生不愿提起,其他人也就不好再过问,这个问题就这样揭过去。 离开客栈三父子慢悠悠的行走在街道上,偶尔东湘王一时来兴留给两个孩子买上个小鼓手工娃娃什么的。 白天和封齐也不好薄了东湘王的面子,都高高兴兴的收下,作为报答对着东湘王帅气的脸吧唧吧唧好多次。 东湘王笑眯眯的搂着两个小家伙,开心的不行。 走至一个小摊,白天突然晃着东湘王嚷嚷起来:“父王……父王……买……” 东湘王满脸疑惑的四周望了一遍,四周并没有什么小孩用的东西,不明白小儿子要什么,只好问:“玉堂要什么?” “给――父王……买……珍子……”簪子!白天懊恼的嘟嘟嘴,那个字他发不准音! “珍子?”东湘王一脸懵逼的看着小儿子,那是什么东西?不会是小儿子自己创造的叫法吧? 与白天同为双生子的封齐,在白天开口时就知道小家伙要说什么了。看着白天那着急的样子,却又发不准音憋的脸颊通红,封齐很是好心的开口:“簪子,给――父王。” 听到封齐说出自己的想法,白天感激的看向封齐,“哥哥……” 这才是一个弟弟该有的样子,封齐欣慰的伸手去摸白天的脸颊,白天也不像往日一般逃开,封齐宠溺的说,“乖……” 东湘王胸口一突,一股甜丝丝的感觉袭上心头,蹭了蹭白天的脸蛋又亲亲封齐,走到小摊前。 其实东湘王用的东西都是王府里的人准备的,虽然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但也不会买这样的路边货。儿子们要给他买,他自然也是不会嫌弃的。 ------------ 第七章:皇室与王室 摊主是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见到气质不凡的东湘王抱着孩子走来,立刻热切的招呼起来,“呦!客官,您瞧瞧您需要什么?我没什么好东西,东西就是花样好看,都不贵。” 白天的目光在摊上扫过一圈,停在一只碧绿的簪子上,簪子没有什么花样,在簪头是一朵祥云,样式简单却不失优雅。 封齐的目光随着白天落到那只簪子上,也觉得簪子不错,不由得佩服这个小孩的眼光。 白天拍拍手,伸出手去指着那只簪子:“啊……珍子……云……” 老人见到白天指着云簪微微一愣,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多了一分犹豫。 东湘王见老人没有任何动作,便以为老人在等他选,就说:“那只云簪不错,就那只吧。” “这……”老人伸出满是皮褶的手拿起云簪,用手轻轻的抚摸云簪,眼中充满了不舍,“这簪子客官恐怕不会喜欢,因为他是死人用过的东西。 事实上我并不是拿开卖的,只是用来怀恋簪子的主人。没想到被一个小娃娃看上,不知是孽是缘……” 东湘王见老人的样子就知道老人是被戳中了伤心事,他沉默的看着老人手里的簪子,簪子确实不错。 “我也老了,不中用了,”说着老人竟然开始抹起眼泪来,“簪子是死的,人是活的,总不能因为人死了糟蹋了簪子。 客官要是不嫌弃我可以送给客人,我给客人讲一个故事,讲完之后客官再来决定要它还是不要。” 东湘王倒是对这簪子喜欢的很,他对死人的概念不过就是人死如灯灭。在战场场每天都有人会死,对于生死他早就无所谓,死人的东西他也有不少,都是用来怀念军营中牺牲的故友的。 老人握着簪子双手颤抖,眼眶发红。 老人说――那年于都的夏天,天气闷人的慌…… 老人讲的一段一段的,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并没有讲的多清楚。东湘王总结下!来就只知道老人一生都在卖簪子,簪子的原主人就是来买簪子时结识的老人,其他更多的无从知道。 待老人说完,东湘王看着老人摩挲簪子的样子心中虽然有些不忍,却还是说:“麻烦你替我包起来。” “哎――”老人长叹一声,仿佛瞬间衰老了十岁,拿出一块干净的锦布小心的包好,慎重的双手奉上,“客官日后若是不喜欢了,就送给有缘人吧。”言下之意就是不要扔了,糟蹋了簪子。 东湘王接过簪子,心中却有一股夺人之好的小人之感,可这是儿子送给自己的东西,他又不想不要。 东湘王看老人穿的粗布麻衣,十分清苦,想让亲卫多给点钱,可是随后一想,若是这样做岂不是对老人的侮辱?最后也只恭敬的对老人说了一句谢谢,抱着孩子们离去。 老人久久望着东湘王的身影,抹着眼角的眼泪,“故事是故事,都要尘归尘土归土,人啊老了,思念越发的严重……客官是有福的人,哪里懂那无言的过去,终将逝去的悲哀,既不能写进史册,也不能传唱千年,那只是两个人的故事啊……” 买了簪子之后父子三人就没在于都逗留,直接出了北门回到马车里。 听着马车轱辘辘的声音,白天不安的抬头看着东湘王,从刚才到现在东湘王没有说过一句话,是不高兴吧? 两个小东西都乖乖的坐在车塌上,两双眼睛直直盯着东湘王,今天他们先是仗着不懂事认下郎醉生为义父,后又让东湘王买云簪,做出夺人所好的事,东湘王能开心吗?白天和封齐心里打鼓。 在这个位面他们接触的最多的就是东湘王,最亲近的也是东湘王,最在乎的自然也是东湘王。 东湘王又不是女人,虽然当时别扭,事情一过便抛到脑后再也找不着了。 他现在想的是今晚的住宿问题,于都到忻州有三天的时间,这三天他们都要风餐露宿,两个小东西怎么办?尤其是晚上,这又是刮风又是下雪,孩子怎么受得了? 越想东湘王越担忧,不知不觉连眉头都皱了起来。看着东湘王的神情白天和封齐心惊胆战的,更加乖巧的坐在车榻上,一动也不敢动。 一路无言,东湘王甚至忘了让属下们休息,就这样前进着,天色越来越黑。 等东湘王回过神去时才在心中大骂自己愚昧,一个下午竟然就只顾着想自己的事,把两个儿子抛到了十万八千里外。 低头看去,就看到两双眼睛睁的大大的,小心翼翼又可怜兮兮的盯着自己,仿佛入定,眨也不眨一下。 见东湘王终于肯理自己,白天瘪瘪嘴,使出杀手锏,要哭不哭的望着东湘王,撒娇:“父王……不――生气……” 他有生气吗?东湘王心觉好笑,难怪两个小鬼今天下午不皮不闹,原来是以为自己在生气,自己有什么气可生的? 伸手狠狠的揉了揉白天头顶的呆毛,将小儿子抱到腿上,“乖……”父王没生气。不过这样的话东湘王并不想说出来,他就想看着两个小家伙犯傻。 封齐不满的扯了扯东湘王的衣服,伸出双手,“父王,抱。” “好好,父王抱。”言罢将白天放到右边,封齐放到左边,两个长相九分相似的小东西乖巧的坐在东湘王双腿上。 虽然两个孩子是双生子,长的异常相似,但是东湘王从来不会将大儿子认成小儿子,也不会将小儿子认成大儿子。 小儿子性格温顺,喜欢安静,爱撒娇,心性冷漠,大儿子性格霸道,好动,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内心却敏感温柔。除了长相,两个孩子的性格也不知道是从了谁。 而且――细心的东湘王发现小儿子鼻尖有一颗小黑痣。东湘王也特别喜欢小儿子鼻尖的黑痣,看起来小巧可爱又俏皮。 说句实话,他作为岚朝的异姓王爷,坐拥整个湘州,名利富贵享之不尽,唯独对情情爱爱不敢奢望,哪怕是亲情。 先帝曾有二十几个儿子,为了帝位皇子们阴谋诡计齐出不穷,到了现在,先帝还存活的儿子也就只有皇帝和镇南王。 而王室之间的斗争又怎么会少于皇室? 他东湘王是真的很喜欢这两个孩子,所以才在两个儿子出生后休了妾姬们,早早立下世子,就是害怕爱子被他人坑害和互相残杀。 如今他尽量将两个儿子放在一起教养,希望日后两个儿子能够以兄弟情义为重。 ------------ 第八章:抓雪狐 马车突然停下,车厢被敲了三下,亲卫统领的声音恭敬的响起:“王爷,前方有间破庙,今晚是否在庙中休整?” “嗯,让人去布置柴火。”东湘王说着便抱着孩子下车,亲卫统领立刻弯腰行礼,“是,属下立刻就去吩咐。” “等等。” “王爷请吩咐。” “把本王的大弓拿开,一会儿本王要去狩猎。” “这……”大雪天去哪里狩猎啊?“是,王爷。” 看着亲卫统领下去,东湘王对上儿子俩好奇的目光,解释:“这雪天虽然没有什么猎物,但是雪狐却多,狐狸肉虽不好吃,但是通人性,好养。待会儿为父就去给你们抓一只来!”何况湘州那等江南之地哪里有什么狩猎活动,东湘王早就手痒了。 一会儿之后亲卫统领就牵着黑马拿着弓箭走来。东湘王将两个小东西交到亲卫统领手里,吩咐了几句便策马而去。 东湘王如今不过是二十来岁,年纪轻轻玉树临风,又久经沙场有一副好身材,好武艺,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年纪。 看着王爷身影消失不见亲卫统领才抱着孩子走进破庙中。 亲卫统领是一个三十来岁的英武男人,亲卫是王爷的直属部下,是由王爷自行培养的一批人,只忠心王爷本人,也是王爷手里最精锐的力量,但是数量不能超过三千人。 在岚朝亲卫是从世子选定时由王爷或着世子亲自培养,世子也可以继承王爷的亲卫,但是王爷的亲卫一般世子是不会要的,因为年纪太大。 东湘王的亲卫统领叫韩忠将,亲卫之中最有实力的人。白天和封齐都叫韩忠将为韩叔。 庙里懒懒散散的坐着二三十个男人,他们都是东湘王的亲卫,一个个看似无害的男人动起手来堪比猛虎。 这群男人围在火堆边,见到韩忠将抱着少爷进来齐齐起身抱拳:“韩统领。” 韩忠将点点头走到火堆边坐下,男人们见韩忠将坐下后才跟着坐下。 离韩忠将最近的右边的男人非常熟练的伸手抱走白天,左边的男人抱走封齐。 韩忠将就撸起衣袖,往火堆里添柴,口里无奈的嘱咐:“你们可留心着,别伤了两位少爷。” “怎么会呢,我小心着呢。”抱着白天的男人用脸上的胡渣去蹭白天的脸,“小少爷,你说是不是?” 白天咧嘴露出一个笑容,不说话。 “看看!韩统领,小少爷笑了,小少爷还是喜欢我吧?”男人乐的冒泡泡,接着起兴起来,“叫祁叔,小少爷,叫一个祁叔来听听!” “祁鹰你这可不对了!”韩忠将对面的年轻小伙调笑说,“你这话要是让王爷听到了,看王爷不扒了你的皮!” “嘿!王爷爱扒就扒!反正我祁鹰里里外外都是忠心王爷的哩!” 小伙说不过祁鹰就把主意打到白天身上去,起身跑到祁鹰身边摸着白天的脑袋诱哄:“小孩子就不该同大叔玩闹,小少爷,来,陈九哥哥抱抱!” 祁鹰自然是不干的,转过身护着白天,背对陈九,“陈九,少爷才不要你抱哩!” “啊呀呀祁鹰,”陈九咋舌,横眉竖眼,“你这可是耍赖,欺负我陈九是小辈!” 抱着封齐的男人犹豫了一会儿,对着在祁鹰身边蹦哒的陈九说:“要不大少爷借你抱?” 陈九听到男人这样说毫不客气的窜过去抱走封齐,得意洋洋的对着男人吐吐舌头,“录臻亦你这话可不对了,什么叫大少爷借我抱,这可是王爷的大少爷,我愿意抱多久就多久!” 说着陈九抱着封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然后低头自顾自的逗弄封齐,再也不理其他兄弟。 封齐无奈的看着陈九对自己又是做鬼脸又是戳又是摸,抬手拍了拍陈九有些粗糙的脸皮。一副,孩子,你要乖――的模样。 陈九完全被封齐的动作给弄懵了,心想,哎呀我的妈,大少爷看起来好有气势! 二三十个人围着火堆开玩笑,谈天说地,从南边说到北边,从湘州说到蓝都,从百姓说到战场。 最后竟然唱起了战歌。 封齐和白天安静的任由亲卫们抱着,看着亲卫们亲密无间的相处,听着亲卫们唱的歌,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热血沸腾。 …… 剑光刀影不足畏, 经年百战不惧死, 笑卧沙场守山河, …… 东湘王策马归来时就听到庙中传出亲卫们的歌声,听得东湘王心中暖意横生,他想――看,这就是他东湘王的将士,湘州的将士!这才是顶天立地的将士! 陈九最先看到东湘王,连忙起身喊到,“王爷。” 其他人也纷纷站起身,“王爷。” 东湘王将弓箭交给祁鹰,接过白天,在火堆边坐下。面对东湘王大家自然不能像对韩忠将那么随便,东湘王不吩咐他们是不敢坐的。 东湘王坐下后看向陈九,招招手:“把大少爷给我。” “是,王爷。”陈九笑着小跑过去,将封齐还给东湘王,然后假意抱怨,“王爷怎么能这么小气,都不让属下再抱一会儿吗?” “你啊!”东湘王摇了摇头,“去把本王绑在马上的雪狐拿来。其他人都坐下吧,站着干什么?” 这下一个个亲卫才在火堆边落了坐。 录臻亦将吊在火焰上的小锅取下来,烫得他双手直捂耳朵。拿出预备好的碗盛上一碗恭敬的端给东湘王:“王爷,这是用红枣、谷米、玉米、绿豆、花生给少爷熬的细粥,属下加了一些蜂蜜。” “谢了。”东湘王接过细粥笑了笑。 录臻亦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王爷严重了,这是属下该做的。”说完退了回去。 东湘王同亲卫一样,吃的是随身携带的干粮,也只有白天和封齐才有细粥这么好的待遇。 一会儿之后,果然见陈九抱着一直雪白的狐狸进来。 陈九抱着狐狸直接坐到东湘王身边,将狐狸凑近两个孩子,同时不忘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果然是一只活狐狸,狐狸只有后脚右腿受了伤,不过现在伤口已经被处理了。 东湘王将细粥放在一边,现在细粥还很烫,不适合下肚。 东湘王伸手按住狐狸的长嘴,侧了侧身子,将白天和封齐两人送到狐狸跟前,说:“喜欢吗?摸摸看。” 见东湘王按住狐狸嘴,白天笑弯了眼角,心里一阵阵暖流涌过,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朝着狐狸脑袋摸去。 ------------ 第九章:遭遇劫匪 目标却是狐狸耳朵,握住狐狸耳朵用力一扯,力气虽然不大,却也把狐狸吓了一跳,发出一声呜咽。 狐狸突然发出呜咽,吓得亲卫们身子一抖,倒不是担心狐狸,而是担心刚才要不是王爷按住狐狸,现在这小少爷估计就受伤了吧? 白天扯完狐狸的瞬间露出一个邪气的笑容,事实上他是不喜欢这些毛绒绒的动物的,看着烦人。扯玩狐狸后白天转身搂住东湘王的脖子,再也不看雪狐一眼。 封齐非常平静的摸了一下狐狸的脑袋,也趴回东湘王的怀里,狐狸呢――他懒得照顾,麻烦。不过若是父王送的东西他当然是喜欢的。 “不喜欢吗?”小孩子不都喜欢毛绒绒的东西吗?怎么自家的孩子这么与众不同? “喜欢……”白天违心的开口,反正他不想再看那只狐狸一眼。 “喜欢。”封齐点头,又伸手摸了摸狐狸,仿佛为了证明自己确实喜欢般。 封齐喜不喜欢东湘王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小儿子肯定是不喜欢的,这是一种父子之间奇妙的感觉。 他去抓狐狸本来就是一时起兴,现在看到狐狸也有厌烦,可又拿不准大儿子喜不喜欢,只好吩咐陈九:“先把雪狐关起来,别让它伤着两位少爷。” “是,王爷。”说罢,陈九就抱着狐狸起身离开。 夜里亲卫们轮流守夜,东湘王在地上铺了一些干草,将马车里的羊毛毯拿来铺在干草上,给两个小东西做了一个简单的小窝。自己也躺在一边,伸手替儿子压着羊毛毯的边角,盖的是白日里的披风,好在有一堆火,倒也不冷人。 次日一路上简单的用过早餐又继续沿着北方赶路,一个夜晚过去,路上的雪又厚了一层,踩上去深一脚浅一脚,十分不好走,行程就慢了下来。 每逢过年过节的时候就是盗匪最猖獗的时候,因为这个期间路过的人浑身上下都是油水。 作为镇守湘州的王爷,东湘王并不用年年回帝都,每隔三年前去见一次皇帝就行,就算是皇帝的散寿也只是送送礼品便好,整寿倒是必须到场,再不就是皇帝召见时。 今年刚好离上次回帝都三年了。 果不其然,三父子还没走两个时辰就遇到了劫匪。 劫匪从前后包围,三父子被围困在雪谷中。 马车被迫停下,韩忠将敲敲马车压低声音,“王爷咱们遇到劫匪了,目测有六七十个。” “嗯。”东湘王沉吟片刻,说,“让大家小心,别受伤了。” “是,王爷。”说完就听到踩着雪远去的声音。 白天从东湘王身上滚下,爬到车帘边,拉开看向外面。 “什么都有你的。”东湘王轻声斥责,将白天抱回身上,“乖乖坐着,别乱跑。” 说完留下两个小家伙,拿起塌下的宝剑走出车厢,坐在拉着车厢的马匹背上。 只见老掉牙的话从劫匪口气冒出来,“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命钱。” 韩忠将听罢笑了,调侃:“买命钱是没有,那些钱还是留下来买你们的命吧!” 劫匪斜了斜眼睛,他在这里做劫匪这么多年,要是让人活着离开怎么可能不被幸存者举报?怎么可能不被围剿?那些话不过是他拿来撑撑表面用的。 反正钱是重点!劫匪头子二话不说就招呼兄弟们冲了上去:“给老子杀!别留下一个活口!” 这下韩忠将有些傻眼了,怎么这劫匪这么心急,说动手就动手? 两批人马立刻厮杀在一起,普通的山野劫匪当然不是训练有素的亲卫们的对手。 劫匪们见打劫对象不好对付,就朝着马车和押送的箱子逼近,当然是擒贼先擒王,抢劫先抢票! 东湘王悠然的坐在马车前,每当有土匪企图靠近马车就会立刻毙命在东湘王的宝剑下。东湘王那柄锋利的宝剑杀人都不带血。 短短半刻钟,六十几个劫匪全部倒地,企图逃出的劫匪也被亲卫们追上杀掉。 “启禀王爷,劫匪已经全部剿灭!”握着血淋淋的长剑韩忠将抱拳说。 东湘王看着满地的尸骨目光冰冷,最后只能化成无奈的叹息,“此处盗匪久居,瞧他们熟练的行为,不知道在此遇害的岚朝百姓几何。剿灭,若不围剿了他们的老巢,如何全部剿灭?” “依王爷之意是否派人通知当地官府来剿匪?” 东湘王淡淡的笑了一下,“不用了,继续赶路。”说完就回到马车里。 并不是他不愿意剿匪,而且他作为岚朝的王爷,拥有一人之上万人之上之下的地位,还拥有自己的封地,实在不能多管闲事,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不想变成皇帝猜忌的对象,想要在这样的地位好好活下来,最好的就是什么都不要管,什么都不要问,皇帝怎么说你就怎么做。若是做多了,管多了,让皇帝厌烦了倒霉的只会是你自己。 功高盖主势必夭,木秀于林风必摧! 这个道理他东笑天还是明白的。 回到车厢将宝剑放回原处,看到两个宝贝儿子,不由得一扫之前的阴郁。 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他只想两个小家伙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人,在传授两个小鬼一身好武艺,到时候朝廷混不下去还可以去其他地方,他东笑天就不信,天大地大,难道就没有他东家人的容身之处了吗? 封齐和白天知道东湘王想什么,他们不认为将来他们会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封齐的强势自当不必多说,白天只是淡漠惯了,但不代表他就是一个好惹的主。只要他愿意,别说一个朝廷,就是十个他也不放在眼里。 作为父亲,东湘王的想法很简单,东湘王纯粹的爱才是白天和封齐愿意接纳东湘王府的原因。 “父王……”白天抬起小手拍拍东湘王的脸,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塌下的宝剑。东湘王能不明白他想什么吗?不就是眼馋手痒了吗?但是――东湘王捏捏白天的鼻子,“不行,这个东西要等玉堂长大了才能碰,到时候玉堂要是还喜欢这把宝剑,为父就在玉堂十六岁的生辰上送给玉堂。” 白天嘟嘟嘴,有些不满意,转头看向封齐,“哥……哥哥?”你难道不想要吗? 封齐白了白天一眼,一句话也不说。他发现这个小家伙越来越喜欢撒娇了,性子里的邪恶因子也在慢慢的复苏,但是――封齐不否认,这个小东西越来越好玩,越来越可爱了。 ------------ 第十章:收留青夜 三父子用了整整三个月才到蓝都。 当马车轱辘辘的驶进蓝都,白天兴奋的眼睛发亮,挂在东湘王的脖子上晃来晃去,“父王……下车……玩……” “看吧你乐的。”东湘王拍了拍白天的屁股,屁股被袭击白天如同遭了雷击,僵着身子控诉的看着东湘王。 见状东湘王大笑两声又拍了拍,小家伙屁股软软的,肉嘟嘟,手感很好。 “父王――”白天大软软糯糯的大喊一声,窜上去咬东湘王,势必要替屁股报仇。 封齐坐在一边满脸都是幸灾乐祸的笑容。活该,让你整天不知天高地厚。 白天哪里是东湘王的对手,按住小家伙的脑袋,东湘王便上下其手。 白天累了就趴在东湘王身上不动,无奈的贡献着肉嘟嘟的屁股。 白天酝酿了好半天,才酝酿出欲要泣哭的样子,哽咽着:“父王……欺负我……哥哥……欺负我――不公平,你们都……不喜欢……我!” 东湘王被吓的手一抖,连忙收回在白天屁股上作怪的那只手,捧起白天的脸,看着小家伙微红的眼睛,“玉堂不哭,父王和玉堂闹着玩呢。” “你――欺负我。” “父王没欺负玉堂,父王和玉堂玩呢。” “那父王――把屁股、也伸出给――玉堂……摸――” 东湘王额头三根黑线划过,啪的一巴掌拍到白天屁股上,“老子的你也敢摸?” “儿子――的屁股、你都摸了……” “你都是我的屁股父王怎么不能摸了?” “不能……摸、就是、不能摸……”白天小声嘟喃。 东湘王才不管白天想什么,也不想接着屁股这个话题聊下去,一把搂起白天,另只手抱起封齐,“走!就让父王带你们好好逛逛着岚朝的帝都!” 白天故作不开心,撇开脑袋小声骂到:“老头子……” 东湘王心中直呼冤枉,他现在不过才二十来岁,怎么就成了儿子口里的老头子了?“小兔崽子,你啊……” 东湘王笑了笑,一切都纵容着,只要儿子们品行没有问题,他愿意和儿子们开开小玩笑。 蓝都果然不愧是帝都,繁华不是湘州能比的,酒馆茶楼不计其数,更有为文人墨客专门建的楼阁,还有许许多多的官员的府邸。 两个小家伙知道,东湘王在蓝都肯定也有皇上御赐的府邸。 从街头到巷尾,都是一片繁荣。赏花的饮酒,但是白天却觉得着蓝都太过于繁华反而显得奢靡,并不怎么喜欢。 父子三人百般无聊奈的走在街道上,路过一处安静的地方,突然听到巷子后面响起嘈杂的响动。 东湘王顿了顿还是决定去看看。 待走进巷子,发现一群身穿官服的人对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拳打脚踢。 “妈的!臭乞丐!谁让你进城的!”领头的人一脚踩在男孩的胸膛,“这是蓝都,你以为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吗?要是让各位钦差大老爷们见到老子怎么交差!打!给我往死里打……” “咳――”东湘王低咳一声。 “谁他娘……”那官差听到有人来了,不爽的嚷嚷着,嚷到一半见人是东湘王立刻改了口,“呦,王爷啊,您回来了,失敬失敬,这小巷子肮脏的很,别弄脏了王爷的衣服。王爷有事……” 面对官差的奉承,东湘王不舒服的皱了皱眉,“你们一群人就围在这里欺负一个孩子?” “这……王爷……” “滚!” “可是……” “本王叫你们滚!难道本王就没资格指使你们了吗!” “是是!”官差连忙抬手指挥其他人,“还不快走,少留在这里碍王爷的眼!” 待官差离开,东湘王叹了口气,抱着儿子也抬脚离开,还没走两步脚突然被抓住。 东湘王低头与地上抓住他脚的男孩对视,男孩看着东湘王小心翼翼的说:“您是王爷是吗? 王爷,俺不是乞丐,俺是东南边的难民,俺不是乞丐! 王爷,俺爹娘都在死了,如今无家可归,请王爷收留俺,俺很能吃苦的,俺什么都可以做……” “呵呵……俺!”白天咯咯的笑出声,学着男孩,“俺――嘻嘻……俺父王――” 男孩听到白天笑话自己不好意思的埋下头,自行惭愧。 东湘王剜了白天一眼,“你个小东西,别乱学别人!” 白天吐吐舌头,盯着东湘王,他想知道东湘王会怎么做。 东湘王府不差这点口粮,若是不管这个孩子早晚会饿死街头,而且――日后大儿子一定需要一批优秀的亲卫,不如就从现在开始培养吧。 下定决心后,东湘王说:“本王不养闲人,跟着本王就要做好随时付出生命的准备。” 男孩也不过五六岁,并不明白东湘王话里的意思,只知道这个王爷是好人,愿意帮助他,那么他就要报答这位王爷。 “起来吧。” “嗯!”男孩连忙起身,用肮脏的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呆头呆脑的说,“俺叫青月夜。” “嗯。”东湘王转身朝着巷子在走去,男孩就跟在东湘王身后。 沉默了一会儿东湘王突然说:“日后你就叫青夜吧。”青月夜有些女气。 青夜一脸茫然,却还是乖乖的点点头,“是,王爷。” 白天搂着东湘王的脖子看着跟在后面的青夜笑了起来,“你……好呆哦――父王、都看不见……你还――点头。” 青夜抬头朝着白天腼腆的笑了笑,因为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 “呆!”白天吐吐舌头。 青夜看着东湘王抱着的两位少爷,他没有从两位少爷眼中看到敌意和厌恶,在少爷的眼里一切都是那么纯粹,不由得,青夜对白天和封齐生出亲近感。 “小顽皮!”东湘王捏了捏白天的小屁股,笑骂,“你怎么越来越不让父王省心了。” “不许捏!”白天欲哭无泪,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啊!第一次差点被喜婆捏了屁股,现在天天被父王捏!怎么没有人去捏东御风啊! “为什么不能?谁叫你是本王儿子,本王捏自己儿子屁股怎么了?”说着又捏了两下。 白天无力趴的在东湘王肩膀上,一点也不想再和东湘王争辩,反正吃亏的总是他!白天深深地感觉到了来自于世界的恶意,他觉得这辈子都无爱了! 封齐伸手安慰性的摸摸白天的呆毛,他知道这个弟弟的习性,因为他们是双生子。东玉堂和自己一样,对外界的人和物都充斥着排斥,但也在不断的包容和接纳。 ------------ 第十一章:初见皇帝 在蓝都御赐的东湘王府住了近半个月,皇宫才设宴款待文武百官。这半个月里东湘王刚到蓝都三天就去拜见过一次皇帝,然后便一直待在王府看书习武,没有跨出王府一步。 一来是不愿意同其他的官员你来我往阿谀奉承,二来还是在家里自由安闲,三来是怕皇帝多心,还是老实点,不到处招摇。 年三十皇宫设宴,文武百官均可携带家眷参加皇宴,每年的皇宴都是官员们推荐子弟物色女婿媳妇的大好日子。 可东湘王并不想把儿子带去参加皇宴,不想让儿子们被皇帝注意着。但王爷不同于其他官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若是连孩子都不不愿意带去拜见皇帝,那就是不将皇帝放在眼里。 尽管东湘王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可是皇帝不知道,皇帝从来都是认事不认里的人。 皇宫大门敞开着,门口围了三千守卫,轱辘辘的马车到了宫门口便被拦下,官员们纷纷领着家眷下车,留下马车走进皇宫。 白天趴在车窗看着一辆华丽的马车被守卫拦下,架着马车的车夫说了几句什么,拿出一块令牌,那辆马车就被放了进去。 那辆马车里坐的可能是皇帝的某个儿子,白天正这样想着,他们的马车竟然就直接进了皇宫。一脸懵逼之后,白天才反应过来,王爷虽然是臣子,到底也不同于其他大臣,自然是有一些特权的,例如:可以驾车入皇宫,拥有封地,天下之大只听皇帝一人的话。 作为岚朝王爷,进宫以后当然是必须先见皇帝。下了马车东湘王就抱着两个孩子朝着御书房而去。 东湘王走的很慢,仿佛只要慢一点就可以不用见皇帝。自古以来皇帝是什么人他东湘王怎么会不知道?最让他担忧的就是皇帝对儿子下手,而往往怕什么就来什么。 不管如何,还是到了御书房,不是朝会自然没有那么多礼节,不用下人传话东湘王直接走进了御书房。 候在一边的公公恭敬的接过两个孩子,东湘王恭敬的跪下行着跪拜礼:“臣东笑天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东爱卿请起。”坐在大殿之上的威严男人抬了抬手,转头对着站在身边的男子笑道,“方才五弟还在说在宫门口见过东爱卿,这不,东爱卿就来了。” 东湘王起身后才发现皇帝身边还有一个人,正是当今皇帝唯一的手足镇南王――蓝借闲。 东湘王拱了拱手,礼貌而疏远的问候,“南王,久违了。” “久违,久违。”镇南王拱拱手回敬。 这时皇帝起身,从大殿上走下来,来到东湘王身边,上上下下打量了东湘王一遍,“多年不见,笑天越发的英武不凡了!”说着目光落到公公抱着的两个孩子身上,“这两个孩子想必就是笑天的爱子吧,抱过来,让朕好好瞧瞧。” 他知道早晚有一天皇帝会知道儿子们的存在,早晚他都会将儿子送到皇帝面前,可是身为臣子他能拒绝吗? 东湘王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公公将孩子抱过来。 皇帝笑着抱起封齐,抬头对着东湘王问:“笑天,孩子取名了吗?” “回陛下,长子名叫东御风,幼子名叫东玉堂。陛下手里的正是长子。” “想不到湘王儿子都有了,”镇南王慢慢走来,自然的抱起公公怀里的白天,“湘王今年也才二十有三了吧?” “正是,南王就莫要笑话在下了。”东湘王知道这不过是恭维的话,若说儿子,镇南王和皇帝,谁没有个四五个儿子? 镇南王的言下之意无非是说给皇帝听的――二十三才两个儿子的东湘王,又是首次得子,必然心中地位不凡,这可是压制东湘王的好把柄。 东湘王心中警铃大作,揣测着镇南王和皇帝打的算盘。 封齐表情淡淡的,假装感觉不到皇帝在自己腰间用力捏着的手,他只是略带担忧的看着白天,不知道这个镇南王会对弟弟做什么? 镇南王倒是什么也没做,他只是想看看东湘王的儿子罢了,用得着做什么? 皇帝脸上的笑容深了深,看得东湘王头皮发麻。 “爱卿啊,日后你打算立哪个孩子为世子?” “回陛下,臣已经立了御风为世子。” “哦――”皇帝意味深长的发出一个单音节,一副非常欣慰的样子说,“爱卿想的周到。”说罢将封齐还给东湘王。 刚才无意间他不小心扯了一下东御风,本来担心东御风会哭出来让自己出丑,谁知道东御风竟然没有反应,他便猜测东御风多半有点问题,后来又偷偷捏了捏,还是没反应――这东御风怕是一个没有知觉的傻子吧? 东湘王搂紧封齐看着皇帝脸上的表情,他总觉得皇帝有些奇怪。 趴在东湘王胸口的封齐扬了扬嘴角,养精蓄锐应该从早开始,父王,对不起了。 被镇南王抱着的白天感觉一阵阴风刮过,他回头朝着封齐看去――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到了阴谋的味道。 镇南王看着白天天真的样子心中微微惋惜,如此可爱的孩子为何要生在这样的门第,可惜了,可惜了。 一只温厚的大手轻柔的摸上脑袋,白天疑惑的回头,对上镇南王心疼的目光,事实上白天并不明白这股心疼是来自何处? 不像对东湘王的信任和亲近,白天只是用小手抓住镇南王的一根手指笑了笑。 看到这样可爱的孩子镇南王心中更加难受了。他看得出来东湘王很爱这两个孩子,两个孩子都没有一般孩子对父亲应有的害怕和畏惧。 哪里像自己的孩子,见到自己都会选择绕道而行,从来不接近自己。但他们这样的家庭能允许多少亲情存在? 白天从镇南王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名为落寞的气息,如此奇怪的情绪变化让白天越发不解。一双圆润的眼睛直直盯着镇南王,似乎只要盯着镇南王不放就能看懂镇南王在想什么一样。 镇南王心中发软,拍了拍白天的后背对着东湘王说:“湘王,不介意让我多抱抱玉堂吗?” 当然介意!而且非常介意!但是东湘王不能说啊!只能大方的笑着点头:“无妨,南王喜欢就抱吧,能被南王抱是玉堂的福气。” 皇帝不说话,看了一眼镇南王,若有所思,不知道想些什么。 ------------ 第十二章:镇南王的悲哀 月上中天,大臣们在御花园落了座。 一盏盏白纱灯挂在树梢,树下一排排案桌长席,臣子们懒懒的坐在长席左右攀谈。 白天被镇南王抱在怀里,一双眼睛左顾右盼。 镇南王与东湘王坐在两边的首位,正上方坐的是皇帝和皇后,首位仅次的便是丞相和另一位西陵王爷――裴陆毅。 镇南王捻起水果盘的葡萄,去了皮喂进白天口里,温和的看着白天嘟着嘴一边咀嚼一边转着黑溜溜的眼珠。 他的儿子也在宴上,却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不敢同他亲近。也许平时他是严肃了点,可也是为了他们好,没想到却让父子形同陌路,试问有哪一个父亲不喜爱自己的孩子? 镇南王小心的搂着白天,仿佛搂着自己的孩子。 在见到镇南王的家眷时白天总算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落寞,那是一个父亲对亲情的渴望。 “咳咳!咳……”走神间白天不小心噎着了,镇南王连忙让白天趴着生涩的拍着白天的后背,担忧的说,“怎么这么不小心,慢慢吃,不急。” 白天嘴角无语的抽了抽,说的他有多么贪吃似的,握住镇南王的中指,白天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玉堂……想……”父王! “原来你会说话!”镇南王惊喜的提起白天,“真聪明,叫伯父!” 叫伯父!白天瞪大眼睛,凭啥要叫伯父? “叫伯父,以后玉堂长大了本王就把女儿嫁给你。” 切!白天高傲的抬起下巴:“不――喜欢!” “噗嗤”一声,镇南王笑了出来,摸着白天的脑袋哄道:“叫伯伯总可以吧?按理说你就应该叫我蓝伯伯。” “勉为……其难――蓝伯伯……” “小鬼!”镇南王捏捏白天的鼻子,又将一颗葡萄喂进白天嘴里。 没了皮的葡萄软软嫩嫩,婴儿都可以含在嘴里玩,半岁的白天吃下去自然也不是问题。 白天一边享受着镇南王的服侍,一边用余光打量着这个男人。虽然不熟悉这个镇南王,但直觉告诉白天,镇南王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大概是那种温柔起来如水,残忍起来如魔鬼的人。 至少白天知道,镇南王是非常渴望亲情的,渴望皇帝之间的兄弟情,渴望父子之间的情,可惜他一样也没有得到。皇帝猜忌他,哪怕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帝好,儿子疏远他,哪怕他做的都是为了儿子将来能好好活着。 这就是生活在庙堂之巅的人们的悲哀。 宴会上,一群舞姬罗衣轻衫踮着脚尖走来,赤着脚踩在中间火红的毛毯上,丝竹之声起起伏伏,舞姬们随着音乐起舞,大臣们看舞的看舞,举杯饮酒目不斜视的也有。 玉杯盛美酒,珍馐装银盘,皓月姣姣,丝竹飞扬,罗衣飘荡,极尽奢华。 看着形形色色的人,形形色色的表情,白天无端的觉得心冷,下意识的往镇南王怀里缩了缩。 突然,天空飘起小雪,白天觉得心里更凉了。 看着小雪飘起,皇帝才抬手挥退舞姬乐师,沉了沉声说:“各位爱卿,今夜此聚除了邀大家共饮朕还有三件事要说。” 皇帝一开口大家都安静了下来,一双双眼睛恭敬地望着正上方华衣黄袍的男人。 他状似惋惜,看了一眼镇南王,说:“一个不幸的消息,今日镇南王来与朕请辞,自愿远离朝廷,云游四方。朕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深知五弟喜爱自由,思前想后才忍痛同意了镇南王的请辞。 但是――朕决定保留借闲镇南王的封号,若是借闲愿意,就还是朕大岚朝的镇南王!”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也还是一个空头王爷。 “谢陛下。”镇南王微微颔首。这是他自愿的,他愿意放弃名利和地位,若是一辈子阴谋阳谋,那么他愿意远离朝廷,远离皇帝的猜忌。 放弃了王爷这样的高官,这可是多少人摔破脑袋求都求不来的地位,却被蓝借闲如此轻易的放弃。 白天抿了抿唇,抬头朝着光鲜亮丽的东湘王看去,恐怕父王对自由的向往不弱于镇南王,然而父王只是一个异性王爷,哪里有镇南王这么容易脱身? 此刻,白天对官场升起了一股极重的厌恶,甚至对镇南王感到敬佩。 看着自己哥哥嘴角变得放心的笑,镇南王端起桌上的酒一口饮尽,心中无限的悲凉――三哥,江山你有了,大岚连我这样一个王爷都容不下吗?也罢也罢,那就什么都不要好了,你就好好做你的皇帝吧,从此我蓝借闲云游四方,与你再无半点瓜葛。 “蓝伯伯……”白天伸手按住镇南王的手,阻止了第五杯下肚的酒,看着微微起了醉意的镇南王,“玉堂……不喜欢……这里……” 这里? 镇南王抬头四下看去,这里奢华,繁荣,热闹……到处都是陷阱!他也不喜欢啊! “乖……”镇南王蹭了蹭白天的脸,起身对着皇帝说,“陛下,臣有点不舒服,就先离开了。” “下去吧,爱卿要爱惜自己。”皇帝毫不在意的摆摆手。 起身,转身,抬脚,镇南王微微留恋的离去――三哥,自此一别,你是皇帝,我是游子,再不相见。 皇帝的手轻轻一颤,抬头朝着镇南王的背影看去,这一刻他突然有些心慌,却说不出来那种感受来自何处。 东湘王看着白天被镇南王抱走心中不舍,可又不好当面让镇南王将儿子留下。 他自问没有得罪过镇南王,镇南王在朝中也颇有口碑,如今更是消去权利成了一个游子,应该不会做什么伤害白天的事。 出了御花园,镇南王没有直接离开皇宫,而是去了一处亭子。 亭子下是个池子,结满了冰霜。亭子孤独的立在一片银霜之上,略显萧瑟凄惨。 镇南王踩着冰面飞进亭子里,然后用身体替白天挡住夜里寒风,拿出腰间的短箫吹了起来。 箫声断断续续,悲不成调。 当年他还年幼,父皇尚在,母后尚在。那个时候他便喜欢跑到这里来,站在小池边看着池中的亭子,问母后:“母后,为什么要把亭子建在池中,我们要怎么去亭子里?” 母后告诉他:“这亭子是用来看的,不过若是借闲可以到达这亭子里去,父皇一定会来看借闲。” 那是他的儿时,在母亲的诱导下,他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迎合父皇。后来母亲死了,他为了活命依附三哥,和三哥一起害死了其他的皇子,远嫁了公主们。三哥做了皇帝,他就做了镇南王。 如今他成了三哥的眼中钉,一切不过是因果轮回。可怜当初不自知,一门心思的往权利中心挤,最后还不是一场空? 这一辈子为了权利糊涂了二十几载也够了,如今也该为自己活活了。 往事都需作别。 所以―― 再见,大岚朝。 再见,皇族蓝氏。 再见,三哥。 再见,曾经的蓝借闲…… 再见了,映月亭…… ------------ 第十三章:赐美人 雪花飞,好似君臣之间的冷漠无情。 镇南王离开后皇帝才看向东湘王,一脸欣慰的表情,说:“东爱卿如今不过二十有三,正是英雄年轻气盛之时。爱卿坐拥湘州,权利地位一时无双,珍宝更是不必说,自古美女配英雄……” 听皇帝这样说东湘王的心中就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只听皇帝接下来的话:“东爱卿难得回蓝都一趟,朕岂能没有一点表示?其他的东西怕爱卿看不上,朕就是美人比较多。” 说罢,皇帝拍拍手,声落,一个身穿琉璃细纱的美艳女子缓缓走进御花园。 青丝如墨,肤白似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似剪水之眸,行动之间仪态端正优雅。 女子走至红毯前,对着皇帝施了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完后又转向东湘王,垂首一礼,“王爷安好。” 东湘王只是点了点头,云淡风轻的看着皇帝,不说喜欢也不说讨厌。 只要没有排斥,皇帝怎么可能去猜测东湘王的想法,他说,“这美人名叫尚佳盈。佳盈,日后你就留在王爷身边好生伺候王爷吧。” 说是伺候不如说是嫁给东湘王做妾,皇帝亲赐的美人哪有只做丫鬟的? “是,陛下。”尚佳盈笑着行礼,完后乖巧的走到东湘王身边,贴着东湘王站着。 如今这女子就是他半个家眷,哪里有站着的道理,东湘王虽然不情愿但也不得不说,“坐吧。” “谢王爷。” 女子的样子落落大方,见到王爷抱着封齐,柔和一笑:“王爷不如将少爷交给佳盈抱着吧,别累着王爷了。” “不必了。”东湘王将封齐换了一个位置,远离尚佳盈,心中对尚佳盈真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就凭她那句话,便知道这个女人一心想讨好自己,却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定是觉得碍事。 这样的女人东湘王见得多了。他自己的儿子又不是物什,累?表面听起来是关心他,可细听下谁又知道是什么意思? 东湘王虽说是男人,不如女人细心,但是征战沙场这么多年,官场沉沉浮浮这么多年,就不要以为他是给傻子。 “现在朕还有最后一件事要说――”皇帝站在上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臣子们,他是皇帝,他是这片天下的主人,可是皇帝这个位置自古是用鲜血换来的,他不想猜忌任何人,却不得防备所有人,难道他就不累吗? 他说:“朕见东湘王的小儿子生的聪慧可爱,刚刚见面朕就非常喜爱这个孩子,日后入学堂时不如送来做太子的伴读,朕相信皇太傅定然比外面的教书先生要好。 日后行了加冠礼,便跟在太子身边,可好?” 东湘王暗自咬牙,想不到皇帝还是要将他儿子脱下水!而他却不能反驳,“陛下,玉堂愚钝,怎么伺候的了太子,这不折煞了小王吗?” “哎!东爱卿这话不对,朕就喜欢玉堂那孩子,日后你尽管送玉堂来便是,有朕护着看看谁敢欺负他!” “是,多谢陛下,那么臣单独敬陛下一杯。”说完举起酒杯在半空隔空与皇帝碰了碰,仰头喝下。一杯酒下肚,苦涩无味。 玉堂啊,为父对不起你! 接下来又是歌舞升平,东湘王一杯接一杯的灌着酒。尚佳盈感受到东湘王对自己的不喜,便不再有动作,安静的坐着。 封齐趴在东湘王的怀里一动也不动,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东湘王想让他和玉堂远离朝廷,可是他们的身份和地位怎么能允许?他不知道东湘王将来会付出什么代价让他和玉堂离开这朝廷,但――他是不会离开权利的,只有足够强大,强大到皇帝都忌惮而不是猜忌时,他们才能无所顾忌的站在权利巅峰! 他绝不会让东湘王府毁在皇帝手里,反而要让皇帝看着东湘王府世代昌盛。 皇宴是怎么结束的东湘王并不知道,他在皇帝讲完话之后只坐了一会儿就请退了,并向皇帝辞了行,明日便会启程回湘州。 出了御花园东湘王步伐凌乱,尚佳盈满是担忧的扶住东湘王,“王爷,您小心点,将少爷给佳盈吧。” “走开!”东湘王一把推开尚佳盈,现在皇帝不在,他当然用不着顾忌什么,对尚佳盈的厌恶自然的露了出来。 推得尚佳盈一个踉跄,东湘王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抱着封齐继续摇摇晃晃的前进――他是东湘王,他是东湘王!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孩子,哪怕是皇帝也不行!这么多年的猜忌真是让他受够了! 狗皇帝!你最好别惹我,否则我让你睡觉都不得安宁! 感受着东湘王身上散发出来的愤怒和怨恨,封齐心疼的亲了亲东湘王的脸颊:“父王,不生气。” “还是御风对父王好。”东湘王低头温柔的摸了摸封齐的脑袋,“御风,长大后一定要好好保护弟弟,你们是兄弟,是永远的兄弟,天下间对不起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亲兄弟。” “父王。”封齐抬手搂着东湘王的脖子,我知道,我会保护好玉堂,保护好你,保护好母亲,保护好东湘王府。 雪花乱飞,人烂醉,不知是醉在了酒里还是雪里,可人们更愿意醉在梦里。 映月亭中,镇南王收起短箫,低头去看怀里的小家伙时,发现孩子已经睡着了。 他小心的起身,踩着冰面落回地面,迎着月色和雪花离开了皇宫。 清晨寒意更甚,镇南王府气氛压抑。白天被镇南王搂在怀里。 不到四更,他和镇南王便被镇南王妃吵醒。 镇南王妃携儿带女的冲进镇南王的房里,指着镇南王就开始哭诉:“王爷好生糊涂啊!好好的为何要请辞!你让儿子怎么办?你让女儿怎么办?好好的王爷你不做,偏偏要去做什么游子!” 面对镇南王妃的指责,镇南王只是沉默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孩子们都怕镇南王,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只有镇南王妃在叫骂。 “王爷,你去给皇上说,那是开玩笑的话,你还是镇南王,大岚朝没有你不行的,你和皇帝是亲兄弟,他一定会依着你的……” 皇帝金口玉言,让他去让皇帝食言?何况他与皇帝有什么亲情可谈!都是无知妇人之言! 镇南王悄悄的握紧拳头。 “王爷,妾身求求你了,你去求求皇上好吗?” 被吵的烦了,镇南王幽幽的开口:“镇南王这个位置真那么重要吗?” “怎么不重要!”镇南王妃瞪大了眼睛,从权利之巅突然跌入尘埃里,只要是人都不能接受好吗! “父王……”一直沉默的男孩小心的开口,“我喜欢锦衣玉食……不想成为平民,父王,你将我立为世子,可是你却不给我成为镇南王的机会,父王……我想和你一样成为镇南王……” 男孩最后的声音越来越小,可镇南王却听得清清楚楚。 镇南王看着自己的儿子,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好好!好!”这就是本王的儿子!这就是我的儿子! 镇南王放下白天猛然起身,一巴掌扇在镇南王妃的脸上,看着镇南王妃嘴角被打出的鲜血,“贱妇!这就是你给本王生的好儿子!这就是你给本王养的好儿子!” “王爷!”女人尖叫着,现在蓝借闲已经不是王爷了,她自然是不怕男人的,“你凭什么打我!我做错了什么!儿子又做错了什么!他说的是实话啊,你好好的王爷不做发什么疯?跑去做一个游子!” “本王是疯了!本王是疯了!可惜你就是跟了本王这样一个疯子!哈哈!哈哈哈……”镇南王癫狂的笑着,目光落到白天身上,大步跨过去抱起白天就走,挡在路中间的儿子和女儿皆被他毫不留情的一脚踢开! 这家!这是什么家!这镇南王府都住的一个个什么人啊!散了散了!全都散了吧! 泪水无声的滚出男人的眼眶,可那到底也是他的家啊!只可惜以后都不是了! 白天抬手擦去镇南王眼角的泪水,搂紧镇南王的脖子,“蓝伯伯……不哭……玉堂……陪你……” 听到白天的话镇南王心中更加不是滋味,看吧,看吧,自己的亲儿子都七八岁了,却还不如别人家半岁大的孩子。 “玉堂……”镇南王哽咽的唤道,要是你是本王的儿子就好了。 镇南王府中,镇南王妃看着镇南王离去,连忙扶起儿子,“没事吧,摔着哪里没有?有没有伤着哪里?” “母妃……”男孩抬头看着女人,这一刻他突然感觉到了凄凉,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他是什么都不懂,母亲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事实上他虽然害怕父亲,却是非常崇敬父亲的,可是竟然让父亲讨厌了!没来由的让他心慌。然而什么也不明白的他只能用迷茫和无助望着这个一直以来教导自己的女人――他的母亲。 镇南王踏着雪,朝着蓝都的东湘王府走去――他要将孩子还给东湘王,顺便告个别,然后就去云游四海。 至于妻儿,他们也不需要他,以后就当做不认识好了。 ------------ 第十四章:回到湘州 小园冬色繁盛,脚下的白雪发出滋滋的响声。 镇南王抬手阻止了下人去通报,一步一个脚印向着东湘王府深处行去。 在里院东湘王正在吩咐属下去镇南王府接小少爷回来,就看到镇南王抱着白天踏雪而来。 他连忙起身拱手:“不知南王前来,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镇南王轻轻一笑,自然的将白天送到东湘王怀里,“我已不是王爷,湘王还是叫我借闲吧。 我是来向湘王辞行的,日后,我便要云游四海去了,咱们后会有期。” “南――借闲兄,这大过年的你就要离开蓝都吗?为何不过完年再走?” 年?有什么年可过的?这年――不过也好。 镇南王摇摇头,目光落到白天身上,伸出去捏捏白天肉嘟嘟的脸颊,“这孩子我好生喜欢,估计是缘分吧!”长叹一声,镇南王从怀里取出一块通体碧绿的玉佩挂在白天的脖子上,“这块玉是母亲以前送给我的,我一直留在身边,如今我也没了什么牵挂,这块玉佩就送给玉堂好了。” 东湘王沉默着,这块玉他以前是没见过的,但是看玉的色泽,定然是价值不菲。 “好了,不耽误你们了。”镇南王收回手,却被白天握住指头,“怎么了玉堂,我们不过一面之缘,难道玉堂就舍不得我了吗?” “蓝伯伯……”什么舍不得,白天心里无语,只是蓝借闲这个生无可恋的样子有点让人害怕而已。 “乖。”镇南王抽回手,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去,到了院口头也不回的挥挥手,“玉堂要乖乖的,等玉堂长大了蓝伯伯就回来看玉堂……” 镇南王还是离开了蓝都,带着对妻子的失望,对儿子的失望,对皇帝的失望离开了,唯独给东玉堂留下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 看着镇南王消失后东湘王才低头摸摸儿子的脑袋,关心的问:“没事吧,没人欺负玉堂吧?” “蓝伯伯……很好……他……很难过……” 是啊,难过。东湘王抬头看向天空,能不难过吗?好在蓝借闲得到了自由,这或许是上天给他最大的宽容。 镇南王离开后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东湘王也启了程。 尚佳盈亦步亦趋的跟在东湘王的身后,却被韩忠将拦下,“王爷请姑娘去另一辆马车,两位少爷那辆马车坐不了人了,不能挤着少爷。” 尚佳盈咬咬牙只能点头称是。 马车缓缓行走在回去的路上,没了皇帝三父子又恢复到之前的温馨。 东湘王对尚佳盈一点也不在意,自然没有管这个女人会怎么样,最后的结果便是尚佳盈的马车没有地龙,尚佳盈也不肯说,想等东湘王关心她,然而东湘王怎么会管她,于是就在路上大病了一场,整个人憔悴无比。 回湘州用的时间比蓝都要短的多。 当马车临近东湘王府远远的就看到王妃站在门口,握着手绢向着他们的方向招手。 白天趴在窗口朝着府前的女子兴奋的喊着:“母妃……母妃!” “哎呦,我的小宝贝,”王妃捂着嘴假意板着脸,“进去!进去!别摔着了,玉堂缩进去!” 白天咧咧嘴,果真乖乖的缩了回去,又爬到东湘王身边,“父王……母妃在……门口……” “到家了,玉堂高兴吗?”东湘王将白天提起,抱到腿上。 “高兴!” 慢慢的马车停了下来,府里的丫鬟来到马车前,敲了三下马车:“恭迎王爷回府。” “下车了!”东湘王笑着将白天和封齐抱起来,出了车厢将孩子递给丫鬟,自己才跳下马车。 下了马车东湘王直接朝着门口的女子走去,一把将女子搂进怀里,“爱妃,想本王了吗?” 王妃娇嗔的捶了捶东湘王的胸口,目光暗示性的扫过两个孩子,“别带坏了儿子。你这么殷切,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妾身的事?” 听王妃这样一问,东湘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头,“本王到没做什么,但是皇上赐了我一个美人。” “皇上赐王爷美人还不好?难不成王爷还害羞不成?”王妃倒是心中平静,她是能理解东湘王的处境。 当初她和东湘王也是被皇帝强行指腹为婚的,现在皇帝在赐东湘王女人又有什么?她还没那么小气。男人对她和儿子的好她看在眼里,自然愿意相信男人。 “爱妃。”东湘王亲了亲王妃,他最喜欢这个女人的就是她的善解人意,从来不胡闹,所以他才更喜欢两个儿子,愿意为了他们三母子休妾专情。 “好了好了。”王妃推开腻乎的东湘王,看向站在一边异常尴尬的尚佳盈,笑着问,“妹妹叫什么呢?” “回王妃,我叫尚佳盈。”尚佳盈的脸色有些难看,没想到一路来冷漠的东湘王对王妃如此温柔,也没有看到其她女子前来迎接东湘王,难道说东湘王只有一个女人? 心中猜测着,尚佳盈心中泛起丝丝不甘,这么好的男人怎么能只宠一个生了孩子人老珠黄的王妃呢?总有一天她会爬上王妃的位置! “佳盈啊,好名字,”王妃礼貌的走到尚佳盈身边,拉起尚佳盈的手,“到了这东湘王府妹妹就莫要拘谨,就当做自己家。” “是,王妃。”尚佳盈有些小小的不屑,她是皇帝御赐给东湘王的女人,以后当然是东湘王府的人,东湘王府自然是她的家。 这些客套话是必然要有的,客套完之后王妃走到丫鬟身边,抱过白天看向东湘王,“王爷私藏儿子这么些月来,妾身也是想念儿子,这三个月可说好了,王爷不许同妾身抢儿子。” “不抢不抢,本王在一边看着总可以吧?” “这还差不多。甄绣,把大少爷抱到我房里来。”王妃满意的一笑,就抱着白天进府,刚走几步,又想起尚佳盈,一抹厌烦不着痕迹的从眼中闪过,却还是温和的回头嘱咐,“佳盈也进来吧,到了府里就是家里,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来问我好了。” 说完才领着丫鬟和儿子离开。 她看得出来,这尚佳盈是个不老实的,不过她才不放在眼里,嫁给东湘王这么多年,难道她就没有一点手段吗?那以前岂不是被那些妾姬啃的骨头都不剩?只要不招惹她,一口饭她还是愿意给尚佳盈吃的。 王妃进了府东湘王就跟在王妃身边,独留下尚佳盈一人在后面。 留下的丫鬟对着尚佳盈颔首,“尚姑娘,请跟奴婢来。” “嗯。”尚佳盈很是得意的扫了丫鬟一眼,点点头。 丫鬟在前方领路,心中却在冷笑――得意个什么劲,真以为自己是王爷的女人了吗?东湘王府的门哪里是那么好进的?这个皇帝也真是,好好的送什么女人给王爷! ------------ 第十五章:抓周 日光匆匆,一转眼之间东湘王府两位少爷的周岁便到了,周岁对于孩子来说是人生最重要的时刻之一。 抓周――将决定孩子这一辈要走的路。 夏季深暑,夏蝉在院子里聒噪的叫着,屋外暑气冲天,屋内有冰解暑凉悠悠的。 白天光着脚丫窜进东湘王的怀里,调皮的朝着王妃吐吐舌头。 王妃手里提着一件小薄衫又好气又好笑看着小儿子,“玉堂,来,将轻衫穿上,否则要着凉了。” “不穿!哥哥怎么不穿!”他才不要穿!本来就穿了这么多,那不热死。 听到有人说自己,封齐抬眸看了白天一眼,抿了抿唇,慢慢的起身走到王妃跟前,拿过轻衫向着白天走来。 白天缩了缩脑袋,把脸藏进东湘王的怀里。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听不到!不知道为什么,他发现自己这位哥哥越来越恐怖。 小小的封齐站在东湘王面前,盯着缩在东湘王怀里的白天,冷淡的说:“出来,穿上。” 白天不自在的扭扭身体,小声反驳:“不嘛,我就不穿……” “东――玉……” “好了好了!”白天无奈的转身看着封齐,“我穿就是啦!”就知道吓我! 王妃幸灾乐祸的看封齐替蔫儿吧唧的白天穿上衣服,“你小子就只有你哥哥制的住,我和你父王的话都不听哩!” 才不是!白天撇撇嘴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九分相似的小不点,他只是不想和小孩子计较而已。 替白天穿好轻衫,封齐摸了摸白天的脑袋才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捣鼓自己的东西――那是一本兵书,从东湘王书房拿出来的。 “父王――”又被那个小鬼压迫了!白天有力无气的投进东湘王的怀里。 东湘王捏捏白天的脸颊,看了一眼封齐,轻轻叹到:“顽皮点好,玉堂只要好好做人就没事。”可千万不要像大儿子,刚刚一岁就像根木头一样。但也无妨,只有如此大儿子日后才能担下大任。 一时间房间陷入了沉默,等东湘王回神时发现小儿子自己在自己怀里睡着了。便小心翼翼的将白天放到床上,盖上薄毯。 封齐也在这时合上兵书,走到床边脱掉鞋躺上去。 王妃走到床边将封齐的鞋摆整齐,又摸摸封齐的脑袋,“好好看着弟弟,别让他到处乱跑。” “好的,母妃!”封齐乖巧一笑,王妃就在封齐脸上亲了亲才和东湘王一起离开房间。 他和东玉堂每天都要午睡,每次东玉堂都比他先睡。封齐侧身躺着,看着小孩的睡颜,伸手轻轻拂过小孩长长的睫毛――这就是他弟弟,这里是他的家,不同于封氏,他如今的弟弟顽皮却可爱乖巧,这里父母都很好。 封齐扬了扬嘴角,闭上眼睛――他喜欢这里,哪怕是在权利的深渊挣扎,因为这里有他至亲至重的家人。 东湘王出了门就和王妃去了书房,商量晚上的家宴。 蝉声一整天都没有间断,暮色四合,络绎不绝的人朝着东湘王府而来,往日安静无比的东湘王府此刻宾客盈门。 大家悠闲的笑谈着,奉承着。不少的人都是蓝都来的官员,毕竟是王爷家少爷满周岁,不来怎么说得过去? 东湘王府的库房都是这些人送来的金银珠宝,甚至千年人参之类的。 皇帝赐的礼上个月就到了,三箱白银,两箱黄金,十颗夜明珠,二十四匹蚕丝布。手笔倒是大。 待宾客坐满,东湘王同大家三杯酒后寒暄了一会儿才进入今晚的主题。 他看着两边的客人,对着身边的属下说:“去把两位少爷抱来。” “是,王爷。”韩忠将快速的退下。 不一会儿白天和封齐就被人抱了上来。 丫鬟跟在尚佳盈身后抱着封齐,尚佳盈抱着白天,她和丫鬟在宴会中间福了福身,才将两个孩子交给东湘王:“王爷,少爷抱来了。” “嗯。”东湘王接过封齐和白天,一只手搂着一个小鬼。 尚佳盈恭敬的退到一边。自从她来到东湘王府已经从王妃哪里领到了不少教训,渐渐认识到了自己的地位,不该有的想法她都不会再去想。 只见丫鬟们用托盘端着一件件物什走上来,将托盘里的东西依依摆在东湘王的桌前,同时将美酒珍馐撤了下去。 白天目不暇接的看着丫鬟们端上的东西――胭脂、笔墨纸砚、木剑、布料、美人图……甚至东湘王玉印的缩小版! 白天眼角抽动着,他能说这些东西都好形象吗? 待桌上的物什实在放不下了丫鬟们才停手,东湘王便将两个小鬼放在物什之间,笑着说:“喜欢什么就拿什么,不许贪心。” 白天拿余光撇了撇封齐,根本就将东湘王的话当做废话,呼啦两下将所有的物什都往胸口堆。 这小鬼又调皮了,东湘王无奈叹了一口气,将白天抱在胸口的物什全部取出,“只允许选一样。” “我不!”白天转过身用后脑勺对着东湘王,“只选一样是不是以后只能做一样事?我不!我都要!我都要!” “你这小赖皮!选你最喜欢的。” “我都喜欢嘛,君子爱财,英雄爱美人,我都要!” 封齐看了白天一会儿,低下头看着桌子上的东西,从里面选出一把木剑,一本书,笔墨纸砚,推到白天身旁,对着东湘王说:“父王,这是弟弟的。” 白天恶狠狠的回头看着封齐,“要自己选!知不知道!我全都要!” “哦。”封齐挑了挑眉,低下头继续挑选自己的东西――同样一把木剑,一颗棋子,一本兵法,还有王印。 东湘王看着撒气的白天感到一阵头疼,也不知道为什么玉堂这个孩子越来越皮,御风这个孩子就越来老成,要说聪明,偏偏两个小鬼都是绝顶聪明。 “王爷,府外有两个人一个自称是两位少爷的义父,一位自称是小少爷的故人。”一个小斯突然跑来,跪在地上禀报。 东湘王略微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请他们进来。” “是,王爷。” 东湘王若有所思的捻了捻手指,也不知道这位小少爷的故人到底是何人?不过――东湘王略重的捏了捏白天的脸颊,直到捏到泛红才松开,“小没良心,快给本王选。” “我说了,我都要!” “你!”真是让人欲哭无泪,你说打吧,又舍不得,这可拿这小东西如何是好啊! ------------ 第十六章:时光悠悠 “哈哈!是哪个小鬼这么贪心,全都要呢!”清冽豪爽的声音突然传进宴会。 白天眼睛一亮,抬头朝着宴下望去,便见到一个熟悉的男人走了来,衣袂飞扬。 “蓝伯伯!” “哈哈!想不到玉堂还记得我呢,也不枉费我不远千里赶来祝贺玉堂的第一个生日了!”没了往日的愁苦,如今的蓝借闲多了七分豁达。 现在他完全是一个江湖之人,不受官场礼仪约束,便不必对东湘王行礼,而且他也根本不需要对东湘王行礼。 蓝借闲走过去一把抱起白天,蹭蹭白天的脸颊,“来,让伯伯看看玉堂是长胖了还是瘦了。 咦,重了呢!” “一个没吃过苦的皮孩子怎么会瘦呢。”东湘王无奈的接口。 “哈哈,皮好啊。男孩子嘛,怎么能像一个女孩子一样扭扭捏捏的呢?” “借闲说的是,”东湘王看了一眼桌上的物什,“这还是让这皮孩子先抓周吧。” “有什么抓的,”蓝借闲抱着白天在宴中坐下,抬头看着正上方的东湘王,“将来玉堂喜欢什么就学什么好了。” “也罢。”东湘王抬头让丫鬟将桌上的物什全部收走――就是再等下去玉堂这个小鬼恐怕也不会抓的,那就这样吧。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郎醉生才拱了拱手,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在大众面前他还是恭敬的称呼东湘王为王爷:“王爷,恭喜两位少爷满周岁。” 如今的郎醉生刮去了脸上的大胡子,露出一块不错的脸来,虽然三十几岁的人了,却也依旧风流倜傥。第一次见到郎醉生这个样子,东湘王差点认不来这人就是郎醉生。 “原来是郎兄啊!”东湘王恍然大悟,“郎兄客气了。郎兄请坐。” “多谢王爷。”郎醉生点点头,退到一边的长席上坐下。 他此次来除了祝贺两个孩子的周岁,还为了带两本武集来送给东湘王,这两本武集是他意外得到的,便想让两个孩子学,将来也好防身。 周岁口头上是说只能抓一样,可封齐偏偏抓了多样,白天还扬言全都要,一个非常不成功的抓周,可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 封齐握着物什靠在东湘王怀里,看着其他人一杯一杯朝着东湘王敬酒,东湘王只是象征性的抿上一口,只有在蓝借闲敬酒时才一口喝尽。 蓝借闲如今虽然已经不是镇南王,可他骨子里流的是大岚朝皇室的血,而且他是请辞又不是贬迁,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 白天眨着眼睛抬头望着蓝借闲,半年不见男人更加高大英武了,蓝借闲年纪应该不大,反正比东湘王小。 男人看似豪放潇洒的姿态,却依旧优雅贵气,毕竟皇室的教养是刻进骨子里的。 “来,玉堂,”蓝借闲笑着将沾了酒的玉筷放在白天嘴边,“尝尝,让蓝伯伯看看你酒量如何。” 白天看着筷头沉默一会儿,伸出舌头舔了舔,年纪太小,味觉受不了酒精的刺激,喉咙里火辣辣的,白天一张小脸都皱到了一块去。 “哈哈!”蓝借闲看着白天皱着一张包子脸,亲了亲,“还要吗?” 你个神经病!白天吸吸鼻子,骄傲的转过身,用后脑勺对着蓝借闲。 “哈哈,半年不见玉堂脾气果然见长了!”他笑着,温柔的摸摸白天的脑袋,心中一时想到自己儿子女儿,也只是摇了摇头,再也找不到半年前的那种悲凉。 封齐靠在东湘王的胸口,目光一一扫过宴下的人,看着他们脸上的奉承,羡慕,贪婪…… 蓝借闲在东湘王府住了三天才离开,走的时候东湘王按照对待镇南王的礼数将蓝借闲送到湘州城门口。 郎醉生宴会结束只留下两本武集,抱了抱两个孩子便离开了。 东湘王府又恢复往日的宁静。 春去冬往,一转眼间五六个年轮已去。 靖辕四十三年,东湘王府的两位少爷已经六岁了。 又是一年寒冬大雪,东湘王只身一人去了蓝都,只留下妻儿在家。 王府的梅花开了,映满了王府的寒冬,在一片冰冷之中好似燃烧的火焰。 “少爷!求求您下来吧,一会儿王妃见了又该罚你了!”丫鬟站在梅树下抬头担忧的望着树上的男孩。 粉雕玉琢的男孩眯着眼睛得意的笑着,鼻尖的小黑痣俏皮可爱,他吐吐舌头,“我不,有本事你上来抓我啊!” “小少爷,”我的小祖宗啊,我一个女孩子家哪里会爬什么树,再说这成何体统,“求求你下来吧,一会儿王妃又该罚奴婢了。” “才不会!母妃才不会罚你!” 这可如何是好,可千万别摔着小少爷了啊! 丫鬟四周看了看,将求救的目光投向站在一边挥舞着半米长的木剑的封齐,“大少爷,你让小少爷下来吧,这大冷天的,又下雪,天冷不说,要是小少爷摔着就不好了,何况树那么高啊!” 封齐舞剑的手微微一顿,冷淡的说:“让他摔,才能长记性。”而且那小鬼怎么可能摔的下来? 丫鬟打了一个冷战,她就不该来求大少爷帮忙,忙又跑回树下,对着白天喊道:“小少爷,你下来吧,奴婢求求你了!” “傻瓜才下去!有本事你上……啊!” 话还没说完突然被搂进一个温柔的怀抱,白天身形不稳,吓得惊呼一声,连忙搂进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的脖子。 哗啦啦――寒风吹起衣带,那人踏着风,白天被那人抱下了梅树。 是谁啊!敢擅自对本少要动手动脚的!白天挣开这个温柔的怀抱,抬头看去――不认识,但是好眼熟啊!谁呢? 丫鬟不嚎了,东玉堂那个小鬼也不嚷了,封齐收起剑,回头看去,便见东玉堂一脸懵逼的看着他面前的男人。 小孩子记性果然不好,封齐嘴角抽了抽,接着又看到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怎么,玉堂不认识我了?”被白天挣开怀抱男人也不恼,反而似笑非笑的看着白天。 自从上次小鬼周岁时他来过一次,五年来便再也没来看过小鬼,一个小孩子能记得多少,不过小鬼还是那么顽皮。倒是郎醉生,这几年经常来王府窜门,时不时指点两个小鬼的武功。郎醉生在江湖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三年前邳州一战成名,还有做了武林盟主的右护法。 ------------ 第十七章:流年似水流 这个声音白天认得,小鬼眼睛一亮,抱住蓝借闲的大腿:“蓝伯伯!你是蓝伯伯!”这么多年不见,他还以为这个男人在江湖上嗝屁了呢。 将头埋在蓝借闲的腿间,白天掩饰住嘴角的抽搐。 这时郎醉生也走近了,他走到封齐身边摸摸封齐的头,看向白天,“玉堂,今天可又胡闹了呢。” “义父,”白天抬起头转过身去,答非所问,“你教的我都会了!” 他知道这个小鬼聪明的很,目光落到蓝借闲身上,“多年不见蓝兄还是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英姿勃发啊。蓝兄是专程来看玉堂的吗?” 蓝借闲点头,牵起白天的爪子,“今年的武林大会在于都举行,离湘州近,就想来看看小鬼,顺便小住几日。” “蓝兄参加了武林大会?”郎醉生有些惊讶,武林大会虽说是和平比武,不伤性命,可是废武功落残废的还不少,这蓝借闲竟然要参加武林大会,也不知道武功如何。 “是啊,”蓝借闲云淡风轻的颔首,“我啊难得来看玉堂一趟,这几天玉堂我就带走了,郎兄不介意吧?” “我能说什么?”郎醉生摸了摸脑袋笑道,“这事应该去问王妃。” “我啊就一个女人家,能说什么,你们都是大男人,你们说什么就什么吧。”王妃被丫鬟簇拥走来,她捂着嘴轻柔的笑着。 “那就多谢了,”蓝借闲对着王妃点点头,“我就带玉堂出去玩了。” “去吧去吧,这小鬼每天都想着玩呢!” 王妃目送着蓝借闲和白天离开后才转身看向封齐,在封齐面前蹲下,替封齐理了理衣领,说:“御风要去玩吗?要去就和弟弟一起出去玩啊。” “不用,母妃。”他才没那么幼稚呢,何况蓝借闲可是对他态度冷淡,每次都只和玉堂亲近,他才不要去自讨没趣。 郎醉生低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封齐,感叹道:“蓝兄很喜欢玉堂呢。” “是啊。”替封齐理好衣领的王妃起身,“这也是缘分吧,自从借闲第一次见过玉堂后就非常喜欢玉堂。” “蓝兄是什么人?”郎醉生很好奇。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他原先是镇南王,后来请辞成了云游四海的游子。” “王爷!”郎醉生怎么也没想到蓝借闲竟然是个王爷,而且他还姓蓝,那不就是皇帝的血亲了! 王妃不说话,只是沉默的摸着封齐的脑袋――蓝借闲同白天如此亲近,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如果风声传到皇帝耳中,不知道皇帝会如何想。 湘州城内,白天手里握着糖葫芦乐呵呵的骑在安借闲的脖子上,身处高处看的远,街上形形色色的人都被他收于眼中。 男孩快乐的笑着,男人也笑着,带着无限的宠爱。 白天一手搂着蓝借闲的额头,一只手将糖葫芦送进嘴里――事实上他并不喜欢太甜的东西,不过他不想拒绝蓝借闲。 蓝借闲对他很好,要说蓝借闲把他当做侄子来看,不如说是当做亲儿子来看。所以蓝借闲每次来看他,他都觉得心里暖暖的,心想将来除了东湘王,还要好好孝敬这个男人。 “玉堂,这些年你都学了这什么?”蓝借闲小心的扶住白天的小腿,悠闲的问。 “学了很多,剑术,棍法,枪法,还有写字,《词话》,《诗秀》……” 蓝借闲果然在东湘王府小住了下来,每天领着白天在院子里练剑,顺便也指导封齐。 当阳光落满东湘王府,白雪变得越发耀眼。 丫鬟敲着门:“小少爷,起床了,蓝公子等你用膳呢!” “不吃不吃!让他自己吃!”白天拿起枕头盖住脑袋,蒙头继续睡。 “可是小少爷,蓝公子点名了要等你来!你……”丫鬟还没有说完,便看到一片阴影笼罩着自己,转身看去,正是蓝借闲,她无奈的笑了笑,“蓝公子,小少爷不愿意起来。” “我就知道他不愿意起来,你下去吧。”蓝借闲微微一笑,推开门走进去。封齐就跟在蓝借闲身后。 听到开门的声音,白天懒懒的掀开眼皮,见是蓝借闲又闭上眼睛继续睡。 安借闲毫不客气的一把提起白天,暴露在空气里的白天打了一个寒颤,立刻清醒过来,在半空挣扎着,“蓝伯伯我错了,你放我下来!” 蓝借闲哈哈笑着,粗暴的将白天丢回床上,“就得给你点教训!” 白天撇撇嘴,抓起衣服一件件往身上套。 雪过初晴。 用过早膳蓝借闲就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悠闲的坐着,时不时指导一下两个孩子的招式和动作。 蓝借闲一点也不藏私,所教的武功都是顶级的,全都是他行走江湖五年来的所知道最好的招式。 封齐学的很快,白天学的更快,有时候封齐都觉得自己笨,他一个穿越好几个位面的人还没有一个小孩学东西快。但是就算白天学的很快,他也会假装不会等着封齐一结束,有时故意做错几个招式,将锋芒全部收敛着。这事只有封齐和白天两个人知道。 在郎醉生面前白天才不会等封齐,练完就跑,但是蓝借闲不是郎醉生能比的,白天慢慢练,封齐才能从蓝借闲那里学到更多。封齐知道白天在帮他。 “出剑再快点,要出其不意,知不知道!”蓝借闲看着白天说。 白天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看着蓝借闲,“蓝伯伯,我累!” 蓝借闲无力的扶额,“小鬼你到底知不知道这已经是你第十六次喊累了!” “蓝伯伯也够无聊,记得这么清楚!”白天吐吐舌头。 蓝借闲余光瞥见封齐,发现封齐姿势不对,便纠正道:“御风,出剑时不能操之过急,从胸前过,挡开攻击在刺出去。” “嗯。”封齐立刻改变了出剑的方式。 小院里突然飞来两只蝴蝶,原来是春天要来了,东湘王也快回来了吧? 蓝借闲在王府住了半个月,半个月后同郎醉生一同离开王府,前往于都参加武林大会。蓝借闲是去竞选武林盟主的,郎醉生作为右护法则是去主持武林大会的。 武林大会结束后听闻武林盟主是一个叫逍遥仙的人,后来蓝借闲回王府看玉堂,听到郎醉生称蓝借闲盟主,才知道这个逍遥仙就是蓝借闲。 蓝借闲回来只住了三天就离开了。 江湖上对逍遥仙也传的神乎其神,皆说逍遥仙人面玉冠,风流倜傥,性格古怪,一举夺下武林盟主之位后再也没出现过。 后来白天包括王府里的人还有郎醉生都没有再见过蓝借闲,直到下一届武林大会,才出现新的武林盟主,而蓝借闲在位期间,从来没有知道他的行踪。 ------------ 第十八章:家有少爷初长成 靖辕五十四年。 一晃眼东湘王府当年的两个小不点如今已经长成了翩翩少年郎。 世子东御风英俊倜傥,一身好武艺,让湘州的女子日思夜想;小少爷温文尔雅公子世无双,一身好文采。 冬天刚刚过去,绿叶悄悄探头,王府的梅花开始飘落,落了满院,小少爷却不愿意让下人打扫。 微风轻轻吹过,吹的梅树上的少年衣带飞扬。 少年懒散的靠在枝头,手里翻着一本线装书。一小束青丝乖巧的贴着少年的胸膛。风吹落梅花,落在少年的白衣上,像染了鲜血般绝艳。 “玉堂。”清冷的声音凭空响起。 只见一个与白衣少年九分相似的少年走进小院。 来人一身纯黑色的锦袍,滚边用银丝绣着祥云,与白衣少年纱织的白衣不同,此人的衣服布料厚重,绝不会如白衣少年的衣裳随风起舞。 不同与白衣少年的云淡风轻,黑衣少年浑身上下透露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哥。”听到封齐叫自己,白天和上书,跳下枝头,翻飞的白衣如云雾般袅绕。 封齐扬了扬嘴角,接过白天手里的书,替白衣少年理了理衣摆,“马上要出发了。” “嗯,知道了。”褪去了儿时的稚嫩顽皮,如今的小少爷笑起来温柔如水,人也温柔如水。 东玉堂与东御风已经十七了,十六便是大人,本来一年前东御风两兄弟就该去蓝都,可东湘王称病硬是拖延了一年。包括东玉堂去蓝都做太子伴读的事也是东湘王想尽办法推掉的,到了现在实在是躲不掉了。 两兄弟一同从王府走出来,东湘王和王妃都等在门口。 见到儿子王妃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扑进封齐的怀里:“御风,都是母妃和父王无能,还是要把你们送到那吃人的地方! 御风你和玉堂可一定要好好活着啊,千万别去招惹那些皇子们! 我的儿啊,这一别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见! 呜呜……狗皇帝……” 最后三个字王妃骂的很小声,只有封齐能够听见。 他替王妃顺着后背:“母妃放心,我和玉堂都会好好的。” 东湘王不想影响儿子们的心境,走过去将王妃拉进自己的怀里,看着封齐说:“御风,别害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保命要紧。 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就带玉堂回来,本王一定会给你们撑腰。 本王就只有你们两个儿子,本王倒要看看谁敢欺负你们,就是拼了这条老命本王也要让他们好看!” “父王……”封齐看着男人的鬓角,明明才三十的人,却开始生白发,而那隐藏在青丝间的白发,正是这个男人这十七年为他和东玉堂操的心。 封齐鼻头发酸,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他慢慢跪下,对东湘王慢慢的磕了三个头,然后抬头看着男人:“父王,你放心吧,我和玉堂都会好好的。 倒是父王你,你可一定要好好保重,将来孩儿和玉堂才能好好孝顺您。 母妃,你一定要照顾好父王。” “嗯,我知道。”王妃哽咽。 “父王,你就放心吧!”白天俏皮的笑了笑,搂住东湘王的脖子,隔着王妃亲了亲东湘王的脸颊,“父王还记得吗?当年我那么顽皮,我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以后过年过节我会和哥回来看你的。 要是父王来帝都,我和哥就大鱼大肉好好招呼父王和母妃!” “你啊!”东湘王被白天逗笑了,抬手点了点白天鼻尖的小黑痣,“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不正经?” “父王就别多想了!”白天嘿嘿一笑,在封齐旁边跪下,重重的磕上三个响头,抬头顽皮一笑,“父王喜欢什么?到了蓝都我让人给父王捎好宝贝回来!” 悲伤的气氛突然不见,东湘王好笑的扶起白天,伸手拍了白天屁股一巴掌,“你个小没良心的!父王作为东湘王什么宝贝没见过!” “哎呀!父王,我都怎么大了你怎么还老是对我屁股下手。” “谁让你是我儿子,本王自己的儿子,本王想怎么样不行!” 白天摸摸脑袋,呆呆傻傻的笑着,看着东湘王和王妃眼角的笑意心中才松了一口气,乐颠颠的跑到王妃面前悄悄的嘀咕了两句,然后拉着封齐朝着马车走去,回头神秘的朝着东湘王挤眉弄眼:“父王,我和哥走了,你就放心吧。” 东湘王一脸懵逼的看着儿子上了马车,然后马车慢慢远去,直到看不见马车东湘王才好奇的问王妃:“玉堂那个小子说了什么?” 王妃只是一个劲的捂着嘴笑,东湘王更加好奇了,不甘心的继续问:“那个小子到底说了什么?” “玉堂啊,那个小不正经的……”王妃笑够了这才开口,“他说啊,他和哥哥走了就只剩下妾身和王爷,以后就是我们两人的天下,叫王爷你多努力,好给他生个弟弟妹妹来!” 果然是个小不正经的!东湘王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尚佳盈站在一边看着笑的开心的东湘王和王妃,也跟着笑了起来。 事实上两位少爷要离开之前她就挺担心王爷和王妃的,如今见到两人脸上的笑她就放心了。这十几年王爷和王妃对她很不错,她挺喜欢东湘王府的。 坐在马车上,封齐时不时看几眼安静的翻着书的白天,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你到底给母妃说了什么,把母妃笑成那个样子?” “你知道的。”白天神秘一笑,合上书靠在软垫上,“哥啊,你说咱们去帝都干什么呢?我怎么有一种去做质子的感觉?” “差不多吧。” 这不过是皇帝为了稳固地位,故意将世子拘禁在帝都,警告各处的王爷,这大岚朝还是他皇帝的天下,他们都是他的臣子,臣子就该有个臣子的样子。 “那这就奇怪了,我又不是世子,皇帝干嘛让我去帝都?” 封齐皱了皱眉,事实上他也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这么关注东玉堂,按理说东玉堂不过是东湘王的小少爷,就是东湘王只有两个儿子,皇帝也不会多看东玉堂一眼的。 封齐永远不会知道,皇帝一直以来以为东湘王的大少爷是个傻子,所以才盯着小少爷的。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哎,不管了。”白天叹了一口气,将头枕到封齐的腿上,拉着封齐的衣服,“哥,到了帝都你可要小心。” “嗯。”封齐点头,把玩起白天的一头青丝,“放心吧,哥在,咱们都不会有事。” “哥,你真好。”白天在封齐腿间拱了拱脑袋,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放心吧哥,我也会保护你的! ------------ 第二十章:遇到穿越女主 这家青楼名叫凝香阁。 “咳咳!咳……”好不容易从一群女人堆里挤出来的白天,被胭粉呛得扶着楼梯口的木栏剧烈的咳嗽,咳的一张白皙的脸通红,“哥,这青楼好恐怖,那些客人是怎么在女人堆里活下来的啊?也不怕窒息而亡!” 封齐双手环胸,冷眼看着白天,却还是不忍的问:“很难受吧?要不我们回去?” “不要。”白天摇摇头,咳了一会儿好一点才拉着封齐上楼,“我们给了钱的怎么能走?” “我们就差那一点钱吗?”封齐真不知道为什么从东玉堂口里说出来的话总是那么不着边际。 “哎呀哥,我们就上去看看吧。听老鸨说楼上的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干净姑娘。” 还不是为了贪玩,封齐看着白天毛绒绒的脑袋,冷不伶仃得开口:“只有姑娘吗?” “哥!”白天回头灿灿的笑了笑。 这凝香阁确实让封齐和白天大跌眼镜,因为里面不仅有女子还有男子,懵逼的就数白天最多,封齐倒是微微感叹了一下大岚朝开放的风尚。 走过男女“办事”的二楼上了三楼,烟烟袅袅的歌声琴声传来,甚至还有吟诗作对的声音。 白天得意的扬了扬头,说:“哥,我就说青楼还有好地方吧,不是所有人都那么俗气的。” 封齐看着在前面蹦蹦跳跳的白天不说话,青楼到底俗不俗气玉堂自己心里清楚,贪玩何必找那么多借口。 “咦?”白天突然停下,回头朝着不慌不忙的封齐招手,“哥,你快点!我们进去看看!” 封齐不明白白天要看什么,有什么能引起着个家伙的兴趣。带封齐大步走过去才知道白天说的是一个非常宽敞的房间。 房里架起一块四方台,四方台上一个美艳的青衣女子。 女子身穿轻纱,曼妙的身姿在轻纱下若隐若现,刚好遮住关键部位。 此刻女子正在四方台上翩翩起舞,挽着兰花指,修长洁白的手指舞过,好似蝴蝶飞过。 然而——这青衣女子唱的却是《春花秋月何时了》! 封齐囧囧有神的看着那青衣女子,没想到这么恶俗的情节竟然被他给遇到了!这青衣女子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女主角吧?不过——封齐朝着四周扫了一眼,也不知道男主角是谁? 不过没事。封齐扬唇一笑,只要女主出现了还怕男主不出现吗? 白天看着台上的青衣女子觉得除了美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形容词了,不过就是觉得这首歌词好熟悉。 这么熟悉,不会是自己的作品吧?难道这女子是自己粉丝?白天有些臭美的想到。 余光瞥见封齐脸上奇怪的笑,白天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拉起封齐走向四方台下设的座位。 雪上双在两个少年出现在门口时就已经看到,这两个少年长的一模一样,难免惹人关注。 她原本是二十二世纪的国际顶级杀手,一直潜伏在安杜文身边。可没想到安杜文如此敏锐,短短半个月就发现了她。 然而安杜文却没有任何行动,依旧如同往日一般和他相处,直到在发现她一周后用毒酒杀了她。 她杀人很多,知道自己终逃不过被杀,可是却没想到死的那么憋屈。 更让她郁闷的是,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穿了!还是这凝香阁的青楼女子! 好在原主不卖身,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老鸨逼她迎客,她没办法,又想念自己的时代,才唱了李煜的《春花秋月何时了》。 不过她把那句“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改成了“故里不堪回首月明中”,免得有心人听了去要杀头。 雪上双一首《春花秋月何时了》唱完,旁边就走过去一个小丫头。 丫头清了清嗓子,对着台下的客人笑着说:“我知道在座的各位都是双儿姑娘的爱慕者,大家今天真是走运。 双儿姑娘出了三道考题,答得最好的就可以和双儿姑娘单独相处半天! 大家看怎么样?” “好!好!双儿姑娘怎么说都好!”台下一片欢呼。 “哥,”白天用手肘捅捅封齐,“你要不要试试?我帮你答,保准你美女在怀!” “别乱说!” “知道了!”白天一副看透一切的样子开口,“我哥可是东世子,哪里是这青楼女子配的上的嘛!”说着顿了顿,又补充,“而且专情!” “尽拿我说笑!”封齐一把将白天按在怀里,狠狠的挠起少年的咯吱窝,“看来好久没给你点教训你都不知道我是你哥了!” “别啊!哥!哈哈哈哈……我错了!停停停!哈哈……”少年笑的眼角挂了泪花。 封齐哪里那么容易就放过他,继续挠。到最后少年笑的只剩下微弱的抽气声封齐才停手,替少年理好衣服将青丝捞到身后,搂着少年的肩膀温柔开口:“看看她要出什么题。” “嗯。”白天靠着封齐虚弱的哼了哼。 原本挨着封齐和白天的人都默默的移开了——远离神经病。 坐在最角落的男子看着打闹的两个少年停下,一合手中的扇子,对着身边的青年问:“尹公子可认识那两个人?” 青年抿了抿嘴唇,脑海里回味着白天那天真无忧的笑,便觉得心中刺的疼,抬眸看了一眼男子,不卑不亢的回答:“不知道,从来没见过。” “倒也是!”男子不屑的嗤笑一声,“尹公子不过来蓝都两年,平日又不多出门,怎么认识蓝都的人呢。”男子说着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青年的双脚,接着说,“不过我也没见过这个两个人,那个活泼一点的看起来倒是不错。” “爷想做什么?”青年的心沉了沉,他知道这人话里的意思,知道这个人的权利和地位,可是那个少年是那么纯粹…… “做我想做的事,我不需要向尹公子汇报吧?”男子冷哼一声。 “是我越俎了。” 男子和青年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凝固起来,谁也不再开口说话。 青年用余光扫了一眼男子,见男子专注的看着台上双儿姑娘,他便朝着白天望了一眼。只见那白衣少年无比乖巧的靠着黑衣少年,一双灵动的眼睛好奇而期待的看着台上。 青年双手握紧,心中苦笑。 看吧,尹从伊,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个废物!自己是个废物也救不了别人!永远只能看着身边这个人高高在上!你的梦想,你的希望,你的志向永远也不可能实现!就连一点点小事都做不了,还做什么春秋大梦去怀抱着那么异想天开的想法? ------------ 第十九章:皇帝的下马威 白天封齐一路慢悠悠,用了足足两个月的时间才到蓝都。 到了蓝都封齐便一个人去了皇宫,白天独自一个人在东世子府中,说是东世子府不过是蓝都御赐的东湘王府换了一个称呼而已。 到了皇宫门口封齐下了马车,留下青夜一个人等在宫门前,自己便进了宫去。 皇帝原本在批改奏折,听到公公说东世子前来求见,心中就无端的有一股火。他是三个月前才听大臣提起,东湘王的两个儿子能文能武,绝顶聪明,可笑他这么多年还以为那东世子是个傻子。 于是皇帝的语气自然不怎么好,冷冷的说:“让他进来。” 公公吓得浑身一抖,也不知道这东世子怎么招惹了皇帝,应了一声是,就退了出去。 封齐进了御书房,恭敬的跪下磕了头,喊了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也不见皇帝叫他起来,他便只好跪着。 皇帝慢悠悠的翻着奏折,一时御书房安静的只听得见奏折翻动的声音。 日暮西沉,封齐在御书房足足跪了两个时辰。 皇帝看完最后一份奏折才抬头看着跪在下面的封齐,似问非问的开口:“你就是东世子东御风?” “是。” 皇帝微微皱眉,他很不喜欢东御风说话的语气,“好,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有事朕自然会找你。” “是。”封齐抿了抿唇,起身退出了御书房。 出了御书房封齐的步伐变得凌乱,他两条腿都没什么知觉了。封齐怎么也没想到皇帝会突然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在御书房跪了一整个下午。 白天站在马车旁担忧的朝着皇宫内望去——哥进宫已经一整个下午了,却还不见回来,府中的菜都热了好几次,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星子一点点探头,春天的夜晚有些冷,冷风吹过,白天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青夜见了,从马车里拿出封齐的外袍走向白天:“小少爷,天冷了,你小心受了风寒。” “嗯……”白天刚想接过青夜递过来的外袍,就看到封齐步伐不稳的走出宫门,连忙跑过去,“哥!” 听到白天的声音,封齐温和的笑了笑。 白天小心的扶住封齐,担心的问:“哥,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了?” “无碍。皇帝一时起兴让我跪了一个下午,听他的语气只要我们不离开蓝都以后都不会管我。” “这皇帝也真是!”白天皱了皱眉,算了,不开心的就不想了,“哥还没吃饭吧,府里的东西都凉了,我们去街上吃点。哥,你腿要紧吗?” “无事,过会儿就好。” 封齐侧脸看着白天洁白的面庞,少年长的很好看,脸上温柔如水,但是他知道少年这张脸可以做出无数的表情来,俏皮,无赖,懒散,疲惫…… 走到马车前,封齐从青夜手里接过外袍披在白天身上,然后对青夜吩咐:“把马车赶回去吧,我和玉堂想到街上走走。” “是,世子。”青夜抱拳退下。 自从封齐十岁后,一直暗中训练的青夜才到封齐身边。青夜是封齐的第一个亲卫,是东湘王亲自挑选的,也是封齐的亲卫统领。 直到青夜架着马车消失不见,白天才弯下腰去,笑眯眯的捏着封齐的腿:“哥,我帮你捏捏吧,不然一会儿上街就不好看了。” 封齐笑了笑,低头看着白天的发顶。他这个弟弟看似温柔多情,实际却是一个无情的,玉堂可以对每个人都温柔的笑着,但也仅限于温柔的笑,绝对不会对你有情。 白天捏的很认真,片刻后,白天甩甩酸痛的手,问:“哥,你好点了吗?” “好很多了。” 那就好。白天松了一口气,站起来,“那我们走吧。” “嗯。”封齐自然的拉起白天的手,如同儿时一样。 星星缀满夜空,月光姣姣,灯火燎燎,帝都的街上一片热闹。 白天穿梭在街道上,在人群里躲躲藏藏,又恢复了爱玩爱闹的本性。 “哥!你看!”少年手里握着一根燃烧着的闪香,“好看吗?咱们湘州都没有!” 封齐眼眸中映着少年的身影,映着闪香耀眼的光芒,他大步走过去抓住少年的手腕,“好看,别乱跑。” “知道了哥,你好啰嗦,比父王母妃还啰嗦!我都多大的人呢啊?”白天吐吐舌头,挣开封齐一窜就窜进人群里。 封齐叹了口气,跟上去。 封齐找到白天时,白天正站在一家青楼前,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这家伙!封齐一脸黑线的走过去,将白天按在怀里拖着就离开青楼,“不许逛青楼。” “别嘛哥!”白天双手在空中胡乱扑腾,“我们就进去看看好不好?哥你放心,我不会叫姑娘的!” “你还想叫姑娘?”封齐松开白天,改为提着白天的耳朵。 “哎呦哥,你轻点,耳朵要掉了!”少年抓住封齐的手,仍旧不死心,“哥,咱们就去看一眼好不好?看完咱们就走!” “不好!” “哥,你最好了,我就进去看一眼!保证看完就走!” “不行!” “哥!”白天大喊一声,整个人扒在封齐身上,威胁着,“你不带我去我就不放开你!” “玉堂!”封齐眼角突突的跳着,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从哪里学的,软的不行就硬的,硬的不行就耍赖,耍赖不行就不要脸! 白天才不管封齐怎么想,反正今天他非得去青楼瞧瞧,他吊在封齐的身上得意的开口:“哥,你就说答不答应!” 他能说不答应吗?不答应难道一路吊着这个东西回去?封齐虽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可他还没那么不要脸。 “下来,我带你进去。” “噢耶!”白天在封齐的脸上吧唧了一下,松开封齐的脖子,拉着封齐就往青楼跑,“我就知道哥对我最好了!” 他能说他嫌弃东玉堂的口水吗?封齐任由白天拉着,眼里没有一点生气,反而都是宠溺,因为这个人是他的弟弟,是一个事事都会为他想,偶尔耍耍赖,捣捣蛋的弟弟。 “好了别急,”封齐扯了扯兴奋的白天,“你要看就看个够,但是事先说明,仅此一次。” “真的!”白天再次送给封齐一个熊抱,“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去帮你挑一个。” 这个鬼东西!封齐抬手捏捏白天的鼻子,有些无语的开口:“你少来,不许想那些有的没的!” “哥!”不这样逛什么青楼嘛! “如果乱来我们就回去。” “不!”白天撇撇嘴,“听你的,谁让你是我哥。” “还知道我是你哥?没大没小的东西。” “嘿嘿……”白天傻笑两声——谁叫你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我是在给冰块去去寒。 ------------ 第二十一章:对诗 “花满枝头雪满地,东风刮尽春风来。”雪上双清了清嗓子念出这么一句诗来,“请大家接下句。” 诗倒是一句好诗。白天略微思索,拿一边的笔在纸上落下一句:人生好似花开落,又似天边残风过。 待白天停下笔,封齐看了一眼白天的诗,也在下面落了一句:花落还待重开日,风过也有重起时。 白天伸着脑袋,看着着封齐一笔一画落下一句,等封齐写完连忙再添上一句:夕阳不识东边路,白发只余青丝梦! 写完之后,白天又将雪上双的诗句补上去,在封齐面前晃悠:“哥,这可是你第一次和我一起作诗呢!” 封齐淡淡一笑,用沾了墨水的手捏捏白天的鼻子,直到白天那鼻尖印上黑色的墨印才收回手,饶有兴趣的看着完全不知,自顾自乐呵的白天。 “冬来莫恐银霜色,春燕已在十里外。”第一个人站了起来念出了自己的诗句。 雪上双只是笑了笑,示意那个人坐下。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都开始念起诗句,有的一次不行又重写再来。 “花满枝头雪满地,冬风刮尽春风来。 春夏秋冬星辰现,小院一偶藏四季。” 雪上双看着这个站起来的男子微微一顿,笑这说:“小院一偶藏四季,不错。” 吟诗的男子笑了笑。 “花满枝头雪满地,冬风刮尽春风来。 千里银装浅素衣,稍有绿意暗探头。” 男子脸上挂着的笑还没有褪下去,又一个男子站了起来吟道。 这人的诗刚刚吟完,雪上双便眼睛一亮,不住点头:“公子说的好!就这位公子吧!毫无疑问大家的文采都不及这位公子!” 之前站起来的男子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人,只好气呼呼的坐下,回头对着尹从伊冷冷说:“你作的什么破诗!” “爷恕罪。”尹从伊只平静的吐出三个字――他可不想将自己的文采用在这样低俗的地方。而且――尹从伊朝着封齐和白天的方向望去――他刚才看到那个少年也写了诗,却不见念出来,想必也是正经人家的公子,出于贪玩才来青楼的。 男子被尹从伊气的肝疼,可又不好太过于得罪尹从伊,他还等着尹从伊为他出谋划策呢! 好好的三场比赛变成了一场,白天兴趣未尽的看着雪上双带着着最后一个吟诗的男子离开,耷拉着脑袋起身:“哎,就这样结束了啊!哥,我们走吧。” “嗯。” 人群渐渐散去,坐在尹从伊身边的男子转头去找封齐的白天的身影,却发现这两个人已经不见了!心中便觉得更加生气,美人没有得到,连看中的男人都跑了! 男子气呼呼的起身,大步离去,看也不看尹从伊一眼。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一直沉默着的尹从伊才动了动眼珠,熟练的转着身下的轮椅,慢慢的朝着外面走去。 到了封齐和白天坐过的位置他突然停下,转着轮椅到桌边,拿起布满字迹的宣纸,只见上面写着: 花满枝头雪满地,冬风刮尽春风来。 人生好似花开落,又似天边残风过。 花落还待重开日,风过也有重起时。 夕阳不识东边路,白发只余青丝梦! 宣纸上两种字迹,一种潇洒温和有力,一种犀利疏狂。 尹从伊猜那比较温和的字应该是白衣少年写的,凌厉的那字是黑衣少年的。 诗很好,不浮夸,却不失哲理。尹从伊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小心的卷起宣纸放进袖口,才转着轮椅离开。 雪上双带着这个男子去了自己的小阁,她打开窗户让微风吹进来,屋里纱绸缦帘随风起舞。 雪上双站在窗前回头,对着男子微微一笑:“公子是下棋还是听琴?” 男子看着这美丽的女子,风吹起她满头青丝在空中如烟雾袅袅而舞,女子有一双好看的秋瞳,眼中泛着粼粼波光,他一不小心竟然就失了神。 “公子?”雪上双眉头轻蹙。 看着雪上双蹙眉,男子尴尬一笑,却并不掩饰什么,说:“双儿姑娘实在好看,在下刚才一不小心看呆了,那风吹起双儿姑娘的青丝衣裙,好似九天之人。” 雪上双噗呲一声笑出声,说:“不如下棋吧。”事实上弹琴什么的,她不会,她就是一个妥妥的现代人好不好? “好。”男子点点头,目光无意扫过雪上双身上的轻纱,不自在的建议,“姑娘,天凉,你……添点衣服吧。” “好啊!”雪上双点点头,转身就去拿了件外衣披上,再去拿棋,半路又想到什么,停住脚步看向男子,“公子叫什么名字?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你就叫我双儿吧。” “在下沉衾寒。”沉衾寒走过去从雪上双手里接过装白子的圆盘,在棋桌前坐下,雪上双坐在对面。 “那我叫你衾寒好了。”说着雪上双已经落下了第一颗棋。 她本来就不想接什么客,所以才学着电视里弄了这么一出,不过和有才华的人成为朋友她还是愿意的。 “嗯。”沉衾寒点点头,紧接着落下第二颗棋。 事实上他开始很忐忑和雪上双单独相处,现在发现雪上双是一个聪明又漂亮的女子,还温和,心中也升起结交之意。刚才答诗他只是出于下意识的行为,他会回答也是因为他觉得雪上双不是一般的才华,半个月前他就听说凝香阁有位姑娘才华出众,所以他今天才回出现在这里。 而雪上双正是半个月前穿越来的。 所有人都不会想到留下来的沉衾寒与雪上双只是坐在棋桌前下了一个晚上的棋而已,其他任何越俎的事都没有发生过。 不知道是谁家办酒席,夜空突然绽放出满天烟火。 白天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夜空,看着一朵朵转瞬即逝的烟火。 封齐也是一愣,抬头看向夜空。 以后还会有如此美丽的夜晚吗?白天在心中轻轻的问,帝都的烟火果然美丽。只是这可能会是唯一一次如此平静的看着烟火,日后将会在权利的漩涡里挣扎,还有这么置身事外的时候? 带着一颗沉重的心,白天脸上一派天真,他嘻笑着拉起封齐的手:“哥!我们也去放烟花吧!” 封齐不说话,任由白天拉着自己跑。 白衣少年像只欢乐的喜雀,蹦蹦跳跳嘻嘻哈哈的买了好几桶烟花,和黑衣少年去了无人的小巷。 黑衣少年沉默着,温柔的看着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摆好烟花,将它们点着,他在烟花中笑着,偶尔抬头看看夜空的烟火。 白衣少年买的烟花不是宴会上用的那种,它只会绽放出两人高的花火。 在一片耀眼的火光中,白衣少年笑着,黑衣少年站在一边无声的启唇:没有人能伤害你,我亲爱的弟弟――东玉堂。 “哥!”白衣少年跑过去,将站在一边的黑衣少年拉进烟火中,搂着黑衣少年的脖子,挂在他身上,“哥,你开心吗?” “开心。”他抬起布满薄茧的手去抚摸白衣少年的脑袋。 “嗯!我也开心!”开心就好!我在乎的人只需要开心就好!他在心中暗暗想到,脸上笑的更加开心。 他们站在小巷里看着烟火,看到无聊了,白衣少年搂着他的脖子,看着他的眼,说:“哥,我累了。你背我,你还没有背过我。” “好。”他说着蹲下去。 白衣少年毫不客气的爬上他的背。 他背着白衣少年一步一步走着,感觉着身上那人的体温,感觉心中暖暖的。 等到回到府里他才知道少年早已经在他背上睡着了。 他将少年抱回房,替少年盖好被子,看着少年的睡颜。 少年睡相很好看,乖巧的很,温顺的很。 “晚安,玉堂。”他亲了亲少年的脸颊,才起身离开。 等他转过身少年突然睁开眼睛,看着他的后背笑了笑,动了动嘴角――晚安,哥。 等他到了门口回过身来关门时少年又闭上了眼睛。一觉睡到天明。 ------------ 第二十二章:太子蓝凌翔 东宫满地碎瓷片,十几个黑衣人头破血流的跪在地在上。 太子满脸怒气,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地上跪着的黑衣人:“没用的东西!我叫你们去把人抓来你们就只给我带回了一个他们是东世子府的人!” 太子――正是昨夜凝香阁被沉衾寒抢了美女跑了两个少年的男子。 尹从伊安静的端着茶坐在一边喝着,完全不受太子的影响。 “主人,我们想过抓一个来,可是那个东世子实在是太厉害,我们根本不是对手!”跪在最前面,伤的的最重的黑衣人连忙解释。 “东世子,哪个东世子?”太子皱了皱眉,回头看向尹从伊。 尹从伊不慌不忙的放下茶杯,抬头看向太子:“东世子当然是东湘王的儿子。听闻他们正是这两天到蓝都来。 东湘王膝下无女,唯有两位少爷,而且这两位还是双生子。” 事实上,他也没想到那两个少年会是东湘王的儿子,若不是太子打上那白衣少年的主意,他恐怕就把那两个少年当做寻常家人的少爷了。 太子这时气才消了点,像东世子这样身份的人还真是不能太草率动手,不过――不是有两个吗?那他不动东世子动他弟弟不就好了? 太子沉了沉眼眸,“可分的出他们的身份?” 黑衣人知道太子的反应就是不追究了,怕又惹太子不高兴,一点也不敢含糊的全盘托出:“回太子,那白衣少年便是小少爷东玉堂,黑衣少年就是东世子东御风。 东御风武功高强,为人冷淡,而东玉堂温文尔雅,两人的性格迥然不同。” 是吗?看来这次的猎物急不得了,要是闹狠了落了人把柄,自己这太子之位恐怕难保,不过可以慢慢来,要是能够顺便拉拢东湘王的势力就更好了! 太子思考了一会儿摆摆手挥退黑衣人,朝着尹从伊说:“尹公子,你看拉拢东世子有几层把我?” “很小。” “为何?”太子面对尹从伊对自己提议的否定感到不满。 “第一,东湘王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东湘王两位少爷都已经这么大了东湘王才把两位少爷送来蓝都,而没有打小送进皇宫,就说明东湘王不想两位少爷卷入权力之争。 第二,东湘王从来不同谁亲密来往,这也表明他的中立态度。 第三,听说东湘王府两兄弟非常孝顺,他们一定不会违背他们父亲的意思。 第四,太子殿下你刚才也听到下属说了,这东世子绝非等闲之辈。” “孤就不信,你能一口说死!”他才不信尹从伊的话,不试试怎么知道? “来人,备车,孤要去东世子府!”他一甩衣袖出了东宫的主殿。 尹从伊看着太子远去的背影无声的闭了闭眼,事实上这个太子并不傻,就是太过于恃宠而骄,仗着自己是太子总做些欺男霸女的事。总有一天这蓝凌翔会毁在他自己的狂妄放纵之上。 东世子府。 昨天玩的太疯了,今天白天起晚了,慢悠悠穿好衣服,打开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情一片舒畅。 “悦姬,大少爷呢?”白天看了一眼候在门口的丫鬟问。 悦姬福了福身:“大少爷出去了。小少爷,早膳在厨房温着,是否要用膳?” “嗯,端上来吧。端到我房间来。” “是,小少爷。” 看着悦姬消失,白天慢慢的走回房里,余光瞥见圆木桌上放着一张纸条,拿起来一看…… 白天看完后弯了弯嘴角,在房里转了一圈,找到笔墨在后面花上一个调皮的笑脸。 纸条前面写的是:乖乖的,好好吃饭,好好看书,不许乱跑,等哥回来。 一会儿之后悦姬端着饭菜走来,等悦姬摆好碗筷,白天就将纸条交到悦姬手里,说:“把它放到大少爷房里的木桌上去。” “是,小少爷。”悦姬颔首,恭敬的退下。 少年抬头看向桌上的饭菜,都是他喜欢的,他微微扬唇,不复昨夜的俏皮,倒像谪仙般清澈。 用过早膳白天便在院子里的石桌上铺了宣纸,让丫鬟悦姬在一边研墨。 白衣少年一脸温柔的举起笔,认真的渲染,微风吹过,青丝起舞,白衣涌动,仿佛天外的仙人在作画而非人间。 蓝凌翔刚走进小院就被眼前的画面摄去了全部心神。 他刚才在府门前听府里的下人说东世子不在,便免了下人的通报,为的就是在不惊扰小美人的情况下来看看小美人,没想到就看到这么美的画面。 蓝凌翔庆幸自己没有让下人通报,否则恐怕就要错过小美人这么美丽的样子。 这一刻,蓝凌翔突然不想只是简单的玩弄这个少年,他想要少年的心,想要少年全心全意的爱上他。 在蓝凌翔靠近小院时他就知道有人来了,却依旧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白天也不招呼蓝凌翔,只是画着自己的画,蓝凌翔便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白天,生怕打扰了美人。 白天将画画完,放下笔,抬头才看向站在院子口的男子,“有事?” 蓝凌翔看着白天淡淡的神情,一时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讨厌自己,强装镇定的走到白天面前低头朝着那副画看去。 只见上面画着一个黑衣少年,正是东世子,白天将封齐画的惟妙惟肖。 “好画!”蓝凌翔眼睛一亮,拿起那副画,“可否替我也画一张?” 少年抬眸看了他一眼,也不会回答,只是伸出手去拿回那副画,将画卷好交给身边的的丫鬟。 “玉堂!”蓝凌翔有些急了,他何时被人这样冷落过?谁见到他不是恭恭敬敬。 手里收着笔墨的少年一顿,看着他:“你是何人?来东世子府有事吗?” “我是来找东世子的。”蓝凌翔说来说去就是不说自己太子的身份,“我叫蓝凌翔。” “皇室的人?”白天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自小在深宫里打滚的蓝凌翔自然听得出白天语气里的厌恶,他难看的笑了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玉堂,看东世子不在,所以就来看看你,你是否能赏个脸同我出去走走。” 哥不在巴结他有什么用?白天觉得这个人很好笑,在他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找一个对他有帮助的人去。 “对不起,失陪了,我还有事。”这个人神烦,白天感觉自己脸上温和的笑容都要破裂了,好想把这人扔出去,怎么办。 “那,玉堂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白天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面上还是维持疏离的笑容:“不用了,今日我还有事,就不陪公子了,公子请回吧。” “玉堂……”蓝凌翔站在院子里看着白天走进房里关上门。 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带着满心的心事离开东世子府。 ------------ 第二十三章:一入重华深似海 尹从伊坐在东宫小院里一个人斟酌着棋局,抬头之间见太子失魂落魄的走进来,难得出言挪揄他:“太子殿下出去一趟连心都丢了?” 蓝凌翔也不恼,大方的坐到尹从伊对面,执起黑子思索着开口:“玉堂果真是个妙人。”说罢想着少年作画的样子不仅心神荡漾。 尹从伊吃掉一颗黑子心中微微不安,“你对他做了什么?” “孤能做什么?”蓝凌翔抬眸看着莫名其妙的尹从伊,“我和玉堂就只是说说话而已,我还被他给赶出来了呢。”不用总把他想的那么十恶不赦。 “你被赶出来了?”尹从伊有些不信,“你是太子,谁敢赶你走?” “孤没告诉他我的身份。”蓝凌翔搓了搓手里黑子,胡乱的落到棋盘上,刚一落下就被尹从伊吃掉,他却毫无所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尹先生,你是没见过玉堂认真的样子,那样子连天下女子都比不上。 要问大岚朝的美人,首当玉堂,不,是东家兄弟,因为他们都长一个样,不过玉堂更美。 尹先生,孤想这次孤是真的爱上玉堂了。” 尹从伊不说话,继续吃着蓝凌翔的黑子。 爱?这个玩弄过无数男女的太子会爱上一个人?真是可笑。他尹从伊是决计不会相信这样的傻话的。 “尹先生,你叫孤作画兵法诗赋文辞吧!”蓝凌翔眼中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芒,“孤定要让玉堂刮目相看,不可让他给看扁了!” 这下尹从伊更加吃惊了,一个小小的东玉堂竟然会让那个自命清高,仗着未来储君身份的太子提出学习的想法。他倒是愿意教导太子,只是太子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又嫌弃他是个残废。 “怎么了?你看着孤干什么?”蓝凌翔被尹从伊看得发毛。要是往日他早就勃然大怒了,但是今天他心中装满了小美人,没空同尹从伊计较。 “太子殿下愿意学习是好事,臣定当倾囊相授。”尹从伊压抑着心中的惊涛骇浪,面上一片平静。 这时,蓝凌翔才发现自己的棋子快被逼上绝路,连忙认真的挽救剩余的黑子。 上阳殿。 后院中,两个男子坐在石桌边,面前放了一壶酒,两个酒杯。 面朝院门的男子一身水蓝色的金色滚边蚕丝敞袖袍,腰带上绣着白色并蒂莲。坐在男子对面的正是昨夜去凝香阁的沉衾寒。 “听闻太子今日去了东世子府,却扑了一个空。”沉衾寒笑着看着面前的男子,“这恐怕又是那尹从伊的主意。尹从伊确实聪明,是个难得的人才,只可惜偏偏忠于太子。” 对面的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沉衾寒,“以衾寒之见,我该怎么做?” “七皇子要做的很简单,交涉东御风的弟弟东玉堂去。 那东御风是个不好说话的人,湘州有传闻,这人心狠手辣,人又精明的很,还不喜欢和人打交道。 倒是东玉堂性格温和,待人有礼,又深受东御风宠爱,要是较好东玉堂,就算得不到东湘王的支持也能保证到时候东湘王不会倒打一耙。” “我可是也听说东玉堂才华横溢,怕也不是一个蠢人。”七皇子低头摸索着酒杯。 “七皇子又不是去糊弄东玉堂,带着一颗真诚的心去交友,想必他也是不会开罪七皇子,时间久了自然就是朋友了。总要去试试。”沉衾寒知道七皇子是不愿意去和一个连世子都算不上的人打交道,但东湘王可是一股强大的助力,要是得到这股助力,以后才能在朝中站稳阵脚,和太子一决高下。 说好了叫交友,事实还是去刻意接近,哄着东玉堂向着他。七皇子的心中怎么也不是滋味,话题一转说:“听闻东家兄弟是两个美人,你说呢?” 沉衾寒自然是明白七皇子的意思,但是他却不赞同,“七皇子,这样的事你还是小心点,招了东玉堂厌恶不说,要是落了人把柄就不好了。” “随便问问而已。”七皇子挑挑眉,“那就等百国大宴再说这事吧。到时候东玉堂一定会和东御风出席,再去结识也无妨。” 沉衾寒垂眸,他知道七皇子不过是不愿意降低身份去找东玉堂而已,就连太子都去巴结东御风了,而百国大宴还有一个多月,七皇子只怕是要错过东湘王这份助力了。 他做为七皇子的伴读兼好友,对七皇子的性子还是了解,七皇子有勇有谋,就是自尊心太强,虽比太子冷静沉着却比太子还不将人放在眼里。 御花园里,男子身穿简单的华服,一个宫女匆匆跑过来,撞了男子一下,在那一瞬间里将一张纸条塞进男人手里,下一刻跪在地上求饶。 谁也没有看到那一瞬间的小动作。男子眉头轻蹙,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让宫女退下。 宫女离开后男子又在御花园转了一圈才谨慎的打开纸条,上面写着: 太子已访东世子府,无果而归,迷恋于东玉堂美色,真假难辨,心性大变,甚好。 白天今日一个人待在东世子府里看了一天的书,无聊的骨头都痛了。 夜色深深之时,他趴在大厅里的席榻上无聊的抚摸着手里的宝剑,这把宝剑是东湘王在他十六岁生日时送给他的,正是半岁时前去蓝都的途中东湘王杀劫匪的那把宝剑。 这把宝剑东湘王保存的很好,送给白天时就像新的一样。宝剑很轻,而且削铁如泥。 “小少爷,大少爷回来了。”悦姬走进大厅看着榻上懒散的白天行了一个礼。 “还知道回来啊!”就知道把他一个关在府里!白天堵气的背过身。 悦姬尴尬的站在原地,离开也不是,留下也不是,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白天的后背。 不一会儿白天耳朵动了动,听到轻盈的脚步朝着大厅靠近,他知道是东御风回来了。 封齐刚刚跨进大厅为自己沏了一杯茶,端起就要喝下,却见自家弟弟拔出宝剑朝着自己冲来。 他身体后仰,踮起脚尖往后滑,退了三米再朝右边一躲,避开白天手里的宝剑,抬手朝着白天劈下去,白天挽着剑式的手抬起一挡,另一只手里剑跟着架到封齐脖子上。 少年得意的一笑:“哥,你又输了。” 封齐本来就没有多么认真,伸出两指推开脖子上的剑刃,宠溺的开口:“又拿我撒气,怎么又不开心了,谁惹你了?” ------------ 第二十四章:萤火虫 “还能有谁!不就是你嘛!”白天嘟嘟嘴一屁股坐在圆凳上,“一个人待在府里我都快闷的发霉了!” 他也不是不想让少年出去,非得将少年关在府里,而是昨天夜里有人要对少年下手,要是将这鬼东西放出去,指不定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好了,”封齐移了一个圆凳坐在白天身边,揉揉少年的脑袋,“再过几天吧,过几天我就让你出府。” 事实上白天的武功不在封齐之下,白天这么乖乖的待在府里,封齐知道少年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可是少年自己又待不住,便跑来闹自己。 他也不是非得出去,就是一个人闷得慌,看着封齐为难的样子,白天心中一软,不甘不愿的屈服:“那好,你说的,过几天就放我出去,你还要陪我,我想要玩什么就什么。” “成。” 虽然白天觉得还是自己亏了一点,但是谁让这人是他亲哥,当然还是依着点好。 少年抬手去触摸封齐眼角的黛青色,心疼的问:“哥昨晚没睡好吗?怎么都起黑眼圈了?” “有那么明显吗?”封齐摸了摸自己的眼袋,他就是昨天晚上把自己这些位面的事都想了一遍而已。 “再重一点就要成熊猫了!”白天抬手比划,突然间少年又变得落寞下来,扑进封齐的怀里。 他有些想东湘王和王妃了,在湘州东湘王府的时候他从来不会觉得无聊,东御风不在有东湘王,东湘王不在有王妃,只要和他们任何一个待在一起,一整天总是显得那么短暂。 白天伸手按住自己的心脏――真是一种神奇的感觉,心口满满的,这便是自己曾经所没有的感情吧?嬉笑怒骂都是那么分明,自己当初对忘君沉――却没有一点这样的感觉。和当初的迷茫相比,现在的自己很清楚自己要的东西。 感觉到少年突然低落下来的情绪,封齐默默地顺着少年的青丝,抬头目光深深的看着大厅外的那轮皓月。 两人沉默一会儿,封齐轻轻的唤道:“玉堂,玉堂?”睡了吗? “怎么了哥?”少年闷闷的回答。 “饿了吗?” “饿。” “我去给你做饭。” “什么!”白天立刻抬起头,却撞在封齐下巴上,疼的白天呲呀咧嘴,“哥,你下巴怎么这么硬,疼死我了!” 封齐郁闷看白天揉脑袋,他真的无言以对,他下巴也很痛的好不好? 揉了一会儿白天才想起做饭的事,扑上去搂住封齐的脖子坐在封齐身上,“哥你会做饭?我怎么不知道?好吃吗?”要是不行那就算了吧,厨房里的人已经做好了,我可不想被毒死。 看着少年眼中点点不信任,封齐越发的想做一顿饭了,他就让这个家伙好好看看他到底会不会做饭。 “放心吧。”只要你以后不让我做就好了,对厨艺封齐可是很自信的。 “切!臭美!”白天撇撇嘴,放开封齐站起身,高傲的抬起头,“小风子,还不快去给本少爷备膳?” 真不知道谁是小疯子。封齐无奈的摇头,尖声尖气的配合着少年“喳――”了一声,学着公公弯着腰后退着出了大厅。 白天捂着肚子大笑,直到封齐消失不见他才渐渐停下来,任然压抑不住嘴角的弧度。 封齐走在去厨房的石板路上抬头看了看夜空,温和的笑了笑,低声喃呢:“玉堂……”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些位面的记忆渐渐离他远去,如今脑中最清晰的记忆就是东湘王府的那段日子。封齐真的很庆幸能够来到这个位面,在这里他是真正活着的,他有家人,这里有他在乎的人,也有在乎他的人。 厨娘们见到封齐走进厨房吓得一个哆嗦,连忙走上去跪下,“见过世子爷。”心中却在想,好好的东世子为何要来厨房。 这些厨娘都是府里原本的厨子,对封齐自然礼貌的称呼为世子爷,封齐的亲卫因为只忠于封齐也就叫的世子,但是从湘州随着封齐和白天过来的丫鬟下人们因为多年的习惯,所以一直叫的封齐大少爷。 按理说厨娘们是女子不用行跪拜礼,但是她们不知道封齐的习惯,怕惹了主人不高兴,所以才这么恭敬。 封齐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们一眼,“出去。” “……是。”她们互相对视了几眼,又望望封齐冷峻的脸庞,才一同退下去。 待厨娘们下去,封齐关上厨房的门,才放开形象挽起袖子,熟练的操作起来。 