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章节目录 ------------ 第001章 出事了 沈乔三个月前来到了这个叫做沧澜县的地方。 沧澜县是大周朝西南面云州府下面的一个小县城，但沈乔的记忆中，历史上是没有这么一个大周朝，没有这么一个云州府的。 她在现代是个一省厅刑侦队的大队长，被局里派到国外进修犯罪心理学等课程，进修归来，飞机失事。 于是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沈乔。 模样没有大变，跟她十六七岁的时候一样，只是身体没有她之前的那么好。 经过三个月灵魂跟身体的磨合，沈乔已经接受了现在的这一切。 她三个月前丧父，母亲是在街边卖豆腐的，这十多年来，他们一家三口都是生活在这个小院的。 对于她父亲的死，她没有多大的感触，毕竟没见过，没接触过，只有偶尔想到的时候心会痛上那么几下。 本来她的母亲周氏，准备带着她和她父亲的骨灰回乡的，可哪知道原主在那个时候一病不起，然后一命呜呼，换来了现在的沈乔。 现在，沈乔的身子好了起来，周氏也打算过两天便启程离开。 一早，周氏就出去买赶路所需要的干粮了。 沈乔站在小院里，抬头望了望天空，在心里对自己说道：沈乔，回不去了，回不去那就在这儿好好活下去！希望妈妈爸爸还有大哥在家里不要太伤心，女儿只是在另外一个地方活了下来。 “咚，咚，咚。” 外面的敲门声把沈乔从前世的思绪里拉了回来。 她走到门边，打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锦衣男子，头发挽成一个髻，用一根成色十分好的玉插着。 剑眉星目，嘴唇微薄，皮肤呈小麦色，见开门的沈乔，便笑问道：“姑娘，冒昧打扰了，请问这可是城西梧桐巷牛家？” 沈乔虽然来了三个月了，但却只见着周氏跟邻居的一个大婶和她孩子，还没见过男人。 这突然见到一个古装男子出现，她还是给愣了一下。 “姑娘，姑娘……” 那男子伸手在沈乔眼前晃了晃。 沈乔回过神来，正准备说话，便听那男子道：“这位姑娘，我知道我挺好看的，不过，你得先告诉我这是不是牛家，再看我也成啊！我不收银子的。” “嗤！” 沈乔嗤笑了一声。 “这位公子，这不是牛家，你要找的牛家在哪儿，我也不知道。不过公子这么好的皮相想要拿去卖，那怕是找错地了，这城西都是些穷苦人家，据说城南有那卖的，出了这条巷子往左拐就成了。慢走，不谢！” 沈乔说完，便“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神经病！” 沈乔暗骂了一声，转身回了屋子。 这段话估计是沈乔来这儿三个月来，说得最长的一段话了，原主本就是个不爱说话的，所以沈乔在家不说话，周氏也不会觉得奇怪。 这也导致了，沈乔安静地扮演着一个沉默寡言的女儿而没被拆穿。 顾煊站在沈家门外，饶有兴致地摸摸自己的下巴，这世上还真有不给她面子的姑娘，这可真是一件趣事。 “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这时，沈家隔壁的隔壁出来一个小厮打扮的小子，看到顾煊忙上前道。 顾煊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厮阿旺，道：“爷心情不好，见你小子还不去找我，我这不就自己找来了吗？” 阿旺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 顾煊拍了他一巴掌，道：“别磨叽了，走，带爷去城南看看，可真是有那卖的地方？” “城南，卖什么？” 阿旺道。 “哎呀，叫你带爷去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 顾煊没好气地说道。 主仆俩人刚要到巷子口，便见一个胖姑娘跟一阵风似地绕过他们，奔向了巷子里面。 “阿旺啊，你们家隔壁的姑娘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有趣啊！” 顾煊笑道。 在他看来，胖姑娘，就该是那种挪几步就该喘气的，哪有刚刚这胖姑娘这样的，那跑起来，估计不比一般姑娘慢。 他敢保证，从来没有姑娘跟他面前路过还能带起一阵风的。 “爷，奴才也有很多年没有回家了，对于家里周边的邻居都不是很熟悉，这位姑娘奴才看着面生，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而且，奴才的娘说了，周边几家这些年来来回回的有好多人家搬了又搬，一个院子也不知道有多少家人住过了。” 阿旺跟顾煊解释道。 他的确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回家了，从去顾煊身边当小厮开始，一直都是在京城的。 顾煊今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向不爱出远门的他硬是想要到西南这边转转，家里人拗不过他，所以给他派了人手，让他来了。 顾煊得知阿旺的家就是在沧澜县，还专程在县里逗留了两日，让阿旺回家看看亲人。 “乔乔，不好了，出事了，快开门，周婶出事了！” 那胖姑娘停在了沈乔的家门前。 顾煊一看，也跟着停了下来。 “爷，怎么了？” 阿旺问道。 “没事，咱们就这儿看看！” 顾煊道。 “噢，那家人啊，那是沈家，家里就有一姑娘，听娘说，几个月前那姑娘她爹去世了，真是怪可怜的。” 阿旺道。 “哦？是吗？” 顾煊似笑非笑。 他刚才可是一点都没有发现那姑娘有一点丧父难过的痕迹的。 “怎么了？你慢点说，我娘出什么事了？” 沈乔开门，见是自己这三个月来认识的唯一同龄人，便不疑有他，冷静地问道。 “乔乔，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是娘让我回来叫你的，说是周婶被衙门抓去了，说是周大婶杀人呢！” 胖姑娘憋着气一口说完，然后才顺顺自己的胸口，喘了几口气。 “杀人？” 沈乔皱眉。 这周氏在家似乎杀鸡都怕，怎么会杀人？ 之前给她炖鸡汤补身子，都还是提着老母鸡找胖姑娘她娘给杀了的。 “你等一下，我进屋带点东西，马上出来。” 沈乔想不明白，只有见到了周氏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于是转身回院子里，拿了锁，出门锁上门，便跟着胖姑娘一起走了。 “沈乔？” 沈乔跟胖姑娘经过顾煊他们身边的时候看都没看一眼，不过顾煊一点不在意，嘴里还念叨着自己拼凑的名字。 “沈乔，对，没错，爷，沈姑娘就叫这名，奴才想起来了。” 阿旺在旁边一拍手，道。 顾煊瞥了他一眼，然后转身便跟上了沈乔他们。 ------------ 第002章 打点 沧澜县衙在城北，从沈乔她们住的这个地方走过去的话，速度快些，大约要一刻钟的时间。 “胖丫，要不我先过去，你自己慢慢走过来。” 沈乔见落在她身后的胖姑娘胖丫有些提不起气了，便提议道。 “乔乔，不，不用。我还行，再说你也不知道衙门在哪儿啊！” 胖丫双手杵在膝盖上，弓着身子喘着气道。 “没事，你给我说路，我找过去就成，再不济，我也知道问人的。” 沈乔看胖丫的样子，实在是累的慌，便道。 “好吧，你就往这条街往北边直走，到底了左转，然后再走，到第一个路口的时候再右转，过了巷子就能见到衙门了。” 胖丫指着前面的路，气喘吁吁地道。 “好，那你歇会儿了再来！” 沈乔拍拍胖丫的肩，然后转身便朝着她指的方向去了。 “嗳，乔乔，我娘在那边，有话你问我娘啊！” 沈乔都走远了，胖丫才想起来跟她说这事，也不知道沈乔听没有听到。 到衙门的路并不难得找，沈乔按着胖丫说的，不一会儿就到了衙门门口。 幸好这三个月来她每天都在暗暗地锻炼自己的身体，不然的话，估计得跟胖丫一样喘不过气了，甚至连胖丫都不如。 “乔乔，你来了，哎哟，你说该怎么办才好，你娘都被抓进去好久了。” 衙门前，胖丫的娘果然在那儿。 “黄婶，你慢慢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慢慢说，我听着。” 沈乔抓住胖丫娘黄婶的手臂，走到了一边，轻声道。 黄婶像是被沈乔的声音蛊惑了一般，慢慢平静下来，道：“乔乔，下午我跟你娘一起去买东西，然后我看到我家胖丫在乱逛，我就给你娘说让她在那店等等我，我去说说胖丫。然后等我拉着我家胖丫回那家店的时候，那些伙计们都说你娘杀人了，要拉她去见官。我一看，果然，那掌柜的已经头冒鲜血倒在地上，你娘也给吓得摔倒了在地上。我去问你娘的时候，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然后衙门的人就来了。” “黄婶，那是家做什么的店铺？” 沈乔听完，便立马问道。 “布庄。是你娘说想给你扯点布，不能老是穿白色的，虽然在孝期，但也可以穿素净一点的。” 黄婶皱着眉头，一脸焦心地说道。 “嗯。那你跟胖丫在外说了多长时间的话，也就是我娘一个人在布庄待了多长的时间？” 沈乔继续问道。 “这个，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吧！当时胖丫不肯回去，说是要在集市上逛逛，我就骂了她一顿，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管胖丫了！” 黄婶一脸悔意地道。 沈乔皱眉沉思。 黄婶这里知道的东西不多，还是要先见到她娘问了经过才知道。 “黄婶，胖丫在后面来了，一会儿你们先回去吧，我去见见我娘。” 沈乔拍了拍黄婶的肩膀，道。 “嗳，我跟胖丫就在这儿等你吧，听说，县令大人一会儿就会开堂。” 黄婶答应道。 “嗯，好。” 沈乔也没有拒绝。 走到县衙门口，一个衙役挡住了沈乔的路，道：“干什么的，这里是衙门，闲杂人等，不许乱入，快走开！” 沈乔被推得后退了一步，她压下心中的气，脸上露出一个淡淡地笑容，从袖子里拿出一块银子悄悄地塞给了那个衙役，小声道：“这位大哥，请你通融通融，我是今天下午从布庄抓来的周氏的女儿，我娘没见过这种阵势，你让我去瞧瞧我娘吧！” 那衙役摸着银子，脸色稍微好了起来，赶忙把银子揣到怀里，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道：“你娘杀人了，按道理说在县老爷判刑之前是不能见人的，不过看在你这么上道，我就带你去见见吧！” 听到他这么一说，沈乔呼了口气。 跟着那衙役就进了衙门。 一路走到了牢房。 “一会儿见到老头戚叔你可得懂事点，我只能带你到门口，进不进得去还要看戚叔哦！” 快到牢房的时候，那衙役小声地跟沈小七说道。 “嗯，好的，我明白。谢谢大哥的提醒。” 沈乔点点头，道。 出点银子打点关系这些道理作为一个现代人她还是明白的，所以之前她转身回屋里拿锁的时候就顺便把原主这些年存的银子都带上了，以备不时之需，现在正好用上。 “戚叔，这人是刚抓来的疑犯周氏的女儿，她想见见周氏。” 走进牢房，衙役就讨好地上前说道，说完，还对沈乔使了使眼色。 “戚叔，这是小女子请你喝酒的，请通融通融，我想见见我娘。” 沈乔放低姿态，拿了一块比刚才给衙役更大的银子放到戚叔的手里。 戚叔是个精瘦的老头，可能是由于长期在牢里看管犯人，牢里又十分阴暗，所以整个人看着都有一股子阴气，看着让人害怕。 但沈乔不害怕，她本来的工作也都是与犯人牢房这些打交道的。 看到桌上正摆着酒，所以沈乔便投其所好地说了请她吃酒。 衙役看到戚叔手里的那块银子皱了皱眉。 这个简单的动作被精明的戚叔瞧见了，他握着手里这块颇有分量的银子哈哈大笑，道：“姑娘还真是个明白事的人，去吧，你娘在左边进去第三间牢房里，最多一刻钟时间，别耽搁了！” “谢谢戚叔，谢谢衙役大哥。” 沈乔对着两人笑了笑，然后就朝着戚叔说的地方去了。 古代的牢房，比之现代，那当然是不能比的。 这里更加地阴暗，潮湿。 牢房里有一些干稻草，现在天气热，一股子霉味臭味汗味怪味扑鼻而来。 沈乔忍着恶心，屏住气走到了关押周氏的牢房。 “乔乔，你怎么来了？” 周氏惊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沈乔左右看了一下，这左边的牢房里还没有关押人，应该都是关到右边的。 她稳了稳心神，道：“娘，现在时间不多，你给我说一说这件事情的经过，我相信你是被冤枉的。” ------------ 第003章 事情经过 “乔乔，你快走，家里的银子你都知道放哪儿的，带着银子快点离开。娘的柜子下面有一个小包袱，里面的东西你也带走，你看了就知道该去哪儿的。别管娘了，啊。” 周氏比沈乔矮了半个头，又低着身子，眼泪不断地流出。 沈乔心里难过，但她知道此刻不是难受的时候，她不能被心里的感情所左右，现在，必须冷静下来。 “娘，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 沈乔把周氏的身子掰直，认真严肃地说道。 周氏嘴里还“呜呜”着，不过却是没有再继续絮叨了。 “娘，你把事情经过给我说一遍，从你进那布庄开始。” 沈乔直视周氏道。 “乔乔，没用的，那布庄的老板不会放过我的。你走吧，别管娘了。” 周氏丧气道。 “娘。你没有杀人，为何要担这个罪名？三个月前，我没了爹，难道你又想我以后没了娘吗？你告诉我吧！” 沈乔有点生气了。 这妇人怎么就这么倔？ 她听说过古代的百姓都很怕见官，很怕吃官司，但也没有像周氏这般的，明明人不是自己杀的，还一个劲的想要自己担下罪名来。 “乔乔，你不会没了娘的，你……” “那你就给我说啊，让我想办法给你洗脱罪名啊！” 沈乔急道。 周氏闪着泪光，看向沈乔，那目光好像是透过沈乔在看另一个人一样。 “好吧，你不说就算了，以后你就让我定着杀人犯的女儿过日子吧，哪天我忍不住外面的闲言蜚语的时候，我就自己了断来找你跟爹好了。” 沈乔最后无力地说道。 “不会的不会的。”周氏忙摇头，然后拉着沈乔的手，道，“娘不是杀人犯，乔乔绝不会是杀人犯的女儿。” 沈乔一脸颓废地看向周氏。 周氏嘴唇动了动，然后才道：“好吧，既然你要知道，那娘就说。” 下午的时候，周氏跟黄婶一起到了布庄，黄婶离开后，周氏进了布庄，就问掌柜的要一些素净点颜色的布匹，她想要扯几批。 掌柜的让伙计带周氏去看了，周氏看中了两种色的，走到掌柜的身边便跟掌柜的讲起了价钱来。 讲好价钱之后，周氏就低头从荷包里拿钱。 只是，在她拿钱出来的时候，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那装有银子的荷包就飞到了掌柜的柜台那边。 掌柜的说，她不能帮周氏捡，不然一会儿差了银子她说不清楚，然后周氏就自己走到柜台那边去捡她的荷包和银子。 就在她蹲下身子去捡的时候，掌柜的突然大叫一声，然后人就倒地了。 周氏便看到掌柜的额头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砸到了，鲜血直流。 周氏忙起来叫伙计，可伙计一脸惊恐地指着她道：“来人啦！杀人啦！掌柜的被人杀了！” 然后便是布庄的其他伙计出来抓住周氏，那个说她杀人的伙计快速地去找了衙门的官差过来。 周氏自然是解释了一通的，可最后布庄的老板来了，说是人证物证俱在，人就是周氏杀的。 周氏看到老板出现的时候绝望了。 她在沧澜县生活了十多年了，知道布庄的老板是什么人，既然他都说话了，那这件事就是说到县老爷那里去了，自己也没救了。 所以，她不想沈乔也牵扯进来，想要沈乔带着她说的东西离开。 沈乔听完后，问道：“娘，你的意思是你蹲下捡荷包和银子的时候听到掌柜的的叫声，然后才是掌柜的倒地？” “嗯。” “那她的额头鲜血直流，伤她额头的凶器你瞧见了吗？还有，你确定掌柜的倒地之后是死了，不是晕过去了？” “这个？” 经沈乔这样一问，周氏开始回忆起了当时的具体细节。 想了一会儿，道：“乔乔，凶器是什么娘没有看见，但能够肯定是一个硬物，因为当时掌柜的倒地的时候我听到了声响，但是我还看了掌柜的的头的，应该是被坚硬的物体给敲伤的。至于是晕了还是死了，我真的不知道，因为那伙计在我叫他的时候，一看掌柜的就说掌柜的被我杀死了。” 沈乔一愣，嘿，之前还小瞧了周氏，没想到冷静下来还挺有条理的。 “娘，当时布庄的人多吗？” 沈乔继续问道。 “不多。” 周氏想都没想很肯定地道。 “除了店里的伙计跟掌柜的，就我一个客人，不过那布庄是两层楼的，我不知道二楼有没有客人。” 周氏继续道。 “娘，那布庄的老板是什么时候到的，还是他原本就在布庄内。还有，他有没有看过掌柜的之后才确定掌柜的已经死了，还是说他一口就认定掌柜的已经死了？” 沈乔联想了一下布庄伙计那十分肯定的指认，要是老板也是这样的话，那这根本就是布庄的人特意做的局，只是她娘运气不好，跳到了这个局里。 “没有，布庄老板上前探了一下掌柜的的鼻息的，说是掌柜的已经死了，还很悲伤地把她抱了起来。接着衙门的人就来了，然后我就被抓到这里来了。”周氏顿了一下，纠结了一会儿，继续道，“乔乔，那老板不是娘能够惹得起的，就算是县太爷，也要给他靠山面子的，所以，乔乔，你也知道了经过了，你就听娘的，回去拿了东西就离开吧，小包袱里面有东西，你看了就自会知道去哪儿的，别担心以后的生活，不会有人说你是杀人犯的女儿的。” 沈乔摇了摇头，正准备说话，有狱卒过来了。 “嫌犯周氏，跟我们走！” 两个狱卒拿着钥匙，打开了周氏的牢门。 “敢问两位小哥，是县老爷要提审了吗？” 沈乔在一边问道。 “嗯，你人也看完了，回去给你娘收拾东西吧，这罪肯定是逃不了的。” 狱卒得了戚叔的吩咐，好意提醒沈乔道。 “好的，谢谢小哥的提醒。” 沈乔回答了一句，然后看向周氏，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只是不知道周氏看没看得懂。 ------------ 第004章 所谓证据 周氏双手双脚都被镣铐铐着，由两个狱卒带到了公堂之上。 沈乔也被戚叔叫了一个狱卒带出了县衙。 除了县衙的后门，她自己又绕到了前面的大堂门口。 一般县衙开堂审案，百姓是可以观看的，只要注意不要打扰堂上。 “爷，你看，沈乔姑娘在那儿呢？” 阿旺跟着顾煊，在人群中找了个好的位置站好，他东张西望，一眼就瞧见了正往这边赶过来的沈乔。 “哦，关我什么事？” 顾煊看了一眼，然后道。 呃…… 阿旺无言以对。 本来今天就打算离开沧澜县的，哪知道他们家爷又怎么了，看热闹看到县衙来了。 阿旺以为，自家爷是因为对那长得好看的沈乔姑娘有了兴趣，没想到，现在却不关他的事了。 看来自家爷果然是想看热闹的。 只是，京城里发生过那么多惊险刺激的案件他家爷都没有兴趣去瞧，怎么就瞧上了小县城的一个杀人案呢？ 阿旺暗叹，自己还是嫩了一点，主子的想法自己永远都跟不上啊。 “麻烦让一让啊！” 沈乔走到人群外围，想要走到前面来，所以就一路边说边挤。 “你谁啊？凭什么给你让？” 一长了媒婆痣的大娘不满道。 沈乔道：“大婶，我就是那杀人嫌犯的女儿。” “啥？” 那媒婆痣大娘一下子就后退了一步。 然后跟着前面的几个妇人也让开了路。 等沈乔走到前面之后，几个妇人便开始小声地讨论起来了。 “瞧瞧，这姑娘生得好俊，怎就摊上一个杀人犯老娘呢？” “是啊，你看着腰板挺直的，看着多有气质啊！” “听说，是城西那边刚死了男人的卖豆腐的周氏吧？” “哎，这周氏往常看着就泼辣，说她杀人还真的是有可能呢！” “别说了别说了，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闺女，小心人家晚上杀到你家！” 最后，媒婆痣大娘说了一句，结束了这群妇人的讨论。 沈乔在前面听着恍然，怪不得这看着一点都不好说话的媒婆痣大婶这么好说话，原来是鉴于她杀人犯女儿的身份啊！ 沈乔凄然一笑。 突然想起前世当警察那会儿的一个案子，一个杀人犯，他的女儿在学校受到所有同学的排斥，甚至还有邻居的小朋友见到她就哭的。 可见，舆论的力量是多么地强大，不管是在古时，还是在现代。 “威~武~” 升堂的声音把沈乔的思绪拉回来了。 她呼了口气，全神贯注地盯着堂上，内心里希望沧澜县的县太爷就算不是包拯至少也不要乱来。 沧澜县的县令姓何，是个满肚子油水，一张大饼脸，白白胖胖的中年人。 他头顶着“明镜高悬”的匾额，很没形象地靠着案台，看着堂上的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述说着周氏的罪状。 那中年男子正是布庄的老板，他没有请状师，而是自己陈述着。 周氏跪着，低头不语。 “犯妇周氏，可认罪？” 何县令听完陈述之后便直接问道。 沈乔在外听得直皱眉头。 虽然她在看到这县老爷的面目的时候还提醒着自己不能看表面，可现实是，这就是个昏庸的狗官嘛！ “大人，民妇冤枉啊！” 周氏磕头，大喊道。 虽然她对自己能够洗脱罪名一点都不抱希望，但像这样直接问罪，她也是不能承认的。 何县令点了点头，看向一边的布庄老板，道：“冯老板，疑犯并不认罪，你可有证据指控他？” 冯老板点点头，道：“大人，小民店里的伙计都能作证，他们亲眼所见，是周氏杀死了店里的掌柜的，凶器之前也被捕快兄弟搜了出来。” 何县令道：“传证人。” 然后又看向左边站着的县衙的捕头，捕头立马呈上了一块像砚台般的东西。 证人一共来了三个，都是当时在店里的伙计。 他们每人说的都是一样的，都是周氏跟掌柜的因为价钱没有谈妥，然后吵了起来，周氏一时气愤，跑到柜台里面，拿起来柜台上的砚台，砸死了掌柜的。 沈乔一听，完全明白了。 这肯定是布庄店所设的局，只是不知道为何会杀掉掌柜的。 何县令听后，拿起砚台，道：“犯妇周氏，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要说的，画押吧！” 说着，何县令惊堂木一拍，就准备定案了。 只是，人群里却不约而同地响起了两声轻笑，一个男子的一个女子的，都很好听。 “何人喧哗？” 何县令恼怒，这沧澜县的刁民咋就越来越多啦？ 大堂之上也敢大声喧哗？ 是自己的官威不够？ 哎，怪不得迟迟得不到升迁的调令。 两声笑又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沈乔和顾煊都惊讶地看向对方。 “大胆刁民！来人，给我拿下！” 何县令那个气哦！ 这两刁民居然完全无视他，在那里眉目传情起来了。 “大人，请听民女……” 沈乔回过神来，正准备上前说话，便被顾煊打断了。 “何大人，好久不见啊！” 顾煊笑眯眯地走出人群直接走进大堂，可是刚踏出一步，便被衙役拦了。 “大胆！” 阿旺站出来，怒视衙役道。 “何大人，在下姓顾。” 顾煊淡淡地说道。 何县令一惊，站了起来。 “你，难道你就是……” 何县令突然想起来前两天自己夫人去府城跟知府夫人会面所带回来的消息，惊喜地看着顾煊道。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顾煊打断他，不让他说完，直接承认道。 “哎呀呀！是顾公子啊，让开让开，快请顾公子进来。” 何县令立马吩咐衙役道。 顾煊摇了摇头，道：“何大人，这位姑娘是跟我一起的。” 何县令一愣，然后道：“这位姑娘也进来也进来。” 一旁的民众和各衙役捕快们已经被何县令这戏剧化的一幕给看呆了。 布庄老板冯老板暗自皱眉，几个伙计也突然心虚了。 沈乔也是有些诧异，没想到刚在自家门口见过一面的男子会帮自己，不过来不及多想，她朝顾煊点了点头，走进了大堂。 “何大人，民女是周氏的女儿，对于家母杀人这件事，民女有几个疑点想说出来。” 等何大人让人给顾煊搬了一个椅子来，自己回到位置上之后，沈乔便开口说道。 “好，好，姑娘请说。本官刚才也发现了些疑点，姑娘说说，看咱们是不是想到一起去了。” 何县令一改之前的模样，对着沈乔客气道，然后那眼角的余光自然是看向顾煊的。 “大人。” 冯老板在一边急道。 “住口！没听见这位姑娘正在说疑点吗？这案子，哪能这样稀里糊涂地就定了，有人疑问，那自然是要解开的嘛！” 何县令严肃地对冯老板道。 沈乔在心里笑了笑，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啊，只是这何大人要是知道自己跟他所想要巴结的顾公子连互相的姓名都不知道的话，那他的表情不知道会有多么精彩。 “姑娘你说。” 说完冯老板，何大人又转头让沈乔继续。 沈乔道：“何大人，在民女看来，冯老板给出的这所谓的证据，根本就是不成立的！” ------------ 第005章 连问 “大人，你刚才只问了冯老板跟他店里的伙计的话，却是没有问过疑犯的话，这样的一家之言，怎么能够让人心服口服，怎么能够让这人证物证都成立呢！” 沈乔继续道。 “这世上，哪个杀人犯会说自己杀人的？” 冯老板在一边反驳道。 “可是，也没有不给人辩解就直接定罪的吧？”沈乔笑了笑，看向冯老板，道，“冯老板，是吧？如果哪天你经过我家门口，正好，我家的狗死了，我就说是你杀的，然后大人也不用问你，直接给你定罪，你服吗？” “那一样吗？有人看见我杀了吗？我用什么杀的呀？” 冯老板道。 “我家里的下人啊，他们看见的，因为我家狗要咬你，所以你气不过，就用脚踢死了它。人证是我家下人，物证就是你的脚，因为我家狗的身上能够看到你的脚印。” 沈乔道。 “那是你家下人，当然听你的了！” “对呀！冯老板也知道这个道理嘛！那是你家伙计，当然也听你的了！” 沈乔摊摊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外面看审的百姓都笑了起来，觉得沈乔说得十分有理。 “你，你强词夺理！你家有下人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家只是卖豆腐的，前三个月你爹还死了。” 冯老板气得脸红。 “冯老板，没想到你这人挺认真的，对我们小老百姓的家庭都了如指掌啊！” 沈乔说着，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冯老板。 冯老板眼神闪烁。 “大人，这小女子简直是一派胡言，信不得啊，大人！” 冯老板决定不跟沈乔说话，转头朝着何县令道。 何县令自以为得了顾煊眼神的暗示，一直都没打断两人的对话，饶有兴致地听了起来，还别说，他认为沈乔说的十分有道理啊！ 只是现在冯老板把问题又扔给了他，他该怎么做呢？ 比起冯老板后面的人，身边椅子上坐着这位更能靠得住吧！ 何县令直了直身子，道：“冯老板，本官认同这位……” “大人，民女姓沈。” “噢，沈姑娘，本官认同沈姑娘的话。沈姑娘，你继续。” 沈乔笑了笑，道：“启禀大人，民女想要知道，布庄掌柜的的死因，真的是因为那块砚台而死？” 何县令点点头，道：“好，好。来人，传仵作。” 沈乔暗自摇了摇头，这狗官，居然打算就这样定罪，真的不是一般的草率啊！ 冯老板听到传仵作问死因，本来绷直的身体放松了下来，低下头，嘴角扬了扬。 沈乔一直观察着冯老板，自然是瞧见他这个动作的，她敢断定，一会儿仵作肯定会说是死者的死因是因为被砚台所砸。 “参见大人。” 沧澜县只有一个仵作，年四十多了，到了堂上之后便跪下行礼道。 “嗯，老张，今日布庄的死者你可验过了？死因是何？” 何县令问出这句话，突然觉得好不自在。 “回大人，布庄掌柜却是因为被砚台所砸中大脑而死亡。” 张仵作突然低下头，然后肩膀动了动，回道。 “你说谎！” 沈乔不等何县令说话，便大声喊道。 “我没有。” 张仵作立马反驳，然后嘴唇紧闭。 “有，你就是说谎。你不仅说谎，而且还跟冯老板认识，是他让你这样做的，对不对？” “那砚台根本就不是最后导致掌柜的死去的原因，一方砚台最多能够砸晕她，掌柜的身上肯定还有其他致死的伤口！” “你违背了你的良心，所以你很不安，所以你不敢直面面对县老爷，对不对？” 沈乔一连串三个问题问出，张仵作闭上双眼，蹲下，用手捂着头。 “你现在在羞愧对吗？” “你觉得对不起你自己这一份工？你觉得对不起死者，不能说出真相让死者沉冤，对吗？” 沈乔没有停下，继续问道。 周围的人早就被沈乔这一番颇有气势的问话给镇住了。 沈乔没理张仵作，但也没给冯老板打岔的机会，她转身，面对三个伙计中那个直指周氏杀人，并去叫衙役的伙计，道：“你一早就会知道，你们掌柜的会死对不对？” “有人告诉你，今天不管是谁，只要进柜台捡银子，然后掌柜的倒下流血，那捡银子的人都是凶手对不对？” “不管掌柜的有没有被砸死，要一口认定死了，并以最快的速度去找衙役，对不对？” 沈乔说一句，那伙计倒退一步。 退了两三步之后，终于停下。 “姑，姑娘，我真的没说谎，没人教我，我，我真的，看到，你，你娘杀了掌柜的。” 那伙计强打起精神狡辩道。 “看，你还说你没说谎，你都结巴了。那我问你，你是几时看到掌柜的死的？我娘是用左手还是右手杀拿的砚台？当时掌柜的有没有反抗？有没有叫你们帮忙？” 说着，沈乔转身，对另外两个伙计道：“你们俩一起说答案，要是不说，那就说明你们在说谎。” 三个伙计对视一眼。 “申时不到一刻钟，左手，掌柜的没反抗！” “申时一刻，右手，掌柜的反抗了！” “申时不到一刻钟，右手，掌柜的反抗了！” 堂上静静的，这三人的答案十分清晰。 “好，你们答得很好，时间我不跟你们论，左右手也不论，但这反抗不反抗，应该不会有人会记错吧！” 沈乔勾起嘴角得逞地笑了一下，正好被顾煊看到。 “大人，民女要问的要说的都已经全部做完了，相信大人的眼睛跟百姓们的眼睛一样雪亮，能够看得出这些人有没有说谎吧！” 沈乔转身，朝着何县令拱了拱手。 何县令脸红，看了一眼顾煊，可人顾公子正看美人看得起劲呢！ “大胆，张仵作，还有你们三个刁民，还不快从实招来，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人，冤枉啊！这女子鬼话连篇，大人不能相信啊！” 冯老板跪下，磕头道。 “嘁，肯定是说谎话！” “对，青天大老爷，别被冯老板给迷惑了！” “那冯老板平时最是人模狗样，不是东西了，肯定是他威胁了伙计和仵作先生！” “……” 外面百姓看出那几人肯定是说谎话的，又被沈乔说了一句百姓们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一时心中激动，纷纷做起了好人来了。 “肃静，肃静！” 何县令拍了几下惊堂木。 哎哟，这刁民怎么越来越多了哦！ ------------ 第006章 情杀 “张仵作，你来说说，死者的死因到底是什么？” 现场静了下来，何大人看向一边埋头不语的张仵作。 冯老板阴沉着脸，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张仵作，而那三个伙计也低头跪着，身体瑟瑟发抖。 张仵作镇定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冯老板，然后再看向沈乔。 沈乔坦然地回望过去。 张仵作跪下道：“启禀大人，死者死因乃是因为后颈被刺毒针而死。被砚台所砸流血过多，只能让死者晕迷过去。” “大胆！你为何之前说是因为砚台而死？” 何大人气急。 这个该死的张仵作，怎么能够这样坑他？ “回大人的话，小的是因为亲妹在冯老板府中做事，冯老板以此要挟，并许以好处，小的一时鬼迷心窍，请大人责罚！” 张仵作悔过道。 “你胡说！” 冯老板阴狠地指着张仵作，反驳道。 “冯老板，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说出来了，我心里也轻松多了。不管小妹如何，这也许就是我们的命了！” 张仵作突然轻松笑道。 “大胆冯全，扰乱公堂，来人，掌嘴十下！” 何大人怒道。 “何大人，你难道……” 冯老板话未说完，便被两个衙役拿了板子掌嘴。 何大人心里也是苦啊！ 要以往，他肯定是不敢得罪冯全的，因为他身后的人他惹不起。但现在，冒出更大的一尊神来了，他不得不得罪啊。 “何大人，既然现在确定我娘跟布庄掌柜的死没有关系，那是不是该放了我娘？” 等冯全被掌嘴之后，沈乔才拱手道。 跪在一边的周氏露出期望的眼神。 何大人正准备接话，一边坐着的顾煊说话了。 “沈姑娘，怎么就确定了呢？现在只是知道了死者的死因以及布庄的人串供，却还不能洗脱你娘的嫌疑呢？” 顾煊一幅看好戏的样子。 何大人不解了。 这个顾公子到底是要闹哪样？ 沈乔却是笑了笑，道：“为何不能洗脱嫌疑？难道非要我说出凶手并证明，我娘才算是洗脱嫌疑？” 顾煊一幅的确如此的样子。 何大人见此，也跟着道：“对对，沈姑娘你分析得如此有道理，不妨再给大家说说凶手到底是何人？我想百姓们也想知道的。” 周围观看的百姓也闹哄哄的让沈乔继续说下去。 沈乔抬起双手，示意百姓们静下来，然后看向何大人道：“既然大家盛情相邀，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何大人，民女想要看一看死者的尸体。” 顾煊在一边扯了扯嘴。 这沈姑娘，还真是有趣，还盛情相邀，呵呵！ 何大人见顾煊没有说话，便应允了。 不一会儿，便有人抬来尸体，沈乔淡定地掀开白布，不出她所料，掌柜的果然是个女子。 而周围的百姓就不如沈乔淡定了，有那胆小害怕的，一幅想看却又害怕看的样子，不断小声地跟着旁边的人说话，好像这样，才能减轻她们的害怕之心。 “沈姑娘，可有看出什么？” 何大人见沈乔只掀开了布，然后搬起尸体看了一下刚才张仵作所说的后颈被针刺的那里，接着就站在一边不说话了。 “回大人，民女看出点东西来，但还需要问冯老板和布庄伙计一些问题才能做下判断，请大人应允！” 沈乔回道。 “好，你问吧！” 何大人道。 沈乔慢慢走向冯老板。 冯老板嘴唇渗着血，心里十分警惕。 经过刚才跟沈乔的对话他知道，一定要小心回答问题，或是最好不要回答。 现在他算是看明白了，那堂上做的那位公子，来头一定比自己后面的人大，他希望，最后那位能够出来保一下自己。 “冯老板，家中可有悍妻？” 沈乔没头脑地问了一句。 在场的人皆是一愣。 “哼，胡言乱语，内子温柔贤淑，县城里谁人不知，你少在这儿乱污蔑人。” 冯老板反应过来后，哼声道，只是眼神有些闪躲。 有些观看的百姓倒是知道，沈乔说对了，冯老板家的婆娘的确是十分凶悍的。 何大人也听自己夫人说过，冯老板的妻子是个十分胡搅蛮缠，凶悍的妇人。他奇怪沈乔为何会如此问，也奇怪沈乔为何会知道。 “哦，既然尊夫人如此温柔贤淑，那我提到她的时候，冯老板为何眼神闪躲，身体颤抖一下？难不成是我说对了？冯老板怕一会儿回去，尊夫人会赏一块搓衣板给你？” 沈乔好笑道。 听堂的百姓都捂嘴笑了，何大人扯扯嘴，沈姑娘，这是公堂，别说没用的啊？ 不过见一边的顾煊申请颇好，何大人也没有出言阻止。 “大人，沈姑娘问的话是草民家务事，草民不答也行吧？” 冯老板不接沈乔的话，看向何大人道。 “沈姑娘，问跟案子有关的话。” 何大人听后，提了一句。 “是，大人。” 沈乔笑了笑，然后看向冯老板继续道：“冯老板，掌柜的头被砸到之后，是不是除了你就没有人碰过她了？” “我怎么知道？当时我就是去摸摸，看掌柜的有气没？哪知道我到的时候，掌柜的就没有气了。” 冯老板道。 沈乔转身，走了几步，走到掌柜的尸体边，蹲下，然后一手穿过掌柜的脖颈，一下子把掌柜的扶了起来。 在场的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天啦！ 他们看到了什么？ 这沈姑娘也太大胆了吧！ 那可是已经死了的人啊！ 她就这样抱了起来。 他们倒是没有想沈乔为何会如此做。 “当时，冯老板可是这样抱起掌柜的的？你可别说谎，你的几个伙计是看见了的。” 沈乔望向冯老板道。 “是。” 本来冯老板是想否认的，但听到后一句话，他还是承认了。 “探气需要这样抱着探？冯老板是不是就这样把淬毒的银针插向了掌柜的的脖颈？” 沈乔说着，然后看向一边的三个伙计。 果不其然，三个伙计都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胡说！” 冯老板慌张地狡辩。 “我到底是不是胡说，暂且不提，我现在想说的是，冯老板跟掌柜的的关系，我想，这起杀人案件，是因为情杀吧！” 沈乔放下掌柜的，站起来严肃地指着冯老板，说道。 ------------ 第007章 真相 情杀？ 沈乔这么一说，周围的人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心，一个个都开始回忆着自己看到或是听到的关于冯老板跟掌柜的同在一个画面的情景。 顾煊也来了兴趣。 不是对情杀感到兴趣，而是对沈乔为何这样说感到了兴趣。 “胡说！” 冯老板大声喝道。 “对呀，沈姑娘，你为何说是情杀？” 何大人也迷惑道。 他可没听自己夫人说过关于冯老板的八卦啊！ 沈乔朝着何大人拱了拱手，道：“何大人，请听民女慢慢来说。” 何大人点点头。 沈乔道：“试问大家，要是看到一个人躺地上流着血，想要知道他是否已经死去，大家一般都会探鼻息，如果不是很亲近的人，大家会把他抱起来吗？当然，冯老板许是因为要刺死掌柜的，才做此动作，但刚才衙役们抬着掌柜的尸体上来的时候，我仔细观察了冯老板，他的表情有些心痛有些后悔，而手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的荷包。” “我看到后，注意了冯老板腰间的荷包，发现荷包的角落有个小小的蝶字，当观察掌柜的尸体的时候，我也注意到了掌柜的腰间的荷包，也有一个蝶字，而且可以很肯定的说，两个荷包是同出一人之手。这人就是掌柜的，这荷包就是你俩的信物。还有，掌柜的的名字里肯定有个蝶字。” “我看了掌柜的的指甲，修剪得很好，但左手中指的指甲却是断了一块，要是我没猜错的话，现在冯老板的右手上一定有一个抓痕。我很肯定，掌柜的在冯老板抱起她的时候肯定清醒了一下，知道冯老板要害自己，做了垂死的挣扎，希望在冯老板身上留下一个杀人凶手的痕迹。” “冯老板，你要是不服我说的话的话，你可以把你右手衣裳卷起来，让大家看看你的清白。” 沈乔胸有成竹地说道。 何大人朝衙役使了个眼色，便有人上前卷起冯老板的衣袖，上面果然有三道抓痕，而且受过伤的人都能看出，这伤应该就是今天造成的。 “冯全，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何大人惊堂木一拍，厉声喝道。 “呵呵，大人，这位沈姑娘说的我是情杀！我现在倒是想听听，沈姑娘对情杀还有什么说法。” 冯老板现在也不辩解了，反而轻松了下来。 沈乔道：“其实我也是从你荷包猜测的，再之后见了你看向掌柜的尸体的眼神便肯定了。这世上有几样东西是瞒不过人的，其中便有眼神。我之前说过，你见了掌柜的尸体的时候，那眼神里是有心疼，后悔的。那是见到死去的爱人才会有的眼神。还有，我之前问你，你家是否有悍妻，你的动作和表情已经出卖你了，我想，你之所以会杀了掌柜的，就是因为你家中的妻子吧！她发现了你们的事情，所以让你自己解决掉掌柜的，但也不能给你们家带去不好的名声，所以，你才想了一个这样嫁祸给他人的计划来。冯老板，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冯老板笑了笑，道：“那沈姑娘又是为何一口咬定这就是我布的局，为何一口咬定张仵作就是说了谎话？” 周边的众人也是一副好奇的样子。 沈乔笑了笑，回答道：“这个更加简单了。我之前问过我娘这件事的经过了，我娘是个连鸡都不敢杀的人，怎么可能会杀人，自然也是不会骗我这唯一的女儿的。再有就是，整个过程中，你们的伙计表现的太不寻常的，瞎子都能看出这其中肯定是有猫腻的。” 何大人脸上不好的扯了扯嘴。 他这父母官在沈乔眼中那是连瞎子都不如了？ 沈乔继续道：“张仵作，是一名好仵作。作为仵作，那肯定是尽自己所能验尸，然后找出疑点，呈出来，为死者伸冤。至于我为何从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能确定他在说谎，那是因为他在回答何大人问题的时候，逃避视线，肩膀不自觉地动了动。而接下来他反驳的时候，却是嘴唇紧闭，身体僵直，这表示他十分地焦虑以及不安。在我说出死者肯定不是因为砚台那个伤口而死，说张仵作违背了自己的良心，张仵作蹲下，紧闭双眼用手抱头，这是羞愧的表现，说明，我说到他心里去了。” 顿了顿，沈乔看向三个伙计，道：“至于你这三个伙计，他们只是听你的吩咐，可能其中的原因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而刚才他们回答问题时那不同的答案，便是最好的破绽了。” 冯老板听后，哑然失笑。 百姓们一时间也开始回忆起沈乔说的细节，不过，有的细节他们是一点没看见的，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自己猜想。 何大人一时间也思考起了沈乔所说，他发现，好像真的是这样的。 沈乔看着肿着嘴唇的冯老板道：“看得出来，冯老板很爱掌柜的。可是冯老板可有想过，人死不能复生，也许，这一辈子，冯老板对掌柜的的爱意以及愧疚之心会越来越浓的。何苦如此呢？” 冯老板摇了摇头，慢慢起身，走到掌柜的的尸体旁，道：“沈姑娘，我跟玉蝶的事，除了我们俩还有家中妻子，这世上可能第四人知道了。没想到沈姑娘却从两个荷包上看出来了。没错，我跟玉蝶是相爱的，只是天不从人愿，最后只能让玉蝶这样死去，沈姑娘说的有一句话错了。我不是会越来越愧疚，而是现在就已经愧疚了。我不想这样活着，玉蝶才去了这么几个时辰，我觉得好难熬。” 刚才冯老板走动的时候，早有衙役站到一边，防止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沈乔刚看出冯老板的意思，便见冯老板拿起身边衙役的大刀，一刀捅向了自己，然后嘴角流着血，双眼饱含深情地看着掌柜的的尸体，人倒了下去，扑到了掌柜的的身上。 百姓哗然。 沈乔愕然。 她不明白，一个敢于亲手杀害自己心爱的人，为何现在又会因此而殉情？ ------------ 第008章 顾煊 事情真相大白，周氏也被当场释放，接下来的事情沈乔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带着周氏跟何大人打过招呼之后，便离开了。 顾煊也答应了何大人晚上赴宴，然后就匆匆跟上沈乔了。 “沈姑娘。” 顾煊追上沈乔。 沈乔本就在衙门外等着，见顾煊来了，抱拳谢道：“今日之事，沈乔在此谢过顾公子了，沈乔无以为报，就当作是欠公子一个人情。” 沈乔说完后，没听到回答，便抬起头来，顾煊正嘴角上扬地看着她。 见沈乔看向自己了，顾煊笑道：“沈姑娘，今日之事可跟我没关系。不过，沈姑娘说的人情，在下却是却之不恭。” “那沈乔就跟家母告辞了。” 沈乔一本正经道。 只是内心已经开启了对眼前这个顾公子的吐槽模式了。 什么却之不恭？说的好像以后咱们还会再见似的。 从刚才公堂上何大人对这人的态度来看，这人定是身份不凡的，她不过一介平民，而且马上就要跟周氏离开这里了，以后碰不碰得到还两说呢！ “等等。” 顾煊叫住沈乔。 沈乔止住脚步，看向顾煊，道：“不知顾公子还有何事？” “沈姑娘，你都说欠我一个人情了，怎么不问我名？” 顾煊郁闷道。 “顾煊，我叫顾煊，火旁那个。” 不等沈乔回答，顾煊自顾地介绍道。 沈乔点点头，道：“好，顾煊公子，那咱们有缘再会！” 顾煊。煊，有温暖之意。好名字。 顾煊看着沈乔离去的背影笑了笑，对身边的阿旺道：“阿旺，沈姑娘如此有趣的人，咱们一定会有缘再见的，你说对不对？” “对，对，公子说的是。” 阿旺在一边狗腿地答道。 “顾煊？老爷说的是那个顾煊？” 县衙后宅，忙完堂上的事情之后，何大人便赶回后宅跟自家夫人说起了今日的事情。 “对，可不就是嘛！夫人上次从府城回来，不是说了这个顾煊公子有可能会来咱们县城吗？还真是，顾公子还答应了晚上赴宴，这次机会可是来了，哈哈哈。” 何大人坐在圆桌前，高兴地端茶抿了一口，哈哈笑道。 “老爷，那一会儿你可一定要好好招待顾公子，说不定他一个顺眼了，回到京城后给他宫里的娘娘念叨一下你的照顾，娘娘再去皇上面前一说，那老爷不就是能得到皇上的认可了吗？升官指日可待啊！” 何夫人坐到何大人身边兴高采烈地畅想着美好的未来。 前些日子她去府城，跟府城那帮官太太聚会，便有人说，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妃子静妃的亲弟顾煊来了云州府这边，让大家都回家让自己老爷注意一下。 这顾煊，不仅是皇妃的亲弟，也是镇国公府的世子。 镇国公府现在的当家人是顾煊的祖父，老国公顾城。顾煊的爹娘在一次意外中丧生，只留下静妃与顾煊姐弟俩。 因为老国公的固执以及静妃在宫里的地位，顾煊是稳稳地坐着国公府世子爷的位置。 只是国公府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们这些在云州的女眷却是不知道的，只要知道顾煊背景好就成了。 何大人还是没有何夫人那么天真，他不会因为今晚的一顿饭就会直接让皇上记住他的，他的想法很简单，白天卖了顾煊一个面子，晚上请吃一顿饭，这以后有事的话，顾煊也能够看在今日的情分上照顾一点。 何大人不求能够攀上顾煊做朋友，但却希望顾煊能够对他满意，能够记住他这个沧澜县的小县令。 “好了好了，我外面还有些事情要忙，晚上不回来吃饭了，你别等我了啊！” 何大人起身，对何夫人说道。 然后理了理官府，便跨步出去了。 “嗳，老爷可要好好招呼顾公子啊！妾身等你回来！” 何夫人在后面高兴道。 她只要一高兴，那声音都是软软的，特别挠人的心窝子。 何大人边走边腹诽道：等吧！看我今晚回来怎么收拾你！ “阿旺，你知道沈姑娘的家乡在哪儿吗？” 在逛街的顾煊突然问道一边的阿旺。 “啊？哦，爷，这个我倒是听娘提过几句，说是隔壁的周大娘要带着女儿回乡，她们家乡在黔县，要走好几天的路呢！” 阿旺答道。 “嗯，好。那咱们下一个目的地就去黔县吧！” 顾煊心情颇好的背着手，定下了接下来的目的地。 “啊？爷，不是说回京吗？你甩开了几个侍卫大哥，他们肯定急得禀报回去了，咱们再不回去，国公爷怕是要生气了！” 阿旺道。 “哈，你怕个什么！祖父生气，我比你更遭殃吧，我都没说什么，你个臭小子担心个屁啊！” 顾煊停下，笑骂道。 “爷，奴才不是担心自己啊，奴才是担心爷啊！二房三房的那几位，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爷又甩开了侍卫，到时候爷出了事，奴才可怎么办哟！咱们还是回去吧，爷。” 阿旺苦着脸求道。 “呸，你个乌鸦嘴，咒我呢！别废话，就去黔县。去了再回京，我还不相信，他们两房的人敢派人来杀了我不成？就算是敢，也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顾煊越说声音越冷，要是注意看的话，他的眼神都快结冰了。 阿旺被吓到了，不敢接话。 顾煊收了收心神，道：“好了，就去黔县，你放心，你爷我命硬，咱们都死不了。最后一个地方，去了就回京。” 阿旺小心翼翼地抬头，见顾煊已经恢复了正常神态，松了一口气，继续跟着顾煊一起逛街。 酉时，顾煊带着阿旺如约来到了醉仙楼，何大人请吃饭的酒楼。 而梧桐巷里沈家小院，沈乔正跟周氏在进行着一次母女长谈。 周氏今天对沈乔的表现是感到十分吃惊的，沈乔也为此担心周氏胡思乱想，所以，一回到家便把自己之前想好的一套说辞给周氏说了出来。 谁知道，周氏虽然是吃惊，但从未怀疑过什么，还说了一句让沈乔十分莫名的话。 周氏说：“乔乔，你本该如此，娘一点也不奇怪，反倒是之前那十多年来，娘害怕把你养坏了。” 沈乔没接周氏的话，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 第009章 好巧啊 “周大婶，乔乔。”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以及胖丫的喊声。 沈乔走出屋子，打开门一看，是胖丫跟黄婶在外面，黄婶手里还拿着东西，沈乔赶忙请两人进屋。 “大嫂，刚刚听说房主来了，因为今天的事情要你们明天就走？” 原来是黄婶跟胖丫刚跟沈乔母女一起回来后，得知房主已经来过了，于是，母女俩收拾了些东西，吃了晚饭就赶了过来。 “嗯，是啊。我这进过牢房的，房主觉得不吉利，反正都是打算过两天就走，这早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氏笑答道。 “周婶，我好舍不得你们离开啊，我们家才搬来没多久，我才跟乔乔刚刚熟悉，你们就要走了。” 胖丫在一边难过道。 四人在屋里小聚了半个时辰，黄婶把准备的一些干粮交给沈乔母女俩后便带着胖丫离开了。 “乔乔，洗洗睡吧。明天咱们一早就走。” 周氏把黄婶给的东西收好，对沈乔道。 “嗯。娘，咱们这一路回去要走几天？用不用乘车啊？” 沈乔问道。 “傻孩子，怎么可能不乘车呢？光走路，你这身子怎么受得了？这回去乘车都要六天的时间呢！你放心，车夫娘早就联系好了，会把咱们送过去的。” 周氏笑了笑，道。 “嗯，好。那我去睡了，娘你也早点睡。” 沈乔跟周氏打了个招呼，然后去厨房洗漱之后，便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歇下了。 躺在床上，她的脑子很乱。 虽然把周氏救了出来，但她还在回想着白天冯老板的事情。 她对最后的结果还是很关心的，她想知道，冯老板的妻子在得知这种情况之后的反应。 是会悲伤？后悔？愤怒？难过？ 还是多种情绪夹杂着。 还有那个顾煊，是什么来头？ 沈乔看得出来，冯老板的妻子那边在沧澜县这里很有地位，何大人都要给面子的，但顾煊一出来，何大人便立马翻脸。 想了一阵，想不出头绪，沈乔只有不去想了，反正明天一早就要离开沧澜县了，以后也不会遇到冯老板的妻子，应该也不会遇到顾煊的。 古代通讯不发达，她跟周氏回乡之后，说不定就永远见不着这些人了。 想到这儿，沈乔又觉得有些茫然。 以后怎么生活？ 她除了会办案，其他好像什么都不会。 周氏倒是会做豆腐，难道自己要学了做豆腐的手艺，到了黔县以后做个豆腐西施？ 然后周氏拖媒婆给自己找户人家就嫁了？ 沈乔甩了甩头，不再去深想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吧！ 反正她不想按着古代女子的固有生活来过着一辈子，等到了黔县之后，再看吧！ 第二天天还未亮，周氏便敲门把沈乔叫了起来。 沈乔醒来，收拾好之后，才知道原来是房主家的管家过来交收房子了。 办理好之后，周氏便提着两个大包袱，沈乔挎两个，母女俩一起去了梧桐巷巷口的那家人那里乘车。 “这天，看着是要下雨啊！” 走出沧澜县县城之后，车夫李叔担忧地看了看天。 虽然他们乘的是马车，但很明显，要是下起了大雨来，这车是挡不住的，而且冒雨前行的话，说不定会出事的。 “李哥，要不咱们赶快一些，乘着大雨来之前赶到前面的镇上，找个地方落脚？” 周氏掀开车帘，看了看天，也皱眉道。 “嗯，只有这样了。那沈家弟妹跟侄女你们做好啊，这车快起来有些颠簸。” 李叔扬了扬鞭子，对母女俩说道。 一路急性，也就中午的时候停下来休息，吃了点干粮，给马儿喂了点水和草，便继续赶路了。 天上乌云密布，可是雨却是一直都没有下下来。 终于，等到了周氏说的那个镇子的时候，天空传来一阵响雷。 天也彻底的黑了下来。 “弟妹，这还真是运气好，要是咱们在路上的话，肯定得淋雨了。” 马车行到一间客栈，李叔停了车，笑着说道。 “是啊。”周氏担忧地望了望天，道，“就是不知道明天会不会继续下了。要是明天还下，可真是耽搁了李哥的时间了。” “没事，弟妹你就放心吧！临走前你嫂子就说了，让我安然把你们送回家乡了才准我回去。别管耽搁几天，咱们十多年的邻居了，这点时间还是耽搁得起的。” 李叔不在意地摆摆手。 客栈里没有多少人，沈乔进去之后环顾了一周，除了一个掌柜的两个小二以外，还有三桌正在吃饭的客人，想来这也是住店的人了。 “掌柜的，要三间客房，还有没？” 李叔走到柜台边，对正在打着算盘的掌柜问道。 “有，有。不知客观要哪种？” 掌柜的抬起头来，一张圆乎乎地脸跟弥勒一样笑道。 “就要普通的，然后再准备几个小菜。顺便给马儿喂些粮草，明早还要赶路。” 李叔拿了一块银子给掌柜的，道。 “好嘞，阿福，快带几位客官去房间。” 掌柜的收下银子，叫了一个伙计道。 沈乔三人各自在自己房间歇息了一会儿之后，便有小二来叫饭好了。 “你干什么？走路没长眼睛啊！反正长来也没用，爷给你废了行不？” 沈乔一出门，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看去，果然，是那个昨晚自己还觉得见不到的顾公子顾煊。 只是，看着跟昨天的不一样啊！ 顾煊正在骂一个店里的小二，好像是把他撞到了还是怎么地，反正看着就是很生气。掌柜的出面调解，阿旺也在一边劝说。 “哼！掌柜的，爷跟你说，这种没眼睛没脑子的，小心给你小店招来大祸，爷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们一般计较！” 顾煊嚣张道。 “咦，沈姑娘，好巧啊！你也在这儿？” 这时，顾煊看到了正从楼上下来的沈乔。 他这一喊，店里那不多的几个顾客便都把目光投向了沈乔。 沈乔扯了扯嘴，她是真不想理这人，不过还是打了个招呼，道：“顾公子，真巧啊！” ------------ 第010章 夜里惊叫 “沈姑娘，什么时候到的，我下午就到了，早知道咱们同路，该一起啊！” 顾煊走到沈乔身边，嬉皮笑脸道。 “我们刚到不久。” 沈乔对顾煊这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感到有些不习惯，与顾煊拉开距离，生疏道。 “嗳，沈姑娘，既然咱们同路，那就一起啊！吃饭是吧，正好我也没吃，你想吃什么，叫吧，我请！” 顾煊眼里笑意更浓，只是嘴里的话却让人觉得轻浮了些。 “不用了，顾公子，家母正等着，失陪。” 沈乔抱了抱拳，不去看顾煊的神情，转身离开了。 顾煊可不管这么多，跟了上去。 周氏跟李叔眼瞧着，有些担心地看着沈乔。 “顾公子。” 沈乔停下，转身看向顾煊。 看着顾煊的眼睛，她一愣。 “哈哈，沈姑娘，我可不是跟着你的，我是想去那桌坐，你要吃晚饭，我也要吃啊！难不成你还管我坐哪儿？” 顾煊嘻嘻笑道。 沈乔没说话，转身走到了周氏身边，坐下。 这一顿饭，三人都吃得十分安静，因为隔壁桌的顾煊一点都不消停。 他一个人点了一大桌子菜，跟个美食家一样，一会儿说这样菜淡了一些，一会儿说这个肉没煮到火候，一会儿又说米干，最后挑挑拣拣一样吃了一点总结出了一句，“这样的猪食诸位也吃得下？”。 在座的听得顾煊的话，可真是吃不下了。 可瞧着顾煊的样子，也不是自己能够惹得起的，倒是没有谁跳出来职责一句。 “好了，爷不吃了！掌柜的，让人烧水，送到爷的房间里。” 顾煊挑剔了一顿之后，大声喊道。 “嗳，好的，公子，这就去给你准备。” 掌柜的忙上前答道，深怕惹了这位爷，免得他毒舌给自家客栈招来不好的名声。 “咦？怎么又是你这个死瘸子，让你别出来丢人现眼，你还出来乱晃悠？” 走到楼梯，顾煊又看见了刚才撞他的那个伙计，骂道。 “还不快下去！别冲撞了贵人。” 掌柜的忙上前推了一把那个瘸腿的伙计。 “公子，你请你请！” 掌柜的讨好地朝顾煊道。 “没劲！” 顾煊撇撇嘴，甩着折扇，悠闲地上了楼梯，走到半中央的时候，才朝沈乔看去，看见沈乔正看向他，他得意地挑了挑眉。 沈乔无视顾煊，转头看向别处。 顾煊哈哈大笑地上了楼。 “乔乔，那真是昨天帮咱们的那位公子？娘瞧着怎么跟变个人似的？” 周氏小声地在耳边跟沈乔说道。 “娘，别管那么多，你就跟看陌生人一样看他就是。” 沈乔转头，看着周氏认真地提醒道。 娘俩说话的声音小，正常人是听不到的。 周氏点了点头，然后三人便上楼，打算洗洗睡了，这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要是夜里雨停了的话，明早一早就得继续赶路了。 “掌柜的，还有房间没？” 刚上楼，沈乔便听到楼下有好几个人进来，身上披着蓑衣，但还是能看得出他们穿得是将士的衣服。 沈乔好奇，站楼梯口看着这一行人。 楼下一共七人，中间的那位肯定是他们的头，沈乔从他们的服饰上看出来的。 那头似是感觉到有目光在看他，抬起头来，跟沈乔的目光遇上。 那双眼睛十分大，眼神十分犀利，冷漠。沈乔觉得自己好像光着身子被人看了一般。 她移开眼，稳了稳心神。 这人应该是一位将军，这是她初步得出的结论。 “咦？程将军，你也在啊！” 这时，顾煊跑出来给沈乔确定了她的猜测。 顾煊高兴地跑过来，准备下楼，见沈乔呆愣着，用只有他们能够听到的声音对沈乔说道：“沈姑娘，程将军可没我好看，别看了，伤眼。” 说完，便笑着下了楼，来到那程将军的身边。 沈乔无语。 她看这两人看着像是认识的样子，被顾煊那么一说，也没了兴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歇息。 “顾煊。” 程将军，名启之，乃是大周定远侯府的嫡子，也是皇上封的镇远大将军。 为人十分冷漠，成年后，除了战场，几乎很少能在其他地方看到他。 “是啊，没想到将军来认识小弟，哈哈，真是有缘，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都能跟将军遇到，今晚咱们来个一醉方休，我请，可好？” 顾煊笑道。 “算了，明早还要赶路。再说，跟你的感情也没到那一醉方休的地步。” 程启之面无表情地道。 店里其他的客人都是想笑不能笑，哈哈，这个讨厌的公子，被人嫌弃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呃，别啊，这一回生二回熟，咱们喝过一次不久熟了吗？” 顾煊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继续道。 程启之定定地看了顾煊一眼，发现他就是跟自己所认识的那样，随即不屑地笑了一下，道：“免了。” 这时，房间也腾出来了，程启之带着自己的几个兵就上楼去了，没再理顾煊了。 顾煊扯了扯嘴，目光闪烁，然后转身，又恢复到嬉皮笑脸的样子，道：“哈哈哈，将军贵人事忙，大家继续吃继续吃，吃高兴些！” 然后带着阿旺一起上楼回房了。 回到房间后，顾煊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去。 “爷。” 阿旺担心地叫了一声。 “你下去吧！明早早些起来，咱们也要赶路了。” 隔了片刻，顾煊才道。 “那爷沐浴？” 阿旺提醒道。 “没事，我自己来就是，你去吧！” 顾煊笑道。 “那奴才告退。” 阿旺走了不一会儿，便有客栈的小二打水来了。 顾煊泡到木桶里，摸着自己身上的伤痕，笑了笑，洗净之后，才穿上衣服，睡下了。 午时，客栈打烊了。 客房里的灯大多也都熄灭了，只有两三盏还亮着。 沈乔虽是熄了灯，但却一直没有睡着。 她有点认床，所以，挨了好一会儿都没能入睡。 就在她迷迷糊糊将要睡着的时候，一声尖叫把她一下子又给弄清醒了。 “来人啦！杀人啦！” 外面一个客栈小二惊恐的叫声传到了客栈里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 第011章 死人了 沈乔听到声音后，条件反射般坐起了身子，然后下床穿好衣裳。 呃…… 穿好衣服之后，沈乔苦笑了一下，现在她可不是办案子的了，怎么还是改不了这个习惯？ “乔乔，乔乔。” 愣神间，周氏已经在外敲门慌张地喊着沈乔。 “娘，李叔，你们也起来啦！” 沈乔打开门后，便见周氏跟李叔都站在她的门外。 “轰隆隆~” 沈乔刚说完，天空便响起一阵雷声。 周氏拉过沈乔，确定沈乔无事之后，才道：“外面老是打雷，闹得娘心慌，口渴了准备起来喝口水，便听到外面的喊声，所以也就穿了衣服出来，正好碰到你李叔去后院看他家的马儿，所以，就一起过来看看你。” 李叔也道：“我刚看完马，便听到了伙计的喊声，担心你娘俩有事，便赶着过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你们三个是一起的？” 这时，一个身穿铠甲的士兵拿着大刀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地问道。 “军爷，我们是一起的，路上遇到下雨，所以才在此住店……” “将军有令，客栈有人被杀害，任何人都不得离开，带上东西，立马到三号房这边来。” 李叔话还没说完，便被士兵打断。 士兵说完，也就提着大刀继续走向下一间屋子。 三人相视一眼，也都只有回房把贵重物品带身上，去三号房。 这间客栈住的人不多，除了沈乔三人，顾煊主仆俩，程启之跟他的兵之外，就另外三家人。 说是家人也不对，应该是说三伙人。 一伙人应该是一对夫妻带着一个丫鬟小厮，看样子也是赶路的。 一伙人是四个大汉，看着十分凶狠，个个都长得腰圆膀子粗。 而另外一伙，也就三人，一对小夫妻跟一个中年男子，而死者，正是那对小夫妻中的丈夫。 刚才士兵所说的三号房，正是死者跟他妻子所住的房间。 “沈姑娘，睡得可好？” 走到楼梯口，沈乔遇到了同样被叫出来的顾煊。 “顾公子觉得这雷声阵阵，惊声尖叫的，有人能睡好吗？” 沈乔无语道。 “呃…哈哈哈，沈姑娘说得极是，顾某不过就是想跟沈姑娘搭个讪而已。” 顾煊哈哈笑道。 不知道其他人感觉如何，反正沈乔没有从顾煊的眼中感觉出一点歹意来，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她只是觉得顾煊在伪装罢了，就连这些轻佻的话，也不过是他故意说出来的，本意并不如此。 沈乔没有理顾煊，跟周氏还有李叔继续向前往三号房去了。 “这大半夜的，也不知道是哪个贼子干得好事，让爷睡个好觉都不成。” 顾煊跟在他们身后，嘴里念叨着。 阿旺则是跟在顾煊身后，他还有些害怕，外面打着雷，里面有人被杀，这的确是一件让人害怕的事情。 他们到的时候，其他的人已经到了三号房了。 “这人死了，跟俺们有啥关系，又不是俺们杀的，凭什么不让俺们睡觉？” 沈乔走到门口，便听到那四个大汉跟两个士兵吵吵闹闹的。 那士兵拔出腰间大刀，道：“让你们在这儿等着就给老子安静的等着，将军有令，客栈的所有人必须到此处候着。要是不听令的话，老子直接削了你。” 这话一出，那四个汉子立马安静了下来，只是脸色间的不服气还是显露无遗。 “呵，程将军真是厉害啊！” 顾煊轻笑道。 那两侍卫见是顾煊，也就不说话了。 “怎么？顾世子不服？” 程启之从屋里大步走出来，看向顾煊，面无表情道。 “哈哈，哪敢不服？程将军这是在做好事啊，人人称颂呢？将军不仅能打退敌兵，还能抓杀人凶手，顾某实在是佩服。” 顾煊双手环抱，一点佩服的样子都没有。 程启之也不理他，看了看沈乔三人，还有另外两伙人，道：“屋内一男子被杀害，从现场来看，不是自杀是他杀，现在下着大雨，本将已经派了手下去县衙报信，只是在这期间，烦请大家留在此处，因为，咱们这一群人中，谁都有可能是杀人凶手，这件事没了，大家都不可离开此处。” “啥？” “这怎么成？明天还要青吉镇，我爹病危，一定要赶回去的！” “是啊，我还等着给我媳妇送药钱回去，这可不能耽搁了。” 那几个汉子一听，事情没了走不了，都是有些心急。 刚才那士兵又是把大刀拔出来，发出“刺啦”一声响，然后几人又立马停了下来。 另外那一对带着丫鬟小厮的夫妇虽说是没有出声，但看样子人家也是有急事的。 沈乔皱了皱眉头。 顾煊道：“程将军，你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人家可是要回去见病危父亲最后一面，还有送药钱回去给媳妇的。要是没感到的话，说不定此生再见不到自己父亲，说不定连媳妇也见不着了，你耽搁了人家，你觉得这样好吗？” “哼！妇人之仁。他父亲死了吗？他媳妇死了吗？现在里面的人可是死了。” 程启之冷冷地道。 他这样一说，那对看起来有事的夫妇就更加不敢说什么了。一脸纠结踌躇地站在一边。 “程将军，这里面，能让人进去看看吗？” 沈乔见顾煊还想继续跟程启之废话，便抢先开口道。 她倒不是想帮顾煊或是帮那对明显有事的夫妇，她只是觉得程启之这样的做法不妥，光在这儿等衙门的人有什么用呢？ 再说了，沧澜县衙门的人到底是什么货色，她已经见识过了，反正站着等也是无聊，她倒不如进去看看。 “不行，里面的现场不容破坏，姑娘还是在外等着吧！” 程启之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哈，程将军，你等沧澜县衙门里那群饭桶，还不如让沈姑娘帮你去看看呢！就在昨天，沈姑娘才帮那群废物破解了一个案子，你不相信去沧澜县打听打听。” 顾煊好笑地看着程启之。 程启之听了顾煊的话之后，倒是没有怀疑顾煊的话的真实性，而是盯着沈乔看了一阵。 “既如此，那沈姑娘可以去看看，只是，里面的东西希望沈姑娘不要去动。” 最后，程启之还是让沈乔进去了。 顾煊不要脸地跟在沈乔后面，只是，其他人想要进去，便被程启之的人给拦下了。 周氏一脸担心地看着沈乔。 ------------ 第012章 现场 死者跟他妻子所住的房间是间上房，卧室在里面，外面是一间小屋，正中间是一张圆桌，和门正对的是窗户，窗户前有一张小桌，两把椅子，左边一道门进卧室，右边是一堵墙，靠墙的地方，放着一个架子。 圆桌的下方铺有一张地毯。 屋子里酒气甚浓。 沈乔进屋便把大致的情况打量完毕。 死者的妻子，看上去快三十了，正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低声哭泣，双肩抖动，身上的衣服看着有点乱，头上也无任何头饰，想来是慌乱中起身，得知自己丈夫被杀，也没来得及收拾整齐。 而小桌边另一张椅子上坐着夫妻两的朋友，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面色通红，想来是刚喝过酒不久。 掌柜的带着一个小厮苦着脸站在一旁，客栈发生这样的事，接下来店里肯定是不会有生意了。 而死者的尸体，正是躺在桌下地毯外围，双眼怒睁，右手捂胸，左手握拳，嘴角的血迹已经干了，看着有些骇人。 “程将军，可是去内室一观吗？” 沈乔观察完外面之后，转身对身后的程启之问道。 “可以，不过现场在这里，你去里面有什么好看的？” 程启之不解道。 “程将军，这中间这道门可只有一道帘子，要算的话，也算是杀人现场了。” 沈乔说完，走到左边的门，挑开帘子，走了进去。 顾煊跟程启之没有跟上，毕竟里面是死者跟妻子的房间，有妇人用的东西，他们进去倒是不方便了。 卧室很小，只有一张床一个屏风还有一个柜子。 床上的被子还是呈打开的形状，看来之前有人在上面睡过。 沈乔走近，借着微弱的油灯，仔细地看了一遍床，屏风还有柜子，就连床底都没有放过，只是，床底怎么会有一双鞋？ 闭眼想了一会儿之后，沈乔就离开了卧室。 “程将军，我可以问他们问题吗？” 沈乔出了屋子后，便发现本来低头啜泣的死者妻子没有哭了，而是垂着头，双手抓住裙子，一言不发，而死者的朋友，看了她一眼，见她跟进去的时候还是一样，便转过眼去。 沈乔便开口对程启之道。 “行。”程启之点头，然后对屋里另外几人道，“请大家配合一下沈姑娘。” 屋里除了沈乔三人和死者外，就死者妻子朋友，还有那个刚才惊叫的小二以及掌柜的。 掌柜的最先开口，道：“沈姑娘，我是什么都不知道，刚打烊之后，我回了房间，准备再次清算一下今日店里的账目之后便睡下的，可账目还没算完，便听到刘才的叫声，所以就赶忙出了屋子，之后，便遇到了程将军。” 沈乔看向程启之，见他点头，便又看向那被吓呆的店小二刘才。 “小二哥，麻烦你把刚才见到死者的经过给我说一下，你别怕。” 沈乔柔声说道。 她看得出来，这刘才是被吓着了。 所以，最好是轻声询问，要是自己严厉一些，恐怕今晚刘才话都说不出来了。 刘才下意识地看向沈乔，道：“我，我，刚刚是那位客官喝醉了，去，去茅房，然后，找，找不到房间了。我，我就带着那位客官过来，然后，然后就……” 刘才回想着刚才看到的画面，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沈乔没有催促他，而是看着他，等他冷静下来继续。 “沈姑娘，让黄某来说吧！这位小兄弟恐是被场面吓着了。” 一边的死者的朋友不忍看下去，上前抱拳道。 “好。” 沈乔点了点头，看向他。 “在下黄云，死去的是我同乡的朋友叶博，晚上吃过晚饭后，我跟叶兄觉得老是打雷也睡不好，便一起在房里喝酒。当然，是在我的房里，弟妹在这边睡觉。我喝得有些多，一路迷迷糊糊，便遇到了小二哥，于是让他扶我回房，可能是我醉了，没说清楚，小二哥便把我扶到了叶兄的房间，当时我有些醉，便任由他扶着，可是小二哥推开门后，一个人影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小二哥一看，便被吓着了。我也由此清醒了。这时，弟妹听到声音也从屋里出来，程将军跟他的士兵也赶来了。” 黄云把经过说了一遍。 “那你的意思是，死者本是直立的倚在门上的，而你们推开门后，死者便向后倒了下去？” 沈乔问道。 黄云想了想，道：“我之前喝得有些醉，对于叶兄是否直立倚靠房门，并不能确定。我是在小二哥惊叫之后才清醒的。在这之前，的确是看着一个人影倒了下去。” “沈姑娘，是黄老板说的这样的。当时我扶着黄老板，他说他朋友还等着他喝酒呢！我就没问在哪件房间喝酒，所以经过叶老板的房间时，见到门口有影子，以为是叶老板在等着黄老板，便准备敲门，哪知道，手一碰，房门就开了，然后便见到叶老板睁着眼睛，嘴角流血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倒了下去。” 因为黄云叙说了一遍，刘才似乎没那么害怕了，装着胆子说了一遍。只是眼睛，一点都不敢看地上的死者。 “照你们这样说，那就是凶手是在房里了？” 程启之听完后，道。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死者的妻子，戚娘子。 戚娘子一顿，明白大家的意思，起身，蹲身行了一个礼，道：“各位，今晚相公跟黄大哥喝酒，我身子有些不舒服，一早就睡下了，我都是听到小二哥的叫声之后才醒过来的。所以，我不是你们说的凶手。” 说完，戚娘子走到死者身旁，蹲下。 因为程启之不让人动死者，所以她也就只能看着死者悲伤流泪。 “弟妹，程将军不是在说你。” 黄云靠近戚娘子，也是低头看向死者，只是头太低了，沈乔身材又有些高挑，看不到黄云的表情。 程启之皱眉，没有反驳黄云的话，只是看向沈乔，道：“沈姑娘，你怎么看？” 沈乔摇头，表示自己还没头绪。 “沈姑娘，你快过来，这边有好看的。” 这时，在屋里乱转悠的顾煊，在窗边笑道。 ------------ 第013章 是她？ 沈乔转身过去，她经过戚娘子身边的时候，好像看到她的手忽然地拽紧了，定睛一看，又没有。 摇了摇头，沈乔来到窗边。 “沈姑娘，你看，窗台这里有个印记，而且，这边的护栏好像被什么东西刮了一下。” 顾煊指着有印记和被刮得地方，道。 “轰隆！咔嚓！” 雷声闪电齐名，借着闪电的光，沈乔能够更加清晰地看清楚护栏上的刮痕。 “是鞋印。” 她心中一动，口中惊讶道，然后下意识地转身看向正在死者身旁的戚娘子。 而对方，正好也看向这边。 两人目光相遇，戚娘子移开了目光。 是她？ “掌柜的，你们客栈质量真差啊，这窗户破了都没找人修理一下？” 这时，顾煊笑着对掌柜的道。 掌柜挪动他圆滚滚的身子走了过来，一看，果然，一条刮痕，苦着脸道：“公子，这可不是咱们店的错，每次客人结账退房的时候，我们都有人检查这些的，住店前绝对是完好无损的。特别是窗台这个地方，没人住的时候天天都有人打扫，所以，小人确定，这个刮痕是这间房的客人住进来之后才有的。” “哦？你的意思是，这刮痕是死者叶博，或是他的夫人弄得？还是说掌柜的以为是凶手杀了死者之后跳窗时的痕迹？” 顾煊收了笑，问道。 “这，……” 掌柜的回头看了一眼戚娘子，没有接着说下去，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完全看得出他想的就是顾煊所说的那个意思。 “我没碰过那个窗台，从住店到现在，也就刚在那儿坐了一会儿。” 戚娘子站起身来，说道。 “是吗？戚娘子，那你发现你的床上也有跟窗台上一样的刮痕了吗？” 沈乔盯着戚娘子的眼睛，问道。 “我，我没发现。我今天身子不舒服，吃过饭后便歇下了。” 戚娘子不敢去看沈乔，低头说道。 “哦？是吗？那戚娘子又如何解释屏风上的血迹呢？”沈乔说着，看向掌柜的道，“既然掌柜的能保证每天擦窗户，那定是能够保证屏风被子这些都干干净净地吧！至少像血迹这样的是不会出现的，对吗？” 掌柜的使劲点着她那大脑袋，肯定道：“对，对，小人能够保证。” 戚娘子被沈乔这么一说，有些慌乱，后退两步，碰到了黄云，黄云很自然地扶着她，让她站好。 “我……” 戚娘子准备回答，沈乔打断，道：“还有，戚娘子，你说你身子不舒服，歇下了直到小二哥的叫声响起你才醒过来，那么，你肯定是不舒服得厉害了？那为何还有精神行房事？而且，依我看来，战况挺激烈的，毯子被子上的痕迹十分明显。” “噗嗤。” 顾煊忍不住笑了。 沈姑娘好大胆，行房事都能形容得如此贴切。 戚娘子本来苍白的脸被沈乔说得通红。 屋内另外几个活着的大男人脸色也是十分精彩。 因为沈乔这话，原本还十分恐惧的刘才，这下也放松了不少。 “咳，沈姑娘，说跟案子有关的。” 程启之咳了一声，提醒道。 “程将军，我没说跟案子无关的事情啊！戚娘子明显就是有事隐瞒，我只是说出实情而已。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看啊！” 沈乔认真道。 哎~ 万恶的旧社会，不就是那点事吗？不就是我是个女子吗？搞得我跟杀人放火了似的。 “哈哈，沈姑娘，我相信，我绝对相信戚娘子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的。” 顾煊在一边搭腔道。 “那你的意思是凶手是她？” 程启之没理会顾煊，皱眉问沈乔道。 沈乔耸耸肩，双手一摊，道：“程将军，我可没这样说，我只是说戚娘子有事隐瞒而已。或许，她所隐瞒的事情就是破案的关键。就是不知道戚娘子愿不愿意说，想不想给她相公沉冤了。” “程将军，沈姑娘，我本就不知那血迹还有刮痕是怎么回事，至于沈姑娘说的房事，我跟相公是正经夫妻，难道住店还不允许我们行房事吗？” 沈乔说完后，戚娘子便有些怒气道。 沈乔看向她，盯着她的眼睛不说话，戚娘子不知为何，不敢跟沈乔对视。 沈乔笑了笑，道：“戚娘子，我没说不允许你们正经夫妻房事，就算不是正经夫妻，我也管不着你行不行房事。只是我不明白，为何一个病得雷都打不醒，开门声也听不到的人，能够有精神去做那消耗体力的事情。别说是你们刚进店的时候就做的，刚才吃完饭的时候，你们三人都在下边，直到程将军他们来了之后，你们才上来的吧！而且，我不信你们会白日来做。所以，戚娘子，你撒谎了。如果你还是说你没有撒谎，那你看着我的眼睛，我再问你几个问题，你敢吗？” 说到最后，沈乔收了笑，加重了语气。 “我，……” 戚娘子接不下去了，后退一步。 黄云上前道：“沈姑娘，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弟妹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相信她。这种为难的事，你让一个女子如何开口。” 沈乔眉头一挑，看向黄云，这时，黄云手上的一枚扳指吸引了他的目光。 “哈哈，真是好笑，沈姑娘是在帮她相公伸冤，如何开不了口？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如果心中没鬼，那就大大方方地回答沈姑娘的问题啊！还有这位黄老板，你这样维护着兄弟的媳妇，别人也许会觉得你仗义，可在我看来，兄弟都死了，不为他找出凶手，还如此维护一个跟你无关的女人，啧啧……你们关系不一般啊……” 顾煊摸着下巴，给了黄云一个十分轻佻的眼神。 “你，血口喷人。” 黄云恼羞，指着顾煊道。 “我有没有血口喷人我不知道，但要是戚娘子不愿意配合沈姑娘，那我们有理由怀疑，她就是谋害她相公的凶手，不然，什么事情能够比自己相公的死还重要？” 顾煊说完，笑了一下，然后看向程启之道：“我说得对吧，程将军！” 程启之若有所思地看向戚娘子。 戚娘子捏紧了拳头，道：“好，我说！” ------------ 第014章 不是他 “是，沈姑娘说得没错，相公的确是在跟黄大哥喝酒之后回来跟我行了房事。但我也没说谎，我的确是很累，不过，我相公却是不管我累不累，硬是逼着我。直到他满意，然后才离开的。那时候他说黄大哥醉了，肯定没那么快回来的，果然，事情完了之后，黄大哥也没有回来。” 说到最后，戚娘子转头看向右边的架子，手指向左边卧室。 说完，她又伸出双手，挽起了袖子。 大家不解，都想看看戚娘子这个动作是何意。 只是在袖子挽起的瞬间，掌柜的跟刘才倒吸了口冷气。 见大家都看过了，戚娘子解了脖子的扣子，露出白嫩的双肩，凄凉道：“看吧，你们看到了吧，这都是刚才我不愿配合所得到的结果。” 说完，扣好纽扣，道：“不止这些，腿上，背上，都有，如果沈姑娘有意，可以随我进屋去看。” 沈乔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相信你。” 戚娘子继续道：“我不是有意想隐瞒，只是这件事难以启齿，而且我觉得跟相公的死没有多大关系，所以我才不说的。请大家见谅！” “沈姑娘。” 程启之喊了一声，语气里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程将军你着急什么？这也就解开了戚娘子所隐瞒的一件事而已，沈姑娘还有其他的话没问呢！” 