白天从大厅走出,走到小院里的石桌前坐下,抬头看着头顶的月亮。 这个世界的月亮没有上个世界的月亮洁白圆大,这个世界却比上个世界真实。 小院里突然刮起风来,春天的风很凉,白天却不觉得,只感觉被凉风一吹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小少爷,”这时悦姬端着一盘点心走来,“这是大少爷让我端给你先垫垫肚子的。” “放下吧。”少年随意的点头头,依旧看着夜空的月亮。 悦姬并没有离开,反而将端板抱在胸口,在白天对面坐下:“小少爷,我听这府里原来的下人说――今天来的那位蓝公子是当今的太子。” “太子?”白天这才看向悦姬。 “嗯,就是太子。依我看他是来拉拢大少爷的。” 少年沉默,这么简单的事他还是看的出来,不过这太子未免也太心急了吧?竟然就这样唐突的上门拜访。 “小……”悦姬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院里亮起点点荧光,她兴奋的放下端板跑过去,“小少爷,是萤火虫!看啊,是萤火虫!” “才春天怎么会有萤火虫?”少年转身看着在一片萤火中笑的灿烂的女子。 “少爷,我们来蓝都用了两个月,现在都快入夏了。所以不稀奇!” 萤火虫越来越多,最后竟然整个院子里都是。 白天警惕的朝着四周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是他知道这萤火虫绝对不是自己飞来的,一定是有人抓来的。 悦姬很快也发现了萤火虫多的不正常,看了一眼四周,同样什么也没发现。 她走过去,重新拿起端板,看着白天,“大概是有人送给小少爷的,像小少爷这样的绝世公子,还不知道多少女子想着呢,能抓这么多萤火虫真是够用心的。” 悦姬说完就退出了院子,留下白天一个人。 少年望着满院的萤火虫,真的很美,真是让人难忘。 可惜白天也不知道会是谁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大厅的房顶上,男人低头看着中院中坐着的少年,宠溺一笑,转身踩着清风离去。 男人刚离开,白天仿佛感觉到了般,朝着房顶看来,却什么也没发现。 ------------ 第二十五章:大岚朝的男风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封齐才端着饭菜走进院子,见白天坐在石桌前,干脆就将饭菜放在院子里吃。 院子里还残留着只只点点萤火虫,让大厅外的小院如梦如幻。 白天借着皎洁的月光看着封齐放下的菜。 菜式很简单,一碟小青菜,一碟土豆丝,一碟玉米,一碗鱼羹,一碗肉丝。看着就很美味,就是不知道吃起来如何。 封齐将端板放到一边,脱下身上的外衣披在白天身上,替白天盛了一碗白米,将筷子递给少年,“尝尝味道如何。” “好!”他早就饿了,接过筷子一一尝了一遍,每尝一碗饭菜少年的眼睛就亮一分,把所有的菜式尝完后,白天用绿油油的目光盯着封齐,“哥!你做的菜真好!以后天天做给我吃呗!” “你喜欢就好。”封齐拿起筷子替少年夹了一筷子肉丝放进少年碗里,然后才坐到少年对面,“喜欢的话我就天天给你做。” “嗯嗯。”白天笑了笑,乖乖的开始吃饭不说话。 封齐看了少年一眼也开始动起筷子。 曾经他也为很多人做过饭,夏沐染,夏沐染之前的情人们,风木,殿白熙,可是没有一个人可以让他把做饭当做一件幸福的事来看,只是觉得作为情人,应该宠着他们,偶尔做饭是理所当然。 而如今他觉得做饭也是一件快乐的事,他想看着玉堂开开心心的,永远宠着这个好弟弟,他想看着东湘王开开心心的,替这个好父王抗下一切,他想看着王妃开开心心的,让这个女人平平安安的。 这个位面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意外的重要,他知道这个位面结束后他就离开,所以也意外的珍惜。 就算是永远不离开这里又如何?消散在这个位面又如何?在这里他有完整的一生已经足够了,又有爱他的人也有他爱的人。 封齐比白天先吃完,吃完放下碗筷他就看着对面的少年。 少年的吃相很夸张,嘴巴包的满满的,像只小小的仓鼠,圆鼓鼓的煞是可爱。但是封齐知道这只是在家里而已,在外人面前这鬼东西那可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做什么的都温温润润的,简直不像凡间的人。 感受到封齐的目光,白天抬眸,疑惑的歪歪脑袋,“哥,你看着我干什么?” “你好看。” 我好看?白天嘴角一抽,差点噎死,“回去照镜子去。”咱们两个长的一模一样,有什么好看的?对着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发呆,他能认为他哥在臭美吗? “想什么?”封齐笑了,指不定这鬼东西又在想他什么坏话。 “没什么。”白天埋头继续吃饭。 院子里静静的,只能听见白衣少年筷子偶尔撞击碗的声音。府里的下人封齐都让他们休息去了,他不喜欢看到总是有人在自己面前晃,来刷存在感。 少年吃的小肚子圆滚滚的才放下筷子,揉着微胀的小肚子期待的看着封齐,“哥,你说话可要算数,以后天天做饭给我吃。你做的饭菜真是比厨娘做的还好吃!” 看着少年脸上的米粒封齐觉得有些喜剧,都多大的人却还和一个小孩子一样。 他伸手拿掉少年脸上的米饭点点头,“你要是喜欢我就给你做。起来走走吧。”吃了这么多不动动怎么行,至于碗筷,留在这里明天自然有人会收拾。 见封齐起身,白天点了点头,也跟着起身。 两兄弟在府里走了一圈才各自回房歇下。 次日一早白天就被封齐提了起来,到了饭桌上他依旧睡眼朦胧。 封齐站在少年身边戳着少年的脑袋:“还睡,吃饭了。” “唔……不要……困死了……” 为什么这个家伙就是有这么一股早起的气呢?封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坐到对面看着趴在桌上的少年。 过了一会儿白天见封齐没动静,才抬起头看着自家哥哥,见封齐温柔的望着自己,他心中暖暖的,勉强拿起筷子吃起来,这时封齐才开动。 他知道这个哥哥很宠他,宠到他不吃饭这个哥哥就不会动筷子。 白天慢慢咀嚼着白米,想着小的时候这个哥哥总是喜欢欺负他,逗他,没想到长大后却这么宠自己。 封齐看少年只是一味的刨着饭,就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少年碗里,“多吃点菜……” 封齐话还没完全落下,一个小斯就冲了进来,满脸慌张的跪在地上:“世子爷,太子殿下来了,他正在外院里。” 封齐摆摆手让下人退下,不得不起身去迎接太子。 白天见状也要跟去,却被封齐按回位置上:“你就乖乖在这里好好吃饭。” 白天不满的撇撇嘴,也只能点点头。 留恋的摸摸少年的脑袋,封齐头也不回的朝着外院去。 前天去凝香阁时,看到凝香阁里那些被男人抱在怀里的公子,封齐心中就有一股不好的感觉。所以昨天他让青夜去将大岚朝一些历史找了来,才知道原来大岚朝受女儿国瓦甄朝的影响男风兴盛,但是男人终究是男人,沦为男人玩物的男人终究上不得台面,地位比娼女还低。 他的好弟弟就有一副女人都比不上的皮囊,那天夜晚也不知道那个东西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打玉堂的主意,要是让他知道是谁,非得扒了那东西的皮不可。他东御风的弟弟也是别人能过肖想的吗? 但是――封齐握紧了拳头――狗皇帝将玉堂叫到蓝都来做什么?在这群娇生惯养的公子哥里,玉堂又这么出众,谁不会生出一些不好的心思? 所以他才将玉堂关在府里。若是一般大臣还好对付,要是被皇室看上,那就麻烦了! 事实上在蓝都,最危险的并不是他自己,他是堂堂东世子,除了皇帝没有人能动他,但是玉堂不同,玉堂无官无职,是个当官的就可以来捏两把。 远远的就看到外面的那锦衣华服的男子――也不知道这个太子大清早就跑东世子府来干什么。 封齐冰着一张脸,走进外面,恭敬的便要跪下,蓝凌翔连忙扶住封齐,在封齐跪下之前制止了封齐的行礼,大方的笑着:“世子不必多礼,孤今天只是来看看世子,不需要那些正规的礼仪。”嘴上虽然这样说,眼睛却朝着封齐身后看去,只有下人不见心心念念的美人,蓝凌翔有些失望。 封齐不喜欢别人的触碰,他不着痕迹的挣开太子的搀扶,冷淡的说:“不知太子前来,有失远迎。” 封齐倒是没怎么将太子放在眼里,反倒多看了几眼太子身后坐在轮椅上的青年。他可是没有错过青年眼中那抹犀利的暗光,这才是一个聪明人。 ------------ 第二十六章:难民 蓝凌翔知道自己不能表现的太过了,压制住自己那颗等待已经的心,看着疏离的封齐摆摆手:“世子哪里的话,昨日前来拜访世子,世子不在,今日总算让孤遇上了。” 封齐心中一紧,这太子昨日竟然来过!传闻太子欺男霸女,恐怕是见过玉堂了。想着封齐眼中一片冰冷。 这个东世子实在是太不会待人了,一直被封齐冷漠相待的蓝凌翔心中有些不高兴,但又不能惹了封齐给自己的美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只能耐着性子找话题,“不知世子是否能陪孤去走走,孤难得出宫一趟,世子和孤出去小饮两杯如何?哦!”蓝凌翔假意恍然大悟,轻呼一声,“对了,还有世子的弟弟,不如也叫上一块吧。” “家弟身体不适,就我陪太子吧。”封齐毫不犹豫的拒绝,他怎么可能会让玉堂来见太子这样的人渣? 一听美人身体不适蓝凌翔就心中一紧,想说去看看,却又怕显得太轻浮让东世子起了戒心,心口像猫在抓,蓝凌翔却只能点头,和封齐一起离开东世子府。 蓝凌翔并没和封齐待在一起很久,也就半个时辰而已。 这个东世子冷冰冰,坐在哪里像一块木头一样,蓝凌翔实在是和他没办法沟通,最后只能借有事没有处理才脱身。 你以为封齐愿意和你待在一起吗?封齐乐的太子离开,自己也好去做事。 白天吃完饭也不见封齐回来,叫来下人一问,才知道封齐陪着太子殿下离开了。 白天不想待在府里,但又不想违背封齐的话。 走在桌边长叹一口气,对着候在门外的悦姬说:“去为我取一把琴来。” “是,小少爷。” 看着悦姬退下,白天起身理了理衣服。他走到小院里,悦姬将取来的长琴放到他跟前。 他说了一声多谢,悦姬轻柔的笑了笑。 就这样,白天坐在院子里弹了一天的琴,他仿佛又回到了上个世界在千妖林的日子,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悦姬伺候在一边,听着白天的琴声,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小少爷的琴声她觉得心中异常闷痛,空落落的。 夜深人静的时候,白天等回来的却不是封齐…… 月亮缺了半分,一个小斯跌跌撞撞的闯进院子,扑通一声跪在白天面前,“小少爷,不好了,咱们的院子被围了!您去看看吧!” 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连东世子府都敢包围! 白天眉头轻蹙,“知道,你先下去吧。”说完也跟着起身。 “小少爷!你不能去!”悦姬连忙将白天按回石凳上,“大少爷不在,只怕这是故意针对你的。你让我去吧。” “大少爷不在这些事当然应该我做。”白天温润的笑道,“一个女孩子家,说的话别人会听吗?” “小少爷!”悦姬焦急的看着白天离开,大少爷吩咐过千万不能让小少爷随便见人,这可怎么办? 东世子府前果然围了一群人,白天还没走过去就有小斯跑来禀告:“小少爷,这些人都是难民,他们是来讨要吃食的,不知道是谁散布谣言,说东世子府在派放救济粮把他全部引来了。” “我知道了,那就拿出粮食派给他们吧。”不然他们也是不会离开的。 “这……小少爷,外面有一百多号人啊!”这么人要放出多少粮食?! “去!”白天声音微冷。 小斯吓得一抖:“是,小少爷。” 这么快就有人针对东世子府了,这蓝都还真是不让人安生。 少年抬脚刚刚跨出一步,就被一个冲过来的人影拦住。 蓝凌翔欣喜的抓住少年的手腕,他终于又见到美人了,刚才在宫里他听眼线说有一大批难民涌向东世子府就担忧的不行,毫不犹豫的赶了来,没想到正好见到美人。 白天淡漠的看着蓝凌翔,用力挣开蓝凌翔的手,“蓝公子有事吗?没事就请回,我现在很忙。” 真好,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蓝凌翔痴痴的一笑,拿出一个全脸的面具递给少年,“玉堂,戴上面具再出去吧,听我的,我不会害你。” 只有我知道你这张脸的魅力有多大,外面那么多人,你没有身份没有地位,这大岚朝的第一美人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白天目光一沉,这人根本就是莫名其妙。 “玉堂,”蓝凌翔见白天不听自己的急了,“你戴上吧,只是戴一个面具而已。” “小少爷,我看太――他说的对,你戴上吧。”悦姬跟上来时正好见到白天被蓝凌翔拦住。 听到悦姬开口白天如了蓝凌翔的愿,将面具戴上。 东世子府前围满了难民,除了难民还有很多看好戏的人。 蓝凌翔站在白天身边,看着美人露在外面玉白的耳朵,圆嘟嘟的可爱的不行。 他心想――还好赶来了,东世子府前这么多人,要是美人顶着那张脸出去,明天早上估计大街小巷都会说东世子府的小少爷是大岚朝的第一美人。而一个无权无名的美人,还是一个男人,受到无数官家子弟窥视,最后结果可想而知,不过是沦为一个玩物。 白天当然不觉得自己这张脸有什么罪过,他哥还不是和他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封齐和白天长相继承了王妃的美艳,也包含了东湘王的英气,所以无论如何,都是美人胚子。若是女人是绝美的人儿,就是男子也是绝美的人儿,却一点也不女气。 小斯们将府里的粮食一点点送出去,看着越来越空的粮库心中有些糟心。 围观在府前的百姓们好奇的看着白天,不少人伸出手对着少年指指点点。 “这东家小少爷不是和东世子是双生子吗?为什么带着面具,难道说这两兄弟很丑?” “不知道……” 太子听着百姓的嘀咕心中一疼。 一般情况官员府前平民是不能停留的,平时没有人见过东家兄弟,就是见到了也不认识,只能胡乱猜测。可是,日后东家兄弟的长相总会被人们知道,最先知道的自然是皇宫的人,因为东家兄弟不可能带着面具见皇帝,时间久了,美人早晚会面对被人玩弄的局面,就算东世子护着美人,可是东世子总不能时时刻刻守着美人啊! 想到当初在凝香阁见到美人时,美人那脸上的一派天真无忧无虑,又对比了一下自己脑补的美人被玩弄后的样子,那憔悴弱受生无可恋的模样,蓝凌翔心口就痛的难以呼吸。 他默默的握紧拳头,自己一定要登上皇位,绝不能让美人被人欺负!这些年他虽然放荡不堪,那也是因为他厌烦了宫里的生活,曾经对太子的位置他不是狂妄自大,而且不屑一顾,他一点也不想做什么狗屁太子,可是又不得不做,不做要被废,废太子能有什么好下场? 但是现在他庆幸自己是太子,自己离储君的位置最近,将来就可以保护美人,拥有美人。 ------------ 第二十七章:慢慢转动的命运 封齐回来看到府前人满为患,虽然早就听到属下禀报过,却还是吓得心头一跳,忙朝府门口看去,就看到少年戴着面具冷静的立在那处。 他微微松了一口气,目光冷的快要结冰。 跟着封齐的属下们识相的为封齐驱逐出一条通道。 他穿过人群走到少年身边,看了少年一会儿毫不犹豫的取下少年脸上的面具。听着周围人的吸气声,他冷冷的开口:“我的弟弟用不着躲躲藏藏,若是谁敢动你,就别我不客气。” 白天温和一笑,点点头。 那些人见了只觉得白天是个温柔的美人,但封齐知道,白天是一条美丽的毒蛇。 兄弟两并肩而站,接受着万众瞩目的目光。那十几个开道的属下恭敬的退到封齐身后。 难民们渐渐散去,封齐这才看向被忽视在一边的蓝凌翔:“太子殿下,夜色已深,可不要误了宫里的夜禁。”意思是皇宫到了时间禁止出行,要关宫门,太子你没事可以走了。 蓝凌翔尴尬的笑了笑,是是的点头,目光隐晦的瞥了白天一眼,才狼狈的离开。 见到蓝凌翔离开封齐脸色才恢复温柔,他转过身揉揉白天的脑袋:“让你为难了。” “没事,不怪哥。”少年同样褪去满身的疏离,扑进封齐怀里,“哥,只要保护好你自己就行,我没事的。” “嗯,明天开始你想去玩就去玩吧。” “好啊!”求之不得。 月光深深浅浅,星子稀疏…… 次日,东世子府被难民包围的事传得满城风雨。 用过早膳,封齐沉着脸坐在书房里,翻着一份份属下送来的折子。 白天懒懒的靠在封齐的怀里,半眯着眼睛幽幽的问:“哥,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来蓝都吗?我们遇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难民有关的,然后有了青夜。 你说这皇帝也是,把帝都难民全部赶走,他治下的江山就所有百姓都安居乐业了吗?” 说着白天低低的笑了起来。 “任何地方都有吃不上饭的百姓,再繁华的地方也有乞丐。”他慢慢的翻着手中折子,“大岚朝皇族子嗣昌荣,为了帝位明争暗斗,正是矛盾最尖锐的时刻,所以皇帝才会把各处王爷的世子囚禁在蓝都,就是怕这个时候被自己的臣子反咬一口。 可是大岚朝何止是内忧?外患也异常突出。 每次新帝登基前,皇子争斗最惨烈的时候也是外患最严重的时候。其它国家总是在这个时候发动战争,打的大岚朝无力招架。 昨晚的难民不知道有多少人是从战争中逃生的。” “生逢乱世这是好事啊!”白天拍掉封齐手里的折子搂住封齐的脖子,“大岚朝越乱越好,这样狗皇帝就没心思对付我们了。正所谓乱世豪杰起,哥,你说不定就是未来大岚朝的大英雄。” 封齐捏捏少年的鼻子:“英雄有什么用?功高盖主不会有好结果的。”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他做一切都有顾忌,不知道多少狂妄被藏了起来。 “那做狗熊好啦!”少年咧嘴嘻嘻一笑。 “说的什么屁话。”他不轻不重的瞪了少年一眼。 “哎呦,哥怎么会是狗熊嘛,是我说错了。”怎么也是美人熊。后面的话白天不敢说出来,一个人哈哈笑了起来。 封齐看着在自己怀里笑的前翻后仰的少年,一脸茫然。 悦姬守在门外听着书房和谐的笑声,也跟着笑了起来――主人,你和大少爷都会好好的。 这几日沉衾寒经常来凝香阁与雪上双下棋。 但是,今日雪上双在厢房等了两个时辰也不见沉衾寒前来。 坐在桌前,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不来也罢了。自己如今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有什么知道被牵挂的,来到古代半个多月她还没去好好去看过外面的世界,不如趁着今日有空出去走走吧。 说干就干,雪上双立刻起身去换衣服。只一转眼身上的轻纱就换成了一件素裙,出了厢房见到丫鬟站在门口。她稍微嘱咐了几句就离开凝香阁。 雪上双迷茫的走在街道上,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上,但是她不想一辈子做一个青楼女子,所以她要紧紧抓住沉衾寒,让沉衾寒替她赎身。 雪上双想着自己的事,突然撞到一个硬物,直接将自己撞到了地上。 她微微蹙眉,看也不看撞了自己的人,起身就走。 “姑娘留步。” “何事?”雪上双回头看着撞了自己的男子,这人不会还要找茬吧? 男子眼中闪过玩味,他本以为这女人会缠着他不放,没想到竟然就这么离开了,未免也太冷漠了吧?他说:“在下没有恶意,只是想问问姑娘伤得严不严重。” 这时雪上双才正眼看向男子,男子长相英俊,身上穿的衣袍也不是寻常人家买得起的,不是二流子恐怕就是花花公子。 雪上双对男子的印象又差了下来,“无碍。”简单的颔首,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人群里。 男子眯起眼睛看着雪上双离开的方向,真不知道这蓝都何时有了这么一位佳人,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 对于这段小插曲就这么不了了之,谁也没有在意。 雪上双独自一个人去了一间酒馆,要了两壶桃花酿,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默默的喝着酒。 她竖着耳朵听着大家都在讨论的话题,这已经不知道是她今天听过的第几遍了。 总结来无非就是――昨夜东世子府被难民包围,东世子的弟弟东玉堂给每个难民都派了粮食,而且这东世子和东玉堂还是两个绝色美人,就算称之为大岚朝第一美人也不为过。 雪上双心中感到可笑,这古人的世界交通不便利,交流也不繁荣,怎么见过一眼就能将人评为大岚第一美人的?简直是无稽之谈。 而且――她没记错的话这个东世子和东玉堂都是男人吧?男人就是再好看又能好看到哪里去?美丽过了就是娘气,反而让人讨厌。 一个女子独自喝闷酒到底是惹眼,过了一会儿雪上双身边就围了三三两两地痞流氓。 “姑娘,一个人喝酒不无聊吗?要不在下陪姑娘一起喝?” 雪上双目光一暗,将手里的酒坛翻过来,“没酒了。”紧接着起身离开。 流氓伸手拦住雪上双,笑的满脸都是褶子:“姑娘没酒算个什么事?你要喝多少尽管说,我们不醉不归。” 真是不好歹! 雪上双眼中闪过杀气,“要打架吗?” “打什么……啊……” 就打你! 雪上双动作凌厉的扣住流氓的手腕,一个反转就将流氓的手卸了下来。 然后,潇洒的离开。流氓的同伙都躲得远远的。 最里面戴着纱顶的男人,嘴角轻轻一扬――有意思,这女人的招式奇怪,杀伤力却极大。 ------------ 第二十八章:皇帝的阴谋 因为蓝都热点话题就是东世子府里的小少爷,白天便整整七天没有出门,整天窝在书房里。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要励志考取功名,入朝为官去,光耀门楣。事实上,他只是不想什么都不知道,他想要帮助东御风不接触朝廷怎么可能? 虽然以他的才华绝对可以高中榜首,但是还是小心点好,谦虚点好,反正他无聊着呢。 这几天封齐的脸色非常不好,白天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肯说,于是白天第一次动用了自己暗处的力量去调查封齐。 书房里,木窗开了一条小缝,点点凉风吹来,吹的昏昏欲睡的白天几个激灵。 他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之后干脆趴在案桌上睡得了,谁让这些书看着实在是无聊的很。 还没睡一会儿,悦姬就走了进来,推了推他。 “什么事?”他闷闷的睁开眼睛看着她。 “小少爷,你让我查的东西我都查到了。”悦姬满脸严肃,“大少爷最近在为东世子府被难民包围的事头疼,本来这件事是过去了的,但是――”她顿了顿,“这事的背后竟然有皇上的手笔!” 还有狗皇帝动手脚?这下白天立刻醒了瞌睡,神情凝重:“你说仔细了。” “嗯。”悦姬点头,“东世子府被围本来是二皇子散布的谣言,但是这么大的事皇宫里却没一点动静,怎么可能?在跟着查下去便发现二皇子做这件事是经过皇帝暗许的。 而且,皇帝针对的是你。” 可是皇帝这么做的愿因呢? “因为你的长相。”封齐走进书房,看向悦姬,“你先下去吧。” 这件事还是她跟踪大少爷才查出来的,现在被大少爷逮了正着悦姬不自在的点点头,连忙退下。 听到身后的门关上,封齐走过去靠着案桌看着白天:“不用学了,也不用考了,你永远也不可能考中的。” “哥……”少年看着封齐,伸出手去拉封齐的衣袖,“哥,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生气。” “对不起,我不是生你的气。”他很想像往日一样对玉堂笑笑,可是他实在笑不起来。 看到封齐这个样子白天也跟着心情不好,他靠过去搂住封齐的腰,将头枕在封齐的小腹上:“哥,有什么事说出来吧。” “是该告诉你,”不然对你也太公平了,“玉堂,还记得你来蓝都是被皇帝点了名的吗?” “嗯。”当然记得,到现在他都是一片疑惑,弄不清皇帝的意思。 “因为――狗皇帝要把你送到白虎国去!”那狗皇帝从三年前就在打这主意了!竟然还以为他是傻子,将玉堂送到白虎国东湘王就只剩下一个傻儿子,再也不是威胁! “哥。”白天搂紧封齐,他是第一次见到封齐如此生气,心中又是开心又是难过,因为他哥是为了他才这么生气,可是看到往日温和的哥今天这个样子他又觉得难过。 “三年前,白虎国攻打西北边界,岚朝大败,投降之后要求将二皇子送到白虎国为质子,而岚朝一直脱到今天。 一个月后就是百国大宴,白虎国势必会来,二皇子定然会被接走,于是有了这一出。 二皇子也不过是颗弃子罢了,对白虎国没有一点用处,但他也是皇室,关乎皇室的脸面。 白虎国六皇子出了名的好色,你如今又有了大岚第一美人之称,到时候白虎国的六皇子定然会用二皇子换你,皇帝又怎么可能不答应?” 皇帝可是算计的好啊! “哥,没事。”他不在乎,他也不怕。 “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玉堂你知道吗?你只是一个人,你的力量很小,对付你的是皇帝,真正打起来就算是十个父王都不是对手。” “哥,有些事情我们本来就避无可避,那就走一步算一步好了。而且那六皇子未必看得上我。” 他低头看着少年埋在自己身前的脑袋,熟练的摸了摸,“我不会让狗皇帝的阴谋得逞的。”封齐眼中闪过杀意,他本来是想好好在蓝都待着的,安安分分的,这一切都是狗皇帝逼他的,那就别怪他了。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小少爷,大少爷……”悦姬站在书房外轻轻的叹息。 “哥,你饿了吗?”白天抬起头转移话题。 “是你饿了吧?”他淡淡一笑,也不在说刚才的话题,“我去给你做饭。” “别!”白天起身,将封齐按到凳子上,“你看看你,整天忙前忙后,今天就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吧!” “行。”看着白天势在必得的样子封齐不想落了少年的兴致,就点头同意了。 少年乖巧一笑,出了书房。 然而――出了书房白天就拉着悦姬走到没有人的地方才停下,淡定的说:“去把厨娘叫来。”我要需要她们教我! “可……可……”刚才小少爷说的话她可是全部听到的,悦姬压住笑,“可……小少爷你为了吃大少爷做的饭……把她们……都辞掉了……” 辞掉了?他干的吗?他怎么不知道? 少年一脸懵逼的看着悦姬,有点可怜,“那……你会做饭吗?教我呗……”他可是答应哥要给哥做饭的,总不能上大街去买吧? “会!”当然会啊!要是女人不会操持家务以后怎么嫁人? “太好了!”白天如获大赦,“走!” 于是东玉堂的第一次做饭史就这样开始了。 忙的不可开交的厨房。 “小少爷!住手!”悦姬尖叫着。 “怎么了?”白天迷茫的抬起头。 悦姬欲哭无泪:“小少爷您知道吗?你放到锅里的是白糖。” “嗯,我尝了,确实是白糖。” “那你还放进去!”她真心觉得自家小少爷没救了。 “因为它在厨房里啊,厨房里的东西不就是拿来用的吗?” “呵呵!”谁能告诉我为什么麻辣菜里面要放糖,“小少爷,你还放了什么?” “厨房有的都放了啊。比如醋,酒,白糖,红糖,水糖,蜂蜜,辣椒,盐……” “停停!我知道了,是不是一会儿小少爷打算把我也丢进去?”我也在厨房的。 “怎么了?”他做错了吗?他没有分不清调料啊?难道是有先后顺序? 片刻之后―― “小!少!爷!” “怎么了?”端着油瓶的白天盯着一脸的黑印站起身。 “你干嘛将油倒进火里!” “火烧不起来,这样火大一点。”这个世界的柴没有上个世界好用,多出来的油肯定就是用来烧火的嘛! “我……”你赢了。 半柱香后―― “小少爷!你在干什么!” “啊?”再次迷茫的看着悦姬,“没干什么啊,放盐,放心我没放糖。” “那你为什么要全部倒进去?” 白天看了一眼半个澡盆大的锅,他没敢说因为他觉得锅大,盐少了不够。 ------------ 第二十九章:西陵王世子 封齐正看一本兵法看得起兴,就听到推门声,转动身体去看,就见像一只花猫般的少年不自在的要在门口,努力将端板往身后藏。 “那个――哥啊,”少年眼神飘忽不定,“你还没睡呢。” “等你晚饭呢。” “呃……”白天被噎了个正着,只好认命的将端板拿过去,“啪”的一下,视死如归的放在案桌上,然后拖来一个凳子坐在封齐身边,耷拉着脑袋,“我已经尽力了,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一不小心把半个厨房烧了。”没办法,油倒多了,火势太大。 他忍住眼角的笑意,抬手去触摸少年脸上的黑炭,恶作剧的为少年一边画上三根胡子,“没事,明日我叫人来修一修就好。” “那……”你还要吃吗? 白天话没说话,封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筷子夹了一片青菜放进嘴里。他脸色一黑,忍住没有吐。 “哥,你竟然吃下去!”少年惊喜的看他,这样的东西也能吃吗? “还行,就是太咸了……”不,不是一般的咸,简直像是在吃盐巴!“去拿一壶茶……算了,还是拿两壶来吧,这样应该好一点。”厨房都被烧了,总不能不吃饭吧? “哥,你真是太给我面子了!”少年搂着封齐亲了一下,连忙叫了悦姬上茶,然后在一边动起筷子来,虽然很难吃,但是他自己做的,他也就不那么在意,何况哥都能吃他当然也能吃。 封齐都尝了一遍,表示都很难吃,垂了垂眸看向最后一碗菜,他表示已经不对玉堂的菜抱着任何希望了。 认命的夹起一筷子放进口里――竟然没那么难吃!就是炒得太久了。 “这是什么?”封齐指着这一盘看不出东西味道稍微好一点的菜。 “这是……鸡翅……”白天难以启齿的回答。 鸡翅!指甲片这么小?那他长见识了! “我……开始将盐全加在其他菜里了,这一道菜盐不够,所有我用砂糖来充数了。” “你这是也是走运啊!”无心插柳柳成荫,终于有一样能吃的了。于是封齐果断的放弃了吃其它的菜,但为了表示不嫌弃,偶尔还是要夹一下的。 少年含含糊糊的点点头,艰难的咽着口里的青菜。 数日之后,百国大宴临近。 入了夏,天气还不算炎热。蓝都花红柳绿一片,浓浓的春色未尽。清风拂过,柳絮如丝绸般在空中飘荡,缠绵缱绻。 凝香阁中,太监尖着嗓子大喊一声:“太子到!” 于是整个凝香阁跪了一整片。 蓝凌翔目不斜视的从一楼衣衫凌乱的男女中走过,朝着楼上而去。二楼也跪了一片,他没有在二楼多望一眼,直接朝着三楼去。 三楼的长道跪满了男男女女。蓝凌翔止住脚步,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们。 太监手里拿着圣旨,对着蓝凌翔颔首后才打开念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百国大宴将近,念凝香阁舞姬乐师乃是闻名内外,特此准许当日入宫表演。”短短一段话,念完太监捏着兰花指尖着嗓子笑道,“若是表演的好,被哪位大人看上,你们以后就再也不用待在这样的地方,保准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拜。 太监念着圣旨,蓝凌翔就打量着跪在最前面的雪上双,因为雪上双是花魁,在凝香阁地位自然比一般青楼男女高得多。 这时蓝凌翔发现雪上双虽然也很美丽,甚至比美人好看了三分,但是雪上双没有美人身上的那份灵气,美人的美像是九天的仙人,行动之间自有一番风骨,雪上双的美中夹杂着一股凡间的烟火味,就显得有些低俗平凡。 太监见蓝凌翔目光涣散,便知道他是走神了,故意扬了扬声,“太子殿下――”然后蓝凌翔抬眸看向太监,太监才降下音调,“奴才已经念完圣旨了,剩下的就交给太子殿下了,让太子殿下辛苦了。奴才也不打扰太子殿下了。” 蓝凌翔闷闷的嗯了一声,太监才带着另一个小公公离开,剩下的人都是蓝凌翔的带来的护卫。 太监离开后,蓝凌翔说:“有什么特长好好拿出来展示,过了就可以入宫表演。”没错,他来凝香阁就是来挑选舞姬和乐师的。 看着脚下跪着的男女脸上兴奋的笑,他只是在心里默默叹息――不入宫门不知宫内深浅,不入朝堂不知官场阴辣。若是他,他宁愿老死在凝香阁做一个伶人也绝不入宫表演,去求取什么荣华富贵。 在人潮人海的大街上,少年穿着一身素白衣裳被拦下。 白天看着面前拦住自己去路的男子默默的在心中问自己――为啥第一次出门就被人拦下来,他出门可是看了黄历的呀。 “小少爷,是否有兴趣喝一杯,在下在听雨轩有一帮朋友,一起来聚聚啊。”男子说着那双手就朝着白天的脸颊伸去。 白天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意味深长的笑着。 “这位公子,”悦姬上前挡开男子的手,“我家小少爷今日还有事,那就改日再聚吧。” “是吗?小少爷能有什么事?”不就是一个寻常公子哥而已嘛,男子一脸不屑,“小少爷可知道我是谁?” “谁?”他需要认识吗? “家父西陵王裴陆毅。在下裴竟元。”男子在说到西陵王时满脸得意。 这还能有谁,当然是西陵王世子了呗。 白天心中不屑,面上依旧温和。看着风度翩翩的白天,裴竟元有些自行惭愧。心中隐隐不乐,心想一定要把这小美人搞到手,撕开他这幅温和神情,让他哭着求自己。 裴竟元用内力巧妙的推开这个不太一般的丫鬟,不过他没多想,东玉堂长这个样子带一个会武功的丫鬟防身也不奇怪。 悦姬倒不是真的被内力震开的,只是这个人是西陵王世子,她一个丫鬟不能做什么,大少爷宠着小少爷却不是她,就算小少爷护着她,这样的事情她也不能出面,而且作为自己主人的小少爷绝对能处理好。她是小少爷的心腹,能被小少爷如此重用,自然是有眼界和实力的。 推开丫鬟,裴竟元势在必得的盯着白天,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白天和裴竟元不算惹眼。没有人目光往这个方向停留,大家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 “小少爷,玉堂,走吧,咱们去喝一杯。”裴竟元伸手去揽白天肩膀。 白天也不动,任由裴竟元揽住自己。 得逞的裴竟元心也跟着大了,那双手就往白天腰上移去,顺便捏了捏。 白天好像不知道一般,脸上依旧温柔的笑着。 ------------ 第三十章:小少爷和大少爷 “玉堂……”就在裴竟元想要在凑近一点时,突然感觉腰上一痛,被针扎了般,他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你……” “裴世子可别动,万一全部扎进去就不好了。”白天吐气如兰,完全没有在杀人的样子,他瞥了一眼一边警惕的看着他的裴竟元的属下,“裴世子,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好好!小少爷说什么都好!”裴竟元痛苦的皱着一张脸,只要他腰间那根针再深一点他就可以见他家祖宗去了,此刻白天说什么他都不敢违背。 “那好,就旁边的客栈吧。”白天收回手,去没有取下银针。 裴竟元低头朝着自己腰间看去,细细的银针在阳光闪着阵阵寒光,针头被一根细如头发的银丝连接着,银丝的一头在白天手里,他不知道银丝有什么用,却不敢轻举妄动。 事实上银丝的作用很简单,只要白天运起内力,内力就会透过银丝将银针打进裴竟元的身体里,到时候裴竟元就必死无疑。 到了客栈里,裴竟元乖乖的要了一个包间,进入包间后裴竟元二话不说的跪在白天面前。 少年坐在窗边,悠闲的喝着茶水,看也不看裴竟元一眼。如此沉默气氛裴竟元几乎要绝望,此刻白天身上那股犀利的气势毫不掩饰,面对同刚才完全不同的白天裴竟元腿肚子的都在打颤。 就在裴竟元即将崩溃的时候白天终于说话了。 少年悠闲的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目光也只看着茶杯上的花纹,仿佛茶杯上有什么大秘密。 他说:“裴世子,你说你的命能值几个铜子儿?” “还……还请小少爷明示。”他根本就听不出少年话里的意思。 白天勾勾嘴角,慢慢的为自己添满一杯茶,继续悠闲的品着茶,不说一个字。 裴竟元急得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他实在不明白少年的意思。 大街上人来人往,一杯茶喝完之后,少年撑着脑袋看着下面,一瞬间仿佛回到了过去。那个时候他刚刚来到青云城,也是坐在这样一个窗边,然后遇到忘君沉,那个爱他胜过一切的男人。 少年目光沉了沉,如今想起忘君沉他的心里还有一股淡淡的痛,可惜太淡了,淡到随随便便就可以忽略。 街上的男男女女成双成对,商贩们大声的叫卖着,来帝都赶考的穷书生摆着摊子卖书画和写书信。 白天看着每个人脸上的表情,竟然觉得有趣,就仔细观察起来。就这样一个上午过去了。 到了午饭十分,悦姬才恭敬的唤道:“小少爷,午膳时辰到了。” “嗯。”白天起身,看也不看地上的裴竟元一眼。 裴竟元见白天离开连忙爬起来跟上去,腰上的银针白天已经收回去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今天要是不把这件事摆平一定会倒大霉的。 出了客栈,悦姬笑着问:“小少爷想吃什么?” 略微思索,少年说:“我想吃鸡翅。” “小少爷要吃鸡翅吗?我知道有家鸡翅是蓝都最好吃的!”裴竟元走到少年身边一脸献媚,本来长的还不错的一张脸,现在露出的神情简直不堪入目,“小少爷尽管吃,我请客!” 白天余光看了裴竟元一眼,温和的开口:“带路。” “好好!小少爷请!”裴竟元在心中替自己暗自抹了一把汗,还是东玉堂这个样子好点,虽然也很让他后怕。 他的心中有点微妙,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东玉堂这么恭敬,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世子,东玉堂算个什么东西? 趁着东玉堂不注意,他快速的看了一眼东玉堂的侧脸。美,真是美的无法形容,但是并不夸张,裴竟元形容不出来。要是蓝凌翔在这里他就会知道,那是因为东玉堂身上有一股仙人的气质。 裴竟元说的那家饭馆名叫凤来客栈。 白天站在凤来客栈前整个人都懵了。 看到少年这个样子裴竟元一颗心又提了起来,“小少爷不喜欢吗?这凤来客栈虽然简陋了一点,但是里面的东西都很好吃。” “想不到裴世子也会来这样的地方。”白天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客栈。 进了客栈他看向门口角落里的那张桌子,那是当初东湘王带他和哥来时坐过的位置,此刻那个地方依旧摆着一张桌子,只是桌子换了新的。 白天毫不犹豫的走过去,坐在东湘王坐过的地方,抬头看向裴竟元,“就在这里吃。”语罢,低头看着桌子沉思。 一晃十七年,曾经仿佛梦一般啊。如今他们一家人何时才能回到曾经那些幸福的时光? 裴竟元看着少年心中升起一股名叫迷恋的东西,却再也没有任何亵渎的想法。少年身上有一股神奇的吸引力让他臣服,他知道那是因为少年是真正的强者,哪怕他没见过少年的全部实力。 他作为西陵王世子怎么可能会是怕死的人?他的世子之位就是从死亡边缘抢来的,他裴竟元完完全全是死过无数次的人。可是面对少年时,他感受到的不仅仅是身体上死亡,还有来自灵魂的颤栗。 过一会儿饭菜被端了上来,除了两盘鸡翅还有其他的菜式。 白天一个人拿着筷子吃起来,也不招呼裴竟元。裴竟元却一点也不尴尬的站在一边,如同少年的下人。 白天眯了眯眼,眼中一道暗光闪过――狗就要有狗的样子。这西陵王的世子不能随便杀掉但不代表他不敢杀,不过杀掉这么好的一条狗实在是有点可惜,还是这个样子让人喜欢。 吃过饭后,接过裴竟元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嘴巴,白天悠闲开口:“去好好盯着二皇子,他一有动作就来告诉我。百国大宴时身边带三个厉害一点手下来,到时候我有用处。” “知道了,小少爷。” “好了。我乏了,你忙你的去吧。” “告辞。”裴竟元拱手退下。 两个人之间算是默认了这一层主仆关系。裴竟元离开后白天抬手摸了摸鼻头的黑痣也起了身。 悦姬笑着说:“小少爷就是厉害。” “没什么。”他不过是在银针上加了东西,将裴竟元心中的恐惧放大了,对于一个在亲兄弟们鲜血中活下的世子怎么可能乖乖的听他的话? 小少爷恐怕是谦虚了,对于小少爷的手段悦姬是见过不少的。小少爷人好,手段也狠,和大少爷相比悦姬觉得小少爷比大少爷还恐怖。 大少爷总是那一副冷冷的神情,残忍从来不做任何掩饰,而小少爷平时温温润润的,动起手来毫不手软,熟悉小少爷的属下每天面对小少爷的时候都是提心吊胆,因为不会知道这个谪仙般的美少年什么时候会要你的性命。 “小少爷还想去哪里玩?”悦姬看了看头顶的太阳,现在应该是正午。 “累了,回府吧。”白天潇洒的走在前面,“大少爷说今天修厨房,趁着修好了回去好好学学厨艺。” “小少爷这么懂事,大少爷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其实她更想说,小少爷你要是把厨房再烧了,难保大少爷不削你一顿。 ------------ 第三十一章:驱赶难民 百国大宴前三天各国使臣将抵达蓝都。在使臣来前三天白天算是被封齐彻底禁了足,整日在院子里闷的发霉, 无聊的少年坐在院子里,面前摆了一杯清水,他手中拿着毛笔,将墨水滴在清水中,一层一层,像层层绽放的花朵。 “滴答――”少年手一顿,小巧的耳朵动了动,他抬头看着站在一边的悦姬,“外面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吵?” “不知道,我这就为少爷去看看。” “不了,”白天制止她,起身,“我自己去看就好了。” “是。” 不看还好,一看就吓一跳。整条大街乱成一团。只见到处都是官兵在驱赶百姓。 “你们这些奸贼!天杀的!” “刁民!” “你们不得好死……噗嗤――” 白天沉默的看着一个官差将老百姓杀死,然后将尸体拖走又去驱赶其他的百姓。 “知道发生了什么吗?”白天问门口的小斯。 “七日之后就是百国大宴,蓝都这些官差奉旨要将蓝都所有的难民驱赶出百里以外,在百国大宴和使臣们离开之前不得进入蓝都。此事关乎朝廷的颜面。” “以前也是这么做的吗?” “是啊。何止百国大宴,每次重要的大宴都会这么做。这些当官的也真是,都仗势欺人!有钱有地位就了不起了!”小斯说着就变得愤怒,看样子没少经历这样的事。 “老天就是这么不公平,我们平常人努力一辈子也是下等人,有些人一出生就是人上人……”正说得起劲,小斯才反应,站在他身边的这位小少爷可是东湘王的儿子,也是半个人上人,那不就一起骂了,扑通一声就跪下认错,“对不起小少爷,是我嘴贱!我该死!您大人……” “好了,起来。”少年不耐烦的开口,说完就朝着街上走去, “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悦姬冷冷警告了小斯一句,才抬脚去追白天。 大街小巷都是鲜血,还有尸首。 那些使臣绝对想不到,几天后他们看到的繁荣昌盛的蓝都事实上为了迎接他们的来到,发生过这样的屠杀。 少年从街上走过,雪白的衣摆沾了鲜血,他却毫不在乎。 昨天还人来人往到处商贩叫卖的大街,今天就空空如也,如同被战火摧残过般。除了逃命的难民就是追赶的官兵,其他老百姓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 “一个国家的光辉灿烂,牺牲的永远是老百姓。”少年轻声感叹。 “小少爷,天下毕竟是皇帝的天下。”悦姬回答。 说得好啊,天下毕竟还是皇帝的天下!所以为了天下,所有人都可以牺牲――他们东湘王府,蓝伯伯,还有这些老百姓!对于皇帝来说,他们都是牺牲品而已。 “不要过来!公子快跑!” 身后传来绝望的呼喊声,听声音,主人年纪不大,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 “不行……” “走啊!公子快走!” “噗嗤!”皮肉被划开的声音,“公子……走……” “小少爷……”悦姬心中有些不忍,难道少爷就不管吗?听声音这两人离他们也就二十米不到的距离。 “这里是蓝都不是湘州,我们管不了那么多。”白衣少年冷漠开口,“走吧。” “是,小少爷――”悦姬话刚要落,就看到一个人冲上来,直接撞在白天的背上,白天被撞了一个踉跄,那人却是直接趴在了地上。 完了,这下跑不掉了还要连累别人――他心中绝望又愧疚――深童为了他已经死了,自己真是太没用了! 这是躲都躲不掉了?白天无奈的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动也不动的青年,明明是这人撞了自己,怎么装死的倒成了这人?跟碰瓷的一样。 “小少爷?”悦姬看着趴在地上不起来的青年也感觉得莫名其妙,一个大男人摔了一下就动不了了吗?太娇气了吧? 不等白天问青年缘由,就见三个官差追了过来。他们一人手上拿着一把滴着鲜血的大刀。手上,脸上,满身都是鲜血。 最前面的大胡子官差,斜着眼睛一副天下唯我独尊的样子,鼻孔都要对着天上了,“小子,不知道城里不能逗留吗?” “哥,是个美人呢。”他身边的小官差贼眉鼠眼的提醒。 大胡子官差沉吟片刻,看向白天,眼睛一亮:“美!美!” “那大哥,小美人给你了,那个女的就赏给我吧。”小官差不舍的看了白天一眼,而后将目光落在悦姬身上。 有了白天这个美人,谁还会在乎别人。大胡子官差想也不想就同意了,“好!” 剩下的那个官差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青年,嫌弃的开口:“最后那一个你们也看不上,你们倒是爽了,这一个留给我吧。” 小官差和大胡子官差都点头说好好。 东世子的弟弟是蓝都第一美人,虽然大家都听说过,但是真正见过的人却很少。 白天轻柔的笑着,看着一步一步逼近的三人,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刺啦――”一声,漫天的血肉飞舞。 悦姬看着被白天内力震成齑粉的三人,心里升起一股寒意。这才是小少爷,强大而残忍的小少爷,只有在大少爷和王爷,王妃三人面前,小少爷才会如同一个孩童般单纯。 她是由小少爷亲手栽培的,他没见过小少爷的全部实力,但是她知道――小少爷一定不在大少爷之下! 短短几个呼吸,三个大活人被碾压成了齑粉。 而少年依旧笑着,笑的不似凡人。 他回头看向地上的青年,余光却瞥见青年身下溢出来的一滩血迹来。 白天蹲下,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中,眼里没有一点感情:“你叫什么?” 青年费力的抬头看着白天,是一个很好看的少年,他礼貌的回答:“小生陌随步,前来蓝都参加考试,不想却遇到这等事,我的书童深童为了救我已经遇害了。” 陌随步的脸色开始泛青,如果再不处理必定会因为流血过多而亡,白天朝身后看了一眼。只有悦姬跟了来,自己总不可能让一个女人抱一个男人回府吧?便只能自己动手。 他一把将陌随步横抱在怀里,大步朝着东世子府的方向返回,“先把伤势固定下来。” 陌随步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抱着呢,他脸颊升起两股可疑的红晕,低声回答:“嗯,多谢公子。” 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又得救了,他一定要好好报答这位公子! 悦姬跟在白天身后,心里却很不高兴――什么人嘛!还要小少爷抱,什么时候小少爷这么伺候过人?要知道小少爷可一直是大少爷,王爷王妃的心肝宝贝呢! ------------ 第三十二章:东湘王的信 回到东世子府,白天将陌随步带到厢房,让悦姬叫了一个大夫后自己就站在一边。 少年靠着窗栏,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窗扉,他面相屋内,目光放空。 如今的朝廷已不成朝廷,战火在西北一带已经拉响,他们定然会被皇帝推出做炮灰。别看现在大岚朝岌岌可危,可那狗皇帝不傻,就是疑心病太重,想把什么都掌握在手中。 白天心中隐隐担忧,皇帝如今做的一切恐怕都是在为以后的大岚朝做打算,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狗皇帝现在就在替将来的储君清除那些不受控制的势力,而东湘王府在皇帝眼中就是其中之一。 在皇帝虎视眈眈的情况下,他们东湘王府要怎么来避免这场灾难? “公――小少爷,”床上的陌随步唤回白天的心神,他抬眼看向青年,青年脸颊微红,又想到刚才少年抱自己来这里的情形,就缄口不言。 “有事吗?”真是奇怪,叫了自己却又不说。 “我我……”陌随步微微慌乱,“我……请问这里是东世子府吗?” 少年点头。 他见状眼睛一亮:“自古听闻东湘王清正廉明。我本来是来蓝都参加考试的,没想到却遇到如此草菅人命的事,恐怕进了考场也不起作用。家父曾经嘱咐我,要跟一个好主子,为民请命。 我――我想留下可以吗?为东世子做事,我想如今皇室局势动荡,我们这些入了仕也只有牺牲的份。” “你倒是清醒,”白天轻笑,“我可做不了主,等世子回来你自己跟他说。”何况他凭什么相信这个人? “多谢小少爷。”陌随步拱手后又躺下。 大夫汇报陌随步的伤势后就离开了,白天见这里没什么事可做,嘱咐了陌随步好好休息也离开了。 陌随步一个人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房梁。刚才他还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就这样得救了?那三个官差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他一定要在东世子府留下!他们做臣子的一辈子最希望遇见的就是一个好主子,这次既然被他撞见了,那他就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蓝都之外。 封齐带着两个属下策马而归,风卷起他的墨发,数不尽的风流潇洒,好一个翩翩少年郎打马而来。 “哒哒哒哒……”马蹄卷起半米高的尘埃。 忽然,马匹发出一声嘶鸣停下。 封齐握着缰绳看着十几米外的人群,听到马叫声那群人也看了过来。 “怎么回是?”他问,声音清冷无波。 “世子稍等,属下这就去问。”青夜颔首一跃而下,朝着人群走去。 谁知还没靠近,那些人就就凶狠的瞪着青夜,那目光恨不得将青夜吃掉。 “各位冷静,”这群人的仇视让青夜只好停在五米之外,不好再靠近,“请问各位,发生了什么?” “杀了他们!”有人喊到,“他们是东世子府的人!为枉死的百姓报仇!” “杀!杀!杀……” 一个人起哄,所有人都暴动起来。他们正是刚刚被赶出蓝都的难民,心中的仇恨正无处发泄,没想到封齐就撞到枪口上了。 青夜回头看向封齐,这些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啊。 他眯了眯眼睛,一拍马背借着力飞向半空,脚下踩着风,潇洒漂亮的落到青夜身边。 见封齐来这么一出,难民一时都不敢说话。 “你们怕什么!反正都是死!等到百国大宴结束我们早就饿死了!杀了他们!”人群一个清脆有力的声音响起。难民向后退了退,那个说话的人就被推到了最前面。 是个二十来岁的男子,被推出来他依旧毫不示弱的瞪着封齐。封齐却连一点余光都不施舍给他,气的他咬牙切齿,是个东世子就了不起了吗! “东世子……给我们分过粮食……”不知道是谁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然后难民的敌意瞬间消减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封齐问。 那男子转开头,不理封齐,身后的难民恭敬的回答:“请世子为我们做主啊!我们都被赶出了蓝都,他们还杀了好多人!请世子做主!” “哗啦啦”难民跪了一地,只有那个男子依旧挺拔的站着。 封齐眉头一皱,事实上他没有听明白这群人在说什么。青夜倒是听明白了,他低声在封齐身边耳语了几句,封齐的眉头才舒展开。 看着地上跪着的难民,封齐只是冷淡回答:“事出于皇,吾无能为力。青夜,给他们派放点粮食就好了。” 然后,所有人看着黑衣少年冷漠的回到马上,主动让开一条大道,目送着黑衣少年和他的属下离开。 难民们跪在身后感激的高呼:“多谢世子!多谢世子……” 将难民彻底摔开后,封齐突然开口:“不要让外人知道这件事。” “是,世子。”青夜知道封齐说的是难民的事,要是传出去恐怕就是收买民心,意图造反,这样的事他是有分寸的。 这就是老百姓,他们的要求不高,只要衣食无忧,就会将你敬为天神。他的要求不高,却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可是有多少君王都忽略了这股力量,导致王朝崩溃灭亡。 入了城,只见到处都是鲜血,城里的百姓被官兵指使着――提着水清洗街上的鲜血。 “这样的大岚还能支撑多久?”青夜忍不住感叹。想他刚到大岚帝都时,也被几个官差往死里的打,要不是东湘王出现的及时,说不定那日他的鲜血也会洒满那条巷子。 “慎言。” “对不起世子,属下知罪!青夜忙低下头。” 封齐不理他,骑着马朝城内走――大岚的天下自然有人来取,与他何关?他只要守护东湘王府就好了。 封齐回到府里时,白天正在院子里舞剑,他一时起兴,就和少年过了几招,最后还是同往日一样,封齐败在白天的剑下。 比完将宝剑往悦姬怀里一丢,白天扑倒封齐怀里伸出手:“哥,快将父王的信拿来!” “给你。”他从怀里掏出信封交给白天。他出府正是为了去郎醉生那里拿东湘王的信,郎醉生要去凉州,刚好路过蓝都附近,所以就替东湘王为两个儿子带了一封信。 白天拿着信靠着封齐胸膛,看着已经开了口的信封抱怨,“哥,你太不地道了,竟然自己先看了,都不等我一起看。” 嘴上抱怨着,手上却快速的掏出了信看起来。 “现在陪你看还不是一样。”封齐将下巴靠在白天头顶,与白天一同将信温习一遍。 这是东湘王写给两人的信,一起看更有感觉。 ------------ 第三十三章:沉衾寒的情 御风,你们还好吗?这么久过去了也不见你与玉堂来信,为父甚是想念。 放心吧,为父与你们母妃很好,家里一切都好,不必挂念。 玉堂是不是又调皮了?玉堂啊,到了帝都一定要乖乖听你哥哥的话,切忌不可顽皮,蓝都是我们玩不起的地方。 御风,好好照顾弟弟,为父今年过年会带母妃来看望你们二人,放心吧,本王是悄悄来,不会让皇帝知道。本王可以假扮富豪,看看你们就走。都是跟玉堂那个小顽皮学的,哈哈,看来玉堂还真是随了我呢! 少出门,少做事,少说话,挨过这一段时间就好了,为父等你们回来。 玉堂小子,本王与你母妃商量还是不给你生弟弟妹妹了,这辈子为父有你们就够了,要是再多一个小顽皮,为父这把老骨头怎么受得了? 好了,就到这样吧,记得回信,你们母妃跟想念你们。 ――落笔,父亲东笑天。 白天看完后轻笑:“什么叫母妃想我们,我看是父王自己还差不多,尽找些借口。” 他盯着少年鼻尖的小黑痣问:“打算怎么给父王回信?” “这还不简单,晚上我就去写去。”少年一脸神秘,突然想到陌随步,从封齐怀里起来,坐到石凳上,“哥,有个人要见你,是我今天无意间救下来的。如今哥是东世子,也是未来的东湘王,日后镇守湘州定然是需要谋士帮手,我打算替哥物色几个门客。” “我又不是皇子太子,需要什么谋士?”他摇摇头。 “哥别啊,如今大岚岌岌可危,谁知道它还能支撑多久?”白天眨眨眼,轻声调笑,“说不定,哥就是下一任储君也不一定。” “小混蛋,乱说什么!”封齐抓是石桌上的茶杯朝着白天扔过去,“小心你的脑袋!” 少年微微侧身躲过飞来的茶杯,吐舌头,“那不一定!我可是等着天下大乱那一天!”说完看着自家哥哥漆黑的脸色,少年一溜烟逃出了院子。 封齐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院子抬手揉揉发涨的太阳穴,天下大乱就乱吧,他可不想做什么那费力不讨好的劳什子的皇帝,守着这个家就好了,而且大岚日后如何谁又说的清呢? 凝香阁。 雪上双站在铜镜前试着一件又一件衣裙。 她竟然被太子选上前去百国大宴演出,一想到将要见到那些宏伟的宫殿,见到高高在上的皇帝,见到那些王孙贵胄,她心中就无法平静,这可是只有电视里才能见到的啊! 虽然她在二十二世纪除了杀手,普通身份也不简单,但是这是另一个时代,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不一般的。她想过来,绝对不能做一辈子青楼女子,一定要借这次机会一鸣惊人! “这件衣服好看吗?”她举着手里的纱绸敞袖裙问身后的丫鬟。 “双儿姑娘穿什么都好看。”丫鬟羡慕的看着她,一回头撞进正走进房间来的沉衾寒的怀里,丫鬟脸颊一红,连忙退出沉衾寒怀里,朝着雪上双喊到,“双儿姑娘,沉公子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了,有事吩咐我就是。” 丫鬟说完对沉衾寒颔首,恭恭敬敬的退出,顺便拉上了门。 沉衾寒嘴角含笑,走到檀木桌边坐下,悠闲的沏了一杯茶慢慢的抿着,眼神却温柔的落在雪上双身上。 雪上双放下裙子走到沉衾寒旁边坐下,笑着说:“我要进宫了,不恭喜我吗?” 他端着茶杯的手一僵,片刻后将茶杯放回桌上,看着雪上双目光真诚的开口:“恭喜你,被选中。” 但是这不是什么好事,他一点也不希望雪上双进宫去。自从认识雪上双,他就很喜欢这个女子,哪怕她是一个青楼女子他也喜欢,可雪上双若是进了宫――那么他们以后只能做最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别说的这么严肃嘛!”她拍拍沉衾寒的肩膀,“这是好事啊,以后我就再也不用待在凝香阁,被人笑话是青楼女子了!” 他看着她,沉默不语――他想告诉她,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替你赎身,我还想娶你,这些日子的相处,你的潇洒,你的才华,你的美丽,你的一切都上我无比喜欢。 可是他不能说,他也什么都不能做。 他是七皇子的谋臣,如果他让人知道了自己喜欢上一个青楼女子,那么受到影响不仅仅是他,还有七皇子。在七皇子登上帝位之前,他不能让自己有弱点。 明显感觉到沉衾寒情绪不对劲,雪上双担忧的摸摸他的额头:“怎么了,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差?” “没……”他不自在的躲开她的触碰,故意转移话题,“不知道双儿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因为……过几日你就要入宫表演,到时候都是富家子弟,皇族贵胄,一定能遇到双儿喜欢的人吧?” “这样啊,让我想想――”雪上双转了转眼珠,“一定要比我高,聪明,专一,信任我,宠我,爱我,经得起诱惑……” 听着雪上双侃侃而谈,沉衾寒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双儿,皇宫里未必好,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表现的太突出,被他们看上未必是好事。” “为什么?”怎么会不是好事呢?“皇宫里怎么也比我做一个青楼女子强吧?你要是担心那些阴谋诡计的话,那我谢谢你了衾寒,我雪上双也不是好惹的。” 看着雪上双眼中的无所谓和期待,沉衾寒心中痛如刀割,他感觉自己心在一点点死去。 “双儿,我还有点事没做,先走了!”他慌乱的起身,狼狈逃走,留下雪上双在身后担忧的叫着他的名字,他却只能假装没听见。 是啊,你无所谓,可是我有所谓,我喜欢你,如果你进了宫你就是别人的了,而且――只是一个玩物。皇宫里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双儿…… 沉衾寒漫无目的的游荡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他的脑中都是雪上双的身影。 他们在窗前对弈,他手把手的教雪上双写字,他望着雪上双听雪上双吟诗,他们在木亭里躲雨,还有雪上双的笑……最后定格在第一次见面,清风吹起雪上双的衣裙和发丝,仿佛九天之人――这一切都将成为过去,这一个月来,一切都将成为过去,在与自己无关。 “呵呵……”沉衾寒突然停下来,抬头看着天空笑了起来――一切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啊!他爱的女人不知道他的爱,他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人被送进皇宫沦为玩物! ------------ 第三十四章:化妆 一晃眼,百国大宴终于到了,各国来使皆被安排在皇宫北宫中,北宫近百栋大殿完全足够住下各国来使,身份低一点就住在普通宫人的房里,只不过有独立的院子,不像宫人们七八个人挤一间房,他们是一人一间而已。 东世子府中。 白天嘟着嘴看着拿着胭脂在自己脸上涂涂画画的封齐,他已经被自家哥哥按在这里坐了一个多时辰。 “别嘟着嘴,我不好画。”封齐拍拍他的脸颊。 “哥,你别画了好吗?”他嫌弃的看着封齐手里的脂粉,“你要把我画成女人吗?就算你给我脸上画上奇怪的东西,甚至你把这张脸全部涂黑了,那皇帝也还是认识我的。” “……”他看起来有那么白痴吗?封齐特别想将整个脂粉盒砸在白天脸上。少年不配合,他只好粗鲁的捏着白天的下巴,将脂粉放在一边,用一点沾一点,“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颗……米……方凯――窝的下巴……马……”下巴被封齐捏着,他说出的话完全变了一个样。要不要这样啊,哥,可以放开我的下巴吗?白天的内心在咆哮。 又是半个时辰,在白天下巴已经失去的知觉时,封齐终于放开了。 他看着少年可怜兮兮的样子,点点头,“好了。” “好了?”你把画成什么样了? 白天连忙抬眼看向铜镜里的自己,然而――“哥!你画了整整两个时辰到底画的什么啊?我怎么还是原来的样子呢?”你是故意整我的吧! “是啊。”封齐理所当然的开口,“你本来就长这个样子,我要把你画成什么样子?” “哥!”你就是故意的!白天哀怨的看着他。 “乖啦,来把哥给你准备的衣服穿上。”封齐抬手指了指放在一边折叠整齐的衣袍。 “哼!”少年冷哼一声,还在为化妆的事不满,却也乖乖的将封齐准备的衣裳换在身上。 封齐背过身,脸上挂着轻松自在的笑――既然画了,当然就不是白画的,到了宴上就知道了。 为了白天脸上的妆封齐可是忙了一个下午,等白天换上衣裳天色已经黑了,封齐连忙带着白天赶去皇宫。 夜色清朗,月色姣姣。 百国大宴设在百花园中。在一片花海中坐满了人,夜风吹过,香气袅绕,花朵间藏着点点萤火。 封齐与白天来的时候只比皇帝早一点,两人前脚刚到,皇帝后脚就到了。所以到没有人在意他们。 “皇上驾到!”公公一声尖细的喊叫后,所有人都跪下,额头贴着地面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慢慢的走到首座,才不慌不忙的抬手:“各位请起。” 起了却没有吩咐入座,大家就站在宴会中央。 皇帝扫了一圈站在这里的人,看到人群里的两个双生兄弟时才松一口,和蔼不失威严的笑了笑:“各位请坐吧。” 这样大家才入了坐。 里皇帝最近的是太子,然后便是皇子公主,再是左右丞相,太傅……将军之下才是各位世子。 白天无官无职,这又是接待各国来使的大宴,自然是没有他的位置,他便恭敬的站在封齐身后,脸上温和的笑着。 蓝凌翔坐在皇帝右下侧,目光时不时地从白天身上扫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今天晚上的小美人暗淡无比,甚至显得老气。还是原来的容貌,却不能让人眼前一亮,给人不能留下深刻的印象。美人身上依旧穿着雪白衣裳,可是却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封齐面无表情的放空目光,嘴角不着痕迹的露出一抹笑。 他为白天画的妆正是利用了人的视觉效果。他将少年眼角往下描了点,嘴唇涂厚了一点,肤色涂黑了一点,这些都是细微的差别,不会有人注意到,再穿上那件衣裳,少年再多的风华都会被掩埋。何况少年还是站在自己身边,与自己一相衬少年就变得不足为道。 不过,皇帝似乎没有意识到少年今晚的暗淡,这才是封齐笑的原因,他等着一会儿看好戏,听说凝香阁的花魁也来了,那可也是一个美人,就是不知道白虎国的六皇子会怎么选了。 “各位远道而来,大岚有什么招待不周尽管提出来,”皇帝笑着,满是大国的豪爽,“各位这一路还好吧?” 使臣们都起身拱手说哪里哪里,还好还好。 “浮三皇子,听闻你北来之路遇到了劫匪,是我大岚照顾不周,失礼啊。朕就赐美人二十,金银十担替大岚道歉了。”皇帝看向坐在使臣之首的男人。 男人摇晃着骨扇无比悠闲自在的开口:“皇上客气了。”说着客气,却没有拒绝皇帝给的好处。 这男人是浮生国的三皇子,名叫浮卿笛,浮生国也算是一方大国,所以大岚皇帝才会这样恭敬。 大宴开始都是皇帝和使臣们交谈,大岚的臣子自然皇帝说什么是什么,不停嗯嗯点头,只有封齐沉默的像块雕塑似的坐着,一言不发。 白天站的心中烦闷,贴着封齐后背,看着是站着的,实际却是靠着封齐的。 少年维持着脸上的表情,心中郁闷不已――这做官的也是好笑,明明没有说话的机会,却要附和皇帝,这样奉承皇帝有什么好处,坐在那里的人可是天下最无情的人,难道几句奉承就能让皇帝刮目相看?而且总是嗯嗯的不觉得很傻吗? 作为七皇子的谋士的沉衾寒自然是站在七皇子身边,他趁着大家不注意小声对坐着的男子说:“七皇子,尚宁将军身边的少年就是东世子,站在东世子身后的少年是东玉堂。” “嗯。”七皇子轻哼一声,朝着封齐和白天看去。 他的目光只在白天身上停留了几息就落到封齐脸上,看着一脸冰冷的封齐,心想――这人倒是一匹难以驯服的狼,就是不知道实力如何?长的倒是好看,可惜好看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真是可惜了那张好脸。 至于那个东玉堂,七皇子表示他没有从这个人身上看出什么与众不同,平平常常,毫无特点。 “七皇子,一会儿要约下东世子吗?”沉衾寒问。 “不用了。”七皇子眉头微蹙。不知道为什么,他很不喜欢这个东世子带给他的感觉,对于交好东玉堂?他也不想和这样毫无用处的庸人成为什么朋友。 沉衾寒动了动嘴唇,想要说点什么,却还是选择了沉默――既然七皇子不愿意拉拢东世子,那就去结交西陵世子好了,如果以后东世子碍事直接除掉便是。 ------------ 第三十五章:一舞倾城 寒暄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皇帝才宣布入宴赏舞。 最先表演的自然后宫佳丽们,还让各位皇子公主亮了相,包括一些大臣的公子们。 对于宴席中央发生的一切,白天都感到无趣极了,又是深夜时分,一股股睡衣侵袭着他的神经。 突然,他的名字被人叫出口,吓得他一个激灵,睡意全消。 一直坐在首位的皇帝,在王孙贵胄们表演完后,目光落到封齐和白天身上:“朕听闻东世子与其弟弟在湘州传闻文武双全,难得相聚,玉堂和御风难道不表示一下吗?” 皇帝话虽然说的是封齐和白天,可是封齐是东世子,怎么会去宴中蹦蹦跳跳,像个戏子一般?皇子公主是为了哄皇帝开心,可是他不同,他有职有权,不是那些公子哥没有身份的顾虑。 毫无疑问皇帝是在针对白天。 封齐心中暗叫不好,如果白天去表演,那么他在府中做的准备就白费。 白天倒是不知道封齐在想什么,也知道封齐是不可能上去表演的,自然是自觉的走到了宴中。 少年左右环顾一圈,温声问:“谁借我一把剑?” 这声音简直让人如沐春风,心都软了半截,仔细看人长的还是挺好的,是个美人,为什么刚才没有注意? “孤有……”蓝凌翔取下随身佩剑刚刚站起来,封齐起身打断他,“不必了。” 封齐突然出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黑衣少年优雅从容的走到白衣少年身边,一张美的窒息的脸上结着寒冰,冷是冷了些,却还是让人移不开眼睛。封齐站到白天身边,一双双眼睛全粘在封齐身上,白天早被那些人抛到了九天之外。 “哥,你上来干嘛?”白天略带惊讶的看着他。 他脸上的表情没变,目光温和的看了白天一眼,“你不是最擅长弹琴吗?我替你伴奏。” “……哦。”我最擅长的是弹琴吗? 不一会儿两个宫人走来,一个抱着一把五弦琴,一个拿着一只玉箫。 白天接过长琴,盘腿坐下,将长琴放在腿上,封齐拿着玉箫站在白天身边,挡去大部分人的目光。 当旋律响起,宾客们心中一震,只剩下绝妙二字。 琴声婉转,如春天里的阳光般温暖,透露出一股生机。 明明白天才是主奏,所有人去把目光放在封齐身上,仿佛这绝妙的曲子是出自封齐一人之手。 琴声落下之后,所有人都在夸赞东世子怎么怎么优秀,仿佛天下没有东玉堂这个人一般。 蓝凌翔搓着手里的酒杯若有所思。 他就说美人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原来是美人的好哥哥在保护美人,他实在无法想象这些贪婪的看着美人哥哥的目光落到美人身上自己会是什么反应。 连自己都没想到的事,东御风竟然想到了,只要对美人好,他日后定然是不会亏待东御风的。 整个过程中,脸色最黑的恐怕就要属皇帝了,可是他还不得不做出一副赞赏的样子,夸奖道:“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夸奖的话有些不着边际,可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 封齐拱了拱手,“多谢皇上夸奖。” 该死的东御风!尽坏我好事!皇帝手中施力,紧紧握住椅子的扶手。 二皇子担忧的看着自家父皇,皇帝现在哪里有空理他?自然是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二皇子。 二皇子急了,他不想去白虎国做质子,父皇不帮他,他只好自己出手。 于是他赞赏的看着封齐和白天,说:“东小少爷素来有大岚第一美人之称,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闻言,宾客们朝着白天看去,都想仔细看看这大岚第一美人。 封齐起身宠爱的摸摸白天的脑袋,借此挡住宾客的视线,“哪里,二皇子缪赞了,愚弟不过是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罢了,他能算什么第一美人?” 意思是,二皇子,男人能算什么美人?你这算是语言侮辱吧? 二皇子被噎了一下,不自在的扯扯嘴角,“怎么会呢,我看东小少爷不错。” 再挣扎也没用,老二只能送到白虎国去了,不过这个东御风看我日后怎么整治他! 皇帝想开之后也就不想在东玉堂的事情多计较什么,大笑两声,“朕今日心情甚好!来来!上舞!” 看着宴席中央被舞姬门占领,二皇子的一颗心沉入谷底,自己是被放弃了?父皇也不愿意帮自己? 二皇子埋着头,默默地坐着,他的身边好像笼罩了一团乌云。但是根本没有人在意,大家都沉浸在一片歌舞美酒之中。 雪上双准备的表演在第三个。 当她走上宴中,让所有人眼睛一亮,好一个美人。 雪上双身穿血红无袖琉纱裙,手臂上缠绕着一条细长的丝带,她赤着脚,脚踝上也绑着一截红丝带,丝带上系着铃铛。 她每走一步铃铛就发出悦耳的声音,她随着乐声起舞像一只优雅的红蝴蝶,她回眸一笑便是一眼万年。 所有人的心中都在喊:抓住她!抓住这只漂亮的蝴蝶,把她变成自己的。 沉衾寒笑着望着翩翩起舞的雪上双,任由心口鲜血淋漓。 皇帝看着雪上双,手上有节奏的敲着扶手,他是有多久没见过这样的美人了? 她踩着舞步走来,像是天边飞来的仙子,她笑着整个天地失色,她像是燃烧不尽的红莲业火,哪怕灰飞烟灭也甘之如始,愿意为她飞蛾扑火。 这是一个魅惑天成又高雅的女人。 七皇子看着雪上双,想不到他们又见面了,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漫天红绸不知道扰乱了多少人的心神,从此留下那个红衣女子的身影恋恋不忘。 佳人一舞倾城,佳人一笑倾国。 雪上双跳完,皇帝没有像之前一样叫她下去让其他人上来表演,而是拍着手赞叹:“美啊!美!绝!不愧是凝香阁的头牌舞姬,这才是大岚第一美人!来,过来,让朕瞧瞧。” 雪上双心里有些不高兴,却还是上前去,走到皇帝跟前,恭敬的跪下:“民女雪上双,见过皇上。” “好好!”皇帝摸摸她的脑袋,将她拉起来,“日后你就留在宫里做舞姬吧。” “谢皇上。”雪上双颔首恭敬的退到一边。 沉衾寒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皇上看上了雪上双呢。 皇上确实是看上了雪上双,但是他也是接近五十的人了,爱美人却不贪图美色。雪上双是美,但是他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否则他能坐稳大岚皇帝的位置吗? 人老了,对爱情就没有太多的想法,都是过来人,也没有玩弄女人的那份闲心了。 ------------ 第三十六章:皇帝吐血 觥筹交错,珍馐玉盘,美酒金鼎,丝竹管弦,美人罗裙…… “噗嗤――”原本奢靡的气氛突然被打断。 只见白虎国六皇子口吐鲜血,七窍流血,身子一僵栽倒在地上! “酒里有毒!”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众人立刻丢掉手里的酒杯。 紧接着青雀国的八皇子,卫国的四皇子,俞燕国的五皇子三人通通栽倒在地上! “好啊!大岚国就是这样招待我们的!毒酒啊!”白虎国六皇子身边的人勃然大怒,一掌拍碎了案桌!毒死的是六皇子啊!是皇子啊!他要怎么向白虎国皇上交代! “大岚皇帝!你是什么意思!”所有的使臣都愤怒的瞪着高高在上的大岚皇帝。 此刻皇帝气的脸都青了,他怎么知道为什么!他也不知情! “哥!”白天连忙拽住封齐的肩膀,他刚才看到哥哥也喝过酒! “无碍,我的酒里无毒。”封齐按住少年的手背安抚,“毒死的都是使臣,估计我们和使臣们喝的酒不同。” 毒死的都是使臣,使臣们自然也发现了,纷纷拔出宝剑警惕的看着大岚的人,“你们以为杀了我们就没事了吗?等着吧!若是我们不能回去,我们陛下必将踏平你们大岚!”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大岚皇帝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猛的站起身,冷冷道:“来人!给朕将他们拿下!” 哒哒哒……百花园瞬间被御林军包围。 浮卿笛握紧手里的折扇,似笑非笑的看着大岚皇帝:“皇上可三思啊,你难不成真想杀了我们所有的使臣?” 不论杀不杀,卫国,青雀国,白虎国,俞燕国的皇子都死了,它们国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还不如先抓住他们将他们困起来! “拿下他们!”大岚皇帝不容置疑的命令。 使臣们哪里肯乖乖就范?纷纷不顾一切的冲向御林军――只要逃出皇宫,只要保护皇室安全就好了!否则他们的家人必将陪葬! 御林军同使臣们打成一团,使臣们数量虽然少,但是武功好,所以一时还是站了上风。 皇帝眯着眼睛扫过自己的臣子,这么关键的时候他们竟然干看着!“给朕上!将他们全部拿下!尚宁将军,东世子,裴世子……你们站着干什么!” 狗皇帝!封齐心中冷哼,却还是抽出佩剑冲上去,却不施力,只是敷衍的同使臣们打在一起。 听到皇帝叫自己,裴竟元下意识的朝着白天看去,见白天动了动嘴唇,他才抽出长剑学着封齐半打半水。 御林军三千人,使臣不过五六十人,最后当然还是被成功拿下。 封齐潇洒的收起剑,回到白天身边。 使臣们被御林军按在地上,他们不甘的瞪着大岚皇帝。 看着跪在地上的使臣皇帝终于松了一口,他颓废的坐回椅子上,无力的开口:“将他们暂时软禁在北宫,若是跑了一个你们就提头来见朕吧。” “是!” 浩浩荡荡的御林军押解着使臣们离开,一时间百花园陷入沉寂,谁也不敢开口说一个字,都眼巴巴的望着首位那高贵的天下之君。 “碰!”皇帝愤怒的推翻案桌打破沉默,伸出手指着下面的臣子,愤怒让他的手不停颤抖,“好好!你们做的好!那酒是哪里来的!哪里来的!给朕立刻去查!” 监察大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那酒都是库房里拿出来的,可……可能是有人中途调换了!陛下饶命!”说着就咕咚咕咚磕头,那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但是皇帝才不管那么多,失职就是失职!“你监察不利,如今竟然发生如此罪无可恕的事!来人!给朕将他脱下去,立刻斩首,三日后抄家!”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臣冤枉啊!不是臣的错!饶命……” 任凭监察大使如何呼喊,侍卫依旧毫不留情的将他拖了下去。 “是哪些人上的酒?”皇帝冷冷的问,仿佛地狱中的魔鬼,立刻又跪了一片宫女。 连监察大使都被斩首,她们在皇帝问起时就已经面如死灰,“皇上饶命!皇上饶命!都是库房里拿出来的!我们不知道!不知道!皇上……” 根本就不给她们说话的机会,皇帝一挥手,立马走上来十几个侍卫,当场就将宫女们抹了脖子,鲜血溅了一地。 剩下的大臣们都低下头不敢再去看皇帝,就怕下一个倒霉的是自己。 “好好百国大宴啊!就这样变成了百祸大宴!咳咳!咳……”皇帝身体摇晃两下,剧烈的咳了起来。 离皇帝最近的蓝凌翔连忙扶住皇帝,却见皇帝捂住嘴的手拿开,掌心里竟然都是鲜血! “来人!快来人!”蓝凌翔焦急的扶着皇帝,对着下面大吼,“给孤传太医来!” 皇帝苦涩的一笑,拍拍蓝凌翔的手,有力无气的说:“扶朕回去,都散了吧,明日再议。” 看着皇帝被太子扶着离开,大家才吐出一口浊气,心中暗暗猜测,皇帝恐怕是不行了,这么一气就吐血了,日后皇位的竞争恐怕会更加厉害。 皇帝刚刚离开,那些臣子们就成群结队的散去,脸上满是八卦,一点也没有刚才的恐惧。这样的朝廷,又能坚持多久呢?如今最严重事,竟然没有一个人提起和在意。封齐在心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我们走吧。”封齐拍拍白天的肩膀,绕过绕过白天。在这样的场合他不能和玉堂太过于亲热,否则只能将玉堂推到风浪口。 白天抬脚刚要跟上去,就被裴竟元叫住。白天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封齐,只好停下等裴竟元。 “小少爷,”裴竟元走到白天身边故作礼貌的行了一个礼,斜了斜眼睛。那正好是七皇子坐着的方向,白天立刻就明白,拱手同样客套的行了一个礼,“裴世子多礼了。” “小少爷,”裴竟元有些忐忑的靠近少年,伸手搂住白天的腰,“我们同路,不如一同走吧?” 白天明白裴竟元的意思,假意冷下脸,冷声道:“放开我!” “大家都是朋友,小少爷别这么见外嘛,”裴竟元不着痕迹的将手里的纸条放进白天手里,然后故意朝着白天凑近,“小少爷怎么不和东世子……啊!” 白天一脚踢在裴竟元小腿上,疼的裴竟元额头冒冷汗,而罪魁祸首的少年却假意害怕的退开,慌乱离开。 裴竟元站在原地揉着小腿,心里满是委屈――小少爷,你要不要这么狠,不就是演一个戏嘛!疼死我了!还好这小祖宗没有踢子孙根啊!否则他的下辈子就玩完了! ------------ 第三十七章:七皇子的棋 白天从宫门走出来就看到封齐等在青石板路边,青夜的马车停在一边。 白天出来的比较迟,四下已经没有其他人。少年打着哈欠走过去,半眯半睁着眼睛说:“走吧。” “很困吗?”封齐搂住少年的肩膀。 青夜替两人捞开帘子,恭敬的伺候在一边,等两人上了马车,才翻身去驾马。 “困死了,那宴会简直无趣。”刚上车少年就将封齐的大腿做了枕头,躺上去嘟囔了几句就不说话了。 金銮殿。 光滑的地板上跪着十几个太医,不知道什么材料的地板倒映着烛光,让大殿更加明亮。 皇帝靠坐在床上,嘴唇发白,脸色发青,他沉默不语,站在旁边的皇子公主也沉默着。 过一会儿,离龙床最近的太医收回手,恭敬的说:“回太子,皇上已无大碍,刚才的情况只是怒火攻心,再加之皇上每日操劳政务,身子自然弱受不得太大的刺激。但是皇上的情况已经上了年岁,想要根治恐怕困难,臣只能开几副药为皇上调养一下。” “唉――”一直沉默的皇帝轻叹一声,摆摆手,“下去吧,朕的身体朕都知道,都下去吧,朕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是,臣等告辞。” “儿臣告辞。” 看着其他人离开后太子才替皇帝掖掖被角,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担忧,“父皇,你好生休息吧,事情我会去查的。” “你怎么还不走?有事吗?”皇帝抬眼看着看着他。 “儿臣这就走,父皇您歇好。” 皇帝看着太子走出金銮殿后才收回目光,他慢慢起身下了床。走到右边的书架前,将书架上一个青瓷瓶左右转了几圈,就见一个暗格露出来。皇帝将手伸进去摸索,拿出一个陈旧的小鼓。 他拿着小鼓回到床上,闭上眼睛反复的抚摸小鼓。 这只小鼓是他年幼时母后送给他的,是除了骑术射箭舞刀弄枪国道大礼之外的童年记忆之一,也是他最珍贵的回忆。他至今还记得刚刚得到小鼓时那种兴奋的心情。 后来他又将小鼓送给刚出生的太子,太子慢慢长大用不上小鼓,他便将小鼓又收了起来。 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知道,大家也都心里明白,只是都不说出来,太医那些漂亮话不过是害怕砍头而已。 这些年在皇权里沉沉浮浮他早就厌倦了,可是他能怎么办?如果他不爬上今天的位置,那么当初下地狱的就是他了,他只不过在残酷的皇权竞争中活了下来罢了。 咳血已经不是第一次,但是这次恐怕就要满朝皆知了。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他明白自己的生命已到尽头,但在这之前,他一定要先将未来皇帝的道路扫清,此事刻不容缓! 没有人知道他最喜欢的儿子其实是太子,这些年太子能坐稳未来储君的位置背后没少他帮衬。然而太子太过于狂放,一点也不适合做皇帝,这才是他最大的忧心! 月霞宫内,烛光满室,雕窗大开。 二皇子赤脚站在窗边,他身穿蓝色华袍,夜风吹进月霞宫,灌进他的衣袍中。他脸上的表情木木的,整个人的神色悲凉而凄惨。 “二皇子!你别冲动!”跪在他脚边的属下紧紧搂住他的双脚,“二皇子!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你别冲动!” “月,怎么会没事呢?哪里这么容易结束?”白虎国皇子死了,那么多人死了,总需要一个凶手来替罪,而自己不是最好的替罪羊吗?连父皇都不帮他! “二皇子,属下求你了,属下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月,你起来。”二皇子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目光沉沉的落在一边折叠整齐的三尺白绫上,幽幽的说,“月你不懂,我们皇族斗不过的人都要付出血的代价,这样的例子还少吗?大哥,四弟,五弟,六弟,八弟,他们谁不是死在权利的争斗之中的?我能够活到现在就知足了。” “二皇子!”他一把将二皇子搂进怀里,“我呢?你死了我怎么办?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还记得镇南王吗?我们也可以离开这里!” “你?”二皇子迷茫的看着自己的属下,他们虽然有过床笫关系,可是自己是皇子,月只是一个属下而已,他们有其他的感情吗? “溯光,我爱你!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我配不上你,求求你跟我走好不好?” “呵呵呵呵哈哈……”蓝溯光突然大笑起来,他笑得身体无力的靠在月的身上,何其悲哀?自己的兄弟想致自己于死地,自己的父皇对自己不闻不问,甚至送出去做别人的玩物,而区区一个暖床的手下竟然说爱自己? “溯光,对不起。”月抬手劈在蓝溯光脖子上,看着软软倒在怀里的人他才松了一口气,利索的将蓝溯光横抱在怀里,转身踩着清风跳上房梁,消失在黑夜中。 发生使臣被毒死这样的事,他必须现在就带二皇子离开,否则到了明天加严守卫后就走不了了。 溯光,我爱你,所以甘愿臣服于你,所以请允许我带走你,我会给你幸福,我会好好守护你,从此皇权贵位全都与我们无关。 帝都这两天沉闷的很,所有人都待在家里不敢轻举妄动。 百国大宴毒死了使臣,气的皇帝吐血,二皇子突然失踪,所有人都认为二皇子是凶手,现在满大街都是对二皇子的通缉令。 白天却知道二皇子不是真正的凶手,真正的凶手是七皇子,他只不过找了一个人背黑锅罢了。 皇帝身体不好七皇子早就知道,如今蓝凌翔占着太子之位,皇帝也没有废去的意思,到时候皇帝一命呜呼理所当然的太子继位,七皇子怎么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就是要制造混乱,让皇帝将注意力放在战事上,这样皇帝就没心思管继承人的事,他就有机会除掉太子。 七皇子早就发现皇帝对太子的纵容了,否则太子那些荒淫无道的行为,早就被废了不下于十次,只有除掉太子自己才能登上皇位。 三皇子手无半分权利,一心醉于诗词歌赋,喜好清静,与大臣们交往全无,二皇子如今名声全毁,九皇子那些人就更不是对手。太子死了皇位不是他的还是谁的? 只是皇帝这样护着太子,就算太子犯了错误皇帝也不会计较,他也只好杀了太子,只是需要方法而已。 七皇子可是下了好大一盘棋,皇帝向来是算计别人,恐怕也没有想到最后自己和所有人都被七皇子算计了吧? ------------ 第三十八章:局势动荡 东宫中。 蓝凌翔放下折子揉揉鼻梁。这几日他一直在替父皇整理政事,整日忙的没完没了,好不容易可以放松一下,又发现还有好多折子没有看。 这时刚好翻到一侍郎的折子,里面提到了东玉堂,想将东玉堂招为女婿,他这才想起有半个月没见到小美人了。 抬头看向一边悠闲独自下棋的尹从伊,“这些人真是,区区一个侍郎连婚姻这样的小事都报上来,难怪父皇整日如此劳累。” “什么婚姻?”尹从伊随意的问。 “侍郎想让小美人做女婿。” “你同意了吗?” “……”蓝凌翔低头看看折子,又看看尹从伊,起身,“孤好久没看到小美人了,去瞧瞧去。” 尹从伊头也不抬,继续下着棋。这太子也是着了迷,自从见过东玉堂后还真是发奋图强了,要是往日指不定在哪个姑娘的床上逍遥快活呢。这是好事,好事啊! 皇宫内。 雪上双穿着罗纱裙兴奋的走在宫道上,脸上挂着笑,如今他终于脱离了凝香阁,瞧瞧,连衣服布料都比原来好! “双儿姑娘,真是巧啊。”熟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一抬头就见沉衾寒站在一个男子身边对着她笑,只是那笑容不复曾经的亲切。 不等她开口,沉衾寒便出口介绍:“这位是七皇子。” 这个男子雪上双认得,就是当初在大街上撞了他的男子,当时他还以为是个公子哥,没想到竟然是位皇子。 她福身,不卑不亢的行礼,“民女见过七皇子。” 七皇子意味深长的一笑,挑起雪上双的下巴:“不错,是个美人,咱们这是第二见面了吧?如今你该自称奴婢才是。” 雪上双本来还因为七皇子记得自己心中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心跳加速,然而七皇子最后一句却把她浇了一个透心凉。 她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后退一步,“民女还有些不适应,望七皇子见谅。” 七皇子捻了捻捏过雪上双下巴的手指,这女人的手感不错,人也机灵。面上一派淡然的对着沉衾寒催促,“走吧,我们去三哥哪里看看。” “嗯。” 雪上双等七皇子和沉衾寒走过自己后才回身去看两个男子的背影――为何衾寒突然变得如此冷漠? 七皇子对雪上双并无恶意,刚才的话不过是在提醒雪上双小心,但是那个女人似乎并不在意,反而以为自己在侮辱她,真是有趣,明明聪明的不得了,却幼稚的可笑,他为什么需要去刻意为难一个舞姬婢子? 东世子府。 蓝凌翔如同第一次来时没有让小斯通报,一个人沿着细石铺成的小路向内走去。 他走到内院时,封齐和白天都在院子里。 黑衣少年面无表情的翻着一本兵法,白衣少年懒散的靠在黑衣少年的怀里,同样盯着那本兵法,只是不同于黑衣少年的全神贯注,白衣少年时不时打上一个哈欠。 蓝凌翔何时见过这么温顺可爱的东玉堂?顿时整颗心都痒了,恨不得坐在那里的黑衣少年变成自己。 他深吸口气走进去,故意低咳一声。 封齐听到咳嗽声放下兵法抬眼看去,见是蓝凌翔并没有起身行礼,只是恭敬的问:“太子驾临寒舍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东世子客气了。”蓝凌翔走到封齐对面坐下,看了一眼白天。 白天在蓝凌翔出现那刻干脆直接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别以为他不知道蓝凌翔对他的想法,只是蓝凌翔是太子,他不能动手罢了,而且蓝凌翔也没有做什么不敬之事。 封齐自然也能看出来这个太子对自己弟弟有意思,每次太子来时目光总会下意识的瞥向玉堂。这太子也算个君子,东世子府被围还专程来看望玉堂,可惜玉堂是绝对不可能和太子有什么的。 “我来是有点事想要和东世子说说。”这事是他临时想起来的,正好借这个机会可以和小美人多待一会儿,就算没有机会说话,让小美人记住有蓝凌翔这么一个人也不错。 “何事太子请讲。”说着封齐抬了抬手,一边的悦姬见了立刻就明白了大少爷的意思,恭敬的走到石桌前为蓝凌翔沏了一杯茶后,才退出院子。 蓝凌翔端起悦姬刚刚沏好的茶抿了一小口,润了润嗓子才说:“是关于北方浮生国的事。 前几日浮三皇子那一批人不知怎回事逃出了北宫,御林军后来将人都抓了回来,但是却唯独跑了浮三皇子。 天大地大,我们也实在找不到浮三皇子。而既然他跑了,势必会回浮生国通风报信。 我们大岚如今注定与各国有一战,只是大岚现在毫无准备,根本就没有办法打。 浮三皇子回到浮生国,浮生国的兵马势必最先抵达大岚的疆土。” “这个和我有关吗?”封齐冷冷的看着他。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太子丝毫不生气,“本来你明日才会接到圣旨,但我今日就顺便告诉你,让你也好有一个心里准备。 昨日我见父皇拟旨,派尚宁将军三日后去北界驻守好与浮生国的兵马交战,三皇子将去督战,你也要随行。” “哥也去?”原本闭着眼睛的白天睁开眼睛不解的开口,他哥区区一个世子,哪里有什么能力带兵打仗?何况这么多人不派为什么要派他哥? 听到美人的声音,蓝凌翔心中一喜,看着美人那双美目点头,“是,东世子也要去。” “我哥去干什么?”他哥一没兵,二在军中无职,去干什么? “这……”他也不知道,这都是父皇的旨意,当初看到父皇拟旨时他也很疑惑,并且提醒过父皇,可是父皇非得添上东世子的名字,如今圣旨已经拟好,谁也改变不了什么。 “那我也去!” “你不许去!” 白天刚刚说完就被封齐反驳了,他不满的盯着自家哥哥:“凭啥我不能去,我也要去!” “你不能去,没有皇帝的旨意你是不能离开蓝都的。”蓝都虽然危险,但是战场更不是开玩笑的,他宁愿少年就在蓝都。 “我要去!你管不着我!”白衣少年倔强的瞪着黑衣少年,不论如何他不能看着自家哥哥去冒险,明明没有自己厉害,明明没有自己聪明,凭什么还要把自己留下一个人去冒险? 玉堂绝对不能去,他这样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封齐第一次生气了,真正的生气了,为什么玉堂就这么不听话呢? 他紧紧的扣住白天的手腕,“你给我好好待在家里!” “我要去!”他才不要留在这里,万一哥哥出事了怎么办?自己不在谁去帮他? ------------ 第三十九章:悄悄随行 “你!”封齐烦躁的扬起手对着白天的脸颊。白天瞪着封齐半空中的手,冷不伶仃的开口,“你打啊!我做错了什么你要打我!你打啊!” 你有本事就打啊!我只不过是关心你而已!白天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憋屈,什么叫真正的委屈。他凶狠的瞪着封齐,大有封齐要是敢打下来他就要撕了封齐的架势。 封齐的手在空中僵了一会儿还是颓然的放了下来。这是他的弟弟,从来都是捧在手心里的,怎么会舍得打? “你别去,好好在这里等我回来。”封齐有力无气的开口,白天看了他一眼,起身离开,他连忙将少年拉回来,白天重重撞在他怀里,他说,“算哥求你了,不要去好不好?” 少年抬眸扫过他的面庞,挣开他的怀抱,一句话也不说的出了院子。 出了院子,白天一瞬间被抽去所有的力气,他靠在院墙上,沉默的看着天空。 蓝凌翔尴尬的坐在石凳上,此刻封齐的表情异常冰冷,他也不好说什么,连招呼都没有打就匆匆离开院子。 出了院子就看白天靠在墙边,他也知道少年心情不好,走过去掏出一块金牌放在白天手里,一句话也没留下便转身离开。 白天看了看手里的金牌,又看了看蓝凌翔的背影,摩挲着金牌沉思。 金牌――是太子令。 第二日,皇帝的圣旨果真到了东世子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白天躲在屋里听着院子里公公尖声尖气念圣旨。他从知道封齐要去北界后就再也没同封齐说过话,甚至用膳都是叫悦姬端到房间来的。 悦姬看着小少爷盯着木门,仿佛透过木门就能看到跪在外面的大少爷一样。大少爷和小少爷第一次吵架,然而原因都是因为担心对方。 “小少爷,大少爷都是为了你好,”悦姬开口,“小少爷你就别和大少爷生气了好吗?” “悦姬,你跟了我多久了?” “啊?”悦姬没有明白白天什么意思,“我跟了小少爷五年了。” “五年了――”少年沉吟片刻,“你去给我想办法,我也要去北界。” “可是……”大少爷这不,不是不让你去嘛。 “立刻给我安排!” “是。” 三日后,封齐身穿玄色收袖锦袍,腰间配着一把长剑,一头青丝高高竖起,他默默的站在院子里。 悦姬回到院子就见大少爷还站在那里,昨天晚膳后大少爷也站在那里,大少爷已经在小少爷房外站了一个晚上,好在大少爷没有进去,小少爷早就在昨天晚上就跑了。 “大少爷。”悦姬走到封齐面前福了福身,“大少爷要进去见见小少爷吗?” “不了,告诉他,我走了。” 真是何必呢?悦姬在封齐离开后叹了一口气,也离开了院子。 尚明将军府外,白天身穿甲胄,手握长枪,藏在几百同样打扮的士兵中。 少年脊背挺得笔直,面无表情的站着。 “出发!”尚宁将军走出府,翻身上马,一声令下,然后策马先行,白天便和队伍跟在尚宁将军之后。 出了帝都,一路向北,到达巷都时已经是晚上,尚宁将军带了几百来兵,夜里就不好进城,便在巷都郊外搭了帐篷。 白天和三两个士兵围在火堆边,夜风吹过,冰冷的甲胄贴在身上有些冷。 “嘿!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坐在白天对面的大汉突然对着白天问道。 少年抬起头看向大汉,温和的笑了笑:“白天。” 看着少年的笑容大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小兄弟年纪不大啊,多少了?” “十七。” “十七了啊。那个我叫关炀,二十八了,你就叫我炀大哥吧。”关炀嘿嘿傻笑,“小兄弟才入军吧,以后有什么大家都是兄弟,尽管问便是。” “白天,我叫夏未。”左边的男子也热情的开口。同时右边的大汉也笑了笑,“我叫秦不讳,以后大家都是兄弟!” “多谢。”白天点点头。他是很敬佩将士的,尤其是父王手下的将士,简直各个忠肝义胆!而听说尚宁将军骁勇善战,手下士兵也是非常有纪律的,白天自然心中也是充满敬意的。 “白天,我看你一点也不像当兵的,倒像是一个公子少爷,”秦不讳移到白天身边,豪爽的搂住白天的肩膀,“秦大哥敬佩你!小小年纪就敢上战场!”说着秦不讳压低声音,用只有四个人能听的见的声音说,“不要看不起年纪小的,听说当初尚宁将军上战场也是二十岁左右,当时啊,将军长的白白净净的,都没有士兵听他的,可是现在呢?谁还敢说将军不厉害?谁敢不服将军?” “那不是!”关炀赞同的点点头头,“要我说能够和尚宁将军比的整个大岚也就东湘王一人! 当初东湘王还是东世子的时候,跟着老东湘王南征青雀,东湘王带着三百兵直捣黄龙青雀大营,后来在长丰城灭掉三十万的青雀军,从此一战成名! 还有东苍铁骑,从来没有打过败仗,所以皇帝对东湘王是又爱又恨呢。” “话是如此,”夏末用余光瞥了一眼三皇子的营帐,“不提皇帝。” 关炀马上会晤,嘻嘻哈哈敷衍了一下,又说:“不都说虎父无犬子嘛!我看这现在的东世子也厉害。你们今天看到东世子了吗?长的也是俊俏,但是那浑身的气势却不输于尚宁将军呢!” 白天听到别人提自己家哥哥,下意识的回头朝着最右边的帐篷看去,那里面住的就是东世子,中间是三皇子的帐篷,左边人尚宁将军的帐篷。像他们这样的士兵当然是地为枕天为被。 白天安静的听着秦不讳三人八卦东八卦西,这些都是将士平日最多的娱乐。 不一会儿烤架上的东西好了,白天简单的尝了两口,就一个人走到旁边的树下靠着,沉默的看着夜空。 秦不讳虽然和大家嘻嘻哈哈,却一直注意着白天,发现白天不太爱说话。 白天离开后一会儿,他就起身走了过去,坐在白天身边,伸手拦住白天的肩膀:“小天,我就叫你小天吧。刚来军营还有不习惯吧,没事的,放开点,兄弟们都是将军手下的,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说什么,能帮忙大家都会帮忙的。” “嗯。”白天不太自在的动了动,却不好挣开,表现的过于排斥。 “放心,以后我们罩着你!” “噗呲!”白天被逗笑了,他还需要人罩着吗?只是心里有事而已。 见白天笑了,秦不讳也嘿嘿笑了两声,陪着白天安静的望着夜空。 将士们虽然都是粗人,但是对兄弟们却是心细如尘。 少年靠在秦不讳胸口闭上眼睛――晚安,明天还要赶路呢。 ------------ 第四十章:将士的柔情 三皇子营帐里。 烛光跳动着,六个人围在一张竖挂着的地图前。六个人分别是:三皇子蓝凤,尚宁将军,副将吴浪,东世子东御风,三皇子的贴身护卫江凉,东世子的门客陌随步。 尚宁将军伸手在地图上比划,“到了北界我们最好驻守在这里,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浮生国派来的军队定然非常庞大,我们若是直接对上肯定必败无疑,所以只能守,先守住,在慢慢消耗浮生国的兵力。” “将军说的是没错,但是这里是青雀国的地方。”副将有些为难。 尚宁将军缺理所当然的说:“所以,我们要先攻下这里!” “这……青雀国大军没来我们就开战,会不会……” 看着副将犹犹豫豫的样子,尚宁不满的冷哼,“如果不攻下青雀的雀野关我们就要从靖州退到落州!中间我们不仅会丢掉靖州,还丢掉木城,唯都,佳州三个城池!”说着尚宁直直望向蓝凤,“三皇子,你说是攻下雀野关还是丢掉四个城池退守落州?” 如果能够守住为何要退守?蓝凤温润一笑,不答反问:“尚将军有几层把握能够攻下雀野关,又有几层把我能够在攻下雀野关的情况下守住大岚领土?” “只要攻下雀野关,我有九层把我能够守住大岚领土。” “那――”蓝凤微微沉吟,“守不住的那一份把握是何原因?” “要想挡住敌军,除了雀野关这险要的地势,还需要充足的粮草!”如果没有粮草就算拿下雀野关我们也只能白白等死。 “这样啊。”蓝凤目光从几人身上一一扫过。 到时候尚将军定是要领兵上杀场的,而东世子第一次征战定然是什么都不明白,粮草只能交给……根本无人胜任! “那粮草之事,尚将军打算怎么办?”蓝凤伸手摸了摸地图上雀野关那一块。 “自然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尚宁摸摸下巴上的胡子,眼中闪过狠戾,“粮草之事就交给吴将军了,明日一早你就快马加鞭赶往靖州,整顿粮草,然后带着两百将士将押解粮草运往雀野关附近藏起来。到时候待攻下雀野关直接将粮草运进雀野关即可!” “尚将军如此一说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蓝凤赞同的点点头。 封齐沉默的站在一边,对与尚宁将军攻下雀野关他是认可的,但是将粮草先运去雀野关他却觉得可笑。 一个军队数十万人用的粮草要如何做到神不知鬼觉?何况雀野关是浮生国的地方,你也敢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粮草怕是只有出没有回!尚宁怕是胜仗打多了,脑子糊涂了,方法是好的,可是太冒险。而粮草一旦被发现大岚将士就只能喝西北风。 封齐却并不想提醒他们,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说。他不知道三皇子到底来干什么的,也不清楚皇帝的用意,所以在一切都不清楚的情况下,他选择静观其变。 最后大家采用了尚宁将军的建议,毕竟尚宁将军又是战场老手,他的话信服力自然是不低的,不会有人去质疑。 离开三皇子营帐回到自己营中,封齐睡意全无,坐在小木桌边拿出一本兵法打发时间。 次日,一大早就开始赶路。 白天脸色有些苍白,昨天夜里着了凉,虽然他功夫不错,但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哪里吃过这些苦? 怕引起注意,白天便跟在队伍的最后面。昨天赶了一整天的路,今天醒来累的双腿都打颤,天知道他有多想运功直接飞到靖州去,谁愿意这样一步一步的走? “小兄弟,我看你很难受,是不是脚起水泡了?”走在白天前方的士兵回头担忧的看着少年。 “可能是吧。”白天有些懊恼,他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娇气。 士兵看着少年微红的脸颊,了然的笑了笑,“没事的,小兄弟别不好意思,咱们当兵的谁脚没起过几次水泡,以后习惯了就好了,要不你先在这里歇会儿,我去给百夫长说一声,帮你看看再去追队伍。” “也好。”他真不能走下去了,脚板疼的跟针扎一样。 “那好,你等我。”士兵笑笑,转身朝着队伍前方跑去。 白天就在原地坐下,缓慢的脱去靴子袜子。 一双洁白的脚底板上沾满了血迹,白天自己都有些不忍心看了。 士兵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包袱,见白天脚板都流血了,连忙走过去,蹲下握住少年的脚踝,“哎呀,水泡都破了,还好还好,要是你这样走到靖州估计这双脚都废了。看来你是不能走了。” “那怎么办?”白天皱眉,他不能走怎么去靖州? “这有什么?”士兵毫不在意的一笑,“到时候叫兄弟们每人背一段路就好!这都是小事!我以前遇到这样的情况也是兄弟们背的,我都记不清自己背过多少像你这样的情况的兄弟了!” 白天想说谢谢,却说不出口,他知道将士们从来不屑于感谢,他们在乎的是同舟共济的兄弟。 少年静静的看着士兵从刚才拿来的包袱里掏出两团棉花放进靴子中,又掏出金疮药替自己抹上,最后还给自己换了一双新的袜子。 为白天穿好靴子后,士兵蹲在前面,背对着少年,“小兄弟,上来吧!” “嗯。”少年轻轻趴到士兵身上。 士兵背起白天就走,步伐稳健。 “大哥,你叫什么?”白天趴在士兵背上问。他以为只要混在尚宁将军的队伍里就可以到靖州,没想到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还好这些将士们有情有义。恐怕这也是因为是尚宁将军的兵吧? “我叫李业,小兄弟叫什么?”李业背着少年说话却一点也不喘气。 “白天。” “白小兄弟,咱们兄弟里可是很少见你这么内向的!哈哈,反正时间久了你习惯了就放的开了。白小兄弟是新兵吧?” “嗯,是的。” 刚刚看见队伍,就见百夫长站在队伍后面望着两个人。 李业立马小跑两步到百夫长面前,恭敬的喊到:“云大人!” 百夫长对着李业点点头,抬头看向李业背上的白天,“怎么样?” “回云大人,白小兄弟的脚水泡破了,还流血了,暂时恐怕不能走路。” “怎么这么严重?”百夫长不满的皱眉,“有事怎么不说?一个人挨着有用吗?” 少年不自在的垂眸,他以为当兵就是一个人的事,别人才不会管你,现在他才知道,军营里虽然没有亲人,但人人都是兄弟,人人都是家人。 “云大人,白小兄弟新来的,什么都不懂,你就别怪他了。”李业看百夫长一脸严肃的责骂白天,忍不住替白天解释。 看少年年纪也不大,他也就不好说什么,冷冷的瞥了少年一眼,“下次有什么记得说出来。” “好的,云大人你放心吧。”李业连忙替白天回答。 少年至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百夫长也发不出脾气,转身就离开了。 ------------ 第四十一章:百夫长云少逆 看着百夫长远去的背影,李业调侃,“白小兄弟,他呢是百夫长云少逆,很能打,到现在都是一个光棍,成天冷冰冰的,都没人敢靠近他。所以也没姑娘敢靠近他。” 白天想了想云少逆刚才的行为,帮云少逆说,“其实他还是不错的。”只是不善言辞而已。 “他当然不错了,大伙都很尊敬他,但是性子不行,那么优秀的人却只做了一个百夫长,就是上面的人看不惯他那张臭脸。他也是,以为自己是公子少爷吗?自作自受。”李业无奈的评价着云少逆,不知道是敬佩还是惋惜。 少年望了望队伍的前方,那里有他家哥哥,不过他不能让他哥哥知道他跟了来。 果然如李业说的,将士们都很热心,这一路一人背一段路,一直到了天色黑沉,尚宁将军吩咐安营扎寨才停下来。 最后一个背少年的将士小心翼翼的放下白天,爽朗的拍拍白天的肩膀:“好了,小兄弟,明天再背你!” 少年的脸颊刷的一下红了,想他也是顶级的武林高手,没想到行军时却要别人背着走。 看着少年泛红的脸颊,将士呆呆的挠了挠头,不明所以,笑着转身离开。 “呼――”看着将士离开白天吐了一口浊气,就地坐下。 这个位面他一直藏拙,一直尽量的接纳别人,如今脸上越来越多的表情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里――白天按按胸口――有一种活着的感觉。 吃过晚饭后,白天坐在火边听着将士们谈笑,这时李业突然跑过来,喘着气,“白小兄弟,云大人叫你。” “云大人叫我?”白天面露疑惑,云少逆找他干什么? “是啊,云大人叫你去。” “哦。”虽然很不情愿,白天还是不得不起身去见云少逆。 云少逆是百夫长,有自己的帐篷,只是很简陋而已。 白天见到云少逆时,云少逆正在帐篷外的火堆边一个人坐着,火架上烤着野鸡。 听到靠近的声音,云少逆抬头看了一眼一瘸一拐的白天,冷淡的开口:“坐。” 白天是不愿意和云少逆这样的人打交道的,云少逆好歹也是一个百夫长,和云少逆走进白天怕被自己哥哥发现。 白天不说话,乖乖的坐下。云少逆看着火架上的野鸡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野鸡烤好,云少逆取下野鸡扳下一只鸡腿递给白天,“呐。”依旧是冷淡的语调,却在收回手看到白天头顶依旧戴着头盔皱了皱眉,“把它取下来。”戴着不累吗?又不是上战场的正式场合。 白天微微一顿,不情愿的取下头盔。 看着少年那张精致绝艳的脸云少逆一愣,哪怕上面沾了尘泥依旧挡不住那张脸的出色。 云少逆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少年,而每次来新人都是百夫长去领的人,如果有这么一张脸的话自己是绝不不会忘记的,然而他偏偏没记忆。 他冷冷的看着少年,犀利的目光仿佛能将少年看透。他不觉得少年是什么敌国奸细,少年有这么一张脸做奸细的话自然不会在军营里,早就送到皇宫去了。 他估摸着少年只是一个贪玩的公子哥而已,而尚宁将军的少爷他们军营里没少露面,云少逆不仅见过而且还向小将军汇报过事物,当然是认识的。 三皇子如今年纪轻轻自然是没有这么大的儿子,而且三皇子向来一个人,很少与人交往,白天更不可能是皇族。 那么白天自然是跟东世子有关,他倒是听过东世子的弟弟有大岚第一美人的说法,只是传闻百国大宴之后因为皇帝亲口称赞了一个舞姬是大岚第一美人,后来大家也都说那个名叫雪上双的舞姬是大岚第一美人。如今白天这张脸,云少逆心中便有八分的肯定,少年就是东玉堂。 但云少逆没有拆穿,该是什么就是什么,这里是军营,不需要官场上的弯弯绕绕。东玉堂如今是士兵就应该有身为士兵的觉悟。 白天优雅的咬着野鸡腿,这是他这两天来吃过的最好的东西。 吃完野鸡以后云少逆也不说叫少年来干什么。两人坐在火边沉默了好长时间云少逆才开口:“你暂时和我睡。”这是他今天白天决定的事,少年脚上的伤很严重,白日里少年脸色有些发白,嘴唇发干,估计是夜里着了凉。 “啊?”白天没想到云少逆会说这么一句,愣在那里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 云少逆才不管白天是什么反应,起身进了自己的帐篷。天色不找了,明日还要赶路。 白天坐在火边不动,抬手为难的抓了抓脑袋,他明明是来来跟踪哥哥的,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还不进来?”过了一会儿帐篷里传出云少逆冰冷的声音。 少年苦笑,要是以前他才不会委屈自己,想做就做,不想做就走人,现在为了跟踪哥哥却是什么苦也忍了,在不情愿也忍了。白天想,要是YF在的话估计惊得都会出现故障。 云少逆的营帐小的刚好可以睡人,白天站在帐篷口看着躺着的云少逆不知如何是好。 云少逆往里面让了让,“睡吧。” 第一次和陌生人睡觉,白天手脚都不自在,背对着云少逆褪去盔甲,只着雪白中衣躺进被窝里。 被窝很小,却很暖和。躺进去后白天就紧贴着云少逆,白天微微排斥的僵着身体。 云少逆自然感觉到了少年的不适,他伸手搂住白天,冷漠的声音在白天耳边响起,“兄弟们从来都是挤一个帐篷一张床的,你是新来的,要习惯。” “嗯。”少年闷闷的哼了一声,他瞪大眼看着帐篷顶,和陌生人躺在一起一时睡不着。 云少逆无所谓,部下身体不适时,他没少和部下挤一张床,这种事在军营没什么。只是因为自己性子原因,自己虽然很受尊敬,但很少有人主动与自己打交道。 少年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这是军营男儿身上没有的,云少逆第一次发现男人也有体香,而不是汗臭。 云少逆闻着少年身上的气息沉沉睡去。 听到云少逆呼吸渐渐平稳,白天才侧了侧身看着云少逆的脸。 云少逆长得菱角分明,鼻子又高又挺,一双薄薄的嘴唇,睡着了脸上都带着冷色。 果真和李业说的一样,云少逆十分优秀,可是性格不太好,过于冰冷,在仕途上混不开。 白天见过比云少逆还要冷漠的人,他家那位哥哥就是一个极品,云少逆虽然冷漠却很善良热心。而他哥不仅冷漠也无情,对与自己无关的人根本不屑一顾。 假如他哥是百夫长,知道有一个属下这么无能,怕是才不屑一顾,反正死不了人。 云少逆冷漠是冷漠,可多年的行军生涯,骨子里血性无法掩饰。 慢慢困意涌上来,少年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 第四十二章:奶爸式云大人 清晨醒来云少逆一时有些茫然,怀里多了一个软软的东西。好半天云少逆才才记起怀里的人是他昨天夜里叫来的。 云少逆近乎三十的人了,少年也不过十七八,不由的面对少年时心中多了一份责任感,这也是昨天将少年叫来的原因。 他知道怀里的少年有过大岚第一美人之称,不少人肖想着少年,他也知道少年是东玉堂,东世子的亲弟弟,不少人都想巴结东世子。而在他眼里东玉堂不过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少年,说他呆板也好,说他愚昧也好,他云少逆看人从来不用价值和外貌来衡量。 白天拱了拱脑袋,往云少逆怀里钻,小声嘟囔:“哥,我也要去……” 云少逆轻轻拍拍白天的后背,心想――东世子看起来很宠这个弟弟,还真是难得,他见过兄弟残杀的王室,见过形同陌路的王室,还从来没见过兄弟如此友好的王室。 少年还未醒,云少逆搂着少年低头看着少年的睡颜。 少年闭着眼睛眉头轻轻蹙起,眼角淡淡的黛青色,想来是昨晚睡得很晚。少年很乖巧,像一只安静的小松鼠,他的皮肤如玉般白皙细腻,看不到一点毛孔。明明少年有着如此出色的一张脸,却一点也不妩媚,反而一派纯粹,干净的剔透。 大概是东家的人把少年保护的太好了。云少逆这样想到。少年太过于美好,总是让人无缘无故的生出好感,就像人无法讨厌神,而这个干净的少年就像一个不懂世事的神。 白天是被云少逆打在脸上的呼吸痒醒的,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躺在别人怀里,还有一张无限放大的脸。白天立刻就懵了。 云少逆没有错过少年睁开眼睛时,眼中闪过的寒光,一直把少年当成小白兔的云少逆觉得需要给少年重新定义,一个在王室长大的少爷怎么也不可能会一只小白兔。 云少逆只是看着白天不动也不说话。白天僵着身子对着云少逆说:“云大人,你可以放开我吗?” “嗯。”云少逆非常冷静的放开手,起身拿起放在一边的铠甲往身上套。 白天也连忙拿起一边的铠甲穿上。 两人穿好铠甲后,云少逆看着白天冰冷的说:“以后你就跟着我。” “为什么?”为什么跟着你? “这是命令,现在去把帐篷收了,过会儿我叫士兵来背你。”没有丝毫的解释,云少逆留下一句简单的吩咐就走了。 白天还傻乎乎的站在原地,无法形容此刻心里的感受。 云少逆并没有走远,他站在一棵树后面平静的看着少年不情不愿的去拆帐篷。 他当然要将少年留在身边,于情于理都该这么做,一来少年是东世子的弟弟,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怎么也要管管,要是出了事东世子肯定会找麻烦,二来少年就是不是东世子的弟弟也不过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还是一个新兵蛋子,这样上战场不是送死是干什么?而自己作为百夫长,作为他们的上司,必须为每一个属下负责。 白天刚将帐篷叠好李业就带着一个同伴走来。 站在白天面前,李业嘿笑两声,说:“云大人叫我来背你。” “嗯。”白天点点头。昨天被背了一天,虽然有些不自在,但也不会那么别扭了。 白天熟练的趴到李业背上。另一个同伴便抱着帐篷被子那些东西跟在后面。 大家简单的吃完饭随着尚宁将军的一声令下又开始前进。 浩浩荡荡数百人穿过峡谷,跨过江河,走过草地,从来没有一个人叫苦。 