顾煊道。 沈乔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说得跟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是吗？” 程启之看向沈乔。 沈乔道：“黄老板，你是不是对戚娘子有意？” 这话问得猝不及防，屋里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沈乔继续道：“你看着戚娘子的相公虐待他，你心疼对不对？” “在你心中，戚娘子这么娇俏可人的娘子，就该温柔对待，而不是像他相公这样对待，是不是？” “你很想自己去做那个能够疼惜戚娘子的人，对不对？” 一连串的问题，直指黄云跟戚娘子的关系。 顾煊勾唇一笑。 又来了，自己明明已经看出门道来了，就是不说，然后以这样一长串的问话把对方心里打乱直至承认。 嘿，沈乔，真有意思。 “你，胡言乱语。沈姑娘，你这样说我没关系，可弟妹的清白你可别乱污蔑。” 黄云终于能够插上嘴了。 “我什么时候污蔑戚娘子了？我只是说你对戚娘子有意？难道不是吗？” 沈乔淡定道。 “那，就算是，又怎么样？跟叶兄的死有关吗？沈姑娘，我麻烦你了，不会查案就别出来丢人现眼，还是等着明天专门的捕快来吧！一个女子，不好好地在家相夫教子，像个什么样子？” 黄云鄙视道。 顾煊眯了眯眼睛，看向黄云。 沈乔倒是一点不在意，道：“黄老板，若是，那就真有问题了。” “我可以说，是你酒后乱性，跟戚娘子在床上翻云覆雨，被她相公瞧见，捉奸在床，然后你恼怒杀了她相公。” “也可以说是，戚娘子对她相公心生不满，你看出来了，为自己心中所爱而杀了她相公，以免戚娘子今后再次受苦。” “更可以说是，戚娘子被她相公强迫，找你求救，你一时失手，杀了他。” “当然，也有可能是你跟戚娘子合谋杀害了她相公。” 沈乔一脸轻松地说完自己的猜测。 “沈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请你拿出真凭实据来。不然，就算我是庶民之身，也定要去县老爷那里讨个公道。” 戚娘子愤怒道。 “戚娘子别急，证据，其实我一开始就有了，只是有些事情没想明白而已，不过现在看你跟黄老板的样子，我明白了。” 沈乔道。 “哦？那沈姑娘说的证据是……” 顾煊在一旁很上道的接话道。 沈乔道：“窗户上和床沿边的刮痕，鞋印，以及屏风上的血迹，黄老板手上的扳指。” 程启之皱眉道：“这有什么联系？” 沈乔道：“程将军没有去内室，没见到床沿上的刮痕，但床上的刮痕跟窗台上的一样。而造成这刮痕的，便是黄老板手上的扳指。” “那鞋印……” 程启之又问道。 “程将军，请听我说完。” 沈乔打断程启之接下来要问的话。 她明显地看到了黄云跟戚娘子在听到鞋印之后，两人的表情都有些慌张。 最开始第一次说鞋印的时候，沈乔还没注意看黄云的表情，只是注意到了戚娘子的不自然，不过现在她有心了，自是将两人的神情收入眼底。 并且，黄云下意识地捂住手上的扳指。 “黄老板，你是在卧室杀死死者的，对吧？” “杀了死者之后，你想要造成一个跟你没关系的假象，所以把死者移到门边，然后从窗户上跳出去的，对吧？” “那鞋印就是你杀了死者之后把死者移到门边然后从窗户上跳下去留下来的对吧？” “而屋中床沿上的痕迹跟窗台上的刮痕就是你手上的扳指刮的，我说得可对？” 沈乔直视黄云，连着问出几个问题。 屋里除了低头的戚娘子，其他人也都是紧盯着黄云想要看他如何作答，而且目光都看向他的手。 “不是，走的时候我明明没穿鞋，怎么会有……” 黄云情急之下，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哦？哈哈哈，怎么会有鞋印对吧？本来就没有鞋印啊，黄老板真是聪明，不知道你的鞋是留在哪里了呢？” 顾煊双手环抱，饶有兴致地看着一脸诧异的黄云。 “顾公子，这个问题我来替黄老板解答，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鞋在哪里了。”沈乔对着顾煊一笑，然后道，“戚娘子，要是我没猜错的话，那床底下的鞋就是黄老板的吧！像掌柜的这么爱干净的店家，怎么允许床下有其他东西呢？” 戚娘子低头不语。 顾煊刚被沈乔那一笑给勾了神，现在回过神来，道：“沈姑娘，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人是黄老板杀的，戚娘子是帮凶？” “不，不是的，不是那样的。” 黄云突然大声道。 “叶博是我杀的，没错，我就是看不惯他不怜惜弟妹，这么温柔可人的女人，他不仅不怜惜，还要折磨，我没把他千刀万刮就是好的了。程将军，你抓了我吧，我认罪。” 黄云继续道。 “拿下。” 程启之对一边守着的侍卫吩咐道。 黄云一点也不反抗，深情地看了一眼戚娘子，然后垂首不语。 “慢着，凶手不是他，凶手另有其人。”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事结了的时候，沈乔开口了。 ------------ 第015章 谋杀亲夫 “是我，程将军，是我杀了叶兄，抓我走吧！” 黄云见士兵因沈乔的话而不再上前，状若风狂道。 “轰隆隆！” “咔嚓！” 又是一阵雷鸣闪电。 “黄老板，看，老天都在替你感到冤枉，你这是何必呢？” 沈乔摇摇头，道。 “你这个贱人，我说是我杀的就是我杀的，我要杀了你这个贱人！” 黄云不知为何，突然疯狂地跑向沈乔。 沈乔本就注意着黄云的动静，时刻防备着，不过，她还未出手，顾煊便出手了。 只是顾煊出手的造型实在是太不美观了，沈乔看得一阵无语。 只见他冲到沈乔前面挡住黄云的袭击，勉强能够一把推开黄云，最终自己还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沈乔扯了扯嘴，这演得太差了吧！ 顾煊站直身子，道：“嘿，我说你这个当兵的，怎么看不好人啊！伤了沈姑娘，我拿你是问，管你是谁的兵。” 然后转身嘻嘻对沈乔道：“嘿嘿，沈姑娘别谢我，我也就是眼尖，时刻担心着你的安危呢！” 沈乔看着顾煊眼里的真诚，也不管他的油腔滑调以及演技不好，朝着他拱了拱手，道：“沈乔谢谢顾公子相救。” 沈乔这么认真，顾煊倒是不自在了，摆摆手，道：“不谢不谢，你继续。” 沈乔收起心思，看了一眼被士兵制服的黄云，然后看向一直低头不语的戚娘子，道：“戚娘子，难道你就没话可说？你的相公被你杀了，爱你的黄老板也即将因你而入狱，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弟妹，别说，别说。” 黄云祈求地看向戚娘子。 然后怒视沈乔道：“沈姑娘，求你了，人是我杀的，别逼她了。” “住嘴！”程启之厉声道，“黄云，你这是要挑战大周的王法吗？杀人者，必偿命。” 说完，程启之一掌劈晕黄云。 “呵呵呵，王法？” 这时，戚娘子开口了。 及其讽刺地笑了。 她抬起头来，看向程启之，道：“程将军，不知大周的王法有没有规定抢人儿女也是犯法的？不知大周的王法有没有规定杀人父兄也是犯法的？” “呵，我知道，大周的王法只争对咱们这些无权无势无财的平民百姓。有地位的有钱的人通过地位钱财，他们可以随意辱杀那些不合他们心意的人。但我们老百姓，就算是为了报仇，杀人也是不可以的，对吗？” “程将军，我不知道你的官位到底多大，但若是有一天你能够得见制定大周王法之人，可否提醒他，一视同仁？” 顿了顿，戚娘子继续道：“没错，人是我杀的。跟黄大哥没有关系，黄大哥只是帮我把人从卧室搬到了房门口。窗户是故意开着的，我知道上面没有脚印，是沈姑娘在见到我床下的鞋子后故意说有的吧？” 见戚娘子不说了，沈乔点头道：“对，没错。我在进你房间的时候便有所怀疑了。只是不知道是你们中的哪一个而已。” “那沈姑娘为何又确定是我？” 戚娘子笑了笑。 她的确很美，特别是现在这样，有一种很温婉柔美的样子。 “戚娘子，你知道一个人说谎的时候有什么特殊的动作或是表情吗？” 沈乔不答反问。 不等戚娘子回答，沈乔继续道：“当一个人说谎话的时候，她的眼神跟手上的动作的方向是不一致的。” “你刚才给我们解释今晚你遭到恶行的时候，在说起黄老板在整个过程中一直没来过你们房间的时候，你的眼睛看着的是右边的墙，而你的手所指的却是卧室。所以，我肯定，黄老板来过。而且是在你杀了你相公的之后就来的。” “他来了之后，你们俩一起设了一个局，就是假装做你相公被他人所杀，你因为病重迷糊没看见，而你相公堵住了门，也跟黄老板无关。” “床沿上的痕迹跟屏风上的血迹，是你们一起搬动叶老板的时候不小心给弄到的，而窗台上的痕迹是黄老板跳窗的时候划到的。” “我之所以如此肯定，因为我这个人比较细心，发现下午的时候黄老板穿的衣服跟晚上已经不一样了，鞋子的上部分看着就跟崭新的差不多，只是鞋底有泥泞。而你相公，怕是刚穿好衣服就被你一刀刺了吧，你看，他的衣服腰带还未绑好，而这也说明，在他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你，他不敢置信，所以死不瞑目。而且，戚娘子你捅得肯定不止一刀吧，看死者的衣服，只要仔细看，还是能看出现在伤口的旁边还有一道刺入的痕迹。在第一刀之后，你相公尚有反驳的力气，但第二刀下去，他就只有瞪眼的份了，只是他捂住胸口的刀，你也不敢去拔了，我说得对吗？” 说着，沈乔指着地上的死者道。 戚娘子震惊，她没有想到沈乔会把她杀人的经过完全的描述了出来。 虽杀人之前跟之后她并没有说，但过程她说得完全正确。 “程将军，我认罪。不过，我想跟你们说一下我的故事，希望你们能够听听。”戚娘子震惊之后，反倒镇定下来了，良久，才道。 她看向程启之，道：“程将军放心，我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逃不掉的，相信大家此时也无睡意，不如听听。” “好，你说。” 沈乔不待程启之回答，便答应道。 程启之也没有阻止，因为刚才戚娘子的那几个问句一直萦绕在他的心上，他也想听听，这个谋杀亲夫的女人是何因由。 戚娘子似乎轻松了下来，从怀里拿出一定银子，让掌柜的吩咐人去准备茶，并请程启之把外面的一群人也叫了进来。 因为天空时不时地一声响雷，外面又是倾盆大雨，所以，外面的人听不清里面都在讲些什么。 但没有一个人是有睡意的，现在被允许进屋，自是愿意的。 大家坐的坐，站的站，便听起了戚娘子讲起了她的故事。 而地上的那具骇人的尸体，在戚娘子的慢慢讲述之中，大家都觉得此人该死。 ------------ 第016章 戚家故事 戚娘子家里是一个小县城里做小食店的，他相公叶博是他们那个县城县令的侄子，一次在小食店吃饭，便瞧上了戚娘子。 但戚娘子跟黄云本是青梅竹马的邻居，只是黄云在叶博遇见戚娘子之前跟家人远行了一趟。 戚家一家四口，除了父母，戚娘子还有一个大哥。 戚娘子不喜叶博，戚父跟大哥也不喜叶博，所以在叶博多次上门的时候便委婉地拒绝了叶博求亲的提议。 之后叶博也没上门了。 就在戚家以为这事过去了之后，戚家的小食店吃坏了人了。 县令命人封了店，抓了戚家父子。 戚母在家日日流泪，戚娘子也只有为了父兄到处奔走。 然后在旁人处得知，叶博是县令侄子，戚娘子最后找上了叶博帮忙。 只是叶博提出了条件，必须得成亲之后，才放了她大哥和爹，戚娘子答应了。 成亲第二天，戚娘子便回了家，本以为会见到父兄，没想到见到了却是父兄的尸体。 戚母得知戚娘子嫁于叶博之后，怒急攻心，也闭了眼。 那段时间，戚娘子觉得整个人生都没有意义了，想要自己结束生命算了。 后来在下人的口中得知，原来，这一切都是叶博做的手脚。 那个被吃坏的小孩是他让人故意安排的。 戚父跟大哥被抓是他求了他县令叔父安排的，至于戚父跟大哥为何死了，那是因为叶博在得知戚娘子有意嫁他之后，一高兴，喝醉了，高兴地去牢里叫着老丈人跟大舅哥。 戚家大哥性子烈，辱骂了叶博。 戚父也是直言，要是戚娘子嫁于叶博，他定是不会认这个女儿的。 叶博酒精上头，害怕刚得到的美人因为他的父兄的阻止而没了，于是狱卒打，打到他们承认这个女婿跟妹婿为止。 因为醉酒，叶博根本就不知道戚家父子什么时候落气的。这也是叶博为何一定要成亲之后才放人。 而戚娘子，一直以为的就是，父兄是被她气死的。 得知真相后，戚娘子觉得整个人又活过来了，她要为父兄报仇。 报官，不可能，县令就是叶博的亲叔父。 所以，只有靠自己。 这时候，戚娘子也知道了远行的黄云归来了。 不过，她一直没跟黄云见面。 但黄云通过自己的努力，不知用的什么方法，跟叶博称兄道弟起来了，之后才得以见到了戚娘子。 物是人非，戚娘子并没给黄云说自家的事，也很少跟黄云单独见面。她不想扯上黄云，害了黄云。 最后，黄云耐不住家里人的催促，娶妻了。 而戚娘子，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下手，有一次，她终于下定决心，打算趁着叶博睡着的时候直接在梦中了结了他，可却被叶博发现了。 从此之后，叶博便开始防备起戚娘子来了。 而且，得知戚娘子有杀他的心之后，他便不再一如既往地对戚娘子好了。 每天非打即骂，特别是在床上的时候，那简直就是凌辱，甚至会撒尿到戚娘子的嘴里。 戚娘子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忍不了了，是为父兄报仇这一信念支撑着她忍辱活着。 为了不替丑人生下孩子让自己狠不下心，戚娘子每次事后都会悄悄喝一碗避子汤。 通过喝汤，戚娘子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慢性毒药。 经过她暗中打听，终于是让人配到一种可以慢慢让人致死却又查不出因由的药，只需每天吃上一些便可。 戚娘子每天都在找着机会把东西放到叶博的吃食或者是茶水之中。 叶博有一点很好，他不纳妾，就算是玩女人，他从不带回家来，只会在外面玩。 不过，在戚娘子三年无所出后，他叔父，县令大人亲自给了他四个小妾。 在这之后，叶博又有了新的花样。 就是每玩一个小妾的时候，都要带上戚娘子，并三人大被同床，甚至四人都有过。 戚娘子觉得这是对她的侮辱，便又伺机出手，这一次，叶博被刺伤了手臂，但戚娘子却被叶博亲手打断了腿。 从此之后，叶博连戚娘子递的茶水都不会喝了。他怕她会下毒。 于是，戚娘子的慢性毒药也没用了。 那次，戚娘子休息了整整一年才缓过来。 缓过来之后，她并没有绝望，报仇的心依然在，她只是需要改变一下策略。 她开始变得温柔顺从起来。 叶博对她的变化也是看在眼里，以为是她想通了，便又开始带着戚娘子跟小妾们大被同眠。 戚娘子忍受着屈辱，继续过着这样的生活。 就在今年初，黄云不知从哪儿得知了戚娘子这些年的所有的事情，包括当年戚家的事，他颇费功夫的得到了跟戚娘子单独说话的机会。 他告诉戚娘子，只有出行，她才有机会报仇，他愿意陪着她一起。 并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戚娘子。 戚娘子本是不打算把黄云牵扯进来的，但之后叶博的有一次兽性大发，使得戚娘子最终答应了黄云。 他们合计的是这次出来装巧遇，然后在回程途中，干掉叶博，把罪名推给山贼。 没想到，戚娘子却先动了手。 她动手，不是因为刚才没忍住，而是叶博说了一句话，让她不得不动手。 叶博说，他知道了黄云跟戚娘子少年时候的事情，他要专门在跟黄云喝酒的时候过来干她，他要黄云看看，自己以前看上的是个什么货色，他甚至还要邀请黄云，一起来。 对于戚娘子来说，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留念的东西了，唯有报仇。 她打算报完仇之后便结束自己的生命，但，叶博却如此的说。 她突然想起了从前跟黄云的过往，她不希望给黄云留下如此不堪的形象，所以，在叶博说黄兄怎么还不来，我一个人干着没意思啊，我去找他的时候，戚娘子杀了叶博。 在刺第二刀之后，叶博就倒下了，然后黄云来了。 “之后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哈哈，我终于杀了这个人渣！爹，娘，大哥，女儿终于报仇了！” 说到最后，戚娘子笑着哭了。 ------------ 第017章 一起吧 戚娘子讲完，在座的大多数人神情各不相同。 有同情，惋惜，愤怒，悲哀。 沈乔一一瞧过，心里也是有些想法的。 这个戚娘子的确是可怜，可世道如此，不说这律法并不完善的封建古代，就算是在现代，这样的事情也是时有发生的。 “将军，沧澜县县令何大人来了。” 这时，之前去县里找人的那个侍卫裹着蓑衣就进来了。 这会儿，天已经蒙蒙亮，雨也停了下来。 “嗯，让他等一下。”程启之吩咐道，然后对屋里众人说道，“各位，劳烦再等等，一会儿何大人做完记录之后，大家便可以离开了。” 众人答是，现在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再耽搁一些时间自然是没多大问题的。 因为事情始末十分清楚，所以也没用多少时间，何大人便把戚娘子跟黄云押走了，程启之带着他的人也跟着去了。 天没下雨了，客栈里的住客也收拾行李上路了。 本来一晚上没有睡，大家应该是很疲惫的，但听了戚娘子的讲述，也没人能够睡得着，所以，就继续赶路。 “沈姑娘。” 门口，顾煊叫住了正要上马车的沈乔。 “哦，顾公子，沈乔还要跟家母赶路，咱们后会有期。” 沈乔微笑道。 “沈姑娘莫急，刚才听闻沈姑娘是去黔县的，正好，在下也到黔县，不如，咱们一起吧！” 顾煊道。 沈乔一愣，上下打量着顾煊。 “周大娘，我是阿旺啊，牛阿旺，我小时候你还给我吃过豆腐脑呢！” 这时，顾煊的小厮上前跟周氏套近乎。 “咦？”周氏看着阿旺，脑里回想着，不一会儿，便拍手道，“嗳，是牛家小幺儿吧！听你娘说，你去京中给官家做小厮去了，还要两三年才能回家，怎么……” 阿旺摸摸头，道：“周大娘，没错，是我。这位就是我的主家公子，这次路过沧澜县，公子怜惜我许久未见家人，所以便允我回家团聚一日，这不，正好就遇上了。” 本来阿旺是没打算跟周氏打招呼的，毕竟他家主子的行踪还是要少让人知道为好，这些年他都跟在顾煊身边，大部分认识顾煊的人都认识他的。 但就在刚才，顾煊给了他一个眼神。 他秒懂了。 他家公子是想让他打熟人牌，说服周氏带着他们一起上路的。 哎~ 也不知道自己公子脑子里想什么，就算是喜欢沈姑娘，但也不能娶回家啊，顾家肯定是不愿意的。 既然不能娶回家，何必又要招惹呢？ 不过，对于顾煊的吩咐，阿旺只有服从的。 “嗳，真是有缘啊，既然你跟你家公子也去黔县，那咱们就一起吧，这是巷口家的李叔，他家搬来的时候你已经走了，快来叫人。” 周氏热情地给阿旺和李叔互相介绍道。 沈乔扯了扯嘴角，看了一眼顾煊，然后转身，不说话了。 顾煊也不在意，钻进了马车，自己的马也留在了客栈。 阿旺跟李叔便在外一起赶车。 一路上，顾煊的嘴都没停过，先是让周氏放轻松，不必在意他的身份，然后引着周氏说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沈乔在一边看得甚是无聊，打了个呵欠，闭眼假寐。 两日之后，这路程也走了一半了。 只是连着两日天气都不好，是不是会飘些小雨。 这两日夜晚，他们都是找个乡下人家借宿的，顾煊也是一点架子都没有的，跟沈乔他们同吃同住。 第三天，午时一过，天便阴了下来。 李叔焦急道：“我记得前面没有村户了，不然咱们倒回昨晚所住的那个村落？” 周氏看了看天，也是一脸忧愁。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出过沧澜县了，对这一路上并不熟悉，并不知道哪里会有村落，哪里会有小镇，就之前那小镇，也是听沈乔的爹说起过。 沈乔对这里更是不熟悉了，所以她没有话语权，只有听李叔的。 “李叔，再走走吧！之前我们从瑜县那边过来，正好走的这条路，要是再走两个时辰雨就下起来了的话，那边有个山庄，咱们倒是可以去那里躲一躲，要是没下起来，像昨日跟前日那样的小雨的话，赶着点，亥时的时候应该能够赶到下一个小镇。” 顾煊看了看天，沉默一会儿，道。 “哦，顾公子说得是那条路啊，我知道那条路。这样安排也行。”李叔在脑子里想了一下顾煊说的地方，然后看向车里，道，“弟妹，侄女，你们看怎么样？” 周氏看向沈乔。 沈乔想了想，道：“如果倒回去的话，又得多耽搁一天的时间了，李叔，咱们就照着顾公子说的做吧！反正，这雨也不一定大得起来。” “好嘞，那我赶快些，争取能到下一个小镇住客栈。” 李叔道。 他也是不想耽搁时间的，虽然家人都知道自己送沈乔母女去了，但时间一长，肯定是会担心的。 “沈姑娘，你说一会儿会不会下大雨？” 马车继续前行，顾煊有些无聊，便没话找话道。 “我又不会看天象，我怎么知道。” 沈乔道。 “呵呵，沈姑娘那么会观察人的表情动作，并以此能够说出他们的想法，我还以为沈姑娘看了天，也知道龙王爷的想法呢！” 顾煊呵呵道。 “顾公子，你别打趣乔乔，她呀，自幼就不爱说话，这看人的本领，我都不知道呢！要不是我的事，可能她都还不会表现出来的。” 周氏插了一句。 “大娘，我可不是打趣沈姑娘。她看人的确很厉害的，有时候人家的一个小动作，小表情，咱们正常人没注意吧，但沈姑娘还就是注意到了，并且能够通过这些来分析，实在是让我佩服！” 顾煊做出一个夸张地表情，道。 就这样，马车里沈乔又开始继续不说话，顾煊跟周氏又开始了没营养的一些话题。 沈乔就双手环抱，开始打量着顾煊。 而顾煊，也不在意，任由沈乔看，趁周氏不注意的时候，还会朝沈乔眨眼睛。 惹得沈乔极度无语，但，她也不是那害羞的人，看帅哥，不可能因为帅哥发现你了就不看了吧，把帅哥看到都不好意思看你了，那才是本事。 很可惜，顾煊是个脸皮厚的，沈乔看了他一路，他都一点反常状态都没有。 ------------ 第018章 四杰山庄 “轰隆！” 阴沉的天，一道响雷传来。 紧接着，闪电随之而来，滴滴答答，大雨下了起来。 “顾公子，弟妹，咱们得去顾公子说的那个山庄了，这雨下了起来了。” 李叔的声音夹杂着雨声传了进来。 “好，李叔，下雨天路滑，注意一些。” 顾煊撩开帘子，道。 “好的。” 因为这两天时不时会有小雨，所以，在外赶车的李叔跟阿旺都穿戴好了蓑衣和草帽。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马车停了下来。 “李叔，我去叫门。” 阿旺说了一声后便跳下了马车。 “咚咚咚。” 阿旺敲门，没人应。 又敲了几次，总算是有人应门了。 开门的是个小厮，阿旺跟他说了情况之后，那小厮又关了门进去禀报了。 又隔了一会儿，小厮才出来，请了几人进去。 李叔跟着小厮一起去拴马。 “小哥，敢问山庄主人？” 顾煊进屋抖了抖身上的雨水，然后抱拳问道。 小厮一眼就看出顾煊不是平凡人家的公子，毕恭毕敬道：“这位公子，我家老爷正在待客，老爷让小的先带几位去房间换了湿衣服，一会儿就出来。” “好，谢谢小哥了。” 顾煊道。 几人换好了外衣，又回到了客厅里等候主人家。 “沈姑娘，大娘，这山庄的名字叫做四杰山庄，当初我跟阿旺路过的时候就是觉得这名字好玩，便记住了。” 顾煊喝了口热茶，跟一边坐着的沈乔跟周氏说道。 “四杰山庄。” 沈乔念了一遍。 “抱歉各位，让大家久等了。” 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锦衣，跟顾煊差不多高，但却十分精瘦。 顾煊几人起身。 “在下姓黄，正是这四杰山庄的主人，不知各位是……” 黄庄主让大家坐下，然后问道。 顾煊拱拱手，道：“黄庄主，在下姓顾，这是我的邻居周大娘跟沈姑娘还有李叔。因要赶路去黔县，途中大雨倾盆，所以，望借贵地躲雨，等雨停了，咱们就离开。若有打扰之处，还望庄主海涵。” “哦，是这样啊！几位不必如此，往常也会有很多躲雨的赶路人来我庄上。正好，今晚我有客人在，要是几位不嫌弃的话，一起用晚饭吧！” 黄庄主笑眯眯地摆摆手道。 顾煊跟周氏都看向沈乔。 沈乔点了点头。 顾煊才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黄庄主便带着几人去了饭厅。 四杰山庄的客人一共有三人，看样子黄庄主还真是经常让人避雨，这三个客人看着顾煊几人一点都不好奇，好像这事经常发生一般。 除了三个客人，桌上还有一女人，黄庄主介绍说是她的夫人。 而其他三人，一个姓刘，看着像个土财主，胖胖的，不过也是十分高大，跟黄庄主一样笑眯眯的。 另一个姓邱，左脸上一道疤痕，一束头发留了下来正好遮住，但还是被眼尖的沈乔看见，只是这邱姓的人看着不苟言笑不好相处的样子。 最后一个姓李，端坐着，虽然微笑着跟几人打招呼，但却能够让人感受他并没有多么地高兴。 他们四人是结拜兄弟，黄庄主是老二，李姓男人是老大，邱姓男人是老三，刘姓男人最小。 坐下后，黄庄主便命人上菜。 直到摆满了整桌之后，黄庄主才招呼众人开吃。 “顾公子，李兄，我看这天估计还得下一天的雨，不如今晚咱们好好喝一杯？” 黄庄主吃了一会儿，便道。 然后便由婢女端着酒壶上前。 李叔摆手道：“黄庄主，实在是抱歉，在下喝不得酒的，一喝就醉，要不，我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李叔说着就端起了酒杯。 “欸，李兄，你如此说来就是见外了，哪有男人不喝酒的，酒量再不好，也得喝点，三杯，喝了就不劝你了，如何？” 黄庄主道。 “呵呵，黄庄主，李叔是真不能喝，要不，我替他？” 顾煊看出李叔是真不能喝酒的，而且经过两三日相处，他觉得眼前这老实人也是不错的，所以就索性帮忙一下。 “哦？听顾公子如此说来，定是很能喝了？” 那姓邱的脸上有疤的男人说道。虽然声音有些情绪，但沈乔还是能看出他微皱的眉头，似乎很不满顾煊一样。 “既如此，那不如就让我三弟先跟顾公子喝上，要是顾公子不敌的话，那李兄可得喝了三杯才算哦！” 李姓男人接口说道。 “行啊！” 顾煊端起酒杯，朝邱老三扬了扬，便一口干了，接着又让婢女连着倒了两杯，很快喝完。 “好，顾公子好酒量！” 黄庄主哈哈笑道。 而一边的刘老大跟李老四也是笑笑。 邱老三直接提过酒壶，打开盖子，仰头就喝了下去。 喝完后，看向顾煊，面无表情，只是那眼神里的得意之情是掩藏不住的。 顾煊笑了笑，招来丫鬟，拿起了酒壶，也是仰头就喝。 周氏在一边担心地看着顾煊。 李叔也是十分不好意思，觉得顾煊这都是因为他。 只有沈乔，一点都不担心。 顾煊这人表面看着话是多了一点，但肯定不是那种逞强的人。 之所以会帮李叔，那是因为昨天在车上跟周氏说家常的时候，说到过李叔喝酒的事情。 周氏说，李叔喝不得酒，一沾酒倒，而且醉倒之后还得在家躺个两三天，为此，李叔这一辈子也就只喝过三次酒，成亲时，成亲前不信邪地去试的两次。 这样的话说出来，肯定没人信，所以，顾煊不解释，就这样开口帮了。 她有种感觉，顾煊是那种说得出做得到的人，所以，她并不担心。 喝了三壶之后，黄庄主便权两人别比了，大家一起喝。 邱老三一脸地漠然，刘老大笑眯眯地脸突然变了一下，李老四也是有些脸色不好。 黄夫人见吃得差不多了，几个男人又喝酒，便起身告退，带着周氏跟沈乔一起去另外的屋子聊天去了。 李叔则是留下来陪着，以防着一会儿顾煊喝醉了没人扶，这会儿阿旺正在厨房吃饭的。 ------------ 第019章 醉酒失足 黄庄主的夫人看着才三十出头，可聊了一会儿天之后才知道，她已经过了四十了，跟黄庄主同岁，比周氏还大一些。 从黄夫人的口中，沈乔得知，他们夫妇俩其实也不是一直住四杰山庄的，只是每天的三月到五月这两个月的时间会过来住，他们的家云州府城。 三月到五月，西南这边每年都会下雨，连着两个月，大晴的天气很少，所以，他们四杰山庄经常让一些赶路的人来避雨。 而每年的这个时候，黄庄主的另外三兄弟也会过来小聚，有时候三五天，有时候半个月。 黄夫人的说法，这四兄弟每年来此是为了兄弟情谊，因为大家各在一方，但沈乔觉得并不是如此，刚看四人的相处，她并没有觉得他们的想出是纯属为了感情，定是还有其他的原因。 只是，这是人家的事，跟她不相干，她没有多问什么。 跟黄夫人聊了一会儿之后，便在丫鬟的带领下跟着周氏去客房休息了。 这一夜，沈乔睡得不那么踏实，也不止这一夜，而是从沧澜县离开之后，她都没有休息好过。 熬到后半夜的时候，她隐隐听到外边阿旺跟李叔送顾煊回房的声音。 第二天天一亮，她就起来了。 根本不用推开窗户看，就知道外面的雨还在继续下。 无精打采地穿好了衣服，然后出门去找周氏，母女俩一起洗漱之后，便让丫鬟带着去了前厅。 前厅里，黄夫人早就坐那儿了。 “周姐，沈姑娘，你们起了？快来，吃点东西吧，顾公子跟老爷他们昨晚怕是喝得有些多了，所以，早上就咱们仨吃饭。” 黄夫人微笑道，然后吩咐丫鬟去端早餐来。 刚吃完，便有小厮急冲冲地赶来，道：“夫人，不好了，出事了！” 黄夫人皱眉，道：“没规矩，没见着有客人在吗？什么大事让你如此慌张？” 本想训斥小厮几句的，不过，想到这小厮是常年守在这边山庄的，做事也稳当，怕是真的有什么急事，便没多说他。 那小厮眉毛眼睛都皱一堆去了，跪下道：“回夫人的话，刚才厨房的婆子在荷花池那边发现了邱三爷的尸体。” “什么！” 黄夫人一下子站了起来。 走到小厮身边，厉声问道：“你说谁的尸体？” 小厮低着头，不敢看黄夫人，说道：“夫人，是邱三爷的尸体。就在荷花池的边缘，婆子探过气息，已经没气了！” 黄夫人一脸惊恐，倒退两步，一手捂胸，一手捂嘴，说不出话来。 周氏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上前扶住黄夫人。 “黄夫人。” 沈乔跟着上前，见黄夫人已经完全不在状态了，叫了一声。 毕竟女主人是黄夫人，很多问话以及吩咐是黄夫人该做的，她不好在人家府里做什么。 “那，那你禀告了老爷没有？老爷如何说的？” 黄夫人被沈乔叫了一声，稍微恢复了一点，问道。 “回夫人，奴才已经去过老爷那儿了，不过老爷大醉，叫不醒，所以就只有过来禀告夫人了。” 那小厮答道。 “那你再去叫一次，务必把老爷叫醒，还有李爷跟刘四爷也是。”黄夫人镇定下来，吩咐完小厮，然后对沈乔母女道，“周姐，沈姑娘，你们跟顾公子他们熟悉一下，烦请二位把他们也叫醒。我先去荷花池那边看一看。” 沈乔想了想，道：“黄夫人，我陪你过去吧，我娘去叫李叔他们。” 黄夫人犹豫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 周氏一脸担忧地去了客房那边。 荷花池在四杰山庄的花园里，四杰山庄很大，昨天进来的时候沈乔就已经发现了的，只是雨大，没有仔细观察。 从正厅去荷花池，要走差不多半刻钟的时间，这还是因为事情很急。 黄夫人跟沈乔身边各有一撑伞的丫鬟，到了荷花池那边，已经有七八个下人围在那里了，只是都没有上前。 “你们愣着作何？还不快去把邱三爷带上来！” 黄夫人到的时候见到这一幕不由得气道。 “夫人，奴婢……” 有小丫鬟一脸害怕得想要说什么，被黄夫人打断。 “怎么？难道你们要我跟沈姑娘亲自去？” 黄夫人厉声道。 “夫人，小丫鬟们害怕，而且力气小，邱三爷看着块头挺大的，不如等到小厮过来了，让力气大一些的小厮过去搬弄。” 沈乔看出小丫鬟的窘迫，适时解围道。 黄夫人看向沈乔，脸色缓和了些，道：“沈姑娘说的是，只是……” “三哥！” 这时，一个惊呼声打断了黄夫人的话。 然后便见一道身影冲进了雨中，跑到了邱三爷的尸首面前。 来人正是刘四，他虽身子胖，但身手却是不凡，看他着急的样子想来是一听说便跑着过来的。 “二嫂，还不快让人跟我一起把三哥抬进去！” 检查了一下邱三爷的身子，刘四才转身对着黄夫人道。 黄夫人抿了抿嘴，然后看向沈乔。 “这样吧，黄夫人，我带着两个婆子过去，有刘四爷在，应该能够把邱三爷的尸首抬进来的。” 沈乔想了想，道。 她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几人都是喝醉了的，为何这邱三爷会跑到一个离客房有些距离的荷花池这边，而且，还是在大雨不停的天气里。 她想过去看看，虽然雨水能够冲刷掉很多痕迹，但也会有东西是冲不掉的，或者是还未来得及消散的。 “不行，沈姑娘。我怎么能让你过去呢！让婆子去就是了。” 黄夫人拒绝道。 “没事的，黄夫人。”沈乔笑了笑，然后对身后两个婆子道，“麻烦两位跟我过去帮个忙！” 那俩婆子忙摆手。 黄夫人阻止不了沈乔，便由她去了。 撑着伞，沈乔走到了尸体旁边。 刘四爷一言不发，让婆子抬两只脚，他抬头，也没让沈乔做什么，就直接开始搬动邱三爷的尸首了。 沈乔观察了一下邱三爷的面部，除了脸上那一道疤痕以外，其他地方都十分惨白，邱三爷的衣服不是很乱，鞋子这些都是穿好的，直躺着，看来不是被失足掉入水中淹死的。 荷花池的边缘是一些泥泞，尸首抬起后，泥土便出现一个跟尸首差不多的人形。 突然，被抬起的尸首身上掉下一个很小的东西，刘四爷跟那两婆子没看见，沈乔便只有上前捡了起来。 一看，是一块拇指大的碎木，像是从什么家具或者棍棒上被削下来的一样。 为何会有这个东西，而且是从邱三爷的尸体身上掉下来的？ “沈姑娘！” 黄夫人见沈乔在那里蹲了一下，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于是喊了一声。 “嗳，黄夫人，我这就过来。” 沈乔回了一声。 ------------ 第020章 不是意外 “沈姑娘，你没事吧！” 沈乔一回到屋檐下，正赶来的顾煊便关心地问道。 “没事。” 沈乔握着碎木，想着事情，便随口答道。 顾煊上下打量了一下沈乔，发现她除了脚上沾了些泥以外，没有大碍，便放心了。 “老四，老三怎么了？” 这时，李老大跟黄庄主来赶来了。 看两人的样子，怕也是一得到消息就过来了，特别是黄庄主，头发都还有些湿，明显就是刚用冷水洗了脸，把自己给弄清醒。 “大哥，二哥，三哥他死了。” 刘老四跟婆子把邱老三的尸首抬到廊下后，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神情木然。 “死了？怎么回事？” 李老大也蹲下，检查了一遍邱老三的鼻息。 其实不用检查，就看脸也能看出，这邱老三是个死人。 “老爷，听小厮说，三弟是喝醉了失足而死，不知是不是掉水里去了，今早被厨房的婆子发现的。她们也不敢上前，幸好四弟过来了，不然，现在三弟还在雨中淋着。” 黄夫人走到黄庄主身边，拿了手绢掩面哭泣。 “老二，让人找身衣裳，给三弟换了吧！” 良久，李老大才起身，难过道。 “大哥，你说是不是……” 黄庄主一脸惊恐，在李老大说完后，突然开口道，就连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 “老二，让人给三弟换身衣服！” 李老大打断黄庄主的话，而同时，地上呆坐的刘老四也抬头看向黄庄主。 黄庄主脸色变了变，这才发现，沈乔跟顾煊还有阿旺也在此。 “来人，把三爷抬进去，去找一身衣裳给换上！” 黄庄主吩咐身后的小厮道。 然后就有三个小厮上前，忍着害怕，把邱三爷的尸体抬到了就近的一间休息室里。 这间休息室平时都没人住，里面的床都没有铺。 小厮把人抬到床板上不一会儿之后，便有丫鬟拿了干净的一身黑衣裳过来，还有帕子，帽子，鞋子。 “顾公子，沈姑娘，府中遇到此事，二位要是觉得忌讳的话，可以离去。实在抱歉。” 小厮在那边给邱三爷换衣裳，擦头发，黄庄主便拱手跟顾煊和沈乔说着送客的话。 “黄庄主，我们没事的。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黄庄主大可以说出来。昨日跟邱三爷也是喝过酒的，现在就走的话，倒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顾煊道。 而沈乔，至从刚才开始，就是一副神游的样子。 “那也行。不过，这两天黄某人跟夫人可是不能陪着公子跟姑娘了，二位去休息吧，要是有事，自会让人通知二位。” 黄庄主见顾煊如此说，沈乔也没反驳，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好，那就谢谢黄庄主了。” 顾煊拱拱手，然后拉着正发呆的沈乔的手腕，朝外走去。 “沈姑娘，你脚上这么多泥，里面肯定打湿了吧！快些回去换双鞋袜，不然一会儿得感冒了。” 出了屋子后，顾煊拉着沈乔走了几步才道。 鞋子，泥。 “对，鞋子，泥，是这样的。” 沈乔突然站立，道。 “怎么了？” 顾煊被沈乔弄得莫名其妙。 “跟我来！” 沈乔反手拉住顾煊的手，快步地转身回去了。 “顾公子，沈姑娘，你们……” 见两人去而复返，黄庄主不解地问道。 “黄庄主，我想，邱三爷不是因醉酒失足而死的，这件事不是个意外。” 沈乔看向黄庄主，认真地说道。 “何出此言？” 黄庄主愣了一下，然后道。 “沈姑娘！” 这时，李老大也从一边走了过来，面色不好地看向沈乔，道：“沈姑娘，你别在此胡言乱语，三弟他就是因为醉酒失足而死，就是个意外。沈姑娘要在山庄躲雨，就请安静地当个客人。” 沈乔一愣，这李老大反应为何如此激烈？ 顾煊看向李老大，道：“呵呵，沈姑娘不过是说邱三爷的死不是意外，李兄为何如此激动，难不成你杀了邱三爷？” “小子，你休得胡说！” 李老大瞪向顾煊。 “好了，大哥，顾公子，别吵。听听沈姑娘怎么说。若是，三弟的死真不是意外，那咱们还是查清楚得好。” 黄庄主上前打断二人，道。 沈乔指了指床板上的尸体，道：“你们看，邱三爷的脚，除了是打湿的以外，除了后脚跟以外，其他地方根本就没有沾上一点泥。刚才我走过去只那么一会儿，现在叫上全是泥。刘四爷还有那两个帮忙的婆子也是。还有……” “够了，沈姑娘。这能说明什么？这雨这么大，雨水一冲，除了脚后跟，其他地方被冲刷干净也很正常。三弟就是意外而死，没有什么可说的。沈姑娘，顾公子，这四杰山庄只是明面上是二弟的，我们其他三兄弟也算是这里的主人，现在我以主人的身份，请二位回房，若是二位觉得李某人不地道，大可离去！” 李老大再次打断沈乔。 顾煊心里莫名起火，正欲说话，被沈乔拉住。 沈乔一手拉着顾煊，一手握着那块碎木，道：“好，我们回房。黄庄主，冒犯了。” 说完，看了一眼正在被脱衣换衣服的邱三爷的尸首，正好看见，邱三爷的脖子下面一道若隐若现的痕迹。 她没有多说，拉着顾煊转身就走了。 为了以防他们再次回转，李老大让黄庄主送两人离去。 一出门，便遇到了赶过来的周氏跟李叔。 “大娘，李叔，咱们回房歇着，这是人家家事，用不着咱们。”顾煊见到两人，便开口大声说道，然后看向黄庄主，道，“庄主放心，我们言而有信，绝不过来，等雨一停，便离开。” 黄庄主面露尴尬，道：“抱歉了，顾公子，沈姑娘，我大哥只是性子有些冲，他是因为三弟突然的意外，心情不好，你们别在意。午饭晚饭我会命人准备好给你们送去。真的是很抱歉。” “没关系的，黄庄主，我们理解。别送了，我们自己回去就是。” 沈乔说道。 直到走到住处，沈乔才发现，她好像一直拉着顾煊的手，这一路上她都在回想着刚才的事情，所以也就没在意这个问题，而且，顾煊也一直任由她拉着，一点也不反抗一下。 周氏跟李叔都是一脸怪异地看着他们两人。 ------------ 第021章 十年前的秘密 “怎么了？” 沈乔淡定地放开顾煊的手。 她像是没事人一般，看向周氏跟李叔问道。 这手一放开，顾煊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有些不舍地收回自己的手。 周氏有些怪异地看了一眼顾煊，然后才道：“乔乔，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娘，李叔，是那个邱三爷死了，在荷花池边。黄庄主他们已经在办后事了，咱们这两天就待客房这边吧！没事别出去了！” 沈乔想了想，还是没把自己的疑虑跟周氏和李叔说出来。 “哎~怎么又出事了？这天又下着雨，早知道等过了四月，咱们再上路。现在好了，又把你李叔给耽搁了。” 周氏皱着眉头叹气道。 “弟妹，我不碍事的，这一路，我总归是要送你们安全到达的。” 李叔嘴上说着不碍事，这心里却是有些着急，照这种天继续下下去，不知道还要过几日才能到达黔县。 “李叔，这样吧，咱们雨小一些了就继续出发吧！我看黄庄主他们的意思现在四杰庄这个样子他们也不想咱们多待的。” 顾煊想了想，道。 “顾公子说得没错，娘，李叔，咱们都休息吧，说不定明日雨就小了，或是放晴了。到时候也有精神赶路了。” 沈乔本想说一会儿雨就小了，不过，看样子却是不可能了。 “爷，小的回来了。” 周氏跟李叔正准备离开，阿旺便回来了。 “大娘，李叔，你们去休息吧，我跟沈姑娘有事要商量。” 顾煊给了阿旺一个眼神，让他别说下去，然后对周氏跟李叔说道。 周氏看了看阿旺，然后再看向沈乔，点点头，道：“好，你们说事，咱们就先走了。” 等周氏跟李叔离开后，阿旺才到门口看了看外面，然后关上门，转身回来，道：“爷，沈姑娘，小的刚才在那儿听到了大消息。” “什么消息？” 沈乔也顾不上问阿旺为何会留在那边，听到有大消息，立马来了精神。 “刚才沈姑娘跟爷你们离开之后，那黄夫人没多久也离开了，然后屋里的丫鬟小厮都被赶了出来。” 阿旺道。 “那你在哪儿听的？” 沈乔下意识地问道。 “沈姑娘，你可别小瞧了阿旺，他进了我府中，可是跟我一起练武的，不说飞檐走壁，至少翻个房顶还是行的。” 顾煊笑了笑，解释道。 阿旺点点头，继续道：“小的穿了蓑衣，在房顶上趴了老久。那些小厮丫鬟们离开之后，屋里那三位便吵了起来。他们好像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怕被咱们知道，所以在争论要不要赶咱们走。黄庄主觉得赶咱们走不地道，而李老大觉得一定要赶咱们走，那刘老四一会儿劝李老大一会儿劝黄庄主。最后没争出个结论来，他们便转移了话题。” “见不得光的东西？赶咱们走？那说明他们也明白邱三爷的死不是意外了？那是不是那见不得光的东西跟邱三爷的死有关呢？” 顾煊摸着下巴道。 “顾公子，别打岔，听阿旺说完！” 沈乔瞪了一眼顾煊。 “哦哦，好，阿旺，你继续说。” 顾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 阿旺点点头，道：“李老大说，这件事一定是意外，是邱三爷喝醉了自己失足而死的。黄庄主便把沈姑娘说的那个鞋子是干净的提了一遍。 李老大很生气，说沈姑娘胡言乱语，一个外人不该多事，他依然认定，鞋子上的泥泞是被大雨给冲干净了。 两人就这个问题争论了一番。 最后刘老四站出来，说，他觉得沈姑娘说的没错，还小声提醒了一句，别忘了十年前那个人说的话。 至于什么话，小的因为趴屋顶，他的声音太小，所以小的就没有听见。但是刘老四说过这句话之后，屋里都安静下来了，都没人说话了。 本来，小的以为他们不说了，哪知道李老大突然大声激动地说了一句，不可能，那人是吓人的，这世上不可能有这种事。 李老大说完这句话之后，刘老四也起身吼了一句，说什么你们不相信就算了，我可不想死，我要去收拾东西，等雨停了就走。 最后，就只剩下黄庄主跟李老大在屋里了。 小的又等了一会儿，听见没动静了，便离开回来了。” 顾煊看了一眼身上只有一些打湿的阿旺道：“那你回来的路上有没有被人发现，你的蓑衣丢哪里去了？” 阿旺道：“爷，放心吧！现在大雨天，没人在外乱逛的，小的一直注意着周边的。我把蓑衣放外面廊上的。” 沈乔看着裤腿都打湿了的阿旺，道：“阿旺，你还是先去换身衣裳吧，虽然衣服没打湿，还是注意一些，别着凉了。” 阿旺见顾煊没反对，道：“好的，爷，沈姑娘，那小的就先去换身衣裳了来。” 走到门口，正准备打开门，阿旺又转身，道：“对了，爷，沈姑娘，小的在回来的时候见到黄夫人了，她跟刘老四在廊下遇到，一句话也没说，但小的看着，总觉得他们有话要说的样子。” 说完，阿旺便打开门离开了。 “沈姑娘，我觉得吧，这事李老大很有可疑。” 阿旺走后，顾煊说道。 “哦？顾公子为何如此说？” 沈乔疑惑地看向顾煊。 顾煊走了几步，走到沈乔跟前，道：“你看啊，你说的那个鞋子应该有泥泞的事，黄庄主跟刘老四都认同，而且听起来他们也觉得邱老三不是意外，但，李老大就认定了是意外，所以，我觉得他十分可疑。” 沈乔摇摇头，道：“顾公子，我倒不这么觉得。” “要是阿旺没听错的话，那他们四人之间肯定是有一个秘密的，而且这个秘密关乎着几人的性命。黄庄主跟刘老四相信这是因为他们所知道的秘密的原因，但李老大却是不相信，所以坚持是意外而死。所以，说李老大很可疑，有些武断了。” 沈乔说着，摊开了一直握着的手，呈现在顾煊面前，继续道：“你看，这是刚才我去荷花池那边的时候，从邱老三的尸首上掉下来的东西。” 顾煊拿起沈乔手里的碎木，疑惑地打量着，然后道：“邱老三身上掉下来的？这像是什么家具碎了，怎么会出现在邱老三身上？难道是邱老三在死之前跟人打斗过，撞到了什么东西，然后带到了身上，直到被人抬起尸首，才掉了下来？” ------------ 第022章 谈话 “没错，我一开始的时候也是如此猜测的。” 沈乔答道。 “一开始，那现在沈姑娘是怎么想的呢？” 顾煊好奇道。 沈乔没有说话，而是在想刚才阿旺说的那番话。 十年前的那个人说的什么话？ 他们结义的这四兄弟有何秘密？ 还有，最后阿旺所说的，刘老四跟黄夫人遇见，没有说话，但给人的感觉又是想要说话。 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沈姑娘？” 见沈乔没有回答，顾煊喊了一句。 “嗯。顾公子，我是在想刚才阿旺所说的话。这其中包含的东西太多了，一时间理不出头绪来。” 沈乔回过神来，解释道。 “嗨，这有什么难的，让阿旺那小子继续去听不就成了。虽然不说全部听到，但听个一星半点，咱们一起来慢慢商量，推测也行啊！” 顾煊满不在意道。 沈乔笑了笑。 光是听，怕是不能找出什么线索来了。 而且照着阿旺所说的那样，刘老四已经回屋了，李老大跟黄庄主又不说话，这能够听到什么呢？ “沈姑娘在吗？” 这时，外面有丫鬟在叫。 沈乔走了出去，一看，原来是黄夫人身边的丫鬟翠兰。 “是翠兰姑娘啊，不知找我何事？” 翠兰抚身行了一个礼，道：“沈姑娘，我们家夫人吩咐奴婢过来请姑娘去花厅，姑娘请跟我来。” 沈乔对后面的顾煊使了个眼色，自己便跟了上去。 她们所住的客房到花厅，其中有一小段路是露天的，沈乔自己撑了伞。 花厅她没有去过，跟着翠兰的这一路又让她见识到了四杰山庄的大。 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花厅。 “夫人，沈姑娘来了。” 翠兰上前敲门，喊道。 “嗯，进来。” 里面传来黄夫人疲惫的声音。 “沈姑娘，请进。” 翠兰推开门，等沈乔进去之后，才关门退下。 沈乔不解，花厅里只有黄夫人一个人在，丫鬟什么的一个都没有，而翠兰又从外边带上了门。 “沈姑娘，请坐！” 黄夫人坐在上首，道。 “不知夫人找沈乔过来所为何事？” 沈乔坐到左边的椅子上，问道。 “沈姑娘，今日的事，实在是抱歉了。你别往心里去，李大哥那人说话就是那样的。还有就是，这几天，要给三弟办丧事，你们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找翠兰，一会儿我会让翠兰跟你过去的。” 黄夫人很明显的精神不好，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来跟沈乔说这些话。 “没事的，黄夫人。邱三爷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也很惋惜。你不用管我们，要是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说。” 沈乔道。 “哎~”黄夫人叹了口气，道，“沈姑娘，不瞒你说，他们兄弟四人，也就我们家老爷跟我好一些，其他三人的夫人孩子，都没了。就连我跟老爷，这么多年了，也是没有过一个孩子。三弟去了，也只有老爷他们几人给他办个丧事，而我又是唯一的女流……” 说到这儿，黄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眼角。 “那几位他们的妻儿都死了？” 沈乔惊讶。 “嗯。都是难产死掉的。不知为何，他们也没再续弦过。老爷以前醉酒时说过，幸好我没孩子，不然……” 黄夫人颇为伤感道。 “哎~瞧我，跟你一个姑娘说这些作何？” 黄夫人见沈乔发愣，笑道。 “无碍，黄夫人想说什么就说吧，沈乔愿意给黄夫人当听众。” 沈乔回过神来，说道。 她其实是想听到更多关于那四兄弟的事情。 真的好巧。 其中三个人的老婆都是难产而死，而且之后都没有续弦。 黄夫人没死，因为黄夫人未有过孩子。 这肯定跟他们说的十年前的那个人说的话有关了。 十年前，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到底是谁，跟他们说了什么话？ “哎~有些话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黄夫人又叹了一口气，看向沈乔，道，“我知道沈姑娘觉得三弟的死不是意外，想要弄清楚原因，但我还是想好意提醒沈姑娘一句，别去找原因了，等雨停了，你们就离开吧！” “哦？难道黄夫人也觉得，邱三爷的死并非是意外？” 沈乔问道。 这话里所包含的意思很多啊！ “沈姑娘，你听我的话吧！雨停了，就跟顾公子一起离开。四杰山庄是个不祥之地。” 黄夫人看了一会儿沈乔，才道。 “不祥之地？如何不详？” 沈乔来了兴致，追问道。 想起来，这山庄跟那四兄弟确实有古怪。 为何会在如此一个荒郊修建一个山庄，又为何会把每年相聚的日子选在了一个阴雨连绵的月份。 难道，…… 沈乔心中有个大胆的假设，但因为知道的不多，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假设是否成立。 “其实，这山庄并不是老爷跟他几个兄弟所建，是十年前他们凑了银子买下来的，老爷出的银钱最多，所以，便由他管理山庄里的大小事务。至于为何买？那年老爷跟几个兄弟在外半年未归，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他们为何会一起买下这山庄。我说这个山庄不详，那是因为，那几个兄弟他们夫人难产的时候，就是在他们买下这个山庄之后。” 黄夫人大概地给沈乔讲了一下。 “既如此，那为何不出售这个山庄？” 沈乔奇怪道。 黄夫人突然笑了笑，道：“这我也不知道了。我一个内宅妇人，也就每年老爷过这边来的时候陪着一起过来，其他时候我都是在家里的。说实话，老爷的这几个兄弟，也是在他们买下庄子之后我才知道有这几个人的。” “好了，沈姑娘，听我一言，雨停了就走，不要去想三弟的死是不是意外，你还年轻，我瞧着你就是个有福气的人，离开这个晦气的山庄，你会越来越好的。” 黄夫人说完，叫了外面的翠兰进来，然后让翠兰跟着沈乔去那边伺候着。 沈乔回去的路上，完全沉浸在黄夫人的话中了。 她一直不知道这几人是兄弟，是在他们买下庄子之后才知道的。 还有刚才黄夫人的那个笑，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根据她的经验判断，黄夫人刚才所说的那番话不似作假，那要是都是真的的话，那这又能说明什么？ 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了！ 沈乔的求真相之心彻底被激发出来了。 ------------ 第023章 吵闹声 “沈姑娘。” 顾煊一直在刚才那里等着她。 “翠兰，你先下去吧，我跟顾公子有话说。要是有事，我会让阿旺去找你的。” 沈乔对跟在身后的翠兰说道。 “是，沈姑娘。奴婢就在客房那边的小厅里，沈姑娘和顾公子要有事的话，只管让阿旺小哥来找奴婢就是。” 翠兰答了一句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四杰山庄的客房很多，他们几人所居住的小院跟李老大他们所居住的院子并不是一个，但却是挨着的。 “顾公子，看来得劳烦阿旺小哥一趟了。” 沈乔坐下后喝了一口茶便直接道。 “哦？沈姑娘是发现了什么吗？” 顾煊好奇道。 沈乔便把黄夫人说的话跟顾煊说了一遍。 顾煊皱眉沉思道：“我是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不详的，就算是不详，那也是人为的。” 沈乔赞同道：“的确如此。若是黄夫人没有如此的说，或许等雨停了，我就跟着你们离开了，但黄夫人这样说了，我倒是来了兴趣，想要看看这个不详的山庄到底是有什么‘不详’的。” “好，沈姑娘要阿旺做什么就直接说吧！” 顾煊笑道。 “爷，沈姑娘。” 这时，阿旺正好进来了。 “阿旺，我娘跟李叔他们呢？” 沈乔朝阿旺点点头，问道。 “沈姑娘，周大娘跟李叔一会儿就来，这会儿该吃午饭了。” 阿旺道。 沈乔一愣，对啊，从刚刚吃过早饭，发现尸体，然后回来，去黄夫人那里谈话，这不知不觉都已经是午时了。 “阿旺，过来，沈姑娘有吩咐！” 顾煊朝阿旺招招手。 阿旺靠近，沈乔便在他身边低语一阵。 阿旺听后，诧异地看向沈乔，然后再看了一眼顾煊。 “去吧！按沈姑娘的吩咐。这两天，你小子就听沈姑娘的话，别管你家爷我了！” 顾煊笑道。 “乔乔，顾公子，阿旺不吃午饭去哪儿？刚在外面碰见他，急急忙忙的。” 阿旺离开后，周氏进来了。 “大娘，阿旺去看李叔的马去了呢！那小子，就是闲不住！” 顾煊答道。 “嘿，那小子跟他娘一样，都是勤快的。” 周氏笑着说了一句，然后坐到了沈乔身边。 不一会儿，李叔也过来了，然后就有丫鬟端来了今天的午饭。 吃过午饭后，顾煊便说是累了，要去休息，只留下沈乔母女跟李叔在屋子里。 “娘，你怎么了？看你精神不大好似的。” 沈乔看着周氏一直焦着的额头，道。 “没事，只是刚才一直没睡好。总觉着吧，有人在旁边吵闹。还有昨晚后半夜，迷迷糊糊间觉得有人在吵闹，可一醒来，又什么都没有，只有外面滴滴答答的雨声。” 周氏道。 “弟妹也有这种感觉？”李叔像是找到知音般，也说了起来，道，“昨晚我跟阿旺送顾公子回房之后，阿旺便照顾顾公子，我就回房睡了，刚睡下没多久，也是觉着有人在吵闹，可当时我没想那么多，又累着了，便歇下了。就刚刚，侄女你不是让我们歇息吗，我睡下之后，跟昨晚一样，也觉得有人在吵闹，可一打起精神，便只能听到雨声了。” 吵闹？ 沈乔疑惑道：“李叔，昨晚你们是几时喝完酒睡下的？” “寅时正点（凌晨四点）吧！当时黄夫人的丫鬟，那个叫翠兰的小丫头来叫了一次，说是夫人嘱咐最迟寅时。” 李叔想了想，道。 “怎么了？乔乔，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周氏拉着沈乔的手，问道。 “没有。娘，李叔，你们半夜和早上听到的声音确定是类似争吵的？可我昨晚却是除了听见雨声和李叔送顾公子回来的声音外就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了。” 沈乔道。 “啊？那肯定是我们听错了吧！” 李叔道。 “也是，这几天赶路有些累了，可能是我们年纪大了，精神不好吧！” 周氏也道。 沈乔不置可否。 如果是两人中一人听到，那还能这样说，但是两个人都听到了，那说明这就是真的有声了。 只是，为何她却什么都没有听到。 “李叔，娘。既然晚上跟白天都没有睡好，那你们就再去休息一下吧，我也觉得有些累了。看这天，不知道明天雨能不能停，咱们还是趁着现在把精神养好。” 沈乔想要去问顾煊，所以，就借口休息，道。 “嗯，好。反正咱们也没什么事。只是不知道黄庄主他们要不要帮忙，咱们就这样待着总觉得不好意思啊！” 周氏跟着起身，皱眉道。 “弟妹，算了。我看那黄庄主那大哥，那个李老大，排外得很，咱们去了也讨不了好。就待这院子里，等雨一停，咱们就走。” 李叔感概道。 “哎~” 周氏叹了口气，然后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一路走到睡房，头一间是李叔的，然后是阿旺，顾煊，接着才是周氏，沈乔的房间在转角处。 沈乔跨进自己的房门，突然站住。 她转身，看向左手边那一排四间房。 他们的那一排房间的墙后面，是另外一个院子。 如果说，墙那边有人打闹，周氏跟李叔能听见，自己没听见这就能够说得通了。 就算是顾煊，昨晚肯定是喝得醉醺醺的了，不一定能够听见，作为贴身小厮的阿旺，得照顾顾煊，也不定会听见的。 只是不知道墙后面那个院子的格局是怎么样的。 沈乔退出房间，关上房门。 然后走到顾煊的房门，直接推开进去了。 “顾公子，顾公子。” 见到正躺床上的顾煊，沈乔伸手去摇了摇。 “咦，沈姑娘？” 顾煊起身，揉揉眼睛，道。 “顾公子，我有大发现。” 沈乔一下子就坐到了顾煊的床沿上，看着顾煊，说道。 “呃……什么发现。” 顾煊往里面靠了靠，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猜，这堵墙的另外一边，就是李老大他们所居住的院子。” 沈乔起身，走到墙边，敲了敲，道。 “咚咚咚。” 谁知，一敲，那墙便响了起来，那是中空的。 ------------ 第024章 赶人 “咦？” 顾煊显然也听到了声音，一下子便下了床，走到沈乔身边。 两人面对着面，耳朵贴到墙上。 沈乔再伸手敲了几下。 因为耳朵贴着墙，所以，这次更加清晰。 “那边……” “嘘……” 顾煊正准备说话，沈乔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两人继续都看着对方的眼睛，继续听着。 墙的那一边先是传来一阵鞋子走动的声音，然后有人小声说话。 只是，有外面雨声的夹杂，两人并不能听到那边在说什么。 “顾公子，奴婢进来了。” 这时，外面传来翠兰的声音。 接着，翠兰便出现在两人眼前。 顾煊一下子急了，伸手就搂住了沈乔的腰，亲了上去。 本来两个人都靠的很近，顾煊根本就不用做太大的动作，便能完美的吃上人家豆腐。 “啊…对不起，顾公子，沈姑娘，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只是找沈姑娘的。” 翠兰被这一幕惊得一下子退了出去，口里道着歉，顺手也给人家把门关上。 特别是顾煊现在还穿着中衣，翠兰深觉自己破坏了人家的好事，在门口忐忑不安。 但她又是黄夫人派来注意沈乔的，不能让沈乔乱跑，去查邱老三死的事，所以，她刚才一去沈乔屋子发现没人，便找了起来。 周氏那里没有，其他屋子也没有，她就只有问顾煊了。 她没有想到，原来这顾公子跟沈姑娘是这样的关系。 沈乔见人走了，推开顾煊。 顾煊脸红道：“那个，沈姑娘，我，我是一时情急，怕被翠兰发现，然后去告诉黄夫人咱们偷听的事，我，我……” “嗯，我知道了。我先去看看翠兰有什么事。” 沈乔看了一眼脸红的顾煊，强装着镇定，离开了。 走到门口，沈乔做了个深呼吸。 这是一不小心把古代的初吻给献出去了？ 呵，还是在如此情况？ 那顾煊居然还脸红？ 是你吃我豆腐好不好，我都没脸红，你红个屁啊！ 沈乔在心里吐槽了一会儿，感觉平静了一些，才打开门，然后关上，看向翠兰问道：“翠兰姑娘，不知找我何事？” 翠兰现在脸都还红着的，她低着头道：“沈姑娘，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想来问问，沈姑娘需要午后的点心不？没想到沈姑娘没在屋里，所以……” “哦，这样啊！没事的，你让人把点心端来吧！正好我有些饿了。” 沈乔道。 只不过心里却是明白了，这翠兰肯定不是来送点心的。 因为这个借口实在是太烂了。 之前送午饭过来的丫鬟已经把午后点心给端来了的，估计现在还在那边小客厅里放着的。 翠兰肯定是黄夫人派过来监视自己的。 看来，黄夫人也是不想让自己插手的。 也亏得顾煊随机应变，不然，说不定晚上自己几人就会被扫地出门了。 “是，奴婢这就去。请姑娘在小客厅等着奴婢，奴婢一会儿就过来。” 翠兰抚身，然后退下了。 顾煊这才穿好了外衣走了出来。 “什么事？” 顾煊看着沈乔，眼神闪烁道。 沈乔往小客厅那边走了去，顾煊跟上，两人边走边说。 沈乔把周氏跟李叔听到吵闹声的事跟顾煊说了一遍，这一路的说话，也算是化解了两人的尴尬。 沈乔本就不是矫情的人。 说到案子，她就更把刚才的事情抛脑后去了。 顾煊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见沈乔一个姑娘都能够如此，他再扭捏，倒是不像个男人了。 “那沈姑娘觉得，黄夫人为何不想咱们查这件事呢？还要派个翠兰在你身边。难道黄夫人也有嫌疑？” 顾煊听后道。 “目前，我还没想到。不过，我确定邱老三的确是意外而死，在没找到真凶之前，这整个山庄里的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沈乔道。 “顾公子，沈姑娘，我想你们二位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李老大押着阿旺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沈乔看着架势，跟顾煊对视了一眼。 顾煊一脸惊讶地上前道：“咦？李兄，你抓我家小厮做什么？还有阿旺，你小子这大雨天的，跑哪儿去野了来？爷找你好久了！” “哼，顾公子，别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沈姑娘还未死心，告诉你们，我三弟就是意外死的，这事跟你们没关系！我这来，就是想请几位离开的。” 李老大推了一把阿旺，然后坐到了就近的椅子上，一脸愤怒道。 “顾公子，你这事……” 黄庄主也有些无奈地看看顾煊，然后又看看李老大。 只有刘老四从进来开始，就一脸地漠然，一语不发，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 沈乔拉住了还欲说话的顾煊，没理黄庄主几人，走到阿旺身边道：“阿旺，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阿旺一脸纠结，看向顾煊，可顾煊一语不发，阿旺想起刚刚离开的时候，自家爷说的，都听沈姑娘的。 于是，把心一横，道：“回沈姑娘的话。小的刚刚去打听了李大爷他们的住处去了，最后得知李大爷他们就住在咱们旁边的院子，跟咱们的住房只有一墙之隔。小的正欲回来禀报，便见到刘四爷气冲冲地从李大爷房间里出来，然后李大爷追了出来，正好，山庄的一个小厮经过，吼了一声，他们便发现了奴才。” “哼，沈姑娘，顾公子，这下该承认了吧！” 李老大看向两人道。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但是，四杰山庄的事，你们作为外人，就是没有你们什么事，该去哪儿就去哪儿！别说我们兄弟几人无情，给了你们机会，你们自己要作妖，四杰山庄可是装不了你们这几尊大佛的。” 李老大阴恻恻地继续道。 “大哥，这雨这么大，顾公子他们怎么赶路。这到下一个镇子，可还有好一段的山路，那可是不好走的。咱们这样做，可不地道。” 黄庄主急道。 “二弟！”李老大怒喊一声，指着黄庄主，道，“妇人之仁。别忘了，你只有个庄主的名，这山庄，是咱们四人的，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大哥……” “黄庄主。”沈乔打断了黄庄主的话，然后看向李老大，道，“李爷，你要赶我们走，我们毫无怨言。只是，在走之前，可否回答我几个问题？” ------------ 第025章 让你查 “好哇，既然你肯走，那你就问。但回不回答我可不能保证。” 李老大松了口气，答道。 只要这些人肯走，那就行了。 沈乔走了两步，直面李老大，道：“李爷，昨晚，邱三爷在住处跟人发生过争执，对吗？” 李老大目光闪了闪，没有回答。 黄庄主跟刘老四却是诧异地看向沈乔，然后狐疑地看向李老大。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沈乔继续道，“争执的时候，你们动了手，对吧？” 李老大还是不说话，看向沈乔。 沈乔转身，看向刘老四跟黄庄主，道：“黄庄主，刘四爷，我想问，你们昨晚是否听见李爷跟邱三爷的争执？是不是像顾公子一样，喝醉了酒，就被小厮送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开始睡觉的？” “沈姑娘，昨晚，我是喝醉了的，根本就记不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今早起来，自己就睡在主院的书房里。” 黄庄主率先说道。 他身后跟着的小厮上前作证，昨晚是他送黄庄主去书房的。 “我昨晚倒是没那么醉，但也有小厮送我回房，回去之后，我就迷迷糊糊地睡下了，对于沈姑娘所说，大哥跟三哥发生争执的事情我是一点都不知晓的。我一般喝过酒之后睡得都比较沉。” 刘老四沉着脸，道。 他长得喜庆，但那也是笑眯眯的时候，像这般严肃的时候，看着却不是那么讨喜。 “大哥，沈姑娘说的是真的吗？昨晚你跟三弟真的发生了争执？” 黄庄主皱眉看向李老大问道。 李老大的手握紧，然后又松开，看了一眼沈乔，然后对黄庄主，道：“老二，我就说了这几人没安好心，昨晚，他们不是该睡觉了吗？是如何知道我跟三弟发生争执的？难道老二你相信她的话？” 沈乔一听，乐了。 嘿，就怕你承认，你不承认，这事容易多了。 “黄庄主，刘四爷。昨晚李爷跟邱三爷不知在争什么，反正，住在墙这一边的我娘跟李叔都是听到了他们的争吵声的。李爷问我是如何知道？”沈乔笑了笑，然后道，“那得多亏了这四杰山庄的建造者了。他设计的，我们住的客房跟几位爷住的客房的墙壁只是用两层很薄的木板，刚我跟顾公子已经试过，能够听到李爷跟刘四爷在那边的动静。还有，刚才在邱三爷的尸体上掉下来一个碎木，我收了起来，所以，我肯定邱三爷死前跟人动手了。至于是不是李爷，咱们去隔壁房间一看便可。” “什么？” 沈乔这话一出，李老大很吃惊地站了起来，一脸恍然。 恍然？ 沈乔有些不解，为何会是这个表情？ 她转头去看黄庄主跟刘老四，黄庄主跟李老大的表情差不多，只有刘老四，面色正常。 “大哥，你为何要杀了三哥？” 不等沈乔得出结论，刘老四站起身来，悲愤地指着李老大道。 “老四！住口！” 黄庄主喝止刘老四。 “哈！老四你以为三弟是我杀的？” 李老大走向刘老四，笑问道。 “是。”刘老四站了起来，道，“我相信沈姑娘之前所说的三哥不是意外而死的判断。我对沈姑娘说的那些疑点也相信。大哥，你要是不给我们说昨晚你为何跟三哥争吵，那我宁愿相信是你杀了三哥，也不会往那方面想的。” 沈乔眉毛一挑。 这个那方面，她猜测应该是指的黄夫人所说的这个山庄不详的事。 只是，刘老四这话说得，加上刚才他跟黄庄主李老大两人的表情不同，沈乔觉得他十分奇怪。 “二哥，你之前不也是说三哥死得蹊跷吗？”刘老四看向黄庄主，道，“刚才我的确是在大哥的房间里跟他争吵，既然沈姑娘跟顾公子听到了，我也不去验证了，对于沈姑娘说的话，我相信！” “老二，老四，你们真的以为是我杀了老三？” 李老大怒不可遏，指着两人道。 “大哥，没有。我没有这样认为，只是三弟死在荷花池边，说是失足淹死，那不可能啊，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是在岸边呐！再说，那方面的事情，是虚无的，我们又不敢肯定，若是不是意外，我反而希望是人为的。” 黄庄主解释道。 “二哥，就是大哥杀的，肯定是大哥。” 刘老四有些激动了。 “混账，你们两个怎能因为一个女子的话就随便把我往坏处想？这么多年了，难道我是什么人，我对你们几人怎么样，你们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李老大气急，脸都红了。 “那你说啊！那天你到底跟三哥在吵什么？为何住在隔壁的人他们都能听到你们的吵声？” 刘老四咄咄逼人。 “我，……” 李老大差点就脱口而出了。 但关键时刻，停了下来。 “嗳，嗳，你们大家别吵了。” 顾煊见差不多了，站出来开口道。 “哼！” 李老大瞪了眼顾煊。 之前，他是觉得沈乔多管闲事，现在，他是看顾煊也觉得不顺眼了。 “我说，你就把你们为何而吵说了不就成了吗？你越是这样遮遮掩掩，你两个兄弟可就越觉得你是杀人凶手了！” 顾煊看向李老大，笑道。 “说，我自然会说的，我们兄弟间的事，哪轮到你们外人在此多嘴？” 李老大平复了一下心情，道。 “不行。”刘老四打断，道，“大哥，现在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相信你了。我看，这事还是让顾公子跟沈姑娘查吧！你既然瞒了我们一次，那肯定还有第二次。或许，你跟我说的那方面的事情根本就是你自己杜撰的，现在有了眉目，你是不是想因此而把我们兄弟三人一个个地杀死？” 沈乔跟顾煊听得一头雾水。 有了什么眉目？ 刘老四为何要说李老大杜撰？ 为何刘老四会觉得李老大会把他们三人一个个杀死？ 还有这个山庄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如此地重要，重要得让李老大在如此被质疑的情况下还能够紧守着。 沈乔跟顾煊越来越好奇了。 “老二，你也认同老四？” 李老大黑着脸，看向黄庄主。 “二哥。” 刘老四上前，碰了一下一脸纠结的黄庄主。 “大哥，我觉得让顾公子跟沈姑娘查出死因也好，至少，这样让三弟死得不冤。” 黄庄主最后纠结地回答。 “好，让你查！”李老大失望地看了两人一眼，然后怒目看向沈乔道。 ------------ 第026章 又死一个 “那晚，我们大家都喝得有些多，我被小厮送回房之后刚歇下没多久，老三就过来。”李老大皱眉回忆着。 当时邱老三已经喝的很醉了。 他比另外几兄弟喝得都要多，因为最开始的时候跟顾煊拼酒了。 小厮们是在安顿好几人之后才各自回去歇息的，再加上四杰山庄本来下人就少，所以他们那个客房也就没了值夜的人。 邱老三进了李老大的房间之后，便问李老大：“大哥，都找了这么多年，到底能不能找到？” 李老大自是看出邱老三已经醉得很了，只是在说醉话而已，于是上前劝道：“三弟，事在人为，咱们一定能够找到的。你先去睡吧，等躲雨的那几人离开后，咱们再继续找。” 邱老三身子歪歪倒倒，手一推，没把李老大推到，自己倒是退后了几步。 “老三。” 李老大上前扶起邱老三，然后挽着他肩膀，准备送他回屋。 “别碰我！” 邱老三激动大吼一声，推开李老大。 “是你，当年就是你！要不是你，我的妻儿何故枉死！哈哈哈，报应啊，报应！你的妻女也没了！老四的也没有了！” 邱老三推开李老大之后，有些语无伦次。 像是在指责李老大，又像是在对不是只有自己一个遭遇凄惨而感到安慰。 “住口！别说了。” 李老大呵道。 “不说？为何不说？”邱老三摇摇晃晃走上前，被酒精麻痹的双眼眯着，嘴角嘲讽道，“孤寡一生！这就是诅咒！看着吧！二嫂也快去了，因为老二那个没用的，没有种，她女人多活了几年，但，咱们注定孤寡一生，二嫂肯定快死了！你说是不是，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我们另外三人的命运都是因为你……我娘子，那么温柔贤惠的人，我还未出生的儿，都已经快出来了，却也没有一丝气息感受这个世界，我对不起他们！是我对不起他们！是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说到最后，邱老三的语气从嘲讽变得有些愤怒，然后撕心裂肺。 “够了！别说了！别说了！” 李老大双手伸向邱老三的肩膀，想要用力摇醒他。 邱老三却是出乎意料的朝着李老大胸口打了一掌，虽是已经醉了的人，但毕竟有功夫底子在，李老大毫无防备被一击击倒了在地。 “我现在不想活了，这样的寻找毫无意义。就算是找到了又如何，我一个人独活又有何意义。”邱老三摇摇晃晃地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指向李老大，道，“这事跟老二老四没关系，我们都是被你害的。老二有二嫂陪着，老四有万贯家财，我什么都没有，我就替着他们那一份，替他们解决了你吧！” 说着，匕首便朝着李老大刺去。 李老大虽然没有邱老三喝得那么醉，但也有些酒精上头，对邱老三的这一击无法反抗，只有全力躲避。 就这样，两人在屋里追跑了一会儿。 而昨晚，听见吵闹声的李叔跟周氏应该就是这个时候听到的。 最后，比邱老三稍微清醒一点的李老大占了上风，成功把邱老三打晕在地。 这个过程中，墙边的一个木架子倒了下来。 因为这个山庄不常住人，这又是客房，所以木架上没有摆件，木架倒下的时候碰到了桌子，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木架被碰掉了一个角，落到了邱老三的衣服里。 而为何碎木会一直在邱老三身上直到被沈乔发现，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我把老三扶到房里睡下之后，自己就回了自己的房间睡觉，直到今早。”李老大说完，看向屋里众人，道，“你们可以怀疑我，但我可以保证，我送老三回去的时候，他是晕了，而且，我回房睡觉后，肯定没有再离开了。没人给我作证，但，沈姑娘可以查，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相信你会查出什么来。” “大哥，三弟真的如此说？” 黄庄主看了一眼刘老四，见他整个人都虚脱地坐到了椅子上，于是焦额看向李老大。 “是，我说的一字不漏。” 李老大答话的时候是看着沈乔的。 “三位，我冒昧地想要问一下，你们所要查询的到底是何事？” 沈乔直视李老大，道。 “无，可，奉，告。”李老大一字一句答道，然后笑了笑，道，“沈姑娘，我已经说了昨晚的事情，至于其他的事情，我没有必要交代。” “老二，老四，你们今天让我很失望。既然怀疑我是凶手，那我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等着你们让你们相信的沈姑娘拿出证据来。” 李老大说完，“哼”了一声，然后背着手离开了屋子。 “黄庄主，刘四爷。” 李老大走后，沉默了片刻之后，沈乔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地看向剩下的两人。 她想知道，到底他们兄弟之间有何秘密，好像几人都特别地避忌，但这件事又好像跟那个秘密有关。 黄庄主知道沈乔的意思，只是，他也不知道这件事告诉沈乔对不对，一时间没有说话。 良久，就在沈乔以为听不到答案的时候，有人说话了。 “老爷，大哥他是怎么了？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我跟他说话，他理都不理！” 是黄夫人从外面进来了，疑惑地问道。 “哦，没事。夫人你过来是……” 正欲开口的黄庄主被黄夫人打断，看向黄夫人，问道。 沈乔有些郁闷，这马上就要知道原因了，在这关键的时候却是被黄夫人打断了。 “老爷，三弟的棺木收拾好了，我过来是想让老爷你去看看的，不知道恰不恰当，若是不行的话，只有等雨小了再去县里准备了。” 黄夫人道。 “哦，好的。那我跟四弟过去看看。” 黄庄主说着，叫上了还在发呆的刘老四，跟沈乔顾煊两人告辞，准备离开。 沈乔想了想，现在最反对她查的李老大没在了，自己若是能去看看邱老三的尸体或许能有更多的发现，于是跟黄庄主提议。 黄庄主想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 黄夫人没有说其他的，刘老四也还是一副呆愣的样子。 于是，沈乔顾煊便跟着去了。 “二哥，我不去了，我想静静。” 走到一半，刘老四突然道。 “嗯，好。我去看看就是。四弟你别想多了，要是可以的话，去跟大哥说说话。” 黄庄主道。 “好的，二哥。” 刘老四转身离开了。 沈乔看了一眼刘老四的背影，然后继续往前。 棺木的年份看着有些久了，或许是从前的四杰山庄的主人留下的。 黄庄主看了之后发现没什么问题，也就定了下来。 决定之后，黄庄主想要去看看李老大跟刘老四，便让黄夫人留下陪着沈乔查看。 这次黄夫人没有跟沈乔说任何的话，可能是因为顾煊在此，又或许是因为黄夫人觉得沈乔已经决定了，她再多说也无意义了。 因为是雨天，所以天十分地暗沉，沈乔他们几人离开停放邱老三的房间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快黑了。他们也不过是在里面待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 “夫人，不好了！” 刚走出没多远，一个小厮便慌慌张张地连斗笠都没戴，头发湿漉漉地跑了过来。 沈乔一听不好了，就直觉出事了。 “夫人，又，又死一个人了！” ------------ 第027章 画 “什么？” 黄夫人惊道。 “谁？是谁死了？” 顾煊开口问道。 “是，是李大爷。” 那小厮回答道。 一脸地小心翼翼，深怕黄夫人会骂他。 因为之前他去跟黄庄主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就被黄庄主给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是大哥？怎么死的？在哪儿死的？告诉老爷了吗？” 黄夫人上前一步，一连串问出了几个问题。 这一次，黄夫人不像邱老三死的时候那样六神无主了，她一口气问出了沈乔想要跟的话。 “回夫人的话。奴才是在李大爷的房间发现他死了的。奴才已经去禀告过老爷了，老爷让我过来请夫人还有顾公子和沈姑娘过去李大爷的房间。哦，老爷让我把沈姑娘的娘和那位李叔也叫上。” 小厮说着，看了一眼沈乔和顾煊。 “嗯，你去叫吧！我娘跟李叔现在应该已经起了。” 沈乔道。 “小的告退。” 那小厮带着蓑衣，朝着沈乔他们所住的客房的小院去了。 “沈姑娘，咱们快过去看看。” 黄夫人有些焦急道。 “好的，黄夫人。” 沈乔上前，跟上黄夫人。 顾煊跟在沈乔旁边，拉了拉沈乔的袖子。 沈乔不解地看向顾煊。 “小心黄夫人。” 顾煊看了眼前面的黄夫人，然后对沈乔张了张嘴，用口型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沈乔一愣。 小心黄夫人？ 这是什么意思？ 顾煊这是看出什么来了吗？ 顾煊见沈乔疑惑，便伸手指了指身后的阿旺。 沈乔见此，便明白了。 定是阿旺又发现了一些他们都不知道的问题。 不过现在问是什么问题不是时候，现在得先去看看李老大是怎么死的。 沈乔下意识地跟顾煊靠近一些，听顾煊的建议，跟黄夫人离得远一些。 顾煊嘴唇扬了扬，一路无话地走到了李老大的房间。 “老爷，大哥他真的……” 一进门，便见到眉头紧皱的黄庄主站在桌边，一动不动。 听到黄夫人的问话，黄庄主看向几人，然后点了点头。 “沈姑娘，你来了。快来看看，大哥是被谁杀了！大哥肯定是被人杀了，肯定是，肯定是……” 刘老四有些激动地上前说道。想要抓住沈乔的手臂，但被眼尖的顾煊瞧见，挡在了沈乔的身前。 沈乔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不过她却没时间多想。 “顾公子，沈姑娘，求你们了，快查查，到底是谁杀死了大哥，告诉我，一定是人杀的，一定是人杀的……” “够了，四弟。” 黄庄主喝止住有些激动的刘老四，道。 “沈姑娘，顾公子，下人过去请其他人过来了，一会儿他们过来人到齐之后，咱们再说！两位请坐！” 喝止住刘老四，黄庄主又对沈乔和顾煊道。 沈乔知道，这其他人指的就是周氏跟李叔。 “好的，黄庄主。我想看看李爷的尸首，行吗？” 沈乔点头，然后问道。 黄庄主皱眉想了想。 “二哥，让沈姑娘去看吧，去看，一定能够知道的……” 这时，刘老四又开口了。 顾煊有些好笑地打量着刘老四，他觉得这人快疯了。看着他的所有表情动作都是那么真实，但顾煊却感觉有些奇怪。 “那沈姑娘去看吧！”黄庄主没有理刘老四，答应了沈乔，然后继续道，“从下人发现大哥的尸首之后，便没人去挪动过。我想着这事有蹊跷，所以也没吩咐人去碰。” “嗯，好的。” 沈乔点了点头，便朝着里面的卧室走去。 李老大的住处很大，最外边的是客厅，右边有一道小门，进去之后还不是卧室，而是一间书房，最里面才是卧室。 而李老大的尸首，便是在书房里。 沈乔刚一走进去，便发现了李老大的尸首正趴在书桌前，双手一上一下重叠，头是埋在手臂上的，那副模样跟现代的学生上课打瞌睡的姿势有些相像。 书房里的装饰有些简单，除了书桌以及桌上的笔墨纸砚和几本书以外，就只有李老大尸首身后的一个类似于书架的木架子了，木架子之后，正是那个把这个院子跟周氏他们那边分开的木板做的墙。 除了这些，书房里空无一物，就连挂东西的地方都没有。 不对，不是没有地方挂东西，而是没挂东西，或者说是挂着的东西被取了下来。 “沈姑娘，怎么了？” 顾煊见沈乔站在左边的墙边不动，上前问道。 “顾公子你看，这里是不是之前挂过东西。” 沈乔伸手，踮直了脚才能指到那一处。 顾煊比沈乔要高一些，微微仰头便能够看见。 “没错，这里原本就应该是挂东西的地方。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取了下来。”顾煊看后，点头说道，然后笑了笑，“沈姑娘，其实这不奇怪的，你看咱们的客房，里面可是什么都没有的，这黄庄主也忒抠门了，这李老大可是他兄弟啊，连幅画都舍不得挂出来给人家疲惫的时候欣赏欣赏。” “画？你确定这里原本挂的是画？” 沈乔抓住了关键词，问道。 “没错，这里原本的确是挂的画。” 顾煊还未回答，黄庄主就走进了书房。 刚才沈乔顾煊两人进来的时候，黄庄主本也是要跟着进来的，但他知道刘老四肯定也会进来，所以，便在外把刘老四看住。 也不知为何，刘老四可能是因为今天遇到的事情太超过他的承受力了，自己自言自语嘀咕了一会儿之后，便晕了过去。 黄庄主让人把刘老四扶回房，这才转身进了书房，一进来，便听到沈乔两人的对话。 “黄庄主，咱们男人可不能这么小气啊，这不过就一幅画，你还让人收起作甚，难不成还是哪家名家之作？” 顾煊调笑道。 “顾公子说笑了。”黄庄主一脸的憔悴，也没心思跟顾煊开玩笑，看向沈乔，道，“沈姑娘，这画被人偷了。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去年的时候，来大哥房里，这幅画都还在，但今年大哥来了之后却是发现这幅画不在了。 ------------ 第028章 十年前的庄主 “不在了？” 沈乔盯着墙上，嘴里念叨着。 “嗯，不在了。”黄庄主点点头，然后走上前，道，“我问过了山庄留下来的小厮跟丫鬟，在外面来之前的几天里，他们天天都会有人过来这边打扫的，那时候画还是在的。大哥来的时候，进来就发现画不在了。” “那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大哥自己把画藏起来了？” 顾煊开口道。 “不会。当时是四弟跟着大哥一起进屋的，他们是一起发现画不见的。” 黄庄主有些激动地说道。 “不会就不会，黄庄主这么激动是为何？” 顾煊挑眉道。 沈乔也看向黄庄主。 黄庄主平复了一下心情，严肃道：“顾公子，之前你说什么，我都觉得无妨。但现在你却在质疑我大哥的人品，这一点，我不能忍受。所以还希望顾公子不要说我死去的大哥和三弟了。” 说着，黄庄主看了一眼趴在桌上未挪动的尸体。 顾煊没有答话。 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黄庄主。 “黄庄主，请问，这墙上的画，到底画的是什么？” 沈乔也跟着看了一眼尸体，问道。 她刚才已经看过，尸体并没有什么异样，死因他看不出，至于身上是否有伤，她还得等到一会儿人都过来之后请李叔帮个忙，所以也没让顾煊跟阿旺动尸体。 “这个画，画的是个女子。” 沉默良久，黄庄主才道。 “女子？那请问黄庄主知道画中女子是何人吗？” 沈乔又问。 黄庄主目光闪了闪，然后道：“是个十分漂亮的姑娘，也是这个山庄曾经的庄主的女儿。沈姑娘，我就只能回答你这么多了，再多了，我也不想说了。” 庄主的女儿？ 李老大因为没了这幅画还生气了？ 山庄在十年前易主。 “那黄庄主能否告诉我，这山庄曾经的主人去了哪儿呢？”沈乔想了想，问道，见黄庄主面色有些不好，笑了笑，道，“我也是听黄夫人说过，这个山庄是庄主你们兄弟四人十年前才得到的，所以我想问一下这个山庄的主人现在在哪儿？是已经搬走了，还是……” “我夫人跟你说过？”黄庄主有些惊讶，然后看向沈乔，问道，“沈姑娘，不知我夫人还跟你说了什么？” 沈乔但笑不语。 “黄庄主，黄夫人就在外面，你要想知道的话，直接出去问她不就成了？” 顾煊接口道。 黄庄主看了眼顾煊，摇头道：“顾公子，刚我进来的时候已经吩咐夫人去让人给大哥准备东西去了，现在未在外面，所以，沈姑娘请放心地说。” “好！”沈乔心中突然有个猜测，不知是否正确，于是开口道，“黄夫人给我说，让我别管邱三爷的事情，等雨停了或是小了之后便离开。还说，我的面相师有福之人，不适合在这山庄里多呆。” 说到这里，沈乔停住了话。 “哦，夫人说的对，沈姑娘的确是有福之人。” 黄庄主松了口气，心不在焉地答道。 “夫人还说……” 沈乔故意放慢了语气，果然，她见到黄庄主刚放松的表情又紧张了起来。 “还说什么？” 黄庄主紧张道。 “夫人还说，黄庄主你们兄弟几人都会孤寡一生，除了黄庄主你，其他三人已经应验了。” 沈乔道。 黄庄主听后，脸色微变，有些生气道：“沈姑娘，我黄某人容你们一行人在此躲雨是我的好心，你为何要如此污蔑我，污蔑我夫人。我夫人嫁给我都没有十年的时间，你为何会如此说。你是想套我的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孤寡一生，错了，不是孤寡一生，而是中年丧命，大哥三哥都死了，下一个是我，还是二哥你呢？” 这时候，黄庄主说是已经睡下的刘老四又跑了出来。 “哦？刘四爷为何如此来说？” 沈乔知道现在刘老四的精神状态不佳，或许，从他的口中能够套出什么来，要是问黄庄主的话，不知道问到什么时候才能问出来。而已知的线索，又太少太少。 还有，黄庄主的话是什么意思？ 黄夫人嫁给他还不到十年？ 那意思就是黄夫人说谎了？ 可是，黄夫人为何会说谎呢？ “二哥，都已经死了两个了，说出来又何妨？这件事本就是我们做得不对，我们已经愧疚了十年了，现在说出来吧！说给沈姑娘跟顾公子听听，让人知道，我们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免得下了地狱还不得好过。” 刘老四道。 “四弟！” 黄庄主无奈地叹了口气，喊了一声。 刘老四见黄庄主没有阻止他，对着沈乔和顾煊道：“顾公子，沈姑娘，十年前，这个山庄住着一户陈姓人家……” 刘老四讲起来十年前这个山庄的事情。 那户陈姓人家只有一家三口，陈老爷陈夫人还有他们刚过十八的女儿陈小姐。 陈小姐是个病美人，所以到了十八都还未嫁人。一直跟着父母住在山庄里 当时陈老爷跟陈夫人也是像现在黄庄主这样做的，雨天的时候会让一些路人进来避雨，直到雨停了再走他们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十年前的四月，黄庄主他们兄弟四人在去云州府的路上恰好遇到了大雨天，便一起到了这个山庄避雨。 那时候这里还不叫四杰山庄。 那一场大雨下了很多天，当时避雨的正好只有他们四人，于是大家一起便熟悉了，四人跟着陈家人也熟悉了。 有一天晚上，陈夫人突然生病了，心悸症突发，陈老爷焦心地在屋子里陪了陈夫人一晚上，后来陈夫人一点好转都没有，陈老爷便让管家带着他们一起去县里找大夫。 就这样，陈姑娘便留了下来。 黄庄主他们兄弟四人想要跟着陈老爷他们一起去的，但陈老爷却阻止了。 陈姑娘一个人留在山庄，担心着自己母亲的病，当时的邱老三脸上还没有疤痕，他是个浪荡子，见山庄在主人没在，趁着自己有几下功夫，便对陈小姐起了色心。 ------------ 第029章 陈小姐没死？ 这几人也算是丧心病狂了，几人设计把陈小姐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给弄晕了，然后两个守门，两个一起上，上完之后，又出去换了守门的人。 当时，大雨天，陈小姐因为生病的原因，所住之地也是清净之处，所以除了几个偶尔过路的丫鬟跟小厮发现异常外，没有其他的人发现过。 而那几个发现异常的丫鬟和小厮自然是被当时守在外边的人打晕过去，什么也没发现。 就这样一轮接一轮，陈小姐晕了又被弄醒，然后又晕又醒。 四人越做越猖狂，最后，把陈小姐弄死了。 没错，是弄死了。 陈小姐死后，几人才反应过来，出大事了。 当即就打算逃走，也顾不上外面雨大了。 可是，在四人准备分道的时候，却发现了惊人的一幕。 那就是他们在树林里见到了陈家的马车，但是却没有见到马和人。 上前一看，才发现，前面是个滑坡，马和人都已经掉到了下面，车厢部分还都是被大树给挡住了没落得下去。 当时，邱老三有了个提议，就是几人下去看看，陈老爷是否还活着，对于他们来说，陈夫人定是死了的。 若是陈老爷还活着的话，那他们就把人救起，送回山庄去，若是无活口的话，那他们几人就可以回到山庄去了，因为邱老三之前不知怎么知道了山庄的所有的地契还有陈老爷名下的产业的地契都在哪儿，他们可以分了，然后各自离开潇洒去。 李老大最先复议，接着是黄庄主，最后刘老四有些犹豫，但是他刚才对陈小姐所做的事情让得他就算是犹豫也只得跟着其他三人一起。 四人经过一番努力，最终是找到了陈老爷陈夫人以及管家还有赶车小厮陈夫人丫鬟婆子的尸体，没错，他们都死了。 邱老三跟李老大开心极了，觉得这是老天给他们的一次机会，当即扛起了陈老爷。 黄庄主跟刘老四也只有跟他们一起了，准备扛其他人的时候却被李老大阻止了。 李老大觉得，现在山庄的人已经没几个是说得上话的人了，只要他们说是陈老爷临终嘱咐的，然后准确找到那些地契的话，山庄的丫鬟小厮应该也没怀疑的。而且，要带几个人过来一起抬尸体才行。 就这样，几人换着手扛着陈老爷的尸体便回到了庄子。 庄子上的人的反应全是跟邱老三还有李老大预料的一样，所以最后由刘老四还有黄庄主带人去把其他人的尸体带回来，顺便验证一下他们真的是意外。 而邱老三跟李老大则是借口说是要去跟陈小姐报个信。 因为陈小姐久病，所以性子阴晴不定，山庄的丫鬟小厮们都有些怕她，此刻庄子上的老爷夫人管家们又不在了，他们心中有些心慌，所以也顾不上要去小姐闺房的邱老三跟李老大二人了。 当邱老三跟李老大一起到了陈小姐的闺房的时候，里面跟之前一样凌乱，那些被打晕的丫鬟小厮们还是在外面的小屋里晕着，但是，陈小姐房间里却没人了。 陈小姐消失了。 而在墙壁上却写有两行血字。 最多十年，今日之耻，来日毕报。 尔等小人，乃断子绝孙，孤寡终生之人。 当时邱老三跟李老大就被惊到了。 情急之下，李老大被留下来收拾墙上的痕迹还有屋里的痕迹，邱老三追了出去，希望能够追上逃脱的陈小姐。 最后，什么也没有发现。 晚上，四人坐下来谈这事的时候，都是有些害怕，怕陈小姐未死，以后会找他们报仇，也怕因为自己做了缺德事情，陈小姐的血字报应成真。 还是邱老三最大胆，说是一个病秧子，被他们几人玩的差点断气，怎么可能报仇，想怎么报仇？ 诅咒，那不过是笑话而已。 因为四人有了相同的秘密，算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于是李老大便提议大家结义为异姓兄弟，按年龄来排。 结拜之后便开始分陈老爷的产业。 陈老爷的产业很多，四人够分，因为黄庄主分的有一份要相对差一些，所以几人便决定把山庄的份额多给一些给黄老二，让他当这个庄主。 在给陈家人办过丧事之后，邱老三去了黔县，找了自己的关系，把山庄的户名给改了。 至于那些产业，他们只要拿着手里的契约去了，便可以接手了，很简单的过程。 只是在这些契约里，有一个十分庞大的产业，需要陈小姐的贴身玉佩去，那个管事才会认。可是他们却没有找到。 山庄里也有那有异心思的小厮丫鬟，但只要被四人发现，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除掉，剩下来的人都是颤颤兢兢的过着日子，他们的卖身契还在这四人手中，所以也不敢多说话的。 最后，几人商定，每年的这个季节都回来一个小聚，看看大家是否还在，或是遇到了什么特殊的事，大家商谈一下，说到底，他们对于陈小姐的消失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今年是第十年。 这十年，除了他们的老婆都难产而死，其他没有发生其他的事情，所以他们怀疑陈小姐当时已经是死了的，而且尸体就在山庄。 邱老三当时追出去了很远都没有见到一个人影，他不相信陈小姐会逃出去，他们当时在山庄留了一个多月才把事情搞定，若是陈小姐在的话，那肯定也已经饿死了。 今年是第十年，那个血字诅咒的最后一年。 而邱老三是最不善经营的，他已经把自己分的那份在这十年间败得差不多了，所以他是想找陈小姐的玉佩，从而解救他落魄的生活。 但，他却第一个死了。 而当年就是邱老三跟李老大起的头，他们俩先死了，刘老四越来越觉得这是陈小姐做的，他不想相信这是什么诅咒。 若是诅咒，那就说明他做了坏事，他的妻子孩子因为他的过错而没了，他自己受不了这个结果。 他宁愿相信，这是陈小姐做的。 ------------ 第030章 谁的人？ “二哥，当年咱们就是做错了，可是，却没有及时改正，反而变本加厉了！” 刘老四因为叙述当年的事情，情绪平静下来，讲完之后，给黄老二说了一句。 “哎~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担心着陈小姐，我也想过，让人去找陈小姐，只是，我有你们嫂子在，这事，我又不敢跟你们说。早知道四弟是这样想的，一开始我找四弟一起好了。” 黄庄主皱眉叹气道。 “黄庄主，刘四爷，沈乔在此冒昧打断你们一下。”沈乔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她有些痛心，所以对两人的语气都有些不好了，也没等两人回答，便道，“二位的意思是，这屋里的画有可能是十年前消失的陈小姐拿走的，邱三爷跟李爷也可能是陈小姐杀的？” “我不确定，但我希望是如此，毕竟，这样的话，陈小姐她就还活着。” 刘四爷有些愧疚地道。 黄庄主皱着眉头，想了想，也无奈地点头。 “呵呵。”沈乔讥讽的笑了一声。 “黄庄主，刘四爷，你们二人十年前既然已经做出了那样禽兽不如的事情，现在又何必在此悔过。我相信，就算是陈小姐还在世，她也肯定不会原谅你们的行为的。你们这样的人，就该死也死得不安生才对。” 这时，周氏从外边走了进来道。 她的表情有些凝重，她跟李叔已经在外听了好一会儿了。 “周大姐说得是，我二人的确是罪孽深重。” 黄庄主朝周氏拱了拱手。 “所以，我们想让沈姑娘和顾公子抓出真凶，把陈小姐找出来，让我们亲眼看看她是否还在，然后亲自给她道歉，把属于她的东西还给她，要打要杀，随她！” 刘老四也道。 “乔乔，咱们走！这样的人，咱们帮她干啥？一群不知恩的白眼狼。” 周氏鄙视地看了两人一眼，然后上前去拉沈乔。 “周大娘。” “娘。” 顾煊跟沈乔同时喊道。 沈乔道：“娘，别说外面的雨还未停，就算是停了，咱们也不能这样一走了之的。娘不是也觉得他们禽兽不如吗？娘肯定也觉得陈姑娘可怜的，那不如就让女儿仔细查查，或许真的像他们二人所说，陈姑娘还在世上。” “乔乔，会死人的。说不定人就是这二人杀的，现在你们知道了他们的秘密，娘担心。” 周氏急道。 沈乔心中一动。 “周大姐，你可别胡说！” 刘老四道。 “周大姐，既然当时我们二人没有杀害他们，那么现在，他们也自然不是我们杀的。” 黄庄主也辩解道。 “谁知道呢！” 周氏跟往常的态度有些不一样了，只是沈乔在想着事情，也没注意。 “周大娘，没事的，有我在，沈姑娘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我给你保证。” 顾煊上前，郑重道。 这句话可以说是说给周氏听的，也可以说是说给凶手听的。 沈乔被刚才周氏那句话给提醒了，正在想着黄庄主跟刘老四是凶手的可能性。 邱老三死前，去李老大房里见过李老大，但之后是否见了黄庄主跟刘老四，这个说不清楚。 而李老大，刚刚大家还见过面。 李老大从他们的客房离开之后，最先见到的是黄夫人，那时候，黄夫人进来说是李老大不理她。 之后，大家都是一起的，去看邱老三的尸体的时候，半路刘老四离开了，之后黄老二也离开了。 这说明，不管是黄夫人，黄老二还有刘老四都有作案的时间。 只是作案动机，以及方法…… “黄庄主，现在人都来齐了，我可以看李爷的尸首了吧？” 沈乔突然道。 “沈姑娘，还有黄夫人未到。” 顾煊在一边小声提醒道。 “不碍事。” 沈乔对顾煊笑了一下。 黄夫人来不来都不能对此造成影响，其实就算是周氏跟李叔他们没来也没关系的，但黄庄主既然叫人去叫他们了，那她等等也行。 这会儿天都黑了，再等黄夫人的话，不知道又得到什么时候了。 沈乔也有些不耐烦了，她隐隐有些觉得，这个山庄肯定还会死人。 得到黄庄主的许可之后，沈乔让李叔跟阿旺两人一起照着她所说的摆弄李老大的尸首。 李老大的尸首上并未发现其他的什么伤口，只是脖子上有一个十分浅的勒痕。 沈乔回忆了一下，刚才去观察邱老三的尸体的时候，好像也有这么一道十分浅的勒痕，若是只从这一点上来说，杀害两人的凶手就是同一个人。 只是，致死的原因肯定不是这道勒痕。 可惜，沈乔不是法医，身边又没有仵作，无法再进一步地从尸体上得到线索了。 “好了，李叔阿旺，就放这儿吧，一会儿黄夫人会让人来给李爷穿衣服的。” 沈乔仔细检查了一遍，除了脖子，李老大周身都是正常的，看不出死因来。 “黄庄主，刘四爷，我这儿的事都已经好了，我们就回去了。只是我提醒二位一下，之后，二位最好是待一块，别单独待着，不然，指不定下一个就是你们中的谁了。” 沈乔跟两人告别道。 “好，好。” 黄庄主跟刘老四急忙答应。 人都是怕死的，虽然说的那么诚恳不管是打是杀都接受，但若真的有了生命危险，是人都会怕的。 “那沈姑娘可在此发现了什么线索？” 答应后，黄庄主才问道。 “黄庄主，若是你能让人仔细找一找那副画有陈小姐的画就好了，我总感觉那幅画上有很多重要的东西。” 沈乔直视黄庄主，道。 黄庄主眼光闪了一瞬，然后也答应了。 路上，周氏想要开口说话，却被沈乔制止了，见此，几人一路无话地到了自己住的客房。 “乔乔，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一进屋，关了门周氏便说道。 沈乔斜眼看了一下门边一道若隐若现的影子，道：“嗯，娘，我发现谁是凶手了。” 一边说，一边示意几人看窗户那边。 不用多想，也知道那人必定是翠兰了。 只是不知道，翠兰到底是黄夫人的人呢，还是谁的人？ ------------ 第031章 凶手是谁? “凶手是谁？” 顾煊配合的问道。 “当然是陈小姐了，我觉得黄庄主跟刘老四说得没错，陈小姐没死。她来履行她的十年的承诺来了。” 沈乔笑了一下，故意说道。 “真的没死？” 虽然知道沈乔是故意如此说的，但周氏还是希望可怜的陈小姐还活着。 沈乔无声地摇了摇头。 “嗯，没死。不然的话，这些事根本就无法解释的。” 摇头后，沈乔说道。 外面的人影听到这句话之后，在等了片刻，便匆匆离开了。 “走了。” 一直在暗处观察着的阿旺打开门，装作出去有事的样子，转了两步之后回来轻声道。 “沈姑娘，你为何说确定陈姑娘已经死了？” 顾煊迫不及待地问道。 他刚才听了刘老四的话都觉得，或许这事真的是陈姑娘报仇而做的，不知道沈乔为何能断定。 “一会儿就知道了。凶手现在估计已经去杀黄庄主了，阿旺，你立马去找黄庄主，说不定还能救下他一命。” 沈乔有些着急道。 “是，沈姑娘。” 阿旺得了吩咐，便出去了。 “乔乔，这是怎么回事？都这个时候了……” 周氏有些不解地问道。 “娘，凶手杀人不会因为晚而不杀人，昨晚邱老三不是已经被杀了吗？下午是李老大，这之后估计就是黄庄主了。” 沈乔起身，道。 “为何是黄庄主？为何不是刘老四呢？” 顾煊再次问道。 “不会是刘老四，一定是黄庄主。” 沈乔道。 看顾煊还是不解，沈乔解释道：“顾公子，我不知道你发现了刘老四的不对劲没有，他从邱老三死开始都表现得有些激动，一直到李老大死，咱们过去，提到了十年前的诅咒。” “一开始的时候，刘老四也是在说诅咒什么的，但被李老大强势制止，现在李老大死了，黄庄主又比较好说话，最终还是让刘老四说了出来。” “你没觉得他的情绪转化得太快了吗？一会儿跟疯了似的，一会儿头脑又无比清晰。” “那侄女的意思是那个刘老四是凶手？” 一直焦着额头的李叔接口道。 而顾煊则是陷入了沉思，他是在想沈乔说的话。 “不是。” 沈乔摇头否定。 “李叔，娘，一会儿你们跟着我们，别单独地待在这边，我也不能确定那人对我们是个什么心思。” 沈乔否定道。 “好的，我们跟着。” 周氏点头答应。 李叔自然也是肯的，已经死了两个人了，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就算沈乔不提，他自己也会主动提的。 “那边好像有动静了，咱们快过去。” 在屋里等了片刻后，隔壁院子果然有吵闹声。 沈乔几人赶到的时候，阿旺正在跟着一个黑衣人打斗，而两个下人正在费力抱起黄庄主，此刻的黄庄主，正被一根白绫吊在房梁，若是这个屋子里没有其他人的话，会让人觉得黄庄主是上吊自杀。 这间客房，是没有人住的，但在李老大他们所住的客房的院子里。 “老爷！” 沈乔他们刚到一会儿，黄夫人也出现了，她步履匆匆，裙子都被雨水打湿了好大一部分。 “快，快把老爷放下来。” “老爷，你为何要如此？” “老爷，你死了，我怎么办？” 黄夫人根本就没走到黄庄主身边，便一下子坐了下来，大哭。 “黄夫人，黄庄主还有气！” 顾煊见下人抱下了黄庄主，快速过去探了一下鼻息，说道。 “黄夫人，别哭了，这些年你也哭够了吧！” 沈乔没有去扶黄夫人，而是别有所指道。 黄夫人顿了一下，看向沈乔，道：“沈姑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乔没接话，看向正在打斗的阿旺跟黑衣人，道：“刘四爷，停手吧，我已经知道了东西在哪儿，你不用做违心的事了。” 那黑衣人被沈乔这么一喊，还真的停了下来。 穿着黑衣的六老四跟平日里一身锦衣的那个胖老爷看着完全是两个人。 这身黑衣穿上，戴上大斗篷，根本就看不出胖瘦来，就算你是个瘦子穿上，看着也会有很大一坨的。 “哈哈，沈姑娘。” 刘老四伸手揭开面巾。 顾煊见此走到沈乔身旁，深怕沈乔有个什么闪失。 “东西在哪？说出来，我放过你们！” 刘老四轻蔑地看了眼顾煊，在他心中，也就顾煊的小厮有两手，他这个主子嘛，那就是个公子哥。 “刘四爷，黄庄主还没醒，你那么急做何？咱们等他醒了问问，到底是他的好兄弟还是好夫人要害他，如何？” 沈乔看了眼地上躺着的黄庄主道。 “呵，沈姑娘，你是从何知道是我的？” 刘老四问道。 “没有啊！我可没说是你。我只是让你等黄庄主醒来。” 沈乔笑了笑，道。 “咳，咳。” 地上躺着的黄庄主咳嗽了两声，醒了过来。 “老爷，你醒了！” 黄夫人急忙上前去扶。 刘老四鄙视地看了眼黄夫人。 “黄庄主，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你可知道？” 沈乔等丫鬟喂了口水给黄庄主喝了之后才问道。 “四弟。” 黄庄主没接沈乔的话，而是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刘老四。 “难道大哥三弟他们都是你杀的？” 黄庄主扶着黄夫人的手站了起来，怒气问道。 “那又如何？” 刘老四撇嘴道。 那样子看着是对黄庄主极度不屑，跟之前状若疯狂的样子判若两人。 “为何？你为何要如此？” 黄庄主几步上前欲抓住刘老四的领口，但被刘老四避过了。 “黄庄主，你大哥三弟不是他杀的。至少，动手的不是他。” 沈乔阻止黄庄主继续问下去，道。 “黄夫人，邱老三跟李老大的死你是不是该跟黄庄主解释一下？” 沈乔看向一边的黄夫人笑道。 “沈姑娘，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老爷已经认定是四弟了，为何沈姑娘还来污蔑我呢？” 黄夫人平静道。 “不是污蔑。黄夫人，黄庄主只看到了今晚对他不利的人是刘四爷，但这并不代表刘四爷是杀了邱老三跟李老大的真凶。”？？？？？ ------------ 第032章 黄夫人的身份 “沈姑娘，此话何意？” 黄庄主不解地看向沈乔，他被沈乔说糊涂了。 也不仅是他，在场的除了沈乔黄夫人，应该都被说糊涂了。 “黄庄主，我想问一下，你跟黄夫人成亲多少年了？是在得到这四杰山庄之前，还是在这之后？” 沈乔不答反问。 “是在九年前，得到四杰山庄的前一年！” 黄庄主若有所思地答道。 “那黄庄主可否跟黄夫人说起过这四杰山庄的来历？” 沈乔又问。 “具体的没有讲过，但夫人知道这是我们兄弟四人的，并不止我一个的。” 黄庄主若有所思地答道。 “那便是了。”沈乔笑了笑，看向黄夫人，继续道，“黄夫人，现在应该能够告诉我们你的身份了吧！” “什么身份？沈姑娘是何意？我夫人跟这件事有何关系，沈姑娘可有证据？” 黄庄主追问道。 沈乔的话让他有些想法，但也一下子想不明白，要他相信黄夫人跟这事有关，他还是不愿的。 “刘四爷，怎么，你没有话想对黄庄主说？” 沈乔不理黄庄主，笑问道。 “哈哈，沈姑娘，你这是在故弄玄虚吗？我二哥的夫人，我为何会知道？” 刘老四哈哈笑道。 “你当然知道，你不仅知道，你还跟黄夫人有交易！” 沈乔很肯定地答道。 刘老四目光闪烁，没有答话。 “你其实并没有你表现得那么地害怕那血字诅咒，你其实一早就知道黄夫人的身份，你们的交易便是陈小姐那块玉佩，对吗？” 沈乔道。 “黄夫人，最开始邱三爷死之后，因为我跟顾公子的多管闲事，你劝我们离开，故意说了十年前的事，而却又不说全，就是为了引起我们的害怕，让我们知难而退，但黄庄主说，你们九年前才成亲。 我想不明白你为何会知道？之前想过也许是你无意间听到的，但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无意间。 我就大胆猜想，或许你本就经历过十年前，所以能说得如此玄，让人相信。” 不等大家说话，沈乔继续道。 “十年前？难道你是…陈…小姐…” 黄庄主不可置信地指着黄夫人道。 黄夫人轻蔑一笑，却不回答。 “不是，她不是陈小姐，黄庄主，陈小姐那个可怜的姑娘当场已被你们几个畜生给害死了。” 沈乔给黄庄主解释道。 “沈姑娘，你继续。” 黄夫人听见沈乔说到畜生害死，眉毛一拧，想了想，又笑了一下道。 “好。”沈乔点头，然后道：“我不知道邱老三跟李老大二人是怎么死去的，但我能肯定一件事，这件事肯定之后，凶手自然就出来了。哦，不，是两件事。” “你说！” 黄庄主有些急切。 他看出来了，一向胆小的四弟其实并不是那么胆小，这一切都是装的。 很显然，他的四弟也是知道黄夫人的身份的。 “第一，陈小姐的玉佩，刘老四你，很想得到，急切的心比邱老三更甚。你并不如他们所知道的那样把自己的铺子经营得很好！” 话说开了，沈乔也不爷了爷的喊了，直接叫排行了。 “第二，黄夫人的身份，十年前肯定是陈小姐身边的人，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那一行小字乃黄夫人所写。” “呵呵，沈姑娘，你说的是挺好的，不过，怎么证明呢？” 黄夫人笑道。 “黄夫人不急。我能证明的事才会说，比如你的身份，不能证明的事我不会说，比如邱老三跟李老大是怎么被杀死的。” 沈乔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你快说啊！” 黄庄主催促道。 “阿旺，你说。” 沈乔看向阿旺。 在场的人又把目光移到阿旺处。 阿旺一愣，道：“说什么？” 他正听得津津有味呢，这沈姑娘是要让他说什么呢？ 沈乔扯了扯嘴，真是太不默契了。 “你刚才给你家爷说的话。” 沈乔道。 “你刚才说的黄夫人的奇怪之处。” 顾煊也跟着道。 他深怕阿旺来一句跟爷说的哪句话。 “哦哦，这个啊！”阿旺恍然大悟，道，“奴才之前看到刘四爷跟黄夫人像是有话要说但却注意周边人，而就在下午发现李爷尸体前，奴才见到，黄夫人身边的翠兰跟刘四爷在说事，好像话语中提了夫人说了，最后一个完了，那东西就给你。然后翠兰就去找黄夫人了。那时，黄夫人跟沈姑娘他们一起在邱三爷的停尸房的，所以，翠兰等了一阵。接下来的，奴才就不知道了。” “黄夫人，刘老四，能说一下最后一个完了，是什么完了吗？是黄庄主吗？还有东西，是陈小姐的玉佩吗？” 沈乔接过话道。 “夫人，四弟，这是怎么一回事？” 黄庄主有些懵，质问两人道。 “黄夫人，你还没回答我！” 沈乔也道。 黄夫人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道：“沈姑娘，你平时破案就是这样猜的吗？” 沈乔摇了摇头，也笑道：“这不是猜，是推理。真相只会有一个，总有一个结论是对的。而我，不会轻易下结论的。” “那沈姑娘不如猜猜我的身份？若是猜对了，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并且送你一个东西。” 黄夫人又道。 “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贱人，你想做什么？” 黄庄主跟刘老四同时开口。 黄夫人不理他们，看着沈乔。 沈乔叹了口气，道：“黄夫人，从你的言行举止来看，你并不是下人出生，而从年纪来看，你也不是陈姑娘，而为了报仇，你连杀两人，甚至想杀光四人，说明你跟陈家的关系很亲近，所以，我猜，你们是亲戚。” “并且，这些年来，你把山庄里的下人收心了一部分，那副画，是你收了起来。” “你有玉佩引诱识破你的刘老四，但肯定不是陈小姐那一块，说明你是陈家那边的亲戚，陈家夫妇只有陈小姐一个女儿，所以，我猜你是姑姑。” “不知道我的猜测是否正确？” 沈乔说完，看向黄夫人。 ------------ 第033章 如何 “身份说对了，可我还有话想问沈姑娘，不知沈姑娘可否告知？” 黄夫人心里讶异，沈乔从这么少的信息里便可准确无误地知道她的身份，就连半知半解的刘老四在沈乔说之前都不知道。 “黄夫人请说！” 沈乔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夫人！” “贱人！” 黄庄主跟刘老四同时喊道。 黄庄主是一脸地不是滋味，而刘老四却是一脸地愤怒。 “找死！” 刘老四出手想要制住黄夫人，但却被阿旺牵制住。 “阿旺，今天你干不过刘老四，那以后别跟爷我回京城了！” 顾煊出言激道。 “好的，爷！那要是小的一不小心杀了他，爷可要保住小的啊！” 阿旺边打边道。 “没听过宰相门前七品官吗？你是我顾煊的人，就算是镇国公府保不了你，我都保得主的。” 顾煊没好气道。 名号一报，在场的人都有些想法。 刘老四也许是被吓到了一瞬，就这一瞬的失神，势均力敌的两人，阿旺便占了上风。 沈乔看向顾煊，嘴角微微勾起。 你故意的吧你！ 给人施压，让阿旺占上风。 你倒是自己出手啊！ 不知为何，沈乔就是觉得顾煊武功高强，而且，他在隐藏自己。 “好了，爷，拿下了！” 阿旺占了上风之后，很快便把刘老四打倒，也不知从哪儿找来的绳子，把他给捆了起来。 而一边的黄庄主，一双眼睛一直盯着黄夫人，像是要把人家盯个洞出来一样。对于自己结拜兄弟被制，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嗯，做得好！回京城了，爷赏个姑娘给你！” 顾煊哈哈笑道。 呃… 在场众人皆是无语。 “黄夫人，沈姑娘，你们继续。” 顾煊笑道。 黄夫人朝顾煊行了个礼，然后道：“不知顾公子身份如此不凡，之前的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哈哈，我说笑的，说笑的，黄夫人可别这样！” 顾煊摆手道。 “好。”黄夫人点点头，然后看向沈乔道，“沈姑娘，话我也……” “夫人！” 黄庄主突然快步走了过来。 黄夫人后退两步，一边的阿旺过来拦住了他。 “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夫人，你真的从一开始就是有预谋接近我的？” 黄庄主也不跟阿旺纠缠，就隔着阿旺，开口问道。 “对。” 黄夫人道。 “那，你真的是陈小姐的姑姑？当年我们为何不知你在？夫人，你说的不是真的，对吧？” 黄庄主有些激动，不愿相信这一事实。 “黄守仁！”黄夫人直呼黄庄主的名字，然后道，“我说的是真的。当年，我和离后便投靠了大哥大嫂，我很少出来见人，所以，你们自是不知道的。” “那这些年你都是在骗我？” 黄庄主很受伤。 “呵，骗你！今日若不是沈姑娘跟顾公子，那我就不仅是骗你，还会杀了你？” 黄夫人冷笑一声，怒视黄庄子道。 “那这九年来，我们的感情？” 黄庄主倒退两步，像是才认识黄夫人一般。 “感情？黄守仁，你们对我侄女做了那样的事，分光我们的家产，你还要跟我谈感情？” 黄夫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 “你们这样的人配谈感情吗？”黄夫人绕过阿旺，一步步走向黄庄主，道，“黄守仁，你不配，只要是人该享有的，你都不配！” “你知道吗？每晚睡着的时候我都想一刀解决了你。可是，不行，你一个人死了，我侄女还是不能瞑目。所以我耐心地等，一年又一年…” “终于，我害死了邱老三的老婆孩子，然后是刘老四的老婆孩子，最后是李老大的老婆孩子。” “那墙上的字是我写的，我的承诺做到了。我成功了！” “哦，对了，你知道你为何没有孩子吗？” “因为我不想给一个畜生怀一个小畜生，哈哈哈，所以，我一直在服避子汤。” “唔~唔~” 被棒成粽子的刘老四在地上翻滚着。 黄夫人走了过去，道：“刘老四，你放心，你的妻子死也瞑目了的，我告诉了你们几人的妻子，你们当年的禽兽形迹，所以，他们宁愿死也不会想跟你们这样的人在一起的。我这是做好事。哈哈哈。” “黄夫人！” 沈乔喊了一声。 她理解黄夫人的苦，对于她找刘老四几人报仇她无话可说，但，对于这才知道的黄夫人对无辜的妻儿下手，沈乔还是有些不喜欢的。 她不想再听下去了。 “沈姑娘，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别叫黄夫人了，这三个字让我觉得恶心！”黄夫人说着，恶狠狠地看了一眼早已失魂落魄的黄庄主，然后笑道：“我姓陈，名芸娘。沈姑娘叫我芸娘就是。” “我知道，沈姑娘想问，为何我要杀害无辜的女人还是即将生产的女人。”黄夫人说到这儿停了一下，似是在想着往事。没人打扰她，过了片刻才继续道，“她们也是有错的，错在她们嫁了那么个人，那些孩儿，错在投错了胎。” “黄夫人，你错了！” 沈乔忍不住终于开口了。 “那几个难产的妇人，她们对你们陈家没有做过任何伤害的事，那几个还未睁眼便没了的孩子更是没伤任何人，你凭什么终结他们的生命！你这样做，并不比你口中的畜生好在哪里去！” “生命只有一次，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你要找他们四人报仇，我无话可说。但你做出那样的事，我却是不得不说了！” “呵，沈姑娘，你肯定是没有像我一般失去过所有至亲，要是有，那你也不会如此地说了。这都是命！” 黄夫人嘲讽地笑了笑，道。 “不会！”沈乔一口否定，道，“冤有头，债有主。我只会找我的仇人报仇，我肯定不会伤害无关的妇孺的。” “呵呵，等你到了那个时候再说吧！” 黄夫人看了一眼一边眼神闪烁的顾煊，笑道。 “现在，事情都清楚了。沈姑娘跟顾公子打算拿我这个凶手如何呢？” 沉默片刻，黄夫人又道。 ------------ 第034章 同归于尽 “黄夫人，哦，不，陈娘子。” 顾煊难得地正经一次，他看向黄夫人，说道。 “顾公子有何吩咐，请说！” 黄夫人笑答。 “刚才你说的话，我们就当作没有听到。但山庄死了两个人这却是事实。我想请问，陈娘子打算如何？” 顾煊道。 “我？”黄夫人用手指着自己，愣了一下，然后道，“若是今日没有你们，我自是打算杀了他们全部的人。但有了二位的插手，我却是没那能力了。” “陈娘子说的是，我们的确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二人死去。但是你瞧，外边的雨小了，照着这样下去，我们明早就能够离开了。我的意思是，明日我们把人带走，带到县衙去，有我在，他们绝逃不掉该有的惩罚。至于陈娘子你，我们就不管了。从此各走各的，如何？” 顾煊道。 “夫人，不要！” 黄庄主回过神来，想要上前求情。 被捆了在地上的刘老四也是拼命的摆动着身子。 他们不想死。 若是一般情况，用点银子打点一下，再加上这又是十年前的事了，他们很容易就能逃脱。 可顾煊送他们去衙门却又不一样了。 人家是镇国公府的，据说镇国公府还有一个皇上的宠妃，若是他送去，那他们两个的结局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这兄弟四人在过去几年里也是去过京城的，关于京城里有哪些权贵他们还是知道的。 “阿旺，捆了他！” 顾煊皱眉吩咐道。 阿旺不知又从哪里拿了绳子和布出来，捆了黄庄主，并用布捂住他的嘴。 “陈娘子，你看如何？” 顾煊又问了一下。 “好！” 黄夫人想了一会儿之后便点头答应了。 整个过程中，她看都没看一眼黄庄主，让人帮着阿旺一起把两人押到柴房捆紧，并让自己最信得过的翠兰在里面守着。 这件事到此也勉强算是完了。 只是沈乔还没有想通黄夫人是怎样杀死邱老三跟李老大的。 两人脖子上都有勒痕，看颜色是死前造成的，但却并未有挣扎的痕迹。 说明不是勒死的。 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乔乔，咱们走吧！这里交给顾公子吧！” 周氏心里有些堵，不想待这儿了。 她同情陈小姐的遭遇，但也惋惜那死去的三对母子。 “沈姑娘，去歇息吧！事情就这样了了吧！我看明早雨肯定得停，咱们睡好了早些赶路。” 顾煊也道。 沈乔深深地看了一眼顾煊，然后转身跟着周氏一起离开了。 也没说跟黄夫人打个招呼。 李叔倒是看了一眼黄夫人，然后才追了出去的。 “顾公子，多谢了！” 沈乔三人走后，黄夫人朝顾煊行了个礼道。 顾煊道：“不必。不过顾某想跟黄夫人借个东西。” “顾公子请说！” 黄夫人道。 “明日还望夫人卖一辆马车给我。” 顾煊道。 “顾公子说哪里话，山庄有空着的马车，明早让阿旺小哥直接去马房那边领就是。不要钱的。” 黄夫人道。 “好！那多谢夫人了！那顾某先回房了，一会儿还请夫人告知阿旺一声，我已回房。” 顾煊又道。 “好，顾公子慢走！” 黄夫人把顾煊送出了门口。 顾煊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找了李叔。 “啥？不行不行！我一定得把他们母女安全送到的。” 李叔的房间里，李叔听了顾煊的话后连忙摆手摇头，不答应。 “叔，你这是不相信我啊！你就算是不信任我也得信任阿旺是不？他们家可是跟周大娘他们是邻居的。再说，我也是想着最近李叔耽搁了好多时间，怕李婶在家担心呢！” 原来，顾煊是想让李叔自己赶车回去，接下来不远的路程他跟阿旺顺路去送。 最后，考虑到家里人，李叔还是答应了顾煊的提议。 李叔还是挺讲道义的，要不是中途阿旺也回来劝说还有保证的话，他还是不愿的。 说好之后，顾煊便去跟周氏讲。阿旺回自己的房间里收拾东西去了。 周氏没有意见，让顾煊去问沈乔。 顾煊来的沈乔的门前，伸出手想要敲门，但又有些犹豫。 “你干嘛？” 犹豫间，里面的沈乔正好看门出来见到顾煊扬着手发愣。 “是周大娘让我来问……” 顾煊把跟李叔分别的提议说了一遍。 沈乔无所谓，点头答应。 然后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才小声道：“顾公子，我总觉得黄夫人那样不对劲。你把人交给她看着，很危险的。” “我知道啊！” 顾煊道。 “那你还这样做？” 沈乔白了他一眼，然后走出门坎，转身关门。 “沈姑娘是在担心黄庄主跟刘老四吗？” 顾煊有些不解地问道。 “不是。那两人本就该死！我是在担心黄夫人！走，咱们快去看看！” 沈乔解释道。 “担心黄夫人？” 顾煊突然眉头一皱，想到了一个可能。 “不好，刚阿旺回来了，那边现在就只有他们在了！” 顾煊说着，就拉着沈乔的手跑到阿旺房间，让阿旺带他们俩去关人的地方。 “爷，沈姑娘，怎么了？” 阿旺特意不去看两人拉着的手，也就开门瞬间瞟了一眼。 “快，带我们去关人的柴房，沈姑娘说会出事！” 顾煊道。 “好，爷，沈姑娘，我去拿伞。” 阿旺说着便进屋拿了两把伞。 顾煊拿了一把，给沈乔撑起，阿旺又给顾煊撑，自己则是穿着蓑衣。 柴房，丫鬟翠兰警惕地张望着四周，看到沈乔几人，她有些紧张了。 “开门。” 沈乔走到门口，直接道。 “对不起，沈姑娘，夫人吩咐了，没她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去！” 翠兰伸出双手背抵着房门，摇头道。 “我知道，你家夫人在里面杀人。我不会管的。可翠兰，你有没有想过，你家夫人会跟那两人同归于尽！你现在不开门是害了她！” 沈乔语速较快地说道。 “同归于尽？不可能，夫人不会做傻事的！” 翠兰有些失神。 见此，阿旺便上前一脚踢开了房门。 ------------ 第035章 雨过天晴 屋里，黄庄主跟刘老四二人嘴角流血，以被绑的姿势，靠在墙边。 阿旺忙去探了一下鼻息。然后对顾煊沈乔二人摇头。 死了。 两人都已经死了。 “夫人！” 而另一边，黄夫人闭着眼，满脸满足。 但从翠兰那慌张的动作和表情中，沈乔三人也看得出来，黄夫人死了。 “夫人！” 翠兰抱着黄夫人大哭。 “爷，你看！” 阿旺突然指着黄夫人手边的一个黄信封道。 顾煊看过去。 沈乔是早就发现了那信封的。 “你们别过来！” 大哭的翠兰听见阿旺的话之后，也发现了信。 沈乔三人未动，就站那儿，看着翠兰看完信之后大哭。 外面的雨渐渐小了。 这会儿夜已深了，因为山庄连着死了两人，山庄里的下人们都有些睡不踏实。 翠兰的嚎啕大哭隐隐传到了有些人的耳中，况且，这间柴房离下人们住的屋子距离并不是很远。 “夫人！” 过了一会儿，有其他的丫鬟婆子也过来了。 她们都围了上前。 小厮们则是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 “大家别哭了！咱们打起精神来，送夫人最后一程。” 翠兰哭够了，擦干眼泪，轻轻把黄夫人放平，然后起身道。 “夫人的遗言里说了，让我们安顿好她之后，就让我把卖身契给大家，并给大家一年的工钱。” 翠兰把其中一页信纸递给一个年纪稍大的婆子，让她看。 然后走到沈乔三人跟前，递给沈乔一封信，道：“沈姑娘，顾公子，这是夫人给二位的，希望二位能够答应夫人这最后一件事。” 沈乔看过信之后又交给顾煊。 顾煊看了之后沉默了一会儿，道：“沈姑娘，咱们走吧！” 沈乔想了想，点头，然后跟着顾煊一起离开。 顾煊他们连夜离开了四杰山庄，冒着小雨，阿旺赶着黄夫人答应借给顾煊他们的车。 在官道上，几人把车停了下来。 顾煊让李叔跟阿旺睡到李叔的车里，沈乔跟周氏睡山庄借来的车，他自己则是守在外面。 语气前所未有的强硬，大家都不敢反抗。 李叔跟周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以为是因为雨小了，顾煊嫌弃四杰山庄死人了，所以才连夜出来。 所以他们一下便入睡了。 阿旺是担心顾煊，所以一直打着精神，等待着顾煊的召唤。 沈乔则是跟顾煊一个心情，两人此时都在想着黄夫人所写的信。 信上，黄夫人把自己如何杀死四人的手法都仔细地描述了一遍。 并请求顾煊跟沈乔，别管这事，她愿以死的代价来求他们答应。 她让顾煊跟沈乔立马离开，马车她已经准备好了。 山庄的事她的丫鬟翠兰会安排好的。翠兰是她收养的孤儿，八年了，亲自调教的，山庄的事物她能处理好的。 最后，她说，她只是想为他们报仇而已，仇报了，她也生无可恋了。 雨停了，天会晴。 仇报了，她也该走了。 “顾煊。” 沈乔撩开车帘，坐了出来，跟顾煊坐一块儿。 顾煊一愣。 平时沈乔都是喊他顾公子，这是第一次叫他名字。 “你也叫我沈乔吧！” 沈乔伸出手，去触摸天空中的毛毛雨，然后对顾煊说道。 “你说，雨过后，天真的就晴了吗？” 沈乔又问道。 “雨过天晴！” 顾煊叹了口气。 “你说，若不是我们，黄夫人是不是已经大仇得报，然后在某处安静的地界，悠然自得地带着翠兰生活呢？” 沈乔收回手。 “也许吧！” 顾煊想了一会儿之后，道。 “那你后悔跟我一起插手这事吗？” 沈乔又道。 “不后悔。” 顾煊很肯定地答道。 “沈姑娘！哦，不，沈乔。这事就跟黄夫人说的一样，都是命。我们没有来，也许就会有另一对，另外两人来揭穿这件事。黄夫人死了，她死的时候很满足。压在她心中九年的石头终于落下去了，或许，这对她来说也是好事。” 顾煊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沈乔不语。 “沈乔，你信命吗？” 沉默了一会儿，顾煊突然问道。 沈乔很坚定道：“我信。我相信因果循环，我相信作恶的人，终究不会得善终。” “我也是。” 顾煊看向沈乔。 四目相对，气氛十分美好。 顾煊突然想起了刚才那意外的吻，他喉咙动了动。 沈乔回过神来，把目光移开。 “对了，顾煊，你家真是那什么镇国公府？” 沈乔岔开话题道。 “嗯。” 顾煊也移开目光，心不在焉地答道。 “那你到这边来做什么？京城在北边，这可是西南！” 沈乔闲话道。 “京城不好玩，正月过后，便带着阿旺出来转一圈。有个大和尚说，我未来媳妇在这个方向，并且今年才会出现，所以，我来啦！” 顾煊似笑非笑道。 “哦？是吗？那你可找到了？” 沈乔也跟着开玩笑道。 “感觉找到了，又感觉没有！所以打算去黔县转转，然后就回去。” 顾煊道。 “哦，那希望你早日找到！” 沈乔真心地说道。 说完，两人陷入一阵沉默。 虽然安静，但气氛一点也不怪异。 两人就跟相识很久的朋友一样，并排坐着，等着雨停，等着天亮。 不知不觉，沈乔睡着了，她的头偏向顾煊的肩头，然后踏实地靠上了。 顾煊身子僵硬，深怕自己一动，就把沈乔打扰醒了。 “咦，天亮了！” 一个时辰后，沈乔醒了。 她这才发现自己靠在了顾煊的肩头，仰头一看，顾煊也闭着眼。 她快速地离开顾煊的肩膀，坐直。 “顾公子，大侄女，你们都醒啦！”这时，李叔从另外一辆马车上下来，正好看见两人坐在车外，便喊道。 “嗳，这天看着要晴啊！俗话说，雨过天晴，还真是。” 李叔又说了句。 顾煊沈乔两人对视一眼，又想起了四杰山庄。 “别想了，咱们既然已经离开，那就跟这里没关系了！” 顾煊小声道。 “嗯。” 沈乔点点头，然后跳下马车准备叫周氏。 哪知周氏早就醒了，也不知道她刚刚看没看到靠在一起的两人。 反正沈乔总觉得周氏看顾煊的眼神不对。 几人跟李叔告别之后，便继续前行。 这次顾煊也不坐车里了，直接跟阿旺在车外赶车。 他望着东方微微升起的太阳，笑了笑。 沈乔也透过车窗，看向东边的太阳。 陈娘子，雨过天晴了，希望你来世过得好，跟晴天的阳光一样灿烂！ ------------ 第036章 邻居袁家 经过两天的赶路，沈乔母女俩终于到达了周氏夫妇的家乡，黔县东边的一个小村庄，太平村。 在路过太平村所属的小镇江源镇的时候，周氏让车停了一下，她下车买了些被子以及锅碗瓢盆生活用的东西。 她这是打算以后就生活在村子里了，趁着有马车，先把必需的东西给准备了一番。 “娘，这会儿天都晚了，屋子这么多年没人住，咱们过去能住吗？” 走进太平村的小道，沈乔才想起问这个问题来。 这一路尽碰见案子，她都还没来得及想这个问题。 周氏笑了笑，道：“能，一会儿娘花点时间先收拾两间屋子，咱娘俩一间，顾公子他们一间，先住下，等明天天亮了，我再收拾收拾屋子，不就行了吗！” “好吧！也只有这样了。” 沈乔无奈道。 只要以后有个安定的居所就行了。 对于周氏固执地要把她爹的骨灰送回家乡的想法，她还是能够明白的，落叶归根，不管是古人还是现代人，怕是都有这样的想法的。 “咦？你们是何人？” 这时，马车在一个农家小院门前停了下来，车外一个跟周氏年纪差不多大的中年汉子站在旁边的栅栏里问道。 周氏借着马车上微弱的油灯光看去，脸上一喜，道：“袁家大哥，是我，沈三家的。” 说完，周氏下了马车。 那栅栏里的人叫做袁海，是周氏邻居家的独子，跟沈乔的爹年纪相仿。 “沈三家的？” 袁海狐疑地看向周氏。 “大海！外面是谁啊？” 这时，邻居家传出一个老太太的喊声。 “娘，有人说是沈三的媳妇，你老快出来看看！” 袁海回头跟里面说了一句，然后走了几步，出门走到马车跟前。 “袁家大哥，我真是沈三家的，我跟沈三离开的时候，你家小子是不是才刚满月？那年袁大叔抱着孩子去找镇上的老先生给取了个名儿，叫袁清俊，小名虎子，我说得可对？” 周氏见袁海没认出她来，忙说道。 袁海听后，再仔细地看向周氏，他发现是有点像啊！ 但隔壁家已经有二十年没有回过家了，他还是不敢一下子就肯定，怕认错人了。 “晴芳？可是晴芳回来了？” 这时候，隔壁屋里走出来三个女人，一个跟周氏差不多大一个跟沈乔差不多大扶着一个五十多的老太太。 那老太太走过来，上前拉住周氏的手，问道。 “林婶，是我，我是晴芳！” 周氏见到袁家老太太，激动地眼泪都掉了下来，一把回握住林婶的手。 “嗨，你个混人，这不就是晴芳吗？你还怀疑啥？” 林婶激动过后，拍了袁海一巴掌，道。 “娘，我这不是时间久了不敢认吗？再说，沈三又没一起，我咋敢随便认呢？” 袁海摸摸头，跟个孩子般。 “哼！没眼力见的，还不如我这个老婆子目力好！”林婶瞪了一眼袁海，然后又看向周氏，道，“晴芳，老三呢？老三没一起回来？” 林婶问完，看向周氏身后，一辆马车，旁边站着两个男子跟一个姑娘，可就是没瞧见沈三。 周氏一听，那眼泪就止不住哗啦啦地开始掉了。 “咋啦咋啦！你这孩子，好好说话，咋就哭了啊？” 林婶有些慌，直觉沈三出事了。 “娘，让晴芳他们进屋去说吧！这会儿都晚了！” 这时，林婶身边的中年女子也就是袁海的媳妇刘氏劝道。 她一出来就看见了马车以及旁边站着的沈乔顾煊还有阿旺三人。 “嗳，是是是，晴芳，咱们进屋说。那三人是你跟沈三的孩子吧，一起，都一起。” 林婶自己猜测着沈乔他们的身份，然后邀请几人进屋。 “不是，不是。林婶，那是我女儿乔乔，旁边的是顾公子跟他的小厮，我们是在路上遇见的，正好同路，他们便送我们娘俩回来了。” 周氏忙纠正道。 “噢，那也没关系。上门都是客，既然来了，那就进屋坐会儿。大海，去帮那小哥把他们的马匹牵到一边去！” 林婶拉着周氏，一边说，一边吩咐自己的儿子道。 “好的，娘。” 袁海答应一声，便朝着马车那边过去了。 顾煊让阿旺跟着袁海把马拴好，然后跟着沈乔一起进了袁家的屋子。 进了屋，周氏带着沈乔才跟袁家人再次认识。 那个跟沈乔差不多大的姑娘叫做袁清燕，刚十六，比沈乔大一岁。 他们家还有一个人没在家，就是袁海的大儿子，袁清俊，已经娶妻了，考上了秀才，跟着老婆孩子在镇上的学堂一边当先生，一边继续学习，准备明年的考试。 周氏把沈乔爹已经过世的消息跟袁家人说了，并说明自己以后就带着女儿生活在村里了。 林婶唏嘘不已，感叹世事无常，出去的时候还是个小子，回来就变成一捧灰了。 “娘，这事都过了，咱们别说了，晴芳跟乔乔肯定很难过。” 刘氏劝自己的婆婆道。 林婶这才反应过来，忙变了表情，关心道：“乔乔瞧着跟燕子年纪差不多吧？可许了人家了？” 周氏摇头，道：“乔乔今年十七了，还没许人家。她爹这事，她又得耽搁两三年了！” 沈乔松了口气。 她就知道，老太太们最喜欢的就是做媒了，她可不想才来到这个地方，每天都有人热心地给介绍对象的。 而且，她的对象可不能随便找，至少，村里的不行，因为她不会干农活做家务的，就算她这幅面相好看，但相信没哪家喜欢啥都不会的儿媳妇吧，她还是不要在这里害人家了。 “那的确是。不过啊，这成亲的日子可以不急，但人可以先看好啊！咱们家燕子十六了，也是年初才给定下的人家，可在村里都算是晚的了。我看，要不我哪天去打听打听，看有没有愿意等着两三年的？” 林婶继续热心道。 “有。林奶奶，你老别去找了，我愿意等乔乔的。我这也二十都没成亲，再等乔乔两年，也行的。”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顾煊说话了。 ------------ 第037章 可是真的？ 沈乔心中诧异，不过面上却是不显。 最好是让袁家的这个老奶奶以为自己已经定亲了，她可不希望过相亲的生活，所以表现得十分淡定。 让沈乔讶异地是，周氏居然也十分淡定。 这就不对了。 周氏平时心里想什么都是会表现在脸上的，可是，现在这淡定的笑容是怎么回事？ 要不是这一路都跟着周氏，沈乔都怀疑，是不是周氏也被人穿了，或是，她跟顾煊两人之前私下说过什么。 “啊...是这样啊！那我这老婆子倒是不知道实情了。不过有人愿意等那就是好事了，而且阿煊这孩子瞧着也俊，跟乔乔挺相配的。” 林婶尴尬了一会儿，便由衷地说道。 “是，林奶奶，我定是会等乔乔的。” 顾煊从善如流道。 沈乔心中突然觉得好怪异。 乔乔？ 呃...... 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只有死去的爹沈三才叫她乔乔的，而上个世界里，也只有两个男人叫她乔乔，一个她爸，一个她哥。 可是，现在顾煊这么一叫，是个什么意思呢？ 哎！ 沈乔在心里叹了口气，人家这也是帮自己，不能斤斤计较，反正没几天这主仆两人就离开了，自己暂时忍忍就是。 在袁家又坐了一会儿，林婶便让刘氏跟袁清燕拿着油灯一起过去帮沈乔他们收拾屋子去了。 简单地收拾了两间屋子后，刘氏母女俩也回自己的家去了。 沈乔闻着屋里还残留着的久未住人地霉味，坐在床上，听着隔壁周氏正热情跟顾煊说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周氏过来，道：“乔乔，刚阿旺已经在厨房用咱们买的新的锅烧好了水，先去洗个脸洗个脚睡吧！要是想洗澡的话，得等到明天再去一趟镇子，买个大木桶了。” “好的，娘。我没关系的。” 沈乔答道。 其实她颇有些无奈，以前只要不用通宵办案，她闲着的时候基本都是洗澡后才会睡觉的。 可是来了这里这么几个月了，她已经习惯了这落后的古代洗澡不方便这一现象了。 反正总归是明天就能够洗了，也不差这一晚上的。 去厨房，借着微弱的油灯，用新的帕子洗了脸，然后用木盆泡了一下脚，擦干之后，沈乔便回屋子睡觉了。 周氏已经把床铺好了。 沈乔一屁股坐了上去，然后躺下，道：“娘，顾煊他们都睡了吗？” 周氏突然坐下，很认真的看向沈乔，道：“乔乔，你跟娘说实话，你跟顾公子的事情，可是真的？” 沈乔翻了个身，正对周氏，道：“娘，我跟顾煊什么事啊？” 周氏盯了沈乔一会儿，见她目光并不闪躲，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心中叹了口气，道：“乔乔，我看那顾公子是看上你了。娘瞧着你，好像对她也有那么点意思。” “哈哈，娘，你什么时候还能看这个的啊？我对顾煊有意思，我怎么不知道？” 沈乔道。 周氏无奈。 她之所以这么认为，还是那天在马车上睡觉的时候，醒来发现沈乔靠着顾煊睡着了。 虽是只见到了两人的背影，但她却是觉得十分地和谐，也知道沈乔肯定是睡着了的。 她也知道，自从几个月前沈三去世之后，沈乔就有了睡不好，很难入睡的这一个毛病，说白了，就是她对周遭感受不到安全了。 可是，能在如此的环境下，在顾煊的肩膀上熟睡，这是不是说明了什么问题呢？ 反正周氏是觉得沈乔对顾煊有意思的，至少，对顾煊这个人是信任的，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吧！ 只是，不知道也好，她也不会点醒她。 以后若是……还好，那他们还有机会，可若是一辈子跟她在黔县呢？那现在就点醒了她，以后不是过得更难受了吗？ “好了，娘，你也累了，快睡吧！咱们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沈乔见周氏发神，碰了她一下，道。 “嗯，好。” 周氏回过神来，脱了外衣，然后上了床。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周氏便醒来了，见沈乔还在熟睡着，便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准备做早饭去了。 阿旺早就在厨房里烧火热水了。 “周大娘，早啊！” “嗯，阿旺你也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这些天可是累着了。” 周氏笑着跟阿旺打招呼。 “我习惯了，到了点就自动醒了。我家爷还在睡，我就先来厨房烧点热水，一会儿大家有水喝。只是我笨得很，不会做饭。” 阿旺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他几岁的时候便被卖到了镇国公府，然后一进去就被顾煊看上，作为镇国公世子身边的贴身小厮，他自然是不用学做饭的。 “没事，你们男人做什么饭呐！我来做就是。乔乔也还在睡，这两孩子，这些天肯定是没睡好的，等他们多睡一会儿。” 周氏说着就挽起了袖子准备早饭了。 阿旺在一边帮着打杂。 早饭做好了，两人等了一会儿顾煊跟沈乔二人还是没醒来，两人便先吃了。 吃了饭过后，阿旺便帮着周氏一起打扫院子，厨房，还有两外的三间空着的房间。 这期间，隔壁的婆媳过来过一次，送了点新鲜的小菜给周氏做。本来是想请他们过去吃的，可周氏说了，以后就住村里了，有的是机会，反正早晚都要收拾出来的，所以就不过去打扰了，等收拾好了之后，再去。 婆媳俩也帮着收拾了一会儿，才回去的。 直到午时，周氏跟阿旺都把午饭准备好了，沈乔跟顾煊两人才起床了，然后很巧，两人同时打开了房门。 对视一眼，都移开目光。 “爷，你醒啦！奴才已经给你准备好热水了，周大娘也准备好午饭了，洗洗就可以吃饭了！” 阿旺道。 “哦，好！” 顾煊答了一句。 沈乔听了阿旺的话后，然后看向干干净净地院子，感觉挺不好意思的。 这些肯定是周氏跟阿旺一早起来做的。 只是为何自己一点都没有听到想动？ “沈姑娘，你也快收拾收拾吧！周大娘已经准备好饭菜了。” 阿旺见沈乔在门口发呆，又说了一句。 ------------ 第038章 乱想 周氏不是太平村的人，但沈乔的爹沈三是。 只是沈三是老来子，很小的时候便没了爹娘，哥哥们都已经不在太平村，姐姐们也已经嫁人了，所以，他们在太平村都没什么亲戚的。 走得近的也就袁家这一家，而且还是因为是邻居。 不过，既然周氏决定以后就安居这里了，那自是要去跟里正报备一下，幸好户籍还在村里，不然还要去牵户籍，很麻烦的。 下午的时候，周氏便跟着热情的邻居林婶一家去找里正去了，然后又去找村里会看风水的老人家给沈三选了一块墓地。 沈乔不想出门，于是就在家休息。 而顾煊跟着阿旺自告奋勇地去帮着周氏置办一些家里需要的东西。 沈乔一个下午都坐在院子里发呆。 以后就在这里生活了，靠什么生活呢？ 种地？不会。 跟周氏学做豆腐？不会。 秀厨艺？没有。 难道要上山捡菌子发家？可是山里真的有那么多菌子捡吗？ 打猎？自己倒是有点身手，可周氏肯定不许的。 小发明？要发明什么呢？自己也不会啊。 好难受。 穿越小说，沈乔没时间看，只听说过，完全不知道里面的套路啊！ “乔乔，你呆坐着干嘛呢？” 这时，周氏跟着袁家婆媳俩回来了。 “乔乔，清燕没过来找你玩？那妮子，出门的时候不是让她带着你吗？” 林婶道。 沈乔笑了笑，道：“林奶奶，清燕找我了的，可是她要在家做绣活，我自己又不会，所以就没去打扰她了。” “哎呀！乔乔，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哪有姑娘家不会做绣活的？赶明儿我让清燕过来教教你。” 刘氏好心地说道。 “对呀，晴芳，你咋不教乔乔做些绣活呢？那这些年她一个大姑娘家在家可得多闷啊！” 林婶责怪道。 “林婶，袁家嫂子，不是我不教，是乔乔她拿了针就把自己手指头给戳破，她爹舍不得，于是就在沧澜县那边请了个女先生，乔乔学了几年，后几年都是在家看书的。而且，乔乔身子也不好，她爹说，做绣活伤眼睛。我也拿他们父女俩没办法的。” 周氏解释道。 “呃...是这样啊！乔乔看着就是不一般，原来还会认字，这恐怕是咱们太平村头一份了。” 林婶有些尴尬道。 “我说啊！咱女人学字做啥？咱女人不就是该在家相夫教子吗？乔乔，别说婶婶说你啊，不会下地干活，但这绣活一定得学。” 刘氏撇撇嘴，说道。 沈乔微笑以对。 她实在是不知道回答什么好了。 做针线活？ 那她是真的不会的，而且她根本不想学的，以前没时间，现在嘛，有时间也不想。 现代的十字绣她都不会，更何况这古代的绣花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个村子估计会被同龄的姑娘孤立好长一段时间的。 回村到底是个正确的决定吗？ “林婶，袁家大嫂，今儿个你们也跟我走了一下午了，晚上就在咱们这边一起吃饭吧！叫上袁大哥跟清燕，一起啊！” 周氏开口解围，道。 “别别，晴芳，你这么说就见外了！这几天咱就不过来吃饭了，等你跟乔乔忙完了之后，你不请，咱们一家可都是要过来的。” 林婶摆手拒绝道。 说完，拉着自己的儿媳妇就回自己的家去了。 “娘，事情都办好了吗？” 等只剩下母女俩的时候，沈乔才问道。 “嗯，都办好了，孙三叔说是明天便能确定地，到时候再让人好好弄一番，你爹也算是有个住处了！” 周氏感叹一句，道。 “哦。” 沈乔答了一句。 周氏看向兴致怏怏的沈乔，道：“乔乔，你是不是不想住村里啊？” 沈乔一愣，没想到周氏看出她的想法来了。 周氏拉起她的手，道：“乔乔，娘知道你不该是住村里的人，不过再等等，咱们住到今年底，要是没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娘带你去县城，或是镇上都行，这里就当作咱们的老家，逢年过节回来一次便行。就这半年多的时间，忍忍好吗？” “娘，为何一定是半年多到年底呢？” 沈乔有些疑惑。 倒不是她觉得时间多了，而是，这句话听着好像有另外一层意思。 想到这儿，沈乔突然想起之前周氏在大牢以为自己会被冤死的时候说的话。 让她回家拿什么东西，里面会有指示，让她有地方去的。 她一直以为那个指示就是指的家乡，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儿了。 周氏不解释，直接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娘知道你在想咱们以后靠什么生活，你放心吧！咱们的生活不愁的，你不会吃苦的。咱们到年底再决定，好吗？” 见周氏坚持不说，沈乔也就不问了。 反正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的，也不急于这一时的。 “好，那娘去准备晚饭了，看着天色，顾公子他们也该回来了吧！” 周氏放开沈乔的手，然后朝厨房走去了。 沈乔看着周氏的背影，然后跟了上去，准备帮周氏准备。 她其实是闲得住的人，但原主以前留下来的书，在她来的最初三个月已经全部看完了，现在没书看，没娱乐，没案件，呆着真心很无聊，还不如去帮帮周氏。 若是让沈乔选择是学做菜还是学绣花，她还是宁愿做菜的。 周氏一开始本是不愿沈乔帮忙的，但瞧着沈乔一个人也无聊，便允许她在厨房跟她说话。 沈乔呆了一会儿，发现原主跟以前的自己一样，真的是什么都不会做的。 不知道这样的人家娇养一个姑娘出来做什么？ 而且，在记忆中，好像他们家从来就没有缺银子过。 据说古代的人请先生买书买笔墨纸砚这些是很花钱的，周氏两口子是卖豆腐的，沈乔不得不乱想了。 难道，周氏两口子年轻的时候发过横财，而两人十分低调，从未外现，依然是过着朴素的生活？ 又或许，其实周氏的娘家很牛，周氏是跟沈三私奔的，自己带了一大笔银子？ 因为沈乔这两天已经知道了周氏不是这十里八乡的村姑，不知道是她爹从哪里拐带出来的大户人家的小姐，因为周氏识字，而且买东西还很有眼光，从她给沈乔置办的那些姑娘家的东西来看就知道。 一边跟周氏闲聊，一边乱猜着，不一会儿顾煊跟阿旺便回来了。 ------------ 第039章 黔县 顾煊跟阿旺回来后，周氏就开始炒菜了，不一会儿，四个菜一个汤便做好了。 方桌上，阿旺一边吃饭一边给周氏说着今天镇上买东西遇到的趣事。 顾煊在一边听得津津有味。 只有沈乔无精打采，没有胃口。 “乔乔，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周氏夹菜的空档发现了沈乔的不对劲，于是担心地问道。 “没有，娘。可能是中午吃了下午没动，没消化，这会儿还不饿。” 沈乔笑道。 “乔乔应该是闷着了吧！前些天顾着赶路破案，也没好好玩玩。要不咱们明天一起去县城逛逛？” 顾煊放下筷子，道。 沈乔扯了扯嘴角，公子，你这是赖上我了？ 之前让你叫沈乔，那是当你是朋友，昨天那是情急，今天这乔乔又是个什么鬼？ 还能不能叫得更肉麻些？ “对呀，乔乔，让跟顾公子和阿旺一起去吧！黔县这边跟沧澜县还是有些不同的，反正明日娘也要在外忙，你待家里也闷得慌，去吧！” 周氏笑眯眯道。 “娘，我自己在家没事的。” 沈乔道。 “你呀！不怕明天清燕被她娘叫来教你绣花？” 周氏提醒道。 呃… 这还真怕。 “那好吧！我还没去过黔县县城，去看看也行！呵呵呵。” 沈乔苦笑道。 “你这孩子，说得你去过其他县城一样！来，多吃点，小心一会儿晚上饿着。” 周氏说笑着给沈乔夹了一块肉。 顾煊也在一边笑了笑。 吃过饭收拾后，顾煊便跟周氏问了一下白天办事的情况，见没什么意外，又说了几句之后，便洗洗之后回房去睡了。 上午周氏跟阿旺已经把其他空屋子收拾出来了，所以，今晚几人也不用挤着了，都各有各的房间。 这一晚沈乔还是睡得很好，一觉睡到天亮，不过比前一天起得早多了。 “乔乔，起了啊！等你好一会儿了，快去洗漱吃饭吧！吃了咱们就出发！” 顾煊正在院子里散步，见到沈乔，忙道。 “哦，我娘呢？” 沈乔比昨天习惯顾煊叫她乔乔了。 “周大娘跟阿旺去找里正了，饭已经给你留好了，一会儿就咱们去！” 顾煊答道。 “哦，好。那你等我一下哈。” 沈乔进去快速搞定，然后吃了饭后回房带上银子便出来了。 她倒是没觉得跟顾煊两人单独去县城有什么不好的。 这样最好了，让村里的人看看，免得那些大婶们闲的无聊要给她做媒，周氏可是说了，要在这个村住到年底的。 因为阿旺没一起，所以顾煊得赶车，沈乔觉得坐车里也挺无聊的，便坐出来跟顾煊一起。 “原来乔乔不喜欢坐马车里啊！早知道昨天在镇上买匹马好了！” 顾煊一边赶车一边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会不会骑马？买马那不是浪费吗？” 沈乔道。 “没事啊！我有钱啊！再说你不会我教就是呗，乔乔这么聪明，肯定一会儿就学好了。” 顾煊笑道。 沈乔撇嘴，道：“顾煊，你别叫乔乔，成吗？听得我一身的鸡皮疙瘩！” 顾煊摇头，道：“不行。我这可是帮你啊！要是不亲密点，你这么漂亮，村里那些愣头青找你娘提亲怎么办？难道你就想找个村夫。” 沈乔无语，这有联系吗？ 难道你叫了乔乔之后，那些真想提亲的就不来了？ 我又没嫁给你，也没跟你定亲啊！ “那我也叫你煊煊好了。” 沈乔随口道。 顾煊扯了扯嘴，这不太好吧！ 小时候长辈才这样叫的，现在可不小了。 正准备说话，前面便有人招手，看着很着急的样子。 “这位公子，姑娘，我家夫人动了胎气，麻烦二位，能借个车送我们到县城吗？” 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着急地道。 沈乔看去，那边的确还有另一个丫鬟跟一个大肚子的小媳妇。 “我们正好去县城，姑娘，快扶你家夫人上车吧！” 沈乔皱眉道。 她看那妇人忍得很辛苦，幸好肚子还不是很大，没到要生的时候，不然肯定得早产了。 “嗳，谢姑娘，谢公子。” 那丫鬟行礼谢过之后便过去扶人，沈乔见状也下去帮忙。 顾煊只得站一边，他不好出手。 沈乔跟着两个丫鬟把那妇人扶上车了之后，顾煊才跳上车，对里面的人道：“你们扶好你们的夫人，我加快速度，最多半个时辰，便能够到县城的。” “好的公子，到了县城后还请公子送我们去和善堂找李大夫。公子知道和善堂怎么走吗？” 里面的丫鬟说到。 “我知道，你们扶好人。” 顾煊马鞭一挥，马儿便快速跑了起来。 因为车上有病人，沈乔跟顾煊也没闲心聊天了。 半个时辰后，马车到了黔县县城的和善堂。 那丫鬟一下马车露了面，里面自然便有人招呼了。 沈乔跟顾煊见没他们什么事了，也没打声招呼就离开了。 “乔乔，想逛什么？我带你去逛。” 把马车停在一个专门给人看马的地方后，顾煊走到沈乔跟前问道。 “随便走走就是。我也没特别想逛的地方。” 沈乔道。 “你是在想刚才那三人为何会在那里吧？而且她们看着就不是一般人家，为何连马车都没有，对不对？” 顾煊笑问道。 “你知道？” 沈乔好奇道。 “我不知道啊！不过我猜，那位夫人肯定是跟她相公闹矛盾了，而她看着年岁不大，最多十八，肯定是第一胎，所以不会调节自己的情绪，所以就像当姑娘时来个离家出走，半路遇到抢匪，东西被抢了，人也给动了胎气。” 顾煊道。 “挺有道理的哈。” 沈乔听后笑了笑。 然后两人便开始逛着县城了。 这会儿正是那些小店商贩开始营业的时候，因为今天是赶集，所以人比以往多了很多，但黔县县城面积大，就算人多，但也不显拥挤，只会觉得热闹。 沈乔打量着这古色古香的街道，心突然就静了下来，这两天浮躁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 “乔乔，那个烤串，听说很辣很好吃，咱们去吃几串！” 突然，顾煊拉起沈乔的手腕，就朝着一个烤串的地方去了。 ------------ 第040章 小偷 沈乔颇有兴致地看着烤串的摊子。 这不是在现代的时候的烧烤吗？ “乔乔，这烤串啊，据说是几十年前一个江南那边的商户女发明了，没想到都流传到黔县了。西南这边比较喜欢吃辣，乔乔你能吃不？” 顾煊在一边给沈乔解说道。 “能啊！我挺喜欢的。” 沈乔点点头，然后指了指摊上的东西，荤的素的都有，一样要了点。 “老板，多加点辣椒啊！” 沈乔点完之后，坐到了一边的小桌子上。 这时空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估计跟筛子似的了吧！ 这穿越同行怎么不晚点来呢？这样自己也能见见老乡啊！ 沈乔正遗憾着，顾煊点好了菜之后也跑了过来，坐下。 “乔乔，从你点的东西当中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顾煊笑道。 “什么问题？” 沈乔看向顾煊。 “你肯定是个吃货吧！你点的那些东西都很好吃啊！都是我喜欢的。” 顾煊答道。 沈乔无语。 吃烧烤的时候，不都是吃这些吗？ 就是差了啤酒了。 哎，可惜自己不是那个专业的，不然造出啤酒来，闪瞎你的双眼。 “对了，那位姑娘还做了很多好吃的，不过大多都是在京城还有江南一带才有，要不，哪天我带你去京城吃？” 顾煊见沈乔不说话，继续道。 沈乔斜了一眼顾煊，道：“顾煊，你以为我是十三四的小姑娘？你说，我就跟你走？我娘在黔县，我跟你去京城做什么？” “呃......也是哈。不过，我总觉得你不会在黔县待很久的。要是到时候你去了京城，记得去镇国公府找我啊！我肯定带你吃遍京城的美食，包你没吃过！” 顾煊道。 “再说吧！” 其实沈乔心里是有些意动的。 她也想去看看，这些穿越同仁到底都带了些什么现代的东西过来。 依顾煊所说，那位江南的穿越前辈定是个吃货加厨师爱好者了。 反正她自己是只会吃不会做的。 一瞬间，沈乔都有些羡慕有那些生活技能傍身的穿越者了。 不像她这样，是个刑警，是个厉害的刑警，除了破案，其他都不会。 她不可能给期望着天天有命案发生吧！ 而且她也不能去衙门当捕快啊！ 就算衙门肯收，以周氏把她当大户小姐养的状态来看，周氏也定是不会同意的。 “两位客官，你们的串好了。鸡腿鸡翅还得等一会儿了！” 这时，老板娘端来一盘子的烤串，笑眯眯地说道。 “乔乔，快尝尝。” 顾煊递了一串烤排骨给沈乔。 “谢谢！” 沈乔接过，然后吃了起来。 嗯，味道还行！ 肉烤的不老，挺好吃的。 排骨上的肉挺多的，比现代的那些烧烤摊有良心多了。 “哎！要我说，这要是配上点小酒，那就美味了！” 顾煊感叹道。 “是啊，晚上吃更有味道！” 沈乔也感叹道。 “哈，乔乔，你跟我想一处去了！京城里这样的小摊可多了，我就喜欢晚上跟人去吃几串，喝点小酒。哈哈哈，到时候，我带你去！” 顾煊像是遇见知音般，心情无比地愉悦。 “好！有机会一定跟你去吃一次！” 沈乔也爽快道。 他们这边盘子里的吃得差不多了，老板娘又把鸡腿鸡翅送了上来。 在烤串摊吃得大饱，两人午饭都不用吃了。 顾煊结了帐之后，两人便又开始漫无目的地乱逛了。 “顾煊，咱们去喝茶吧！我请！” 刚才吃得有些口渴，但摊子上又没有水卖，所以走了几步沈乔便提议道。 “好哇！” 顾煊答道。 两人又去了茶水点心铺子。 不得不说，黔县不仅比沧澜县的面积大，这里的吃的也要多一些。 因为黔县邻近云州府城，所以，这里的人也要富裕一些。 茶水铺子，沈乔要了一壶花茶，顾煊要了一壶绿茶。 铺子里有说书的先生，两人坐着喝茶也不觉无聊。 说书先生说的是一个江湖游侠儿的劫富济贫事件，许是这说书先生懂得把握底下听书观众的心理，说得那个抑扬顿挫，激奋人心啊！ 底下一片叫好打赏的声音。 听完说书的后，已经未时过了。 “乔乔，咱们去买点东西吧！这来一趟县城，也不能什么都不买，是不？” 顾煊提议道。 “嗯，好。” 沈乔起身，结了银子跟着顾煊出了茶水铺子。 “站住！来人啊！抓小偷！” 刚出茶水铺，便听到街上一个妇人拉住一个瘦弱的小子尖声叫道。 “放手，你干嘛？你个疯子，别诬赖我！” 那人想要挣脱妇人，可是那妇人太过壮了，导致那人怎么也挣脱不了。 而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咱们去看看。” 沈乔说了一句，便朝着人群去了。 顾煊摇头失笑，跟了上去。 他是看出，这几天沈乔的无聊的，这必须有事发生，这姑娘才有精神啊！ 顾煊走上前，帮沈乔挤开人群，两人便到了最里面。 “泼妇，你说我偷了你的钱，你可有证据？” 那男子见挣不开，便不挣扎了，而是开始讲理。 那妇人是旁边卖油饼的，就她自己做着一个摊子，她也说不出什么证据，反正就是咬定那男子偷了她的钱。 “各位乡亲，这捉贼可是要拿赃的，不可能她说我偷了她的钱，我就真偷了吧！大家给评评理。” 那男子摊手无奈道。 “是你，就是你。刚我给客人递饼的时候，弯腰舀面，然后起身装银钱的盒子里便少了两块银子，肯定还少了铜板。当时我看到你的手的，定是你拿的！你还我，这是我给家里孩子交学费的，给男人买药的，你要良心嘛你，有本事你去偷那些五大三粗的屠户的，净知道偷我们这些弱女子的！快还我，不还，我报官了！” 那妇人十分肯定道。 在说到看到他的手的时候，那男子的手握了握，听到报官的时候，那男子眉毛抖了抖。 但他抵死不承认，道：“你说看到就看到了？你找个人给你证明啊！要是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话，那我还说你偷了我的银子呢？