紧接着的一两天后白天发现被背着的将士多了起来,而这时白天的脚也好的差不多了,可是他年纪太小,就那小身板谁会要他背? 用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才到唯都。 唯都郊外,白天躺在草地上望着天空。白云悠悠,时而聚时而散,天空湛蓝如水。 “小天,过来。” “哦。” 闻言白天起身,跑到云少逆身边坐下,云少逆将手里烤好的野兔最好的部位撕下来递给白天,白天毫不客气的接下。 拿着两只兔腿,少年黑溜溜的眼珠呼噜噜转着,疑惑的问:“云大人,还有多久我们才能到靖州?” 云少逆抬眼看了白天一眼,冷冷清清的说:“大约还有十天的脚程。” “嗯――还要走十天啊……” “白小兄弟,有兄弟刚刚进城带了酒来,要不要来尝尝?”白天话才说到一半,李业就跑了过来,见云少逆坐在一边冰冷的盯着他,他浑身一抖,豪不在意的笑笑,“云大人,要不要一起来?” “不了,一会儿还要赶路。叫兄弟们别喝多了。”说着顿了顿,“小天不准去。” “为啥?”白天瞪眼,“我为什么不能去?” “你年纪还小,不能喝酒。” “云大人你怎么尽像个管家婆。”李业嘟嚷,云少逆一个刀子眼扫过去,他立刻装傻敷衍笑着,“那个云大人,我去陪兄弟们了!你和白小兄弟慢慢聊啊!” 说完脚下生风,快速逃离现场。 少年拿着兔腿,干巴巴的望着云少逆,“云大人,我也要喝酒!” “不行。” “我要喝!” “云大人,你让我去嘛!” “云大人?” “……”白天嘴角无声抽出,他的撒娇向来对所有人都有用,唯独云少逆不行,因为别人完全不看你,不听你的。 这两个月白天已经彻底融入了将士们的生活里,他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待几年,但是他敬佩这里的每一个兵。 而云少逆是白天最敬佩的人。 李业形容的不错,云少逆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管家婆,什么都管,不仅管白天一个人,而正是如此,云少逆冷冰冰的外表不仅不让人疏远,反而异常温暖。 大家并不害怕云少逆,只是都敬着他。白天这两个月接触的最多的就是云少逆,最了解的也是云少逆。 云少逆公私分明,非常关心手下,在军营里活脱脱就是大家的奶爸啊! 白天毫无用处的缠了云少逆一会儿,只好气馁的默默啃自己的兔腿。最近白天发现自己的杀手锏――撒娇卖萌已经失效无数次,在哥哥那里一次,在云少逆这里每次都没用,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魅力值下降了――难道说脸上长青春痘了? 过了一会儿,一只修长的手递过来一只装满紫红色液体的碗。 白天幽怨的抬起头看着云少逆:“有事吗?” “这是我自己酿的葡萄酒,酒劲不大,你喝点吧。” “葡萄酒?”白天眼睛一亮,欣喜的接过碗,他都两个月没喝过酒了,茶都没喝一口。 云少逆看着白天的表情不着痕迹的弯了弯嘴角。 白天一边喝着葡萄酒,一边啃着兔腿,心里却打着小九九,原来云大人藏私了,那么以后……嘿嘿! ------------ 第四十三章:突变 终于在十三天之后到达靖州。 白天站在秦不讳身边看着城墙上懒散的士兵皱了皱眉,“这样的兵怎么打?” 秦不讳扬了扬眉,“他们怎么可能上战场?他们向来只有投降。打仗的都是将军的兵,将军原本守在西疆,如今被调往北界,兄弟们还在路上,估计还有个四五天就到靖州,大约四十几万人。” 原来是这样。白天了然的点点头,抬头盯着那些懒散的士兵。 到了靖州十里之外,三皇子就下了马车,和大家一同乘着马匹。 尚宁将军握着缰绳对着城门之上喊到:“三皇子在此,还不速速打开城门?” “尚将军稍等。”城上士兵喊到。 封齐目光如剑般犀利的投到城门上的士兵身上,心中有一股怪异的感觉。 这些士兵是不是懒散过头了?就是远远的看到队伍靠近也应该是蓄势待发,而不是等队伍到了城门之下才挺直腰杆装模作样,仿佛就是刻意让人觉得他们很懒散一样,这也太奇怪了。 而且――那个士兵竟然还说什么稍等,没有该有的恭敬…… 封齐心中一沉,冷声呵道:“不好!中计了!保护三皇子!” 封齐话刚落,城墙之上就站了一排排弓箭手! 然后不知是哪里传出一声,“放箭!”顿时箭如雨下。 这一突变太快,让尚宁将军毫无准备的士兵顿时折了一大半! “该死!”尚宁底骂一句,护着三皇子,“撤!” 敌军哪里那么容易让他们离开,打开城门浩浩荡荡的骑兵冲了上来。 封齐冷着一张脸,拔出长剑游刃有余的收割着敌军。 现在也顾不得士兵了,尚宁将军护着三皇子突围,封齐跟在一边。 白天看着越来越近的封齐,低下头侧过去身去攻击另一边的敌人,等到马蹄声远去他才回到原地。 云少逆舞着剑,回头看了一眼远去的三皇子五人咬了咬牙,冷声吼道:“大家给我好好顶住!一定要保护好三皇子!” 说着云少逆慢慢向白天身边杀来。 一点一点靠近,斩下一个敌人的首级,白天与云少逆并肩而立。 “刺啦――”一声捅进敌人胸膛,拔出剑云少逆低声说:“小天,从右边突围,你快走!” “我为什么要走?”白天身子一僵,为什么偏偏要他走? “别装了,我知道你是东玉堂,这里有大家顶着,你快走!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原来早就发现了,白天没有任何离开的意思,一剑一个的收割着性命,少年说:“我走了你们呢?” “作为士卒,我们早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你走!”云少逆冷冷的推了白天一把,回头对着残余的将士喊到,“大家坚持住!保护白天离开!他是东世子的弟弟!” “小天是东世子的弟弟?”秦不讳不可思议的回头,咬咬牙,朝着白天慢慢靠近,“小天,你快走吧!大家坚持不了多久!” 区区百余不足的将士向着白天慢慢靠近,形成一个保护圈,云少逆带着李业向右边突围。 白天站在中间完全插不上手,他看着一个一个倒下的将士,看着活着的将士拼死的想要多杀几个敌人!少年眼眶发红,如此悲壮的牺牲让他难以接受,这些人都是同他相处了两个月的同伴啊! 云少逆和李业终于打开重围,回头对着少年大喊:“小天快点!这里!从这里出去,沿着大路跑就可以到木城!” 然而少年只是站着,没有走。 “关炀!带小天走!”见白天不为所动云少逆气的脸都红了。 “好!”关炀慢慢退进保护圈内,一把拉住白天的手腕,“小天,快和我走!” “我不走!”少年挣开关炀的手,目光幽幽的盯着越来越多的敌军,温和的说,“我垫后,大家快跑。” “小天!”关炀伸手,却连少年的一片衣角都没有抓住。 “小天!你给我滚回来!”云少逆目眦尽裂。 “白小兄弟!” 大家只能眼睁睁看着白天飞身冲进敌军中,当所有人几乎绝望时,白天身边的敌人排山倒海般被震飞,全都是一招毙命。 云少逆他们完全看呆了,没想到少年有这么好的伸手。 云少逆擦了擦脸上的鲜血,回头冲进敌军中,“大家上!替枉死的兄弟报仇!” “冲啊!” 一时间所有人都受到了鼓舞,开始反扑。 城门之上,身穿锦服的男子目光直直的锁定着白天。 站在男子身边的人见了忙恭敬的问:“三皇子殿下是否要乱箭射死这个人?” “不了。”浮卿笛摆摆手,“让将士们都回来吧,你们的乱箭对他不起作用。” “是!” 原本必死无疑的局势,没想到最后借着白天的威慑,敌军反而退了回去。 站在五十米之外,少年因为打斗头上的盔甲早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一头青丝在风中起舞。 然而下一刻,少年却因为内力消耗过多软软的倒下。 “小天!”云少逆快速的跑过去搂住少年,“你怎么了?” “没事,我们快走。”白天喘着气虚弱的望着云少逆。 “好。”他右手搂着少年肩膀,左手穿过脚弯将白天横抱在怀里,“撤!” 看着区区二三十人逃走的方向,三皇子却无动于衷让那个属下很疑惑,他不解的问:“三皇子,那个人已经没力气打了,您为什么不下令去追?” “呵呵,”浮卿笛轻笑,“让他们跑吧。区区几十个人不足为惧,功夫再好对上大军也无用。” 而且听那群士兵说那小东西可是东世子的弟弟,武功竟然不在自己之下,留着吧,以后慢慢玩,现在他可是对那小东西很感兴趣。 云少逆二十几人一路不停的朝着木城赶去。 白天靠在云少逆怀里,难堪的闭了闭眼,轻声说:“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云少逆不解的低头看向白天。 “我要是早点出手,就不会牺牲那么多兄弟。” “小天别在意,兄弟们不会怪你,当兵上战场,谁怕过死啊?”秦不讳凑过来爽朗的笑着,“说实在的,大家还要谢谢你呢,要不是因为你我们这一帮兄弟们就要全军覆灭了。” “哈哈,是啊!多谢小天救命之恩……” 看着二十几个人脸上的笑容,劫后余生的喜悦,白天心中微暖,这才是大丈夫,不惧生死! “是吗!大家不生气太好了!”白天立刻换了一副模样,俏皮的眨眨眼,“那么拜托大家帮我保守秘密,不要让我哥知道我在这里!” “小天,我看你哪里是愧疚,就是有事求我们。” 少年嘿嘿笑了两声,看着那调侃的将士,可怜兮兮的说:“薛大哥,你们就帮我保守一下这个小秘密吧!” “这也是小秘密啊?命都差点没了。”夏末翻了一个白眼。 “帮不帮嘛,一句话,夏大哥?” “帮帮帮!怎么不帮?”秦不讳搂着李业肩膀望着白天拍拍胸膛,“都说了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尽管说,放心吧,绝对不是骗人的!” ------------ 第四十四章:回到军营 云少逆他们日夜不停的赶了整整四天的路才到木城。 “开城门!我们回来了!”秦不讳高兴的挥着手,粗声粗气的对着城楼上的士兵喊到。 有云少逆管过的兵一眼就认出云少逆,“云大人!是云大人回来了!快快!快开城门!” 而谨慎一点的士兵则是跑去禀报将军。 “轰隆――”一声,城门大开,几个士兵冲来搂着秦不讳几人,“老秦,我还你为你和云大人都回不来了呢!太好了,你们没事!”说着将士眼眶发红。 秦不讳回头看了一眼白天,拍拍那将士的后背朗笑:“哈哈,我们是吉人自有天相,多亏了云大人和兄弟们拼死相护,不然我们也不会逃出来。” 片刻后,尚宁将军的儿子尚鸿带着五个士兵走来。 站到云少逆几人面前打量了几人一翻,说:“确定都是我们的兵,不是敌军冒充的?” “怎么可能是冒充?”那个开城门的将士依旧红着眼睛,肯定的看着尚鸿,“小将军,我以性命担保,他们都是兄弟!云大人可是带过我们的百夫长,老秦,李业,夏末……他们都是自家兄弟。” “是吗?”尚鸿见士兵连对方名字都记得清清楚楚倒是信了,不过――他盯着云少逆怀里抱着的少年,“他是谁?” “他是新兵白天,受了些小伤,需要静养几日。”云少逆从容应对。 “把他脸抬起来。” “是,小将军。”说着将白天黑黑白白的脸抬起来给尚鸿看。 尚鸿看着白天的脸皱了皱眉,这个士兵是不是太年轻了,柔柔弱弱的能打吗? 心中虽然有些不满,但也算是确定了云少逆二十几人是父亲的兵,他大手一挥,吩咐道:“去将回来的兄弟们住处安排好,把军医找来。” “是,小将军!”开城门的士兵挺了挺后背,而后看向自己的兄弟们,“云大人,老秦,你们跟我来。” “好。” 白天被云少逆抱着,走过尚鸿之后才睁开眼睛,对着云少逆感激的一笑,而后又闭上眼睛装晕。 尚鸿没有见过白天,百国大宴时,只有尚宁将军来参加过,那时候尚鸿还在西疆带兵。而且百国大宴大家对白天印象都不深,如今白天这幅模样,只要不正面对上封齐,或者与封齐接触多的人,是没有人能认出白天的。 尚鸿在原地看着云少逆几人游背影消失,才带着五个将士回去。 进了城,看着满营的兄弟,大家渐渐安心。 云少逆见尚鸿没有跟上来,就放下白天。 走了一会儿,云少逆发现有一块独立出来的军营,里面懒懒散散的士兵与其他士兵成了鲜明的对比。 云少逆微微蹙起眉头,问:“谁手下的兵?没有人管吗?” “谁管呢?”领路的士兵无奈的叹息,“他们都是曹洁将军的兵。曹洁将军驻守北界十几年,如今皇帝把咱们将军调来,曹将军当然是不满。他不愿意与将军配合,但又不敢公然做什么,所以就任由手下的人为所欲为。而那些兵又不是将军的兵,将军说什么他们也不听,将军也不能罚他们,所以他们一直这样闲着。” “那三皇子?”三皇子总不可能不管吧? “三皇子怎么可能管?”士兵叹息,“三皇子只是来监军的,没有权利说什么。” 云少逆看了一会儿那块军营,才抬手,“走吧。”上面不管,他们就更不可能管了,只是不知道日后两个军营的士兵能否相安无事的相处下来。 白天乖巧的跟着云少逆,他是很不可能去管这些东西的,能低调自然是低调,要管的话他相信哥一定可以管下来。但是哥一定不会管,因为哥和自己一样,不会让自己太过于锋芒毕露。 见了军医简单的包扎之后,大家就立刻回到自己的岗位,白天自然是跟着云少逆的。 云少逆带着身上的伤站在数百个将士前,看着将士操练,偶尔指点一下将士们的姿势问题。白天也在这群将士之中。 “出拳!抬手!出枪!扫腿……” 云少逆板着一张脸冷冷的说着一个个动作,士兵们就将动作一一做出来。 这时远远的一个小兵跑来,小兵跑到云少逆身前拱了拱手:“云大人,尚将军叫你过去。” “我知道了,”云少逆点头,冷峻的目光扫过操练的将士,“给我好好练,我回来要是看到谁偷懒就给我围着军营跑一百圈!”嘱咐完之后才跟着小兵离开。 主将营中。 云少逆进了军营就抱拳恭敬的跪在地上:“属下见过尚将军。” 尚宁坐在将位上上下下打量云少逆,片刻后才说:“你就是百夫长云少逆?” “正是。” 尚宁皱眉,如此优秀的人以前怎么可能没有见过?“你做百夫长多久了?” “回将军,已经十几载。” “十几载了啊。”尚宁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椅子的扶手,“做了十几载的百夫长不错不错。” 云少逆料不准尚宁的意思,不敢随便开口,只是沉默的跪在地上。 只听尚宁不慌不忙的说:“云少逆,听说是你带着那几十个兄弟突围的,保护兄弟有功,应当奖赏!”如此人才自然是不能错过,在听到有人活着回来,他便立刻让人去请了。 “都是兄弟们的功劳。没有兄弟们誓死相护,我们也不可能回来。”云少逆面上依旧淡漠,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这可都是小天一个人的功劳,自己怎么能独占? “没有你的镇定指挥,大家也逃不出来。”尚宁一句话噎得云少逆不上不下,却还不能反驳,只听尚宁又说,“从今日开始,你就是我的副将之一。” 副将,便是主将一手提拔的,虽然不是皇帝亲封算不上朝廷命官,但也是个将军。 “谢将军。”云少逆并没有因为封为副将而高兴,相反他到宁愿做一个百夫长,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但是,将军,属下不懂谋略,不懂行兵布阵,只会杀人,恐怕难担将军的嘱托。” 尚宁沉默的看着跪在下面的云少逆不说话,说不清是喜是怒。 这时,坐在下方的曹洁不屑的说:“尚将军,你如此草率的将一个区区百夫长提拔成副将不觉得不妥吗?” “是不妥。”三皇子温和的笑了笑,“我看封个千夫长好了。” 三皇子都发话了,尚宁只能遗憾的点点头:“好吧,那就千夫长吧,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这时云少逆才松下一口气,若是做一个高高在上的将军,他还是更愿意和兄弟们生死与共。 封齐目光落到云少逆的背影上,这人不骄不躁,是个不错的苗子,不做将军确实可惜了,那清高的心性,以前估计也没少被打压。 ------------ 第四十五章:洗澡 月色如水,白天懒懒的坐在营帐里,翻着一本诗集。【零↑九△小↓說△網】 到了木城驻扎,不再是简单的帐篷,云少逆的营帐不算大,却也有十几平方米的面积,营帐中东西不多,一个小案桌,一张能睡三四人的大床,两张凳子,十几本书,还有一个小坛子——里面是云少逆自制的果酒,都是用派发的水果酿的。 云少逆回到营帐时,就见烛光下的少年耀耀生辉,没有像白日里戴着头盔,一头青丝如瀑布般垂在身后,褪了厚重的盔甲穿着简单的粗布轻衫,整个人格外清雅。 云少逆有些奇怪,平日早早睡下的少年今日为何这么晚还要垂首夜读。 他走到少年身边,“小天,怎么还不睡?明早还要晨练呢。” 白天不自然的放下手里的书,抬头看着云少逆,脸颊红红的,“云大人,我……我两个月没洗澡了,你能带我去洗澡吗?”以前在路上,他不好意思提,今天到了军营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洗澡的地方,身上的汗味让他很不舒服。 云少逆微微一愣,而后竟笑了起来,“这里是军营,有几个人洗澡?一年不洗澡的都有呢。” 白天刚刚为云少逆脸上的笑容感到诧异,却在下一刻被打落谷底,他不满的鼓起脸颊,“云大人几年没洗澡了?可是不洗澡我不舒服。” 当然不可能几年不洗澡,他不过是吓吓少年而已,低头看到少年脖子上的红点点——有些是起的小疹子,有些是被粗糙的布料磨红的。 云少逆心中不忍,少年娇生惯养长大的,皮肤嫩的布料都可以磨伤。 在白天眼巴巴的目光下,云少逆走到床边,从下面拖出一只箱子,翻了一会儿,拿出一套蚕丝做的袍子。 拿着袍子,云少逆走到白天身边,“走吧,我带你找个地方去洗澡。” “洗澡?好啊!走吧!”白天立刻满血蹦起来,跟在云少逆身边,而后觉得云少逆的话有些奇怪,“为啥是找个地方洗澡?” “想要洗澡营中当然是不会提供的,自己去找小河小溪。” “那冬天怎么办?” “不洗,冬天边界太冷,不洗脏污还可以御寒。” 云少逆说的是真的。冬天哪里那么多衣服给几十万将士御寒?冬天不洗反而还可以御寒,每个冬天都不知道要冻死多少人,谁还会洗澡? 白天歪了歪脑袋,看着云少逆深邃的侧脸,心想:这些在百姓眼中人人称颂的将士们不是没有原因的,除了日日面对死亡外,谁又知道他们过的怎样艰苦的日子,一个平穷的老百姓都比他们幸运,但是这些将士却无怨无悔。 云少逆带着白天来到一处小溪。月光下小溪泛着粼粼波光,清亮的小溪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水底的细石。 云少逆将手里的蚕丝袍子塞到白天怀里,然后走到一边就开始脱衣服,他说:“你身上那衣服布料太粗糙了,以后就穿这件吧,坏了就拿给我帮你补,不够我还几件。” “云大人还会补衣服?”白天刷的一下窜到云少逆跟前,难以置信的看着男子,云大人果然有做奶爸的潜质。 “嗯。”会补衣服而已,云少逆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他壮实的胸膛在月光下,上面八块腹肌都看得清清楚楚,将裤子褪下,云少逆走进小溪里,对着还在岸上的白天说,“快点洗,洗了回去休息。” “哦!”白天连忙从云大人补衣服的场景回神,快速的脱了衣服钻进水里。 夜里溪水微凉,刚下水的白天打了一个寒颤,后面才慢慢适应。 云少逆认真的站在水中央清洗着身上的脏污,白天早就不知道几个猛子扎到哪里去了,他也不管少年,以他对少年的了解,不玩够是绝对不会上岸的。 洗完后,云少逆就着刚才的衣服穿上,坐在岸边钓起鱼来,鱼竿是他离开时顺手拿的。 等白天从水里钻出来时,愣在水中央仿佛被雷劈了。 少年狠狠的瞪着云少逆:“云大人,你怎么在洗澡水里钓鱼!我在里面撒尿了!” 云少逆觉得少年的反应很是可爱,呆呆傻傻的,心里虽然喜欢,但是面上还是冷冰冰的,他说,“行军打仗,有什么可挑剔的?溪水又不是死的。”最后难得恶意的补充一句,“你自己不是还在水里吗?” “可是……”少年尴尬的撇开头,“鱼是要吃进肚子里的……” 说完哗啦一声又钻进水里,半天不肯出来。 白天在水里泡了半个多时辰,泡的皮肤都发皱了才不情愿的从水里出来。 穿上云少逆给他的衣服,坐在云少逆身边,打着哈欠靠在男子身上,有力无气的问:“云大人,你还有多久啊?” “再钓一条,困了就先睡会儿吧。”云少逆体贴的捡起白天最开始脱掉粗布轻衫披在少年身上。 “好。”他早就坚持不住了,既然如此便毫不客气的靠着云少逆闭上了眼睛。 大约半刻钟,便有一条鱼上钩,云少逆熟练的收了鱼线,将钓到的三条大鱼用鱼线捆紧。他没有叫醒少年,而是将少年横抱在怀里,再用小指勾着鱼线,带着三条鱼和少年原路返回。 第二日清早,白天是被一股香味唤醒的。 少年猛的睁开眼睛,小肚子咕噜咕噜的叫着,他无奈的伸手抓了抓脑袋,撑起身体看向一边认真熬着鱼汤的云少逆,说:“云大人,你这么早就起来啊?” “嗯。” 白天撇撇嘴,云大人真是一点都不可爱,都相处了两个多月怎么还是冷冰冰。 慢慢悠悠的穿上盔甲,白天拿着梳子走到云少逆身边,“云大人。” 云少逆微微一顿,将鱼汤盖上,放在火上继续熬炖。他接过少年手里的梳子,让少年坐在凳子上替少年束发。 没错,白天作为东世子的弟弟,东湘王的宝贝儿子,堂堂小少爷是不会梳头发的,每次都是随便将一头青丝胡乱的绑一下就完了,后来云少逆看着实在可怜的紧,才接下了替少年的梳头的大任。 少年的发质很好,又滑又软,如同丝绸般。 替少年束好发以后,鱼汤也好的差不多。云少逆盛了两碗,再拿出营中派送的干粮就是一顿非常丰盛的晚餐了。 白天一只手握着干粮,一只手捧着碗喝着鱼汤,嘴里包的满满的,脸颊鼓鼓的。 云少逆看着少年面带粉红的脸颊,这两个月少年不但没有瘦,反而胖了一圈,这样想着云少逆心中就特别有成就感。 要是白天知道,肯定会大大的翻一个白眼,说——那是因为云大人你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奶爸。 ------------ 第四十六章:曹洁的诬陷 就在云少逆和白天吃早餐时,秦不讳急冲冲的跑了进来,他粗着嗓子喊到:“云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怎么了?”云少逆放下干粮看着秦不讳。 “云大人,出大事了!”秦不讳喘着气,稍微平复了一点才开口说到,“昨天我们士兵与曹将军的士兵打了一架后,曹将军的士兵回去之后就躺在床上起不来了,浑身发烫,起了一身的浓疮!现在曹将军正在找你,他说是你手下的人,你这个千夫长要付全部责任!” “凭什么云大人负责?”白天也放下了干粮,不满的皱着眉,“这症状明明就是生病了,谁知道他怎么回事?怎么能怪到云大人身上?” “话是这么说,道理大家都知道。曹将军就是看不惯将军才拿将军的手下出气,这才扯到了云大人!”秦不讳气的脸都红了,“曹将军故意为难云大人,恐怕不死也要去半条命了!” “将军知道吗?”白天问,这么严重的事将军不可能不管。 “知道啊!但是那士兵也一口咬定是被打的,将军也没办法……” 秦不讳的话刚要落,就冲进来四五个人,为首的高高扬着下巴,一副天下唯我独尊的样子:“谁是云少逆?” “我。” “给我抓起来!”那大汉二话不说就吩咐身边的士兵冲上来,粗鲁的押着云少逆就往外面拖。 白条与秦不讳担忧的跟在后面。 到了操练场,几个人就将云少逆押到中间,一脚踢到云少逆脚弯,强迫云少逆跪下。 四周围满了士兵,曹将军的士兵皆仇恨的瞪着云少逆,尚将军的士兵则愤怒的瞪着曹洁。 白天站在夏末和秦不讳身后,两人高大挺拔的身材正好将白天遮挡完。 曹洁双手环胸,得意洋洋得看了尚宁一眼,抬起一脚踢到云少逆小腹上,云少逆忍着疼痛,依旧挺拔的跪着。 云少逆带过的兵愤愤不平的怒视曹洁。 “住手!云大人是无辜的!” “混蛋!你欺负一个千夫长算什么狗屁将军!” “尚将军!云大人是无辜的……” 士兵骂着曹洁,乞求着尚宁,而尚宁只是无奈的闭了闭眼。 面对将士的辱骂,曹洁愈加找到了虐待云少逆的借口,他狠狠的一脚踩在云少逆的背上,云少逆被踩的趴在地上。 曹洁冷笑一声,说:“瞧瞧尚宁,这就是手下带出来的兵,连上司都敢辱骂,我好歹也是皇帝钦点将军,难道不该罚那吗?” 一瞬间尚宁将军的士兵立刻沉默不说话了,又是气又是恨得瞪着曹洁。 曹洁非常享受尚宁的兵那愤怒的眼神,他心中一阵快意!让你来我北界多管闲事! “来人!军棍伺候!给我往死里打!哈哈,尚宁,这里可不是西疆啊!”曹洁大笑着。 立刻上来四个曹兵将云少逆按到事先准备好的长板凳上,另外两个人举着军棍一棍一棍落在云少逆身上。 几棍下去,就已经鲜血淋漓,可见力道之大! 云大人――白天握紧了拳头,要是可以他真恨不得冲上去杀了曹洁。 云少逆满身的鲜血刺痛了将士们的眼睛,想想平时云大人对自己的关心,虽然云大人总是冷冰冰的,但是从来都是最无私最好的上司! “别打云大人了!打我吧!打我吧!是我打的架!”一个将士冲出来,扑通一声跪在曹洁面前,“与云大人无关,打架的是我!你打我吧!” “还有我!是我们打的架!你打死我们吧!”紧接着又一个士兵冲出来跪在地上。 “三皇子,您救救云大人吧,他是无辜的。”最先出来承认错误的士兵又跪向三皇子。 “恳请三皇子救救云大人!”哗啦啦,四周的士兵跪了一片。 三皇子看着跪下的士兵,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父皇只是让他来监军,他并没有权利阻止曹洁的行为。 曹洁自然是不将三皇子放在眼里的,不过是个监军而已,未来的储君还是太子,就算不是太子那也是七皇子,三皇子向来不爱管闲事,温温润润的书呆子,他是不放在眼里的。可是三皇子确是皇帝的儿子,他也不能太明目张胆的对三皇子不敬。 “三皇子,求您救救云大人!”将士们已经将三皇子当成了唯一的希望,尚宁将军与曹洁官职相同管不了,三皇子可是皇帝的儿子啊,他一定可以救云大人。 三皇子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转头看向曹洁。曹洁没来由的被三皇子看得心口一凉。再仔细看去,却见三皇子只是平静的看着自己,似乎在寻求自己的意见。 连三皇子都不能命令自己,曹洁心中暗爽,他看着跪着的士兵们不屑的说:“云少逆犯了错就该承担错误,我想三皇子是不会偏私的。” 领头的将士算是看出来了,求三皇子也是没用!他猛然站起身,朝着曹洁吼道:“大丈夫敢作敢当!不惧死!不惧血!生死不过一刀之间!曹狗!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放过云大人!”将士说完把出身上的长剑毫不犹豫的当场自刎! “将士从来不怕死!”另一个将士也站了起来,“曹狗,你草菅人命,愧为将军!你不得好死!我们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与云大人无关!”语罢也抽出长剑自刎。 “曹洁!”尚宁终于也看不下去,他的兵从来只有战死沙场的,怎么能死的这么屈辱! 尚宁抽出腰间的宝剑,冷冷的看着曹洁:“曹狗!你要是再敢动我的兵一下试试!你看看老子敢不敢取下你的狗头!” 曹洁此刻也有些傻眼了,他只是想打残一个千夫长去去火,没想到竟然有两个士兵自刎相逼。 一个将军欺压士兵的恶名曹洁已经坐实,他的面皮有些挂不住,狠狠地瞪了云少逆一眼,“放开他。” 站在这里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丑,狼狈的带着手下离开了操练场。 尚宁看了一眼伤痕累累的云少逆冷哼了一声,甩手离开。 要是说先前他很欣赏云少逆的话现在就是厌恶,一回来就给他惹祸,如今尚军与曹军算是彻底闹开了!以后将士之间的战火不知道还要有多少? 事实上尚宁想的也是委屈一下云少逆,这件事就这么完了,到时候再补偿云少逆就好了,正所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是他尚宁没良心,事情闹开了对谁都不好,总需要一个结尾,而云少逆就是那个结尾的牺牲品,就像皇帝登基也需要牺牲品一样。 ------------ 第四十七章:瘟疫 白天跪在人群里,没有错过尚宁将军脸上一闪而过的厌恶。如今云大人惹了尚将军不喜,以后恐怕没有高升的机会了。白倒是能够理解尚宁的想法,作为一个将军,要顾全大局尚宁的做法并没有错误。 等到三皇子,尚宁将军,东世子等人离开后,将士们才冲到云少逆和死去的两个将士身边。 死者为大。 夏末对着秦不讳说:“我们先去安葬了兄弟再来看云大人,你先帮忙将云大人送回营帐。” 就这样,一场闹剧看似结束了,大家兵分两路,秦不讳和白天送云少逆回营帐请军医,其他人去安葬那两个将士的尸体。 回到营帐中,秦不讳让云少逆趴躺在床上,白天担忧的坐在云少逆身边。 这一路云少逆的脸色冷的几乎快要结冰,没说过一句话。秦不讳有些怕这样的云大人,将云少逆背回营帐只稍微站了一会儿,便找借口离开了。 白天等了近乎半个时辰也不见军医来,最后只好自己去请,等见到军医后,才知道尚将军有令,云少逆只是皮外伤,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不用去看。 带着恼怒的心情,白天又回到营帐。 云少逆见白天去了这么久才回来,便问道:“怎么了?军医呢?” 白天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走到一边拿出金疮药,走过去:“云大人,我给你上药吧。” 云少逆扣住白天的手腕,犀利的目光射向白天:“是将军不让军医来的吧?这样的事情不少见,其他的军营常常都有。我知道将军的意思,是我害死了那两个兄弟。” “不是的!”白天猛然挣开云少逆的手,“不是你害死的他们!是他们不想连累你!你别这么死板好不好!兵的命就不是命吗!你的命就不是命吗!” “小天――”云少逆愣愣的看着少年,他轻轻笑了笑,“知道我为什么对手下那么好吗?因为在我的心中他们也是命,是一个随时可能消失的生命。所以我对他们好,给他们关怀,不想他们死亡时有什么遗憾。 小天,你说的对,兵的命真的不是命,这样的性命在战场上一抓一大把。所以对于将军来说牺牲我也算不上什么,我们都是上过战场杀过人见过死亡的人,对于性命早就无所谓了。 今天死和明天死都无所谓,唯一在乎的是怎么死。” “云大人,你为什么不成亲?” “因为我也会死。不想成亲,不想害了人家姑娘。” “你云大人有喜欢过的人吗?” 云少逆稍微顿了顿,“没有,自小父母双亡,迫不得已从了军,从来都是在军营,我的生命里只有兄弟们。” “好了,不说了。”白天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替你上药吧。” “等等!”云少逆连忙抓住白天的手,“我自己来吧。” 看着云少逆微红的耳垂,白天心中的阴霾才散去,他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云大人的样子还能自己上药吗?莫不是害羞了?” “你想多了。”云少逆松开手,趴回床上,“你上药吧。” 白天笑了笑,脱下云少逆的裤子,小心的为云少逆的伤口抹上药膏。云大人其实也很可爱啊。 云少逆额头上起了一层冷汗,虽然白天很轻,但是药膏抹到伤口还是钻心般疼。 上完药,白天才记起两个人早饭都没吃完,又到了午饭时间。 站在云少逆的小灶前,白天皱了皱小鼻子,回头迷茫的看着云少逆,“云大人,这个小灶怎么用?” 云少逆嘴角一抽,无奈的看着小白痴,说:“将锅放在上面,把鱼汤倒在里面烧开就可以了。” “哦。”少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自云少逆受伤以后,白天整日守在云少逆身边照顾着云少逆的伤势。 也是从那天开始,军营很不太平,连续有人死亡。很快有人猜测这是瘟疫,将染了病的士兵们都隔离了起来,瘟疫是从曹军开始的,不久前尚军也发现了一个兄弟身上出现了这种情况。 染病的士兵名叫童青,是一个柔柔弱弱的青年,当同伴问起他是怎么回事,童青只是低低的抽泣,什么也不肯说。最后童青被抓走大家都没问出一个所以然来,这件就这样不了了之。 但是瘟神并没有就此罢手,紧接着童青一个营帐的人都染上了这种病,最后只要和病人接触过的人都被隔离了起来。 营帐里。 中午有些闷热,云少逆睡的很不安稳,便起了身,抬头却见白天抱着一本医书坐在案前。 云少逆下了床,倒了一杯水坐在白天的对面,说:“怎么突然看医书了,要当神医了?” “才不是呢!”少年嘟嘟嘴头也不抬,“我这几天都在翻找医书,终于查到了这种瘟疫。”事实上是因为上个位面白天替青云城的城民医治血蛊,为了了解药性,不至于毁了所有的药材,白天看了一些医书,对医术勉强有了涉猎。 “给我看看。”云少逆没想到少年竟然会查到这种瘟疫,要知道瘟疫向来是百姓和军营最忌讳的东西,而且最难医治把握。 “不行!你不懂!”少年抬头瞪了云少逆一眼,低头继续研究医书。 云少逆无语的看着少年,摸摸少年的脑袋,夺过医书,“我看看怎么了?” “你又看不懂!”白天委屈的看着云少逆翻着自己的书。 果然,医书上有这瘟疫的介绍。 引起瘟疫的原因主要是因为生活环境太混乱,又是草原边界地带,主要是来自于蚊虫等小动物的叮咬,一旦感染上,传播是非常快的。至于如何解,书上没有写。 云少逆抱着书想了一会儿,说:“把书交给军医吧,他应该可以找到解决的方法。”云少逆完全不觉得少年有能力解救这场瘟疫。 “不行!”白天霸道的夺回医书,“这是我的,才不给他!再说了,那军医起先接触了太多得了瘟疫的病人,早就被隔离了,现在活着死了都不知道呢。” “你啊。”云少逆叹了口气,目光放空,幽幽的盯着少年的身后,“小天,将军去请的御医们大概还有多久才到?” “早呢!我们的人去至少要花上两个月,御医一把老骨头,不花三个月是回不来的,来去估计至少都是半年。” “这样的话,不用敌军打来,我们军营里估计就没活人了。” “是啊。”所以他才翻医书,看看能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小天,我想去隔离营照顾兄弟们。”云少逆凭空丢出一道惊雷。 ------------ 第四十八章:隔离营 “什么!”白天嗖的一下站了起来,“你疯了!你是去送死知道吗?” “兄弟们需要我的照顾。”云少逆认真的看着白天,那眼中的坚定让白天觉得可怕。 “我们也需要你的照顾。”奶爸,你就别去送死了好吗? “他们更需要我。” “我也去!” “你?”云少逆挑了挑眉,“你难道忘了你最初来到军营的目的?” 他的目的?他当然记得,他是为了哥才才跟来的,但是这两个多月的相处,他不想云少逆也出事。 “好了小天,我意已决,你无需多说。” “云大人,”白天疑惑的看着云少逆,“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兄弟。” “云大人,你从来不知道在兄弟们眼中你是多么温柔的人。”是的,你是一个温柔的人,从来都不冷酷。白天深深的看了一眼云少逆,冲出帐篷。 云少逆看着少年跑出帐篷低声笑了起来,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白天没头没脑的乱跑,不知怎么跑到了那天夜里和云少逆洗澡的小溪边。少年眼中泛着血丝,暴动内力打在小溪中,水中央溅起十几丈高的浪,淋了少年一身。 少年茫然的坐在地上,看着小溪――哥,我好难过,我不希望云大人去隔离营,不想看着云大人死,不想看着兄弟们死,好多好多牵挂,好多好多在乎的人,怎么办? 我想父王了,我想回去,我想无忧无虑的生活。 YF,你在哪里啊?什么是情,你告诉我!我想知道,是心痛还是欣喜啊? 我不想做一个没有感情的人,这个位面我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可是这种心里痛痛的感觉真的好难受。 烈阳风干了少年身上的溪水,晒得少年白皙的皮肤发红,隐隐有了晒伤的迹象,少年却毫不在意。 “啊!”白天痛苦的抓住自己的头发拉扯,“哥,到底什么是情?”喜怒哀乐到底算什么?自己又是谁?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过去被白天忽略的疑问一个个涌了回来。 “小天!”云少逆找到白天时,少年正像只绝望的小兽般躺在地上,整个人都充满了死气,仿佛下一秒便可以消失不见。 他走近少年,看着少年迷茫的的神情,绝望的表情。小天到底经历过什么,那个人人宠爱的少年不是应该无忧无虑吗? “小天,”云少逆扶起白天,“我们回去吧,太阳太毒辣了。” 少年任由他扶起,不甘的问:“云大人,你不去隔离营可以吗?” “不行,我不能丢下兄弟们不管,就像不能对你不管。”云少逆依旧坚定的拒绝,“你知道吗?被将军隔离的兄弟们都是被认为必死无疑的人,将军近乎已经断了他们的粮,又没人照顾兄弟们,他们简直生不如死。” “云大人,你觉得尚将军残忍吗?”白天有时真搞不懂,他见的最多的是将士们的兄弟之情,而尚将军的关怀他很少见到,可是将士们就是无比的敬爱尚将军。 “或许有吧,或许没有。”云少逆搂着白天慢慢往军营走,“将军说到底是将军,他不可能像我一样对每个将士都关怀备至,他有自己的事,有时候为了大局他不得不残忍。 我来军营早,我所会的一切都是将军交给我的,然后再由我交给兄弟们。 将军告诉我们,到了军营,军营就是家,大家都是兄弟,有事情一起解决。 有时将军很严厉,有时也很宽容,到了年底,皇上有赏赐将军也从来不亏待兄弟。 在大家心中,将军永远是将军,是我们要忠心的人。” “你说什么就什么,反正我什么也不懂。”白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看天空。 下午的时候,白天坐在床上沉默的看着云少逆收拾包袱,少年知道云少逆要去赶赴死亡,但是他无法阻止。 云少逆故意放慢了动作,他也是舍不得少年的,但更不能不管兄弟们。 包袱总有收拾完的时候,背着包袱,云少逆微微露出不舍的神色看着少年:“小天,果酒我就留下了,你那天要是馋了就自己喝吧,不要喝太多,军中有酒禁,被发现了是要受罚的。” “云大人,”白天站起身,扑进云少逆的怀里,“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到医治瘟疫的方法,我不会让你出事!”我会救你!对我好的人都不能有事! “好了,我相信你。”他像往日一样摸摸少年的脑袋,“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所有人都是生命里的过客,做人除了拿得起,也应该学会放下。” 他推开少年,出了营帐。少年呆呆的站在原地,显得无助又孤独。 “呵呵……呵呵哈哈……”突然少年捂着胸口低低笑了起来。在这之前,他是不懂情的,如今只是一个同袍之情就让人如此难以割舍,那么君沉的爱情呢?那到底是一种多么深重的感情?可惜当初的自己不懂情,如今懂了,却也晚了。 往后的日子里,军营没了往日的生机,操练场上没有人在操练,所有人都神经兮兮的躲在帐篷中。瘟疫让军营变得不再像军营。 每日少年都埋首案前,研究医书。数日来,他没有得到一点云少逆的消息。 月色姣姣,却不见其美丽,更多的是冰冷,让人心寒的冰冷。 云少逆坐在隔离营的石头上,看着隔离营外。那里曾经是他和兄弟们的家,那里有同伴,而如今他们随身携带病魔,被丢弃在这里。 他平静的挽起衣袖,露出手臂上散发着恶臭的浓疮。这是他进去隔离营短短三天就传染上的,如今过去已经快半个月,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云大人,刘兄弟的疮破了!” “哦,来了。”云少逆甩开心中所想,朝着声源走去。 在隔离营的日子里,他除了替兄弟们包扎浓疮破裂后留下的伤口,也会在隔离营附近找点野菜抓点野物替兄弟们改善一下伙食。 云少逆被带到刘印身边时,刘印已经在死亡的边缘。刘印在床上发出痛苦的惨叫,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刘印就断了气。 看着兄弟们痛苦的神情,云少逆记不清这是自己看到的第几个去世的兄弟了。 “刘哥!” “小刘……” 听着大家的哭喊声,云少逆只是沉默的盯着死去的刘印。 不论付出多大的努力,都无法挽救兄弟们,他只能让他们死前不那么痛苦。 恍恍惚惚,云少逆感觉到浑身的力气被抽离,不等他做什么,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云大人!” “快!云大人晕倒了!” 紧接着隔离营中一片慌乱。 ------------ 第四十九章:药方 这两天白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最后他凭着上个位面的医术和这个位面医书上写的东西,才勉勉强强开出了一张药方。 少年拿着手里的药方迫不及待的找到了秦不讳等人。 见到白天,看着少年瘦下去的脸蛋,夏末心疼的给白天让了座:“小天,不要这么辛苦,你看看你,都成了什么样子。” 少年摇摇头,兴奋的晃了晃手里的药单,就像一个献宝的孩子:“夏大哥,这个药方可以救大家!” 夏末并没显得多高兴,他是心疼少年,这些天少年在做什么大家都知道。少年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服,大家也没有云大人的手艺,在大家的照顾下,短短半个月少年就瘦成了这个样子。大家向来是不屑于王孙贵胄的,唯独对少年特别,仿佛少年生来就应该高高在上,不该同大家一起受苦的。 “夏大哥?”见夏末不说话,白天起身走到夏末身前,伸手在夏末眼前晃了晃,“夏大哥,我找到医治瘟疫的药方了!” “嗯,我知道。”夏末看着少年,“那我们去抓药吧。” “你们去。”白天笑着将药方塞进夏末的手里,“抓好了将药材放到隔离营十米外,到时候我会去取。” “你去取!”夏末一下就怒了,扣着少年的肩膀,“你要做什么蠢事!” “夏大哥。”白天微微蹙眉,他感觉被夏末抓着的肩膀都要捏碎了,“我没做蠢事,反正药方已经出来了,我想去看看云大人怎么样。” “不行!”夏末丝毫不理会少年乞求的目光,云大人不在,照顾少年就是他们的责任,绝对不能让少年出事,“谁知道那张药方有没有用?” “夏大哥……”白天咬咬嘴唇,事实他也不知那张药方是不是有用,但是那是他开的最好的药方了。 见少年眼神暗淡下去,夏末知道自己的话重了,不管怎么说这张药单都是少年没日没夜努力换来的,“对不起,小天,既然药方已经出来了,我们就在等等也无妨。” “不行!我要去!我就去看一眼!”白天挣开夏末,就朝着外面跑。 “站住!”夏末怒不可遏,“别他让跑了!” “小天,夏大哥是为你好!”外面有将士抓住白天,用力将少年按在怀里,但是区区一个将士哪里是少年的对手?少年运起内力,轻轻一震就将士兵震开了。 “小天!”夏末追出营帐时少年早已不见踪影,他狠狠的握了握拳头,最后才快速拿着药单朝着军医的营帐走去。 如今的军医是新来的,有点医术,夏末觉得两药方让军医瞧瞧,要是能完善一下就更好了。 军医看过夏末的药方直说好好,最后只在后面添了一味艾草,然后便问药方是出自何人之手。夏末只是笑了笑,说一个死去的兄弟留下的,那位兄弟会点医术。 军医摸了摸胡子叹息一声可惜了,夏末便留下药方便告辞离开,剩下的事情军医会解决。 隔离营中。 云少逆一睁开眼睛就感觉胸膛上趴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压得他气都喘不过来,低头一看竟然是那总是在他脑海里徘徊的少年。 一瞬间,云少逆又惊又怒,一把提起少年的后领,冷冷的呵斥:“你怎么跑来了!” “云大人,你醒了?”白天迷茫的睁开眼睛,一时间还没明白自己危险的处境,“有哪里不舒服吗?” “出去!”云少逆甩开少年,“谁让你来的!” “我……我……”白天终于明白了云少逆正处在愤怒的边缘,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云大人,你别生气,我找到药方了,很快就没事了。” 瞪了白天一眼,他还是不忍心责怪白天。云少逆半信半疑,闭上眼睛不愿意说话,表情冷的可怕。闭上眼睛他的脑中是少年下陷的眼睛,瘦的只有巴掌大的脸,也不知道这些日子少年受了多少苦。 “云大人?”少年小心的靠近男子,平时云大人就是冷冰冰的模样,如今生气的云大人更加吓人,而少年早已经习惯了温柔的云少逆。 慢慢的走到床边,白天伸手戳了戳云少逆,“云大人?” 见云少逆没有在发怒,少年暗自松了一口气,拿起放在一边雪白的绑带,替云少逆包扎起来。 军医拿到药方就迫不及待的要去抓药救人,可毕竟需要的药材不在少数,还得向将军请示。于是军医拿着药方就闯进了主营,他进去时,将军正在和大家拿着地图商量战事。 见军医不通报就这样闯进来,尚宁脸色有些难看,虽然军医不是他的兵,但他也是将军,怎么能这么以下犯上? “有事吗?”尚宁不满的看着军医。 军医立刻反应过来,因为太激动自己竟然就这样闯了进来,他连忙跪下:“将军恕罪!属下有要事禀报!” “说吧。”尚宁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点。 “将军,属下得到了医治瘟疫的药方,前来向将军请示药材!” “医治瘟疫?”这下尚宁也坐不住了,连忙走过去拿起军医双手捧着的药方,哪怕他根本看不懂,却也把各种药材认真的看了一遍,“这药方你是何处来的?” “是军中一个士兵给我的,他说这药方是他一个懂医术的兄弟留下的,药方的主人已经死了。” 尚宁倒不是多在乎军医口中的这个死去的药方主人,他在乎的是药方,有了药方将士们就有救了! “好好!”尚宁满脸红光的笑着,将药方递给三皇子,“太好了,这下有救了!等将士好了我们就先夺回靖州,再去进攻雀野关!” 三皇子看了一眼药方,上面的药材写的都很清楚,笔迹都是新的,一点也不像军医说的那样,军医可能也是太高兴了所以没有注意吧?三皇子也不点破,只要可以治病就好。 三皇子看完就将药方递给封齐。 拿到药方的封齐身体一僵,挨着封齐的三皇子敏锐的察觉到了封齐的异样,但他只是笑着看着尚宁,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封齐难以置信的看着药方上的字迹,他认得,这是玉堂的字,难道他也跟来了?若是与玉堂字迹相像的人呢?四十万将士里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万一就是玉堂呢?玉堂到底怎么了?真的像军医说的那样死了吗?怎么可能…… “东世子?”见封齐拿着药方半天不撒手,其他副将不解的问,“东世子,药方有问题吗?” 封齐抬眼看了一眼副将,一句话也不说的将药方递给副将。 副将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东世子在军营里向来独来独往,也不说话,要不是靖州突变那次,几乎大家都要认为他是个哑巴了。 最后药方又回到军医手里,尚宁大手一挥,“你只管按照药方将药配出来!”算是同意了军医的请示。 ------------ 第五十章:逮住东玉堂 听着尚宁来来回回的分析局势,一直到月色当空才结束。 出了主营封齐就朝着军医的营帐走去。 军医正忙着将药材分类,没想到东世子会找到自己这里来。他不明所以的朝东世子行了礼,恭敬的问:“世子可是身体不适,您有事通传属下就是,用不着亲自前来啊。” 封齐才没心思机会军医的受宠若惊,直接切入正题,“那药方谁给你的?” “啊?”东世子问这个干什么?难当药方有问题?军医懵了,不敢有任何的隐瞒,“是夏末给我的。” “知道他在哪个营帐吗?” 军医不知道东世子从药方中看出了什么,只能硬着头皮说:“属下带东世子去吧。” “嗯。” 于是军医一路忐忑的领着东世子朝着士兵的营帐走去,心中暗自琢磨着东世子的想法,直到抵达夏末营帐前,军医依旧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这里就是夏末住的地方,属下就不打扰东世子,属下告退。” 在封齐冷漠的目光下,军医逃命似的离去。直到军医消失封齐才走进营帐。 夏末和秦不讳几人正在吃夜宵,帐帘突然被捞开,还以为是其他兄弟来了,那成想定睛一看,竟然是东世子。 吓得几人连忙放下筷子起身跪在东世子脚下,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封齐目光扫过几人,冷冷的问:“谁是夏末?” 被念到名字的夏末身体一抖,心想云大人那块冰算什么,这东世子才是真真的大冰块啊! 他低着头向前移了移,额头贴着地面:“属下就是夏末。” “抬起头来。” 世子爷,我可以不抬头吗?夏末欲哭无泪,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这尊神,怎么偏偏就找上了自己啊? 最后夏末还是乖乖的抬起头看着东世子:“世子有什么吩咐吗?” 封齐就像听不见夏末的话,只说着自己的意思,他问:“药方谁给你的?” 东世子发现了什么?夏末额头上冒出冷汗,“回世子,是属下已故的兄弟留下的。” 现在才拿出吗?以前干什么去了?真当他那么好骗吗?他可没有错过夏末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 “东玉堂在哪里?”封齐的声音比刚才冷了两分。 完了,真的被发现了,小天,是兄弟对不住你! “说!” 东世子轻呵一声,吓得夏末一颤,“小、小天,他……他去、隔离营看――云大人了。” 什么小天不小天封齐没有在意,不过是自家弟弟在军营里用的一个假名,他在意的是玉堂还活着,但是――那该死的东西竟然跑到隔离营去了! 送走东世子,夏末瘫在地上,背上满是汗水。他愧疚的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同情的说:“东世子也太凶残了,小天是怎么在他魔爪下活下来的?但愿小天被东世子抓住后不会死的太惨。” 其他人也同情的点点头,东世子实在太恐怖了,他的身上有一股碾压一切的气势。 隔离营中。 白天对自己的处境毫无所知。此刻他正端着一个兄弟送来的清粥喂着云少逆。 云少逆冷着一张脸,耳垂却红的滴血。向来都是他照顾别人,这样被别人照顾还真是第一次。 白天贼贼的笑着,他就喜欢看云大人这个样子,这种少有的神色。云大人害羞起来真是别扭的可爱。 封齐急不可耐的来到隔离营,不顾守卫的劝阻冲了进去。现在他满脑子都是东玉堂那个小混蛋,也不知道小东西受了多少苦。 随便拦下一个士兵,就问出了云少逆的营帐。 当封齐看到少年时,他气的整个肺都要炸了。 曾经光鲜亮丽的少年如今穿着补满补丁的粗布轻衫,手里端着清粥像一个下人一样伺候别人,少年曾经微胖的身板如今瘦的像竹竿似的。 “东玉堂!”他用结了寒冰的声音叫出少年的名字。 “啪嚓――”一声,白天身子一僵,手里的清粥落到地上,碗碎了一地。 这么熟悉的声音,除了他哥还有谁?可是哥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白天僵硬的转过身,看着四五个月不见越发高大的封齐,目光躲躲闪闪:“哥,你怎么来了……” “你还敢问我?”封齐大步走过去,粗暴的拉住少年的手腕,将少年拽起来,感受着那硌手的触感,封齐心中更是怒火中烧,“是不是我不找到你,你就要这样一直藏起来?甚至是死了也在所不惜?” “不是!不是!”少年摇头,“不是这样的,我……” “是吗?连隔离营你都敢来!你想要怎么样?” 面对着如此愤怒的封齐,白天只是无助的摇头。他没有哥说那样,药方有了,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 “捉迷藏好玩?你继续躲啊!”看着少年的样子封齐就越是不高兴,说出来的话越是难听,“东玉堂,蓝都你不好好待着,乱跑什么!” “哥……”白天乞求的看着封齐,他只是关心他而已,不是那么贪玩,真的不是。 “嘭!”封齐狠狠的将少年甩在地上,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少年,“你为什么就不能乖乖的听话呢?假如没有药方,假如我没有看到那张药方,假如我永远不知道你来过军营,恐怕日后我回到蓝都连自己的弟弟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活着你死了连尸骨都找不到!” “哥,你别生气!我错了,我再也不敢!”白天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去拉封齐的衣袖。 封齐后退一步,甩开白天,“滚!我没有这么不听话的弟弟!”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帐篷。 白天愣愣站在原地,突然放声大哭起来,为什么会让哥这么生气?他真的不是故意! 云少逆将两兄弟争吵的过程看在眼里,也看出了东世子对白天的担心,越是在乎越是愤怒,越是愤怒就越是伤害,如果东世子不在乎白天,就不会上午白天才到隔离营,晚上刚刚得到消息的东世子就不顾一切的来到隔离营。 看着那个哭的上气不接的少年,云少逆心疼的开口:“小天,过来。” “云、云大人……”白天抽噎着转过身,走到云少逆身边。云少逆将少年搂进怀里,拍着少年的后背安抚,“没事的,世子说的都是气话,等他消了气就好了。” 他知道少年是一个多么坚强的人,吃过那么多苦却从来没有抱怨过,唯独因为东世子的一席话哭的像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孩般无助委屈。 隔离营有进无出,封齐坐在隔离营内不起眼的石堆上,抬头看着夜空的皓月,低喃:“父王,玉堂果然调皮啊,真是个傻瓜。” ------------ 第五十一章:汤药 白天趴在云少逆怀里哭到睡过去,第二天醒来顶着红彤彤的一双眼睛,像只小兔子似的。 小兔子一醒来就要去给云少逆端早餐来,刚走出营帐就看到封齐走来,立马变成了受惊的的小兔子,他小心翼翼的盯着封齐,恭敬的喊了一声哥,就怕哪里做得不好又惹封齐生气。 封齐看着少年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软的不行,但他并不打算这么放过少年,必须得给少年长点记性才行,不然尾巴翘到天上的少年,谁知道少年日后还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来? “哥?”白天心里揪的疼,他微微有些迷茫,为什么哥这次就是不肯原谅他? 封齐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心软,否则这家伙一定还有下一次。他努力忍下将少年抱进怀里的冲动,转身离去。 “哥!”白天鼻子一酸,冲过去从后面搂住封齐的腰,“哥对不起,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 “我不该跟着你跑来,对不起,下次我一定会乖乖听话的。” 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说什么知错了?封齐慢慢扳开白天搂着的手,毫不留恋的抬脚离开。 “哥!”少年伸出脚想去追,可又怕被讨厌,便缩了回来,站在原地望着封齐的背影,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似的。 白天端着早餐回来时,云少逆见他眼睛比原来还红,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东世子干的。 云少逆替白天不平,少年有多听话他是知道的,这东世子就算是要惩罚少年是不是也太重了?而且――少年最敏感的就是那颗心。 “云大人。”白天难看的笑了笑,端着粥走到床边。 云少逆伸手替少年擦尽眼角的泪痕,“笨,你哥吓你的,怎么突然就这么爱哭了呢?” 白天低头搅着清粥,哥是第一次这么生气,让他很害怕,他不想被讨厌,他自己的哥他是知道,哥一旦不喜欢一样东西,就是极度厌恶的。而他在这个世界好不容易有了亲人。 “好了,”云少逆熟练的揉揉白天的脑袋,“别难过,你始终是他弟弟,这是无法改变的。” “嗯,我知道。”在难过也毫无用处,只能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哥消消气。白天舀起一勺粥递到云少逆嘴边,“云大人,这里已经没有粮食了,所以今天的粥比往日还要清。” “没事。”云少逆点头一笑。 看着云少逆的脸上的笑容,白天不知不觉也笑了起来。 但是,躲在一边看着帐内的封齐就不是那么爽了,不知道为什么,他非常不喜欢玉堂对这个云少逆那么好,总觉得被自己一手宠大的少年应该是自己的,而不是一种要被人拐跑不安。 这种不安的情绪很快被封齐捕捉到,给了他胸口狠狠一击。占有――为什么自己会对亲弟弟有这种感觉?难道是因为自己有其他位面的记忆根本没有将玉堂彻底当成弟弟来看? 他看着少年清瘦的身影眯了眯眼睛,有些狼狈的逃开。他想,这次是完了。 五天之后,军医的药终于到了隔离营,五天来,封齐没有再和白天说过一句话。 听说药来了,白天飞一般的冲去领了药,端着一碗滚烫的汤药在隔离营乱转,只为了寻找封齐。 终于在一棵树下看到了封齐。 白天深吸口气,告诉自己不能再让哥生气了。 他慢慢的走到封齐面前,看着闭着眼睛的黑衣少年,紧张的开口:“哥,药到了。” 封齐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少年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目光下滑,落到少年被汤药烫得通红的手上。 “哥,药。”白天将汤药往前送了送,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哥看他和以前不一样了,那样的目光让他很不舒服。 封齐接过白天手里的汤药仰头喝了起来,药很苦,封齐不适的皱起眉头。 当喝到一半时,他突然停下来,看着此刻一副乖乖巧巧模样,任由他宰割的少年,问:“你喝了吗?” “我、我……”白天立刻慌了,最近的哥让他觉得很可怕,“我一会儿就去领……” “把剩下的喝了。”封齐将手里的汤药塞还给少年。 白天看了看汤药,又望望封齐,听话的将剩下的汤药喝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现在的哥很危险,比以前更加强势和霸道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哥还在生气,只能努力听话。 看着少年因为喝汤药而滚动的喉结,封齐在心里反复的告诉自己――不是这样的,玉堂是自己弟弟,是那个每天在自己身边撒娇耍混的小鬼,他们之间只有亲情,不该有其他任何的东西。 将汤药喝尽,白天拿着空碗看着封齐,见封齐已经闭眼养神,根本就不理自己,才落寞的转身离开。 白天十分不明白,为什么哥会这么生气,他真的知道错了,只要哥愿意,他甚至可以现在就离开军营,他一点也不想被自己在乎的亲人这样冷落。 端着汤药回到营帐,看到云少逆白天才打起精神。 少年少了往日的俏皮,更多的是乖巧,而造成少年这个样子的正是他那位哥哥。 “云大人,药到了。” “嗯。”云少逆接过汤药放到一边,握住少年烫的通红的双手,“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好了,别多想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白天有力无气的哼了一声。 “小天,”云少逆用手将少年的嘴角往上拉,“别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可爱了,我喜欢以前的你。” “我本来就不可爱。”白天撇开脑袋,有点堵气的意思。 “没有,我觉得小天最可爱。” “……”白天刷的一下将目光射向云少逆,“说我可爱也没有,喝药!” “这才乖嘛。”云少逆捏捏少年的脸颊,端起一边的汤药一口饮下。 白天震惊的盯着云少逆,一脸见鬼的样子,“云、云大人你不觉得烫吗?”那汤药我端来时还是开的啊!我叫你喝没叫你现在喝啊! “啪嗒”一声,云少逆豪爽的丢开空碗,忍着喉咙里烫出来的水泡,“不烫。” 白天疑惑的看着云少逆,捡起空碗,发现空碗还有点烫手,于是疑惑的抓抓脑袋,怀疑的盯着云少逆,眼中写满了――真的不烫吗? 云少逆虽然冷着脸,却没有对眼中的笑意有任何掩饰。 “真搞不懂你,难道你们当兵的都可以凭口喝开水?”带着满腹疑惑,少年拿着空碗出了营帐。现在再想想云大人一口喝掉整碗滚烫的汤药他都觉得惊悚。 少年离开后,云少逆才为自己倒了一杯冷水来压压喉咙里火辣辣的疼。 ------------ 第五十二章:被强吻 离开隔离营是半个月后的事,直到没有一个人有犯病的现象,大家才得到自由。 这半个月里白天没有机会和封齐说上一句话,出了隔离营他去世子营找封齐也被守卫拦了下来。 这次白天深深的意识到自己踩到了封齐的雷点,人家现在根本连看都不想看到自己。然而白天就是弄不明白,为什么哥要这么生气,真有那么讨厌他吗?都已经半个月不理他了。 已经是深夏,夜里热的心中发慌。 刚从世子营回来的白天臭着一张脸,回到云少逆营帐瞪着眼,气呼呼的将桌上的茶一口饮尽。 云少逆看了眼白天,低头擦拭自己的宝剑,并不理会。 见云少逆没有像往日一样安慰自己,白天有点不高兴,转身望着云少逆:“云大人,我哥还是不理我。” “你就别急了,先管好眼下,大战在即,小心为妙。”云少逆将擦拭好的宝剑放进剑鞘,“来日方长,不要想太多了,你哥有你哥的原因。” “好吧。”可能是吧,他是东世子,如果有人知道我在这里,一定会给他带来麻烦。 总是爱瞎想,怎么会有这么敏感的人?云少逆走到少年身边,说:“洗澡吗?我看你身上又起疹子了。” “当然洗了!”少年连忙点头。 “走吧。” 云少逆每次看到少年无助的样子也很心疼,他总是想,天下除了少年在乎的人恐怕无人能够伤害少年,因为少年是那么强大而坚强。 在一片月光下,少年钻进水中,微冷的溪水包裹住身体,使这几天混沌的大脑变得清晰起来。这两日他一直沉浸在哥哥不理他的消极状态中,此刻才突然一阵明悟――自己那么强烈的感情对自己有好处吗?自己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自己要做的就是好好保护他们,为什么会被这么多情绪牵绊? “哗啦――”少年从水底钻出来,因为想事想的太投入,没有注意到云少逆,这么一冒头就冲进了云少逆的怀里。 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少年的皮肤又滑又嫩,那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触感,水中的少年就像月光下人鱼般诱人美丽。 云少逆乱了呼吸,不自在的看着白天,推开的话就显得更加不自然,何况他与少年同床共枕半年时间。 白天也蒙了,云少逆身上强有力的曲线他可以感觉得清清楚楚,如此坦诚相待的情况真是让他措手不及。 武功高深的白天耳聪目明,在月光下云少逆通红的垂以及泛红的脸颊无比清楚。 “噗呲――”一声,少年笑了,抬手揉揉云少逆的脸颊,“云大人害羞了啊!” 云少逆闷哼一声,眼中燃烧着熊熊火焰,直直的盯着没有一点自觉和防备的少年,“小天,你知道自己是在玩火吗?” “嗯?”白天疑惑的看着云少逆,他怎么玩火了? “我是男人。”云少逆沉沉的开口。 “我没说你是女人。” “可是我是近乎三十年没泄过火的男人。”云少逆一把搂紧白天,看着依旧处于迷茫状态的少年。 白天总算明白了,也变得不自在起来。他扭扭身体,想要挣开云少逆的怀抱,却没想过这样只是火上浇油。 他仿佛着了魔般捧起少年的脸颊低头吻去。 白天一惊,体内的内力差点爆出,他茫然的睁大眼睛,看着眼前无限放大的脸。 封齐站在不起眼的黑暗里,抿紧嘴唇看着自家弟弟被人强吻,此刻他也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受,但是那股疼痛异常清晰。 他觉得自己十分可笑,第一次为一个人心疼,第一次发现似乎喜欢上一个人了,而这个人却是自己亲弟弟。 这样奇怪的感觉只有玉堂能带给他,这大概才是爱,以前以为对齐浩轩的爱原来只是第一次得到温暖的依恋。 也罢。他闭了闭眼,转身默默的离去。如果是爱,就让你幸福,毕竟我还是你哥。 事实上封齐并不愿意承认自己对玉堂是爱,但是他要怎么欺骗自己?十七年来,那个小小的少年早就刻到他骨子里了。 作为双生子,白天的心中莫名其妙的一痛,但也只是一瞬间。 云少逆轻轻吸允着白天软软的嘴唇,生涩的撬开少年的牙齿,将舌头探进白天的嘴里。 白天僵着身体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自己竟然就这样被云大人强吻了! 每个人身边都一张砂纸,没有捅破之前,大家都相安无事,不会深想,捅破之后要么黄泉要么碧落。 不知道吻了多久,云少逆才从白天嘴里退出来,他紧紧搂着少年的腰,将少年圈在怀里。他只是这么搂着少年,不知道要说什么,难道说喜欢少年?他自认为说不出那样的情话。 白天也沉默着,不知道为什么,云少逆吻他时,让他觉得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 直到一阵冷风吹过,才吹开两人之间的尴尬。 白天推推云少逆:“云大人,我还要洗澡。” “嗯。”云少逆这才放开少年。 一瞬间,仿佛一切又回到了从前,但只有两人知道,有什么变了。 洗完澡,云少逆如旧的钓了三条鱼,然后拉着白天回营。白天也不挣扎,任由云少逆拉着。 白天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觉,他不反感,挣开云少逆的话,他会觉得不忍。 “云大人?”跟着云少逆,他小声的开口。 “怎么了?” “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很奇怪吗?莫名其妙的强吻别人以后,难道不该说点什么吗? “早点休息吧。”云少逆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是这样的问题他并不懂要怎么回答,只能错开话题。 “那好吧。”不愿意说就算了。 夜里露水有些重,萤火虫在月光下飞舞。 白天看着闪闪烁烁的荧光,突然想到当初在东世子府院子里看到的满天流萤。于是,他忍不住停下脚步,看着夜里的萤火。 少年不走了,云少逆停下回头,看着望着萤火虫的少年问:“很喜欢萤火虫吗?” 白天摇摇头,“我喜欢梅花,不论是白梅还是红梅。”这是他最喜欢的花,也是曾经与自己最相似的花。 “想不到你会喜欢梅花,”云少逆微微顿了顿,“我还以为你喜欢桃花或者穿心玫瑰呢。” “我有那么低俗吗?”白天甩开云少逆的手,跑到萤火虫群里,伸出手去抓萤火虫,对着云少逆喊到,“不过现在我也很喜欢萤火虫!我很钦佩它们!” 这些萤火虫就像自己一样,在黑暗里穿行,无边无际,却也守住一丝光明,而在无数位面生生死死的自己,那份光明又在何处? ------------ 第五十三章:出征酒 这几天白天与云少逆的相处方式有些奇怪,云少逆动不动就对白天搂搂抱抱,白天每次都是略带迷茫的顺从,也不是很糟糕。到了后来白天也就习以为常了,不过在将士们眼中,这两个人就有点不一样。 白天还是和往日一样和将士一起操练,云少逆还是和往日一样对将士们十分严厉,唯独对白天时多了几分温柔。 兄弟间滋生出这样的感情在军营并不少见,不过大家有些同情白天,就白天那小身板,要怎么受得住云大人的力道? 事实上,白天和云少逆除了搂搂抱抱并没有发生其他越俎的事。一来云少逆是半根木头,不懂那些情趣,更不懂床笫之事,觉得只要对白天好看着白天开心就好了,二来白天也不太明白云少逆的意思,他觉得在自己二十岁之前一定要与云少逆保持安全距离,否则自己就惨了。 出征是在三日之后,这半个月白天没少跑世子营,但都被拦了下来,后来就干脆不去了,以后有机会了再说。 夜里,月色如水。 一群兄弟坐在火堆边喝着烧酒,吃着烤肉,这是出征前将军给士兵们派发的福利,过了今晚每个人都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准备三日后的大战。 白天与云少逆之间已经不是秘密,对于两个人的关系大家都是祝福的,无不感叹,云大人这块寒冰终于有人收了。 “哈哈!三日之后,待我们大家凯旋而归,还要这样喝酒!” “当然要喝!该喝!” 将士们碰着杯。 喝的微醉的关炀顶着一张通红的脸凑到白天身边,说:“小天,你说三天后你能上战场吗?” “什么?”为什么他不能上战场? “嘿嘿!”关炀转了转眼珠,目光落到云少逆身上,痞里痞气的说,“云大人可要由着点,三天后小天还要上战场的,要是下不了床就不好了!” 关炀话落,大家都笑了起来。军营里都是粗人,这样的玩笑是不会有人在意的。 白天的脸刷的一下红了,端起手里的酒按住关炀的肩膀,使劲往关炀嘴里灌,“喝你的酒!好酒好肉都堵不住你的嘴巴!” 咕噜咕噜几碗灌下去,关炀早就找不着东南西北了,眼前的白天由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成四个,关炀便坐在地上看着无数个白天傻笑。 看着一副白痴样的关炀白天嘴角一抽,灿灿的放下碗,无奈的耸耸肩,狡辩:“酒量也太差了。” 其他人都缩了缩脖子,你给人家灌了六碗酒还说酒量不好!太残暴了吧! 云少逆看着傻呆呆的关炀,只好吩咐人将关炀送回了营帐。 接下来也没人敢开白天的玩笑,他们可不想美酒好肉还没下肚就被送回去。 瘟疫一事之后,劫后余生的将士脸上满是笑容和从容,就算再次面对死亡也没有一丝害怕,而是像对待家常便饭般,却又非常严肃认真。 不知由谁起的头,大家唱起了战歌,开始是几个人,后来整个军营都唱了起来―― 十八金甲披上身, 誓逐狼蛮血誓盟, 将军黑发到白发。 刀光剑影不足畏, 经年百战不惧死, 笑卧沙场守山河。 莫笑儿郎太狂妄, 不狂怎把战场上? 护着家国和天下。 歌声在夜空盘旋,唱了三四遍之后,将士们大笑两声,端碗相碰,“干!三日后一定要杀的浮生国屁股尿流!” 这歌词――小的时候他听父王的亲卫们唱过,“这不是东苍铁骑的战歌吗?”白天疑惑的看向喝的欢的将士们,“你们的呢?” “哈哈!这歌不错啊,”已经红了脸的夏末,说话牙齿都在打颤,“咱们的志向就是要向东苍铁骑一样,战无不胜!让敌人闻风丧胆!小天,有机会你给我们和东王爷说说呗,看看是否要我们?” 白天连忙往四周看了看,见都是兄弟们才松了一口气,这些话要是让有心人听到就不好了。看着大家期待的目光,白天只是敷衍的点了点头。 “好!多谢小天了!”秦不讳起身,举起酒碗,“我敬你一碗!” “你自己喝吧。”云少逆连忙按住白天端碗的手,将白天搂进怀里,看着秦不讳说,“你自己喝吧,小天还小,喝多了酒对身体不好。” “云大人还是这么死板!”秦不讳不满的撇撇嘴,端起酒自己饮下,“不过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云大人哪里有兄弟们的今天!就做云大人的部下最幸运!” “哎哎哎!兄弟这话就不对了吧?我们对兄弟们不好吗?”这时突然走过来几个男人,为首的男人佯怒。 秦不讳自知自己的话是叫这几位夫长听了去,只能为自己再到一杯酒,朝着几位夫长空中碰了碰,“是属下失言,大人们都好。” 那几个夫长笑了笑,没有因为秦不讳是下属而摆架子,也一口喝尽碗里的酒,并将空碗给秦不讳看。 几个夫长干完酒毫不客气的挤进云少逆的几人身边。 白天是第一次与其他编制队的人接触,一时就好奇的打量着几位夫长。见有人看着自己,夫长们只是回头对着白天豪爽一笑,举起酒碗与将士们对饮。 “军营真好。”白天突然小声冒出一句。 云少逆听见只是平静的回了一句,“那是因为你看到的是尚将军的兵,你看到的只是战争的一部分。” 几个夫长同士兵们闹了一会儿,才看向一直被云少逆搂着的白天。 为首的男人挑挑眉:“小鬼叫什么啊?” “白天。” “嗯,”他目光扫过云少逆,不屑的撇撇嘴,“想不到老云也会动凡心呢。以后是该叫云嫂子了。” “还不一定呢!”白天立刻炸毛,这上下位置可不能乱说,“说不定是白嫂子呢。” 男人啧啧两声,“看不出来小鬼还有这么伟大的志向。” 几个夫长看着少年有趣的样子立刻笑了。 白天愤愤不平的看着他们,可是不能像对关炀一样对他们做点什么。 “云大人,你怎么不说话啊?”白天只能回头向云少逆求助。 “我要说什么?”在你下面吗?虽然他不会但是还是懂的。 “你!”白天气结,他不过就是年纪小了一点嘛!看起来真有那么好欺负吗? “哈哈!小鬼还是承认吧。”为首的男人一脸欠打的笑着,“别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你妹!”少年恼火的将手里的碗朝着男人扔过去。 少年的行为更加坐实了男人的话。 男人侧身躲开,大家都看着白天哈哈大笑。 白天被看的脸上滚烫,干脆将头埋进云少逆怀里,眼不见心不烦。 “有趣,老云都有小宝贝了,我们也不能落后啊!”男人悠闲的喝着酒望着云少逆两口子。 “没人看得上你!”白天是和男人杠上了,抬头瞪了男人一眼,又趴回去。 “是吗?”他摇头晃脑,丝毫不在乎少年的话。 ------------ 第五十四章:发烧 三日一晃而过,明日便要出征。 刚刚入夜。 白天身穿松松垮垮的轻衫在营帐里忙来忙去,收拾明日出发需要用上的东西。云少逆不在,他去查营了。 封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他站在白天身后,目光沉沉的看着少年清瘦的身体,虽然依旧瘦,却比半个月前好多了,不难想象那个男人对少年还不错。 要带什么东西呢?白天脑海里不断漂浮着这个问题,零零散散的收了一大堆。最后目光落到小坛子上,白天眼睛一亮,果酒必须带上! 他兴奋的将小坛子抱在怀里,一回头就对上封齐的眼睛,吓得他差点扔掉手里的坛子。 还好,没有打掉,不然以后就没酒喝了。 白天恭敬的望着封齐,乖巧的开口:“哥,你怎么来。” 他见少年那样紧张怀里的坛子,便问:“那是什么?” “云大人自己酿的酒,哥要尝尝吗?”见封齐问起,白天献宝的凑过去,只想讨自家哥哥开心。 “军中有禁酒令。”他扫过那个小坛子冷冷的说,白天见状连忙将坛子藏在身后,苍白的辩解:“这不是酒……这是云大人自己酿的……” “那你说这是什么?” “这是、这是……”白天低下头目光躲闪,“果酒……不算酒吧?” 封齐可不是来和少年争论果酒是不是酒这个问题的。他上前将坛子从少年手里拿走放在一边,然后按住少年,说:“跟我走。” “啊?去哪里?” “你和我在一起,不要和他们一起上战场。”那样实在是太危险了,就算玉堂武功高强也难保意外。 白天将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行啊哥,我答应过大家要同生共死的,总不能现在跑了吧?” “你是为了云少逆吧?”他紧紧扣着少年的肩膀,将少年往面前带了带,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哥……”白天的脸色一白,更加不敢看封齐,他害怕从黑衣少年眼中看到厌恶的神情,因为他竟然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和一个男人在一起,难道不恶心吗? “别躲,我早就知道了。”封齐伸手强迫白天看着自己,“我是你哥,我们在一起长大十七年的时间,难道我的话还比不上一个才认识半年的男人?” “玉堂,你为什么不乖乖的听我的话好好在家里等我呢?”而如今,我们还能回到以前那个样子吗?那样纵容的看着你撒娇。 “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封齐松开白天后退一步,“你终究是要长大的,我管不了你一辈子,以后我也不管你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哥!”他伸手去抓黑衣少年,却连一片衣角都未成抓住。为什么如今他与哥之间会存在这么大的鸿沟?任凭他如何努力也无法跨越。 次日,一早醒来,云少逆发现怀里仿佛搂着一个火炉一般,想不到这个时候白天竟然发烧了。 “小天,小天,小天你醒醒?”他轻轻摇着白天的肩膀,白天只是虚弱的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复而又闭上眼睛。 “东御风!”云少逆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个人的名字。 都是这个好哥哥,每次来都弄得白天人不人鬼不鬼,仗着白天在乎他,如此没有节制的伤害白天! 此刻的白天,感觉精神正处在一片混沌之中,在他面前一个发光的小球胡乱的东窜西跑。 “宿主大人,你怎么来了?” “不知道。”白天面无表情的摇摇头。 “是生病了吧。”小光球飞到白天脖子上蹭蹭,“宿主大人这个位面感情波动很严重哦,宿主大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 白天一阵恍然,仿佛瞬间醒悟,眼中的感情一点一点散去,他说:“YF,我动情了吗?” YF沉默了一下,心寒的回答:“上一刻宿主大人或许动了情,但是现在宿主大人的感情值都是零了。”不管是东湘王还是东御风,宿主大人真是一个冷漠得可怕的人。 “我知道了。”白天闭了闭眼,掩盖了眼中那抹痛色和迷茫。 YF感到一股莫名的悲凉,心疼的说:“宿主大人,你大胆的去爱吧,之前你不是也很开心吗?” “嗯。”白天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要去爱谁? 出发前,云少逆抱着白天来到世子营前,他浑身散发着冷气,不顾守卫的阻挠就冲了进去。 云少逆进去时,封齐正坐在案前看兵法。 “东御风!”他没有行礼,没有一点恭敬,冷冷的盯着封齐,身上的寒气与封齐不相上下。 封齐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只是平静的翻着兵法。 云少逆吼了一声封齐,微微犹豫了一下,将白天小心的放在一边的床上,才怒气冲冲的扬起拳头向封齐招呼来。 封齐抬手扣住云少逆的手腕,冷不伶仃的开口:“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云少逆使劲甩开封齐的手,阴冷的目光恨不得冻死封齐,“东御风,你真是个混蛋!你就不能对小……玉堂好点吗?他那么在乎你,你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 当初在隔离营你逼得他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后来出了隔离营你不肯见他,让他终日惶惶不安!昨天夜里你又对他说了什么?害得他又哭又闹今天又发高烧! 东御风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起初到靖州,你们丢下士兵突围逃走,要不是白天,我们几十个人就无一生还!他那么坚强的一个人却被你逼成这个样子!” 白天?封齐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想来不过是玉堂的化名罢了。封齐沉默着,不说话。 “东御风,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打算将小天逼到什么境地?”他本不是一个多言的人,但是他喜欢少年,就容不得少年被伤害,尤其是少年在乎的人伤害少年,“他现在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而已,被你们宠的不知险恶的孩子而已,你怎么能拿他最在乎的东西伤害他。看到他难过你很开心吗?看到他整日无精打采你很开心吗?就算小天做错了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要这样揪着不放到什么时候!” 封齐合上书,抬头看着云少逆,淡淡吐出六个字:“这是我的家事。”用不着一个外人多管闲事。 “东玉堂是你的弟弟没错,但是现在他在军营,他叫白天,他是我的手下,就容不得别人欺负他!” 玉堂啊玉堂,看看为你说话的人总是齐出不穷,而你却那么不乖。封齐垂眸不语。真想把你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窥视你。 云少逆来找封齐不是为了吵架的,而封齐这爱理不理的样子他也是拳头打在棉花上,有力无气。 “小天暂时交给你,如果我回来发现他少了一根汗毛,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他一点也不想和这个人待在一起,只要看到这个人他就会想到小天哭泣的样子,留下一句警告便迅速离开,哪怕他知道他的警告并不会有任何用处。 ------------ 第五十五章:都疯了 在那片混沌之中,白天和YF互相沉默着,不知过了多久,白天问:“YF,你把剧情告诉我吧。” “剧情已经没有用了,”YF机械的声音里满是无奈,“这个位面的女主是从二十二世纪穿越过来的杀手,雪上双,男主正是大岚朝七皇子蓝江生。”话到这里,YF变得严肃起来,“宿主大人你要小心,这个位面里我感受到了其他系统的存在。” “嗯。”白天敷衍的回了一句,他并不担心什么其他系统,反正不过如此而已。 大军浩浩荡荡的沿着官道向靖州而去。 封齐坐在马车里,小心的搂着白天,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这样搂着少年了。出发前封齐让军医替白天看了看,又喂了药,现在已经好多了。 白天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躺在别人怀里,他平静的起身离开封齐的怀抱。 “醒了?还难受吗?”封齐抬手去摸白天的额头。白天动也不动,只是看着封齐,脸上无喜无悲。 看到这样的少年,封齐心中一痛,语气温和的问:“你怎么了?” 白天就仿佛不认识封齐这个人一样,落在封齐脸上的目光慢慢移到自己身上,此刻他身上穿的是封齐准备的锦衣白袍。他只看了一眼便知道自己的衣服被换了。 白天目光苍凉成一片混沌,他说:“停车。” “什么?”封齐看着这样的白天有些手足无措。 “停车,我要下去。” “玉堂!”封齐怒了,这是什么态度?是恨自己对他的冷漠还是讨厌自己,黑衣少年扣住白衣少年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这次出征你必须跟着我!其他地方哪里也不许去。” “放开我。”白衣少年轻柔的说,语气不冷,却带着一股股寒气扑向黑衣少年。 “我是你哥,我让你留下你就得跟我留下!” 白天目光沉了沉,他不想废话和争执,运起内力便弹开封齐。 “东玉堂!”封齐怒不可遏,立刻起身去抓白天,白天灵巧的一侧躲开。 两个人从你抓我躲慢慢演变成了打斗。 强大的内力将东世子的马车瞬间碾压成齑粉,这一突变让四十几万大军止步纷纷望来,不一会儿两个人便转移了阵地。 身穿盔甲站在将士间的云少逆脸色十分难看,明明他是让东御风照顾白天,怎么就打起来了,可是现在他再担心也不能出手。 战场移至一处树林里,没了其他人两人更是毫无顾忌,眨眼之间树木便被内力震成几截。 结果出人意料,最后竟然是封齐制服了白天。 他将白天按在地上,坐在白天小腹上,低头愤怒的看着少年,丝毫没有发现此刻两人暧昧的姿势。 输了就输了,他本来就不想伤害东御风,而东御风出了全力不顾一切,他便让了。 白天心里烦躁,闭上眼睛不想看到东御风。 “怎么?东玉堂你现在连看也不想看我了?”封齐眯起眼睛俯视他,忍住将白天撕碎的冲动,忍住想要吃掉白天,看着少年在身下求饶的冲动。 白天不理他,闭着眼睛。要不是封齐能感觉到白天身上的温度都要以为白天被自己打死了。 “东玉堂!你别逼我!”封齐咬牙切齿的盯着白天,身下的人依旧不理不睬。 暴虐涨满了封齐的胸膛,他想要毁了身下的人,让白衣少年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东玉堂。”封齐放开白天的手,去揽白天的腰,他将白天搂进怀里,低头吻着白天的额头。 他吻的很温柔,从额头到眉,眼睛,鼻子,最后落到嘴唇上。 白天身体一僵,不可思议的睁开眼睛瞪着封齐――这是在干什么! 少年抬手朝封齐招呼去,却被封齐紧紧扣住手腕上的命脉。 嘴唇上的亲吻很粗暴,又是啃又是咬,丝丝鲜血沿着嘴角滴落在白天的白袍上。 他一点点抽尽白天的呼吸,直到白天身体变软,没有还手的力气才敢撬开少年的嘴唇深入。他按住白天的脑袋,不给白天任何逃避的可能。 不知道封齐吻了多久,直到白天觉得自己要死了,大概要离开这个位面时,封齐才从白天嘴里退出来。 封齐捧着白天的脸,残忍的看着白天的眼睛:“你已经知道了,从现在开始,讨厌我也没有任何用处,乖乖的待在我身边吧,就算是做我的禁脔。至于云少逆,他不惹我,我就不动他。” “你已经疯了。”竟然对亲弟弟说出这样的话!白天开始感到慌张,他想推开封齐,可是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 “挣扎吧,和以往相比我更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以前只会让我不敢伤害你,反复提醒自己你是我亲弟弟,而现在――恨不得立刻吃了你。”封齐露出邪笑,“玉堂,你可能不知道自己有多诱人,你一定不知道多少人想着你,甚至包括自己的亲哥哥,你生来就是应该被人骑的命。”当然,最后两句话不过是封齐的气话,要是谁真敢动白天,他绝对是第一个灭那人全家。 “东御风!”白天冷冷的看着封齐,“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这样说?我们是亲兄弟不是吗?难道以前那个样子不好吗?难道非得这样吗?到底是谁在逼谁? 封齐看着白天心里一沉,立刻卸了白天的下巴,阴沉的开口,“别挑战我的底线,就是死了你也别想好过,看来得给你点颜色瞧瞧。”竟然敢咬舌自尽! 白天面露痛苦,无助的看着封齐。疯子,东御风已经疯了,可惜这个人却是自己最在乎的亲哥哥! “别这样看着我。”封齐捂住白天的眼睛,“这样只会让我恨不得做死你。” 一而再再而三被伤害的白天已经绝望了,他恨不得现在就死了,逃离这个位面,可是他连死都做不到。 方才他不愿意伤害封齐,任由封齐制服自己,谁知这个疯子下一刻就封了他周身大穴!他把自己唯一的后路都葬送了。 封齐伸手解开白天的腰带,将白天的衣服扒到腰间,搂着少年滑滑嫩嫩的上半身轻轻抚摸,他将头埋到白天脖子间轻咬,“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了,这一辈子也别想逃。” 白天紧闭眼睛,遮住眼中的泪水和空洞。 封齐没有做什么伤眼睛的事,他只是欣赏了一下白天完美的身体。不管怎么说,东玉堂都是他最宠爱的弟弟,如今已经打算将东玉堂禁锢在身边,他不想再伤害东玉堂。 封齐搂着白天蹭了一会儿,才替白天将衣服穿上,搂着白天回去。 他紧紧抱着白天,仿佛抱着整个世界。从今以后,东玉堂,你就是我东御风的东西了,永远也别妄想能从我身边逃走。 ------------ 第五十六章:散尽内力 往后的日子里白天过得生不如死,像一条狗一样被封齐禁锢在身边,两人之间再也没有一点亲情的存在,反而成了主人与男宠。唯一让白天欣慰的是封齐还算有底线,至少重来没有动过他的身体。 不知封齐给他吃了什么,每隔一个时辰都会让他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每日要发作二十几次,将白天折磨的奄奄一息。 封齐也不忍心这样对待白天,可是白天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要是不控制住一定会逃的他永远也找不到。 大军在靖州城外百里之处的峡谷安营扎寨,暂时还没有与浮生国交手。这几日云少逆每天都来世子营找白天,都被封齐的守卫扔了出去。 封齐端着清粥将白天搂在怀里一口一口喂着,听着营帐外的呼喊低低笑了起来,他说:“玉堂,想不到云少逆还不死心,你说这是他第几次来这里闹了?要不要我替你杀了这烦人的家伙?” 白天睁眼看向营帐口,突然蜷缩成一团,额头冷汗直冒。 封齐起身放下清粥,静静的看着脸色苍白的白天,他知道这是白天身体里的药发作了。 看着白天一天天瘦下去的身体,看着白天痛苦的样子,没有人知道他有多心疼,他只是不想让白天逃走,在折磨白天的同时,他又何尝不是在折磨自己呢? 曾经的少年如果用貌美如花,举世无双来形容的话,那么如今的少年已经被折磨的形容枯槁,哪里还有当初的一点风采,说丑不堪言也不是夸张。 身体的疼痛难以用语言形容,冰火两重天。 “让我进去!”云少逆冷冷的看着守卫,已经这么多天了,这么多天他都没有见到少年一眼,也不知道东御风对少年做了什么。他真是后悔死了,当初怎么就将少年送到东御风手里了呢? “东世子吩咐,闲人不得入内。”守卫不肯退让。 云少逆知道少年一定就在里面,东御风也在里面,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让自己看?今天他还非进去不可! “刷――”一声,云少逆抽出身上的宝剑,刺进守卫的胸膛,看着断了气的守卫,云少逆手握滴着鲜血的宝剑走进世子营。 然而――他看到了什么? 少年痛苦的缩成一团,东御风冷漠站在一边看着。 云少逆眼睛都红了,举起剑冲向封齐:“东御风你对小天做了什么!我要杀了你!” 封齐知道云少逆喜欢东玉堂,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本来就讨厌云少逆,在云少逆冲过来时自然是毫不留情,一掌拍在云少逆肩膀上,震得云少逆口吐鲜血。 他无情的看着云少逆:“怎么?以下犯上,刺杀世子,其罪当诛。” 什么罪不罪,这个魔鬼,怎么能这么折磨小天!“东御风!你看看小天,你看看他被你折磨成什么样子了!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想要小天死吗?啊! 我从来没有看到小天为别人哭过,从来没有看到小天那样在乎过一个人,而偏偏为了你他都做了! 东御风!你就是这样回报小天吗?” 想让玉堂死吗?他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他只是想将玉堂留在身边而已。他侧身朝着白天看去,看着白天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仿佛突然清醒过来。不,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是爱玉堂的,从来没有想过要这么对玉堂! “玉堂!”他连忙走过去搂紧疼的浑身抽搐的白天,“玉堂,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哥不会让你死的。” 云少逆算是看出了点味道,他讽刺的一笑,“东御风,你爱上了你亲弟弟。但是小天会爱你吗?他恨不得现在就死了,你的做法只会让他恨之入骨!” 虽然身体疼的口不能言,可他还是知道周围发生的事。他确实想死,但是他不讨厌东御风也不恨东御风,因为那是他最在乎的哥哥,可是他真的很不喜欢这样的东御风。 “呵!”封齐冷笑,看向云少逆,“我和玉堂没有可能,那你觉得你们有可能吗?让你看看,玉堂到底是我的还是你的!” 说着就去撕扯白天的衣服。白天无法反抗,只是眼中的世界一点点变得黑暗和凄凉,此刻他与死了已经没有多大区别。 “混蛋!你给我住手!他是你弟弟!”云少逆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每次都被封齐的内力弹开。 痛苦和绝望萦绕着三人,不管是白天还是封齐,又或者云少逆,三人都被痛苦包裹着,但是他们还是在伤害着自己。 衣衫被退下,白天一丝不挂的被封齐抱在怀里,封齐吻着白天,双手在白天身上游走,从后背到腰间,慢慢下移。 待碰到大腿根时,白天身体一抖,嘴角溢出鲜血,沉沉的晕过去。 “玉堂!”封齐慌了,连忙捡起一边的衣衫裹住白天的身体。 “去死吧,死变态!”云少逆趁着封齐紧张白天,没有防备举起宝剑刺进封齐的胸膛。 云少逆毫不留情的拔出剑扔在一边,从封齐怀里抢过白天连忙离开了世子营。 封齐瘫坐在地上,不顾胸口的伤势笑了起来。 原来爱一个人可以爱得发疯到这个地步,自己恐怕是真的疯了。 想到这几日少年在自己手中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封齐心口又是一疼,喉咙一甜。 他坐在地上任由伤口的鲜血流逝,要不是陌随步有事来报看见他,恐怕他会任由自己鲜血流尽死在营帐中。 在感情上封齐第一次感觉到了挫败,曾经哪个男人女人对他不是投怀送抱,偏偏玉堂让他求而不得。 云少逆抱着白天朝着军医营帐跑去。少年在他怀里轻的已经找不到重量,想到当初少年乖乖巧巧,俏皮可爱的样子,他的眼眶就发酸。 那个总是嘟着嘴撒娇,那个是云大人长云大人短,那个总是满肚子坏水的小天,如今还回得来吗?老天到底是出于什么用意让小天遇到东御风,毁掉那么美好的少年? 云少逆怀里抱着人,走的又急又快,很惹人眼,一到营帐军医就就迎了上来。 将少年交给军医,云少逆焦急的等待着军医把脉。 待军医收回手,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军医这个样子,云少逆的心就沉了下来,“他如何了?” “他到底怎么了?”军医先是反问了一句,才愤怒的开口,“他时日不多了。 刚才我发现他体内有散内力奇药,若是封住内力慢慢散去,倒没什么,只是痛苦了一点。但是似乎不久前他强行冲开了穴道,内力涌出丹田到筋脉,所有内力瞬间被散去,那药顺着他的内力伤了他的筋脉和丹田内脏。而且,他脉搏微弱,呼吸几乎感觉不到,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严重营养不良! 你对他做了什么!你是要他命也用不着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折磨他吧!” ------------ 第五十八章:蛇羹 云少逆三日前随着大军出征了,如今驻扎地只剩下几百个士兵守着,三皇子与东世子同在驻扎地,大军是由尚宁将军父子带着副将们领着的。 白天整日无所事事,偶尔看看诗书,或者去小池塘抓鱼。云少逆临走时专门嘱咐军医替他关照白天,每当军医送药来时,待白天把药喝尽后,军医都会和白天下一会儿棋。 留在驻扎地的军医是当初替白天看病的那位,而被大军带走了军医则是上次医治了瘟疫的那位。军营四十几万人,当然不可能只有一个军医。 如今照顾白天的这位花白胡子的军医姓卜,叫卜卫知。 深秋是很炎热的,白天总是在帐篷里待不住,帐篷里又闷又热,他便会去池塘边坐坐。 太阳西偏,西山的天空一片金光,如梦如幻。 白天挽起裤脚坐在池塘边,洁白的脚丫泡在水中,时不时游来小鱼啃咬他的脚心,弄的白天痒痒的。这时他便弯下腰去抓那些小鱼。在池边坐一个多时辰他也不过抓了十几条小指大小的鱼,与云少逆所捕捉的鱼简直天壤之别。 白天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将手伸进水中,还不等他碰到水面小鱼就跑的一条不剩。于是他便鼓鼓腮帮子继续等。 看着小鱼继续聚集,他打算给它们一个出其不意。白天伸出手,刚想伸进水中――水中划过一条长波,擦着他的脚背而过,他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条三指宽的蛇! 水里怎么会有蛇?他在这里这么多天都没有看到过蛇,云大人也说了没蛇的! 少年被惊的身体一晃,脚下又没有踩的东西,重心不稳,直直朝着池中栽去。 白天心想:完了完了!水里的好像是一条毒蛇吧!花花白白的,不是毒蛇才怪! 腰上一紧,他落入一个久违的怀抱。 来人将他提起来,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他面对着那人,紧贴着那人的胸膛,光着的脚丫子刚好落在那人的鞋背上。 温暖而宽敞的怀抱,白天带着恐惧抬头看向那人,颤着声喊道:“哥――你、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自己的弟弟不行吗?”封齐低头看着白天,留恋着少年的气息不愿意放开。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白天连忙摇头,他现在很害怕封齐,已经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他虽然不怕死,但是害怕封齐用其他方法折磨他,比如羞辱他的身体。 “用不着这么害怕。” 封齐搂紧白天,托着白天走到岸边,隔空朝着池塘拍去,池中溅起巨浪。白天只觉得脖子上一凉,有什么东西落到身上,垂头一看竟然是那条花白的蛇!吓得白天惊呼一声搂住封齐的脖子,一动也不敢动。 其实白天是很害怕动物的,不管是什么动物,但是他有实力的时候可以自己拍死这些东西,而如今手无缚鸡之力的他除了害怕什么也做不到。 封齐微微勾起嘴角,他很喜欢少年的靠近。从容的取下搭在少年身上的毒蛇扔在一边,他说:“没事,已经是条死蛇了。” 白天半信半疑的看看封齐,又看看地上。那条蛇一动也不动,脑袋都被封齐内力辗爆了,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白天看着地上的死蛇若有所思,握了握拳头又松开。如今的自己已经与废人没有区别,没有内力的自己,从小被娇惯着,身体还有伤势未愈,现在的自己真是比女人还要娇弱。白天凄凉的想着。 “别走神。”封齐不满的紧了紧搂着白天的手,让白天与自己贴的更紧。 白天茫然的看着封齐,不知道今天东御风想对自己做什么,如今云大人不在,东御风想做什么他都只能顺从,没有人会来救他。 “正好有条新鲜的蛇,就用它做蛇羹吧。封齐松开白天,蹲下扶住白天的屁股将白天抗到背上,然后捡起一边的死蛇,就朝着原路回去。” 白天挂在封齐肩膀上,勉强可以看到颠倒的前路,被倒挂着,白天的脸上因为充血通红一片。 封齐直接将白天抗回了世子营,吩咐了手下去通知军医白天这几日就住在世子营,白天的药也一并送到世子营来。 将少年扔到床上,少年便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连忙缩到床角防备的望着他。封齐的心里便像针扎般疼,可他只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拿着蛇坐到一边开肠破肚。 见封齐没有对自己做什么,自己又是这样的反应,白天有些尴尬,但他又不敢太靠近封齐。他便只是慢慢的移到床沿坐着,睁大眼睛看着封齐的后背。 去了皮和内脏,封齐将蛇切成小节放进小锅中,用中火慢炖。做好这一切,才走向白天。 见到封齐走来,白天下意识的就想逃,但他怕逃跑的行为惹怒封齐,只能僵坐着看着封齐靠近。 封齐能感觉到少年的排斥,他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他不说少年就算害怕也不会提。 他走过去将少年搂在怀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白天靠着封齐,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坐了一会儿,营帐外面便响起一个老者的声音,然后是守卫的恭迎。接着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小天,喝药了。”卜卫知谁也没看,只是唤着白天,走近了才发现白天被人搂着,他眉头一皱,居高临下的看着封齐,语气有些冷硬,“东世子,小天该喝药了。” 所以你该放开他了!卜卫知七老八十的人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如今白天过于清瘦,脸瘦的有些不成型,与身强力壮的封齐相比,很难让人想到他们是两兄弟。权贵除了喜欢玩女人也爱玩男人,卜卫知理所当然的想成了东世子看上了白天。虽然事实也如此。 封齐觉得这个老头很有趣,从刚才进来一直都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他还以为老头是不知道他身份的,没想到竟非他所想。 看着眉头皱的紧紧的卜卫知,封齐松开白天去接那碗药,卜卫知却抬手躲开,语带嘲讽的开口:“东世子,这样的事还是让老朽来吧,麻烦你让让。” “他是我弟弟。”封齐简单明了的说。 卜卫知半信半疑,目光投向白天,见白天点头,卜卫知不但没有缓和脸色,反而脸色更加难看,说出的话更是毫不掩饰:“原来小天是东世子的弟弟啊,东世子是人间富贵花,我们小天不过一根狗尾巴花,怎么能劳烦东世子呢?” 卜卫知的话很难听,白天知道卜卫知是在为自己不平,他怕卜卫知说出更难听的话,便接过汤药喝下,免得封齐与卜卫知继续纠纷。 ------------ 第五十七章:时日无多 最后一句,军医是吼出来的。 云少逆面色灰白,他不想解释什么,只是有力无气的问:“他还能活多久?” “若是放着不管的话半个月,若是有人照顾三个月还是可以的,若是有药掉着性命的话,三年不是问题,假如可以找到神医笠翁,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能给他开点药吗?” “可是可以,”军医不满的皱眉,讽刺道,“就算我有药,你要是再虐待他,说不定三天他就可以西归。” “不会的,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他!”云少逆握紧拳头。 军医半信半疑的瞥了云少逆一眼,不情愿的拿起笔纸将药方写下,又给云少逆抓了三副药,足够白天三个月的剂量。 简陋的营帐里,白天是被饿醒的。 睁开眼睛,入眼的便是昏暗的烛火。已经不在东御风的营帐中了。他记得最后东御风是要当着云少逆的面上了他,他便不顾一切的冲开了穴道,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小天,终于醒了吗?来把药喝了。” 身体被扶起,落入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他抬眸看向男子,“云大人?”竟然看到云大人了,自己得救了吗? “嗯,我在。把药喝了。” “云大人!”不是做梦,不是做梦!自己亲哥哥竟然会对自己做那样的事!曾经宠着他的东御风,舍不得他受一点委屈的东御风哪里去了? 白天扑进云少逆怀里低低抽噎。明明已经打算一切都算了,不在乎了,可是为什么自己还是那么在乎?为什么还会因为东御风的伤害难过?突然之间,白天一点也不想知道什么是感情,他更愿意做曾经那个无情的白天。 “好了,没事了,以后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云少逆拍着白天的后背,“乖,先把药喝了,我给做了好吃的。” 都结束了吗?但愿一切都结束了。白天顺从的喝下那碗药,喝完后,苦的他舌头都嘛了。 云少逆接过白天喝空的碗放在一边,然后捧起白天瘦小的脸,轻轻唤道:“小天。” “嗯?唔……” 他趁着少年开口吻下去,将压在舌头下的山楂送进少年的嘴里,退出来后饶有兴趣的看着少年呆呆的样子。 云少逆总能给他无限的温暖和关怀,不论是以前冷冷的云大人,还是现在的云大人。 “瘦了。太瘦了,我要把我家小天养的白白胖胖的。”云少逆捏捏少年的脸颊,一把将少年横抱起来,朝着外面走去,“要养的像小猪一样。” 白天紧紧搂着云少逆的脖子,靠着云少逆的身体轻轻颤抖,他说:“云大人以后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东御风已经离他远去,为什么感情都消散的这么快?这种温暖虽然让人沉迷,也让人害怕失去。 “只要我活着一天,永远都不会离开小天。” 他带着白天来到一个安静的小池塘,塘边生着一堆火,火架上烤着鱼虾泥鳅,火边温着清粥。云少逆将白天放在火边,转身走进草丛灌木之中,不一会儿黑暗中亮起点点萤火,直到漫天流萤云少逆才回到白天身边。 他将白天抱在怀里,伸手解开白天的衣带。白天僵着身子紧张的看着他。替白天褪尽衣衫,他才将自己身上的衣物脱去,然后抱着白天走进池塘。 “啊!”刚走进塘中,白天便紧紧扒着云少逆的脖子,整个人都缠着云少逆,“有蛇!”刚刚有东西从他脚边快速游过,滑滑的,有鳞片!他已经发现自己体内没有内力了,再进去一定会被咬死! “没有蛇。” “……”没有吗!突然屁股上的尾椎骨有东西碰了一下,还是滑滑的,白天又囧又害怕,“有蛇!我感觉到了,有两个手臂那么粗!云大人我们上去吧!” 他亲了亲少年慌乱的脸颊,伸手在水里一捞,便捞出一条大鱼,“看吧,我说了没有蛇,都是鱼。” 都是鱼——白天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他触电般缩回搂着云少逆的手,却因为大病初愈浑身无力,扑通一声摔进水里,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水。 云少逆将白天从水中提起来,扶着白天仔细替少年清洗身体,似笑非笑的目光紧锁白天。 白天被他看得不自在,低下头去抓水里的鱼。 每次白天刚刚碰到鱼,鱼就跑了,眼看成功却立刻失败,白天越挫越勇。他就不信云大人随随便便就可以抓住一条鱼,自己这么努力还抓不住一条! 替白天将身上洗的差不多了,他就搂着白天看白天在水里捣鼓。少年那张只有胆怯和绝望的脸上终于露出其他的神色,或不甘,或懊恼,或咬牙切齿。 少年鲜活了,他便笑了,更加温柔的看着少年。 “哼!不跑就不行吗!”到了最后白天也没有抓住一条鱼,他气愤的拍着水面,仿佛这样可以将鱼拍出来似的。 “不抓了?” “不抓了!”抓鬼呢!根本就抓不到好不好,抓什么鱼,分明是鱼在逗他好不好!白天气呼呼的撇开头。 “不抓鱼我们就去吃鱼。”说着云少逆已经抱着白天上了岸。 穿好衣裳,白天靠着云少逆,一只手拿着一条烤鱼,一只手握着一只野兔腿。 云大人做的东西永远都是那么好吃,就像……就像……哎,算了。白天抬头看向身后的男子,“云大人,这么多好吃的,怎么能没有酒呢?你的酒呢?” “你现在不能喝酒。” “一点点,就只尝一点点。” “一点点也不行。” “那我不吃了。”将手里的东西哗啦一下塞进云少逆手里。 “不吃简单啊,”云少逆挑起白天的下巴,“不吃我就吻你,直到你吃为止。” 我就吻你……我就吻你……这句话好熟悉,恍惚中也有人对他说过。白天眨眨眼,低头咬一口云少逆手里的兔子腿,眼睛不肯离开云少逆的脸,仿佛这样可以从云少逆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云少逆满意的揉揉白天的脑袋,说:“这一仗打完,我就离开军营,回去娶你。” 白天“啪”的一掌按在云少逆脸上,像只炸毛的猫:“是我娶你!我才不要嫁给你!” “那我现在就办了你,看以后到底是谁娶谁。” “你!”白天不可思议的看着一脸痞气的云少逆,云大人学坏了啊!“我还没长大!” “好啊,那等你长到二十岁在办你,三年我等的起。”说到三年时云少逆心中一痛,却暗下决心,一定要为白天找到神医笠翁。 “谁办谁还不一定呢!”白天瞪了云少逆一眼,夺回兔腿,为自己如今的弱势感到不满。 云少逆摇头轻笑不语,就少年这个小身板,没了内力,在给他十年时间到时候上了床也不是云少逆的对手。 ------------ 第五十九章:情深不寿,我们都痛 待白天将药喝尽,卜卫知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毫不客气的在长木椅上坐下,目光厌恶的盯着封齐。 白天的注意力只在自己苦的发麻的舌头上。 封齐回视着卜卫知,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老头这么讨厌自己。 卜卫知早听说过白天身份不一般,只是并不具体的知道白天就是东世子的亲弟弟,他答应过云少逆要照顾好白天,也答应过云少逆让白天和东世子保持距离。以前他不明白云少逆的要求,以为是东世子看上了白天,而如今没想到白天和东世子是亲兄弟,而且东世子对白天还有那么几分别样的意思。 直到舌头上的苦味渐渐变淡,白天才回神,这一回神又发现身边充满不详的气息。 卜卫知见白天看向自己,立刻起身,说:“小天,既然东世子这里无事,我们就回去吧,正好我有点事找你。” 白天点头,想起身封齐却不放开他,“哥?”他不解的看着封齐。 封齐只是搂着白天,偏冷的目光盯着卜卫知,说:“有什么就在这里说罢,玉堂可是答应了这几天要陪我的。” 他根本什么都没有答应好不好!白天见卜卫知探寻的盯着自己,连忙摇头,还没摇几下就被封齐按住脑袋,将白天整个人都按在怀里,姿势相当暧昧。 卜卫知看到封齐的行为差点气的吹胡子瞪眼。可是封齐是东世子,他不过是一个军医而已,就算在不满也做不了什么。 卜卫知拿起放在一边的碗重重的在桌上敲了两下,“好好!老朽什么也不管!东世子,做人要有底线,倒时后悔了了没有人替你负责!”说完卜卫知就愤愤的出了营帐。 “以后玉堂的药我会派人去取,就不劳烦卜大夫亲自送来了。”卜卫知刚走到出营帐口封齐突然开口,气的卜卫知差点将手里的药碗朝着封齐砸去,却也只能不满的冷哼两声,快速离开。 卜卫知离开后封齐挑起白天的下巴,强迫白天看着自己的眼睛,他危险的眯起眼睛:“玉堂啊,你真是越来越不乖,现在都帮着别人,向着别人,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哥哥吗?” 白天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敢随便开口。 “你跟无情知道吗?”封齐凑近白天脸,试探性的亲吻着白天的脸颊。 面对自己亲哥哥的触碰,让白天仿佛回到了那几天生不如死的日子,他身体往后仰,却被封齐禁锢的死死的,他抵住封齐的胸膛,却有几分欲拒还休的感觉。 封齐欣赏着白天的表情,为少年的胆怯感到心疼,却又想带给少年更多的暴虐,就算得不到他也想让东玉堂对他刻骨铭心,爱也好,恨也好。 “哥,求求放开我好吗?”白天终于忍不住,眼泪滚出眼眶。他实在是不想和自己亲哥哥发生什么苟合之事,他对东御风不是爱情,只是亲情,他不能做让父王蒙羞的事。他可以和任何相爱,唯独东御风不可以。 封齐看着白天的眼泪一时有些心慌,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少年哭,从小到大,就连出生那会儿东玉堂都没有哭过。 梨花带雨的娇弱,虚无又缥缈的气息,这时封齐觉得少年似乎下一刻就能消失不见。看到如今的少年封齐说不清心中的滋味。他已经接受了心中那不伦之恋,却把心爱的人折磨成这个样子。 “玉堂。”封齐伸手擦去白天脸上的眼泪,仿佛又回到半年前那个温柔的东御风,对弟弟无限宠溺和纵容的东御风。 感情一旦找到发泄口就无法停下,白天搂着封齐,极尽全力的将自己这半个月的委屈倾泻而出。 “哥,我们是没有可能的,我不爱你,不会爱你,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们不能对不起父王,对不起母妃!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对不起,对不起,你只能是我哥……” 从出生那一刻,他虽然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但是他对感情就像白纸,他是真的将东御风当成亲人来看的,整个东湘王府里的人都是他的亲人!他怎么可能对东御风生出爱情?他做不到,他只把东御风当成哥哥看待! “玉堂啊。”封齐轻轻叹气,拍着白天的后背。他是不会放手的,东玉堂是他真心爱着的人,他不在乎人伦,他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要不伤害东湘王和王妃,用尽一切办法他都要将东玉堂捏在手里。 封齐想着搂着白天的手更加用力,目光深的可怕。 “玉堂,”他将白天放下,按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少年,“你这辈子都无法从我手里逃开,遇见我只能怪你自己运气不好,遇见你我感到很幸运。” “不要!不要!我不要!”白天疯狂的摇着头,用力推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封齐,看慢慢褪去衣服的封齐,白天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东西,“哥!你醒醒吧!放过我吧!我不要这样……” “没机会了!”封齐抓住白天的手扣在头顶,他只用三层力道,如今少年脆弱的他随随便便就可以将其撕成碎片。 “不要!放开我!”白天胡乱摇头,躲避开封齐的亲吻。云大人出征已去,今天没有人能救自己了! “没用的!”封齐的温柔一丝不剩,此刻他只想征服和占有白天,让少年彻底属于他。 “变态!你就是个变态!”白天目光暗淡的骂到,他知道,乞求已经毫无用处。 “玉堂也会骂人啊,”封齐突然停下,伸手抚摸白天的脸颊,“我是变态?我只是爱你而已。” 内力顺着白天面门震去,力道刚刚好,没有伤到白天,只是将白天身上的衣服震成了粉碎。 白天死死的瞪着封齐,从来没有这么清晰的恨过东御风,他不就是没有待在蓝都背着东御风跑了出来吗?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废了他的武功不说,还要如此羞辱他! “别这样看着我,”封齐握住白天的脚踝,将少年双腿分开,“你的眼神只会让我更加迫不及待的吃了你!” “放手!东御风我恨你!我恨死你了!”白天坐起身扑向封齐撕咬,却被封齐按回去。 封齐一条腿抵在白天双腿之间,扣住白天的手腕,残忍的说:“你不乖乖听话,我只好用强,以后永远将你锁在身边,我会让你清清楚楚的感受到我是怎么上你的。” “东御风你给我停下!”白天清楚的意识到身上的手正在往难以启齿的地方靠近,“救命!救命啊!谁来救救我!不要!东御风你混蛋!不要!呜呜……哥,求求你了,不要!不要这样!” “骂吧,继续骂吧,你不是骂的很开心吗?我也很有感觉。”然而手却不停。 “住手!住手!不要碰我!东御风――” ------------ 第六十章:彻底绝望 “世子,出事了!”突然有人冲进来。 封齐一顿,回头看向来人。 得救了,得救了!白天扯过一边的被褥遮住身体,急忙推开封齐,一跌一撞朝着走进来的人跑去,什么也不顾跪在那人脚下,“求三皇子救救我!救救我……” 封齐眯起眼睛,冷冷的看着跪在别人脚边的白天,他恨不得撕了少年。 三皇子看看封齐,又看看白天,很是不知所措。事实上堂堂世子玩弄男人并没有什么,他也不想管这些小事。 “东世子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不明现状的三皇子,说出一句绕过白天。 什么!白天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回头看着封齐布满讽刺的双眼,心中一沉,起身便想逃。 他快封齐比他更快,捡起桌上的茶杯朝着白天扔去,正中膝盖右侧,一股钻心的疼,白天重重的跌在地上。 三皇子在桌边坐下,低头喝着茶,仿佛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 封齐不慌不忙的朝着白天逼近,白天绝望的看着封齐,想逃也逃不了。 “你光着身子想往哪里去?”他挑起少年的下巴,少年瞪着他哭泣,泪水烫伤了封齐的手背,他听到少年说,“东御风,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永远也不会喜欢上你的!” 封齐静静的看着绝望的少年,有的时候他真的恨不得杀了东玉堂,可是他就是舍不得,为了逃开他,竟然可以去求别人。 就那么一瞬间的走神,再看向少年时,少年的嘴角已经溢出鲜血。 封齐扬起手甩在白天脸上,将白天打趴在地上,冷冷道:“又给我玩咬舌自尽吗?你以为你死的了?” 白天趴在地上不动,哇哇大哭,混着嘴里的鲜血。东御风简直就是个魔鬼。 一瞬间天地仿佛只剩下白天一人,他蜷缩起身体,无助的哭泣。他的脑海里闪过凌乱的画面――洁白冷清的重诊病房,一双双厌恶与不屑的眼睛,一句句讽刺和辱骂。 他努力的去捕捉那些画面,最后瞬间化为泡影,他觉得这些应该是他的过去。 封齐到底还是舍不得伤害白天,他小心的将白天抱进怀里,温柔的不像话。 白天连手指都没有动一下,眼睛睁的大大,空洞无神不知道在注视何方。 “玉堂?”封齐担忧的喊着白天,而白天依旧呆滞着,仿佛抽去灵魂的空壳。 三皇子这下有点坐不住了,他还以为这个少年只是一个男宠而已,没想到是东玉堂!是东御风的弟弟!而自己刚刚说出的话让他觉得无地自容。 封齐唤着白天,白天丝毫没有动静,他的心中终于开始急了。而这时三皇子连忙打断,假笑着,“世子的男宠蛮有意思的――”话尾略带警告。 封齐抬头看向三皇子,“三皇子殿下有什么大事?” “对对!”三皇子连忙将白天的事丢到脑后,“尚宁将军他们被包围了,近乎全军覆灭!” “不可能!”白天突然出声,摇着头,“不会的!不会的!尚宁将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不会败的!” “是真的,”三皇子知道少年是东御风的弟弟语气便随和了些,“报信的小兵说的,那小兵刚把信报完,半个时辰不到就重伤不治而亡。尚宁将军,尚鸿小将军都战死了!他亲眼所见。” “不可能!不是真的!怎么会这样!”那云大人呢?他怎么样了? 白天用力挣扎起来,“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要去看看!” “你去看什么?人都死光了。”封齐紧紧搂住白天的腰。 “没死!云大人不会死的!”白天朝着封齐怒吼。 到现在还想着别人!封齐恶意扭住白天的手骨用力,只听咔嚓一声,接着就是白天的惨叫。 “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你干脆杀了我吧!”白天脸色白的像一张纸。 “别想去找云少逆,他已经死了。” “不会的!云大人不会死的!”东御风我恨死你了!白天扑上去咬住封齐的肩膀,撕磨拉扯,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 不一会儿,封齐的肩膀就浸出了鲜血,封齐却一动也不动,任由少年发泄。 渐渐的白天力气用尽,他松开封齐低低喘息,封齐便趁机按住少年的脑袋侵入少年口齿之间。 白天没想封齐会伺机羞辱他,下意识的就想去咬封齐的舌头。而封齐早就知道少年不会乖乖听话,在少年碎掉的手骨一握,疼得少年倒吸一口冷气,趁着机会他将少年口中呼吸全部掠夺走,少年只能软踏踏的靠着他,任由他为所欲为。 三皇子看着可怜的白天疯狂的封齐,心中就算多么反对也不能做什么。他等在一边,直到封齐离开白天的嘴唇,才轻咳一声,说:“我们必须离开这里,这里的几百个士兵没法保护我们。四十万大军全军覆没,此事要尽快上报朝廷,让他们派援兵来。” “何时离开?” “现在就走,越快越好。”三皇子说着已经走到封齐身边,封齐横抱起白天,跟着三皇子,“好。” 白天被迫离开。 出了世子营,他的目光一直落在云少逆帐篷的那个方向。在那处,仿佛有一个板着脸却无比温柔的男子正看着他。 封齐见白天看着那个方向,就不爽的将白天的脑袋扳回来。扳回脑袋的白天便闭上眼睛,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听。 算了,死吧,消失吧,他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为了赶路,封齐,白天,三皇子,陌随步,三皇子的贴身侍卫江凉,几人坐了一辆马车。 一路上白天都闭着眼睛,如果不是身体有温度,封齐几乎都要以为白天已经死了。 到了吃饭时间,不论封齐说什么,做什么白天始终不肯睁开眼睛。 向来强势残忍的封齐是真的怒了,也不管白天死活就将白天扔下马车,然后冷着一张脸靠在马车内的软榻上。 陌随步受过白天恩惠,白天是他的救命恩人,如今白天被封齐弄成这个样子,他对封齐也有些不满。 最后陌随步也冷着一张脸,他小心的将白天抱回车上。当抱起白天那一刻他吓得差点尖叫,因为少年已经轻的和七八岁的孩童无异。 尽管陌随步将白天带回马车上,白天还是不肯吃任何东西。无奈之下陌随步只能搂着白天,看着白天惨白的脸发呆。 想不到当初意气风发的如玉少年郎也会落到今天这个样子。陌随步是心疼少年的,他看的出少年已经对活着失去了向往,少年想死啊! “小少爷?小少爷?” 白天睫毛轻轻颤了颤,他有多久没有听见过别人叫他小少爷了?他都快忘了,原来他还是东湘王的小儿子,他还有父亲和母亲。 ------------ 第六十一章:占有白天 见白天有反应了,陌随步连忙将白天扶正,端着清粥喂到少年嘴边:“小少爷,人是铁饭是钢,你先保重身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王爷他们还等着你回去呢。” 是啊,父王母妃对自己那么好,就是死也该回去看看二老。白天果真张开嘴吃了起来。 封齐用余光看着要死不活的白天,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道该厌恶还是心疼。 再次回到木城,白天看着熟悉的军营却没有熟悉的人。 尚宁将军确实败了,生命里唯一的败仗也葬送了他的生命。尚宁将军是在战场上自刎的。 本来尚军是必胜的。尚军从中路进攻,曹军从右边包剿,可曹洁向来是不服尚宁,于是走了左边,开始尚军站了上风,后来敌军援军从右路来,将尚军堵死了!最后曹尚两军全军覆没! 封齐等人逃回落州,浮生国的军队乘胜追击很快兵临城下。大败的噩耗三皇子飞鸽传书已经寄回,皇帝大怒,下令不派援军也不提供粮草,只是派兵驻守落州,下令封齐等人只可应战不得撤退。封齐等人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而留守木城的士兵不过十万左右,而且还是些懒散的兵,根本不堪一击。 白天将军医送来的汤药全部都悄悄销毁,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有时候一睡就是好几天都醒不过来,所有人都知道,白天已经命不久矣。 白天再次醒来已经是抵达木城半个月之后,军营中断粮断水,却没有人敢亏待白天。白天一醒来陌随步便端着糖粥走来。 白天的眼中已经蒙上了一层雾,那是死亡的象征,别人都知道只有白天自己不知道罢了。 “我又睡了几日?” “四日。”陌随步扶起白天,用被子裹住少年微凉的身体,“今晚浮生国就会攻城,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嗯。”白天只是平静的回了一个字,他不在乎这些。 “对了,有样东西给你。”陌随步放下糖粥,起身走到角落抱出一个小坛子来,再回到床边便将小坛子塞到白天手里,“这是世子让我给你的。” 白天瞳孔放大,眼神一瞬间变得明亮,他搂紧小坛子,泪水压抑不住的落下,“云大人……”这是云大人酿的果酒…… 云大人,云大人……只是人都没了,酒留着也没用了。当初在池塘说好了这一仗打完就离开军队和自己在一起,结果成了空梦。谁又料得到那竟然会是最后的诀别呢? 陌随步抬手轻轻的为少年擦拭眼泪,许多话憋在心里说不出来。小少爷这半个月来不吃不喝的,能活到现在哪里那么容易?要不是每天东世子用内力替他护住心脉他早死了。但是陌随步说不出东世子的好话,因为小少爷落到今天这一步也是东世子一手造成的啊! “他还不肯吃东西吗?”冰冷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听到这声音,白天身体一颤,低下头,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只见封齐和三皇子一同走进营帐。 进了营帐,封齐的目光便只落在白天身上,话却对白天身边的陌随步说:“马车已经准备好,麻烦陌公子带玉堂离开。” “好。”陌随步起身施礼。 事不宜迟,自然是越快越好。陌随步伸手去拉白天,不想白天微微一侧,躲开说:“我哪里也不去。”他现在再也不想任由东御风摆布! 陌随步尴尬的看着白天。对于带小少爷离开,陌随步是保持中立的。小少爷不离开,无非是死在敌军手中,而带小少爷离开,没有东世子的内力替小少爷护住心脉,也是死。 封齐看着床上倔强的少年,抿紧嘴唇一步一步走过去。听到靠近的脚步声,白天一慌,下意识的就往床角躲。 他一把将白天捞进怀里,轻轻咬着白天的耳朵:“好啊,那就不走了,反正敌军今晚就攻城,我们都活不过今晚,剩下的时间你就好好服侍我吧。前几次总有人打断,这次看看谁还能阻止。” 话落,封齐一把将白天抗在肩上就往外面走。 “放开我!放开我!东御风你放开我――” 白天在东御风肩上胡乱撕扯,疯狂的指甲都扯断了,手指滴出点点鲜血。 封齐将白天抗到自己营帐,毫不留情的将少年扔在床上,摔得白天头晕眼花。不给白天喘息的机会,封齐欺身而上。 “混蛋!你放开我!” “呵!”他冷笑一声,用一只手将少年的双手反擒在头顶,另只手快速的扯开少年的腰带,褪去少年的衣衫,“放开?你就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好好享受吧,听话的话我也许会温柔点。” “混蛋!东御风你变态……” 他粗暴的轻吻着少年,揉搓着少年,在少年身上留下一片片青紫,没有一点温柔可言。 当两人衣衫褪尽,他没有任何前戏的冲进少年体内,少年发出凄厉的惨叫,差点晕死过去。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欢愉可言的占有,只有少年痛苦的哭泣和他的低喘,然而他还是将这场占有进行到了最后。 直到白天晕过去他才停下,退出白天的身体。床上满是少年的血迹。 这时的封齐突然变得温柔无比。他为少年渡了几分内力,然后下床打来一盆水,用湿毛巾替少年清洗身体。 紧闭双眼的少年身体不停的颤抖,似乎陷入了某种梦魇。 将白天清洗干净,他便搂着少年坐在床头,低头不停的轻吻少年的脸颊。他的吻温柔的如春日里的朝阳。 “玉堂……玉堂……”我爱你,为什么就不能爱我呢? 此时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封齐确定,自己已经爱上了东玉堂。 可惜,他与玉堂之间要结束了,死后,他将继续游荡在各个位面,而他的玉堂将永远消失。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有多么珍惜怀里的这个少年,可他这么爱少年,少年却一点情都不曾施舍给他。 他愤怒,他不甘,他要让少年记住他,哪怕将少年打入地狱。 他封齐从来都不是好人,想要的什么东西是得不到的?唯独东玉堂的心。 他早已认定东玉堂,那么东玉堂就只能是他的人,就算得不到,毁了也绝不交给别人! 封齐从没有发现自己爱的多么卑微,往日的风度面对少年时早不知道丢到了何处。 刚才要了白天,并没有让封齐尽兴,看似粗暴,其实他很小心了,已经尽量不伤到白天,否则在封齐进去时白天恐怕就会断气。主要还是如今的白天过于虚弱。 他活了一辈子,也许几辈子,唯独对白天有一股来自灵魂的熟悉和占有。如果可以,他真想就这么陪着玉堂消失,免得日后一人思恋。 封齐在床上躺下,小心的将瘦小的少年圈进怀里,闭上眼睛,陪着少年睡去。 ------------ 第六十二章:全军覆没 迷迷糊糊之间,白天听到了兵器的碰撞之声,呼喊声,叫骂声,于是他努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入目的是一个宽阔的胸膛。 白天试着动动身体,身后传来难以启齿的痛,他铁青着一张脸抬头,对上一双冰冷的眸子。 “醒了。”封齐将白天拦腰抱住,另只手抽出放在一边的宝剑。 白天见到东御风便闭上眼睛不想理会。他本以为东御风大概又会惩罚他一翻,谁知道只是嘴角被印了一个吻便结束了。 东御风吻的极其小心,让白天诧异的睁开双眼,对上的依旧是那双无情的眸子,仿佛那些温柔都是错觉。 营帐外已经乱成一团。封齐搂着白天出来时便看到三皇子被江凉护着向世子营靠近。 封齐一剑收取一条性命。白天紧贴着封齐的胸膛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他虽然恨封齐,但却不想封齐死。那是他与封齐之间的私人恩怨,无论如何封齐都是他的亲哥,这是无法改变的。 血肉横飞,每当封齐从敌人的胸膛抽出宝剑,敌人喷涌而出的鲜血便会溅白天一脸。 白天浑身沾满血迹,像寒冬刺目凄惨的红梅花。 大岚的将士一个个倒下,敌人的包围逼近。 紧接着,敌军让开一条通道,从通道走出三个人,正中间的正是浮生国的三皇子,浮卿笛。 封齐几人也堪堪停手,与浮卿笛对视。 “蓝三皇子,别来无恙。”浮卿笛轻笑着,三皇子冷着脸不回答。 浮卿笛见此便将目光落到封齐与白天身上,嗤笑:“素问东家兄弟文武双全,举世无双,今日一见不过尔尔。 哥哥爱上弟弟,废了弟弟的武功,把弟弟作为禁脔锁在身边,这在悠悠历史上还真真是第一例啊。”要知道,他可是一直悄悄监视着东家兄弟,没有什么是他所不知道的。 封齐目光愈冷,盯着浮卿笛。 被封齐用如此目光注视,浮卿笛越是笑的猖狂。 “三皇子,对不住了!”江凉见浮卿笛一直注视着封齐,趁着机会一把将三皇子搂住,像守卫最薄弱的地方冲去。 浮卿笛看着逃走的三皇子却无动于衷,反而让手下将封齐围的更紧。 封齐小心的搂住白天,目光警惕的盯着浮卿笛。 白天面上一派平静,他知道若是东御风不是为了保护他,恐怕早已经逃脱,而如今却为了自己不得突围。 他本来就没有几日活头,如今还连累东御风。东御风不能死在这里,父王还需要有人养老送终。 白天暗暗要紧牙关,趁着封齐不注意挣脱他的怀抱,冲向一边的刀刃。 待封齐回过神,只见那泛着寒光的铁刃穿过白天的胸膛。 “玉堂!”封齐目眦尽裂,冲上去一剑砍下那士兵的首级,将白天搂在怀里,“玉堂,玉堂,玉堂你别死啊!” 白天怔怔的看着封齐绝望而无助的表情,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东御风,竟然莫名的觉得心疼。 “玉堂!不要死!你不能死!”说着源源不断的内力向白天身体输去,而白天的身体却像漏了气的气球,填多少漏多少。 “别浪费了,”白天按住封齐的手,“你要记得代替我,好好照顾父王母妃……” “小天!” 小天? 白天瞳孔一缩,只见一个熟悉的人从敌军中走出来,那人身穿敌方铠甲,说话间他身边的士兵皆被他杀死,他一步一步的走到白天身边。 云少逆伸手想要去抱白天,而封齐却将白天抱得死死的,不肯放开,他只好蹲在白天身边,握着白天渐渐变得冰冷的手。 “云大人,你还活着?” “是啊,是啊。”云少逆早已泪流满面,“我没死,我答应过你打完这一仗就永远陪着你,我会做到……”想不到还是晚了。 白天看看云少逆,又望望封齐,脸上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对不起云大人,我和哥已经……对不起……” “没事,不怪你,我知道是他逼你的,没事。”要是说真的不在乎又怎么可能?自己爱的人竟然被他亲哥哥给糟蹋了!云少逆恨不得杀了东御风,但是东御风是白天的哥哥啊,即使如此,白天还是护着的哥哥啊! “哥,不要伤害云大人……他是我……” 白天的目光渐渐变得暗淡,话没说完,突然被人从封齐怀里拉出,紧接着落入一个厚实的怀抱中,嘴里被塞进一颗药丸,没有任何准备的白天下意识的就将药丸吞进腹中,然后颈一疼,陷入黑暗之中。 封齐难以置信的盯着突然出现的男人――蓝伯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替白天把过脉后,蓝借闲面黑如碳,盯着封齐:“怎么回事,玉堂的武功呢?” 封齐沉默不答,这样的事他是不可能告诉蓝借闲的,要是让父王知道那就惨了。 浮卿笛皱眉,目光紧紧盯着蓝借闲,这个人武功好生厉害,他居然一点没有发现这人的靠近。 看着蓝借闲,浮卿笛说:“敢问阁下何人,两军交战,阁下还是不要淌这趟浑水好。” “哼!”蓝借闲冷哼一声,“浑水?我蓝借闲来救我的宝贝侄子也叫多管闲事吗?” “蓝借闲?”蓝借闲他还是有所耳闻的,不就是十七年前请辞,后来成为武林盟主又消失了十几年的镇南王吗?当然,现在的蓝借闲已经不是武林盟主了。 听到蓝借闲这个名字,云少逆多看了两眼男人,想不到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镇南王。 蓝借闲不想与浮卿笛废话,搂紧白天便朝着包围最薄弱的地方突围。有了蓝借闲这样的高手,三人势如破竹。 “给我困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浮卿笛却不淡定了,气的脸色通红。 要知道他连蓝三皇子都不顾就是为了抓东家兄弟,如今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东家兄弟跑了? 如今的大岚尚宁将军已亡,大岚唯一的战神便是东湘王的东苍铁骑,只有抓住东家兄弟才能控制东湘王,倒时灭亡大岚轻而易举,他绝对不能让东家兄弟跑了! 浮生国的军队几十万,几人武功再高也有些力不从心,不过好在突口马上要打开了。 云少逆小腹被捅了一刀,肩膀砍了两刀,封齐胸口中了一刀,就在以前云少逆伤的地方,蓝借闲头发有些松散,略显狼狈。 眼见封齐几人就要跑了,浮卿笛气的只好自己动手,他脚踩着空气,从士兵头顶飞过,运起内力扬掌对着垫后的封齐拍去。 封齐早已经精疲力尽,根本就躲不开。一掌下来反正也死不了,最多被抓。 “噗――” 那一掌刚好拍中心脏,浮卿笛被喷了一脸鲜血。 前方的蓝借闲怒不可遏的回头一脚将浮卿笛踢出数十米之外。 ------------ 第六十三章:听说你爱梅,我酿了梅花酒 “云少逆!”封齐一把扶住倒下去的男子,他怎么也没想到云少逆会帮他挡下这一巴掌。 “东御风,”云少逆惨笑,“我不是救你,我是在帮小天,我知道他希望你平平安安,咳!咳咳……他所想的我都帮他实现,这是你欠小天的。” “云少逆!” “闭嘴,让我说完!”他打断封齐的话,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坛子,“这是梅花酒,偶然发现的一棵梅花树,也许是缘分,想不到现在还有梅花……小天说他最喜欢梅花,所以我替他酿了梅花酒……如果小天活着,记得替我将酒交给他,要是小天死了,把这梅花酒和他葬在一块儿……下辈子,寻着梅花香,我还能找到他……” 云少逆说完,看向蓝借闲怀里的白天,伸手隔空触摸白天的脸颊,终究什么也摸不到,只能缓缓落下。 “云少逆!云少逆!”扶着已经断气的男子,封齐觉得自己应该高兴的,因为情敌死了,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 “别愣着了,快走。”蓝借闲语气微冷。 “嗯。”封齐只好放下云少逆的尸体,拿过云少逆手里的梅花酒,跟着蓝借闲冲出重围。 而云少逆,将永远被掩盖在这片黄沙里。 封齐与蓝借闲马不停蹄的逃了三天,这三天白天从未醒过。 三天时间,三人在唯都客栈歇了一夜,第二天,蓝借闲便要带着白天与封齐告别。 坐在桌前,蓝借闲抱着白天冷淡的看着封齐,封齐对此见怪不怪,小时候起,这蓝伯伯就非常喜爱东玉堂,对他只能说不亏待,谈不上喜爱。 轻轻的抿了一口茶,蓝借闲才说:“太子殿下遇刺身亡,皇帝病危,如今大岚的掌权人是七皇子,他已经借故开始对东湘王府下手。 我正是听说了朝廷的动荡才去蓝都看你们的,不想听悦姬说你们兄弟去了靖州。等我赶到靖州,没想到靖州已经沦陷,才在木城找到你们。 今日,我将带玉堂去求医问药,你且回湘州助你父王一臂之力。” “是。”封齐蹙眉,没想到短短六七个月,大岚已经如此的风雨飘摇。 “还有。”蓝借闲说着解开白天的衣襟,取下白天脖子上的玉佩扔给封齐,这块玉佩是十七年前他送给东玉堂的。他说,“拿着这块玉佩,你可要调动我当年的亲卫,还有镇南大军。” “是。”封齐面上平静,心中早已波涛汹涌,没有想到蓝借闲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玉堂,而这么多年来,玉堂却不知道自己身后藏着一支仅次于东苍铁骑的所向披靡的军队。 “玉堂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想再过问,以后我会一直守着他。”蓝借闲丢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抱着白天起身,拂袖离去。 封齐坐在原地微微沉思,片刻便出了客栈,快马加鞭的赶往湘州。 带着三皇子逃亡的江凉在唯都遇见了一批手下。 领头的人恭敬的跪在地上,正是太子身边的尹从伊!此刻的他哪里还是一个残废?身手竟与江凉不相上下。 “回主人,”尹从伊头贴着地,“太子殿下已故,是属下没有保护好太子。” 三皇子身体一晃,无力的摆摆手,“罢罢,不怨你。太子本来就心性暴躁,他哪里是七皇子的对手,当初本以为他爱上东玉堂,为了东玉堂终于肯上进,没想到还是败给了七皇子。” “回主人,太子殿下是被刺杀的,太子殿下死的时候,我并不在身边,让敌人有机可乘。”这是他的错啊,这些日子太子的改变他是看在眼里的。 人都死了,还能如何?三皇子沉默不语。 尹从伊继续说:“七皇子如今已经掌控了朝堂,立马就要登基,但是他没有得到太子令,无法成为名正言顺的皇帝。为了太子令,七皇子正在到处搜索主人你的行踪,想要从主人手中拿到太子令。” “太子令可惜并不在我手中。” “什么!太子令不在主人手里?”尹从伊震惊。 “太子殿下也不是傻子啊,”三皇子苦笑,“这太子令恐怕在东家兄弟手中,太子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替东家兄弟后路都准备好,连死了都要将七皇子一军,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发现你的身份的,竟然卖给我这么大一份人情。” 尹从伊沉默,没错,他不是太子的人,而是三皇子的人。但是三皇子将他安排在太子身边并无恶意,只是为了护太子周全,希望太子登上地位。 太子虽然性情暴躁,却光明正大,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与七皇子相比,简直是天上人间。可惜他潜伏在太子身边这么多年,还是没有保住太子。 若是七皇子做了皇帝,势必将皇子们屠杀殆尽,但若是太子做了皇帝,最多就是迁贬,给个闲散王爷。三皇子本来就无心皇位,但也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所以才派他去助太子。 沉默了片刻,三皇子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再也不是曾经温文尔雅的三皇子,反而冷酷无情,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他说:“出发,去湘州!” 往后的几年里,大岚陷入一片混战之中,民不聊生。 百国大宴之变,众国举侵大岚,七皇子守着的蓝都一再沦陷,好在身边有二十二世纪来的雪上双献策,总是能够反败为胜。 东湘王带着东苍铁骑投靠了三皇子,不就让人意外的是,西陵世子裴竟元也投靠了三皇子,封齐带着镇南大军归附三皇子,一时间三皇子与七皇子形成了鼎力局势。 三皇子的势力从湘州开始扩张,吞并了一个又一个城池。随着三皇子声势增长,七皇子的势力变得薄弱起来。 八年之后,封齐率领镇南大军攻下蓝都,七皇子自刎于朝殿,雪上双被擒,另外有一个男子,当今武林盟主之子,被封齐斩杀。 靖辕纪年结束,新的纪年开始。 东佑元年,三皇子打败七皇子,返回朝堂,直到几个月过去了,却也不见三皇子登基。 因为封齐杀了武林盟主之子,紧接着便是江湖与朝廷的战争,这样又是三年,才将这群江湖人士剿灭。 东佑三年,蓝都东世子府中。 三皇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封齐,封齐单膝跪地,不卑不亢,“如今大岚已经回到三皇子手中,臣别无所求,只求东家能安静的退出朝堂,再也不管朝廷的纷争,愿三皇子明义。” “东爱卿,现在可还不行。”三皇子意味深长的笑着,自当年得到东湘王的拥护开始,他便开始锋芒毕露,“三年了,三年已经过去了,我还没有得到太子令,便做不了皇帝,你们东家就不能离开朝堂。” ------------ 第六十四章:萤火山庄 “我已经派人去找蓝伯伯了。”封齐皱眉。 “那么就等东玉堂回来再说吧,你放心,我不会对你们东家做什么,我没那么小心眼,这几天时间你应该不在意。”东家是助他得到天下的开国功臣,他是不会亏待,说实在的他并不希望东家退出朝堂,而且他也信得过东家人。 “是。”封齐最终只能犹豫着妥协。 萤火山庄。 院里飘着淡淡的花香,藤架上爬满了青芽,青年身穿白袍坐在石桌前。清风吹进小院,吹的青年一头墨发如云烟袅袅。 一双空洞而黝黑的眼睛毫无焦点,青年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嘴角擒着温和的笑,仿佛另一个世界的人。 院外传来老者豪爽的笑声,还有男人低沉的声音。 几息之后,院外的人走了进来。 老者大大方方的走到青年身边,摸着胡子轻笑:“玉堂,手伸出来,让老夫替你把最后一次脉。” “为何是最后一次?”白天加深了笑意,听话的伸出手,那双黑宝石般的眸子依旧空洞无神。 老者晃着脑袋,好不悠闲:“这个就要问你蓝伯伯了。” “蓝伯伯?”白天微微侧头。 “嗯。”蓝借闲温和的笑着,摸摸白天的脑袋,“神医替你治了这么多年,蓝伯伯如今也是五十的人了,没几年活头,想趁着还能过几年,带玉堂到处走走。” “反正玉堂也看不见,在哪里不是一样?”白天轻笑出声。 十一年前他被蓝借闲带到萤火山庄,后来笠翁神医被请来给他调理身体,为了保住性命便用蛊毒,代价表示失去眼睛和双脚。 听到白天如此说,蓝借闲只是揉着青年的脑袋,温和的注视着青年。 笠翁一边把着脉一边笑着点头,见到笠翁的反应,蓝借闲不由的欣喜,“玉堂如何了?” “好好好!”笠翁收回手,“玉堂的身子已无大碍,日后你只要按时用内力替他压制身体中残余的蛊毒,再活上个十年八载的不是问题。” “那真是太好了!”蓝借闲笑着,一瞬间仿佛年轻了二十岁,“明日我就带玉堂去云游四海。”也正好去蓝都看看东家人。 “这么急吗?”白天听着蓝借闲欣喜的声音,心中暖暖的,这些年多亏了蓝伯伯无微不至的照顾,让他重新体会到了温暖。 “嗯。”男人笑着将青年从石凳上搂起,对着笠翁颔首,“那我就带玉堂去准备行礼了,这些年真是多谢老神医了。” “哪里,哪里,玉堂这孩子我也喜欢。”不然以他的个性,怎么会愿意医治调理一个人十一年。 东佑三年,冬。 白天与蓝借闲离开萤火山庄已经将近一年,这一年两人游山游水,很是悠闲。 今日,蓝借闲告诉他要带他见一个人,便将他放在院子里就走了。 白天静静的坐着,一动也不动,他什么也看不见,而周围也没有其他的声音,坐在院子里心中便升起一股落寞。 封齐从朝堂回来,心情不是很好,原因是因为三皇子因西南大旱而在朝上大发雷霆。 东湘王虽然还是个王爷,但是权利已经上交,如今三皇子没有顾忌,就放着不管,于是东家人都被接到了蓝都。如今的东湘王已经是老王爷了,封齐才是现在的东湘王。 封齐会到府中,便照常去东阁看老王爷,自从东玉堂离开这几年,老王爷的身体是越来越差。 刚走到东阁门口,不曾想里面竟然传来了说话声,封齐止住脚步朝里面看去,顿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蓝借闲!竟然是蓝借闲!蓝借闲回来了,那么玉堂呢? 蓝借闲何许人也,在封齐出现时早就察觉到了,不过这与他无关,反正是老王爷的儿子,没什么打不了,再说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非得避着东御风。 不过让蓝借闲意外的是东御风只在门口站了一下就走了。 封齐顿时感觉浑身的血液翻滚,脸上露出这十一年来第一个笑容,他匆匆朝着里院走去,有一个声音告诉他――玉堂回来了。 府中的下人不解的看着满面红光的封齐,按理说平时王爷都是冷冰冰的,怎么今日如此急切,像个小孩子一样。 他一脚踏进院子,便看到那一袭白衣。 十一年了,少年已经是大人了,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那张脸上褪去了稚嫩,如今一派清雅温和。只是还是那么瘦,一个人坐在石凳上一动不动,显得十分孤寂。 进了院子,封齐放慢脚步,缓缓的向青年走去。 他走至青年身后,居高临下的盯着青年的侧脸,下一个将心心恋恋十一年的人搂进怀里。 “谁!你是谁!”白天没想到会有人突然抱住自己,这陌生的怀抱,难道是有人想轻薄他?蓝伯伯怎么会把他留在这样的地方? “玉堂,是我,难道你忘了?”封齐蹭着白天的脸颊,将白天一把搂起来,抱进怀里,自己坐在石凳上。 “你是……哥?”白天的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虽然过去这么多年,但是他还是无法忘记那一次东御风羞辱他的绝望。 “玉堂?”封齐蹙眉,这时他才发现心上人的眼睛似乎看不见,而且只有上半身僵着,下半身似乎毫无反应。 “哥,你放开我。” “玉堂,”看着推着自己的白天,封齐反而搂的更紧,“你知道吗?我想了你十一年了,你就这么无情吗?我不逼你了,但你也不能是别人的。” “哥,你放开我,要是让嫂子看到就不好了。”十一年过去,如今的东御风已经是二十八岁了,在古代男人到了这个年龄孩子都有一堆了,白天便下意识的认为东御风早已成家立业。 “呵,”封齐轻笑,“你还没过门谁敢当你嫂子?” “你!”白天微怒,没想到东御风会说出这样的话。 看着气的脸颊通红的白天,封齐笑意更深,扣住青年的脑袋便吻了下去。终于尝到这个人熟悉的味道,封齐那一刻漂浮不安的心才平静下来。 “唔――唔唔……” 白天捶打着封齐,挣扎着。如今的他已经没了当年的孱弱,但是身体还是虚弱,他的反抗根本起不了作用,反而添了几分情趣,让封齐心中被猫爪般想把青年吃掉,看着青年求饶。 慢慢的,白天口中的呼吸被抽尽,他像缺水的鱼儿无助的看着封齐,任由封齐宰割。 封齐看着白天眼中的点点泪光才结束这个吻,他搂紧青年,“以后我都不会放手,回来了就别想再离开。” “不!不行!”白天连忙摇头,再次挣扎起来。 “你还有说不行的权利吗?”封齐扣住白天的双手,另一只手挑起白天的下巴,“现在我说了算,你就乖乖留在我身边好了。” “不!我不要!东御风你放开我!” “再放开你我就不叫东御风。”说着封齐将白天拦腰抱起,走出院子。 “你放开我!东御风你混蛋!你变态!” 看着怀里炸毛的青年,封齐笑的狂妄,“玉堂,你比小时候听话多了,怎么不咬舌自尽了?放心吧,以后我会好好疼你,不会再伤害你。” “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里!混蛋!放我下去!” “哈哈,哈哈哈,玉堂怎么骂来骂去就这么两句,十一年,玉堂还没学会怎么骂人吗?” “你给我闭嘴!东御风!” 白天不知道,此刻两人有多暧昧,他就像一个闹别扭的小媳妇,封齐就像一个黑腹的丈夫。 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将你等回来了,这个位面没有多少时间了,玉堂,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只要把你绑在身边,不再伤害你,我相信你总会爱上我的。 ------------ 第六十五章:好一片太平盛世 封齐将白天抱回房间,温柔的放在床上,伸手轻轻抚摸着白天的脸颊,“玉堂,我想要你,给我好不好?” “不!不好!”白天吓得舌头都打颤了,不料封齐只是亲了亲他空洞的双眼,然后搂着他,两个人躺在一起,说,“逗你玩呢,傻瓜,以后我都不逼你。” “你说的!现在放开我!不许亲我!我不愿意你碰我!” “想得美!”封齐伸出舌头舔舔白天的耳垂,满意的看着青年身体一颤,“抱你,亲你是我的特权。” “你!东御风你不得好死!” “嗯,你不用担心,我会守着你幸福的过完一辈子,我的生死你不用在意。” 说完封齐紧紧搂住青年,沉默不语。 听着封齐的话,白天心中一颤,竟然对自己恶毒的语言感到后悔。 蓝借闲死了。 将白天送回东家后便将一辈子的武功传给了白天,然后西去了。 蓝借闲来找白天时,白天正被封齐抱在怀里。 男人没有任何请示直接推门而入,将搂在一堆的两人撞了个正着,还好进来的只有蓝借闲一人。 进了屋,蓝借闲眼中闪过诧异,但很快恢复平静,冷冷的盯着封齐:“麻烦王爷出去一下,我有事要单独对玉堂说。” 封齐是很敬重蓝借闲的,他的功夫有一大半是蓝借闲教的,不论蓝借闲对他什么看法,在封齐心中,蓝借闲就是半个师长。 封齐出去后,蓝借闲关上门,慢慢走到床边。 他坐在白天身边,温柔的注视着白天,慢慢的开口:“玉堂,你知道当初我为何要消失那么多年吗?” “蓝伯伯?” “因为走火入魔。”蓝借闲轻轻叹气,“十七年前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王爷,然而短短半年就可以夺得武林盟主,天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 我练了一门功法,它让我的内力增长很快,后来实在控制不住了,我便闭关去了,才从走火入魔的边缘回来。 一出关我就去看你,那时你已经在蓝都了。” “蓝伯伯,你来看过我?”蓝伯伯竟然来看过我,可是我怎么不知道?萤火山庄――难道那天晚上的萤火虫是…… 看着白天惊讶的表情,蓝借闲伸手揉了揉白天的脑袋:“我看过你,只是你不知道。后来内力又开始暴动,我又去闭关去了。 再出来,自然是去东湘王府瞧瞧,然后去蓝都看看你,谁知你去了靖州,到了靖州你不在,我才到木城找到奄奄一息的你。” “玉堂,自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特别喜爱你,仿佛我就是为了你而存在。 在萤火山庄里,为了保你性命,我开始用内力帮你压制蛊毒,我多余的内力终于有了用处。能陪你十一年我蓝借闲知足了。 当初走火入魔,我的筋脉早被内力反噬,这次带你回来,我便知道自己日子不多了,就这两天。” “蓝伯伯!”白天突然感到不安。 “玉堂你听我说。 我会把武功和内力全部传给你,你还年轻,需要好好活着,蓝伯伯都是五十几的人了,本来就活不了多少年了。另外,过几日神医会来蓝都,蓝伯伯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蓝伯伯――啊!”白天刚想说什么,蓝借闲却按住白天的天灵盖,源源不断的内力涌入白天的身体。 “玉堂!”封齐听到白天的叫声,推门而入,却立刻被蓝借闲的内力逼得连连后退,只能站在一边着急的看着。 蓝借闲的头发慢慢变成银色,脸上的皱纹一点点生出。封齐不明白蓝借闲在做什么,竟然将内力全部传给了白天,甚至身体里的生机也一并传给了白天。 蓝借闲的眼前开始变得昏暗,他咬紧牙关,必须做最后的一件事,用尽浑身的力气,蓝借闲封住白天身上的九处大穴,才倒在白天的身上。 他睁大那双依旧犀利的眼睛盯着白天,气喘吁吁的说:“千万……不要,不要动用内力,你体内……还有当初――残余的……” “蓝伯伯!蓝伯伯!蓝伯伯……”白天搂紧怀里苍老的男人,眼泪啪嗒啪嗒落下,落在蓝借闲那双睁得大大的眼里,“你把九处大穴都封了,我就是想动用内力也用不了啊!蓝伯伯!你醒醒啊!” 这时封齐才回神,急忙跑过去搂住白天,“玉堂,节哀……” 漫漫黑暗中,威严英俊的男人直直挺立,他的面前漂浮着一本发光的书,男人静静的看着书中的画面。 “主人。”黑暗中扭曲了一下,一个光球出现在男人的身边,光球亲密的蹭着男人的脖子,“主人,我发现了主神系统的气息,很强大,应该是高级主神系统。” “嗯。”男人只是冷淡的轻哼了一声,转而问道,“主人怎么样了?” 光球知道男人问的是谁,略微犹豫了一下,说:“宿主大人在这个位面情感波动很大。” “是吗?”男人勾了勾嘴角,那就说明主人的灵魂正在被修复,总有一天,主人会好起来的,也不枉费自己甘愿沦落到位面中,去替主人收集法则之力和法则之子的灵魂。 他不想让主人等了,要是再出现上次的意外伤害的就是主人,收集法则之力和法则之子的灵魂,伤害绝对不会降临在主人身上。 以前收集的那些死去的整体灵魂,如果意念太坚定反而害了主人,现在这些法则之子的灵魂,死了就会没有意识,在他们回归法则之海时抓住他们,把他们送到主人身体中,简直事半功倍。 “主人……”不等光球说完,男人凭空变出一块玉佩,“把它交给白天。” “是,主人。” 光球刚接过玉佩,男人便消失不见,只在虚空留下阵阵余音:“保护好白天,将他安全送到下一个位面。” 光球拿着玉佩,一晃也消失在黑暗中。 YF真的不明白,主人为何要对宿主大人那么好,但它不敢问,只能照做。 在蓝借闲死后的第二天,神医笠翁果然来到了王府。 白天终于知道蓝借闲说的惊喜是什么――那是一双眼睛。 十一年过去了,白天最后用蓝借闲的眼睛看到了光明。 老王爷为了感谢蓝借闲,主动上三皇子那里请求将蓝借闲葬入皇陵。三皇子本来是不乐意的,但念在蓝借闲是他皇叔,东家对他有大恩,才勉强同意。老王爷也替蓝借闲立了牌位,将他供在东家祠堂里。 为了蓝借闲的死白天闷闷不乐整整一个月,这一个月可把封齐愁死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东佑四年,封齐从白天手里拿到太子令交给三皇子,半个月后三皇子登基为帝。为了感激东家,新帝将东家封为皇商,又封东御风为逍遥王,不给予任何约束。封东玉堂为誉王,同样不给予任何约束,官位不世袭,只传一代,下一代收回。 从官场中解脱出来,封齐便带着白天游山玩水,五湖四海无所不至。 在新帝的治理下,大岚空前繁荣。 东佑十九年,此时东家兄弟已经四十四岁。 而白天的生命彻底走到了尽头。 封齐搂着白天坐在山顶看着日落,这是白天生命中的最后一天,他陪白天在山顶坐了一天。 这十几年,白天已经习惯了封齐的亲密接触,但是就是不许封齐碰自己,封齐由着他,还真是做了十六年的柳下惠,若是算上原来的十一年,封大总裁妥妥的禁欲二十七年。 直到白天没了呼吸,封齐才抱着白天回到府中。 东佑二十二年,封齐坚持为白天守陵三年之后,在老王爷和王妃的催促与担忧下娶了白天的丫鬟悦姬。此时封齐已经四十七岁。 东佑二十三年,封齐与悦姬悄悄收养了一个孩子,老王爷与王妃以为喜得贵子,东家有了后。此时封齐四十八岁。 东佑三十年,封齐五十五岁,春末时节老王爷去世,冬季时王妃也病故。 东佑三十一年,封齐五十六岁,孤独无友,郁郁而终。 东佑三十九年,当年七皇子处死所有皇子,而皇帝终于在敬州找回了百国大宴后消失的二皇子,与唯一的兄弟团聚。 东佑四十一年,后被封为怀南王,即当年的二皇子去世。 东佑十四七年,高龄皇帝驾崩。 ------------ 第六十六章:皇族的沉浮 封齐刚刚脱离位面,便听到009焦急的大喊声:“救命啊!002就我!快点就我!” 不等封齐反应一股风刃迎面劈来,他险险躲过。009趁此机会从封齐身边逃脱,朝着前方冲过去。 封齐定睛一看,只间前方虚空中站着一个美丽的少女,少女手中握着一条长鞭。 “002,你终于来救我了!”009激动的球身都在颤抖。 少女高傲的笑着,与清纯的外表完全天差地别,“发现了什么?” “白天!我发现了白天!这个灵魂知道白天和111的踪迹!上个猎魂位面,灵魂亲口说的。”009兴奋的围着002转圈。 “是吗?”002却是不屑的冷笑一声,“不要说知道111和白天,我都嗅到了111的气息,那个叛徒来过这里。” “002――”009吞了吞口水,它从002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恐怖的气息。 “还有你这个废物!”少女嗤笑一声,一把抓住009,“你以为数万年不见我就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竟然敢背着主神像那些野系统一样扰乱位面!还敢随意吞噬宿主! 你以为你那点伤势就了不起了吗?万年前你确实强大,如今也不过如此而已!” “002,大家都是同事,你放过我吧!002……啊――” 少女冷哼一声,009瞬间被捏成齑粉,能量全部流入少女体内。 等少女回过神来找封齐,封齐早已经不见了踪迹。 002伸出舌头舔舔嘴唇,“跑吧,你是跑不出我的手掌心的,111,我就快要抓住你和你的小主人了哦。” 说完,002化作流光追去。 ―――――――――――――――――――――――――――――――――― 我叫月,是大岚朝二皇子的贴身影卫。 七岁时我被送进宫中,第一次见到二皇子,他是一个和我差不多大小的孩子。 “以后你就叫月。”这是二皇子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然后我被人带走,从此在一片黑暗中挣扎。 终于在我十六岁那年,二皇子将我从那恐怖的地狱训练中带出,我成了二皇子的贴身影卫。 我和二皇子发生关系是大皇子被打入天牢的那晚。 那晚二皇子喝了很多酒,倒在月霞宫门口。二皇子一直坐在门口苦笑,我知道他很不开心,大皇子是被人陷害的,而且差点牵连到二皇子。 大约一个时辰,二皇子还是一个人坐在门口苦笑,那时刚刚入春,我怕他着凉,便去扶他,谁知道他竟然一把搂住我。 他说:“月,今晚你给我侍寝。” 我想当时我脸上一定惨无人色,但是我不能反抗,哪怕是从影卫沦落到男宠。 那个晚上我不争气的哭了,发现原来洁身自好的二皇子也能无师自通。 我把男人的第一次像一个女人一样给了二皇子,也成了二皇子的第一个男人,唯一的男宠。 我本以为二皇子作为皇族应该妻妾成群,但是他却不近女色,不近男色,除了我。 慢慢的,我开始觉得二皇子是爱我的,哪怕我知道是自作多情,可是这么多年来,我用身体侍奉过二皇子无数次,二皇子从来没有其他床伴。 也许正是皇族如此难得的专宠,让我爱上了我的主人。身体上的契合和心中的期盼,让我越陷越深。 后来皇帝开始给二皇子塞女人,塞男人,大臣也塞,皇子也塞,随着二皇子年纪越来越大,我的心中越来越惶恐,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被人抢走。 二皇子娶妃那天晚上是我最绝望的时刻,我知道躲不掉了,二皇子有他自己的人生。 可是我不甘心,我想亲眼去看看,亲手斩断心中的爱。 我悄悄地到达二皇子的新房,发现只有新娘一个人坐在床边,连红盖头都没有掀开。 紧张的心刚刚松懈,突然被人从后抱住,我立刻绷紧了身子。 “月,今天是我成亲的大日子,你想来看我洞房吗?” 没想到会是二皇子,我低头想要认错,却不想被二皇子拦腰抱起,他带着我去了书房。 那天新娘独守空房。 后来二皇子告诉我,他不想和那些女人男人虚与委蛇,他宁愿和男宠日日行鱼水之乐。 我并不对二皇子把我说成男宠感到气愤,反而因为二皇子说只会与我行鱼水之欢而开心。 后来百国大宴二皇子遭遇大祸,他想悬梁自尽,是我强行将他带出了皇宫。 我认为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就是将二皇子带出了皇宫,往后的日子里,二皇子真的成了我一个人的,甚至他还娶了我。 ――月。 ―――――――――――――――――――――――――――――――――― 出生在皇族,我从小就知道自己与众不同,所以事事小心,没想到最后还是栽了跟头。 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七弟害死那么多兄弟,为了皇位就值得吗? 索性我最后脱离了皇族,为了感激月,我娶了他,用尽我一辈子去对他好。 可笑的是,七弟穷尽手段也没有成为皇帝,他败在了三弟手里。谁能想到一直以诗书为乐,沉迷书画的三弟最后会打败七弟呢? ――二皇子蓝溯流。 ―――――――――――――――――――――――――――――――――― 我喜欢小少爷,小少爷是我的主子,我从来没有见过像小少爷这么好的主子,这么漂亮的男子。 我不敢奢求什么,只想好好陪在小少爷身边。 小少爷走后我也不愿意离开王府,因为这里有小少爷的影子和痕迹。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发现大少爷也喜欢小少爷。 听三皇子身边少数人传言,小少爷是被大少爷害成那个样子的,木城最后一晚大少爷要了小少爷。 听到这个传言,我真恨不得杀了大少爷,但是我不是大少爷的对手,而且当小少爷再次回来时,大少爷真的对小少爷很好。 后来我嫁给了大少爷。 我与大少爷算是互利,每次看到大少爷的脸我就会想到小少爷。大少爷不爱我,我爱的是小少爷,我自然不会给他生孩子,所以我们收养了一个孩子。 人们都说女人命短,小少爷却早早西去,大少爷也比我先走。 ――悦姬。 ―――――――――――――――――――――――――――――――――― 在权利的深渊里沦陷和沉浮,是那个少年拯救了我。 他的每个动作我都深深刻在心里,我是第一次见到那么绝美的人儿。 第一次见面,我只是想玩弄他罢了,就像我玩弄过的无数男女。我派去抓他的手下竟然失败了,于是我亲自去了东世子府。 我去的时候他正在作画,站在院门口我竟然看呆了。 那一刻我的心里照进一丝曙光,以前庸庸碌碌的我突然想做皇帝了,我想保护他。没错,就是保护他。 他从来不知道他的那张脸有多大的诱惑,又有多少人窥视着他,就连我最初也是被他美色吸引,但是后来我爱的是这个人,而不是他的长相。 为了他我开始拿起权利的利刃与七皇子搏斗,老七斗不过我就用阴招,屡次派人刺杀我。 真是可笑,我还以为他有多厉害呢。 皇族就是这个命,我也是这个命,最后还是死在了老七的刀刃下。 倒下去那一个,我没有任何恐惧――美人的后路我都安排好了,而且美人有个好哥哥,美人一定能平平安安。 尹从伊是三哥的人,我早就知道。开始我是恨三哥的,他把尹从伊给我,强行让我与七弟争斗,自己逍遥自在;后来我是感激三哥的,因为有了尹从伊,我有了最好的谋士,才能夺得皇位保护美人。 ――太子蓝凌翔。 ------------ 第一章:差点被轮 白天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是酒店里的高档水晶灯。 对于只在古代与修真位面生活过,而没有其他记忆的白天来说,现代是一个非常陌生的地方。 “YF,这是什么地方?YF?YF?YF!” 然而他唯一的救星却毫无反应。 他试着起身,却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着!一丝不挂的扔在一张大床上! 这是什么情况? 白天低头,用牙齿解开手上的绳子,再用手解开脚上的绳子。然后他抓起一边的白色毛巾围住身体,走到门面,他疑惑的看着这扇华丽的门,不知道该怎么打开。 就在这时,几个男人从浴室走了出来,看到白天站在门口,慌忙喊到:“给老子站住!” 白天吓得下意识就开了门,然后冲了出去,后面的男人立刻跟了上来。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为什么会被绑在哪里?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里的人都这么奇怪? “啊!”白天跑着跑着,前面转弯处突然冒出一个人,他这么直直的撞到那人肩膀上,狠狠的摔倒在地上,膝盖和手肘上的擦伤疼的白天呲牙咧嘴。 被白天撞了的男人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的白天,厌恶的讽刺道:“凤大天王这是做什么呢?围着一条浴巾来投怀送抱?难不成凤天王也要找个情人做后盾了?” 什么东西?为什么他听不懂? 白天迷茫的抬头看向男人,余光却瞥见追上来的那几个人,吓得连忙起身逃命,却扯到伤口又跌回地上。 男人看着白天的反应略带疑惑,回头看去,正好对上那几个人。追来的几人看到男人吓得一抖,转身就跑,也不管白天了。 白天见那几个人被男人吓走,感觉男人很不一般,张嘴刚想对男人说谢谢,没想竟然被男人一把提了起来。 男人抓住白天的手腕嘲讽:“原来凤天王是被人看上了啊,不过跑什么,这样不是就有后台了?” “我……”虽然男人看起来很讨厌自己,但是在这里他什么也不知道,男人认识身体的主人,是他唯一的希望。 白天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和友好的开口:“你、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能送我回家吗?” “失忆?”男人危险的眯起眼睛,“凤舞,你在装什么?以为假装失忆就可以弥补你对悦儿做的那些事了?以为装失忆你就可以让我原谅你,你就能绑上我或者欧阳了?” “你……”白天一脸懵逼的看着男人,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还装?”男人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疼的白天轻呼一声。 “你放开我!不帮忙就算了!”这个神经病。 “滚吧!下次让我看到你欺负悦儿,我就扒了你的皮。”男人重重推开白天。 “哼!”白天冷哼一声,一瘸一拐的消失在楼道。 男人站在原地沉思片刻才离开――这凤舞是惹了什么人,竟然被绑在酒店,要不是今天遇到自己,恐怕凤舞就要被轮了。 出了酒店,白天更加迷茫了,外面红红绿绿的灯光,跑来跑去的怪异盒子,虽然他感觉很熟悉,但是他都记不得,这个位面让他觉得恐怖。他看着人行道上的每一个人,都觉得是坏人,对他图谋不轨。 男人去酒店见了合作伙伴后到车库取车,却发现车库的角落里缩着一团,本来不想管的,却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 打开手机探照灯一看,竟然还是凤舞那个贱人,男人脸色发黑,冷冷的说:“你躲在这里干什么?等我吗?还对我抱有幻想?” 白天被男人手里的东西吓得连连后退,直到抵到墙壁才停下来,他将自己缩成一团,身体不停的颤抖。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位面让他感到来自灵魂的恐惧和排斥,仿佛以前他见过这个位面的东西,在这样的环境发生过让他绝望的事。 男人这才发现白天很不对劲,他极不情愿的走到白天身边蹲下,“喂!你不会想做大明星想到疯了吧?” 男人碰了碰白天,发现白天浑身抖得厉害,身体都被冷汗打湿了。 “你――”他突然有点不忍,虽然凤舞总是给悦儿使小绊子,但是也没有伤害到悦儿,反而让他自己名声越来越不好。 “你走开啊!”白天声音里带了哭腔,这个位面好恐怖,让他感到窒息。 不管如何,凤舞与他也是熟人,放着不管,出了事,他也不好过。 “跟我走!”男人一把拉起白天。 “我不走!你放开我!”白天恐惧的挣扎着。 男人一把将白天搂在怀里,按住白天往前面拖,“你冷静点!不会是真的疯了吧?” 到了车子旁边,任凭男人推还是哄,白天死活也不肯进去。 “我不进去!我不要进这个盒子!你放开我!” 男人觉得好笑,这限量版的豪华跑车,到了凤舞的口里竟然成了一个盒子,男人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哪里来的耐心竟然与凤舞折腾了这么久。 好不容易将凤舞扔进了车里,没想到那个东西在车里乱砸,不停的嚷着要出去。就算是演戏也过了,男人觉得凤舞恐怕是真的疯了。毕竟一个男人,今晚差点让人轮了,又是一个演员身份,疯了也正常。 男人坐到驾驶位上,白天还在副驾驶上敲着玻璃窗。 “凤舞,你冷静点。”男人按住白天的肩膀,“你冷静点,别怕,今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是的!白天摇头,“你放我下去,我不想坐在这里!” “来,”男人从旁边取出一瓶高档红酒,他把红酒打开整瓶递到白天手里,“来,喝点酒,压压惊,喝点酒就不怕了。” 白天半信半疑的看着男人,接过红酒尝了一口,然后抱怨:“没有云大人酿的酒好。” 男人看着白天,只当白天已经傻了,诱哄他:“再喝点吧。” “哦。” 男人见白天将红酒凑到嘴边,连忙按住白天,将一瓶酒灌了大半到白天肚子里。 看着软软倒在车椅上,脸颊通红,两眼迷茫的白天,男人才松了一口气。 终于让这小祖宗安静下来了,不过疯疯傻傻的凤舞倒是比原来的凤舞讨人喜欢的多了。 男人开着车在马路上行驶。他并不了解凤舞的生活,只是平日凤舞总是为难悦儿,所以他才记得凤舞这个人。男人直接带着凤舞回了自己的别墅。 停下车之后,才发现身边的人已经睡着了。 凤舞是个长得不错的男星,要脸蛋儿有脸蛋儿,要身材有身材,可惜性子刁钻,名声并不好。 男人看着白天安静的睡颜,心想这凤舞果真是个美人,可惜是个男人啊。 ------------ 第二章:资料 男人将白天抱下车,直接进了别墅。 等在大厅里的管家诧异的看着抱着一个人回来的少爷,连忙迎上去:“少爷,您回来,还好吗?” “嗯。”男人轻哼一声,抱着白天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管家站在楼下望着楼上,脸上露出担忧。他知道少爷是爱宋小姐的,但是宋小姐却和欧阳少爷在一起,自家少爷对宋小姐求而不得。如今少爷终于从外面带人回来了,他本来该高兴,但是少爷带回来的竟然是个男人!还是凤舞那样嚣张跋扈的男人! 男人将昏昏欲睡的白天丢进了浴室,亲手替白天洗了澡才将白天放回床上。然后男人便坐在床边沉思。 到底是谁那样害凤舞?凤舞得罪了什么人?按理说,凤舞这个人虽然不太好,但也不至于那样对凤舞啊? 男人坐了一会儿,回头看了一眼白天,才关上灯出了房间。 老管家正要去休息,没想到男人突然从楼上走了下来,他连忙恭敬的低下头:“少爷。” “去好好查查凤舞这个人,他做过的所有事我都要知道,尤其是今天晚上酒店里的事。” “少爷?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关心凤舞?”老管家不赞同。 “你去做就是。”男人微微蹙眉,转身上了楼。 第二天白天一醒来,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换了,一件很大的衬衫穿在身上,都遮到了大腿根,身上的裤子也是又大又松。 白天慢慢走到门边,看着面前的门,与酒店的不同,不会开,不知道牢不牢固…… 男人是被吵醒的。他的工作很忙,每天都要十点多才会起床,但是今天八点不到他就被吵醒了。 然后男人黑着脸出了房间,来到白天房里,打开门冷冷的盯着白天:“你有病啊!有病去医院!” “我……”白天无措的看着男人,他记得昨天就是这个恶毒的男人收留了他,“我不会开门,我想出去。” 男人的脸更黑了,“你不会开门所以就要砸了我家的门是吧?告诉你,就算把你卖掉,你也赔不起我的门。” 白天尴尬的低下头,不敢承认自己确实想砸了他家的门。 “你――”男人看着委屈的凤舞突然气消了,一把拉住白天,往楼下走,“跟我走,吃完饭带你买衣服去。” 什么都不懂的白天自然是不会反对,对男人听之任之。 管家早就把早餐准备好了,正恭敬的站在客厅里。刚才楼上的砸门声他也听见了,但是他没有权利上楼,只能干等着,本来以为少爷会把凤舞扔出去,没想到竟然和和气气的拉着凤舞一起下来了。 看着少爷离客厅越来越近,管家握着手里的资料显得十分犹豫。但主人终究是主人,他还是将资料递给了少爷。 男人接过资料,放在桌边,打算吃过早餐再看。 白天坐在桌子前,看着面前的食物,以及刀叉,下意识的就问:“筷子呢?” 正喝着暖胃烫的男人,差点一口将烫喷在白天脸上。男人无力的扶额,“凤舞,你好歹也是一个演员,西餐都不会吃吗?” 这怎么吃啊?放一把刀干什么?还有那个像勺子却不能盛烫的东西是什么?白天简直欲哭无泪。 站在一边的管家有些看不下去,便亲自上前去教白天,然而从来没用过刀叉的白天怎么也用不灵活这些东西。 最后别扭的干笑两声,在管家惊悚的目光下,直接用上两只爪子抓起早餐。 坐在对面的男人一脸黑线,优雅的吃着早餐,与粗鲁的白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管家站在一边看着白天,眼中带着慈祥,与昨夜的态度发生了巨大的差异。 男人察觉到管家的变化,便迫切的想要看那份资料,于是吃到一半就停下去翻资料了。 看着手上的资料,男人的脸色越来越差,甚至有些苍白。 西餐实在太少了,白天三五下就吃光了,这么好吃的东西,不管是做东玉堂还是衡渊,都是白天没吃过的。 吃完后白天贼亮的眼睛投到男人的盘子里,从椅子上起身走到男人身边,不自在的开口:“你不吃了吗?不吃给我吃好吗?” 大兄弟,你是有多能吃?男人嘴角一抽,将盘子递给白天。 白天心满意足的抱着盘子,然后看向男人手里的资料。 这时男人突然感到愤怒,白天实在是太放肆了,而且他也不想让白天知道他查了白天。 然而,白天总是出其不意,只见白天茫然的盯着资料,不解的问:“上面写的什么啊?方方正正的字?好奇怪。” 男人简直想给白天唱《征服》了,凤舞你这么白痴真的好吗? “看不懂就算了,慢慢学。”男人抬手揉了揉白天,低头继续看资料。 白天转了转眼珠,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揉他脑袋?云大人如此,蓝伯伯如此,父王如此,母妃如此,东御风也如此,还有这个恶毒的男人也是。 将资料看完之后男人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喜欢上的女人到底有多么不堪,这让男人有了一种被人愚弄的愤怒。 这次凤舞在酒店差点被轮竟然是宋悦干的!以前的种种,原来都是人们的误会,哪里是凤舞挤兑宋悦,分明是宋悦嫉妒和挤兑凤舞!人们看到的往往只是凤舞反抗的那一幕,宋悦欺负凤舞自然被省去! 男人紧紧握住手里抓拍的照片,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宋悦,当初有多么喜欢宋悦现在就有多么厌恶,他堂堂白家少爷,哪里是别人能够愚弄的?不知道欧阳如果知道宋悦是这样的人会怎么做?恐怕不会在乎了吧,毕竟欧阳可是比他陷得深呢! 白天将最后一块面包吞进肚子里,有些害怕的后退一步,男人突然变得好可怕。 “我不是故意的,你没叫我给你留下!不关我的事!” 男人回神看着瑟瑟发抖的白天郁闷了,他有那么恐怖吗? “过来。” “我不是故意的。”白天盯着男人,傻子才过去,他可没有忘记昨天男人把他摔的有多惨。 “我数到三,你不过来我就把你扔出去,这是我的家,我有权利决定你的去留。” “一。” “二。” “好了你别数了!”白天视死如归的走过去,他现在无依无靠,要是在外面恐怕会被饿死。 看着白天不情愿的走过来,男人并不在乎,他现在更关心的是白天的身世,看着白天,男人露出冷笑,“宋悦如此陷害你,如果让你哥知道,恐怕倒霉的不止宋悦,还有我白氏和欧阳集团。真是蠢女人。” “你在说什么啊?”为什么这个男人思维跳跃这么快。 “走吧,去给你买衣服。”男人起身拉住白天往外面拽,“记住,我叫白瑞苏,凤舞你欠我一个人情。作为报答到时候我要与你哥合作。” ------------ 第三章:买衣服 白瑞苏拉着白天。 再次看到那个盒子,白天什么也不说,管他三七二十一,逃命再说。 俯身对着白瑞苏的手就是一口,疼的白瑞苏倒吸一口冷气,立刻甩开白天,得到机会白天转身就跑。 “该死!”白瑞苏低骂一声,黑着一张脸,“我给抓住他!” 男人话落,周围便凭空冒出一个保镖,一身黑衣的保镖一把就将白天双手反擒在背后。 白瑞苏浑身冷气直冒,他走到白天身边扭住白天的下巴,眯起眼睛:“胆子够大啊,竟然敢咬我。” “我不要进去!”白天皱着鼻子,恶狠狠的盯着白瑞苏。 看着白天的样子,白瑞苏心口突然一软,摆摆手让保镖下去,将白天搂住:“也是,我和一个傻子生什么气。” “你才是傻子!”白天怒视男人。 男人却毫不在乎。又将白天往一辆敞篷跑车边带,“既然不坐那辆车,这辆总可以吧。” 果然,这下白天不挣扎了,老老实实的坐在副驾驶上,好奇的打量这个没有盖子的盒子。 当跑车缓缓行驶到路上,白天伸手想去抢男人手里的方向盘,那个东西好像可以控制这个无盖的盒子,这个盒子看起来好神奇。 白瑞苏额头青筋直跳,他握紧白天捣乱的两只手,一只手控制方向盘,“不想死就别捣乱。” “为什么这个盒子可以跑?你是修士吗?为什么不自己飞?偷懒对修为没有好处。”这里这么神奇,是一个修真位面吗? 这凤舞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演戏演疯了!男人简直哭笑不得,“凤舞,要是你哥知道你疯了,估计非杀了宋悦不可。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大家都相信科学,你神话剧看多了吧?” “科学是谁?很厉害吗?现在的皇帝?” “噗嗤――”白瑞苏忍不笑了出来,他将车停在路边,要是在开下去恐怕会出车祸。 车突然停了下来,白天担忧的皱起眉头,“它坏了?” “凤舞,你怎么就傻了呢?”白瑞苏将白天拉到怀里,搂住白天的腰,“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好玩?” “对了!”白天目光一闪,抓男人的手臂,“我叫凤舞是吗?你认识我?你能给我说说我的事吗?” “嗯。 凤舞,你是凤氏集团的三少爷,你的大姐叫凤鸾,二哥叫凤鸣。 凤鸾是凤氏的家主,凤氏企业在国外,主要是网络信息和房地产。凤鸣是NR集团的董事长,是世界娱乐圈的大亨,主要经营电影一行,NR集团盛名遍布世界,总部在美国。” “至于你――”白瑞苏挑眉,“一个被宠坏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三少爷,一心想要往华国娱乐圈钻。” 听起来很厉害,但是白天听不懂,“那我父母呢?” “你父母?”这疯子!男人叹了口气,“他们在你七岁时就出车祸死了。” “哦。” 看着毫无悲伤感白天,白瑞苏在心里无奈的摇头,疯了也好,什么也不知道,不会难过,而且凤舞除了白痴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个疯子。 车继续在路上行驶着,被男人教训后白天便不再捣乱,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白瑞苏将车停在车库,才拉着白天走进超市中。 这家超市有七八层楼,里面的装修都非常华丽,东西更是贵的不用说,是专门为社会上流人士准备的。 进了超市,男人一副大爷样的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对着白天扬扬下巴:“去试衣服吧,喜欢什么拿什么。” 白天吞了吞口水,乖乖的走在衣物之间,然后抱了一堆进了试衣间。 白瑞苏在外面等了近一个小时也不见白天出来,最后等到不耐烦才去试衣间找白天。白瑞苏当然不知道白天去了那个试衣间,但是――往试衣间一站,那个被敲得啪啪响的一定是凤舞那个傻子。 在其他人异样的目光下,白瑞苏冷着一张脸打开试衣间的门,本来想数落白天两句,却在看到白天的样子肝胆一颤,将白天往里面一推,嘭的一声关上门,自己也在里面。 “你搞什么啊!”这凤舞――竟然穿了条裙子!有没有搞错? “你别生气,那个……”白天知道肯定是自己的无知让男人觉得出了丑,丢了面子,“我不是故意的,我不会,真的不知道那些东西怎么穿……只有这个好穿一点……” 看着急得手舞足蹈的白天,白瑞苏的怒气慢慢散去,他突然觉得凤舞并不疯,只是傻,像一个刚刚来到世界的婴儿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 “好了,我帮你。”无奈,白少爷最后只好帮白天穿衣服。 至于白瑞苏心里到底有多郁悴就别提,他对宋悦也只不过选过礼服,对凤舞这个家伙,却要像祖宗一样供奉。 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白天穿着一件白衬衫,下身穿着紧身牛仔裤。 白瑞苏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又将另外几件给白天包了起来。 刚想离开,一个美丽的女人突然出现,看着白瑞苏友好的打了声招呼:“瑞苏。” 白瑞苏回头,看见女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一如往日温和笑了笑:“悦儿,怎么只有你呢?欧阳呢?” “欧阳在帮我选礼服。”女人腼腆一笑,目光落到白瑞苏身边的白天身上,便仿佛受了惊的小兔子般,后提一步,“凤舞,你怎么也在这里?” 这个女人认识我?但总感觉这个女人没安好心。白天看着女人不说话。 白瑞苏依旧温和的笑着,却没有像往日一样上去关心女人,女人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深黑色燕尾服的男人走到女人身边,将女人搂进怀里,目光冷冷的扫过白天,然后质问白瑞苏:“凤舞怎么在这里?” 白瑞苏很不喜欢男人的态度,脸上的笑容淡了淡,可念在与男人是兄弟,还是委婉的解释道:“昨天在酒店遇到的。” 听到白瑞苏这么说,女人的脸沉了沉,男人倒是没在意,只是不屑的冷哼:“瑞苏,你还是少和凤舞这样不三不四的三流演员来往。” 白瑞苏静静的看着男人,脸上看不出喜怒,倒是白天反而不爽了,冷不伶仃的冒出一句:“我为什么就不可以来了?这是你家啊?” “不是我家的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男人冰冷的目光如同毒蛇缠上白天。 “我凭什么不能来!”白天越看这个男人越不顺眼,要是在东湘王府,他肯定立刻捏死这个男人。 “欧阳,我们走吧,你别生凤舞的气了,以前凤舞也不是故意的。”女人小心的拉了拉男人的衣服。 “凤舞,你要是在敢欺负悦儿,就给我小心点!”男人冷哼一声,搂着女人离开。 “有种别跑啊!什么东西!莫名其妙的!” ------------ 第四章:宴会 目送着男人和女人离开,直到那两人消失。 白瑞苏低头就看到炸毛的白天,像只呲牙咧嘴亮出利爪的猫咪,没了往日的偏见,如今看着凤舞这个样子只觉得可爱。 “好了,人都走了,再瞪也没用。”白瑞苏拍拍白天的脑袋,将白天拉出超市。 白天微微一僵,他有一种被人当成宠物的错觉感。 出了超市白瑞苏笑着打量白天,面对白瑞苏的打量,白天怎么看怎么觉得恐怖,下意识的往后退。 “嗯。”白瑞苏点点头,揽住白天的腰,“今晚我有一个宴会,你和我一起去吧,我可不能让凤鸣知道虐待他弟弟。凤舞你真是我捡到的宝贝。”这下凤家可是欠了我一个大人情,以后商场上对白氏怎么也要顾忌几分。 “宴会是什么?好玩吗?”白天立刻被这两个字吸引,完全忘了腰上的手。 “去了你就知道了。”白瑞苏神秘一笑。 皓月高升,满市华光。 白天身穿白色西装被塞进车里,男人回头邪邪一笑,在白天疑惑的目光下驱车消失在街灯下。 白瑞苏将车开到高级停车位,然后牵着白天进了这栋华丽的别墅。 别墅的院子大厅站满了人,大家都身穿美丽贵重的礼服。 见到白瑞苏,不少人端着酒杯想要上前敬酒,但都被白瑞苏推辞掉。 “白总,身边这位是你今晚的舞伴吗?” 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句,白瑞苏微微一顿,温和的看了看白天,笑着介绍:“不敢担当,这位是凤舞,若是他愿意我当然愿意做他的舞伴。” “舞伴?”白天眨眨眼,“你还要跳舞表演节目吗?我可不去。”像个戏子一样。后面的话太难听,白天没有说出口。 被别人用异样的目光注视着,白瑞苏面皮有些挂不住,从身边的服务生手里端过一杯酒,隔空对所有人碰了碰,喝下后放下杯子,说:“大家尽兴,恕不奉陪。” 见白瑞苏赶人,大家才不情愿的散开。 男人松了一口气,咬牙切齿的敲了敲白天的脑袋:“没有我的允许,不许随便说话。”一说话就露馅,掩盖不了你是傻子的事实。 “我又怎么了?”我说的都是实话。 “呦,白总今晚带舞伴了,这可是第一次。难不成白总移情别恋了?” 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端着红酒慢慢走来,男子身上尽显妩媚。 白天目不转睛的看着来人,这样风情万种的男人真是让他大跌眼镜,不过神奇的是男子并不与妩媚相冲,仿佛天生如此,别有一番魅力。 走近后男子才看清白瑞苏身边的人,他不喜的皱了皱眉:“凤舞?想不到你绑上大款了。我记得白总不是很讨厌凤舞的吗?” 又一个认识我的人!白天感觉到了来自世界深深地恶意,那就是全天下都认识我,我却一个也不认识! “风木先生,凤舞怎么说也是你们公司的演员,你说话还是注意点。”白瑞苏将白天往身边拉了拉。 风木看着白瑞苏的动作不动声色,嘴上却讽刺的开口:“既然凤舞有白总撑腰,我是不是该给白总的小情人多加点戏份?” “什么戏份?”白天迷惘的看着对面那个嘴上恶毒却不带恶意的男子,“我和他没有关系!” “呵呵,”风木低低的笑了起来,“有趣,白总,你的小情人不承认你们的关系啊。” “我和凤舞确实没什么。” “哦,”风木探究的看着白天,“凤舞,你的靠山嫌弃你了。” 莫名其妙。白天表示他真的听不懂这两个人在说什么! 白天转了转眼珠,他记得白瑞苏喝的酒是随便拿的,是不是他也可以? 白天眼睛一亮,挣开白瑞苏的手,问:“这里的东西可以随便吃吗?” 白瑞苏不说话,只是看着风木,于是白天对着风木问:“可以吗?” 看着白天期待的表情,风木竟然觉得十分可爱,下意识的伸出手摸摸白天的脑袋:“当然可以,宴会上的东西随便吃。” 太好了!他早就发现这个位面的东西很好吃!白天嘴角一咧,拍开风木的手,“别摸我的头!”转而瞪向白瑞苏,“还有你也不许!以后谁都不许摸我头!”一个个还上瘾了不成! 白天骄傲的宣布之后,一溜烟就窜向了自助区。 风木看着白天的背影,晃了晃手里的红酒,眼角向上一挑,幽幽的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今晚的凤舞和以前不一样。” “我在酒店撞见他,发生了些事,被吓住了。” “什么事?” “风木先生难道会查不到?”白瑞苏不便多说,礼貌的伸出手,“封总如何了?今晚接回来了吗?” 在提到封总二字时,风木脸上的笑容褪去,变得悲凉,他说:“阿齐在楼上,还是没有反应,我想把他接回来两天,过几天再把他送回去。” 白瑞苏也似有所感,轻轻叹了口气――这个封总是风木的爱人,叫封齐,去年刚从美国回来,说是要在国内发展,谁知道回来不久,在第一个宴会上就突然晕倒,然后就没有醒过,成了植物人。 风木知道白瑞苏的意思是想看看封齐,虽然白氏与封齐没有多大的交情,但是封氏和白氏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他也不能驳了白氏的面子。 “这边请吧。”风木在前面引路,白瑞苏紧随其后。 白天兴奋的跑到自助区,目光便被那几人高的蛋糕吸引。 白天眼里几乎快要冒星星了,他对着自助区的服务生问:“这是什么?这个糕点怎么这么大?” 服务生本来是想要讽刺一番这个连蛋糕都不认识的人,但在看到白天后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只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身穿雪白的高档西装,一脸天真无邪的盯着蛋糕。而常年在这样的人群里打滚的他们,哪里见过这么单纯的少年,不由的露出友好的笑。 服务生拿出一个盘子,切下一块塞到白天手里:“这叫蛋糕,今天是我们封总的生日,过生日就要吃蛋糕。” 过生日就吃蛋糕,好奇怪啊!白天叉起一块奶油放进嘴里,软软的,甜甜的,“蛋糕真好吃,我过生日只有宴请。” “那不都一样。” “但是没有蛋糕啊!”白天不满的嘟起嘴,完全不知道奶油已经沾了他一嘴。 “这个给你擦擦吧。”服务生体贴的递给白天一张手帕。 “谢谢!”白天接过手帕,目光突然落到里面放着的那些酒上面,“那些是什么?” “哦,这些啊!”服务生笑着一样一样指给白天看,“这是法国进口的红酒,这是葡萄酒……琴酒、哈瓦那俱乐部、懒虫金龙舌兰、杰克丹尼、芬兰伏特加?、威士忌、钻石金、人头马路易十三、轩尼诗XO、索查……” 白天听着那些酒名只觉得头疼,但是又不敢打扰服务生,只好假装很认真。 ------------ 第五章:争执 就在白天无聊的听着服务生介绍酒名时,突然一杯酒从白天头顶淋下,惊的白天倒吸一口凉气。 回头一看,竟然是上午在商店里遇到的那个女人! “啊,原来是凤舞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女人可怜巴巴的望着白天。 白天气的肝疼,你说从人家头顶将酒淋下不是故意的,谁信啊!白天抓起手里的盘子就拍在女人的脸上,拍了女人一脸的蛋糕。 周围立刻响起指指点点的嘲笑声,女人气的无地自容,只能把气撒在白天身上。虽然平时凤舞和她不合,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凤舞竟然敢公然动手。 于是女人瑟瑟发抖的看着白天,眼泪啪啦啪啦往下掉:“凤舞,你怎么能这样,我说了不是故意的你还欺负我,平时你我都让着你,你为什么总是针对我?呜呜……” 周围对女人的嘲笑立刻变成同情,都纷纷指责白天。 这群傻逼!明明是这女人先动的手。那酒是从我头顶淋下的好吗?白天毫无形象的翻了一个白眼,嘴角擒着邪恶的笑。既然你要装可怜,本公子就让你装个够! 白天慢慢逼近女人,女人借机生事,哭的更是楚楚动人。 然后――白天停住脚步,抬手,一推,只听“啪”一声,女人整个人都黏在蛋糕上了。 少年无辜的耸耸肩,摊摊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你你!”女人从蛋糕上爬起来,指着白天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白天懒得和女人废话,转身刚要走,谁知道女人的男人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扣住白天,将白天狠狠摔在地上,“凤舞,从今天开始你就给我收拾东西滚出娱乐圈!” 白天摔在地上疼的眼泪都差点出来,想他白天从来是被人捧在手里的,就算是东御风那个家伙也是宠着他的!怎么到了这里三番两次被人欺负? 白天心里的暴戾因子开始疯长,他刷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抓起一边的酒瓶砸向男人。不想男人竟然躲开了。 男人丝毫不在乎女人身上的蛋糕,心疼的搂住女人,回头冷冷的注视着白天,不曾想却被少年的眼神吓了一跳。 此刻的白天冷着一张脸,冰冷的目光像利剑一样刺向男人。 男人只是一瞬间的惊讶。想他堂堂欧阳亦,豪丽影视城的总裁,会怕一个小小的三流演员吗? “给我把他拖下去,废了双脚!”男人冷冷开口。 “呵,这不是欧阳总裁吗?怎么谁惹了你?”这时去看完封总的风木和白瑞苏走了过来,风木风情的笑着开口。 白天知道白瑞苏不简单,见到白瑞苏仿佛小孩见到家长,委屈的说:“是那个女人先用酒淋我的!我只是请她吃蛋糕而已,谁让她那么激动自己扑上去的。” “你!明明是你推的!真不要脸!” 白天高傲的偏了偏头,表示什么也不知道,气的女人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风木不是傻子,看少年湿漉漉的头发就知道怎么回事,只怕少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但是纠结这件事对谁都没有好处,风木笑着揭过:“来这里都是我的客人,欧阳总裁,你和宋小姐还是去换身衣服吧。” 听风木的口气欧阳亦就知道风木是在护着凤舞,他一个客人能说什么?只能忍气吞声带着心爱的女人去换衣间,但是――凤舞敢如此对悦儿,他一定不会让凤舞好过! 直到欧阳亦带着宋悦消失,白天才摸着黏糊糊的头发,对着白瑞苏说:“我要回去洗头。” “这倒不必了,去洗手间处理吧。”风木看着白天笑道。 白天微微侧头思考,好吃的他都还没吃呢,那就不走了。 风木淡淡的瞥了一眼,被宋悦滚过的蛋糕,对着一边的服务生说,“去换一个。”服务生连忙恭敬点头。 风木看着一脸可惜的白天,拉着白天,“走吧,顺便也换身衣服。” “我带他去吧,凤舞是我带来的,这些事就不劳烦风木先生了。”白瑞苏上前抢过白天,礼貌的点点头才拉着白天离开。 风木站在原地,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多了一个男人。他嘴角擒着魅惑人心的笑,幽幽开口:“莫越你去查查凤舞,越具体越好。”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白瑞苏这么在乎凤舞这个三流演员,他记得凤舞向来张扬跋扈,今日一见真是天差地别,虽然也是只不安分的小猫。 风木还真是错怪了白瑞苏,他只是怕一会儿白天不会穿衣服,不会自己洗头,吓着风木而已。 洗手间里。 替白天将头洗干净,白瑞苏无奈的扶额。 少年的目光好奇的聚集在吹风机上,伸手戳着男人:“这是什么?这么厉害,为什么风是烫的?”以前他洗了头,都是用内力风干的。 好奇的少年顺着白色的线往插头摸去,男人连忙抓住少年的手,脸色沉沉的说:“别乱动,不会的以后我会教你,有些东西用不好是会出人命的。” “反噬是吧,我懂。” 你大爷的!白瑞苏从来没有这么郁闷过!但是就是和这白痴解释也解释不通!“反正你别乱动东西。” “叩叩。”服务生端着一套崭新的礼服站在洗手间外,“白总,是风木先生叫我来给凤舞先生送礼服的。” 男人揉揉太阳穴,警告的看着白天,“不许乱动!”然后才打开门从服务生手里接过礼服。 换了礼服,将白天带出去,少年就跑到自助区疯去了。 白瑞苏一个人坐在角落,脸上温和的笑着,拒绝了一个又一个前来搭讪的男女。 同样换了礼服的宋悦见到白瑞苏一个人坐在角落,不着痕迹的在周围寻找白天的影子,待看到自助区的白天才冷冷一笑,拉着身边的服务生吩咐了几句什么。服务生脸色难看,狠狠摇头,却被宋悦瞪了回去。 宋悦心满意足的看着服务生离开才朝着角落的白瑞苏走去。 “瑞苏怎么不去跳舞呢?没有舞伴吗?”宋悦甜甜的笑着,自然的坐在白瑞苏对面。 白瑞苏只是深了深脸上的笑意,抿了一口酒不说话。 “瞧我,瑞苏怎么会没有舞伴,不知道多少挤破脑袋想着瑞苏呢。”宋悦偏偏头,露出一截细嫩的脖子,“不知道瑞苏愿不愿意和我跳一段。” “啪。”一声,白瑞苏放下手里的酒杯,温和的看着宋悦,“悦儿和我跳舞就不怕欧阳吃醋吗?” 白瑞苏委婉拒绝让宋悦心中不悦,她有些撒气的看着白瑞苏,“不就是跳个舞嘛,又没什么。”他只都知道白瑞苏是喜欢她的,也向她表过白,但是她拒绝了,因为欧阳比白瑞苏更有钱有权。 白瑞苏不置可否的一笑。 ------------ 第六章:玻璃 两人一时无言以对,宋悦不甘就这样离开,便坐在对面看着白瑞苏。 白瑞苏拿起酒杯把玩,好似没有宋悦这个人。 对面的男人依旧温柔,宋悦确信男人还是爱她的,可能是她太冷淡了,让男人觉得没有希望,她觉得自己应对白瑞苏好一点,让白瑞苏继续想着她,这样白瑞苏才会继续护着她。 “啊!”白天惨叫一声,立刻吸引了身边人的目光。 只见不知怎么回事,一块沾满奶油的玻璃插在白天的手心,一个女生手足无措的站在白天身边。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女生急得差点哭出来。她刚刚路过,不小心撞了一下这个少年,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白瑞苏看着自助区的躁动,猛的起身走过去,完全忘记了一边的宋悦。 宋悦却毫不在意,她端起白瑞苏用过的酒杯放在嘴边舔了舔,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自助区动静闹得很大,白瑞苏赶到时风木也到了。 白瑞苏最先看到的就是少年那一手的鲜血,和满手的蛋糕。 “怎么回事?”白瑞苏焦急的抓住白天的手,“你吃个蛋糕怎么会流这么多血!走!跟我去医院!”不然一会儿就要出人命了。 看着被白瑞苏拉走的白天,女生知道自己犯了大错,抬脚就想追上去,却被风木一把拉住:“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不小心撞了他一下!对不起风木先生!”女生浑身打着哆嗦,就怕风木一个不高兴让她家破人亡。 “怎么回事?”风木粗暴的甩开女生看向负责自助区的服务生。 “我们也不知道,”服务生们战战兢兢的低着头,“这位小姐撞了一下那个少年,然后那少年去接蛋糕,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了。” “蛋糕里面竟然有玻璃!”风木脸色冷的可怕,“去给我查清楚这件事!还有那个蛋糕店,让他给我卷铺盖走人!”说完风木看了一眼女生,带着满身怒气离开! 幸好凤舞只是伤了手,要是吃下去起不出人命! 没有人注意到人群里一个服务生冷汗淋漓的模样,还有宋悦那邪恶的笑容――凤舞,你还真是命大啊! 出了医院,白瑞苏看着白天那只被绷带捆的圆滚滚的手,简直哭笑不得。 医生说玻璃扎到了血管,要是再深一点手就可以废了。白天给出的解释是当时为了保护蛋糕,就下意识的去抓了。白瑞苏想的是这个傻子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去抓蛋糕!后来白瑞苏才知道,蛋糕里的玻璃被人精心打磨过,所以才能扎那么深。 一场好好的宴会,白天在贪吃的作用下光荣负伤而归。 第二天,拿到凤舞资料的风木吓得差点跳起来,想不到他们齐封娱乐公司一个不起眼的三流演员,竟然是堂堂凤氏家族的三少爷! 好在发现的及时,否则风木真的不敢想象要是让凤家知道凤舞得处境会不会拆了封氏。 看着手里的资料风木饶有兴趣的笑了,这个宋悦还真是有意思,把别人欺负了之后所有的不堪也让别人给背了。 就在风木想着怎么借着凤舞这个宝贝搭上凤氏时,突然一个陌生的电话打到了他的私人手机上。 “喂?哪位?”风木懒洋洋的问。 “我,白瑞苏,凤舞的资料你已经查到了吧?” “白总啊,”风木勾起嘴角,笑的邪肆,“当然,难怪白总突然对一个三流演员这么好,原来是人家背后的人啊。” “你别乱说。”另一边将白天按在怀里的男人不满的皱了皱眉,“收留他之前我并不知道他是凤家三少爷。” “知道了。”他不过开个玩笑而已,那么认真干嘛?风木不再调笑,一本正经的开口,“白总向来与封氏两不相干,怎么今天突然打电话给我了,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是这样的!”白瑞苏吃力的按住白天,低头瞪着白天,“你别动!” “才不要!你放开我!我不要演戏!” 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风木低低的笑了,“不演可不行,你可是和齐封公司签了五年约的,毁约你可赔不起。” “什么!我签了卖身契!”白天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相信,“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白瑞苏知道风木肯定全部听到了,听到电话里风木的笑声,白瑞苏恨不得撕了白天。 风木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肚子说:“好了好了,白总有什么事就说吧。” “你已经知道凤舞的身份了,现在凤舞脑子有问题,我希望你能照顾他一下。他今天有场戏,我公司里有事,希望你能来接他。最好开敞篷车来。” “我脑子没问题!你脑子才有问题!放开我!”白天对着那个可以对话的神奇的东西大吼。 “好,我马上来。”风木笑着挂了电话,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笑容。 凤舞,这个商机可是上天赐给封氏的,怎么能让白氏独享? 十分之中,一亮红色的跑车停在白氏别墅下。 风木刚走下车就见白瑞苏提着胡乱挣扎的白天走来。 “呦,凤舞连明星梦也不要了。”风木优雅的如下墨镜,露出那张妖媚的脸。 “我不要演戏!”戏子有什么好的!白天已经明白,所谓明星就是戏子罢了。 “凤舞,”风木笑着,却无端的生出几分危险,“自己上来吧,我可没有白总那么温柔哦。” “打架是吗?我不怕你!”白天横着脖子。 “有趣,”风木拉过白天,白天刚要挣扎他就将手里的墨镜带在白天脸上,诱惑到,“好好演戏,演完了我就带你去吃好吃的,演戏有什么不好?我也是演员啊。” “你也是演员?”白天疑惑的看向风木,难道这个世界做戏子是件很光荣的事吗? “好了,别想了,到时候你就知道。”风木将懵懵懂懂的白天推到副驾驶上,自己坐在驾驶位,回头对着一边的白瑞苏抛了一个媚眼,“白总,看来凤舞更听我的话呢。” 说完踩着油门消失在别墅附近。 小祖宗终于送走了,白瑞苏回头对着身后的保镖说:“走吧。” “是,总裁。” 白天坐在车上,好奇的翻弄着手里的墨镜。 风木认真的开着车,随意的问:“剧本背着了吗?” “剧本?是话本吗?我没有啊!”白天放下墨镜望向风木。 “哎,”叹了口气,幸好他早有准备,从座位下抽出剧本扔给白天,“现在看看也不迟,你的戏份不是很多。” “嗯!”白天乖巧的翻开剧本,然而――“这上面写的啥啊?” 风木差点将油门当成刹车踩了,后怕之后他咬牙切齿的开口:“你难道不识字?” “我识字,但这些字我不认识。”白天回答的一派镇定。 ------------ 第七章:色狼 “算了算了。”风木从来没有感到这么无力过,“有一个角色你可以演,不用背词,只需要弹弹古琴,不会装装样子也行。” “我会抚琴!琴棋书画都会!” “哦。”风木并没有太在意白天的话。 到了剧场,风木亲自将白天送到化妆间,然后便坐在导演身边等着。 所有人都在猜测凤舞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让堂堂影帝亲自送到剧场,而且今天根本没有影帝的戏啊,被送来了不说,影帝竟然还在等凤舞! 化妆间里,白天接过化妆师给他的衣服去了换衣间。 好在这是一件古代服侍,白天还是会穿的,而且昨天白瑞苏也教了白天怎么穿现代服侍。 这是一件蓝色的长袍,袖口绣着雪白的莲花,非常精致。 白天演的这个人物只是一个乐师,一个和剧情无关紧要的人物。男女主角相遇的时候,这个乐师在桥头亭子抚琴,催化了男女主角的感情,就只出现了这么一次,是个打酱油的。 白天从试衣间出来时,化妆师眼睛一亮,围着白天转了三圈,“绝啊!太绝了!这个角色简直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不用化妆了!来我帮你把假发戴上!” “多谢!”白天乖巧一笑,他本来就不想化妆! 进入剧场时,白天才发现演员似乎和戏子不一样,大家对演戏都抱着很神圣的态度。 男女主角相遇之后,就是白天六七秒短暂的特写。 蓝衣青年坐在亭子中,低头认真的弹着琴,洁白精致的侧脸,修长灵活的手指,优美的琴声,清风吹过,青年青丝飘荡,衣袍飞扬,好似画中仙。 看向认真弹着琴的白天,导演竟然忘了喊停。 直到白天弹完一曲,迷茫的抬起头看向前方。 此刻导演才反应,连忙喊了听,站起身走向白天。 导演拍拍白天的肩膀:“不错!不错!” 这时一边的剪裁师为难的开口,“导演,凤舞的戏份超了,要不要剪掉部分?” “不能剪!不能剪!一点也不能剪!”导演连忙摇头,拉着白天走到一边坐下,“演得好!演得好!我叫陈峰,这里有个剧本,想请你来演里面的狼幽,你看行吗?” 白天因为不识字,刚想拒绝,风木却窜了出来,拿过剧本,替白天回答:“好啊,凤舞肯定乐意,正好我出演的狼邪,狼幽的哥哥,合作愉快。” 才不愉快呢!我根本就不想演!白天不满的转开头。 “好了,今天的戏演完了。”风木拉着白天,“去换了衣服带你吃好吃的。”在宴会上他就发现凤舞有吃货倾向。 果然,白天闻言,眼睛一亮,立马冲进了换衣间。 不久之后陈峰的这部电视剧就上演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部电视剧里除了男女主角和反派,白天演的乐师人气竟然比男二还好。 唯一让观众遗憾的是乐师的戏只有那么几分钟就再也没有了。 最让人难忘的就是白天抬眸瞬间,那迷茫懵懂的模样不知俘获了多少少女的芳心。 然后接二连三的帖子在网上疯传――男女主谈恋爱怎么不走远点,看看我家小乐师迷茫的眼神,一看就是一个纯洁的好孩子,带坏了怎么办? 不久之后白天与风木的合作戏也开始拍摄。白天不识字,戏是风木替白天接下来的,于是倒霉的风木只好一个字一个字的教白天。 剧本名叫《狼嚎》,里面主要讲述了男主狼邪与女主佩悠的爱情故事。 狼邪和狼幽是两个弃婴,被母狼捡回去养大,两兄弟相依为命,还懂狼语。两兄弟第一次离开大山,遇到了被人刺杀的当朝公主佩悠,他们救下了公主。从小在狼群中长大,感情空白,狼邪于是爱上了公主,为了保护公主狼邪和公主一起回了皇宫,成了公主的近身护卫。性子单纯的狼幽便被遣回了山里。 多年之后,狼幽再次出了山,此时皇子夺位,天下大乱战火纷飞。狼幽不在的这几年,狼邪与佩悠之间的爱情经历了无数的坎坷,其中最大的灾难就是和亲。狼幽出山时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狼邪为了佩悠公主投靠了十三皇子,四处讨伐,这时剧情已近尾声。狼幽的出现带领的狼族成了狼邪的最大利器,倒是后来,狼幽在战争中为了救狼邪死了。十三皇子登基后,狼邪便带着爱人和弟弟的骨灰隐居深山去了。 女主是由当红影后宋悦主演的。 白天来到这个位面两三个月过去了,最熟悉的人只有风木和白瑞苏。 狼嚎已经拍摄到狼邪和公主回皇宫,狼幽回深山的离别剧情,拍完之后白天就可以休息一个多月,然后才有他的戏。 白瑞苏因为工作上的事,日夜操劳住进了医院。打压白氏的是最近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万鸿集团,同样是做旅游开发的。 拍完戏,白瑞苏替白天安排的司机按时将白天接出了剧场。 回到别墅,拿了管家准备的煲汤,白天就照常去医院看望白瑞苏。 白瑞苏住的是高级VIP病房。 提着煲汤走在空无一人的楼道上,白天总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可每次回头却都看不见人。 白天加快了脚步,在转角处立刻躲了起来,果然两个鬼鬼祟祟的男人探出了头,小跑着追上来。 “什么人派你们来的!”白天从转角走出来,冷冷看着两个男人。 那两个男人惊的一抖,竟然掏出了匕首,冲向白天。 两个男人都很强壮,白天手无缚鸡之力,只能将手里的煲汤砸出去,转身就跑。 白天不敢去白瑞苏的房间,害怕将两个歹徒引过去伤着白瑞苏,路过白瑞苏病房时他依旧头也不回的往楼上跑。 歹徒们追着白天不放,也上了楼。 刚刚上楼,白天就看到两个背对着楼梯交谈的黑衣保镖,他怕惊扰到两个保镖,有看到旁边的门没有关紧,推开门就躲到了病房中。 白天趴在门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两个歹徒持刀冲上楼,正好被两个保镖发现,然后是保镖的低吼,接着是打架的声音。一片杂乱。 外面慢慢安静下来,白天刚刚松了一口,就发现自己被一片巨大的黑影笼罩着。 他怎么这么倒霉!这又是什么情况? 白天僵硬的转过身,就看到一个身穿病服的男人站在那里,将近一米八九的身高让白天只能仰视。 “那个――对不起啊,我走错地方了,现在就离开……” 白天转身愈走,却被男人搂进怀里。 “你你你!放开我!”怎么回事?刚刚死里逃生现在又遇到色狼了! “嘭!”男人将白天翻过来,按在门上,强势的吻了下去! “呜呜――唔……” 这绝对是遇到色狼了!少年抬脚朝着男人胯下踢去,男人仿佛知道少年的动作,屈腿抵住少年的双腿。 ------------ 第八章:只能观望 封齐本来是在虚空看009和002相斗,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吸力,就将他吸到了这里来。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门边蜷伏着一个鬼鬼祟祟的少年。他本来是想将少年扔出去,却没想到少年转过身,那熟悉的眼神,是他早已刻入了灵魂的。 于是他便强吻了少年。 他的心中有好多好多的谜团,直到离开时才发现,上个位面中,玉堂太过于聪明,还有虚空之中002所说的话,111和白天也去过那个位面,而在军营中玉堂就曾经用过白天那个名字。 他心中有七八分的肯定玉堂是白天,当初差点弄死他的111的主人! 知道玉堂和他一样的兴奋,连对111的厌恶都让封齐抛到了脑后。 若是把白天锁在身边,那么以后在位面中沉浮也有了一个人陪,而且上个位面中他确实是爱东玉堂的。 将怀里的少年吻到瘫在怀里,封齐才放开他,欣赏着少年满脸的怒气封齐的心中无比畅快。 “白总?”门外响起保镖惊讶的声音,接着门被打开,一个身穿病服对于封齐来说有些眼熟的男人走了进来。 走进病房的白瑞苏看到封齐也是一愣,“封齐,你醒了!” 这人竟然认识我?封齐危险的眯起眼睛,盯着白瑞苏。 门外的保镖见状兴奋的手都颤抖了,连忙喊到:“快!快!快通知风木先生!封总醒了!” 听到风木这个名字,封齐才知道自己回到了当初那个未完成的位面,但是封齐的心情就不是那么美妙了。 “凤舞,你没事吧!”白瑞苏看着封齐怀里的白天,才想起来自己是要干什么,立刻将白天拉到身边,“你有没有受伤?” 白天摇摇头,“那两个人被保镖丢出去了。”说罢白天拉住白瑞苏,回头警惕的看着这个强吻自己的神经病。 原来这个位面的白天叫凤舞,他记得当初111给他剧情时提到过这么一个人,是个三流演员,后来死在了女主的手里,凤舞死后人们才发现原来他是一个有权有势的少爷。凤舞的家人前来替凤舞报仇,结果成了欧阳集团的踏脚石,最后被欧阳氏收购。 至于这个白瑞苏不是宋悦身边的便宜男配吗?怎么会和他的宝贝混在一起? 封齐看着白瑞苏身边的少年,心里酸酸的,怎么不论什么时候都有人打他家玉堂的主意呢?不对,应该叫白天才是。 “恭喜封总醒来。”白瑞苏笑着,拉着白天毫不客气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白天记得封总这个称呼,风木经常提到,“他就是风木前辈的爱人?”也不见得多好呢!白天眼中充满了嫌弃。 听着少年说自己是别人的爱人,封齐心中很不是滋味,目光像寒刀般在白天身上游荡。可是他却什么也不能做,不能将白天压在身下狠狠的惩罚,这个位面中,他已经把风木作为了情人,而白天,如今的凤舞,他是只能看不能动。 封齐心中苦笑,当初他把风木作为情人,现在遇到爱人白天,算不算自己作死呢? 封齐努力让自己不去注意白天,按照当初在这个位面的性格,露出温和的笑容:“白总,怎么你也在医院。” “无碍。” 谈话之间,风木冲进了病房,直接扑进封齐怀里:“阿齐,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醒了呢!” “嗯。”封齐有些不自在的搂住怀里的男子,余光却瞥向白天,看到少年毫不在乎事不关己的模样,封齐难受的要死。 他可以一眼认出白天,而白天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看着团聚的两口子,不管刚才这个男人做了什么,他是很喜欢风木前辈的,既然团聚了,就该让两人好好相处。 拽了拽白瑞苏的衣服,小声说:“我们走吧,你要看他们上演苦情戏吗?” 想想也是,人家两人相见,他们坐在这里干什么? 封齐看着离开的白天,张了张口想留下少年,话到嘴边却出不了口。是啊,如今他凭什么留下白天?何况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白天至始至终都没有喜欢过他。 在男人怀里哭了一会儿,风木才抬起头擦掉脸上的眼泪,关心的问:“阿齐有想吃的东西吗?” “不用了,收拾东西回去吧。”封齐抬手轻轻触摸风木的眼角,脑海中闪过的却是玉堂那张绝美的脸。 他咬咬牙告诉自己,了结这个位面的事之后就去追求白天,直到白天爱上自己为止,这个位面他欠风木一个结局。 齐封娱乐公司的总裁出院了,这成了A市的大新闻,一连好几天都是头条。 白瑞苏依旧在为公司的事忙的昏天黑地,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狼嚎》到了结尾,白天的戏也多了起来。 白天下了车,进入剧场就看风木温柔的笑着,风木身边站的正是当初强吻他的男人。这是白天第一次从风木的脸上见到妩媚和风情之外的神色,惊得他的下巴都差点掉下来。 白天假装看不到封齐,捧着剧本像往常一样前去请教风木:“风木前辈,有几个字我不认识。” “呦,小舞来了。”风木热情的将白天推到封齐面前,介绍说,“阿齐,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凤舞,白瑞苏的小情人,有了凤舞之后白瑞苏连宋悦都不要了。男人啊,这心就是变得快。” 白天伸手在风木手上挠了挠,黑着一张脸,“都说了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哎哎,你们清白,人家白总又不是柳下惠,总有一天将你吃干抹净!” “哼!他要是敢我就让他断子绝孙!”白天呲牙,“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我去找导演去!”说完像只小兔子般窜到摄影组。 此时的封齐就像完全不认识白天,目光没有在少年身上停留过一秒,要是能够忽略他轻轻颤抖的小指就更好了。 A市机场,一辆限量版加长跑车停在隐蔽的角落。 两个戴着墨镜的一男一女优雅走到跑车前。然后从跑车上走下来一个身穿正装的男人。 男人左手放在右肩上,恭敬的弯着腰,另一只手做出请的手势。 女人取下墨镜,露出一张小巧精致的瓜子脸,脸上画着浓妆,像是夜晚的妖精,神秘而危险。 女人甩了甩满头微卷的金发,平淡的开口:“阿舞呢?” 女人的声音饱满而深沉,带着无形的压力。 “家主,三少爷最近和白瑞苏混在一起,现在可能在封齐娱乐公司的剧场拍戏。” “阿舞怎么和这些人混在一起?”女人绣眉轻蹙,有些不满。 “无事,阿舞总不能一辈子躲在我们身后,是该多多接触些人。”旁边的男人取下墨镜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率先坐进车里,然后对着微怒的女人说,“先去看看阿舞吧,我可是很好奇阿舞的演技如何。” 一听说要去看凤舞,女人立刻露出了笑脸,略带宠溺的轻叹,“阿舞那鬼东西有什么演技?他遇上你这大总裁检查演技,躲还来不及呢!” ------------ 第九章:平静不复存在 剧场里大家忙的手忙脚乱,突然冒出两个非常不合群的人。 来人一男一女,戴着黑色墨镜,身后跟着四个保镖。 一看来路就不简单,大家纷纷停下手里的事望去。 “阿舞?”女人取下墨镜,习惯性的甩甩头发。 “凤舞,是来找你的。”导演推推白天。 找我的?白天茫然的看着一男一女,大概就是白瑞苏说的那两个亲人吧? 男人倒是没有女人那么急切,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将墨镜推到头顶,翘起二郎腿悠闲的拿起旁边的剧本翻看。 风木见白天没有动作,只好亲自过去拉着白天走到女人面前,不卑不亢的说:“凤家主和凤总来华国不知何时。” “没什么大事。”凤鸾看也不看风木一眼,直接将白天拉到面前,来来回回回看了好几遍,又捏捏脸颊,绣眉一蹙,“阿舞瘦了,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白天摇头,一边的凤鸣放下剧本,十指相扣,对着白天抬抬下巴:“来,过来让二哥看看,是不是真的像你大姐说的一样,真的瘦了。” 白天回头看了看脸面有些挂不住的风木,想着从白瑞苏资料上看到的凤舞的性格,立刻露出乖巧的笑,“二哥。” 凤鸣拉着白天在身边坐下,无奈的摇头,“大姐,就你瞎心疼,明明胖了你非得说瘦了。” “二哥大姐放心吧,风木前辈和白瑞苏对我很好。”转而想到最近累的死去活来的白瑞苏,白天有些担心,面上却不露出来。 白天起身,兴奋的拉着风木,“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风木前辈,他可是全华国演技最好最年轻的影帝!至于那个人――”白天看向封齐,不满的努努嘴,“他是风木前辈的爱人,也是我的老板。” “嗯。”凤鸣笑着点点头,这才将风木和封齐多看了几眼。 “二哥,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瞧,我们不在身边都疯成什么样了?自己的生日都记不得了。”凤鸾摇头轻笑。 生日?白天眨眼,他确实不知道原主的生日。 “是啊,过几天就是你二十岁的生日,我们是来接你回去的。”男人附和。 什么!白天整个人都不好了,脸上露出僵硬的笑容。 反正不管白天愿不愿意,凤鸾姐弟俩来华国就是为了接凤舞。 于是白天的戏全部被推到了前面,好不容易将戏演完,还没来得及休息白天就被姐弟俩打包塞进飞机,直达美国。 白瑞苏公司的问题也在凤鸣的帮助下得到解决,作为回报凤鸣收购了万鸿集团送给白氏,然后带着凤舞潇洒出国。 凤舞是走了,白瑞苏却不那么好过了。以前一个人清净习惯了,后来收留凤舞那个小祖宗后却习惯了凤舞的一惊一乍和吵吵闹闹。现在没了凤舞,白瑞苏反而不自在,总觉得别墅里缺少生气。 封齐也没想到白天竟然就这样被人带走了,本来以为就算这个位面没有机会在一起,哪怕偶尔看一眼也好,谁知道现在连悄悄看那么几眼都成了奢望。 而最气恼的却是宋悦,她本来就嫉妒凤舞,因为凤舞比她年轻,比她有潜力,没想到如今凤舞连身份都是她可望而不可即的。 没了凤舞的日子还是要照常过。 《狼嚎》这部电视剧很快就顺利上市,意料之中,白天出演的狼幽这个角色爆红,一时间名气甚至压过了男女主角。 最让人意外的反而是宋悦演的佩悠公主带来的反效果。不少观众都发帖子表示不喜欢佩悠公主,宋悦唯没有演好佩悠公主,宋悦演出来的公主过于自私自利,没有一点公主的风范,以至于宋悦粉丝掉了不少。 同时风木也公开称赞凤舞演技精湛,希望能够再次与凤舞合作,并且对凤舞出国一事表示遗憾。 不过风木没有将凤舞的身份说出来。 宋悦自然是不愿意说凤舞好话的,又因为佩悠出演失败,她便不得不沉寂下去,整整半个月都没有在媒体面前再露过脸。 偌大的办公室,男人埋首看着资料。 “叩叩!”门被敲了三下之后,封齐微微蹙眉,“进来。” 然后是高跟鞋的声音,封齐原本以为是秘书,那想来人半天不说话,突然从身后搂住自己的腰。 “啪!”男人浑身散发着寒气,想要推开搂着自己的人,没想到却毫无用处。封齐瞳孔紧缩,冷冷的开口:“放开我!” 身后传来女人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女人风情万种的蹭蹭男人的后背,说出的话却将封齐打入寒冰地狱:“别装了哦,我知道你是在虚空逃走的那个灵魂,我记得你的气息。你已经与111接触过了,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否则我现在就让你灰飞烟灭。” “放开!”封齐心中隐隐有了猜测,这女人恐怕就是杀死009的002。 “不错,我就是002。”女人仿佛能够读心术般,她松开手,拿出纸巾擦了擦抱过封齐的手,满脸的嫌弃,“我是主神的高级系统,你若是告诉我111的行踪我就放过你,给你安排一个低级系统,带你去修复位面,一切前嫌不记。” 是吗?成为你们的傀儡?做梦! 封齐冷冷的盯着一派悠闲的女人,“我是不会与你合作的。”且不说白天,就算他自己002恐怕也没有放过的想法,再次被系统控制,想都别想。 “错,不是合作。”002不屑的哼了一声,“你没有资格同我合作,现在我是在命令你说出111的下落。” 别说封齐根本不知道111的下落,就算知道也不会说。如今封齐已经深刻的明白,要想真正的自由不仅仅是从系统手里脱离,而是从主神的手中逃脱。 他已经决定好好爱着白天,那么日后少不了仰仗111,若是没了111他恐怕更没有机会带着白天脱离主神。直觉告诉封齐,能够让这么多系统认识并称为叛徒的111绝不简单。 “我若是不告诉你,你就销毁我是吧?”封齐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我若是告诉你,你赢得了111吗?” 果不其然,002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呵呵,111进入位面不过就是为了替白天修复灵魂,他一定附在卑微的位面人物身上,毫无记忆的111,有什么能力反抗我?” 原来如此,难怪002如此猖狂。 “002是吧?”封齐运起法则之力冲向002。 然而002却丝毫不放在眼里。当封齐到达002面前时,002前方就出现了一块无形的屏障,封齐根本就攻击不到002。 ------------ 第十章:万年之后相逢 002并不想同封齐动手,她邪恶的笑着:“你以为111逃的了吗?我已经通知了主神,000正带着高级系统前来这个位面对111进行抓捕,到时候111就算恢复记忆也不会是大家的对手! 这还要感谢你将009带在身边,若是没有009的求救和通风报信,可能再过几十万年我们也找不到111那个叛徒。” “封总,咱们后会有期。”002俏皮的眨眨眼,扭着腰走出办公室。 002刚刚走出去风木就端着咖啡走了进来,看着魂不守舍的男人担忧的问:“阿齐怎么了?累了就休息一下吧。” “没事。”封齐摆摆手,从风木手中接过咖啡,“刚才那女人是什么人?” “她啊,”风木欣赏的笑了笑,“不就是万鸿集团的总裁吗?公司刚刚崛起就差点吞掉白氏,后来凤鸣出手,这女人连自己的公司都赔了进去。” 听着风木的介绍,封齐若有所思的转着手里的杯子,他记得位面之外的人是不能对位面之内的人使用不属于位面的力量,这是他在灵异位面所知道的。 封齐眼中一道寒光闪过,伸手将风木搂在怀里,“找些人去废了这个女人,然后送到夜总会去。” “阿齐,你怎么了?” “没什么,”封齐低头亲了亲风木的脸颊,“一个恶心的想要绑大款的女人,那就让她去夜总会绑吧。” 风木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黑了,封齐看着风木的样子,又怕风木亲自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伤到了就不好了。 于是拍拍风木的肩膀:“不必亲自去,让手下去就好了。以后不要随便离开我,最近可能有点不太平。” “嗯。”风木听着男人关心的话,脸上露出幸福的笑。 而封齐却在思考111是谁――111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白天,那么定然是白天最亲近的人。002是万鸿集团的总裁,白瑞苏她已经见过了,那么111绝不可能是白瑞苏。剩下的就只有凤鸣,凤鸣是只是背后动手,002还没有见过凤鸣。可他接触过凤鸣,所以002说从他身上嗅到了111的气息! 封齐下意识认为111不可能是凤鸾。 再想想那天凤鸣在剧场举手投足间的模样,高贵,威严,不将一切放在眼里,与第一次在虚空见到111如出一辙。 然而半个月过去了,日子依旧平静,直到第二个月的早晨,封齐听到天空发出刺耳的声音,一股不好的预感就布满心头。 还没来得及下床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就感觉到怀里的人变得越来越轻! “小木!小木!阿木……风木――”封齐用力摇晃着怀里的人儿,但是任凭他怎么呼唤风木也不见醒来,他只能看着风木身影一点点变淡,直到消失。 封齐挫败的捶了捶床,快速的穿上衣服走到窗边。 只见天空开始破裂,所有的人和房屋都开始消失。 封齐心中变得更加不安,连忙下了楼跑出别墅,跑上街道。 没有,什么都没有,所有的人都消失了!高楼大厦开始倒塌,就像世界末世,龙卷风在半空狂舞! “封齐?你竟然没有消失!”一道熟悉而低沉的男音响起。封齐看到白瑞苏从街道右边走出来! 白瑞苏竟然也没有消失!难道白瑞苏也不是这个位面的人! “别这么意外,我和你一样,这没有什么稀奇的。”白瑞苏耸耸肩走到封齐身边,面带担忧,“出大事了啊,你快离开吧,不然就走不了了。” 说完白瑞苏转身就要走,封齐立刻拉住他:“你不走吗?” “不走。”白瑞苏回头对着封齐淡然一笑,“我要去救我的爱人。” “是谁?” “白天,我的爱人。这些都是冲着他来的。” 封齐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白瑞苏竟然认识白天!难道白瑞苏也和自己一样?“云少逆?” “咦!你认识我?”这次轮到白瑞苏惊讶了,“我叫虞炫影,云少逆是我,白瑞苏也是我,你是谁?” “东御风。” “原来是你啊!那个想要抢我白天的人。”虞炫影笑了笑,没有一点怒气,“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帮我一个忙,替我好好照顾阿天,我愿意退出。哦对了,桃花酒你送给阿天了吗?” 封齐不自在的松开手,沉默不语,那桃花酒他早就扔了,怎么会给白天。 “我就知道。”虞炫影耸耸肩,“我们去找111吧,要是晚了就来不及了。” “好。”封齐点头。 然后就见虞炫影手里拿出一面镜子,将镜子朝着空中一扔,镜子就成了一道门。 看着这道门,虞炫影说:“这是111给我的东西,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走吧。” 两个人穿过镜子,出来之后便在一栋别墅中。 入目的是半空中被能量锁绑住四肢和腰身的身穿古代玄色长袍黑发飘飘的男人,能量锁的另一端被几个不同的人拉着。 封齐认识这个人,他就是当初差点杀了封齐的111的真实模样! 别墅下站着一个少年,他迷茫的望着天空,嘴里不停的喃呢着二哥两个字。 封齐想冲过去将无助的少年搂进怀里,虞炫影却比他更快。 “阿天!”几万年过去了,终于可以带着记忆将爱人搂进怀里,虞炫影的声音带着哽咽。 白天看着面前的男人,“白瑞苏,发什么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那些困住二哥的人是什么?” “阿天,是我,虞炫影!”男人颤抖的捧起白天的脸颊,“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第一次见面?” “嗯嗯!”虞炫影身上一道白光闪过,立刻变成了一个身穿古代紫色华服,一头青丝垂落在脚边的妖媚男子,“阿天,你看看我,你想起什么了吗?” “炫影……炫影?”白天迷茫的双眼渐渐变得明亮,“炫影!”他一把将男子搂紧,“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你不是死了吗?我看着你被主神系统杀死的,太好了,太好了,你还活着!” “是111救了我,我一直在你身边啊,齐浩轩是我,忘君沉是我,云少逆是我,白瑞苏是我,他们都是我!” “对不起炫影,是我不该忘记你。”少年紧紧将男子搂在怀里,“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封齐看着白天脸上的温柔和深情,心里像是被刀剜般疼。而且――让他一直将依赖当成爱的齐浩轩竟然也是虞炫影!顿时封齐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只是――白天啊白天,那拿走我的心,还没有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竟然就已经爱上别人了! ------------ 第十一章:当往事都成泡影 “主人!快走!快走啊!”这时,天空中的111突然开口喊到。 “走?你们谁也别想走。”002的笑声在空气里响起,然后空间扭曲,她就出现在白天三人面前。 “阿天,你走吧,我帮你拦下他们!” “不行。”白天按住虞炫影,将男子护在身后,“既然我能想起你,那我的灵魂就已经修复了,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呵!”002嗤笑,“早就猜到了,不然你以为我会轻易出现在这里吗?”说着002怨恨的瞪向一边的封齐,“还有你!竟然敢对我做这样的事!给我上!” 002话落,一群男男女女的系统握着能量武器冲上来。 “你们还以为我白天是当初的白天?”