大家说是不是啊！” ------------ 第041章 油 “不管，反正就是你拿的。你敢不敢把你的银子拿出来，我认得的。” 那妇人急得脸都红了。 “哈哈，笑话，你说你认得，难不成你叫它一声它还会答应你！” 那男子讥笑道。 那妇人也不说话了，反正认死理，死死地拉住不放手。 “这卖油饼的大娘子可是可怜了！家里的赌鬼爹因为欠了银子，便把她卖给城西的那个鳏夫，二十两银子呢！哪知道一过去，那木匠便摔断了腿，家里还有一个正在学堂念书的小子，她自己都还是个姑娘，硬是撑着养着人家爷俩！” “是啊！听说他那个赌鬼爹见木匠不行了，挣不了银子了，还打算把她又转手卖了！不过那木匠虽是腿断了，但人的狠劲还在，提着刀硬生生把赌鬼岳父给吓回去了！” “她家那小子也是懂事，之前听说不想读书给家里增加负担，要去做工，被大娘子给打了回去！硬生生打到学堂的！” “哎！真是可怜！好不容易卖点油饼挣点钱，那些个不长眼的还要给人家偷了。” “......” 围观众人议论纷纷。 那被抓住的男子也被说得脸红。 他见无人上前帮腔，便恶狠狠地对着卖油饼的大娘子道：“泼妇，你再不放手，我就出手了！别以为我不打女人！” “就是你！你不还我，我就不放手！” 卖油饼的大娘子眼神比男子还凶，也目露凶光地说道。 这一年多来，她经历得太多了，也时常感叹自己的命运，感叹老天爷对自己的不公。 可她没有办法，生活得继续下去。 如果她不凶一些，那家里的爷俩都得饿死了。 “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男子红着脸，憋着劲，正准备出手，扬起的手被人抓住了。 “兄弟，打女人可不是什么见得人的事哦！” 顾煊嫌弃的抓住那男子的手，说道。 “你是何人，别在此多管闲事！” 那男子想要抽回手，可是顾煊的力气比他更大，是以，他手都红了，也没抽得出来。 “还讲不讲理了！我没拿她银子就是没拿，就算是告到县老爷那里，我也还是没拿她银子！” 那男子道。 “你身上可有银子？” 这时，沈乔走上前，开口说话了。 “干什么？谁出门身上不带银子了！我身上带的可是别人刚还我的银子，不是这泼妇的！” 那男子被沈乔看得有些心虚，急道。 “哦？是吗？什么人还你的钱，可能让他出来作证？” 沈乔又道。 “我，我一远房亲戚，今早在码头乘船回乡了。我怎么叫得出来？” 那男子答道，目光闪烁。 看到这里，围观的人怎么能不明白，这人肯定就是偷银子的人，可没有证据啊！ “那你亲戚是做什么的？还了你几两银子，你身上一共有多少？你该不会连自己身上的银钱都不知道有多少吧！”沈乔笑了笑，然后继续道，“现在这里有这么多人，大家都可以给你作证，不会冤枉你的，你只要说出来，拿出来数数就行！” “我亲戚是做粮食买卖的。” 那男子左右看了一下，看到一个背着米面的路人，急中生智，道。 “哦？做粮食生意的？那还了你多少银子啊？你身上又有多少啊？” 沈乔继续追问。 那男子松了口气，道：“我兜里有五两银子，十七个铜板，是我自己的，不信，你们看。” 说着，便看向顾煊，让他放开自己，自己拿钱出来。 顾煊放开了他，但卖油饼的大娘子还是牢牢地抓住他不放。 那男子也没在意，从腰间摸了一个钱袋出来，然后伸手摊开在沈乔面前。 “啊…是这么多哩…” “难道不是他偷的？” “难道是冤枉了人？” 围观的人也上前跟着看。 那男子得意地看向沈乔，道：“就说了是人家还我的。十七个铜板是我自己的，我早上才从钱罐子里揣的，五两银子是我亲戚还我的。我没骗人吧！” 说完，然后看向卖油饼的大娘子，道：“大娘子，你银子丢了，我也很难过，大家生活都不易，可真的不是我，你可不要冤枉我！” 那大娘子有些狐疑，难道自己真的看错了？ 那男子由于得意，手就那么一直摊着，就是要让众人看看，这事跟他没关系！ 沈乔勾了勾唇，趁着那男子不注意，一下子便把银子抢了过来。 “你干什么？” 那男子给吓了一跳，想要上前夺回。 但顾煊哪能让他碰到沈乔，一下子又制住了他。 “大娘子，可有清水？” 沈乔看向卖油饼的大娘子，问道。 “清水？” 卖油饼的大娘子不解，眼神疑惑地看向沈乔。 “端一盆清水过来，我能证明，这些银钱是你的。” 沈乔朝着卖油饼的大娘子温和地笑了笑。 “好，我这去端。” 卖油饼的大娘子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眼那男子，发现他逃不出顾煊的手之后，才转身回了摊位上，端了一个干净地盆，去后面认识的店家里借了点水，然后端了出来。 沈乔让她把水端着，然后空着的手从自己的荷包里拿了一小块银子出来，放到了水里。 大家都是不解地看着沈乔的动作。 沈乔道：“大家看到了没，我荷包里的银子放到这水里，这水是不是还是清亮的？” “是啊？那银子放入水中本就是清亮的啊！” 围观的人有人说道。 顾煊抿嘴笑了笑，他已经明白沈乔的意思了。 “可是，这位小哥的银子却不是呢！” 沈乔捡起自己的银子，拿在手中，然后把从那男子手里抢来的银子丢到了水里。 “油！银子上有油！” 银子一进去，清水里就浮出了一些油星。 沈乔笑了笑，道：“大家可以让大娘子把她的银子再拿来做一下试验，肯定是有油星的，因为她做了一天的油饼。但，这位小哥说的是这银子是他做粮食生意的亲戚还的，而且还不是咱们黔县的人，想来，那银子跟我的一样干净，又怎么会有油星呢！” 被顾煊抓住的男子蔫了。 ------------ 第042章 好心提点 “官差大哥，这边抓住一个小偷！” 这时，外围有人喊道。 然后便有两个衙役打扮的人过来，询问了情况之后，便把偷钱的男子带走了。 “多谢这位姑娘，还有这位公子！” 卖油饼的大娘子上前行礼道谢。 “不用不用，应该的。” 沈乔摆手，扶起大娘子。 “姑娘，公子，今日帮了我，我也没什么可报答的，不如请二位吃个饼吧！” 卖油饼的大娘子不好意思地说道。 她是个有恩必报的人，但却什么也拿不出来，她知道，那点银子对眼前的两人来说不算是什么，但对于她这个卖油饼的来说，那可以近一个月的收益了。 所以，只能请他们吃饼，聊表心意。 “好，既如此，那我们就尝尝。” 沈乔答道。 刚才吃了烤串，喝了茶，现在倒是想吃点其他的东西了。 “好，好，我这就去为二位做，二位稍等。” 卖油饼的大娘子见沈乔答应，揣好银子，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摊位。 围观的人群见没事了，也都散了，也有人怜悯大娘子的境况，上前等着买饼。 不一会儿，沈乔跟顾煊便吃上了。 顾煊吃了一口，便皱了眉头。 好吃的他吃多了，所以，这个油饼对于他来说还真的不好吃，但这是人家的一番心意，他也不可能就这样扔了，于是在那儿细嚼慢咽了起来。 沈乔见状，笑了笑。 她倒是无所谓，好吃的她吃，不好吃的她也吃。 不过，她也是把刚刚听到的这位卖油饼的大娘子的境况记在了心上。 一个油饼吃完后，沈乔走到大娘子身边，道：“大娘子，我有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娘子转头笑问道：“姑娘请说！” 沈乔看了看平底锅里摊开的一张大饼，道：“大娘子，下次你做饼的时候不妨加点其他的东西，比如说葱，或者肉，还有鸡蛋也行。这样，饼的味道更加丰富，喜欢的人也更加多，这价钱自然也更高了。” “加东西？”大娘子灵光一闪，道，“姑娘可知具体如何做？” 沈乔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是刚到黔县，在我以前住的地方，我听人说过，有很多种饼的做法。但我自幼都没做过，所以，具体做法也不知了，只能浅显的跟大娘子讲一讲，能不能做出来，就得看大娘子的了。” 顾煊在一边也十分有兴致地听沈乔说，至于他手中那还有半张的饼，不知不觉间也被他吃完了。 “就说大娘子现在做的吧，这是加了糖的，但有的人就是不喜欢吃甜食的，所以，大娘子便错过了不喜甜食的客人。既如此，大娘子何不加点盐，加点葱，这样，味道是鲜的，又有葱香味，相信有更多的客人会喜欢的。加肉，做成肉饼，把肉切成碎末，放点葱姜蒜，加在饼的中间，便做成了肉饼。加鸡蛋，把饼摊得薄一些，鸡蛋煎好，可以放点新鲜的菜叶什么的，然后卷起来，又可做成一种饼。” 沈乔把自己所知的比较普通的饼的种类说了一遍。 大娘子目光闪闪，很显然，她把沈乔的话听进去了。 “还有，大娘子，我听说你夫君现在腿脚不便，他以前是木工，肯定会做轮椅吧！让他给自己做一个轮椅，然后每日出来与你一起，两人便有个照应，像今日偷钱这样的事想来也没这么容易发生的。” 沈乔又多嘴了一句。 “姑娘说的极是。最近我夫君身子好些了，前些日子我见着他是在张罗着为自己做个轮椅，说是要与我一起出来做事的。” 大娘子说到她夫君，脸微红。 沈乔见状，便知这两人感情很好了。 哎！既然碰到，便是缘分，沈乔继续道：“那这样更好了。大娘子，我觉得吧，你们夫妻二人可以专门做一个卖各类饼的小店。你也可以教教你夫君这做饼的手艺，到时候把摊子的台子做矮一些，这样他也可以直接做饼，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只要两个人同心协力，日子啊，是会越过越好的。” “我相公真的也可以？” 大娘子目露希望。 沈乔点点头，道：“大娘子，你夫君既然已经振作起来，想要与你一道出门与你分忧，你把我说的法子与他说了，他自是会同意的。” “谢谢姑娘的指点！” 大娘子深深朝沈乔鞠了一个躬，表示感谢。 沈乔侧过身子。 “好了，你忙吧！下次来镇上的时候我来尝尝你的新品！” 沈乔朝着大娘子笑了笑，然后摆摆手，叫上顾煊走了。 大娘子愣在那里，等她反应过来还不知两人名字，想要问的时候，已经见不到两人的影子了。 “乔乔，你说的那饼你真不会做？” 走远后，顾煊开口问道。 “不会。” 沈乔摇头道。 “那周大娘会做吗？” 顾煊又道。 沈乔停下，看向顾煊，笑道：“顾煊，你该不会是嘴馋了吧？看你刚才慢吞吞的样子，不像是喜欢吃饼啊！” 顾煊笑道：“不是，那油饼太油了，又有些甜，我觉得味道有些怪。不过听你说的那几种，好像很好吃的样子，要不，一会儿咱们买了材料回去，让周大娘给咱们做？” 沈乔失笑：“原来顾煊你是个吃货啊！好吧，看你带着我出来玩了一天了，那就答应你这个小小的要求吧！” 说完，沈乔像是想起什么，又道：“对了，顾煊，不知道你们京城有没有火锅？” “当然有啊！乔乔也喜欢吃？我喜欢那种辣的，越辣越好！” 顾煊答道。 沈乔了然，既然穿越前辈是个吃货，怎么可能不把火锅弄出来，于是道：“那要不咱们晚上吃火锅吧！就是不知道娘会不会做了！” 顾煊想了想，道：“周大娘应该会做的，咱们一会儿去买材料，把材料买回去，周大娘肯定是一看就懂的。” “也行！要不，咱们还买点果子酿？” 沈乔提议道。 “好，行！再想想，看还有什么要买的没？” 看沈乔如此有兴致，顾煊的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了！ ------------ 第043章 突然出现的尸体 回到太平村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周氏见两人买了一大堆做火锅的东西回来，便知道他们的意思了。 挽起衣袖就开始准备煮火锅。 熬底料，给炉子生火，沈乔在一边看得十分有兴致。 她下午在县城里可是想明白了一件事了，虽然她自己不会做吃的，但周氏会啊！ 既然她能够提点那个卖油饼的大娘子，那也可以提点周氏啊！ 反正她脑袋里装的东西挺多的，等周氏说的今年年底的时间一过，她们母女一起去县里租个铺子，也是能够生活的。 所以，这接下来的半年时间，她还是尽可能地多学点东西，到时候也可以帮上周氏的忙。 一顿火锅吃得十分痛快，虽不如现代的味道，但菜品都十分新鲜，也是十分好吃的。 沈乔喝了一大壶梅子酒之后，便昏昏沉沉地回房睡觉去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而顾煊也在这里住得上好，一点都没有想要回去的意思。 周氏对外都称顾煊是她远房的侄子，这是到黔县这边来玩，顺道在他家住一阵。 村里人没有谁知道周氏的家乡在哪里，所以也没有人怀疑顾煊的身份。 沈老三的墓地也修好了，周氏跟沈乔母女两个彻底地闲下来了。 时间很快进入了五月。 五月初五，端午节。 一大早，周氏便煮了早已包好的粽子，咸蛋，还让顾煊跟阿旺两人打了糍粑。 吃过早饭后，周氏便带着沈乔去隔壁送吃的去了。 当然，回来的时候，也带有林婶回送的一些吃食。 “大娘，乔乔，今天是端午佳节，不如咱们去镇上看划龙舟吧！这会儿去，还能看到热闹呢！” 顾煊提议道。 周氏看向沈乔，见她无异议，便也点头答应了。 于是，四人便锁好了门，乘着马车去了镇上。 他们到的时候还未到午时，顾煊让阿旺找地方去把马车挺好，然后带着母女俩去了一家酒楼。 云来酒楼。 是黔县最大的一间酒楼，邻江而建，一会儿就在酒楼里便能够清楚地看见划龙舟的整个过程。 是以，这一天的云来酒楼人十分地多，很多人家还订不到位置的。 沈乔见顾煊那一脸淡定的样子，便知道这货肯定前几天就让阿旺来把位置定下来，今日出来不是他临时提议，是早就想好了的。 “阿煊，这里生意这么好，这件包房肯定很贵的吧！” 周氏坐在包间里，看着外面一片大好的景色，有些忐忑道。 “大娘，我都快在你家住了一个月了，请你们出来赏个龙舟，哪里贵的。” 顾煊笑道。 这些日子的相处，大家都熟了，周大娘也不叫顾公子，叫阿煊了，很显然，顾煊也十分喜欢这个称呼。 “娘，你可别替他省着，他在咱家白吃白住的，咱们今天得好好宰他一顿，可不能便宜他的。” 沈乔见周氏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开口说道。 “你这孩子！人阿煊在咱们家可是帮了不少的忙的，要是没有他，咱娘俩，至少还得忙活一个月呢！” 周氏拍着沈乔的手，嗔怪道。 “别，大娘别这么说。我可是把大娘跟乔乔当亲人的。大娘要是再跟我见外，那今天我就只有跟阿旺搬出来了！” 顾煊一副可怜兮兮地样子。 沈乔白了一眼他。 装吧！ 你就可劲地装！ 也就骗骗她娘这样心肠软的了。 “好，好，我不说了。咱们坐下，等着一会儿看龙舟。” 周氏收了话，也不说这破费了。 过了一会儿，阿旺来了，菜叶上齐了。 顾煊把酒楼里稍微出名点的菜全都点了遍，慢慢的一桌子。 沈乔十分无语。 果然是贵公子，他们四人能够吃得完这一桌吗？ 不过，钱不是她出的，她也懒得说了。 午时正点，龙舟比赛便开始了。 一个个汉子穿着短打，奋力的划着，岸边全是加油助威的姑娘小孩子们。 这大周朝还是十分开放的，女子虽说也得相夫教子，温柔贤良，但并没有不许出门，未出阁前不与外男相见的那些苛刻规定。 “真是好多年没见过划龙舟了啊！” 周氏在窗边看着河里一艘艘龙舟划过，感叹道。 沈乔也饶有兴致地看着。 突然，她看到了岸边不远处一个女子正在慌张地喊着什么。 然后，那一堆的人全部都停止了叫喊。 “咦，那里好像出事了！” 阿旺也看到了那边。 “好像是那岸边有人倒下受伤了！” 沈乔眯着眼看去，可还是看不清，只见到那一堆人慌慌张张的。 “不是，是那水里突然出现了一具尸体。” 顾煊笑道。 “尸体？” “尸体？” 阿旺跟周氏两人惊呼。 “你看得清？” 沈乔疑惑地看向顾煊。 顾煊笑道：“当然，本公子这目力可是极好的，不仅目力好，身手也好，不过，没机会在乔乔面前展示罢了。” “别说笑，说正经的！”沈乔没好气道，然后转身看向那处，问道，“真的是尸体？还是突然出现的。” 顾煊继续笑嘻嘻地，说道：“没错。刚也就一瞬间的功夫，那尸体便莫名出现在了河面上。怎么出现的，我没看清，但是尸体，这肯定没错的，那人已死。” “那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沈乔想了一会儿，道。 “不要！” 周氏立马答道。 这好不容易安生了一个月，怎么又遇到了命案。 她是真的不想沈乔跟这些事接触得太多的。 沈乔跟顾煊看着有些惊慌的周氏，有些不解。 “那个乔乔，娘只是不想你太多的接触这些事。人死了，自是有县老爷查案。你是姑娘，跟这些事接触多了不好。” 周氏拉着沈乔的手解释道。 “娘，我就是想去看看。再说了，有尸体也不代表有案子的，万一这人是意外而死的呢！反正咱们待这儿也挺无聊的，我们去看看吧！” 沈乔说道。 她的职业病，看到这些事就想知道个前因后果。 “大娘，没事的，有我跟阿旺在，会保护你们的。” 顾煊以为周氏担心沈乔的安危，于是出言安慰道。 “对啊，大娘，你看那边不是有那么多姑娘看热闹吗？沈姑娘过去也没什么的，咱们就去看看就是。” 阿旺也道。 “那好吧！既然你们都想去看，那咱们就去吧！” 周氏无奈道。 走到门口，她又拉住沈乔，担忧地说道：“乔乔，你可得答应娘，一会儿不管是什么事，你都别出手啊！这事自有县老爷管，跟咱们没关系的。你要记住，咱们就是普通的老百姓。” “好的，娘。我就看看，我不插手的。” 沈乔拍拍周氏的手，安慰道。 一边的顾煊撇撇嘴。 鬼才会信你的话呢！ 那卖油饼的大娘子被偷了，你都会上前帮人家抓小偷的，这人要是是被杀死的，你看出点端倪来了，你不插手才怪！ 你就是闲不住的，也就骗骗你娘罢了！ 四人来到岸边的时候，已经有衙役上前了。 周围围着一堆人，比在酒楼里看见的还要多。 而河里的龙舟比赛，也因为这突然出现的尸体而结束了。 那些划龙舟的汉子们，穿好了衣服，也都赶了过来。 因为当时最先看到尸体的几人都说，是他们那一群龙舟划过的时候，这尸体才浮现在水面的，所以衙门的捕头便让人把这一群人叫了来，先问问情况。 沈乔在人群中，找了一个比较好的位置，看向已经被捞上岸的尸体。 死者是二十左右的男子，身穿着白衣，看布料，不是一般的人家能够穿得上的料子。 衙役正在按压死者的胸腔，但未有积水流出，这说明，死者并不是被溺死。 不一会儿，黔县县衙的仵作，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提着工具也到了。 他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得出结论，死者并不是被溺死，而是死后才被丢入水中的。 ------------ 第044章 黔县首富独子 “夫人，是少爷，真的是少爷！” 这时，围观群众中一个丫鬟大声惊呼道。 然后那处的人都散开，一个四十多岁，穿着富贵的中年妇女从人群中被一个丫鬟搀扶着走了出来。 之前那个大叫的丫鬟上前去扶另一边。 “晋华，我的儿，晋华！” 那夫人走到尸体旁边，一下子跌坐到地上，眼泪如泉涌般，流了出来。 “晋华！晋华！你醒醒，娘来了！” “晋华，你别抛下娘，你快醒醒！” “晋华，晋华……” 那位夫人由于太多激动，大声恸哭了几声之后，便晕了过去。 “夫人，夫人。” 两个小丫鬟手忙脚乱地去扶人。 “让开让开！大人来了！” 这时，从另外一边来了一对衙役，清出一条路之后，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此人正是黔县的县令黄仕远。 “奴婢见过大人。奴婢乃是许府夫人身边的丫鬟，那边正是我家夫人，而那死者正是我家少爷。” 许夫人身边的婢女见到黄大人来了，立马上前，跪下自报家门。 “什么？” 黄大人听后大惊。 快走几步，走到尸体前一看，正是许府的独子许晋华不假。 而一边晕倒的正是许夫人。 “来人，去找许老爷来！” 黄大人皱眉吩咐道。 “是，大人。” 黄大人招过仵作老头，仔细地问了情况，然后又让人找来最先看见尸体的人问了情况。 之后，一直愁眉。 而此刻，围观的百姓也都交头接耳，在那谈论许家。 “原来是许家的独子啊！这许夫人也真是可怜，就这么一个儿子，还要白头人送黑头人。” “是啊！想那许老爷那么会挣银子，可惜膝下只有一子，这庞大的财富，怕是无人给他继承了！” “嗳，我以前可是听说了，这许老爷不喜欢他这独子的，只是因为只有一个，才忍下他的。” “为何？为何不喜？我怎么没听说！” “还能为何！还不是因为这许少爷那特殊的癖好，许老爷觉得丢人！” “啥特殊癖好啊！” “我知道我知道，听说许公子不爱娇娘爱汉子，呐，就是那个划龙舟的头子，见到没，以前就有人见过他俩甚是亲密。” “对对，我见过的，他二人就跟小两口似的，在河边亲热地不得了呢！” “别说了，别说了，那人盯着咱们呢！” 沈乔循着这些人的话看了去。 那边站着的一排划龙舟的汉子，其中有一个果然眼神阴恻恻地看向这边。 特殊癖好？ 在古代，叫做龙阳吧！ 那死者看样貌，长得十分地阴柔，就是不知道他性子如何了。 对于围观百姓的谈论，沈乔并不会就这么轻信的，有些事就算是亲眼所见，那也不一定是事实的。 “啧啧，可惜啊！” 顾煊在沈乔旁边轻叹一声。 “是啊！这么年轻，那许夫人醒来之后怎么受得了！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孩子，还那么年轻，真是……” 周氏说着，那眼泪就忍不住流下来了。 她是女人，而且跟许夫人年纪差不多，很是能够明白许夫人的心情。 反正对于她来说，要是沈乔就这样没了，她定是忍受不了的，哪怕沈乔…… 周氏甩甩头，拉了拉沈乔的衣袖，道：“乔乔，咱们走吧！” “娘，再看看，看看县老爷如何说！” 沈乔正对这件事感到疑惑呢，她可不想就这么走。 “那，好吧！不过，一会儿你别插进去啊！” 周氏无奈道。 “嗯，好的。” 沈乔点点头，继续看着那边的那个划龙舟的男子。 她看了他好一会儿了，那人除了刚才瞪了这边一会儿之后，其余的时候都是低头不语，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 但他的脚却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 沈乔看得出来，他很不愿意呆在这里，他的脚出卖了他的心。 只是，这会儿县老爷在，没有发话，他们那一群划龙舟的人谁也走不了。 不该啊！ 就算是他跟那许公子不是龙阳，但从百姓们所见来看，这俩人的关系应该很好的吧，为何朋友都死了，他却想要逃离现场。 “大人，许老爷来了！” 不一会儿，去找许老爷的那个衙役带着一个胖乎乎的穿着员外服带着员外帽的中年男子过来了。 那男子一脸悲伤，朝着黄大人拱拱手之后，便走到许夫人身边查看情况。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死者，就好像地上死的不是他的独子一般。 “嘿，这许老爷奇怪得很啊！自己的独子都死了，好像一点不在意似的。” 顾煊莫名地说出了沈乔的想法。 “这位公子，这你可就不知了，这许家啊，事多着呢！” 旁边一个胖大妈笑道。 “哦？” 顾煊笑眯眯地一副很感兴趣地样子看向那胖大妈。 胖大妈看了看那边的人，没人注意这边，便小声道：“公子不是咱们黔县人吧！这事啊，只要是在县城的人，十有八九都是知道的。那许少爷听着是许老爷的独子，其实这里面还有内情的。那许老爷啊……” 说到这儿，那胖大妈故意一顿。 顾煊露出一副焦急地模样配合胖大妈。 胖大妈十分满意顾煊的表情，小声继续道：“那许老爷在外可是养了好多人的，听说，其中一个，可是生了儿子的，都十三了。比起他那个家中正牌的龙阳儿子，许老爷自是喜欢外边那个小儿子啦！” “啊？还有这回事啊！那许老爷这么有钱为何不把人娶回去，要养在外边呢？” 阿旺在一边好奇地问道。 周氏也被勾起了兴趣，一直支起耳朵听着胖大妈的话。 “许老爷是有钱，可他那夫人家里更了不得呐，许夫人的娘家，那是县老爷都要给面子的，你说许老爷敢娶人回去吗？许夫人，哎，这下子唯一的儿子死了，那外面的小妖精的孽种，不进门也得进了，真是个可怜的女人呐！” 那胖大妈说完八卦，还不忘感叹一下可怜的许夫人命不好。 “啧啧，的确是可怜啊！” 顾煊也摸着下巴跟着感叹一句。 ------------ 第045章 争执 “老爷！咱们的晋华没了。” 这边说完，那边许夫人已经醒了过来，见到许老爷，她一脸悲恸，感觉整个身体都被抽空的，坐在地上，拉着许老爷的衣袖。 “夫人，我知道，我知道。” 许老爷拍拍许夫人的背，叹气道。 “晋华，我的儿，我的儿……” 许夫人伸手去抓许晋华那早已惨败僵硬的手，但却被许老爷一把抓住。 “夫人，咱们带晋华回去吧！好好给他安排后事。” 许老爷说着，便要把许夫人扶起来。 “不行！” 许夫人突然推开许老爷，大声道。 “夫人，难道你要晋华就这样曝尸在此？” 许老爷被许夫人推到在地，他撑了起来，走到许夫人旁，面露心痛道。 “老爷，咱们晋华肯定是被人害死的。不抓到凶手，他如何能够瞑目？他如何能够安心地离开？” 许夫人也慢慢站起身来，说道。 她看向许老爷，皱着眉头，道：“老爷莫不是觉得晋华是失足落水？那咱们问问黄大人，问问县里的仵作？” “夫人！” 许老爷喊了一声，然后靠近，在许夫人身边小声地说了几句。 许夫人听了之后也安静下来，环视了一下周围，最后目光落到了那个划龙舟的据说跟死者许晋华有一腿的男人身上。 她像是下定决心般，不理许老爷，朝前走了几步，走到黄大人身边，道：“黄大人，民妇儿子冤死，还望黄大人彻查，给犬子一个公道！” “许夫人，这事……” 黄大人有些为难，然后看了看许老爷。 “黄大人，这是民妇的儿子，民妇有权做主。况民妇的表姐这几日正在府城省亲，若是得知犬子的事，怕是也会命人彻查的，还望黄大人谅解。” 许老爷正欲上前阻拦，听到许夫人的话后，他停了下来，慢步走了过去。 “夫人，表姐也到了云州府吗？我怎么没听夫人说起？” 许老爷面色有些讨好道。 “我得知消息之前，表姐派人过来通知，让我去府城玩几天，现在看来，怕是去不了了。” 许夫人说着，眼泪又要掉出来了。 “许夫人，放心，本官定是会彻查的，一定找出谋害许公子的真凶！” 黄大人确定答案后，很是客气地道。 然后转身吩咐衙役，把今日划龙舟的人全部带回去，然后在场的人全部都要留下做口供。 许夫人这才放下心来，然后让人把许晋华的尸体抬了回去。 “大婶，你知道那许夫人的表姐是何人吗？为何许老爷跟黄大人好像都挺怕她表姐的。” 这时，顾煊他们想走也走不了了，都等着衙役过来问话，反正也是无聊，顾煊便又问身边的胖大妈道。 “嗳，公子可是问对人了！那许夫人的表姐，可是不得了的人物啊！那可是咱们云州出去的最尊贵的女人了！” 胖大妈一脸自得，好像说得是她闺女一样。 “那到底是谁啊！” 顾煊道。 “公子，我就跟你说了啊，那许夫人的表姐正是云州城梁家的姑娘，当年可是咱们云州的角色，后被京城里的贵人看上了，嫁到京城去了。公子想知道京城的贵人是谁吗？” 胖大妈又卖起了关子。 沈乔好笑。 大婶，你眼前这位也算得上是京城的贵人了，不知道你说的那位是否比眼前这位“贵”了。 “哇！京城来的贵人啊！到底是谁啊！大婶你说来听听，让我们这些没去过京城的人听听也好，以后出去跟人说话，也有了谈资，上档次些不是。” 顾煊很是配合道。 一边的阿旺也是好笑得不得了。 这胖大妈这么一提醒，别说他们家爷了，他都知道是谁了。 云州的绝色，嫁进京城的贵人，那不就是那位吗？ 这大妈还跟很了不得似的在他家爷面前卖弄。 也就他家爷现在跟着沈姑娘心情好，有时间配合你，不然，哪有这么多废话跟你说了。 “嘿嘿，你小子上道。大婶跟你说啊，那梁家姑娘嫁得正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据说很是受宠的一位王爷，所以，许夫人的表姐，是正儿八经的王妃娘娘了。许夫人的娘跟王妃娘娘的爹那可是亲兄妹，你说那许老爷跟黄大人跟不怕吗？” 胖大妈讲得兴致勃勃，还想继续下去的时候，衙役便问了过来。 “一会儿大婶再跟你讲啊！” 胖大妈被带到一边时，还不忘提醒顾煊，待会儿接着。 顾煊十分配合地点头答应。 顾煊几人被带到一旁问话。 从今日到县城的时间，以及去过的地方，都一一详细地说了。 因为他们是在酒楼吃饭，还是几天前就定好位置的，所以，这个很好查。 衙役问完之后，便让他们离开了。 沈乔是真的还想留下来看看的，可这次周氏说什么也不愿意了。 沈乔无法，只得跟着一起走了。 “沈姑娘，你上次不是说想买一个头饰吗？那家店说要过几日才来货，咱不如现在去看看？” 走出了岸边，顾煊突然道。 沈乔不解地看向顾煊。 只见顾煊对她眨眨眼，她瞬间懂了。 于是点点头，道：“哦，对呀！” 然后拉着周氏的手，道：“娘，上次我跟顾煊来县城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簪子，特别好看，只是还未打造好，只有图案，我想去看看，那个簪子打造好了没，可以不？” 周氏正准备说话，一边的阿旺开口了，“周大娘，前些日子你不是说想在院子里种点小菜吗？刚我放马的那边就有一个种子店，好像还有好多新奇的品种，我对这个也不懂，大娘要不要去看看？” 阿旺说着，也对周氏眨眨眼。 周氏一愣，阿旺这小子是想成全自家主子跟乔乔了？ 哎，算了，就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玩吧！ 正好，去买些种子也好。 于是，几人便分开了。 顾煊带着沈乔去看那“簪子”，阿旺带着周氏去买种子。 “顾煊，你小子挺聪明啊！” 分开后，沈乔很满意地拍拍顾煊的肩膀。 “嘿嘿，那是，本公子在京城那也是出了名的聪明，据说有状元之才的一个小子，都比不过本公子的。” 顾煊得意地笑道。 “咦，前面好像是许夫人跟许老爷！他们好像在争执什么，咱们去看看。” 沈乔正准备打击顾煊几句，便见到两道熟悉的身影，于是拉着顾煊的衣袖朝那边去了。 ------------ 第046章 奇怪的许老爷 顾煊拉住沈乔，道：“这样去，听不到什么的，你跟着我。” 顾煊反手拉住沈乔的手，把她拉到墙边，然后看向沈乔，笑道：“乔乔，冒犯了，一会儿别说话啊！” 说完，大手搂上沈乔的纤腰，一跃，便飞上了房顶。 哟呵，轻功啊！ 沈乔现在知道了，古代人真的会轻功。 而且看顾煊这样抱着她也轻松自如，正是印证了她之前的猜测，顾煊这货，就是在装。 “嘘，轻声些。” 顾煊放开搂住沈乔纤腰的手，放到唇上，然后小声道。 沈乔点点头。 顾煊笑了一下，然后拉着她的手，慢慢走了几步，前面正有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很多树枝都已经覆盖了房顶，顾煊拉着沈乔走到了树枝旁，然后两人蹲下。 “许庭礼，你就这么见不得晋华？这么希望他没了？是不是好给那贱人的儿子让路？” 两人蹲在房顶上，正听到下面许夫人愤怒地吼声。 前面的内容，他们没听到，但想来肯定是许老爷不想许夫人让黄大人查下去，好好给死者许晋华料理后事。 “夫人！你这是何意？晋华是我们唯一的孩儿，他死了，难道我不难过？” 许老爷有些着急地辩解。 “哼！我倒是一点都没有看出你哪点难过了！要我说，这事跟你在外边养的那个贱人肯定脱不了干系！许庭礼，我告诉你，我没了儿子，那贱人生的野种，也休想进得咱们许家的家门！” 许夫人狠话道。 “你，那我就是要把媛儿母子接回来呢？你要作何？” 许老爷指着许夫人也生气了。 “啪！” 沈乔二人只听得下面啪的一声，也不知是谁打谁！ “啪！” 又是一声，他们依然不知道是谁打谁，但这第二声比第一声响亮多了。 “许庭礼，你敢打我！” 终于，下面有声音了。 沈乔估计，这第一巴掌是许夫人打许老爷，第二巴掌是许老爷还许夫人的。 没错，沈乔猜得很对，此刻的许夫人眼睛都红了，伸出手，想要继续打，可手腕被早有防备的许老爷抓住。 “够了！胡闹够了没？晋华没了，我们都很伤心，但许家得有继承的人，要不是你当年的阻拦，媛儿母子何故在外这么些年，要不是你的出手，咱们晋华也会有个兄弟陪伴，也不至于，不至于在外……” 许老爷话未说完。 他一脸的耻辱，不屑说起许晋华的事，因为他觉得许晋华就是他许家的耻辱。 “是，是我。许庭礼，要是没我，没我娘家，你现在会做到黔县的首富？你当年不过是个小贩，若不是有我，这短短二十年间，你会发迹的如此之快！你不知感恩，反而觉得我碍了你的事？” 许夫人奋力挣扎，挣脱许老爷的手，她用另一只手揉了揉手腕，一双眼睛怨毒地看向许老爷，道：“许庭礼，我告诉你，晋华的死我一定会查下去的，首先就让黄大人从那贱人那里下手！至于那贱人跟那野种想要进许家门，哼，除非我死！” 说完，许夫人便整理了一下衣裳，出了巷子，然后拐进了沈乔他们所在的那屋顶的院子。 “原来这是许家啊！” 顾煊在沈乔耳边轻声道。 那呼出来的热气让沈乔心里痒痒的。 “你才知道啊！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门口一个大大的牌匾写了许府两个字了。” 沈乔也小声回道。 “嘘，有人来了！” 顾煊正准备调笑几句，耳朵一动，小声道。 巷子里是，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跑了过来，道：“老爷，媛夫人让老奴过来问问，是不是大少爷出什么事了？” “媛儿这么快就知道了？” 许老爷狐疑道。 “回老爷，今儿个媛夫人跟小少爷在家里等着老爷过去吃粽子，哪知道厨房的婆子多嘴，从外面回去的时候嗓门大了点，所以媛夫人便知道了岸边发生的事情。” 那老管家回答道。 “哦，是这样啊！”许老爷沉吟了一会儿，道，“老江，你去跟媛夫人说，没事。这些日子你守在那边，让媛夫人跟小少爷都不要轻易出门，还有，注意一下跟府中接触的外人。” “是，老爷！” 江管家答道。 “哦，对了，江管家，这两天你可见到杨志了？” 许老爷突然又问道。 “回老爷，杨公子就前几天来看过媛夫人跟小少爷一次，跟小少爷在花园里玩了一个下午，便离去的，这两日没有来。” 江管家答道。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记得要是今明两日见到杨志，让他来找我。” 许老爷想了想，道。 “好的，老爷。老奴告退！” 江管家说着，便退了下去。 但他不是回许府的，而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去的。 “不会的，这事一定跟媛儿没关的，只是她那弟弟杨志……” 许老爷一个人在小巷子里踱步，嘴里还念叨着。 沈乔听不清，但也不敢动，怕下面的许老爷发现了。 “罢了罢了，若是杨志的话，那媛儿母子我还是要保的，先去找夫人好好说说吧！” 又过了片刻，许老爷又低声一句，然后便背着手，出了巷子，回了府。 顾煊确定下面没人后，带着沈乔从房顶上下来了。 “顾煊，刚才那许老爷嘀咕什么，你听见没？” 沈乔动了动有些僵麻的手，问道。 “听到了，不过感觉这许老爷挺奇怪的。” 顾煊摸着下巴，有些不解地道。 “你说他就算是在外有了外室并生了儿子喜欢外面的多一些倒是没什么，但像他这种，想着就算是外室的弟弟对自己正室夫人的儿子起了歹意，他还要保住外室，这就奇怪了。搞得那许晋华不是他亲生儿子一样。” 不等沈乔问，顾煊便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然后把许老爷的小声嘀咕也给沈乔讲了一遍。 刚才那对话中的杨志，肯定就是许老爷在外养的外室的弟弟，许老爷竟然会怀疑到他的头上，那这件事是不是说真的跟那外室或者说是跟外室的弟弟有关？ ------------ 第047章 玉簪 “对了，乔乔，刚才那许晋华的尸体突然出现在河面，你对此可有什么看法。” 顾煊说完，见沈乔沉思不语，又问道。 “这个，我也不能确定。因为死者的死因以及死亡时间这些，我都不知道，若是能够确定这两点，那尸体浮现在河面的原因倒是好解释。” 沈乔蹙眉道。 “哦？这之间可是有什么关系？” 顾煊又问。 “这关系就大了。若是他是溺水而亡，死后应该是沉在河底，等尸身泡肿之后才会浮出水面。但刚才那仵作检查了，死者并无溺水迹象。而且，刚才我也没能走近瞧，所以，并不能断定。” 沈乔答道。 “嗳，乔乔你等我一下。” 两人边走边谈，走到一处卖金银玉饰的地方的时候，顾煊叫住了沈乔，让他等着，自己则是跑了进去。 沈乔站路上，脑海里全是刚刚在屋顶上听到的许老爷跟许夫人还有那个管家的对话。 直到顾煊再出现在她面前时，她都还没回过神来。 突然，沈乔感到头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伸手去抓，结果，抓到了顾煊的手。 “你干什么？” 沈乔抓着顾煊的手，不解地问道。 “给你插玉簪。” 顾煊任由沈乔抓着他的手，笑答道。 “玉簪？” 沈乔用另外一只手在头上摸了一下，取下来一个顾煊才插上去的玉簪。 玉簪的样式很简单，就是直直的一根，一头雕刻成一朵非常精致的花，看着十分大气。 “哎！乔乔为何取下来，这玉簪跟乔乔的气质十分相符的。” 顾煊一副失落的样子。 “你干嘛给我？” 沈乔不理他那郁闷的小心情，而是奇怪地问道。 “刚不是跟周大娘说来买簪子了吗？这不买东西回去，咱们怎么交差啊？” 顾煊理所当然的解释道。 “也是哦！”沈乔点点头，放下抓住顾煊的手，然后准备去摸兜里的银子，道，“多少银子，我给你。” “别。乔乔你这就见外了，咱们也认识一阵子了，就权当是我送你的礼物好了。” 顾煊拒绝道。 沈乔拿出钱袋，翻了翻，发现，好像自己兜里的碎银子买不来这根玉簪的，这玉簪一看就是成色很好的。 正在她想着是不是先跟顾煊商量一下，瞒过了周氏之后再把东西还他的时候，店里走出来两个姑娘，带着丫鬟，一边走还在一边可惜。 说着某某大师前段时间亲手雕制的玉簪被人给买走了，今日没瞧见。 还在争执那玉簪到底值多少钱。 一个说一百两以上，一个说不超过一百两。 反正，这东西在他们黔县，算是比较好的了。 沈乔拿着玉簪，等那两个姑娘走了后，才道：“这玩意值一百两？” 顾煊摇头，道：“哪能呢？这个不值钱，乔乔就当作我送给你的见面礼，若是乔乔觉得不好意思，那以后也还礼就是了。” “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 沈乔想了想，还是收下了。 现在给顾煊的话，免不了会推来推去，一点都不好看。 只是这东西有些贵重，等回到家了再还，或是给阿旺，让他收着，等他们离开过后再给顾煊。 顾煊看着沈乔把玉簪放好，心里才算舒了口气。 虽然没戴上，但收下就好。 “我们这就回去吗？” 两人走了一会儿，沈乔问道。 被这么一打岔，她也没再去想许家的事情了。 “乔乔不想回去？” 顾煊笑问道。 “是不想。不过娘肯定是不愿意的，算了，还是回去吧！” 沈乔有些失落道。 古代不比现代，天晚了，赶路很不安全，还很容易走错路。 而且，周氏是沈乔在这个陌生的朝代最亲的人了，她也不想太过让她伤心。 “乔乔，我有个办法，能够让你参与这件事，不过，需要你的配合才行。” 顾煊停下，看着沈乔，认真道。 “怎么配合？” 沈乔来了兴趣，问道。 “这个，我怕乔乔不愿。” 顾煊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你就说呗，要是可行的话，我肯定配合。” 沈乔道。 “那我说了，乔乔你可不许生气。” 顾煊认真道。 “嗯，我不生气。” 沈乔道。 “就是，刚才那许夫人不是说她表姐来了府城吗？正好，她表姐，那个王妃娘娘，我认识，而且算是我的一个长辈。” 顾煊一边说，一边观察沈乔的表情。 “然后呢？” 沈乔好像知道顾煊要做什么了，但她还是装作不知，继续问道。 “然后，我就跟周大娘说带你一起去拜访一下啊！” 顾煊突然不敢看沈乔了。 “拜访？然后告诉我娘，说你要带着我去给那王妃说，我是你看上的姑娘？” 沈乔给顾煊把话说完。 “嗯，对。乔乔真是聪明！” 顾煊点头答道。 装假情侣，这是电视剧常用的桥段啊！ 可是，行吗？ 沈乔有些不确定。 “怎么样？乔乔？若是你不愿，那就……” “好，行！” 顾煊看着沈乔不说话，本准备算了的，哪知道话还未说完，沈乔便一口答应了。 倒把顾煊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个法子好，想来娘应该愿意的吧！只是，我们过去了，娘一个人在家，感觉有些孤单啊！” 沈乔想了想，道。 “不会啊，把阿旺留下来就是了。反正周大娘买了种子准备在院子里种地，就让阿旺帮忙，你看，如何？” 顾煊立马出主意道。 两人商议好了之后，便一起去找周氏跟阿旺了。 回去的路上，沈乔什么话也没说，反而是周氏从看到沈乔手里的玉簪后，得知是顾煊送的，一会儿开心，一会儿又纠结着。 吃过晚饭后，顾煊便把下午跟沈乔商量好的事情给周氏说了一遍。 给周氏惊讶地话都说不出来。 这俩孩子，咋就要一起去见长辈了？ 这可如何是好？ 是让乔乔去呢？还是不让去呢？ 周氏陷入纠结之中。 顾煊说得十分诚恳，那态度，俨然就把周氏当成丈母娘了。 最后，还是沈乔出面说了自己愿意之后，周氏才答应的。 ------------ 第048章 齐王妃 周氏因为想着事情，一晚上都没能睡好。 第二天天未亮，便顶着个大黑眼圈，做好早饭，一言不发地看着沈乔跟顾煊两人吃完。 沈乔跟顾煊两人看着周氏这副模样，十分心虚，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阿煊，我们乔乔这些年很少出门，很多事情都不懂，在外，你可得护着她。” 正当沈乔犹豫着要不要跟周氏说明的时候，周氏开口了。 那满满的慈爱使得沈乔更加地内疚了。 “大娘，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对乔乔好的，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的。” 顾煊说得很认真。 若不是沈乔知道他们这不过是在假装，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带男朋友见家长了。 周氏很满意顾煊的回答，但这却并不能打消她的忧虑，强笑了一下，道：“大娘信你。你们快去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冥冥中自有天注定。” 说着，周氏便起身，收了碗进厨房去了。 阿旺没有留下来帮周氏，而是跟着沈乔他们一起去的。 “顾煊，你说的谎话可真是逼真，我看我娘肯定是信了。” 路上，沈乔对顾煊说道。 “我没说谎啊！我以后肯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顾煊似笑非笑道。 “别，你别想骗我。我可不想跟着你去那大宅门里成天跟人斗来斗去的，在外当个逍遥自在的平民，也是很好的。” 沈乔不去看顾煊的眼睛，否定道。 她不敢看，她怕看了自己脸红，她怕看了自己会喜欢上。 跟顾煊相处也有些日子了，就算是对顾煊有好感，但她也不会就这样轻易就表露自己的心思。 这是古代，这是封建社会，先不说这里的男人三妻四妾，就是顾煊那个大宅门家庭，她觉得自己也是受不了的。 所以，她还是守住自己的内心最好了。 “爷，外面有情况！” 顾煊正准备说话的时候，阿旺停下了马车，在外说道。 “怎么了？” 顾煊撩开帘子。 “前面的车好像是齐王府的车！” 阿旺答道。 “是了，就是齐王府的车。看来，咱们不用去府城了。” 顾煊笑道。 他已经看清前面相向而来的马车上面的标记，正是齐王府的马车，里面坐得正是许夫人那表姐，齐王妃梁敏，京城第二美人。 “乔乔，咱们出来等着吧！那里面坐得正是齐王妃。” 顾煊转头，对马车里面的沈乔喊道。 沈乔应了一声，跟着下了车。 三人就在路中央站着，等着前方过来的马车。 “何人在此拦路？” 马车上，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大喝道。 “咦，顾世子？” 那人走得近了，看清后，惊疑道。 等确定是顾煊之后，朝马车里说了句话，便下车给顾煊见礼了。 “哈哈，赵清，本世子才离开京城几月，你这就不认识啦？” 顾煊一改常态，嬉皮笑脸地上前搂着那叫做赵清的就是一顿乱捶。 “世子恕罪，赵清实在是没想到在此处能见到世子。” 赵清也不避让，任由顾煊捶打着他。 “好了，阿煊，别闹了。” 这时，车里一个好听的女声阻止了顾煊继续打闹。 “梁姨，好久不见，阿煊可想你了！你来云州怎么不提前说啊，早知道我就跟梁姨一起来了。” 顾煊上前，站到马车旁，说道。 “你这孩子，我这是回来看望我的大哥，听说他病得有些重，王爷便派人护送我过来了。” 随着话音，马车的帘子被撩开了。 然后一张十分精致的脸出现了，若不是顾煊都在叫姨了，沈乔肯定以为这齐王妃才二十来岁。 这古代的什么娘娘们可真是保养有术啊！ “咦？阿煊你出来一趟，居然能跟姑娘玩得上了？” 齐王妃下了马车，才看到这边还有个姑娘，于是笑道。 “乔乔，快过来跟我见过梁姨。” 顾煊朝沈乔招手，笑道。 “奴才阿旺，见过王妃娘娘！” 阿旺跑过来给齐王妃行礼，然后退到一旁。 “民女沈乔，见过齐王妃。” 沈乔走到齐王妃身前，行礼道。 见齐王妃没说话，沈乔抬头看去。 “沈乔…” 齐王妃有些失神了。 从刚才沈乔朝这边走过来的神态，样貌，让齐王妃一下子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梁姨。” 顾煊喊了一声，把齐王妃从失神中拉了回来。 “沈姑娘，我听阿煊叫你乔乔，不知我是否也能叫你乔乔？” 齐王妃回过神来，对沈乔笑道。 “呃...好。” 沈乔无语。 反正都有两人叫了，再多你一个也不多的。 谁叫你长得美呢！ 我向来对美的事物都是没有抵抗力的。 “不知乔乔是哪里人士？” 齐王妃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了，笑问道。 “沈乔乃是黔县太平村的人，自幼跟父母在沧澜县生活，年初父亲不幸身亡，前些日子才跟母亲一起回了太平村。” 沈乔答道。 “那乔乔能否带我去你家？我也是从小在云州长大的，不过太平村我还没去过。” 齐王妃突然道。 沈乔一愣，不知如何回答，看向顾煊。 顾煊对齐王妃对沈乔这突如其来的关心也是很莫名其妙，见沈乔不知所措，于是笑道：“梁姨，你这次是去黔县帮你表妹许夫人的吧！咱们还是去做正事要紧，那许夫人现在可是伤心得紧。” “咦？阿煊你怎么知道？我都是昨晚才收到我表妹的信的。” 于是，顾煊便把昨日看到的，听到的都跟齐王妃说了一遍。 最后表示，他跟沈乔想参与这个案子。 把齐王妃拉上马车，便开始把沈乔这一路上破的案子都给齐王妃讲了，把齐王妃说得一愣一愣的。 等他仔细讲完，马车已经到了黔县。 “真没看出，乔乔如此厉害！” 齐王妃听完后，看向沈乔夸赞道。 “过奖了。” 沈乔也在一边听，听着顾煊那夸她的词语，她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实在是愧不敢当啊！ 顾煊说的如此的逼真，搞得她自己都以为自己是神探了，还是无所不知，没什么能难倒她的神探。 ------------ 第049章 尸体上的痕迹 “乔乔不必谦虚，我信阿煊。” 齐王妃笑道。 “王妃娘娘，我……” “乔乔跟阿煊一样，叫我梁姨吧！叫王妃娘娘，听着怪生分的。” 齐王妃打断沈乔的话，拉着她的手，道。 “是，梁姨。” 沈乔从善如流的喊道。 虽然眼前的齐王妃看外貌最多只能当姐，但人家是王妃，说得又诚心，要喊就喊吧！ 反正她对这齐王妃的映像也挺好的。 “嗳。” 齐王妃笑意盈盈地答应道。 她那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看着沈乔，给沈乔一种似乎不是在看自己，而是透过自己看别人的感觉。 好奇怪。 “梁姨，那我们是直接去许府，还是……” 顾煊拉回出神地齐王妃，问道。 “直接去县衙。” 齐王妃想了想，收了笑，大声道。 这话既是回答顾煊的，也是对外面赶车的赵清说的。 刚才他们遇见之后，齐王妃的两个婢女加一个婆子就已经坐到顾煊他们那辆车上了，由阿旺赶车跟在后面。 所以，两辆车直接驶向了县衙。 到了县衙，赵清直接亮了齐王府的牌子，立马便有人进去通知黄大人了。 “欢欢，你去许府跟许夫人说一声，我在县衙这边等她。” 齐王妃隔着车帘吩咐下车等候在一旁的她的一个婢女，道。 “是，娘娘。” 那个叫做欢欢的婢女应声而去了。 “下官恭迎王妃娘娘！” 不一会儿，黄大人便带着衙门的人一起出来迎接齐王妃了。 车帘撩开，沈乔跟顾煊二人先下了车，然后齐王妃的另一个婢女笑笑和她身边的婆子徐嬷嬷上前搀扶。 “黄大人，不必多礼。” 下地站好后，齐王妃才开口说道。 架势做得很足。 “王妃娘娘，下官已命人准备了茶水搞点，还请娘娘移步。” 黄大人站直身子，恭敬道。 “嗯。” 齐王妃点点头，然后带着沈乔和顾煊一起去了县衙里面。 坐下后，齐王妃便道：“黄大人，本宫昨夜得到消息，我那侄儿许晋华昨日出事了，所以今早赶了个早，就是想过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不知黄大人可否给本宫讲讲。” 黄大人感觉自己左眼皮使劲在跳，这是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啊！ “回娘娘的话，昨日江边却是发现了许家公子的尸体，只是，下官还在找线索，目前来看，除了知道许公子不是溺死的外，其他下官也不知了。” 黄大人感觉额头已经在流冷汗了。 昨日听许夫人说起齐王妃已经到了云州，他就知道这个场景会来到的，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哦？不知？这都过了一天了，黄大人居然一点线索都没有？” 齐王妃柳眉一挑，眼神犀利地看向黄大人，声音有些冷。 “娘娘恕罪，下官办事不利，还望娘娘给下官一些时间，下官定是找出真凶，还许公子一个公道。” 黄大人吓得一下子跪了下去。 齐王妃可是除了大周皇宫里的太后皇后贵妃外最尊贵的女人了，他可不敢得罪的。 “哎呀！梁姨，别把黄大人给吓坏了。” 顾煊适时开口。 “本宫哪里吓他了？本宫不过是说点实话而已。黄大人，你说是吗？” 齐王妃瞪了一眼顾煊，然后又恢复一脸冷漠，看向跪地的黄大人，说道。 “是，是。是下官办事不利。” 黄大人不敢抬头。 “罢了，你起来了吧！本宫身边倒是有两位查案的能手，这案子，就让他们二位帮你吧！” 过了片刻，齐王妃才道。 “是，娘娘。” 黄大人这才舒了口气，站起身来。 “黄大人，在下顾煊，这位姑娘是沈乔。” 顾煊朝着黄大人拱手笑道，一边的沈乔也对黄大人笑了笑。 朝中有人就是好啊！ 不然，她一个民女见官，那肯定又是得跪得拜了。 “那本官就谢过二位相助了。” 黄大人客气地朝两人拱手道。 他可是听到了刚才顾煊叫齐王妃梁姨的，想来这二位肯定也是身份不凡的人了。 “黄大人，昨日我二人也恰好在江边瞧见了此事，不知可否见一下县衙的那位仵作老先生？” 沈乔直接开口道。 “自是可以的。” 黄大人点头，然后吩咐身边的人去把仵作叫来了。 黔县的仵作姓吴，衙门的人都叫他做吴叔，现已经五十多岁了，做仵作这一行已经二十多年了，也算是经验比较丰富的了。 不一会儿，吴叔便被人带来。 “你且跟这位顾公子还有沈姑娘说说，昨日在许公子的尸体的事。” 吴叔拜见了齐王妃以及黄大人之后，黄大人便开口道。 “是，大人。昨日小的查过，能够确定许公子并非是溺水而亡，因为许家老爷跟夫人要带许公子回府，是以，更多的，小的也没有发现。不过，……” 吴叔一板一眼地说道，只是说到最后，他却是有些犹豫了。 “不过什么？” 沈乔问道。 吴叔看了一眼沈乔，然后道：“不过，小的发现，许公子的手腕以及脖子上似乎有勒痕，但当时的情况，小的不便脱衣给他检验，是以，不能确定。” “什么？还有此事？那你为何不早说？” 黄大人气急，道。 “回大人，小的当时恍惚看见，之后许夫人就来了，小的便被大人带到了一旁。之后，大人又准许许家人带尸体回府，小的怕看错了，也就没说出来。” 吴叔无辜地说道。 沈乔一愣。 嘿，这老头，有意思！ 这是知道现在有比县令更说得上话的人在，他这是在不着痕迹地说县令不该让许家带走尸体啊！ 这眼药水，上得可以。 想来，这黔县的县令多半也是个糊涂的，这吴叔看不上吧！ 在现代的时候，法医的地位可是比古代的仵作高很多的。 “梁姨，不知可否……” “可以，乔乔跟阿煊，你们二人带吴仵作去一趟许府，就说是本宫的意思，没人敢阻拦。” 沈乔话还未说完，齐王妃知道了她要做什么，当即便答应了。 而此时，被派去找许夫人的欢欢也带着许夫人到了县衙。 ------------ 第050章 死亡时间 “表姐！” 许夫人见到齐王妃便一下子跪倒在她腿边，呜呜地哭了起来。 沈乔打量着许夫人，还是昨日所穿戴的那一身。 脸色惨白，黑眼圈严重，精神萎靡，连带着声音都有几分嘶哑，一看就是从事情发生之时到现在都不曾休息。 “好了！给我闭嘴，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齐王妃厉声呵道。 “呜~表姐~呜~你要给我~呜~做主啊~” 许夫人停止大哭，抽咽道。 “我这不是来了吗？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跟小时候一般，真让人笑话！”齐王妃摇头叹气，然后拉着许夫人的手，把她牵了起来道，“坐下，不许哭了，再哭，我就回去了，不管你的事了。” “是，表姐。” 许夫人委屈地哼哼了几声，直到慢慢平静下来。 “许庭礼呢？” 见她平静下来，齐王妃才开口问道。 许夫人一愣，然后看向自己带来的丫鬟。 那丫鬟上前，跪下道：“奴婢见过王妃娘娘，昨日少爷出事之后，夫人一直精神不济，又坚持着给少爷操持后事，而老爷，从昨儿个少爷回了府里之后，老爷便出门了。” “出门了？一晚上未归？” 齐王妃看向跪在地上的丫鬟，声音听不出喜怒。 “回娘娘的话，今早门房的人已经来禀过了，只是当时夫人哭晕了，奴婢一时间也忘了跟夫人说了。” 那丫鬟吓得身子都在发抖了。 “肯定是那贱人，这都什么时候了，老爷还想着去那贱人那里，表姐，我好命苦……” “闭嘴！” 齐王妃皱眉，打断许夫人。 这哭下去得什么时候啊！现在可不是你倾诉贱人的时候。 “你，带他们去你府上，这二位是贵客，不许怠慢了。他们可是专门来帮你查这事的，若有需要，尽量满足他们，知道吗？” 齐王妃指向顾煊二人，对许夫人说道。 “好，谢谢表姐！谢谢表姐！” 许夫人想要起身拜谢，但她的身子却是吃不消，刚站起来，便一下子晕了过去。 “夫人！” 那丫鬟惊呼起身扶了许夫人。 最后，黄大人命人进去让县令夫人收拾屋子，又让人请了大夫，齐王妃也跟着一起进去了。 而沈乔三人，则是由齐王妃身边的嬷嬷徐嬷嬷带去了许府。 许府的大管家是见过徐嬷嬷的，知道徐嬷嬷的身份，所以三人是一路畅通无阻。 吴叔拿着自己平日验尸的工具，给了沈乔和顾煊一人一个类似于口罩的东西，便带着两人进了许晋华的尸体停放的房间。 此刻屋里的下人全被叫了出去，就只有沈乔顾煊和吴叔三人。 从进屋那刻起，吴叔便没有说话。 昨夜，许府的下人已经给许晋华穿了一身新衣，吴叔小心翼翼地脱下。 顾煊挡到沈乔身前，不让她看。 沈乔无语，伸手拉开顾煊。 不就是裸，体吗？ 前世不管是男是女的，比这更恐怖的裸，尸她都见过了的。 顾煊无奈叹了声气，委屈道：“乔乔……” 这我的身体你都还未见过，怎么就先见别人的了。 沈乔瞪了他一眼。 你这是要闹哪样？ 跟个小媳妇似的，太会装了吧！ 咱们是做戏，做戏！ “别出声！” 沈乔做了个“嘘”的手势，小声道。 而另一边，吴叔已经给许晋华脱完了衣裳，尸身一丝不挂。 他专心致志，一点都没注意这边的两个小年轻的互动。 沈乔走了几步，靠近吴叔，眼睛也打量着许晋华的身子。 过了一天，许晋华的尸身上已经开始出现尸斑，而如吴叔所说，他的手腕，脖子上，有细小的勒痕。 不仅是手腕和脚腕，就连腰上，都有相同的痕迹。 吴叔拿了工具，把许晋华的嘴掰开，然后探进去，夹出来一些水草，其他就没有什么了。 许晋华的嘴唇已经发黑。 吴叔散开许晋华的头发，一寸一寸的，一个地方都没有放过，仔细观察，头发林里也并没有其他的发现。 然后是手指甲，脚趾甲，修剪地十分整齐，干干净净，连泥沙都没有。 “吴叔。” 见吴叔检查完，沈乔叫了一声。 “沈姑娘，这尸身除了这几处痕迹之外，并无其他发现。哦，对了，死者的嘴唇发黑，不知是他身前有顽疾所致，还是因为被毒身亡而致。” 吴叔看向沈乔，道。 “吴叔，这几处痕迹，你可有何想法？” 沈乔问道。 吴叔摇头，道：“沈姑娘，老儿只做仵作该做的事，不会凭空乱想，查案的事，得靠沈姑娘跟顾公子。” “没事没事，吴叔你说，看你样子就是有想法的。” 顾煊不着痕迹地走到沈乔身前，挡住身后那赤果果的身子，笑道。 吴叔看向顾煊，挑了挑眉头，然后道：“若非要说的话，那小老儿觉得，死者身上的痕迹乃是被很细的绳子捆住所致，而此种绳子，跟咱们平时所见的麻绳又有些不同。” 沈乔点点头，见吴叔不打算说了，便开口道：“我也是如此想的。吴叔，你能够确定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何时吗？” 吴叔皱眉道：“昨日见到尸体的时候，并未发现他身上有尸斑，从今天他身上尸斑的迹象来看，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昨日的卯时到辰时这两个时辰。只是……” “只是什么？” 顾煊问道。 “只是，若是卯时到辰时的话，尸体就算是落了水，也不会那么快在午时过后便浮现出来。” 吴叔道。 “的确如此。” 沈乔点了点头道。 一般尸体落入水中并不会立马浮出水面的，而是沉下去，得等到浮肿之后才浮起来，短短的一个上午的时间，并不能让他浮起来的。 “那万一不是沉在水底呢？” 顾煊突然道。 “怎么可能？不在水底那在哪儿？那可是凭空浮现……” 吴叔说着，感觉哪里不对。 “听说，那尸体是龙舟过去后便浮起来的。” 顾煊又说了一句。 “对啊！那尸体也有可能是在龙舟的上，到了水中央被人丢下去的。”吴叔眼睛一亮，随即迷惑，摇头，道，“也不会啊，龙舟上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不着痕迹地丢下一具尸体而不被人发现呢？” ------------ 第051章 陆云 吴叔很显然被顾煊带进去了。 沈乔笑了笑，道：“吴叔，若是这尸体不是在船上，而是被人绑在船底，当经过水中央的时候，把绑住尸体的绳子放得松一些，但不脱离，这样的话，尸体是不会沉到水底的，而岸边的人发现之后，肯定会有人过去捞的，当人去捞的时候，那控制绳子的人便让绳子彻底断开，这样的话，是可以瞒过人的。” 吴叔跟顾煊皆是眼睛一亮。 照着沈乔说的这样的做法，想着是可行的。 如果找到当时第一时间发现尸体离他最近的那条龙舟，便能把范围缩小一些。 “对，离得最近的最有可能。我们现在就要找到当时第一个瞧见尸体的人，是哪艘龙舟离尸体最近的。” 沈乔肯定道。 “沈姑娘，昨日衙役们问完话我也去了解一下，那最先看见尸体的是个姑娘，她被吓得都不知所以了，若是我们去问她的话，她不一定能够记得的。” 吴叔有些犹豫道。 沈乔凝眉。 这也是有可能的，一般的小姑娘估计死人都没见到过，这突然出现的浮尸，肯定是吓坏了人家的。 “嗨，还问什么小姑娘。咱们直接那死者的相好的问就成了！” 顾煊笑言道。 “相好的？” 吴叔不解。 “嗯，相好的。吴叔，你不可能没听说过许晋华生前有那龙阳之癖吧，而他的相好的，当时也正在参加这个划龙舟的比赛。” 顾煊道。 “哦？顾公子说的是陆云啊！” 吴叔恍然。 “咦？吴叔你认识许晋华的相好的？” 顾煊好奇道。 “认识，怎么会不认识。许公子跟陆云的事情，估计这黔县的百姓没人不知道了，许老爷也就是因此生气他。只不过，这都是传言，我就听听，也没当真。” 吴叔道。 他是个不爱管闲事的，这种不关自己的事的事一般是不会放在心上。 “吴叔，尸体都检查完了吗？若是检查完了，咱们回衙门，让黄大人直接去找那陆云来吧！这事，他的确很有可疑。” 沈乔想了想，道。 昨日陆云那想要逃离的小动作，沈乔还是记得清楚的。 她不肯定这陆云就是杀害许晋华的凶手，但许晋华从水中央突然出现，肯定跟陆云是有关系的。 “好了，检查完，也记录完毕了。可以回去了。不过走前，先给许公子把衣服穿好了来。” 吴叔答道。 给许晋华穿好衣裳之后，三人便出了房间。 徐嬷嬷跟着许府的管家等在外面。 沈乔发现，这个管家跟昨日跟许老爷说话的那个管家不是一个。 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想来许老爷对外室挺好的，肯定买了不小的一处院子，还专门有管家打理那种。 但沈乔又不明白了。 这许老爷的胆子为何会如此大，明知道自己夫人的表姐是王妃，还敢明目张胆地把人养在外面。 瞧着许夫人说话的语气，她肯定是知道的，而且还有可能是放任的。 真是白瞎了齐王妃这么一大座靠山。 女人啊，对男人的这方面就是不该忍着。 忍着，就会让人得寸进尺的。 “各位慢走。” 许府管家把几人送到大门口。 “哦，对了，这位管家，我有一事想请教。” 沈乔停下脚步，看向老管家，问道。 “姑娘请说，小老儿定当知无不言。” 老管家拱手道。 “我想请问，你家公子生前可有什么疾病？” 沈乔问道。 “疾病？” 老管家脸色变幻了一下，面露为难。 顾煊拉过沈乔，看向老管家道：“管家，乔乔的意思是，许公子生前可是有心疾，或是腹痛，这些身体上的疾病。” “啊，这个啊，我家公子身体还好，平时连风寒都很少得，身体上自是没什么疾病的。” 老管家答道。 “哦，知道了。谢谢管家。” 顾煊笑了笑，然后拉着沈乔转身走了。 沈乔明白了刚才老管家为何如此了，也是，在现代的时候，同性恋不是病的，可是在古代，龙阳之癖被很多人认为那是一种难以启齿的病的。 是以，刚才她那样问，老管家才面露为难。 “吴叔，既然死者生前身体没病，那就排除了他的嘴唇发黑是因为疾病的原因了，你能否肯定他是中毒的？” 上了马车，沈乔问道。 “不好说。” 吴叔摇摇头。 “因为有些疾病在第一次发病的时候也是会致死的。所以，就算是他生前身体好，这也不能肯定地说是中毒了。而且就算是肯定死者中毒身亡，何种毒，在他身上也是看不出的。” 吴叔接着解释道。 “哦。既然如此，那就只有靠其他的线索了。” 沈乔也是有些无奈。 落后的封建社会啊！ 县衙，黄大人在后院陪着齐王妃，许夫人还在昏迷之中。 齐王妃早让人去把许老爷叫到了衙门。 “黄大人，小的刚才再次验尸，发现死者身上的确是有被绳子捆过的痕迹，至于死者的死因，目前尚不能确定。” 吴叔把自己的结果说了一遍。 黄大人皱着眉头焦急道：“那顾公子跟沈姑娘可有瞧出什么来？” 沈乔看向黄大人，道：“大人，可否把昨日龙舟里一个叫做陆云的叫来，我这里有些话想要问他。” “哦？陆云，这人跟这件案子有关系吗？” 黄大人疑惑道。 “黄大人，请你全力配合。” 这时，齐王妃端着身子缓步走进来了，她的语气，不容置疑。 “下官见过王妃，下官这就让人去找陆云来！” 黄大人心惊，连忙答道。 “嗯。” 齐王妃坐到了椅子上，看向顾煊二人。 顾煊便把刚才几人分析出来的结果跟齐王妃说了一遍。 在听到许晋华跟陆云两个是龙阳恋人的时候，齐王妃的嘴角微不可察的抽了抽。 也就那么一瞬，顾煊没发现，一边没说话的沈乔倒是发现了。 沈乔很好奇齐王妃的表情。 看样子，齐王妃肯定是知晓自己的侄儿有这癖好的，但听到别人说起，她只是抽抽嘴角很无语的样子，并未像许老爷一般觉得丢人。 真是奇怪啊！ ------------ 第052章 死了 “不好了，不好了！” 黄大人办公的地方，突然闯进一个小衙役。 看他那急冲冲的样子，想来也是刚加入衙门不久的。 “放肆，王妃在此，岂容得你小小衙役在此喧哗，好不快请罪！” 黄大人厉声呵道。 我的乖乖，你们平时这样也就罢了，现在是真不会看形势吗？ “罢了，黄大人，这位小官差我看着像是之前你吩咐去找那陆云的人，瞧他急着的样子，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且先让他说吧！” 齐王妃制止黄大人，让那小衙役说话。 那小衙役也真是不冤枉，他是真不会看人眼色的。 齐王妃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回答，还一脸委屈地看向黄大人。 黄大人扶额，瞪了那小衙役一眼，道：“王妃让你回话，你倒是说啊！” 那小衙役这才道：“回禀娘娘，刚才大人让小的们去带陆云回来，我们几人到了陆云的家的时候，他家大门敞开，那陆云，那陆云上吊了，而且已经没气了，秦捕头让小的先回来禀告，他们还在那边。” “什么，死了？” 黄大人大惊。 沈乔跟顾煊两人也很是无语，这怎么就死了，这还没说你是凶手，只说你跟这个案子有关，怎么就死了呢？ “梁姨，黄大人，我跟乔乔还有吴叔跟着这位小哥先过去那边看看。” 顾煊当即道。 “好，你们先去看看。” 齐王妃也是有些头疼，这凶手还未找出，又死一个。 “黄大人，本宫先进去看看许夫人，看她醒来没。他们几人回来了，你再差人来叫我。” 顾煊几人走后，齐王妃对黄大人说道。 “是，下官遵命。” 黄大人把齐王妃送出了门。 这边，沈乔三人随着那小衙役一起到了陆云的家。 一路上小衙役滔滔不绝地给沈乔三人讲着关于陆云的事，说是陆云不是本地人，这才来了黔县没两年，也就是去年初他跟许晋华关系不寻常的事情才被大家拿出来说的。 这陆云这两年来甚少跟人来往，这次会参加龙舟比赛，据说也是应了他的一个在黔县的远房表亲的请求。 总之就是，这陆云除了跟许晋华认识之外，跟他有来往的就是他那远房表亲。 陆云的家在一条小巷子里，沈乔他们到的时候，门外已经围了很多看热闹的街坊。 只是门口有衙役守着，没人能够进得去。 “吴叔，顾公子，沈姑娘，你们来啦，快进来吧！” 守门的衙役看见几人，忙招呼道。 那带路的小衙役便被留在了外面，换由另一个人带他们进去。 陆云住的地方并不大，进门是个不大的院子，然后里面只有三间屋子，而陆云上吊的地方正是大门对着的那一间。 吴叔提着自己还未放下的家伙，走到陆云的尸体旁边。 而沈乔跟顾煊两人则打量起了这个屋子。 “啧啧，这陆云一个单身汉，住得地方还挺干净的，东西摆放整齐，一点都不乱，真是厉害啊！” 顾煊围着屋子走了一圈，感叹道。 沈乔一愣。 对哦，这真的是太整齐了。 除了陆云上吊需要的那根木凳稍微显眼了一点，其他地方还真是整齐得不得了，就连周氏，平时也做不到时刻保持的。 沈乔伸手摸了一下桌椅，上面都十分干净，一丝灰尘都不见。 她疑惑地出了屋子，去到旁边的一间看似厨房的地方。 凶案现场太多整洁了，她一点线索都找不到，但就是因为整洁，她心中的疑惑就更多大了。 到了厨房，里面虽说不至于太过脏乱，但却也没有达到大厅屋里那样整洁。 厨房里转了一圈，沈乔又来到另外一间，也就是陆云的寝室。 寝室里东西并不多，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一张椅子，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的了。 沈乔走近桌子，伸手一摸，桌上立马起了印子，而沈乔的手上，则是沾了灰尘。 桌上有灰尘，但床上的被子床单却是收拾地整整齐齐。 沈乔又走到柜子旁，一人高的柜子里，打开，里面没有什么可以的，衣服被套叠得整整齐齐的。 “乔乔，可是有什么发现？” 这时，顾煊走了进来。 “有一点挺奇怪的，这屋里的其他东西都还正常，就只是这桌子上的灰，显得这里像是好长时间没人一样。” 沈乔关了柜子门，走到桌子边说道。 “哦？” 顾煊走了几步，也朝着桌上摸了一把。 果然，他的三个指头上都沾了些灰尘。 “或许，是因为陆云平日里回屋就睡吧，也没碰这桌子，时日久了，自是会有灰尘的。” 顾煊想了想，说道。 “也有这个可能。”沈乔点点头，然后看向顾煊，问道，“吴叔那边怎么样了？陆云可真是自杀的？” “咦？乔乔你怎么会知道陆云不是自杀的？” 顾煊奇怪道。 “我没说他不是自杀的啊，我就是问你吴叔可验出什么来了？” 沈乔道。 “沈姑娘说的没错，小老儿是验出些什么了。”这时，吴叔也走了进来，走到桌边，凝眉道，“这陆云的脖子上有两条勒痕，很显然，他是死后被人做成了上吊自杀的样子。而且，陆云身上多处伤痕，新的，旧的，都有。初步断定，他的死亡时间在今晨的卯时到辰时这个时间段。” “咦，那他不是跟许晋华死在同一个时辰，只是相隔一日。” 顾煊道。 吴叔点点头，道：“没错，陆云的唇也开始发黑，我想，他跟许公子应该都是中毒身亡，不然，不可能这么巧。” 沈乔点点头，然后道：“吴叔，真的不能确定他们中的是什么毒吗？不是可以剖开尸体，看他们胃里的食物吗？” 吴叔跟顾煊都一脸惊诧地望向沈乔。 顾煊还好，只是惊诧，觉得沈乔胆子大罢了。 吴叔却是有些怒容，道：“沈姑娘，剖开尸体？难道你不知，死者为大吗？他们都已冤死，为何还不给他们留个全尸，要做这等残忍之事？” ------------ 第053章 邻居孙家 “吴叔，我就问问，没其他的意思。” 沈乔淡定道。 看来，这个时代的法医还没到那一步。 她不是专业的，所以也不能做出什么来让吴叔或是大周朝更有能力的仵作信服。 而且现在他们最重要的是查案，不必跟吴叔争执，验尸到底要如何才是对得起死者这一问题。 不过，若是以后有机会，她也不介意传输一点现代的法医学理念给古人，虽然她不是专业的，但办了那么多大大小小的案子，她还是知晓一些的。 “沈姑娘，希望以后你不要再有如此想法了。” 吴叔说完，转身便出了屋子。 “乔乔，你会？” 吴叔走后，沈乔跟顾煊也跟了上前，顾煊边走边问道。 “会什么？剖尸吗？我不会。” 沈乔答道。 “那你怎会有如此想法？” 顾煊好奇道。 “我就随便想想。别说其他的了，咱们快跟上吧！” 沈乔转移话题道。 有时候她是真怕这顾煊问问题，好多问题她都会下意识地回答，但回答之后又不能自圆其说，所以，还是少跟顾煊探讨这些。 “哦。” 顾煊笑了笑，也没问其他的了。 “顾公子，沈姑娘，刚我已让人去问了周边的邻居，了解情况。” 来到大厅，吴叔坐到一旁，对两人道。 “好。” 顾煊跟沈乔也坐了下来。 外面闹哄哄的，都是衙役在问话。 不一会儿，那些衙役便一个个回来了。 得到的答案都是，昨晚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今晨也没有。 至于陆云家的门是什么时候开着的，他们也一直没有注意，只是衙役来的时候，这些人才好奇地上前围观，发现陆云已经死了。 “都问完了吗？左邻右舍的人都是如此说？” 沈乔觉得奇怪。 这所有人都没有发现，这不对劲啊！ 这大门敞开，若是在门口，一眼便能见到大厅的情形，哪怕是过路，下意识地朝里面看也是会发现的。 “沈姑娘，这巷子里面就只有一户人家了，小的刚去敲门了，那户人家没人，街坊说，那家人是在城门口摆摊子的，早上出门比较早，一般要天黑才回家的。这天也快黑了，那家人也快回来了，咱们可以等等。” 衙役上前回话道。 咿衙役这一说，沈乔才想起，这陆云的屋子是在这条巷子最里面，再过去好像只有一户人家了，再过去就是一堵墙，墙外边便是街道了。 若是如此的话，除了里面那户人家外，其他人不经过陆云的屋子，也是说得通的。 “那户人家有多少人，怎么一家子都要去摆摊吗？” 顾煊开口问道。 “他们一家有四口人，夫妻俩带着一儿一女。儿子在府城书院念书，女儿就每日跟着父母出摊帮忙。” 那衙役回道。 “那家人回来啦！” 这时，外面有衙役大声喊道。 然后那一家三口便进来了。 “陆大哥！” 一个跟沈乔差不多大的姑娘一下子扑向了陆云的尸体。 屋里的衙役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她。 “陆大哥！陆大哥你怎么了？” 那小姑娘被衙役拦住，一个不稳，跌倒在地。 沈乔狐疑地看向她，不是说这陆云跟除了许晋华和表亲以外的人都不交流的吗？ 为何这个姑娘像是跟她很熟一般？ “官爷，陆云他这是？” 隔壁家的那个男人一脸吃惊地问道。 他媳妇去把他女儿拉了回来。 “你们可是隔壁孙家的？” 衙役问道。 “是，在下孙长海。那是我媳妇和闺女。” 孙长海答道。 “孙长海，陆云今晨被人杀了，从昨晚到今晨，你们可发现什么可疑的事情没有？” 衙役问道。 “不能啊，昨晚陆云还去我家借了米的，说是今晚就还。” 孙长海道。 “借米？借了多少？他家可是有客人？” 沈乔插话道。 孙长海看了看沈乔，疑惑她的身份。 “沈姑娘是黄大人亲派的查此案件的人，有话如实说来！” 衙役给孙长海解释了一下沈乔的身份。 “哦，哦。”孙长海点头，朝沈乔拱拱手，道，“昨日陆云来我家借了一碗米，他的碗比我们家的大，一开始我媳妇给他舀了一碗，他说不够，我媳妇就再舀了一碗，那分量足够我们一家四口吃的了。至于他家是不是有客人，我就不知道了。这陆云平日里也不跟人接触，他来借米，我们都觉着奇怪呢！” “不接触？那为何我觉着孙姑娘像是跟这陆云很要好一般？”孙长海说完，顾煊疑惑道，然后解释了一下他的身份，“我也是黄大人派来查案的。” 他这话说出来，孙长海跟他媳妇脸色就不好看了。 那在娘怀里呜咽的孙姑娘，听顾煊这样一说，便抬起头来，道：“这位公子，陆大哥是好人，以前帮过我忙的，所以我对他很感激，看到他突然身亡了，我才会如此失态。陆大哥的确不喜欢与人接触。” “哦，哦。是这样啊！” 顾煊笑了笑，道。 沈乔看了眼孙姑娘，然后看向孙长海道：“那今晨你们出去的时候可发现了这大门是开着的吗？” “没有，我们出门的时候天刚亮，陆云家的门是关着的，这条巷子里就没几家是开着门的。” 孙长海很肯定的答道。 天刚亮，正是卯时末，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陆云被杀的时候。 于是沈乔又道：“那可有听到屋里有什么动静？” 孙长海毫不犹豫地摇头。 但一边的孙姑娘却是皱了眉，眼睛闪了闪。 “孙姑娘可是听到了什么动静？” 一直观察着孙姑娘的顾煊开口道。 “我......” “没有，这位公子，我女儿是跟着我们夫妇俩一起的，我们没听见，她自也是没有听见的。” 孙长海打断想要开口的孙姑娘，对顾煊说道。 他的样子有些急，看着像是在隐藏什么。 “孙长海，你这么急着作何？刚说了，要如实回答，若是让我们知道你说了假话，小心大人抓你进牢里呆几天。” 一边的衙役大声呵道。 ------------ 第054章 女人的声音 “差爷，我的确是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孙长海冷静下来，看向那衙役说道。 沈乔从刚才孙姑娘犹豫的说了一个“我”字，便开始观察着她。 此刻，沈乔开口道：“孙姑娘，我瞧着，陆云肯定是帮了你一个大忙吧！不然姑娘你也不会失态至此，对吗？” 孙姑娘点头，看向沈乔道：“没错，陆大哥帮了我一个大忙，若不是陆大哥，或许我已经不在这人世了。” 她娘也在一边，似是回忆起什么，看了一眼躺在一边的陆云的尸体，很是遗憾。 “既如此，那孙姑娘为何不把早上听到的动静说出来？” “陆云的死亡时间就是在今晨卯时到辰时之间，若是姑娘真的听到了什么动静，这对抓到杀害陆云的真凶有很大的帮助。” “或许，姑娘听到动静的那刻，正是陆云被杀害的时刻。” 沈乔看着孙姑娘，快速地说道。 她看得出来，眼前的孙姑娘和她娘对陆云是真的感激的，更甚者，这孙姑娘或许对陆云生了别样的心思都有可能。 她认为，孙姑娘最后一定会把早上听到的事情说出来的。 “不可能！那怎么可能是被杀害的声音！” 不等孙姑娘回话，孙长海便急着说道。 这话一出，他才惊觉失言，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大胆孙长海！” 衙役拔出大刀，指向孙长海。 “兄弟，慢着，慢着，小心把人给伤了。” 顾煊笑眯眯地拉住那衙役。 然后悄悄朝沈乔竖起大拇指，才转头对孙长海道：“孙长海，你现在该不会还要坚持说你什么都没听见吧！” 孙长海低头不语。 “爹，你就让我说吧！说了，也许这位公子跟这位姑娘就能抓到害死陆大哥的人了！咱们也就算是报了之前的恩了。” 孙姑娘刚被衙役的大刀给吓到了，此刻流着眼泪劝道。 “好，说。你跟你娘先出去！” 孙长海道。 屋里的人一愣，不明白他这是作何。 “你们放心，我绝不会说假话，只是她们娘俩在此，有些话不好说。”说到这儿，孙长海看了眼沈乔，道，“姑娘你也回避一下吧，这不是你们女子该听的。” 沈乔恍然。 瞬间明白了孙长海要说什么。 这不让他女儿媳妇说倒也是人之常情，古人就是这样，一点点事就怕把名声给毁坏了。 哎！ 沈乔摇摇头，道：“你不必考虑我，我既是黄大人派来的人，自然也没有什么听不得的。” “带她们出去！” 见沈乔顾煊没有异议，衙役便让人把孙姑娘母女带了出去。 孙姑娘有些不愿，但还是被她娘拉着一起出去了。 屋里只有沈乔顾煊吴叔还有两个衙役以及孙长海几人。 孙长海走了几步，走到陆云的尸体前，叹了口气，道：“今晨，我起来收拾东西的时候，在院子角落听到了陆云这边有女子的声音。” “女子的声音？不是说陆云跟……” “闭嘴，听他说下去。” 吴叔喝止了一个好奇开口的衙役，道。 孙长海面上有些难为情，道：“想来，你们都知道，陆云跟许家公子那回事。我虽不知具体情况，但两人来往也是十分频繁的，可今晨，真的是女子的声音，而且是女子在...在床上的...叫声。” 说完，孙长海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眼沈乔。 其他几人也看向沈乔。 沈乔倒是淡定得很，道：“那只有女子的声音吗？可有男子的声音。” 呃...... 几个大男人都面露尴尬。 只有顾煊稍微淡定，接口道：“乔乔是想问可有陆云的声音？” 我的乔乔，你确定你还是姑娘？ 也不要太彪悍了吧！ 如此淡定，惹得咱们几个大老爷们脸红，哎~ “嗯，对。”沈乔点点头，看向孙长海，道，“不知可听到了陆云的声音。” 孙长海嘴角抽抽，姑娘，这可是你逼我的啊，我刚才已经让你回避了哦，不能怪我的哦！ “姑娘，是不是陆云的声音我不知道，因为床笫之事，欢愉之声有时候跟平时不一样，我只听得出那男人的声音十分畅快，不能确定是不是陆云的声音。” 孙长海一口气说完，觉得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松了口气。 “孙长海，你能确定今晨几时的时候听到声音的吗？这声音持续了多久？你们一家人又是何时离开家的？” 沈乔继续问道。 对于身边另外人的意外表情她是全然不顾的。 虽未经历过那事，但看过啊！ 这孙长海说得倒是实情的。 “这个......”孙长海犹豫了一会儿，然后道，“我本来也是对此感到好奇的，因为陆云的屋子里除了她那个远房表亲来过之外，就没有女子来过。所以，想站着多听一会儿，那个，具体情况，结果，我女儿就出来了。我女儿出来的时候，那声音还继续着，越叫越欢，我怕带坏了闺女，便匆匆收拾了东西，带着他们娘俩出门了。” “远房表亲是女的？” 沈乔抓住重点，道。 之前听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就以为是个男的了，没想到是个女的。 “嗯，在城南一处人家当丫鬟，来找过陆云几次，每次都是晚上来的，所以，我们家的人也遇到过，知道有这一茬。” 孙长海答道。 “沈姑娘，顾公子，刚我验尸的时候也注意过，陆云死前并未进行过床笫之事，因为，他的死亡时间跟孙长海所听到声音的时间一样，所以，若那男子的声音不可能是他。这屋里还有第二个男人。” 吴叔皱眉，开口说道。 “兄弟，回去跟黄大人禀告一声，让他派人带着孙长海去城南的人家里看看，把陆云的远房表亲那个丫鬟找到。” 屋里沉默了一会儿，顾煊拍拍刚才那个拿刀的衙役道。 “是，顾公子。” 衙役答了一声之后，便离开了。 “乔乔，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衙役走后，顾煊看向沈乔问道。 “没有了。他所知道的也都给我们说了，接下来，就指望着找到那个丫鬟了。” 沈乔答道。 ------------ 第055章 真巧 “乔乔，那我们回衙门吧！这天气虽然越来越好了，但晚上的天还是有些凉，要是把你冻着了就不好了。” 顾煊对着沈乔，露出一个阳光的微笑。 沈乔觉得，定是这天快黑的原因，所以自己才被这个笑容给迷了眼。 转头不看顾煊，对吴叔道：“吴叔，那我们就回去吧！” 顾煊很明显看出了沈乔的不在自，他心情好极了。 “好。” 吴叔提着自己的工具，走在了前面，沈乔随后，顾煊跟上。 而孙长海，则是被衙役带走了，他媳妇跟女儿知道是去认人，也松了口气。 只是孙姑娘，在那里一直看着，直到衙役把陆云的尸体抬走到义庄，她才流着泪跟着她娘回家了。 回到县衙时，天已经黑了。 黄大人给沈乔还有顾煊二人安排了住处，沈乔跟着齐王妃住在内院，顾煊则是带着阿旺住在外院。 许夫人已经醒过来了，看到许老爷，骂了一阵又打了一针，又脱力了。 她情况不好，齐王妃便做主让她住在了县衙。 而许老爷，齐王妃则是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他在那儿走也不是，不走不也是。 幸好沈乔二人进来给他解了围。 “死了？陆云死了？” 听到顾煊说陆云死了的时候，许老爷十分激动地道。 沈乔好奇地看向他，道：“许老爷何故如此激动？难道你跟陆云有交情？” 许老爷眼神闪烁，低头，道：“没有，我不认识。只是听人说起过。” “哼！你不认识，去年，你不是还让府里的家丁去找那陆云的麻烦，咱们晋华知晓了，你把晋华关在家里一个月，你说你不认识！许庭礼，你到底有什么是瞒着我的？” 许夫人现在是许老爷说什么都不对，说什么她都有话说的。 但在沈乔看来，这许夫人就是许老爷的猪队友，自己这边的神助攻啊！ 不用她问，齐王妃便问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说谎？” 许老爷低着头，眼神阴狠地瞪了一眼许夫人，然后才抬起头，道：“表姐，我，我一时忘记了，没想到去年打得那人就是陆云。” “嘁！”顾煊嘲讽地看向许老爷，道，“你不知道是谁还那么大反应，你这借口骗三岁小孩都骗不到吧！” “就是！许庭礼，说，是不是那个杨媛那个贱妇，派了人勾引了陆云，然后让他杀害我儿，抛尸河中，接着又杀害陆云。肯定是了，是，就是那贱妇。表姐，你要为我儿晋华做主啊！” 许夫人激动地跪倒在齐王妃的腿边，抱着她的大腿就是一阵哭诉。 齐王妃有些心烦，朝着身边的欢欢笑笑两个丫鬟使了个眼色，俩丫鬟便上前把许夫人扶了起来。 “你这是作何？本宫又没说不管你，你再哭闹，本宫立马回府城！” 齐王妃面无表情地看向许夫人道。 许夫人立马噤声，她看得出来，自己这位王妃表姐是真的生气了，都开始自称本宫了。 “表姐，这事，跟媛媛，哦，不，跟杨媛没有关系。”许庭礼上前，道，“杨媛自从生了孩子之后，便城南的院子深居简出，一心养着孩子，她连晋华长大了的样子都没见过，怎么可能让人杀害晋华？” “许老爷，话不是你这样说的吧！杀人，有时候并不一定要见过，知晓名字也能请杀手的。”顾煊在一边笑道，“再说了，深居简出也不代表没有出门。你刚说那位住城南，真巧，今晨陆云死的时候，屋里有个女人，据说是城南的，现在正带人去找呢！” “什么？” 许老爷听顾煊这么一说，又是急得失态了。 刚才，顾煊跟沈乔二人还没说到隔壁孙家的人，只说到陆云死了，便被许老爷打断，现在说起，又是给许老爷一阵惊吓。 顾煊没理他，继续把接下来的事情说完。 而沈乔则是一直关注着许老爷的表情以及动作。 许老爷在听到顾煊说陆云的隔壁孙家人听到早上陆云房间有女子的声音开始，许老爷便显得有些躁动。 他的脚尖一直向着门外，表示他很想立马离开这里。 他藏在衣袖里的手不停地握住，松开，很显然他现在很紧张，想要放松心情。 甚至连他的额头都隐隐有了汗珠。 就好像顾煊说的事件中那不确定是陆云还是谁的男人是他一样。 直到顾煊把事情说完，沈乔都没有移开目光。 “参见王妃娘娘。” 顾煊刚说完，外面便有小婢女进来了。 “嗯，何事？” 齐王妃看了她一眼道。 “回娘娘的话，大人让奴婢过来通知顾公子还有沈姑娘，去城南找的人回来了。请二位过去。” 那丫鬟起身答道。 “哦？这么快？” 齐王妃笑了笑，然后也站了起来。 “欢欢，你在此陪着许夫人，本宫跟阿煊还有乔乔过去看看。” 齐王妃吩咐欢欢道。 “是，娘娘。” 欢欢答道。 许夫人也想去，但想着刚才自己惹了表姐烦，所以也就听话的听从安排了。 “你，一起。” 齐王妃眼神不屑地看了眼有些愣神的许老爷，道。 说完，便走在了前面。 沈乔和顾煊跟上，接着许老爷也不情不愿地跟上了。 “下官参见娘娘。” 到了前厅，黄大人一看齐王妃也跟着出来了，忙上前行礼。 “嗯，免礼。找到的人在何处？” 齐王妃走了几步，坐到一张椅子上便问道。 顾煊跟沈乔二人站到她的身后。 黄大人怜悯地看了眼许老爷，然后让人把人带了上来。 “老爷，救我！” 这时，被衙役押着的女子一眼便见到了许老爷，随即娇声喊道。 沈乔一个激灵。 我滴神呐！ 如此娇滴滴的妹子，居然是一个十三岁的娃的娘，还跟这么个中年大叔做了这么些年的情人？ 这世界太玄幻了。 最关键是那声音，她一个女人听了都觉得酥，怪不得刚才那孙长海说起的时候一副怪异的表情。 “哟呵，真巧啊，这城南的丫鬟居然认识许老爷！” 顾煊笑眯眯地看着场上那娇滴滴的女子道。 ------------ 第056章 杨媛 “顾公子说笑了，她不是丫鬟，是，是我府中的姨娘。” 许老爷不敢上前让衙役放人，但还是承认，那是自己的人，只是面色有些尴尬。 “哦？许庭礼，你府中何时纳了姨娘，本宫怎不知？” 齐王妃冷声问道。 其实她根本就不想管着表妹家的烂事。 她齐王妃的名头在，家里人已经给许夫人撑腰要收拾那外面的外室，但许夫人被许老爷花言巧语给蒙蔽过去，回家说了好话，所以这外室母子才会好好生活这么些年。 只是昨晚，她被许夫人的娘求了好久，是以，今早才过来帮忙的。 “表姐，杨姨娘是夫人允许了的。只是她生来喜静，一直跟儿子住在别院中。” 许庭礼忙跪下道。 他额头上的汗珠都已经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热，他穿多了。 “呵！梁姨，乔乔，我今儿个可是听到了大笑话。生来喜静的人，打扮成丫鬟模样跑到人家的屋子里，呃，叫得那么欢快，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啊！” 顾煊见齐王妃有些生气，插嘴道。 “表姐，黄大人，肯定是那邻居认错了人，杨姨娘一直在城南院子，不可能在今晨出现在陆云那边的。” 顾煊这么一说，许庭礼更加惊恐了。 沈乔都发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了。 好奇怪，一般男人听到自己的女人有可能在别人的家里做那事，给自己戴绿帽子，不是该愤怒吗？ 为何许庭礼表现出来的不是愤怒，而是害怕。 他在害怕什么？ 比起齐王妃对那杨媛的处理，自己头上戴绿帽了不是更加重要的事吗？ 黄大人很知趣，立马看向衙役那边。 孙长海还跟着，见黄大人的眼神，也立马明白过来，跪下道：“草民见过大人，此人正是陆云的同乡，去陆云家找过他几次，草民跟家里人都见过，不会认错的。” “不是，你认错人了，我没见过你，也不认识什么陆云。” 被衙役抓着的杨媛辩解道。 她那娇滴滴地声音真的很是让人受不了。 至少沈乔受不了，还有齐王妃也受不了。 “住嘴！公堂之上岂容你放肆，来人，给我掌嘴十下！” 齐王妃厌恶地看向杨媛，厉声道。 “是。” 衙役听命，上前左右开打。 许庭礼低着头拼命地向杨媛使着眼色，让她不要反抗。 十下掌完，杨媛的脸已经红肿，嘴角流着血。 “娘娘，黄大人，沈乔有话想问许老爷。” 沈乔跨出一步，走到齐王妃身前，说道。 “沈姑娘请说。” 黄大人见齐王妃对着沈乔脸色立马回暖的样子，忙开口客气道。 沈乔朝他点点头，然后看向许庭礼道：“许老爷，请问今晨的卯时到辰时这两个时辰你去了哪儿？做了什么？可有人作证？” 许庭礼跪着，身子颤抖，道：“我，我在城南杨姨娘的院子里。” “哦？是吗？谁能作证？” 沈乔又道。 “杨姨娘，还有，还有院中的丫鬟能作证。” 许庭礼想要保持冷静，但却还是有些心虚。 “丫鬟？哪个丫鬟，说出名字来，让衙役过去问一下。” 沈乔继续道。 “哪个？哪个？哦，绿儿，对，绿儿能够作证。” 许庭礼道。 “哦。绿儿。那敢问许老爷那两个时辰在做何事？” 沈乔又道。 “睡觉，对，在睡觉。” 许庭礼道。 “哈，许老爷，你睡觉跟你姨娘和丫鬟一起啊？” 顾煊听后在一边笑道。 “啊...不是，不是，我跟杨姨娘在睡觉，绿儿没有一起。” 许庭礼慌忙解释道。 “那绿儿既然没有一起，又为何能给你作证？” 沈乔接着道。 “我，我...” 许庭礼无言以对，背后的汗水都已经打湿了里衣。 “黄大人，请派人再去城南院子一问，就找那绿儿，就问她今卯时到辰时在做什么！” 这时，齐王妃开口道。 “来人啦......” “不用了！” 两道声音一起响起，一道是黄大人的，一道是杨姨娘的。 只是杨姨娘的声音不似刚才那样的做作，而是正常了些，也因为被打，变得有些含糊。 这次齐王妃没有何止她，可能也是看出她有话要说吧，但对她那厌恶的表情，是一点都没有隐藏的。 “媛媛，不要。” 许庭礼突然大声喊道。 见他要动，有衙役上前制住他。 “民妇杨媛，见过王妃娘娘，见过黄大人。” 杨媛没有理睬许庭礼，而是朝着堂上的黄大人跟齐王妃一拜。 “今晨，却是民妇在陆云家中，民妇却是陆云的表亲。” 杨媛抬起头，道。 “那，那陆云是你杀的？” 黄大人激动地指着杨媛道。 若是这陆云是杨媛杀的，那许晋华肯定也是她杀的了。而且还十分说得过去。 这样一来，凶手找到了，齐王妃这尊菩萨是不是也得离开黔县了？ 老天保佑，希望杨媛就是杀那两人的真凶。 “是，陆云是民妇所杀。” 杨媛坦诚道。 “慢着。” 沈乔觉得有些不对劲，开口阻止黄大人继续问下去。 黄大人有些生气，这人都已经承认了，皆大欢喜啊，沈姑娘这是要作何？ “乔乔你说。” 齐王妃朝沈乔点头。 黄大人见此，也咽下了要说的话。 “请问杨姨娘，孙长海说，他今晨听到的声音，是男女欢爱时才会发出的声音。既然你说你在，那想来那女子便是你了，那么，跟你欢爱的男人是陆云吗？” 沈乔盯着杨媛的眼睛，一点都不错过她的表情，问道。 “是他。” 杨媛毫不犹豫地答道。 沈乔勾了勾唇，回头看了眼许庭礼，果然，许庭礼没有露出被戴了绿帽的愤怒。 “陆云跟我只是老乡，不是表亲。他一直爱慕我，他知道我的一个把柄，所以，以此威胁我。今晨，我实在是受不了他了，在与他欢爱之后，给他的茶水里下了药。所以，他被毒死了。之后，我把他家里收拾得很干净，把他摆做上吊自杀的样子。没想到，还是被你们发现。我认罪。” 不等沈乔开口，杨媛继续道。 ------------ 第057章 许晋瑜 “杨姨娘，你编的很好，可是，我们都知道，你说的是假的。跟你欢爱的人，不是陆云，是许老爷吧！” 沈乔看向杨姨娘笑道。 杨姨娘一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道：“这位姑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老爷昨夜在我那处歇息，直到今晨我回去的时候他还未醒。” “哦？是吗？那今天陆云的邻居可是说看到有两人一起经过他住的那条巷子，难不成是陆云的鬼魂跟着你？” 沈乔继续道。 顾煊一听，嘿，得了，这又开始套人话了，也不知道换个招式。 不过这招挺灵的，屡试屡胜啊！ “胡说！我跟老爷先后离开的，怎么会......”杨媛话出口才知道上当了，恶狠狠地瞪向沈乔，道，“你诳我？” “没错，我就是诳你的。看，我说是许老爷吧！” 沈乔笑道。 “杨姨娘，不说仵作查出陆云死前并未行过房事，就说你自己一个人把陆云那么大各自给弄到梁上，这点也不能让人相信啊！” 沈乔继续道。 “可就算如此，陆云还是被我的毒药毒死的。跟老爷没关系，他只是帮我搬弄了一下陆云的尸体而已。” 杨姨娘冷静下来道。 “帮你，那就是共犯！” 这时，齐王妃出声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许庭礼你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要害！” 齐王妃又看向跪地的许庭礼道。 “来人，把人犯杨媛及共犯许庭礼押下去！” 黄大人见齐王妃都开口了，立马吩咐道。 杨媛跟许庭礼二人都未争辩，任由衙役把他们押走。 黄大人舒了口气，总算是结了。 可这算个什么事啊！ 那许庭礼最后应该会被许夫人保回来的吧！ “慢着！” 在两人快被押出大堂的时候，沈乔又开口了。 黄大人皱眉，对她有些不喜了。 可碍于齐王妃在场，呵斥的话并未说出口，而是冷眼看向沈乔。 齐王妃倒是没有对沈乔生出不喜的心思，只是有些不解。 顾煊走到沈乔身边，道：“乔乔，可还有不妥？” 沈乔摇摇头，转身对齐王妃还有黄大人道：“娘娘，大人，杨媛毒害陆云说得通，可要说杨媛杀害许晋华，就有些对不上了。” “哪里对不上了？她自己不都承认了吗？” 黄大人没好气道。 “咳。” 齐王妃咳嗽了一声。 黄大人警醒，然后笑颜道：“沈姑娘说得是，姑娘有何疑问，继续问。” 说完，朝门口的衙役招手，然后衙役又把两人押了过来。 “杨姨娘，你能说说是如何杀害许晋华的吗？” 沈乔开口问道。 “当然是下毒了！” 杨媛道。 “下毒？可许晋华为何会出现在船底？” 沈乔继续问道。 “姑娘，你没仔细了解这个案件吗？当时陆云也在，我让陆云把许晋华的尸体绑在龙舟的底部，龙舟划过，适时放开绳子，尸体就自然浮现了。” 杨媛道。 “可你是怎么下的毒呢？难不成，你跟许晋华有接触？不然，哪有机会呢？” 沈乔问道。 杨媛目光闪了闪，没有说话。 而一边的许庭礼一直低着头，也不说话。 “你跟许晋华因为何事而接触？何时接触？在何地碰面？碰面的时候都有哪些人？” “若是他是那个能跟你喝得下茶的人，那他跟你的关系定然很好，可这不奇怪吗？他母亲应该是恨你的吧，为何他会背着他母亲跟你见面？” 沈乔继续道。 杨媛继续不说话，低头沉默。 “犯妇杨媛，还不回话！” 黄大人见场面冷了下来，大声喝道。 “来人，给我打，打到她说为止！” 黄大人气急。 本就被沈乔给气到了，现在又来一个不配合的，反正是杀人犯，打死算了。 “娘，娘......” 这时，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突然冲了进来，跟衙役打了起来，边打边喊。 “大胆，何人在此喧哗，还不拿下！” 黄大人气得眉毛都翘了起来，大声道。 “狗官，许晋华那个畜生不是我娘杀的，你别冤枉我娘！” 那少年被拿下之后，怒视黄大人，道。 “晋瑜，你来作何？还不快回去！”杨媛对少年喝止，然后又朝着黄大人磕头，道，“大人，小儿不知事，请大人放过小儿。人是我杀的，我认罪，请大人放过我儿。” 杨媛拼命地磕头，地上都有了血迹。 来人正是杨媛的儿子，许晋华同父异母的弟弟许晋瑜，那个许庭礼养在外面的儿子。 “娘，你为何要认罪？人都不是你杀的。不用朝这些狗官低头！” 许晋瑜心疼地道。 只是少年心性，他不知道他一口一个狗官，早已把堂上的黄大人给得罪死了。 “娘娘，大人。不关他们母子的错，人是我杀的，我认罪。” 一直未说话的许庭礼终于开口了。 “哼！” 许晋瑜并不领情，非常厌恶地瞪了一眼许庭礼。 “给我堵住他的嘴！” 黄大人终于有机会说话了。 “呜呜。” 许晋瑜挣扎着，一双眼睛怒视着堂上所有的人，像是在场的人都是他的杀父仇人一般。 “黄大人，你堵错了。该堵上杨媛跟许庭礼的嘴吧！这少年倒是像知道什么内情似的。” 齐王妃在一旁道。 “是，是。” 黄大人又让人把杨媛跟许庭礼的嘴堵上，然后才揭开许晋瑜的嘴。 许晋瑜嘴里能说话了，立马便开始了一阵叫骂：“狗官，你草菅人命！许晋华那畜生不是我娘杀的，陆云也不是我娘杀的！狗官，你若是敢杀我娘，我就杀了你！” 黄大人那个头疼哦！ 本来堵住这孩子的嘴就是不想听到他骂人，可现在王妃不让啊！ “掌嘴！” 齐王妃十分威严地吩咐道。 “是。” 衙役上前，左右开打。 “掌到他不骂人为止！” 齐王妃又补了句。 黄大人欣慰，果然还是王妃娘娘最好了。 沈乔一直注意着杨媛跟许庭礼两人。 杨媛见到许晋瑜被打，那眼神里慢慢地都是心疼。 而许庭礼，也是十分心疼，但又带着几分内疚，几分悔恨，甚是奇怪。 ------------ 第058章 单独说 “好了，本宫看他似乎没力气说了，你们都停下吧！” 齐王妃看向被打得整个嘴都肿起来的许晋瑜，料想着他不会再不识趣了，便让衙役停止。 “我，娘，没，杀，人。” 许晋瑜被打得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他看向黄大人跟齐王妃，一字一句道。 “放肆，公堂之上岂容你个黄口小儿胡言乱语。杀没杀人不是你说了算。” 黄大人是被许晋瑜气得不轻，厉声道。 “你们有何证据说我娘杀人了？谁看见了？还有我娘手里有凶器？” 许晋瑜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擦干嘴角的血，反问道。 “你娘都自己承认了，何需证据？” 黄大人道。 “哼！我娘那是被你们屈打成招的。大人，若是我承认我睡了你夫人，难道你夫人真的就被我睡了？” 许晋瑜讥讽道。 “呜~呜~” “大胆！” 杨媛在一边拼命摇头，嘴里的呜呜声跟黄大人的一声厉喝同时响起。 “怎么？大人也觉得这样不可？我承认了，为何不可，我睡了你的夫人，你抓我啊！” 许晋瑜见齐王妃未说话，胆子更大了一些，笑道。 “你......” 黄大人觉得此生最难过的也就是在今日了。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在公堂之上如此侮辱，偏齐王妃还不说话，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罚。 好揪心的感觉。 “大人，不如让沈乔来。” 沈乔站出来，朝黄大人拱手道。 “嗯。” 黄大人看了眼齐王妃，见她未反对，便从鼻孔里恩了一声。 “许晋瑜？” 沈乔转身，看向被打得看不出原样的许晋瑜喊道。 虽然脸肿了，但他的一双眼睛却十分明亮。 那眼里的怒火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的。 “你是谁？” 许晋瑜瞪向沈乔，道。 “我，是齐王妃娘娘派来帮助查案的，我姓沈。” 沈乔答道。 “哼！” 许晋瑜转头，不看她。 “我也觉得，人不是你娘杀的，可是我没有证据证明，你有吗？” 沈乔也不在意他的不理睬，看着他继续道。 “呜~呜~” 杨媛在一边死命摇头，身子不断挣扎，似乎是用了大力气，都差点挣脱了。 沈乔走了一步，挡住了杨媛看向许晋瑜的视线。 许晋瑜则是在听到沈乔这话的时候，表情变了，变得有些犹豫。 “若是你有证据证明你娘不是凶手，并把证据提供给衙门，那黄大人肯定会立马放了你娘的。” 沈乔道。 许晋瑜还是不说话，还是在犹豫。 而堂上想要开口的黄大人则是被齐王妃一眼扫去，闭住了嘴。 “这事是不是跟你爹许老爷有关？” 沈乔继续试探道。 “住嘴，他不是我爹！” 许晋瑜突然看向沈乔眼里充满了恨意。 沈乔一愣，这许老爷不喜欢大儿子，这小儿子似乎也跟他不亲啊！ 沈乔看向那边的许庭礼，许庭礼的表情十分羞愧。 羞是因为自己疼爱的儿子不认自己了，那愧呢？ 沈乔不觉得许庭礼会因为把小老婆跟儿子养在外面而觉得愧对。 据说这个儿子可是上了族谱的，按理说是妾生，但也是有名分的，为何会愧。 照着许夫人对杨媛的恨，许庭礼应该是对杨媛母子很爱的，这许晋瑜的恨意又是从何而来。 “乔乔。” 见沈乔发神了，顾煊走过去喊道。 喊完，又看向许晋瑜，道：“那谁是你爹？” 许晋瑜不说话了。 “你现在想救你娘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说出你知道的事情，不然，你扰乱公堂，不仅是你娘，就连你，黄大人也有权力治你的罪的。” 沈乔决定不多想了，直接问，逼问。 “我......” 许晋瑜想说什么，看了一眼那边被衙役死死压住的杨媛，一时间又开不了口。 “黄大人，我想为许晋瑜求个情！” 沈乔突然转身道。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是不解。 这是个什么情况？ 求情？ “你说！” 黄大人愣住，齐王妃直接开口了。 “沈乔想请大人放过许晋瑜，他年幼不知事，又爱母心切，情有可原。但杨媛接连杀害了两人，罪不可恕，望黄大人给两位死者一个公道。” 沈乔义正言辞道。 黄大人懵了。 你刚不还说这事有疑点不让我抓人的吗？ 呵，你是王妃的人，你牛，我是小官，不敢惹你！ 心里还未吐槽完，便见许晋瑜急了，两步上前想要抓住沈乔，却被顾煊挡住。 “沈姑娘，我说，真的不是我娘杀的人，我说，行吗？” 许晋瑜慌张道。 顾煊一把把他推开，许晋瑜心思没在这上面，被顾煊大力一推，便跌倒在地。 哼！ 小屁孩，别来碰我的乔乔。 “你娘都已经自己认罪了，还有何说的。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我为何要相信你！” 沈乔看向地上的许晋瑜道。 哎，还是个小孩子，见不得娘受苦的。 这顾煊也是，力气这么大作什么？ “我说的是真的，我目睹了所有的过程，但，但我只能给你一个人说。” 许晋瑜从地上爬了起来，目光恳切又悲伤。 沈乔看向黄大人跟齐王妃。 那两人还没说行不行，顾煊便开口了，“不行，乔乔一个女子，要是你对她起了不好的心思，怎么办？本公子是不信你的。除非你带上我！” 看着顾煊的样子，沈乔好想笑。 不过，此刻不是笑的时候。 “黄大人，给他们三人收拾一间屋子出来。” 齐王妃见此，便开口道。 黄大人使了个眼色，让两个衙役带着许晋瑜，然后几人去了公堂旁边的一个屋子。 许晋瑜才十三四岁，并不知道，一会儿他说的话，公堂上的人都会听到，因为那间屋子里，就是为特殊人物准备的，专门用来听审的。 里面听得到外面的动静，外面自然也是听得到里面的动静的。 看着几人离开，黄大人不由得感叹，这都是个什么事哦！希望这一问，这个案子便结了吧，别让齐王妃在这儿呆下去了，最后明早就离开，或是去许府住。 ------------ 第059章 震惊1 “说吧。” 屋里只有三人了，沈乔便开口道。 “杀害许晋华的人，是我的舅舅，杀害陆云的人，是许庭礼。” 许晋瑜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 沈乔顾煊二人吃惊。 刚才有那么一瞬，沈乔也觉得杨媛是凶手的可疑非常大，许庭礼杀陆云的可能性非常大。 许晋瑜的舅舅。 两人想起了昨天在许府屋顶上听到的许庭礼跟管家的对话。 他的舅舅叫杨志，听起来似乎是个混子似的人物。 许晋瑜说完，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虽然他的嘴已经被打肿，但从他的眼睛以及额头上的青筋以及因为表情变化太大，嘴角又开始流血，可以看得出，他现在的恨意十分浓烈。 沈乔二人没有打断。 既然说出来了，肯定就会接着说下去。 “许晋华是我舅舅跟陆云合谋杀害的，毒是陆云下的，让许晋华出现在河里是我舅舅想的办法，这一切我都看见听见了的。当时，河边最先看到许晋华尸体的是我，但我没说话，是旁边一个东张西望的小姑娘第二看见，后来衙役来了，我就悄悄离开了。” 许晋瑜说着许晋华被杀的时候，有些痛快，又有些伤感。 “你们不信，可以在我舅舅家去找，可以找到当时捆尸体的绳子。” 许晋瑜看了二人一眼，又道。 而外面，清楚听见许晋瑜的话的黄大人立刻招手叫来一个衙役，悄声吩咐几句，那衙役便带着几人一起出去了。 想来，黄大人是让他们去抓杨志过来了。 “你知道陆云跟许晋华的关系吗？” 沈乔想了想，突然问道。 许晋瑜讽刺一笑，因着他那肿着的嘴唇，看着极为刺眼。 “姑娘你想说他们的龙阳癖吗？”许晋瑜看向沈乔，然后道，“世人都是以讹传讹，他们俩并不是龙阳，只是为了方便行事而已。” 这话一出，顾煊惊了，外面的衙役跟黄大人也惊了。 “方便行事？行何事？” 沈乔冷静道。 她一开始并没有直接认为这两人是龙阳的。 而且吴叔在回来的车上也说了这一点，只是碍于沈乔是女子，吴叔不好直说他的证据，但车上的沈乔跟顾煊二人都是懂得。 顾煊倒是觉得，也不一定下体有什么特殊的才是龙阳，有的龙阳，其实跟正常男人没区别，他们不管遇到男人或是女人，用的都一样。 顾煊还知道，京城里有一十分让人嫌弃地大周朝的头号龙阳癖者，那是男女都爱的。 “何事？当然是那龌龊的事了。” 许晋瑜似是想到了什么，一双眼睛通红，盯着地上，拳头紧握。 顾煊见此，下意识地把沈乔拉到自己身边，离自己近一些。 顾煊撇嘴，两个男人一起行龌龊的事，那不是龙阳是什么。 既然说到了这里，便也敞开了开始说了起来。 两年前，陆云来到了黔县。 陆云跟杨媛是表亲没错，所以他投靠了杨媛。 一开始各方面都十分正常，直到有一次，许晋华来了城南的小别院。 那时候，许晋瑜在书院念书，下午早了一个时辰下学回家，第一时间便去杨媛的屋子里找杨媛。 但是，那天，杨媛所住的小院里，门口守着一个丫鬟，说是杨媛身子不舒服，在休息，不让许晋瑜进去。 许晋瑜十分聪明，他看出了丫鬟的不对劲，但却没有出声。 而是自己跑到了一处他小时候跟杨媛一起住的时候一个缺口，被草木挡着的。 他钻了进去。 杨媛的院子里，一个下人都没有。 许晋瑜以为出了什么事，便着急地快速走向杨媛的寝室。 可是，刚到门口，便听到里面杨媛的娇喘声。 他当时虽然只有十一二岁，但古人早熟，在书院的时候，有的不爱念书的同窗经常拿这些事来说。 也有年纪大一些的，家里已经有了通房。 所以，许晋瑜对此也是懂的。 他以为，是许庭礼在里面，还十分不好意思。 脸红着原路返回。 等他做完了学堂先生布置的功课，又来到了杨媛的院子。 远远的，就看到那丫鬟还守在那里，他停住脚步，毕竟这事要是撞见的话，会很尴尬的。 哪知道，等了半刻钟，里面走出来的不是许庭礼，而是陆云跟许晋华。 当时他就懵了。 对于许晋华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许晋华其实还是挺喜欢的，毕竟，谁都想有个哥哥保护自己。 他在心里想了千百种理由解释他看到的情况。 浑浑噩噩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之后，他不敢去想，那天许晋华跟陆云到底在杨云的院子里做了什么，是几时去的？ 因为心里的疙瘩，他便对杨媛多了一份关注。 有一天晚上，已经天黑了，他跟杨媛请安说自己去睡了之后，便穿了一身黑衣，隐在黑暗中，因为他下午听到杨媛的丫鬟提醒夫人晚上早些回来，奴婢给你留门。 等了一刻钟，杨媛出门了，黑夜戴着帏冒，一个人没带，从后门出去了。 许晋瑜小心翼翼地跟上。 直到到了陆云的家。 他又瞧着许晋华跟陆云两人。 杨媛跟隔壁孙长海一家说了几句话之后，便进了屋子里去了。 不知为何，当天陆云家的门是没关紧的，许晋瑜一碰就开了。 他悄悄走到亮着光的屋子。 里面是陆云跟许晋华正在争执谁先谁后，最后杨媛说，谁先把衣服脱光，谁就先。 许晋瑜不知道自己当天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本想冲进去的，可是他胆小，他害怕，他不愿承认这个事实。 里面有疼爱的娘，有他喜欢的哥哥。 他真的很害怕自己进去了之后，他会失去他们。 那之后，每次杨媛离开，许晋瑜都跟上了。 他变得渐渐地不爱说话，每天闷头不知在想什么。 每次看到许庭礼对他跟杨媛的呵护以及关爱，他都觉得自己十分对不起许庭礼，当时，他甚至是讨厌过杨媛的。 只是，事实证明，他年纪太小，太天真，这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许晋瑜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 第060章 震惊2 因为杨媛跟陆云还有许晋华的事，许晋瑜这一年多来几乎都无心好好地生活。 书院他依然去，只是每天夫子讲得课他根本就听不进去，脑海里全是那些他听到却没有看到的画面。 有一次，书院里两个平时不学无术，家里人在十五岁时就安排了通房的同窗在说着其中一个家里的通房是如何如何有味道，两人在约日子，哪天一起品尝，被许晋瑜听到了。 许晋瑜听到之后脑海里立马闪现出杨媛三人在一张床上翻滚的画面，虽然他没有亲眼见过，但他可以想。 他觉得他的两个同窗是在讽刺他。 本来他就因为住不到许府常常被那些同窗笑话是野种，但家里许庭礼跟杨媛对他十分关爱，他又是上了许家族谱的，所以他一般都不会在意那些嘲笑，只是努力念书，争取考个功名，光宗耀祖地进许家门。 可现在，他觉得所有人都在嘲笑了。 他忍不住了，起身跟那俩同窗打了起来。 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跟人发生矛盾，第一次打人。 他人小，但力气却出奇的大。 把那两个比他大两三岁的同窗都打趴下了，虽然他自己也受了伤。 最后，还是许庭礼去书院给他解决了这件事的。 看到对他如此好的许庭礼，许晋瑜觉得自己做错了，觉得既然杨媛辜负了许庭礼，他更应该要争气，要对得起许庭礼。 自此，他开始认真上课了。 就在今年三月，考秀才的前两天，书院放假，让学生回家好好休息，专心备考。 他为了发生之前那种尴尬地场面，回到家里没有去杨媛的院子。 许庭礼对他们母子很好，城南的那个院子是五进的，面积很大，不仅住了杨媛母子，还有杨媛的兄弟杨志。 许晋瑜没去找杨媛，回家后也不想立马看书，于是就打算去自己舅舅的院子找他说说话。 当去到杨志的院子的时候，他疑惑了。 杨志是个非常讲究生活的人，平时丫鬟们都是时刻都在打扫着院子里的清洁，生怕哪里脏了被舅老爷发现了而受到惩罚。 是以，每次许晋瑜过来，便会看到洒扫的丫鬟在忙着。 但那天却没有。 许晋瑜想着应该是舅舅不在家，于是转身准备离开。 刚转身，便听到里面有声音传出来。 那声音居然有点像是许庭礼的。 许晋瑜更加疑惑了。 他大步走进院子，走了几步，又听到杨志的声音。 声音十分奇怪，于是他放慢了脚步，轻手轻脚，跟做贼一般。 越走越近，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直到走到卧室，见门是紧闭的，但里面的声音并没有停止。 他看了一下旁边的窗户，因为杨志平时不喜欢紧闭门窗，所以一般都会给窗户留一条缝。 许晋瑜当时是不想去看的，他隐隐明白里面正在发生什么事，他不想去面对，可他的心已经控制不住他的脚。 他走到窗户边，屏住呼吸。 里面的一幕，至今仍是十分清晰。 只见许庭礼跟杨志两人赤，裸着身体，杨志站在床边，微微弯腰，扶住床头边的架子，许庭礼站在杨志的身后，身体紧密地贴着杨志的身体，不断地耸动。 许晋瑜看不到他们二人的脸，但是从声音里却是能够听得出，两人十分地享受，愉悦。 许晋瑜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 接下来，里面的人变幻着姿势，他已经看不下去了。 他的脚止不住地倒退几步，然后用力捂着自己的嘴，眼角含泪，跑了出去。 比进来的时候动静大一些。 但里面正在享受着的两人却是没有听到外面的声响。 许晋瑜跑回自己的院子，撑着墙，不断地干哕着。 最后，觉得自己都没有力气了，昏昏沉沉地回了卧室，然后蒙着被子大哭了起来。 之后的考试，他生病了，没能去。 他这一病就是一个月。 把杨媛跟许庭礼给急慌了，不断地找县城里的大夫，大夫只说是风寒，开了药，只是他的精神却是越来越不好了。 一个月后，他自己也在屋里呆烦了，因为让人觉得恶心地父母兄长和舅舅几乎每天都要来看他。 所以，他觉得好起来，去书院。 他不想待家里看这几人。 去书院之后，他已经尽量避免在几人会发生这些事的时候回家了。 可能是因为他病的这一个月里，那几人都没好好地呆一起，他去了书院之后，几人更加火热了。 终于，在上个月二十几的一天，书院因为先生提前了一刻钟放学生回家，许晋瑜又遇到了自己不想看到的画面。 那天，他刚回家，想着家里该来的“客人”应该已经走了，所以放下了东西之后便打算去杨媛的屋子里吃晚饭。 他本来想着自己回来早了，会不会又遇见，但想到只是早了一刻钟，那些人应该离开了吧，而且自己已经放慢了脚步了。 他忐忑地来到杨媛的院子，却见到了精神十足的许晋华跟陆云正从杨媛屋子里出来。 他不能忍了，冲上去就问：“你们为何在我娘屋子？” 许晋华见情况不对，便道：“小弟，我们是找杨姨娘说事的。” 许晋华让陆云先走，自己留了下来，拍了拍一脸冷漠的许晋瑜，道：“小弟，那考试没去成也没关系的，还有明年嘛！你才十四岁，机会还很多。” 许晋瑜第一次在许晋华面前发脾气了，他一把甩开许晋华在他肩上的手，他怒吼道：“许晋华，你个杂种，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许晋华被他这突然的爆发给弄蒙了。 正准备开口训斥几句，杨媛出来了，道：“晋华，你先回去吧！晋瑜最近也挺累的，你当哥哥的，体谅他的暴脾气一下，我来劝劝。” 许晋华朝着杨媛色迷迷地笑了笑，然后看了一眼许晋瑜便走了。 杨媛上前，关心道：“晋瑜，跟娘进来。” 说着伸手去拉许晋瑜，但却被许晋瑜甩开。 许晋瑜甩开杨媛的手后，气冲冲地进了屋子，把刚进院子的丫鬟全部轰走。 ------------ 第061章 震惊3 “晋瑜，你这是作何？可是书院发生了不开心的事？” 杨媛柔声问道。 许晋瑜盯着杨媛，一双眼睛里含着多种情绪。 有悲伤，有鄙视，有嘲笑，有痛苦，但更多的还是怒火。 “怎么了，晋瑜？为何这样看着娘？晋华那是你哥哥，你不应如此对兄长发火的。” 杨媛伸手，想去摸摸他的额头，可想到之前被甩开的手，她顿了顿。 就在她顿了顿的瞬间，许晋瑜开口了，讽刺道：“娘也知道那是我兄长？是我哥哥？可娘作为许家的姨娘，跟嫡子同处一室这么久是为何？哦，对了，不止是哥哥一个，还有陆云，那表叔，娘能够给孩儿说说，你们三人在屋子里做了什么事吗？” 杨媛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晋瑜知道了什么吗？ “怎么？你们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给孩儿说不得？” 许晋瑜上前一步，逼问道。 “没有。晋华跟你陆表叔是来问咱们粮店的事，那粮店不是你爹给我的吗，晋华跟你陆表叔是想问......” 杨媛后退一步，稳住心神，很快编织了一个谎言想要骗过许晋瑜。 可她话未说完，便被许晋瑜打断：“够了！娘，你别骗我了，我都看到了，在你院子里，在陆云的家里，我都看到了。” 许晋瑜大吼着。 杨媛双目正圆，吃惊地捂着嘴。 “还有爹跟舅舅。他们我也看到了。”许晋瑜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整个人都崩溃了，流着眼泪道，“娘，你跟爹为何会如此？为何会如此？既然你们没有感情，为何要生孩儿出来？孩儿好苦，好累！孩儿好想去死！” “晋瑜......” 杨媛没想到，自己才十四岁的儿子，原来什么都知道了。 她跌坐到地上，眼泪止不住大颗大颗地流着，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娘，你为何会如此？就算是爹，爹他不......你也不该跟大哥，不，跟许晋华发生那样的事，还有陆云。娘，你没有羞耻心吗？” 许晋瑜话说得有些重。 足以见得他的内心是有多么地痛苦。 他曾经想过，杨媛是被逼迫的，可一次次的听见，他并不觉得杨媛被逼迫，反而觉得杨媛享受。 “晋瑜......”杨媛沉默，然后道，“娘也不想，可是......” 有些话，杨媛觉得在自己还未长大的儿子面前不好说，也羞于说。 “可是，可是什么？你说啊！你说啊！” 许晋瑜起身，几步走到杨媛跟前，一把把她拉起，双手捏着她的双肩，整个人都疯魔了，他大声吼道：“你说啊！可是被逼的？可是许晋华跟陆云逼你的？你说啊！你不说，孩儿怎会知道！” 杨媛任由许晋瑜摇晃着身子，眼泪没停过。 “你说啊！” 许晋瑜一把把杨媛又摔倒地上。 杨媛的头磕到了一旁的桌上，血瞬间就渗出来了。 许晋瑜有些不忍，看向杨媛。 就在他想一走了之的时候，杨媛开口了。 听后，许晋瑜都想提刀杀人了。 原来，杨媛怀着许晋瑜的时候，许庭礼的夫人一心想除掉杨媛肚子里的孩子，所以，许庭礼担心杨媛便住到了杨媛这边。 但怀胎十月，许庭礼不回自家，杨媛身子弱他又不敢跟杨媛行房，怕伤到肚子里的孩子，他也有忍不住的时候。 但黔县的青，楼许庭礼是不敢去的，杨媛许夫人都不能忍，更何况那些妓子。 在杨媛怀胎第八个月的时候，许庭礼有一天晚上忍不住了，本想找个丫鬟来解决，但怕杨媛伤心，索性找了杨媛的兄弟杨志喝酒，酒上了头，壮点胆，或许就能找个漂亮丫鬟把这事办了。 当晚，两人喝得很多，不知不觉，许庭礼把杨志当成了杨媛。 杨志跟杨媛是亲兄妹，一直未成亲，平时十分注重自己的形象，有些洁癖，不喜女子，而且不比杨媛长得差，若是女子，定能倾国倾城。 许庭礼把杨志当成了杨媛，醉后搂着人上了床，办了事。 等第二天酒醒后，发现杨志十分温顺地躺他怀里，许庭礼当时就震惊了。 可杨志就跟个女人似的，温柔似水，挑逗着许庭礼。 许庭礼依稀回忆起昨晚的感觉，发现，似乎跟杨志比跟杨媛做的时候感觉更加地美好。 于是，杨志一挑逗，许庭礼便来了兴致。 各种花样，让许庭礼找到了新的人生。 于是，他俩的关系一直就那么下去了。 杨媛生了许晋瑜之后，也没察觉到不妥，许夫人则是以为许庭礼是被杨媛给迷住了。 在许晋瑜都一岁了，杨媛终于发现了问题。 许庭礼拉着杨志跟杨媛道清了实情。 对于自己兄弟杨志不喜女子这一点，杨媛是知道的，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在自己怀孕生子间自己的兄弟把自己的男人勾引了。 杨媛欲哭无泪。 她哭她闹。 可一个是她亲兄弟，一个是她男人，她无可奈何。 后来，杨志劝杨媛，说是会说服她让许庭礼把许晋瑜写进族谱，以后会分到许家的财产，他自己也会把许晋瑜当成亲儿子对待的。 于是，杨媛答应了。 就算她不答应也没法。 就这样，杨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了十年。 这十年，她都跟守寡似的，幸好有许晋瑜陪着。 可许晋瑜终会长大，慢慢地许晋瑜进学堂了，杨媛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更长了，因为县城里的人都觉得她是上不得台面的外室，所以她涟朋友都没有了。 她有一天突发奇想地去杨志的院子外，悄悄地目睹了杨志跟许庭礼的全过程。 她恶心两人的行为，但她那颗心也越发的寂寞了。 特别是看到许庭礼对杨志的百般温柔以及各种舒爽，她越发的忍不住了。 这时，陆云来了。 杨媛年纪不大，二十多岁，陆云跟杨媛年纪相仿，正值壮年，杨媛一想，许庭礼跟杨志都那么对她，她就算跟陆云做了什么，也不算对不起人。 最终，杨媛把陆云引上了床，做了她十多年都未做的事。 ------------ 第062章 意外生 杨媛守了十年的活寡，这跟陆云一搭上，便迷上了其中的滋味。 在他第三次跟陆云厮混的时候，被许晋华给撞见了。 那时候，许晋华是初经人事不久，虽未娶妻，但家中早就安排了通房。 而杨媛跟陆云的火热，使得许晋华看着更加地心痒痒。 所以，杨媛请求他别把此事跟许庭礼和许夫人说的时候，许晋华只提了一个要求，那便是让杨媛也好生伺候一回他。 许晋华是在两人完事之后直接进屋的，所以陆云也在场的。 陆云一听许晋华这个要求，便提议，不如三人一起。 许晋华一听，三人一起，这主意好，三个人，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于是答应了。 但杨媛不应啊。 虽然她跟陆云上了床，但她自认为自己是个良家妇女，若不是许庭礼，她定是不会如此的。 况且，许晋华是她男人的儿子，她还未到那种不知廉耻的地步。 所以，她死活不愿。 当时，许晋华逮着他们的时候，两人刚好完事，还未穿好衣裳。 见杨媛死活不愿，陆云便捂住杨媛，制住她，让许晋华自己上。 陆云也是有小心思的。 他孤身一人，好不容易在此能够安定，自然不会想许晋华揭穿他的。 若是不满足许晋华，他估计也得继续过有一天没一天的日子了。 所以，他很主动。 许晋华觉得非常刺激。 见许晋华如此主动，当即脱了衣衫。 根本就不怕外面有人打扰，因为他进来的时候，杨媛的院子里早就一个人的都没有，只有坐在院门口打瞌睡的一个小丫鬟。 他瞧瞧走进来，那丫鬟都还不知道。 被陆云制住了，杨媛怎么反抗都没用，直到都没力气了，她才停止了反抗。 许晋华十分满足，拍拍陆云的肩膀，看了看陆云的下身，笑道：“哥们，你也上吧！你如此识趣，那咱们以后就一起吧！你放心，我不会给我爹娘说的，以后，咱们常玩。” 陆云也笑了一下。 他看了许晋华跟杨媛的整个过程，自然也就不觉得尴尬了。 反正他还未穿好衣服，也十分方便。 那次，杨媛后悔死了。 她恨自己为何要跟陆云染上关系，如果没有，那就不会发生今日之事。 那以后，杨媛便少了跟陆云的接触，让杨志尽快给陆云找个住处搬出去。 杨志并不知发生了何事，但觉得自己有些亏欠杨媛，便很快出面让陆云搬了出去。 就这样，消停了半个月。 半个月后的一天，许晋华找来了。 说是让杨媛打扮一下，去一个地方，若是不去的话，就会回家告诉许夫人杨媛跟陆云的事，让许夫人赶走他们母子二人。 杨媛无奈答应了。 照着许晋华说的，打扮成丫鬟模样，去到陆云的家。 到了，敲门，一看是陆云，便心知不好。 可是，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她忍着心里的不适，进去了。 这种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每次去陆云家的时候都是晚上，下午，则是在杨媛的院子。 渐渐地杨媛也知无力回天，也接受了这个事实。 反正许庭礼是一次都没有问过她。 “畜生！” 许晋瑜听完后，觉得这两人简直就是禽兽。 当场就想要提刀去宰了两人。 被杨媛劝住。 杨媛告诉许晋瑜，若是想要帮她，那么，就得把这事跟杨志说。 他们母子两人并不能起多大的作用，还需要杨志的帮忙。 许晋瑜虽说对杨志感到十分恶心，但最后还是去找了杨志。 杨志听到许晋瑜说的，并未惊讶。 对于许晋瑜说他跟许庭礼的事，以及他娘跟许晋华和陆云的事，杨志仿佛早就知道一般。 只是有些生气，道：“我以为你娘是自愿的，所以也就没说出来，怕尴尬，没想到，竟是被那二人逼迫的。” 许晋瑜也不在意杨志是否知道了，见杨志跟自己一样也很是气愤许晋华跟陆云，便道：“舅舅，我想那二人去死。” “好。”杨志沉默一会儿，便答应了，然后道，“不过，晋瑜，这事，你不能动手，交给我。” 许晋瑜点点头。 他一个人自是对付不了两个成年男子的。 自此，杨志便开始谋划怎么一步步杀掉二人了。 先是利用陆云，杀掉许晋华，给陆云承诺，若是许晋华死了，会给他一笔钱，然后他带走杨媛也好，孤身带钱走也好。 陆云考虑了一阵便答应了。 于是两人杀死了许晋华。 以杨媛的名义，邀许晋华无防备地出来。 接着，便是杀陆云。 许庭礼虽说跟杨志了，但也不喜欢自己曾经的女人跟其他男人上床的。 杨志跟许晋瑜没有告诉许晋华是杨志跟陆云合谋杀的，也没说杨媛跟许晋华有染，只说了陆云。 而且，是在许晋华被杀那晚，把许庭礼叫过去说的。 当时，杨志说许晋华被杀这事，肯定跟陆云有关，因为他们平日里走得近。 许庭礼信了。 都十年了，他依然还能被杨志给迷惑。 现在的杨志可是保养得比杨媛都还要好的。 至于许庭礼是如何杀的陆云，许晋瑜就不知道了。 他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感觉身体被抽空了力气，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而外面，十分安静，一堂的人都十分清晰地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许庭礼不可置信地看向身旁的杨媛，杨媛羞愧地晕了过去。 齐王妃暗暗咋舌，这小小县城里，简直比京城那复杂的地方还要复杂。 “许晋瑜，陆云不是你爹杀的，因为，有人在陆云死的那段时间听到了你娘在陆云家里的声音。” 沈乔也是惊讶于许府的这一摊子烂事，但还是冷静地对许晋瑜道。 许晋瑜的这一长串讲述，让她觉得，这个案子，没那么简单。 “呵，我知道，我娘为何在里面，不就是......” “小心！” 顾煊的声音刚出，许晋瑜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一个东西突然从房顶射下来，准确无误地朝许晋瑜的头顶射进去，一点都没有偏差。 ------------ 第063章 逃了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而且这又是在县衙，没有人会想到居然有人潜伏屋顶。 就算是顾煊感觉到不对劲了，但也已经晚了，许晋瑜当场毙命。 “黄大人，派人进来保护乔乔。” 顾煊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交给沈乔，跑出屋外大喊，然后一跃飞上屋顶，最那袭击的人去了。 跃上屋顶，那人影早已逃到了原处，顾煊追上。 一路紧追。 在一条巷子尽头，那人不见了。 顾煊左右查看，都未找到人。 没找到人，他也不勉强，最关键的是，他担心有同伙，沈乔还在那边的，他担心贼人会对沈乔不利。 于是，又原路返回。 只是来的时候是走的房顶，回去的时候走的路。 “咦，顾公子，你在此处作何？可是黄大人有何吩咐？” 这时，被黄大人之前悄悄派出去找杨志的其中一个衙役出现在顾煊身旁，好奇道。 顾煊道：“不是，刚衙门里有刺客。我出来追，跟丢了。哎，技不如人啊！” 那衙役道：“刺客？莫非是杨志？” 顾煊一愣，道：“为何如此说？” 那衙役道：“顾公子，刚那许晋瑜在屋里说的话，咱们外面都听得到，他一提到杨志，黄大人便让我带几个人出来去许老爷的别院带人，只是，我们去的时候没找到人。我让其他几个兄弟去其他地方寻找，我这回来禀报大人的。” “哦。” 顾煊点点头。 他疑惑地看了看眼前的衙役。 他记得，这人好像之前也去了陆云的家的，当时好像其他衙役叫他秦捕头。 “怎么了，顾公子？” 秦捕头疑惑地看向盯着他看得顾煊。 顾煊二话不说便出手了。 只是，一拳打过去，秦捕头便被打倒在地。 “顾公子，你这是作何？” 秦捕头从地上爬了起来，有些不满道。 虽说你是王妃的人，可也不能如此不讲理的打人啊！ 顾煊不好意思地拱拱手，道：“得罪了，秦捕头。刚才顾某正在追刺客，在这处，那刺客便失去了踪影，而秦捕头又恰好过来了，所以......哈哈哈，秦捕头别介意哈，要不，你打我一拳？” 秦捕头无语，摆摆手，道：“算了算了，顾公子也只是警惕罢了。现在顾公子确定小的不是刺客了吧！” “当然，当然。” 顾煊笑道，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秦捕头当然不肯走在前面的，人都叫王妃姨了，肯定也是有背景的人，所以也伸出手，让顾煊走前面。 顾煊大步跨出。 只是，与秦捕头保持一定距离。 因为担心沈乔，所以顾煊也没耽搁，一路无话地快速回了衙门。 “阿煊，你怎能一个人去追刺客？要是有什么事，我怎么跟你祖父交代？” 齐王妃看到顾煊便一阵训斥。 “梁姨，我没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手。对了，梁姨，乔乔没事吧？” 顾煊笑答，然后问道。 齐王妃嗔了他一眼道：“你担心乔乔，为何还让她一个姑娘独自面对死尸？还在里面的呢！” “啊？还在里面，那我进去看看。” 顾煊说完，便跑进之前的屋子。 他倒是一点都不怕齐王妃出事的，齐王妃身边的丫鬟婆子那都是有身手的，就算是黄大人，那也是不敢让齐王妃在黔县县衙出事的。 “顾煊，你回来了！受伤了没？人抓到了吗？” 沈乔看到顾煊，急着问道。 顾煊心中一暖，微笑道：“乔乔你是在关心我吗？” 沈乔白了他一眼，看样子这家伙也是没受伤的，于是道：“人呢？抓到没？” 此处是衙门，黄大人还有衙役仵作都在，顾煊也不逗沈乔了，严肃道：“追了一段路，那人在巷子的尽头就突然消失了。我找了一会儿，怕他有同党，所以我就回来了。” “启禀大人，小人刚带人去了城南的院子，那杨志并未在院中，小人已经让其他人去别处寻去了。” 秦捕头也上前道。 “没有在？这大晚上的，能去哪儿？” 黄大人皱眉。 “大人，这城门已经关了，除非杨志是白天出城门的，不然，兄弟们挨家挨户的，应该能够找得到的。” 秦捕头道。 “应该应该，衙门养你们这群废物来干什么？一天天的就知道吃喝玩乐，正事来了，一个个的都是不顶用的。” 黄大人实在是忍不住了，对秦捕头大吼道。 “黄大人，消消气，伤身。” 顾煊走过去，拍拍黄大人的肩膀道。 “哼！” 黄大人哼了一声，背着手，看了一眼正在让人收拾许晋瑜尸身的吴叔，然后出去了。 “娘娘，这手下的人已经找杨志去了。这天也晚了，还望娘娘早些歇着，保重贵体。这案子的事，下官看着。” 出来之后，黄大人走到齐王妃身边，毕恭毕敬道。 “好。坐了这么会儿，本宫也罚了。黄大人，这该关的人别放了，该抓的人，也给我抓住。你这黔县，本宫看着你没治理好啊，连衙门，都有人敢堂而皇之的进来杀人，大人还是好好管理管理。” 齐王妃起身，不疾不徐道。 “是，下官知罪，下官办事不力。” 黄大人忙回道。 齐王妃撇了一眼那边跪着的被捂住嘴的许庭礼，然后对黄大人道：“替本宫跟乔乔说一声，让她别熬太晚，早些休息。” “是，娘娘。” 黄大人答道。 等齐王妃走了之后，黄大人终于送了口气。 “启禀大人，小人们四次找寻，均是没有见过杨志其人。” 没过多久，那出去抓人的衙役便回来了。 屋里吴叔也把许晋瑜的尸体收拾好，许庭礼跟晕过去的杨媛也被带入了大牢。 沈乔跟顾煊走出来刚好听到这几个衙役的回禀。 “大人，看来这杨志是知道了衙门里的消息，逃了。” 顾煊开口道。 黄大人皱眉。 “去，给城门守卫说一声，明日，县城只许进不许出，不管是何种急事，必须来县衙报备。还有，秦捕头，现在立马带上衙门的人，挨家挨户地，给我搜！” 想了一会儿，黄大人终是下令道。 ------------ 第064章 衙门的人？ 秦捕头带着人去全城寻找杨志，衙役走了一大半，最后留下一小半的人。 “阿旺，过来。” 顾煊对着一直守在门外的阿旺招手道。 阿旺跑了过去。 顾煊在阿旺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阿旺便转身离开了衙门。 “怎么了，顾公子？” 黄大人站在一旁，皱眉问道。 他现在心情十分不好，案件越来越严重，虽说现在杨志是凶手是十有八九的，但却又多了一个死者。 这让他十分不安。 若是以往，他不会觉得有什么大碍，但现在齐王妃正在衙门，表面上看来，齐王妃对于许夫人并没有那么关注，但实际上，这是关乎她娘家的事情，她不可能不在意，他也不可能大意的。 “没事，只是刚才追刺客的时候发现了一些不对劲，让阿旺出去查查。” 顾煊轻描淡写道。 “哦？那小兄弟可行？可否需要本官派人帮忙？” 黄大人道。 “多谢大人好意。顾某也只是稍有疑惑，并不敢确定，所以，阿旺一人足以。” 顾煊拒绝道。 “那好。”黄大人沉吟一会儿，然后道，“对了，沈姑娘，王妃娘娘让你早些去后院休息，这会儿天也晚了，本官觉着，姑娘也可去休息了。” “启禀大人，疑犯许庭礼有话要说。” 这时，门外进来一个衙役，正是刚才押人离开中的一个。 “嗯？” 黄大人皱眉。 “大人，小的刚才把人押到牢房后，便取了他们嘴里的布团，那杨媛依然昏厥，但许庭礼拉住小的，说是有话对大人还有沈姑娘顾公子说。” 那衙役回道。 “那你带他上堂便是。” 黄大人不耐道。 当了这么多年的官，何时被疑犯认为跟两个草民同等了，这真是让人感觉心里不舒服。 要不是齐王妃，这两人，早被自己赶出去了。 “回大人，许庭礼说，他不出来，就在牢房呆着，往大人和沈姑娘还有顾公子移步。” 衙役小声道。 他是硬着头皮来的。 他看出自家大人是有多么不高兴的。 “哼！到底谁是官，谁是民？你如此没脑子，这衙役的差事是不想做了吗？” 黄大人怒道。 他这纯属是在迁怒。 他不敢对沈乔还有顾煊发脾气，但却是敢对自己手下发脾气的。 “黄大人说的是。不如黄大人就让顾某跟乔乔一起过去？大人在此等着秦捕头的消息，可好？” 顾煊看出黄大人生气了，笑说道。 他又不怕，不说你一个小小的县令，就算是大理寺的那位生气的时候，他都没有怕过。 “既如此，那你们二人就去吧！” 黄大人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不看两人，摆弄着自己的衣袖道。 “顾公子，沈姑娘，这边请！” 那衙役松了口气，然后对顾煊二人恭敬道。 衙役走前边带路，沈乔跟顾煊并排而行。 “顾煊，你刚才发现什么了？” 沈乔速度放慢，小声问道。 “这衙门里，不简单。” 顾煊凑到沈乔耳边，小声道。 “哦？你的意思是，刺客是衙门的人？” 沈乔惊讶道。 “嘘。”顾煊伸出食指，竖立在沈乔的唇上，道，“这里不方便说话，咱们一会儿说。” “好。” 沈乔打开顾煊的手，白了他一眼道。 顾煊笑笑，然后两人一路无言地随着衙役到了牢房。 黔县县衙的牢房在衙门的西南角，牢房大门口左右两边都点着油灯。 “二位请跟我来。” 走进去之后，里面的光线十分的暗淡。 平时，这牢房里除了门口狱卒守卫的地方之外，其他地方都是未点油灯的。 应该是刚才衙役出去吩咐狱卒点好灯，怕黄大人会来。 就算是如此，光线也十分不好。 顾煊伸手拉住了沈乔的手，这么暗的地方，他私以为沈乔会害怕的。 沈乔甩了甩，没甩开，也就任由他拉着了。 “许庭礼，你想见的人来了，有何要说的，快说！” 走了三间房，到第四间的时候，衙役拿着大刀敲了敲，道。 “大人，草民冤枉啊！” 许庭礼一下子就跪了下来，拖着手镣脚镣“哗啦啦”地响。 沈乔跟顾煊没说话，两人十分淡定地看着跪着的许庭礼。 “大人没来，是顾公子跟沈姑娘。你有何话，快说！” 衙役又道。 许庭礼这才抬起头，发现自己跪错人了。 也没站起来，就那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片刻后，笑道：“也是，尊贵的大人如何会来此等阴暗的地方。罢了，跟二位说也是一样的。” “许庭礼，你知道杨志的下落？” 沈乔见他比起之前在公堂上的情绪稳定多了，便开口问道。 许庭礼抬头看向沈乔，然后再移向他们的手，笑道：“郎有情妾有意，真是一桩美事。” “许庭礼，有事说事，顾公子跟沈姑娘愿意屈尊来此，是你的荣幸，别拖延时间。” 衙役不满地喊道。 顾煊转头，笑道：“这位兄弟，不如让我们二人在此，你先出去等我们。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你在此，许老爷或许有些话不好说出来。” 衙役一愣，然后看向顾煊。 虽然光线十分弱，但他也看得出，顾煊的表情不似作假。 于是笑道：“既如此，那还请二位小心些，若是有事，便大声叫喊，小的会立马进来的。” “好的，谢啦，兄弟！” 顾煊笑着拍拍衙役的肩膀。 “说吧，现在就我们三人了。有话还望直说，我们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来听你的闲话。” 顾煊见衙役走后，便开口问道。 “呵呵，阿志。” 许庭礼笑了一下。 “许庭礼，你的两个儿子都已经死了，你竟然还想着你的情人？虽说，你喜欢男子这件事是没有罪的，但放任自己的儿子就此牺牲却心心念念地还想着情人，你这样的人，连畜生都不如。” 沈乔看向许庭礼道。 她对于别人喜欢男人或是女人一点都不在意，反正这都是别人的事。 不说许晋华，就说许晋愉，那么一个可怜的孩子，还是孩子，被人杀了，自己的亲爹居然还在关心情人。 这事，她看不下去。 ------------ 第065章 茶馆 “沈姑娘，谢谢你，认可我跟阿志的关系！” 许庭礼对沈乔的语气不善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反而是由衷地谢道。 “我认不认可跟你没关系，许庭礼，若是你心中对你失去的小儿都一丝愧疚，我希望你能把杨志的行踪如实相告，若是你希望你的情人逃脱，那我也无话可说。” 沈乔冷言道。 “不，沈姑娘。有关系的，若是阿志知道，肯定也会开心的。” 许庭礼有些急道。 “许庭礼，许老爷，你还真是......那许晋瑜这辈子做了你的儿子，当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顾煊看着许庭礼也是十分不屑。 现在是说他们俩关系能不能得到世人的认可的时候吗？ 一点都搞不清轻重。 “顾公子，你是不会懂的。没错，晋瑜投错了胎。我对不起他，也只能下辈子偿还他了。” 许庭礼低下头，低声道。 “好了，本公子不想听你废话了，你若是知道，便说，不说，我们这就走！” 顾煊说完，拉着沈乔的手就打算离开。 “二位等等，我说，我说。” 见顾煊是真的打算走，许庭礼站起来身子，那手镣脚镣因为他身体的动作又是一阵哗啦啦的响。 “直接说杨志在哪儿，废话我不想听。” 顾煊道。 “是，是，不过顾公子，许某还有一请求，......，嗳，顾公子，我说，阿志应该会在城北的一家茶馆。” 许庭礼请求还未说出，便见顾煊拉着沈乔转身又要走，便急着脱口而出。 “茶馆？” 沈乔止住脚步，拉着顾煊又走了回来。 “没错，茶馆。阿志他不会出城的。阿志喜欢黔县，这里有我，他是不会离开这里的。那茶馆是我出钱给他开的，平日里他自己打理，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沈姑娘，我希望你能让黄大人找个大夫过来给媛媛瞧瞧伤，她这都晕了好久了。” 许庭礼像是怕两人再走，快速地说完一番话。 “嘁，还关心着你小老婆呐？” 顾煊轻蔑地笑了一声。 沈乔笑着摇摇头，她可不这样认为。 果然，许庭礼站牢房里神色有些羞愧道：“不，不，我关心媛媛，那是因为媛媛是阿志唯一的亲人了。” “好了，咱们知道地方了，走吧！” 顾煊牵着沈乔，无语的转身朝牢房大门走去了。 这龙阳的世界，果真不是咱们正常男人能够懂得的。 “那，那大夫......” 许庭礼的喊声在身后响起，只是两人没有应答。 两人出了牢门后，便让之前带路的衙役去请了大夫过来，是沈乔让的，她觉得这个案子已经死了三个人了，若是牢房里再死一个疑犯的话，估计黄大人得气疯。 到时候他不敢怪齐王妃，知道顾煊的身份之后肯定也不敢对顾煊生气，那怒火自然救会发到自己身上啦。 而且，刚才那黄大人已经对她很不满了。 还是把此事好好解决吧，她跟周氏还要在这黔县不知道待上多久呢！ 齐王妃顾煊一走，黄大人有的是时间收拾让他厌恶的她这个平民百姓的。 “顾煊，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等那衙役走后，沈乔才小声问道。 她想起自己手还被顾煊牵着，忙甩开了。 顾煊这次没有再拽着她了，虽说感觉小手离开之后，手里跟心里都空落落的，但是人家姑娘不愿，你也不能强迫啊！ 刚才那牢房里不算，他只是怕沈乔怕黑。 至于沈乔怕不怕，顾煊不知道，反正他觉得她是怕的就行了。 顾煊笑着把刚才跟秦捕头遇到的经过以及自己故意的一拳试探还有派阿旺出去跟着的事情给沈乔讲了一遍。 “你怀疑的也不无道理，先不说是不是秦捕头，只说能够如此熟悉并且准确知道我们大家各自位置的人，除了衙门里的人以外，其他应该没人了吧！做刺客的，没道理没事来衙门转的。” 沈乔听后，点点头，分析道。 “我倒不是觉得一定是秦捕头，只是觉得秦捕头有些古怪而已。他不知道我的身份，但他刚才明明能够抵过我那一拳，但他却硬生生的应了，我认为他是在让我对他放松疑虑。” 顾煊道。 “嗯，说的有道理。” 沈乔点点头。 “对了，乔乔，咱们还是不跟黄大人说茶馆的事，咱们自己过去看吧！” 走了几步，顾煊突然道。 “这样也行，咱们既然怀疑上了衙门的人，又不能肯定是秦捕头，那单独行动吧！” 沈乔十分赞成顾煊的提议。 “嗯，不过，你要不要留下来，也不知道杨志那边是个什么情况，刚才那刺客是不是杨志那边的人。” 顾煊有些担心沈乔的安危。 “煊煊，你这么厉害，难道保护不了我？” 沈乔有些怪异地看了顾煊一眼，然后放松了表情，拍着顾煊的肩膀，调侃道。 她倒不是自大，而是觉得自己穿过来的这具身体虽然底子不是很好，但经过她几个月不断的训练，也逐渐变强了。 虽不至于能跟这个世界上动不动就飞檐走壁的高人相比，但至少，自保还是行的。拖顾煊的后腿，那是更加不可能的。 “那是，我的乔乔我都保护不了，我还做什么男人呐！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收到一丝伤害的。” 顾煊是笑着说的，但那眼神却是十分认真，一点都不作假。 这也算是他此生对第一次对女子做出承诺，心里有一种十分异样的悸动。 “好了，我知道你行！咱们走吧！” 两人对视片刻，沈乔败下阵来，拍了顾煊的肩头一把，便转身先走了。 她心里恼怒着自己，怎么就想起开玩笑了？ 这跟古人异性间还是别开玩笑啊，人家会当真的。 还有那顾煊也是，你那眼睛长那么大那么明亮干什么？怪吓人的。 “乔乔，往这边走。” 顾煊望着沈乔的背影，笑着喊道。 “咦，这衙门的路怎都一个样，真是的，呵呵。” 沈乔一滞，转身，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打着哈哈道。 ------------ 第066章 做戏 此刻已经是亥时正点（晚上十点）了，街上的行人也没有多少了。 两人把自家的马车跟齐王妃的马车的马一人骑了一匹直接从衙门出发了。 他们没有跟黄大人交代，但也没有刻意的隐瞒自己的行踪。 一路向北行，果然看到了许庭礼所说的茶馆。 不打烊茶馆。 同名字一样，这条街上大多数店铺都已经关门，但不打烊茶馆此刻还是灯火通明。 “哟，看样子，生意还挺好的嘛！” 顾煊下马，伸手去接沈乔，那知沈乔利落的下来了，他也没觉得尴尬，望着茶馆里对沈乔笑道。 “的确，看来天气越来越好了，这大晚上的，人们都喜欢出来玩了。” 沈乔牵着马，笑答道。 她心里其实是十分吃惊的。 在她的认知里，古时候，除了青，楼以外，其他地方应该都很早关门的，人们也是天黑就睡觉，没想到在这大周，人们还喜欢晚上出来玩的。 “走吧，咱们进去喝杯茶！” 两人把马匹栓到门前的一个大树下，那里有专门的人看管马匹，此刻已经有几辆马车停那里了。 “好，这个点喝茶，正好提神。” 沈乔笑道。 “二位客官里面请！” 走到门口，便有小二迎上前来。 两人跟了进去。 进去之后，两人才发现，这个茶馆里面的格局看着十分让人舒服。 一共二层楼，底下是一个宽敞的大厅，面积大，只摆了十来张桌子，左右两边都有楼梯，楼上是一间间包间，半封闭的，有一个屏风挡着，若是客人喜欢，可撤了屏风，那便可以看到楼下的情况，若是不喜欢，则挡上屏风，独自成一个隐私的空间。 而且不管是在楼下还是上二楼的楼梯，都非常有规律地摆放着一些盆栽，盆栽伺弄地很好，看得出，这个茶馆的主人是个十分爱生活的人。 大厅的角落有两个客人，小声浅谈，时不时发出低笑声。 掌柜的在柜台打着算盘，对于进来的沈乔顾煊二人抬头笑了笑，然后低头继续做事。 茶馆的小二们也各司其职，看着一点都不杂乱。 最让两人惊讶的是，这些小二跟寻常酒楼的小二不一样，不管是穿着，还是待人，端茶倒水，看着都是十分地自信。而且，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面容姣好，虽是男子，但眉眼间的阴柔之气更甚与阳刚之气。 “二位客官想必是第一次来咱们茶馆吧？不知二位是要在楼下还是到楼上雅间？” 小二看着二人打量着周遭，便知道这两人是从未来过的客人，于是提醒道。 “要一个雅间吧！” 沈乔道。 “好的，二位请跟我来。” 小二坐了一个请的姿势，让两人走前边，自己稍后退一步，往左边的楼梯上走了去。 上了二楼才发现，虽然很多雅间的灯是亮着的，但却没人。 看来，古人还是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前卫，都知道晚上到处玩了。 “请问二位客官要点些什么？咱们茶馆有各种茶，小吃，甜点。哦，对了，这位姑娘还可以点花茶，这是我们东家专门派人去江南学的制作花茶的手艺，据很多女顾客说，花茶很好喝。” 两人随便选了一间雅间，坐下后，小二便微笑着问道。 “好，那给我来一壶吧！” 沈乔无所谓道。 “好嘞，那公子你呢？” 小二见顾煊未说话，便问道。 “我啊，不懂这茶，你看着上吧！” 顾煊答道。 “咱们店有龙井，碧螺春，毛尖，......” “随便来一种吧，渴得要死，你还在此叽叽喳喳，烦不烦？” 顾煊不耐烦地打断小二的介绍。 “好，那便给公子上龙井吧！” 小二脸色未变，笑道。 “随你！对了，把点心那些也端几盘来，大晚上的，怪饿的。” 顾煊继续不耐道。 “好的，二位稍等片刻。” 小二笑了笑，然后转身退下，关上门。 “隔壁有人。” 小二走后，顾煊上千把屏风移了一下，楼下便看不见了。然后转身对沈乔做着口型。 沈乔挑了挑眉，同样做出了口型，道：“何人？” 她看过去，从影子上看，隔壁应该坐的是两个人，只是，顾煊为何会如此谨慎？ “嗳，乔乔，你的小手可是越来越滑了，好想快些娶你回家！” 顾煊坐到沈乔身边，表情严肃，但嘴里却说着调笑的话。手放到了沈乔放在桌上的手的旁边。 沈乔一愣，便见顾煊做着口型：“秦捕头和两个男人！” 沈乔瞬间明白，立马进入了前世的时候跟踪疑犯时的状态，转头对着顾煊，故意半低了头，温柔娇嗔道：“公子讨厌，又取笑人家。” 只是那脸上的表情一点都不温柔，十分地严肃。 但隔壁的人只听得到声音，看得到影子，所以，这还是很能迷惑人的。 顾煊被沈乔这从未有过的温柔给弄得愣了神。 他下意识地就用手抓住了沈乔的手，道：“乔乔，我是说真的。” 沈乔看他不似作假的样子，郁闷了。 果然不是专业人士，你这样的行为很不好，行吗？ 她抽了抽手，没抽回来，动了动身子，用嘴型对着顾煊道：“你想死吗？” 顾煊觉得，沈乔这个样子十分生动，特别是那一双睁圆了的眼睛，让人百看不厌。 “乔乔，咱们喝了茶之后去哪儿？还要不要回衙门，这出来也是跟梁毅说喝杯茶，回去晚了，梁姨肯定要骂人了。可我就想跟乔乔就这样呆着，直到天荒地老。” 顾煊拉着沈乔的手，嘴里说着肉麻的话。 沈乔觉得鸡皮疙瘩已经掉了一地，瞪着顾煊，道：“公子，还是等你来我家提亲了来吧！不然我可不敢跟你天荒地老。” 说完，桌子下的脚使劲地踩了顾煊一脚，然后用口型问道：“为何我只看到两个人影？” 顾煊疼着龇牙咧嘴的，但还不忘温柔答道：“好，等我回京了就让人来提亲。其实我已经给你信物了，就是之前那根簪子，那是我母亲让我给自己中意的娘子的。” ------------ 第067章 杨志 说完，顾煊用口型道：“外面有一个守着。” 沈乔想起来了，刚才进门时的确是看到一个人在外守着。 “二位客官，你们的茶来了，点心马上就到。” 这时，小二撩开帘子，走了进来。 沈乔想抽回手，但被顾煊死死抓住。 这在小二看来，就是姑娘家害羞，他对顾煊报以一个“我明白，我明白”的眼神，把茶放到的桌上，并给两人倒上一杯。 “还杵那儿干什么？快滚，别打扰本公子的美事！” 顾煊见那小二倒完茶没有要走的样子，忙不耐烦的骂道。 那样子，跟在沈乔面前完全不是一个样，就跟个纨绔子弟一般的嘴脸。 “好的。” 小二笑了笑，然后退下。 “真是没眼力见的，真是的，扰了本公子的好心情，乔乔，别在意，别在意，来，喝杯茶。” 顾煊终于放开了沈乔的手，把茶端到她的面前。 沈乔觉得自己手心都出汗了，口也有些渴，忙端了茶杯，一口喝了下去，那花茶是什么味道，她是一点都没尝到。 “哟，瞧把我的乔乔给渴的，来，再给你倒一杯。” 顾煊端起茶壶，又给沈乔倒了一杯。 然后用嘴型说道：“一会儿若是打了起来，记得保护好自己，最好是找机会离开。” 沈乔点点头，用嘴型道：“好，我会去给你找救兵的。” 顾煊倒茶的手一顿。 呃...... 真是个实诚的姑娘，回答的毫不犹豫。 “顾公子，别装了。我知道你看到我了。” 茶刚倒完，便听“砰”的一声，跟隔壁隔开的木板便被踢碎。 然后秦捕头就出现了。 他有些不屑地看着顾煊跟沈乔二人。 二人抬起头，一点也不慌张，看向秦捕头，还有站他旁边的那人。 不得不说，他们俩被惊艳到了。 秦捕头身边的正是杨媛的兄弟，他们要找寻的人，杨志。 一头墨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头上没有任何的装饰。 而那长脸，白皙无暇，让女人看了都要嫉妒。 眉眼间有一些杨媛的影子，但是却比杨媛看着更加光彩照人。 穿着一席纯白色的长衫，长身玉立，垂手而站。 他看向沈乔跟顾煊，笑道：“可是阿礼说的我在此处？” 他的笑就更加迷人了。 虽年岁不及一些二十左右的小郎君，但那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那是胜过无数的少男少女的。 顾煊为他感到可惜，兄台，你就算是不喜欢女子，但也别看上许庭礼那样的糟老头子啊，正是白瞎了你这副好样貌。 “唉！” 顾煊悠悠地叹了口气。 “怎么？不是？” 杨志又笑。 “是，是你的阿礼告诉我们的，怎么，难道你对他有意见？” 顾煊道。 “嗯...嗯...”杨志摇头，看向沈乔，道，“我对这位姑娘有意见。” 顾煊眼睛一眯，看向杨志。 沈乔道：“哦？不知杨...老板，对我有何意见？” “呵，杨老板。”杨志轻声一笑，然后道，“意见不大，只是平生不喜长得比我好的女子罢了，若是她们有男人，我便抢了她们的男人，若是她们没男人，我便毁了她们的脸，让她们找不到男人。” 沈乔上下看了杨志一眼，道：“看来，杨老板就是以此来对杨媛的。我既然没有男人，那杨老板是不是想毁了我的脸？” “聪明。不过，你怎会没男人，你旁边的公子不就是吗？” 杨志说完，朝顾煊抛了个媚眼。 好险，顾煊没吐。 “阿志，别跟他们废话。衙役我都安排好了，不会找到你这儿来，让我把他们二人抓住，解决了算了。” 秦捕头有些恼怒道。 说着，便朝顾煊出手了。 “乔乔，跑！” 顾煊把沈乔往门口推了一把，然后接招，道。 顾煊的力气不大，再加上沈乔时刻的准备着离开的，是以，顾煊这么一推，沈乔便快到门口了。 杨志只笑看着沈乔，并未动。 撩开门帘，便有人堵在了那里，正是之前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守在杨志他们屋外的人。 看穿着，是这茶馆的小二，但动作却是十分敏捷。 沈乔也不差，跟那小二打了起来。 沈乔的优点就是跟人近身打斗，若是来个什么武林高手有轻功那种，她还必败无疑，但这个小二，显然她是能够搞定的。 可这个小二打趴在地上之后，杨志又出来了。 杨志是有功夫的，沈乔有些敌不过。 节节败退，退到楼梯的时候，便被杨志一脚朝楼下踢去。 对于杨志来说，怜香惜玉，那是男子，对女子，是有多粗暴就多粗暴才好。 “爷，救沈姑娘！” 这时，阿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加入顾煊跟秦捕头的打斗。 顾煊二话不多说，朝着沈乔就飞身而去。 正好，在沈乔落地之前接住了沈乔。 顾煊把沈乔放到地面上，见她头发有些乱，脸角有些擦伤，此刻想要走，茶馆的大门却是紧闭着了。 顾煊把沈乔放地上放好，飞身一跃，到了杨志身前。 “伤我乔乔者，死！” 顾煊阴狠地盯着杨志，招招致命。 杨志当然是敌不过顾煊的，只得逃命。 茶馆的小二掌柜的齐齐上阵，为杨志挡了一招又一招。 但他们都只会一招半式，并不能把顾煊怎样。 而刚才喝茶的客人们，在顾煊二人进来没多久，便被掌柜的请走了。 也就是说，现在茶馆里就只有顾煊主仆沈乔，秦捕头，还有就是杨志的人了。 “公子，你怎能如此的对待佳人！瞧，奴家的胸膛都被你打红了，好疼，快来疼疼人家呐！” 有了小二跟掌柜的抵挡，杨志暂时跑到一处安全的地方，脱了外衣，露出精壮的上身，朝着顾煊娇嗔道。 不说顾煊，就连沈乔都想吐了。 你长得像个女人，但你身子不像好不？ 这画面十分诡异，一个长得十分美貌阴柔的男子，脱了衣服，对着另外一个男子撒娇，正常人看了，都会反胃的吧！ 顾煊朝着杨志的那个方向就去了，也不管挡他的人会不会被他重伤。 他只想杀了那个恶心的人。 ------------ 第068章 阉人 突然一道刀影划过沈乔的眼睛。 沈乔闭了一下眼看去，杨志那藏在脱下的外衣里的手里，正拿着一把短刀，不是匕首，是一把非常精致的刀。 而此刻，顾煊已经快接近杨志了。 他手里没有任何武器，此刻被杨志给激恼了，若是就这样到杨志身边的话，肯定会受伤的。 “顾煊，小心，他手里有刀。” 沈乔急得大声喊道。 顾煊听见了，但此刻也停不下速度了，眼看就要冲到杨志近前。 沈乔就近抓了就近桌子上的一个干净的茶杯，也没仔细瞄准，一下子就朝杨志扔了过去。 而顾煊虽说是停不下来了，但在快靠近杨志的时候，身子稍微朝另一个方向拐了一下。 在这个紧张的时刻，杨志并未躲闪沈乔扔过去的茶杯，生生的用头受了，然后快速地朝着顾煊的方向抽出手，一刀刺了过去。 杨志站的地方是一个角落，沈乔的杯子往左，顾煊往右，就在刀快刺到顾煊身上的时候，顾煊长腿一伸，踢到墙上，然后借力回转，躲过了杨志手里的刀。 只是身子未站稳。 “公子，你小心再弄疼人家了！” 杨志见顾煊躲过，也不恼，笑眯眯地说道。 然后一手拿着小刀，翘起兰花指，另一只手轻轻摸过刀身。 “公子，准备好，阿志来了哦！” 摸到刀尾，杨志收了微笑的表情，眼睛一眯，朝着顾煊就去了。 “住手！” 这时，大门被踢开，一群衙役一左一右进来，站成排，黄大人一身官服，严肃地走了进来，喊道。 “哟！来的倒是挺快的嘛！” 杨志有恃无恐地盯着黄大人道。 “人犯杨志，还不快束手就擒，若是反抗，本官将你就地正法。” 黄大人被杨志这有恃无恐的样子给气着了，中指和食指并列伸出，指着杨志道。 “呵呵。” 杨志捂嘴轻笑。 “黄大人，这些年你也收了阿礼不少的礼吧？你说，我要不要一笔一笔的说出来，说给这位俏公子听听，让他去好好跟他家的王妃姨姨说说？” 杨志轻笑两声，看向黄大人，道。 “胡言乱语，来人，给我拿下！” 黄大人面不改色，吩咐人道。 “好好好，大家别动，别动，我不喜欢人碰我，既然黄大人不害怕我抖出你的事，那我投降好了。” 杨志伸出手，丢了手里的小刀，笑道。 “好，你愿束手就擒，很好。” 黄大人松了口气，道。 只是，他还未完全放下心来，便见杨志身子一闪，想要越过顾煊，直冲沈乔而去。 顾煊一时情急，退到沈乔身边，保护沈乔。 哪知杨志中途一转，便一下子转到黄大人身边。 黄大人近处的两个衙役抽出大刀，朝杨志砍去。 杨志躲过。 然后十分容易地就把黄大人抓住，并勒住他的脖子，不知身上哪里又拿出一把小刀，比在黄大人的脖子上。 “你们是想要我的命？还是想要你们家大人的？都退后！” 杨志看向厅里一众衙役，命令道。 “大人。” 有衙役着急地喊道。 但也听从杨志的，纷纷朝着后面退了几步。 黄大人此刻倒是表现得十分地淡定，一点都未惊慌。 “杨志。” 沈乔往前走了几步，看向杨志喊道。 “小美人儿，你那张脸留几天，等我逃开了，便给你划了。” 杨志看向沈乔，阴恻恻地说道。 顾煊上前拉住沈乔，怕她逞能冲上去，因为他不知道杨志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把小刀。 “哎哟，黄大人，你身上这味道跟阿礼那个死鬼怎如此相像，要不是时机不对，真想把你办了。” 杨志低头，在黄大人脖子间嗅了嗅。 黄大人感觉胃里一阵翻滚。 “阿志，你先走！别管我，我能撑住！” 这时，在楼上跟阿旺打得难舍难分的秦捕头抽出个空荡说了一句，然后又继续战斗了。 “好，我的好哥哥，那阿志便先走一步了！” 杨志看向楼上，笑答道。 说完，扫视了一下店里，小刀直抵着黄大人脖子上的肉了。 