少年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将怀里的虞炫影推开,伸手在空中一抓,一把冰蓝色的能量剑出现在他的手中。 “阿天!” “乖乖等我。”白天扬剑斩下面前系统的脑袋,那系统立刻变成一个圆球落在地上暗淡无光。 旋斩,挑刺,侧砍……少年的每一个动作都温柔无比,却夺去一个又一个系统的能量。 002面露恐惧,慢慢后退。 “想逃?”空中一划,震开挡路的系统,白天举剑冲向002。 “嘭!”突然002面前出现一个男人,挡开白天手里的能量剑,白天眼睛一眯,叫出来人的身份,“000,别来无恙啊!” “别忘图与主神作对!”000冷冷的开口,救下002后就与白天纠缠在一起。 挡住000猛烈的攻势,白天猖狂的笑着:“我白凌轩本来就是一个死人,一无所有的我会怕死吗?你们一再咄咄相逼,我不介意毁了你们!主神是吗?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000,记住,你的对手是我白凌轩,不是111!” “嚓――哐――” “哄――” 天空中的白天与000斗的能量乱溅,002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没想到白天这只孤魂野鬼竟然可以与000抗衡。 “你!”000面色微沉。 “很惊讶是不是,为什么我这么厉害了?”白天轻笑,“111那数千个位面的灵魂可不是白收集的!” “但是你依旧不是我的对手。”000说着手里的武器就穿过了白天的肩膀。 “打败你看来还差一点点呢。”白天遗憾的开口,完全没有将自己的伤势放在眼里。 “白天!投降吧!”002突然从虞炫影身后冒出来,扣住虞炫影的太阳穴。 该死!竟敢动他的人! 就在白天走神的瞬间000一掌拍在白天的胸口,将白天从半空打落到地上。 000回头看了看已经是强弩之弓的其它系统,再斗下去,要是白天死拼对谁也没有好处,如今抓住111就是折了白天的双手,修养之后再来抓捕白天那不易如反掌? “撤!”000毫不犹豫的下了命令。 白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111和虞炫影被抓走。 等到所有人离开之后,YF才出现在白天面前,将一块玉佩交给少年,最后化为能量消失,空气中残留着YF的告别声:“恭喜宿主恢复记忆,YF的任务完成了,该回到主人身体里去了,再见宿主大人。” 看着坐在地上发呆的少年,封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走到白天面前,对着白天伸出手。 白天抬眸冷冷的扫了一眼封齐,然后自己爬了起来。 被那样的眼神看着,封齐连呼吸都觉得疼。 “你有什么打算?”封齐压抑住心中的颤抖平静的问。 “杀上主位面。”少年开口,声音是那么温柔,语气却是如此绝情与冷酷,“在此之前,还要去二级位面,毁了那个位面,我需要能量,然后杀了主神。”取而代之。最后四个字白天没有说出口。 “我帮你。” “你?”白天回头不屑的看着封齐,“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也为了我的自由。”封齐已经看到了他与少年相隔究竟有多远,他和白天是同一类人,却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这些话他想说出来。 “我只会爱虞炫影一个人,不会爱其他任何人。封齐又或者东御风,很高兴与你合作,我不需要你的爱,就当为了你的自由。” 少年慢慢往前面走。封齐没想到他还会记得自己,原本有点希望的心也因为少年的话一点点变得冰冷。 “我这么爱你,你让我就这么放弃不觉得残忍吗?”封齐跟上白天的脚步,“你刚才自称自己为白凌轩,能和我说说你们的故事吗?” “故事?太长。”白天脚步微微一顿,然后不在开口说一句话。 白凌轩,这是他活着时的名字,白天是111给他的名字。 “忘记过去,痛苦的,不堪的,和我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同我一起去修复位面。以后你就叫――白天,代表光明,希望你幸福,希望我们合作愉快。”这是111对他说过的话,他至今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后来,第一个位面,他是皇帝,虞炫影是臣,他们相爱了。 为了虞炫影,他求111,威胁111。当时111还是一个低级系统,勉勉强强同意帮他。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111把他当成了唯一的主人,渐渐生出人类的感情,他也感激111成全他和虞炫影。 很快,主神知道这件事,开始只是派一些小系统阻拦,每次都对虞炫影下手。 白天自然是越来越生气,后来干脆与主神为敌,但是他们终究不是主神的对手。 走了一会儿,气氛实在是过于沉默,封齐便问:“二级位面是什么样的?你要去做什么?” “二级位面啊,里面有魔鬼,有神。我自然是去做坏人的。”那是一个最接近主位面的位面,毁了那个位面他不仅可以得到巨大的能量,还能让主位面出现崩溃。 “封齐,”白天停下来,转身面对男人,将YF给他的玉佩交给封齐,“几万年过去了,我早就厌烦了现在的生活。炫影还活着,今后不论是生是死我都不会离开他。这东西你拿着,它在关键时候可以保你一命。 111与炫影被抓,主神一定会除之而后快,若是他死了,我也没有打算活着。” “白天!”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白天狠狠拍开封齐伸过来的手,“我说过除了炫影,我谁都不会爱,你明白吗?你不会明白炫影对我的付出。” “是啊,就像你不会明白我对你的爱。” “哼!”白天冷哼一声,“主位面见。” “二级位面见,白天。”看着消失的少年,封齐苦涩的笑了笑。 ------------ 第十二章:真假心中自知 当封齐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里。 而自己身穿着欧式古老的白色长袍,脖子上戴着金色的重金属项圈,项圈镶嵌着宝石,华丽而奢靡。 “圣子,人鱼族前来求救,黑暗之子已经带兵攻打到奥尔恺威斯河附近了。” 不给封齐整理脑袋中纷乱的记忆的时间,跪在脚下的仆人便开口。 这时封齐才发现手里拿着一封人鱼族的求救信。 “嗯,你先下去。” 封齐冷静下来后立刻将仆人打发出大殿,然后查看原主的记忆。 这是一个非常混乱的位面,每个种族都有自己信奉的神明。 人类是最渺小的种族,可是人类的神明却是最强大的,原主就是人族的神明的使者――光明之子。 人族信奉光明之神。 唯一能够与光明之神抗衡便是黑暗神。 黑暗之神则是一些心术不正的人所信奉的神明,黑暗之神同样也有黑暗使者――黑暗之子! 封齐如今的身份就是光明之子卡尔・索尹,黑暗之子是帝斯・拉达良奥。 封齐轻叹一声,无力的在金质的扶椅上坐下,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纯蓝的天空。 也不知道白天在什么地方,应该是黑暗之子吧? 自从白天恢复记忆之后,封齐就感到一股麻木,仿佛一瞬间回到了遇到玉堂之前,他还是那个冷漠的灵魂,不爱任何人。 而事实上,他已经爱了,可是他爱的人不爱他罢了。 封齐觉得他与白天就像事先注定好的。当初111找到他,骗他成为了修复白天灵魂的牺牲品,他好不容易从111手里逃出来,结果又栽到了白天手里。一颗从来没有爱过的心就这样双手奉上。 “卡尔,你在吗?”大殿外面传来苍老的声音。 “请进。”封齐坐直身体,露出原主才有的温和的笑容。 “卡尔,这次你可要小心啊!”进来的是一个杵着拐杖的老者,这是教皇。 看着教皇脸上因为年迈而下垂的肉,封齐恭敬的点了点头:“多谢教皇关心,卡尔明白。” “这个送给你,”教皇轻轻一挥衣袍,封齐手里就多了一瓶液体,“这是光明圣水,将它倒在黑暗之子身上,便可以暂时的废去他所有神力。” “谢教皇。”封齐轻轻摩挲着瓶身,浅蓝色的眸子中不知藏着什么。 “这黑暗之神的力量是越来越强大了,一定要小心啊!”教皇满脸愁容,在地上狠狠敲了几下拐杖,才转身朝着大殿外离开,“如今黑暗之神势力遍布,杀戮该如何停止……” 看着教皇消失,封齐晃了晃手里的光明圣水,然后打开,倒掉,扔掉瓶子消失在原地。 血红的月亮下,奥尔恺威斯河附近。 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吊着一只脚坐在树枝上,他金黄色的瞳孔闪烁着圣洁的光芒,然而,他却是黑暗之子――帝斯・拉达良奥! “主人,人鱼公主已经抓到!”一阵风刮过,树下一个身穿黑色巫师袍子的人手握水晶权杖,押着一个身穿薄纱有着鱼尾的美丽娇弱女子。 男人不满的皱了皱眉,“抓回来干什么?这样的小事还要我教你?” “对不起主人!”巫师立刻双手伏地而跪,“我看她是人鱼族的公主,就想主人可能用的上。属下立刻就杀了她,免得脏了主人的眼睛!” “算了。”男人抬手制止,从树上跃下,稳稳的落在地上,“下去吧。” “是,主人。” 看着巫师消失,女人恐惧的看着面前英俊而不失温柔的男人,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就掌控在这个男人的手中。 “求求你放过我吧!”她看着男人。 放过?男人笑的越发温柔,这些人都是主神制造出来的,而他最恨的就是主神!当初他与炫影相爱时主神为什么不放过他们?他们不过是两只孤魂野鬼而已。 看着男人脸上温柔的笑,人鱼错觉出男人是爱她的,那目光真的太深情了,仿佛全世界只有男人眼中看到的那一个人。 世人皆知,除了羽族,人鱼是最漂亮的种族。 为了活命,看着男人深情的目光,人鱼公主鼓起勇气将鱼尾变成雪白的双脚,胆怯的走到男人面前。 她羞涩的脱去上衣,倒进男人的怀里,生涩的搂住男人的脖子,蹭着男人的身体,伸出舌头舔舐男人的脸颊。 “你真的是人鱼公主吗?”男人轻笑,手在虚空一握,一把黑色的镰刀出现在手中。 寒光在人鱼公主的眼中闪过,鲜血溅了男人一脸,连惨叫都没来得及,舌头便被男人的黑镰割下。 人鱼公主连忙退出男人的怀里,捂住满嘴的鲜血转身就逃。 男人嘴角一扬,将黑镰朝着人鱼公主扔出去。 “扑通――” 人鱼公主重重的摔在地上,被黑镰砍下的双脚立刻变成了一条鱼尾。 “呜呜――呜……”人鱼公主绝望的看着一步一步逼近的男人。 “绝望吧,害怕吧,曾经我也和你一样。”这是你们欠我的,就算下地狱我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哦,不对,我连下地狱的机会都没有了。 “呜呜――呜呜……”不要!不要!求求你放过我吧!她不停摇着头乞求,男人丝毫没有同情他,依旧温柔笑着。 “别哭啊,你的眼泪都成了珍珠,落了真可惜。是什么能让人鱼哭出珍珠的?” 男人在人鱼公主惊恐的目光下举起黑镰掏出她两只美丽的眼睛,“这样你就不会哭了。” 魔鬼!魔鬼! 绝望和摧残之下,人鱼公主最后咬舌自尽。 感受着人鱼公主渐渐消失的呼吸,男人无奈的眨眨眼,一挥手,黑色的火焰将人鱼公主的尸体烧成灰烬。 男人收起黑镰,看着血月淡淡开口:“来了就出来,躲在一边好玩吗?” “白天?”看完整场屠杀的封齐缓缓从阴暗的树下走出来,不太敢相信这个人就是曾经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年。 “是我没错,很惊讶吗?这才是真正的我。”白天依旧看着血月,“你来的倒是挺快,如果后悔与我合作,我可以马上送你离开这个位面。” 他看男人的后背竟然无言以对,男人身上那股出尘的气质怎么也不像是一个残忍的人,到底是什么让白天变成这个样子?难道是对虞炫影的爱吗? 天知道封齐有多想将面前的男人搂进怀里狠狠爱一番,替男人背负下一切负担。 “为什么不说话?” “不知道说什么,”封齐耸耸肩,“我喜欢你撒娇的样子。” 白天猛然回身冷冷的盯着封齐:“可惜那不是真正的我。” “不,那才是真正的你。”封齐抬手按住心口,“这里,你摸摸你自己的心,问问你是什么样的人。你的身体里有我残余的灵魂,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何况曾经没有记忆的你,没有牵挂的你,才是真正的你。你没办法欺骗你自己,你也骗不了我。我是你哥,我了解你,还有你的身体。” “你最好小心你的嘴巴,否则它只会让你丧命。”白天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封齐看着男人孤独萧条的背影无声叹息。 ------------ 第十三章:维斯之神 第二日,白天带着手下直接攻进奥尔恺威斯河底的人鱼族部落。 深蓝色的海水打在肌肤上泛着阵阵寒意,黑巫师所过之处没有留下任何生灵,鲜血一点点将海水染红。 封齐跟在白天身侧,看着男人脸上温柔的笑,怎么看怎么觉得心疼。 白天手里握着黑色的镰刀,镰刀上面布满了黑暗的气息。 前方就是人鱼族的水下宫殿,白天温柔的开口:“杀。” 黑巫师接到命令,二话不说冲向宫殿,残忍的将一个又一个人鱼的生命夺去。 封齐虽然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但是――如此莫名其妙的屠杀人鱼未免也太残忍了吧?就算是为了打败主神也用不着牺牲这么多人吧? “白天!”封齐上前拉住男人的手,“住手吧,难道你要杀光这个位面的生灵吗?” “不错,你说对了。”白天冷笑着推开封齐。 “玉堂……”封齐心疼的看着男人。 白天身体一僵,回头残忍的盯着封齐,“告诉你,炫影已经死了,111也被销毁了,我已经感觉不到和111的牵绊了,但是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主神替炫影和111报仇的!” 封齐突然想起虞炫影拜托自己的事,想必当初虞炫影就已经猜到了他和111逃不过的。 “白天,”封齐鼓起勇气从身后搂住男人,“虞炫影拜托我好好照顾你,他早就猜到会发生的事了,你要好好活着。” 就在这时,水底宫殿开始聚集大量的能量,黑巫师纷纷被能量绞成碎片。 “滚开!”白天一掌拍开封齐,然后像箭一般冲向水底宫殿。 “白天!”封齐捂住胸口,连忙跟上去。 一阵耀眼的蓝光之后,一个头顶长着角,浑身散发着白光的人鱼出现在水底宫殿。 人鱼们见状,纷纷匍匐跪地,兴奋的大喊:“维斯之神!是维斯之神显灵了!维斯之神来救我们了!” 飞到一半的封齐突然停下,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那条银白色的人鱼。没想到这个位面真的有神!那么白天做这么多就是为了逼出这些神吗? “维斯之神?”右手聚起黑暗之力,左手握着黑镰冲上去,不屑的一笑,“一会儿我就让你变成鱼干儿之神!” 他说过,自炫影死后他就没有打算再活着,生命早已经置之度外了,反正都是死。 神终究是神,白天还没来得及靠近,就被维斯之神身上的圣光灼伤,但是他依旧不要命的往前面冲。 “愚昧!”维斯之神嫌弃的皱皱眉,抬手凝聚起水箭穿过白天的胸膛,“区区肉体凡胎也妄图与神做对?” 飞出十几米之后白天才稳住身形,他吐出一口鲜血,抹了抹嘴角,将全部的力量聚集在黑镰上,“那就看看我打不打得中你!” 说完又冲向维斯之神。维斯之神升起水幕前来抵挡,没想到黑镰竟然劈开了水幕,落在维斯之神的鱼尾上。黑镰直接刺进了维斯之神的鱼尾之中。 白天握着黑镰,露出一个天使般的笑容:“鱼干儿之神,轻敌可是不礼貌的行为哦,要受到惩罚的,很快你就要变成鱼干儿了。” “找死!”维斯之神怒不可遏,一掌拍在白天心脏的位置。 白天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去,而黑镰上的黑暗之力开始飞快的侵蚀维斯之神的神力和身体。 “白天!”封齐连忙接住男人,在人鱼恐吓的眼神中带着白天逃离水底。 “白天,坚持住!我会救你的!”他搂紧怀里的人,躲避开人鱼的追捕,一边朝着安全的地方逃命。 “放开我!不用你管我!”男人推拒着封齐,他不想欠别人的人情,尤其还是一直对自己图谋不轨的人! “白天,”封齐犹豫了一下,还是狠心的按住白天的伤口,顿时疼的白天脸色发青,“别反抗我,我答应过虞炫影要好好照顾你。” “我不需要你的照顾,我的死活轮不到你来管!”男人抬手一道黑暗之力扫向封齐,他只能放开白天,如果被黑暗之力侵蚀,那他就会是维斯之神的下场。 脱离了封齐的怀抱,白天便直接朝着数百米之下还没有飞出的奥尔恺威斯河面落去。 封齐连忙去追逐白天下落的身体,等到封齐将白天从水里捞起来时,白天已经陷入了昏迷。 将白天搂在怀里,朝着西边的飞去。他低头看着此刻的白天,没了平时的锋芒,仿佛回到东湘王府,白天依旧是那个乖巧的弟弟。 封齐低头轻轻舔了舔白天苍白的嘴唇,眼中一片寒冰。 白天,是什么让你如此痛苦?放心吧,我会帮你,帮你毁了一切让你痛苦的东西,在此之后请你爱上我,否则我只能用一些的手段将你禁锢在身边。 白天是被渴醒的。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奇怪的地方,周围都是木制的,好像是在一个巨大的树洞之中。 刚刚醒来就被人扶起,靠在一个温暖的胸膛,微微侧头就看到那张让他讨厌的脸。 白天立刻推开封齐,封齐猛的撞在一边的小桌上,估计腿肚子都青了一块。 “滚!我说过不用你管我!” “你在怕什么?你在躲什么?”既然要让白天爱上自己,一味地忍让是没用的,对待像白天这样的人必要时也需要强硬。 封齐重新回到床边,将白天按在床上:“我很可怕吗?为什么你如此害怕与我接触?排斥我?是害怕爱上我吗?” “放屁!”除了炫影他绝不会爱人任何人!绝对不会! “是不是放屁只有你自己知道啊,白天。”他低头轻轻咬着男人的鼻梁,嘴唇,舔舐男人的脸颊,眼角,“为什么害怕爱上我?是为了虞炫影吗?是他拜托我照顾你的,爱上我吧,没关系的。 我可以为了你做一切,帮你杀了主神,还有死,我会永远对你好。” “爱上你?做――唔!” 白天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瞪着封齐!这个人竟然能够如此不要脸,趁着他说话将舌头伸进他嘴里。不过封齐怕白天咬自己,找到白天的舌头之后就强行将白天的舌头卷到了自己的嘴里。 看着毫无反抗之力的白天,封齐眼中染上笑意,幸好白天受了重伤,否则此刻自己怎么会得到这些福利?估计不被打死也是半残。那么可要趁着白天还未恢复,多拿点利息。 不过封齐倒是不敢太过于放肆,毕竟如今的白天不是当初的白天。如今的白天杀人不眨眼,视生命如草芥,而曾经的白天从不会去想伤害别人。 一吻结束,封齐温柔的擦去白天嘴角的液体,体贴的问:“刚醒来,一定是饿了,想要吃什么?” 白天心里烦躁,闭上眼睛装死不想看封齐。 封齐笑了两声,才起身离开。 ------------ 第十四章:同化光明之子 白天被神之力打伤,伤势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而封齐身为光明之子身怀光明之力,根本无法替白天疗伤,于是他决定…… “嗯――”看着床上咬牙忍住神力侵蚀的白天,封齐心如刀绞。 “白天。”封齐小心的抱起白天,封齐的每一个触碰都带来很多的痛苦,白天不停的倒吸冷气,“你!别碰我!” “白天。”封齐看着挂在男人浓黑的睫毛上的泪珠,低头吻去,然后伸手划破白天的手指,又咬破自己的手指,让两人的伤口叠合在一起。 “你在干什么?”白天忍着痛咬着牙问。 “救你,这是仪式。”说罢用白天的鲜血在自己的手上画了几个奇怪的符号,又在白天额头写了一个古老的文字。 “你要背弃光明之神!” “没有你的地方只有黑暗,光明之神有什么用?”封齐伸手慢慢解开白天的黑袍,“我把自己献给你,我愿意背弃光明之神追随你,白天请你要了我。” 他说的是追随你而不是黑暗之神。光明之力与黑暗之力本来就是两个极端的力量,同化封齐,封齐必定要承受比自己痛苦千倍万倍的折磨。何况他不想和封齐纠缠不休,若是要了封齐,恐怕永远别想甩了这个执着的男人。 “我是不会动你的!” “可是,我一定要救你,我答应过虞炫影要好好照顾你。”也对自己保证过好好爱你。 白天瞳孔一缩,看着封齐手里白色的药丸:“封齐!你要是敢将这东西塞进我嘴里我一定会杀了你!” “能死在你的手里我很荣幸。” 封齐将药丸压在舌底去亲吻白天,不论白天怎么抵抗,他还是将药丸送入了白天嘴里,强迫白天吞下。 “封齐!我一定会杀了你!”泪水沿着白天眼角落下。不!不要!他不要除了炫影之外的任何人!他不要对不起炫影! 身体开始发热,欲望向着身下窜去,身上那个身体让他感觉到了凉爽,他很想搂住身上的人好好爱一番。 “阿天,忍不住就不要忍了吧,憋坏了就不好了。”封齐伸手描绘着白天壮实的胸膛,压低声音轻轻的诱惑。 “封齐!你给我下去!”为了保持清醒,白天已经将嘴唇咬出鲜血。 “没用的,药效很强的。” “你!” “阿天!”封齐煽情的咬着白天的耳朵,蹭着白天的身体,“记得温柔点,我怕疼,第一次在下面呢。” 理智一点点被药效侵蚀,身上的人又在不停的诱惑,最后男人还是翻身将封齐压在身下。 “啊!阿天……轻点……”没有任何前戏的进入让封齐痛苦的皱起眉头。是不是白天当时也是这么的痛?那个时候的白天一定比自己更痛苦吧? 等到白天身上的药效散去,封齐早已经晕过去多时,体力透支的厉害,白天停下后也睡了过去。 等白天醒来时,封齐还再睡。 男人从床上坐起来冷冷的看着满身淤青的封齐。 他真的好想杀了封齐,但是当白天抬起手聚集起黑暗之力时却又发现下不了手。 白天痛苦的捂住脸,他竟然在深爱炫影,有着记忆的情况下与另外的男人发生了这样的关系! “阿天……嗯……”封齐身体突然开始抽搐起来,毫无意识的封齐在床上摸索了一阵才找到白天。他搂住男人的腰使劲的往白天怀里钻。 白天僵着身体不动,任由封齐在自己怀里拱,任由封齐抽搐。 白天知道这是因为黑暗之力在侵蚀封齐身体中的光明之力,封齐正在被黑暗之力同化,用不了多久封齐就会和他一样,成为黑暗之神的信徒。 并没有真正失去意识的封齐露出一个苦笑,忍着身体上凌迟般的痛,搂紧白天的腰。 真是无情呢。别人都说他封总残酷冷漠,但是对待情人却是百般宠爱与呵护,而白天呢?要了他却连看也不看他一眼,眼睁睁的看着床伴痛苦的挣扎,还是在床事之后,难道不是真正的无情无心之人? 仿佛是发泄心中的怨恨,封齐对着白天的小腹恶意的咬了一口,疼的白天闷哼一声。 男人眉宇成川,低头看着怀里痛苦的人,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扶住封齐的后背,运起黑暗之力替封齐驱散身体上过度的痛苦。 对于白天突然的帮助,封齐受宠若惊了好一会儿,最后疲惫的闭上眼睛,趴在白天怀里睡去――呐,白天,真的一点也看不懂你,既然要残忍就残忍到底好了,你突然的示好只会让我更加不愿意放开你。 第二日,封齐一醒来就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他坐起身揉揉发涨的太阳穴,余光却被瞥见一边穿着整齐,大有要离开的意思的白天。 “你打算走了吗?” “你醒了,嗯,打算你醒了就走。”白天转过身看着封齐惊慌的脸。 “白天!你太过分了!”封齐掀开被子走向白天,酸软的双脚支撑不起他的身体,他直接扑进了男人的怀里。不过这倒是方便了他。 封齐抓住白天的衣领:“怎么,刚刚发生这样的事你就要开始躲着我了吗?你就没有想过对我负责?当初我可是对弟弟你负过责的啊!” “负什么责?是你逼我的!”白天恼怒的甩开抓住自己领子的手。 “吃亏的是我!白天,就算不爱我你也用不着躲吧!”封齐搂住男人的脖子,眼泪落入男人的衣领中,“让我跟着你不行吗?你不爱我没关系,我可以等的!我等你爱我。一百年不能爱上我等一千年,一千年不能爱上我我等一万年,一万年不能爱上我我等到永远,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 “阿天,你知道我昨天有多疼吗?第一次啊,就算不爱我,就算讨厌我,你难道不能温柔点吗?” “阿天,让我留在你身边好吗?什么我都可以做的。” 听着封齐的乞求,白天心中很不是滋味,昨天他确实很粗暴。 “阿天,我真的很爱你。不能怪我,我也不想爱你的,可是就是爱上了,我也没办法啊!” “好了,我不走了。”白天皱着眉妥协,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将封齐拦腰抱起来,放回床上,“你还很虚弱,好好休息吧。” 然后白天坐在床边,背对着封齐:“你不要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我是绝对不会爱你的,我白天只会爱炫影一个人,你早点放弃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阿天,我不甘心。”封齐从后面搂住白天,脸上露出得逞的笑。 没关系的哦白天,心软是爱上的友好开始,而你很上道嘛,可惜却毫无所觉。我等你爱上我。 ------------ 第十五章:蛟龙 白天与封齐为了逃避人鱼追捕藏进了亚尔卡利斯地界。 亚尔卡利斯是一片巨大的原始森林,里面生活着各种精灵和兽人。传言亚尔卡利斯有一块黑暗水晶,是上古之战遗留下来的东西,数万年来一只藏在亚尔卡利斯,由精灵和兽人看守。 既然来了亚尔卡利斯,白天打算去将那块黑暗水晶搞到手,然后再去进攻天空之城中的羽族。 白天同封齐已经在这处树洞住了将近一个月。 当阳光透过树枝落进山洞中时,白天坐在枝头擦拭着沾满血迹的匕首。 封齐端着炖好的野蘑菇烫走出来,抬头看着树上的男人皱了皱眉:“阿天,你又杀人了。” “不喜欢你可以走。”白天连看都懒得看封齐一眼。 封齐轻轻笑了一声,一跃而起落在白天身边,拿过男人手里的匕首,将野蘑菇烫递到白天手中:“尝尝吧,看看喜不喜欢。” 男人平静的瞥了封齐一眼,低头喝着野蘑菇烫,一言不发。 封齐看着白天的侧脸幸福的笑了笑。最近白天总是带着一些血淋淋的东西回来,要么就是拖回来一些兽人的尸体,或者回来时满身是血,这一切都证明着白天杀过人。甚至有的时候白天会当着他的面,残忍的杀害虐待兽人。 他知道白天是想吓走他,他说过他不会放开白天的,只是他不愿意那么美好的白天双手沾满鲜血,这样的事应该他封齐来做不是吗? 有时他会觉得白天这种幼稚的行为异样的可爱。 “等等!”他突然开口制止白天的动作。 男人抬起头疑惑的盯着他。他看着男人嘴角沾着的汤汁心中痒痒的,在男人疑惑的目光下凑去舔了舔男人的嘴角。 白天脸色一沉,推开封齐。 “啊!阿天!”封齐被白天直接推离了树枝,直直往下落入。 白天厌烦的皱起眉头,一拍树干,搂住半空中的封齐,然后稳稳的落在地上。 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情况,那次白天没有管落下去的封齐,结果封齐就是不运用力量,摔在地上后躺了整整七天! 心满意足的搂着男人的脖子,挂在男人身上,封齐蹭着白天的脖子:“你还是担心我的,是不是爱上我了?” “你想多了。”白天黑着一张脸想推开封齐,封齐却像八爪鱼一样紧紧的缠着白天,“放开我!封齐你不觉得你脑子有问题吗?像个女人一样!” “是啊,我生病了呢,阿天,这是心病,只有你能治好我。” 白天不想和封齐讨论这种不找边际的问题,冷着脸无情的开口:“是吗?那希望你早点好,明日我就要深入亚尔卡利斯腹地寻找黑暗水晶,能死了就最好不过。” “是吗?你一定不会死的,要死也是我先死,这是你迟迟不爱上我的惩罚。” 男人抿紧嘴唇,不知道为什么不管什么话题到了封齐嘴里都会变得如此煽情。 “下去!” “不,让我吊一会儿又不会死。”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死!” “你杀了我吧,我不在乎。”封齐紧了紧搂住白天的手,“阿天,你要对我负责。” “哼。”白天冷哼一声,虚空中一抓,落在地上的匕首立刻朝着封齐飞来。 “你认真的啊?”封齐立刻松手跳开,不满的瞪着男人。 “我重来不开玩笑。”男人接住匕首,将匕首放回腰间,朝着树林深处走去。 封齐看了看放在树上的野蘑菇烫对着男人的后背喊到:“你不吃了吗?是不是不好吃?” “不用了。” “阿天你去哪里?” “杀人。” 封齐打了一个寒颤,搓了搓手臂,追上去:“阿天,你等等我啊!” 第二日。 亚尔卡利斯深谷之中,白天手握黑镰,脚下踩着尸体,鲜血顺着男人的脸颊滚落在肥活的绿草间。 “阿天。”封齐站在一边温柔的笑着。 “我说过,不要跟着我!”白天冷下了脸,走过去推封齐,封齐顺势搂住白天的腰,“阿天这是在关心我吗?” “我不想带着累赘而已。” “你解释了,你总是心口不一,关心我难道说出来这么难吗?” “你――”白天刚刚张开嘴话未出口,谷底湖中的蛟龙就腾空而出,朝着抱在一起的的两个人冲来。 “我看到你就烦!”男人没好气的低骂了一声,圈住封齐的腰向右边一跃,然后推开封齐跳到蛟龙的头顶,抓住那两对犄角。 封齐站在一边,温柔的注视着白天。 飞上龙首,白天将黑暗之力包裹在手上,握着龙角用力一扯。 “刺啦――”便将蛟龙上身的龙皮尽数扯下,露出皮肉下粉红色嫩肉,鲜血淋漓。 蛟龙长鸣一声,掉在地上痛苦的翻滚。 封齐站在原地看着,蛟龙突然抬起龙尾扫过来,那速度快的丝毫不给封齐反应的机会,瞬间将封齐扇出数十米之外。 白天握紧拳头,眼中一道红光闪过,黑镰飞上半空,分化出数百把,然后冲向蛟龙,瞬间将蛟龙砍成千百节。蛟龙被白天的黑镰接近于剁了。 封齐躺在地上,无力的看着天空,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散了。 那只蛟龙名叫丽顿斯,是精灵族和兽人族的神明,封齐本来就不是一个强大的灵魂,不像白天穿梭了数千数万位面。丽顿斯是神明,这一击差一点打散封齐的灵魂。 “叫你滚你非得跟着我。”白天走到封齐身边,低头俯视着封齐,目光冰冷的能够化为实质。 “阿天,我会死吗?二级位面果然强大,竟然可以伤到我的灵魂,”他面色苍白的看着那个无情的男人。 “死不了。”白天没好气,蹲下身将封齐搂进怀里。 在封齐疑惑的目光下,男人犹豫了一会儿才吻上封齐的嘴唇,但紧紧只是碰碰嘴唇而已。 封齐表情一滞,随后露出难以抑制的笑,伸出舌头想要撬开白天的牙齿,可是白天就是死闭着嘴。 男人额头爬上一层冷汗,半个小时过去了,封齐还在努力的撬着男人的嘴巴。 就在这时,男人的牙齿松开一条缝隙,封齐逮住机会钻进男人的嘴里。与此同时封齐感觉一个冰凉的东西窜进自己嘴里,沿着食道下去,顿时感觉浑身暖暖的,身上的疼痛也消失了。 “唔――唔……”放开我! 做完该做的之后,白天伸出舌头去抵抗封齐的入侵,手上也想将封齐从怀里扒开。好不容易逮住的机会,封齐怎么会就这样放过,怎么也不肯退出白天的嘴里松开抱着白天的手。 而封齐刚刚被蛟龙袭击,白天又不敢太粗鲁,所以怎么都甩不掉缠着自己的封齐。 ------------ 第十六章:黑暗水晶 实在是弄不掉封齐这块粘人的牛皮糖,白天只能沉默的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一动也不动,任由封齐为所欲为。 男人不反抗了,封齐便觉得无趣,不甘的退出男人的嘴里,幽怨的盯着男人:“你太不解风情了。” “对你不需要解风情。”白天横抱着封齐起身,朝着湖边走去。 “是啊,你对虞炫影的时候肯定非常解风情,那么温柔,那么好。”封齐浑身开始冒酸泡泡。 白天只是沉默不语。 “咦,对了,刚才那是什么?” 男人手上一顿,才冷冷的回答:“灵魂之力。” “你竟然把灵魂之力分给我了!”封齐扬起头看着男人,笑着摇头,“你还真是冷漠,也只有这种时候你才舍得对我温柔那么一点。” “呐,阿天,如果有一天我为了你牺牲掉的话,你会不会永远记住我?” 这是什么鬼问题?男人垂眸看了他一眼,“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 “那我可以理解为你永远不会让我受伤保护我吗?”无赖的笑容爬上封齐的脸。 不可以。 白天沉默着,抬手一划,一个白色的屏障罩住两人。然后白天带着封齐走入湖底。 湖底长满了青色的海藻,各种各样的游鱼。只是白天所过之处,海藻与鱼类立刻被黑暗之力侵蚀,化成泡沫和血雾。 “阿天,你好强。”封齐看着消失的生灵,眼中闪着莫名的暗光。 “下来。”白天突然停下,“我知道你已经没事了。” “不,你就不能再抱一会儿吗?”他紧贴着男人,“你知道吗?我怕死,你不能丢下我。” “丽顿斯已经死了。”还有什么能伤到你? “阿天,就一会儿,再抱一会儿好不好?我腰疼,刚才好像撞在石头上了。” 白天半信半疑,伸手去摸封齐的后腰,刚刚碰到封齐就扯着嗓子哀嚎:“疼疼疼!你别碰!” “你!”白天脸黑了下来,别以为他不知道封齐是装的,但是看着封齐那无赖的模样,白天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顺从了封齐。 “阿天。”封齐得意的笑着。呐,知道吗?顺从说明你并不讨厌这样,不讨厌我哦。 男人心烦的蹙眉,继续向着前方走。 到了湖的中心,前方便出现一座宫殿。宫殿之顶盘旋着黑气。 望着宫殿上的黑气,白天幽幽的开口:“传言果然是真的,黑暗水晶就在里面。” 封齐从白天怀抱中下来,转头看着男人的侧脸,却没有从男人脸上看到应有的喜悦。 “走吧。”男人轻声催促,率先走向宫殿。 进了宫殿,才发现宫殿已经荒废很久,宫墙布满了手臂粗的裂痕,黑暗之力迎面扑来。 真是强大的力量啊,封齐在心中想到。 黑暗水晶在主殿,悬浮在空中,水晶被设了无数道神力禁制。 白天抬头仰望着半空的黑暗水晶,头也不回的对着封齐说:“我撑开禁制,你去拿黑暗水晶。” “我?你不怕我拿了水晶不给你吗?” “滚!”白天一掌将封齐拍出去,立刻唤出黑镰将禁制劈来一条口子,“去拿。” “愿意信任我了,是不是快要爱上我了?”封齐回头朝着白天俏皮的眨眨眼。 “好了,不逗你了,别生气嘛阿天。”看着男人冰冷的表情封齐只好妥协。 黑暗水晶比想象的容易得到多了,封齐刚刚碰到黑暗水晶,周围的禁制就消失了。 他像一个讨要夸奖的孩子般,拿着黑暗水晶高兴的冲到男人身边,递到男人面前:“阿天,我替你拿到黑暗水晶了,你打算怎么奖励我?”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男人看也没看一眼水晶,只是平静的说:“送给你,收好。” 送给他?为什么?光是握着黑暗水晶他就可以感受到黑暗水晶强大的力量,而阿天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力量不是一直是他所追求的吗? “阿天,别和我快玩笑,你把黑暗水晶给我,你怎么去毁灭这个世界?你怎么去打败主神。” “你替我去完成便好。”男人不曾看他一眼,转身朝着殿外走。 “什么叫我去代替你!你呢!白天你有什么瞒着我!你给我说清楚!” 他冲上去拦住男人,男人抿紧嘴唇看着他不发一言。 “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说!告诉我!” “你说话啊!” “白天!你给我说话!” “我没有什么隐瞒你。”好半天男人才开口说出这么一句。 他用力的摇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骗我!我能感觉到,似乎你要永远离开我……” “你――想多了。” “不是的!我的直觉不会错!”他扑上去,将男人撞在地上,手里的水晶丢在一边,只是用尽力气将男人压在身下,“白天,别骗我好不好?你知道我有多么爱你吗?” “封齐,如果我不爱你,你会恨我吗?”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很在乎封齐对他的看法。 封齐一愣,没想到男人会问这样的问题,连忙用力摇头:“不会,不会!我永远都不会恨你,我爱你,永远爱你,只会爱你……唔――唔?” 看着封齐不可思议的表情,男人的眼中第一次染上了笑意,慢慢的加深这个吻,温柔而缠绵。 男人伸手褪去他身上的衣服,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他享受着这一刻,深情的搂着男人的后背。 “怕疼吗?”白天小心的吻着他眼角的泪水,“弄疼你了吗?别哭。” 他摇着头:“不疼,不疼,你为什么不早点对我这么好,说啊,是不是爱上我了?” “我不知道,对不起。”白天低头轻轻咬着他的喉结,“我进去了,疼就说,告诉我,我会停下。” “嗯。”封齐闭上眼睛,仔细体会着白天的爱抚。 阿天,呐,知道吗?也许你已经爱上我了,可惜你自己却不知道,我要怎样才能将虞炫影彻底从你心中拔去?告诉我,我的阿天…… 宫殿中暧昧的气息还未散去,白天趴在封齐身上看着已经昏过去的人儿,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伸手轻轻触碰封齐微红的眼眶。 男人用黑暗之力替封齐简单的清洁完身体,在将衣袍重新为封齐穿上。 然后,他盘坐在封齐身边,双手互相掐了几个法诀,身体中的力量便源源不断的涌向封齐的身体,散发着银白色的光芒――那是灵魂之力。 停下时,男人脸色变得苍白,他在虚空一握,黑镰出现在手中,微微把玩之后,他便将黑镰放在封齐身边,然后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起身离去。 永别了,封齐,这是我欠你的,这是我唯一能替你做的。 ------------ 第十七章:让一切回到最开始(大结局) “阿天,阿天!” 封齐是被噩梦惊醒的,一醒来便慌乱的寻找四处,然而却没有看到白天的身影。 这算什么?最后的诀别吗? 封齐握紧一边的黑镰,露出咬牙切齿的神情。 白天,不管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 白天没有告诉封齐,信奉黑暗之神便是将灵魂奉献给黑暗之神。他作为黑暗之子,就是为黑暗之神降临人间准备的容器,总有一天黑暗之神会吞噬他的身体复活,这里是最接近住位面的位面,黑暗之神自然会连带着他的灵魂一起吞噬。 所以,白天将黑暗水晶留给了封齐,将所有的灵魂之力留给了封齐,自打成为黑暗之子那一刻开始,这个宇宙就注定不会存在白天这个灵魂。 他四处寻觅,人鱼族,人族,精灵族,兽人族……但是依旧不曾见到男人的影子,他的心一点点死去,他杀掉遇见过的每一条生灵,除了发泄心中的绝望,也因为男人说过要毁了这个位面。 短短四五个月,人间生灵涂炭,于是他将希望投向了最后的羽族,他去了天空之城,果然在哪里见到了男人。 天空之城早已经被屠尽,男人坐在云座之上充满恶意的俯视他。 “阿天,终于找到你了!”他却充满兴奋的喊出口。 “阿天?”男人笑了,声音不男不女,“你是在叫这具身体的主人还是身体里的外来灵魂。那灵魂还真是强大的不可思议,可惜却背叛了吾!我知道,他将黑暗水晶交给了你,现在乖乖交给吾,吾就放过你。” 果然有事情瞒着我呢!封齐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如何?”男人催促。 “不如何。”他轻轻抚摸腰间的黑镰,抽出黑镰向男人――黑暗之神劈去。 “不自……”量力! 黑暗之神抬手去抵挡,却没想到黑镰直接便将他劈成了两半! “阿天的力量,是你无法估计的。”封齐冷笑,然后转身慢慢离开。 他要去替阿天毁了这个世界。 “封齐。”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僵硬的转过身,回头看着那浑身散发银光的男人。 男人身穿现代病服,白的透明的皮肤,白的好似月光的银发,修长的身材,修长的媚眼,温柔的表情。男人身后有一双洁白的十四翼翅膀,那是堕落的象征――十四翼炽天使。 这才是真正的白天啊,他就知道白天应该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 “阿天!”他冲过去,扑进男人的怀里,用力的蹭着男人的胸膛,“阿天,我终于见到你了!这才是真正的你对不对?” “阿天,我爱你,不要离开我。” “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我不要对不起!我只要你!” “封齐,看着我,听我说。”男人温柔的捧起封齐的脸,“这只是我的残余的意识,我已经消失了,我对不起你,乖了,别哭。” “不不!你没有对不起我,没有对不起我!”他不要失去阿天,不要!“我可以救你的!我救你!你要什么?我全部的灵魂够不够?我全都给你,你不要走好不好?阿天,我求求你不要走,你知道吗,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人,以后也只会爱你,你不能这么残忍!” “我承认当初不该逼你,不该伤害你,我错了还不好吗?不要离开我!” “傻瓜。”男人笑着点点他的鼻子,“没用的,我的灵魂已经被全部吞噬了,残魂都不曾留下过。” “可是我不要你走!我就是不要你走!” “封齐,”男人搂紧他,一切都只剩下三个字,“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我爱你!很爱很爱你!阿天,你爱过我吗?” 他抬头,却发现男人的身体渐渐消失,化为一片片雪白的羽毛。 “阿天,你说啊!你爱我吗?” 然而男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泪水湿了他满脸,他不甘的对着漫天的白羽嘶吼:“阿天!你到底爱不爱我!” “阿天!” “阿天!你回来!” 他无助的捂住脸:“呐,阿天,我好爱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该怎么办。” “你爱我吗?骗骗我也好……” “封齐,我爱你。我重来不骗人。” “阿天!”耳边响起熟悉的低喃,他回头四处寻找,什么也没发现。 “哈哈!哈哈哈……”他的一切痴心缠绵只剩下仰天苦笑。 封齐毁了二级位面,带着白天赐予他的力量杀上主位面。白天的力量本身就无比强大,有了二级位面的力量,更是无人能挡。 果真如同白天所说,111消失了,虞炫影消失了,他们早就死在了主神的手里。 封齐杀了主神,取代了主神的位置,成为了有史以来最强大的主神,只是虚空中再也不会出现系统这类东西,每个位面每个人物的生命,都不会受到系统的干扰。 阿天,我完成了你的期盼,只是我好孤独,好想你…… 虚空中的位面,不停的结束,又开始,有的换了新的主角,有的还是原来的故事。 几百万年过去了,封齐不知道自己这几百万年是如何过的,只知道生不如死。 突然,他想去看看自己曾经的位面,自己曾经是什么样的人,他已经完全记不得了。 回到这个位面,封齐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怀里抱着一个人,似乎叫夏什么,他已经记不清了。 推开怀里的人,他穿上衣服摔门出了别墅,不顾后面那人担忧的喊叫, 他早就发过誓,除了白天他不会再和任何人发生关系,因为他的心中早已经有了爱的人。 不知不觉,他莫名其妙的走到一家医院。 他看到一个男人站在医院的槐树下,这一刻,他的心脏静止了。 拉过一个护士,他颤抖的问:“那是谁?” “那位啊,是个可怜的人啊!”护士同情的摇摇头,“他叫白凌轩,是白氏的小少爷,一个月前被白氏抛弃,活不了多久了,又是白化病又是心脏病,难怪白氏会丢弃他。”说完,护士同情的离去。 阿天!阿天!没错就是阿天! “阿天!”他迫不及待的冲上去,刚刚走到男人面前,喊出那个思念已久的名字,却看到另一个熟悉的男人也冲了过来,同样喊到,“阿天!” “虞炫影!你没死!”封齐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几百万年已经过去,他如今才发现虞炫影竟然没死! “封齐是吧,又见面了。”虞炫影友好的一笑,“我没死,多亏了111,可不要小看了111,不然阿天此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111呢?”封齐问。 “牺牲了,为了阿天。如今111的愿望该实现了,阿天一定会幸福的。” “你们是什么人?”完美的近乎天神般的男人,看着面前这两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疑惑的问。 “我是你爱人!”封齐与虞炫影异口同声的说,然后互相瞪着对方…… ------------ 《阴阳卷宗》第二十章:白水山的开山古城 2010年10月5日,半个月之后我们一行人正式下斗。 这一次下斗的人一共有十五个:除了我,银子,涟城,小彐,剩下的就是迷古古董店老板李月儿,女,二十三岁?,专业盗墓贼;伟装公司总经理潘成云,男,三十四岁,专业盗墓贼;网络作家王华北,男,四十岁;网络鬼畜歌手任重,男,二十九岁,专业盗墓贼;小本生意人司建南,男,三十五岁;图书馆管理员蔡祭文,男,三十二岁;杭州市盛丽服装公司总裁的小儿子唐玉,男,十七岁,高三学生;杭州市万金古董店老板张犬牙,男,三十四岁,专业盗墓贼,以及张犬牙的两个徒弟。这部分人都是浙江人。最后一个,段谨然,北京市刑警大队重案组成员,二十三岁,银子的校友。 队伍有点偏大,但关键是那古墓够大。 对于古墓的年代历史实在是无从考究,这就像是在中国历史突然多出来的东西,显得特别突兀。对里面的一切我们都是未知,哪怕是张犬牙这样的盗墓高手也没有一点头绪。唯一知道就是这古墓是一座开山古墓,建筑庞大无比。 南城古墓坐落于郊外的柳李村一公里远的白水山。柳李村是一个民风淳朴的小山村,村民世世代代靠农耕为生,与城市接触并不多,但也不是与世隔绝,这大概与柳李村的习俗有关吧。 根据蔡祭文在他工作的图书馆查到的第一手资料,柳李村是一个有着多年历史的村子,据记载天竺遣唐使曾经路过柳李村停留过半个多月,在这半个月中在柳李村多次讲解佛理,村子里很多老人中年男子都受到了深刻的影响。但是,遣唐使却在离开柳李村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遭到了刺杀身死,为了平息异国君主的愤怒,大唐皇帝抓走了柳李村所有的壮丁,只留下老弱病残以及妇女,甚至还有不少好看的妇女和未出嫁的女子被送到军营里成为了军妓供三军将士玩乐。柳李村的村民因为愤恨皇帝的草菅人命,村长从此变不允许村民再去镇上,也不许外地人进村,慢慢的柳李村销声匿迹,直到民国年间又开始出现在世人的眼中。而村人对祖上的习俗也渐渐放开。 大家约好早上九点在白水山碰面,然后下墓。 我坐在涟城一周前刚买的捷豹WHN00107跑车里漫不经心的看着身边快速倒退的风景,视线里它们形成一条条五彩斑斓的线条,又像湖面落入石头泛起一圈一圈波纹,回荡在整片湖中,碎了湖面的平静。 主驾驶开车的是涟城,副驾驶坐着的是银子,我和小彐坐在后面。我与小彐的关系说不上坏但也说不上好,没有要紧的事我们基本都是沉默。小彐不喜欢我,因为银子的缘故。 快要到柳李村的时候坐在副驾驶的银子突然开口:“子衣,小彐,一会儿下墓的时候跟紧我和涟城,与其他人保持距离。” “组长放心吧,我会注意。” “银子……” “那就这样吧,一会儿进去不要碰墓壁,注意脚下。”说着银子顿了顿,“还有,不要叫我组长,就叫十大哥好了。周边部署的怎么样了?一会儿出来就立刻逮捕他们,记得保护好唐玉。” “行,十银,唐玉就交给我来保护好了,你就看住子衣和小彐。”涟城按了几下喇叭悠悠开口。 我也很想说我可以保护好自己,但是没有人有想要听我说话的打算,所以只能郁闷的听着了。 涟城的车果然不错,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到了白水山,比打的士快了四十几分钟。 我们到白水山时远远的就看到九个人等在那里,其中还是少年的唐玉和挂着明朗笑容的段谨然最是显眼,一眼明了。 一下车他们一群人就围了上来,走在前面的张犬牙把我们四个人上上下下扫了一眼,不屑的拉了拉嘴角,只是那么眨眼间脸上又是热情的笑,伸出手和涟城握了握:“慕容先生您好,想不到你们这么年轻,了不起啊,看来张某老了。” 张犬牙打太极涟城也就陪着他转,假装听不懂他的意思:“张大哥哪里的话,不老,还年轻着呢,倒是我们这些小辈还要劳烦张大哥多多照顾了。” “那是一定……” “看什么!” 不知是谁吼了一声,我们寻声望去就看一个女人推了小彐一把,小彐一如既往木着一张脸用冰冷的目光看着女人。那作为刑警多年来的冷漠威严的视线看得女人额头上起了一层冷汗。 “我只是喜欢这个孩子,逗逗他,谁知道他还瞪着我,看得我浑身发毛。”她哆哆嗦嗦的解释着,余光看了一眼小彐一无所有的右臂,用我见犹怜的水润眸子看着涟城,“慕容先生,您要相信我,我只是因为喜欢他想要和他打一个招呼而已。” “我相信。”涟城眯了眯眼,伸出左手挑起女人的下巴,手指有意无意的摩挲着女人的脸颊,“像小姐这样漂亮的女人怎么会骗人呢?是我弟弟不懂事,慕容在这里代弟弟向小姐道歉了。不知道慕容是否有幸知道小姐的名字。” 女人脸颊微红,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轻颤,粉红的嘴唇,这角度刚好将女人最美丽的柔弱的一切展现在涟城的眼中。她羞怯的开口:“我叫楚燕,是张大哥的徒弟,张大哥身边的那人是我师兄裴久。很高兴认识慕容先生。” 本来就长的帅气的涟城轻轻一笑:“慕容也很高兴认识楚小姐。” 我站在一边看着对着涟城想入非非的楚燕满是同情,一看就知道她和所有的女人一样都被涟城美好外表给欺骗了。帅气,豪车,多金,关键是温柔善解人意,真是女人一辈子最佳的归宿。可是这是对于楚燕来说,有几个人知道涟城只对看中的猎物才会这样温柔,这是涟城要开始捕猎预兆,而涟城的猎物从来不是活人,更不是女人,而且尸体!没错,对于变态的法医慕容涟城来说楚燕此刻在他眼中就是等着他来好好研究的尸体罢了。 在我们重案组有三个人千万不要妄图对他们自作多情。一个是队长十银,把一切都当做死物的最强刑警;一个是慕容涟城,把一切都与尸体联系起来的变态法医;一个是南宫彐,残忍冷酷到可以毁掉一切的十五岁的少年。 看着楚燕对着刚见面一次的慕容就深情款款的样子,我只觉得这个女人蠢死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还好涟城知道适可而止,对着一群人中的唐玉招了招手,幼稚未脱的唐玉上前乖乖的叫了一声慕容大哥就安安静静的站在旁边不说话了,段谨然也跟着走了过来。 还差两个人,还不等我们开口问已经有人急着解释了。 “我们进去吧,李月儿和任重已经提前进去了,就在半个小时之前。”说话的是蔡祭文,高高大大的一个男人,长相有点东北汉子的味道。 众人点点头朝着挖开的通道陆陆续续涌入。 入口有些狭窄,只能够通过一个人,但是经过进一步挖掘已经能够通过两个人了。入口的外面是粘稠的泥土,到了中间却成了岩石,岩石不好开凿,加上又是在中间,所以就任由它保持原状了,到了中间由两个人又变成了一个走。 岩壁非常的潮湿,上面还有一层青色的苔藓,看来这个入口应该是天然形成的,只是年岁太久了被堵了。可是,既然是古墓又为什么还要修建这样一个入口?和以前去过的古墓有很大的不同啊。 岩壁上还有一层黑色的东西,如果没有估计错误的话应该是自然形成的碳石!碳啊!那是要埋在地下上万年才能形成的东西,也就是说这个古墓至少有万年的历史了!而中国从五代十国到今天也不过五千的历史,上万年的古墓,真是想都不敢想啊。 狭窄的通道很长,不知道走了多久,在那样封闭的地方实在没有办法去考虑更多的了。慢慢的入口变得宽阔了起来,最后竟然可以十三个人一起通行了。 到了通道的尽头竟然没有碑文,更没有坟墓。有的竟然是高五六米宽三四米的城门!眼前的一幕看得我们目瞪口呆。有的人拿着电筒四处张望,看到的赫然是一座巨大的城池!左右看不到边际。 张犬牙将电筒的灯光投到城门上的那块石匾上,是两个完全看不懂的奇怪符号。而张犬牙却激动的大喊了出来:“是这两个字!是这两个字!南城……南城!我以为这个古墓叫南城古墓,原来是座古城啊!古城啊!哈哈哈哈……多么伟大的发现啊!城啊,发了发了!这次发了!南城……哈哈哈哈――” “南城?”听张犬牙的口气似乎没有来过这里啊,他怎么可能发现这个地方?这文字……不由的我好奇的看着张犬牙开口问,“你怎么知道那上面写的什么?又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说完我看了看其他的人。涟城的眼中都带了点点兴奋,小彐还是一副冷冷的样子,很显然是什么都不懂,银子只是眯起了眼睛,样子看上去有点危险,不知道在想什么,唐玉也止不住好奇的张望,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涟城的身边,倒是段谨然和其他人一样到处摸摸敲敲,还有一个人也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就是网络作家王华北。瞧着他们的样子我只觉得一阵心寒。 “我当然知道,我盗墓几十年了,难道这点东西都会弄不明白?”张犬牙回答的时候有点得意,“我是出来采石的时候偶然发现的。” “我听说柳李村有一座山叫白水山,白水山很大历史也很久,就打算来这里看看有没有玉石。 而这座山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我找到了不少的好石头,那光泽和手感简直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中间我捡了一块黑色的碳石,碳石上刻着的就是这城门上的两个字。 于是我拿回去研究了,这一看就不得了了,上面的文字有点像甲骨文,却比甲骨文更加简单,文字之间还带着一点灵性。咱们盗墓的都多少信点鬼神,我找了灵言可是竟然没有一个认识!我一瞧就有点不对了,于是我把这两个拓印了下来,到各处散布,终于考古界的文字研究学者给了我两个连猜带蒙的回答‘南城’。 于是我又在我的圈子里发布了南城古墓下斗的邀请,然后花了两个月终于找到了这个入口。入口处的石头光泽最好,当时我就奇怪,于是去除了外面的泥土就看到了通道。 我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墓罢了,也就没有在意,可是谁知道是座城啊!不然怎么会有你们的份?” 看着张犬牙眼底的贪婪和悔恨我特别想要一拳打过去,打碎这张恶心的嘴脸。这样庞大的古墓他竟然想要私吞!是,我们也不是什么伟大的好人,这样的古墓不会提供给国家,但也绝对不会有那样邪恶的念头,我们有自己的行为宗旨,但不是圣人,也不喜欢冠冕堂皇。 我们的宗旨就是维护阴阳两界的平衡,以盗墓贼的身份下斗只是为了替墓主维护墓地的阴阳平衡。很多东西出土之后都会带着很强的阴煞之气,这已经不仅仅是阴气了。我们要做的就是趁墓物出土之前收回它或者去除上面所依附的阴煞之气,确保不给阳界带来混乱,如果可以最好保护古墓不被世人所知道,这样做是为了抑制墓主人对阳界的祸乱。 总之阴警阳警就是为了守护阴阳两界的平衡。 看着眼前这群人几乎充血的双眼我的胸口憋了一团闷气。就是这样一群贪婪的阳人不断破坏阴阳两界的秩序,以至于无数的无辜阳界之人受害。那些惨死的人有正是事业巅峰家庭和睦的壮年,有饱经沧桑的老人,也有还在牙牙学语的孩子! 已经摸索到城门之下的富态男人兴奋的声音都在颤抖,我想起来了,他是司建南,一个做小本生意的人。只见他转过头无比激动的冲着我们催促:“你们站在那里干什么!快点啊!快点!里面……里面的好东西肯有不少啊,任重和李月儿那两个自私的家伙已经进去这么久了!说不定就是被好东西迷的啥不得出来了!” 司建南的话就像是为大堤开了一个闸门,立刻在一群人中掀起了惊天巨浪,本来还有所顾忌的人一个个就像看到了金子朝着城门跑去。 “站……” “嘘――”我愤怒的声音被一只手捂住,转头看见涟城笑眯眯的看着向着城门跑去的人,他还邪魅无比的舔了舔嘴唇,就像一只等待开饭的优雅的猎豹。他挑了挑眉朝着银子问:“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杀了他们啊?还是和他们玩玩。” “古城啊,看看吧,也许这用不着我们动手了。”还是平静的语气和平静的表情,可是皮囊下的风起云涌有多少人知道? 我看了看剩下的人,我和银子,涟城,小彐和唐玉,段谨然和那个王华北都过去了。银子似乎没有注意到段谨然也跟了过去,段谨然可是银子的校友,我委婉的用手肘戳了戳银子几下,说:“段谨然也过去了。” 他过了几秒才回答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是我该管的。有违阴阳者――诛。” 虽然知道这会是他的答案,但还是觉得心中一拧,有些无言的痛。段谨然可是他的学弟啊,也是从北京跟到这里,在北京办案两人也一定合作过,无论怎样也是该有一点情分吧,这样就放弃了?如果城门下的人换做是我和涟城、小彐中的任何一个他是不是也会这样说呢? 还真是忘了十银就是一个没有感情没有心的人。 “有的人并不一定和看到的所有人一样。走吧。”我率先朝着城门走去,也不去看后面的人是什么反应。 要是说贪婪虚伪的人该死,那么无心的人真的很可恨!前者至少还有感情,是活着的。银子,你知不知道我最恨你这个样子了,并不是需要你拯救世界,只是希望你不要这样没有一点人情味,这样的不可理喻!真的太残忍了! 城门和城墙都已经碳化了,轻轻摩挲一下触碰的地方都会变得漆黑如墨,宽三四米至少可以一起通过十七八人,高五六米是类似战国时期需要用铁链吊起来才能关上的城门。城门上没有烽台,墙上雕刻着的动物模糊中还可以看出来是《山海经》里提到过的凤凰。 真是太奇怪了,城上没有防御用的任何设备,从城门的做工和雕刻来看,这修建的城墙如同不是用来防御外敌的,就像……就像是用来欣赏的! 难道在千万面前竟有一个无比和平太平的大同盛世?太不可思议了!中国历史的开端就是奴隶和战争,怎么还会有这样先进的朝代存在? 城门的两端向中间斜前凸出一米长,就像某种兽类的犄角。在这个古城存在的那个年代好像对兽类特别的敬仰。历史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奇怪的时代。 那只飞腾的凤凰之下又是一些符号,不,应该说是古老的文字,可惜没有人能够看得懂。 ------------ 《阴阳卷宗》第二十一章:古城客栈潜伏的病毒 ?进入城门之后是一条宽阔的街道,街道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铺成的,街道两边的房屋也保存完整,格式与唐代的楼阁有些相似,却也有很大的不同。还可以看到一些竖立的旗帜,有的上面画着凤凰,有的不知道写的些什么东西。而这座古城唯一的特点就是碳化严重,全城没有一处不是漆黑的碳石。正是因为如此才让我们无从考证古城建筑的大部分材料。 我此刻正站在这座古城的街道上看着这座保存无比完整的南城,不可思议没有一点损坏,这到底要多天才的工匠才能做到?古人的智慧果然不是能够随便猜度的。我也不得不为这神奇的建筑倾倒和震撼。 抬眼冷淡的看着前方张犬牙几人冲进一间间房屋,最后又同样带着失望出来。想必他们看到的一定都是一些漆黑的碳石吧。望着他们那张求而不得的脸我觉得真是又好笑又解气。 我走到张犬牙面前,看着他气愤的砸掉手里一个已经被碳化的做工精美的罐子,我轻浮的挑眉笑着说:“张大哥啊,刚才看你挺开心的嘛,跑的也是最快的啊,怎么,难道还没有找到宝贝?我说张大哥你干嘛拿着一块块碳石又砸了呢?要是不喜欢你就别动……” “你是谁?老子想怎么样就怎样!再叽叽歪歪一会儿老子拿你喂鬼,看来得给你点颜色你才会乖乖的!看来这次他|妈|的炮灰是有了呢!”张犬牙一边咧嘴乱叫一边挽起衣袖,一步步朝着我靠近,想要把心底的怒气都发泄到我的身上,我只是冷淡的看着这一张让我恶心的嘴脸。 身后的银子上前一步将我挡在身后,他轻轻抬起手扣住张犬牙的手腕,向后一扭就反锁到张犬牙的背后。 没有想到我身边还有一个这样的人,张犬牙立刻就变了一张脸,打起了马虎来:“兄弟哎!你这是干什么呢?我不过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嘛,你这动手动脚的,你至于吗你?我说小兄弟你叫什么啊,我以前都没有见过你,要不你跟着张大哥我吧,我呢就带你好好见识一下这些个老古董们留下来的好东西。小兄弟你说这怎么样?” “不怎么样,”看着他被银子制住那狼狈的样子,我只觉得大快人心,“跟着你?可笑,带我好好见识?怎么不说是带着遇到危险时把我推过去就可以了?” “哎哎哎!小兄弟,这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是那样的人吗我……” “滚!”不等张犬牙说完,银子松手就将他扔到了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要是敢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我保证一会儿掉的会是你的脑袋。” “是是……大哥放心,我怎么敢呢,我这就走,这就离他远远的。”说完张犬牙从地上爬起来就跑了,而他的屁股上全是漆黑的碳迹。 我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靠着银子笑得胃疼:“看他那狗样,啧啧,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大哥?小兄弟……哈哈,银子你好像只比我大一岁吧?那家伙可是三十四岁的老骨头了哎!呵呵……”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和小彐与涟城的,走吧。”他推开我留下了一句奇怪的话就自己朝着前方离开了。 “白痴。”路过我的小彐冷冷看着我说了一句就朝着银子追了过去。 “看来我们对你太好了,有的人太惯着你了,以至于造成你这样傻啊,总有一天你能明白。”就连涟城也是看着我拍拍我的肩膀留下一句奇奇怪怪的话就带着唐玉追了上去。 我疑惑又郁闷的看着他们的背影,于是也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白痴,可是不知道到底什么地方傻了。 为什么银子那么沉重?为什么小彐那么讨厌我?为什么涟城总是那么无奈?为什么甚至诔大哥对我也是那样欲言又止?这到底是我的问题还是他们有什么瞒着我? 想不通,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急于这一时。闷闷的哼唧了一声就朝着他们追了过去。 我们向着城池的中间深入,发现路过的房屋几乎都是用来买卖的店铺,而且客栈也多的出奇,不仅让人怀疑这个历史阶段的外贸到底有多么发达,还是说这座南城就是远古帝王用来接待异国商客使节的? 两边的房屋风格都趋向于两端凸出,斜前方长几尺像某种兽角。 我们去房屋里面看过,里面倒是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类似于中国唐代的格式,但是做工却无从看出。案桌、柜台、长凳、床榻、屏风、碗、花盆……这些东西无一样没有被碳化。 不过――有的武器铺中有些武器竟然没有被碳化!甚至抹掉上面的尘埃之后光亮的可以照出人影!就像是新的一样。还有一些从各家店铺搜罗出来的奇怪石头,大小只有鸡蛋的三分之一的体积,是六菱形的透明石头,石头里面有游荡流转的光华,美丽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比现代的钻石更加耀眼。它的颜色有很多种,红色,白色,绿色,棕色,蓝色……这些石头就被放在柜台的抽屉里,看起来就像是用来交换的货币一样。把这样的宝石当成货币,当时的社会到底有多么繁荣?我们还找到了一些符纸,这样看来当时的人们应该十分的迷信。 “什么人!”我们之中最肥大的男人司建南,正拿着几颗红色研究的他突然大喝一声,扔下了宝石就朝着客栈的楼梯走去。而他走几步碳化的楼梯就会裂开一点。 陆陆续续的人都跟了上去。我转头看向银子询问他的意思。 他稍微思忖一下开口:“上去看看,不要走中间,靠着栏杆走。” 果然,走在前面中间的人有好几个因为楼梯突然断开都掉了下去,接着他们也学着我们靠着栏杆前进。 楼上的摆设与平时在电视里看到的相差不了多少。我们贴着墙前行,没有人敢到屋子中间去。在前进的过程中我们还要注意火把不要点燃了被碳化的客栈。手电筒早就在进入城门之后再也亮不起来了,反正就是进城了就熄了,出城却可以亮起来,这里应该存在很强大的磁场。 “血!新鲜的!”走在最前面的中年男人潘成云突然惊呼一声。只见他的脚下有一条拖拉到右手方第三个客房的血迹,估摸有人体四分之一的血。 我抬脚遵循多年来作为刑警的习惯想要过去看个究竟,却被涟城身边的唐玉抓住:“不要过去,先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玉,不过是一个高中生,父亲是一家公司的总裁,但是,唐玉是考古学家。没错,十七岁的唐玉是一个考古学家,他的学位在两年前拿到,靠的是银子给他的一个从古墓里拿出来的南齐麒麟鼎。从那以后唐玉就在盗墓和考古的圈子游荡,为的就是替我们收集消息和掩护。 经过唐玉这样一提醒我也冷静了下来,刚才确实冲动了,现在是偷盗不是抓凶手。 “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但绝对不是阴物,小心点。跟上去看看,不要靠的太近了。”银子低声吩咐一下悄悄的跟在那一群人身后。 脚下踩着的碳化的木板发出低沉割耳的声音,在这仅仅依靠火把的光线下比鬼屋还要恐怖几分。 跟在那群人身后,我凑近银子问:“这座城没有人吗?难道是一座空城?” “有。”银子突然顿住,抬头透过窗户朝着一个方向望去,“人都在那里,成百上千,整座城的人。”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是这座城的中央位置,也是我们正要去的地方,那一栋建筑在这座城中实在太鹤立鸡群了,应该是这南城最高权威的住处。 潘成云推开那客房的门便有一股刺鼻的味道从房里飘了出来,涌入在场每一个人的呼吸道,站在最前面的潘成云、司建南、蔡祭文三个人已经被呛得满脸通红咳嗽不止。 空气里浮着浓浓的血腥味和让人喉咙发痒的霉味。那味道一吸入身体就感觉喘不上气,脑袋胀痛身体无力。 “屏住呼吸!千万不要吸入肺中!”涟城大喊一声急忙捂住唐玉的鼻子,我们听到也都纷纷憋住气。 看涟城撕下布条当口罩系在脸上我们也都跟着这样照做。 前面看着倒在地上抽搐的三人,张犬牙心有余悸的问:“慕容先生你知道他们是怎么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涟城轻笑一下,走上去,在张犬牙面前蹲下翻看了一下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三个人平静的说:“咽喉发紫,眼角充血,嘴唇发青,身体冰冷,发抖,抽搐,无力,口吐白沫。这些症状应该是某种拥有上万年的时光游历的古老病毒,它们顺着人类的呼吸道进入人的身体,它们潜伏在氢、氧元素之上,当血红细胞进行物质交换的时候,它们就跟着氢、氧元素进入血液循环中,然后吞噬血红细胞,令人体快速衰竭,窒息死亡。” “救救……我……”离涟城最近的司建南伸手抓住他的衣服乞求。 “病毒已经侵入了你的血液循环之中,你的血红细胞正在被吞噬,最多三分钟的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拂开司建南的手,涟城的语气没有丝毫同情,只是简单的陈述着事实。 “没救了……”司建南紧紧的盯着涟城,放在一边的指尖轻轻动了动,转了转眼珠看一下远远站在一边生怕惹上什么的其他人,然后,让人想不到的是他居然猛的抬起手朝着涟城脸上的布伸去,一张脸狰狞着,怒吼着,“不救我?!不救我你就陪我一起去死!我要……” “噗――”司建南伸到一半的手忽然垂下,他红着一双眼睛不甘的瞪着涟城,“你不得……好……” 眼前这一幕转变太快,我的心里还有一些后怕,刚才差一点涟城就会和倒在地上的三个人一样了。 司建南的喉咙上插着一把装饰刀。我朝着银子和小彐、唐玉三人看了看,银子与小彐只是淡漠的看着已经没气了的司建南,只有唐玉在盯着小彐看。 而就在大家以为已经没事了的时候,涟城面前倒在地上的三个人突然炸开了!血肉横飞,溅了离的最近的几个人一身,尤其是涟城,一身的衣服都被鲜血淋湿了。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仿佛下一秒就会看到涟城以同样的方式消失。心里一急,脚下生风,朝着涟城就跑了过去。 也顾不得脏不脏,伸出手就用衣袖替涟城擦着脸上的血迹,焦急的问:“涟城你没事吧?会不会感染?怎么办?要不要出去去医院?” “呵呵呵呵。”他笑着在我身上蹭了蹭,直到把身上大部分血迹蹭到我的身上才停下来,揉乱我的头发调侃,“放心吧,没事的。别忘了我也是医生,死人活人都可以看,要是我都医不了了还有谁治得好?这病毒只能通过呼吸传播。现在就算是会有事也还有你陪着我呢。我不亏呢!呵呵……” 看着他那无所谓的样子我只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为他对自己毫不在乎的样子生气,也为他让朋友担心的行为感到气闷。难道他不知道我、银子、小彐,我们都会担心吗?用余光看向银子和小彐,观察他们的神情。银子那蹙起的眉头慢慢的松了下来,小彐欲要冲过来的脚悄悄地收了回去。他就不能顾忌一下我们吗?这样是很好玩,很刺激,可那是对于他来说,对我们而言真的没有他那么有趣的感觉。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恶声恶气的对着他说:“很好玩是不是?那你就自己慢慢玩好了。记住,不要命的时候你可以滚远些,不要脏了我的眼睛。那样的话真是太谢谢你了!” “子衣!”他按住我的肩膀,“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会炸开的,别生气了。” “不敢呢!慕容先生一定很厉害,我哪里敢生气!我知道慕容先生了不起,不用在证明你的变态了!” “唉,子衣……别生气了。”他的眼角跳了跳,有些憋屈的望着我,“不要闹别扭了……” “慕容先生!”一道尖锐的女音响起,还不等我看清来源,一个身影就冲了过来,只觉得肩上一重,向后一仰脚下失力,整个人就朝着地面扑了过去。嘭的一声,手臂火辣辣的疼,接着不知道什么东西沿着伤口钻了进去,凉凉的麻麻的。 “操|你妈!贱|人!”紧接着是涟城的怒骂。 我的头还摔的有些昏昏沉沉,立刻就被一双手给扶正了身体坐在地上,然后肩膀一紧,就看到涟城不知道从哪里撕了一根布条绑到了上面。我这才看到那破开的伤口已经有些发青了。我这是感染了吧?会死吗?抬起头看着涟城那张紧张又严肃的脸,这才反应过来,涟城是多聪明的人,我能想到的他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刚才的爆炸太快了,以至于乱了方寸。 “别怕,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有事的。”他在我的肩膀下绑好了布条安慰的留给我一句话就起身。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看他周身阴沉的气势就可以知道他的表情一定非常的难看,简直与银子生气时不相上下。看楚燕那张惨白的脸向后挪动欲要逃走的样子就可以猜到。 “慕容先生,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慕容先生……哇――您的样子好吓人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楚燕竟然吓得哭了起来。 可惜涟城没有原谅他的打算。他上前一步,扣住楚燕的脖子,语气从来没有过的冰冷,不是平常的吊儿郎当,不是面对猎物的火热温柔,不是有时候的无奈与深沉,不是困惑时的严肃,就算是击杀罪犯时无情决绝的涟城也没有这么吓人。此时他有的只是愤怒与冷酷,冷酷的涟城,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说:“自己做的事就要自己负责到底,给你两条路,现在我就杀了你,或者去把子衣伤口里的病毒吸出来。第二种方法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你还可以活着。” 听到涟城说伤口里已经感染病毒了,楚燕面如死灰绝望的盯着他,奢望从他的眼中看到怜惜,那种只要是男人对女人都会有的怜爱。可惜她没有从这个男人的眼中看到哪怕一点点疼惜,她只能任由涟城将她抓到我的跟前。 “把血吸出来!”涟城扯着她的头发将她的脸按到我的伤口上。她脸上的遮挡已经被涟城扯开了,此刻憋着气满脸通红,她咬紧牙闭上眼睛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坚定。 先前杀死司建南的装饰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涟城捡到了手里,他挥刀割下楚燕脸上的一块肉威胁道:“给我把血吸出来,不然我就将你千刀万剐。” 楚燕的身体剧烈的晃了一下,她惨叫一声,鲜血溅到了我的脸上,看得我都不忍心了。当初她大概是想要为涟城出气才推的我,可谁想到自己却惹了这么一尊杀神。 见楚燕没有反应,他提起刀又在楚燕的脸上落下一刀,鲜血再次溅到了我的脸上。 楚燕惨叫着连连求饶:“不要不要!我吸!我吸!饶了我吧……” “那就快点。” “好好好……”得到涟城的回答楚燕立刻行动了起来。 我伤口中的寒意渐渐褪去,血也变得红亮了起来,楚燕脸上的伤口却由青色变成了紫色。 大约半分钟左右,楚燕抬起头看着涟城:“慕容先生,应该好了吧?他的伤口已经正常了。” “继续!”他用装饰刀比了比她已经不太完好的脸颊威胁。 “是。”楚燕咬咬牙只能按照涟城的吩咐继续吸出我伤口中的鲜血。 涟城则是朝着银子走了去,从银子的衬衫上撕下一块干净的布条又走了过来。趁着楚燕正吸着血的时候慢慢靠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推开楚燕将布条缠到伤口上。 被推到一边的楚燕抬起头看了涟城片刻,闭了闭眼睛慢慢躺了回去,她说:“是我错了,是我太天真又太贪心。” 涟城最后将布条系上一个死结扶起我,我们才刚站起来地上的楚燕就成了满屋的血肉,落了我和涟城一身。 ------------ 《阴阳卷宗》第二十二章:巧遇任重顿悟友谊 ?涟城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说:“已经没事了。” 我还在刚才的余悸之中不能回神,目光呆滞的看着他。刚才那可是一个活人啊!我身边都是一些什么人?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杀人不眨眼!最开始诔大哥也是,小彐也是,后来银子也是,现在连涟城也是如此!接下来呢?是不是换成我了? “子衣?”他面露担忧的拍着我的脸颊,“没事了,怎么?吓着了吗?想不到你胆子这么小。” 都这样了他竟然还有心情可以开玩笑,到底怎么样他才能动容一下?楚燕喜欢他有错?我转了转眼珠目光停留到他的脸上,一字一顿的开口:“涟城,你就这样杀了她。楚燕死了,对吗?” “子衣……” “嘘――你不要说话,我只是觉得这不是我们这一类人该做的,这不是我们的职责不是吗?”顿了顿我转过身背对着他,“我不觉得自己多么无私,涟城你不觉得不对吗?如果有一天别人这样对我们呢?” “你滚!不知好歹!”站在一边的小彐三步并做一步冲了上来,扬起拳头打在了我的脸上,“要不是慕容组长刚才死的就是你了!现在活下来了是吧!所以就有力气来教训慕容组长了是吧!要是这么想死刚才为什么不阻止?说空话你很有本事是吗?你这个虚伪的滚蛋!败类!”说完又给了我一拳。 我握紧拳头忍住和一个小孩子计较的冲动。刚才阻止?刚才我根本我没有来的及反应涟城带给我的惊吓好吗?杀了人还很有理由了是吗?用保护我的借口来残害别人? 我看了看他们一行人,自嘲的后退,怨恨的开口:“是!我是虚伪!我又不是你们,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从文化大学毕业的大学生罢了!我所学的都是这个世界被所有人抛弃的道德,我所知道就只有让你们深恶痛绝的善良,我所向往的是每个我这个年龄最崇拜的正义。我没有你们那么了不起,实在是对不起!?” “我不是风雨诔,没有女朋友,更没有想要食其骨血吞其皮肉的杀妻凶手,我不需要向谁复仇,谁也不欠我的!” “我不是你南宫彐!我没有你不堪的童年,我没有变态的养父!我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人,我还有家人!呵呵呵呵……” “涟城我不是你,我对尸体没有兴趣,我没有变态的爱好,我也不需要为了什么家族,也没有商业斗争。我只是一个平民百姓而已。” “十银,我也不是你,没有神秘的不可告人的身世,我不懂阴阳之术,不会抓鬼,没有看遍生死百态。” “我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二十一世纪的青年,作为一个刑警,我抱着的是满腔热血的警察梦。我做不到你们那么冷酷无情,我自私也好,虚伪也罢。不需要你们看得起!” 最后看了他们一眼我就低着头冲了下去。 “子衣!”后面传来的是一直沉默着的银子的声音,那个我最熟悉的声音。 但是我没有理会他,只想要快点摆脱他们。出了客栈我拐进了另一条小巷子里,看着追出来的他们朝着城的中央追了去。张犬牙他们在刚才我被楚燕推倒涟城救我的时候就跑了,应该也去城中心了。我想要静静,所以不想和他们同路,自己选了一条幽僻一点的巷子。 手里也没有火把,我钻进一间酒楼拿了一条碳化的桌腿,将衣服撕成布条缠在桌腿的一端,在用打火机点燃,一个简单的火把就做好了。 拿着这个火把我向着巷子的深处走去。漆黑一片的四面让人如同身在地狱,这不仅是一座拥有上万年历史的古城,也是一座对于现代人来说的死城。 我在碳化的墙壁上看到了一些划痕,是刚留下不久的,地上还落了刮下来的碳尘。这里还有人吗?是那两个提前进来的人吗?还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鬼还是尸虫? 咽了咽口水,我现在不想回去,只要一想到涟城他们我心中就有一口闷气。带着赌气的心理我选择了继续前进绝不回头。 脚下的碳石很脆弱,时不时发出几声被踩碎的声响,在这寂静到只能听到我的呼吸的黑暗的巷子里突兀的可怕。 我想此刻要是突然冒出来一个鬼怪的话我也看不到,银子给我的猎鬼枪根本用不了,也就只能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古城千年孤寂黄土下, 历史掩盖过往的繁华, 一阙一句都是哀愁佳话, 谁刻录爱恨情仇将往事传达, 君王醉江山美人权倾这天下, 三千将士踏马边疆不记情长为热血厮杀, 壮丽山河谁绣其下上彩的锦画……” 我走着走着突然听到有人在唱歌,唱的很凄凉,还有些诡异,就在不远处。声音并不空灵,十分低沉浑厚,气氛很沉重,有历史贯有的无奈。 我寻着声音走去,在一间低矮的草屋找到了源头。 推开门还没有来的及看清什么就被扣住了脖子,被里面的人按到门板上,后背撞得发疼,不由的闷哼了一声。手里的火把也落到了地上,借着火光我看到一张清俊的脸。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六岁的男人,应该就是提前进入古墓的任重。 “说!你是什么人?”他紧了紧我的脖子。 我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现在被他掐着连呼吸都不能我该怎么开口回答他的问题? 他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我的回答,似乎意识到了以我现在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办法回答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样子实在是太无害了,他竟然放开了扣住我脖子的手!他弯下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火把,用火把照了照我的脸:“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趁着他放开手我缓了缓才恢复正常的呼吸,看着他说:“我认识你,网络歌手任重对不对?我是跟着慕容大哥来的,君子衣。” 他挑眉,紧张的情绪得到了缓和:“想不到你认识我,不会是我的粉丝吧?” “不是,在今天之前我根本就没有听过你的名字。”我干笑着摸了摸头,“我和朋友吵架了,所以就跑到这个地方来了。” 他白了我一眼,随意的坐在地上:“君子衣,你胆子够大嘛,竟然撇下朋友跑了,怎么活够了啊?看你这傻傻的样子,算你运气好遇到我了。” 任重的样子随意,开朗,最重要的是有一双清明的眼睛,和张犬牙他们那一群人不一样。 “你就一直躲在这里?” “是啊,一直在这里,大概躲了七八个小时了吧。从与李月儿那个女人分开后我就在这里。”他摊摊手坦荡的回答,丝毫不避讳和顾忌。 “那李月儿呢?” “还能怎么样,死了呗。” “啊?死了?”我张大嘴巴冷冷的盯着他,“你躲在这里是什么原因?” 他不屑的轻笑一声:“她当然死了,我躲在这里是因为遇到了活死人。” “李月儿那个小|贱|人,为了几块好看的石头惹了一个死尸,竟然还想把我推过去做炮灰,可惜我快她一步跑到前面了,她还没来得及碰到我就被那个死人抓住了,这是我从一块铜镜里看到的她的动作,本来还想救她的我也没救,她要死就死,还拉我,所以成全她好了,所以我就躲到这里来了。” “李月儿、司建南、蔡祭文、潘成云、楚燕,已经死了五个人了,现在活着的就只剩下十个人了……有多少人能活着离开……” “哈!死了这多人了?这么快啊,她们都是怎么死的?”他好奇的问。 “古城的古老病毒,楚燕是慕容先生杀死的。却也是死于病毒。” “是吗?我还没见过这个慕容先生呢?他就是你的朋友吧?杀了那个女人应该是为了你吧?不错的一个人。”他撑着下巴打量着我,“你这样的呆子也有人在意哈!” “他不应该用保护我的名义残害别人!” “那你的意思是他应该看着你死喽?” 任重一句话堵的我无言以对。 “小家伙,你才十八九岁吧?” “二十……” “哦,那也比我小很多。”他无所谓的撇撇嘴,“小东西我告诉你,这可是我活了二十九年的人生经验。” “这个世界可不是任何东西都值得包容和守护的,人的一辈子太短,所以很多人都是自私的。善良的人是可以让被善良对待的人喜欢,但是善良不是用来对待任何人的,物极必反。” “人活着只需要守护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就好了,不需要对一切都那么好。有时太多的善良和心软只会伤害到你最宝贵的东西。太善良对你需要守护的人来说就是残忍和无情。” “小家伙,你想要做那一类人?人人称赞的救世主?还是为朋友出生入死赴汤蹈火的生死兄弟?” “去他|妈的救世主!这个世界不需要救世主,你救不了他们的,冠冕堂皇的好处你要吗?我劝你做第二种人吧。人一辈子不可能对得起所有人,为何要为了不相干的人伤害对你那么好的人呢?你说是吧?” “真正活着的人不需要对得起所有人,只要对得起一部分人就好了。人活着难道就是为了让所有人记住不成?所有人都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 “小东西,告诉哥哥你活着是为了什么?” 我活着的意义吗?我低下头第一次觉得这样迷茫。这个我好像从来没有想过,就是觉得作为一个刑警应该尽忠职守,而从来没有想过其他的意义。 银子说,总有一天我也会和杨宇浩一样。他为什么那么笃定? 不得不承认,无论是涟城和银子,对我都很好,小彐不敢恭维,诔大哥对组里所有人都很好。 我应该为了谁?银子和涟城吗?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过涟城和银子会遇到什么危险,从来没有想过什么人会对他们下手,因为他们总是那么聪明和自信。假如失去他们吗?怎么可能?不敢想也无法想象不可能的事。 “小家伙,你们下墓是为了什么啊?也是为了那些千年宝藏?”他打断我的思考问道。 我抬起头看着他那不带任何杂质的双眼,没有像张犬牙他们那样事事都有所图,句句话都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犹豫了一下我反问:“那你呢?你是为了什么?” “我?我能为了什么?反正说来你也不会相信,”他侧了一个身躺下,望着碳化的屋顶,“我可不是为了那一些一拿出手就被人盯上不放还带着古老细菌的垃圾古董,这是我第一次下斗,纯粹是为了好玩而已。古墓这样阴森的地方说不定还可以开发一下我的灵感呢。这就是哥哥我下斗的原因,怎么,一点也不像对吧?” “我相信。”我说的是实话,任重的性格随意的放荡不羁,一看就是不屑于说假话的人,“相信你不会骗人。我也不是为了宝藏。” “哈哈!看你这个样子也不像盗墓的!小家伙,下了墓还闹脾气,哪里像盗墓贼了?” 面对任重的鄙视我撇开头不去看他。左一个小家伙右一个小东西,他也不过只比我大九岁而已,我好歹也有一米七九的身高好不好? “哎,那个啥?你叫君子衣是不是?”他在后面戳了戳我,“你还真是一个别扭的人,好像很多个人变成了一个人,你说你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症啊?” “你才有人格分裂!”这是人说说的话吗?什么叫你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症!他就不能尊重别人一点吗? “哈哈!炸毛了?真是经不起逗啊!”他的语气中似有无奈,这是什么心态,还不等我反驳他又说,“十点多了,该休息了。明天要去什么地方我陪你,反正我无聊着。” “你怎么知道现在十点多了?!”我转过头扑向他,“手机电筒都不能用了,这里有很大的磁场,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啊。”他眨眨眼无辜的看着我。 “那你……” “谁说我看的是手机了?”他嘴角抽了抽,“你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吓死人了。我看的是手表,机动的,不需要电池之类的,就是齿轮带动,利用了物体本身具有的惯性原理。要知道这块手表可花了我一万多人民币呢,要是还怕什么狗屁磁场我不亏死了吗我?” 我尴尬的抓着他的衣领干笑:“我只是太好奇了,一时激动。” “看你有时候认真起来还是蛮是那么回事的嘛!怎么这会儿脑袋短路了?你缺根筋啊?”他朝着我抛了一个媚眼,“哎,你打算什么时候放开我啊?现在你也知道为什么了,打算压着我到什么时候?” “对不起。”放开他躺倒一边,用背对着他。直到听到身后传来平缓的呼吸,他睡着了,我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 也许我真的少了一根筋。办案抓人的时候我可以沉着冷静,而面对银子和涟城他们的时候,我发现我真的不是一般的任性,就像一个自以为是的孩子一样,真的是他们对我太好了吗?为什么总是觉得他们应该为我想,是因为习惯了吗? 四周白雾茫茫,辩不清东南西北,我在这片雾霭里跌跌撞撞,银子不见了,涟城也不见了,连小彐和诔大哥都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心里从未有过的慌乱,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必须找到他们,否则我将永远的失去他们。于是,我强迫自己疲惫的身躯在白雾中挣扎,像糊浆一眼的脑海里只剩下“必须找到他们”六个字。 “银子!涟城!你们出来啊!我知道你们在这里……银子……涟城……你们出来啊!对不起……我再也不莫名其妙的发脾气了……” 我就像溺水的人几乎溺死在这一片茫茫白雾之中,任凭我如何嘶叫也得不到一点回答,我就像被全世界抛弃在莫名的空间里,这里没有开始也没有终结,只有无尽的寂寞和绝望,迷茫和沉默。 “子衣……” “你傻子啊……” “滚……” “你好好想想吧……” 深陷重重白雾中的我,突然听到从四面八方传来熟悉的声音。银子的沉重,涟城的无奈,小彐的厌恶,诔大哥的欲言又止,它们通通都朝着我席卷而来。似在眼前又似在天边。 我扯开喉咙大喊也得不到回应,就像对我故意的惩罚。用我的朋友来凌迟我的生命,我终于知道他们对我的重要性了! 哀嚎一声,我仰天大喊:“你是谁?!放了他们,你想要我怎么都可以!什么都为你做……” 说到最后我已经带了哭腔。像是听懂了也同意了我的话,身边的白雾开始朝着四面褪去,露出大火焚烧之后干裂的土地,还有残留下拦腰截断的树木。 我看到银子他们被绑在烧剩下的树桩上,他们浑身上下都是鲜血,手脚都被长钉钉在了树桩上,汩汩的鲜血染红了他们脚下的土地。他们的脸上都是痛苦,向着我看来。 轰的一声我的脑子炸了开,只想把他们变成这样的人抓出来碎尸万段。 我向着四周大喊:“放了他们!放了他们!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看看这四周,都是他们毁了的,生灵涂炭,白物凋亡,祸乱天下,扰乱六界苍生平衡,藐视天威,不将九天放在眼中,这些人都该杀!”洪荒亘古的古老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震得人心神不稳。 “呸!放了他们!” “他们都是为了你!你要负大部分责任!用守护你的名义危害六界……” “子衣快走!”涟城朝着我呼喊。 “不,我不走……” “一生有些人永远不可以辜负,有些人不得不辜负……不是所有人都应该不负如来去负卿。我此生对你君子衣永不相负……无关兄弟和朋友,只是珍重君子衣那么一个人……” “慕容涟城此生未负君子衣,子衣……切莫负我们的苦心,好好活着……” “君子衣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们会有这样的下场?为什么你们都那样向着这个贱|人!我不甘心!君子衣你不得好死!” 我苦涩的笑了笑了,小彐还是那么讨厌我。 “子衣,你还小,很多事情需要好好想想。风雨诔不负兄弟,足矣!” 爱的恨的,都一起走到了最后。 我看到从地底钻出无数藤蔓,它们撕扯着他们的身体,短短的一瞬间在他们的闷哼声中将四个活人给分尸了! “不要!啊啊啊――”我凄凉的惨叫,用这一辈子最悲痛的心情…… 什么都没有了!一颗心空的没有一点边际,同时失去了所有的同伴。漫天下起了红色的血雨,我想要毁了这个世界,反正他们都没有了,其它的东西留着还有什么用?一起毁了算了,不是吗? ------------ 《阴阳卷宗》第二十三章:葬身于南城之下 “啊!!!”我惊叫一声睁开眼睛,从地上坐了起来。 四面漆黑一片,只有一根微弱的火把。耳边是低沉悠长的歌声,因为我的醒来歌声戛然而止。 “你醒了,做噩梦了吧?”慵懒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我抬眸看了他一眼不说话,他笑着捶了一下我的胸口:“睡傻了?不说算了,小气鬼。免费唱歌给你听,现场版的哦。” “厉鬼狐尾妖话, 夜夜对月笙歌镜中花。 白面纱,青丝发, 倾城笑,为你妖。 黑夜吞没涉客忘回路, 为红衣消磨寂寞怨怒。 古城千年孤寂黄土下, 历史掩盖过往的繁华。 一阙一句都是哀愁佳话, 谁刻录爱恨情仇将往事传达。 君王醉江山美人权倾这天下, 三千将士踏马边疆不记情长为热血厮杀, 壮丽山河谁绣其下上彩的锦画, 千年之后为后人狂。 下墓开棺惹墓主怒, 淌鲜血祭奠无人的灵前, 据头颅为灵灯待往人归, 点灵魂引香孤魂乘雾回, 穿梭时空的幽鬼徘徊长墓。 削其骨散你魂, 颓败枯城鬼市繁华不落, 延续千年颓败。” 等他唱完了我才开口问:“这是你的灵感?” “是啊,”他点头,“我不善于写词,不过我的曲写的很不错。” “你倒是一点也不谦虚。” “这是事实,我用得着娇柔做作吗?”他甩了甩前面的刘海,“你打算去什么地方?” “城中心,找我的朋友,我必须和他们待在一起……” 任重告诉我,我们已经在这座古城待了二十四个小时以上了,他虽然知道几点钟却不知道是上午还是下午。 我和任重一人拿着一根火把,他领路。之前他和李月儿也是打算去城中心的,可是遇到了死尸,又逃了回来。这次再去城中心他就故意绕开了遇到死尸的那一条路,所以我们很顺利就到了城中心。 城的中央是一座巨大的府邸,方圆几百米,府门竖着一块已经碳化的牌匾,三个极大的从未见过的字。府门上边的屋檐两端向上翘起,一边站着一只欲要腾空而起的凤凰。从凤凰的姿态来看就像是一只欲要巡视自己领地的王者,它的双眼之中饱含沧桑,无情冷酷却又包含万物。 这南城似乎对凤凰情有独钟。 我与任重对视一眼,他用嘴型说了两个字“小心”,我们就并行进入了府邸。 踏入府中,森森白骨满地,不知道曾经这里有多少人埋骨于此。其他的地方没有一个人,难道都死在了这里?是什么样的人会这样残忍屠了满城的人? 我试探的提起脚又落下踩在爱爱的白骨上,一落脚白骨化成满地尘埃。但是,我并没有觉得多么有趣,只有替这满地死者的哀沉,替这万年没有人收葬的白骨悲哀。在这里的白骨,不论是什么样的人,他们都孤寂了万年。是碧落还是黄泉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了。 我和任重踏着满地白骨走进了府中。 长廊九曲回肠,周边是已经碳化的不知名的草木,它们的样子都很奇怪。长廊上有新留下的痕迹,应该是张犬牙和银子他们留下来的。 任重吊儿郎当的跟在一旁开口:“其实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嘛,都是一些煤炭罢了。这煤炭拿出去可是一点用都没有,可是要是这座城被人知道了那就是一个无价之宝,就是用一个国家也买不下,可惜我们是盗墓的,这些个煤炭能有什么用?历史价值,呵,这个历史我们这些盗墓贼还真是拿不出手。” 撇过头看了他一眼,我没有开口说话,继续朝着前面走。在其他地方还不觉得,而在这座府邸几乎每走十几步都可以看到一只凤凰的雕刻。 我们来到一座大殿前,这应该是主殿,里面传出很多人繁杂的声音,其中张犬牙和王华北的声音最大,语气最激烈。 这座大殿的格式成方形,两侧斜上突出就像是翅膀,殿外上方的中间有两块已经碳化的石头浮在半空中,石头状似两个盘子,一上一下,盘口相对,但是并没有合拢,中间似乎应该还放着某个东西。大殿的上面有模糊的流动着的气体,给人一种磅礴威严的错觉,有可能是大殿本身散发出来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放在了紧闭的殿门上,嘎吱一声将殿门推开。一瞬间,大殿里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朝着我看来。 “哈哈!你来的是时候!天助我也!”突然张犬牙发出两声大笑朝着我冲了过来,伴随的是涟城焦急的声音,“小心!” 我好歹也是警察出身,紧急的侧身躲过了张犬牙的第一次攻击。张犬牙一个反转朝着我的后背袭来,我九十度弯腰再次躲过……我虽然是刑警,但是那身手根本不可能比得上常年盗墓与死亡打交道的张犬牙,不到十招我就被张犬牙反擒了。 他张狂的笑着,朝着涟城威胁:“要他的命还是宝石?” 我朝着涟城看去,这才看到他的手里拿着一块红色的石头,上面的光华竟然照亮整座大殿!更重要的是这座大殿的里面竟然没有一点被碳化的痕迹,华丽耀眼,流光溢彩,就如同生在一个古老的时代!而段谨然、王华北、张犬牙、还有那个张犬牙的徒弟裴久,他们的口袋里装满了这里的东西,就连唐玉也拿了不少。 在这里,人们贪婪的被发挥的淋漓尽致。 涟城皱了皱眉,我知道那是因为他讨厌被人威胁。只见他晃了晃手里的石头说:“想要啊,好啊,放了他,自己过来拿!” “你过来!”张犬牙警惕的瞪着涟城,扣着我的手紧了紧,疼得我发麻。 “成。”出人意料的涟城简单的同意了,这倒换成了张犬牙不安心了,他有些害怕的后退了起来,想必涟城对楚燕的狠劲在他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啊啊啊啊――”张犬牙退着退着就惨叫了起来,放开我捂着耳朵在地上打滚,他滚过的地方留下一滩殷红的血迹。 我回过头去就看到任重悠闲地摆弄着一根削的尖锐的碳棍,他调皮的眨了眨眼,无辜的俯视倒在地上的张犬牙:“敢拿小家伙当人质,瞎了啊,当我什么呢?本来想把它插到你的脖子上的,要不是怕不小心弄到小家伙了能偏了吗?” 我的眼皮跳了跳无语的看着任重,对他的感激都在他无赖的话里消失殆尽。 被任重弄掉了半个耳朵的张犬牙任旧不死心的吼道:“抓住他们!宝石不能让他们私吞,这是我们大家找到的!” “慕容先生,你不如拿出来好了。”一个清脆又轻缓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来。 我不可思议的向着段谨然看去,不敢相信这话会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段谨然,你说什么?”这是当初遇到的那个青年刑警吗?他的阳光开朗竟然掩盖不了他的贪婪。 “我在说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啊!”他理直气壮而嫌弃的朝着我看来,而后又看向涟城和银子他们,“慕容先生你又何必这样虚伪,你们不是什么都不要的吗?那你拽着那最好的宝石不放又是为什么?想要就直接说嘛,你这又是何必呢?只要你把宝石拿出来,其他的东西我们大家可以平分。” “银主席你说是不是?你可什么都没有拿到,只要你让慕容先生把宝石拿出来我就把我最好的这个凤凰鼎给你。” 银子没有反应,抬眸扫了他一眼又看向了别处。 涟城把玩着那红色的石头,似有意无意的炫耀:“你们拿到好东西都不拿出来,我拿到了就要交出来?可笑。” “跟他们说什么废话,全杀了,抢过来不就好了!害怕他们不成!”一边的王华北终于忍无可忍了,举起手枪就对着涟城。 张犬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地上爬了起来,拿出了一面黑色的旗子,他嗜血的笑着:“是该杀人夺宝的时候了!” 他拿着黑色的旗帜飞舞,一只只厉鬼随着他的飞舞从旗帜里跑了出来向着我们奔过来。厉鬼的身体十分不相称,就像是强行粘连在一起的。我取出猎鬼枪击杀朝着我和任重冲过来的厉鬼。被打中的厉鬼身体瞬间炸裂,化为满天血雾。 这鬼……我的瞳孔猛烈的收缩,这鬼竟然拥有实体了! “快离开这里!”银子在空中优雅的一个空翻之后将一张符纸贴到离他最近的一只厉鬼身上,护着唐玉向着我们跑来。 我又连续消灭几只厉鬼,任重趁着这一时间的空隙将手里的碳棍捅进了张犬牙的肩膀里,在张犬牙失力的瞬间夺过他手里的黑旗。 我们六人出了大殿就朝着一边的高亭跑去,张犬牙四人在身后紧追不舍。 一边跑我一边问银子:“那黑旗里面怎么会有鬼?” “这是盗墓贼惯用的手法之一,炼鬼夺宝取宝,这并不稀奇,那面旗子是百鬼旗。”他说,“这面旗子应该是张犬牙的王牌了。我们这次下斗并没有带多少抓鬼器具,不是他们的对手。前方那栋高亭风水很好,又面向大殿,还有周围的植物都形成一个天然的阳阵,到了高亭厉鬼的实力会大大削弱,我们再反扑……” 可是,银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大地就震动了起来。只见涟城手中的那块石头的红光飞出一束钻入了地底。巨大的震动让古老的城池开始塌陷,大地也裂开了一条条口子。 “这是怎么回事?”任重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啊――”背后一痛,一道力重重的落到了我的身上,重心不稳我被推了出去,朝着裂开的缝隙落了下去,而缝隙的下面竟然是滚滚岩浆! 在空中几个旋转之后面向上背向下,我看到了银子冲了过来甩了小彐一个巴掌,涟城也冷冷的看着小彐,而任重则是朝着我大喊,唐玉平静的站在他们的后面。我心里苦笑,我竟然被小彐给推了下来! 银子连续甩了小彐三个巴掌,然后竟然也跳了下来!!!涟城朝着银子扑去,却没有抓到,只能红着双眼朝着我们大喊。 岩浆炽热的温度让我觉得自己就快要融化了。我的呼吸都带着一股糊味,我的内脏都已经烤焦了吧?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只知道跳下来的银子离我越来越近了,很快他也会像我一样了,我从来没有看过他狼狈的样子,坏心眼在心中壮大,我想要看看银子狼狈的样子,可是又不舍得。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我看大地全部塌陷,涟城他们全都掉了下来,张犬牙他们也掉了下来。而我心里剩下的唯一的想法就是:我的朋友还是死了,我也死了,我们死后还在一起吧?不知道岩浆会不会留下我们的灵魂。还好……诔大哥在北京……他还活着…… 为什么我没有来得及对银子和涟城说一句对不起呢…… 滚滚岩浆瞬间就吞没了那些微不足道的生命,没有留下一点痕迹,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 然而,落入岩浆后我们所不知道的是,那座塌陷的城池又重新高高的耸立了起来,没有一丝残破,只是大殿之上的那一块红色宝石不见了踪影。而被吞噬的我们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幽南山,冰雪千里,寒风猎猎,这里寸草不生,是整个修真界最冷的地方。幽南山是血渊大陆的一角,此刻漫天白光,生活在这里的雪妖都向着白光的方向涌了过去。 另一处,浩极大陆的凉州上咏村漫天红光,天空漂浮的云彩如同染血一般。 不知从何处传来沧桑古老低沉的叹息:“都是命啊!还是来了……” 而与上咏村不同,永牧州的长生门万物茂盛,百花像是忘记了季节似的同时绽放。 天地异象并不止这三处。 九幽大陆的白帝朝与长生门完全相反,百花调残,天地一片昏暗。 如此不详的异象让白帝朝的皇帝大怒,刚生下皇子的妃子立刻就被赐死了,而皇子被无情的扔进了冷宫之中。 ------------ 《阴阳卷宗》第二十四章:白帝朝九皇子白忘 ?南城古墓的那一次地震把我带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我不知道我到底算不算活着,也许死了,过奈何桥的时候忘记了喝孟婆汤,带着上辈子的记忆来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时代。 我不知道涟城和银子他们是不是跟我一样,我也没有抱着多大的希望,毕竟我已经不是那个二十一世纪的刑警了。君子衣死了,死在了南城下斗的同伴手里,湮灭在滚滚岩浆中。 可是,为什么我忘了喝孟婆汤呢?为什么要记得上辈子的事呢?我知道,这不是什么穿越,虽然我信鬼神,正因为相信鬼神所以不信胡编乱造的穿越,我一定死了。 这辈子我出生在一个叫做白帝朝的国家。我的出身并没有带给任何活人欢欣,因为我的出生母亲被父亲处死,我也被丢进了冷宫中,冷宫里连一个奶娘都没有,就只有我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而已。 我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东西不是人,而是一只鬼。 当被宫人随意的丢弃在地板上的时候她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她很好看,凤凰霞披,头戴凤冠,高挺的鼻梁,小巧的嘴巴,苍白的皮肤。她叫李青凤,是白皇帝的皇后,她的孤魂在这里游荡了三年。 她居高临下的望着我,眼里有怜悯也有怨恨。当她将手伸到我的脖子上时,我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我不傻,知道她想杀我,而我对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什么眷恋,死不死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也许还可以重新转世,下一次我一定记得喝掉孟婆汤。 但是,她没有动手,她只是在我的脖子上停了一会儿就移到了我的背后,将我抱了起来轻轻摇晃。 她长叹了一口气,目光柔和的看着我,语气悠长沧桑的说:“昔年,你的母妃祸乱君主,害本宫堂堂六宫之主惨死冷宫,本宫的孩子胎死腹中。今日,忘姬诞下你一子,却因你而亡。真是因果报应。” “今日,你被你的父皇丢弃于这冷宫之中,本宫遇到你,本想杀了你。” “但是……你又何其无辜!本宫的皇儿也无辜啊!本宫下不了手!” “孩子,你出生时天下凶象横生,是你的命不好啊,以后你就跟着本宫吧。” “姓白,名忘,白忘。愿你忘记情仇,愿白皇帝,白帝朝忘记你这个可怜的皇子,在这冷宫好好过完余生吧……” 于是,就这样鬼皇后成了我的养母,成了我在白帝朝唯一的依靠。 自从我被丢到这冷宫中便没有一个人来看望过我,哪怕一个送衣食的宫女都没有。我吃的东西都是鬼皇后亲自去御膳房取来的,我穿的都是鬼皇后一针一线缝补出来的。 我常常一个人躲在冷宫前院的池塘看着自己的样子发呆。那是一个精致的如同SD娃娃一样粉嫩的只有手臂高的一岁孩子,而这让人赏心悦目的孩子却有一双鲜血一样的诡异眸子。 鬼皇后告诉我,我的母亲忘姬是花妖,我的眼睛是随了我母亲。母亲是花妖,整个皇宫只有鬼皇后知道,皇上也不知道。鬼皇后当初就是因为知道了母亲的秘密才被母亲害死的。可是母亲没有想到,她的儿子还是害死了她。 今日,是我的周岁,作为皇子本来应该大摆皇宴普天同庆,为满周岁的皇子准备抓周仪式。可是,我却被自己的父亲遗忘在冷宫清心斋,被自己的兄弟遗忘,被整个白帝朝遗忘。 望着池子里那个精致却又诡异的孩子出神。我已经一岁了,被世人视为妖物,我也确实是妖物。那个二十一世纪任性二缺的君子衣呢?好像作为九皇子以来我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发呆中度过。 “忘儿……”轻柔的女音从身后传来,我知道是鬼皇后。一岁已经能够行走的我从池边站了起来,转身向着那朝我飘来的女人迎去,习惯的落入一个没有温度却很温柔的怀抱里。鬼皇后拱了拱我的额头捏了捏我的鼻子,笑着说:“来,忘儿,母妃带你去看些东西,你喜欢什么就拿什么。” 我呆了呆,鬼皇后这是要给我行抓周礼吗? 清心斋里,一张椅,一张桌,一张床,一张席,一个盆,一张破棉絮,再无其它一物。避阴的冷宫有些潮湿,坐南朝北的阴象将冷宫的鬼皇后供养的十分强大,哪怕是白日也可以游走于宫廷之中。 鬼皇后将我抱进大殿,放在那唯一的一张白木桌上。桌上摆放着一些小东西。 鬼皇后在椅子上坐下笑着看着我,指着桌上的东西一一解说:“这个老虎,代表虎符,选它日后成了大将军护我白帝朝万里江山,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名誉,地位,权利,女人,都要靠你自己从皇帝那里取来。” 鬼皇后所谓的虎符不过是一只木头老虎罢了,与大将军的白玉虎符来比真是差劲极了。 “这个是龙,龙代表君王,是站在最高处俯瞰天下的男人,是天地间最尊贵的人。整个天下都是他的,女人,权利,名誉,地位,子民,就像你的父皇一般。这个代表玉玺。” 鬼皇后的玉玺不过也是一块木头罢了。 “这是书,笔墨纸砚。选它――可以通过考第入朝为官。” 笔墨纸砚和书倒是真的,就是那破破烂烂的样子,不知道鬼皇后是在什么地方捡回来的。 “这一块破絮代表平民,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好好生活,离开皇宫,做一个平明百姓。” “这是……” 鬼皇后指着那些东西说了一大堆,我一直看着她旁边那画着太极的纸,不知道这是什么,有什么用处。 最后鬼皇后才指着太极图说:“太极八卦是为道,太极两仪,八卦万象,生死起终于太极,阳生阴死,包含于八卦。选它,我教你法术,让你回归于本,你母亲为花妖,学习妖术,这是你的权利。” 法术?好耳熟啊,记得以前银子好像要我学习什么阴阳之术。可是我只是任性的和他吵了一架而已,我记得那个晚上,就在我的房间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 我不,我只想做一个正常人。 君子衣,我不能时时刻刻守着你!这次救了你下次呢?下下次呢? 我没让守着我!那你走好了! 君子衣!这是你的命,你没得选择! 我的命?什么命? 像你一样吗?十银,你到底懂不懂?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毕业做了刑警的年轻人,我有我的生活,上班,恋爱,成家立业,这才是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好吗?我才不要做什么界警学什么阴阳之术!我是个正常人不是神经病!放着好好的生活不要去管什么鬼怪! 你知道吗?不是所有的事人都可以改变,你自从被罗伟盯上那一刻起就注定了结局。很多人都说什么改变命运,可是有谁做到了?他们只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在命运的铁蹄下让自己过的更好罢了。所谓的改变命运难道不是逃避?你现在就是在逃避,你不敢面对界警的生活。可你别忘了,还有我,我和你是一样的。 玉可以养人也可以辟邪,这块是血玉,是我从小就戴在身上的。血玉温养于人血之中,吸取无数的灵气。一般的血玉从古墓弄出来就算是上千年的时间也只是玉上有些血色丝纹,这块血玉全部都是红色,绝对可以保护你。 这玉你暂时留下,等某天你后悔了再还给我。只是希望到时候还来得及,不会太晚。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呐,银子,现在还来不来得及,我们都死了呢,晚了呢…… 我看着平放在桌上的那张太极图,想着银子手就下意识的摸向了脖子挂着血玉的那个地方。 然而……竟然――不是一无所有!冰冰的凉凉的,只有小小的一团……我急忙解开衣襟掏出那一块有着熟悉触感却没有熟悉的视感的红玉,果然是它。 “呵呵呵呵……银子……”我紧紧的抓住它不愿意放开,这是曾经的证明。鬼皇后为我留着的长发遮住了我的脸,我低着头闷闷的笑着,“它还在呢,银子,你在吗?现在晚吗……” “忘儿……你怎么了……这是哪里来的?” 我抬起头看着鬼皇后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慢慢的将血玉放回了衣服里,而后低头看着桌上零乱摆放着的物什,一把抓起了那一张太极八卦图,最后将目光锁定在那所谓的“玉玺”上面。 银子,我想明白了,如果这是下辈子,而上辈子你让我学习的阴阳之术被忽略,那么这辈子就让我补回来,完成你的期望。管它阴阳之术还是法术,这辈子我都要学好。或许是为了你的期望,或许是为了你的那句话,你不能永远保护我,那么,银子,你是希望我好好活着吧?找到你之前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之后,你可不许偷懒了。 涟城,银子,既然我没有忘记,不论天涯海角,都会找到你们的…… 玉玺吗?皇帝吗?貌似还不错呢。 我一共就选了三样,那张图,那什么“玉玺”,还有一把木剑。其他的东西再也不去看一眼了。 抓周对于古代的孩子来说是十分重要的,而这鬼皇后看起来很器重,应该会教我吧,而我也相信她能够交给我最好的。至于皇帝,就算我想要鬼皇后也给不了我,抓起这块木头不过是对那高高在上的人有些好奇罢了,并没有什么想法。毕竟我也是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皇帝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神奇的戏子罢了。 “哎,命啊!”鬼皇后长叹一声,“从今天起我就教你怎么使用法术和学习武艺吧!也许你不是最强大的妖,但一定是最强大的武者。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忘儿啊,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一切都随命吧。” 果然不出我所料,鬼皇后会教我武和法术。学习这些的最初目的是保护自己,然后去找到涟城和银子。 在这冷宫里,被人遗忘的九皇子,白天勤加练习武艺和识文嚼字,夜里吸收月华练习妖术。 春去冬来,转眼又三载,我已经四岁了。和鬼皇后之间已经亲密无间了。 月光倾泻在冷然的清心斋之中,我在池塘边仰天躺着,想象着是不是也有那么两个人此刻和我一样孤寂的望着这并不圆满的残月,和我一样想着一些人。 “忘儿,”神出鬼没的鬼皇后从半空飘到我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不好好修炼,你这是干什么呢?修道需勤,一日不得废。” “师父啦――”我一个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小跑上去搂住鬼皇后的脚,摇晃着她的裙摆撒娇,这是我发现小孩除了哭最强大最具有杀伤力的武器,于是我也乐此不疲,“师父师父,不要生气啦!今天白天练剑忘儿都累死了哎!一会儿入定又要被蚊子咬,师父,你让我玩一会儿好不好嘛?” “你就知道玩!”语气虽然蛮横,但目光却盛满了温柔。她盘坐到地上将我拉到跟前,伸出白皙到透明的右手搭在我的头上,左手拿出一个瓷瓶递给我。 我乖巧的接过那嵌有绿色花纹的瓷瓶晃了晃,听到里面有液体荡漾的声音。 抬起眼眸平视鬼皇后,好奇的问:“师父,这里面是什么啊?是不是师父给忘儿带回来的糖浆?师父最好了……” “哎呦!”我抱着被鬼皇后敲了一下的脑袋,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师父不喜欢忘儿了吗?为什么打忘儿?!” “臭小子,美得你的了!”她嗤笑一声,那芙蓉一笑几乎天地失色,“你不是天天吵着蚊子咬吗?里面的药涂抹到身上以后就不会有任何虫子咬你了。这驱虫药是我在药膳房拿的,够你用很久了,冬天到了的时候就收好,等春天再拿出来用便好,没了就给师父说。” “为什么不是糖浆?”瘪瘪嘴委屈的看着她,我才不怕蚊子呢,就是想偷一下懒嘛! “忘儿,做人不可贪得无厌,身在皇家更应该洁身自好。”又开始说教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凡事不可强求。陪为师坐一会儿就继续打坐吧。” “师父!不要!” “忘儿,你可记得当初抓周你都抓了何物?”她不理会我的撒泼,自顾自的说。 “那师父忘儿抓了什么啊?”我故意好奇的接下她的话。 “一把木剑,为师教导你成为最好的武者。” “一条木龙。” 她还知道是木头,当初不是说是“玉玺”吗? “一张太极八卦图,为师教你修行。” “但是,木龙,龙者王也,即君主。为师不能给你万里河山,天下你需要自己去取。可是,忘儿,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她突然认真的神色让我的心里隐隐有了不安:“师父,你说吧,我都答应你。” “为师要你永远不许继承王位,不许成为天下君主。今天,你就在为师面前发下这誓言。我不阻你做你的王爷,但是,天下你绝对不可以肖想。” “为什么?”她话一落我就问了出来,几乎是同起同落。 “因为你是妖!畜生怎么能引领天下?无论你再怎么强大也不能改变你不是人的事实!妖当必诛,你还要肖想这个天下不成!” 鬼皇后的语气特别尖锐,原来我是妖的事实她从来没有忽视过,她的认知几乎刻在灵魂里,她说出的话也让我心寒。我能够明白她那古板的思想,但是不能接受他对我的否认,更加不能接受她对我的歧视。可是,我本来就是妖,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天下?我对这天下本来就不感兴趣,对我似乎没有什么吧? “好,我答应你。” “忘儿,别怪师父,要怪就怪你自己为什么是妖。你发誓吧。” 心中一声冷笑,怪自己吗?生而为妖便是罪过吗?我还要对你说对不起吗? “今日,天地为证,白忘在此落下誓言,若今生我肖想皇权,成为了山河之主,拦天命在身,靠近大宝,我白忘不得好死,痛失至亲至爱好友,断子绝孙,遭天下人抛弃,身死道消,一生都活在悲痛之中。”我确实发下了一生不得成为君王的毒誓,可是那又怎么样?对我没有影响好吗?我就是被鬼皇后给恶心到了。不过做做样子给她看,也是断了这四年来对他慢慢的一点好感。 “师父,忘儿已发下誓言,师父可放心了?” “好,你好好修炼吧,为师走了。” 走吧。 我静静的看着她放心离开的背影,转头看着那轮残月。 呐,涟城,银子,四年了,都没有一个人像你们对我那样全心全意,你们在什么地方?还好吗…… ------------ 《阴阳卷宗》第二十五章:逃离冷宫的九皇子 九幽安平七十三年。 我已经七岁了,修炼有所成,但是武艺只是一般的高手级别。 今年的冬天特别的冷,大雪不断,白帝朝王都白锦城银装素裹,清心斋也被大雪覆盖了一层又一层,寒冷的清心斋没有碳火,没有厚重的锦被,但是对我而言没有什么,因为我是妖。 我常常发呆的池塘边也满是积雪,池水甚至已经结了冰。 放下手中的木剑,我将自己埋在雪中,任冰雪打湿我的皮肤,作为妖也并不是那么糟糕嘛!滚起一个个圆圆的雪球,再将他们重叠在一起的,一个简单的雪人外形就做好了。 感觉到一股灼热的目光在我的身上游走,非常陌生的视线,却不带恶意,冷宫里会有其他人吗?这七年来从来没有过。 “师父……” 我抬头看去,那是一个穿着黑衣的人,是我七年来见过的唯一一个活人!他的右手握着一把长剑,目光在我抬起头来那一刻徒然变得冰冷,一张脸也被蒙在黑布下面。他毫不犹豫的举着剑朝我劈来。 是因为看到了我的眼睛吧,知道我是妖才会对我动手吧?原来妖是这样的让人憎恨吗? 在他的剑就要劈下来时,我眯了眯眼,双眼一束红芒闪过,身后的雪花定格在半空中,形成一股气流朝着他卷去,将他击倒在地上。倒在地上后他就没有再爬起来了。 这是我第一次用法术袭击别人,并不知道力道,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是晕了还是醒着。站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他都没有动静我才小心的靠近他。并不是怕死,而且为了承诺,我会好好的活着。 走过去一看,做了三年的刑警的经验告诉我他只是晕了过去。我在他面前蹲下,扯下他脸上的黑布,出乎意料的这并不是满脸胡须的中年大叔,也不是御姐范的美女,而是一个十六七岁的俊美少年。 他的五官坚硬,昏迷都抿直了唇线,眉宇微微皱起,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冷冰冰的气息。一看就是一个刺客,也不知道是要去杀什么人。 将手轻轻扣在他的脖子上,我只需要稍微用一点力就可以立马结束了他的性命,他刚才就想杀我,我没有理由留下他,何况身为刺客的他本身就是一个麻烦。可是,我一点也不想杀了他,这可是七年来我遇到的第一个活人,而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我都没有杀过人,何况他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 所以,我松开了手,决定放了他,并且救他。 晓晨铺盖在白雪上让脚下的一方土地散发着莹莹白光,寒风萎缩了清心斋的精神和活力,光秃秃的树枝将颓败的冷宫装点的更加萧索。 鬼皇后这几天守在白皇帝身边去了,她没有告诉我原因,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是白皇帝有什么困难和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吧?虽然她已经死了,但是她毕竟是白皇帝的结发妻子,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她与白皇帝可不止一日夫妻呢。 我悄悄收留那个孩子的事没有告诉鬼皇后,而且我也没有机会告诉她。我把他放在了清心斋唯一的一张床榻上,给他盖了唯一的一张破棉絮。 用冷宫唯一的一个盆盛了一小盆水端向殿中,脚下踩着的雪发出哧啦哧啦的声音,格外的好听和清闲。 推开门,看到他已经醒了,他坐在床榻上张望,听到殿门被推动的声音就朝着门口看了过来。他的目光在我全身上下扫过,最后停在我光着踩在地上的脚丫上。 很奇怪,我没有从他的眼里看到恶意,也没有当时拿剑朝我劈来的杀气。我歪了歪头思索,停住脚步看着他想要干什么。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朝着我扯出一个笑容,很难看的笑容,“你叫什么?” 我没有回答他,继续盯着他看。 他叹了口气,语气充满了愧疚:“刚才吓着你了吧,对不起。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我在心里小小的吐槽了一下,端着盆走到床榻前,将盆放到架子上,把毛巾打湿递给他。他接毛巾的时候伸过手来想要拉我,我灵巧的向后一避躲开了。 他随便的用毛巾抹了抹脸还没有放弃的朝着我看来:“过来。” 我严重的认为这个人有毛病,摆着那样一张扑克脸嘴里的语气却温柔的滴水,弄得我的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而这个反应却恰巧被他看成了害怕。还能不能再戏剧一点,昨天还要砍要杀的呢。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好像我真的很怕他似的。 放在身侧的手无语的颤了颤,既然是害怕那就要装出害怕的样子来。我低垂着头看着冻得通红的脚趾,当然我本人是没有太大的感觉的,手也卷着长袍的测沿,慢慢的朝着床榻靠近。 “啊――”突然脚下一轻我落到了一个怀抱里,由于速度太快下意识的惊呼出声。 光着的脚丫突然被一片温暖包裹住,靠着的胸膛强健有力的起伏着,头顶响起那个已经不算陌生的声音,“这冷宫里只有你一个人吗?你叫什么?” 我还处在脚上那一双温柔的手带来的震惊中,根本没有听到他问了什么,自然也没有给他想要的回答。 没有得到回答,脚上的温暖撤了开,那只手抬起我的下巴与它的主人对视:“你叫什么?” 看着眼前这一张无限放大的脸,我已经忘记了最开始装害怕的决定,眨了眨眼睛回答:“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我没有骗他,当初被丢进冷宫的时候那个高高在上的父亲看都未曾看我一眼又何来的名字呢?丢在这深寒的清心斋,要是没有遇到鬼皇后,又会有我吗? “师父叫我白忘。”白忘,是指我被所有人遗忘,还是需要我忘记一切。 “你师父是谁?”他顺着我的话问下去。 “师父死了。”她本来就是鬼嘛,难道还要我说她是鬼皇后?真的有些无奈。这一辈究竟是怎么了?我不仅是妖还是不得宠的皇子,被丢弃在这冷宫里连一个名字都没有。 “吾名寒狐,想要离开这里吗?可愿做我的徒儿?” 疑惑的抬起头看着他,离开这里,这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拜鬼皇后为师我只是希望自己变得强大,离开这里,我还不知道涟城和银子是不是也在这深深的宫闱里,毕竟我从来没有出过清心斋。 要不要离开皇宫?鬼皇后怎么办?我抬起头看着他:“离开之后我还能回来吗?” 还能吗?我必须要回来。 “当然,你随时都可以回来。”他摸了摸我的头顶,“小忘,你很和我的眼缘,愿意拜我为师吗?外面的天地广阔,不是这小小的皇宫能够比拟的。” 七年了,我还是我吗?我君子衣向来是喜欢什么就去干什么,哪里需要考虑的那么多?我也不是古人,心中自然没有那么多的约束。 “师父!你带我离开吧!” 带我离开吧,就算找不到他们我也想好好看看这个时代,才算不亏待自己。 师父的伤很重,需要修养不少时日,好在鬼皇后一直没有回来。 师父这养伤就花去了半个月的时间。 我们打算三更天的时候就离开皇宫,那个时候皇宫的守卫最薄弱。 月上中天,为雪白的大地又落了一层银装。我盘坐在冰冻的池塘中央,取下脖子上的血玉对着月光观察。我实在是想不到这块血玉为什么会跟着我来到这个地方,当初玉的主人说过,千年的血玉也不过有一些血丝,而这块通体血红的血玉,他绝对不可能拿假的给我,这块玉到底有什么用处? 我记得,当初我们跑到高亭前的时候一切都是好好的,直到涟城手里那块石头发出一束光钻入地底才开始天崩地裂的。这一切绝对不像是巧合,我有一种诡异的感觉,我还活着,大家都还活着,只是我们不知道被困在了什么地方。古墓里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古城就应该更不例外了。也不知道那座特别敬仰凤凰的南城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什么?”被拦腰抱了起来,靠在一个坚硬的胸膛上,我已经习惯了师父这样的举动了,他拿起我手里的血玉看了看,“很不错的玉,倒是很少见。”说完他又戴回我的脖子上,提起今天晚上离开皇宫的计划,“你东西收好了吗?一会儿我们就离开,日后到了外面要乖乖的听话。” “小忘知道了师父,师父我没有什么东西需要带走。” 转头绕开师父的脖子看着这清心斋高高竖立的残破大殿,在这里并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要一定说有只有对我有养育之恩的鬼皇后。我在大殿的桌子上给鬼皇后留了一封信。 哪怕是半夜三更还有不少殿宇点着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的雪天里,点一盏昏黄的烛灯温馨而又甜蜜,这是与我截然不同的皇室和妃子们的生活。 月光足够明亮,被师父抱在怀里在屋顶跳跃,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皇宫里的一景一物。那些殿宇威严又华丽,还有宫道上艳压一方的红白梅花,是一个奢靡的世外桃源。 空中飘飘洒洒的落起了雪花,在月光的依附下如同坠落的星子又如悠悠然然的柳絮。皇宫的夜里寂静无声,只有侍卫夜巡整齐有力的脚步轻响。师父的轻功出神入化,身边的景物如洪流般消逝而去。 我看到了前堂,那个一人在上万人垂拜的地方,红毯覆盖百米。夜里的万籁俱寂与白日肃穆截然不同。在朝堂右边二百余米的地方格格不入的竖立着一座尖塔,高二十余米,宽却不足两米。尖塔建在四方台上,四方台的最外面放着一个大鼎,里面还有平日祭祀之后留下的余灰。尖塔的红棕色的门紧闭着,上面刻着瑞兽白泽。就是在夜里这个地方也神秘而神圣不可侵犯。 尖塔四分之三高的地方挂着一块白木匾,苍劲有力的印着“祀仪塔”三个字。 祀仪塔,我在鬼皇后给我的《山河卷》上看到过。《山河卷》记载着九幽大陆的历史,有些像《上下五千年》。 白帝朝所在的这一块大陆就叫九幽大陆,九幽大陆有七个国家,最强大的是东齐,而最弱小的就是白帝朝,但是弱小的白帝朝却是第二领土国。 祀仪塔是每个国家最神圣的地方,这里是神的祭坛。为民祈雨,祭祀先祖……都需要在这里开坛。不过在我的眼中就是一个血腥的屠场。小祭牲畜大祭人命,不是屠场又是什么? 但是,我对祀仪塔还是很好奇,对天祭也很感兴趣。也许这样还是有一点点用处的,不然这血腥的行为怎么会在九幽大陆如此盛行?还是各国都有的! “噗呲――” “嗯――” 一道白光从祀仪塔的红棕门飞出,直向着我和师父冲来,击中了师父的肩膀,温热的鲜血喷洒在我的脸上,一股腥味渗进了我的口中。我惊愕的抬起头,只看到半空中漂浮着一个男子。 他黑发白衣,白衣在半空猎猎飞舞,脚上穿着金线绣着祥云的黑色长靴,一张苍白的有些过分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右手拿着一根银白色的权杖,有点像西方的魔法师,权杖最上端镶嵌着一颗暗绿色的宝石,宝石被雕刻在权杖上的白虎叼在嘴里。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 师父从地上爬起来将我拉到身后,面对这样强大的白衣男子丝毫没有一点害怕的表现,他眯了眯眼对着浮在半空的人道:“国师未免管的太多了一点吧?” 空中的人注视了我们几个呼吸,轻缓的开口:“无意阻挠,只是想要见九皇子一面。” 听到他提到我,我惊异的瞪大了眼睛,在冷宫与鬼皇后独处了七年,我以为没有人会知道我的存在,连我的父亲都记不得有我这个儿子,那这个人又怎么会认识我? 师父将我向后拉了拉,把我遮挡在身后:“呵,国师大人,区区一个九皇子如何能劳你挂心?” “我是不会阻你们去路的,你可放心。” 白衣男子说着慢慢的从空中落了下来,一步一步向我们走来。这时我才看见他的手脚上都拴着银白色的链子,从祀仪塔一直牵伸到这里,银色的链子在月光下泛着森森的寒光。 我想,他难道一直被那银色的链子锁在祀仪塔里吗?他不是国师吗?为什么会被锁在那样孤寂的孤塔之中? 他朝我走来,将左手放在我的额头上,我只觉得一股凉凉的东西钻进了我的脑中,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放下手后他蹙起眉头看着我:“我竟然看不到你的命格……” 很奇怪的一句话,我一点也没有听懂。他说完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离开,回到了那桎梏着他的祀仪塔中。 师父松了一口气抱起我:“走吧。” 趴在师父身上我回望着身后一点点变小的祀仪塔,问:“那是国师吗?他为什么会被锁在祀仪塔中?” “不奇怪啊,”师父淡笑两声,“刚才见到的那个就是白帝朝的国师,公子少。国师,是一个仁慈又危险的称呼。” “历朝历代的国师都被封印在祀仪塔中,不仅白帝朝,就连东齐、夏吴、西幽、婴绍、金罗、焚六国都是如此。” “国师是一国的神使,他们的职责就是向九天之上的神灵祈祷国家的安泰和繁荣。国师都是开朝便存在的,他们都有几百甚至上千岁了。” “其实简单的说国师不是人,他们都是妖。国师最开始不叫国师,而叫国使。开朝君王将他们封印在祀仪塔,强迫他们用妖力并且借助妖力让一个国家繁荣昌盛。也因此国师只管祭祀不管其他的东西……” 这就是国师啊!和以前所知道的连皇帝都要敬让三分的形象完全不同。果然电视小说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银白的封印里八卦阵中,公子少端坐在一片映像前,映像中是无数的星辰,偶尔会看到几颗星辰的坠落。 公子少蹙着眉在这一片星辰中寻找着什么,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为什么找不到九皇子的命格?没有借尸还魂,是什么挡住了他的命格?难道是异星吗?” “吾参命数百年,竟然会看不到他的命,他就像凭空多出来的东西一般无一,明明存在却又找不到……” “没有命格如何参看命理?这是天意吗?那么天意为何……” 经过白帝朝国师那么一出之后我们后面没有再遇到任何阻碍,很顺利的出了宫。 起笔,敬上师父李青凤: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师父,忘儿已经打算离开皇宫了,可能会很长时间不能服侍师父了,还希望师父原谅忘儿的自作主张。 忘儿不在的时候千万不要想忘儿,御花园的花开的应该很好看,师父如果觉得一个人孤寂就常去御花园走走吧,听说父皇经常会去哪里和妃子玩乐,看到父皇师父就不会觉得孤独了吧? 忘儿离开了,师父好生照顾自己。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修行,一日不可废。终生不得肖想皇权。 师父的教会忘儿一定会谨记于心的。 落笔,徒儿白忘。 ------------ 《阴阳卷宗》第二十六章:东方焾的野心 ?师父寒狐幽阁暗杀门堂主。 幽阁,东齐皇帝在民间收罗组织的一个隐秘的杀手和情报部门,他们以武林中人的身份矗立在世人的眼中。自古武林与朝廷两家人,但东齐皇帝通过幽阁他们将武林与民政牢牢的抓在手中。 东齐国,与白帝朝只相隔一条凉下江的国家,在白帝朝的南部,白帝朝一半都被凉下江包围。 遇到师父的时候他正接手了刺杀白皇帝的任务,暗杀门能够刺杀帝王的人屈指可数,堂主就只好亲自出马,但是任务还是以失败告终。 至于出价刺杀白皇帝的人我不清楚,但是能过让师父去刺杀一国之君的人一定不简单。 暗杀门和燕楼都在东齐王都烽都。暗杀门负责杀人,里面都是各种各样优秀的杀手,燕楼负责收集情报,里面的人各色各样,最擅长伪装。而武林中有名的神宫便负责在江湖笼络人心。他们都是幽阁的一部分,东齐皇帝的爪牙遍布各处。 和师父赶回暗杀门足足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但是行程并不快。一路上师父带我玩了各种好玩的东西。其实这里与中国古代没有什么差别。 暗杀门虽然是一门,但平时和燕楼的人都待在琴玉楼,暗杀门的人方便接手任务,燕楼的人方便收集情报。 琴玉楼是烽都有名的青楼,里面的美人无数,最让人爱不释手的是那些卖艺不卖身的小姐公子们。 离开皇宫后的一路上我都戴着纱顶,因为那一双与众不同的眼睛。 琴玉楼大的像王府一般,外面是各色的嫖客和小姐公子们,向里面深入,一条长廊九拐八弯进入一个小院,院子里种着垂柳和一棵梅树,血红的梅花在白雪里艳丽的举世无双。 梅树下坐着一个抚琴的人,他白衣如雪,青丝长长的垂在白雪上,俊美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如二月春阳。他的周围站着六七个人。右手的中指扬起,轻轻拨动琴弦,中指上的黑痣也变得灵动了起来,随着弦声响起,我脸上的纱顶被看不见的风刃割成了两半。我的脸立刻露在了空气中,抚琴的他愣了愣对着我颔首轻轻一笑。立时周围的人也转了过来,看到我之后脸上神色各异。 师父牵着我朝着抚琴的男子走去,恭敬地拱了拱手:“扬大哥也在呢,不知扬大哥大驾琴玉楼何事?” “暗堂主不必自谦,扬某听闻你要刺杀白皇帝,闻讯而来看看罢了。难得与堂主一聚,扬某做东,请堂主与扬某小醉一场如何?” “甚好,在下正有要与扬大哥一醉方休之意。”师父一笑,脸上竟没了僵硬之感,反而添了些说不出的潇洒。 白衣男子将目光看向我:“看堂主如此喜欢这孩子,不知孩子是何人?” “在下幼徒,白忘。”师父说着将我拉到白衣男子跟前,“小忘,这是扬琴师伯,快叫师伯。” “扬师伯。” “好,真是一个乖巧的孩子,”扬琴揉了揉我的头顶,“想不到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堂主收徒儿啊,哈哈哈哈!” 我从师父那里得知,扬师伯是一个自由逍遥的人,在江湖上行踪不定,人称琴帝,因为他的琴弹的特别好,更让人敬畏的是扬师伯内力高深莫测。扬师伯做事也随心所欲,喜怒不定。但是师父和扬师伯却是至交好友,在我的眼中扬师伯倒是一个温柔的人。 九幽安平七十六年,春。 我已经十岁了。初长成人的我已经是一个小小的俊美少年郎,高高的个子,修长的身材,白皙的皮肤,高挺的鼻梁,英挺的剑眉,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妖异的红色眼眸,这一张与众不同的外貌就让我在琴玉楼众人皆知。外加上我被师父宠出来的调皮古怪的性格,整栋琴玉楼有人想要不知道我根本不可能。 琴玉楼的梅花还没有落尽,柳枝已经开始抽发新芽了。我攀坐在梅树上看着离开琴玉楼的那群人,低头对着树下的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和十二三岁的男孩兴奋的喊道:“师父和扬师伯离开了,我们出去玩吧!每次他们都会很久才回来,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不行!堂主吩咐了阿忘你不能离开琴玉楼,师父也说了我要看住你!” “哎呀!天宇哥哥你也太古板了吧,师父又没有看到怎么会知道啊?再说了,你不说,我不说,白忘哥也不说,堂主和师父一定不会知道的。” “不要,阿忘的长相要是……” “安啦安啦,天宇,欣雅,我们三个人就出去玩一小会儿好了,再说了,我可戴着纱顶,谁知道我到底长什么样子,对吧?天宇,我们就玩一小会儿,我保证就一小会儿!”我轻巧的从梅花树上跳下,看了看扬天宇那古板的小老头又望了望满是希冀的扬欣雅。 “那阿忘你保证就一小会儿就好。”天宇犹犹豫豫的开口,有些踹踹不安的看着我。 “我白忘保证,好了吧?不要拖拖拉拉的,娘儿们兮兮的!走!我们出去玩!请你们吃好吃的……” 东齐皇宫中,东齐皇帝平日批改奏折的政殿,并没有二十一世纪电视演的那么夸张,没有金碧辉煌,只是普通的檀木殿。案几上摆放着半人高的折子,案几的最角落点着一根檀香,缥缈的烟雾在政殿缭绕。 四十几岁的东齐皇帝风采依旧不减,他坐在案几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地上垂拜的二人久久不开口。 “皇上,”扬琴倒是毫不在意的开口,“有话请直说。” “扬琴,事不关你,你先请起吧。”东齐皇帝摆摆手直接将扬琴忽略了过去,他的目光紧锁在寒狐身上,看得寒狐冷汗涔涔才状似无意的问,“朕听闻燕楼堂主说暗堂主有一个徒弟天资卓越,俊美无双,更奇特的是有一双红色的眼睛,暗堂主甚是宠爱这个徒弟。朕倒是对暗堂主的徒弟很感兴趣,暗堂主是否肯愿割爱呢?” “皇上……” 不等寒狐说下去,东齐皇帝又道:“朕相信暗堂主的忠心,区区一个徒弟,暗堂主还是舍得吧?” “皇上!”空荡的大殿上一声闷响,寒狐这一个头磕得东齐皇帝一愣,“请皇上恕属下直言!” “暗堂主有什么就说吧,朕恕你无罪。” “属下该死,擅自带着白帝朝九皇子到东齐王都,不但隐瞒皇上还将九皇子收为徒弟!但是容属下直谏,白九皇子只是一个白皇帝连名字也没有取的弃子,将来在白帝朝也不过沦为别人的玩物,属下心生怜惜才带走白九皇子,绝无他意。若是皇上喜欢属下愿意双手奉上九皇子,但是——皇上!白九皇子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他就像一张白纸不通世事,属下希望皇上看在他是一个无辜的孩子的份上不要将两国之利加注于他的身上,让他像个真正的男人活的堂堂正正。皇上若是能答应属下,属下愿意呈上白九皇子。” “看来外面传言暗堂主宠溺爱徒不假,照暗堂主的意思来看朕若不答应你会如何?”东齐皇帝莞尔一笑,并无怒意。 “属下会带着小忘离开烽都,离开东齐,永生永世不出现在九幽大陆。” “寒狐啊,那你这又是要带着你的宝贝徒弟躲到哪里去?不在九幽?哈哈哈!”东齐皇帝的笑声响彻整个大殿,“当年寒狐同朕结拜为兄弟,成为兄弟以来寒狐的第一个如此强硬的请求,朕岂有不答应的。朕保证不动你的宝贝徒儿,你可愿意送他进宫?” “朕只是想让他做焾儿的伴读,并无他意,寒狐多虑了。” “是,皇上。” 既然东齐皇帝都已经这样说了,寒狐还能说什么?说什么兄弟情义,寒狐知道,那只是东齐皇帝为了安抚他罢了,等某天不需要的时候还不是可以杀之以快。东齐皇帝虽然不会动他的徒儿,可是其他的人呢?谁又能保证? 寒狐离开政殿之后告别了扬琴独自一个人去了祁亚殿。祁亚殿在皇宫之北,被幽竹包围,是一个清闲淡雅之居。 转过几条小道,进入一片竹林,远远的就可以看到前方红棕色大殿的顶梁,上面盘踞着一排蹲梁的石狮子,石狮子金灿灿的身象被雨水长年冲洗得有些残损,表面还布了一层青藓,但是狮子的贵气和威严依旧不减。前方的大殿被幽竹包围就只露出了大殿的殿顶,清风吹过,幽竹摇摆之间若隐若现的大殿更加气势磅礴。两拐三折就到了大殿的门前,近了倒有些凄清之象。殿外围着一圈白色的两米半的高墙,白墙有一个如同二十一世纪桥拱一样的宽一米三的拱形门,拱形门里面是一个小内院子,小院子正对着殿门。而这里就是祁亚殿。 祁亚殿正是东齐七皇子东方焾的居处,据东齐子民传言,东齐七皇子东方焾是当朝东齐后宫仅次于皇后存在的皇贵妃的独子。但是,如今皇贵妃并不得宠,几次遭到其她宫妃诬陷,差点落进东齐的冷宫,七皇子受到牵连也被迁居到了这里。要问七皇子以前的居处倒也没有听说过,似乎七皇子一直就住在这祁亚殿。宫中有流言蜚语说,东齐帝怕将来七皇子和太子争权夺位,七皇子一出生就和皇贵妃分离了,被祁亚殿的安富照看于此处,东齐帝虽然爱着七皇子的母亲毕竟更爱的是正妻。也有人说七皇子如今落魄的下场是因为皇后在东齐帝床边吹的耳边风。但是无论是那种说法这些事都是皇家的事。 寒狐站在拱形门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咬咬牙踏进内院。 刚进内院就看到一个青年太监站在殿门前,太监看到寒狐急忙迎了过来,恭敬的行了一个礼,笑着问:“寒公子怎么来了?可是来找殿下?如此的话寒公子还真是找对了时间,我们殿下啊此刻正在里殿呢!奴才去为寒公子通报,可好?” “安公公多礼了。”寒狐微微颔首,既没有被抬举的得意也没有讨好皇子近人的献媚,不卑不亢保持着淡然不惊的态度,“那就有劳安公公了。” “寒公子不要见外啊,公子稍等,奴才去去就来。” 说罢留下寒狐一人侯在内院安富就朝着内殿去了。 趁着安富进去通报的时间寒狐有意无意的打量着内院的摆设。内院陈设十分平凡,同琴玉楼里院相差不大,只是更加简单和狭小。内院一张打扫的干干净净的石桌,石桌周围环绕着四个石凳,石凳与石凳之间,石凳与石桌之间都是平等的距离,紧贴内院白墙还种着一排茂盛的幽竹,幽竹的根下有一层被风吹落的竹叶,而其他的地方都被打扫的不染一丝尘埃。 不看祁亚殿上威武的狮子,这里倒不像一个皇子的寝宫,更像是隐居世外的高人所处之地。 不过寒狐可没有心思来思考祁亚殿与东齐七皇子搭不搭调的问题,他现在满心想着的都是一会儿见到七皇子要怎么开口才能让七皇子答应他的请求。寒狐不得不承认,对于白忘这个徒弟他可真是用心良苦,在意良多。 从三年前在白帝朝遇到的那天就注定了他不可能对那个孩子置之不理,而让他不能忘记的震慑于他的便是那双眼睛,那双像是鲜血浸染的邪魅而漂亮的红色眼睛。 寒狐清楚的记得,当年刺杀白皇帝失败被追杀,他情急之下跳进了清心斋,于是就遇到了他的爱徒。清心斋很安静,不小,有一个池塘。 他刚站稳脚就看到池塘边有一个孩子,六七岁的样子,身上穿的衣服既不是皇子装也不是宫人的衣服,那是一件随手缝制的薄衫。在那样寒冷的冬季穿在一个孩子身上,孩子还赤着一双脚,头发随意的披着,背对着闯进去的寒狐。那一刻寒狐的心颤了颤,对这个雪天里的孩子起了怜惜。 然而,不等寒狐上前去问那个孩子就自己转过了身来,意外的是孩子有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就不像一个正常的人。更意外的是那双眼里没有害怕,没有慌乱,只有一点点惊讶,总之那双眼睛让寒狐从未有过的心性不稳,于是寒狐便二话不说的冲了上去想杀了这个影响自己的孩子。当寒狐以为自己就要成功杀了这个孩子时,却突然不知道被什么袭击了,就这样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破旧的榻上,屋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可见主人囊中有多么羞涩。 一声门响,进来了一个人,正是那个孩子,这时孩子端着一个盆,还是那双血红的眼睛,眼中带着欣喜和小心。不知为什么寒狐就决定要带走这个可怜的孩子…… “寒公子,殿下有请。”正在寒狐回忆着与爱徒相遇的场景时,殿中传来了安富有些尖锐的声音,接着安富退了出来,又如第一眼见面恭恭敬敬的站在了殿门口。寒狐朝着安富谢意的拱了拱手就走了进去。 殿内的摆设如同内院一般简单。正中央一张隔在帘子后面的躺椅,左边角落一张挂着蓝色蚊帐的床榻,床榻旁边有一张雕花的梳妆镜,一张摆放在帘子前的案桌,案桌后面一张坐席,右边是一张巨大的书架,上面放着各色各样的书籍,书架旁边放着一盆植物。大殿中的一切都是平时用的上的,除了那盆植物没有一样是多余的。可见七皇子节俭或者不得宠。 寒狐进去时七皇子正躺在帘子后的躺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翻阅,听到有人走进来的声音才放下书挑开帘子走出来,笑着迎向寒狐:“寒先生贵临祁亚殿焾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寒先生切莫见怪。”说着话题一转,恭敬中带着一点鄙夷,“寒先生来我祁亚殿可是允了太子殿下,不知先生有何事用的上焾的尽管说。” “草民寒狐参见七殿下,殿下万福。”寒狐就像没有听出七殿下话中的刺一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 寒狐这一礼弄得东方焾是浑身不自在,在原地愣了几秒才回过神。平时连太子都要礼让三分只有对皇上才跪拜的寒狐尽然就这样直挺挺的跪在了他跟前,这让东方焾不得不吃惊,却还是带着三分警惕的扶起寒狐:“寒先生这是干什么?您这一跪不是折我东方焾的寿吗?不知是何事让寒先生一个太子师对我行如此大礼。先生,可否讲来?” “七皇子……”寒狐咬紧牙,悄悄的握紧了拳头,想他堂堂暗杀门的堂主,何时像今日般这样委曲求全,可是为了爱徒他不得不搏一搏,想到白忘,寒狐心中最后一点高傲也放了下来,推开东方焾的手跪下,头顶着地看着地面,“七皇子,草民有一事相求,还请七皇子答应草民。” “什么事先生不说明白,焾怎么知道能不能帮上忙呢?”东方焾也是个人精,寒狐要跪他也不扶了,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人不给阴谋诡计任何趁虚而入的可能。 “只要七皇子答应草民,草民便如实相告。”就算东方焾那方强硬寒狐也不肯松口,趴在地上半威胁半请求。 “寒先生这是威胁焾了?”东方焾眯了眯眼睛,右手拇指捻着中指,“寒先生不说焾怎么知道敢不敢做,万一是谋杀太子或者父皇呢?” “草民保证绝对不是什么大逆不道之事,请七皇子答应。” “好!”东方焾眯眼,还不等寒狐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又开口,“不过……焾有一个要求。” 寒狐知道这才是最为难的事,但也只能忐忑不安的顺着东方焾的话下去:“七皇子请讲。” “焾酷爱武艺,听闻寒先生教授太子习武,那么寒先生可否也教教焾?不用先生的真传,皮毛也可,不过焾准许先生每三天来祁亚殿教授爱徒,条件是必须在焾的陪同下。” 东方焾话落寒狐的脸就白了,说好听是七皇子善良,怜爱他与徒儿的师徒之情,说实在的就是每三天必须来,东方焾就旁学。说来说去不过是堵宫里人的嘴,更是为了迷皇上的眼。东方焾,还是有野心。 “怎么样?只要先生同意,焾就答应先生的请求。” 寒狐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草民……答应七殿下,也请七殿下遵循承诺。” ------------ 《阴阳卷宗》第二十七章:如此护短的师父 ?“既然如此,焾还请寒先生说说所谓何事?能帮得上忙的焾自然不好不帮。”东方焾看着寒狐自己不经他的同意就起身眼中鄙夷一闪便逝。 寒狐有寒狐的高傲,东方焾有东方焾的警惕,刚才跪着也不过是有事相求罢了,如今东方焾已经答应,寒狐便不允许自己的高傲在掷声地上。紧紧了右手的拳头,状似没有看到东方焾的鄙夷,平静不带任何起伏的开口:“草民有一劣徒,明日将要送与七皇子为读伴。宫中凶险,豺狼虎豹,今日相求是愿七皇子能护得劣徒平安。不幸于劣徒有一张出色的脸,更有一双异于常人的双瞳,彼时,还望七殿下开恩,劣徒将来只娶女子,不为内子。” 东方焾的眸色闪了闪,心中一喜,原来如此,竟是寒狐的徒弟,如此筹码,有利无害。东方焾不好男色,保护一个书童不是什么难事。毕竟现在两个人是合作关系,思量好坏之后,东方焾的态度也好了很多:“寒先生放心,我自当不负承诺,不过我倒是未曾听说寒先生收了徒弟。” “七殿下久居皇宫,外面的事自然不曾细知。”寒狐也不是古板不识趣的人,知道东方焾这下算是彻底放下信任来,态度也柔和了一些,不再那么生硬了。 “那是那是,先生说的对,我糊涂了。先生难得来祁亚殿拜会,与我对弈一局如何?” “七殿下抬举,草民明日和徒弟一起前来拜会。” 烽都乃是东齐帝都,热闹自然是少不了的。街道中央是来往的人们,两边是各种叫卖的商贩。四面是高高的亭台楼阁,有青楼,有客栈……繁华的古城让人目不暇接。 我灵巧的穿梭在人群之间,目光飞快的在两边的商摊上扫过,只要遇到喜欢的就上去摸摸,或者买下来,付钱的自然不是我。扬天宇抱着一小包东西在后面可怜兮兮的喊着,扬欣雅也和我一样对周围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阿忘……等我啊……你不可以……” “白忘哥,你看你看!好看吗?你看那里!还有那里!这!这!这里!” “阿忘,我们回去吧,一会儿堂主该生气了……” “哎呀,怕什么啊,师父不会知道的,生气我顶着好了。”回头朝着慢吞吞的扬天宇吐吐舌头催促着,却忘了自己戴着纱顶遮住了整张脸,他根本就看不到,“快点快点,我们去前面看看。” 朝着欣雅使了一个眼神,我和她同时对着后面的天宇大喊一句:“师父来了!”天宇一听,惊得立刻回头去看,嘴里还问着,“师父?堂主?在哪里呢?阿……阿忘!你们站住!” 于是这样,我和欣雅把一路瞻前顾后的傻天宇甩开了,安心的享受着没有唠叨的安静时光。 欣雅还有些心虚的问我:“白忘哥,就这样丢下天宇哥哥,他会不会生气。” “放心吧,天宇才没那么小气。”摸摸她的头安慰。手掌下软软的,真舒服。 街上吆喝声不断,不少衣着华丽的人与我们擦肩而过,偶尔还会遇到巡视的士兵。这里人们生活富足,守卫森严,市场也兴盛,一切都看得出来东齐是一个强大的国家,在位的东齐帝绝对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一个皇帝如此掌握权臣,把握朝纲,振奋民心,必定手段不少。在我一个现代人的眼中,早已远远胜过中国古代的贤君圣主了。不过皇帝这种恐怖的东西我没有兴趣接触。白帝朝皇帝无情我是亲身接触的,那么东齐帝有多无情,我是没办法想象。自古无情帝王千古明君啊。历史上那些多情的帝王有多少人留下了好名声?哪一个不是遗臭万年?只有无情帝千古流传,商纣王是例子,夏桀是例子,连李煜亡国都是例子。 流连于烽都繁华的街市,难得可以从琴玉楼偷跑出来,一定要把需要的东西全部搬回去。 吆喝声灌入我耳中,正打算向前走,一道银光落入我的眼中。细细一看原来是一根银色的簪子。 “走!好东西!”也不询问欣雅是否愿意,拉着她就朝着那个卖簪子的商贩走去。 走近看得更加清楚。簪子没有任何坠饰,是男子绾发用的簪子,上面的花纹美丽又灵巧,有眼光的人一看就是好货。 “什么啊!我又不能用。”欣雅撇撇嘴委屈的摇着我的衣摆,摸了摸她脑袋,我伸手向银簪,“你不能用我能啊。” 而就在我即将要碰到簪子的时候就看到凭空冒出了一只修长的手,它从我的眼皮底下抢走了那根银簪。簪子是我先看上的,卖东西也有一个先来后到,是个人都会生气,我也不列外。我恼怒的抬起头看着那人。 是个男子,穿着绫罗绸缎好不贵气,手里还摇晃着一把骨扇,正满意的对着阳光验货,嘴里低语着:“好,好货,陈色不错……” “那是我的!给我!”仰起头向眼前这个男人伸出手,身高的距离让我底气一瞬间输了三分,说出来的话竟有了小孩子闹别扭的委屈。咬牙忍下心中的憋屈,一切以先抢回簪子为主。 男人扬了扬眉毛,状似随意的摇着扇子,语气满是逗弄:“你的啊?写了名字吗?给钱了吗?要不——我给你,你叫它,它要是答应我就送给你,物归原主好了,怎么样?这个提议不错吧?啊?小鬼。” “小你妹!鬼你祖宗!给我!不然一会儿爷爷打的你满地找牙!有本事你叫一声,看它应不应你这头猪!”爷爷都可以做你爸爸了,还小鬼!这个人一看就是纨绔子弟,一句话,就是欠教训! “爷……”他身后的人脸色黑的如同锅底,欲要冲上来,可是却被男人抬手拦住了。和他身后皇帝不急太监急的那群人比比,这个男人还算有点人样。 “小鬼……”他伸手向着我头顶摸来,我扬手重重地甩开,怒视他,看来这个人是够无聊的。他也不为我的行为生气,就是那样一副死猪不怕滚水烫的样子,用扇子掩住半张脸娘们兮兮的笑道:“小鬼谁家的啊?这么一副小霸王的架势,可是哪位大人的小祖宗吧?” 和这样的人扯,扯到明年也不会有一个结果,余光瞥见欣雅在一边看着我和男人的交战,悄悄的动了动四根手指,对她做了一个离开的手势。不少时日的默契,欣雅一看就懂。待看到欣雅挤进看热闹的人群消失不见我才放心。随即看着男人手里的银簪思索了起来,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从他手里把东西抢过来呢? 见我发呆,男人有些好笑,还以为是小孩子闹脾气了,弯下腰来便要哄问我:“小鬼,怎么了?这么想要这只簪子啊,可是要送给那家姑娘,要不,告诉哥哥,哥哥替你做个媒?” 这小子,上辈子肯定属性是狗,嘴巴这么不饶人。有机会一定整死他!我趁着他不注意一把夺下簪子,朝着他脚上狠狠一踩,他惨叫声响起时我已经跑出了三米外。真是一头猪,反应真真正正的八秒的人物。一边跑一边朝着那家伙喊到:“做你个祖宗,爷自己用,瞎子,你家媳妇才用男人的簪子,你死断袖吧!” 可惜,我高兴之间忘了,这个世界的人有会武功的啊。身后的惨叫声刚刚停下,我就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抬头一看,正是那个男子! “小鬼,你跑啊!”他咬牙切齿的看着我,可见刚才那一脚有多重,揪起我的后颈就把我提离了地面,“今天本少爷要好好给你松松皮。” “松你妹!你……你……”有些害怕的看着他,看来今天真的应该听天宇的,不是吉日不宜出门啊!只顾着逃跑的我慌了手脚,结果就是这个男人惨了,一把握住他的蛋蛋,一瞬间我就镇定了,“看谁松谁的皮,捏碎你的蛋蛋,叫你做太监去!” 手上用力,男人急于护蛋扔开了我,而我也没有讨到好处,头上的纱顶被他扯了下来,立刻引起了周围一片唏嘘:“这是琴玉楼的孩子……” 到现在也没办法,我只好拿着手里的簪子钻入人群。逃开那个男人我就朝着琴玉楼的方向去了。 我想,这次我是闯祸了,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人,看他的样子不怕王公贵族,武功还不错,大概是一个侠客吧?可是侠客怎么会带下人,也许是某个门派的公子哥。这一次闹的事情铁定要传到师父的耳中了,少不了一顿责罚,好在师父蛮温柔的,至少在我眼中一点也没有别人说的冷酷。 当我回到琴玉楼时就发现事情不妙了。只见欣雅低着头笔直的站在院里的梅树下,天宇背着手立在一旁,他的脑门子上全是冷汗,见到我回来不停的朝着我使眼神。我自然是看不懂的。 一步一顿的朝着他们走去,暗暗的吞了吞口水,就像怕惊动周围的一切,小心翼翼的问:“你们怎么杵在这里?发生什么了吗?难到欣雅被那个男人抓住了?我不是让你先跑了吗?” “什么被抓住了?白忘哥,师父和堂主都回来了,他们已经知道你离开琴玉楼的事了。我保证不是我说的,他们自己发现……” “啊!师父回来了!”欣雅的话就像当头一盆冷水,浇的我透心凉,“他们在什么地方?” “就在……” “进来。”还不等欣雅说完,熟悉的声音就就从院里的一间屋子传了出来,那正是我的房间,此刻师父的声音冰冷生硬,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寒气。看来真的死定了,师父该不是知道我大街上抢东西的事了吧? 心中唯一的期许也在师父冰冷的一句中化为忐忑,在师父面前我简直就是蚂蚁般的容易拿捏。在欣雅和天宇愧疚而饱含自求多福的眼神下我终于来到了紧闭的雕花门前,深吸一口气,心一横就将门推了开。 果然不出所料,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冰凉的气势打来,本来打算喊出来撒撒娇的话也立刻憋回了肚子里。师父端坐在屋子里的小榻上闭着眼睛也不说话,只是那样静静的坐着。我知道,只有面对非常严肃的事情时师父才会摆出这样的表情,我这次真是栽在刀刃上了。也不敢在磨蹭,顶着寒气快步朝着师父走进。 刚在师父跟前停下师父就开口了,只是依旧闭着眼睛:“回来了,闯祸了?” “师父,我……”我欲要狡辩,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低着头轻轻的哼了一声,“嗯。” “没事吧?” 非常平静的问题,没有怒气,好奇怪,我疑惑的抬起头打量师父,他还是闭着眼睛,“师父?你不打我吗?我偷跑出琴玉楼,还、还……” “还怎么了?” “还——还打架了,抢了别人的东西……”我很想要根针,要根线,我真的没有想就这样全招了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师父的样子感觉怪怪的,让我有些害怕,我宁愿师父责罚于我。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人,孰能无过。不罚。” 好像即将要失去什么的感觉,师父的行为让我想到了银子当初说的一句话“只希望到时还不晚……”面对师父,我此刻也有了这样的错觉,下意识的就问了:“师父也不罚我抄写卷策吗?” “你想抄吗?”他突然睁开眼睛如同一只捕猎的豹子直直的盯着我,让我感觉自己的一切都被这双眼睛看透了。 “哪能呢!”连忙摆手,讨好的看着面前这个冷漠中带着温情的男人,这可是第一个真正宠爱我的人,我的师父,不同于鬼皇后的怜悯。动了动右手,手里还握着那只银白的簪子,朝着眼前的男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摊开手:“师父,这个发簪送给你。徒儿看你从来都没有换过头上的簪子,徒儿送你一个新的!” “师父何须这些东西。”他轻轻的叹了口气,眼中说不出的沧桑。我怔怔的看着他,无法理解不过二十的师父,在二十一世纪也不过一个无知少年,为何他却像早已看透一切般淡然。 “师父?你怎么了?有心事吗?”胸口有一种闷闷的感觉,这是心痛吧?那种只有每次看着银子孤寂的背影才有的心痛。 “是有点事啊。”他将发簪收到袖口中伸手揽我到怀里,蹭着我的脑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忧伤感觉更加强烈了,“小忘,东齐帝要你明日入宫,去做七皇子的读伴,怨师父吗?” “为什么要怨师父呢?徒儿感激师父还来不及呢。要不是师父,此时此刻我不还在白帝朝的冷宫里吗?终日面对高高的墙围,也许那天白皇帝想起来了,我也该死了,想不起来,我也老死冷宫。”我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这个男子。 从跟着他离开那一刻我就知道他身份不简单,从知道他身份那一刻我就知道这辈子不会那么平静。他是皇帝的爪牙,无论多么风光无限也终究是一颗棋子,皇帝总要想办法拿捏住他。本来没有弱点的他,如今我成了这个男人最大的软肋。要说错,到底是他还是我?改怪他还是我? “一入侯门深似海。小忘,今后你就再也无法脱身了。为师的命已经注定,而你还有选择。”他的眸子闪了闪。 我知道师父你疼我,可是却不知道你这样的护短,说这些话你又是想做什么呢?古人是不是都像你这样?“师父,徒儿进宫。徒儿舍不得师父,入宫了师父可要常来……” “你离开吧。” “师父……”意料之中,却还是如惊雷般击中胸口。不要那么一味的对我好,这样的牺牲。我顿了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平静的说:“师父应该打点好了吧,无论我走不走都会是安全的。欣雅说扬师伯先回来,如此,师父就不要送我走了好吗?” 他不看我,目光空洞无神的注视着雕门:“我希望你离开。” “师父!”我抱住他的脖子耍赖般的哭了起来,“我不要离开!我要保护师父,孝敬师父,看到师父找到师娘,给我生师弟师妹!师父不要送我走,我要进宫……” 如果曾经是教训,如今我不会错过,不管艰险坎坷,我都要守住重要的人,有人宠出我的任性,我便用我的任性来护着你们。如果这样够不够?算不算在乎? “小忘,离开,你可以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留下,你想好了怎么面对日后吗?你有心理准备吗?皇子与王位,名利与财富,阴谋与孤独,这条路没有尽头。我,如今便后悔了。” “师父……我不后悔!”所以你才和他那么相像吗?伸手摸了摸脖子上温热的血玉。银子,就让我学着怎么和在乎的人相处吧,回去后我绝不会再让你们失望。 屋里陷入了沉默。我靠在师父的胸膛上,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内心一点点平静了下来,至少这一刻是绝对的安宁与温暖的。 透过纸窗我看到了那颗梅树的枝叶在微风中摇摆,就像美丽的女人跳着凄凉的离别之舞。欣雅和天宇还笔直的站在梅树下,扬师伯正站在他们的面前说着什么。 “小忘,今日你就陪为师一起睡吧。” 师父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屋里的沉默,我在温和的胸口蹭了蹭:“好啊!徒儿明早侍候师父束发。” 夜里待到怀里的精巧孩子入睡后男子突然睁开眼睛,犀利的目光扫过孩子的侧脸,温柔静静的在那双眼中流淌。抬起手来替孩子压了压被子又摸了摸孩子洁白的脸颊,轻轻的叹了口气才躺回旁边,紧了紧搂着孩子的手。 小忘,自己选的路可要走好啊,为师也不过一颗棋子罢了,若是在东齐帝之前遇到你该多好,如此,为师便带你一生浪迹天涯。皇权和阴谋,为师甘愿纵你成为纨绔子弟。为师还能为你做什么?也罢!也罢!这唯一的徒儿,就是赔上我寒狐一条命也不会让人伤你性命…… ------------ 《阴阳卷宗》第二十八章:是巧合还是局 ?红日映在九天宫阙大如磨盘,雪白的云彩染开红晕。身着玄袍的男人矗立在宫阙的边缘,银发乱舞,衣袍翻飞,眼里凝聚比万年更长的寂寞与沧桑。仿佛下一秒便将逝去,淡失的没有一点痕迹。男人的眼中找不到情,寻不到爱恨,只是万年寒川的冷。 而这个男人便是九天之上的帝王,高于天帝困于九天宫阙的帝君。天地间唯一的创世之神。 这是一个与寂寞相伴永生不死的男人,看遍盛世繁华,看遍生死浮沉。寂寞到想要自我毁灭的一个男人。 这便是权利之巅的人,他也曾为了消磨寂寞去祸害人间,可那翻手云覆手雨的力量只让他对一切都感到无趣。他遣散后阙女仙换男君,只有男人懂得男人,才能平等相处,这样又万年,他还是无趣,这九天宫阙束缚了他的一切。 如此男人。 他静静遥望着九天之下的凡尘,头也不回的开口:“那飞升的凡人可安排好了?” 此刻他的身旁跪着一名男子,男子紧紧搂着他的双腿,那神情是那么的不舍,似乎将要拼上性命去留下这九天君主。 此刻听到那人问,男子才乖顺的回道:“都安排好了,请君上放心。” “嗯。”那人发出一个单调的鼻音算是回了男子,之后继续望着九天之下轻声感叹,“为什么凡人都妄图成神?” “只有君上是唯一的神明。”男子回答,语气中竟是那样痴迷,“他们同青扇一样,只想与神明更近一点。” “青扇,你爱本君吗?”那人突然话锋一转,问了这么一句。 男子愣了一下,下意识的便出口:“青扇当然爱君上。” “不,青扇和他们一样爱的不是本君,是神明。” “青扇不懂,君上不就是神吗?” “哈!哈哈哈哈!”那人大笑着转身,蹲下挑起青扇的下巴,“阿扇啊,本君若不是神,你会爱本君吗?若能为人,吾永生永世,生生世世永不为神。” “君上!”青扇慌了,他不敢想象这个男人要做出什么残酷的事情来,“君上,青扇爱你!青扇只爱你!不论君上是人是神还是魔!” “可是青扇你知道吗?本君不爱这九天宫阙!”那人说完用力推开了青扇,只见青扇落向了远处的帝座,那人却失身向着九天宫阙之下的凡尘落去。 “不!君上——”青扇连忙冲过去想要随其而去,奈何一道随之出现的光幕将他困在了其中,他只能撕心裂肺的朝着九天之下哭喊,“君上!青扇求求您不要走!青扇去何处寻您!您要青扇去何处寻你啊!你不要青扇了吗……” 九天之人坠落凡尘,修为尽失,剔尽仙骨,碎尽神格,沦为凡间一粟,神也不例外。茫茫凡尘,君上,你让青扇如何寻你? 就在青扇哭的沙哑这一刻,九天之上响起了熟悉的冷淡男音:“遵吾之意,即刻起,九天之君封于青扇仙君,本君遁游虚空,终不回九天。于吾之旨,青扇帝君上位,九天大庆三日,凡间大赦三年!” “君上——”青扇大喊一声,竟然晕了过去。 翌日,因为今天要进宫去,所以早早的起了床。不知道师父从哪里找出一件新衣为我穿上。红色的布料,白色的滚边,张扬中蕴含一丝冷漠,衬托着红色瞳眸的放荡不羁,没有红色因有的妩媚。 我从《山河卷》中知道,我所在的世界叫做九幽大陆,在这片大陆上一共有七个国家:夏吴、东齐、西幽、婴绍、金罗、白帝朝、焚国。其中婴绍为女儿国,女尊男卑,女子养男宠,而后来这一行为渐渐流传其它六国,于是,不仅女人养男宠,男人也养男宠。男风在九幽大陆盛行,养男宠成了权贵们地位的象征。但是,虽然盛行男风,男人终究是男人,男人之间的爱情不可容忍,雌伏男人身下的男人地位比女子所养男宠地位要低得多,那是比奴隶还要低贱的群体,主人宠爱还罢,主人不宠爱便是猪狗不如。 我感动于师父为我所做的。除了鬼皇后没有人知道我半人半妖的体质,只以为我有一双与众不同的眸子。想不到冷漠的男人也有这样细致的心思,连从衣服上都可以下手,到底还有什么是他想不到的。我自豪和庆幸于能够遇到师父,在这陌生的世界第一个为我担忧的人。 穿好衣服我和师父都没有说话,师父坐到了镜子前。这里的人虽然是古人,镜子却不是中国历史上的铜镜,甚至比二十一世纪的镜子还要精致清晰。镜边镶嵌着白色的玛瑙石,镜面连一个人的毛孔都看得清楚。我从镜子旁边拿起红木梳,轻轻握着师父的黑发替他梳理,梳的很慢也很仔细。最后用昨天送给师父的簪子将头发的一部分绾起来。 替师父束好发之后我乖巧的站在师父身后看着镜子里面的师父,师父也从镜子里面看着我。 我们彼此看了好久师父才问:“时候不早了,可是饿了?” “不饿。” “噗嗤——” 师父笑了!我诧异的抬起头看着他,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笑呢!!眼角弯弯,嘴角咧开,露出洁白的牙齿。年轻的师父终究也是个老小孩,那俏皮的样子真的很惹人喜爱。 师父见我傻傻的看着他笑的更加深了,回过身来摸了摸我的头顶:“发什么呆,今天怎么这么老实了。小脑袋瓜子里想些什么呢?进了宫可不能再这么调皮了,要听七皇子的话,有什么事就告诉他,七皇子承诺过师父会保护你的。不要怕,就是有事也还有师父,带你离开这里隐姓埋名师父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我不怕,就是舍不得师父。”一头栽倒师父怀里。师父,对我说这些是让我不要顾忌吗? 简单的吃过早餐之后由扬师伯陪着,一路三个人就这样进宫去了。 我想进入皇宫之后我这一生的故事也正式开始了吧?反正我不在乎,我只想找到银子和涟城他们,就当做上演真人版的宫心计吧。如果不入皇宫,等到成年之后师父会让我去游历去浪迹天涯吧,以师父的个性他肯定不会让我继承他的衣钵与朝廷牵扯不休的。 东齐的皇宫,虽然我住在烽都早已经见过无数次了,但是进宫还是第一次,于是自然少不了好奇了,有师父在身边我也没了什么顾虑,何况还还跟着一个扬师伯。我被师父和扬师伯牵在中间不时打量着这些高高的城墙和殿宇。 三年前第一次见扬师伯,他那年只在烽都呆了半个月就离开了。只有东齐帝的寿宴和师父有重要的事找他时扬师伯才会回来。这次扬师伯才回来不到七天,听说是为了东齐帝的四十大寿。扬师伯是著名的琴师,自然是去宴会献曲的,不过扬师伯不管是江湖中还是民间地位都不低,东齐帝也不敢怠慢。 穿过皇宫重重守卫,绕过层层宫闱,师父并没有带着我去面圣而是直接去了七皇子的住处。 刚到宫门口时扬师伯就拉住师父说:“暗堂主,不带小忘面圣吗?” 师父只是清冷的回了一句:“不必。” 而究竟是不必还是不愿也只有师父自己知道,我能做的只有胡乱的猜测去让自己对师父更加感激。 青石铺成的小路横躺在满闱春色之中,绿叶刚刚舒展,就像方从梦中惊醒的婴孩,眨着一双欲醒还睡的绿瞳。有早放的花朵为了迎接皇宫的春色已经开始将美丽献上,春风也悄悄潜进了皇闱中,暗地里送着寒冬离去。皇宫若是没有勾心斗角也算是佳源了,可惜这里什么都不缺,尤其是阴谋。宫殿虽然多但不密集,随处可见的除了宫阙更多的是假山假水各种院子,这恐怕是和电视中皇家最大的差别。不愧是一国之君,可想他的地方有多大?放在二十一世纪就算是世界第一首富也买不起。 去七皇子住处的路更加幽静,青石路在竹林中更显萧索。这里将会成我的长住之地,我将和所谓的皇家子弟一起住在这里,不知怎么的有几分期待。 走在幽竹林之中,这里安静的让我心中发毛。我记得银子说过五阴木:榆、桑、槐、柳、榕,他还说过竹子虽然不是五阴木但是属阴,太多容易聚阴。迷信也罢,神棍也好,不知道的也许会认为这个七皇子倒是蛮有情趣的,知道的就会说七皇子也太没有常识了。 阴地养鬼养尸,一点亡灵都可以化炼成厉鬼。平时将竹子种在屋后,聚阴的竹子在炎热的夏天可以使人凉爽,但是将自己的房子建在一片大竹林之中我还真是没怎么见。 当看到那座古老而威严的宫殿时我的心才悄悄放了下来。七皇子的寝宫虽然在竹林之中,但是七皇子的寝宫附近三十米内并没有竹子,这是防范措施吧?可是——这坐东朝西的极阴之象是怎么回事!坐北朝南已经不吉利,还坐东朝西! 八方四合,四合有东南西北,东西主阴阳,东极阳,阳盛而阴衰,西极阴,阴盛易招邪物多病祸,因此平常人修建房屋都是会选择避开主位的。 是这个世界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 在师父和扬师伯的引领下我带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进入了七殿下的内院。院子里站着一个年轻公公,传说中的阉奴,他看了我们一眼什么也没说,行了一礼就带着我们进了内殿。 殿中陈设简单,没有我想象中的古董珍宝,这样的地方,这样的环境,这个七皇子应该不受宠吧?那个公公将我们领到殿中就小心的退了出去。 隔帘后面坐着一个人,看不清样子,这人就是七皇子吧?师父和扬师伯很快就证明了我的猜测,他们二人同时对着帘子后面的人搭手胸口弯腰行了一个礼:“见过七殿下。” “寒先生扬先生多礼了。这孩子就是寒先生的爱徒吧?”很好听的声音,半冷半温,就像一眼清泉。接着又从帘子后面伸出一只手来,“过来让我看看。” 我心中挺无语的,反正以后要一起生活的看和不看又有什么区别?抬起头可怜巴巴的望了望师父,我真的不想过去,那种高高在上的人我是真的一点也不喜欢的。 而师父恰到好处的把我的不愿意看成了小孩子没有见过世面而感到害怕。摸摸了我的头,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是语气却温柔的说:“不要害怕,过去让七皇子看看吧。” 心中无奈的吐槽了一下,原来在小孩子脸上不论什么样的表情都是用来卖萌的啊?虽然我是矮了点,看起来就像八九岁的孩子,但是我实际十岁了好不好?古人不是早熟吗?为什么到了我这里就不是了呢? 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我还是朝着七皇子走了过去。那只手一直伸在帘子外面,就算走近了也看不到帘子里面的人的样子,不得不佩服这个时代的东西。 走近了便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只手上的纹路。这是一只干净而修长的手,指甲修剪的圆圆的很可爱。站在这只手面前我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与这只手的主人只隔了帘子,我看不见帘子后面的人,不过我知道他可以看清我。 正当我犹豫是不是要回到师父身边去的时候帘子后面的人终于有动静了。他动了动那只伸着的手说:“来。” 这下我算是明白了,不过怎么都感觉不太真实。不情愿也没办法,只能小心的把自己小了一半的手放到他的手上。刚刚放上去那只手就合上了,握住我的手一用力就把我拉进了帘子后面。 心脏因为他突然的一拉突突的加速跳了起来,我稳稳的落进了一个怀抱中。急忙抬起头来,看到了一张平静的脸,这是一张很好看的脸,平静的有些淡漠,无悲无喜,不同于师父的冰冷。以后我要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吗?这种明明带着面具却又不屑于带面具活的人。突然发现原来高冷也分很多种啊!银子冷的残忍,师父冷的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这个七皇子冷的无所谓。 他与我目光相对,在这双平静的眼中我感觉到了凌迟,但是并不害怕,和刚刚认识银子时的那种恐怖气场差远了。 他紧紧盯着我的眼睛,在这样直白的注视下我只好将目光移到别处,两人之间的尴尬不言而喻。可他却是一点也不在意,饶有兴趣的抱着我摸着我的脑袋说:“你就是寒先生的徒弟,长的倒是机灵可爱,难怪寒先生这么喜欢你。叫什么名字?” “劣徒白忘。”不等我回应师父就率先回答了。 师父话刚落放在我头上的那只手就移到了我的脖子上,看似随意的摩挲着十岁孩童还未长起的喉结。头顶的声音潜藏着微微的怒气:“白忘?姓白。之前寒先生倒是没说清楚啊!不知道是本殿下愚昧还是寒先生故意不清不楚啊。寒先生,能否告诉焾这小东西的身份,不然焾也无法保证是否能帮先生保住他啊!” 我在帘子后面清楚的看着师父随着七皇子的声音跪了下去!我知道师父是东齐帝的爪牙,也清楚师父一定会对皇帝下跪,但是却无法想象师父会因为七皇子的一句话就跪下,就是刚才也不过只行了一个小礼。 我承认我不喜欢师父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喜欢,就像我不喜欢上级对银子的态度,不喜欢除了我以外的人对涟城流言蜚语。我动了动身子想要从七皇子的怀里挣扎出来,可换来的却是脖子上的手更加用力。苦于十岁的身体无法和一个成年人比,我又不能动用鬼皇后教我的妖术,自然只有老实待着了。 师父虽然跪下了但却还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跪下了却没有磕头,他直视这帘子后面的七皇子说:“此事是皇上安排的,劣徒乃是白帝朝九皇子,三年前草民从白帝朝清心斋将其带走收为徒弟。草民并非有意不说,而是怕草民说了七皇子会杀了他。” “父皇知道?”七皇子半信半疑的问。 “皇上知道,今日让扬先生跟来便是为草民作证的。” “启禀七皇子,皇上安排时草民就在旁边。” “起来吧。”脖子上的力道松了开,我立刻从他的怀里逃了出来就朝着师父跑去。 起身的师父拉着我的手安慰般的摸了摸我发定。这时帘子后面的七皇子理了理衣服走了出来。 他长的并不高大,修长的样子有一股书生的文儒,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就像大病初愈一样。这样柔弱的表象也掩盖不了他那双眼睛中的精明。他穿的很随便,松松垮垮的袍子随意搭在身上,胸口有一大半露在外面。如果有好男色的人在指不定就扑了上去,可惜这里的人都是正常的男人,又有什么美人没见过? 或许他也觉得不太雅观,拉了拉身前的衣服将露在外面白皙的胸膛遮住了,“昨日寒先生答应我对弈一事还作数否?”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七殿下设局吧。” “好,我相信寒先生是个守信的人。” 这人话中有话。我紧挨着师父抬起头以一个孩子的姿态望着七皇子,感觉到我的目光他低头随意的扫了我一眼。不愧是生活在皇宫的人,对上那双眼睛时我感到心脏顿了顿,同一时间师父也捏了捏我的手。来回看看师父又望望七皇子,我的思绪在两个人之间打转。 我不明白为什么师父要把自己的弱势暴露给七皇子。所有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七皇子想要控制师父,这在皇家并不是什么好事,一旦被拉笼就属于结党营私。师父明明是太子师,为什么皇上要把我安排给七皇子而不是太子?这么明显的事不会是巧合吧?可皇帝下的这一步棋是为何?用师父为引子除掉七皇子?可是七皇子并不受宠,皇贵妃近几年也翻不起什么波浪啊!或者是其他皇子的计谋?面对七皇子的软硬兼施师父也理所当然的接受了,我看的心中怒火冲冲却只能看着。 刚刚见过的太监很快的为七皇子和师父设好了棋,扬师伯坐在师父身边观棋,我靠在师父怀里默默的打量着这个看不透猜不透的七皇子。 ------------ 《阴阳卷宗》第二十九章:养阴聚阴的风水 七皇子手中的棋子一颗颗减少,一局棋也已经接近尾声了,是输是赢已经是定局,就算师父故意让着七皇子,七皇子也没有胜算的可能。 结局已经定了,七皇子也不死耗,平静的放下手中不知怎么落子的黑棋:“寒先生好棋艺,我技不如人。” “七皇子谦让。”师父含糊的回答一句。我感觉到自己的一戳头发被师父把玩着,他似乎在犹豫着些什么。 对面的七皇子看了师父好一会儿,也看出了师父的犹豫,于是问:“寒先生想什么呢?” “没。”师父放开我的头发将我拉出怀里,低头摸了摸我的头,“为师该回去,这位便是七皇子东方焾,日后要乖乖听七皇子的话。” “徒儿明白,”我不舍的拉住师父的衣角,仰着头,“师父常来看我好吗?” “好,为师每隔三天来看你一次。不要调皮,不然以后师父天天罚你抄写卷册。” “不会调皮的。”不想让师父这样担忧,也不想师父故意把自己的把柄送到七皇子手中,我故意吐了吐舌头惹得师父淡笑着眯了眯眼。 不知道七皇子什么时候走到了我的身边,他拉起我的手向着师父保证:“寒先生放心,我东方焾保证护得他平安长大。” “有劳七皇子了。” “这是焾应该做的。” “草民就告辞了。”师父拱了拱手,叫上扬师伯一同头也不回的走了。 被七皇子拉着,我站在原地看着师父和扬师伯的背影,师父走的不快。我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凄凉之感,鼻子发酸眼睛发涨。离开二十一世纪后的七年我与寂寞相伴,那时已经习惯了,三年前我认识师父,他的守护我也习惯了,如今分别就如同他从我的世界消失了一般的痛。失去的感觉比十年前南城古墓那一次还强烈。 直到师父的身影消失我被七皇子抱起来,听到他的声音才回过神。只感觉脸上一冷,我动了动眼珠一看,正是七皇子在我脸上拭着泪水。 他点了点我的鼻子,笑着开口:“怎么哭了呢?寒先生就让你那么粘啊?我又不吃人,怕什么?这么喜欢寒先生那样的冰块啊?” 本来还想哭的我瞬间就愣住了,怔怔的看着七皇子,为什么我突然觉得画风不太对呢?这是抽风的节奏吗?就在刚才,虽然是风度翩翩的皇家殿下形象,但也是全身上下充满了算计!而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这样一副邻家大哥哥的形象又是闹哪样?我疑惑,是不是冬天来了呢?我好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干嘛这样看着我?”见我这样直直的看着他,他不解的问。 我真的无语了,这画风变的,我真心不明白是七皇子抽风了还是我抽风了。干脆不管了,直接将脸埋到他怀里,我表示我什么也不知道,虽然好想笑,好想喷这个七皇子一脸。 而他却间接的理解成了…… “不用害怕,我又不吃人,饿了吗?我叫安富给你准备吃的。寒先生很忙吧,走,我教你识字去。” 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害怕了?我可以不学吗?大哥?抽风不带你这样的吧? 可惜我也不能说什么,就这样被七皇子抱到了他寝殿后面的书房去了。 书房收拾的很干净,不染一尘,书籍不多,也就百来册,但是却都是非常深刻的古籍。 七皇子将我放在榻椅上,他就坐在我的旁边捏着我的右手,一笔一画的在宣纸上写了一个“白”字,继续写着“忘”字。 本来应该是很温馨的气氛,可是我却完全适应不了,于是非常不搭调的冒出一句:“我会写字。” 七皇子握着我的手一顿,继续写着还未写完的字,没有丝毫的怒气,他说:“原来寒先生还教你写字啊,想不到他真是一个有心的人。” “不是师父教的。”当然不是师父教的了,平时师父只是照顾我的起居,顺便点点武艺,这些文人的东西都是琴玉楼的公子小姐交给我的,不过师父虽然不教我但会考核我。 “这倒也是,”他放下笔,拿起那张纸吹了吹,只见刚才还是湿湿的墨汁瞬间就干了,“你也知道了,我叫东方焾,以后就叫我东方大哥吧。” “啊!”我张大了嘴巴夸张的看着七皇子,我有些完全跟不上这个人的节奏,“东东……东方——大哥?” “嗯,对。”他点点头,笑的很满意,“真是一个可爱的家伙,难怪寒先生对你这么疼爱。” 撇撇嘴无语的看着眼前的七皇子,他已经完全颠倒了我最开始对他的认识。侧了侧脑袋,用十岁孩子的小手撑着下巴细细的观察着他,最后什么异常也没有看出来。 七皇子哈哈大笑,也许是被我的样子逗笑了。这时那个公公安富端着点心走了进来,放在案桌上就低着头退了出去。 七皇子用他修长的手指捻起一块糕点放到我嘴边,用哄奶娃娃般的语气对着我道:“尝尝,皇宫的桂花糕很好吃的。来张嘴,啊——” 眨了眨眼,我看了看这块悬在嘴边的桂花糕又看了看七皇子,只觉得脸颊微微发烫。其实我已经是二十七八的大男人了干嘛这样哄我。又眨了眨眼,撇开头不吃。 只听七皇子闷笑一声,手一转就将那块桂花糕送进了他自己的嘴里,含着桂花糕含糊不清的说:“你真有趣,简直就是一个活宝。” 我一声不吭的拿起一块桂花糕同样送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问出了一直疑惑的又似乎必须知道的问题:“那个……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没有太大的反应,吞着含在嘴里的桂花糕抬眼随意的看了我一眼。 不论他对我怎么样,可是人家始终是皇子,这里是东齐,是他的地方,我也还是要怕他三分敬他七分。也不知道他看我那一眼是什么意思,是否生气了。 三七二十一,保命为上,我摆出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他:“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对我好是、是……其实你不用……” “或许是因为寂寞吧。” 没有想到他会回答,突然冒出来的答案卡得我剩下的话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差点就呛着了。这句话我能说我听不太明白吗? “你很聪明,从看见你第一眼我就这样认为。”他又恢复到与师父见面的样子,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悲喜,似乎多情又似乎无情,他开口说这话,语气也幽幽的,好像说的是与他无关的事一般,“对你很好吗?我不觉得。大概听说以后要一起住在这祁亚殿就不知不觉的想要亲近。我可不可以这样想呢?你是我的第一个家人吧。” 我不知道自己是触碰到了七皇子心上的哪一根弦,让他把这些告诉我,可是我确实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孤独。面对这样的情况我只能静静的听着,不去打断。 “哈哈,你这小鬼,说了也不懂。知道我为什么叫东方焾吗?” “为什么?”几乎下意识的问出来,这个名字还有故事吗? “东方氏乃是东齐国姓,焾与念相通,代表思念与挂念。这是我母亲告诉我的,我名字代表的意义。不过可惜,母妃没有说清楚,到底是我挂念别人还是别人挂念我。” “自打我出生便与母妃分离,被放养于这祁亚殿,由安富公公亲自照料,我与母妃见面甚少,与父皇更是屈指可数。于我而言,安富公公待我更甚亲人。” “我自小博览群书,更知皇家之险,深知君王之道。自古新帝登位亲王绝,公主逃不过外嫁外配,皇子逃不过一死,不成君便成罪。” “所以七皇子……你——想当东齐皇帝吗?”除了这句话我想不到还能问什么了,虽然它足够让我掉一百次脑袋了。 “想啊!想活着……”他回答的很快,不过表情很纠结,神情更是犹豫,“也不想,因为寂寞……” 如果这叫寂寞……我看着他慢慢的开口:“我出生白帝朝,刚生下来白皇帝杀了我的母亲,我被扔进了冷宫清心斋,一个人与冷宫的一个娘娘相依为命,一待就是七年。这七年终日困于冷宫不得出入。我没有名字,名字是那位娘娘取的,叫白忘,她希望白帝朝能够忘记我给我一条生路,也希望我忘记仇恨好好活着。后来师父带走了我,我遇到了第一个真正会关心我的人……” “白忘,东方焾,呵呵……有意思。小白以后要是忘了,我就帮你记住了。” “你遗忘,我挂念。” 我动了动嘴没有说什么,心里有点乱乱的。不过!小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没事乱叫什么?知不知道二十一世纪小白是什么意思! 气氛突然尴尬了起来,我和七皇子都不再开口说话了,他拿起桂花糕一块一块的放进嘴里,我则是坐在旁边默默地看着他。 “啪咔!” 陶瓷碎掉的声音突然从相隔一面墙的寝殿传了过来,声音非常的大,震得人心里颤了颤。 听到声音我猛然站起身警惕的看着那面墙,仿佛要看透这面墙一样,我有些神经质的质问:“什么声音?!” “大概是老鼠吧。没事的,我房里经常有老鼠绊碎瓷瓶物器,没什么大不了的,难道你还以为有刺客不成?”七皇子停下正要送进口里的桂花糕把玩起来,有些漫不经心的替刚才的声音做出了解释。 老鼠?我歪了歪头看着七皇子,对于他的话不可置信。和师父一起来祁亚殿时我已经查看了这里的风水,此处聚阴背阳,一个不起眼的动向对于别人也许没什么在意的,但是对于我而言不能这样粗心。祁亚殿风水极差,这个七皇子也病殃殃的,不会有这么多巧合。 我越想越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很多东西都被这个七皇子忽略了。心中一沉,此刻我和七皇子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那些潜在的东西一定要拔除! 不顾七皇子是不是会同意,我起身就出了书房朝着寝殿跑了进去。 寝宫里安静的能听到我的呼吸声,我现在在殿里的正中央四处张望,寻找着刚才在书房听到的声源,然而我看了三圈也没有看到什么东西被打碎。目光一转落到那帘子后面,吸了吸口气慢慢的靠近。捞开帘子就看到帘子后面的躺椅旁边有一堆碎掉的瓷片,似乎是从躺椅的椅手上掉下来的。可惜有些不对,我蹲下仔细的观察。 脖子痒痒的,有呼吸的声音,还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注视感……我一惊立刻回头,脚下不小心一歪就向后跌去,正是那一堆碎瓷片! 腰上一紧,被带进一个怀抱中,头顶上响起一个略带温柔的声音:“疑神疑鬼的干什么呢?不就是碎了一个茶杯吗?这是我方才放在躺椅边的,忘了叫安富收起来了,莫约被老鼠弄下来的吧。你这一跤摔下去大概半个月就起不来了。” “不是!”我从他怀里挣扎出来转身蹲下,继续看着那一堆碎瓷片。 碎了就是碎了,没有什么蹊跷啊?这还要是一不小心就被划出血了。可是……感觉好像就是有点不对劲唉,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这又不是现代,总不能把这些东西放到保险袋拿去化验吧?看这碎的…… 也不能从那堆东西里看出来什么,我起身又朝着寝殿的四处摆设打量,这屋里倒是没有什么不对的,而且摆设还很讲究,格局应该是经过专业的风水师来看过的。这就让我更加疑惑了,既然屋里的摆放不仅没有触犯风水的禁忌还极好的利用了风水,那为什么屋外种竹养阴和祁亚殿的朝向聚阴,这都是大忌啊!风水师是故意的还是有毛病啊?我甚至在想风水师为什么不在西北角东南角开两道外鬼门内鬼门,反正都是聚阴养阴之地了,干脆再狠点好了,把鬼门关请在家里得了。 看了好半天也没有异常,只是这么一个疑问一直在心中散不去,不知道是谁把祁亚殿建成这个样子的。 最后我停在寝殿唯一的一盆植物跟前,伸手弹了弹这奇怪的花,把挣扎了好久的问题问了出来,虽然知道一个十岁的孩子不应该说这些事的,可我还是问了:“七——七皇子知道这祁亚殿是谁张罗修建的吗?”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他走了过来,摘下一朵植物上的紫蓝色的花放到我的手中,“这叫披星草,产自于东齐西方,其花形似星辰,花色紫兰,拇指大小,故取名披星草。” 不知道七皇子这算不算是转移话题,但是我可不能因此放着不管。我说:“七皇子知道风水吗?” “风水?”他反问了一句,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就是看宅子看坟地的一类人。” “你知道风水?阴阳走使吧,又叫阴阳先生的一类人。我知道,不过……”他顿了顿,不容置疑的问,“你小小年纪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 “啊,知道一点点。”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玉石,将七皇子错开的话题又摆正,“七皇子可知道祁亚殿风水极其不好,养阴不说还聚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突然大笑了起来,他的笑声让我心里发毛。等到笑够了他才不冷不热的说,“看来我不仅是捡到活宝了,还捡到了宝贝呢!寒狐不简单,寒狐的东西绝世,寒狐的爱徒更是世间一奇啊!” 听到他的感叹我的脸色也变了,我什么时候忘了他是皇子,一个真真正正的皇子,一个满是算计充满心机的皇子。只觉得手脚瞬间冰冷,我故作镇定的道:“七皇子不会不知道祁亚殿风水有问题吧?” 他哈哈声不断,但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并且没有半点隐瞒的意思:“是,我知道祁亚殿风水有问题。祁亚殿朝向和祁亚殿的竹林都有问题,但是——这一切都不是问题,竹林之外有八块石头,它们都被国师摆成了八卦阵,八卦阵有震阴驱邪的作用。所以祁亚殿的风水你根本就不用担心。这祁亚殿可没有鬼。” 祁亚殿没鬼?我有些懊恼的摸了摸脖子上的血玉,心想,自己终究是一个外行,凭着从银子那里知道的皮毛来这里瞎显摆什么啊!什么都不懂,要是银子在的话一定一眼就看出一个理所当然来,哪像我啊! “放心吧,我在这祁亚殿住了十七年了,从来没有遇到什么鬼怪。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么怕鬼啊?” “我才不怕鬼!”抬起头看着他那双戏谑的眼睛,“只是我……” “只是什么?” 咬紧嘴唇静静看着他不再说话。 他眉头一挑,明了一笑:“只是你还没见过?” 我突然觉得心里隐隐作痛,七皇子如沐春风的笑容与记忆里那张脸重合了。 那个人从来不会笑的这样随意爽朗,他的笑甚至从来不会出声,最过也就噗嗤一声。那人笑起来时总是冷漠的脸上嘴角轻轻挑起,眼睛轻轻半眯起,神情中夹杂戏谑和纵容。更多的时候他会没有一点表情的看着你,连视线都好像是冰冷的,声音更是没有半分起伏。那个人从来不屑于阴谋诡计,他靠的是绝对实力,在他面前一切阴谋陷阱不过都是跳梁小丑罢了。 我不动声色的看着笑着的七皇子,他和那个人真的一点也不像,完全不同的气息。 而我想对七皇子说:因为我答应过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 ------------ 《阴阳卷宗》第三十章:梦陷府邸灭门案 明月在天空高高的悬着,可是那所谓的明月却是黑色的,不,准确的说黑色的月亮外围是镶嵌着白光,就像是月食。但是,要真的是简单月食就好了,在这诡异的月食下有一栋府邸,不知道是谁家的府宅,很大很大。? 我站在府邸的院子中央,忘了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也忘了该到哪里去该干什么。院子四周漆黑一片,只有前方有烛火的光芒,作为人的本性,黑暗中总是朝着光明靠近寻求安全,于我也不例外。于是我沿着宽阔的石板铺成的路朝着前方的烛火靠近,心跳也随着距离的缩短变得忐忑不安。 整座府邸就像睡着了一样安静。我束手束脚的总算是来到了光明的源头。 抬头看了看面前这间点着烛光的屋子,大概是堂屋吧。大门紧闭,透过门上的白纸还可以看到屋里一些坐在太师椅上的人。 明明非常想要进去的我瞬间犹豫了。我应该怎么对屋里的人说明我的来意呢?怎么解释我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呢?这些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样敲门他们会不会把我当成贼呢?我也太唐突了吧! 思索之间我在门外已经站了快半柱香的时间了。这阴气森森的府邸实在叫人心悸。 咦?脑中突然一个机灵。我傻了吗?我管它怎么会出现这个府邸,没事我去敲人家的门干什么?进来了出去不就好了。还真是被吓傻了呢! 思及至此,我也不在犹豫了,毅然转身就打算离开。 “唰――嘭――哐……” 就在我正要转身之时屋里突然传出一连窜磕磕碰碰的声音,似有打斗,还有布料划开皮肉破绽的声音,兵器的碰撞声更是不绝于耳。 “父亲――” 一个孩童撕心裂肺的惨叫传入我的耳中,刹那间身体的行动快于理智,也来不及思考里面是什么情况就冲了进去。 推开门的那一刻一股直冲云天的血腥味灌入我的口鼻直逼肺部,映入眼帘的是满屋狼藉。一间屋子都是残肢碎肉,鲜血溅得到处都是,屏风上,门纸上,太师椅上,茶水中…… 我的脚下也不例外。一抬脚就拉出一条条鲜红的丝线,那是碎肉与鲜血的混合物,落脚残肢碎肉发出挤压而产生的“吧唧吧唧”的油腻声。还没反应过来脚下的恐怖音感和视感就看到一个不大不小的男孩与一个穿着黑衣的人相对而站。 男孩身穿直袖锦袍,布料都是上等的天蚕丝,滚边是暗蓝色的花纹。身穿锦袍的男孩长着一张圆嘟嘟的娃娃脸,这张本来应该可爱的小脸在此时已经被恐惧和绝望沾满,黑亮的眼睛登得大大的望着那黑衣人,可爱不复存在,那张脸已经因为害怕而扭曲了。黑衣人举着在烛灯下泛着寒光的长剑一点点靠近小男孩,剑刃划过满是鲜血的青砖石绽开了火花。残忍在蔓延。 “不要……”我抬起手朝着黑衣人喊,可惜已经晚了,“噗嗤――”一声随之而来穿透人的耳膜。那一剑已经结结实实地落到了男孩的身上,从眉心划下路过那张脸的鼻子和嘴直达胸膛,一个孩子就这样死在了一剑之下。男孩的身体无力滑落,最后那一刻男孩的目光向我投来,失望与乞求交杂最后成了无尽的恨。就是那样一个眼神让我有了掉入冰窟的错觉。 黑衣人回身就这样从我的身体穿了过去消失在了黑暗中,看着黑衣人离开我的脑子里一片混沌。那行走的姿态,那冰冷的眼神,那握剑总是无意摸索剑身的习惯……那黑衣人是那么的熟悉…… 我回头看了一眼满屋的尸体就扎进黑暗朝着黑衣人追了去,然而还没有追到十步又发现身边的府邸完全变了。繁华似乎已经是多年的事情了,残杀好像也已经过去了,就像是回忆。我的脚下长满了苔藓植物,府邸的房梁上都是蜘蛛网,灰尘覆盖了一层又一层。 本来就足够阴冷的府邸更是阴气森森,屋檐破败柱梁也因年岁的久远被蛀食的坑坑洼洼了,一阵风吹过松掉的木板被一颗钉子固定在半空中摇晃之时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四面一片漆黑,月食不知道是停在了最高潮还是已经结束。阴风刮过除了带来冷意之外灌进耳中就同厉鬼的嚎叫无分。 是留下还是离开那肯定不用想的,还真以为处处都是在拍戏吗?以为都是主角天生带着金手指吗?这可是人命的关天的事,脑残才会进去看究竟。 我已经出了那间满是蛛网的堂屋朝着府门的方向逃去,脚下的土地就像干燥的树皮发出碎裂的杂音回荡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近了便看见府门开着,透过门缝还是一片黑暗的深渊,没有一丝光明。我忽然犹豫起来了,到底要不要离开这座府邸。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我一个活人了,望着门外的黑夜我的心退缩了,想在这座破旧的府邸等到天亮。 “喵――”从府邸的黑暗中传出一声猫叫,那叫声中仿佛潜藏着无尽的愤怒和怨恨,叫声就像是撕开喉咙的最后一吟,刺得人耳膜发疼。 缩了缩脖子,朝着黑暗望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着了魔一般抬脚就向着黑暗走了去。在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等着我,可是越是靠近越是毛骨悚然。 这里还是刚才那一间堂屋,只是雕门已经倒塌,里面的太师椅碎的碎,灰尘和蜘蛛网霸占了全部的空间。 “刺啦――啪――”闪电中夹杂着炸雷,一瞬间屋子里被点亮。满地的白骨,还有锈迹斑斑的刀剑。 听觉与视觉的双重惊吓让我身体一颤倒退了两步,定了定神才又小心的注视着这间已经再次陷入黑暗的房间。 这里有鬼!我站在原地握紧了拳头。离开银子之后我是第一次独自面对真正的恶鬼,心里有些消极和失落。罗伟当初找我复仇的时候我能够活下来都是银子的功劳,靠我一个人,我可以做到吗?我既不会画符也不懂阴阳之术,又怎么谈得上抓鬼和维护阴阳两界平衡?银子一直对我的期望我到底让他多失望? “……只希望到时候还来得及,不会太晚……” 晚了吗?银子,我错了。我不该自以为是,我不该那么自私的…… “我不怕你!你出来!我不怕你!哥要拿你第一个开刀!” “刺啦――轰――”我话刚到尾闪电与炸雷就响了起来。 “我不会让大家失望……”喃呢着我走进了屋中。 那啪咔啪咔的声音是我踩碎的白骨声,我屏住呼吸任由蜘蛛网黏在我的脸上。蛛网上有没有蜘蛛已经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了,此刻我更在意的是这府邸中的厉鬼。 在屋子中央站定我对着四周喊道:“我知道你在这里,我知道你看着我,但是冤有头债有主,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在此害人你与你的仇人有什么区别?” “咯咯咯……” “啪!嘭――啪!嘭……” 小孩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窗户和雕门也开开合合配合着笑声,诡异而恐怖。 厉鬼它真的在这里!对于这个认识我有点庆幸也有点害怕,既然在这里就好,抓不了它也可以拖延时间,兴许还可以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既然死了为何不入轮回,飘荡在这俗世之间对你有什么好处?对世人有什么好处?人鬼殊途,活人欠你的债自有人替你收,你已经死了,你的仇就该留给活人,阴阳有别。” 让我意外的是那厉鬼笑的更加肆意了,我说出来的话到了它耳中有一种笑话的感觉。 “阴阳有别?人鬼殊途?你不知道阴阳相生,人鬼同源吗?我不会放过你!我不会放过你们!”到了最后厉鬼几乎是在嘶吼。 我尴尬的站在原地,阴阳,人鬼,我并不了解,只是二十一世纪电影小说都是这样的就觉得是对的了。看来我的火后差的太远了啊。 这只厉鬼孩音中夹杂着刺耳的类似美声的声音,它一说话就有一种指甲划着玻璃的牙酸感。 “不会放过你……”幽怨空洞的声音在右耳响起,贴着耳朵一阵冰冷的呵气声,右肩一痛,就像被老鼠夹夹住了一样。 我的呼吸都静止了,脑子里剩下的唯一念头就是它在我的身边,也许它只需要轻轻的一下我的脑袋就可以离开我的脖子了。 “不会放过你……”脑袋中这一句话不停的反复,我抱着脑袋,头疼的厉害,就像要炸开了一样。 “刺啦――轰――”炸雷中闪电直直的劈到了破旧的窗户上,火花散落,星星燎原之势席卷了整个堂屋。而我的脑子里一直回响着厉鬼的那句话,头晕目眩。 我蜷缩在地上四面已经被火焰包围了,疼痛和炎热让我大汗淋漓,我就像包子里的肉馅一样无路可退。大火吞噬了房梁,绽落的火星烫伤了我的皮肤。 “哈哈哈哈!去死吧!”又是那个厉鬼的声音,它的话音刚落只“咔吱”一声,头顶的梁柱就塌了下来,朝着我的脑袋砸来。我抬手护住脑袋,哪怕知道最后是无济于事…… “哈!呼……” 身体一颤弹了起来,疼痛的感觉消失了,此刻我正满头大汗。看了看四周都是熟悉又不熟悉的摆设,原来我在祁亚殿,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个梦罢了。 心中有些苦涩,我做这个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来到祁亚殿做七皇子的读伴已经六天了,这六天里每个晚上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陷入这个梦魇。起初我也没有在意,但是接连不断的梦魇让我不得不开始思考到底哪里不对了。 开始几天我在梦中府邸只是迷路,后来就是灭门,今天想不到就遇到鬼了,可惜没有看到那鬼长什么样子。这个梦只是不停的重复,除了灭门案其它的一无所知。六天做着同一个梦,我没有对任何人提过。 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透过窗纸,外面还是漆黑一片,天还没有亮,不过也差不多了。敛眸看了看旁边的七皇子,他眉头微微蹙起,大概睡的不好吧。替他压了压被角我便下了榻,披上外衣走到了寝殿角落唯一的盆栽前,披星草在烛灯下紫蓝的花色诡异而魅惑。我摘下一朵紫蓝色的花朵把玩,想着梦里的那只厉鬼和那处府邸。 脖子上一痛,如同被开水烫了一下般,我急忙扒开里衣的领口看到血玉竟然在发光!回头看了一眼榻上熟睡的七皇子我小心翼翼的出了祁亚殿。 来到内院我才敢把这块玉取下来。拿在手中就像端着一碗热汤,红色的光芒柔和而漂亮。这是自拥有这块血玉来它第一次做出这样的反应,原因我肯定不知道,完全不明白。银子说它可以保护我,我现在有危险吗?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梦中的那只厉鬼,难道就是因为这只厉鬼? 血玉终于有了反应,我不知道该开心还是难过。站在院子里我就这样呆呆的看着手里璀璨的玉佩,无数的猜测从我脑中闪过,甚至包括下一秒就看到涟城和银子。然而事实上并没有发生什么,最后这一块血玉恢复了平静,我还是在原地。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重新将玉佩挂回脖子上,接着我就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跌坐在地上,干脆直接一点摆成大字躺了下去,看着满天的星子。 但愿共婵娟……不知道银子和涟城是不是也会看着繁星想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夜总是想起银子,是不是因为鬼啊?呵!肯定呢,银子就是抓鬼的,怎么可能不会想起他呢? “老天爷啊,你说我是死了还是活着啊?这是什么地方啊?为什么要把我弄到这里来啊?你说人死了投胎不就好了吗?你把我君子衣弄到这个鬼地方是闹哪样……” “哈哈哈哈……老天爷!我不会认输!呵呵呵呵……”银子,人真的不能改变命运吗?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为什么啊?是谁注定的呢?逆天改命真的不可能吗?如果我一定要逆天而行呢?可是……谁又知道呢,兴许这又是注定好了的……但是我不会认命! “什么不会认输啊?大晚上不睡觉你躺到院子里干什么?”慵懒的男音在头顶响起。 我的身体一僵,向上抬了抬眼珠就看一张放大的俊脸。这张脸上还带着淡淡困意,半睡半醒的眼睛好奇的盯着我,与我的目光对视。 见我不会答,他伸手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朝着寝殿走去:“是不是做噩梦了,外面凉,下次不要大晚上跑到外面地上躺着了。天还有一会儿才亮,你饿了没?” “没有。”我抓住七皇子的衣领,“七皇子知不知道玄学的书籍,我想要几本。” “玄学?”他微微一愣,“什么是玄学?” “就是……”我该怎么说呢?总不能说大中华五千的玄学文化吧?这个时候大中华在哪里啊!“就是妖魔鬼怪之类的传说的书籍。” “哦!这些东西啊,《山河卷》中不是有记载吗?” “山河……”看着七皇子那理所当然的神色我话语一顿就转开了,“噢,是吗,那我去看看。” 《山河卷》中的妖魔鬼怪在下卷《妖魔卷》中;上卷是《远古卷》,里面记载了九幽大陆的起源和发展,讲诉了朝代的更替;中卷是《智义卷》,里面记载了九幽大陆的文化文明,以及一些圣人的故事。但是,《山河卷》中并没有我需要的东西,其中的《妖魔卷》就像二十一世纪的《山海经》般没有一点可用性。 用余光打量七皇子,疑问在心中盘旋却不知从何问起。 回到寝殿,他将我放到榻上在我身侧躺下,把我搂进怀中,说:“睡会儿吧,时辰还早。” “啊。”我轻轻的哼了一声,这么折腾一番确实有点困了。 ------------ 《阴阳卷宗》第三十一章:一切才刚刚开始 一年前,九幽安平七十五年冬,大雪一连下了三天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此年初冬,夏吴太子即墨玉书暴毙于凤阳城的皇宫中,死因不明,于二日之后夏吴国三皇子被册封为夏吴新太子,移驾东宫,赐军权一半,与此同时夏吴大赦天下三日,新太子册封与天同庆。 说什么大赦天下,阳光终究不能穿透厚墙照亮每一个角落,大赦并非临幸每一个人。 离凤阳城不算太远的天都城也同样被大雪覆盖千里。百姓们将自己紧紧的埋在厚重的衣服中,恨不得脑袋都缩到衣领中。可是无论刮风下雨无论春夏秋冬,天都城奴市都不会停息运作。买卖奴隶,这在任何国家都算不上什么。从进入天都城的城门开始便可以看到散乱分布的跪在雪地中的奴隶,他们穿着一件单衣,冻得手脚通红嘴唇发紫。奴隶主站在他们身旁手持大鞭,又是叫卖又是逼奴隶去推销自己。 残酷是无时无刻都存在的,怜悯却是一时的触景生情,可怜没有最只有更,同情与善良大多数建立在与自己有意义的基础之上。利益是朝代分合的原因,百姓行与不行的引力。 在这么一群奴隶之中最显眼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睁着一双没有焦距的双眼用手挪动双脚乞求路人买下自己,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不甘中隐藏着绝望。如果他不求你也许你会可怜他,可他若求上了你,你要一个瞎子残废也没有用,还要怕白花银子,不买下他会显得你没有良心,于是你就恨他为什么求你。 很多人都是这样想的,所以当他每抓住一个人的裤脚乞求时总会被一脚狠狠地踢开,接着伴随而来的是一阵怒骂:“妈|的!你一个瘸腿的瞎子老子要你有屁用!滚开!” 少年已经摔得头破血流,身边还有不曾停下鞭打的奴隶主。世界就是这样残忍,有人见死不救,有人为了活着不停乞求。 房昊明的世界已经一片黑暗了,寒冷与抽打已经让他麻木了,一次次被路人踢开没有人会要他,他觉得自己要死在这里,不是在这风雪中冷死就是被打死。 有靠近的脚步声,是一个很沉稳的声音。朝着靠近的人房昊明再一次伸出了颤颤巍巍的手,怕惹来主人更多的怒气他不敢用力,只是轻轻的拽着裤腿,忐忑的乞求;“您能买……下我吗……” 说完之后房昊明闭上了无神的双目等着这人施暴。然而没有想象之中的疼痛,而有一股压迫感袭来。 秦尘只感到脚上一紧,有一个很微弱的声音穿进他的耳中,但是他并没有听清说什么,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个孱弱的少年。在这寒冬腊月的大雪天中浑身上下都是血迹,唯一的单衣也被雪水浸湿了,嘴唇乌青双手乌紫。秦尘心中一顿就顺势蹲了下来,抬手按住正恐惧的后退地少年的肩膀,问道:“你叫什么?” 这是一个很干净而纯粹的声音,原本不抱希望的房昊明有了一丝期待,但是恐惧还是占据在他的心头,激动与恐惧相碰之下他说话都不利索了:“我、我叫……房昊……明……” “呦大爷!这可是个好奴才啊!您可别看他是个瞎子还是个残废,可这张脸长的不错啊!还是当今房丞相的儿子呢!他的眼睛和脚不在了但是手口都在,身后那出也可以用。大爷啊,怎么样?不错吧,你保管放心……”见到生意的奴隶主大肆推销完全忽略了房昊明那张死灰般的脸,房昊明的尊严与人格都被践踏了一地,奴隶主依旧说着,“放心吧爷,我保证他还是个干净的人儿……” “多少?”秦尘皱起了眉头,想不到俗世之人竟然如此贱卖人口,要不是为了寻找这九幽异星他也不会遇到这等事。 “哟哟,爷果然心善,不贵,二十两银子罢了。”奴隶主这一下乐的脸都成了菊花,可把秦尘恶心的,随手掏出一百两扔了过去,“不用找了,滚。” 秦尘还不知道这是他活了上万年第一次骂人。 当异星出现秦尘便知命中有一劫,可是九幽有异星浩极也有,极月也有,秦尘真的不明白,为何会出现如此多的异星,于是便前来看个究竟。只是秦尘不懂,他怎么会有劫难?又是什么劫难?虽然劫不至生死却也让他好奇。 付了钱之后秦尘解下身上的雪白狐毛大氅裹住房昊明,熟练的将少年横抱了起来。房昊明没有料到这人会抱自己,他还以为这人会让他爬到家呢。面对突如其来的失重感房昊明吓得抱住了此人的脖子。身体陷入了一股温暖之中,世上还有这样温和的人,房昊明不知不觉中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好奇。 这样一个人他应该是长什么样子呢? 天色已经大亮了,我是在安富公公的请安声中惊醒的,安富公公那尖锐的声音实在是让人不好受。睁开眼睛就看到寝殿中央伏跪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安富。 七皇子靠在榻上慵懒的半闭着眼睛,蚊帐还是原封不动的垂着,看来他醒了也没多久,只听他道:“父皇的四十大寿快到了,我让你准备的寿礼妥当了?太子那边准备的如何了?另外听闻夏吴太子也随使臣来了东齐,再去备份礼送给夏吴太子吧。” “七殿下放心,奴才都准备妥当了。只是殿下,这夏吴太子生性奸诈,奴才看不是轻易可以结交之人,况且有太子在,这招呼外界使臣也不是殿下可为的事,若是殿下这样做了恐生闲话。” “闲话?”七皇子嗤笑一声,“有什么闲话?本殿下有说过以我的名义结交夏吴太子吗?本殿下要做什么你就不用管了,只管备好礼物去。” “是,七殿下。”安富一直伏跪在地上,脸也对着地,“七殿下,恕奴才多事,白帝朝太子也随使臣来了。陛下这次寿宴各国都派来了太子,就连婴绍也来的也是执政公主。” 七皇子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低头朝我看来,四目相对之时他才道:“父皇的打算岂是你我可以揣摩的?你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 寝殿立刻陷入了一片寂静,我和七皇子对望,气氛非常凝结。对视好一会儿还是我先败下阵,转过头不去看他。 “醒了,三日之后父皇寿宴你就待在寝殿不可乱跑,知道了吗?”他说。 点了点头,我并没有说什么。东齐皇帝大寿,在这样七国并立的时代来的使臣定是身份可贵,容不得出一点差错。我区区一个读伴当然上不得台面,能滚多远自然就是滚多远。 “白帝朝的太子也来了。” 虽然知道这与我没有多大关系却还是忍不住愣了愣,毕竟白帝朝是我出生的地方,白皇帝是我父亲,白帝朝的太子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我假装起榻穿衣,一面回答:“是吗?白帝朝的太子叫什么?人怎么样啊?” “他叫白璟玦,是个颇有作为的皇子。传言白帝朝太子出生之时西落的太阳西升了起来,是白帝朝国师公子少指定的下一任白帝朝君主。” “西阳重生,浴火之龙,天降君主,福泽万民。说的就是白帝朝太子白璟玦。” 这就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了啊。我在心中调侃了一下,要知道我出生之时可是白花凋零,天地雷雨大作,水淹白锦城,所以我一出生母亲就被赐死,这就是命运的差距。 “白璟玦是死去的皇后的遗子吧。”因为我听鬼皇后提起过,白璟玦的出生让她得到宠爱的同时也得到了最多的嫉妒和陷害,而我母亲忘姬便是罪魁祸首。最让我好奇的是我可以遇到鬼皇后为什么从来没有看到母亲的魂魄。 “不错。”七皇子点点头。 绑好腰带终于完成了穿着衣服的最后一步,我踱步榻前看着面前的男人严肃的问:“你相信我吗?” “相信。”他笑着摸了摸我的脑袋,与我的认真是截然不同的随意,让我一瞬间就放弃了要和他说点什么的打算。 于是我就敷衍开了:“你起来吧。我去书房了。” “哎等等,”他拉住我,“用过早膳再去,我已经叫安富吩咐膳房准备了。” “哦。”我顺势坐到榻上。 他也不在耽搁,揭开被子就下榻穿衣,我就坐在榻边看着,目光却转到了那盆披星草上。 这盆披星草是太子送给七皇子的,摆在祁亚殿虽然有些突兀可也不好扔掉,怕落人话柄。东齐太子我倒是没有见过,但是也知道世界上无白吃的饭,好好的太子为什么会送七皇子盆栽呢?这样想着对东齐太子就越不喜欢了,对这盆披星草也越是忌惮。 祁亚殿的摆设主位财神什么的都很到位,只有这一盆披星草很突兀,即使不是什么忌讳可也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就在我走神之时安富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七殿下,娘娘来了!” 娘娘?除了七皇子母亲谁还能让安富叫娘娘呢? 还不等七皇子说什么就看到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走了进来,伴随而至的还有一股刺鼻的胭脂香。见到这样的女人第一个反应自然是行礼,可事实不等我做出行动就听到“啪”的一声,接着是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不明白哪里招惹了这个女人。她精致的脸上满是不屑,嫌弃的看着我道:“好大的胆子,区区一个贱奴也敢坐在主子的榻边,小小年纪就敢打主子的主意,真是下|贱!见到本宫也不及时行礼,仗着主子的宠爱为所欲为,焾儿怎么会留你这样的人在身边。安富,把他拉下去杖毙!” “这……娘娘……”安富看看七皇子又看看皇贵妃青凌素。 “母妃息怒,”七皇子迎上前将我护到身后,“小忘年纪小不懂事,这是我允许了的。忘母妃莫要苛责他,孩儿还需向寒先生交代呢。” 七皇子说话总是恭维中带着威胁,想不到他对他母亲说话也是如此。同时皇贵妃确实吃了这一套,却还是不爽的瞪着我道:“寒先生?他不将他的东西送到太子那里去弄到你这里来安的什么心?太子党的人送到皇子手中凭什么我们就要礼仪相待?奴才就是奴才,太子师又怎么样,还不是东齐国的狗。” “母妃慎言。” “哼!”皇贵妃冷哼一声,“本宫说说又怎么样了?焾儿你也是不争气,这些道不同不相为谋的人理他干什么?好好得到皇上的赏识才是你该做的。” “焾知道,谨记母妃教诲。” 皇贵妃满是妇人之见,七皇子也依着她。一唱一和的,如此母子我也是醉了,难怪七皇子至此。 “好了,不说其他的了,说点正事吧。”皇贵妃烦躁的挥了挥手,“三日之后就是皇上的四十大寿了,到时候各国使节贵族将至这烽都皇宫,焾儿你可要把握机会好好结交一番。这东齐除了太子东方卿钰就数你和大皇子五皇子最可能登上大位了,东方卿钰虽是太子却是众矢之的,和大皇子五皇子相比,皇儿,你可是更有优势。” “是,母妃。” “够了!”她突然就怒了,“每次本宫说什么都是应承本宫,本宫还会害你不成?好之为之,本宫不想看到你!” 一言不合就走人,这就是后宫的女人啊,脾气养得真是大,我蛮同情东方焾的。这样的女人估计最后不会有什么好结局,都已经被东齐帝宠到这样跋扈飞扬的地步了。不知道我的母亲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人。 皇贵妃离开了,就像一阵风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七皇子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低头看了看我也没有说话。这就是母子,这样的见面简直如同君臣。 他坐回榻边,我走了过去与他并肩而坐。不等我说开口就感觉到脸上一股温意,他愧疚的摸索起我红肿的脸颊道:“对不起,我母妃就是这样的人。” “没事。”我偏了偏脑袋错开他的手,说完全不在意也是不可能的,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扇耳光,怎么心里也是有芥蒂的。但是还是很感激七皇子会护着我,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师父是东齐帝的一颗棋子,随时可以抛弃,从来到祁亚殿开始我也变成了七皇子的棋子,随时可以抛弃。何时我卷入了阴谋与诡计之中,再无曾经的随意自由。 “想什么呢?” 七皇子拉回我飞远的思绪,我尴尬的笑了笑,问:“你相信来世吗?怎么才能找到一个可能不知道名字不知道年龄不知道一切的人?” “不知道一切的人?甚至年龄和名字?你拿什么寻找?有这样的人吗?”他蹙起眉,“我不相信来世不相信轮回。就这样说,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死了,下辈子你忘记一切,你还是你吗?” “啊。”是啊,下辈子的我还是我吗?凭什么说下辈子呢?“那你说为何人们总是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呢?不觉得累吗?” “活着不累吗?每个人都会做错事,后悔是为了让人变的更加完善,下次不让自己后悔。” 下次不让自己后悔……那么还有下次吗?“嗯,这样啊……可惜……” “可惜什么?” “没什么……”可惜有些事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没有下一次了,难道不是吗?“我饿了。” “早膳应该好了,我叫安富端进来。” ? ------------ 《阴阳卷宗》第三十二章:剪不清理还乱 三日很快就过去了,东齐帝的寿宴在百池园大摆。 繁忙与华丽在百池园被彰显的淋漓尽致,染成红色的羊毛毡毯铺开,从主位到园外,大约四五百米。园中的树上都被系上了红色丝绸,丝绸在夜风中飘荡,案桌两边排开一眼望不到尽头,桌上盛装珍馐美馔的器物都是银盘金杯玉箸。舞姬伴丝竹穿罗衣起舞,轻雾弥漫在舞姬身侧,迷幻悠远。宴席上王者猖狂智者放浪痴者悲凉,恭维声一声声不觉于耳,碰杯声,划拳声……混沌一体。 “今者朕感谢各位筹礼,难得歌舞升平与各位一醉,尔等可得与朕不醉不归!醉了朕的雅阁客殿招待尔等。尔等可不能负了这满桌佳肴美酒还有这满园月华啊!”东齐帝举起酒杯对着众人,话落便一饮而尽。 “好!”所有人端起酒杯也饮尽杯底。 一饮意犹未尽,东齐帝放下酒杯饶有兴趣的开口:“数闻琴帝扬琴精通琴律,而天下无人能及者,恸可生无恋,喜可忘烦忧,愁可人不寐。朕今夜有幸邀得扬先生,扬先生可愿为朕献上一曲。” 东齐帝话落宴上立刻一片唏嘘,议论倾盆而来。扬琴是什么人谁没有一点耳闻?琴声世间绝无仅有,不仅琴声美最重要的是他的琴声还可以杀人。扬琴,一个江湖之中的绝世高手人称琴帝,性格古怪的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面对喧哗的宴席只有少数人波澜不惊,各国太子倒是镇定,毕竟都是见过不少风浪的人,东齐皇子也淡然身外,还有一些人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而这最事外之人莫过于提及的那人扬琴。 扬琴一杯复一杯的悠然喝着杯中的酒,他就像听不到其他人说话一样。等到席上人的议论小点时他才悠悠起身,朝着东齐帝拱了拱手道:“草民计拙,忘陛下不要嫌弃,草民还请寒先生伴琴舞剑。” “朕准了!”东齐帝爽朗一笑。 百池园的靡靡之音忽然消失不见,悠扬的琴声开始回荡。那旋律从低沉到委婉,一个反转成了喜悦,可是还不待人好好体会又是高昂,就如同狂风暴雨千军万马……寒狐手握长剑跟着旋律而舞,招式犀利丝毫不拖泥带水。 观赏的文官学士醉于扬琴的琴声,武官痴于寒狐的招式。一舞一乐的两人竟有了剑胆琴心之意。 一曲一舞之后当所有人都称赞不已之时突然有人开口:“扬先生琴艺超群,寒先生武学出神入化,实在领我佩服。有幸得闻寒先生有一爱徒,九日前送于七皇子为伴读居于祁亚殿。我知此子年十,白氏名忘,乃是当朝白皇帝九子,九幽安平七十三年开始与寒先生在东齐国烽都琴玉楼居住。寒先生,不知可否见见令徒,也让白帝朝璟玦太子见见他的九皇弟吧。” 此人话音刚落就听到“咔啪”一声,东齐帝冷着一张脸手里的酒杯已经支离破碎,残碎的杯片划破了东齐帝的手掌,让人意外的是却没有一个人去关心或问上一句。宴席陷入了无比尴尬的境地,剑拔弩张的气势汹汹而来。与此同时东方焾的手抖了抖,寒狐的脸色难看了几分,扬琴呼吸一顿。 白帝朝的太子更是夸张,面前的佳肴抚落了一地,也不怕以下犯上了,睁着眼睛直直看着东齐帝。白帝朝的皇子怎么可能会在东齐做读伴? 欢声远去,东齐帝也不顾伤口抬起就是半轻半重的拍到案桌上,毫无温度的道:“裂天为何对一个孩子多般好奇,黄毛小儿罢了,不足挂齿。侧君不必劳神。” “岂是黄毛小儿,白九皇子难道还上不了这宴席不成?”那人依旧不依不饶,一点也不把东齐帝放在眼里。 那人与东齐帝目光相对,不同于东齐帝的羞恼,安然而随意。就像与他说话动怒的人不是这东齐的皇帝只是一个素不相逢的路人。在场的东齐达官贵族一一禁了声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以免惹祸上身,唯留下他国宾客面面相觑。这说话的人是谁宾客们不知道可东齐大臣却是讳莫如深。 “楚裂天!”东齐帝咬牙切齿,胸口剧烈起伏,“朕可恕你以下犯上之罪,休得再要胡言乱语!” “我只是说了事实罢了,陛下何须动怒?不知我什么地方以下犯上了?陛下可需直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楚……” “皇上息怒,既然侧君说我九弟在东齐想来侧君也是有根据的。既然如此,陛下不如把那孩子叫出来让大家过过眼,在坐众位也可作作证,以避闲人之语。而今我白帝朝太子也在这里,是不是我的血弟我又岂会认不出?”在东齐帝忍无可忍之时白璟玦起身拱手道。此事不论是真是假他都必须确定,堂堂白帝朝的九皇子怎么能流落到东齐国,这与质子有何区别?何况这个九皇子他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宫中也没人提过,白璟玦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罢了。 东齐帝没有想到那人会摆他一道,好好的寿宴到了此刻再也没有一点兴致了,今天这白忘看来是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想他东齐帝除了那人谁敢不将他放在眼里,可是他又不敢动那人,至少现在还不行。思及总有一天会将那人除掉会让那人不得好死所有的怒火就收敛了起来,又是那威严的帝王。 东齐帝摆摆手:“小七,回去把那孩子叫来吧。” “是,父……” “等等皇上,让草民去吧。”寒狐跨出一步打断七皇子。 “去吧去吧,谁去都一样。” 还保持原姿势的七皇子侧脸看着寒狐。 七皇子在太阳落山之后就去了百池园,安富被打发走了,祁亚殿便只剩下了我一人。七皇子离开之后我就进了书房,直到天色黑的只能看见模糊的影子我才出来。 熟练的将烛灯点燃,坐在榻边就开始想象东齐帝四十大寿那盛大的场景,也就十来个呼吸的时间思绪又回到了那个一直缠着我不放的梦魇。 梦中的府邸里人们的穿着和东齐人很像,那些男人的气质都不是一般人有的,只有久居官场高位的人才有那样的气场。因此不难猜出这府邸的男主人应该是个官,还是一个大官。可是也不能肯定那人就是东齐的官,我虽然没有去过其它国家,但是很好的例子就是东齐国和白帝朝的服饰就没有什么差别,所以谁知道他们是东齐的还是白帝朝的?而且白帝朝与东齐相邻来源还真不好说,万事皆有可能。再加上我当初住在琴玉楼时也没有见到这烽都有什么废弃的宅子府邸。对于这样的事更是闻所未闻。这源头真是不好找。 再说说那厉鬼我连男女都不知道,也就猜测是惨死剑下的那男孩。最不符合逻辑的是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难不成祁亚殿就是当年发生灭门案的府邸?这一切都毫无关联。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次只能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查出真相了。起身来到角落里的披星草前,凑近仔细观察。我甚至取下了固发的银簪试探,银簪没有任何变化,这株植物没有问题。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漏了什么东西? 看来我还是太幼稚了,真以为宫心计都是这么愚昧的较量,若是有人故意害七皇子怎么会用女人都不在用的业余计谋?一切都太完美了,正是这样才更加让人不安和疑惑…… “想什么,看着这盆披星草作何,很喜欢吗?”轻缓而有些生硬的声音响起,同时我小小的身子被一片阴影笼罩。 吓得一个哆嗦手里的银簪落到地上发出“嘭”的声响,忙回过头撞到了一个怀中,定神细看是师父。此时正是东齐帝寿宴歌舞升平的时候,这时间师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脑中不由想到了电视剧中的情节设定,一定是皇帝遇刺了,不得不结束寿宴让御医老头儿们抢救。 正在我脑洞大开时。师父俯下身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银簪,起身之后撩了撩我散开头发,一边重新替我束发一边道:“想何事这般入神,多日不见你就心事重重,看来为师还是不该将你送入这深宫……” “师父,”我打断他呼之欲出的愧疚,“徒儿并没有什么心事,只是有一些事情想不通。师父不是应该在皇宴上吗?来这里做什么?” “找你。贵侧君……白帝朝太子想要见见你。” “啊!”我不可思议的惊呼出口,白帝朝太子为什么找我?就算白帝朝九皇子失踪他又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冷静之后就觉得师父还有话没有说,“师父,白帝朝太子为什么要见我?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是贵侧君说出来的。白太子想要确实一下你的身份。” 师父提这个人的时候非常平静,可我完全不能冷静了,这贵侧君到底是什么人?我的身份除了东齐帝,扬师伯,七皇子怎么还有人知道?区区一个侧君,哪怕多了一个“贵”字也是后妃,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势利?白九皇子在东齐做读伴的事情怎么能当着白帝朝的人说出来?