那些衙役见到黄大人脖子上都在渗血了，纷纷再退几步。 “杨志，你可想过，今日就算是你逃得了，又能如何？” 沈乔为了让顾煊放心，不再上前，而是原地站着看向杨志道。 “如何？该如何便如何呗！” 杨志一脸无所谓地道。 “我没猜错的话，你之所以跟男子有染，那是因为，你是阉人吧？” 沈乔很肯定道。 她此话一处，茶馆里的众人皆是吃惊。 衙役是因为沈乔说的杨志是阉人这件事惊讶，而茶馆其他人是因为，沈乔知道这件事情而惊讶。 “阉人！没错，我就是阉人！难道阉人就不能生活了吗？” 杨志很显然也没有想到沈乔知道这事，惊讶之后有些激怒，握着刀的手都紧了紧，黄大人则是倒霉地脖子被割得越深了。 “我没说阉人不能生活。阉人也可同普通人一般生活。” 沈乔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呵，别说笑话了！普通人，普通人知道的话，会怎么瞧我？我是阉人，难道我想成为阉人吗？你说得容易，你怎知我未尝试过如普通人般的生活？可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媛媛跟晋瑜外，有谁能接受我。就算是媛媛跟晋瑜，在知道我跟阿礼的事情之后，他们也是不喜我的，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杨志有些恼怒，但抓紧黄大人的手却是松了松。 “会怎么瞧你？可是别人怎么瞧你你又何必去在乎呢？你未吃人家的饭，未用人家的银子，你是怎么样的，跟别人又有何关系呢？再说杨媛跟许晋瑜，比你更加无辜吧，因为你，他们葬送了生命！这就是你对待亲人，对待这世上唯一接受你的两人的态度？” 沈乔继续道。 而身旁的顾煊，则是紧紧盯着杨志，他在找最适合的时机，想要把黄大人救下来。 杨志没有说话，只愣愣地看着沈乔，或许是听了沈乔的话之后想起了杨媛跟许晋瑜。 他的目光有些迷茫。 ------------ 第069章 事终1 就在杨志迷茫的那短短不过几息间，顾煊先是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粒碎银子，快而且准地打到了杨志的手上。 瞄准的目标正是杨志的握刀的几个指节。 准确无误的打到，杨志吃疼，下意识的就松开了手。 而顾煊，在甩出银子的时候身子就动了，他几乎只比那粒碎银子慢了一点。 他大力拉过黄大人，丢到身后一堆衙役中，然后二话不说就朝着杨志动手。 杨志虽打不过顾煊，但却是能够抵挡几招的。 不过，现在没有茶馆的小二帮忙了，他几招之后便被顾煊擒住。 于此同时，楼上因杨志被擒住而失了神的秦捕头也被阿旺给拿下了。 杨志跟秦捕头两人被擒之后，便有衙役拿了手镣脚镣铐住两人。 “带走！” 黄大人不想多说，拿了手绢，捂住脖子，吩咐道。 而茶馆不多的十来个小二跟掌柜的也一并被带走。 “多谢顾公子相救！” 黄大人走到顾煊身前，郑重施礼道。 “不必。黄大人今日所受，皆是平日里对下属管教不严，这次是侥幸，若是还有下次的话，不知又是哪位侠士能够救得了黄大人了。” 顾煊也难得正经地说道。 说完，也不理黄大人，牵着沈乔的手，便出门离开了，阿旺跟在后面。 黄大人知道顾煊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也没有想到秦捕头居然就是在衙门直接杀死许晋瑜的人。 现在想想，背脊直冒冷汗。 顾煊牵着沈乔，一路无话。 直到到了衙门之后，他才吩咐了阿旺一些事情，然后带着沈乔去了内院，找到了齐王妃。 齐王妃已经歇下了，但顾煊执意要见，徐嬷嬷也只得让两人等一等。 “顾煊，你怎么了？” 沈乔把手抽了出来，看着顾煊不解的问道。 “我没事。乔乔，这事，咱们别管了，反正人都已经抓到了，刚我已经让阿旺去听审去了，若是你想知道消息，一会儿阿旺会过来的。我不想你出现在杨志的眼前。” 顾煊认真地说道。 “扑哧。”沈乔笑了，道，“难道你是怕他毁了我的脸？” “对，我怕！”顾煊一点都没有要开玩笑的意思，看着沈乔，郑重道，“刚才是我大意了，不该带你过去的。以后，我不会了。” 见他说的那么认真，沈乔也收了笑，不再打趣他了。 此刻的顾煊的模样像是在害怕着什么。 沈乔不知道顾煊在害怕什么，但她知道他是为了她好，所以也不执着于过去听，便点头答应了顾煊。 于是，两人便坐在椅子上，谁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齐王妃出来。 “阿煊，乔乔，你们这是怎么了？” 等了片刻，齐王妃出来了。 她只着了一身简单舒适的长衣，头发上未戴任何饰品，看着的确是被从床上叫醒的。 “梁姨，刚才我跟乔乔去了城北的一个茶馆，把人抓住了。” 顾煊答道。 “哦？你们可有受伤？” 齐王妃看着两人头发衣衫都有些凌乱，便关心地问道。 “没有。只是乔乔的脸擦破了一点皮。” 顾煊看向沈乔的侧脸道。 沈乔下意识的去摸，果然，优点疼，她自己都快忘了刚才被刮伤了。 只是因为在侧脸，齐王妃没看见。 听顾煊这样说，齐王妃便有些担忧道：“乔乔，你过来我看看。这姑娘家的，脸上破了相可不好。” 看着齐王妃那满脸担忧发自内心的关心，沈乔不忍拒绝，起身走了过去，道：“梁姨，没事的，就是小擦伤，你看，过几天肯定就能好，到时候疤都不会留的。” 齐王妃一看，果然是很小的一道伤，送了口气，道：“虽说伤小，但还是得注意了。笑笑，一会儿你去把我们随身带着的药膏给沈姑娘送去，哦，不，你现在就去拿来，然后让人去打温水来，我亲自给乔乔擦药。” “是，奴婢这就去。” 婢女笑笑转身进屋拿东西去了。 沈乔受宠若惊，忙摆手道：“梁姨不用，不用，这真的没什么大碍的。” 顾煊也是惊讶于齐王妃对沈乔的态度。 要说是因为看出他喜欢沈乔，齐王妃也不会有这么担心的，这完全是把沈乔当作自己的闺女来看待的。 齐王妃没有女儿，只有三个儿子，齐王也没有很多的姬妾，只有两个侧妃，但没有庶子。 京中的女眷都十分羡慕齐王对齐王妃的这份心，甚至还有齐王从未进过侧妃的房间这一个传言的。 真是好奇怪的感觉。 不过，顾煊也不去问究竟，只要齐王妃是出自真心对沈乔好，他开心还来不及的。 “乔乔，你别跟我见外。我瞧你第一眼便觉得喜欢，这就叫做眼缘吧，你很合我眼。” 齐王妃笑道。 “谢谢梁姨。” 沈乔也不是十分矫情的人，既然齐王妃都如此说了，她就很坦然地接受了齐王妃的好意。 “娘娘，药拿来了，奴婢已经让人去端温水了。” 没多久，笑笑便出来了。 “嗯。” 齐王妃接过药膏。 等县衙的丫鬟把温水端来后，沈乔便主动自己洗了脸，然后凑到齐王妃身边去。 齐王妃轻柔地给沈乔脸上那指甲大笑的擦伤擦药膏，然后一脸温柔地看着沈乔。 “娘娘，外面衙门的小丫鬟说是黄大人让来问，要不要过堂去听审。” 擦完药，齐王妃的另一个婢女欢欢进来禀告。 “不用了，让他审出结果后派人来跟本宫说一声。这不是本宫的事，只是为了给家中长辈一个交代而已，没道理整夜地听那些脏耳朵的乱事。” 王妃声音有些大。 在外面候着的小丫鬟自是听得到的，而且，隔壁屋子不知道是昏睡着的还是清醒着的许夫人也是听得到。 “是，奴婢告退。” 欢欢听后，退了下去。 “阿煊，乔乔，你们现在可以给我说说，刚刚是个什么情况了。那黄大人难道就没让人一起去吗？还使得乔乔受了伤！” 欢欢退下后，齐王妃便把沈乔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然后问道。 ------------ 第070章 事终2 齐王妃一问，顾煊便把这件事给说了。 期间沈乔不知道的也就是阿旺跟着秦捕头到了茶馆之后倒回去找顾煊，没找到顾煊，便把此事跟黄大人说了。 黄大人是知道顾煊跟沈乔二人独自出去的。 本还生着两人的气，但听到阿旺说顾煊推测当时出现在县衙屋顶杀了许晋瑜的就是秦捕头之后，便带着衙门的人一起朝茶馆去了。 阿旺则是先转身回了茶馆。 没想到刚到的时候，茶馆门就关了，他靠近一听，听到里面顾煊叫沈乔快走的声音，便知道两人在里面遇袭了。 当即便踢了门进去了。 进去之后便见到沈乔被杨志收拾的那一幕。 他本想自己去救沈乔的，可想着沈乔很有可能已经是顾煊的心上人了，所以，便去接手秦捕头，让顾煊出手。 顾煊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之后，沈乔便接着说自己当时为何要说杨志是个阉人。 其实，当时她并不能那么肯定，只是猜测的。 若是杨志是阉人的话，那从他的言行动作来看，应该是十分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所以，她说了那番话。 然后就是分析了一下自己对陆云的死的推测。 她推测，杀死陆云的，其实也是杨志。 而当天早晨孙长海所听到的男人跟女人的声音的确是杨媛跟许庭礼的。 因为杨媛刚才在公堂上被沈乔一诈，便说出了实情。 但下药的肯定是杨志。 杨媛跟许庭礼在公堂上所反应出来的表情以及动作都不像是杀人凶手该有的。 杨媛是一脸地悔恨以及解脱，而许庭礼则是羞愧。 至于为何喜欢上男人十年多的许庭礼会跟杨媛发生关系，这一点沈乔就不知道了。 而事实证明，沈乔推测得的确没错。 杀害陆云的的确是杨志，而且，当时，杨志杨媛跟许庭礼三人都是在场的。 只是杨媛因为许庭礼跟杨志的事情跟杨志闹了矛盾，杨志杀完人之后，清理了陆云的房间便离开了。 许庭礼想要追上去，但被杨媛拉住。 杨媛求许庭礼，希望许庭礼能够多看看她。 当时的许庭礼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是是因为男人都不喜欢被戴绿帽子吧，就在厅堂，陆云的尸体前，跟杨媛一起做了。 十年多未尝试过女人，所以，杨媛对于许庭礼来说算是新鲜的了。 所以，当时两人都比较兴奋，是以，声音就大了一些。 而且，当时的场景也比较刺激。 两人都是十分地投入。 之后便是杨媛所说，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陆云的家，并把大门敞开。 做这一切，他们根本就不认为自己会被人发现，甚至是被抓到。 因为没人料到齐王妃这个时间回了云州探亲，也没人想到沈乔跟顾煊两个多管闲事的人。 这些都是阿旺听了审问之后回来给几人说的。 而住在王妃隔壁房间的许夫人，在得知这一经过之后，整个人都疯魔了。 她不断地喊着“晋华，我的儿，娘来了！”。 齐王妃怕她做傻事，便让徐嬷嬷直接打晕了她。 然后便让沈乔顾煊休息去了。 大家都没有问最后黄大人是怎么处理几人的，因为他们知道，这几人最后肯定得死。 许庭礼跟杨媛虽说没出手杀人，但杨志杀人的时候，这两人都分别在现场。 这件案子最无辜的是许晋瑜，白白地被秦捕头给杀死了。 就因为他说是他舅舅杀的人。 而秦捕头，也是一个喜欢杨志的男人，并且跟杨志在几年前就有了关系。他也逃脱不了斩首的命运。 沈乔躺在床上，不由得有些感叹。 大周爱好男风的人居然这么多，小小一个县城居然就可以扯出一个茶馆的小二以及一个捕头，一个富商，这真真是一件奇事。 想着想着，沈乔又想到了晚上在茶馆的时候，顾煊说的那根簪子。 是他娘让她交给自己中意的女子的吗？ 若真是如此，那这根簪子还非还不可了！ 可是，想想，有些舍不得呢！ 翻来覆去，覆去翻来，沈乔想了很久才慢慢入睡。 而外院，阿旺正在顾煊房里禀告着事情。 “爷，奴才刚跟踪秦捕头的时候被府里的侍卫发现了。” 阿旺懊恼道。 顾煊坐在桌边，笑了笑，道：“你这功夫，当然不敌那些被人专门训练的人。怎么？又是老头子派来找我的？” “爷，来的是顾一和顾五，说是国公爷的命令，在他老人家五十大寿的时候，爷必须回去，不然......” 阿旺抬了瞟了眼顾煊，不敢说下去。 “不然又把我关到寒坛一个月？呵，老头子这些年除了会用这个吓唬我还会用什么？这些年我都习惯了。” 顾煊轻蔑一笑。 “爷，那咱们何时回京？现在五月初，国公爷的大寿是八月，咱们赶一个月多的路，应该还能待一段时间的。” 阿旺自己在那儿算起了时间来。 “急什么？梁姨不都还没回去吗？到时候咱们看梁姨什么时候走，一起回去吧，也有个照应。” 顾煊想了想，道。 “哦，好。爷，我已经跟顾一还有顾五说了，爷你跟着娘娘的，他们俩那怂样，都不敢来找爷的。” 阿旺嘻嘻道。 “臭小子，快滚去睡！” 顾煊踢了一脚阿旺，赶他去睡。 阿旺走后，顾煊脸上的表情变了。 老头子的大寿肯定是要回去的，只是现在他已经不想跟沈乔分开了。 刚才在茶馆的时候他说的话并不是假的，那跟玉簪的确是他娘给他的，而且是在他娘临终前给他的。 刚才沈乔差点被害，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娘。 那时候他还小，不能保护他娘，但现在他长大了，有能力了，难道还不能保护沈乔吗？ 想到杨志最后一开始出手的方向是沈乔的时候，他的心就是一阵的庆幸，幸好当时杨志的目标是黄大人，不然，他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了。 因为沈乔，顾煊把自己的计划提前了。 一个他埋藏在心里十多年的计划，一个从他娘死后他经历了一年的人情世故之后所给自己订下的计划。 现在，是时候实施了。 ------------ 第071章 回村 第二天一早，沈乔便醒了，虽然睡了没多久，但她不习惯在不熟悉的地方睡觉，所以，天一亮，她便醒了过来。 “姑娘醒了，娘娘让人炖了燕窝让奴婢给姑娘端来，正好，姑娘可以趁热喝。” 找了个丫鬟端了点水来洗漱之后，齐王妃身边的婢女便提着食篮来了。 “谢谢笑笑姑娘。” 沈乔友好地接过。 正好，她也饿了。 打开食盒，里面不仅有燕窝，还有一些吃食。 吃了几口之后，沈乔才想起问齐王妃，不好意思地笑道：“那个，笑笑姑娘，梁姨吃了吗？” “姑娘叫奴婢笑笑就是。娘娘已经吃过了，在跟黄大人交代事情，打算等姑娘还有顾世子起来之后便离开黔县。” 笑笑答道。 “哦哦，那好，我快些吃完。” 沈乔说完，便低头专心吃东西了。 笑笑好奇在一边好奇地打量着沈乔。 沈姑娘是挺漂亮的，就是不知道王妃怎么这么喜欢她？ 京城里也有不少的大家闺秀想得到王妃的青睐，但也没见王妃对谁这么好过？ 难道，这姑娘是王妃给二公子选的姑娘？ 也不对啊！ 不管是给世子还是另外两个公子选人，都不会跑到小县城来选啊！ 而且这不像是在对媳妇，更像是在对女儿了。 笑笑在一边自己走神，沈乔都吃完了，她都没有发现。 “笑笑，我脸上沾东西了吗？” 沈乔见笑笑出神，摸着自己的脸道。 “没有，没有。奴婢是瞧着姑娘这么美的模样，给出神了。” 笑笑回过神来，机智道。 沈乔一愣，哟，怪不得是王妃身边得力的丫鬟，瞧这话说得多么讨喜。 “笑笑，你看我脸都破了，哪里美了？” 沈乔也来了兴致，打趣道。 “哪有！姑娘天生丽质，那点小疤并不能掩盖姑娘动人的容貌。”笑笑答道，然后拍了一下脑袋，道，“对了，娘娘让奴婢带这药膏来，让姑娘擦一擦，也好让这疤给早日消了。” 说着，就从怀里拿出小瓷瓶，让沈乔坐下，给沈乔擦药。 沈乔安静地受了。 别人的一番好意，推辞不了，那就别推辞了。 案子的事情，沈乔没有再问了。 跟着笑笑去了齐王妃那里，顾煊也早就等在那处了。 一行人寒暄了几句，黄大人带着夫人便把他们送出了衙门。 黄大人本还想着派人把齐王妃送到府城，但齐王妃拒绝了，只说把案子处理好就行了。 而许夫人，齐王妃则是打算把她带回娘家，许家的事情，她把徐嬷嬷留下来给许夫人处理了。 走出城门，沈乔他们便要跟齐王妃分开走了。 “乔乔，过几天记得让阿煊带你到府城来玩！” 临走时，齐王妃嘱咐道。 “好的，梁姨，等回去见过周大娘之后，我定会带着她们去府城的，梁姨你就等着我吧！” 过了晚上，顾煊的心情明显好多了，笑着答道。 “好，到时候要是不来的话，我可要收拾你小子了！” 齐王妃笑道。 “梁姨再见！” 沈乔朝着齐王妃挥挥手。 “好，你们去吧！” 齐王妃也微笑着道。 沈乔他们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快到午时了。 “乔乔，阿煊，阿旺，你们怎今日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会多玩几天呢？” 周氏正在院子里收拾这一块地，那是她准备开垦出来种点小菜的。 看到顾煊几人，惊讶道。 “大娘，乔乔说想你了，所以就只有把她送回来了。真跟个孩子似得，还离不开娘了。” 顾煊一本正经地说着胡话。 沈乔无语地白了他一眼。 “阿煊说的是，乔乔可是从未离开过我一天的，昨晚我还担心地睡不着呢！” 周氏笑道。 “咦，乔乔你的脸怎么了？可是在哪儿挂伤了？” 周氏走近沈乔，正好是她被挂伤的那边侧脸。 沈乔摇头，道：“娘，别担心，没事的，就是被树枝挂到了，一点小伤。” “瞧你，哪能这么不小心。擦药没？” 周氏见伤口不大，舒了口气，不过还是担心道。 顾煊在一边看得一愣。 这语气，这表情，好熟悉啊！ 昨晚齐王妃不是也这样的吗？ 沈乔跟周氏长得一点也不像，虽不知道沈乔的爹的模样，但顾煊觉得沈乔跟周氏不像母女，倒是跟齐王妃有些相像了。 难道齐王妃也是觉得沈乔像自己的女儿，才对沈乔做出犹如母亲般的关怀？ 难道沈乔是齐王妃在云州的时候的私生女？ 不对啊，齐王妃的世子比沈乔年纪大啊，不可能齐王妃在生下世子之后还能跑回云州来生沈乔的。 呃...... 这件事真的好奇怪。 “阿煊，你们这么早回来肯定也累了，快进屋歇会儿吧，这外面太阳晒着热得很。” 周氏打断了顾煊的出神。 顾煊笑着点点头，见沈乔早已经走了进去，也跟着进去了。 而阿旺则是跑厨房里帮周氏准备着午饭的饭菜了。 周氏不知道三人今日回来，所以只准备了自己一个人吃的，现在都回来了，所以又要重新准备过了。 “顾煊，昨晚你在茶馆说的话可是真的？” 沈乔两人坐在堂屋里，见没事做，沈乔便问道。 “哪句话？我昨晚可说了好多的。” 顾煊看向沈乔，笑问道。 “乔乔想问的是那句我会来你家提亲的话吗？” 顾煊抢先在沈乔回答前开口，道。 “不是，那是假的，我知道。我就是想问，你说那簪子是你娘让你给你未来的心上人的，是真的吗？” 沈乔答道。 “真的啊，昨晚我说的都是真的，一句戏言都没有。” 顾煊认真道。 “是吗？听说提亲是媒婆上门的，难不成你自己来我家给自己提亲啊？” 沈乔无语道。 “那又何方？我提不了亲，我求亲成不？”顾煊笑道，然后转了身子，正对沈乔，认真道：“沈乔，在下姓顾名煊，年十九，无妻无妾无通房，蒙祖宗荫庇，官职有个闲的，私产够吃够喝，家中父母都不在了，有个祖父是国公，有个姐姐是贵妃，你若为我妻，我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现在，我牵了你的手，不会放开，你愿意嫁于我为妻吗？” ------------ 第072章 心动 两人端坐着，面对着面，而且不知何时，顾煊把沈乔的手握到了自己的手中。 沈乔愣愣地看着顾煊的眼睛。 被他眼睛闪烁着的光芒给深深吸引。 她心扑通扑通的狂跳。 这得有多少年了，上一次自己对一个男人心跳加速还得追回到读高中的时候。 现在这个情况，她是又心动了吗？ 顾煊前面半句话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就算是后面半句，她也只觉好听，真正让她觉得心动的是顾煊的眼神。 以前学微表情心理学的时候，教授讲过，一个人的眼睛最是能够出卖他的内心。 她能够肯定，顾煊这番话是真心实意的。 她能够感受到，顾煊很喜欢她。 可是，要怎么回答？ 单身了很久的沈乔，现在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异性的表白了。 两人都这样坐直身子对望着，谁也没有说话。 “爷，沈姑娘，周大娘让奴才来问是用辣椒炒肉丝还是用干蘑菇炒肉丝？” 突然，阿旺一下子跑了进来。 只是，他那样子看着十分奇怪。 本来一进屋看到自家主子在拉姑娘的手的时候是不应该出现的，但他已经出现了，话也说出来了。 想要闭嘴，嘴停不下来，想要停住脚步，脚步是停住了，但人家坐着的那两位也看到了自己了。 好糗！ 阿旺捂住眼睛，道：“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知道，爷喜欢吃辣椒炒的，沈姑娘也是，我没出现过，我没出现过。” 阿旺说着就转身一溜烟跑了。 沈乔尴尬地想要抽回手，但顾煊不让。 “那个，顾煊，你喜欢吃辣椒？” 沈乔憋了半天，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顾煊哭笑不得，你个死阿旺，一会儿定是要好好收拾你。 “嗯，相比于蘑菇，我喜欢辣椒。乔乔你也喜欢吃辣椒？” 顾煊道。 “嗯，还好。” 沈乔点头答道。 她本是低着头的，可想到自己又没有做错事，不就是刚才心动了一下吗，有必要像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一样低着头吗？ 于是抬起头来，看向顾煊。 只是，她不知道顾煊一直盯着她。 她脸不争气地红了。 “顾煊，作为一个男人，你这样拉着一个姑娘的手，你觉得像话吗？” 沈乔红着脸，硬着头皮盯着顾煊问道。 “像话啊！我拉我未来夫人的手，哪里不像话啦？” 顾煊看着沈乔红扑扑的小脸，一本正经道。 “呸，流氓！谁是你夫人？谁答应你什么了吗？” 沈乔瞪了他一眼。 “你啊！刚我问你，你没拒绝，那我只好当你答应了。” 顾煊无赖道。 “你，你拉着我手，我甩不开，怎么拒绝啊！” 沈乔没好气道。 “那乔乔的意思是，若是甩得开的话，就会拒绝我了？” 顾煊又道。 “当然。” 沈乔硬气道。 “哦？既然这样，那我就更不该让你甩开了，我刚说了，牵了你的手，我就不会放开的。你休想甩开我！” 顾煊无赖道。 “你无赖！” 沈乔都觉得自己无言以对了。 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人了？ 是，她承认，眼前这男人虽然才十九，跟她以前差了好几岁，但她真的被他吸引住了。 而且不止一次。 这前世恋爱经验不丰富的她，在此处也就是个感情白痴，面对顾煊的无赖行径，她还真找不到方法应对的。 “乔乔，你不答应的话，我就这样一直拉着哦，到时候你娘来了，我就说是你喜欢被我拉着的。想来你娘知道我都拉过你的手了，就更容易答应把你嫁给我吧！” 顾煊继续无赖道。 “好，你赢了！说吧，要我答应什么？” 沈乔无语。 若是周氏看到了，说不定还真会像顾煊说的那样做吧！ 这才有点心动的感觉，可不能就这样嫁了。 “刚才说了啊，嫁于我做妻。” 顾煊道。 “那个，顾煊，我承认，我对你有好感，但成亲不是双方有好感就行的。咱们有必要好好谈一谈。” 沈乔头疼，想了想，也稳定了心神，决定把自己的爱情观念好好跟顾煊讲一讲，不说把顾煊这古人的脑子给教转，至少要让顾煊明白她对男女之间的看法是什么样的。 “好，你说。” 听到沈乔说对自己有好感，顾煊一脸的我早就知道的表情，笑眯眯道。 “那你能不能先放开我的手，这天热的，手都出汗了。” 沈乔道。 “好。” 顾煊也老实的放开沈乔的手，然后端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 “要不，我们一会儿说，现在娘跟阿旺菜应该都做好了。” 沈乔道。 “没事，刚我听到大娘说中午炖个排骨，得有半个多时辰才炖好好吧，你慢慢说。” 顾煊道。 沈乔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自己想说的，然后道：“首先，我认为一对男女在一起，是因为双方互相有好感，就像我们俩现在这个样子。” 顾煊点头。 沈乔继续道：“但不能因为有好感就得立马成亲，这期间还得有个相处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若是觉得对方是自己一辈子相伴的人的话，那便可以谈婚论嫁了。” “对，乔乔你就是我认为的那个可以相伴我一生的女子。” 顾煊赞同道。 “可你不知道我的性格，不知道我的喜好，不知道我很多的事情，现在你说认定，那是因为你正好喜欢上，也许，过一段时间你就会对我失去兴趣，所以，你还是别说得这么肯定。” 沈乔道。 “不会，从小到大，我一旦认定了，便不会改变的。” 顾煊认真道。 “好吧，这点先不管。那就来说说以后的相处之道吧，若是你都能受得了的话，我便答应与你交往试试！” 沈乔道。 “交往？这形容倒是贴切。乔乔你说，我肯定会做到的，到时候你也会对我满意的。” 顾煊很有信心地笑答道。 于是，沈乔便跟顾煊说了一下她所想象中的爱情。 直到说完，阿旺才端了饭菜过来。 这小子是一直在墙角听着的，反正主子跟沈姑娘谈完事之前一定不要去打扰。 ------------ 第073章 邻居姑娘失踪 吃了午饭之后，沈乔便借口累了，回屋睡觉去了。 周氏嘀咕道：“这吃了就睡，也不怕积食了。这孩子是不是病了啊？” 顾煊正巧在一边听见，于是笑着安慰道：“大娘，乔乔没生病，只是她睡不惯别地方的床，今早又走的早，马车一路颠簸，所以没精神，等她睡一觉了，肯定就来了精神了。” “也对，乔乔是不喜欢在其他地方睡觉的，在回黔县之前，她都很少出家门的，以前我还担心，怕她闷出病来，不过看到她越来越喜欢走动了，我这心也就放下来了。阿煊，你跟阿旺肯定也都累着了，你们都去歇着吧，到了晚饭的点，我再叫你们。” 周氏说着说着便想到了顾煊跟阿旺两人也是一大早赶回来的，于是便催着两人道。 最后，要帮着洗碗的阿旺也被赶去睡觉去了，周氏便一个人把屋里收拾干净。 然后准备晚上的食材。 做完这些之后，她便继续在她的院子开垦她的土去了。 沈乔睡了整整一个下午，连梦都没做一个，就连顾煊刚才那番话都没能打扰到她入睡。 她睡好了，脑袋比刚才更清醒了。 出了房门遇到顾煊也不觉得尴尬了。 “乔乔，睡好了吗？” 沈乔出门的时候，看到顾煊跟阿旺正在提水到周氏开垦出来的地里，顾煊见沈乔出来了，便笑着问道。 “好了。我娘呢？” 沈乔看了一眼四周，没有看见周氏，便问道。 “大娘去隔壁了，让你醒了过去叫她，晚饭已经做好了。” 顾煊道。 “哦，好的。” 沈乔答应了一声，便去厨房里拿了盆，见壶里还有热水，拿了帕子洗了把脸，然后才去隔壁叫周氏去了。 许是这两天真累着了，她明明是吃过饭后才睡的，这一觉醒来又觉得有些饿了。 沈乔出了院子门后，阿旺问道：“爷，真打算娶沈姑娘呐？” “那还有假！怎么？你这臭小子有意见？” 顾煊看向阿旺道。 “没，没。奴才觉得爷跟沈姑娘那就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阿旺忙摆手道。 “嘁，你这话也太假了吧！你爷我何时有才了？” 顾煊踢了一脚阿旺。 阿旺笑道：“爷，你有没有才，奴才肯定知道的。京城里那些人是不知道爷你的本事，等爷你亮出来之后，肯定会闪瞎那些人的狗眼的。” “你这拍马的技术越来越好啊！” 顾煊笑了一下，不否认道。 “嘿嘿，奴才没拍马屁，所言都是奴才心里话，绝非作假的。” 阿旺很是认真的保证道。 “好了，别光顾着拍马了！乔乔去叫大娘，肯定很快就回来，你快去厨房把菜都端到桌子上，盛了饭，等着。” 顾煊看了看对面，沈乔跟周氏真跟隔壁袁家老太太林氏在说笑着走了出来，于是吩咐阿旺道。 “好嘞！爷你也去歇着吧！” 阿旺把两个水桶提到一边，然后便进了厨房。 饭菜刚摆好，沈乔跟周氏便进来了。 四人吃完饭后，阿旺抢着要去洗碗，周氏则是让沈乔带着顾煊去村里转转，遛食。 现在周氏不怕别人乱说话，反正太平村的人都以为顾煊是沈乔的未婚夫，而且还以为顾煊会入赘。 周氏也不解释，反正她也只打算在太平村住到年底，到时候就算是顾煊离开了，没有如那些人说的那般入赘或是娶沈乔，她也不怕别人的闲言碎语伤了沈乔。 因为，最多年底，她们母女便会离开。 确切的说，是沈乔会离开，她离不离开还两说。 沈乔跟顾煊两人在村子里慢慢走着。 有些村民想要上前搭话，但见沈乔没有想说话的意思，便不敢上前。 其实沈乔只是在没遇到熟人的时候，表情有些严肃罢了，并不是想说话。 而顾煊呢，一副花花公子哥的模样，那些村民更是不敢上前了。 所以，一路上两人倒也是清静。 “咦，乔乔，你看，那是货郎吧！” 走到村口，顾煊指着前面一个挑着担子的货郎道。 “对，听隔壁家的青燕说，太平村每隔几天便会有货郎挑着东西来卖，想必这是收摊了回家去了。” 沈乔也看向那货郎。 “啧啧，这货郎估计生意不好。” 顾煊撇撇嘴，道。 “我看也是。那步子有些沉重，而胆子有大，里面的东西肯定没卖完，而且这次来卖的肯定不是小玩意。” 沈乔也道。 那货郎，挑着的胆子大得能装上两个小娃娃了，就算是像她这般瘦的成年女子，也定是能够装得下的。 “哦哦，走远了，没看的了。” 那货郎的影子渐渐远了，顾煊遗憾道。 沈乔抿嘴笑道：“人家这为生计奔波倒是被你当作玩物来看了，你这点可不地道啊！” “嘿嘿，我就说着玩的。这太平村一过了晚饭点便没有玩的了，几天才有一个货郎，我这个村夫看着自是新奇了。” 顾煊自嘲道。 “好了，你别贫了，咱们从那边转一圈就回去歇息吧！” 沈乔转身便朝着小路走了。 顾煊在后面跟上。 走完了大半个村子，天也快黑了。 两人回到家中，只有阿旺坐在厅堂打瞌睡。 不用问，两人就知道周氏肯定又是去隔壁跟袁家的女人说话去了。 “阿旺，去屋里睡吧，这外面小心着凉。” 沈乔叫醒阿旺。 “乔乔，阿煊，你们回来啦！” 这时，周氏也回来了。 “咦，娘，你这就回来了，不跟隔壁林奶奶多说会儿话？” 沈乔笑问道。 “不是，是你林奶奶家出事了！” 周氏有些心急道。 “出事？出了什么事？” 沈乔问道。 她倒是没周氏那么急，她想着这村里出事一般都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青燕那丫头，不见了！那丫头也就听说下午有货郎来村，去看看买点什么新鲜的玩意，一直都没回来，刚你袁叔袁婶去找了，才回来，没找着，他们一家子现在可急了。” 周氏一脸焦急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 第074章 货郎的担子 “会不会是去邻村哪家玩了？” 顾煊道。 “不会的，我们青燕平日里也就跟二妮玩得多一些，也很少串门的。而且最近都在家里备嫁，若不是货郎来了，她连屋子肯定都不会出的。” 这时，隔壁袁家人也都过来了。 听到顾煊的话，林氏否定道。 “货郎？” 沈乔跟顾煊对视一眼。 刚才沈乔还在想，货郎那胆子，若是一些瘦弱的女子蜷缩成一团都能够装得住。 显然，顾煊也是想到了这里。 “是啊，那货郎每隔几天便会窜到咱们村子的，村里的小娃跟些姑娘都爱去。乔乔，顾公子，我们过来是想借用马车的。” 林氏焦着额头道。 “袁叔，刚才你们去找青燕的时候，可知道今日青燕是同谁一起去的货郎那儿，又是同谁一起离开的吗？” 沈乔等林氏说完，下意识地就问道。 “二妮，青燕是同二妮一起去的，她们在那儿待了好一会儿，二妮说青燕选中了一个小发簪，可是那货郎要价太贵，青燕拿不定主意，正好二妮的小弟就叫她回家，青燕就让二妮先回去，自己再想一想到底买不买。可到了天黑，这丫头也没回家啊！” 青燕爹答道。 “乔乔，我骑马去追，你们再在这附近找一找。” 听这么一说，顾煊立马说道，然后去马车旁卸了绳子，骑马就朝着外边去了。 动作太快，袁家人跟周氏还有阿旺都没有反应过来。 “袁叔袁婶，我跟阿旺跟你们一起再去四处找找吧，娘跟林奶奶就在家等等，说不定青燕就回来了。” 沈乔说道。 她也没说货郎的事情。 因为并不能肯定她跟顾煊怀疑有的货郎的担子里就真挑着袁青燕。 “可是，我们......” 林氏想说，我们是来借马车的，可马被顾煊骑走了，也没法动了。 心里有些不舒服顾煊，怎么一来借马车，你就把马骑走了，你这不是故意的吗？ 周氏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跟林氏去了袁家。 出了门之后，沈乔才把她跟顾煊看到货郎的情况跟袁家两口子说了。 并且只说是有可能，还不确定，所以不想跟老人家说了之后若是没有找到让老人家失望。 之前沈乔听周氏说起过，隔壁林氏有心悸的毛病，所以，沈乔不想到时候没找到人林氏难过。 心悸之人，最忌大起大落了。 “啥？那你咋不早说。” 袁叔有些寄到。 “我家爷不是立马骑马去追了吗？” 阿旺见袁海迁怒沈乔，立马回道。 “阿旺。” 沈乔阻止他说下去。 她能够理解袁海焦急的心情，女儿丢失了，放谁谁都急，更何况，袁青燕还是待嫁之身，这事若是传出去了，总归对名声不好的。 “袁叔，咱们分两头去找吧。” 沈乔又道。 “好，那我跟阿旺小哥一起，你跟你婶子一起。” 袁海想了想，点头道。 他的思想比较古板，虽然顾煊曾说过要娶沈乔，阿旺又是顾煊的小厮，但他还是觉得，这大黑天里，孤男寡女一起不好。 “也好。” 沈乔点点头，也不反驳。 “婶子，刚才你们除了二妮家都找过了吗？” 分开后，沈乔便问道。 “都找过了，村里同龄的姑娘家都问过了。乔乔，你说我家青燕不会出事吧！这眼看着成亲的日子就要到了，若是有个什么变故，那该如何是好了。” 青燕娘皱着眉头，说道。 村里点灯的人家比较少，所以，这会儿已经看不清路了。 幸好两人带了秸秆，点着也能照着近前的路。 “婶子，你别担心，青燕那么好的姑娘，她肯定会没事的。” 沈乔不知如何劝慰，只能如此说了。 一个时辰后，四人走遍了整个村子，都没有找到袁青燕，因为袁海跟他媳妇怕这事影响青燕的名声，在路上若是碰到人的话，也不跟人说事情，找到偏僻的地方时，也不让沈乔跟阿旺大声喊。 所以，回到袁家的时候，几人都是一副愁脸。 而这边顾煊一路快马，是一直快追到县城门口，才把那货郎追到。 那货郎只是走路，顾煊是快马加鞭，所以很快便追到了人。 那货郎许是心虚，见顾煊在他跟前就停下马，腿都有些发软了。 “担子里面装的可是姑娘？” 顾煊不想出手，只开口问道。 “你，你胡说啥？我一个货郎挑的担子，哪里是，是，是姑娘勒？” 听到顾煊说姑娘，那货郎直接结巴了。 可还是不能承认的啊。 “趁我现在不想动手的时候，快滚！” 顾煊冷言道。 货郎一听，立马甩了东西，拔腿就跑，真倒霉，真倒霉，太平村何时有了有马的人家了？为何会一下子就想到他身上并且追上他？ 顾煊拿开盖子，果然，里面躺着一个晕过去了被绑着的人。 他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袁青燕。 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打开盖子，在袁青燕的鼻子那里晃了几晃。 “阿嚏！” 袁青燕一个阿嚏打了，人也迷迷糊糊的醒了。 她睁开眼，想要坐起身子来，才感觉到有人在她身边，碰她的身体。 “啊......” 袁青燕大叫。 “我是顾煊。” 顾煊给她解完绳子，才道。 “顾，顾公子！” 袁青燕声音里有些惊疑。 “嗯，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顾煊站了起来，道。 袁青燕动了动身子，被捆着放在一个恰好装住她的担子里使得她身子有些酸痛。 站起身来，有些迷茫道：“刚才我跟二妮去货郎那里买东西，我看了一个簪子，二妮说......” 顾煊打断她道：“说你最后记得的。” 袁青燕委屈，然后道：“最后，我记得刚才那个货郎大哥说有便宜的跟我看上的簪子样子差不多的，我就凑过去看，然后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顾煊无语，道：“那刚才他让你看的时候，你身边除了那个货郎，还有没有其他的村民呢？” 袁青燕摇摇头，道：“没有了，因为那货郎大哥本是要走的，是我缠着让他给我便宜点的。” ------------ 第075章 袁海打女 “难，难道我是被那货郎大哥给绑到这儿来的？” 袁青燕后知后觉，这才有点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 “不是。” 顾煊摇头。 “那，那我为啥在这里，还跟顾公子你一起？” 袁青燕不解道。 “你不是被绑来的，你是被他的担子给挑来的。” 顾煊蹲身，拾起那担子扬了扬，道。 “好了，咱们回去吧，你家人担心地到处找你。” 顾煊继续道。 “哦。” 袁青燕道。 “会骑马吗？” 说到回去，顾煊又一阵头疼，早知道让阿旺来了，但刚才他又怕货郎已经进了城，而阿旺没见过。 这就一匹马，估计这姑娘也不会骑马。 顾煊叹了口气，道：“咱们骑马，你不会吧？你先上去。” 袁青燕不会骑马，自然也不会上马。 当时顾煊在四杰山庄的时候可是挑得一匹高头大马。 两人十分尴尬地骑上马，然后回村去了。 听到马蹄声，袁海跟青燕娘一下子就除了屋子。 “青燕。” 青燕娘忍不住掉眼泪地去接了一把。 只是袁海的脸色就不好了。 “谢谢顾公子。” 袁青燕下了马之后，朝顾煊行礼道。 顾煊本准备下马的，可是听到隔壁的动静之后，知道沈乔没在袁家，便没说什么，驾着马回了隔壁。 “找到了，果真是那货郎？” 顾煊下马，阿旺牵了马车去套好，沈乔便上前问道。 “嗯，再晚些，那货郎就进城了，幸好及时，不然找人挺难的。” 顾煊笑道。 “嗯，找到就好。” 沈乔点点头，不再说话。 “公子，你不知道，刚才隔壁那个袁海，可是把沈姑娘跟周大娘说了一通。自己闺女丢了，撒气都撒到邻居身上来了，真不是东西。” 阿旺套好了马，便跑到顾煊身边抱怨道。 “怎么了？” 顾煊皱眉问道。 “公子，刚才沈姑娘已经说了公子骑马去找货郎了，奴才也跟沈姑娘一起跟着他们夫妻一起去找人，找了一个时辰，把村子都找遍了，那袁海不让奴才大喊，也不让奴才跟村民说实话，回来后，那袁海自己着急，不想要女儿，又跟婆娘吵架，抱怨沈姑娘跟周大娘不借马车，说是谁知道公子你是去找人去了。说周大娘跟沈姑娘是城里人，不愿帮他们乡下人，还说，以后大家各走各的，也不求我们帮忙找人了，互不相干！” 阿旺那张嘴就是快，说起来都不停顿的，硬是把刚刚没找到人回家之后袁海说的话给学了个全。 “不来往便不来往，阿旺，你年纪轻，火气别这么旺。” 沈乔在一边看着阿旺的模样觉得好笑。 “沈姑娘，奴才是为你跟周大娘感到不值啊！” 阿旺看着沈乔还在笑，有些急道。 “好了，就你话多。”顾煊拍拍阿旺的肩膀，然后问沈乔道，“乔乔，这是怎么一回事？” 沈乔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大家观念不同罢了。只是娘有些难过，回屋歇着去了。哦，对了，我先进去跟娘说一声青燕找到了，不然，我估计她睡不好了。” 说完，沈乔便进了周氏的屋子。 沈乔走后，顾煊只有问阿旺了。 阿旺一五一十的说了。 刚才他们没找到人，就一起去了袁家。 袁海心里焦急，回去便把青燕有可能被货郎带走的事情跟林氏说了。 林氏吓得当场晕倒。 后来掐了人中之后，才缓缓醒来。 醒过来之后便开始哭。 周氏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 这大姑娘家快成亲了，被一个货郎带走了，若是夫家知道了，那她的亲事估计都得毁了。 屋里气氛十分不好。 袁海甚至还说，希望人找不到，到时候就说青燕染了重病没了，也比这样被人说被野男人带走的好，到时候青燕的哥哥考科举也没有污点。 青燕娘当然不忍啊，就跟袁海吵了几句。 袁海一气之下，便推了青燕娘一把。 沈乔看不过去，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她说袁海为人父说这样的话是不对的，若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袁海却要因为这个虚名而放弃青燕，那才是把青燕毁了。 还说，就算是青燕被带走，他们也应该全力去找，而不是找不到就算了的。 袁海大怒，便跟沈乔说了起来。 沈乔本就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只是觉得隔壁对她们母女还是挺好的，而且林氏还帮着看了十多年的房子，所以不跟袁海计较。 哪只袁海说话越说越过分，说得就像是青燕现在已经是不干净的身子已经被货郎玷污了一般。 沈乔就淡淡地说了一句，“真为青燕有你这样爹感到悲哀。” 这句话彻底把袁海激怒了，说，你以为谁都跟你和你娘这般，还未成亲，便让陌生男子随意出现在自己家里，并住下的，一点都不知羞耻。接着就是阿旺刚才所说的那番话。 周氏也是被袁海的言行给气得不行，跟林氏告罪了一声，带着沈乔跟阿旺就回家了。 周氏从小可是一点委屈都没有让沈乔受的，好好一闺女养这么大，居然被袁海那么说，她想着，这友邻的关系断了也就断了。 顾煊听得也是一阵气闷，敢情他忙活了半天，还把人给救拐了，还让乔乔受委屈了，那袁海，的确不是个东西。 顾煊听完后正想想个什么法子收拾一下那不是东西的袁海，就听隔壁一阵吵闹声夹杂着哭声。 顾煊走了几步，走到栅栏边，听得越是清楚，而越听，眉头也皱得越深。 只听那边袁海大骂道：“你还要不要脸啦，货郎没勾上，把隔壁的未婚夫给勾上了。你一个订亲了的姑娘跟一未婚男人同骑一匹马，你害臊不？我今天打死你个不要脸的，免得日后过了门被人以不洁之罪给休回来，我袁家可丢不起这个脸，你大哥更是丢不起这个脸！我打死你！” 那袁海越说用劲越大，林氏跟青燕娘在一边怎么都拉不住。 青燕哭着到处闪躲。 最后被袁海抓住，拉扯间，被推倒了，撞到了桌脚，晕了过去。 ------------ 第076章 暴躁的袁海 “青燕！” 沈乔一出门，便是听到隔壁青燕娘一声惨叫。 “怎么了？” 沈乔几步走到顾煊主仆身旁问道。 “还不是那袁海，估计今晚会亲手了解了他亲闺女了。啧啧，奴才听得渗得慌。” 阿旺夸张道。 沈乔还未来得及继续问，便听隔壁袁海大骂道：“你个死娘们，这丫头死了最好，去请啥大夫，你给我滚回来！” “你这是做啥？青燕可是你亲闺女，你打了不说，打伤了还不让看大夫？” 林氏生气又无奈的声音。 “她不是我闺女，娘，你走开，等我去把那臭娘们抓住！” 听起来，像是林氏拦着袁海，让青燕娘出门找大夫了。 果然，沈乔他们在院子里见到了青燕娘，出了堂屋，然后去厨房拿秸秆。 只是，她拿了一把秸秆刚出来，便被从堂屋甩开林氏的袁海一把抓住，推到在地。 “老子说了不许找大夫，谁知道她在外面有没有事，若是大夫查处什么来，那咋办？你给老子老实地呆着。” 袁海把青燕娘推到，骂道。 “袁海，你还是不是人。” 青燕娘吼道。 然后起身就打算跟袁海干上一架。 沈乔一看，哟，这在屋里她，他们有借口说没听见，这在院子里打，若是他们不过去劝一下的话，这说不过去啊。 顾煊一把拉住想出去的沈乔，道：“别去，去了，你会被骂的，我会心疼，说不定，会打人的。” “乔乔，阿煊，这是咋了？怎么一直听到隔壁的人在哭！” 顾煊刚说完，周氏就出来了，走到门口便开始问。 只是，走到他们身边的时候，不用问，一看就知道了。 周氏可没管刚才有没有在袁家受委屈，看到袁海把青燕娘推到地上不停的踢青燕娘，周氏就忍不住了。 她急急忙忙地跑出门，然后拐向袁家大门。 沈乔无奈地耸耸肩，朝顾煊笑了笑，道：“我倒是想听你的，可不能让我娘去做那被殃及的池鱼。” 说完，拉起顾煊就追了上去。 阿旺撇撇嘴，也跟了上去。 他想，估计也只有去两个男人才拦得住那袁海了，而且还得是两个受得了那袁海那张臭嘴的男人。 “咦，大虎，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做什么？” 周氏还未拐到袁家大门口，便见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叫做大虎的村中小伙子站在袁家门口定定的看着里面。 那大虎看着周氏不说话，然后走了，与跟过来的沈乔他们擦身而过。 周氏也没管那么多，反正那大虎也是个怪人，时下最重要的是去把袁海拉住，不然这真是要打死人的。 “袁海，你别打了，再打，你媳妇就没命了！” 周氏跑过去，想要拦着袁海。 “滚开！” 袁海一把推开周氏。 幸好沈乔走得快，扶住了差点被摔倒的周氏。 “你滚开！” 阿旺跑过去一脚踢开袁海，直接把袁海踢到了堂屋的门口。 “你们，谁让你们多管闲事的。我的婆娘，我打死都跟你们无关。” 袁海扶着胸口恶狠狠地盯着顾煊几人，道。 “你打死你的婆娘我们不管，但你刚才打了周大娘，你就该打！” 阿旺道。 有顾煊几人在，袁海不敢再出手打人了，只是一直在那里骂顾煊几人。 沈乔让阿旺去找村里的大夫过来给青燕跟她娘看伤，理都不理袁海，周氏也进屋去跟林氏一起把袁青燕扶到床上。 顾煊见差不多了，走到袁海身边。 “你，你要做什么？” 袁海对顾煊还是有些发怵的，后退两步，直到退到墙边退不了，才道。 顾煊上前一步，直接抓起他胸口的衣服，一提，袁海的双脚便离地了。 只听顾煊道：“打老婆孩子，记住，最好打死，别让她们出声，打扰了隔壁休息。若我再听到，你是怎么打人的，我就怎么打你。明白了吗？” 双脚离地，被顾煊骇得动都不敢动，袁海愣愣地点头。 顾煊放开他，然后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不一会儿，村里的大夫来了，给晕过去的袁青燕看了看，发现只是收到惊吓头被撞了才晕的，便让林氏跟青燕娘别那么担心，会醒过来的。 至于药，他说都没有说，庄户人家除非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不然不会吃药的。 而母女两被打的伤，那大夫不敢看，实在是害怕，这能下得了如此狠手的袁海，大夫也不想太过的得罪，提着药箱，收了几文钱便离开了。 沈乔无语，自己回了家拿了之前周氏买的药酒，给袁家母女送过来。 之前周氏说，回到村子里，免不了会摔伤磕伤扭了脚，所以准备了药酒，没想到，自己人没用上，倒是先给袁家用了。 周氏坐了一会儿，也带着沈乔他们走了。 走前，她本想劝劝袁海的，但想着袁海那些话，她想说的却是怎么也出不了口，只看着袁海叹了口气。 这一夜周氏没有睡好，深怕他们走后，袁海又会做出什么来，一直都是睡的迷迷糊糊的。 直到早上，袁家那边也没什么动静。 周氏也就放心了。 又开始种她的小菜了，阿旺在一边帮忙，顾煊则没事带着沈乔去逛村子，或是跟沈乔一起帮周氏做点小事。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了两天。 袁海打人之后的第三天，林氏带着袁青燕母女上门了。 “晴芳，那天晚上真是谢谢你们一家了，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林氏见到周氏就是拉着她掉眼泪。 “林婶，别这么说，这都是应该的。” 周氏握住林氏的手，道。 “林奶奶，袁叔没在家吗？” 沈乔在一边好奇地问道。 若是袁海在家的话，她们祖孙三应该是不敢过来的。 “没在。你袁叔今儿吃了晌午饭便出门去了，说是晚上才回来。” 林氏有些尴尬地说道。 “哦。”沈乔点点头，然后看向袁青燕母女，道，“你们伤可好些了吗？脸上倒是开不出了。” “没那两天疼了，多谢乔乔的药酒了。” 青燕娘感激道。 而袁青燕则是一直低头不说话，估计还未从被袁海毒打的事情中回过神来。 “没事，那是我娘买来备用的。” 沈乔说道。 说完，便不知道说什么了，安静地坐着听周氏跟林氏说话。 袁家祖孙三人在沈乔家坐了一个多时辰才回家的，回去的时候袁海还未回来。 她们走后，周氏跟沈乔叹气道：“唉，一家子三个女人都是可怜的。之前我还以为那袁海是个好的，没想到......唉......” “娘，我们过好自己的生活就是了。家家有本难念，以后，还是少搀和别人的家事。” 沈乔说道。 ------------ 第077章 袁海失踪 “唉......” 周氏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了。 休息了一阵之后，周氏便跟阿旺一起准备晚餐。 沈乔见了，觉得自己挺无聊的，便也跟着一起去了厨房。 这几天没什么事做，沈乔瞬间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是闲不下来的人，但也并没有那么变态的想每天都发生案子，让自己有事做。 所以，她决定了，跟周氏学做饭。 在现代，简单的面条之类的她还是会用的，但是用柴火蒸饭，以及炒菜做汤这些对于她来说就有些困难了。 “乔乔，厨房真不用你来的，你在外歇歇，看看书，或是跟阿煊说说话也成。现在天越来越热了，厨房里很闷的。” 周氏在小锅里蒸了米，然后一边淘菜一边说道。 “娘，我闷得慌。再说了，若是哪天你出门去了，我一个人在家的话，那不是得饿死了。所以，娘，你还是教我吧！” 沈乔笑道。 “你这孩子，以前娘要教你，你爹护着，你也不喜，怎么现在你爹没在了，你倒是愿意学了？” 周氏递了盆给沈乔，说道。 “那时候还小嘛！娘，这盆子干嘛的，削土豆吗？” 沈乔接过盆。 “土豆已经削好了，泡在水里了，你要学的话，那就先切吧！” 周氏无奈地答应了沈乔。 沈乔拿着盆，走到案板边，果然，大碗里泡着四个土豆。 于是拿起刀，开始切了起来。 “娘，是切片还是切丝啊？” 沈乔看着圆溜溜的土豆，想着，自己不管是切片还是切丝，那效果应该都是一样的吧！不过还是问问，免得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他们问是丝还是片还是条就尴尬了。 “你这手艺还切丝？就切片吧，一会儿若是切得薄咱就炒，若是切的厚，咱就炕。” 周氏在炉子里蹲着鸭子汤，清热的。 “哦。” 沈乔答了一句，然后便开始行动了起来。 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顾煊十分别扭的看着那盘黄焦焦的土豆道：“乔乔，我明日去城里给你买书。” “买书来干什么？” 沈乔不解地问道。 “我觉得你还是适合安静地坐着看书，你不是说你屋里的书都看完了吗？我去给你买。” 顾煊很认真道。 “扑哧！” 阿旺忍不住笑了。 周氏也笑了，道：“好，阿煊你明日就去买书回来，幸好就咱们几人，若是有客人的话，还不得被人笑死了。” 沈乔郁闷的看着那盘土豆，夹了一块，哦，不，应该是一条。 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用一把刀一样的力气一样的角度一样的土豆切出如此不一样的造型来。 “我不看书，我明天继续切土豆，直到切成娘切的那种了来。” 沈乔一口吃下，然后很淡定的说道。 虽然，沈乔切的土豆形状各异，但周氏手艺好，一盘简单的菜也能做出美味，所以，大家很高兴地吃完了。 当然，沈乔免不了受到顾煊的各种打击。 一到了晚上，又是各种的无聊了，还好，沈乔已经差不多习惯了，跟顾煊在村子里逛了一圈之后便回来了。 “娘，你还记得那天隔壁青燕被打那天咱们过去的时候那个年轻人吗？” 回来之后，沈乔便开口问道。 “你说大虎啊！怎么啦？刚才你们遇到他了？” 周氏正在烧热水，听沈乔问起，便答道。 “嗯，那人挺奇怪的，我跟顾煊看到他天都快黑了，还背着东西往山下跑。难道他们家住在山下？” 沈乔答道。 “对呀。大虎跟他的娘还有他弟弟住在山脚，那边就他们一家住。我也是听人说的，大虎十岁那年，他娘怀着他弟弟的时候他爹就死了，被他爷爷奶奶赶出门了，所以，母子三人便到山脚下住下了，以前是村里帮着搭的茅屋，现在大虎年纪大了，有时候会上山打猎，挣了银子就在那边盖了大房子，听说，他还送他弟弟上学堂的，只是可惜，没娶媳妇。” 周氏说着从村里人那里听来的八卦。 “哦，是这样啊！我还以为这么晚了他背着大麻袋去山上套东西呢！” 顾煊在一边说道。 因为天快黑了，所以两人并未看清那大虎背的是什么东西，只看到有些像麻袋。 “估计是在外面给家里买的什么吧，那孩子可是孝顺了。就是不爱说话。” 周氏接口道。 沈乔又问了一些村里其他她不知道的事，周氏都跟她一一说了，说了好一会儿，沈乔见周氏都在打呵欠了，才让她洗簌去睡了。 “乔乔，这村子里待着无聊，不如明天咱们带上大娘一起去府城玩玩吧？” 周氏去睡了之后，顾煊对沈乔说道。 “娘估计不会去，去府城得走两个多时辰吧，那就是一个上午了。” 沈乔摇头道。 其实她也不想待这儿，主要是她每天不做事，觉得自己快废了。 可周氏是她在这里唯一的亲人，相处几个月也有了感情，她是不想离开周氏的。 若是周氏愿意的话，她倒是没有问题的。 “哦。那要不明天我去劝劝周大娘，让她一起。” 顾煊又道。 “好哇，只要你能劝动。” “乔乔，阿煊。” 沈乔刚说完，便听到隔壁的林氏在叫他们。 “林奶奶，怎么了？这么晚你怎么还不休息？” 沈乔走了几步，靠近袁家的屋子，问道。 “是你袁叔，他这还没回来，我心里有些慌，所以睡不着，出来走走。” 林氏道。 “哦。” 沈乔对于袁海，不想多说什么，所以只“哦”了一声。 “我让你婶去了，估计在别人家喝酒醉了。以往啊，你袁叔在外喝酒一般都要喝得醉醺醺的别人给送回来，我想着不能麻烦人家了，所以就让你婶去。” 林氏也不管沈乔问没问，便自己说了起来。 “哦。” 沈乔继续答道。 “娘，娘，不好了，三叔家说，孩子爹晚饭前就回来的，没在他家喝酒。可现在人也没到，咋办？” 正在沈乔想要跟林氏说自己累了要睡去了的时候，青燕娘慌忙地从袁家大门那里朝林氏走了来，边走边喊。 “啊？那咋办？” 林氏听青燕娘这么一说，也是有些慌了，她下午本就有些心慌，所以才前所未有的让青燕娘去找袁海的。 “林奶奶，婶子，你们别慌，袁叔或许是到另外人家喝酒去了，你们再去其他家里找着试试。” 沈乔出声劝慰道。 “其他家我也去了啊，村里跟孩子爹好的几家我都去看过了，若是晚饭前就离开的，也不可能这么久还未回来的，所以我就去其他家里也问了，都没瞧见。” 青燕娘皱眉说道。 ------------ 第078章 全村帮忙 沈乔心里叹口气，唉，这又得帮忙寻人了。 “会不会去清俊那里了？” 林氏突然道。 “清俊不是说过几日书院要放假两日吗？会带着瑞哥儿跟他娘一起回来的。应该不会去的。” 青燕娘有些不确定道。 沈乔在一边听着婆媳俩对话，也不插嘴了。 她知道，袁海还有个儿子，带着老婆儿子一起是在县城还是在镇上的一个书院教书，她记不清楚了。 “那咋办？可是出啥事了？这货郎也没来啊！” 林氏急坏了，都开始乱说话了。 沈乔想笑，袁海那么大个男人，人货郎怪他做什么？ “林奶奶，婶子，你们别急，要不，我跟顾煊带着阿旺一起跟你们四处去找找？或许是袁叔去哪家你们不知道的人家喝醉了，醉倒在哪出了？” 沈乔劝道。 袁海喜欢喝酒，这点她早就听周氏说过了，所以她才有此结论。 “这......” 林氏面露为难。 之前袁海那么骂周氏跟沈乔，人家姑娘不计前嫌，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林奶奶，你就在家等着吧，让婶子跟青燕去找，我跟顾煊还有阿旺也去，我娘我就不叫她了，她现在估计已经睡着了。” 沈乔说完，便转身去找一边的顾煊去了。 说实话，顾煊是很不愿意帮忙的，这院子就这么大，他已经全部听见了，但沈乔都说了，他还是得跟上的。 不过想到又能跟沈乔单独待一会儿，他还是很高兴的。 出了门，顾煊便让阿旺自己走一个方向，他跟沈乔走一个方向。 也就是说，他们一共分了三拨，找了大半个时辰，走遍了全村，硬是没有找到袁海。 这次跟找袁青燕的那一次不同了，这次他们都挨家挨户的敲门去问了，可都说没有瞧见。 除了刚才沈乔跟顾煊问起的那个山脚下的大虎他们家，几乎村里所有的人家都知道，袁海不知道去了哪儿。 最后里正发话了，让村里一些男人帮着一起去邻村问问。 只是，去邻村问了，也是没有谁看见。 这事有些奇怪了。 回到家的时候，周氏已经起来了，他们找人敲人门把村子里的狗都给吵得汪汪乱叫，周氏还以为村子里进土匪了，吓得赶快起来。 起来一看，沈乔他们都不在，幸好隔壁林氏一直在院子里，把事情给周氏说了一遍，周氏才放下心来。 两人便像之前找袁青燕一样在屋里坐一起等着他们回来。 只是这次没那么担心，毕竟袁海是个男人，会出的事情不会太多的。 沈乔他们回来后已经差不多是子时了，期间阿旺还跑回来看了一次，怕袁海自己回来了他们却在外找。 “里正说让我们先休息，孩子爹是个大人了，应该不会出事的。” 青燕娘回到家中有些丧气地说道。 袁青燕则是句话没说，看不出她的喜怒。 自从被袁海毒打一顿之后，袁青燕就不怎么说话了。 周氏跟沈乔也无法，安慰了祖孙三人之后，也回了自己的家。 临走时，沈乔无意间瞥见袁青燕，发现她竟然嘴角含笑，不过只是一晃眼，她也不能够确定。 待她仔细看时，袁青燕又恢复了一脸无悲无喜的样子。 “怎么了，乔乔？” 顾煊见沈乔有些愣住，喊道。 “没事，咱们走吧！” 沈乔道。 四人回了家之后也各自睡下了，这折腾了一大晚上，也都累了。 第二天，袁海没有出现，里正发动村里人再仔细去远一点的村子问问，还在周边各处寻找，青燕娘也去镇上找她的儿子袁清俊了，虽知袁海在那儿的可能性不大，但还是去了。 不过，回来的时候则是带着同样焦急的袁清俊一家三口。 袁清俊的媳妇姓方，沈乔要叫她嫂子，他们还有一个两岁的儿子，叫袁瑞。 那方氏显然是有些看不上太平村的人的，所以周氏沈乔跟她打招呼的时候，她的态度都是冷冷的。 周氏有些尴尬。 沈乔倒是没觉得什么，这样的人，少理就是。 袁清俊他们回来后没多久，去其他村里找人的村民也都回来了，不过都没有袁海的消息。 一个活生生的人，消失了这么久，里正也觉得事态有些严重了，把整个村子的当家人都叫到了村里的一处公共的大坝子，哪里是供大家磨面，还有晒粮食，以及每次有大事的时候开会的地方。 沈乔家当家的是周氏，但沈乔跟顾煊阿旺也一起跟去了。 人都齐了，里正才开口道：“昨日下午，都有哪些人见过袁海？” “下午袁海来我家啦！本来是说一起喝酒的，可他走坐到酉时了，眼看着饭菜都要好了，人就走了，说是有啥急事忘了做了。我还骂了他一顿呢！” 一个差不多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第一个开口。 此人正是昨晚青燕娘说的三叔。 也姓袁，算起来，跟袁海他们还有些亲戚关系，只是不那么近。 平日里这叔侄俩也玩得开，一起喝酒那是常事，所以，青燕娘第一个就是去的他家。 “他没说是啥事吗？” 里正问道。 “没有，我就是问了啊，可是他不愿意说。本来来我家的时候就是一脸的不高兴跟别人欠他银子似的。” 三叔撇嘴说道。 “那之后呢？还有人见到吗？” 里正点点头，然后问道。 村民大部分摇头，然后有个老头子开口道：“我家孙娃子昨日见过袁海，他说，他喊了袁海叔，还问他去哪儿，那袁海没回答，理都不理的都走了。” “小江看到了？那看到往哪里去了吗？” 里正道。 “这我咋知道，我家那孙娃子也是中午的时候问他爹去哪儿了，他娘说去找你袁海叔去了，他才说起他见过的。” 那老头道。 “吴叔，那叫小江过来问问呐！” 里正又道。 “哼，麻烦，你自己让人去叫呗！晓得那娃子又去哪儿野了？” 被里正叫吴叔的老头不满地道。 我这一大把年纪，过来就不错了，还让我去给你找我家那皮小子，这会儿了都，我咋知道在哪里？ ------------ 第079章 找到尸体了 里正无奈，只有叫年轻小伙去找那吴小江去了。 “二嫂，袁海他没事吧！昨儿个我都想问了，那小子平时来我家的时候高高兴兴的，为啥昨天一脸的欠打样？” 趁着找人的空闲，那三叔便问林氏道。 这太平村一共四十多户人家，就算一家一个当家的，加上周氏沈乔几人和袁家几人也都有五十来个，大家议论纷纷，但也都听到了三叔的问话。 村人对这种八卦是最感兴趣的，听三叔这么一问，也就不说话了，等着林氏回答。 他们可是瞧见了青燕娘那额头上和眼角处有淤青的。 莫不是两口子闹矛盾，袁海打了人被赶走了？ “没，没啥。就是跟青燕她娘闹了些矛盾。” 林氏不好说前几天青燕被货郎拐走的事，只说袁海跟青燕娘发生了矛盾。 “哈，我说啥事呢？青燕娘，是不是你赶袁海走的？现在找不到了又急了吧？哈哈哈......” 有那讨厌的立马就接道。 “对呀，所以说，以后闹矛盾，别把人赶走啊！看把咱们一村人给急得。” “就是，你也不怕袁海出去找快活去了，哪有赶自家男人走的道理，万一出去被哪个小狐狸精给迷住，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 村人你一句我一句，青燕娘只有尴尬地笑笑。 她着实是委屈的很，都被打了，哪里还敢赶人。 “好了好了，小江来了，咱问问小江。” 小江是个八岁的小娃，一双眼睛不安分的转悠，看向里正道：“叔，昨天我瞧见袁海叔去了小河边，那时候我从小河边回来准备回家吃夜饭。” 不用里正问，小江便自己说了。 想来，是找他的人已经跟他说了找他是做什么来的。 “小河边？那你走的时候，那边可有人在？” 里正问道。 “没有了，我被二狗子他们整了，把我丢到河里，等我爬起来的时候，他们都已经跑了，反正我是没瞧见有人在那边。” 吴小江道。 “好，知道了，那你去玩吧！” 里正拍拍他的头。 然后又问其他人。 除了三叔跟吴小江，便没人见过袁海了。 最后，里正只有让大家这两天都注意一下，让自己在各村的亲戚朋友也跟着注意一下。并且嘱咐村民，以后若是晚上不能回家的，一定要记住让人带信回去，别让家里人担心着急。 这大活人消失一天一夜，最后看到的却是一个小娃，这事确实是有些让人摸不透。 也想不明白袁海那么大个人了，就算是走哪里来不及跟家里人说，至少跟村里人说一声，留个信啊，这得让人多担心啊！ 说完这些之后，各家便散了。 周氏他们跟着袁家一起离开，一路上也都是没有太多的话说。 走到一半，袁清俊忍不住问道：“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娘跟青燕都有伤？难道是爹打的？” “对，就是你爹打的，若不是我们，你娘跟你妹得被你爹打死。” 见袁家婆媳不说话，阿旺忍不住给袁清俊说道。 顾煊也不阻止他。 这事，虽说是别人的家事，可作为家里的成年男子，连自己的母亲跟妹妹都保护不了，那还算什么男人。 他倒是想看看，这袁海回来之后，这袁清俊会怎么对他爹。 袁清俊没想到自己猜对了，停了下来，道：“那爹真是娘赶走的？” 顾煊阿旺沈乔周氏一阵无语，看向袁清俊的眼光充满了不屑。 这还是读书人，书都读到脑后面去了，你爹都把你娘打得这么惨，你娘还敢赶人？ 真是没脑子。 “清俊，你啥意思啊？你爹都要打死我了，我敢赶他走？” 青燕娘没想到袁清俊会听信村人的笑言，有些失望道。 “好了好了，你们母子都别说了，咱们先回去好好商量一下该怎么办吧！” 林氏制止两人，叹气道。 袁清俊便不好再说什么，一行人各自回了家。 周氏本想过去的，但被沈乔跟顾煊拉住了。 这人家家里已经有个撑得起家的回来了，他们再去，以袁清俊那么脑子，估计又得跟她爹一样骂他们多管闲事的。 周氏想想也是，便不执意过去了。 此刻也该准备晚饭了，几人回家之后便一起进了厨房，沈乔继续跟土豆作斗争，顾煊站一边看，阿旺烧火，周氏做饭，也各得其乐。 四菜一汤，很快就做好了，只是沈乔的土豆一样跟昨天一样奇形怪状，造型多多。 正当准备动筷的时候，便听隔壁有人大声在喊：“婶子，你家袁海找到。” “啥，找到了，在哪儿？邻村吗？” 林氏慌张的跑出来，道。 青燕娘跟袁清俊也跟着一起出来了，而袁青燕跟方氏则是一个端坐着，一个抱着孩子，像是这件事情跟她们没关系一般。 “不是，那个，婶，我说了你可别吓着啊！” 那报信的人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该这么大声喊的，应该把袁清俊找出来跟袁清俊说就是了。 “东子，你这是做啥？是受伤了吗？人回来了咋不回家，还让你跑一趟？” 林氏心里有些发慌。 “那个，婶，咱们找到的是，是袁海的尸体，在后山。” 那叫做东子的三十左右的男人说道。 “啥？” 林氏惊道，然后双眼一番，人倒了下去。 “奶奶。” 袁清俊跟青燕娘一下扶住了要倒地的林氏，然后一起把林氏弄到了床上。 两人才出来，道：“在哪儿，带我们过去！” “好，好。” 东子点点头，他本就是被里正吩咐来叫袁家人的。 “死啦......” 东子声音太大，是以，周氏他们几人都听到了，周氏有些不可置信道。 沈乔跟顾煊也没想到人就这么死了。 就连阿旺，也只是在期盼这袁海最好是喝醉了掉哪个沟沟里去了。 没人会想到袁海居然死了。 沈乔不知为何，一听到有人死了，就想要去看，而且她的直觉告诉他，这事肯定不简单。不然的话，为何那小江在小河边看到袁海，而袁海的尸体却是在后山发现的呢？ 小河离后山可远着呢！应一心说大家周末愉快哟~ ------------ 第080章 全身伤痕 “娘。” 沈乔喊了一声。 “唉，我知道，你想去看，让阿煊跟你一起去吧，我去隔壁看看你林奶奶。” 周氏叹气道。 从她进大牢之后，她就发现，沈乔似乎对杀人案这些好像特别的有兴趣。 此刻就算是她拦着，那袁海的尸体肯定会被抬回来的，到时候她拦也拦不住的，索性让她过去看了，也就没那好奇心了。 “大娘放心，我跟乔乔一起去。” 顾煊道。 然后两人便起身一起快速地走了出去，追上袁清俊几人。 阿旺也跟着一起去了，他想要看看那个袁海是怎么个死法。 袁清俊母子跟东子见到三人跟上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一路沉默地走到了后山。 沈乔三人落后他们一些，阿旺道：“那袁姑娘好记仇的，爹死了都不过来看一看。真是没良心。” “阿旺，别说那么多。” 沈乔怕前面的袁清俊母子听到了，小声嘱咐道。 顾煊也瞪了一眼阿旺。 阿旺吐吐舌头，低头不再说话了。 太平村的后山很大，分为外围跟深处。 一般村里的人都在外围活动，挖点野菜，拾点柴火，打点野果，运气好的话还能抓上野鸡野兔。 袁海尸体所在的地方正是在后山的外围，一棵成年男子腰那么粗的树上吊着，脚离地也不远，两个拳头那么点距离。 “孩子爹！” 青燕娘还未走近，便认出了吊着的人正是袁海，失声痛哭。 袁清俊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地看向吊着的袁海。 “清俊，我瞧着你爹身上好多处伤，又被这么诡异的吊着，我们不敢把他放下来。你看......” 里正皱眉跟袁清俊说道。 “里正，求你了，让人把孩子爹放下来吧！我们带他回去，带他回去。” 青燕娘走到里正身旁，跪下求道。 “青燕娘，我们可不敢，你还是找别人吧！” 里正身边的人说道。 里正也是皱眉不说话。 “不把人放下来，难道让他一直吊着？” 顾煊上前道。 “顾公子，你是不知道，这棵树上，曾经一共死过四个人，都是这个死法。” 那个说不敢的人对顾煊说道。 “那又如何？难道去放他下来的人都会死？” 顾煊笑言。 里正和另外几人都不说话了。 顾煊见此情况一愣，难不成还真是。 “哎哟，真是这棵树啊！” “是啊，是啊，你看袁海，那死壮跟二年前牛家老二一个模样。” “对对对，四年前，李家那幺儿也是这样死的。” “我记得当年大虎爹死的时候也是被吊到这可树上，跟袁海现在一个样子。” 后赶来的村民七嘴八舌道。 “里正大叔，敢问大家为何都惧怕把人放下来？” 沈乔走到里正旁边，拱手问道。 里正叹了口气，道：“你跟你娘才回村，不知道这里面的事。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以后有空了，让你娘去跟别人打听打听。” “哦，好。” 沈乔见里正不想说，便也不再问了。 “我帮你把他弄下来。” 这时，从刚才就在这儿却一直没有说话的大虎对袁清俊说道。 “谢大虎哥了，我跟你一起吧！” 袁清俊显然也是知道这棵大树的事情的，听到大虎要帮忙，舒了口气，谢道。 见大虎主动帮忙，村里围观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里正道：“清俊，不然，我们帮着做一个担子，一会儿你们大虎抬你爹回去。” “好的，谢谢里正叔。” 袁清俊道谢。 大虎拿起腰间别着的一把砍柴刀，让清俊把袁海的尸体扶住，然后踮起脚，一刀便把挂着袁海的绳子给砍断了。 然后袁海直直地倒下，看样子，已经死了好一阵了，尸体都完全僵硬了。 沈乔上前，走到尸体的旁边。 袁海的上衣被撕成一条一条的，垂下，上身是，裸，露，着的，身上到处都是伤痕，没有一处完好，目测应该是木棍之类的东西打的。 脸上无伤，泛白，已经有尸斑出现。 手呈握拳状，应该是临死之前的挣扎。 “袁清俊，你爹死得有些古怪，难道你就准备就这样把他下葬？” 顾煊上前道。 “顾公子，这是我家的事。” 袁清俊冷声道。 顾煊耸耸肩，不再说话了。 沈乔见此状况，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还是先搞清楚这棵树是怎么回事吧，为何村里的人像是对这棵树有些忌讳。 村里众人很快用木头和一些藤蔓做好了一个简单的架子，袁清俊跟大虎把袁海抬上架子，然后一起回去了。 要分路的时候，里正边走边道：“清俊，回去让你娘跟你奶奶准备好东西，一会儿我会叫齐人来帮忙的。” “谢谢各位。” 袁清俊点点头。 沈乔他们走在后边。 “乔乔，你说那为何村里的人不肯帮忙把人放下来，但是却愿意帮忙办理后事？” 顾煊边走边问道。 “估计跟袁海这个人没关系，而是跟他的死法以及尸体出现的地方有关系吧！刚才那些人不是说那棵树那里已经死了四个人吗？听起来，好像死相都一样的。” 沈乔道。 “公子，沈姑娘，你们说，死人了他们为何不报官？” 阿旺插嘴道。 “百姓都不喜欢进官府的，有一种很天然的畏惧。” 沈乔给这两个长在京城大户人家的解释道。 “可是，奴才觉得，那袁海就是被人杀的，你看他那身上的伤，就算是自己摔死，也不能摔那么厉害啊！而且，他还是被吊起来的，肯定得有人，他才能吊到那棵树上去啊，不然那他自己怎么行，底下又没有板凳什么的。” 阿旺道。 “你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啊！”顾煊敲了一下阿旺的脑袋，然后道，“关键是这村里的人好像都挺忌讳的，就算是有人提出来了，肯定也会被齐声否决的。” 阿旺摸摸头，小声嘀咕道：“公子跟沈姑娘这么厉害，这些人真是不识货。” 顾煊跟沈乔听到了，但都没说什么。 后山离家里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这一去一来，到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 第081章 关于那棵树 沈乔三人是直接去的袁家，这会儿应该会有帮忙的地方，周氏肯定也是在那边的。 林氏从刚才晕过去之后已经醒过来了，不过，见到被抬回来的袁海的模样之后，林氏又晕了过去。 周氏忙扶着她，其他人都在忙，便只有叫沈乔一起把林氏扶到她的屋里。 顾煊跟阿旺见后面来了越来越多的村里人，沈乔又在林氏的屋子里去了，两人便回隔壁沈乔家去了。 把林氏弄到床上躺好，青燕娘进来看了一下之后，便拖周氏跟沈乔在屋里看着些，然后就出去忙了。 “娘，你知道后山的一棵大树的事情吗？” 沈乔见林氏仍然昏着，屋里之后母女两人，便开口问道。 她本是不抱希望的，周氏也是跟她一起回来的，而且据说已经离开太平村近二十年了，估计也是不知道那棵树的。 结果，周氏却是知道的。 “那袁海可是吊死在一棵树上？” 周氏听沈乔如此问，便问道。 “嗯。难道娘这些日子听人说起过那棵树的事情？” 沈乔道。 “唉，我看那袁海身上的伤，便想起之前你林奶奶跟我说起过的关于后山的一个事，也是跟一棵树有关的。” 周氏看了一眼躺着的林氏，叹气道。 “那娘跟我说说。为何里正他们都不愿上前帮忙把人弄下来？还有，那棵树上都死了哪些人，他们真的死状都一样吗？” 沈乔来了兴趣，一连几个问题。 周氏见沈乔如此感兴趣，也慢慢说了起来。 不过都是听林氏说的，也不知道说没有说全。 那棵大树上死的第一个人便是大虎的爹。 那年，大虎的娘刚怀着他弟弟才三个多月，有一天晚上人就找不到了，第二天有人去山里挖野菜，便看到了大虎的爹吊在了树上。 据说，当时也是全身都是伤，只有脸上没有，上衣破烂。 大虎弟弟现在十三岁，也就是说，这事发生在十三年前。 当时看到的人立马跑回村通知了大虎的爷爷奶奶，大虎的娘也是当场晕过去了。 后来，村人一起去把人弄了下来，办了后事。 之后便是大虎的爷爷奶奶说是大虎母子俩离开，当时大虎已经十六七了，带着他娘便到了山脚下，自己搭房子。 村里的人看不过，也帮着一起搭了房子，至此，他们母子三人便住那边了。 第二个死的人是村东边李家的幺儿，当时只有十七岁，刚成亲，死状也是那般。他死的时候，是在大虎爹死了四年后。 之后又是四年，死了一个村中的独户，恰好，那独户正是李家幺儿死的时候独自帮忙搬下尸体的人，死状跟之前大虎爹还有李家幺儿一样。 第四个便是两年前牛家的老二了。 不用多说，死状也是如此。 村里的人都开始纷纷说着那个地方是个不吉利的地方。 本就因为死人很少有人去那处了，这牛家老二一死，之后几乎没有一个人踏足那棵树的旁边了。 周氏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沈乔听完后，疑惑道：“既然没人踏足那处，那为何今日有人发现袁海的尸体呢？还有，当时把大虎爹弄下来的不可能是那个李家老幺吧，算起来，大虎爹死的时候，李家老幺才十三岁的年纪，如何能够弄下一下成年男子呢？还有，村人这么害怕，难道说当时牛家老二死的时候袁海恰巧去搬过尸体？” “这，娘就不知到了。我也是听你林奶奶说起的。”周氏摇头，然后道，“乔乔，那处不是个吉利的地方，娘知道你对此事好奇，但千万别去那里查什么线索。就算是有阿煊在，也不能去。一个村自是有一个村的规矩，咱们母女不知道还会在此待多久，最好还是不要跟村里的人对着来的好。” “哦，好的。” 沈乔答应道。 “对了，娘，我去看看顾煊跟阿旺在做什么，我们都进来这么久了，他们也不会做什么事情。” 沉默了一会儿，沈乔突然道。 “嗯，你去吧，若是不想过来，你便洗洗歇下吧，娘估计今晚会很晚才回来的，别等娘了。” 周氏拍拍沈乔的手，说道。 沈乔点点头，起身便出了林氏的屋子。 在外看了一圈，全都是她最近见过有些眼熟，但叫不出名字来的村民。 袁家人正在忙着，只有方氏带着自己的孩子在屋里歇着。 沈乔本想打个招呼再走的，但是看到袁家人这么忙，便直接出门回家去了。 “乔乔，你回来啦！快来吃饭，我刚让阿旺去热过来，正准备让他过去叫你呢！” 顾煊见沈乔进屋，笑着道。 沈乔看着满桌子的菜，一愣，然后坐下，让阿旺把大门给关上，才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这不看到饭菜还好，一看到，肚子都忍不住在叫了。 吃完饭后，阿旺收拾碗筷去洗碗，沈乔便把刚才周氏说的那番话跟顾煊说了。 顾煊显然也是觉得这种死亡肯定是人为的，不是说什么碰了尸体就会是下一个死者的。 “娘也没这样说，只是我从娘说的情况以及刚才那些村人的话给推出来的，他们肯定是认为谁去弄了袁海下来，就会成为下一个死者的。” 沈乔道。 “要不，咱们去那棵大树那里查看一下？” 顾煊提议道。 “现在，咱们去了多半也查不到什么，根本不知道袁海的死亡时间，若是袁海是昨夜死的，凶手有可能在他死后的这么长一段时间毁灭所有的蛛丝马迹的。” 沈乔摇头，不赞同道。 “若是，有个仵作在就好了。” 说完，又感叹了一句。 “要不，我让阿旺去县城把吴仵作接来？” 顾煊见她如此说，又提议道。 “可是，村子里的人肯定不会让吴仵作查看的，他们本就不想把这事报官。除非，袁家的人同意。” 沈乔接着摇头。 顾煊眼睛一亮，笑道：“不然，我一会儿去找袁清俊问问他的意思，他现在是袁家的当家人，有权做决定的。” ------------ 第082章 该死 “我看那袁清俊多半也是不答应的。刚才很是听从里正的话，而且似乎对那棵树那里也十分的忌惮。” 沈乔觉得顾煊这个提议不行。 虽然今天只见到袁清俊不过短短几个时辰的时间，但是从他的一些行为和动作来看，他并没有那么在乎袁海是怎么死的。 甚至在他看到袁海尸体的时候，有一种送了口气的表情。 “试试嘛！不试怎么知道呢？” 顾煊不以为然。 “好吧，那你就去试试吧，我在家等你。” 沈乔笑了笑。 顾煊见沈乔不相信他能够搞定袁清俊的样子，有些不服，起身道：“乔乔，那你就家里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好。” 沈乔认真地点点头。 顾煊出门，来到袁家。 里正正在让人帮忙布置灵堂。 有老者在裁白纸，准备写挽联，也有村民去后山的另外一边砍了柏树枝回来，在大门上挂好。 袁清俊夫妇和袁青燕头上戴着孝帕。 方氏把儿子放到林氏的屋子里让周氏帮忙看着了，这种场合，她再不出面的话便会招人闲言了。 袁清俊好歹是太平村为数不多的秀才郎，所以，她这个秀才娘子此刻托大不好。 顾煊进到袁家门的时候，里正正在跟袁清俊低声说着什么。 袁清俊一脸严肃。 “袁兄，我想跟你谈谈，不知可有时间？” 顾煊直接上前道。 里正皱眉看了顾煊一眼，想说什么，但是被袁清俊制止了。 “顾公子，虽你名面上是沈姑娘的未婚夫，但毕竟你们还没有成亲，就算是成亲了，你也算不得我们村里的人，所以，若是顾公子想说我爹去世这件事，那还是免了吧！” 袁清俊不等顾煊开口说明来意，便直接给拒绝了。 一边的里正露出满意的表情来。 “袁兄，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 顾煊见里正的表情，知道若是里正一直在此的话，怕是有些话说出口了，袁清俊也会碍着他的面不同意的。 “顾公子，我们村子很团结，袁家的事就是咱们大家的事，有话你不妨直说，清俊年纪轻，经历的事情少，我作为里正，怕他受骗。” 里正一脸正气的说道。 “哦？是吗？那为何刚才袁海的尸体你不敢碰，也没让人帮忙？这就是你作为里正为乡亲们分忧的道理？” 顾煊嘲讽道。 “你......” 里正老脸一红，自知理亏，不欲跟顾煊狡辩。 “叔，既然顾公子寻我，那我便同他先去听听，你放心，我是从小在村子长大的，我有分寸的。” 袁清俊拍了拍里正的肩膀，安慰道。 “好，那清俊你可小心些，别被人蒙蔽了，记住自己是太平村的一员。叔先去那边看看挽联写得怎么样了。” 里正说完，瞪了一眼顾煊，然后便离开了。 “顾公子，若是你想让我报官，那便不必说了。我不可能去报官的。” 袁清俊再一次在顾煊开口钱拒绝道。 “为何？” 顾煊也不生气，平静地问道。 “我不知你对太平村的后山那棵树知道多少，虽我不信什么诅咒，我信我爹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但我还是不能报官。” 袁清俊道。 “难道不想把杀你爹的凶手绳之以法，听说你们村子的那棵树死了很多人，跟你爹死的状态一样，难道你们村的人都没有想过把凶手抓出来吗？或许，这个凶手就是同一个人呢？” 顾煊有些不解了。 作为读书人，顾煊相信袁清俊并不愚蠢，自然能够看出其中的问题，但是，他就是不明白他为何要顺从村里的意思，选择办了丧事了事。 “顾公子说笑了，没有什么凶手，死的不过都是该死之人而已，有这样一个潜在的凶手在，或许，太平村还能更加太平一些。” 袁清俊轻笑了一声。 “袁兄，你何出此言，为何都是该死之人？” 顾煊大惊。 没想到跟袁清俊一席话，居然能知道另一个重要消息。 都是该死之人。 这该死在何处呢？ “好了，顾公子，我这边的事也有些多，我知道你跟沈姑娘很厉害，黔县那桩案子昨日听我同窗说起过，我也知顾公子你是大有来头的人物，这边的事就不牢顾公子帮忙了。若你跟沈姑娘真想知道什么，那就靠自己去查吧，多的我也不知道，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报官，我是肯定不会去报的，毕竟我还有奶奶跟娘要在此处生活。请回吧！” 袁清俊平淡的一席话让顾煊再次吃惊。 “好，那多谢袁兄了。” 顾煊拱拱手，不欲再问下去了。 他知道，袁清俊能对他如此说话，想来更多的是在知道他身份不凡吧，若是寻常不是一个村的男子，或许袁清俊并不会说这么多的。 从袁清俊的话语以及表情中也看不出他到底是想他们查下去还是不管。 “不同意报官吧！” 沈乔见顾煊一脸淡定的走了回来，便知道他过去的结果了。 “嗯。报官不可能，但我知道了一个重要的事。” 顾煊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 沈乔看向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袁清俊说，村里死在那棵大树上的人都是该死之人。” 顾煊道。 “该死之人？为何？” 沈乔来了兴趣，问道。 “不知道，他没说。” 顾煊摇头，显然也在想这个问题。 “他是不想说吗？” 沈乔道。 “嗯，他那样子是不想说的样子，他知道咱们之前在黔县的时候许家的案子，说是若是我们有兴趣，自己查便是。” 顾煊点头道。 “该死之人？该死，可有很多说法的，每个人对该死的定义也不同的，就是不知道袁清俊口中的该死是做了何事该死了？” 顾煊继续道。 “顾煊，咱们想想，回来这些日子，隔壁那袁海都做了什么让人觉得该死的事情呢！” 沈乔想了想，道。 “公子，沈姑娘，奴才可以说不？” 一边站着的阿旺听到两人的对话后跃跃欲试道。 他是最看不惯隔壁袁海的，要说起袁海做的该死的事，那他可有好多说的了。 ------------ 第083章 受不了 “你说。” 顾煊知道自己小厮的性子，便由他说了。 阿旺上前两步，道：“要说那袁海呀，奴才觉得，该死的地方多了去了。比如前些天对咱们大吼大叫，怪咱们多管闲事。还有之前奴才跟大娘一起去办事的时候，见袁海跟人起了争执，是个女人，袁海直接不管不顾一把把人从田坎上推到了地里，忒不是爷们了。还有对自己媳妇闺女的打骂，下得了狠手。对他自己老娘也是脱口大骂。还喜欢醉酒，醉酒之后常常听到他在隔壁大骂青燕跟他娘。老是在外吹嘘自己儿子多了不起，说是若不是自己小时候家中无钱，他也是个秀才郎，还说他死去的老爹的坏话，实为大不敬，该死的。” 阿旺说了一大堆，除了醉酒骂人跟上次打人之外，沈乔跟顾煊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些事呢！ “他真是如此？” 顾煊听后也是皱眉厌恶地问道。 “真的，奴才之前跟周大娘一起出去办事，瞧得可清楚了。周大娘还不让奴才跟你们说呢！” 阿旺道。 “我娘为何不让你说？” 沈乔道。 “周大娘说，刚回来的时候，看着袁海跟以往一样，挺听他娘的话的，没想到，那只是外表表露出来的。周大娘说，不想让沈姑娘听到这些糟心事，反正你也不爱出门，连隔壁都不去，还是少说得好，这事也是人家的事，怕你也不爱听。” 阿旺答道。 “那你为何不跟我说？” 顾煊也问道。 “那个，奴才不是还没来得及说吗？再说，公子之前跟沈姑娘去镇上也没带奴才，奴才也给忘了。” 阿旺嘻嘻笑道。 “你个臭小子。” 顾煊笑骂了一句。 “你这样说起来，他的确是样样都该死的。这样的人，活着也是祸害。” 顾煊又接着道。 沈乔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人。 就是那天袁海打袁青燕跟青燕娘的时候站在袁家门外的大虎。 当时由于天黑，看不太清楚他当时的表情，不过想来跟平时的表情差不多吧！ 不知道为何会想到大虎，刚才搬下袁海的尸体的时候，大虎可是主动上前帮忙的。 “乔乔，你在想什么？” 顾煊见沈乔不说话，推了推他。 他现在习惯性的喜欢在自己想不明白问题的时候问沈乔。 “没什么，刚才只是突然想起一个人。” 沈乔道。 “谁？” 顾煊纳闷。 他可是听说沈乔在他爹死前一直是在家待着的，除了教她念书的女夫子外，似乎没朋友的，哦，那个沧澜县隔壁的胖妞应该算。 只是，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想个胖妞的。 难道是在想那个男子？ 不得不说，顾煊的想法很对，只是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没谁，就随便想想。” 沈乔还是觉得不说为好，本就是不知为何想到的，说出来没有任何的意义。 “乔乔，那天你不是说，我们在一起的话，不能对对方有任何隐瞒的，你现在是在对我隐瞒吗？” 顾煊一脸委屈。 沈乔瞥了他一眼，无语道：“就是随便想起了一个村里的人，也不知道是为何想起的，说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何必要说。” “你说说呗，看哪个荣幸的家伙能让咱家乔乔随便就想起了，让我知道知道。” 顾煊继续道。 一旁的阿旺鸡皮疙瘩都要掉了一地了。 他家爷何时如此过，这不是二老爷家的三姑娘经常跟二夫人撒娇时用的招数吗？死缠烂打。 “你更想知道是男子还是女子吧？” 沈乔无语的调侃道。 “对呀，我就是要看看到底是男子还是女子。” 顾煊认真道。 “那是女子你要如何？是男子你又欲如何？” 沈乔笑问。 “你说是村里的人吧，若是男子的话，我就去告诉他媳妇，他没事在外乱勾搭，让他媳妇自己处理，若是还没媳妇的，就去跟他娘说，该娶房媳妇了，若是女子的话，那就没什么了，反正就是要嫁人的，抢不走我的乔乔的。” 顾煊道。 “顾煊，看不出来你占有欲挺强的，自信心却是挺弱的嘛！” 沈乔被他这一番话给逗乐了，笑道。 “我那是心里满满都是你才会如此的，你看换个人试试。” 顾煊一本正经道。 阿旺在一边都受不了了。 爷，京中都传你不喜女子，虽然奴才是知道他们瞎说的，可你也不用这样在奴才面前表现出来啊！ 你这样，等把沈姑娘娶回去之后，日日如此甜蜜着，那不得闪瞎那些人的狗眼？ 还是低调些吧！ 虽然此处不是京城，但奴才怕你回了京城不习惯啊！ 顾煊才不管阿旺心里满满地感慨，继续道：“所以，以后乔乔在随便想起一个人的时候，我的影子就得立马出现，不然，不管是男是女，我可有法子整他们的。” 沈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被顾煊这样的话说多次之后，自己的脸皮也厚了，都不会红了，哪怕旁边还有一个尽量装作透明空气的阿旺在。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说正经的。” 沈乔接不下去话了，要把话题转到隔壁袁海死的事情上。 “我说的很正经的。” 顾煊一脸认真的样子。 “好，我信你。” 沈乔也很认真地回道。 然后道：“现在行了吧，咱们能够说另外正经的话题了吗？” “可以，乔乔说吧！” 顾煊伸手去拉住沈乔的手，笑道。 阿旺终于闭上了眼，道：“公子，沈姑娘，奴才去烧水。” 说完，也不等两人回答，跑了。 “你看阿旺都受不了你了。” 沈乔白了一眼顾煊。 “他受不了没关系，只要乔乔你受得了就行。” 顾煊满眼笑意，看着沈乔温柔地说道。 “顾煊，咱们明天去找找以前那些死在大树上的死者的家人打听些消息吧！” 沈乔不跟他废话了，这样说下去，没个尽头的。 “好。” 顾煊点头，目光不移。 “只是死者中有个是独户，没有家人，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邻居，就怕像是大虎他们一家那样独门独户住山脚下了。” 沈乔不理顾煊的目光，继续道。 ------------ 第084章 大虎娘 “一个查不到没有关系，另外还有三个。” 顾煊道。 “只是不知道另外三家人会不会说。你看那大虎啊，沉默寡言，应该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来的。也不知道他娘会不会说。要不，明天我们就先去那个大虎家吧！” 沈乔想了想，道。 “嗯。顺便让阿旺去找村民打听一下，死的的李家老幺是哪家的，还有牛三是哪家的。” 顾煊道。 “顾煊，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跟在四杰山庄的时候一样，感觉还会死人。” 沈乔看向顾煊，说道。 “不会吧。那四杰山庄是那几人该死，而且是陈娘子有预谋的，太平村跟那边完全不一样的，你看，就算是有几个死者，但他们死亡的时间都是间隔几年的，在袁海之前死的那个人可是两年前死的。就算是凶手是同一个人，依照他的习惯，最少也得两年后或是一年后再杀人，你现在就担心了啊？” 顾煊笑言道。 “不对，凶手若是同一个人的话，他杀人可不是按照时间来杀的。” 沈乔严肃道。 “好了，乔乔，你别想那么多了，去休息吧，明日咱们去问了过后再说，好不好？” 顾煊无奈笑道。 虽然他喜欢看沈乔专注地想一件案子的时候的神情，但他并不希望她因此而伤神。 “只是娘还在隔壁，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会不会待一晚？” 沈乔道。 “应该会回来的，村里的人已经在帮袁家准备东西了，准备好之后，大家肯定是会去休息的。到时候林奶奶有人照顾了，大娘不就回来了吗？你快去洗洗，睡去吧！我一会儿让阿旺在此等着。” 顾煊起身，拉了一把沈乔。 然后拉着就走到厨房那边去。 刚阿旺已经去烧水去了，这会儿，水肯定也已经热了。 洗簌之后，没一会儿周氏便回来了，沈乔便去休息了。 “大娘，明日是不是村里的人都要过来帮忙啊？” 沈乔去睡了之后，顾煊便问道。 “每家都会来人的。太平村的习惯，这红白喜事各家各户都是会抽人出来帮忙的，当然，是固定的一些人。” 周氏答道。 “那大娘你是做什么的？你这才回来，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事吧？” 顾煊又道。 “刚里正已经安排了，做饭。负责锅里的饭。只是我过去做饭的话，你们也得过去吃的，不然你们仨都不会，要不，你们仨去城里玩一天，晚上再回来？” 周氏怕顾煊忌讳这些场所，所以提议道。 “不用，大娘。明日我们过去袁家吃饭。这种时候离开，说不过去。万一有事需要我帮忙的话，我也可以出手的。” 顾煊道。 “别，让你天天住我家吃我家我就觉得够委屈你的了，还让你做事，那是万万不可的。那阿煊你就跟乔乔好好在家吧，若是在家待着嫌隔壁吵，也可以在村子周围逛逛的。” 周氏忙摆手。 她是知道顾煊的身份的，而且里正也根本就不想顾煊跟沈乔帮忙这事。 “好的，大娘，我一定好好陪乔乔。” 说完，顾煊也洗洗睡了。 第二天一早，便有唢呐锣鼓声，这太平村有这习俗，嫁人，死人，都会有人叫一队人马来吹唢呐，打锣敲鼓，只是两种事的调子不一样。 沈乔被吵醒了，顾煊也是早早就醒了。 “公子，沈姑娘，周大娘已经过去帮忙了，早饭已经准备好了，让咱们中午的时候过去袁家吃饭。” 阿旺见两人醒来，便道。 “哦。” 沈乔点点头。 顾煊安排阿旺去打听李老幺跟牛三的事情。 他跟沈乔吃完饭后，便朝着后山那边大虎的家去了。 一路上，两人商量着一会儿怎么说话。 若是大虎娘跟大虎一般该如何，若是大虎娘是个温柔懂礼的又如何？ 这一路说着，不一会儿便到了后山。 大虎家正是在后山的山脚下，周围一户人家都没有。 他们俩远远地便见到一个看着快五十岁的妇人正拿着扫帚打扫着坝子。 “大婶。” 沈乔上前，开口喊道。 大虎娘早就停下了动作，她有些疑惑地看着两人，道：“两位是......” 沈乔笑道：“大婶，我是袁家隔壁的，我爹是沈老三，我娘是周晴芳，我是他们的女儿，我叫沈乔，这是我的未婚夫，顾煊。” “噢，原来是晴芳的闺女啊！” 大虎娘恍然大悟。 “嗯。大娘，我跟顾煊是想去山上玩的，我娘说隔壁办事情我什么都做不了，让我别待家里，自己出来玩，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便想到了后山。” 沈乔道。 “这后山有啥耍事？这端午都过了，山里的蛇虫鼠蚁多得很，闺女你还是别去了，被咬着就不好了。” 大虎娘认识了两人之后，便不再拘着了，笑说道。 这都是一个村的，大虎他们家又住得离村里这么远，大虎娘很少离开家出去的，现在很多时候都是村里跟她要好的妇人来她家找她。 “闺女，跟你未来相公来我这儿坐一下吧，反正一会儿我也得去袁家吃饭，咱们一会儿一起过去。” 大虎娘见沈乔跟顾煊不说话，笑着邀请道。 沈乔装作听顾煊的样子，看向顾煊，那表情里全是你做主的意思。 顾煊点了点头。 “你们俩这模样真是生得俊。小伙子你我就不说了，就说沈家闺女，你定是朝你娘的相貌，你爹年轻时，那可是没你这么精致的。” 大虎娘边说边放下扫帚，准备进屋去给两人倒水。 两人倒是也不推迟，就坐到院坝里的一条长板凳上。 “来，喝点茶吧！这是我家大虎开春的时候在后山里去采的，本是给小虎的先生送去的，大虎想着我一天在家都喝白水，便让我泡了来喝。” 大虎娘端了两杯茶水出来，拿了根独凳，放在两人面前。 顾煊一看，哟，这茶还不错嘛！ 想不到这个小村庄居然也有人懂得炒茶。 伸手端起杯子，吹了吹，然后抿了一口。 味道还是差了点，若是是好茶的话，这大虎的手艺炒出来也是行的。 ------------ 第085章 有用的消息 那个寡妇姓罗，带着一个七岁的女儿，男人是病死的。 牛家托人上门说亲，罗寡妇一开始是不愿意的，因为牛二的名声实在是太臭了。 牛家人本以为此次又黄了，张罗着找下一家的时候，牛二却是开始日日跑去给罗寡妇干活。 什么地里的活，家里的活，牛二都去做。 牛二最聪明的是，收买了罗寡妇的女儿的心。 他时不时的把自己侄子的小点心什么的带去给罗寡妇的女儿，有时候还会在镇上给罗寡妇女儿买些小姑娘家用的头绳什么的。 最后，罗寡妇在迫于舆论压力，以及女儿也愿意的情况之下，答应嫁给牛二了。 就这样，两人在一起过了一年。 离钱明强死已经过去近两年。 这时，罗寡妇怀孕了。 牛家皆大欢喜。 可是，在罗寡妇怀孕的第六个月的时候，罗寡妇在家不小心给摔倒了。 胎儿不保。 而且还是个男胎。 牛家瞬间由喜转悲。 没了孩子，牛二又变回以前的状态了。 家里的活全部都不做了，又开始去找他的狐朋狗友吃喝玩乐去了。 罗寡妇觉得，都是自己的错，所以也由着他了。 小月子还未坐完，便开始帮着做活了。 牛二的娘是个好人，从未怪过罗寡妇，同是女人自是也不会让她做什么事情的。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之后。 罗寡妇的女儿一次把碗摔了。 牛二当场大怒，打了罗寡妇的女儿，牛家的人都拉着，不让他打。 罗寡妇也是眼泪鼻涕止不住流。 牛家都是好人，但罗寡妇是嫁给牛二的。 落了孩子之后本是想着养好了身子再生一个的。 但是牛二却不给罗寡妇机会。 一次，罗寡妇的女儿在村里玩，恰好遇见了牛二，她给吓得不敢说话了。 牛二许是想着之前的样子吓到闺女了，便笑着哄她。 罗寡妇的闺女自幼便是没有爹的，小人儿又是十分敏感，对牛二的戒备自从那次碗摔坏被打之后，她就害怕牛二了。 牛二气着，当着村里很多孩子的面就把罗寡妇的女儿给打了一顿。 当时没有牛家人没在，几乎都是小孩在旁边，没人拉着他，罗寡妇的闺女被打得有些惨。 回去之后，罗寡妇见了心疼不已。 但她还是忍了，以为牛二是因为失去了儿子，所以才暴躁的。 没想到，牛二打女成性，最后直接把一个八岁的小女娃给打得轻生了。 罗寡妇的闺女自己跳井了。 罗寡妇得知的时候，后悔极了。 拿着刀就要去找牛二拼命。 才没了儿子，又没了女儿。 女儿是最无辜的，若是她未嫁入牛家，或许会苦一些累一些，但也能把自己的闺女带到她长大嫁人为止的。 这一切都是牛二的错。 当时，牛二正跟一帮人在赌，罗寡妇气冲冲地拿着菜刀就朝他砍去了。 牛二后背受了一刀。 但罗寡妇毕竟是女人，牛二是个好吃懒做的男人，力气谁大谁小，一眼就能看出。 牛二被这样砍了一刀，自是不服的，忍着痛，抢了罗寡妇的刀，便开始狠狠地打她。 旁边的人劝都劝不住。 就算是罗寡妇哭着吼着说女儿跳井了，牛二也不为所动。 最后，直到把罗寡妇打得奄奄一息，牛二才住手的。 罗寡妇的女儿是自己跳的井，大家除了私下里骂牛二，也并不能把他怎么样。 之后的第三天，牛二失踪了。 跟之前的三个死者一样，在后山的那棵树上。 只是，当时把他弄下来的不是袁海，而是大虎。 大家都以为，牛二是被罗寡妇给杀的。 可是，牛二下葬后，罗寡妇疯了。 而且疯疯癫癫的跑了，太平村没人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 至今已经两年过去了，没人知道罗寡妇是死是活。 “公子，沈姑娘，你们说，这死的不应该是大虎吗？怎么会是袁海呢？袁海又没有去碰那个牛二的尸体。” 阿旺说完，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然后又道。 “谁说碰了尸体就会死？那大虎爹死的时候，可不止李老幺才碰了他的尸体的，那么多人碰，为何只有李老幺死呢？” 顾煊用扇子敲了一下阿旺，道。 “的确，这大树上死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打女人。从大虎爹到袁海，死前的几天里，都是打了女人的。” 沈乔道。 “哦，对了对了，奴才忘记说了，那个猎户钱明强的媳妇，钱明强不是无缘无故休她的，而是因为她给钱明强戴了绿帽。当时钱明强没直接打死，都算他仁慈了。” 阿旺突然道。 沈乔看向阿旺，道：“不管他们打得女人是做了何种事，我认为，武力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而且，一个男人，如此打一个比自己弱这么多的女子，这算得上是男人吗？这只是一种懦夫的行为。” 阿旺有些尴尬。 沈乔继续道：“阿旺，你记住，以后你娶妻了之后，可不要动不动就出手打人，不然，我会瞧不起你的。” 阿旺脸红，摆手道：“沈姑娘，奴才不会的，奴才不会的。若是有姑娘能够看上奴才，那是奴才的福分，对她好还来不及呢，奴才怎会动手？” 顾煊也道：“就是，我的人随我。我们一般不会对自己的女人动手的。” 沈乔道：“好吧，咱们不说这个了，继续说这些死者。” “好，好。” 阿旺赶忙答道。 最近看自己主子跟这沈姑娘的发展状态，估计，沈姑娘最后会荣升为他家的世子夫人了。 所以，他不敢得罪，不敢让未来女主人不喜欢，然后给他小鞋穿的。 “所以，村里的人说那棵树是个不吉利的地方就是一个无稽之谈，毫无事实根据的。” 顾煊点点头道。 沈乔看了他一眼，抢我话说？ 好，那就让你说吧！ “那咱们怎么办？” 顾煊见沈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有些不好意思了，笑道。 “你觉得呢？” 沈乔道。 顾煊想了想，道：“我觉得啊，我觉得现在咱们可以去打听一下，谁家还有这种喜欢打媳妇的男人，然后......” ------------ 第086章 都爱打女人1 那个寡妇姓罗，带着一个七岁的女儿，男人是病死的。 牛家托人上门说亲，罗寡妇一开始是不愿意的，因为牛二的名声实在是太臭了。 牛家人本以为此次又黄了，张罗着找下一家的时候，牛二却是开始日日跑去给罗寡妇干活。 什么地里的活，家里的活，牛二都去做。 牛二最聪明的是，收买了罗寡妇的女儿的心。 他时不时的把自己侄子的小点心什么的带去给罗寡妇的女儿，有时候还会在镇上给罗寡妇女儿买些小姑娘家用的头绳什么的。 最后，罗寡妇在迫于舆论压力，以及女儿也愿意的情况之下，答应嫁给牛二了。 就这样，两人在一起过了一年。 离钱明强死已经过去近两年。 这时，罗寡妇怀孕了。 牛家皆大欢喜。 可是，在罗寡妇怀孕的第六个月的时候，罗寡妇在家不小心给摔倒了。 胎儿不保。 而且还是个男胎。 牛家瞬间由喜转悲。 没了孩子，牛二又变回以前的状态了。 家里的活全部都不做了，又开始去找他的狐朋狗友吃喝玩乐去了。 罗寡妇觉得，都是自己的错，所以也由着他了。 小月子还未坐完，便开始帮着做活了。 牛二的娘是个好人，从未怪过罗寡妇，同是女人自是也不会让她做什么事情的。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之后。 罗寡妇的女儿一次把碗摔了。 牛二当场大怒，打了罗寡妇的女儿，牛家的人都拉着，不让他打。 罗寡妇也是眼泪鼻涕止不住流。 牛家都是好人，但罗寡妇是嫁给牛二的。 落了孩子之后本是想着养好了身子再生一个的。 但是牛二却不给罗寡妇机会。 一次，罗寡妇的女儿在村里玩，恰好遇见了牛二，她给吓得不敢说话了。 牛二许是想着之前的样子吓到闺女了，便笑着哄她。 罗寡妇的闺女自幼便是没有爹的，小人儿又是十分敏感，对牛二的戒备自从那次碗摔坏被打之后，她就害怕牛二了。 牛二气着，当着村里很多孩子的面就把罗寡妇的女儿给打了一顿。 当时没有牛家人没在，几乎都是小孩在旁边，没人拉着他，罗寡妇的闺女被打得有些惨。 回去之后，罗寡妇见了心疼不已。 但她还是忍了，以为牛二是因为失去了儿子，所以才暴躁的。 没想到，牛二打女成性，最后直接把一个八岁的小女娃给打得轻生了。 罗寡妇的闺女自己跳井了。 罗寡妇得知的时候，后悔极了。 拿着刀就要去找牛二拼命。 才没了儿子，又没了女儿。 女儿是最无辜的，若是她未嫁入牛家，或许会苦一些累一些，但也能把自己的闺女带到她长大嫁人为止的。 这一切都是牛二的错。 当时，牛二正跟一帮人在赌，罗寡妇气冲冲地拿着菜刀就朝他砍去了。 牛二后背受了一刀。 但罗寡妇毕竟是女人，牛二是个好吃懒做的男人，力气谁大谁小，一眼就能看出。 牛二被这样砍了一刀，自是不服的，忍着痛，抢了罗寡妇的刀，便开始狠狠地打她。 旁边的人劝都劝不住。 就算是罗寡妇哭着吼着说女儿跳井了，牛二也不为所动。 最后，直到把罗寡妇打得奄奄一息，牛二才住手的。 罗寡妇的女儿是自己跳的井，大家除了私下里骂牛二，也并不能把他怎么样。 之后的第三天，牛二失踪了。 跟之前的三个死者一样，在后山的那棵树上。 只是，当时把他弄下来的不是袁海，而是大虎。 大家都以为，牛二是被罗寡妇给杀的。 可是，牛二下葬后，罗寡妇疯了。 而且疯疯癫癫的跑了，太平村没人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 至今已经两年过去了，没人知道罗寡妇是死是活。 “公子，沈姑娘，你们说，这死的不应该是大虎吗？怎么会是袁海呢？袁海又没有去碰那个牛二的尸体。” 阿旺说完，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然后又道。 “谁说碰了尸体就会死？那大虎爹死的时候，可不止李老幺才碰了他的尸体的，那么多人碰，为何只有李老幺死呢？” 顾煊用扇子敲了一下阿旺，道。 “的确，这大树上死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打女人。从大虎爹到袁海，死前的几天里，都是打了女人的。” 沈乔道。 “哦，对了对了，奴才忘记说了，那个猎户钱明强的媳妇，钱明强不是无缘无故休她的，而是因为她给钱明强戴了绿帽。当时钱明强没直接打死，都算他仁慈了。” 阿旺突然道。 沈乔看向阿旺，道：“不管他们打得女人是做了何种事，我认为，武力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而且，一个男人，如此打一个比自己弱这么多的女子，这算得上是男人吗？这只是一种懦夫的行为。” 阿旺有些尴尬。 沈乔继续道：“阿旺，你记住，以后你娶妻了之后，可不要动不动就出手打人，不然，我会瞧不起你的。” 阿旺脸红，摆手道：“沈姑娘，奴才不会的，奴才不会的。若是有姑娘能够看上奴才，那是奴才的福分，对她好还来不及呢，奴才怎会动手？” 顾煊也道：“就是，我的人随我。我们一般不会对自己的女人动手的。” 沈乔道：“好吧，咱们不说这个了，继续说这些死者。” “好，好。” 阿旺赶忙答道。 最近看自己主子跟这沈姑娘的发展状态，估计，沈姑娘最后会荣升为他家的世子夫人了。 所以，他不敢得罪，不敢让未来女主人不喜欢，然后给他小鞋穿的。 “所以，村里的人说那棵树是个不吉利的地方就是一个无稽之谈，毫无事实根据的。” 顾煊点点头道。 沈乔看了他一眼，抢我话说？ 好，那就让你说吧！ “那咱们怎么办？” 顾煊见沈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有些不好意思了，笑道。 “你觉得呢？” 沈乔道。 顾煊想了想，道：“我觉得啊，我觉得现在咱们可以去打听一下，谁家还有这种喜欢打媳妇的男人，然后......” ------------ 第087章 都爱打女人2 那个寡妇姓罗，带着一个七岁的女儿，男人是病死的。 牛家托人上门说亲，罗寡妇一开始是不愿意的，因为牛二的名声实在是太臭了。 牛家人本以为此次又黄了，张罗着找下一家的时候，牛二却是开始日日跑去给罗寡妇干活。 什么地里的活，家里的活，牛二都去做。 牛二最聪明的是，收买了罗寡妇的女儿的心。 他时不时的把自己侄子的小点心什么的带去给罗寡妇的女儿，有时候还会在镇上给罗寡妇女儿买些小姑娘家用的头绳什么的。 最后，罗寡妇在迫于舆论压力，以及女儿也愿意的情况之下，答应嫁给牛二了。 就这样，两人在一起过了一年。 离钱明强死已经过去近两年。 这时，罗寡妇怀孕了。 牛家皆大欢喜。 可是，在罗寡妇怀孕的第六个月的时候，罗寡妇在家不小心给摔倒了。 胎儿不保。 而且还是个男胎。 牛家瞬间由喜转悲。 没了孩子，牛二又变回以前的状态了。 家里的活全部都不做了，又开始去找他的狐朋狗友吃喝玩乐去了。 罗寡妇觉得，都是自己的错，所以也由着他了。 小月子还未坐完，便开始帮着做活了。 牛二的娘是个好人，从未怪过罗寡妇，同是女人自是也不会让她做什么事情的。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之后。 罗寡妇的女儿一次把碗摔了。 牛二当场大怒，打了罗寡妇的女儿，牛家的人都拉着，不让他打。 罗寡妇也是眼泪鼻涕止不住流。 牛家都是好人，但罗寡妇是嫁给牛二的。 落了孩子之后本是想着养好了身子再生一个的。 但是牛二却不给罗寡妇机会。 一次，罗寡妇的女儿在村里玩，恰好遇见了牛二，她给吓得不敢说话了。 牛二许是想着之前的样子吓到闺女了，便笑着哄她。 罗寡妇的闺女自幼便是没有爹的，小人儿又是十分敏感，对牛二的戒备自从那次碗摔坏被打之后，她就害怕牛二了。 牛二气着，当着村里很多孩子的面就把罗寡妇的女儿给打了一顿。 当时没有牛家人没在，几乎都是小孩在旁边，没人拉着他，罗寡妇的闺女被打得有些惨。 回去之后，罗寡妇见了心疼不已。 但她还是忍了，以为牛二是因为失去了儿子，所以才暴躁的。 没想到，牛二打女成性，最后直接把一个八岁的小女娃给打得轻生了。 罗寡妇的闺女自己跳井了。 罗寡妇得知的时候，后悔极了。 拿着刀就要去找牛二拼命。 才没了儿子，又没了女儿。 女儿是最无辜的，若是她未嫁入牛家，或许会苦一些累一些，但也能把自己的闺女带到她长大嫁人为止的。 这一切都是牛二的错。 当时，牛二正跟一帮人在赌，罗寡妇气冲冲地拿着菜刀就朝他砍去了。 牛二后背受了一刀。 但罗寡妇毕竟是女人，牛二是个好吃懒做的男人，力气谁大谁小，一眼就能看出。 牛二被这样砍了一刀，自是不服的，忍着痛，抢了罗寡妇的刀，便开始狠狠地打她。 旁边的人劝都劝不住。 就算是罗寡妇哭着吼着说女儿跳井了，牛二也不为所动。 最后，直到把罗寡妇打得奄奄一息，牛二才住手的。 罗寡妇的女儿是自己跳的井，大家除了私下里骂牛二，也并不能把他怎么样。 之后的第三天，牛二失踪了。 跟之前的三个死者一样，在后山的那棵树上。 只是，当时把他弄下来的不是袁海，而是大虎。 大家都以为，牛二是被罗寡妇给杀的。 可是，牛二下葬后，罗寡妇疯了。 而且疯疯癫癫的跑了，太平村没人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 至今已经两年过去了，没人知道罗寡妇是死是活。 “公子，沈姑娘，你们说，这死的不应该是大虎吗？怎么会是袁海呢？袁海又没有去碰那个牛二的尸体。” 阿旺说完，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然后又道。 “谁说碰了尸体就会死？那大虎爹死的时候，可不止李老幺才碰了他的尸体的，那么多人碰，为何只有李老幺死呢？” 顾煊用扇子敲了一下阿旺，道。 “的确，这大树上死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打女人。从大虎爹到袁海，死前的几天里，都是打了女人的。” 沈乔道。 “哦，对了对了，奴才忘记说了，那个猎户钱明强的媳妇，钱明强不是无缘无故休她的，而是因为她给钱明强戴了绿帽。当时钱明强没直接打死，都算他仁慈了。” 阿旺突然道。 沈乔看向阿旺，道：“不管他们打得女人是做了何种事，我认为，武力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而且，一个男人，如此打一个比自己弱这么多的女子，这算得上是男人吗？这只是一种懦夫的行为。” 阿旺有些尴尬。 沈乔继续道：“阿旺，你记住，以后你娶妻了之后，可不要动不动就出手打人，不然，我会瞧不起你的。” 阿旺脸红，摆手道：“沈姑娘，奴才不会的，奴才不会的。若是有姑娘能够看上奴才，那是奴才的福分，对她好还来不及呢，奴才怎会动手？” 顾煊也道：“就是，我的人随我。我们一般不会对自己的女人动手的。” 沈乔道：“好吧，咱们不说这个了，继续说这些死者。” “好，好。” 阿旺赶忙答道。 最近看自己主子跟这沈姑娘的发展状态，估计，沈姑娘最后会荣升为他家的世子夫人了。 所以，他不敢得罪，不敢让未来女主人不喜欢，然后给他小鞋穿的。 “所以，村里的人说那棵树是个不吉利的地方就是一个无稽之谈，毫无事实根据的。” 顾煊点点头道。 沈乔看了他一眼，抢我话说？ 好，那就让你说吧！ “那咱们怎么办？” 顾煊见沈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有些不好意思了，笑道。 “你觉得呢？” 沈乔道。 顾煊想了想，道：“我觉得啊，我觉得现在咱们可以去打听一下，谁家还有这种喜欢打媳妇的男人，然后......” ------------ 第088章 是大虎吗？ “顾煊，你以为这太平村的人打媳妇跟吃饭似的每天都有啊？” 沈乔无语地打断顾煊。 顾煊尴尬地笑了笑，道：“也是哦，你们村的这杀人凶手也是每隔几年才杀一次的哈，说明打媳妇的也不多。” 沈乔摇摇头，然后一愣。 有什么划过了她的脑子。 时间，没错。 若是这几人的死都是同一人所为的话，那之前的那几个死者都是每隔四年的，而袁海则是在牛二死后的第二年。 虽然说不是每个人都有打媳妇的习惯，但生活在一起难免有摩擦，之前也不可能正好是四年才出一个打媳妇的。 古代是男权之上的，免不了有的男人会有动手的习惯。 而且，牛二并不单单只是打了媳妇，还打了罗寡妇的闺女。 之前都是每隔四年，为何到了袁海这里是隔了两年。 “怎么了，乔乔？” 顾煊见沈乔又不说话，知道她肯定是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开口道。 “顾煊，你说那凶手真的只是单单因为他们打女人而杀了他们吗？” 沈乔道。 顾煊摇头，然后道：“如果凶手是同一个人的话，打女人肯定是他们被杀的一个原因之一，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若不是同一个人呢？” 沈乔道。 “不是同一个人？” 顾煊一愣，他倒是没有往这个地方去想。 从知道那棵大树上死了几个人，死法都是一模一样的时候，他就觉得，这肯定是同一人所为。 而且从别人的话里总结得知，这几个死者都有一个相同点。 “对。我是想说，若这凶手不是同一个人的话，那咱们的方向就错了。” 沈乔道。 “可是，如果不是同一个人的话，为何几人死前以及死后的状态都一样。死后的样子就不说了，就说死前，几人都是先消失，然后被人发现死了吊在大树上，死状惨烈。若不是同一个人的话，为何会如此相同？” 顾煊反驳道。 “顾煊，你想过没，之前几人的死状村里的人都是看到了的，若是想要复制一下之前几人的手法，是很好弄的？我总觉得，前几人都是每隔四年死一个，这袁海却是在隔了两年就死了，有些不对劲。” 沈乔皱眉道。 “乔乔，你这是魔症了吧，凶手杀人难道还要故意挑时间？挑个每隔四年？难道不是应该说恰好之前几个死者是因为在那个时间点打人被瞧见了？” 顾煊笑道。 “打人被瞧见？” 沈乔看向顾煊，重复了这句话。 “对呀，他们都是因为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女人被瞧见了啊！难道不对吗？” 顾煊疑惑道。 “不对，袁海死前打袁青燕跟青燕娘的时候并没有外人瞧见，只有我们几个，难道凶手是我们？” 沈乔皱眉道。 “谁说没有外人的？乔乔难道忘了咱们过去的时候遇到的后山下那闷小子了吗？” 顾煊微笑的表情一滞。 对呀！ 当时他们过去袁家的时候，刚好遇到大虎。 很显然，大虎是听到并且看到院子中袁海打青燕娘的，只是他们几人过去之后他才离开的。 “难道是大虎？” 顾煊不确定道。 “不知道。” 沈乔摇摇头。 “爷，沈姑娘，奴才觉着应该不是大虎吧，这里面的死者可是有他爹的，而且他爹死的时候他才十来岁，之后他也有帮着把尸体给弄下来啊！他怎么会是凶手呢？” 阿旺在一边说出自己的看法。 “你懂什么！刚才那大虎娘可是说了的，当年他爹死前打他娘的时候，是差点把他弟弟都打掉的，要不是他在旁边帮着他娘的话。而且，杀人之后把人挂上去都不害怕，帮着弄下来那只是顺手，这不冲突啊！” 顾煊道。 沈乔没有说话，只是听着他们主仆的对话。 是大虎吗？ 如果说，凶手真的是因为看到男人打女人而不喜进而杀人的话，那袁海的死大虎的确是有嫌疑的。 那晚除了他们几人跟袁家的人以外，只有大虎看见了，当然，不排除其他的人躲在暗处看见。 可真的是如此吗？ “乔乔，不如我们去问问大虎在袁海从他三叔家离开之后到他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他都在做什么？若是他说不出来，那他肯定有问题。” 顾煊越说越觉得大虎可疑。 “公子，咱们怎么去问啊？那个大虎看着不爱说话的样子，就算你问了，他应该也不想跟你说话的。” 阿旺在一边打击道。 “嗯，阿旺说得没错。本来里正就不喜欢咱们插手这件事，若是这样堂而皇之的去问，肯定又要被说。被说还没什么，关键是会让真正的凶手起了戒心，这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好事。” 沈乔赞同道。 “不然，我直接去县城，叫黄大人给我几个侍卫，我还不相信了，里正他敢公然跟官府叫板？” 顾煊拍着桌子道。 “顾煊，你这叫做仗势欺人，知道不？” 沈乔看着顾煊那无可奈何的样子，笑道。 “爷就仗势欺人了，怎么样？” 顾煊没好气道。 “爷，奴才有个法子，不知道可不可行？” 阿旺突然道。 “奴才想，那个凶手不是看不惯男人打女人吗？那不如公子跟沈姑娘就演一场戏，故意让村中的人都看到，然后公子就等着，等那凶手来杀你，你顺着他，不就抓到他了吗？” 阿旺见沈乔跟顾煊两人都看向他，示意他说，他便贼嘻嘻地开口了。 “演你妹啊！” 顾煊一下子站了起来。 瞪着阿旺，道：“你个死奴才，你出得什么瞎主意？你公子我是那随便打人的人吗？还让我打乔乔，我看是你想被打了吧！” 阿旺没想到顾煊反应这么大，可主子在生气的时候，自己又不能逃，只有委屈地站在那儿，任由顾煊敲打。 他可真是委屈死了。 他说的是演戏演戏，不是真打。 沈乔起身拉住顾煊，道：“其实，我觉得阿旺这个主意不错的，若真是咱们分析的那样的话，说不定真的能够抓到凶手的。” ------------ 第089章 里正儿子 “不行！” 顾煊拒绝道。 “为何不行？这样是最简单的方法。” 沈乔道。 阿旺也在一边可怜兮兮地点头。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顾煊固执道。 开玩笑，他怎么舍得动手，哪怕是做戏，他也是不愿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认定沈乔了。 不管是出于何种情况，他都不想对沈乔动手。 “你是不想伤我？” 看着顾煊那一脸固执样，沈乔猜测道。 顾煊不说话。 “你傻啊！咱们说好了是做戏，你想伤我，我还不愿呢！” 沈乔看顾煊的样儿，就知道是自己想的那样，心里一阵温暖，上前拉住顾煊的衣袖，道。 “不，我不要。你别再说了，咱们想其他的法子。若是真想让谁家男人打媳妇，大不了我让阿旺那狗奴才去给人制造点机会就是了。反正，要我做戏打你，那是永远都不可能的。” 顾煊很认真的说道。 “呃...好吧。不过，顾煊，让阿旺去给人家制造矛盾这事，你还是省省吧，咱不能为了查案子，去伤害无辜的人是吧。” 沈乔不再强求了，拍拍他的肩膀笑道。 “好。” 顾煊点头。 说完，转头瞪了一眼阿旺。 阿旺在一边低头不敢说话。 “有人吗？” 这时，院子里有人在叫。 顾煊跟沈乔对视一眼，然后一起出去。 院子中站了一个跟大虎差不多年纪大的男子。 “顾公子，沈姑娘，你们好。我是里正的二儿子，姓李名渊。” 那叫做李渊的人见到顾煊二人，自我介绍道。 沈乔抽抽嘴。 得亏了这个大周朝是个架空的朝代，不然，她都要佩服里正的胆子了，居然给自己儿子取个唐高祖的名字。 那可是历史上有名的人物啊！ “李兄。” 顾煊板着一张脸拱手道。 因为他对里正那个老古板不喜，所以连带着他的儿子他也看不惯了。 “不知李兄找我们何事？” 沈乔见顾煊叫李兄，自己也跟着叫。 反正让她叫李大哥她叫不出来，叫李大叔她更叫不出来了。 “是这样的，我爹说你们二位刚到太平村没多久，婶子又在袁家帮忙，怕你们在家无聊，便让我过来陪你们到处去逛逛。” 李渊笑道。 似乎一点也不在意顾煊那不好的脸色。 “里正真是个好人呐！为了让咱们更多的了解太平村真是煞费苦心啊！” 顾煊讥笑道。 “李兄稍等，我们二人进去收拾一下了就出来。” 沈乔道。 “不急，不急。” 李渊摆摆手，笑道。 沈乔见此，便拉了顾煊一起进屋。 “乔乔，咱们为何要去？” 进了屋子，顾煊不解地问道。 他本就不是那种你让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的性子。 在遇到沈乔的这段时间里，他是收敛了很多，可是也并觉得自己让人以为是可以随意指派的。 这让他觉得心中十分不爽。 “顾煊，咱们就去吧，反正待家里也没什么事做，而且关于案子的事情，咱们再想不到其他有用的了，何不出去走走呢？” 沈乔解释道。 “可我不喜里正，也不喜他儿子。要出去玩，我跟阿旺带你一起去！” 顾煊道。 “顾煊，你跟阿旺有李渊对太平村这样熟悉吗？” 沈乔看向顾煊，问道。 顾煊摇头。 “所以......” 沈乔嘴角扬起。 “所以，我就必须跟你们去了。” 顾煊接过话来答道。 “嗯，对嘛！咱们走。” 沈乔摸摸顾煊的头。 顾煊觉得舒服极了。 以前听说，不能让女人摸头，那是对男人的侮辱，可为何他觉得沈乔摸他的头的时候有一种娘亲的感觉。 啊呸！ 这是什么感觉，不想了不想了，去走走也好。 李渊带着沈乔二人一起出了门。 阿旺则是被顾煊留在家里了，因为他刚才说错话了，顾煊罚他在家待着，不许出去乱逛。 “李兄，这家是姓牛吧！” 三人走到一处人家，沈乔开口问道。 她隐隐记得，这就是两年前死去的牛二的那个牛家，于是问道。 “嗯，是的。” 李渊笑道。 他这个人好像随时都在笑，也不像是庄户人家，倒是像个风度翩翩的读书人。 “这牛家跟袁家一样，两年前，也是死了一个人的。” 李渊继续说道。 “我之前在后山的树林里听过，就是那个牛二吧！” 沈乔道。 “嗯，没错，牛二。” 李渊的笑停了一刻，不过只是一瞬，转眼便又是笑容密布，道：“沈姑娘，顾公子，咱们去别处吧。这牛家门前的那口井，当年可是有冤魂的。” “哦？是吗？冤魂？我们可是光明正大的人，不会像那些笑容满面的伪君子，还怕冤魂什么的。” 一路都没开口的顾煊说话了。 只是他这话说得却不是那么好听。 李渊笑道：“顾公子此言差矣，光明正大的人不一定就是君子，而笑容满面的也不一定是伪君子。” “那倒是，笑容满面的可能就是个真小人。哈哈，乔乔，咱们走吧，你看我在笑，一会儿不知道会不会有冤魂来找我了。” 顾煊说着，便拉起沈乔的手，走了。 李渊面色未变，跟上了两人。 只是那眼底的暗芒没人看见。 “对了，李兄，听说，太平村的男人都喜欢打媳妇，不知道李兄可有此爱好？” 走了几步，顾煊笑问道。 沈乔用指甲掐了一下顾煊的手。 顾煊暗暗吃疼，但却不表现出来。 这本来就是事实嘛！ “顾公子说笑了，在下还未娶妻。就算是娶妻，在下也会如顾公子对沈姑娘一般，自是不会打娘子的。” 李渊笑道。 沈乔跟顾煊吃惊。 天，你都三十出头了吧，怎还是单身？ 看着长得也不差啊，还是里正的儿子，这软件硬件在十里八村也不差了，居然娶不到媳妇？ 这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二位别惊讶，我只是年轻的时候生了病，错过了娶妻的时间。等年纪大了些，小点的姑娘不愿，大些的，我爹娘又看不上个，所以，才至今未娶。其实，我也才二十有九。” 李渊继续道。 ------------ 第090章 李渊 沈乔对于李渊这种二十九都还未娶亲的情况真的是十分好奇的。 这是古代，不是现代，其他那些二十九的男子早一些的怕是儿子都快要娶媳妇了吧！ “李兄，就算是里正跟里正娘子再怎么不满意人家姑娘，也不该让你至今还单着吧！这不正常啊！” 顾煊是一点都不顾忌，直接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李渊摇了摇头，道：“这也不怪我爹娘，虽说成亲这事乃是父母之言，媒妁之约，但在下也想跟顾公子和沈姑娘般，能够自己找到心中所爱。若是随意的找一女子，那余生岂不是无趣了？这样，对不住我自己，更是对不住嫁于我的女子。所以，我不急。” “噢。若是如此的话，那我便理解李兄了。” 顾煊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拉着沈乔的手，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跟李渊炫耀。 看，我十九就能找到自己中意的女子了，李兄你二十九了，还是孤家寡人，真是可怜呐！ 沈乔则是安静地待着，脑里想着什么事情。 “好了，顾公子，沈姑娘，前面有一处河沟，虽小，但也十分清澈，这天越来越热，咱们去河边坐一会儿吧，那边凉爽些。” 李渊并不在意顾煊在他面前炫耀，依然笑容满面道。 “好哇！” 顾煊答道，然后拉着沈乔跟上。 “河边，太平村是不是只有这一条河啊？” 沈乔走了几步，问道。 之前在大坝子的时候，那小孩小江可是说了，看着袁海朝着河边的方向去的。不知道是不是李渊说的那条河。 “嗯，太平村只有这一条河。平日里都是一些小孩在此嬉戏，妇人们有时也会端了衣服过来在上游洗。河里发大水的时候，还会有人去捞些小鱼小虾的。” 李渊介绍道。 “那倒是好去处，乔乔，一会儿咱们也去捞些鱼回去，让大娘炖汤吃。” 顾煊听后，道。 沈乔没说话，李渊也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到了小河边，果然感觉要凉爽多了。 顾煊找了一处比较干净的大石头，把沈乔叫过去一起坐下。 李渊也自己找了个石头坐下。 “我这个自小长在太平村的人跟沈姑娘这个自小长在外县的太平村人一样，小时候都是没有来这处玩过，真是有缘。” 坐下来，沉默了一会儿，李渊说道。 “哪有。李兄可比我像太平村的人多了。至少李兄知晓太平村各家的事情。” 沈乔笑道。 “没错。李兄啊，你说你二十九了还未成亲，你都没有考虑过太平村的姑娘？听说那牛二也是三十出头才娶妻的，李兄你还是有机会的嘛！” 顾煊又开始揭人家短处了。 “太平村的姑娘，我倒是考虑过，只是......”李渊终于不笑了，道，“唉，这都是成年旧事了，不说也罢！” “李兄，你这就不地道了，说话说一半，吊胃口啊！你可是里正派来陪我们了解太平村的，你不说，我们怎么能够了解得透呢？” 顾煊道。 虽然沈乔也想八卦一下这个大龄男青年，但她还是觉得顾煊这个理由用得太牵强了。 “顾煊，人家李兄不想说，你逼人家作何？” 沈乔道。 “无妨。” 李渊摆摆手。 笑道：“其实，说说也没事的。不过是成年往事罢了。” 原来，李渊是有中意的女子的。 那女子是村里王家的姑娘，两人情投意合。 王姑娘十分温柔贤惠，但在两人表明心迹之前，王家的父母便把王姑娘定给了隔壁村地主家的儿子。 王姑娘是个性子十分软的，爹娘都跟人家说好了，就没有反抗，嫁了。 李渊得知这一消息之后，找过王姑娘的，但王姑娘却是没有见他。 于是，这之后，李渊便也没有喜欢的女子了。 “那你没去争取？” 沈乔问道。 “无缘罢了，争取又有何用？” 李渊笑道。 “懦夫！既是自己中意的女子，何不去争取？就算是有可能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但也是去争取过了的，比现在这样好多了。” 顾煊鄙视道。 “事已至此，我也无话可说。而且，我已放下了这事。” 对于顾煊的鄙视，李渊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沈乔看去，她觉得，李渊并不是像他自己所说那般，放下了。 “好了，咱们不说此事，说点其他的吧！” 沈乔本想问那姑娘如何了，但话未出口，李渊便抢先了道。 “李兄，你不介意的话，我问一下那个王姑娘如今过得如何了？” 顾煊直接问出了沈乔心中所想。 李渊的表情愣了有那么一秒钟，顾煊没注意到，但沈乔却是注意到了。 难道，那王姑娘已经不在了？ “顾公子说笑了。自王姑娘嫁为人妇之后，在下便未在听过她的消息了。” 李渊保持刚才的表情，笑道。 只是说话的时候，看向水面，目光有些黯然。 沈乔一愣，不对，李渊在说谎。 他肯定是知道王姑娘的情况的，只是不愿告诉他们俩。 “唉...李兄你真是......” 顾煊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李渊着实可怜。 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自己不去争取，又怨得了谁呢？ 李渊如此的情形，顾煊跟沈乔二人倒是不好再继续说王姑娘的话题了。 沈乔便开始问了一些村里的人家。 然后不着痕迹地把几个死者家给问上。 也不知是李渊聪明，还是他真的不知，反正他的回答是滴水不漏的，让沈乔听不到一点有用的消息。 在河边做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眼看着袁家就要准备晚饭了，李渊便把两人带了回去。 走到袁家的时候，果然，席桌上都已经坐满了人。 阿旺依然给两人占了位置，不过，这次却是占的三个位置。 三人过去挨着坐下。 他们吃了饭下席之后，周氏便走了过来给两人说，一会儿到了戌时，袁家便要开始做法师，然后盖棺，明日一早袁海便会下葬了。 她问二人是就在这边还是自己回去休息。 若是自己回去休息的话，就不用等她了，她一会儿要在这边多陪一会儿林氏。 ------------ 第091章 夫妻打架 “娘，你去忙吧，我们先回去了。一会儿水给你热好，早些回来。” 沈乔对于看热闹并不是那么的热衷。 对于村里办丧事，以前她在办案的时候是看到过的，所以并不好奇。 周氏走了之后，沈乔跟顾煊也跟李渊告别，然后一起回了隔壁的家里。 “你干啥瞧她？你是不是想把她也带回家？” 两人刚跨进屋里，便听外面传来一个女子有些尖利的声音。 两人止住脚步，看出去。 虽已经吃过晚饭，但现在白天长，这会儿天还未黑，他们能够清楚的看见，在他们家不远处，正走来一对跟他们年纪一般的男女。 看样子是去袁家吃饭的。 “我看了又咋样？眼睛长我身上，你还管我瞧谁啊？” 那年轻男子有些不耐烦地甩了甩被女子抓住的手。 “张武，我告诉你，我不是那吃了亏往肚子里咽的人，今天你不给我说清楚，你哪儿都别想去了。” 那女子抓着那叫做张武的手，不放。 “刘翠花，老子受够你了，你放不放，别以为老子不敢打你？” 张武动了几下，没有甩开刘翠花，恶狠狠地道。 “你打啊！你打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打死了我好跟那狐狸精去鬼混吧！我告诉你，没门。现在你不打死我都不成了！” 那刘翠花干脆死死地抱住了张武的胳膊，道。 许是袁家吹锣打鼓的声音太大了，这两人还没发现，沈乔二人正在门口看着他们。 更没发现的是，袁家跟沈家的那道木栏做的隔墙便也站了好几个村里的男男女女正在看着他们的热闹。 “刘翠花，你别跟我闹啊！我真打你了啊！” 张武拼命甩着手，威胁道。 “打吧，打吧，打死我你也活不久。你不晓得，那袁家的袁海就是打了她媳妇和娃，被老天给收了去吗？你打，打了我保管你明天会被人发现吊在后山的树上。” 刘翠花说道。 “我去，你，娘，的。老子还真不怕。你个死，娘，们，唧唧歪歪的，今天老子还真就打你了。” 许是刘翠花咒张武死的这一说把张武给彻底惹生气了。 他也不管那么多了，大力甩了几下，想要把刘翠花甩掉。 可刘翠花吨位比较大，下盘比较稳，那张武还真没把她甩掉。 “老子踢死你！” 张武甩不开刘翠花，动手不行，就只有动脚了。 “张武，你个不得好死的。你今日不给我说清楚，你跟那小狐狸精到底是啥关系，我就......” 刘翠花被张武踢得小腿一阵疼，下意识地就放开手，去揉腿。 “给你说了，她不是狐狸精，老子打死你个臭婆娘。” 这时，张武手被放开了，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一脚朝着蹲身揉脚的刘翠花踢去，然后接着又是两脚。 刘翠花被踢到地上滚了两转，然后稳住爬了起来。 上前揪着张武就一阵乱抓。 “乔乔，咱们要找的人出现了！” 顾煊见沈乔似乎想要上前托架的样子，开口道。 沈乔止住脚步。 顾煊朝袁家的方向扬了扬头。 沈乔看去，在袁家帮忙的一些村民正在围着看这边两人撕扯呢！ 于是沈乔便歇下了过去劝架的心思。 “这张武打得越狠越好。可惜啊，这样一个打女人的孬种，咱们到时候还要去把他救回来，真是可惜了。” 顾煊叹口气，小声道。 沈乔白了他一眼。 她赞同后一句，但是不赞同前一句。 不管怎么样，女人跟男人打架，不吃亏的还是很少的。 这顾煊居然希望打得越狠越好？ 她知道，顾煊这是怕打得不狠，那凶手不出手，可也没这样盼着人家被狠打的吧！ “刘翠花，你个臭女人，你往哪儿打呐你...” 张武捂着下身，退后几步，吼道。 这一幕，把大家都给看笑了。 “你那破玩意，留着也是出去乱来，我给你打烂算了！” 刘翠花呸了一声，道。 张武蹲下身子，捡起一块石头就朝刘翠花砸去。 “刘翠花，老子不仅要休你，还要砸死你个毒妇。” 张武丢了石头便上前。 刘翠花身子被砸中，但是对于她来说，这小石头的威力并不大。 这次，张武是真的发了狠的。 上前便直接抓了刘翠花的发髻，把她头发弄散了，然后直接拽着她的头发。 虽然刘翠花比张武的吨位大，但是却没有张武高，以至于张武一下子便能抓到她挽在脑后的一个髻。 刘翠花的发型是当下最简单的妇人发型，好挽，也好拆。 扯着刘翠花的头发，张武便胜了一筹。 这下子，袁家那些看热闹的人都不笑了。 这以往这两口子也是打打闹闹的，但是没有今天这般狠的。 张武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拽了刘翠花的头发，不仅用脚踢，还扯着她往一边的树上撞去。 眼看着，刘翠花撞树之后，额头就流了血。 袁家这边几个妇人终是走到了两人那处，挡住了刘翠花。 “张武，你是不是男人，有你这样打媳妇的吗？” 年纪较大的一个妇人开口教训道。 “婶，是刘翠花无理取闹，你刚肯定看见了吧，我一开始打她没？是她自己，怨不得我的。” 张武反驳道。 “好了好了，不管你们谁对谁错，都不许给我再打了，再打，我就让你们叔一人打你们几棍！” 那妇人道。 “婶，我不活了，张武打我，我的头流血了。” 刘翠花摸了一把额头，然后大哭道。 “作，这也是你自己给作的。”妇人扯了一把刘翠花，看了眼她额头的伤势，道，“走，你跟我去我家擦些药。你这怕是得留疤了。” 说着，那妇人便带着一脸不情愿的刘翠花离开了。 而张武，跟个没事人一样，耸耸肩，去了袁家吃晚饭。 沈乔顾煊两人看着张武离开的影子，然后转身进了屋去。 “最多三日，凶手肯定便会出现了。乔乔，你说，咱们是不是让阿旺去守着张武？” 喝了一杯茶，顾煊有些兴奋地说道。 ------------ 第092章 林氏突然疯魔 “行，明日袁海下葬之后便让阿旺去看着。” 沈乔答道。 决定之后，两人便在屋子里等着阿旺回来，然后再跟他说这事了。 因为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所以，袁海明天就要下葬，不然，身体该得腐烂了。 村里有人会看时辰，挑了明日上午的辰时三刻。 阿旺回来后，顾煊便跟他说了这事，让他明日跟着送葬的队伍离开之后，便找机会去张武家监视着。 第二天一早，袁家便开始敲锣打鼓了。 等袁家的送葬队伍离开袁家之后，顾煊便把大门紧闭。 太平村有个传统，就是人死之后，送葬队伍经过自己门后，必须大门紧闭，直到下葬之后才能把门打开。 快午时了，周氏才回到家中。 “你们俩饿了吧！今日的午饭还是在袁家吃，晚上咱们就能在自己做饭了。” 周氏坐到椅子上，喝了口茶，道。 “还没。娘，林奶奶跟婶婶都还好吧？” 沈乔关心了一句。 “你婶婶还好，就是你林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两天不吃不喝，除了哭，啥话也不说，娘看着真是担心得紧。唉...” 周氏焦着额头，叹了口气。 “娘，林奶奶肯定会没事的。日子久了，她就会好起来的。” 沈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袁海不像太平村其他死者那样，袁海是家中独子，这唯一的儿子没了，林氏肯定得难过好长一段时间。 难过倒还好，就怕她这个年纪了，心里郁结，得了心病那就不好了。 “唉...你们也收拾一下过来吃饭吧。我先过去看看你们林奶奶。” 周氏精神有些不好。 许是在担忧林氏，也可能是想到了年初自己的丈夫也是年纪轻轻就没了吧！ “乔乔，我瞧着大娘精神不好啊！” 周氏走后，顾煊道。 “唉，可能是在想我爹了吧！” 沈乔叹了口气。 “走吧，咱们过去吃饭吧，今日没有阿旺给咱们占座了。” 顾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两人来到袁家。 吃饭的人也没有前两天那么多了，想来大家是帮完了忙都回家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吃过饭后，沈乔让顾煊先回去，自己去屋里瞧了一下林氏。 见到林氏的时候，沈乔简直都不敢认了。 之前的林氏虽是五十多岁的老太太了，不过常常都是以笑对人，乐乐呵呵的，看着也十分精神，两鬓间白发也只有些许。 但此刻的林氏，白头发已经长出很多来。 脸上的笑容不见了，眉头一直是皱着的。 屋里放有饭菜，但看样子林氏是一点都没有吃的。 沈乔进去的时候，青燕娘跟着青燕正在一边劝林氏吃饭。 “娘，你吃点吧！你这样，身子会垮的。” 青燕娘眼睛红红的，在一边劝道。 “青燕娘，我吃不下啊！你端走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林氏道。 说着，那眼泪就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奶奶，你吃些吧！爹已经走了，你不吃饭，他也回不来啊！而且若是爹知道你此刻这个样子，他也不会安心的。” 袁青燕一脸无喜无悲，看着林氏道。 林氏抬头，看向袁青燕，道：“我知道，你恨你爹，恨你爹打你。他没了，家里最开心的就是你了。罢了罢了，我这老婆子，现在没了儿子，也就指望着你们母女了。我吃，我吃还不成吗？” 说着，林氏端起了饭。 只是那筷子刚赶起几粒米，她便像是收到刺激一般，把碗朝着袁青燕就丢去了。 “滚，你们娘俩都给我滚。我家大海肯定是你们害的。你们肯定是因为前些日子他打了你们。滚，你们都给我滚出袁家。” 谁也没有想到林氏突然发怒。 这上一秒还说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怒了呢？ “奶奶，怎么了？” 这时，袁清俊走了进来，皱眉看向屋里的情形。 袁青燕没有说话。 青燕娘抓着袁清俊的衣袖道：“清俊，你奶她难过，我跟你妹妹这就出去了。你好好劝你奶吃饭。别让她托坏了身子。” “滚，你们娘俩都滚。”林氏红着眼睛，上前，拉住袁清俊，道，“清俊，你娘跟你妹妹害死了你爹，现在要害你奶了。你快让她们离开，奶害怕。” 袁清俊抱着林氏，拍着她的背道：“我知道，我知道。奶，别怕，孙儿在，别怕。” 一边拍，一边对青燕母女俩使眼色。 沈乔也拉了拉周氏的胳膊，示意她也出去。 于是，两对母女便出了屋子。 “周妹子，这两天多谢你了。清俊进来了，他媳妇也不是个会招呼人的。你跟乔乔随便坐坐，我带着青燕去招呼一下客人。” 除了屋子后，青燕娘对周氏说道。 “去吧，嫂子。你别太难过了。小心伤着眼睛。” 周氏关心道。 然后青燕母女便出了屋子。 沈乔站在门口，凝神听着里面的动静。 周氏看了一眼，也没阻止，自己坐到一边，凝眉想着事情。 屋里。 只剩下林氏跟袁清俊了之后，袁清俊把林氏扶到床上，让她坐下。 然后端了菜到林氏的身边，饭已经被李氏给摔了。 “奶奶，我小时候你教我，不可浪费粮食的，奶奶今日可是摔了好大一碗粮食。所以，奶奶就吃一口菜吧。不然，这菜又给浪费了。” 袁清俊夹着一片菜叶，喂到林氏的嘴边。 林氏眼角泪水止不住地掉，道：“清俊，是你娘跟你妹妹害的你爹。是你娘跟你妹妹害得你爹。” “奶奶，把东西吃了，咱们慢慢说，好不好？” 袁清俊耐心道。 “清俊，你信奶奶不？” 林氏没有吃，而是问道。 “信，奶奶只要把东西吃了，奶奶说什么孙儿都信。” 袁清俊又另外夹了一块菜。 林氏张嘴，吃下，还未咽下，便迫不急到道：“清俊，是你妹妹跟你娘。她们前些日子被你爹打了，所以，便一起害死了你爹。清俊，把她们赶出去，我不要跟她们一起住。她们害死了你爹。清俊，她们会害死奶奶的。” 林氏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 第093章 猜错了？ 袁清俊一点也没介意林氏的语无伦次，趁着现在林氏肯配合，一点一点地喂她吃着。 直到一碗小菜都喂完了，袁清俊才道：“奶奶，你肯定是累了。一会儿，我让我娘给你熬点粥，你先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林氏一滞。 不可置信地看向袁清俊，道：“你不相信奶奶？你骗奶奶？你让你娘给我做粥？你也想让奶奶跟你爹去？” 袁清俊没想到林氏会如此说，赶忙放下碗，蹲下来，双手抓住林氏的手道：“奶奶，我娘不会害你的。更不会害爹的。奶奶你想多了。好好休息一下，起来就好了，行吗？” 林氏一把甩开袁清俊的手，然后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糟了，清俊也不信我了。我要被那狠心的母女害了，咋办？咋办？” 林氏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袁清俊看得一阵心急。 “奶奶，娘跟妹妹没有害爹，也没有想要害你。” 看着林氏疯魔的样子，袁清俊忍不住上前，抓住她的双肩道。 “啊......” 林氏突然一阵大叫。 把外面的沈乔跟周氏吓了一跳。 周氏赶忙起身，跑了过去，推开门。 “怎么了？怎么了？林婶你怎么了？” 周氏焦急地问道。 “晴芳，快救我，清俊要跟那狠心的娘俩一起杀我！” 林氏听到周氏的声音，一下子跑到了周氏身边。 袁清俊被她这一挣脱，倒退了一步。 “晴芳，快，带我走，带我走。” 林氏哭着喊道。 周氏一脸懵。 刚刚还好好的，只是一言不发，为何现在会变成这样了。 沈乔看向林氏，发现她的眼神已经散乱，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可刚刚她在外面听到了里面两人的对话的，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啊！ 还有之前，林氏好像是在袁青燕开口劝她的时候才说的话。 周氏可是说了，这两天林氏除了流眼泪之外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的。 但是，就算是如此，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变成这副神志不清的模样也不对劲啊！ 袁清俊苦笑着看着周氏，道：“婶子，奶奶说，我娘跟妹妹一起害死了我爹，我就说不是，她想多了，然后奶奶就觉得我也要害她了。” “是，就是。你就是要跟你娘一起害我。我看见了，绳子，棍子，我都看见了，你们就是要害死我的大海，害死我！” 林氏大喊道。 “清俊，里面出什么事了。” 这时，里正的声音在外想起。 “对，对，我要跟大家说，都是你们母子仨害死的大海。” 林氏突然挣开周氏的手，想要朝门外跑去。 经过沈乔的时候，沈乔一下子打在了林氏的后颈，林氏晕了过去。 沈乔伸手把她接住，看向诧异的袁清俊跟周氏道：“她没事。我就是让她安静下来，睡一会儿就会醒的。” “清俊，我进来了！” 里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袁清俊朝沈乔点了点头，忙走到门处，打开刚才沈乔进来时关上的门。 “叔，没事。就是我奶奶有些伤心，受不了了在哭。” 袁清俊说着，便把门关上了。 “那，现在怎么样了？” 里正关心道。 “没事了。隔壁周婶子跟沈姑娘陪着，奶奶累了，受不住昏睡过去了。” 袁清俊答道。 “唉，苦了你奶奶了。出来一下吧，我把账目跟你算一下，然后便村里人把桌子板凳收拾一下。你袁家的亲戚，你娘跟你妹妹陪着的。” 里正叹了口气道。 他不仅是里正，家家户户办红事和白事的时候，他还是总管，管理人员的分配，以及食物的采购等等。 “好的。” 袁清俊跟着里正一起去了另外的房间。 只是他心里在疑惑着林氏说的话。 “乔乔，你何时学会一下子就把人劈晕的？” 周氏跟着沈乔一起把林氏扶上床之后，才皱眉问道。 沈乔道：“顾煊教我的。这也是林奶奶本就虚弱，不然，我还劈不晕的。” 周氏点点头，没再问了。 沈乔松了口气。 刚才也是逼不得已的。 穿过来快半年的时间了，她没事就在练身子，只要身子好了，在现代的时候会的一些东西自然就不会生疏的。 只是以后若是在周氏面前露了手，免不得又要说是顾煊教的了。 “唉...你说你林奶奶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觉得是青燕跟她娘害的呢？” 周氏坐到一边的凳子上，看着皱着眉头沉睡的林氏道。 “对呀。林奶奶还说她看到了。” 沈乔答了一句，也看向林氏。 周氏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沈乔坐了一会儿之后，便离开了。 周氏想守着林氏，沈乔也没说什么，这时候林氏的确是需要人守着，不然醒来过后到处跑，精神状态又不好，很容易出事的。 至于林氏说的青燕母女害死了袁海，沈乔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可能，林氏应该说的是，因为袁海打了那母女，才会死的，所以林氏把这归咎到她们母女身上去了。 她觉得，林氏的状态不对，只有这样才说得通。 回到家之后，顾煊也不在，沈乔便自己坐在桌边想事情了。 没过一会儿，顾煊便回来了，原来他是自己待着无聊逛村子去了。 沈乔把刚才袁家发生的事情给顾煊说了，顾煊也跟沈乔一个想法。 两人都把希望寄托在阿旺身上，希望阿旺能够在张武那里等到一些消息。 就这样，过了三天。 这三天，周氏除了在家做饭和睡觉外，其他的时候都是去袁家看望林氏的。 因为林氏不要袁青燕母女，袁清俊的媳妇又要带孩子，所以袁清俊便拜托周氏过去照顾一下。 阿旺在张武家守了三天，可是把他无聊惨了。 但是，沈乔跟顾煊预料的事情却是完全都没有发生的。 张武跟刘翠花除了每天拌嘴外，并没有发生其他的事。 “难道，我们猜错了？” 顾煊听完阿旺的禀报之后，不由得开始怀疑起他们的猜测了。 沈乔也是皱眉。 “乔乔，你说，是不是真的是因为那张武打得还不够狠？” 想了一会儿，顾煊又道。 ------------ 第094章 青燕母女？ 沈乔看向顾煊，发现顾煊并没有开玩笑。 “这我就不知道了，难道凶手有一个标准？” 沈乔疑问道。 “标准？”顾煊凝眉，道，“第一个死的大虎爹差点把还在肚子里的大虎弟弟给弄死了，可李老幺是因为没有孩子才打的啊。钱明强也没弄死人，牛二倒是间接害死了罗寡妇的女儿，但袁海还没打死人啊？这个标准怎么分？” “不是。不是。我说的标准不是这个。” 沈乔摇头道。 “那......” 顾煊不懂了。 沈乔现在觉得脑袋一团乱，就像是一团被猫抓乱了毛线团，找不到头在哪里。 若是找到了那个头子，便能理清了。 “周大娘，你怎么回来啦！” 这时，本应该在隔壁照顾林氏的周氏无精打采地走了进来，阿旺一见，便喊道。 顾煊用扇子敲了一下他的头，道：“什么叫怎么回来了？周大娘什么时候回家还要经过你同意？” “阿煊，别打。” 周氏笑了笑。 看到这主仆两的互动，她心情比刚才好多了。 阿旺委屈地摸摸自己的头。 自家主子自从认识了沈姑娘，就对这些事敢兴趣了。 想的明白他心情就好，想不明白，这不，他们做下人的就遭殃了。 “呵呵，大娘，隔壁那林奶奶睡下了？” 顾煊瞪了一眼阿旺，然后看向周氏道。 提起隔壁，周氏叹了口气，道：“唉，也不知道你们林奶奶是怎么了，一口就咬定，青燕要害她。” “大娘，你坐下，慢慢说。” 顾煊忙端起茶壶，给周氏倒了一杯茶，道。 沈乔也坐下，打算听听隔壁的事情。 周氏喝了口茶，道：“本来，这两天我陪着你们林奶奶她除了不说话，一直都还是挺正常的。你婶子便想着你林奶奶不再魔症了，便带着青燕去看。哪知道，青燕一说话，你林奶奶就急了，又开始跟你袁叔下葬那天的情况一样了。” “林奶奶又说是青燕跟她娘害死了袁海？” 沈乔脑海灵光一闪，问道。 “可不是。”周氏叹气，道，“你说我跟清俊还有清俊媳妇在的时候就好好的，就是不说话，也慢慢开始吃饭，可刚才青燕跟她娘一来，青燕就喊了声奶奶，你林奶奶就像是被吓着一般，然后死死拽着我的手，说是青燕跟她娘要害她。” “当即，我便让你婶子跟青燕出去了。可我怎么也哄不好你林奶奶了。她哭得可伤心了，又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弄得我都以为青燕娘跟青燕真的害了你袁叔。” 周氏焦着额头，一脸的愁苦。 “娘，你说什么？” 沈乔急问道。 “我说啊，我跟清俊和清俊......” “娘，不是这句，是最后一句。” 沈乔打断周氏的回答，道。 周氏看着沈乔的样子吓一跳，莫不是隔壁婶子的魔症会传染？ 我家乔乔也被染上了。 “大娘说，看着林奶奶的那个样子，她都以为是青燕娘跟青燕害了袁海。” 顾煊见周氏被吓着了，帮她回答了。 “对，就是这句。” 沈乔恢复了常态，然后陷入沉思。 “乔乔，你怎么了？” 周氏有些担心道。 沈乔想事情的时候很专注，所以，她没听到周氏在叫她。 “乔乔.......” “大娘，乔乔没事，她在想事情，想明白就好。” 顾煊打断要继续叫沈乔的周氏。 “难道她以为青燕娘跟青燕真的......” 周氏捂着嘴不敢说下去了。 “阿煊，这不可能啊！” 周氏见沈乔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去了，对着顾煊道。 “大娘，这有什么不可能的。那袁海把青燕母女打得那么惨，要是我的话，早打还了。” 阿旺在一边插嘴道。 周氏皱眉，道：“你也说是打还了，哪能直接害死呢？再说了，那大海身上的伤势，就算是她们母女合力，也是弄不出来那般呐！” 顾煊跟阿旺一想，也对啊！ 两个女子把一个成年的大男人弄成那副惨状，想想也是不可能的。 顾煊道：“也是，若是她们娘俩要有那个本事，那天也不会被袁海打得那么惨了。” 沈乔突然看向顾煊，道：“也不一定的，有时候，一个人在恨极了的时候，他身体里的潜能是会被激发出来的。而且，青燕母女她们不一定硬来，只需把袁海先弄得不省人事了，接下来的状况，那就很容易做到的。” “哦？可是袁海怎么会轻易被她们母女弄得不省人事呢？而且当时袁海失踪的时候，青燕母女可是一直在家的，咱们都是看见了的。咱们晚上还一起出去找人了的。这说不过去啊！” 顾煊道。 “对呀！乔乔，娘可不相信青燕母女她们那么狠心。再怎么说，对于她们来说，一个是丈夫，一个是父亲，那都是家里的顶梁柱，顶梁柱没了，就意味着一个家快垮了，这说什么也是不可能的。” 周氏赞同道。 沈乔摇摇头，道：“把袁海弄得不省人事很容易，有很多种方法。而青燕母女又是袁海亲近的人，而且在袁海眼里，她们是弱者，自然是不会防备她们的。还有，青燕快嫁人了，以娘的说法来看，那就是出嫁从父，袁清俊也算是个稍微有能力的，比袁海好一些，对于青燕娘来说，夫死从子。这样一来，就算是袁海没了，对她们母女来说，也并不是顶梁柱没了。顶梁柱一说，只能是对于林奶奶而言。” “可是，当时袁海三叔说的袁海离开他们家的时候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小江说看到他去了河边。这件事又怎么说呢？当时青燕母女可是一直在家，袁海是一直未归的。这时间上，对不到一处去吧！” 顾煊道。 “就是。乔乔，你别乱说了。若是传到你婶子跟青燕的耳中去，她们该是得多伤心呐！” 周氏也道。 “大娘，公子，奴才倒是觉得沈姑娘说得有理。若是能够表明，青燕母女有那个能力把袁海撂倒，那这事就不难解释了。” 阿旺突然插嘴道。 ------------ 第095章 林氏出事了 “你给爷说，怎么解释。” 顾煊看向阿旺道。 沈乔也有些诧异的看向阿旺。 她不知道阿旺想的是不是跟她一样的。 这也只是她的推测，她还并不敢下结论，因为，没有证据。 “说啊！” 顾煊见阿旺有些犹豫，催促道。 “那个，奴才以为，就算是青燕母女一下午都在家，晚上又跟着咱们去找了袁海，可夜里呢？咱们都在睡觉，没有看到她们夜里去了哪里吧！而且，奴才觉得，隔壁林奶奶之所以一听青燕说话就魔症，肯定是她发现了什么，她年纪大了，也有可能因为丧子之痛而脑袋混乱，见不到青燕母女的时候就想不起，一听到青燕说话，便勾起了她的记忆，她便害怕了。” 阿旺道。 “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 沈乔接话道。 顾煊跟周氏看向沈乔，想说什么。 沈乔抢先道：“娘，顾煊，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其实我也没有证据的。但林奶奶不可能无缘无故一听到青燕说话就如此一般吧！所以我才往那个方向猜，至于是不是，那还得去问问林奶奶才知道了。” “乔乔，不可。” 周氏阻止道。 “你林奶奶现在已经睡下了，醒来过后情绪应该会好一些，你过去一提青燕，她不是又得魔症了？她年纪大了，刚刚失去了儿子，这个时候，咱们还是别去提起让她伤心的事情吧！” 周氏说道。 “娘，我不说青燕，我也不说袁叔。” 沈乔道。 “那，那你去问你林奶奶什么啊？” 周氏疑惑了。 你不说青燕也不说袁海，那你去问什么？ 沈乔摇摇头，道：“我就去跟林奶奶聊聊天。而且这事只是我的猜测，又不是一定是，娘你别担心，我知道分寸的。” 顾煊跟阿旺在一边都没有说话。 “可这会儿你林奶奶已经睡着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呢！” 周氏道。 “娘，我又不是现在去找她。而且现在都晚了，天都要黑了，等到明天我再去吧！娘，我去厨房切土豆了。” 沈乔起身，笑道。 她心里已经有了想法，林氏一定是要去问的，但不是现在。 况且，沈乔也是不忍心去刺激一个刚刚丧子的老人，还是等今晚她想象怎么问才能又不让林氏魔症又问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对于沈乔突然的要去切土豆，屋里三人硬是一下子没回过神来。 等三人过去厨房的时候，沈乔已经拿起刀，开始切了。 动作看着是比之前稍微熟练一些，可那不知是丝还是片的土豆真的很是惨不忍睹啊！ 不说隔壁的事情了，大家似乎都放轻松了。 几人一起做好了晚饭。 吃了之后，阿旺洗碗，沈乔跟顾煊一起在院子里散步，周氏则是又去了一趟袁家，她担心着林氏，所以去看看她醒过来没，醒过来了的话状态是不是好些了。 周氏去了袁家之后，顾煊便看向沈乔道：“乔乔，你真觉得这事跟青燕母女有关？” 沈乔抬头看了看已经黑了的天，月亮很圆，天空中繁星点点。 “顾煊，之前我们一起讨论的时候，我不是问过你吗？杀袁海的凶手有可能不是之前杀那几人的凶手，那时候你就说不可能。其实，我当时也就那么想想。但是，隔壁林奶奶这几天的表现实在是太反常了，我不得不那么想的。” 沈乔道。 “乔乔，袁海死了，他的家人没有追究，而且袁海已经入土为安了。而我们这样执着于找出真凶，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这真的是青燕母女做的，那对袁家又是一个怎样的打击？到时候，又要怎么做？抓她们去见官？还是知道了真相后不知所措。” 顾煊难得这么正经的跟沈乔说话。 沈乔听后一愣。 这个问题，她的确没有想过。 若真是青燕母女，那该如何？ 这时，去了袁家才一会儿的周氏回来了。 “乔乔，不好了，你林奶奶快不行了！” 周氏跑进来，大声道。 顾煊心里一咯噔，不会真是青燕母女吧！ 这林氏说她们害死人，她们就直接把林氏给了结了？ 沈乔倒是没顾煊想的那么多，见周氏有些急，便道：“娘，可是回来拿什么东西？” 周氏点头道：“快，阿煊你带着清俊跟你林奶奶去一趟县城，她快不行了。” 顾煊二话没说，叫上阿旺，把马车赶了出来。 赶到袁家门口，袁清俊抱着林氏便出来了。 只有他一个人，青燕母女因为林氏不让靠近，袁清俊媳妇因为要照顾孩子。 林氏口吐白沫，身体还在抽搐着，脸色在油灯的照射下看着甚是不好。 中毒了？ 沈乔狐疑，看向站在堂屋门口的青燕母女。 青燕母女的表情有些焦急，明显是在担心着林氏。 “顾公子，劳烦你了。奶奶不知是怎的，就这个症状了，以前我见过一个这样的病人，知晓县城有个厉害的大夫，还望顾公子带我们祖孙过去。” 袁清俊有些焦急地说道。 “好，快上马车。坐稳，扶好林奶奶，我赶快一些。” 顾煊道。 然后一旁的阿旺撩开帘子，帮着袁清俊把林氏扶到车上。 周氏跟沈乔也上了马车。 毕竟顾煊三个大男子也不知怎么照顾老人，周氏一定是要跟去的，沈乔一个人在家周氏也担心，所以也让她一起了。 “林奶奶以前可有此症状？” 上了马车，沈乔仔细地看了一下，发现林氏不似中毒的样子，倒是有些像发羊癫疯。所以问道。 最近林氏的精神受到的刺激很大，发羊癫疯也是说得过去的。 羊癫疯，又叫癫痫，只是，沈乔不知道这在古代叫做什么。而且她不是医生，也不能确定。 “具体我不清楚，因为我不常在家，但以往也没听爹娘说过奶奶会有这个症状的。” 袁清俊答道。 “应该没有性命危险的。去年我跟娘子去县城，刚巧遇到一个这种症状的老人，据说是有个大夫的药能够控制这个病的。” 袁清俊继续道。 ------------ 第096章 林氏所知1 顾煊亲自赶车，比平日到县城要快了一半的时间。 拿出了自己的令牌，进了城之后，顾煊便停下马车问袁清俊地址。 对于顾煊能够这么容易进城，袁清俊丝毫没有疑问，他说了地址之后，顾煊又朝着那个药馆去了。 济民堂。 在黔县，这是最好的药房了，而且，里面的刘大夫也算得上是云州府首屈一指的大夫。 他们到的时候，济民堂已经关门了。 