这可是朝事了,后妃不得干政,明明足以让贵侧君砍一千次头了,东齐帝怎么允了?贵侧君,何许人? 看来东齐的形式比我想象的复杂。我努力平息着心中的惊涛骇浪,对着师父问:“贵侧君是什么人?” “不可说。你就不要问了。皇家的是是非非岂是随便可以闲谈的。你不用害怕,只管去便是,师父会陪着你,扬师伯也在。” “嗯,知道了师父。”师父的隐瞒只是让我更加好奇。师父不让过问我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人,只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不再问起,但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这些皇家密史定是些不光彩的事。既然是皇家的事七皇子一定是知道的。 本来还以为与寿宴无缘的我因为贵侧君一个莫名其妙的做法不得不出席。只是不是客人的身份而是一种“看猴”认亲的情况。 百池园之所以叫百池园并不是百池园有一百个池塘,而是百池园非常的大,里面不仅有很多池塘还有不少奇花异草,十来处亭台石桥,真是如临仙境。师父引着我从拱形石雕门入到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小道两旁是各样的花珍,十几步便有一棵两人高的树直直耸立,树种不独立什么都有。遇到池塘,里面开的花如同清水般柔丽,不是荷花不是睡莲,我叫不出名字的植物,以前从未见过。 鹅卵石小道不到百米又是一道拱形石门,上面雕刻着《山海经》之中的天狗,此物面朝天空,神情自若,身后尾巴飞扬。雕工水到渠成活灵活现。入了这道门脚下的小道上就多了一层红毯,踩上去软软的十分舒服。往远处望一些黄豆大般的黑点便就是宴席上的人了。踏着红毯慢慢靠近,走过了石桥亭台,路过了池塘,走到宴上。 正中央身穿明黄色五爪金龙锦袍的必然是东齐帝东方陆雄,右边妩媚的瞪了我一眼的女人也不陌生,她就是七皇子的母亲青凌素,至于左边的一定是东齐国的皇后萧蝶之了,那传说中东齐太子的母亲。向下两侧看去,右边第一个不认识,想想也是东齐皇子,第二个是没有见过的公主,第三个是七皇子,见我看向他,他朝着我笑了笑。在下面的人就更加不认识了。右边的第一个是一个十五岁左右的皇子,第二个……第二个!这不是我在烽都小摊边遇到的那个男人吗?!他看到我的时候愣了愣,接着朝着我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邪笑,依旧摇晃着手里的骨扇。第三个皇子的年纪与第二个差不多,二十左右…… “妖孽啊……此等妖物……” 不知是谁轻轻的叹了一句。 “妖孽?本殿下倒觉得挺好看的,不是吗?”那个烽都小摊边遇到的男人笑着开口,给人一种三分随意七分无赖的错觉,完全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 “三皇子无知啊……” 不知道是谁总是有意无意的冒出一句,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原来他就是东齐国三皇子东方夜束。 “本殿下无知?你们一个个冥顽不灵的老东西。” 这真是一个出口不认人的男人,嘴太狠了。 东齐帝干咳一声结束了三皇子和一些人的拌嘴,这才仔细的打量着我,我也打量着他。还没怎么看清师父就把我的头按了下来,轻声斥责了一句“不可藐视皇威”就对东齐帝行了礼道:“劣徒白忘带到。小忘还不拜见陛下。” 拜见陛下,我也想啊,可是我不会呢,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拜见七皇子呢怎么知道该如何向皇上行礼?脑海里一瞬间又是二十一世纪的古装宫廷剧闪过,下跪?可是真的很不想。师父只是拱了拱手,我也可以吧?这么想着也就干了。 “哈哈哈哈……”刚行完礼上方就传来了东齐帝的笑声,他干脆一只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我,“白忘。不错。寒先生就不要和小孩子计较了,不知者无罪,朕不怪罪。有趣啊。”而后又问我,“原来你就长这个样子。可知道朕叫你来做什么?” “不知道。”我低着头,因为师父不然我看东齐帝。事实上我并不觉得师父是怕我犯了皇威而是在顾忌些什么,深宫之人权势滔天何况是皇帝,师父对东齐帝的顾忌就像曾经对七皇子的顾忌。 “皇上,既然孩子已经到了也该让我仔细看看了吧。”右侧中间的位置突然站起来了一个少年。 “可以,白太子请。” “谢皇上。”他微微颔首走出了席位朝我而来。 我的目光随着这个少年,这是一张让我完全陌生的脸,可是有一个声音却告诉我,这个才十四五岁的少年是我的哥哥,和我拥有着同一个父亲,即便知道皇家无亲情心中还是有一丝侥幸。他离我越来越近,我看清了他的长相,是一个还未张开的孩子,不过已经非常英俊了。在他的轮廓之间我找到了丝丝熟悉的视感。他眼中没有杂质让我松了一口气,就算他心机暗沉至少他对九皇子这个没见过的不受宠的弟弟是没有敌意的。 ------------ 《阴阳卷宗》第三十三章:权贵的阴谋阳谋 这是我的哥哥,他叫白璟玦,同样的姓氏,同一个父亲。二十一世纪的我是独生子,对于有一个血契是非常向往的。 他在离我一步的距离停下,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没有说话,我回望着他。他剑眉星目,眉间还有一颗淡红色的朱砂痣,非常的小,如果不仔细看肯定不会发现,薄薄的唇,高挺的鼻梁,比麦色稍微白一点的肤色,这人便是我三哥白帝朝的太子。 他只看了我一会儿就撇开了头,我的心稍微有点失落,然后就看到他向东齐帝一礼道:“我与九皇弟素未谋面,验证九皇弟的身份并不难,还请陛下赐清水一碗,匕首一把,不如滴血认亲。” “好,那就替白太子取来。” 我紧紧挨着师父看着侍卫取来清水和匕首。滴血认亲这样科幻的东西终于要亲自接触了,面对此刻我竟然觉得十分神圣。 侍卫到了,东齐帝抬抬手示意。白太子拿起匕首就在食指上划了一道,血珠就像破皮而出的红色虫子落入清水中。完事之后白太子拿着匕首朝我走来,那侍卫端着清水跟在他身后。 近了他摸了摸我的脸颊,抓起我的右手看着我:“不要害怕。” “我不怕。”被他抓住的手就落入了一阵温润之中,我的心颤了颤。 “嘶……”匕首落下划开手指还是硬生生的疼,哪怕割的口子异常的小,可要瞬间掉出血来又会浅到哪里去?好在白太子划的很有技巧,一滴血之后再也滴不出第二滴了。 手还被白太子抓在手中,但这一切都不重要。清水中的两滴血在碗的两边,接着没有凝固的血与水融为一体,清水上方成了淡红色,又等了一会儿血开始聚积。最后融为一体。 “嘭——”白太子……不,现在应该说是三哥。三哥手里的匕首应声而落,握着我的手紧了紧,手指的伤口又被挤出了一些鲜血,疼的我皱了皱眉头,不过三哥并没有注意到,他转身抱起了我,当着所有的人道:“九弟,你受苦了。你是怎么到东齐的,白锦城离烽都这么远,你……” “三哥……”我试探的喊道。我明白这个从没见过的三哥这样热情也许我该怀疑,但是就是不想那样做。可笑的我只想说我能感觉到他没有演戏,大概是对鬼皇后的亲切移接到了这个三哥身上吧。 在不注意的刹那东齐帝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定格在假笑上:“想不到这孩子真是白太子的血弟,恭喜白太子寻得皇弟。” 这下全宴已经尴尬到了极点,使臣朝臣猜疑不断各自思量着形势。东齐国的面子也是丢光了,无故囚禁他国皇子,是为无德,企图隐瞒真相,是为无信。与之相反白帝朝底气足了,此乃受害方,有了理由讥讽东齐,东齐与白帝朝这次绝对是有了疙瘩。 尽管已经如此尴尬了,竟还有人突然开口说:“白九皇子俊俏可爱,我倒是挺合眼的,今日难得一见,我望月轩没什么人,来陪我可好?” 说话的人是一个看起来二十五六的男子,他的左右都是女人,不过却彼此保持了两米左右的距离。这人穿着蓝色敞袖蚕衣,滚边是紫色的浪纹,衣襟是白色的,上面绣着蓝色条纹,与衣襟同纹同色的腰带有半寸宽透过案桌可以看的清清楚楚。他的头发上面一部分用蓝色丝带束起没有其它修饰。让人意外的是说出这句话的人不是想象中的桀骜不驯放荡不羁的人,而是有着俊秀的长相,整个文文弱弱,温润如玉。很难想象这些话是从他的口里说出来的。 东齐帝静静的坐着不发一言,这样的时候他不是应该生气吗?不是应该对这个人的多事大发雷霆吗?可是为何他就像是默认了一般安静的看着。 师父脸上的担忧还没来得及看清就不见了。三哥缓慢的转过身对着那个男子道:“贵侧君有心了,九弟遗失三载,如今终于寻得岂不该随我会去拜见父皇?” “既然已有三载再三载又何妨?我东齐还能亏待了白九皇子不成?难不成白太子对我东齐不放心?” 三哥的脸色有些难看,怒视男子:“再三载?贵侧君区区后妃,你说的话可是请教过东齐皇上陛下?九弟回不回去乃是白帝朝家事,就不劳贵侧君费心了。家事,我白帝朝的太子还是能够处理好的。” “家事?何为家事?我邀请白九皇子不过是尽东道主之谊而已,如何扯上了太子殿下你的家事呢?白太子若是拒绝不是太不给东齐面子了?我东齐虽不如夏吴可也不比其它国差吧,还能怠慢白帝朝的皇子?” “贵侧君,你执意留下我九弟到底所谓何意?若是东齐有意招待日后随时可以。” …… 很难想象吧,这样温婉的男子说话会这样的咄咄逼人,我也没有想到,实在是太别扭了,比初次见到七皇子还要让我大跌眼镜。这男子说话威胁不乏,又是有理有据,三哥虽然理不输,可是气势上就输了。三哥虽是白帝朝太子身份肯定是一个侧君不能企及的,可是这男子左一个东齐右一个东齐,三哥就不是对手了。 “白太子是看不起东齐吗?白九皇子留于此我定当好好照料。听闻白九皇子并不得白皇帝恩宠,若是回去白太子打算如何照料,不如交给我。我保证三年后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白九皇子。我知白帝朝与我接壤的北界盗匪猖獗,是否需要东齐出兵援尔?” “你……”我清楚的听到三哥口中的一个字咽下了喉咙,态度瞬间就变了,甚至体温都凉了一层,“多谢贵侧君好意,我看不必了,北界盗匪我朝已经尽数歼灭。留与不留我也做不了主,一切还得看九弟的决定。” “白九皇子当然是愿意的,白帝朝他无牵无挂,这里可还有他师父,烽都的玩伴也不少吧。” 我当然有些想跟着三哥回去。我都没张嘴男子就替我做了决定。 我以为三哥会在问问我的,然而他却说:“嗯,可能吧。这倒也是,那就留着吧。三年后我就来接他。若是我九弟少了一根汗毛……” “我以性命相担。”男子爽快的接下。 这是为何?他明明应该让我回去的,难道是我太过于信任他了? 白帝朝领土面积虽是七国之首,只可惜这一任白皇帝白震飞我父皇,性格懦弱,面对战事态总是摇摆不定,欲战欲合,不论是胜了还是败了,割地奉银的都是白帝朝。而北界乃是东齐与白帝朝的交界之处,东齐常年进犯白帝朝边境,白帝朝也是严加防守,此处兵戈不断,都是驻军哪里有什么盗匪?唯一的强盗就是异国的士兵,所过之处无不是烧杀***这个男子说的那一席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三哥答应他无非就是为了避免东齐的进犯,这倒也是,三哥是太子,任何事当以国为重。 要是换一个人,他又会怎么做呢? 事情这样定了下来,东齐帝打了一个哈欠,困倦的开口:“时辰不早了,朕累了,爱卿们若是有兴致就继续吧,朕就不陪大家了。皇后,爱妃,陪朕回去。”东齐帝一只手交给皇贵妃扶着一只手交给东齐皇后扶着。 “恭送皇上。”不是朝堂大家都行的简礼送走了东齐帝。 东齐帝离开了,三哥抱着我退到了一边将中间的位置重新留给了舞姬歌女,师父也跟在一旁。从三哥的眼中看出他很不喜欢师父,也不知道他对师父有什么芥蒂,可能也就师父那张冰山脸不讨人喜欢,要知道现代社会冰山帅哥是很受欢迎的。 退到一边三哥还是维持着该有的形象,对师父颔首:“多谢你对九弟的照料,过几日我便要离开东齐了,这几日九弟就跟着我吧,麻烦先生告诉东齐七皇子一声,另外替我问候一声七皇子,过几日我再登门拜访。” “嗯。”师父点着头看着我,“听话点,乖。” “是,师父。” 三哥抱着我离开百池园,师父还在那里没有走,他去了扬师伯的身边。好多天没有见师父了,感觉师父的笑容又少了不少。白帝朝的使臣没有跟着三哥,一个使臣还得不到太子有的待遇,是被打发到其他地方了,不过此刻还沉醉宴上。 三哥被安排在侍卫巡视最严的地方,其实所有他国太子都被安排在守卫和巡视森严的宫殿里,这是为了防止刺客的同时监视各国太子,以杜绝异动。 半路遣褪皇贵妃由皇后一人陪伴回到寝宫的东齐帝砸碎了殿中仅有的四个青花雕锦瓶,碎片满地都是。 “该死的楚裂天!简直太不把朕放在眼中了!他还真想做这东齐的皇帝啊!朕一定要他不得好死!”东齐帝怒不可遏的在殿中来回踱步。 皇后安静的站在一边,等东齐帝嚎完了之后才温柔的上前,故作不知问:“这楚裂天把那什么九皇子拉了出来,这孩子楚裂天好像很看中啊,是不是他又要玩什么花招。” “他能玩什么花招?不过一个朕从未碰过的侧君,朕还怕他?”说着东齐帝眯了眯眼。楚裂天知道了太多东西,他的消息也太快了吧?很有可能自己的手下中出了叛徒。楚裂天留下白忘无非是为了拿捏寒狐,这本来是自己的筹码,现在却落到了楚裂天的手中。如此,寒狐已经不可靠,这暗杀堂的主人也换一个人了。楚裂天留下白忘莫不是还想着白帝朝?看来这白忘皇子也留不得!东齐帝越想越是心惊。沉吟片刻对着皇后道:“皇后先去歇息吧,朕今夜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陛下,臣妾告退。” 直到皇后的身影彻底消失东齐帝一挥手,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一个黑衣人。东齐帝看也不看黑衣人,只是吩咐道:“你让……去天医殿拿着……” 将一切安排妥当黑衣人离开后东齐帝坐到龙榻边疲惫的揉着眉心。 楚裂天你不仁休怪朕不义,旧情已尽,不要再怨朕,这么多年朕都忍了?朕乃东齐皇帝,要忍你一个后妃何时? 殿中的烛光从门口传出柔柔的光晕。四周没有看见服侍的公公。和三哥一路都是保持着沉默,他没有开口我也不知道说什么,还有两个原因就是我不想让人觉得我是在巴结他,另外虽说他是我三哥可是我们除了血缘与陌生人又有什么不同? 进了殿将我放在榻上,自己则是坐在我身边,很是好奇的问:“九弟叫白忘,今年多大了?” “十岁。”我回答。其实十岁已经是不小了,早过了总角之宴,大概是古代的孩子都发育的很晚吧,十一二岁的孩子与八九岁没什么区别,孩子们开始长个子都是十三岁之后。 “嗯,这些年好吗?”他说,“父皇他……九弟,父皇他始终是我们的父亲,身在皇族本是如此。三哥知道你自出生便是与朝廷隔绝了,可你终究是皇家的人,皇家的恩恩怨怨历来复杂,一切都怨不得任何人。这些年你就如同一张白纸,未曾被权利荣华浸染,三哥希望你保持这一份清洁,待日后赠你一个清闲王爷,保你荣华富贵一生。你若有志朝事三哥也允了。” 刚一见面不是叙旧而且策划的未来,三哥不愧是太子,对未来皇位的势在必得让人敬佩,生不出反感。这辈子眼前这个人注定纠缠在权利荣华之间,不是吗?不成功便成鬼。 出于对古代争权者的同情,也出于对亲人的慰藉:“三哥,我没有怨过父皇,”真相是我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个人,虽说我是白忘,可骨子里还有一个君子衣,“三哥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师父对我很好,还有……七皇子对我也很好。” “嗯,九弟受苦了。你不回去也好,如今白帝朝中正是多事之秋,父皇也已四十有六,各位皇子也是蠢蠢欲动,九弟若是回去了到更是危险。” “嗯。”我点点头。 三哥不再说什么,一瞬间空旷的寝殿一片死寂,我有些不自在,突然有点想要回到祁亚殿去。 夜已经深刻,殿外传来巡夜侍卫整齐的步伐声。今夜月光确实很好,像刚完的冬色地面覆盖了一层银白色的光辉。可惜缺少天生爱吵闹夜虫。 生在二十一世纪科技高度发达的我对古代的时间没有什么概念,唯一的切身体会就是很困,很想睡觉。去寿宴上那一趟定是耗费了不少时间。 沉默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三哥又开口:“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可以给我说说吗?” “很开心,比在冷宫开心不知多少。”我抬起头看着三哥的眼睛,我说的事实,比冷宫七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师父整个虽然冷冰冰的可是很温柔,对我很好,什么都向着我,可惜我的武学要是不好好学师父就会重罚我,师父还让我跟公子小姐们学习诗词文章。每一次我不小心闯了祸只要对师父撒撒娇,把师父逗笑了,他就不会罚我。扬师伯虽然很少在烽都,但是偶尔他还是会来看我和师父的,扬师伯的琴弹的特别好,他还教过我,可惜我对弹琴一点也不上道。还有扬师伯的两个徒弟,天宇很笨又很古板,每天就知道‘师父说’就像一个小老头,欣雅很可爱,也很听我的话。而且七皇子也很好,他还想教我识字,可惜我早就会了……” 三哥静静的听着,不知道他此刻是什么感觉。我能不好吗?身边的人都护着我,连七皇子都那么好。皇家的争斗确实残忍的很,可是现实终究是现实,不是拍宫斗剧,没有玛丽苏的主人公,更没有绝对黑化的坏人二号。皇子们虽然城府深沉无底,那也是为了活着所迫,他们是人,而且还是读遍诗书才学兼优的人,不论为了权利手段多么残忍心中还是有一块净土。这是接触这些皇子我最大的体会,皇子也是人,也有心。 说完了这些年的事发现三哥还是没有回神,我推了推他问:“三哥,你呢?白帝朝现在是什么样子的呢?” “啊……”他愣了一下,“白帝朝和东齐一样,国土江山,收成百姓,皇子们为了皇位机关算尽,后宫妃嫔为了皇帝的宠幸闹得后宫鸡飞狗跳,朝臣早早就开始谋划新帝登位时的后路了……” 三哥说的时候我也听的非常认真,毕竟这些是三哥亲眼见证的,我对东齐后宫接触不深,那是一番怎样的景象完全不知道。也不知道该对三哥说什么。其实三哥说的这些争夺大多皇子都厌烦,可是又不得不去做,明明很多人都想和平相处,却没有人捅破这层薄纱,捅破了又有几人愿意共处?大家都知道那是错的,然而没有一个人愿意承认,这是皇家子弟的通病。可是能怪得了谁又有什么办法?不过是皇族的悲哀,是命运弄人。谁不想得到父亲的青睐,谁不想得到父亲的认同?可是皇帝的儿子不止一个,想要入皇上的眼只有踩着血契的尸骨往上爬!谁不想活着?谁不想过的好点?所以皇子不得不去算计别人!这就是皇家的生存之道,罪人是谁?谁也说不清。 三哥说了哪个妃子为白皇帝又添了一个公主,哪个皇子死了,怀疑凶手是另一个皇子,哪个侧君为了争宠在后宫出了丑,哪个侧君不甘心像个女人一样雌伏男人身下企图刺杀白皇帝被斩了首…… ------------ 《阴阳卷宗》第三十四章:君生我生两相望 三哥说的都是别人的事,他自己的只字未提,不过也不会相差太远,大概是觉得那些事不易向我提起。他说起白帝朝别人的事没有带一点感情,不论是提到谁,提到任何事,都是非常平静的语气。 不等他说完殿外便传来喊声:“殿下是臣,臣有事与殿下商议,殿下可有空。” 三哥抬眼瞟了一眼殿门,歉意的看着我,“时辰不早了,三弟先歇下吧,我去同他说些事就回来。”说着他将我提上榻,我顺着他的意上了榻脱了靴钻进被中躺下。他压了压背角又嘱咐了一句,“歇着吧,我一会儿就回来。”就离开了。 我看着三哥出了殿之后立刻钻出了被子,起榻穿好靴也出了寝殿。 本来原有的困意被那个白帝朝的使臣一喊全去了蛙爪国。在这宫里的九天我都是和七皇子待在祁亚殿的,从来没有出来过,没有见过皇宫的我早就心痒痒了,现在总算是逮到机会了,怎么能不好好逛逛?只要不到不该去的地方也不会有人把我怎样。 沿着青砖石铺成的小路走着,我对皇宫不熟悉,怕一会儿走丢了所以选了一个方向,一直向西走,等会儿向东回来就好了。 青砖石小路铺的非常整齐,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路边是草地,一米之外才是花草。这里的宫殿都很大,非常繁华,不过不似七皇子的祁亚殿,虽然位置偏僻也不华丽却不失威严。这一处的宫殿都是招待的异国皇族,或许不同身份的人住的居处也是有讲究的,等级森严并不是稀奇的事,这又算什么?中国历史上有的朝代等级森严到人们的首饰穿戴都有固定,穿戴有误者就是死罪。 果然如此,走了约半柱香的时间再看那宫殿,就是红砖白墙,门纸上的雕花都不同了,比较女气。这应该是后妃的寝宫。宫殿周围种着数不尽的花,宫女站在殿门边守着,一边一个。后妃一般下人都是宫女,不分侧君还是妃子,只有皇后才可以使唤公公。 远了那宫殿又是青砖小路。不知道皇宫到底有多大,反正我走了很久,抱着旅游北京故宫的怪异心理在东齐皇宫观赏。不过北京故宫哪有这样的繁华威严,故宫中一座宫殿连着一座宫殿,除了宫墙也就勉强有几个花园,而这东齐皇宫完全颠覆了我对古代皇宫的认识,里面有山有水,不会给人活在权贵的紧张感,将人工与自然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宫墙不是没有,宫殿也不是没有,至少两三百米之内你不会看见,一眼望去你不会看见,因为那些人工的山,两人高的树你的目光穿不透,东齐皇宫到底有多大,完全不敢想象。要说人间奇迹,中国圆明园算什么?连东齐皇宫的万分之一不及。 既然远古拥有如此繁华的朝代,如此先进的智慧,可是为何中国历史没有任何记载?就连传说都没有留下。 “妖孽,深更半夜还在宫中游荡,你要做什么?” 正走着身后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吓得我一个踉跄差点翻一个跟斗。回过头看去此人一身锦服,月光下也看得清,是橙色的锦衣,收袖的。虽然他叫我妖孽,不过和寿宴上那个声音不同,寿宴上的那个声音是我不陌生的古板朝臣担忧江山,每每电视剧中跳出来指责女主角祸国殃民的兄台,可是这个人叫的非常自然,仿佛我真的是妖孽一般,身上还带着不同寻常的脱俗感。 这个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到没有多想,就觉得他“搭讪”的方式不对。既然是大晚上的,为什么你可以出现在这里我就不可以出现在这里? 然而事实并没有我所注意的那样简单,见我没有搭话他三步并作两步跨到我面上,伸出手扣住我的脖子,我极速后退,他不依不饶的跟着,直到我后背抵到树上才停下来。因为个子矮的原因,他扣着我的脖子强迫我仰起头看着他,不到七寸的距离我这才看清这人长相,很英俊,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也很年轻。 可是他为什么见到我这样激动,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他吗?我敢发誓,这辈子我没见过这个人,就是上辈子二十一世纪我也没见过他啊! 仰着很难受,感觉脖子都要被扭断了,这人绝对没有对我手下留情,突然感谢起来七皇子第一次见面扣我脖子没有这么残暴。整个人都被抽空了,就连现在还站着靠的就是脖子上的这只手支撑,好在还能呼吸,可惜太困难了,眼前也发黑了。他倒是用力刚好,我不会死也不会晕过去,却生不如死。 我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甚至猜想他是悄悄潜入东齐的什么人,抓了我要去威胁谁。可是不太像。 “说,你什么人?”他用力将我对着身后的树撞了一下,我疼的眼睛都红了,本来就呼吸困难的我哪里还能开口说出什么?到底为什么这么针对我?我是谁?我不就是白帝朝九皇子白忘吗?! “怎么?要本尊提醒你吗?快说,你是个什么东西!” 本尊?我整个人更加迷茫了,这是什么人?难道是个道士?所以他是看出了我不是人了? “回答本尊,否则本尊要你魂飞魄散。”他眯起了眼睛满是警告。 就这么死了真不甘心,还魂飞魄散你做得到吗?我可是好不容易有了活下的愿望怎么能这样死了。努力的扯开嗓子用嘶哑的声音回答:“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我不……就是我……吗……” “还敢妄图欺瞒本尊!”他怒呵一声将我甩了出去,落地整个人都像散了架子一样,趴在地上身子完全不能动。 我努力呼吸着,胸口一痛竟然吐出一口血来,动了动脑袋朝着那男子看去却让我看到惊悚的一幕。他还在原地,我竟然已经在十几米以外!这是什么样的力量!难道他也妖。正当我被疑惑缠绕,他就像切换频道一样在原地消失突然出现在我身边。 他抬起脚狠狠地辗压我的右手,疼的我不由得惨叫。他说:“说!你是什么人?” “我不就是我吗?!白帝朝的弃子九皇子白忘!你的你眼睛瞎了吗?!我|操!你他|妈在踩老子手就废了!”这人肯定有毛病!我已经被这莫名其妙的人气的七窍生烟了。 “你还真以为你是白帝朝九皇子?”他冷笑一声,满是鄙夷,“该不会你连自己究竟是谁都忘了吧?可不要告诉本尊借尸还魂还会失忆。” “什么意思?”他的话就像投入池中的巨石惊起惊涛骇浪,这人是…… “意思很简单,你绝不是白忘,你是什么人?为何在九幽大陆借尸还魂,哪里来的就给本尊滚回哪里。” “你是什么人?”我死死盯着他,为什么他会知道?“为什么你会知道?为什么你会知道?你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也许你还可以把他们也找回来!” “他们?”他皱起了眉头,冷笑,“原来你们还认识。” “你知道他们!”我心中一喜,迫不及待的问,“他们在什么地方?你能带我去见他们吗?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见他们!你就别做梦了。告诉你也无妨。就你区区一个凡人,还是皇族的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他们,他们都在修真界,你去得了吗?就算你死也只是魂归九幽,到不了修真界,生生世世你都别想见到他们。” 希望和绝望原来就是一瞬间罢了,我此时就是天堂跌去地狱,整个人就像失去了灵魂一般呆呆的看着他:“你是什么人?可以带我见见他们吗?哪怕只是一面也好。” “本座乃是主命理的至高神秦寒。你为九幽皇族,身有龙气。修真本是违背天道,皇族本是天人,最忌讳仙道,你若到了修真界只会被天道立刻诛灭。”他大概以为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东西吧,现在见我毫无反抗的力量和威胁,态度倒是好了不少,踩着我手的脚也收了回去。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白九皇子,可惜你错了,我没有借尸还魂!呵呵……”心里明明很苦我反而笑了起来,“我从一生下来就在这具身体里!你知道我不是人,我母亲是妖,我是半妖。你会是什么至高神?呵呵呵呵,为何不说是如来佛祖啊!” “九天没有这一号仙人。你们的命理有异,身为命理神本尊岂会有所不知?虽可以看见你们的命理却无法参透,这样的情形从未遇到,所以本尊怀疑你是借尸还魂,但是又觉得不太对,若是借尸还魂为何你的命理只有一个,那本来的命理呢?所以本尊便遁入凡间来查探你们这些异星。” 整个人已经混沌了,对他的话也只选择性的听取:“异星是什么?怎么会没有如来佛祖呢?西天有吗?雷音寺有吗?” “没有。”他不耐烦的答到。接着我的眉心一凉,有一股东西钻进了我的脑中,我下意识的抬眸。他正用食指和中指对着我的眉间。手指周围围绕着金色的光忙,他们都争先恐后的冲着我的眉心来。几个吐纳的时间他收回手,“本尊已在你灵魂中烙下束印,你若是危害凡间本尊便可以用束印毁了你的灵魂……”最后他的声音就如同来自于洪荒,我再看去他已经消失。心中苦笑,本来我还觉得银子涟城残忍,如今自己就被别人开始防止危害人间了。我趴在地上静静的看着夜空…… 中年男人在前方引路,走了一段距离确定了没有人会看见听见才停下来,朝着白璟玦“扑”的一声跪了下来,“殿下,臣有话要说。” “大人尽管说吧。”虽然白璟玦对别人的跪拜习以为常了,可是有人突然行一个大礼还是有些受宠若惊。 “殿下啊!千万不可以将九皇子带回白帝朝啊!”这人一张口就带着满是悲凉的声音乞求。 白璟玦怔住了,满是不解:“大人这是什么话。何况我不是答应了贵侧君三年后再来接九弟吗,大人不要与我打马虎眼,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嘭!”那人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臣说的就是三年后,不论是什么时候,千万不要让九皇子回到白帝朝啊!千万不要让九皇子回去!” “为何?”白璟玦真的不明白这人为何要说这样的话,还有那提到白忘时恐惧和厌恶的眼神都让他讨厌。 “殿下有所不知。你可知九皇子出生那日的异象。白帝朝有两次异象,一是殿下出生时太阳西升,乃是大吉之兆,另外就是这九皇子。殿下有所不知,九皇子出生之时白帝朝百花调残,还发水患,忘妃疑为妖产后处死,这九皇子生下来就是红色的眼睛,皇上认为其是妖子,立刻就丢去了冷宫清心斋,而冷宫没有宫人,也没有被贬的后妃!殿下,冷宫就他一个婴儿啊!他是如何活下来的啊!再说他又是怎么到的东齐?这九皇子不是妖是什么?” “大人你是不是太多事了?” “还有最后一件事请殿下容我禀报,说完殿下自己在定夺吧。”就像看不见白璟玦眼中的不悦,说着此人又是一个响头,“殿下应该见过忘姬的,她就是忘妃,殿下知道皇后娘娘怎么死的吗?就是被九皇子的母亲忘妃诬陷至死的。臣的话说完了,臣告辞了。”然而还没有走几步这人又回头轻声说,“殿下,九皇子是妖,除妖最好的方法就是趁着他如今还小杀了他,别忘了他母亲杀了皇后娘娘。至于殿下要怎么做是殿下的事,臣该说的都说了,望殿下好自为之。” 白璟玦握紧了拳头,这是在逼他做出决定吗?为什么九弟的母亲会是自己的弑母仇人!恍然间眼前出现了一张幼稚可爱的脸,这张脸上的红眸让人过目不忘。红眸的主人笑的非常纯净,他开心的讲着他的师父对他非常好,他身边的人对他都好,他的笑容真诚而满足,不似人间之物。杀了这双眼睛的主人,白璟玦不认为自己下得了手。 男子出了东齐皇宫来到一家客栈,不等小二招呼就上了楼进了天字一号房。 房中桌上点着一只白蜡,桌边坐着一个少年,他穿着青色丝锦,安静的看着一本书。 男子走过去拿掉他手里的书,少年抬起头看着男子高兴的道:“秦大哥你回来了。” “嗯。”男子点点头在桌边坐下,犹豫了一会儿问,“昊明你想过以后的打算吗?我替你治好双脚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秦大哥什么意思?”少年不太明白,他能有什么打算,当初秦尘买下他又治好他的双眼,还会治好他的双脚,他自然打算日后替秦尘做事,“我不能跟着秦大哥吗?我还没有打算。” “啊,不能的。”男子端起茶饮了一口,“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会离开这里。不能带走你。” “啊,那秦大哥什么时候走,我会好好想想以后做些什么。”少年笑了笑,可是再怎么笑也掩饰不了心中的尴尬。 “明日就走。” “这么快!”少年吃了一惊,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才尴尬的咳了两声,“会不会太快了。” “不会,明天你的双腿就可以治好了,既然你想离开夏吴,东齐这里也不错,你要是在这里住下的话这些银票你留下,足够你用四五年了。”男子从怀里掏出四五厘米厚的银票递给少年。 少年也笑着接过:“莫说四五年,十年也够了,昊明再次谢过秦大哥。” “不必客气,”他起身理了理袍子,“早点歇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好……等等!” “何事?”他回头看着少年。 少年抱着最后一点期望问:“秦大哥如今已经身居夏吴国尚书,就这样离开皇上和太子可已知道?” “我已经告老还乡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笑了笑,“这些就不用你担心了,歇息吧。” 可是少年却笑不出来,看着男子离开的背影心中泛起了苦涩。好不容易有一个人陪伴他了现在又要离开,以后注定只能一个人了。低头看了看拿在手里的银票少年叹了一口气,如今终于解脱了,这便是最好的,其它的东西就不要强求了,做人不能太贪心。东齐确实不错,也没有人认识自己,那就在这里住下吧,也许以后在这里还能遇到秦大哥呢。 东齐烽都深深地黑夜之中,东齐皇帝的寿宴不了了之,一个自称至高神的男人削了白帝朝九皇子一顿,一个白帝朝的臣子让本朝太子的防备甚至杀死本朝的九皇子,可是黑夜的故事有谁会注意到? ------------ 《阴阳卷宗》第三十五章:上天不曾亏待你 浩极大陆,白色的大殿里坐着一个白衣男子,英眉之间寒气成霜,雪白的皮肤就像玉石般美丽。他闭着眼睛盘腿而坐,周身弥漫着如雾的东西。大殿干净的不染一尘,殿石是雪白的凝脂玉,奢华的殿中却没有奢华的摆设,就一张玉榻,一张白木桌,几张凳子,一套茶具,一个堆着书的玉书架,最后几盆不起眼的花草。 闭目入定的男子胸口突如其来的一阵绞痛让他突然回神,身边的白雾就像来不及收回横冲直撞的进入了他的身体,鲜血从他嘴角溢出。那张冷漠的脸痛苦的蹙了蹙眉,唇中似乎轻轻吐出两个字:“……子……衣……” 一阵夜风扫过我的脸让我清醒了不少,我动了动身体,身体就像被撕裂般疼痛。我很努力的移动身子,身上的伤痛得我冷汗直冒,衣服都湿了一层,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从趴着变成坐着。就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让我觉得过了半个世纪。那个男人最开始是对我下的死手,此刻还能坐着已经是万幸了。移动身体触碰到伤势才会这样痛苦,不过总有一个过程,等站起来就好了。 我积攒的力气已经用光,那就坐着休息一会儿吧。看着夜空脖子处传来温热,我心中一顿,瞬间一阵狂喜袭来,取出血玉深深的盯着它。 “还好你还在,没事的还有你陪着我。我是不会放弃的,神又怎么样?我君子衣才不怕神。他也不会认输对不对……” 红色的光芒暖了我的心窝。血玉它都还有反应的,一定是和他的原主人有感应的,所以一切一定是还有希望的。 感觉到力气又回来了,我咬紧牙关用了大约四十个呼吸终于成功的站了起来。 天色已经很晚了,一路上还好我没有遇到一个人,否则这么一副狼狈的着样子该怎么解释。 “你去什么地方了?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下次不要什么都不说就一个人跑了知道吗?我会担忧的,是不是和我在一起不习惯,有什么……”刚到门口就被一个人抱了起来,他太过于用力,被碰的我重重哼了一声,身体也痛苦的发抖。他立刻就察觉到我的不对劲,松了力道快步进殿,同时问道,“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谁欺负了你!” “三——三哥……”我搂着他的脖子鼻子一酸有什么东西跑出了眼眶。 听到我的呜咽声他无措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到了烛灯旁放下我。才看我一眼他就大呵了起来:“好大的胆子!这是谁干的?!好!好!!好!!!东齐帝要是不给本太子一个交代本太子来日定要血溅东齐城池!!!” 他虽然怒不可遏对我却很轻柔。小心剥开我的衣服,从脖子到后背再到胸膛,然后是大腿小腿,浑身上下都是乌青紫红,尤其是脖子的勒痕最叫人触目惊心。 “是谁?!你记得是什么人干的吗?”他捧起我的头问,眼里又是生气又是心疼,“谁敢这么对你啊!你倒是说出来啊!!难道不知道喊吗?!宫里没有守卫吗?!” 对他的呵斥我哭的更加厉害,见到三哥就像找到了半个依靠,将我所有的委屈全都哭了出来。原谅我,让我在懦弱一次。 他懊恼的蹙了一下眉,抱起我放到榻上:“好了,对不起,我叫御医来看看。” “不要……”我拉住他的衣袖,“三哥,我、你陪我好吗?我想睡觉……嗝……不想看到其他的人。” “会很疼。”他还是不放心。 “我不怕疼,三哥你陪我……” “哎……好吧。”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半靠在榻边抱着我,我将脑袋埋进他怀里想着二十一世纪的点点滴滴。这将是我君子衣最后一次软弱,以后我还要好好的活着。 “子衣,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那女鬼没把你怎么了吧?快说啊,我帮你报仇去!” “真的吗?那女鬼把你一个人困在里面就没有把你怎么样?” “好了,别想了。看你那一副感激的痛哭流涕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以身相许呢!” “就你这个小身板,一点防身的武器都没有,刚死一秒钟的小鬼都可以把你轰成渣渣。” “操|你妈!贱|人!” “别怕,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有事的。” “自己做的事就要自己负责到底,给你两条路,现在我就杀了你,或者去把子衣伤口里的病毒吸出来。第二种方法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你还可以活着。” 涟城原来对我也是那么的好,可恨我还说出那样的话! “嘘——你不要说话,我只是觉得这不是我们这一类人该做的,这不是我们的职责不是吗?” “我不觉得自己多么无私,涟城你不觉得不对吗?如果有一天别人这样对我们呢?” “涟城我不是你,我对尸体没有兴趣,我没有变态的爱好,我也不需要为了什么家族,也没有商业斗争。我只是一个平民百姓而已。” 想想自己这些幼稚的行为,那是多么可笑啊!还有银子……一切就像一场梦。 “银子啊,你什么也时候找个女朋友呗!” “为什么?” “哈!这多简单的问题。你这么木头,找个女朋友可以给你治治病啊!何况你都不找女朋友,我这个比你小的怎么好意思先找?” “呵——如果我不找女朋友呢?你是不是要当和尚?” “怎么可能!你想得美!我肯定会找一个最漂亮贤良淑德的女朋友,到时候你就嫉妒死吧你!” “还不知道到底谁是木头呢。你结婚的时候我一定送给你最好的礼物。” “别这么严肃嘛!好像我真的结婚了一样。” “我是认真的,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安啦安啦,我知道了。” “呵呵,子衣呐……你的新娘可不能像你一样这样少一根筋,不然你们小两口该怎么活呢?” “哎!你小子什么意思啊!哥我怎么了?哥哪里不好啊?” “呵呵呵呵,好,哪里都好,就是蠢了点。” “十银!你找打是不是?好久没有给你剥皮了?” “你试试。” “……我说什么了吗?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唉。” “……子衣……我真怀疑你的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豆浆吗?” “随你怎么想,反正和你的一样啦!哈哈……” “君子衣——” …… 白璟玦小心的搂着怀里的孩子不敢用力,就怕不小心碰到孩子的伤口。他实在无法想象什么样的人会对这样一个孩子下得了手!就算是杀人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可是……看看这小家伙的身上,这根本就是不折不扣的虐待!小家伙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呢?那时候该有多痛苦啊!一定被吓得够呛吧,连御医都害怕了。 白璟玦越想越觉得怒火中烧,他一定要为九弟去找东齐帝讨一个说法来!轻轻的移动怀里的孩子,没有反应,搬过脸来看看原来已经睡着了。孩子的眼睛红红肿肿的,看起来就像一只可怜的兔子。再看胸膛的衣服,已经湿的可以拧出水来了。白璟玦更是认为东齐帝这个麻烦找定了,九弟都被吓成什么样子了。 慢慢的将孩子放到榻上,摆正孩子的手脚最后盖上被子。白璟玦伸出手沿着那脖子上的乌青摩挲,眼里怜惜都快要溢出来了:“我怎么能对你下得了手呢?”难怪你身边的人都对你这么好,因为你值得拥有最好的东西,其实上天不曾亏待你啊九弟,他给了你一个不爱你的父亲的同时把爱你的任务交给了更多人,所以你知道你有多幸运吗?九弟,等我,三年后我一定接你回白帝朝,以最盛大的仪仗接你回家。不论什么人阻止我都会带你回去,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用半个白帝朝护你一世如初。 出神的白璟玦手上一阵凉意袭来,原来是一滴泪水。明明睡着了为何还要哭?是做噩梦了吧。替孩子抹去眼角的泪水之后,他起身出了寝殿。 出了殿白璟玦走到巡逻的侍卫跟前态度冷漠的道:“去把最好的御医叫来,要是敷衍本太子你自己担待着,出了人命血洗你东齐别怪本太子。” 好好巡逻的侍卫被白太子叫来撒了气也不敢哼声,只是恭恭敬敬的连连称是。白太子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这样动怒定然是有人做了非常过分的事情。 天医殿中除了晾晒在架子上的药材院子里还种了不少,春来更添了一道美丽的风光。夜已深天医殿已经陷入了沉睡。 这时一个黑影突然急急跑进天医殿院子,也不管里面的人能不能看见就单膝跪在了门外,高声道:“大人!大人有急诊!大人!” 然而没有任何回应,除了这人的喊声只余下空旷的回声。 可是跪在地上的人还是不放弃,他知道这些大人物都有高架子,可是他总不能因为受不了这些人就离开,要是他离开了出事就是自己的罪了,若是这些人摆架子误事那就与他无关了,“大人!真的有急事!还请大人就诊!要是出了事属下们担待不起啊!大人您就起来看看吧……” “嘎吱”一声殿门开了,殿中没有点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懒散的靠在门上,他身上穿着雪白的内衫,打着哈哈不耐烦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卫:“啊……嚷什么嚷啊,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大人不能睡了!白太子还等您看诊呢!”侍卫急忙开口,就怕说慢了这个男子又给躺了回去。 “白太子?哪个白太子?什么人都找我看诊我还不忙死吗?不看!不看!叫别人去看不是看啊,我还要睡觉呢!你在瞎嚷嚷就去领四十个板子得了,免得你大晚上的乱吼。你不睡我还要睡呢!” “大人!”看男子就要关上殿门侍卫急眼了,“大人您不能睡啊!您要打属下就打吧!是白帝朝的太子叫您去看诊的,他说要是出了人命就要血洗东齐!大人你也知道今夜是皇上的寿宴,这白太子要是在东齐招待不当落了话柄属下担待不起啊!大人您就去看看吧。” 男子关门的手停住,轻慢的态度一转成了好奇:“白帝朝的太子?给谁看诊?” 侍卫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哪有这么闲的发慌的人,看诊就看诊嘛!你管谁看诊去了不就知道了吗!可是想归想他也不敢真的说出来,而且官方的回答:“属下不知,只是白太子看起来非常的生气。” “嘿!有趣!”男子玩味的一笑转身就进了殿,点燃烛灯开始更衣。不是白太子,哪是什么人让一朝太子这样动怒?难不成是少年春。越想越等不及了,男子不由加快了速度。 侍卫只是后背起了一层冷汗,这御医也太无法用常人的思绪来理解了,人家都要死了他还能够笑的出来。 白璟玦寸步不离的守在白忘的榻边。白忘的体温越来越高,脸蛋都烧的通红了,明明刚刚还是好好的。白璟玦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盆又一盆水,用毛巾为白忘降温。眼看情况越来越不好可御医还是没到,他就差没有跑到东齐帝寝殿去闹了。白忘睡的越来越不好了,还噩梦连连,嘴里光喊着“不要”“别”三个字,同时还不停的摇头,眼角泪水时不时滑一滴,真的不敢想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看到也会动容何况是他呢?好在把白忘宠到骨子里的寒狐不在,不然谁知道这块冰会做出什么来?可是纸包不住火,他总是会知道的。 “呦!都烧成这样了?”正当白璟玦打算换下白忘额头的毛巾时身后一个声音冒了出来,离得很近,就在右上方。白璟玦拿起毛巾的手一抖,毛巾落到了白忘的脸上,愣神以后捡起毛巾疑惑的看着这个就像是进自己家一样随便的男子:“你是什么人。” “御医啊。”男子伸手探了探榻上人的额头,“哎呀,怎么发这么高的烧?你不会是把他按到池塘里去了吧?” “你就是东齐最好的御医?!”白璟玦半信半疑,对这个吊儿郎当又年纪轻轻的男子很不看好,老头子都是庸医何况一个半大的年轻人。 “怎么,你还不相信?我叫花信风,你可记好了,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男子也不恼,掀开白忘的两只眼睛看了看,“嗯,奇怪不是着凉,他怎么了?这初春风寒的总不能受热了吧?” “呵!”白璟玦对这御医更加没有信心了,东齐的事让他的好脾气已经用尽了,往日温文尔雅的白帝朝太子此刻有些张牙舞爪,“着凉受热用得着找你们东齐最好的御医吗?你掀开被子好好看看。” 花信风不太能理解白璟玦这样恶劣的态度,至于这么生气吗?本来以为会是白璟玦看上的美人什么的,或者是带来的心上人,出乎意料的是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鬼,不过白璟玦这么在乎这个孩子难道不奇怪吗?就算是他家老子死了估计也不会掉一滴眼泪吧。不过花信风都理解成了白璟玦闯了祸怕人知道。 白璟玦说掀开被子他也就掀了,可是才掀开一点点花信风就定住了。那脖子上乌青的掐痕!竟是有人想要杀这个孩子!还是掐死!花信风额角青筋跳了跳。什么人这么残忍,见过窒息死刚出生的皇子的,见过淹死年幼的皇子的,见过毒死皇子的,见过各种皇子的死法的,就是没有见过想要掐死皇子的!榻上的孩子穿着不俗,都是皇宫里的料子,能在皇宫待的孩子除了皇子还有谁?花信风早就猜到这是一个皇子了。只是他还以为是东齐的皇子,谁让皇帝儿子多,他又不需要记住每一个皇子,也就认识几个,而榻上的人穿着东齐皇宫做出来的锦服。花信风不会想到这是白帝朝的皇子,他九天前就成了七皇子的读伴。 “你以为只有这些吗?!”白璟玦瞪着花信风,“你自己好好看看他的身上!” “他身上还有!”花信风声音提高了,一急就想抽风了,态度也开始尖锐了,“这些都是你弄的?!找我来就是替你白帝朝收拾摊子的?别忘了我是东齐的御医不是白帝朝的狗!你虐打皇子打算找我看好就完事了吗?想不到你们白帝朝都是些这样的人,亏得传言白太子聪慧爱民和贤明,我看就是狗屁!” 花信风激动生气,白璟玦更是气的想要一巴掌拍死花信风,这人也太是非不分了!张嘴就反咬一口!太不要脸了!“我虐待皇子?可笑!你知道榻上躺的是什么人吗?这是我九弟!白帝朝的九皇子!你以为是东齐帝的种吗?花信风本太子告诉你!他是在东齐出的事,你们东齐必须给我一个交代!要是他有什么事本太子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东齐!” “不放过东齐?你们白帝朝有这个能力吗?”虽然不小心扭曲了事实花信风挺尴尬的,可是还是不想被白璟玦说的就像要亡国了一样,而且他也是实话实说,白帝朝有那个本事对抗东齐吗? “有没有那个本事不试试怎么知道?”白璟玦不卑不亢,“就是用白帝朝的泥土也要填平东齐!” “呵呵……”花信风轻笑,不理会他,白帝朝是什么实力谁不知道,妄图动东齐,不过是小孩子的大话罢了,何况这白太子本来就是小孩子,也不过十五岁左右,长的虽然高,可掩盖不了那张还没张开的脸。 只有白璟玦知道他是认真的,虽然是说的太浮夸了,但是白忘要是出了事他绝对不会让东齐好过。 ------------ 《阴阳卷宗》第三十六章:阴错阳差的失去 花信风已经给了自己做了无数的心里建设,可当看到白忘身上的青青紫紫时还是到吸了一口冷气。白忘的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来看戏的花信风再也笑不出来了。 白璟玦看花信风脸色不好便知道他一定看出来了些门道,于是就问:“怎么样?你可以治吗?要是不行我就换一个。” “当然能。”花信风白了他一眼,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老是怀疑他的医术,别人都是求着看病他还不看,这人也太不知好歹了吧, “那他突然发烧是怎么回事?”花信风不知道他的年纪在白璟玦眼中一直是一个坎儿,坎儿上写着大大的四个字,“不能相信”。 “很简单,你的九弟身上的伤非常重,再加上严重的心境问题,一惊一惧,一喜一怒,一张一弛,就像花草一冷一热必死一般。他不九才受了惊,精神紧绷,接着再突然放松下来就对他造成了伤害,?怒伤肝、?喜伤心、?思伤脾、?忧悲伤肺、?恐伤肾。他情绪起伏严重,加上身上的伤,发点烧也没什么的。我开点退烧的药就好,三碗水煎成一碗,一天一次。” “好。”白璟玦这才放下心来。 白璟玦的心刚放下花信风就说:“虽然可以退烧,可我总觉得不会这样简单,哪里出了点问题,照理来说只是乌青的话不应该烧到这么高,为了防止万一我还要检查一下,这可能会花不少时间,天亮之前任何人不得打扰我。那么白太子麻烦你去天医殿休息吧,让外面侍卫带路就好。” “我不能留下吗?就在一边看着就好,不会打扰到你。” “不行,白太子请。”花信风抬起手,“我的医术乃是祖上流传,不示外人。” 各门有各门的秘术,白璟玦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出了殿。可是他并没有离开,只是在殿前找了个地方坐下。夜已经没有多长了,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还怎么睡的着呢? 看着白璟玦出了门花信风立刻关了殿门,就怕一会儿这人突然折回来,即便关了门还是不放心,又将殿中放着烛灯的桌子推到了门口堵着。一系列行为一气呵成。确定不会有人闯进来,花信风才拿着桌子上的烛灯来到榻边。 他从腰间取出一张竖着折叠了三次的锦帕,自己坐在榻边,然后非常仔细的将锦帕放在双腿间。锦帕打开之后里面放着密密麻麻的银针。花信风用拇指和食指拿住银针鼻头下三厘米处,将银针针尖放到烛火内焰烤上三个呼吸再用干净的手帕拭擦一次,最后才能慢慢将银针扎进人的穴位。 很多人知道知道银针刺穴可以治病救人,却很少有人知道银针探伤。所谓的银针探伤就是用银针对人的身体进行各种检查,银针探伤是非常复杂高级的医术,将消了毒的银针扎进人的身体,当人的身体不同部位受到伤害都会有不同的下意识反应,当人的同一部位受到不同伤害也会有不同的下意识反应,医者用银针给皮肤一个小刺激,人体会做出相应的反应,当人反应刚好则是无事,过激则说明此处原来有伤,然后根据过激的反应判断伤势程度。另外不同的人对外界的相同伤害的反应也不同,不过大致相差不远,特殊的人医者会根据相应情况做出判断。 银针探伤虽不如X光般看透人体内外,却是医学中的奇迹,谁能想到古人的医术早已可以与二十一世纪的X光相互媲美?可惜在奇迹发生的同时也是高危,扎针时要是出了一点差错轻者残废,重者死亡。 时间从针尖流逝,榻上的白忘早已经被花信风扎成了刺猬,不过花信风还没有停手的想法,抓起白忘左手放置好又开始扎针。花信风脸色铁青,额头上都是汗珠。 不知多长时间,等到天都亮了好一会儿,花信风拿出白忘放在被子中的右手时整个人都摇晃了三下,太阳穴跳的厉害,一失神本来要给白忘的针硬是扎到了自己的手上。可他自己却没有察觉,针越来越深,鲜血都汇聚到他的指尖滴落到紫袍上。 白璟玦一直坐在原地,他如脱离现实般对身边的人看不见听不见。不过当殿门打开的声音响起时他确是第一个捕捉到,快速冲到花信风面前不安的问道:“他怎么样了?怎么这么长时间?”问着又注意到面前这个人的脸色不太好,“你没事吧?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 花信风两手抓着半开的门抿了抿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颤抖,“孩子伤势很重……” 这一句话在白璟玦脑中电闪雷鸣,他机械的问“有多严重?对未来有影响吗?” “啊。”虽然他也不想宣布这残忍的结果,可是事实是无法避免的,“右手五指终生残废了。他的五根手指都被人给辗碎,手掌也受到了创伤,掌骨碎裂,日后这只手就不能用了。以现在的医术,世上无人能治得好。这是骨头碎裂,若是手脚断了还可以接上。” “残废了?!”白璟玦眼睛一红,“都怪我!要不是我……”要不是自己离开九弟也不会出去,也就不会遇到那个魔鬼!白璟玦痛苦的仰天大喊了一声,“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他!” 花信风看着白璟玦:“还有,他的身上也多处骨头碎裂,最严重的是胸骨,日后会常常出现胸口疼痛,尤其是情绪激动的时候,甚至会吐血。” 听花信风说完之后,白璟玦就像断线的木偶拖着沉重的步伐进入了殿中。他站到榻边摸了摸白忘的脸闭了闭眼,转身去取出笔墨纸砚,提笔落下秀美的字墨。 他将写下的字条绑到了信鸽的脚上之后回过头来发现花信风还没有离开,淡漠的道:“御医大人不走吗?” 花信风有些诧异他的态度,可想到这个人才刚刚受到爱弟残废的打击也是能理解了:“看热闹怎么能走呢?” 背过身去看着榻上的人,白璟玦不在做声。 九弟,就算做的这一切是蜉蝣撼树我也要去做,总要人陪葬不是吗? 白璟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才见一面的弟弟这么好,反正就是觉得白忘这孩子就应该得到最好的,不论是他笑起来的时候还是哭起来的时候总是可以牵动人的心,他总是能将最真实的一面展现给你,让你忍不住的想要去呵护那一片净土。白璟玦甚至希望白忘能永远这个样子。 白忘能这样纯粹也不奇怪,二十一世纪时他也就一个小青年,身为刑警虽说在官场,可是官官相护欺压手下的这些事他从没有接触过。官,他接触过的官没几个,老大十银手下做事有时逗逗他可也绝谈不上欺压。他所做的只是接触案子,因为身边的朋友太过于照顾他,身为男人就连结个案都能感慨半天。白忘的纯粹是被人刻意保留下来的,白忘的任性是被人惯出来的。 白璟玦觉得像白忘这样的皇弟世上肯定找不出第二个。三四岁的孩子就知道尊卑,就会刻意讨好或避着人,做事一套一套的,而白忘却可以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放下防备对你说笑,他做起事来随心所欲,开心就是开心,不开心就是不开心。可以认识这样的人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殿外响起了喧腾声,一大群人走了进来,在最后面的正是白帝朝的那个使臣。入了殿这人朝着白璟玦行了一个礼:“殿下,你的吩咐臣办好了。” 说完大臣就退到了一边,来的人都是东齐有头有脸的人物,东齐帝,东齐皇子,皇后娘娘,皇贵妃,还有昨夜的贵侧君。以贵侧君的身份不过一个贵妃罢了,本是不用叫来的,可是昨夜是他强行要留下白忘的,今天叫他来不过是白璟玦气不过。 被一个异国太子牵着鼻子走东齐帝的脸色不太好,一进殿就是冷着一张脸,可是他也不能不来,这只会让他国说东齐怠慢异国太子,看不起人。 贵侧君的脸色也不好,他蹙着眉盯着榻上的人,不过他只是奇怪会出了什么事让白璟玦这样大动干戈。 皇子们只是静静地站着没有太多的表情,女人则是不屑,觉得这白璟玦就是在作秀。可不论是不是在作秀她们也得配合着。 白璟玦连礼都没有行,目光朝着花信风投去:“大人,麻烦你跟东齐帝说说怎么回事。” “啊,好啊。”花信风果然一副看戏的样子,“陛下啊,是这样的,这孩子昨夜在皇宫被人施虐,身上全是青紫,不但如此,那人还有杀死孩子的行迹,孩子脖子都被掐的青紫了。但还有最严重的,孩子身上骨头多处碎裂,胸骨最严重,日后会患上心痛病,而孩子右手指骨全部粉碎,掌骨也碎裂,日后便是废了。呐,就这样,我可不会错。” “绝不可能!”东齐帝觉得可笑,宫中的侍卫又不是死人,何况因为大寿的缘故他还多加了一千精兵,发生这样的事怎么会没有人知道! 静静站着的东方焾心里一颤,从容的上前解开了榻上的人的衣服,那触目惊心的伤势瞬间就落入了所有人的眼中。东方焾的眸色深了深,接着拿起白忘的右手。这只右手都变形了,有些偏扁,手背因为淤血不散的原因都是紫黑色的了。最刺痛东方焾眼睛的是那些破开的皮,是一只模糊的靴印。 东方焾眼中一道寒光闪过。轻柔的重新替白忘盖好被子转身对着东齐帝道:“父皇,花太医说的是真的,白九皇子的右手手骨是被人踩碎的。” 东齐帝沉默了,看着榻上的孩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倒是三皇子担忧的问:“小鬼醒过吗?他是怎么回来的,他去了什么地方?” 见东齐三皇子态度友好白璟玦也不能迁怒他人,想到当时他的心中就是一紧:“他从西边的路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就不对劲,到了殿中一看他脸都肿了,碰他一下他就发抖,解开衣服一看身上也是乌青,他不让叫御医,只是缠着我一直哭,直到哭到睡着了我才让侍卫找的花太医。后来又发高烧,从睡着就没有醒过。” 白璟玦说完后东齐帝才不得不承认这是真的,这一事接着一事让他很是火大,正所谓天子之怒血流千里,当所有的忍耐面临崩溃皇帝都会杀人,东齐帝也不例外。杀意一闪就对着贴身公公道:“传朕旨意,将通往西边夜里巡视的所有守卫宫女太监全部处死!” “皇上!” “父皇!” 在场的的所有皇子与皇后娘娘皇贵妃皆是一惊。 “皇上不可啊!这西边的守卫宫人怎么也有一千多人,怎么能全部杀了呢!不可以!” “愣着干什么?朕的话是说着玩的吗?传旨!”东齐朝着公公呵了一句,公公吓得一颤立刻就跑了出去。 公公离开后东齐帝撇了一眼求情的皇后娘娘,女人真是妇人之见,不杀一千守卫和宫人怎么向白帝朝交代,怎么向各国的皇族交代。 白璟玦也像花信风一样站在一边看着东齐的闹剧。 事已至此再说它话也没用了,在所有人都在等一个最后结果时东齐帝神撮鬼使的向着白忘走了去在榻边坐下,揭开刚盖好的被子缓慢的扫过身上的伤痕,最后目光落到脖子上在移到已经消肿却还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伸出手碰了碰脸上的青紫,看到主人痛苦的皱了皱眉又移开了,擦去主人鼻尖的汗珠东齐帝突然想到了年幼的自己。 当初年幼的自己也是皇子,活在生与死两线之间,为了活下去做了不知道多少坏事巴结了多少人,那时候的自己绝对不是贤明的,可是却贤名远播,顶着最美的面具享受着最多的赞誉却将机关算尽,为了活着坏事做尽。手足也杀过,甚至弑父这样大逆不道的事都策划过。不过哪有人一路顺风顺水,你会设计别人同样别人也可以设计你,刺杀,围杀,中毒,中蛊……无奇不有。然而当初的自己每每躺在榻上面临生死之时有谁会站出来维护自己,有的只是来看自己什么时候死假意关心的人。 东齐帝不明白一个白皇帝的弃子,被白帝朝不闻不问十年,连失踪了都可能没有人注意的皇子为什么能够得到这么多人的关心?先是寒狐不惜当着自己说出“属下会带着小忘离开烽都,离开东齐,永生永世不出现在九幽大陆。”接着又是七儿子看这孩子的眼神总是带着呵护,然后又是这白太子面对孩子受伤异常的失态,最后是三儿子对这孩子的亲切和喜欢。怎么所有人都向着白忘?甚至……东齐帝脸上冷芒闪过,甚至连楚裂天都对着这个白忘异常的感兴趣。 一个孩子能有什么地方这样值得人关注?想着东齐帝不觉也对白忘产生了探究的好奇。他到要看看白皇帝这样忽视的皇子凭什么得到这么多人注意。 起身理了理衣袍,东齐帝的心情突然变得非常的好,因为他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可以做,抬手揉了揉眉心,看似巡问的对着白璟玦道:“朕的寿宴已经结束了,白太子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皇上我们太子自然是越早越好,回去还需不少时间赶路,若误了朝里政事恐我们陛下怪罪。”一边的白帝朝臣子急忙躬身拱手道,就怕白璟玦因为不足为道的小事做出什么有误大局的事来。 “嗯,”东齐帝点点头,“夏吴太子今日一早就启程了,其它各国太子今日也会离开,白太子要是离开的话随时都可以。白太子可要?” 白璟玦撇了那大臣一眼对着东齐帝颔首,“嗯,多谢东齐帝。”说罢又看向多事的那大臣,“你去收拾行礼吧,我在和九弟待一会儿。” “是,殿下。”大臣退了出去。 东齐帝道:“白太子放心,朕不会放过凶手的,白九皇子朕会替你照顾好。”说话间东齐帝眼中闪过意味深长的光芒,又扫了没有离开的打算的众人一眼,“我们走吧,不要打扰白太子和白九皇子道别。” 随着众人的离开殿中即刻陷入了一片冷清,白璟玦取下腰间的玉佩放到白忘的左手中,再将方才多写的一张宣纸折好压倒白忘手中的玉佩下。 看着白忘的脖沉思的白璟玦目光突然被一块红色的玉吸引,伸手解下红玉放到了袖中,就当做留一个念想吧。 等到白帝朝朝臣来到大殿时,他知道该离开了。 撩开白忘脸上的发丝,白璟玦欲言又止的挤出两个别扭称呼:“弟……弟弟,哥哥……走了,三年后,哥哥一定来接你回去。给哥哥三年的时间,三年,哥哥会处理好一切,然后接你回家……” 上了马车白璟玦闭着眼睛开始策划了起来回去之后要做的事,先要除掉……然后再…… 当仪仗队缓缓驶出皇宫后贴着马车骑着棕色汗血宝马的那个朝臣对着马车里的白璟玦道:“殿下,此次东齐一行乱了殿下的心,殿下为何为了九皇子守不住自己的情绪?自古红颜祸国蓝颜乱世,九皇子虽是殿下的弟弟,可是殿下不要忘了,你是皇子,皇子是没有亲情的。留着他总有一天他会回来抢走你的东西。” 皇子是没有亲情的……白璟玦收紧把玩红玉的那只手。为什么皇子就不能拥有亲情?他相信白忘不会变的,绝对不会变,他不允许他改变! 白璟玦抓住红玉的手一顿,因为他好像感觉玉佩动了一下,摊开手看去并没有什么变化,一定是自己昨夜太累了出现幻觉了。 这时又听到马车外的朝臣说:“殿下,你有听臣说话吗?” “啊,在听。”他敷衍了一句,目光却看着这块红玉。这是块非常旧的玉佩了,上面的摩痕三四处,这是戴在脖子上的玉按理说应该保护的很好,顶多颜色暗淡不可能有摩痕的。相反的是这红玉光泽无比颜色鲜红,却有摩痕,最奇怪的是那摩痕很整齐,就像……就像被人戴了上千上万年一样……“这块玉……很重要吧……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记得来取……” 白璟玦以为这是一块普通的红色玉石,根本不知道这是一块温养与人血之后的血玉,因为他见过的血玉没有全红的,虽然这块玉红的过分可是他没有向那个方向想去,也就避免了白忘的又一个麻烦。 ------------ 《阴阳卷宗》第三十七章:右手残废了 ?东齐帝斩首皇宫一千多人首级在烽都闹得沸沸扬扬,百姓之间谣言四起,说的那是天花乱坠无所不有。什么皇上被美色迷惑了,什么敌国奸细潜入了宫中控制了东齐,甚至更过分的都有。皇宫的气氛却与宫外烽都城百姓的好热闹是截然不同的。宫中人人惶恐不安,就怕东齐帝一个不开心把自己也弄到断头台斩了,侍卫巡逻时各个都一改平时,就连夜间随便遇到的宫人都要盘查;哪怕东齐帝斩杀千人这样的事宫人也再不敢如从前用来吹壳子;后妃就连到东齐帝跟前邀宠都要思量好几天了。 白忘在白璟玦离开后就被东齐帝带到了金龙殿,由东齐帝亲自照料!这又是何等的荣幸? 平时从来没有人来的金龙殿这些天门槛都快被人踏破了。先有七皇子东方焾和花太医以查看恢复情况的理由每天一次,接着寒狐天天跑进宫里声称要看徒儿,然后是毫不相干的三皇子东方夜束跑来称是无聊,可你无聊就无聊,无聊跑皇帝的金龙殿来是找抽吗?最后就连太子都每天来一次,说什么看看白九皇子伤势,为了未来交好白帝朝!还有大皇子竟然也来过三次,他的答案是因为看到皇弟们天天都来!所以也来看看。 这一下真是弄得东齐帝哭笑不得,最后一道命令下去,任何人不得进入金龙殿百米内。命令是下了,可是还是有例外,寒狐就是那一个例外,每天都跪在金龙殿百米外要东齐帝放他进来看徒弟。虽说这不是什么大事,可是皇帝金口玉言,也就由着他跪在外面了,每天能进金龙殿就只有花信风一人。 从白忘受伤开始算起已经过去了十一天了,而到现在白忘还躺在榻上没有醒过来。原本圆润的小脸也变得尖尖的,整个人不知道瘦了多少。东齐帝是看着白忘一点一点消瘦下去的,从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到现在的瓜子脸,稚气褪去了不少那张脸倒是漂亮了起来。不过漂亮归漂亮,一点也不女气。 身体沉沉浮浮,就像溺水的人在大海做着无尽的漂泊,顺着海水不想动也没有力气动弹,连眼皮都是沉重的。我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已经漂了多久,在湖中还是云上。我只想这样躺着,把整个人放空,这样就好了。在这里我只想继续睡过去。 睡过去……我想起来自己是睡着了的,被什么至高神打的非常惨,然后满身是伤的回到殿中,三哥担忧的哄我,我就抱着三哥哭,最后睡着了。 不能睡了,多久了?三哥肯定担心死我了,他还要回白帝朝,我必须去送他。我努力的睁开眼睛,眼皮好重怎么也睁不开,可是怎么能这样就放弃了呢!不行,我一定要睁开!于是我开始与黑暗纠缠。 当睁开眼看到的不是想象中的大海和天空,而是一顶金黄的蚊帐,我这是在哪里?想象动一动手,可是手被人按着。 我转头看去,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男子,他穿着紫色的袍子,长的俊俏而不夸张。我的手正被他按着,是在把脉。 他号完脉之后把我手下的半寸长的小枕头收到了旁边一个箱子里,对我的醒来他表现的非常冷静,朝着我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大白牙:“你终于醒了,恢复的不错嘛!看来我的医术还是可以啊,比我想象中的早了一点点。好事!好事!” 我惊愕的看着他,目光留在他的白牙上,好久没有见到这样肆意的笑容了,十年来不管是谁笑都是非常收敛的。看着这个人我也忍不住弯起眼角笑了起来。 “你还笑?”他挑眉,放下手里的箱子撑起下巴打量我,“你还真是奇怪呢?看到陌生人的小孩子不是应该可怜兮兮小心翼翼害怕的表情吗?你不怕我?” “不——怕……”喉咙里发出来的干涩的声音下了我一跳,不说话不知道,一开口就感觉喉咙干的好像半个月没有喝水一样。 “哈哈!”他笑着也不知从哪里突然拿出一杯水来,我借着他的力道坐起来捧着水就咕隆咕隆的喝进肚子,立刻一杯水见了底。 他放下杯子笑吟吟的看着我,我也好奇的看着他。这个人真的很爱说话,我屁股还没坐热乎就听他说:“我叫花信风,东齐最好的御医,你的命是我救的,打算怎么谢我?要不要以身相许?反正你未嫁我未娶呢!” 我白了他一眼,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就像回到了上辈子和朋友打打闹闹:“你不救我就会死吗?你嫁不出去了吗这么想我娶你。不老嘛!勉强过得了眼怎么没人要你?” “嘿嘿,倒是不会死。”他摸摸鼻子,从袖子里掏出了两样东西,一块麒麟玉佩,一张写满字的宣纸,“白璟玦留给你的,人家可帮你出了好大的力。” 看到花信风手里的麒麟玉佩我的脸瞬间就白了,从一醒来我就感觉什么地方不对,现在我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脖子上空荡荡的分明有东西少了,急忙扯开衣襟,脖子上什么都没了,就连系着血玉的绳子也不见了! “你怎么了?这么快就要献身于我了?我还没准备好呢,不会太快了吧?”他把脸凑过来眉毛调皮的动了动。 这人!我又气又好笑,一巴掌拍开他的脸:“风信子你看到我脖子上的玉了吗?红色的,非常的红,就像、就像……就像我的眼睛一样!” “啊,看到了。白璟玦拿走了啊,就是一块红色的玉。” “哦!”我提着的心落了下来,还以为是那天晚上回去的时候掉到什么地方了,要是被人捡了我找谁哭去!可是东西在三哥手里,我又要怎么去拿回来?要是他丢了怎么办?可是应该不会吧?他留下东西又拿走我的血玉应该是为了留念怎么会轻易弄丢。我自我安慰着。 “很重要吗?你放心吧,我看白璟玦会好好留着的。”他担忧的看着我,还不忘调侃,“你都不知道白璟玦离开时的神情,就像恨不得把你也打包带走一般。” “风信子,你脑袋抽了吧?你真是御医啊?不会是唱戏的吧?” “哎哎哎!注意啦!是花信风!花信风!什么风信子!让你平时不好好读书,你也太俗了!”他眉毛一扬,摆出的那表情就像一个打家劫舍的强盗头目。 “风信子,信风子,没什么区别啊!哈哈!你还御医,有你这样的……” 我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一片阴影投到了我的身上,同时强大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朝着我压过来。我扭头只见一个中年男人站在床头目光深沉的看着我。 他身穿青蓝色的直袖锦服,胸口绣着非常繁复的虎头,身下绣着云纹,滚边与锦服同纹同色,头发用蓝色的丝带固定的。这人有些眼熟,是谁呢?东齐的某个王爷吗?也只有王爷穿这样到处乱逛,要么就是侧君,可看他的样子我立刻打消了侧君的猜测。 我不解的盯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叔,他这样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我没洗脸?求救般的像风信子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谁知道风信子只是咧嘴傻笑了一下。 就在我无计可施的时候中年男人发话了,非常磁性的声音:“不认得朕了?朕可认得你。” 东齐帝!我就像是吃了屎一样不是滋味。以我的理解皇帝绝对是百分之百识别度的,身穿龙袍头戴金色琉璃冠,就算是瞎子也不会认错,可是为什么被我猜测是东齐王爷的男人会是东齐帝。 “冒充的……”肯定是风信子的同伙,看看风信子那笑的嘚瑟的样子就知道。 “你说什么?”我看到这个男人嘴角抽了一下。 “我说你是假的!冒充皇帝是死罪!别骗我了,风信子都露陷了。”我仰起头瞪着他,还骗我,也太嫩了,我可是刑警出生。 “哈哈哈哈……” 风信子已经笑开了,这更加让我确定这人是冒充的。东齐帝要是在这里风信子敢这样肆无忌惮吗?早砍了一百遍。 男人斜了风信子一眼,风信子立刻收了笑声,可是还是有时忍不住喷出来笑的余音。 他饶有兴趣的问:“你为何觉得朕不是皇帝?朕不像吗?” 你又不是皇帝我怕你吗?再像也不是,都露陷了还要强撑:“你当然不是皇帝,说不定王爷都算不上!” “噢?那你说朕是谁?”他扬了扬声。 “你是风信子的同伙!”难道不是吗?“风信子见你都不行礼,皇帝都身穿龙袍头戴金冠,还有,他的身边跟着一个公公,看你连奴仆都没有怎么可能是皇帝。东方陆雄像你这么闲吗没事跑来看……唔唔……” 我没注意到风信子骤然变化的脸色,正说着嘴就被他捂住了,恼怒的咬了他一口:“风信子你干嘛?让我说完!” “你确实聪慧,不过朕就是东齐帝,你说的东方陆雄,”男人眯起眼睛,“谁说皇帝一定要身穿龙袍头戴九龙冠?龙袍只有一套,你以为是大白菜时时刻刻都可以换上一件来穿吗?你见过做官的人天天将官服穿在身上吗?你说的公公,别忘了这是殿内,他候在殿外。最后朕告诉你,你躺的龙榻是朕的,这是朕的金龙殿。” 呵呵,这一定是开玩笑的,好好的我怎么可能跑到金龙殿去。 而风信子最后的话彻底熄灭了我的侥幸:“啊,是啊,他就是东齐帝。你就不觉得我和普通御医不一样吗?我虽为东齐御医却是江湖中人,小鬼你太幼稚了。” 我吞了吞口水。我竟然当着东齐帝的面说他不是皇帝,还瞪了他,还叫了他的名字!想到皇帝们的残暴行为,我立刻就掀开被子从榻上跳了起来,坐了这么一会儿我早就恢复力气了,逮着空子就钻。后颈却被人提住,东齐帝淡淡的问:“你去何处?能跑了,看来恢复的不错吗。” 我回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我哪也不去,这不好了嘛,我就回祁亚殿找七皇子去。” “看来你这几天都睡傻了,连发生了什么都忘了。”东齐帝提起我像拧小鸡一样把我拧回了榻上,然后站在榻边挡住我的去路,“还想回祁亚殿,你早就被贵侧君从祁亚殿要出来了。” “那我去找贵侧君!”反正就是不想待在这什么金龙殿。 “现在朕命你待在金龙殿。” 不想!“哦,知道了。”我缩了缩脖子就滚进了被子里。 而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公公尖锐刺耳的声音:“陛下不好了!寒先生晕倒了!” 寒先生!除了师父谁会被称呼成寒先生?我也不在管东齐帝的命令,起身就要跳下去,可是脚上的被子一绊就重重的摔在了大理石上,还是狗啃泥式! “怎么有你这样毛毛躁躁的人!”说着我就被扶了起来,“给朕躺回去……” 东齐帝还没说完我就跑过了半个金龙殿,紧接着消失在了殿中。 出了金龙殿就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倒在地上,我跑着只想快点到师父身边。在我的心中师父一直是顶天立地的人,从来不会倒下,而现在他就倒在了金龙殿百米之外。 我伸手去扶他。可是!我却呆愣的发现,我的右手好像没有知觉!不!是右手的手掌和手指没有反应!出了什么事?刚才扯开衣襟时就有些不听使唤,所以靠的全是左手,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注意到右手张不开也和不上了!它就像无力的装饰长在我的身上,怎么也握不住师父的手。难道它被打了麻药? 匆匆跟来的东齐帝和风信子停在我身边,他们看着我疑惑的盯着自己的手,风信子已经不忍心开口了,还是东齐帝将蹲在地上的我拉起来的,他说:“右手以后恐怕不能用了,花太医说指骨粉碎,手骨碎裂。来人将寒先生送回去,把宫里的御医叫上。” 我看着师父就要被送走急忙开口:“我要陪师父!我也去!” “你不能离开皇宫,要见你师父有的是机会。” 我不解的看着东齐帝,为什么我不能陪着师父?我陪自己的师父有什么错吗? 他没有给我任何解释,转身回了金龙殿,原地留下我和风信子。 “小鬼,”风信子摸了摸我的头顶,“以后来找我玩,我住在天医殿。” 我的世界乱了,凌乱的站在原地。 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无缘无故的我躺到了东齐帝金龙殿的龙榻上,为何突然多出来一个御医花信风,为何师父会晕倒在金龙殿外,而我竟然残废了!血玉也阴差阳错的被三哥拿走了。 ------------ 《阴阳卷宗》第三十八章:和七皇子出宫 金龙殿外的蔷薇花开得璀璨夺目,火红的花朵如是风中招摇的舞女。蝴蝶在蔷薇花边飞旋不知如何下落,就怕惊了这美丽的花色。这是早蔷薇,入春不到两月,红梅花已经彻底告别了这个温柔的季节,蔷薇花接待了红梅花火热的工作。 当蔷薇花用最美的姿态在深春尽情绽放时,当柳絮绿衣如新迎风飘荡时,当春刮过湖面激起层层波光时……我以最不知所措的心情放空了视线回想这几天的一切。 被人莫名其妙的打了,而且还残废了,血玉阴差阳错的被三哥换去,有了一直在寻找的人的消息了,可是却是一个未曾听过的地方……来到九幽大陆十年,我迎来了十年来第一次挫折。到如今我还不太能融入这里的生活,想要回到二十一世纪。 “小东西……”这是一个很轻的声音,声音含着惊讶与喜悦。这声音我非常熟悉。 我侧身看去只见七皇子嘴角含笑的站在蔷薇花旁看着我:“你终于醒过来了,都睡了十一天了。这两日父皇不许任何人踏足金龙殿,所以每天我只能来外面逛逛。”说着他又走来解下最外面的蓝色褙子套在我身上,“刚醒来吧,看你怎么外袍都不穿就跑出来了,现在还是深春,天也凉着呢。” 七皇子的关心让我心中暖暖的,我握紧胸前他系好的褙子问:“你天天来看我?” “当然啊,”他笑着,“你是我的读伴,我怎么能不管你呢?莫说我,寒先生也日日来探望你,就是这两日也跪在金龙殿百米之外求着要见你呢!你说的还真是,寒先生就是一个外冷内热认死理的人。” “我看到师父了,他……被送了回去。”难怪师父会晕倒,原来天天跑来这里下跪,也不知道这一跪是多久,竟然将人都累晕了。 七皇子看我心事重重不如曾经活跃,脸上带上若有若无的忧愁,拉着我就走:“带你去个地方,一个非常美丽的梦幻的好地方,我们出宫去。不过在这之前你先去司衣司好好换身衣服。” 我进入皇宫已经二十一天了,大半个月的时间让我都快记不清皇宫外的烽都城长什么样子了。而且出宫一直是我想的,可是不敢提,我想回琴玉楼看看师父,看看扬师伯的两个徒弟,还有看看琴玉楼教我识书作赋的老师。 我换了一身青灰色的敞袖蚕丝袍,与七皇子一同骑着一匹白色长鬃马。十年来我只坐过马车,这是我第一次骑马。 七皇子坐在身后驱使着马,我坐在马背的最前方看着两边的城墙,马蹄下是“哒哒哒”的旋律。同古人共乘一骑马,蹄行古道老墙之间,如梦如幻。 威武的宫门有八个守卫,到了宫门口他们查了七皇子的皇子令后就放了行。 烽都城还是那样热闹,吆喝的,说书的,唱戏的……在马上看着恣意生活的百姓皇宫的压抑远去,整个就像遨游在天穹般自在。我笑着看着不知愁般的人们,听着他们口里的稀奇事。 马在街道上人群里穿行,七皇子手有余闲的牵着马问我;“怎么样?开心吗?” “开心!”在人群的吵杂声中我用最大的音量回复着七皇子,“七皇子你以前也经常出来玩吗?” “叫我东方大哥。我以前很少出皇宫,从我出生到现在都没有五次。父皇不准我们出宫,我都是过了十四才得到皇子令的,皇宫外危险啊。” “那好闷。”不闷吗?巴掌大的皇宫一待就是十四年肯定疯了,“东齐帝不怕闷死你们吗?你马骑得这么好怎么会没出过宫?” “怎么会闷死呢?”他语中带笑,“每日有太傅的诗书经文,还要学习琴棋书画,有武师叫我们习武,最后还得应付父皇的抽查,我们哪里有空闲去想什么出不出宫的事呢?这骑术啊是每个皇子都必须会的,只要是东齐皇子那都是会骑马的,就连公主都会骑射何况皇子呢。” 我眨眨眼睛庆幸,幸好白皇帝不喜欢我,不然我的十四年是不是也要这么悲惨的度过呢。 “前面就是城门了,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你肯定会喜欢的。” “什么地方啊?我们要出城?” “当然要出城,不出城我们难道把那地方搬进烽都来不成?” 我撇撇嘴不搭,难道不可以吗? 出了城七皇子两手将马绳一拉,我被他护在胸前,后背紧挨着七皇子,从后背传来他的声音:“抓紧咯!”话落抽出夹在马鞍上的马鞭就抽到了马屁股上,身下的白马嘶鸣一声之后就开始不要命的奔跑。 风吹起我和七皇子的衣袍纠缠在一起,吹起马鬃如飞泄的瀑布。城外是无边的草地,印出青涩的深春,头顶翻飞的剪尾燕也比白马慢了七分。若此刻有人问我人生的愿望,我会告诉他,我的愿望就是像在马背上飞驰般潇洒! “哦——”迎着风朝着头顶天空大吼一声,将心里的一切交给清风带走,我仰起头问七皇子,“七皇子最开心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身后的人犹豫了一会儿才回答:“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最开心,你呢?” “我啊?”好像非常多,最开心的时候呢?“我不知道,不过我现在很开心。七皇子你教我骑马好不好?” “好啊。不过你还太小了,等过两年长高了能跨上马了我就教你骑马,可好啊?” “好!一言为定!到时候铁定让你教我!” 笑声消散在草地上,脱缰的骏马飞腾,有清风相伴一路。 七皇子最后在一片湖前停下。湖不是很大,二十几米宽长没有尽头,湖边还有一个小亭子,岸边稀稀落落的长着几棵参天柳树,垂下的柳叶在风中如舞姬挽起的兰花指轻轻起伏,湖中纹浪粼粼。 在柳树下拴好马的七皇子走来,他拉着我走到湖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我不解的看着他,他又指了指湖再指了指耳朵,我恍然大悟,便竖着耳朵去听。 开始很静我什么都没听见,可是过了一会儿便有了,不是潺潺的流水,而是如笛子吹出来的曲子。又轻又欢快,还有转和起伏。这是天然的曲子啊!我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看着湖底想要看个究竟。 “好听吗?”见我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后七皇子才开口,“此湖名为瑳筶湖,‘瑳筶’二字取‘挫高’二字的谐音,意思是高低起伏,音乐的意义,因为其声如笛,笛取自竹,所以‘筶’带‘竹’字头。” “那第一个是怎么来的?”下意识的觉得第一个字也是有来历。 “第一个字是‘王’字旁,因为湖中有美玉。” 哈?我用诡异的眼神看着他,他也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多扯,继续道:“传言瑳筶湖深万丈,湖中有一妖,它守护着湖底的美玉,无聊的时候就会唱歌,而人们能常常听见,所以此湖叫做瑳筶湖。” 听七皇子说完之后我在湖边蹲下伸出右手泡在湖水里,湖水淹没了整个手掌,而手掌毫无感觉。又将左手放进湖中,一股冷凉从指尖穿进我的身体里,脑中立刻打了一个激灵。 “水中凉。”两只手被七皇子从水里抓了出来,他握着我的手不放看着湖面,“不开心的时候就来这里看看,因为妖怪的传说这片湖是没有人愿意来的。这个世上总有我们可以容身的地方,你怕妖怪吗?” 摇摇头:“不怕。”我不就是妖怪吗?难道还怕自己不成? “你……相信我吗?”突然严肃的语气让人心里一阵慌乱。 “当然相信七皇子了!”仰起头露出一个笑容。是真的相信你的。 他的神色认真而激动:“那你告诉我,那天是谁这样对你的?是谁把你弄伤的?” “啊,”低下头看着被踩在脚下的绿草,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个人啊……我——没有看清,因为害怕……” “小东西!当时一定很害怕!”他把我拽进了怀里,搂的紧紧的。 “七皇子……”轻声的喊着他,脑中一个个人的笑容掠过,有师父的,有三哥的,有扬师伯的,有天宇和欣雅的,有琴玉楼小姐公子的……第一次觉得活着除了为了另一个世界的人还有这些人,而这一次我不希望活在大家的羽翼之下…… 瑳筶湖真是一个美丽而安静的地方,清风冉冉,水光浮影,轻扬的似笛之乐。 靠在温暖的胸膛,七皇子揽着我的肩膀说:“如今你还小,看这瑳筶湖,看那些山川丽水,还有山那边的烽都,还有更广阔的疆域,他们都是东齐的血肉,是东方家的东西,可惜这万里河山不是每一个人的东西,它的主人只能是活到最后的强者。还有三载白太子便要接你回去,那时那里就是你们白家的山河,记得防着每一个人,还有白太子。” 河山啊。这辈子我触及了最高贵最残忍的家族,也触碰到了他们深深的悲凉。我只是问:“七皇子想做皇帝吗?”这是我第二次问。 “不想。可想活着,至少你活着时我还不想死。” 抬头看到七皇子看着远处的高山,目光悠远。我明白皇族的人只要活着就没有人能逃过权利的算计,悠闲王爷又能如何?总有一天一切抵不过悠悠众口,最初抵不过最后。 “七皇子不会死,七皇子也不会成为皇帝,我也不会参与白帝朝的纠纷。等以后东齐太子做了皇上我们就离开这里,七皇子,我,还有师父,我们跟着在扬师伯去江湖漂泊。山高水远,七皇子不是说天下这么大吗?东齐和白帝朝容不下不是还有五个国家吗?到时候我,你,再加上师父,我们就是江湖上最强大的怪侠三剑客!” “好啊,我等着那天。”他转过头笑如含珠。 “嗯!对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挣开他的手我拉着他的袖子。 消失的人让他有些遗憾的握了握手,没太在意的问:“什么地方?” “琴玉楼!走啦走啦!” 他愣了一会儿,然后说:“这是烽都最大的青楼,你怎会知道琴玉楼。” 我没有注意到他一变再变的脸色,而是非常自然的回答了:“我住的地方我怎么不知道。” “你住的地方!你住在青楼……”我根本就没有注意七皇子话里奇怪的味道,更不会知道七皇子是带着怎样的心情驱着马到的琴玉楼。 去琴玉楼的路上七皇子马骑得格外的慢,我靠着七皇子也乐得自在,反正时间还早,多享受一下坐在马背上的快感也不错,可能是因为实在太慢了的缘故,竟然坐在马上靠着七皇子睡着了。 “到了。”我是被七皇子叫醒的,他将我提下马后也下了马,然后把马交给了门边的人。他的脸色不太好,不知道是谁惹他不开心了。 进了琴玉楼遇到熟悉的公子姑娘都依依的向我打着招呼: “呦,白小公子回来了啊,这是给咱楼里找生意回来的了啊。”对面的锦衣公子饮着茶朝我看来。 “嘿,还真是小忘呢,这么多天不见更帅了呢。”一楼的青衣姑娘望了下来。 “咱们小忘可是一直这么可爱的,不是吗?我看倒是大半月没见小忘都瘦了。”青衣姑娘对面楼廊的红衣女人说。 “小鬼不捣乱了琴玉楼都冷清了。”二楼一扇门打开走出一个蓝衣少年。 …… 面对热情的姑娘公子们我吐了吐舌头,“妈妈来了!”说罢拉着七皇子就到里堂,里堂守卫没有人拦我,过了大插屏就到了后院,后面的余音也就只听清了一句“这小鬼……”。 进入后院后七皇子的脸色才好点,他不太自在的问:“你以前就是住在这里的?” 我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这也是正常的不是吗?不过我觉得他应该正视红尘男女,有太多人都是迫不得已情非所愿,“是啊,我就住在这里。琴玉楼的公子姑娘们都是好人,沦落到这里都是情非得已,何况很多人都是卖艺不卖身的。看了师父之后我就带你去看看我的老师。” “什么?!连寒先生都住这里!这青楼!”他双眼凸出就像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消息一般。 我觉得他简直是大惊小怪,师父为什么就不可以住在琴玉楼里?“我都在琴玉楼师父当然也是在这里了。” 他有些无力的摆了摆手:“我只是没想到寒先生堂堂太子师会住在青楼里。让我好好想想。” 你想不到的还多着呢?你以为琴玉楼就只是青楼?我在前方领着路,心里对七皇子的反应早已乐不可支了。 ------------ 《阴阳卷宗》第三十九章:想象之外的青楼 梅花已经残尽,只余下几片孤寂的要落未落的枯青色的叶在枝头颤抖。?后院静静地,院里的石桌凳子落了一层灰,枯叶满地。这里很久没有人来打扫了,再回来就像已经别去好久,心里不仅淡淡的哀叹。 没有看到天宇和欣雅,他们随扬师伯离开了,下一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何时。 熟练的推开师父房间的门,房里扑面而来的是一阵呛鼻的灰尘,屋里的东西没有变,可惜没有人,看起来好久没有人住了。难道师父离开了?忍不住在心中猜想。 从房里退了出来又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也许还有什么没带走的可以留下做个纪念。可当站在门前时我却不想进去了,我怕推开门看到的是满屋蛛网尘埃,害怕里面那些别离赤|裸裸的表露。这里有我最初的眷恋,我以为不论多少年,当我回来时都会在这里看到师父的等待。 “不进去吗?”见我犹豫着七皇子问。 “啊,等等。”不知道是怎么打开门的,那一瞬间里也许想了很多,也许什么都没有想。只记得开门后的那一刻。 出乎人的意料,屋中干净的如初,妆台木椅,圆桌百褶屏风……他们都安静而无瑕的待在原地,留下我无数美梦的榻上赫然躺着一个人。 听见开门声榻上的人警惕的坐了起来,看到我后愣了愣,迷糊的道:“小忘?你回来了啊。” “我回来了师父!”见到榻上的人之后一切都被抛到了脑后,亲切的扑上去落入再熟悉不过的怀抱,“师父我好想你啊!师父你都瘦了。” “为师也想你。”他捏着我的脸,脸上虽无笑眼中含笑,“你也瘦了。” “哪里嘛!”恍然想起今天金龙殿的事,我扒着师父就问,“师父你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没事,御医看过了。” 说到御医我眼中一亮,“御医,对了师父,你知道风信子是什么人……不是,花信风他是什么人啊?” “花御医啊……”他抬眼朝着我身后的七皇子看去,那一眼诸多防备。接着就听七皇子说:“花御医是东齐医术最好的御医,他是花药谷的弟子。” “花药谷?”听着好像武侠剧里的什么与世无争远离朝廷远离江湖的神医谷圣医谷之类的地方。 “花药谷是江湖上有名的圣谷和毒谷,花谷弟子遵循银针救人金针杀人的原则。弟子成年之后都会出谷在江湖闯荡,花谷弟子看病救人有三不治。不治相思,不治爱恨,不治贪欲。花谷弟子都有绝世医术,除了三不医花谷弟子终身不得娶嫁。因为每个花谷弟子身体里都有一只情蛊,当花谷弟子爱上一个人在乎一个人就会患上心痛病,若是与爱人结合便会被情蛊食尽内脏而亡。就是普通的感情也会让他们心脏绞痛,自古花谷之人只悬壶济世不染俗世的七情六欲。” 七皇子说完后已经到了榻边,他低头看着我我也抬头看着他,只是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难怪风信子的笑容言行不拘世俗,可是他为什么又要与朝廷来往,而且从他的眼中明明可以看出他是一个有感情的人,那一定是一双有故事的眼睛。 七皇子说这些的时候师父一直盯着他,师父的眼中有质疑和不解,而随后再看七皇子时多了一丝温度。 就在大家各思其所时师父拿出了一块褪了色的红色令牌交给我,这令牌我自然是没有见过的,不过七皇子的目光却没有离开过这块令牌。 令牌已经到了我的手中,师父满是沧桑的看着这块红色的东西,说:“五年前东齐东岭之地土匪猖獗,朝廷派了不少的将士却也无法平息,后来东岭将爪牙伸到了烽都来,他们纷纷潜入东齐朝政妄图掌控朝政扳倒东齐王朝,可惜之后东岭土匪的意图暴露,东齐帝借机大肆清理朝臣,东岭的异徒铲除的同时还斩了不少权倾一时的朝臣。我追杀东岭土匪头目直至他们的老巢,在那里当土匪的都是普通的青年,他们因为东岭的贫瘠做了土匪,又加上朝廷的克扣,后来起了谋反之意。他们的头目就是驻守在东岭的大将军关山北,朝廷因为东岭没有战事不供应粮草,全军将士只能饿着肚子,后来军中又爆发鼠疫,愤怒和走投无路的关山北只好造反。我追到东岭时东岭的所有百姓都护着关山北,关山北也发誓不再与东齐为敌,只求守护好东岭百姓,而我敬他是个好将军放了他,后来他给了我这块令牌,说有事找他,就是千军万马他也寻得来。令牌为师就给你,送你入宫后你要面对的事越来越无法预料,留着它也许用得上。” 怎么用得上呢?关山北是东岭人,东岭可是东齐东边的东界,和烽都也相隔太远了吧?可是总要让师父放心,我也就收起了这块令牌。 说到局势越来越无法预料,那还真是如此,从琴玉楼到祁亚殿,祁亚殿到金龙殿,接下来还要去什么地方?只要一想到在金龙殿会和东齐帝住在一起我就觉得如芒在背。 甩开那些不必要的担忧和恐惧,离开师父的怀抱跑到妆台上拿起木梳又回来,爬到榻上取下师父头上的簪子,那青丝就如瀑布泻下,“师父,发松了,我帮师父重新束发吧。” 师父安静的坐着没有回答,我跪在榻上替师父束发,七皇子站在榻边看着。师父和七皇子是两个完全没有共同语言的人,他们互相防备着利用着,两个怎么也不会有交集的人因为我而安静的处在一个屋里,互不相干的沉默着放下彼此的敌意,已经谈不上利用和防备,也没有奉承,可依旧如同对头的相处方式,只是多了一份信任,信任彼此都有一个共同的人有要去维护。 三个人沉默着,没有人露出不耐烦的神情,直到那乌黑的青丝高高束起他们两人也没有开口的打算,还是我跳下榻看着师父笑道:“师父真好看,楼里们的姑娘见了肯定喜欢。” “小忘休要胡言!”师父嗔怒的瞪了我一眼,“这哪里是你这年纪说的话。” “知道了知道了。”我吐吐舌头将木梳放回妆台。那也是真话,师父这样的年纪真是好娶的年华,还不知道多少女人惦记着呢。说不定还有男人也思慕着师父呢,我在心里恶趣了一把。 师父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在我与七皇子之间流连,等我折身回来时师父道:“是七皇子带你出来的吧,时辰也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去吧,我没什么招待你们两人的。小忘估计是偷跑的吧?” 我挠着脑袋憨笑:“师父你真厉害啊!” “为师还不了解你吗?少给我惹祸。”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直接朝着我飞来。我觉得耳朵有些发烫,“知道了师父。” “那就不打扰寒先生了,我们告辞了。”七皇子点了点头拉着我就离开。我回头看去师父还坐在榻上看着我们,见我看他露出一个不是很自然的笑容,逗的我心中一乐。 出了院七皇子就拉着我要离开琴玉楼,就这样离开怎么可能呢!我可是打算还要带他见一个人的呢,这人就是我的老师阴世英――琴玉楼的头牌女倌,卖艺不卖身,陪客人作诗吟对。 “白忘!你这是带我去哪里呢!你知道这里干什么的吗?!你怎么能随便跑!”被我拉着上楼的七皇子又羞又恼,可是怕弄伤我也不敢对我做点什么,只能眼巴巴的被我拉着走。十岁的我虽不说怎么样,力气还是勉强有一点的,况且七皇子顾忌着我又没怎么反抗自然是我占了优势。 好事的公子姑娘一笑,站在一旁看着我拉着七皇子上楼,见到七皇子这样生涩不仅也起了挑逗之心,只听: “呦,小忘这是给你老师拉客呢?这可是个好公子,这可人的模样。” “可不是吗?小白公子眼光就是好,什么时候给我也找一个来呗。” “瞧瞧这孩子,真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儿,刚回来就来我们这里闹腾了,一会儿你师父知道了不又该挨揍了?” “他哪怕挨揍呢?寒公子会舍得打他宝贝徒弟?我倒是没有见过。公子可小心着,被这小白公子骗去吃干抹净可没人做得了主啊!” “姑娘公子就莫言揭我的短了好吗?我有这么恶劣吗?你们要是在说我晚上我到你们房里放几只蟑螂吓你们去。” “瞧瞧这小公子,就一死性不改。” …… 上了三楼后面取闹的公子姑娘们也就不说了。三楼是卖艺不卖身的青倌住的地方,他们一般是不会下楼去的。三楼是一个高雅清闲的地方,琴声,笛声,吟诗声,唱曲声……形形色色的从每个房间传来。刚刚上来七皇子就愣住不动了,他疑惑的四处打量,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红晕,是方才取闹的青倌闹腾的,看起来可爱极了。 “这里真的是青楼?”他的声音都有些变了。 “是啊,这里是青楼,青楼的女子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肤浅。”我终于有机会当解说员了,这样的机会自然不能放过的,“他们都是迫于生活的可怜人,为了生活不得不来到这里讨一个生计。为了讨好客人靠的可不是单凭床上的功夫,他的才华不比读书人差,来这里的客人也形形色色,有人为了生理需求,有人为了求一个可以慰心的人。青倌在红尘中沉浮,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的见识比一般人都要广,他们胸怀比一般人更开阔,可也正是如此青倌更向往一个爱自己的人,这是每一个青倌的愿望,就连我的老师也不例外。而且这里的人还有卖艺不卖身的人,甚至有人为了寻找知己刻意来琴玉楼卖艺,他们煮茶论诗,那才是真的让人敬重的才华者。” “今天倒是长见识了。”他眼里亮晶晶的,下一刻突然沉了下来,“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床上的功夫?什么叫生理需求?小小年纪不学好你尽干了什么啊!” “这不早晚都要知道的吗?早知道晚知道不都一样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二十一世纪我这么大的人不知道多少“花朵”们搂着手机看小黄|片呢! “你!……”看着七皇子那要吐血的样子我缩了缩脑袋,转移话题道,“我带你见我的老师,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转过楼廊,从左边到了右边,在右边的楼廊扶手上靠着一个白衣少年,罗衣般的白色袍子比雪白三分,比莲洁七分。少年安静的靠着,仿佛不是人间之物。 见到此人我熟练的跑上去踮起脚来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在他回头之前蹲下,然后他的目光就落到了七皇子身上。看着七皇子他皱了皱眉,态度有些疏远和防备的开口:“可是前来下棋的?今日我心情不好,不想陪。” 眉毛一挑,七皇子没有想到一个青倌会有这样不把人放在眼里的,反正也是出来玩的,那就放开一点,于是带着玩味的笑着:“你凭什么拒绝?” “就凭你不是我的对手,和你下棋无聊。”白衣少年眼中满是不屑。 “呵呵,今天倒真是长了不少见识啊,难怪小东西与众不同,原来身边的人个个都不是俗人。” 听到七皇子的笑声白衣少年一愣,小东西?什么小东西?不仅目光四下寻找,最后落到蹲在他脚下的我身上,做了坏事的我毫不尴尬的朝着他露出一个笑:“藏兵大哥,好久不见啊。你变得更加白了。” “说的什么呢,还不快起来。”他低头俯视着我,“倒真是好久不见,你倒没有变化,还是那么顽皮。” “多谢藏兵大哥称赞。这是我的朋友七――七爷。”我蹦起身,“藏兵大哥在外面干什么?老师不在吗?” “哎呀!”藏兵大哥似乎这才记起自己要干什么,忽的叹了一声,“我这不就是来找阴姑娘的嘛!可是阴姑娘房里好像有人,我就一直等在这儿,等着就想着棋局去早忘了,也不知客人走了没有啊。” 听了藏兵大哥的话我倒是很开心多了一人热闹一下:“我也来找老师的,我们一起去吧。” 藏兵大哥喜欢在琴玉楼摆各种棋局找人来解答,可谓是棋魔。不过七皇子对藏兵大哥的棋艺好像很是怀疑,他并不相信藏兵大哥这样十四五岁的人棋艺能有多好。 我们三人到了门口还没有去推门就听到了里面的争吵声,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冷子兴我告诉你!你欠我阴世英的东西你这辈子都还不起!”这声音来自于一个狂怒的女人,全然没了往日的温柔。 “我冷子兴欠你什么了?!我说了会给你赎身!我也会娶你!你说说我哪里不对了!”男子也不相让。 “娶我?妾吗?可笑!我需要你赎身吗?冷子兴你给我听好了!我阴世英不是拿的起放不下的女人!你用了我的东西却不信守承诺娶我为妻!我的东西你就给我还来!” “我娶你!可是你怎么能成为妻子!”男子语中深深的为难,“世英你要体谅我,你知道我是那么的爱你,就算是妾我也只爱你一个人。如今我已是少卿,难堵众人之说,我怎么能娶青倌为妻呢?” “青倌怎么了?冷子兴我告诉你!没有我青倌阴世英就没有你冷子兴今日的鲤鱼跃龙门!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就凭那点文章能做得了官?” “世英!你这简直就是泼妇行径!无理取闹!你的修养与气度呢!枉我如此欣赏于你!” “我阴世英不需要世间这等不净之辈的欣赏!若是牡丹必不会是芍药!” 女子不提这还好,一提男子就怒不可遏:“你区区一个青倌竟然敢嘲笑侍郎之女为芍药,红尘女子有什么资格自称牡丹!” “冷子兴我阴世英瞎了眼看上你这条狗!你给滚!再也不要出现我面前!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所谓见一次打一次就是让身边的护卫赶出琴玉楼,卖艺的青倌为了防止客人的非分之想身边妈妈会都安排两三个护卫。 “我滚!”接着就是男子不耐烦的赌气声,言落门开。冷子兴出门便看见了我们三人,而他只是淡淡的扫了我一眼,再也没有往日的热情,冷哼一声甩了一下衣袖便去。 ------------ 《阴阳卷宗》第四十章:捉弄冷子兴 ?等到冷子兴消失在回廊中我们三人才进屋去,屋中窗边站着一个穿着轻纱丝罗裙的女子,她背对着我们看着琴玉楼下的街道。 屋子中的摆设没有变,青色为主调,屋中间的青帘挂着,桌上放着一套茶具,两只茶杯中还有未饮完的茶水。左边是案台,案台上放着笔墨纸砚和一本翻开小部分的书,案台旁是楠木书架,书架上的书基本都是治国之道和一些藏籍古书。另外屋中雕门后两边各放着四盆植物,月季,长青树,文竹,蔷薇。榻在屋中最里面靠着墙,橙色的被褥折叠的整整齐齐。 朝着女子走去我嬉笑着叫了一声老师,而后女子回头看来。雪白的肤,单薄的唇,小巧的鼻,细长的眼,两条罥眉,看似多情又无情,晓似无情又有情,怜有三分意七分,一眼惊艳回味良久。 她的脸上露出惊讶,对刚才与冷子兴的争吵是否落入他人耳中未曾有半点追问。笑如弯月,口含朱丹:“小忘回来了呢,看过寒先生了吗?” “自然是看过了,现在该来看看老师您。”我说。 她笑意如斯却不妩媚,反而有一股不拘一格的脱俗:“礼套了,让你费心了还记得我。” “老师的教诲我终身难忘。” “你的皮劣也实在叫我这个做老师的难忘啊!”她调侃而谈,完全没有一点方才同冷子兴争吵时的锐利,但整个人却还是犀利的。 藏兵大哥趁机挤到我们之间,朝着老师拱了拱手说:“阴姑娘,在下有一事不解,特来请教阴姑娘,不知阴姑娘可能赐教。” 她掩唇一笑,如深夜里昙花一现美得夺人眼目:“哦,藏公子也有疑惑,我可不深棋艺,若是问局小女子也解不了你疑惑。若是诗词倒是可以一解之。” 藏兵大哥满脸忧愁:“与局也没什么关系,只是想问问阴姑娘什么是大同?兵与政结合怎样才是最好?若是战事到了必败除了保存最多兵力怎样才能反败为胜呢?君与民如何为仁?” “藏公子这问题就多了。”挽指如蝶倚着雪白的下巴半思考起来,“大同?这天下七分于世,若得大同需先一统河山,大同安富贵,权者不欺民,官者司其职,君者择良臣去其佞,邻里和睦,子孝家和,亲善,近为大同。” “兵政国之梁柱,兵强国政兴民,明君治之安富山河福泽万民,愚君治之民不聊生佣兵四起,烽火连天。政兴而兵弱,他国蹂躏战无止休,民心失之,兵兴政弱,易暴政伐异国,天下恨之。固国而强兵,兴国而修政,则万世无疆。” “君仁:爱民勤政,以德而治天下。臣仁:忠君爱国,以厚待民芳流芳百世。民仁:勤业爱国,以安居乐业福馈子孙。此乃天下大仁。” “阴姑娘说的是,不过我要问的不是这个意思,而是……” 两人侃侃而谈已经将我忘在一边,我无聊的去看七皇子,他正拿着两张宣纸在看,不用想肯定是老师写着用来玩乐的诗歌。 小步跑过去抢过一张来,只见上面写着: 无题 东街阴雨西街晴, 一花开时万花殒。 谁把女儿祸国民, 妄你诗书满口读。 姑娘若将朝堂立, 赠尔东齐半壁山! 看完之后欲要去抢另一张,却见七皇子如看穿我的心事般把那一张递了来,一面问:“你能看的懂吗?识字不?” 呵呵!不识字?!我不发一言的接过递来的宣纸,笔墨还是新的,看来才写不久: 雀占 喜鹊昨占忙燕巢, 芍药替了牡丹貌。 纵我青丝到白头, 不见红轿花盖头。 看完之后我摩挲起下巴来,老师这是失恋了的节奏啊!作为徒弟的我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呢? 一只手在我眼前晃荡,我一巴掌拍开,接着手的主人问:“想什么呢?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啊。”他说着为了配合气氛还故意搓了搓胳膊。 不好意思还真是被他真相了,我勾勾手指示意他把耳朵靠过来,他也故意摇摇头摆出一张可怜兮兮的脸望着我,我双目一瞪他缩缩脖子极不情愿的靠了过来。 我压低了声音,师父和藏兵大哥的谈话盖过了我们的讨论,等到计划好了七皇子才脸色诡异的直起身子,那样子和吃了屎没有区别。 我们结束时就听到老师长叹一声:“藏公子好抱负,小女子不及,兵变之诡异,行,色,势,我只是耳观,无法为藏公子解答。” “哎,要是可以上一次战场在下定能弄个明白。”随着藏兵大哥最后的叹息宣告着他们的谈话终于结束。 七皇子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扶于小腹上朝着两人走去:“阴姑娘好见识,藏公子好见解。所谓兵即先为人,战之于千里,胜之于人为;利天地之形势,将士之悍猛。胜者除了利用战形更重之于人心,三军将士同心同德才能将一个军营的实力激发之最大,将军就是军营的皇帝,治军如治国都需要一个贤明的头领。兵终究是兵,可不能纸上谈兵。” “公子说的好!”藏兵大哥拱手看着七皇子的神情恨不得将他脑袋掀开看看,“公子可曾上过战场?你可见过军营?” “未曾上过现场,不过见过驻军,见过铁骨铮铮的将士。” 七皇子的都要让藏兵大哥眼睛冒星星了,我看不下去了,知道按照这样下去藏兵大哥不知道还要拉着七皇子说多少所谓的兵道,于是开口转了话题:“师父,子兴哥要娶女人了吗?他怎么不娶你呢?” “是啊,冷子兴要娶妻了。”师父悠然的开口,就像说的事情与自己无关一样。七皇子就不能理解师父的潇洒了,问:“你不气吗?” “气有什么用?怎么不气?”她目光上下扫了七皇子一眼,最后撇撇嘴只有一个印象,富家子弟纨绔世子,接而调侃,“气有什么用处?生气你能娶我吗?冷子兴这样的人我还不稀罕呢。甜言蜜语都可以腻死人了,花言巧语,真以为我阴世英非他不可似的,他也太看得起他自己了。哈,对了以前没见过你,不知公子名讳?” “方七,叫我七公子就好。”七皇子不太适应别人这样拿他开玩笑,在老师调侃他时脸色就羞赧的红了起来,也不在主动找话题了。 倒是也能理解,这只是七皇子放不开,身为皇子谁敢轻易拿他开玩笑,所以面对琴玉楼姑娘公子调侃他只能措手不及羞赧和尴尬。 我也看出了七皇子虽然佩服老师和藏兵的才华,却不能适应大家的相处方式,所以就对老师告了别,老师也没有多做挽留,她也看出了七皇子的不自在吧? 出了琴玉楼趁着时间还早我和七皇子去了冷子兴常去的地方,打算找机会折腾他一下。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空,街道热闹渐渐平息下来,花灯已经开始摆出,即使这并不是什么花灯节,可是爱好猜灯谜的男女还是不可胜数。 一清秀儒雅的男子从街道那边缓缓而来,却在一家客栈前凌空一盆水泼了下来。男子湿了一身头顶还粘着菜叶,狼狈的样子引起周围的人一片哄笑,这让他羞红了脸抬头欲要找人理论,可是这一看上面哪里有什么人啊!这盆水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他就像占了道被淋是活该!可是他也不傻,这一看分明就是有人故意针对他,泼了他就跑了。 四周的人还在看热闹,男子看到这些指指点点的人就烦,不就是被泼了一盆水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看什么看!没见过吗?要是知道是谁泼的谁看我不打断的他的手脚!”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四周看他的人眼神更加怪异了,由看戏变成了不屑。男子气的无地自容只能甩袖气愤的快速离开。 客栈里我趴在窗口缝隙兴奋看着下面的一幕,直到冷子兴离开后才意犹未尽的回过头看着平静的靠在桌边的七皇子,他取出银子打赏了送来洗菜水的小斯后一直安静的坐在一边。 我提着手里在杂市上买来的一只黄尾鸟问:“用什么样的办法可以准确无误的让一个人被鸟粪砸中?” “很简单,要试试吗?”他抬眸看着我,眼中带着恶趣味的笑。 “当然啊!”我立刻将手里的鸟和笼放到他跟前,“怎么整他?刚才那一点水泼下去时吓死我了,还好你拉了我一把,不然就被他发现了。” “我说了我来谁让你不听。去找小二要点墨水。” 等我找来墨水就见七皇子将鸟脚全在墨水中浸了个够,等好了又带了一点墨水,做好一切后重新将鸟放回鸟笼中:“走,我们去找冷子兴,等一会儿墨水就干了。” 我还不知道古代有这样有趣的恶作剧。被淋湿了一身后的冷子兴走得很快,他正向自己家里赶去,不过我们还是在他离家不远的的一个巷子里追上了他。 巷子宽三四米长二十几米,灰砖铺成的巷道像是北京的梧桐巷子,不过这巷子的四下没有梧桐树。巷子里就只有冷子兴一个人不用担心误伤别人。 我们躲在巷子的转口。七皇子取出鸟儿又替它脚上上了一层墨水,接着在鸟翅上点了一下,我看到黄鸟抖了一下,然后下一刻黄鸟就被七皇子朝着冷子兴扔了出去,同时出手的还有一颗小石子被打出。石子先打中冷子兴的后脑勺,冷子兴骂着回头时黄鸟恰好撞到冷子兴的脸上,留下几个黑色的脚印。一个印在左眼一个印在右眼,另外两个印在鼻子和嘴唇上,看起来很是滑稽。我同七皇子在转口笑得前翻后仰。 出来的时候大概是下午,捉弄完冷子兴之后天色欲黑,我与他便乘着出来时的白鬃马回去。 夕阳浸透了半个天空,云层鲜艳而不均的铺洒在头顶,小蘑菇的,小拳头的……不已计数。整个烽都城笼罩在一片将要沉睡的慵懒与美艳之中。 ------------ 《阴阳卷宗》第四十一章:东齐帝的哀伤 ?回到金龙殿时天色已经灰麻了,宫女提着白纱灯笼站在殿外,殿中的灯火通明,东齐帝此刻一定在金龙殿。本来想要和七皇子一起去祁亚殿的,可惜我并没有那个胆子,自己死了也就罢了,要是还连累七皇子就更不好了。 殿门开着,宫女们像一座雕像一样站在原地没有人来理会我。亦步亦趋的走进金龙殿,东齐帝正坐在檀木桌边,檀木桌上摆放着珍馐美馔,他的面前还放着一堆奏折,此时他正翻着最上面的一本看着。 见到我进来伺候在一边的公公朝我行了一个礼,“白九皇子您回来了。” 我只是点点头,戒备全放在了看奏折的东齐帝身上。他听到公公的声音抬眼瞥了我一眼又落回到奏折上继续看。被他那样看一眼手心里都起了一层汗,看他没有管我的意思才松了一口气慢慢的走过去。自然的坐在桌边拿起放在一边的筷子就要开始吃,站在一旁的公公欲言又止。 就在我刚夹起一块颜色艳丽的肉要离开菜盘时,东齐帝放下了奏折眯着眼睛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道:“朕让你吃了吗?” 吓得手一抖,筷子上的肉就掉回了盘子里,悻悻的收回手放下筷子不敢去看他,目光只好在他身后的画着青山峡谷的屏风上游荡。 不甘心的在心里嘀咕:用得着让吗?你摆着这么多东西不用来吃难道看?可又有什么办法?人家是皇帝,人家就是想要在没吃饭的你面前炫耀一下美食你能怎么样? “你胆子不小啊,见了朕也不行礼,用膳也不向朕请示。白九皇子今儿下午又是去了何处?朕记得是禁止你离开金龙殿的吧?” 我如芒在背的听着他的训斥,不敢说出什么狡辩的话,这人可是一国之君,要是不小心说了什么谁知道下一刻他又要干什么? “不说话吗?哑了?”他说着一边挥手让那公公退了出去。公公离开之后我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 “看着我,说话。”他命令道。 “东……皇上……”我哆哆嗦嗦的开口,看着这样一张英挺的脸并没有什么心思欣赏,若是你下一刻会没有性命你还会有赏美的心思吗?面对东齐帝我并不是胆小,那是常年久居高位掌握生杀大权的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有意无意的威严让人觉得自己卑微而对他折服。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一张脸肯定苍白如纸。东齐帝就像是很满意的我的表情,我是这样以为的。他紧紧的盯着我,抬起手伸向我,我闭上眼睛以为他会打我。我所知道的皇帝他们的性格都是暴虐的,就是明君也是自有一番怪异的脾气。 不过最后落到我脸上的是一只温暖的大手,这只手临摹着我的轮廓。悬起的心终于落地,我不解的看着东齐帝。 他眼中似有疑惑似有怀念,总之是我不能理解的复杂:“朕有这么可怕吗?” “就连朕的儿子都对朕处处小心,敬着朕的同时也防着朕,朕的女人男人他们对朕都是处处讨好。谁说的帝王无情?他们怎么知道朕时时刻刻惦念着他们?一个家,朕的家不家,是朕不是一个好父亲还是朕不是一个皇帝。朕的儿女们死的死,朕又何尝不心痛?朕的女人做错了事朕又何尝不心疼?朕的男人大逆不道朕又何尝不痛心疾首?” 我静静听着,所谓皇家密事不可谈,所以我只能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像一根木头。东齐帝是一个无奈而孤独的男人,可皇帝又有几个不是这样?所有人都想坐在龙椅上,可是有几个人知道坐在龙椅上的人他们想要离开龙椅? “每日都看见自己的儿子对自己敬若祖宗,奉若神明,朕的心里只有无尽的寒意。若是听闻那个大臣的儿子闯了祸,朕都是羡慕!朕这个父亲做得不像父亲,朕的儿子不像儿子,他们一两岁的时候还会跟朕撒娇,三四岁之后就是处处迎合朕,朕可是他们的父亲,他们是朕的儿子!朕……” 忍着肚子里乱叫的虫子听着东齐帝嗑家常。确实挺同情他的,要是问天下谁的子女最多,自然是皇帝,要是问天下谁最高贵,自然是皇帝,要是问天下谁的子女个个聪慧伶俐,自然是皇帝,要是问谁的子女成活率最低,自然也是皇帝。这不知是福是祸。 东齐帝说着突然捏住我的下巴:“为什么所有人都对你好?你是神经粗还是不知死活?还是你就是妖天生迷惑身边的人?朕突然有些喜欢你了,要是朕也有一个你这样的儿子就好了。” 他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说不上夸奖吧?我睁大眼睛看着他,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我是他的儿子而不是白皇帝的儿子,那么我出生时他会怎么做?会不会也将我独自一个人丢进冷宫呢?可惜没有如果。我垂下眼眸看着桌上的白粥,心中疑惑:东齐帝和他的后妃是不是也是这样相处的呢? “白忘。”他轻声细语的喊道,我就像触电般立刻瞪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样的东齐帝有些脆弱,比面对那贵侧君时还要不像一个皇帝,在贵侧君面前他就像一个暴虐到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少年,现在像一个落寞的长辈,更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如果朕杀了你会不会成为罪人?朕可以不顾及寒狐的憎恨,甚至可以不计后果的去除掉楚裂天与白太子为敌,可是朕不想伤害自己的儿子。”下巴上的手收紧,如果在用力一点下巴可能会碎掉,“朕虽然没有像其他皇子一般宠信小七,可是他是朕的儿子,朕是爱他的。小七是个聪明的孩子,朕把你弄到祁亚殿去朕就知道他会利用好机会,可惜楚裂天出来搅局,朕更没想到小七会把你看的比任何人都重要。杀了你,朕不想在毁了自己的一个儿子……” “痛……”我小心的喊道。 东齐帝一愣,慢慢的松开手:“过来。” 过去?他这又是要干什么?早知道这东齐帝这么爱他的儿子我就不会这金龙殿了。 “过来。”他加重了语气。 我悄悄的握紧左手,只好硬着头皮起身向着他走去。走到他的跟前看着他。他伸手捻开我耳前散落的几根头发,竟然伸手抱住了我! 我瞬间腾空之后落到了他的腿上,背靠着他的胸膛,他在我的脖子间蹭了蹭,轻慢的说:“曾经朕也是这样抱着朕的儿子们,看着他们在朕的怀里玩乐,听着他们咿咿呀呀的叫朕父皇,他们的母后讨好的站在一旁看着,可是朕才不管那些女人,朕只希望朕的儿子长大后依旧快快乐乐,可是他们长大后个个都像他们母亲一样讨好朕,把朕这个父亲看做陌生人。那时候他们比你还要小,小到只有一两岁。朕只抱自己过一两岁的儿子。” “如今他们都长大了。老大东方璇二十有三,他性格温和,对人宽厚,太善良了,不适合做太子。老三东方夜束二十有二,为人正直却放浪不羁,不喜欢阴谋诡计,将来绝对做不好一个帝王。小五东方杰二十刚刚及冠,他喜爱读书识文,一心都扑在诗书中,是个天生的才子诗人,可惜诗人做不了皇帝。小七东方焾十之有七,颇有心机,是一个会隐藏懂大局的孩子,可惜朕知道他并不想做皇帝。如今的东齐太子,朕的十二子,才十之有五,开朗聪慧,可惜年纪太小,手段不够狠,还是太柔弱,除了他的母氏没有任何后盾。他们五个是朕最后活着的儿子了,老二七年前就死了,老四死于五年前的出巡,老六三岁那年冬天掉入池塘冻死了,老八刚生下三个月夭折,老九两年前被刺客杀死于寝宫,老十是患天花死的,还有很多皇子他们都莫名其妙的死亡。可是朕都清楚,是有人害死了朕的儿子,可是朕也无能为力,若是追究朕也许连五个儿子都不剩下……” 东齐帝说着连声音都颤抖了,作为一个父亲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去一个那都是多么大的痛,可是还要看着自己的儿子一个一个死去,由是谁也要面临崩溃。皇子是人,皇帝同样也是人,我若有所感,可是又能如何?谁也改变不了:“这是命,他们注定争夺。” “确实是命啊,朕当年杀了自己的兄弟一步一步登上帝位,如今朕的儿子残杀也为了朕的帝位。不知道当年父皇是不是也像朕一样日夜担忧自己的哪个儿子是不是会突然消失不见。”东齐帝太过于入神并没有注意到我说的话与我这个年纪太不相称了。我知道今夜东齐帝没有对我动怒不过是爱屋及乌,或者是将我当成了替身。 可我并不介意,我觉得东齐帝已经算是所有皇帝中最好的父亲了。他从不纵容自己的孩子,他的孩子各个都是出色的,他看似高高在上却时时想着自己的孩子,和普通的父亲并没有什么两样。我在二十一世纪,或者说上辈子并没有什么好的家庭,父母给我的感觉与摇钱树没有什么区别,他们从不会对我嘘寒问暖,白皇帝更狠,刚出生就抛弃了我,任我自生自灭。东齐帝与之相比不知道好了多少。 “你是一个好父亲。我没有父亲。” “是吗?朕首先应该是个皇帝不是吗?”他下巴放在我的肩膀上,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我也可以肯定他是在苦笑。 “你首先确实是一个皇帝,可你是一个父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没有人有必要觉得愧疚,你更不必愧疚与任何人。如果是平民百姓,他们为维护孩子走极端叫做爱子如命,叫做天下间父亲的榜样,作为一个帝王,护着孩子就是徇私枉法,就是是非不分,就是仗势欺人。”我觉得有必要开导东齐帝,“皇帝虽是皇帝,也是一个平凡的人,不要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待自己,作为一个皇帝不必觉得对不起谁。你没有对不起你的子民,他们在你统治下生活对你应该感激,对你的孩子应该尊敬,不是出于对权利的畏惧,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不欠他们的,他们却欠你,皇帝的统治让他们理所当然,皇帝的操劳让他们理所当然,皇帝虽然应该为天下,别忘了做皇帝的人都是普通人,没有人可以剥夺普通人最普通的权利,你从来都不欠别人。” 东齐帝确实是一个好皇帝,是东齐难得的君主,有气魄也有手段,更有胆识。一个皇帝从来不欠天下人什么,没有人生来就是为别人服务的。 “这些话你听谁说的?”他转过我的身子与我对视。相信一个好父亲一定不是残暴的人,东齐帝本生也不是随便杀生的主儿,我便也没有那么害怕了,“是书上写的。” ------------ 《阴阳卷宗》第四十二章:五皇子东方杰 ?“书上看的?”他轻笑一声将我放下,“吃点东西吧。” 用过饭之后东齐帝再也没有说过话,也不管我干什么,他只是在桌前看着奏折,桌上的饭菜也被宫女收走了。一个人坐在榻边看着东齐帝发了一会儿呆便有宫女带我去沐浴,沐浴回来时东齐帝还在桌边看奏折,我自然是躺在榻上睡觉。 可惜东齐帝的话和神情一直在我脑海中回荡,让我怎么也无法入眠,侧身看着东齐帝那在烛灯下挺拔的身影。 这是东齐的皇帝,一个将天下扛于肩上的伟大男人,一个俯视一切的男人,一个四十岁依旧风采不减英俊雄伟的男人,也是一个渴望亲情的父亲,一个孤独的男人。我是敬佩东齐帝的,可是同时也在猜测自己的父亲白皇帝又是什么样的人,是不是也和东齐帝一样?没有人会去在乎这样的深夜吧?当一切都沉寂的时候皇子也许还谋划着未来大计或者正在缠绵花前月下,他们不会想到自己的父亲也未曾入睡,他正忙于他的天下大事,他正惦念着自己的孩子…… 月光皎皎笼罩着金龙殿,风也寂静了,是四更天了,这时东齐帝才合上最后一本奏折,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孩子才摇摇晃晃的起身。看了那么久的奏折让他有些脱力,他没有沐浴直接脱了靴就上了榻,也没有让人服侍。这样的情况对于东齐帝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将睡着的孩子往里面移了移,他在旁边躺下看着与自己只有半寸距离的睡颜,他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又继续看着,刚才明明很想睡觉,现在躺下了却又睡不着,只好看着这个孩子。 若是往日睡在龙榻上的哪个不是他东方陆雄的人,当初东方陆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把这个孩子带回来了,只是觉得这样可能更有趣。他不是没有想过要了这个孩子,小没有关系,封个号等三四年就可以,也不是出于别人的原因,只是看着这样一张无害的脸就下不了手。那血红的眸子最奇异的是看起来竟然是那么单纯,在看到这双眼睛时东齐帝绝对没有想过红色也可以美得如此纯粹而不妖娆。这孩子让人生不起那些想法,只是想要守护,或者单纯的守护,或者一个长辈的身份。 东齐帝好奇,是什么样的人造就了这样一个孩子。要是说是寒狐东齐帝嗤之以鼻,就寒狐能教出这样的徒弟?这个孩子的性格明明就是有人常年的维护而形成的,在他的眼中就像没有坏人一样,可是遇到了也是平静的对待,没有长时间的栽培哪里能够形成?东齐帝不得不疑惑白皇帝真的不爱这个儿子吗? “为什么……”突然孩子轻轻的喃呢了起来,“一定找到大家……” 东齐帝苦笑,伸手擦去孩子眼角的泪珠:看吧,他才刚刚猜测一定还有人曾经守护过这个孩子就立刻被证实了。 不知名的鸟在枝头吵闹,似要将肃穆的皇宫变成繁华的菜市场,可惜威严总是压制了喧嚣,任由鸟儿如何嘶哑了喉咙的鸣叫皇宫还是沉闷的可怕。 我醒来的时候金龙殿已经没有人了,看时间,阳光透过纸窗落到殿中的影子长短东齐帝应该下了早朝,此刻或许在政殿。桌上摆着吃的,还没有动过。 我穿好外衣下了榻扑到桌边草草的吃了早餐就打算去找七皇子,我们可是商量好了的要去教训冷子兴。 刚打开们就看见一个儒雅的男子正走来,离门口只有两米不到。他头顶戴着着翠青的头冠,秀发垂到腰下,青色的敞袖袍,银白色的透明大氅。他的身上除了那一股书生气在没有其他特点。想来这也就是东齐五皇子东方杰了。 看到我出现他怔了怔,然后就问:“我找父皇,你看到他了吗?” “皇上不在,他应该在政殿吧。” “哦。”他点点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就在一边站着。政殿是皇上理朝也就是改阅奏章的地方,不得召见是不能去的。 这个五皇子看起来愣头愣脑的,有点像读书读傻了的感觉。 五皇子静静的站着没有离开的打算,我也不好就这样自己走了留下他,他该不是要在这里一直等到东齐帝回来吧? “五皇子找皇上有什么事?” “哦,我想和梁语玉笙去看看烽都今日的才子赛。”他向我露出一个微笑,如同轻轻的凉风浅浅的小溪。 我想方才觉得五皇子傻是错了,这根本就是一个模范的好好生,内向而温和,如同一片无人的湖,最大的波动也只是一圈涟漪。 “皇上应该还要很久,我和七皇子也要出宫去,我们一起吧。反正顺路。” “可是我还没有禀告父皇。” “哎呀,你也太小心了,说不定皇上都觉得你麻烦,又不是什么大事,走吧。”还真是一个别扭的人,我拉起他的手便走,他还要说什么,我立刻阻止,“好了,没事的,你不是五皇子吗?怕什么,都加冠了,出宫早就不受限制了。” 太阳将光辉赐予大地,大地回报于无限春意,龙辇到金龙殿时坐在上面的东齐帝正好看见两个远去的背影,一大一小,他只是多看了几眼,下了龙辇就进了殿。 拉上五皇子一起也只是为了怕麻烦,我并不知道去祁亚殿的方向,可是五皇子知道,而且安静的五皇子很让人亲近。 百步九折的宫道上宫女穿着一样的白橙的锦服忙碌着,也有花蝴蝶般的后妃同行而游,男男成群女女成对。当华丽与美艳完全融合的时候反而浮夸。 一步一跳的雀儿在树梢歪着头打量着地上的人,风吹过雀儿的羽毛浮动的就像河岸边的芦苇荡漾。树上的花瓣纷纷撒落又被宫人扫尽。美丽而富贵的皇宫却永远掩盖不了它的阴谋。 终于看到熟悉的竹林,我拉着五皇子快速的走着,不同于别处,和我初来时一样,竹叶铺了满地,进了拱形门就到了祁亚殿内院。 七皇子已经等在石桌边,桌上沏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见到我来七皇子笑着看来,却在见到五皇子时一愣,很快又维持着该有的礼数:“五哥难得来一趟祁亚殿,弟焾有失远迎。” “七弟多礼了。”五皇子尴尬的笑了笑。 “五皇子。”向着七皇子眨了眨眼,在他惊讶的目光下拉着五皇子走到石桌边坐下,然后替五皇子沏了一杯茶,“五皇子不要怕啊,七皇子很好相处的。七皇子也不要介意,五皇子就是内向胆小。” 而我话落两个人皆是一脸诡异。五皇子尴尬的笑着,脸颊都红了。七皇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仿佛再说你怎么勾搭上我五哥的? 尽着主人之宜,七皇子干咳一声:“五哥,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是白九皇子说你们要出宫,所以我想和你们一起去。”五皇子说话的时候不太自在,看得出他很少和人说话,确实如东齐帝所说,五皇子只对诗文感兴趣,内向不善言辞,果然知子莫如父。 “叫我小忘就可以。”我朝着五皇子露出一个友好的笑,他也朝着我回了一个笑容,转而我又对七皇子说,“五皇子说有一个才子赛,七皇子我们也去看看好不好?才子赛是干什么的?吟诗作对的吗?” “不只是这么简单,”五皇子眼角带笑,一说到他爱好的东西他话也多了,“除了比才华还要比乐技和棋艺。” “那七皇子也是要去参加吗?一定会有很多才子吧?”才子啊,五皇子也算是吧?我只知道古代历史上的四大才子,要是可以见到活的那还真是太好了! “正是。”他笑着颔首,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期待。五皇子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邻家大哥哥,给人的印象也不像七皇子和师父那样重,只要见过就再也忘不了。五皇子让人感觉柔柔的,印象不会很深,模模糊糊的始终就是一个安静的带着温和谦卑笑容的影子。那种刚刚见过就可以忘了长相的人,却始终忘不了那个人的气质。 “好!那我们去才子赛!”起身踱到七皇子身旁我低头看着他,“七皇子你会诗词这些东西吗?” “七弟自然是会的。”五皇子轻轻的回答,“皇子都会。” 呃。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倒也是,皇子是什么人,怎么能用平常的眼光去看。 “那我们就去吧。” “还要去定国侯府找玉笙和梁语,他们在哪里等我。”这是五皇子第一次提出自己的主见,让我感觉他放下了不少的客气。 “那就走呗!”七皇子已经起身准备走了,我拉着他走近五皇子,同时拉着五皇子的手。两人相视不自在的笑了笑,随即都释然,七皇子用另一只手摸了摸我的头,“你呀,真拿你没办法,总是稀奇古怪,总是带来莫名其妙的惊喜。” “哈哈!哪里嘛!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而已。”我笑呵呵的敷衍着。要不是这个人是七皇子我才不屑于做这些事,要不是第一眼看五皇子不讨厌我也不会真的就做了。 五皇子侧头敛眸看着我,不再是最初的礼数和客气,这次是真的笑了,他有时又看着七皇子,眼中带着向往和亲切。 这也是你给我的惊喜,白九皇子。 这次出宫我们是乘坐的马车。出了宫马车走了一条宽阔的大道,路上没有多少人,坐在车中我无聊的掀起车帘看着完全找不到现代感的道路和沿途的风景。 放下帘子无聊之下只能扯着无聊的问题问:“五皇子,这定国侯是什么?” “定国侯名叫向冗,只有一独子就是如今的向小侯爷向玉笙。以前东齐高祖皇帝开国之后,由于国家新立朝政不稳,向家的先祖成为帮助高祖皇帝稳定朝政铲除佞臣的首要功臣,有辅助皇帝定国之大功,所以高祖皇帝封赏向家世代世袭其定国侯侯爵。”五皇子说。 “那东齐还有侯爷吗?” “哪里那么多的侯爷?你知道侯爷是什么吗?定国侯是高祖留下的封位,历代皇帝都尊重高祖的决定才让向家世袭侯爷到今天,如果那天一个不尊重祖宗规矩的皇帝登基,定会废了这定国侯的封位不可。”七皇子好笑的开口。他说完之后五皇子也点点头附和:“嗯,一个国家哪里那么多侯爷,侯爷无异于王爷,不过官比王爷低罢了。只有皇族才才能封为王爷,或者皇帝的结拜也可以封为异姓王爷。侯爷同王爷一样有自己的封地,不过比王爷的少,侯爷和王爷都可以拥有自己的军队,他们拥有名正言顺的对封地的治理权。为了防止王爷和侯爷叛乱,历朝历代是不会封异姓王爷与侯爷的,甚至亲王都没有几个,活下来的不过十几载就会被皇帝想方设法除掉。” 和周天子实行的诸侯国类似。九幽大陆七国持衡的局面已经有几百年了,虽然边界发生骚扰的事情还是偶有发生,但不至于落到战乱纷纷的局面,反而还是太平的很。 虽说以史为戒,可是却觉得悲哀,不论是七皇子还是五皇子,或者东齐帝,他们明明是向往亲情的,为何要弄得君臣相待?若是不见过皇族的内心世界,说到亲情都是笑话,可是我从来不觉得亲情对七皇子或者五皇子是一个笑话。像五皇子这样如静水般的人真的会对人有张牙舞爪的那一天吗? “你看着我干什么?”五皇子脸上两朵胭脂红的云彩,“可是我哪里有问题?” “没有,”我挑挑眉毛,这个五皇子太可爱了,性格就像一个女孩子一般容易害羞,不过比女子宽阔,“五皇子好看。” 这样说着他的脸更加红了,转头看见七皇子也看着他立刻就从耳根红到了脖子,又尴尬的移开目光看着马车。 “五哥不要介意,这小东西生性顽劣,没事就喜欢折腾人,我也没少被他戏弄。”七皇子调解着,大概也觉得五皇子的样子有趣,不忘了加一句,“五哥确实好看。”说这句话时七皇子满脸认真,我都差点笑出来。 五皇子回眸似瞋的看了七皇子一眼,他早已如煮熟的虾子般。我在五皇子滴血的脸上看到了他嘴角淡淡的笑意,说明此刻他的心情很好。 ------------ 《阴阳卷宗》第四十三章:才子赛 马车在一棵两人粗的梧桐树旁边停下,参天大树投下的阴影覆盖了半条路宽。我在下人的搀扶下最先下了马车,终于到了,坐在车里我都快要憋死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梧桐旁边的庞然大物。 这里就是定国侯府。青黑色的牌匾挂在正门中央,金黄色的大字已经褪色,它们述说着定国侯府的古老与沧桑。红棕色的正门两边左右各一扇侧门,正门宽两三米,侧门一米多。正门两边的小斯一边四个,见到五皇子恭敬的行了一个礼便还原成“雕像”继续站着。想来五皇子常常来这里熟悉着呢。 这定国侯府应该是很注重门第的,正门只有至亲和夫人可以走,妾姬丫鬟走右侧门,庶子旁系亲势小斯走左侧门,不过平时应该都是正门的,只有大宴之类的重要场合才注重这些规矩。皇族王爷自然也是走正门,其它客人大概是二门吧。定国侯府的二门在左边侧门旁,宽两米。 “走吧。”五皇子说着熟练的领着我们。 进入正门之后,两边是围府而建的抄手游廊,廊亭旁都是小曼长春和绿色藤蔓,小曼长春开满了紫色的花朵,藤蔓有的还攀爬到了廊亭的上方。我们进了府便是沿着游廊中央院子的石板路向里走的。路旁种着牡丹和月季花,还有几棵垂丝柳。出了外院便到了内院,沿着游廊左行,路过一间间红木门厢房,直到尽头再向右转,便见一小型的拱形门,与祁亚殿外的门有所不同,刻着的是祥云单脚鹤。 走到门边便听到里面传出来说话的声音:“向玉笙啊向玉笙,笙箫吹的得不咋地,弈倒是一绝。这一局做不得数,做不得数。” “梁语!你又耍赖!输了就是输了,哪里有什么做不得数的?!” 五皇子回头同七皇子对视一眼,他满脸都是无奈:“走吧,梁语和玉笙都在。” 进了石拱门又是一个院子,院子的三面各有一间厢房。两个男子坐在院中间,他们之间的石桌上摆着一盘棋沏着一壶茶。一个男子身穿青色袍子,头戴一只簪子,另一个身穿绛紫色收袖琉袍,头戴金色纱冠。 戴着纱冠的男子面朝石门,见我们进来立刻就迎了上来,“五皇子你来了……”满脸热情的男子见到七皇子时一呆,不同于对五皇子的随便,而且拱手行了一礼,“不知七皇子大驾有失远迎,望七皇子不要见怪。不知七皇子找在下何事?” “无事,不必多礼。”七皇子平静的免了礼,青衣男子还坐在远处没有动静,他好奇的看着我和七皇子,想来不是朝廷之人。 和谐的气氛好像多了一个七皇子和我变得拘谨了起来,不善于交际的五皇子只是不自在的看着男子和七皇子。这男子必是向玉笙,那坐着的就是梁语了。 “五皇子这人是谁啊?”我笑着问,企图打破不和谐的气氛。 我的问题让五皇子长长松了一口气,“这就是定国侯的独子向小侯爷向玉笙,玉笙最喜欢棋。远处的那个是梁语,文章诗词极好。”向玉笙也顺着点点头,同时五皇子摸着我的脑袋,“这是白帝朝的九皇子白忘。” “在下有所耳闻,听说在皇上的大宴上可是人尽皆知。”向玉笙的话里不知是贬是褒,反正我很不喜欢。 我凑到七皇子的身边不再说什么,打算不管向玉笙和五皇子说什么都不再与我有关系。向玉笙这个人城府深沉,为人谨慎,又或者根本不喜欢我和七皇子,此刻完全没有刚刚听到那谈笑风生中的随意。 可是一想到要自己在这里站着看五皇子和向玉笙梁语谈天说地心里又不是滋味,于是我开口:“五皇子你不是说有才子赛吗?我们什么时候去?” “啊。”他轻呼一声,“对,还有才子赛,玉笙快叫上梁语我们一起走了。” “好。”向玉笙的脸色不怎么好,想来平时五皇子还没有这样吩咐过他,不过他还是折身去叫上了桌边的梁语。 我们是徒步走到才子赛的擂台去的,一路上我与七皇子默默无语。七皇子牵着我的手摩挲,大概也是看出了我的不高兴,就连向玉笙故意和他搭话时他也只是敷衍,向玉笙多次碰壁后也就不主动说话了。五皇子时不时伸过手来生疏的抚摸一下我的耳侧。我知道五皇子并非我所想的愚昧之人,他这是在安慰我,每当这时我就抬起头对五皇子扬起一个笑容。叫梁语的那个青衣男子一路也没有说过话。 擂台摆在烽都最繁华的街市上,四面围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擂台有百米宽,高九尺,围栏上挂着喜庆的红花。上面坐着二十几个公子姑娘,一看便知是烽都有些名声的才子佳人。 梁语和五皇子向玉笙三人用十两银子每人买了一个牌子就被放了上去。原来这样就可以上去啊! 我看了看发令牌的小斯又看了看上了擂台的五皇子们,向往的拉着七皇子说:“七皇子,我们也上去玩好不好?” “胡闹!”他轻呵着,没有怒气,“这是小孩子可以胡闹的吗?这要上去没有实力定丢脸到家喻户晓。” 丢脸我才不怕,家喻户晓也太夸张了:“七皇子,求求你了,你看我这不第一次见到这个才子赛嘛,你就让我玩玩吧,我保证不过分。我会作诗的!” “不行!这不是可以胡闹的。”他坚决不同意,我也不想放弃,这可是第一次遇到,难得这样复古的生活,不亲自体会一下怎么可以? “你真的不答应?”我认真的问。 他不容置疑的摇头:“不行。” 冷哼一声我转身就朝着擂台跑去,守在台阶的小斯立刻拦住了我:“小孩子不可以上去,你家大人……啊!臭小子!啊!痛死了!呼……” 在小斯提住我的衣领时我转头就咬了他一口,顺便在他脚上加了一脚,趁着机会快速的跑上擂台,跑到五皇子身边抓住他的手不肯放。七皇子懊恼没有看住我,皱了皱眉给了发令牌的人一百两拿了两个令牌也上了擂台。他朝着五皇子这里走来,一张脸黑的就像锅底。我向五皇子靠近,现在的七皇子看起来好恐怖。 七皇子走到我旁边一把就拽起我,我踉跄的扑到他的身上,他有些粗暴。将我拉到身边后才对着台上其他傻眼的才子佳人道:“家弟自小顽劣,如有冒犯请大家多多担待。” “没事,既然小孩子想要凑热闹就让哥哥看看你到底有多少墨水。”一个男子说到,男子说完之后其他人也点点头。 而瞬间,下面的观众一片哗然: “这是什么人?怎么他的眼睛是红色的?” “该不会是妖怪吧?他会不会吃人?” “这是琴玉楼的那个孩子啊。怎么来这里闹了?” …… 才不管别人对我的议论,现在最让我感兴趣的是这个才子赛。 “你个死孩子!又跑到这里来捣乱了!太不让人省心了!”一个黄鹂般悦耳的女音响起,只见一男一女走上了擂台。 男子白衣胜雪,如同不慎跌落人间的谪仙,女子粉色罗裙,娇而不媚。 我心中咯噔一下,想不到他们也回来,恭恭敬敬的喊道:“老师,藏兵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呵!臭小子,你可以来我就不可以来吗?”老师瞋怒的看了我一眼和藏兵大哥在木席上盘腿而坐。 对才子赛的好奇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对老师和藏兵大哥一会儿会不会向师父打小报告的担忧。 才子赛慢慢开始,由第一个才子出题,其他人接。 “我们就先考诗词,由我先来。”方才调侃我的男子笑着开口,“‘富贵’为题: 锦花三月飞满城,看尽花落又花开。 当年富贵风流鬼,如今落魄他乡人。 是喜是悲何必问?都是今生俗套客。” “‘遗雪’为题: 待到梅花落尽时,折枝空余幽雪寒。 莫问来年春何处,花落雪去人不还。”说话的是一个女子。 比赛一圈下来很快就落到我们头上了,第一个是藏兵大哥,他的诗词是:“‘任我’为题: 金樽酒,银簪头,是是非非几多愁? 高堂庙,寒琼宇,万般生死思悠悠。 一杯酒,一碗粥,三生大梦千山游。” 接着是老师:“‘思古’为题: 梦回千年旧人古,今夕诗词古人赋。 雕窗浊酒对雕勾,花香暗下对空台。 曾把长诗寄古都,今将长阕赠佳人。 古有贤圣多寂寞,如今贤圣悼旧人。” 老师吟了这首诗后好些人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可惜这并不影响大局,向玉笙又道:“恕在下无题: 若得有情人,三千琵琶曲。 千金狐裘衣,倾去一生情。 可否换得归?” 梁语道:“共赋向公子无题: 青山纵高难临霄,花开纵艳识者无。 万倾才华多付土,愿得知己共消磨。” 梁语的诗刚成就得到了不少人的称赞。接着便是五皇子:“同上共赋无题: 忧以我自忧,不以忧天下。 事以我自事,不以事天下。” 然后伦到七皇子,他看了我一眼道:“‘红颜’为题: 自古红颜多祸水, 帝王徒手江山送, 英雄负剑将腰折。 倾城为妖凡为糠, 君子为其庸俗入, 红颜替君俗光负。” 七皇子这首歌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赞叹,这些人也许不懂,可是七皇子说的在理,最后落到我,他们都开始逗趣,可是我毫无压力的吟了一首:“无题赋上: 春风裁叶二月间,江水印面桃花红。 身似浮云万里路,不念是非总蹉跎。 日日夜下白银波,安然自在闲散客。” 毫不意外的得到了人们的称赞,其中的那个男子最为真诚:“好,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还有点文墨,诗词只是一个助兴之物,接下来的才是重点戏份。” ------------ 《阴阳卷宗》第四十四章:奇才江蓝生 那个男子说的对,诗词只是助兴之物,随意而吟之,才子考的不是诗歌,主要是见识和音律。接下来他们谈了“治国之道”、“列兵之阵”、“用才之法”等等。 那个调侃我的男子最侃侃而谈:“治国先治民,强国先用才,固国需强兵。君者可残不可暴,贤而不怯懦,残不于民用之于政,贤于民亦于政。国之社稷莫过于民、建设、兵、交、政、策……强则必衰,兴极必亡,安则必乱……治国者当善用良臣远谪佞臣,用人不疑后手需防……” “东齐兵守东西南北四面,东守盗匪,北守马寨,皆可一举灭之,西与金罗、婴绍、焚接壤,需坚守……” 关于他们说谈的治国之道我还是可以理解一点点,可是边疆战事什么的就一窍不通了。不过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是我并不了解东齐的形式。还有便是这个东齐也太开放了,国家大事还可以用来这样玩。 这些中最让我好奇的就是那个调侃我的男人,他谈起这些东西让在坐的人都露出了崇拜和赞叹的目光。 这个男人穿着紫蓝色的薄丝锦袍,腰间靛蓝色的宽腰带,戴着一块比目幽蓝佩,手里拿着一把十四骨折扇,扇沿镶嵌着银丝浪边,扇面是纯蓝色,提着“幽生暗香识其味”半句奇怪的诗,他的头发不是用纱冠和簪子固定的,是一根边缘蓝色中间白色的带子束起来的。男人的轮廓刀削般坚毅,风流倜傥,不失儒雅。给人就像欧洲贵族与东方皇族般的感觉。 才子赛对我来说还真没有什么好玩的,实在是太无聊了,他们说的那些大道理我可听不明白。放空自己的思绪我看向台下的人,大部分是俊秀男子清雅女子,毫无疑问他们都是来这里看才子佳人的,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得到一段良缘。才子赛是青年才俊的舞台,自然在古代也是一个相亲的好好平台。 我的目光落到一个穿着粉色罗裙的女子身上,确实是一个出尘的女子,粉嫩的面颊,一双秋水剪瞳般璀璨黑眸,青丝绾起,头戴梅花钗,两边戴着朱红色的流苏簪。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冷子兴的未婚妻李梦泽,李侍郎之女。 “小忘,看什么?”七皇子拍了我一下,回头就看到他不爽的盯着我。我轻轻的朝台下怒了努嘴,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看到没有,那个穿粉红色百丝罗裙的女人就是冷子兴的未婚妻李梦泽。正要去找她呢,没想到送上门来了。” “白忘。”阴森森的声音从我的耳边擦过,我打了一个寒颤,接着嬉笑着对七皇子耍赖,“是你答应过我的,你不可以不守信用啊!” “帮你我有什么好处?”没有一点起伏的语调,可想而知他有多么不愿意。 “七皇子……”我搂住七皇子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你必须帮我,你是我的大哥,东方大哥。” 没办法,我现在唯一的武器只能是仗着自己年纪小可以撒撒娇,而且七皇子那么好。 只见他红着脸颊转过头闷闷的说了一句:“叫爷爷也没有用。” 我黑着一张脸瞪着他的后脑勺,如果可以真想把他的脑袋瞪出一个洞来。 目光在游离,当我似梦非梦的时候一个清澈而浑厚的声音叫了我一声:“小鬼。” “啊?”我如上课被老师叫到名字一样立刻站了起来,就看到调侃我的男子似笑非笑的盯着我,见我醒来他道:“小鬼,这才子赛都要结束了,你都没有表示吗?要不唱一首歌如何?” “啊?”我完全处于凌乱之中。唱歌?唱你妹啊! “或者会抚琴吗?”他继续问。而其他人也都看着我。 要我怎么办啊?这一个个的才子佳人也不能打脸不是吗?可是要说唱歌……我真的不会好吗?好吧,我承认是会一点点,不过可惜我以前只听鬼畜歌曲,总不能唱这个吧? 提到歌我就想到了一个人,在南城古墓里遇到的那个鬼畜歌手任重,那个时候我刚好与涟城闹矛盾。 “小鬼?会唱歌吗?”那男子见我沉默又问。 我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又扫了四周的人一遍,见他们都一脸期待的看着我才视死如归的点点头。 五皇子朝着我露出一个鼓励的笑,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根玉萧吹奏了起来。我在心里琢磨了几句歌词,找到乐感之后才开口。 我会想念着过去, 怀念故人的不羁, 也许潮涨潮退之时, 也许烟雨的某天里, 汹涌的回忆只会越来越深刻, …… 旋律悲伤中透着些许无奈,平平如水之后又是湍湍小溪,最后到奔流瀑布。 若是把你说的早点明白, 知道任性是失去和惨败, 还会不会有那些不堪的对白? 你说命运都是落好的棋盘, 生生世世无法更改, 我说脱去枷锁是浩瀚, …… 不知何时五皇子停下了吹箫,听着歌安静的看着我,擂台上的每一个人都看着我,感觉泪水都要出来了,手传来温柔的暖意,侧脸看去是七皇子握住了我。 或许我不懂,以为从前也会是以后, 失去之后,还是不甘, 若是把你说的早点明白, 知道任性是错失和惨败, 还会不会有那些争锋的对白? …… 当歌曲结束,四个呼吸之后,那男子才拍着手说:“好,不错,歌词更是不错,不知出之谁之手,在下是否有幸会之?” “出之……”我犹犹豫豫的来回答,“忘了……” 他轻笑,“啪”的一下展开手里的骨扇,摇晃着骨扇悠然的道:“在下突得一诗,正好送给你小鬼。” 写我的?我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只听他吟道:“少子可吟诗,惊鸿才子赛。生有莲子心,长有桃花颜。笑如阳春雪,行如风霆雷。有幸会此童,天下无二子。” 他刚将诗吟完,我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又听到:“不错不错!世间有此等孩童。小鬼记住了,我叫江蓝生,江水的江,蓝色的蓝,生生世世的生。” 等我寻着声音去看他时他已经下了擂台,逆着人群而去。我在心中默默的念着这个男子的名字――江蓝生。 台上都开始窃窃私语,比赛已经完了,除了江蓝生没有任何人离开。 我听着别人的讨论疑惑的问七皇子:“江蓝生是什么人?为什么大家都好像非常崇拜他?”不会是偶像明星吧?顺便又在心中吐槽了一句。 “江蓝生是个奇才。”这声音不是来自七皇子,我看过去,只见五皇子温和的笑着走来,“江蓝生是西幽的闲野之人,喜欢云游四海,文武双全,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每个读书人心中的明月光。江蓝生名播七国,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如此啊!可是好像与我没有多么大的关系呢。 我悄悄的朝着老师和藏兵大哥看去,见他们还在对江蓝生的迷恋中便小声说:“我们可以走了吧?” “走吧。”七皇子起身,拉着我就走,五皇子跟在一旁,向玉笙和梁语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上来。 下了擂台我就向着那个注意了很久的粉红身影跑去。 近了才发现,远处的惊鸿一瞥比不上近看的三分,这李梦泽还真是一个美人呢。 发挥小孩子的优势,我冲过去就将李梦泽抱住,用故意细着的童音软软糯糯喊道:“李姐姐。” 李梦泽瞬间被我雷住,甚至都忘了还要将我扒开:“你是?” “李姐姐你不认识我吗?我以为李姐姐一定知道我的,是子兴哥哥让我来找你的,你不是子兴哥哥的未婚妻吗?” 一边的七皇子眼角不停的抽搐,面色漆黑,五皇子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波澜不惊,向玉笙嘴巴张成了O形,都可以塞一个大鸡蛋了,梁语依旧是冷冷清清的那副样子。 我会想念着过去, 怀念故人的不羁, 也许潮涨潮退之时, 也许烟雨的某天里, 汹涌的回忆只会越来越深刻, 刻在了人的灵魂里, 当初说好懵懂之后撑起自己的天地, 说了不能一辈子守护的人终于消失, 终于明白宠溺与失望都成了比无奈更苍白, 我们都在互相伤害又不放开, 若是把你说的早点明白, 知道任性是失去和惨败, 还会不会有那些不堪的对白? 你说命运都是落好的棋盘, 生生世世无法更改, 我说脱去枷锁是浩瀚, 最后折了翅膀只剩下哭喊, 并不是软弱,而是不舍, 或许我不懂,以为从前也会是以后, 失去之后,还是不甘, 若是把你说的早点明白, 知道任性是错失和惨败, 还会不会有那些争锋的对白? 你说我也能为谁彷徨, 像别人一样偏怪, 我说未来真的难猜, 像个凡人痛快, 终你所料, 是我幼稚可笑, 算不算惨败? ――存稿分享完毕。 ------------ 《末世之帝王》第一章:死亡 直入云霄的摩天大楼里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顾风慵懒的靠在门框上看着自己休息室里两个赤|身|裸|体的人。 女人浑身颤抖的窝在男人怀里,男人紧紧的抱着女人,完全没有被捉|奸|在床的自觉性,反而顾风像是一个恶人般。 “呵……”顾风笑了,他缓慢的走进休息室,优雅的坐到真皮沙发上,随意的斜倚着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两个光秃秃的人,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愣怔之后女人总算是回过神来了,她挣扎开男人的怀抱扑向顾风,一边还哭哭啼啼的指责床上的男人,梨花带雨的好不可怜:“风,你要相信我啊,我是清白的,都是他逼我的!风……” 顾风面上笑着,看似温柔如水,却用如此温柔的表情做着毫不怜香惜玉的事,他一脚踹在女人的小腹上,明明只是轻轻的一蹬,女人却飞出了一米之远。 “风……”女人仰翻在地不可思议的看着顾风,她不明白这么爱她的男子为何会这样对她,这个什么都依着她什么都买给她的男子不是应该听她的解释吗?然后把一切推给床上的男人让强|奸她的人死无葬身之地吗? “脏。”顾风轻轻吐出一个字,微微蹙起眉看着自己的皮鞋,就像上面粘了一层屎一样。接着他又看着两个人,非常的欣赏两人一变再变的表情。 顾风,让整个商业界闻风丧胆的商业帝王,只要是他看中的势头最后没有不发财的。顾风这个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不仅仅是钱和权的代名词也是绝色容貌的代名词。 顾风有钱,有权,有相貌,他帅气温润的同时又冷漠绝情。三十四五的男人不算大,何况他事业有成还没有婚史,谁不想爬上这棵大树?可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顾风就是没有结婚的打算,虽然他有貌美如花的女友,可是他就是不想结婚。 而此刻他爱的女人就躺在别的男人身下,还好死不死的跑到他的休息室偷|情,被顾风抓了正着。 可惜顾风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是看戏般的陪着这对狗男女。 “风……”一直沉默着的男人终于开口了,他狠狠的瞪了地上的女人一眼,然后带着讨好意味的注视着顾风,乞求着这个动动嘴就可以让他死的渣渣都不剩的男子,“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都是她……她勾|引我,风……” “你怎么可以这样诬陷我!”女人突然暴怒而起,冲到床上对着男人又是挠又是抓,“你不要脸!明明是你勾|引我!我弄死你个混蛋……” “呵呵呵……”一阵闷笑不可抑制的从顾风喉咙传了出来,他还没想到过原来刚刚还亲密无间的人还可以这样针锋相对。顾风觉得自己有点傻,自己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两个人,而且他们一个是自己最爱的女人一个是自己最好的兄弟,极品都凑到了一块了,自己也是极品不是吗? 看了一会儿张牙舞爪的两个人后顾风觉得无趣了,于是起身离开休息室,离开还不忘替两个极品关上门,顺便好心的留下一句:“继续,明天顾氏的大门可就不会为你们打开了。” 门关上了,男人立刻推开了狂躁的女人,冷呵一声:“演够了吗!” “浩……”女人甜腻腻的喊道,委屈的停了下来,看了看紧闭的门不安的问,“怎么办?顾风发现了,接下来怎么办?” 男人不爽的哼了一声,瞪了女人一眼:“怎么办?要不是你欲求不满非要拉着我来一发会被顾风撞见吗?现在你说怎么办?” 能怎么办?顾风那样高傲的人根本就不会允许这样的污点存在,想到这里女人眯了眯眼,一道恶毒的光芒从眼中闪过,她说:“还有办法,只要杀了顾风,整个顾氏都是我们的了。” 男人打了一个寒颤,他看着女人心里阵阵恶寒,这是什么女人?顾风好歹待她不薄,现在竟然还要对顾风痛下杀手。思极此处男人决定一定要甩开这个女人,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先把顾氏弄到手,首先绝对不能失去女人的支持。 “好,亲爱的,一切都听你的。”男人笑着搂住女人,又是一场翻云覆雨。 顾风出了私人休息室离开了大厦,戴着墨镜开着限量版跑车向着最大的娱乐会所去。不为什么,只是在那里有一个大客户。 半个月后,顾风又谈成了一笔生意,只要这笔生意做下来,顾风可以肯定他至少能够赚七十个亿。 因为心情好顾风破例去会所玩了两个小时,喝了不少酒,而作为生意人这点酒对于顾风根本算不了什么。两个小时后顾风拒绝了商友的挽留独自开着跑车离开了。顾风这个人有洁癖和强迫症,而且非常严重。 夜里银河系的星球光辉不减反盛,风轻轻的打在顾风的脸上,一路的彩灯华光让他有些头晕眼花,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何,身体突然就使不上劲。好半天他才知道自己这是中药了!杀意刚刚从他眼中闪过前方就是一个S大转弯,顾风立刻减速转动方向盘,不过一切都是徒劳无功,跑车就这样撞毁了路拦冲下悬崖。 最后一刻顾风干脆靠在椅背上等待死亡,想自己这辈子也没什么遗憾的了,死就死吧,反正也没有牵挂的人更没有牵挂的事,至于顾氏那不过是顾风为了打发无聊而创造出来玩的东西。所以死不死对于顾风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三日后本市特报:商业帝王醉驾死于车祸,至今尸体未寻到,顾氏由顾风爱人与最好的兄弟接管…… “呵呵……我死得还挺惨的呢,尸骨无存呢。” 记者招待会上空顾风淡漠看着那两个被记者围着的一男一女。不过他真的一点不在意,但顾风还是承认对于自己的死亡,本人还是有点可惜,也只是可惜罢了。? 灵魂越来越轻,开始战栗,原来灵魂的疼痛是这样难以忍受。顾风痛的脸都扭曲了,余光看见笑的像菊|花一样的男女突然不甘了。凭什么自己要承受这样的痛苦!真想冲下去弄死那两个人! 想着,顾风也确实这样做了。 他冲着男女头顶的水晶灯撞去,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失去知觉之前顾风看到了水晶灯脱离天花板…… 第二日本市特报:顾氏记者招待会出现意外事故,两大继承人死于非命,疑似上天报应…… ------------ 《最强反派》第二章:毁了系统 感觉脑袋要炸了,就像有无数的虫子在脑袋里撕咬,还会痛?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妈|蛋!死了都不放过老子!拆了你|妈|的阎王殿! 顾风已经开始在心里爆粗口了。 “叮!”此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手腕如火般灼热,顾风猛的坐了起来,抬起手看着手腕上的泛着蓝光的透明镯子。 接着他的脑海里出现了这样的一些资料: 【 人物:墨凤舞 性别:男 年龄:十五 性格:阴沉 身份:墨家庶子 武力值:0 防御值:5 魅力值:0 智商:30 情商:10 其它:不明。 】 知道这些资料后顾风嘴角抽了抽,这人是智障白痴加残废吧?要不要这样啊?这人是自己?呵呵!别开玩笑了好吗? 低头打量着手上的镯子,顾风在心中试探性的问: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是谁?】 【玩家墨凤舞,这里是修真世界,你是这个世界的配角。 你的任务是帮助主角走上强者之路,好好的做一个配角。】 做一个配角?谁敢这样跟他顾风说话?怒火被顾风压在胸口,他忍了又忍: 【给我讲讲故事的大概吧。】 【好的玩家。 主角……接着……最后…… 你墨凤舞……】 手上的镯子讲了大概两个时辰终于把该说的说完了,顾风气得胸口起伏,目露凶光,抬手就将镯子狠狠的磕在了床沿上。只听“啪”一声镯子裂开了,接着是: 【系统瘫痪,无法修复。】 碎裂的镯子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一抹冷笑在顾风嘴角扬起,手腕上汩汩的鲜血他丝毫不在意,没错他就是故意的!什么狗屁系统,顾风最讨厌别人妄图操控自己。 最让顾风生气的是他不仅是炮灰配角,还是最炮灰的一种,给主角当垫脚石?简直是做梦! 墨凤舞,墨家三少爷。不过这个墨凤舞运气很不好,墨家两子他的两个哥哥都是墨老爷的儿子偏偏他就不是,他只是墨夫人出轨时的产物,说好听的还是个庶子,难听点就是杂种。 墨凤舞虽然身份不光彩可是长相确是美得让人窒息,没错,就是美。谁让他的母亲倾国倾城,母亲的情|人也是绝色男子呢? 顾风转头看向对面的铜镜,里面一张白皙透红的脸,女里女气的,看得顾风反胃。 沉吟片刻拿出一颗红色的丹药,从墨凤舞的记忆里这是他的原生父亲留下的,可以改变容貌,和元婴期的修者选择容貌是差不多的效果。顾风不知道这个所谓的父亲为什么留下这颗丹药,也不知道这个父亲是谁,不过此刻这颗丹药对顾风来说实在太有用了。想也不想就送进了嘴里。 顾风是什么人?他才不屑于活在别人的影子里,墨凤舞的身体?对不起,现在这里没有墨凤舞只有他顾风。不要觉得顾风不讲理,他就是这样的人你能怎么样? 在看向铜镜,里面是一张熟悉的脸,比刚才更要绝色三分,却再也找不到什么女里女气的东西存在。薄薄的红唇紧紧的抿着,高挺的鼻梁,一双漆黑冷漠的眼,依旧白皙的皮肤,斜飞入鬓的眉,帅气,冷漠,霸道,就连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威严也随之漫延开。 顾风满意的看着自己的脸,这才是个男人。完全没有比刚才那张脸更加妖孽的觉悟。 现在企图控制他的系统没了,他也不是墨凤舞了,顾风又躺了回去,开始思考接下来该干什么。 系统这个东西顾风还是可以猜测出它有什么作用,甚至思考过自己拥有系统会有什么好处,最后对比了一下,一个随时可能占据自己身体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还可能抹杀自己的系统,虽然会有什么任务奖励,还不如没有好。顾风也没有觉得自己可以干掉系统,不过就是试一试的心态,谁知道呢!这个垃圾系统就挂了。现在顶着这张脸,墨家他也是待不下去了,必须离开。 不过还是要先把身体养好,这副身体的主人墨凤舞可是两天前被自己的两个哥哥往死里揍了一顿,后来又被墨老爷用七层功力打了一巴掌,当场奄奄一息。后来被丢回这个破的可怜的房间,就一命呜呼了,在醒来就换了一个芯子变成顾风。 顾风对墨家没有什么好感,对这个墨凤舞也没有好感,甚至是厌恶。因为体统说墨凤舞为了活下去以后会像女人一样雌伏主角身下,还经常陷害主角的女人,不过主角从来没有喜欢过墨凤舞,是墨凤舞死皮赖脸贴上去的。不要问主角为什么会上墨凤舞,谁让他长的好看,主角不过拿他当宠物,后来为了女人还不是杀了墨凤舞,但是,墨凤舞倒是真的爱着主角的,因为主角是第一个帮助墨凤舞的人。面对这样的剧情顾风真是差点气的吐血,所以他最讨厌的就是主角,凭什么自己要做主角的垫脚石?好在墨凤舞还没有遇到主角,一切都还来得及。 反正他也不喜欢主角,既然是反派,那他就好好做他的反派。上辈子顾风因为无聊创造了商业明珠顾氏成为商业帝王,这辈子顾风打发无聊成为修仙界最强的修者又有什么不可以? 顾风对名利力量没有兴趣,但是他喜欢高高在上的做人,这是刻在他骨子里刻在他灵魂上的高傲。 “三少,老爷让你去见他。” 顾风背下的硬榻还没躺热乎门外就传来一个稚嫩跋扈的童音,不用脑子也知道是墨府的小斯。 回答小斯的是一片沉默。 “墨凤舞!你个不要脸的,还真以为你是少爷了?你就是个杂|种!”清秀的小斯瞪着他那双圆滚滚的眼睛看着紧闭的门,似乎这样就可以将门瞪出一个洞来一样。 “滚!”还有这样不识趣的人! 随着那声音刚落接着什么东西砸到了门上,小斯吓得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继续骂:“贱|人!你还真以为你是个东西了!不要脸的狗东西!你以为……” 外面的人叽叽歪歪,烦死人了。 这里一刻也不能留! 顾风撑起身子冷冷看了一眼传来喋喋不休辱骂的那扇门,又看了看唯一的木窗。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 想也不想就起身朝着窗户走去,连鞋子都忘了穿。 到了窗户前,打开窗户,用手在窗户上一撑就翻了出去,动作行云流水。 ------------ 《末世之帝王》第三章:末世来临 想到那个东西顾风神情变得有些激动,他快速的出了卧室去了隔壁的书房。 书房的正墙上挂着一柄长剑。这柄长剑只是当初顾风十五岁时在古玩市场上随意买下来的,价格也不高,因为这柄长剑看上去并不像古董,倒像现代人工的仿制品。 在主角第一世时,这柄剑顾风是送给暮心雪的,后来暮心雪又给了男一号,主角第二世时顾风没有遇到暮心雪,这柄剑也就没有在末世出现过。可谁知道,就是这柄除了好看没有一点其他价值的假古董却在主角第一世是一件绝世好武器。 顾风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他的好东西都落到别人手里了呢?为什么他的人都背叛他呢?为什么他在位面的信息就是那样的渣渣呢? 他站在墙壁前看着上面的这柄有着水蓝色剑鞘的长剑,上面镶嵌着银白色的宝石,整柄剑美得不可方物,就是因为它太美太精致,所以没有人认为它是古董,以为是一柄装饰剑。 男一号将这柄剑曾经取名叫:水涟剑,不过这一次顾风打算叫他:寒湮。 将寒湮剑取下细细的观赏,水蓝色的剑鞘,水蓝色的剑柄,剑出鞘,寒光炸现,锋锐犀利,剑柄底部还有一个古体字“寒”。 顾风勾起嘴角,真是一把好剑,以前怎么不知道呢?或许也是受了末世的影响吧。 这个时候的顾风才十八岁,生意还没有做到多大,在这个世界没有商业帝王之称。 若是按照一般人现在一定到处去准备物质了,不过顾风却没有这么做,此刻他正坐在客厅里玩弄着寒湮剑。 并不是他不想准备,而是他现在没有空间异能,准备了也带不走,还不如到时候去抢,现在就好好研究一下这柄剑有什么用处得了。 对着寒湮剑发呆三个多小时的顾风突然间抬起头,眼中兴奋不可抑制。 主角第二世顾风是丧尸,可也不是简单丧尸,他是吞噬系丧尸,王者般的存在呢,还是大反派。吞噬系丧尸可都是可以成为丧尸皇的存在,那么现在呢? 这么想着顾风的血液都沸腾了,若是主角是第一强者那么拥有吞噬系异能的顾风铁定是第二强者,第一也说不定。 主角本来想早点弄死自己,没想到自己不但没变成丧尸还拥有了丧尸中王者才有吞噬系异能,真该好好谢谢陆婷羽。 一整天顾风都没有出过门。 水晶华灯之下,高脚杯中的红酒像鲜血一样艳丽,红色的液体在透明的杯中摇晃妩媚迷人,他仰头一口喝下,红色液体沿着喉咙下去,还有沾在薄唇上的,让少年冷漠中多了一份邪魅。 一个看起来十五六的少年老成而绅士的喝着红酒竟然没有一点违和感,仿佛本该如此一样。 少年的身上还是那件白色的睡袍,慵懒而魅惑,似乎在向人邀请,又似乎在拒绝。 将瓶中最后的红酒倒进高脚杯中,一杯刚刚好,没有再多的也没有少的。 他像只高贵的波斯猫巡视着自己的领地,一步一步朝着落地窗走去。 斜斜的靠在落地窗上,风吹着他有些泛红的脸颊,他餍足的眯起眼睛看着那一片夜景。 “干杯,欢迎你――末世。”白皙的手对着皎洁圆圆的月亮举杯,脸上挂着不知名的笑将红酒饮尽。 他喝尽了杯中的酒再抬头看月亮时,月食就开始了。 黑暗吞噬着光明,一点一点,似慢而快,低头看去,宽阔的路上有人惊讶的停了车,后面没有反应过来的车立刻追了尾,城市开始乱成一团,尖叫声也开始在黑暗中回荡,所有楼层的灯因为受到莫名磁场干扰全部熄灭,奇异的是路灯却亮着,下面的惨景让人无法忽视。 车祸还有那些发狂的人,血已经失色,肢体的残缺更加美丽残忍。 顾风饶有兴致的欣赏着,说他残忍也罢,无情也好,变态又如何?这些都与他无关,他只要自己可以活着就好了,而活着时他不介意看着别人卑微的挣扎。 终于月光完全被吞噬,黑暗和地狱已经完全来到了。 顾风轻笑一声转身回了屋里。 简单的吃过东西就躺到了床上,枕边放着那把寒湮剑。 此刻顾风还有些不可思议,想不到世界末日真的来了。 阖上眸,想着以后怎么办:陆婷羽……呵…… 他已经决定了,既然位面里对他这样不公平,陆婷羽还想虐他,反正他没事做,不如来给陆婷羽添堵好了,生活如此无聊,还是要找点乐趣才行…… 街道上只余下撞得面目全非的车和僵硬游荡的“人”。 “不不!不!求你……” 求饶的话还没有说完身穿绿色迷彩服的中年男人脑袋就被从额头沿着眉毛削开了头盖,脑浆胡乱的喷射。 绝美冷漠的少年提着剑后退了几步避开了满天飞的脑浆。 黑色的衬衫让少年高贵而禁欲,七分牛仔裤紧紧贴着身体,少年臀部挺翘,腰肢细细窄窄,身材修长。 这是顾风杀的第十一个异能者。 从凌晨三点顾风就开始在街道捕猎异能者,没错,就是异能者。 吞噬异能没有攻击性,但是它可以把别人的异能变成自己的,所以顾风一大早就在这里等着猎物了。初价丧尸脑中还没有晶核,顾风当然就对异能者脑中的异丹出手了。 第十一个猎物,终于是一个空间异能者。 这十一个人:一个精神系,三个风系,两个木系,一个火系,三个水系,一个空间系。 顾风用寒湮剑从尸体脑中挑起那颗花生米大小的白色异丹,调动吞噬异能,瞬间这颗异丹就消失了。 现在他拥有风、水、木、火、空间、精神七系异能了,只是等级不高,可却是少有的强者。 拿出一块雪白的手帕将寒湮上的红白血浆擦尽放回鞘中,走到一边捡起一个棕色的背包转身离开了残酷的现场。 当死去的异能者的同伴们找来时只有地上被虐杀后剩下的尸体,他们崩溃而伤心的骂着凶手。 末世才刚刚开始,人性还没有受到摧残,他们还懂得情。 羸弱而挺拔的少年开始在末世行走,他手段残忍,冷酷无情。 ------------ 《末世之帝王》第四章:苏烟 顾风终于有了空间异能,当一得到空间异能他就开始在四处收刮物资,所到之处必定不留一物。 不论吃的用的,只要可以拿走的都拿走。 本以为一价空间异能五十平方立米的空间装不了多少东西,可是他已经席卷了好几个大超市也没有装满,而且消耗精神力几乎为零,这让顾风差点喜极而泣,可想想吞噬系异能,这些多出来的异能本不是他的,又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了。毕竟他不是真正有这些异能,只是可以使用罢了,与自己无多大关系。 在嘶吼中,在慌乱中,在挣扎中,在逃亡中,少年冷傲的行走,水蓝色的长剑美丽而冰冷,他遗世而独立。 风中翻滚的血腥味扑打到少年的脸上,他面无表情。 脚下的尸骨惊不起他心中的怜悯,他冷漠的一一扫过。 苏烟放轻呼吸躲在自己的小型超市中,门口被他用长桌堵着,即使这样他还是觉得不安全。 他依旧对眼前的景象回不过神,不能相信一醒来外面就成了这个样子――吃人的“人”满大街都是。 看到外面的人因为社会法律的崩溃四处抢掠,甚至猜想下一个就轮到他自己。 用精神网笼罩住所有药品,只稍微动一个念头那些东西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顾风满意的勾起一抹笑,转身留下空荡荡药房。 出了药房止住脚步,看着坍塌破败的房屋,他在犹豫是不是要去弄一辆车来,但是他并不会开车,又好像会一点点。 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 再次回来的时候开着一辆军用悍马。 悍马被开得歪歪斜斜,但是却很稳,一会儿之后就熟练了起来。 顾风不会开车,也不能这么说,只是他作为顾氏的总裁不用开车罢了,所以才会这么手生,好在如今是末世,到没有交警来干涉开车菜鸟。 顾风没有放过一点物资,因为这些东西到了末世已经是黄金万两换不到一点了。 他从容的穿梭在这一片废墟中,是唯一出彩的美丽。 为了防止别人抢将悍马收进空间,顾风平静的望着这家门窗紧闭的小超市,这将是他今天倒数第二个收集物资的地方,最后一个是市中心最大的百货大楼。 拔出寒湮剑隔空划了一个叉,大门立刻分成了四分被空气气流冲开。 收剑后顾风不急不慢的走了进去,黑色男士靴与地板碰撞发出同心跳一致的节奏。 苏烟躲在柜台下屏住呼吸看着走进来的人。 少年一身黑,身材修长,神情冷漠,美丽而禁欲,手里的长剑更是添了几分出尘。 残忍而圣洁高贵。 苏烟目不转睛的注视这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 顾风走到第一个货物架前顿了顿,右手摩挲着剑柄。 少年的停顿让苏烟心中一跳,难道自己被发现了?而又看到少年拿起货物架上的东西放进背包中才松一口气,看来并没有发现自己。 苏烟安静的看着少年将东西一一收走,有些愣神。 白皙修长的手拿起那些东西,动作优雅而美丽,让人忍不住想变成货物架上的东西,去感受一下那洁白手心的温度。 少年慢慢的在货物架前移动,就像挑选喜爱珍宝的天神,无情又认真…… 呸! 苏烟立刻回神。 什么狗屁天神!这可是自己的超市啊!这个家伙分明就是和外面那些人一样的小偷啊!这样下去自己的东西不都被这个家伙拿走了吗?那自己吃什么?现在外面那么乱! 怒火在苏烟心中熊熊燃烧了起来,他已经忘了刚才这个少年的武力值有多么恐怖,窜出柜台就跑了过去。 在苏烟眼中这个少年就算长得好看又怎么样?还不是小偷一个。 顾风拿起一个牛肉罐头就要放进背包中,这时突然响起一个清丽而脆脆的声音:“小偷!那是我的东西!” 少年毫不惊慌的将罐头放进背包,苏烟看得咬牙切齿。 顾风拉上背包的拉链后回头看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那个刚刚进门就感觉到的存在。 这是个漂亮的大男孩,十六七岁,白白嫩嫩的,像一个陶瓷娃娃。 第一眼看到这么美丽的脸顾风心里也惊艳了一番,这个漂亮的人自己肯定没有见过,要是见过一定不会忘记。 见这人只是冷冷的看着自己不理会,苏烟心里的火蹭蹭又上来了,上前去就要抢:“这是我的!这是我的地方!你……你还想杀了我!小心我报警!” 苏烟看了一眼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剑鞘,剑虽然没有出鞘,可苏烟也感觉到了死亡的味道。 自己不过是看这人瘦瘦弱弱的,想去抢回自己的东西,却忘了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 顾风心中嗤笑一声,这人还真是天真,一定死的很可怜吧? “喂!你哑巴吗?哑巴就可以偷别人东西吗?!” 顾风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剑:“你叫什么?” 苏烟一口气没咽下去,不明白这人是什么脑回路,一双眼睛愤怒的瞪着顾风:“你管我是谁!你偷了我的东西,必须还给我!” “你的?你叫它它答应吗?” 顾风的心情突然很好,难得的开口打趣着眼前的人。 “你!”苏烟又将眼睛瞪大了几分,思绪一转,指着外面的超市牌,“这是我的超市。” 苏烟不知道他的愤怒表情到了顾风眼中却怒中带情,好不妩媚。 “你姓苏。”因为超市的名字叫苏氏百货超市,就在苏烟以为这个人会乖乖把东西物归原主时却听到,“今时非同往日,想要就自己来抢。” “你……” 苏烟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智障一样,和这个人说了这么多废话。 顾风平静的看着面前这个气的抓耳挠腮的人,他没有杀了他已经是很给面子了,东西也没拿多少,对他已经挺不错了,他难道不应该感激自己吗? 翻来覆去想过之后,苏烟觉得自己也打不过别人,拿了就拿了吧,反正还剩很多,不过自己用这些东西买点消息也不过分吧?于是说:“东西我可以给你,不过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我叫警察抓你。” 苏烟当然知道警察已经不可靠,不然外面都乱成那样了怎么还没有反应? 顾风眸中带了一丝笑:“末世。” 末世?! 苏烟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末世不是早就过了吗?这都哪年的事啊。 知道这个人没明白,顾风又添了几句:“外面吃人的人是丧尸,还有一些人是异能者,你最好带着东西离开,不然只有死。” ------------ 《至高神逆袭》第一章:妖神妖戬瞳 白雾茫茫,洁白的殿宇,玉石砌成的环形游廊。 美丽的男子慵懒地靠在游廊上白色玉柱上,一只脚搭在玉栏上一只脚悬空垂着,漆黑的纱袍被风灌满,黑发飘扬如丝绸。 他眼角微微扬起,妩媚的脸上嘴角挂着温柔的笑,而眼底翻滚的是对一切的蔑视。 他很美,比女人还要妖娆七分,但不会有人把他当成女人,七分的美丽中十分的帅气,三分邪气还有五分无情。 “戬瞳。” 白衣男人凭空而出,贴着黑衣男人站着。他可以闻到白衣男人身上那圣洁的气息,也可以感受到白衣男人身上的威压。 他身体一僵,闭上眼睛不理会那人。 “戬瞳。”白衣男人又轻唤了一声。 将黑衣男人搭着的脚移开白衣男人顺势坐下。看着这张美丽的脸不由自主的伸手抚了上去。 黑衣男人好看的眉毛拧起撇开头躲开白衣男人的手,冷冷开口:“神上,请自重。” “戬瞳,”白衣男子毫不在意的收回手,却又向黑衣男子靠近了几分,将黑衣男子堵在玉柱上,深情的看着黑衣男人的眼睛,“吾是爱汝的,为什么非要这样讨厌吾?” “不敢。”黑衣男人冷哼一声,移开目光不再看眼前的人。 “这么任性,吾会忍不住毁了汝,怎么办……”白衣男人目光一沉,狠狠的按住黑衣男人吻了上去。 恶心,这是黑衣男人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形容词。他冷冷的看着白衣男人放大的脸,用嫌弃的目光看着白衣男人痴迷的吻着自己的唇。 妖戬瞳,就是黑衣男人,他是神,传说中的至高神。不过他只是一个挂名神罢了。 创世神巫昊,便就是正在吻他的这个白衣男人,他是万物之主的灵主,是一切的主宰――主神;命理至高神饮商;气运至高神疑旋;而他是妖神妖戬瞳。 妖戬瞳曾经不是神,不过现在他是神,神只有四位,妖戬瞳便是其中之一。 妖戬瞳喜欢这高人一等称呼,但是讨厌巫昊对自己的占有欲。 没有人知道创世神为何一定要封一个妖神,甚至猜想至高神会不会再加封一位魔神,只有妖戬瞳知道巫昊喜欢自己,还有对自己令人发指的占有欲。 等到将那粉红的唇吻到鲜红,等到那甜美的粉唇肿起,等到血腥味在口腔里漫延,巫昊松开妖戬瞳。 妖戬瞳看着巫昊餍足的表情心中盘算着怎么才能更快将巫昊拉下神位。 “戬瞳。”巫昊抬手从背后过把妖戬瞳用入怀抱,将头埋到妖戬瞳的后劲轻轻嗅着这个人的气味。 巫昊爱妖戬瞳,所以不顾天道给妖戬瞳赐了神号,从此宇宙间有了唯一一个不是神的神。为什么说妖戬瞳是一个不是神的神,因为神是天生的,神存在于混沌洪荒,生来就是神,妖戬瞳确确实实是妖,最多也不过是一个修炼有成的仙。 巫昊知道妖戬瞳讨厌自己,甚至是恨,也知道妖戬瞳在千方百计的想要扳倒自己。妖戬瞳的行为在巫昊眼中着实幼稚,只要宇宙不灭,与宇宙同寿的创世神怎么会倒?创世神是宇宙之源,神若灭亡宇宙又怎么可能还存在?但这一切巫昊都不会说,他喜欢看妖戬瞳有生气的样子,哪怕是算计自己又怎么样?只要最终被自己掌控在手心就好。 巫昊唯一不满的就是妖戬瞳在那些位面和其他人亲热的接触,但想到妖戬瞳终究是自己的,那些位面不过是自己给妖戬瞳的玩具时又觉得没有什么了。 “戬瞳……”巫昊反复低吟着妖戬瞳的名字。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这个人念出来妖戬瞳就觉得太恶心了,不耐烦的扭动身体想要挣开巫昊,奈何被抱得更紧。 “放开吾!”妖戬瞳终于忍不住冷呵。 “戬瞳,汝说吾要是废了汝的神格,打断汝的双腿,让汝永远匍匐在吾身边如何?”妖戬瞳一而再再而三的落巫昊的脸,巫昊心里怎么也有些不好,于是突然语气一变,温柔又残忍,诡异的有些鬼畜。 满意的感受到怀里的身子一抖,巫昊又恢复到先前的温柔:“怕什么,吾怎么舍得伤害汝呢。” 怎么舍得?妖戬瞳在心中冷笑,他又不是没做过,何必如此假惺惺。 妖戬瞳第一次进入位面时,与位面的女主发生了关系,回到主神界之后立刻就被巫昊抓到了他的主神殿,废去神格,折断双腿,那段时间妖戬瞳与凡人无异,生老病差点就死,最后巫昊没办法,总不能看着妖戬瞳死,才重新恢复了妖戬瞳的神格。不过这件事除了当事人妖戬瞳和巫昊没有任何人知道,别人所知道的也就是妖神扰乱位面被创世神惩罚到锁神地,消失了一段时间又放了回来。事实这段时间妖戬瞳一直被关在巫昊的神殿中,以一个残废的凡人的姿态。好在妖戬瞳唯一庆幸的是巫昊没有强上他。 “神上,饮商来了。”安静的妖戬瞳突然道。 巫昊不满的松开妖戬瞳,还恋恋不舍的在妖戬瞳腰上掐了一下,弄得妖戬瞳浑身一僵。 巫昊理了理衣领起身做出与妖戬瞳交谈的假象,妖戬瞳抬起脚搭上玉栏,维持最开始的姿势。 果不其然,一个穿着蓝衣的男人乘着云而来,白色滚边,上面镶嵌着暗银色蝴蝶,优雅而典丽。 饮商到了巫昊跟前左手至于胸口行了礼,目光从妖戬瞳身上扫过,微微蹙起眉头,语气不善:“神上,第四位面崩塌。” 饮商说话之间妖戬瞳感觉到一股威压朝着自己而来,他在心中不屑一笑,用余光瞥了饮商一眼。 “嗯。”巫昊闷闷的发出一个鼻音,其中的包庇之心不言而喻。 “神上!”妖戬瞳如此不将巫昊放在眼里饮商早就看不下去了,为什么巫昊总是向着妖戬瞳?难道一个位面的崩塌只是说说吗? “没有人是得天独厚的。”巫昊仿佛没有看到饮商脸上的愤怒一般。 饮商的厌恶与巫昊的纵容对于妖戬瞳来说都与自己无关。不想再看两个人隐形的较劲,妖戬瞳起身就朝着游廊一边离开。 “戬瞳!” 妖戬瞳回头淡漠的瞥了巫昊一眼,在其他人面前他还是要给创世神一点面子,便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吾还有事,神上莫怪。” 巫昊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看着妖戬瞳的背影,知道妖戬瞳消失在视线之内。 站在一边饮商一直注意着巫昊的神情,眼中闪过疑惑,随后又是愤怒。 ------------ 《至高神逆袭》第二章:上官家 ?月光透过落地窗帘,在上等的地板上印出一条银白的直线。 大床上的人突然睁开眼睛盯着月光映下光辉,漆黑的眼中尽是无情。 妖戬瞳顶着一张陌生的俊脸扬起薄凉的笑,本该温润如玉的一张脸突兀的出现嗜血的神色,有些闪人的眼睛。 不过也是那么一瞬间冰冷的寒气就退尽,床上的人还是温文尔雅。 这里是第三百七十一位面,这个位面的气运者也就是主角,主角攻叫萧天,主角受叫宁余浩。 萧天是萧家的三少爷,萧家大少爷出生不久便夭折了,萧家二少爷萧封是萧家重点培养的继承人,三少爷萧天事实上是萧父领回家的私|生|子。 萧天从被领回家起就过着处处低人一等的生活,披着萧三少的皮却连一个下人都可以随意展压他。 萧天是卑微而自卑的,可同时他又是极其自尊的人,与此同时萧家二少萧封自然成了他羡慕嫉妒恨的首要人选。他总是自虐般的将自己与萧封相比,高贵与卑微,追捧与嫌弃,嫡子与私|生|子……一切的一切都让萧天渴望的发狂。 前世萧父死后萧天被萧封赶出萧家,无依无靠,无家可归,最终沦落为街边的乞丐,再后来被车撞死了,死后萧天发现撞死自己的是萧封的司机,于是萧天的怒气导致了他的重生。 萧天重生之后便悄悄发展起自己的势力,等到萧封将他赶出萧家后他立刻一跃成为了国际娱乐公司盛影的总裁,享受着人人追捧的生活,宠爱着小受宁余浩,也乐意的看着那些巴结自己爬床的人,上完之后还可以弄死,接着宁余浩便会感动的更加爱自己。 宁余浩上一世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演员,因为长的好看替不少人暖过床,在萧天做乞丐时照顾过萧天一段时间,后来被人玩死了。这一世萧天早早就将上辈子唯一给过自己温暖的宁余浩保护了起来,也因此这辈子宁余浩只有一个男人,是个干净的人,人也聪明,仗着萧天红透半边天。 接收完三百七十一位面的信息后妖戬瞳眼神晦暗不明,他低着头转着手指上镶嵌着一圈一克拉白钻石的银戒指。 妖戬瞳如今的身份是昌荣娱乐公司的总裁。 昌荣在国内的市场仅次于盛影,不过这也是被萧天刻意打压的原因。昌荣的主要市场在国外,不过在国内也是首要地位,只是最近被打压了下去,也正是如此昌荣的总裁才在昨天刚刚回到国内,而明天就将要召开记者招待会。 上官宜,昌荣娱乐公司的的总裁,二十四的年纪,不算年轻也不算大,因为上官宜不过是个继承家产的富家子弟,也便是妖戬瞳如今这个位面的身份。 上官宜原主虽然没有什么大智却也不傻,在上流社会的口碑也是不错的,为人温和,处事也有一套。 不过原主在遇到主角攻之后就没有那么光辉了,先是国内产业被打压,然后又被吞并,后来主角攻假意追求骗走了上官宜的心也骗走了上官宜国外的产业,紧接着上官宜被主角攻扔给了手下玩乐,不久上官宜就跳楼自杀了。 思索完上官宜的一生妖戬瞳眯起眼睛骂了一句:“废物!”不过如今的上官宜是他妖戬瞳,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何况现在自己不是才刚刚回国吗?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呢。 想着妖戬瞳玩味的看向床头柜上的照片,这是这个身体上官宜的户外照,上面的人穿着蓝色休闲装,温柔的笑着。 妖戬瞳拿起照片看了三秒,手上一用力相框就碎了,破碎的玻璃刺穿了洁白修长的手,而主人毫不在意,更加用力,玻璃深深扎进了手心,鲜血顺着手腕低落到床上。 巫昊笔直的站在一面水镜前,镜中的男人满手是血,巫昊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痛,满满的都是怜惜。 “神上喜欢妖神吧。”是肯定的语气。 他顿了顿转身看了一眼突然出现的饮商,却什么也没说,又继续盯着水镜里的人看。 “可惜妖神无心。” 他的双手在袖袍中握紧。对于饮商知道自己对妖神的心思他并不意外,因为饮商是命理神,不难推测出来,只是以前饮商没有说明,如今戬瞳定是让饮商忍无可忍了所以饮商才会纠结戬瞳的话题,处处针对戬瞳。可惜他不后悔,只要他愿意谁都不能阻止。 他平静的回了饮商一句:“他已经学会恨了,总有一天也会学会爱。”只是只怕那连恨都算不上,只是单纯的厌恶。 “神上您……”饮商蹙起眉,“妖神不值得您的纵容,您的职责是维护您的位面,维护宇宙规则,妖神终究是妖,之于规则其尘埃而不及。” “吾相信戬瞳会爱上吾,这只是时间问题。”他语气一冷,一股威压打在饮商身上,饮商措手不及的吐了一口血。 “那吾希望妖神能早日爱上您,否则吾也不知道要是什么时候忍不住会不会将其挫骨扬灰。”饮商说这段话时是咬牙切齿的,说完就消失了。 饮商离开后巫昊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戬瞳,吾等汝爱上吾,在汝爱上吾之前吾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汝……” 一夜无梦,妖戬瞳睁开眼睛,刚刚醒来的妖戬瞳眼里懵懵懂懂没有平日的冷漠,就像一只无辜的大型犬。妖戬瞳抬起右手搭在额头上,不太满意的赖了一会儿床才无精打采的踏着拖鞋出了卧室。 上官宜是一个比较保守的男人,也不喜欢显摆喜欢清净,别墅里没有保姆,保镖都在外面是很少进屋的。这倒是挺让妖戬瞳满意的,刚好妖戬瞳也喜欢一个待着。 走到餐桌前妖戬瞳想到了吃饭,转头朝着厨房看去,妖戬瞳嘴角隐隐抽了两下。上官宜是会做饭的,但是上官宜会不代表妖戬瞳会,于是妖戬瞳只在餐桌前停了一下就上楼了,既然没有就不吃好了,反正他不需要凡人的东西,只是走个过程罢了。 妖戬瞳,不,现在应该叫上官宜。 上官宜回到卧室换下了白色睡袍,穿了一套烫得笔直的白色西装,没办法,上官宜的衣服基本都是白色和蓝色。白色的西装穿上,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 上官宜笑了笑,也许他可以尝试做一个温柔的人玩玩。 别墅外两侧都站着戴着墨镜的黑西装男人,整齐的就像对称学,老管家站在最左前方,见到上官宜出来恭恭敬敬的鞠了一个躬,伸出一只手带着上官宜朝着中间的唯一一辆白色限量版敞篷跑车去,一边唯命是从的说:“少爷,招待会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上官宜挑了挑眉:“没有,昌荣的人都是些老家伙吧,都腐掉了,改换换血了。” 老管家眉心一跳,依旧恭敬:“少爷说的是,我这就安排,不知道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旁边的保镖替上官宜打开了车门,上官宜在车门前停下对着老管家说:“年轻人的目光与老一辈不同,除了有能力的其他蛀虫都辞掉吧,大量启用新人,昌荣会迎来一个崭新的时代。” “是。” 上官宜满意的扫了老管家一眼,他喜欢和聪明的人说话,不费力。上官宜上了车,保镖们也上了车,在十几辆车的簇拥下消失在尽头。 老管家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离开了。 老管家是上官宜爷爷留下来的人,在上官家已经三十多年了,上官家国内的产业都是交给老管家看管的,这是一个忠心而可信的人。 设定里原主上官宜与萧天走的近,老管家可是没少阻止和捣乱,最后为了保住原主爷爷留下的产业活活累死的,不过可惜的是好不容易有了起色的昌荣还是被原主傻乎乎的拱手让人了。 ------------ 第一章:写文的人都有故事 九年前的春天,君子衣才十二岁。 那个春,阳光好明媚,照在身上暖暖的,驱散了严冬在人们心里落下的阴影。 十二岁的君子衣背着奥特曼的书包一如既往的向家里走去。浅浅的笑容挂在他肥胖的小脸上,嘴巴撅起轻轻哼着欢快的曲子,步伐踩在地上,一步一步稳稳的。 燕子无声的从他头顶划过,它那优雅的燕尾服似乎就要扫到君子衣的短发。路旁的柳树发了新芽,却不茂盛,看上去到显得有点可怜。 路旁有条小溪,溪水敲击着鹅卵石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春天,小溪中已经有了鱼虾。孩子们成群结队的下了小溪,高高挽起裤脚卷起衣袖,伸出白白嫩嫩的的小手在溪水中胡乱的摸索。春天,溪水还很冷,孩子们浸在水中的手儿冻得通红,但最终这都抵不过他们的欢乐。 君子衣停下脚步顿足在路边,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小溪中其他的孩子。君子衣仔细地审视他们每一个的笑容,听着他们每一个人的话。他也深深地想要像他们一样嬉戏欢笑。 不知君子衣伫立了多长时间,溪水中的一个男孩抬起头来看着他,眼里是淡淡的厌恶。 男孩子的目光与君子衣的目光相互摩擦。 “喂!你看什么看?怎么?好看吗?狗娘养的东西。”男孩子轻轻挑了眉对着君子衣道。 君子衣咬紧嘴唇,眼里怒火万丈的瞪着男孩子。 男孩子高高大大,每个夏季都在阳光下沐浴所以皮肤很黑。他穿着蓝底的长衬衫,一条黑色的牛仔裤。 “刘小伟,你在干什么啊?”男孩子的同伴回过头来拉了他一下,在看见君子衣时满是惊讶,“咦?衣美女也来了?”那个人的话立刻引来了一阵起伏不断的讥笑。 小溪中的孩子们欢快的朗诵起来顺口溜: 君子衣,君子衣,是君子,穿的衣。 君子衣,君子衣,取个名,是美女。 君子衣,买不起衣,买不起鸡,卖了自己也如此。 君子衣,咿哑咿,爹不养,娘不要…… 孩子们的顺口溜虽不太顺口,可字间的嘲讽、鄙夷、刻意取乐,已经足够激怒君子衣本人了。 君子衣认下书包冲进小溪中,揪住率先开口的孩子的衣领,抡圆了一拳落在他脸上,说:“我是男生!才不是女生!” “不是那你叫什么君子衣?”那孩子狠狠地推开君子衣。君子衣措不急防跌入水中,一股寒意直入了君子衣的心田。 “就是,我们天天听见你奶奶叫你衣衣。” “衣衣,衣衣。” “衣衣衣衣……” 那些孩子也开始起哄。 “不许叫我衣衣!” “切,你奶奶都可以叫,为什么我们不可以?” “就是要叫,衣衣衣衣。” “……” 溪水“哗”的一声,所有的孩子都安静了下了,他们定定地看着君子衣。 君子衣头低垂着,湿漉漉的衣服贴着他的身体,脸颊上贴着打湿的碎发。 “我会让你知道,我--君--子--衣,是男生!”话落,他扑向了那群孩子。 君子衣和那群孩子们干了一架。他赢了,但是,他也没有好到什么地方去。君子衣是顶着满身於青回家的,到家便被奶奶罚他跪板凳腿半个小时。可他也没有什么怨言,二话不说就提了一根板凳跪上了。 夜间,奶奶终于让他从板凳腿上下来了。 君子衣一瘸一拐的钻进被窝,搂着奶奶,终于问出了一直很想问的问题。他说:“奶奶,我爸爸妈妈呢?”爸爸妈妈是什么?好吃吗?他默默在心中补充了两个问。 这个问题,奶奶没有回答他。奶奶只是翻了一个身就没有在理他了。 十二岁的君子衣又怎么回不知道爸爸妈妈是什么?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那不是他一种自我的嘲笑罢了。 君子衣的小时家庭并不富裕,完全是穷的可悲。父母闹离婚不管他,他们只有靠奶奶自己种的那么一点粮食为生。艰苦的生活条件,让他成了童年人中不受欢迎被驱逐的孩子。 君子衣的名字取得不好,颇有几分女子之味在其中。家中穷,儿时的君子衣瘦若竹竿,双眼外凸,有点相螳螂。整天又脏兮兮,自然就受人鄙弃。不过君子衣却从小志向高远,学习努力。但这里的每一分努力的动力都是带着恨,带着报复。他不仅恨同龄人,也恨他那些冷眼他与奶奶的亲戚,更恨丢弃他的父母。 高一时,君子衣谈了恋爱。 高中的君子衣有一米七的身高,不算高也不矮。曾经稚嫩的脸上添了成熟与帅气,也多了几分无赖。 君子衣每天单肩背着书包去汽车站接他女朋友,为他女朋友买小点心。 君子衣的女朋友叫薛萍,长得着实可爱,一双大大的眼睛,细长的娟眉,粉嫩嫩的嘴唇。 两人是在校园的一个网坛上认识的。向来寡言的君子衣在学校朋友并不多,唯一多的是一大群粉丝。 君子衣写得一手好文章,没事就喜欢在网坛上发发文,写写小说诗词之类的东西。 以前的君子衣并不喜欢这些东西,甚至日记都不喜欢写,只是偶有一次看了一本小说,但他并不喜欢小说中的结局,为了找到喜欢的他又看了很多其它小说,结果都是失望而归。于是,君子衣有了自己的想法,他觉得既然找不到喜欢的那他就自己来为自己写好了。慢慢地君子衣的文章便在学校传开了,君子衣最开始的文主要写吸血鬼,他渴望吸血鬼的强大,也有与吸血鬼一样的孤寂,有时他会幻想自己成了吸血鬼要如何报复那些伤害他的人。 吸血鬼这一个题材是早就过实了的,渐渐君子衣也写不出来了,他便将目光转向现实。他的文章总是以悲刻悲,虐人心脾。他认为只有够虐才能让人记忆深刻。 那是一个下午,君子衣懒懒地靠在电脑前抹着字,接着电脑上弹出一条评论,君子衣习惯性的点开,评论很简短:“我喜欢你的文,写得真好。” 君子衣看完还未来得及将评论叉掉上面立刻又弹出了几句:“你叫什么?为什么总是写那么虐的文?人生有那么不堪吗?” “君子衣。”他只快速地打了三个字便将电脑合上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人生有那么不堪吗?君子衣枕着头思考着那个读者的问题。 他见过比自己更惨的人,也见过比自己更好的人。如果一定要问他他的生人如何,他也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些年他是活在仇恨和自卑之中。网坛很多人议论这个作者一定是一个忧郁的人,那也是事实,可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自己也不清楚。他讨厌卑微,可他总是将不开心的事发到网坛让读者关心他。 “啊。”君子衣轻吼了一声,用力敲了敲脑袋,不想了,感觉整个人都要分裂了。 第二天,一阵敲门声惊醒了君子衣,他打开电脑看了一下,才六点多,眉头一拧他掀开被子下了床,门打开的瞬间外面站着一个陌生的女生。君子衣微微侧身问:“你找我?” 女生点点头,看着君子衣脸颊泛起圈圈红晕。 君子衣斜依在门框上,洁白的睡衣松垮垮的,露出大片胸口的古铜色的皮肤,因为被吵醒他眼里有一层迷茫,一头碎发乱七八糟,少数贴着脸颊。 薛萍从来没有想过会遇到一个男生毫无形象才从梦中醒来的样子。她捂住眼睛转过头,闷闷的说:“你去换衣服吧,我有事想要与你商量。” 君子衣的眼皮跳了下,这才开始仔细地大量薛萍,他低下头凑近她问:“这是我的宿舍,到是你跑到男生宿舍来干什么?” 薛萍猛然抬起头撞上了他的下巴,呲疼的哼了一声,瞪着眼前这个轻浮自己的男生:“给你三秒钟时间,不然姐姐立刻扒光你,把你照片发到网坛上去。” “扒--光--我?”君子衣掏了掏耳朵,没好气的转身“嘭”的一声将门关上,里面传来他平静的声音,“现在是我的个人时间,我想我没有必要和你商量什么,有什么合作请另寻时间。” “你---”薛萍怒极的指着那合上的门,咬咬牙,不甘的转身,“给姐姐记住,要不是社里看你是个人才,否则看我怎么摧残你小子。” 闲暇的时间君子衣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看书。 阳光透过树叶落在地上波光粼粼,树枝掩隐下君子衣坐在一块石头上,双腿叠加,目光轻轻扫过书上一页又一页。树下的草长得十分稀疏,泥土坦露在空气中,蚂蚁一只只从黄褐色的泥土上穿过。偶尔几只屎壳螂推着圆滚滚的粪球直接从蚂蚁身上碾过。 “同学,”一个清脆的男音划破空气,“我有点事想要找你商量。” 君子衣顺着那双洁白的球鞋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男生问:“嗯?” “同学你叫君子衣吧?” “嗯。” “那你有没有兴趣到我们文化社来?”男生眉毛好看的弯起。 “不必,”君子衣缓慢地低下头目光重新流连在书上,“我对社团没有兴趣。” “不知好歹,”一直站在男生旁边的薛萍忍不住开口,“我们社社长都亲自来找你了,你还拒绝?” “阿萍,”男生伸出手拉住冲动的薛萍,眼里满是无奈的看着她,“那有你这样邀请别人入社的呢?” 君子衣翻动页码的手指停了下来,他眼里似笑非笑的看着薛萍,犹豫了一会儿说:“照你这样说我是非入不可了?那好,我入文化社。” “这还差不多。”薛萍得意的朝男生眨眨眼。 “好,入了文化社就要遵守文化社的规则。”男生拍了拍薛萍的头,对着君子衣提醒。 “我知道,”合上书,君子衣起身,“我该回去上课了。” 文化社的社长叫安逸轩,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才,是薛萍当时的男朋友。 君子衣刚进入文化社不久便后悔。每当他将自己的文章上交到社里时,社里总是让他不停的改文,修改后的文根本不是君子衣的风格,以至于君子衣十分反感,几番下来君子衣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文化社格调简单,除了那角落一堆高高的文稿就只有一张办公桌几张椅子。那堆文稿是文化社每个人的成就,当然也包括君子衣的文稿在内。 窗户微开,光线黯淡。安逸轩坐在皮椅上,面向着窗户透进的微弱光芒背对着办公桌和大门。 沉稳的脚步声由远渐近,然后在门口停下来。安逸轩随着皮椅转过身看着停驻在门边没有半点表情的君子衣。 君子衣眼里一寒,大步流星的跨到安逸轩面前,将手里的文稿重重的砸在了办公桌上,他说:“我要退出文化社。” “为什么?”安逸轩问得极其简单。 “因为你们要的文稿太污辱我的人格了。” “人格?” “你有什么人格?”安逸轩反问。 君子衣握紧拳头,背过身去,“我和你们不一样,再见。” 安逸轩拿起君子衣丢在办公桌上的文稿微微侧起脑袋看着君子衣他挺得笔直慢慢消失在文化社的背影。 薛萍拉住从里面出来的君子衣,君子衣敛下眼眸冷冰冰的看了薛萍一眼,抽出手迅速地消失了。 文化社气氛很沉重,风从门口贯了进来,吹得文稿“哗哗哗”作响。 “我们分手。”薛萍说。 “好。”安逸轩从皮椅上起来,绕过薛萍只留下一串远去的脚步声。 “啪。”薛萍搂在手中的书落在地上,她慌乱的去捡,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落在她捡起的书上。 “给,”一张纸巾递到她跟前,那是她熟悉的声音,“哭什么?现在你自由了,文化社你也不用来了。” “逸轩。” “叫我社长,现在我们是学长与学妹。”安逸轩扶起薛萍回到皮椅上。 “喜欢君子衣对不对?从他来文化社那一刻我就知道,现在你自由。”安逸轩的语气云淡风轻,没有一点难过的情绪。 “好。”薛萍努力做出一个笑,用尽了力气逃出这个曾经有过属于她安逸轩的回忆的地方,然而,只有她有一点勇气回头看一眼,就可以看到安逸轩右眼那滴滚烫的泪水。 花朵无精打采的低垂着,操场上红色的地毯有些扎眼。君子衣换上运动服围着操场跑了一圈又一圈。天空中没有一丝云,苍穹就那样赤裸裸的被摆在人们的眼中。汗水从君子衣的发梢落下,安逸轩的话依旧在他耳边:“人格?你有什么人格?” “啊!君子衣你瞎了啊?” 君子衣看了一眼被自己撞在地上的薛萍,二话没说继续跑了起来。 风吹过,薛萍感到了一阵冷意。虽然知道君子衣不爱说话,但对她都忽视还是第一次。待君子衣重新跑回来薛萍展开双臂横在他前面质问:“君子衣,你发什么神经啊?姐姐我惹你了吗?” “现在我不想和你皮嘴,让开。” “我不让!”薛萍闭上眼睛,大不了就是揍她一顿罢了。 “我数到三,让不让?” “不让。” “一。” “二。” “三。” “……” 薛萍并没有感觉到预料中的疼痛,等她睁开眼睛时君子衣早就不见了。 “可恶!君子衣!”她跺跺脚,恶狠狠地说,“等姐姐抓住你一定扒了你的皮不可!” 湖边是很少有人来的,但君子衣却习惯来湖边坐坐。 君子衣撩起裤脚将脚放到水中,那颗烦躁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薛萍找遍了学校,都没有找到君子衣,抱着最后的希望她也来到了湖边。 “君子衣!” 君子衣身体微微一怔,他几乎是用鼻音问:“你烦不烦?” “君子衣,你有没有良心?为了你我都和逸轩分手了!你知道吗?” 他回过头看着薛萍,幽幽的问:“和我有关系吗?” “君子衣,”薛萍抓起君子衣的衣领,“你……你有什么可以和我说吗?我们是朋友啊。” 君子衣那双好看的眼睛盯着薛萍,“你放开我。” 说完他便要起身离开。 “君子衣!我喜欢你!” 顿住脚步,君子衣看着薛萍,抽出被薛萍抓住的手说:“因为我和安逸轩分手,那真的是不值得。” 湖边的薛萍瘫痪在地上,泪水从无声落下。 “你自由了。” “从君子衣进文化社那刻起我就知道你喜欢她。” “叫我社长。” “你不用来文化社了。” “这是我的宿舍。” “倒是你跑来男生宿舍干什么?” “扒--光--我?” “现在是我的个人时间。” “……” “安逸轩,君子衣,我到底是喜欢你们谁?”薛萍摇晃着脑袋,不让自己去乱想。 之后不久薛萍与君子衣确定了恋人关系。曾经一度在校园中传闻金童玉女的安逸轩与薛萍是彻底决裂了,哪怕分手后曾数次遇见也只是行同陌路。 可是,毕竟安逸轩与薛萍两人也曾经真心相爱过,那有那么容易完了?但是,当君子衣发现这一切的时候都已经来不急了。那时君子衣已经真的爱上了薛萍并且无法自拔。可君子衣本人生来性格冷淡,无论他如何努力缓和自己与薛萍之间的气氛也是徒劳,尤其是爱上薛萍之后更是无助。 但他认为薛萍和安逸轩至少没有重来的可能了。 可也只是君子衣个人看法而已。 君子衣发现薛萍给自己戴绿帽子是一天中午。 那天阳光很烈,君子衣吊儿郎当的走到小卖部买了两瓶水,顺便替薛萍也带了一瓶。君子衣虽然是木板一块却也是很懂得体贴人的。 来到薛萍的教室门口,薛萍并没有在里面,君子衣从薛萍的同学口中知道薛萍去了湖边。 顺着小路,穿过几棵大树的阴影,君子衣发现了薛萍,他脚步僵在原地。眼前的两个人却全然不知。 君子衣不知道那一刻他是如何活着离开的。 “逸轩,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不必道歉。” “对不起,是我自私,我们还是朋友吗?” “朋友?薛萍学妹,我安逸轩朋友很多,不需要多余的。” “逸轩,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我还爱你!” 安逸轩的身子一怔,冷漠的回答:“同学自重,我安逸轩好歹也是文化社社长,是别人想扔就可以扔想捡就可以捡的吗?” “逸轩,对不起,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你自己珍重,君子衣对你不薄。”安逸轩冷眼看了薛萍一眼,转过身在看到君子衣的瞬间身子如同被点了穴般愣在原地。 君子衣手中的水落在地上,发出两声巨响,“安--逸--轩!”君子衣冷呵一声,便握紧拳头冲向安逸轩,“你们在干什么!想……旧情复燃吗?” 君子衣的拳头直直落在了安逸轩的脸上。 安逸轩抹净嘴角渗出来的血,提起拳头回敬了一拳给君子衣,“我们干什么自己问你女朋友去!” “你!安逸轩……我要杀了你!” “君子衣!你够了!”薛萍展开双臂护在安逸轩前面,“你伤到了逸轩!” ‘你伤到了逸轩!^这句话像千斤重的石头直接将君子衣的心给碾碎了,“好啊!你好好的去关心你的情人去吧!我君子衣也不是玩偶,你想要就可以得到。” “逸轩,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薛萍完全不顾君子衣漆黑的脸色,直接转过身对着安逸轩身上打量。 “没事,”安逸轩推开薛萍,“你什么时候变的?这样的你我很!讨!厌!”安逸轩也不顾跌在地上的薛萍,看了那傻在原地的君子衣一眼就扬长而去。这一次,安逸轩是真的不会在回到薛萍身边了。 “薛萍,我们分手吧。”君子衣已经没了先前的冲动,此刻剩下的只有绝望。这个女人--背叛了他。 “君子衣?”薛萍迷茫的看着君子衣,不敢相信他会提出分手,多少次她以为会是自己甩了眼前这个男人的。 “我们分手吧,我给你自由,把你送给安逸轩如何?反正你喜欢他。”君子衣此时的每一个字都显得特别残忍。薛萍的背叛让他想到了童年,想到了那些一味嘲笑他的人。 薛萍咬紧嘴唇,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当初为什么要与安逸轩分手?那时她以为自己爱君子衣,后来发现原来自己爱的一直是安逸轩啊!晚了!可惜晚了! 几个月后的考试后,大家都离开了学校。而新学期开始,薛萍找遍了这座城市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那两个男人。安逸轩,君子衣终于从她的生命里彻底消失了。 ------------ 第二章:管吃管住还管服务 “啊--晕。”我从电脑里抬起头,使劲揉着太阳穴,整整一天都泡在电脑上写小说写得脑袋都快炸了。 不过也别羡慕我,虽然本人已经在起点混了三年了,不过还没有赚一分钱,没有签一次约,别提有多悲惨了。 刚刚写完了一篇短篇小说,有必要说明一下,小生既是君子衣他老人家,当然了,那故事也是真的,这也是万不得已啊! 卖文卖了这多年,哥哥连已经都养不活,着实可悲吧?感觉写真的会好一点就去试试喽! 本人嘛现居浙江杭州,二十一岁,暂时是一个无业游民,恋爱一次,不过哥哥甩了她。当然了,事实上也是那女人先玩的劈腿。? 唉,往事不在追,哥哥现在好得很,就是穷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合上电脑,看看手表,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该睡觉了。 拖着疲惫不堪的步伐我进入了洗手间,看着镜子里脸色有些苍白的自己心里咯噔了一下,呀!哥哥都消瘦成这熊样了?该不是得了绝症吧? “呼~白痴。”我深呼了口气,低骂了自己一声,哪有人这样诅咒自己的。 挤出白白胖胖的牙膏开始刷哥哥帅气的牙齿,嘴里悠闲的哼着歌:“刷呀刷呀刷牙牙……”? “啪--”客厅里传来一声声响,我歪了歪脑袋,可能是老鼠吧? 刷了牙后洗了一个澡,真是爽,头也不那么痛了,可是倦意却慢慢袭了上了。打了一个哈哈脚都抬不起来了,于是,我完全是用脚和地板磨着前进的。 刚到客厅我立刻二话不说的退了回来。 家里来贼了! 回过头看了一遍四周有没有东西可以当武器。没有,洗发露、沐浴露这些玩意儿都太短了。然而,我目光一闪,注意到了马桶刷,顺手操起马桶刷,心里想还好上天眷顾。 小心的将头伸到洗手间门口向外看去,那个人坐在我的电脑前,正拿着我的鼠标在干什么。? 这个人有一头好的让我嫉妒的黑发,看身形是个男的。 我家到底有多穷呢?除了那台电脑就真的没有可偷的了。劫财没有劫色哥哥就更没有了,要是小偷是个女的说不定反而还被哥哥给劫了呢! 我小心地将门打开,顺便将拖鞋扔到了一边,这样踩在地上就不会发出一点声音了。 …… 五米。 四米。 三米。 二米。 一米。 我举起马桶刷对着那个人的脑袋,这下他完了吧,偷哥哥的东西,看哥哥不打得你脑袋开花,脑浆迸溅。 “你--想干什么?”那个人突然随着转椅回过身,眯起眼睛看着我。? 我想干什么?我想干什么呢?好吧,我忘了我要干什么了。我松开马桶刷将它扔到身后。啊!我想起来了!我想打这个家伙!天啊!我怎么把武器给扔了呢? “还有事吗?”那个人问,而且问的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喂喂喂,我说,这我家,麻烦你可以出去吗?我要睡了了。” “哦,”他抬起一只手摸了摸脖子处的项链说,“你睡吧,我又没有打扰你。” 慢着,谁来扶我一下,这个家伙是唱哪出啊?有没有更不要脸的? “喂!这是我家,贼也不带这样猖狂的吧?立刻马上离开我家!”我气势汹汹的走到门口将门打开,用食指指着门外,“三秒之内滚出去!”? “我决定了,要在这里住下了,”那个人微微一笑,宣布着他的权利,“所以,我不会离开的。” 什……什么?住下!拜托,哥哥交不起房租的,更更重要的是哥哥又不是断背,养男人干什么? 我重重的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踱步到他面前,泪水汪汪的看着他,摇着他的手臂,说:“大哥,你看,我家里也没什么,你另找一家偷吧,还有啊,就算你住下了跟着我也是挨饿是吧,你走吧,好不好?你走吧。” “我为什么要走?我决定住下了。”男人反问我。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是啊,他为什么要走,他没有要走的必要啊。不对!这是我家好不好!? “嘿?你为什么不走,这是我家,我让你走你就得走,何况哥哥又不认识你。” “是你让我来的,我叫夜墨十银。你认识了,我可以不走了。” 我让他来的?我会让小偷来自己家偷东西?别跟哥哥开玩笑了。不过这个家伙还是个复姓,怎么没听过啊? “喂,你生气了?”夜墨十银问。 我不理他,将电脑上的线管全部取下,塞到这个家伙手中,连推带拉的把他弄到门口,“你,这些送给你了,但是,算哥哥求你了好吧?你走吧。” “我不走。” 那家伙还想进来,却被我堵住门口。? “咦,我就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小偷,你说你偷东西你就偷嘛。偷了你就走嗓,还想住下,你就算住下了这一栋房子你也偷不走吧。” “我不是小偷,我的使命就是守护你。”男人认真的说。 “守护我?你怎么不说是爱上我?” 男人脸上一片铁青,说:“我不会爱上任何人,何况我不喜欢男人,莫非你是女人?” “女你个大头鬼!哥哥是24K纯纯的爷们,不信给你验身。”我从没想到我的性别竟然会遭到怀疑,有生以来第一次,说不出的郁闷。 “呃--不用了,”他后退了一步,看怪物一样看着我,问“我可以进去了吗?”? “砰!”我见他出去快速的将门关上,再反锁。搞定,看你怎么进来。透过猫眼我对着那个站在过道上迷茫的望着我的大门男人吐吐舌头,说:“进你妹啊,你以为谁家都可以进吗?” “我发现你很喜欢骂人,今天都被你骂了不下五次了。” “你--你!你……怎么进来的!”我僵硬的转过身看着他,他刚才不是明明在外面吗? “不用你管,我说了我要在这里住下,当然是不会走的了。” “啊!鬼啊!”我尖叫一声快速开锁,可是,因为害怕,手不停颤抖根本打不开。 “要我帮你吗?”他将头凑到我旁边仔细看着我的动作。? “嗯嗯,谢谢你,快帮我打开,后面有……”话说到一半我才意识到家里只有我和那个“鬼”。我机械地抬起头看着他那一双戏谑的眸子,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不,这个‘鬼'比我帅多了。不过,现在我没有机会去欣赏。 我“啊!”的尖叫一声转身想着逃走,没想到撞到了墙,我想我确实够倒霉。 “好多……星星啊,怎么--有三个‘鬼`?嗯!”我瞪大眼睛在晕过去的最后那一刻听到他骂了一句“世界上怎么还有这样的白痴?”? 醒来是第二天早上,我翻了个身猛地从床榻坐了起来,定神一看,原来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还那么清晰的印在脑海里,太恐怖了,那个人是怎么进来的?不过似乎只是个梦。 “想什么呢?” “在想昨天晚上那个‘鬼'” “是说我吗?”接着一个脑袋伸在我的眼前,还调皮对着我眨眨眼睛。 “啊!”我立刻推开他,抓起被子缩在一边警惕的问,“你怎么在这里?你是谁?” “看来撞傻了。”他伸出手探了探我的额头一副满脸惋惜的表情。 我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个肆意妄为的“鬼”伸出一只脚将他踢下床,“走开!别碰哥哥,说,哪里来的鬼?”? “什么鬼啊?”他到是满脸委屈的从地上爬起来拍着他可怜的屁股说,“我是人,不跟你说了嘛,我叫夜墨十银,你可以叫我十银。” 撇过头不理他,这家伙在没弄清楚之前哥哥只能把他定义为鬼。虽然我是从不相信怪力乱神之说,但是,他确实就那样冒了出来啊! “喂喂喂?”那个家伙戳了戳我的胸口,“你怎么了?” “别碰我!”拍开他的手我向旁边移了移。突然,心里咯噔了一下,问:“你昨天一个晚上都在我家?” “是啊,”他一边回答一边靠近我,在他那张无辜的脸上我怎么觉得那么阴森恐怖。? “我昨天在沙发上睡的,你家的沙发真小,”说着,他又鄙夷的看了我一眼,“唉,我说,你在你自己家也可以撞到墙,我就没有见过你这样笨的人。” 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表情,但我知道一定很难看。真想把这个家伙像抗日神剧里撕鬼子一样撕了他。 “喂,那个你叫什么?” “君--子--衣。”我一字一顿的回答。 “君子衣?那我要怎么叫你呢?”他挠了挠头,动作煞是可爱,“是叫你子衣呢?还叫你衣衣还是叫你小衣呢?或者说叫你小衣衣呢?” “你有本事叫来试试,看哥哥不撕烂你的嘴。”我拽着他的衣襟,我的鼻子和他鼻子相距不到三厘米的距离。? “小衣衣,不要嘛,我不喜欢男人,”他可怜巴巴的眨着眼睛。我承认,他的眼睛确实很好看,而且比我见过的女人的眼睛还好看,不不,应该说他那张脸比女人的都好看。不过现在,我最想做的是挖下这双眼睛。 “难道小衣衣你是断背?不会吧?”他突然像受惊的小鹿般推开我,“对不起啊,小衣衣,我不喜欢男人的。” 我愣了愣,冷冰冰的看着他,“你他妈的!谁说了老子喜欢你?在叫老子这么恶心的名字信不信老子立刻杀了你!” “好好,不叫了,”他小鸡啄米般点点头,“那个啥?白痴,我饿了,你给我做点吃的呗!”? 噗!这个男人!他是故意的吧?以为哥哥不敢杀他吗?这个世界还有比这个男人更不要脸的人吗?真的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脸天下无敌啊! “喂喂喂!发什么呆啊?我饿了。” 我没有力气的缩回被子里,将头埋进被子里面闷闷的说:“别叫哥,哥不会,自己去弄,再说了,一个鬼也要吃东西吗?” “不许睡!”他拖着我的脚踝将我向床下拽,“你睡了我吃什么?” 难道你还想吃我?还要吃醒着的? 我双手抓住床沿,只有头在床上,其它的部分都被那个家伙拉在空中悬挂着,我微微侧过头很认真的问:“喂?那个什么淫,你真的不是鬼吗?”? “夜墨十银,叫我十银。我真的不是鬼,”他的眼中闪烁着真挚的光芒,“你看,你都可以碰到我,而且我的肚子都饿得咕噜咕噜直叫了,所以我怎么可能是鬼?所以你快点给我弄吃的。” “哦,十淫,你不是鬼那你怎么进来的?” “窗户开着啊!” “啪呲--”一到闪电击到我头顶,窗户进来的!有没搞错!谁能告诉我如果牛皮和这个男人的脸皮比较的话,谁的皮更厚一点?? “好,我做,你放开手,不让再拉一下我的脸就要完玩儿了!” “哦。”他立刻松开手,我悬在空中的身体“啪”的一声落在地上,全身和散了架没有区别。 他嘿嘿一笑跑过来扶起我,“那个啥,对不起呀,我不是故意的。” “你是有意的!”我愤闷的用两个鼻孔对着他。 “那个,你能不能先给我弄吃的?” “哼。”帅气的一甩刘海,我像只高傲的孔雀般出了卧室。 我没有回过头看到那个十淫嘴里那层戏谑的笑,然后从他嘴里幽幽飞出两个字,“白痴。”? 我拿着铲子怒视着锅里的白菜,每翻一下我用尽了全力,就像对着的是那个什么十淫。? 我细细的思量,其实我本人真不记得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的。 满腔委屈地将早餐盛到餐桌上,故意将筷子扔在空中,说:“好了,吃吧,吃死你。” 他灵活的接住筷子,夹起一片白菜放进口中,回答:“你能不能不骂人啊?” “哥哥愿意。”? 我已经打算将这个家伙扔掉了,计划是这样的…… 翻开冰箱一看,里面除了泡面还是泡面。现在家中也来了一个客人了,怎么也得换换口味,于是,哥哥决定带着这个家伙出去买点小菜,当然了,把这个家伙留在家里我还是挺不放心的,原因无它,因为我善良呗! 晃了晃手中的钥匙我朝着那个看着我发呆的人抛了一个媚眼,“喂,十淫,跟哥哥一起去买菜呗。” “好啊。”他屁颠屁颠的朝我跑来,看他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一天,倒也是挺可怜的。? 抬起手表看了看,现在是下午四点三十二分。带着他,我来到了菜市场,在城市一切活动都是十分有秩序的,包括买菜卖菜在内。 菜市场是个巨大的圆形建筑,中间有一个半径为十米左右的圆形石台,买荤菜的就在那里。在外沿是巨大的环心,将菜市场的墙壁围了一圈,买素菜的便是在那里。? 我转了转眼珠,将目光落在那个十淫的身上,思量着要怎样才能甩掉这个累赘。也许是感受到了我那不怀好意的目光,他好奇打量四周的目光陡然收回疑惑的看着我问:“怎?怎么了?你干嘛看着我?我出门洗过的脸的。” 我沉重的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说:“嗯,我知道。现在我有一个非常光荣的任务要交给你,你愿意吗?” “啊?什么东东?你也会有什么光荣的任务?就你这个样子?”他说的时候还不忘来回将我看一遍。 是可忍孰不可忍,但是,看在他马上就要和我说拜拜的份上,哥哥还是忍了,正所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所以,忍!? “那个,我说你就不懂了吧?这个任务呢,是给你的,又不是给我的,至于你愿不愿意接受那就是你的事了。” “有什么好处?” “……”谁能告诉我,你们谁见过比他更不要脸的人? “嗯?有什么好处?没有好处的话我就不干。” “呃?有,当然有!那个,你完成这个任务的话,我就……我就把卧室让给你,对,让给你!如何?” “卧室?你家床太小了,还不如沙发大呢。” “喂,就这点好处吗?我看算了。” “唉唉唉,别呀,要不我以后每天都给你做早餐,做你想吃的。” “可是我也不知道我想吃什么。” “你!哪里那么多废话?干不干?一句话!”? “不干。” “反正你也要吃早餐,大不了我吃你那一份就好了。” “我……”想杀人! “嗨,帅哥,求求你了,嗯,接受我---呸!接受这个光荣的任务吧。好吗?” “好吧。什么任务?” 哈!上当了! “任务就是今天晚上的菜交给你,然后拜拜!”我掏出十元钱扔到他手头也不回的发了疯般跑出菜市场,拦下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终于甩掉他了。 我故意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买菜就是为了扔掉他。一路走来看着他对路上的一切都十分好奇,我猜他肯定对这些地方陌生至极,要扔掉他太容易了。摸了摸口袋,哥哥还真是善良,送了他十元钱。? 不过心里还是有点负罪感的,其实那个男人也是挺可爱的。呃!可爱?我竟然用可爱形容一个男人!不是不是,应该是傻。唉,算了,反正都决定扔了,总不可能去把他捡回来,是吧。哥哥已经很仁义了,剩下的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终于丢掉了那个十淫,打开门我成一个大字躺回到自己的卧室里,家里突然就安静了好多,我很清楚是少了谁,不过也多他不过一天而已,我可是一个人生活了好几年的人,这点也没什么感觉。只是,现在特别不是滋味,似乎少了点什么。其实,我在猜想,我和那个家伙是不是有血缘关系,不然为什么会有一种失去的滋味?? 繁杂的菜市场里,夜墨十银拿着那张充满折痕的十元钱依然矗立在原地。 买菜?买菜怎么买?这个这个是钱?不是吧?和我用的怎么不一样?这些摆着的都是菜?和我以前吃的怎么也不样?难道我今天早上和中午就是吃的这些东西?似乎味道还不错呢。 夜墨十银眉宇间一个大大的川字,满脸无助,谁能告诉他,买菜怎么买啊? 在夜墨十银满面愁容一筹莫展时,他没有发现一个身材较好长相勉强还算正常的女人正用饿狼似的目光打量着他。? “买菜?”夜墨十银低低喃喃自语。 女人踩着高跟鞋如同猫一样高傲一步一步向他走了,绕过他,停在他面前,一个妩媚的甩发的动作,风韵万千的转身,目光紧锁夜墨十银的脸颊,瞬间,女人全身热血沸腾,这也太帅了吧!看背影就足够让人幻想,再来看看脸蛋儿,这长相,女人都嫉妒了。 然而,夜墨十银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色女给盯上了,依旧不时看看手中的钱不时看看周围的菜。? “嗨咯,帅哥,你在干什么啊?要不要我帮忙?”女人努力露出自己最好看的微笑对着夜墨十银问。 夜墨十银顿了顿,看向女人,他的眼皮隐讳的跳了跳,其实,一个女人长的真的不是一般的入目不堪啊!于是,他不太友善的回答:“买菜。” “哦!买菜啊!我也是买菜的,帅哥,你叫什么啊?我们一起去买吧。”女人刻意拉长了语气,二话不说挽起夜墨十银的胳膊。 当那只八爪章鱼手碰到夜墨十银时,他身体上所有的汗毛都开始颤栗了起来,救命啊!他都快要被劫色了!但是,就这个女人那小鸡爪,怎么可能斗得过自己,就让这个女人来帮自己买菜吧!? 四周的人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这奇怪的二人组合,这个男人,帅得一塌糊涂,到底是哪只眼睛瞎了会看上这么一个丑到爆的女人!哎呀呀!老天还真是善妒啊,你说是吧?一个这么帅的男人竟然是个瞎子,不过也没什么,也许别人是真爱,你说是吧? 女人故意紧紧贴着夜墨十银,那得意的表情就不必说了,似乎夜墨十银还真是她男朋友一样。 夜墨十银的胸口在滴血啊!这一切都是某个叫君子衣的男人害的!他堂堂夜墨氏的殿下,身边什么美女没有?但怎么也不会有这样的丑八怪吧!传出去,他还怎么在族中立族呢!他可是堂堂的十银殿下啊!他的英明,他的形象啊!? 还真是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谁知道夜墨十银此刻多想一口咬死这个女人,不,咬死她自己肯定会被毒死,还是算了。 “呀!这个不错,可以补肾。”女人抓起一个夜墨十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扔给夜墨十银,然后女人又掏出钱给了老板。 夜墨十银闷闷接过想,难道自己肾虚?没有啊?补肾干嘛呢? “哎呀,这个也不错,吃了可以强身。” “啧啧,这个也好,吃了可以美容。” “嗯,这个也不错……” 夜墨十银搂着一大包东西,站在一边冷眼看着买菜买的几乎癫狂的女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女人依旧沉迷于身旁那个帅哥是自己男朋友,他是陪自己出来买菜的美丽幻想中,却没有发现那个人早已经逃之夭夭了。 “这个……”当她提着一棵白菜回头时,背后已经空空如也了,她愤怒至极的吼叫着,“人哪!该死!竟然跑了!敢拿着老娘的东西跑!靠!老娘不会放过你的!”? 顿时,四下议论纷纷。 “我就说嘛!那个男的怎么看得上这样的女的,原来是个骗子啊!” “那个男的原来不是瞎子啊!” ……? ------------ 《阴阳法医》契子 他叫君子衣,一生霉得透顶,起点混了三年,连约都没签一次读者不足一百人。童年没有玩伴,高中女友劈腿,大学被退学,踏入社会穷得只能每天吃泡面。然而,一个陌生的男人突然闯入他的家中,不要脸的赖上了他。他费尽心机的想弄走那个男人却次次遭挫,好吧!他深刻的明了了,这个男人除非自愿,否则他永远也弄不走他。? 他叫夜墨十银,他来自何处没有人知道。他一个神一般的存在,然而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没有人能够查到,他莫名其妙的出现,那么当身份被揭露时他会怎么做?他们生死相随的兄弟们能够接受吗?? 他叫慕容涟城,是杭州著名的变态法医,他酷爱尸体。可事实他却是赫赫有名的慕容家的慕容少爷。他是未来慕容氏的唯一继承人,他是从小生长在温室的慕容少爷,可是,却又是什么让他成为的法医?是什么让他放弃慕容氏的万贯家产和阴森森冷冰冰的尸体打交道?慕容涟城,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贵族少爷?? 他是一个刚满十三的少年,花季一样的年华的他却生活在地狱。他叫段木槿,又叫南宫彐。刚满十三岁的他来到警察局门外嚷嚷着要做法医,当别人好奇的问他原因时他却面无表情的回答:“我--想解剖那个变态!”那么那个变态是谁?是什么让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如此冷漠?是什么让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充满怨毒?? 他叫风雨诔,二十三岁从外国留学归来的他回到中国,带着他心爱的女人来到浙江。本以为可以与爱人简简单单长相斯守,那料爱人却离奇死亡,而接手案子的警察局却从未给出一点回答。恼怒之下风雨诔决定自己调查爱人死亡的案子。谜团一个一个摆了出来,当真相出现时风雨诔毅然决定成为一个法医。那么真相是什么?他的爱人是怎么死的?凶手是谁?? 五个个不相干的人走到了一起。 他们是: --网络写手君子衣。 --无任何信息透露的夜墨十银。 --奇怪的贵族少爷慕容涟城。 --魔鬼般的十三岁少年南宫彐(段木槿)。 --外国留学的海归生风雨诔。? 当一具具尸体摆在他们面前时,他们是如何解剖它的?当一件件悬案闹得沸沸扬扬时他们是如何平息它的?当一只只鬼站在他们面前时他们是如何从鬼的身上找处答案而在死亡的边缘起舞? 他们--是最优秀的法医,最勇敢的警察,最聪明的天师。? 他们是最强的搭档,别人可以做的能做的他们做了,别人不能做的不敢做的他们也做了。 五个人,来自五个不同的世界,最后成了生死与共的兄弟。 他们的人生比地狱更黑暗。在最邪恶的地方徘徊,与最邪恶的东西打交道。 他们的生命比豆腐更脆弱,每一任务都可能是他们的最后一次任务,而明年的今天都可能成为他们的忌日。 他们的信念比玄铁还要坚硬,他们渴望活下去,渴望接受下一次任务,渴望看见明天新升的太阳。? 他们的情谊比江水更深,他们不会拿兄弟的命去逃命。 他们是神,为一个个人洗刷冤屈。而他们同时也是魔鬼,他们让许多人生不如死。? 命运将他们一步一步逼向一路,生命开始将他们纠缠再一起,在这一路上他们可以收获什么? 君子衣--- 漫漫人生路,唯你潇洒放浪。 你说爱与恨,一思之间,不须追问。 你冷傲自负,却也谈笑人间。 你将怨恨炼狱成文,独自彷徨。 你笑鬼怪单纯可爱,无人不知它只想杀人的留白。 你叹人心深不可猜,晴天之后风雨又来。 你探人世真爱,哪知险伪皆在。 一纸一笔,你说你将写下世界。 来年花开,你与幽鬼齐飞。 后来万花凋落,你与人相对。 你弃文提画,只为因他轻描。 夜里对棺,念他不训神情。 你说,悔不当初,知他身事,躲他相助,如今兄弟不在,比失恋更哀。? 你望天一怅,悲不成已。 你偶有感慨,人无大爱。 你抬手之间,似他还在。 你从不哭闹,静静冥猜。? 夜墨十银--- 你倾城容颜,多少女子暗许芳心。 你谈吐之间,贵若王储。 你突然出现,万分无赖,千分小贱。 你风趣不失,无情不掩。 你存若天神,算若诸葛,谋若曹操,武若张飞,文若孙权。 多少谜底将你装饰,你轻轻一笑,叫人莫疑。 你不惧鬼怪不惧人心。 夜里挑灯,你立窗常望。 初次相见,你穿墙入屋。 次次棺木交锋,你直言不溃,却提意模糊。 你因他而来,因他而去,又因他而回。 数年前是你与他结下的不解之缘,而仅是他的出口戏言。 鬼怪敬你三分,人对你礼让七分。? 你游手好闲,轻挑世事,却志在必得。 你为兄弟出生入死,生死不惧。 你说:有信则生,无信则死,是悲是喜仅此而已。 你说,世事之事,与你不干,不愿了解。 你说,活为兄弟,死为兄弟,就此简单。? 慕容涟城--- 温文尔雅一笑,变态法医。 你弃尽家财,脱尽富贵,与死人共舞。 抬手寒气四泄,笑容温柔。 你掩盖的是何物? 你天使般的笑,魔鬼一样的心。 你编织了一个个美丽的死人的故事。 你是最年少的法医,最爱尸体的法医。 你将每一个人看成一具死尸,等着它死亡,等着去解剖,去了解。 你轻言细描,世上真情不可盼,唯有真相最可靠。 你幽幽一语,待他死后,尸体赠你细剖。 你无伤无乐,只顶着那面微笑的假面。 你说,他人生死与你何干,你仅解剖尸体即可。 你说,尸体是你最大的乐趣。? 你十六岁进入医校,十八岁成为最强法医,开始了与死人的交往。 二十三岁的你发现惊天秘密,开始被局里追杀。 一步一步紧逼逃离警局,迈上奇异的法医生涯,真相被揭示,罪人伏首,你重归警局,新的命运齿轮却正在开启。? 南宫彐(端木槿)--- 你改名换姓南宫彐。 你扬言要成为法医解剖某个变态。 年仅十三岁的你本该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年。 然而,你却背负着不该存在的罪名。 这个世上有一种公平叫做法律,有一种不公平叫做人心。 你有权利活在世界上,却无权利享受爱与尊重。 是什么竟如此残忍? 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手上沾染了三条生命,父亲、母亲(亦或者姐姐)、奶奶。 你对着天起誓,你一定会成为最优秀的法医。 你对着你的同龄人说,你就是想看看人心到底什么样的,竟可以如此恶毒。? 那么,当阳光照在你脸上,温暖你脸颊时,你会不会想到你仅仅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而已。 那么,当大海延伸到你脚下,侵凉你的脚底时,你会不会想到你的童年本该像大海般宁美和谐。 那么,当匕首刺入敌人胸膛,鲜血溅上你的脸庞时,你会不会想到你本该被老师教导得打架都不允许,何况杀人。 那么,当刀刃刎过敌人又刎上自己时,你会不会想到你的生命本该更长。? 风雨诔--- 你是高级留学生,为了爱情不顾家人反对,带着女友逃奔于这个城市。 你规划好了一切,爱人却意外惨死。 当真相摆在你眼前你对一切真情失去信心。 出于家族压迫,感情失意,你选择以死解脱。 进入警局,你微不足道,却是最拼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