阿旺上前敲开门，并说明了林氏的情况之后，济民堂内便点起了灯，小药徒进去找刘大夫去了。 刘大夫就住在济民堂的后院，很是方便。 不一会儿，刘大夫便出来了，看他整洁的打扮便知，此刻他并未睡下。 把脉，开药，抓药，熬药。 整个过程，刘大夫都没有废话。 期间他也只是简单地问了一下袁清俊林氏之前可有过这种症状没有，袁清俊不知，并说明了自己家中的情况，所以，刘大夫也就没再问什么了。 “老人家都这把年纪了，以后少让她受些刺激。” 给林氏喝完药之后，刘大夫看向袁清俊道。 “好的，谢谢大夫。” 袁清俊拱手道。 “药我给开了一个月的，每天按时喝，若是再有今日这种情况发生，则用药油擦额头，人中，以及两鬓处，状况皆会缓解。” 刘大夫道。 “还有，我瞧着老人家以往身体康健，你刚才所说，令尊前几日去世才导致老人家过度悲伤，你们作为家人的，还是时常陪在老人家的身边，尽量转移她的注意力，别让她再去想了，日子久了，想必她是能够缓过来的。” 刘大夫起身后，又道。 “大夫，我想请问，若是林奶奶见到某人或某物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话，那是不是林奶奶就不宜见到这些？” 沈乔上前道。 刘大夫眼睛一瞪，道：“若是如此，你们还让老人家跟此人或是此物呆一处，那你们这跟杀了她有何分别。如果家中真有此事，我奉劝你们还是为老人家换个环境，或许，她这病才会慢慢有起色。” “好的，多谢大夫提醒。” 袁清俊再次道谢。 之后，刘大夫便让小药徒再收拾一间屋子出来。 沈乔跟周氏跟林氏住在一起，其他三人住一起。 这也算是济民堂的一个特色了，有专门的房间给他们这种远道而来，晚上不方便回家的客人暂住，也是要收银子的。 袁清俊不缺银子，因为他的娘子方氏娘家很富有，所以，他便给了所有的费用，并且还麻烦小药徒为他们准备了一些吃食。 这折腾了这么一阵子，都快已经子时了，袁清俊的意思是，大家肯定都累了，吃了之后，好好休息，明日还得回去。 沈乔跟周氏没有吃，母女俩坐了一会儿，确定林氏已经睡安稳了之后，也都熄灯睡下了。 第二天天还未亮，沈乔就醒了。 她昨晚睡得不是很好，一是她认床，二是她还没习惯跟别人同床，当然，最大的原因便是昨晚顾煊在院子里说的那一席话。 说实话，她被顾煊那席话给影响了。 她坐起身来，穿上外衣，出门上了茅房，然后找到井水，洗簌了一下才又回了屋子。 “乔乔，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刚进屋子，便见周氏也醒过来了。 兴许是她心里念着林氏，稍一有动静她便会醒来。 “嗯，睡不着，所以起了。娘你睡会儿吧，我看着林奶奶。” 沈乔转头道。 “不了，年纪大了，本就起得早。娘先去买些吃的，一会儿阿煊还有清俊他们也得吃。” 周氏麻利地收拾好，便出了屋子。 见周氏出了屋子，沈乔走了几步，坐到了林氏的床边。 坐了没一会儿，床上的林氏便微微动了一下，然后慢慢睁开眼睛。 “林奶奶，你醒了？” 沈乔道。 “乔乔？我这是在你家？” 林氏见到沈乔有些诧异，又看了屋里四周，问道。 “没有。林奶奶昨夜突然不舒服，我娘瞧着就让顾煊赶马车把你送到县城来了。我娘去买早餐去了，顾煊还有袁清俊在隔壁屋休息。” 沈乔一边把林氏扶起来，一边说道。 “哦。” 林氏愣愣地点头。 “林奶奶，你现在好些了没？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扶林氏坐稳后，沈乔起身给林氏倒了一杯温水，这是她刚出去的时候找小药徒要的热水，现在已经温了。 “就是这脑子有些晕乎乎的，身上也没劲。咱们这是在药馆吧？” 林氏问道药草的味道，皱眉问道。 “嗯，昨夜太晚了，便在药馆先住下了。” 沈乔端过水，扶着林氏喝下。 “乔乔。” 喝过水后，林氏看向沈乔。 “怎么了，林奶奶，你要什么，我给你拿。” 沈乔放下茶杯，道。 “乔乔，你可不可以去跟清俊说一下，把他娘跟他妹妹带到镇上去跟他一起住？” 默了片刻，林氏道。 沈乔一愣，下意识地看向林氏。 此刻的林氏看着很是虚弱，但能够确定，她的精神十分正常。 只是，这种话，为何要她说？ “唉~我这话说得有些唐突，可我......” 林氏说着就要掉眼泪了。 沈乔忙上前去抓住她的手，道：“林奶奶，你别哭。大夫说，你不能激动的。有什么话你好好说，我帮你说就是。” 林氏用另一只手抹了把眼泪，道：“我觉着，大海是被青燕母女给害的。” 眼泪抹完，又流了下来，然后就是止不住的呜呜声。 沈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只有看着林氏哭，她也不敢问话，怕自己的话把林氏给激到了。 只有用双手握紧林氏的手，让她放松。 屋里就只剩下林氏的呜呜声。 哭了一会儿，许是身体受不住，林氏停了下来。 “乔乔，你说，青燕她娘跟青燕为何要害大海？大海虽然打了她们，但她们也不至于杀了他啊？大海死的惨状，跟往年后山树上的人一般，可我的大海没那么混账啊！” 林氏反手握住沈乔的手，问道。 ------------ 第097章 林氏所知2 “林奶奶，你为何会说婶子跟青燕害死了袁叔？难道你看见了？” 沈乔语气尽可能地问道。 “没，没看见，可是我知道，就是她们母女害的。” 林氏摇头道。 沈乔道：“林奶奶，你既然没有看见，为何有如此确定呢？” “是她们，肯定是她们。乔乔，你不相信我吗？我找清俊去，我找清俊去。” 说着，林氏又有些激动了。 沈乔拉住她的手，轻声道：“林奶奶，你先别激动，你听我说。” 沈乔的力气有些大，林氏清醒过来，惨笑道：“对，找清俊也没用，清俊不相信我。” 沈乔看着林氏这副模样，心中有些不忍。 可这事不问出来，她心里纠结着，林氏心里也郁结着。 “林奶奶，你先听我说，说完后，你再好好跟我说，好吗？” 沈乔握住林氏的手，柔声道。 林氏一双浑浊的老眼看向沈乔。 沈乔道：“林奶奶，你如此笃定是婶子跟青燕害死了袁叔，你可是瞧见了什么，或是听青燕说了什么？” 林氏缓缓地摇头。 “林奶奶，你是不是听青燕说了什么话？所以，现在只要青燕一说话，你就觉得她是要害你。” 沈乔一字一句，声音放缓，慢慢道。 林氏盯着沈乔，看了一会儿，然后道：“青燕那丫头说，爹被人扛走了，娘，咱们要不要找人去帮忙......还是不要了，爹回来肯定又要打我......死了最好。” 沈乔心中一动。 扛走？ 难道，青燕看到了什么？ “林奶奶，你是什么时候听到青燕说的？白天还是晚上？” 沈乔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急，若是太过急了，林氏又得翻来覆去那两句话了。所以，她减慢语速，就跟平时聊家常，说着“你今天吃了没啊”的时候一般。 “白天？晚上？又像是白天又像是晚上。” 此刻的林氏，满脑袋都是青燕在说话，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那是不是傍晚？快黑的时候？” 沈乔提醒道。 “对，对。快黑的时候。我听见青燕那丫头这样说。” 林氏一个激灵，抓住沈乔的手，道。 她用力有些大，把沈乔的手抓得深疼。 沈乔忍住疼，道：“那天是不是就是袁叔不见了的那一天？” “是，是。就是那天。我听到了该去问的，可我以为自己老了，耳朵不中用了，听错了。我悔啊！” 林氏突然嚎啕大哭。 隔壁的袁清俊几人被林氏这哭声惊醒了。 刘大夫推门进来，怒视沈乔道：“姑娘，昨夜已经说过，不要说话刺激老人家，你这是在作何？” 袁清俊也从刘大夫身后窜了进来，一把拉开沈乔，然后拉住林氏的手，心疼地喊道：“奶奶，孙儿在，没事，没事。” 沈乔被袁清俊这一下子给弄得有些站不稳，幸好顾煊过来，正好把她扶住。 刘大夫瞪了一眼沈乔，然后过去给林氏把脉。 林氏倒是没有像之前那样大闹，只是一直呜呜地不停的哭。 刘大夫把脉之后，见林氏一直不停地哭，便没在问她什么问题，而是起身道：“老人家的情况已经好多了，带上药，你们快些离开吧！” 说完，便出了屋子。 “这大夫脾气可真是不好。” 阿旺在一边嘀咕道。 “沈姑娘，刚才得罪了，我只是一时心急，对不住了。” 得知林氏无大碍，袁清俊起身朝着沈乔鞠了一躬，不好意思道。 “没事。刚才林奶奶醒来后只是跟我说起了袁叔，她太过伤心了，才会如此的。” 沈乔还是决定不把林氏说的青燕母女的话给袁清俊说，毕竟，那两人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妹妹，袁清俊知道后，心里肯定也会不好受的。 “总之，多谢沈姑娘的照顾。” 袁清俊拱手道。 “周大娘呢？” 顾煊看了看，没发现周氏的身影，便问道。 “娘去买早餐了。” 沈乔答道。 说完，看向袁清俊道：“袁兄，林奶奶状态不是很好，你看你要不要带她跟你去镇上住一段日子。等过段时间她自己想通了，再送她回来？” 刚刚林氏让沈乔给袁清俊说带青燕母女去镇上的时候沈乔就在想，林氏跟青燕母女分开一段时间也好，但是，林氏一个人留在村中自然是不妥的，所以，才说让袁清俊带林氏去镇上住。 “这个......” 袁清俊明显没有想到沈乔会这么问，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清俊，带你娘跟你妹妹过去吧！反正你妹妹成亲的日子快到了，她年岁大了，若是半年内不成亲的话就得等到三年后了，所以，就让她在镇上出嫁吧！反正，你娘将来也是跟你住的，先去也没关系的。老婆子我一个人在村里，隔壁有你周婶子还有乔乔，你不必担心我的。” 此刻林氏也不哭了，见沈乔如此说，索性把自己所想说了出来。 “奶奶，我怎么能够扔下你一个人在村里。就算是娘知道了，她也不干啊！” 袁清俊走到林氏身边。 “清俊，我看着你娘跟你妹妹就老是想起你爹，我这心不好受啊！你就成全我吧！有你周婶子跟乔乔在，你不用担心我的。就算是她们以后离开了村里，还有其他的村里人啊！反正老婆子我也活不了几年了。” 林氏的语气有些哀求了。 袁清俊心里极其不好受。 顾煊在一边看不下了，道：“林奶奶，袁兄，刚才大夫让我们拿了药就走，不如咱们收拾一下，这事，回去再说？” “对，对。奶奶，咱们回去再说。” 袁清俊忙道。 没一会儿，周氏便带着一包包子馒头什么的进来了。 大家就着热水吃了过后，拿了药，跟刘大夫道了谢也就离开了。 车上的气氛有些冷。 周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为林氏是精神不好，也没有说话。 沈乔则是在想着刚才林氏跟她说的话。 若是林氏没有听错的话，那天下午袁青燕并未在家，不然，她怎么能够看到袁海被人扛走了？ 她跟顾煊还有阿旺只是习惯性地认为，袁青燕跟以前一样，在家备嫁。 ------------ 第098章 扛 回村的时候，顾煊赶车没有昨夜那么快，跟平时的速度差不多。 到了村子的时候快要到午时了。 青燕母女正在厨房准备吃的，清俊的媳妇方氏带着儿子在坝子里玩，见到马车，便知道是他们回来了。 小孩子蹬蹬蹬的就跑了过来，方氏在后面跟着，板着一张脸。 “奶奶，可好些了？” 见到清俊下车，然后扶着林氏下来，方氏上前问道。 “我没事。” 林氏答道。 还是清俊的儿子拉着林氏的裤腿，林氏才露出了笑容来。 “晴芳，乔乔，还有阿煊阿旺，昨日多谢你们了。等我精神好些了，我做顿饭，你们都过来吃啊！” 林氏拉起自己曾孙的小手，对沈乔几人道。 “婶子客气了。咱们可是邻里，这都是应该的。” 周氏笑道。 “对，林奶奶，你先回去休息吧！别多想了，记得吃药。我跟娘下午过来看你。” 沈乔也道。 “好，那我等着你们。” 林氏朝着沈乔抿了抿嘴，露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 两家人分开，各自回了各自的家。 沈乔在自家院中瞧见，袁清俊让方氏扶着林氏回了屋里，自己则是去厨房，估计是去跟青燕母女说林氏的事。 “乔乔，阿煊，你们休息一会儿，我跟阿旺去做饭，这快到午时了。” 周氏见两人在院子里站着看着隔壁，便道。 “嗯，好的，娘。” 沈乔答道。 然后拉着顾煊进了堂屋。 顾煊还在纳闷今日他的乔乔为何不练习切土豆技术了，结果一看她这样子便知道她有话要说。 “乔乔，今早你问了林奶奶吗？” 进屋后，顾煊没等沈乔开口，便问道。 脸色还有些奇怪。 沈乔知道顾煊在想什么，道：“不是我问的，是她说的。” 说着，便把早上林氏说的话跟顾煊说了一遍。 “什么？青燕真看到有人扛走了袁海？而且还说了那样的话？” 顾煊听后吃惊道。 “嗯，若是林奶奶没听错的话，那这都是真的了。” 沈乔答道。 顾煊一阵吃惊，然后松了口气道：“不过，这也说明了，真正的凶手并不是青燕母女。” “顾煊，青燕说的是扛，你可想到了什么？” 沈乔看向顾煊，问道。 “扛？怎么了？谁扛的？” 顾煊疑惑道。 “林奶奶没说，估计青燕自己也没说吧！只是，你忘记了袁海失踪那天咱们去逛村子的时候见到的人？” 沈乔问道。 “你是说大虎？” 顾煊想起来了。 那天他们俩不是一起看到大虎扛着一袋东西朝后山走去吗？ 而且当时回来问了周氏才知道，大虎家是在后山脚下。 “可是，当时咱们不是把大虎否定了的吗？而且大虎可还帮着人一起把尸体弄下来的，若是他的话......” 顾煊有些不解了。 你人都杀了，还去帮人家作何？ 而且，你还表现得那么淡定。 “顾煊，咱们还是让阿旺继续盯着张武那边，我始终觉得，张武还是有可能出事。” 沈乔没有回答顾煊的话，而是皱眉道。 “行，一会儿让阿旺吃饱了饭就去。” 顾煊道。 说完，两人便不再说话了。 周氏跟阿旺只弄了三个简单的小菜，一个汤。 桌上，沈乔突然道：“娘，你知道青燕的夫家在哪出吗？这次袁叔的丧事，他们有过来吗？” 周氏道：“怎么没来。当时还准备商量婚事呢！因为太平村有规矩啊，家中若是父母死了，婚期又到了的话，要么半年内把婚事办了，要么守孝三年到三年后再办。只是当时你林奶奶的情况不好，那边就说等过几日了再来说一次。” “哦。她的夫家不是咱们村的吧！” 沈乔道。 “嗯，不是咱们村的。是隔壁村的，就是那个村子里有个大地主，还娶了咱们村王家的姑娘那家的那个村。唉，跟你说了你也不知道。等你林奶奶稍微好些了，咱们再过去听她好好跟咱们说说这十里八村都有些什么趣事。” 周氏道。 “隔壁村，娶了村里的王姑娘？” 沈乔觉得好耳熟。 “可不就是吗？只是咱们村的那姑娘命不好，虽是嫁到地主家去，可听人说，一开始的时候，她回娘家可都是带伤回来的。后来那王姑娘得病死了，咱们村王家的人去闹了一趟，得了地主家的银子之后，就回来了。只是，那地主的儿子，王姑娘的夫君，没多久也死了。自己上吊死的。唉~” 周氏边吃边跟沈乔说着从隔壁袁家听来的村里各家的八卦。 她回村之后，也就这一爱好了。 没事去袁家坐坐，袁家婆媳都会给她讲哪家哪家的事。 沈乔这么一提起，她自然是记住了。 “死了？王姑娘跟她夫君都死了？” 顾煊诧异道。 他想起来这个王姑娘在哪里听到过的，这不就是那个里正儿子李渊那有缘无份的心上人吗？ 怪不得他不说，原来是死了。 “是啊！两人一前一后，没超过半年。据说是连个孩子都没有留下的。唉~隔壁地主也是可怜，不过幸好，他还有其他的孩子，不然，可不得难过死。” 周氏道。 “娘，你知道那地主家的儿子是在哪儿吊死的吗？” 沈乔突然问道。 “哪儿死的？这我就不知了。当时你婶婶跟我说这事的时候没有说，只是猜测是不是那地主的另外一个儿子害死的。毕竟地主地多，这少一个兄弟，自己就多分一份嘛！你婶婶也是胡乱瞎猜的。” 周氏笑道。 这村里人就喜欢这种八卦，什么富贵人家的兄弟不合，姐妹抢相公之类的。 其实，地主算不得富贵人家的，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这真正的富贵人家应该算是顾煊这种吧！ 周氏如是想。 想着，心里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乔乔以后的路到底会怎样？ 自己留在村里等着到底是对还是错？ 若是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的话，这突然出现的顾煊能不能够真正的帮到乔乔。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周氏没了心思吃饭了。 ------------ 第099章 张武不见了 “我吃饱了，进屋去歇一歇。你们吃过之后，阿旺你就洗洗碗，晚上的我再洗。” 周氏吃不下饭了，放下筷子，道。 “好嘞，大娘。你去休息吧！” 阿旺回答道。 顾煊跟沈乔对视一眼。 这什么情况？ 怎么说着说着就直接走人了？ 刚不还说得好好的吗？ “娘估计是累了。” 沈乔只有这样想了。 周氏走后，三人便开始认真吃饭了。 吃过之后，顾煊交代阿旺去张武家，碗就由他跟沈乔来洗了。 阿旺怀疑地看向顾煊。 你二位一个比一个主子，确定会洗碗？ “臭小子，怎地，怀疑你爷的能力？这碗都不会洗，那是爷们吗？” 顾煊踢了阿旺一脚。 “没，没。我家公子是大周朝最能干的男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奴才去了啊！” 阿旺说完，赶忙跑了。 再不跑，顾煊会杀了他的。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是沈乔平日里切土豆的时候自己嘀咕的，被阿旺记住了。 但是沈乔说的是女子。 最近主仆两相处十分融洽，阿旺忘了他家主子还是个喜怒无常的，所以，话一出口，便知自己错了，连忙跑路。 “乔乔，你看，你都把我的小厮教坏了。” 顾煊朝着沈乔不满地嘀咕了一句。 “啧啧，果然有好男人品质，这都学会撒娇了。” 沈乔摇头道。 顾煊无言以对。 两人呢一起把碗收到了厨房。 洗碗，对于两人来说，这可都是头一遭。 沈乔会洗碗，但却很多年没有洗过了。 “还是我来吧！” 沈乔挽起袖子道。 “别，乔乔你的手这么细嫩，小心给伤着了，还是我来，我皮糙肉厚，不怕。” 顾煊推开沈乔，挽起自己的袖子。 沈乔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道：“顾世子，这是碗，不是打碎了的渣滓，怎么会伤到呢？你又没洗过，一会儿把碗打坏了怎么办？” “说得像是你洗过一样。” 顾煊嘀咕道。 他可是知道的，沈家两口对沈乔的养法，那就跟大家闺秀一样，估计在这之前连厨房都没进过吧！ “好了好了，咱们不争了。要不，你洗第一次，我洗第二次？” 沈乔提议道。 “啊？还要分两次啊？” 顾煊惊讶道。 沈乔抿嘴笑道：“看吧，我就说我比你知道得多吧。至少我知道洗碗要洗两道，第一道洗完之后，第二道清。” “好吧，好吧。那咱们就一人一次吧！” 顾煊无奈道。 于是，两人便开始了第一次一起做家务。 其实沈乔还是很喜欢这种感觉的。 上次跟顾煊说，大家试着相处一段时间，若是觉得可以了，她不排斥跟他谈婚论嫁的。 什么门当户对这些问题，沈乔是一点都没有想的。 车到船头自然直，若是两人有缘的话，总会在一起的。 两人洗完碗之后，便各自回房间休息去了。 沈乔一会儿要陪周氏去袁家，她还有话要问袁青燕。 顾煊一会儿没事做，但是昨晚累着了，没休息好，他也选择补个觉。 等他们二人起来之后，已经快酉时了。 周氏下午起来之后去叫沈乔，见她在屋子里睡着正熟，便没有去叫醒她，而是自己一个人去了袁家陪林氏。 沈乔起来没见到周氏，便知道在隔壁去了。 她收拾了一下，也准备过去。 刚走到门口，便见阿旺匆匆跑回。 两人撞个正着。 “怎么了？” 沈乔问道。 “姑娘，那张武失踪了！” 阿旺一脸着急道。 “什么！” 沈乔惊讶。 “走，咱们里面说。” 沈乔转身，她刚看到顾煊起来了，所以便带着阿旺一起进去大家一起听，免得到时候又要跟顾煊说一遍。 “公子，沈姑娘。奴才刚才去张武家的时候以为还是跟以前一样。可奴才在他家那棵大树上坐了一下午都没瞧见张武的影儿，也没见着那刘翠花。直到刚刚，他们家才有人。只是，都是去找张武的人，说是没找到。” 阿旺道。 “昨日你不是在他们家吗？没发现什么奇怪之处？” 顾煊皱眉道。 “奴才昨日是瞧着他们夫妻在床上......奴才见三天都没什么事，所以就回来了。而且，奴才走的时候，他们也真的是在床上......回来没多久就吃完饭，然后送隔壁林奶奶去县城。也就是这个时间张武不见了的。” 阿旺有些委屈道。 “你是说，张武是昨晚不见了的？” 沈乔道。 “嗯，刚才听那刘翠花所说，昨晚张武出去打酒，然后就没回家了。也去了村西边的那个杂货铺，说是没见到张武去过。今日白天奴才之所以张家没人，那是一家子都出去找人了。” 阿旺说道。 “只有他们张家吗？村里有其他人去找了没？” 沈乔又问道。 “有，里正带了人去找的。可能上午有人来叫过，咱们家没人，不知道吧！” 阿旺道。 的确，上午里正让人来通知过的，隔壁的青燕娘说了沈乔他们一家带着林氏跟袁清俊去镇上瞧病去了。 所以，沈乔几人还什么都不知道。 若不是让阿旺去张家，估计现在他们都不知道张武不见了的消息。 “乔乔，咱们想的没错，成功了。只是现在该怎么办？错过了知晓张武跟凶手动静的时候，也不知道张武是不是已经遇害了。” 顾煊道。 “肯定有人去后山找过的，既然尸体没有出现，那说明张武多半还没有死。现在，最重要的是，确定谁是最可疑的人，咱们找去，才能知道张武到底死没有死，或许还能够救张武一命。” 沈乔道。 “那咱们直接去跟着大虎？” 顾煊疑惑道。 “不，除了大虎，咱们还得跟着一人。” 沈乔摇头。 “谁？” 顾煊不解道。 难道是袁青燕？ “你们都醒啦！” 这时，周氏回来了。 “哎哟，乔乔，阿煊，我跟你们说，村里又有人不见了，我下午去你婶子家才听说了，那张家的张武不见了。昨夜就不见的，早上里正组织村里人去找，可是到现在都没找到，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呐！” 周氏继续道。 ------------ 第100章 李渊还是大虎？ “李渊。” 沈乔没理周氏的话，而是对顾煊说道。 “李渊？” 顾煊疑惑。 “没错。顾煊，阿旺，你们一会儿一人跟李渊一人跟大虎，总会有收获的。为何会有李渊，一会儿我再跟你们说，你们现在快去。” 沈乔说道。 “你们在说什么？大虎怎么了？李渊又怎么了？” 周氏在一边拉着沈乔问道。 这不是在说张家张武不见了的事情吗？ 怎么又扯上李渊跟大虎了。 “好，那我们先去了。” 顾煊没有多想，说了一声，便带着阿旺出了门。 “娘，我要去隔壁找青燕问些事情，你跟我一起去还是自己在家里？” 两人走后，沈乔才问周氏道。 “乔乔，你跟娘说说，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啊？为何又说大虎又说李渊？你们又在查什么事情吗？难道是在查你袁叔的死？” 周氏把沈乔拉住，一脸焦急地问道。 “娘，一会儿我再跟你说，好吗？等我去问过青燕了，咱们再说，可以吗？” 沈乔抓住周氏的手，轻声安慰道。 “那行吧！那娘跟你一起过去吧！” 周氏焦着额头，无奈地跟着沈乔又返回了袁家。 青燕娘正在厨房做晚饭，方氏带着自己的儿子在院子里玩。 袁清俊在屋子里陪着林氏。 方氏见沈乔母女来了，喊了一声，便没在说话了。 “咦，周婶，你不是回去做饭了吗？” 周氏跟沈乔一起去了林氏的屋子，袁清俊见到两人便问道。 “哦，是乔乔，她说找青燕说话，阿煊跟阿旺也不在家，所以我就陪着她一起过来了。” 周氏有些不自在地答道。 袁清俊看了一眼沈乔，道：“青燕在她的屋里，沈姑娘自己去找，还是我去帮你叫？” “让乔乔自己去吧！” 沈乔还没有说话，林氏便道。 “好的，林奶奶，那我一会儿跟青燕说完话来，再过来。” 沈乔朝林氏点点头道。 现在林氏的精神已经比之前好多了。 只是在说到袁青燕的时候，林氏还是隐隐皱了眉头。 沈乔来到袁青燕的房间，敲门。 “谁？” 袁青燕的声音有些虚弱。 “青燕，我是沈乔。” 沈乔站在门口，并没有直接推门而入，而是回答道。 “门没关，你进来吧！” 袁青燕的声音像是松了口气一般，道。 沈乔一愣，她打量了一下袁青燕屋子的周围。 袁家的房子不大，堂屋的后面是林氏的房间，然后左边是袁海跟青燕娘的房间，右边是袁清俊兄妹俩的房间。 只是，袁青燕的房间在最里头，有个小门可以通到外面去。 也就说袁青燕的房间除了跟屋里有一道门以外，跟整个房子的屋外还有一道门。 沈乔走了进去。 “你有事吗？” 袁青燕正坐在床边，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见沈乔进来了，便问道。 沈乔走过去，直接道：“青燕，我想问你，之前你爹不见那日，你看到有人把他捆走，那人是李渊还是大虎？” 袁青燕一愣。 然后面色有些惊慌。 她没有想到沈乔一来就问，而且一问就直接给出了两人人选。 莫不是她知道了什么？ 沈乔一看袁青燕的脸色就知道自己猜得没错，凶手必定是这两人其中的一人。 毕竟袁青燕的年纪还不大，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能很好的稳定住自己的情绪，而且，在知道自己的反应过大的时候，也没能迅速地压制下来。 “青燕，张武失踪了，你知道吧？” 沈乔问道。 “我知道。” 袁青燕深吸一口气，答道。 “也许，造成这次张武失踪的人，就是跟杀了你爹的人有关系。我知道你恨你爹，但我也知道，其实你爹已经死了好几天了，你肯定心里不好受吧？” 沈乔坐到袁青燕身边，说道。 “没有。他死了就死了。若是他没死，我嫁人之后还不放心我娘，所以，我认为他死了最好。” 袁青燕无情道。 沈乔叹了口气，道：“好吧！我们不说你爹，那就说你自己吧！刚才我进门之前你可是以为是其他的人？” 袁青燕目光闪了闪，没有说话。 “我说的其他人不是指袁家的人，而是李渊或者是大虎？” 沈乔道。 “沈乔，你咋能这样污蔑我？我的房间没有其他男子来过。” 袁青燕反应有些大，转头怒视沈乔。 只是，那眼底的闪烁，显得她有些心虚。 “我不是要污蔑你什么。而是想跟你说，现在只有你见到过那人的行动，或许你已经被他知道了。你觉得这样一个连杀了这么多人而没有被发现的人，会想要让别人知道他的存在吗？” 沈乔冷静道。 “不，不可能，他不会知道的。我当时躲在了一旁，他看都没看我这边的。” 袁青燕摇头道。 “那你在怕什么？” 沈乔又问。 “我没怕。” 袁青燕死不承认。 “好了，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逼问你了。从你刚才的反应中我知道了，那人不是李渊就是大虎。” 沈乔起身，就打算出去了。 “乔乔，你别走。” 袁青燕突然拉住沈乔。 沈乔一愣，转身看向袁青燕，道：“你怎么了？” 这时的袁青燕又露出一副害怕的神情。 她伸手指了指窗户。 沈乔看过去。 按照袁家的屋子的构造，那个窗户应该是屋外，外面应该是个小山坡。 沈乔竖起食指，对着袁青燕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放开袁青燕，移步到窗户边去。 窗户是关着的。 走到窗户的时候，沈乔有些犹豫。 若是外面的人真的是凶手的话，顾煊跟阿旺肯定想不到此人会在袁家。 而自己又打不过。 要不要推开呢？ 她看了看袁青燕的屋子，发现窗户的下面有个篓子，里面装着针线还有剪刀。 沈乔拿起了剪刀。 深呼一口气。 轻轻拉开窗户。 袁青燕屋子的窗户是往里拉的。 在拉开窗户的瞬间，袁青燕捂住了嘴。 沈乔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窗户打开后，外面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 袁青燕松了口气，只是下一秒，她突然大声道：“乔乔，小心！” ------------ 第101章 影子 沈乔已经感受到了有东西朝着自己砸了过了。 她身子稍微一移，就差那么一点，那一个拳头那么大的石头就击中了她。 沈乔转身，移到开向外面的那道门，她直接打开，什么都没想，追了出去。 “怎么了？” 村里的屋子隔音效果都不太好，刚才袁青燕的叫声又那么大，袁清俊瞬间就过来了。 “哥，有人在外面，差点用石头砸到乔乔，乔乔追了出去。” 袁青燕立马道。 袁清俊听后，想也不想地就追了出去。 沈乔追出去之后，爬了几道土坡，最后没追上，那人逃到了山里。 袁青燕的屋子后面有一道两人宽的巷子，然后上面便是一层一层的地。 那人速度极快，天又快黑了，所以，沈乔只大致看出了身影。 不过，从身影上来看，她已经能够确定到底是谁了。 毕竟大虎跟李渊两人的身形十分不一样。 “沈姑娘，你没事吧！” 袁清俊追出来便遇到了回来的沈乔。 “没事。袁兄，我有些事情要做，麻烦你跟我娘说一声，我一会儿就回来。我先走了。” 沈乔把剪刀递给袁清俊，然后直接朝着巷子就除了袁家。 她一路小跑着到了后山脚下。 “乔乔，你怎么来了？” 躲在一旁注意着大虎家的顾煊见到沈乔，跑了出来。 “顾煊，大虎在家吧？” 沈乔问道。 “嗯，在家，不仅是大虎在，就连李渊也在。我刚才过来时，就瞧见李渊跟大虎在坝子里，后来大虎娘叫吃饭了，他们才进去的。现在还未出来。” 顾煊答道。 “什么？李渊也在？” 沈乔惊讶道。 若是大虎跟李渊都在的话，那刚才那人是谁？ 难道自己推测错了？ “怎么了？” 顾煊见沈乔的样子，不解的问道。 “咱们过去说。” 沈乔平静下来，把顾煊推到刚才他站的那处。 这后山很少人来，所以，只要稍微隐蔽一些就行，也不用担心人瞧见。 “阿旺呢？” 躲在一棵茂密的矮树旁，沈乔问道。 “阿旺去了李家。若是一会儿他发现李渊不在家的话，会过来寻我，或是回家的。” 顾煊答道。 沈乔听后，便把刚才在袁青燕屋里发生的事情跟顾煊说了一遍。 “什么？可大虎跟李渊明明还在屋里啊！” 顾煊听后也是觉得不可思议。 “那现在怎么办？” 顾煊见沈乔也是一脸的愁思，便开口问道。 “顾煊，你说袁家的后面都可以直接不经过而离开，那大虎家是不是也是那样？或许，刚才人从里面离开了也说不定啊！” 沈乔道。 “可是刚才我一直注意着，没发现有人从他们家离开的。” 顾煊皱眉道。 沈乔沉默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两人只有盯着大虎家的动静了。 “不如，咱们直接去他们家里吧，看看是不是都在，或是真的只是在吃饭？” 顾煊提议道。 “你看。” 沈乔突然道。 顾煊看去，大虎家的灯点起了。 而窗户上的灯影，明显是有三个。 其中有两道影子似乎是在端着酒杯喝酒，另外一边则是坐在一旁不动。 “看来是一直在吃着啊！” 顾煊喃喃道。 “那，袁青燕屋外的男人又是谁呢？” 沈乔皱眉道。 “公子，沈姑娘。” 这时，阿旺在下边的小路上小声的喊道。 因为天已经黑了，他没有看到藏到一边的沈乔两人。 “阿旺，我们在这儿。” 顾煊小声道。 阿旺循着声音找了去。 “公子，沈姑娘，奴才刚才去了李家，可是一直没有瞧见李渊，后来才听到里正跟他娘子说李渊出门了。奴才想着，在村子里找一圈，回家的时候，看到大娘正在门口焦急的张望，才知道沈姑娘出来了。奴才一猜就知道沈姑娘找公子来了，所以就过来了。” 阿旺小声地噼里啪啦说了一通。 “嗯，我们知道了。那李渊在大虎家的。” 沈乔道。 “啊？奴才还准备来叫沈姑娘回家后，就继续去找的，没想到他却是在这儿。” 阿旺有些惊讶。 “那大虎不是平日里不跟村里的人来往吗？而且李渊似乎也很少跟村里人交流，他们怎的在一处呢？” 阿旺又道。 “刚才我到的时候，李渊正好跟大虎进屋呢！” 顾煊说了一句。 “对了，阿旺，你刚才经过袁家的时候，可有瞧见青燕？” 沈乔突然问道。 “瞧见了啊！” 阿旺答道。 “她在做什么？” 沈乔又问。 “没做什么啊！就在她家的堂屋门口坐着的。因为天晚了，奴才瞧不清。” 阿旺答道。 沈乔不再问了。 她又看向大虎家的屋子。 依然是一人坐着，两个人在那里喝酒吃菜，点头晃脑，似乎喝多了。 只是，那个坐着的影子越看越不对劲。 沈乔突然道：“阿旺，你去过袁家房子后面的山吗？” 阿旺点头，道：“去过啊，那袁海就是埋在那山上的，当时奴才跟着一起上山了的。只是，没有直接经袁家后面过，还绕到了这边，从后山过去的，走了好久！” “后山可以跟袁家后面的山相通吗？” 沈乔问道。 “可以啊！不过就是比往村里的路走要多走一半的路程吧！” 阿旺答道。 虽是不明白为什么沈乔问了他这么多无关的问题，但他还是老实的回答了。 他还不知道刚才沈乔在袁家遇到的事情呢，不然他应该就能想到这其中的问题了。 沈乔再次看向大虎家的屋子。 果然，依然是两个人在动筷，喝酒，动作跟之前差不多。 而另一个人一动不动。 “走，咱们直接去他们家。” 沈乔突然道。 “那个乔乔，咱们过去该说什么理由好呢？这大晚上的，不可能说去他家找大虎娘说话吧？而且，我跟阿旺还跟着的。” 顾煊不解道。 沈乔嘴角扬起，道：“不用，咱们不用找理由，直接说咱们的目的就行了。我相信，今晚一定能够找到张武的。” 顾煊跟阿旺都是一脸的不解。 刚才不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吗？ 怎么现在就找到了呢？ ------------ 第102章 张武在哪儿？ 就在沈乔三人跑到大虎家坝子的时候，大虎家的灯熄灭了。 “咦？可是有风，灯怎么灭了？” 大虎娘的声音响起。 “娘，我去厨房拿火折子，你们李渊在此等一下。” 大虎的声音响起。 “嗯，好的。” 李渊的声音响起。 沈乔从怀里拿出火折子，打开，吹了一下，走进了大虎家。 “乔乔，咦，你们怎么来了？” 大虎娘有些奇怪的问道，只是她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婶子，我是来找李兄的，刚才我从袁家一路追过来，没想到李兄竟然比我后到。” 沈乔拿着火折子看了一下，找到了桌边的油灯，点上。 屋里的光亮立马明了一些。 “沈姑娘这是怎么说的？袁家？我可是一直在大虎家，刚我们还在吃饭喝酒呢！” 李渊气息有些不稳地笑道。 这下顾煊跟阿旺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一看李渊的样子就不像是刚才在此吃饭喝酒的，两人戒备地走到沈乔身前。 “李兄，都这样了，我也不跟你说其他的话了，我只想问，张武在哪里？” 沈乔看向李渊，问道。 “乔乔，这......” 大虎娘上前想要说什么，但却被沈乔止住了。 “婶子，你别说话。我知道，张武是李渊带走的。袁海是李渊杀的。包括大虎爹，牛二，李老幺，钱明强，当然，还有地主家的儿子。对吗，李渊？” 沈乔一脸肯定地道。 “沈姑娘，杀人这事，可是你说是我杀的就是了？总得有证据吧！” 李渊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镇定下来，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道。 而此刻大虎所站的地方，则是在屋子里通向另外一间屋的门口。 沈乔看了眼大虎，道：“若是允许，可以让阿旺看一下大虎的家吗？看了自然就有证据了。” 大虎的身子后退一步，下意识地挡住那道门。 大虎娘也是一脸吃惊的看向沈乔。 “怎么？不敢？” 沈乔看向李渊，发现他非常镇定。 除了刚进来的时候他的气息有些不稳外，几乎没有什么反常，反而是大虎跟他娘，有一些紧张和不可思议。 “不是不敢，而是奇怪，沈姑娘是如何知道，大虎这里就一定有证据的？” 李渊好奇道。 顾煊跟阿旺在一旁也是十分不解。 “因为影子。刚才灯亮起的时候，屋里桌上三个人的影子。” 沈乔说道。 “哦？” 李渊是真的不知道刚才的影子是怎么回事，沈乔又是如何看出来的，看着沈乔希望她继续说下去。 沈乔看了眼大虎，然后对李渊道：“既然我都知道了，那就把人带出来吧！不然，我一会儿说着说着你们俩就冲一个进去把人杀了，那我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大虎跟他娘对视一眼，然后都看向李渊。 李渊叹口气道：“唉，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还藏着作何。人就在那屋里，沈姑娘你就说吧！” “阿旺，去，把张武带出来。” 沈乔对阿旺吩咐一声。 阿旺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还是听沈乔吩咐，过去大虎那边。 大虎一开始还不愿让开。 沈乔看了眼李渊。 李渊起身，走到大虎身边，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大虎一脸震惊的看向李渊，更是不愿让开了。 李渊叹气，把大虎拉开。 两人看样子很熟的样子，拉了一会儿，终是把大虎拉开。 阿旺走进去，果然，门口的墙边便躺着一个人。 阿旺踢了一脚，没动静，才蹲身把人扯了出来。 拉到堂屋一看，果然是张武没错。 他手脚都被捆住，嘴里还被捂着一个布团，人是晕迷着的。 “沈姑娘，现在你可以说是怎么从影子就知道张武在这里的了吧？” 李渊嫌恶地看了一眼张武，然后看向沈乔道。 “因为在你从袁家出来之前，婶子装作是你，而这昏迷的张武却是被大虎装作了婶子。你想，一个没有知觉的人被人强行以坐姿放在一处，跟一个正常的人自己坐在一处，能一样吗？那影子上所显示的婶子的影子那是一动不动的。所以我起了疑心，而我们走到门前的时候，恰好灯又灭了，大门紧闭，窗户都未开的屋里油灯为何会灭，那自然是大虎听到我们几人的脚步声之后，情急之下吹灭的。当我看到你有些气息不稳的时候，这一切，我都明白了。” 沈乔看向李渊道。 “刚才，在青燕的房间外，想用石头砸我的，是你吧？” 沈乔继续道。 “袁海是你杀的吧？” 沈乔又道。 “还有大虎爹，李老幺，钱明强，牛二都是你杀的吧？” “你爹里正知道这些事跟你有关，所以阻止我跟顾煊报官，对吧？” 沈乔把自己心中的猜测全部说了出来。 “呵，沈姑娘，你只是找到了张武，为何要说我杀人？证据呢？我可以说我单纯是讨厌张武，把他捆来玩玩，至于那些人，你凭什么说是我杀的？” 李渊突然变了脸，加重语气道。 “你杀人，自然有你杀人的目的。若你是无缘无故杀人，我还不一定能够知道是你。” 沈乔也道。 “证据。沈姑娘，我只想说证据。若是没有证据，就算是你告到县老爷那里去，我也是不会认罪的。” 李渊看向沈乔，道。 “证据。” 沈乔点头，念了一遍。 “对，证据。” 李渊点头道。 “李渊，我知道当初王姑娘经历了什么，那么好的姑娘，真是可惜了。可都怪她自己，自己不说清楚，不争取，这根本就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沈乔看向李渊，说了这么莫名其妙的一段话。 只是李渊的拳头都捏紧了。 怒视沈乔。 沈乔退后一步，稍微落在顾煊的后面，继续道：“她的下场，不怪她的父母，不怪地主家的儿子，不怪任何人，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懦弱，她不仅害死了她自己，更是害了你。” “住口，不许你污蔑她！” 李渊忍不住了，一脚踢开身边的凳子，朝着沈乔这边就冲了过来。 他伸出手，想要掐住沈乔的脖子。 ------------ 第103章 泻私愤 沈乔当然是不会被他抓住的。 她说这番话都是为了专门刺激李渊的，没想到成功了。 顾煊挡在沈乔的身前。 阿旺一下子冲了过来，跟李渊打了起来。 阿旺是真的有功夫的，但是让大家惊讶的是，李渊的功夫也不弱。 看着比较文弱，但一招一式明显就是练过的。 只是，跟阿旺比起来他还是比不过，没几下子便被阿旺擒住。 “李渊，这就是其中的一个证据。我相信，这屋里肯定还有其他的证据。” 沈乔从顾煊身后站了出来，道。 “你，你是故意的。” 李渊回过神来，沈乔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是故意说出这番话，让他激怒，让他展现出自己从未在外面面前展现出来的功夫。 “没错，我是故意的。因为我知道，若是我坚持说你一个人杀了他们的话，你肯定会说你常年病弱，没有那个能力杀他们。所以，我想你自己表现出来，你是有那个能力的。” 沈乔道。 李渊有些不甘心。 他怒视沈乔，道：“你不知道她的事，对吗？” 沈乔摇头，道：“我只知道王姑娘去世了。似乎是在地主家被虐待的。其他，都是我瞎说的，不过看你的表情，我瞎说对了。你也是这样认为的，是吗？” “不是。” 李渊怒吼。 “青青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这不怪青青，怪我，是我的错。是我懦弱，跟青青无关。” 默了片刻，李渊颓丧道。 “乔乔，你别怪李渊。这些人都该死，李渊是为民除害。” 这时，大虎娘流着泪走了过来，拉着沈乔的胳膊道。 沈乔摇头，道：“婶子，你错了。他这并不是在为民除害。你看看青燕娘，袁海死了之后，她高兴了吗？还有刘翠花，张武失踪之后，她是不是觉得送了口气，为何她会哭着找了一天呢？就算是他帮了你，除了大虎爹，你心里感激，可其他人呢？钱明强是没有亲人，那李老幺牛二的亲人呢？他们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难道这就是为民除害？” 大虎娘被沈乔说得一愣。 诚然，她是受不了大虎爹，是希望他死，而且大虎爹死了过后，她也松了口气，觉得生活更加轻松了。 她的确是没有考虑过其他那些死了相公的女人的想法。 李老幺的妻子被李家赶走，据说再嫁了，钱明强的妻子被休了，牛二的妻子罗寡妇疯了，跑了现在都找不到人影，但袁海的妻子青燕娘还在。 青燕娘似乎并不如她那么开心。 还有刘翠花，今日刘翠花那伤心欲绝的神情她是亲眼瞧见了的，当时她并未多想。 不想，现在沈乔说了起来。 “娘，你别听她说。” 大虎上前，拉住有些摇摇欲坠的大虎娘。 沈乔看向大虎，道：“最开始，我以为杀人的是你。若不是李渊那日跟我们说起王姑娘，我又听说了王姑娘在隔壁村的遭遇以及她丈夫的死，我才怀疑李渊的。直到刚才，在袁青燕的房间里，李渊欲用石头击我，我追出去看到他的身影才确定不是你，而是他。大虎，你觉得他这样自以为的为大家除害的想法是正确的吗？” “够了，沈姑娘。李渊是我的恩人，他做什么都是对的。” 大虎吼道。 “是吗？那若是有一天，你的妻子跟你的娘不合，你帮着你娘打了你的妻子，李渊他杀了你也是对的吗？” 沈乔道。 “我不会娶妻的。” 大虎立刻道。 大虎娘诧异的看向大虎。 “好吧！就算你不娶妻。听说你弟弟念书念的很好，他肯定不会娶村里的姑娘吧，将来，若是你的弟媳与你娘发生矛盾，你弟弟站在你娘这边，欺负了你弟媳，李渊杀了你弟弟，那你也觉得李渊对吗？” 沈乔继续问道。 问完，看向李渊道：“若是大虎的弟弟欺负女人，你也会杀？” “当然，一切欺负女人的男人都该死！” 李渊咬牙切齿道。 大虎跟大虎娘都不可置信地看向李渊。 “李渊，你觉得，你自己是替天下女人行了公道，可你想过那些被你行了公道的男人家中的女人的想法？她们失去了自己的男人，她们的孩子失去了父亲，她们的公婆失去了儿子，你为了你心中的不忿，让这么多人伤心，你还觉得你对吗？” 沈乔皱眉道。 “一切欺负女人的男人都该死！他们是怎么打女人的，我会让他们被打得更惨的。” 李渊表情狰狞。 “你可知，你这样的状态让你的爹娘为了你操了多少心？你爹是里正，为了你，他这些年肯定没少提心吊胆。你觉得，你对得起他吗？” 沈乔无奈地摇头，道。 “我爹不知道，我做的事我自己承担，我爹娘什么都不知道。” 李渊看向沈乔，大声吼道。 “错，你爹是知道的。不然，你以为为何这么多年每次死人他都没报官？为何他会防着我跟顾煊，就是因为他知道，这事跟他的儿子有关，所以才这样的。” 沈乔否定道。 “沈乔，我没想到，你自己是女人，居然不为女人抱不平，而是为那些打女人的男人抱不平，哈哈哈哈，真是可笑。” 李渊突然不接沈乔的话了，而是狂笑道。 顾煊在一边看着李渊这个样子对沈乔说话，都想上去打人了。 沈乔摇头道：“你又错了。我没有为那些男人抱不平，也没有不为那些女人抱不平。我只是争对你这样因自己的怒气而杀人感到愤怒。” “为何你要随意决定别人的生死？他们不是你的杀父仇人，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凭什么说杀就杀了？你看不惯他们的行为，大可以打一顿，为何要杀人？如果根据你的意思来，那我看不惯你，岂不是可以也捆了你，杀了你？” “还有，你杀人的手法。你摸着自己良心说，你是在除害，而不是在发泄自己这十多年了郁结在心中得不到释放的愁苦？你敢说你不是把这些人都当成了那个虐待了王姑娘的隔壁村地主家的儿子？” ------------ 第104章 事了1 “呜呜~” 这时，一直晕迷的张武醒来了。 其实他已经听了一半他们的对话了。 张武挣扎着，想要人给他松绑，以及把嘴里的布团拿开。 只是，没人理他。 沈乔觉得李渊做得不对，但对于张武这种打女人的男人更是觉得可耻。 “沈姑娘，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你又欲对我如何？” 李渊看了一眼挣扎的张武，然后看向沈乔道。 “不如何。我并不能决定你的生死。我跟你不一样，我不会随便的因自己的喜好而判定一个人到底该死还是该活着。” 沈乔道。 然后看了一眼张武，又继续道：“李渊，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今日去袁家，打算对袁青燕如何？既然你已经知道当初她看到了你，你真的是想灭她的口？” 众人看向李渊，想要看他如何作答。 李渊被阿旺擒住，自嘲一笑，然后道：“沈姑娘，你口口声声说我未考虑到他们的家人，可袁青燕看到是我扛走他爹，却一言不发，那不就是希望袁海去死吗？我的确没想过他们的感受，但我杀了她爹，她又何尝不觉得痛快呢？” “那林奶奶呢？你这几天见到林奶奶的样子了吗？因为袁海的死，她已经几日没有休息好，没有好好吃饭了。她都病了。” 沈乔道。 李渊一怔。 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多。 以往他杀的那几个人，除了地主家的儿子跟袁海以外，几乎都是不止一个孩子的。 倒是从未有人几因此而大病的。 沈乔见李渊这个模样，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 “乔乔，咱们怎么做？” 顾煊在一边问道。 沈乔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放张武回去吧，不然刘翠花得急死了。至于李渊如何处置，还是交给里正吧！我相信，里正会给村里的人一个公道的。” 沈乔说着，走到张武身边，蹲下，给他解开绳子。 手脚被解开后，张武拿掉自己嘴里的布团，然后重重地吐了口气。 怒视李渊跟大虎母子。 “你们，没想到你们就是杀了那些人的人。好可怕，我要去跟村里所有的人说，要报官抓你们，你们一定不得好死的。” 张武指着几人颤抖道。 “张武。” 沈乔喊了一声。 “嗳，沈姑娘。今儿个真是多亏有你，不然明早被挂在树上的就是我了。你真是咱们太平村的大恩人。” 张武脸色立马转变，朝着沈乔作揖道。 沈乔侧开身子，然后道：“张武，今日你之所以会受到如此对待，跟你平日里对刘翠花的态度也是有很大关系的。其他我不想说，我只想说一句，至于你听不听，那就是你的事了。” 张武使劲点头，道：“好的，沈姑娘你说，你说，我保证听。” 沈乔道：“这个世上不止是李渊见不得那些对自己女人拳打脚踢的男人，还有很多人见不得。所以，我希望你以后有话好好说，夫妻打架，说到最后，吃亏的总还是女人。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我们救得了你一次，第二次，怕是就没这么幸运了。” “那是。我一定记得沈姑娘所言，以后，我绝不打翠花了。我们俩这只是习惯了。沈姑娘你可说错了，跟翠花打架，虽然看着她比较吃亏，可真正吃亏的我你是没见着啊！你看看我的手上，还有胸膛上这些，可都是翠花挠的。” 张武说着就挽起袖子，然后还想扯开衣服给沈乔看胸膛的，但是被顾煊一眼瞪过去了事。 “你快回去吧！你家翠花今日哭了一日了，怕是回去你又要被好打一顿，只是希望你别还手。” 沈乔忍住不笑，道。 其实，很多村里人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 本来一开始的时候，沈乔也觉得刘翠花可能跟大虎娘她们一样，是受了很大的欺负的。 但是从阿旺那里听得，她哭了一整日要找出张武这个畜生扒了他的皮的时候，她就知道，估计这是他们夫妻的相处模式。 现在一看到张武那胳膊上新添的，旧的抓痕，便知，刘翠花估计也是没受多大委屈。 两人习惯了动武，又是那种床头打架床尾和的样子，这些，他们外人都是无法插言的。 只是，该提醒的，她还是得提醒。 总是这样打打闹闹的，总会出事的。 别说被像是李渊这样的人看到，就算是两个人之间，磕磕碰碰久了，难免不会出大问题的。 “那......” 张武说着看向李渊。 沈乔道：“你自己回去吧！这事交给里正便是。我相信，里正会给大家公道的。” 张武扯扯嘴。 公道。 你以为我刚才没有听到你说，里正是知道这件事的，还拦着大家不让报官，有啥公道？ 不过，鉴于沈乔是他的救命恩人，一边又有顾煊那黑面神站在，还有阿旺那厉害的小厮，张武自是不敢说话的。 跟沈乔顾煊打了个招呼，便兴冲冲的离开了。 他心里还想着翠花正在家里等他，或者是正在到处找他呢！ 算了，大家都是一个村的，自己也没死，就看里正怎么给公道吧！ 张武一路上这样想着回了家。 而大虎家里，沈乔让阿旺放开李渊。 反正，李渊也是逃不了的。 “沈姑娘。” 大虎娘也由之前的乔乔变成了现在的沈姑娘，很显然，她的心里对沈乔亲近不起来了。 “婶子，你说。” 沈乔看向大虎娘，道。 “这事，能不能就这样算了。人都已经死了，这......” 大虎娘皱着眉头道。 沈乔看向李渊，发现李渊双眼迷茫，呆坐在地上。 然后又看向大虎，大虎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乔摇摇头，对大虎娘说道：“婶子，李渊他不是小孩子了，他应该对他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人。我不知道太平村以往是怎么处理这样的事情的。所以，我交给里正来做。而且，交给里正之后，这件事，我也不管了。不管最后里正会如何，是把李渊放了，或是把李渊交给官府，这都跟我没关系了。” ------------ 第105章 事了2 说完，沈乔吩咐阿旺道：“阿旺，去请里正过来。他一过来，咱们就走。” “是。” 阿旺答应了一声，便出了门朝着李家去了。 大虎家，几人都没在说话，安静地等着里正过来。 沈乔说话算话，在里正过来之后，简单的说明了事情之后，便带着顾煊跟阿旺离开了。 至于里正会如何处理，她心里好奇，但她却不会去干涉。 周氏说过，她们母女至少要在太平村住到年底，她不想因为自己而给周氏带来麻烦。 “乔乔，你真的只是凭影子便知道张武在大虎家？” 回去的路上，顾煊好奇地问道。 “也不是很肯定是张武。也有可能是用架子支着衣裳，也有可能是一团被子，反正只要弄得像个人影便行。只是进去的时候见到大虎有些慌张的站在那道门的门口，我就大胆猜测，没想到，一猜就准了。” 沈乔道。 顾煊跟阿旺皆是无语。 幸好你不是男子，不然让你考了科举当了官，办案的时候都用猜的的话，那大周的冤案肯定会越来越多的。 其实沈乔这不叫猜，而叫大胆推理。 推理是为了找到真相，这个过程当然可以大胆猜测。 那些科学家们不也是有这种猜想那种猜想，然后再花时间去验证是对是错吗？ 很显然，案子比搞科学简单多了。 “沈姑娘，奴才想知道，那里正会如何处理呢？以往村里没人知道，现在可是有一个张武知道了。” 阿旺好奇地问道。 “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们也可以猜猜。反正，我的猜测是，里正不可能带着他的儿子去报官的。” 沈乔道。 顾煊跟阿旺翻白眼。 这个我们也知道啊！ 若是他有那个觉悟，早几年就带着自己儿子去了。 “怎么，你们不相信？” 沈乔见两人没有说话，笑道。 “不是，相信，因为我也是这样想的。” 顾煊道。 阿旺也在一边点头。 只是天晚了，沈乔跟顾煊看不到罢了。 “乔乔，你说，李渊用来杀人的工具是什么？” 走了一段之后，眼见着就要到家了，顾煊又问道。 “不知道。估计是一些尖锐的利器吧！袁海的尸体我们只看到了表面，并不知道致命的伤口在哪儿。但从他的伤来看，一定是被利器给打的。” 沈乔说道。 这古代就是不好办事。 在现代的时候，那一有命案，法医是会到场的。 反正除了自然死亡，都是要在现场验尸什么的。 她来大周办的这几个案子，若是放在现代的话，那是十分简单的，法医直接提取dna就能找出来了。 唉~ 沈乔心中叹气。 早知道自己会穿越，当初学法医算了。 “乔乔，阿煊，是你们吗？” 周氏提着灯笼，站在门口，听到前方有人走过，便大声喊道。 “娘，是我们。” 沈乔快步上前。 周氏把沈乔拉到屋里，见她完好无损，便放下心来。 这才问起他们这一趟是做什么了。 沈乔便把李渊的事情跟周氏说了。 周氏听后先是震惊，然后才叹气道：“乔乔，你做得对。这事，咱们不搀和，让里正自己决定吧！反正咱们也只是在这里住不到多久的。” “大娘跟乔乔要去何处？” 顾煊在一边惊讶道。 他可从未听过她们还会离开的。 若是要离开，为何不跟他说一声，若是他过两个月回去之后再来，那是不是就找不到人了。 “嗳，瞧你急得。”周氏看着顾煊着急的模样，笑道，“我跟乔乔在村里最多住到年底，到时候我们会搬到县里去的，也许会是其他的地方。你放心，肯定会告诉你的。大娘我可是知道你府上的。” “那大娘跟乔乔离开后一定记得给我通知一声，或者给村里的人留个口信。八月份的时候我祖父大寿，我必须得回去，不然，我就一直在这里陪着你们了。” 顾煊提醒道。 “好，好。” 周氏点头道。 李渊的话题就这样被周氏给岔了过去。 夜已经深了，几人洗簌之后，也各自回房睡觉去了。 睡下之前，沈乔突然想起了袁青燕，本想跟她说一声让她安心睡觉的，但想着还是不去了。 虽然袁海打了袁青燕这让沈乔很不喜，但袁青燕对袁海被劫的故作不见也让沈乔觉得心寒。 不管是哪里，总有这样凉薄的人。 第二天，一整天村里都没有什么动静。 倒是张武，带着自己的媳妇刘翠花一起来了沈乔，说是周氏母女回来，他们也没来过，便送了些鸡蛋以及小菜过来。 周氏热情地招待了两人。 一聊之下得知，昨晚张武回去的时候刘翠花晕了，请了大夫才知道，是有了身孕。 张武举着手对沈乔发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打翠花跟孩子的。 刘翠花则是怒瞪张武，道：“老娘是你说打就得赢的吗？那是老娘瞧你小身板瘦弱，让着你的。” 只是那微红的脸，以及眼里满满的爱意能够看出，她对张武的这一举动是十分满意的。 之后，周氏留两人吃晚饭，他们没吃。 这一天便就这么过去了。 又到了第二天，里正家才有了动静。 里正带着李渊，一家家的去了被李渊杀死的人家里请罪。 大虎家只有几个叔伯在了，他们自是对大虎爹的死没有多大的痛，李老幺的爹娘也是已经去世了。 钱明强除了一个休了的妻子外，没有亲人。 牛二家除了一个卧病在床的爹之外，也就只有兄弟了。 牛二的爹在失声痛哭一阵之后，也没说什么，只让里正带着李渊走，以后，两家不再来往了。 最惨烈的是袁家。 林氏那是哭得一塌糊涂，拿着凳子椅子不断地砸向李渊。 李渊生生的受着。 沈乔他们几人在隔壁听着，也没有谁过去。 只是林氏那哭声听着太让人心碎了。 最后，林氏打累了，也歇下了。 她跟牛二的爹一样，表示以后袁家跟李家永不来往。 至于青燕娘跟青燕。林氏什么都没有说，答应了袁清俊跟着他们小夫妻俩一起去镇上生活。 袁清俊没有对李渊做什么。 只是对里正提出，希望太平村能够有一个公正无私能够真正管理太平村的里正。 他知道，村里的人多淳朴，而且这件事除了袁海之外，其他人都已经死了太久了，里正一家平时对村里又十分帮助，可能几家人都没有想过报官吧！ 里正一把老泪，谢过袁清俊之后，便带着满身是伤的李渊离开了。 最后，里正不当里正了。 把里正的位置交给了袁三叔，带着一家人离开了太平村。 至此，这件事便了结了。 ------------ 第106章 归期 李渊的事情之后，太平村热议了一阵。 隔壁袁清俊在给袁海过了头七之后，也带着林氏离开了太平村。 之后，周氏跟青燕娘之间的来往也就少了。 袁青燕的婚期再次定了下来，在中秋的时候，离袁海死不到半年，很符合太平村的半年之内三年之后的说法。 袁青燕至此也很少出门了，几乎都是在家里绣着嫁妆。 周氏平日里闲着也就整理她的小菜园。 顾煊得知沈乔会下围棋之后，让阿旺去县里买了棋来，之后便每日跟沈乔来上几局。 有时候，村里的人上山打猎也会叫上顾煊跟阿旺主仆。 反正日子过得十分地逍遥。 很快便进入了六月。 六月初一，天已经很热了。 中午大家都在休息的时候，家里却是来了客人。 “婶子，奴婢是来找顾公子的。” 沈乔热得睡不着，听见外面一个熟悉的小丫鬟的声音正在跟周氏说话。 “笑笑。” 沈乔推开窗户，果然是齐王妃身边的贴身丫鬟。 “沈姑娘。” 笑笑朝着沈乔招手。 周氏一见，两人认识，便把笑笑带了进来。 沈乔本就穿着衣裳，也就没怎么收拾，便出了屋子，还特地去顾煊的房间门口喊了他一声。 “笑笑，你怎么来了？可是梁姨让你来寻顾煊的？” 沈乔难得在此找到一个比较投缘的姑娘，有些高兴地道。 “沈姑娘，是主子让奴婢来跟顾公子传话的。” 笑笑恭敬地答道。 沈乔拉了她一把，道：“这是我家，你随意些，我家没有那么多规矩的。咱们坐下好好说话。” 周氏在一边笑了笑，难得看到沈乔对哪家姑娘如此的友好。 “笑笑姑娘坐下吧！我去给你们倒茶。我看外面那车夫也是渴着了，我去让人进来避一避啊！” 周氏笑道。 “谢谢婶子。” 笑笑也不拘礼了，道谢之后，便同沈乔坐了下来。 “笑笑，咱们都有二十多天未见了。你跟梁姨她们都过得好吗？” 沈乔坐下后问道。 不知道为何，齐王妃给沈乔一种很亲近的感觉，就像是长辈一般。 “沈姑娘，主子常常念叨你呢！还说你跟顾世子都是没良心的，说好了去看她的，也不去看。若不是这天太热了，奴婢们怕中暑拦着主子，她今日必是要来的。” 笑笑答道。 “也是啊。这天的确是有些热。马车上有有些闷。倒是我跟顾煊该去看梁姨了。” 沈乔不好意思地笑道。 之前从县城回来之后，她还想着齐王妃的。 只是经过李渊这个案子，然后又有了围棋，天又热，她便不想出门了。 没成想，齐王妃倒是先让人过来了。 “笑笑，梁姨让你来可是有事？” 这时，顾煊穿好衣裳拿着折扇带着阿旺进来了。 一进门便问道。 笑笑起身，朝顾煊行礼道：“奴婢见过世子爷。” “好了，坐下说话吧！” 顾煊坐到一边的椅子上，道。 笑笑起身，又坐了下来。 “世子爷，主子让奴婢来知会世子爷一声，七月初便启程回京。主子还说，接下来的日子希望世子爷带着沈姑娘去府城主子的山庄玩，那边凉爽一些。” 笑笑坐下后说道。 “七月就走？这么快？” 顾煊一愣。 这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啊! 这都六月份了。 家中老头子的大寿是八月，赶一个月的路，回去正好赶上。 只是不想走，怎么办？ 顾煊看向沈乔。 沈乔也是一愣。 虽然心中知道顾煊要走的，但是还是没想到还有一个月就走了。 她现在可是跟顾煊谈着恋爱呢！ 现代通讯那么发达，远距离恋爱都会让两个情侣分手，何况是在这个什么都不具备的大周呢？ 难道她在大周的“初恋”还有一个月就要结束了吗？ “阿煊要走了吗？” 这时，周氏端着托盘进来。 里面有刚泡好的去火的茶，还有几个茶杯。 因为一眼看出笑笑的不俗，知道人家不是普通人家的丫鬟，所以，周氏还专门找了一套新的茶杯来。 只是刚进来便听到了顾煊要走的消息。 “嗯，大娘。我祖父八月要过大寿。” 顾煊有些失落地回答道。 周氏给几人倒好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几个月已经习惯了顾煊跟阿旺在，这突然就要走了，她心中还是有些不舍的。 特别是两个孩子的感情似乎越来越好了，这让周氏更加揪心了。 她看向沈乔。 沈乔此刻已经缓过神来了，笑道：“娘，还有一个月他们才走呢！咱们这一个月可得使劲指使他们做些重活。不然之后就剩咱们母女，那不可亏了？” 这话，让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下。 一边的笑笑送了口气，道：“大娘。我家主子想请你跟沈姑娘去府城玩几天，今日奴婢过来一是跟世子爷传话的，而就是来请你们的。” “啊？去府城啊？” 周氏没想到还有这一茬。 “大娘，反正在村里也没什么事情做，不如一起去我梁姨那儿吧！她那边有个避暑山庄，比村里凉快多了。” 顾煊见周氏有些犹豫，便道。 “可是，我，我不能离开村里啊！” 周氏道。 “大娘可是有事？” 顾煊疑惑。 周氏想了想，看了一眼沈乔，然后道：“这样吧！让乔乔去吧！既然是阿煊的长辈，过去拜见一下也好。只是我这边的确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离开不得。我就不去了。” “娘。” 沈乔有些明白的看向周氏。 之前周氏就是说要等人还是什么的，所以要在太平村。 的确也是，周氏除了端午的时候去了一趟县里之外，其他时候几乎都是在村里的，而且并不走远，最多的也就是在隔壁袁家。 到底是什么人如此重要呢？ “乔乔，你去吧！跟着阿煊一起，娘放心。这眼看着阿煊也要回京了，你们好好去府城多玩玩。反正你们在家里不是下棋就是下棋。出去多看看其他新鲜的也好。” 周氏劝道。 “笑笑，顾煊，你们在外等等，我跟我娘有话要说。” 沈乔突然起身，道。 ------------ 第107章 等人 沈乔把周氏拉到了周氏的房间。 “娘，你到底在等什么？为何连离开村子几天都不成？” 沈乔直接道。 “乔乔，娘在等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周氏想了想，道。 “谁？” 沈乔好奇道。 “乔乔，现在娘还不能跟你说。因为有些事情娘还没有确定，要等到那个人了才知道。所以，乔乔你就先别问了，等娘等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到时候你跟阿煊......” 周氏发现自己说多了，立马住了口。 “我跟顾煊怎么？” 沈乔皱眉问道。 “那个，乔乔，要不，娘跟你一起去你屋里收拾几件衣裳？这大热天的，得多带几身，流汗流的多，你现在又喜欢动。” 周氏岔开话题，拉起沈乔就要出去。 沈乔甩开周氏的手，退了几步，坐到周氏的床上。 “娘，你今日不跟我说，我哪儿都不去了，我陪着娘等那个人。” 沈乔说道。 周氏有些焦急。 这，这事还不能说的啊，万一等来的是其他的呢？ “乔乔，娘也不确定那个人什么时候来，要不，等他来了，娘立马让人托信给你？” 周氏也坐下，拉着沈乔道。 “娘，你等的人到底是作何的？对咱们母女的生活会有影响吗？” 沈乔见周氏这个样子，也知道自己直接问估计问不出什么了，那就换个方向问。 “会。若是等对了，那咱们便都会好的。” 周氏坚定道。 沈乔一愣，然后道：“那若是等错了呢？有两拨人吗？” “唉，乔乔你就别问了。到时候你自会知道的。不过，不管是等对还是等错，娘都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周氏道。 沈乔心中一紧。 照着周氏的话来说，那就是所等的人一拨是好人，一拨是坏人。 等到好人那是万事大吉，那若是等到坏人呢？ 不行，这个时刻不能离开这里。 齐王妃那里，以后有机会就去就是了。 但是周氏这里，她可是她在大周唯一的亲人。 沈乔不想失去周氏的。 “娘，你别说了，我哪儿也不去，陪着你。我去跟笑笑说，梁姨哪儿，以后有机会了我再去京城看她。” 沈乔起身，说着就朝门边走去。 “乔乔。” 周氏拉住沈乔。 沈乔这么一问，她倒是有些担心了。 之前自己就没有想过若是来的不是自己想的那些人怎么办？ 到时候顾煊跟阿旺没在，就她们母女俩，她能让沈乔安然无恙？ 只是，沈老三去世的时候也没有说这么多啊！ 只是让他们回村，而且她自己所知的也不多。 这可该如何是好呢？ “乔乔，你还是去吧！娘答应你，等你从府城回来就告诉你，行吗？” 周氏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这句话。 只是心中隐隐有个感觉，没多久，她等的人就会到的。 她还是希望沈乔不在场为好。 沈乔不语。 “不然，你让阿旺在此。到时候若是有消息了，娘便让阿旺去通知你？” 见沈乔坚持，周氏又道。 沈乔不为所动。 周氏无奈，叹了口气。 “你若不去，那便不去吧！” 说完，周氏放开沈乔，自己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沈乔看到周氏落寞的背影，心中有些不忍。 周氏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她想不出什么来，便跟着一起去了堂屋。 “笑笑，麻烦你跟梁姨说一声，我不过去了。等以后有机会去京城了，我定是会去拜访的。” 沈乔朝着笑笑歉意道。 顾煊见周氏的脸色不好，心知这母女两人肯定是有什么话没有说得通，便道：“笑笑，你跟梁姨说一声吧，我七月初一就赶去府城与她汇合。这段日子，我就在村里陪乔乔了。” 笑笑见此也是无奈。 又坐了一会儿之后，才离开的。 周氏本是想留人吃饭的，只是笑笑说，去府城的路有些远，晚了便赶不到了，周氏也只有作罢。 晚饭，周氏就简单的做了些小菜。 这大热天的，大家也都不怎么吃得下。 只是，从那之后，周氏不说话了，没事的时候就一个人在院子旁边的大树下唉声叹气。 以往，还有隔壁林氏陪着周氏说话，但现在，周氏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沈乔也不主动去说什么。 她知道周氏现在肯定是不想跟她说话的。 她自己都察觉出来，若是没有她的那番话的话，周氏估计对她去不去府城一点意见都没有的。 所以，她不去跟周氏说话。 这样的情形过了三天。 第四天，顾煊跟阿旺受不了这种气氛了。 阿旺跑去问周氏，顾煊跑去问沈乔。 “乔乔，你跟大娘到底怎么了？不去府城便是，为何好想很大的事情一样？” 顾煊问道。 “唉，顾煊，我娘要我跟你们一起去，我不去。她不告诉我她到底在等谁，所以，事情就这样了。” 沈乔也是无奈。 “她不说你就别问啊！有时候人总会有自己的秘密的，她想说的时候自是会跟你说的啊！就为这样，你们母女便不说话了？” 顾煊有些费解。 这根本就不是事啊！ “顾煊，我跟你讲，之前我就觉得我娘不对劲了，她肯定是有事瞒着我，而且还是关于我的。其实若是只这样的话，我也是你这样想的，可那天笑笑来的时候，娘的一些话让我很担心，我担心她有危险。” 沈乔说道。 “有何危险？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煊被沈乔说懵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我现在是她在哪儿我就要在哪儿。直到她等的人到了为止。反正，我也有时间，我等得。” 沈乔道。 顾煊更是不解了。 不过慢慢一想，这事不对。 沈乔觉得周氏会有危险，那周氏肯定也是觉得沈乔会有危险，才会生气沈乔不听她的话跟着笑笑去府城。 只是，之前周氏好像没有这样想过啊！ 难道是沈乔说了什么让周氏觉得沈乔会有危险？ 顾煊觉得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 想来想去，脑海里就一句话。 沈乔会有危险。 可是，这危险到底是什么呢？ ------------ 第108章 河边聊天 “乔乔，咱们去小河边吹吹风？” 顾煊知道再问也是问不出什么来的，眼看着太阳已经落山，顾煊便提议道。 “好。” 沈乔看了一眼正在井边树下跟着阿旺聊天的周氏，答道。 “大娘，我跟乔乔去河边吹吹风，一会儿就回来。” 顾煊朝着周氏那边说了一句。 “好，你们小心路上草丛，天热了，蛇虫比较多。” 周氏点点头，提醒道。 “嗯，大娘放心，我们带着你做的驱蚊香囊的。这东西虽说只能驱蚊，但就算是遇到了蛇，我也会好好保护乔乔的。” 顾煊答道。 说完，两人便出了门。 路上，遇到了很多刚去地里的村民。 他们都是趁着太阳西下，才到地里劳作，不然，下午那个晒，他们可是受不住的。 反正现在白天长，所以，都选择了申时或是酉时的时候再下地。 早上都是寅时便出门了。 现在跟他们刚回来那会儿不一样，现在很多村民都很热情地跟两人打着招呼。 而两人未婚夫妻的关系，村里人也是公认的了。 还有那胆子大的村民像顾煊询问，他们几时做酒，到时候在哪里做，希望他们能在太平村做一次，大家都想吃两人的喜酒。 顾煊也不回答具体时间，反正就是一句话，到时候肯定会请大家吃酒的。 一路上跟人打着招呼，直到小河边。 沈乔揶揄道：“顾世子，你是京城人士吧！可我看着你倒是比我更像是太平村的人了。” 顾煊也回笑道：“沈姑娘，你是姑娘吧！你这谈到婚事的时候面不红心不跳，我倒是有些紧张，合着我比你更像是姑娘了。” “得，你想说我脸皮厚，你直说就是呗！” 沈乔无语，找了个光滑的大石头，坐下。 顾煊也坐到一旁，笑道：“我可不是说你脸皮厚，我其实是想说我脸皮薄。” 沈乔无语的摇摇头，道：“脸皮是薄，在我家住了这么久，就快把我家变成自己的家了。” 顾煊认真道：“乔乔的家，可不就是我的家吗？” 沈乔一愣。 转头看向顾煊，对视十秒，她败下阵来。 这下子开始脸红心跳了。 河风吹过，沈乔的刘海被吹得有些乱，夕阳下，沈乔红彤彤的小脸让顾煊忍不住想伸手去掐一把。 顾煊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真的是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有去掐她一把的。 不是他没那胆量，只是河边还有些半大的孩子正在玩水，他怕被那些孩子看到了传出去对沈乔的名声不好。 强行转过自己的头，深呼一口气。 顾煊道：“乔乔，等我回去我便给家中说咱们的事，到时候你跟我回京，可好？” 沈乔此刻也镇静了下来。 她转过头，面色已经恢复如常，道：“不好。” “为何？” 顾煊没有想到沈乔会拒绝，有些不解，也有些急道。 沈乔抿抿嘴，道：“顾煊，我娘在太平村，她一个人，我不想离开她。” 顾煊松了口气，道：“就这啊！这很简单啊，到时候把大娘一起接到京城就是。若是她愿意在家便在家，若是她想出去做事，我有铺子，大娘会做豆腐，到时候开店便是。” 沈乔转过头去，没有说话。 “怎么？这不行吗？” 顾煊问道。 “不是不行，只是我娘说了，若是没有等到人，咱们得呆这儿直到年底的。” 沈乔想了想，道。 她其实很想说，自己也想赚钱。 可自己会什么呢？ 反正现在她还没有想通她在这里除了查案能够做什么。 而且才到的三个月她几乎没有出过门，都在家看书养身体了。 之后则是从周氏的案子一开始，直到现在，她差不多都遇得到案子。 其实也有那么几天的时间是空闲的，她有想过发明些什么玩意去卖的。 可是这个大周是个大筛子，她有很多穿越前辈的，那些前辈可是把她能够想到的知道的都给做出来了，一点都没有给她留活路的。 之前还听顾煊说过，十多年前，有家世家嫡子，居然做出了香水来。 唉~ 她穿的这个越啊！ “那便明年呗！咱们这岁数，反正都不急着这一年半年的了。” 顾煊笑道。 沈乔十七，的确不急着一年半年，因为在大周，十六还未嫁人都算晚的了。很多姑娘都是及笄之后就已经嫁人了。 顾煊二十，刚及冠，比起其他那些世家公子，他也的确算是晚婚的了。 “顾煊，你能保证，你的家里人都能够接受我吗？若是他们嫌弃我小门小户是个村姑，你要怎么做？” 沈乔好奇地问道。 顾煊认真地看了一眼沈乔道：“首先，我的婚事一直都是我自己做主的，不然我早娶妻了。其次，我父母都已经过世了，家里只有爷爷，若是还要算的话，二叔三叔他们两家也算吧，但他们同不同意对我而言，并不重要。就算是他们所有人都不同意，大不了我不做这个世子了，带着阿旺跟着你和你娘生活在太平村又没有关系。最后，我想说，乔乔，你在我心里，那是连公主都比不上你的，是最好的，最美的，哪怕你是个乞丐，我心动了，那我就一定会娶到你的。” 沈乔心中有些感动，不过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撇嘴笑道：“你来太平村跟我和娘一起，那不成了入赘的了吗？” 顾煊摇头，笑道：“只要是咱们在一起，哪种形式又何妨呢？” 好吧，沈乔说不过顾煊了。 反正这货就是一句，我喜欢你，我要娶你，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是不能阻止我娶你这件事的。 他们也才认识半年不到吧！ 这感情升温得真快。 若是放到现代，这就叫做闪婚了。 沈乔在心中自嘲地笑了笑。 没想到自己这个剩女穿个越也是剩女。 而且，还要经历很多剩女都经历了的，闪婚。 只是，跟自己闪婚的对象若是放到现代去的话，是个小鲜肉呢？ 自己到底还是没有吃亏的。 “顾煊，你跟我说说你家的情况吧！” 沈乔说道。 ------------ 第109章 午夜异动 沈乔想着，反正自己对顾煊也是喜欢的，虽说现在看着他们要经历一次异地恋，有可能分了，但是，万一有那个缘分在一起呢？ 了解一下也是没什么的嘛！ 况且现在着实是十www。しwxs520。com “我家？” 顾煊一愣。 他没有想到沈乔问他家的情况。 在一起这么久了，沈乔还从未问过，身份这些倒是说过的，但是家里的具体情况，他的确是没有讲过的。 “嗯，你家。” 沈乔认真的点点头。 顾煊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便说了起来。 顾煊是镇国公世子，而且是直接越过他爹被他祖父向皇上请封的世子。 现在的镇国公是顾煊的祖父，名顾阎。 年轻时征战沙场，被先皇赐的国公。 老了，他也就退下来了。 镇国公夫人在顾煊十岁的时候便因病去世了，镇国公也没有再娶，至此一心教导顾煊。 顾阎一共有三子，长子，就是顾煊的爹，然后剩下的就是顾煊的二叔三叔。 顾煊的爹在他四五岁的时候，便战死沙场，他娘一年后也去世了。 但他娘不是因为他爹死了而伤心去世的，他娘是为了护他。 于是，在他娘去世之后，顾煊便跟着顾阎老两口一起。 在他十岁的时候，国公夫人去世，于是，生活上便由他二婶照料着。 他有一个姐姐，大他六岁，刚好进宫之后半年国公夫人便去世了，所以也没逃脱被困于宫里的命运。 他姐姐一步步，经过十年，终于爬到贵妃的位置，也深得皇上的宠爱，所以，现在的镇国公府是无比荣耀的。 “就这样完了？” 顾煊说的很简单，沈乔纳闷道。 她还以为顾煊会说些什么后宅两个婶婶跟姨娘没事斗来斗去的，没想到真的只是介绍了一下家庭成员而已。 而且，比他小的，他一个都还不提。 “嗯，这就是我家了。你放心，你嫁给我之后，祖父会把二叔三叔他们分出去单过的，到时候家里人更少了，就祖父和你我。当然，若是可能的话，还有我们的孩子。” 顾煊一脸认真地说道。 沈乔无语望天。 这货想得好远，这亲都没成，就在想孩子了。 “乔乔，我娘跟梁姨特别好，还有一个夫人。当年她们三人是京城里最好的姐妹，我娘最大，梁姨跟那位夫人年纪差不多，我记得两三岁的时候还见到过那位刚有了孩子的夫人，只是过后他们一家都没了。之后我再也没有听到我娘跟梁姨提过了。所以，梁姨是值得信任的，以后去了京城，她肯定会对你百般照顾的。” 顾煊又道。 “为什么没了？” 沈乔突然道，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问。 顾煊摇了摇头，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是那家人犯事了吧！据说是被满门抄斩，那时候我还小，不知道这些事。而且没过多久，就是新皇登基，那件事，也没人提起了。” “哦。” 沈乔点点头，也没在说什么了。 “那你祖父跟你爹都征战沙场，为何你却一副浪荡公子哥的模样？你不是该子承父业吗？” 沈乔又问道。 顾煊眼神闪了闪，想了想，道：“我是世子，而且我家有人上战场，不需要我。” 沈乔看得出来顾煊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落寞，想了想，还是没再问下去。 现在还没嫁给他，知道得太多，不好。 若是真有嫁给他的那一日，沈乔相信，顾煊应该会对她说的吧！ “天快黑了，咱们慢慢走回去吧！” 沈乔看了看天色，他们都在这儿坐了好久了。 “嗯，好。” 顾煊点头。 两人慢慢地走了回去。 走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院子里只有阿旺一个人在坐着望天发呆。 “公子，沈姑娘，你们回来了。” 见到两人，阿旺高兴地跑了上前。 “你小子怎么了？见到咱们高兴地跟什么似的！” 顾煊拿着扇子敲了一下阿旺，道。 “奴才这是不知道要做什么啊！刚你们一走，大娘便说去睡觉了，奴才可是一直呆院子里从天还亮着的时候看到天黑啊！” 阿旺有些无辜道。 “娘那么早就睡了吗？” 沈乔道。 “嗯，说是今日没有午休，有些累。” 阿旺点头道。 “哦。”沈乔点点头，然后朝屋里走去，走了几步停下来，转身道，“阿旺，这老是抬头看天的话，会变成望天颈的，小心以后娶不着媳妇。” 说完，沈乔便转身走了。 顾煊一愣，然后哈哈大笑。 阿旺也是摸摸脑袋。 这沈姑娘真是，就算是看奴才无聊，也不要这样打趣啊！ “快去歇着吧你！小心像乔乔说的那样，娶不着媳妇。” 顾煊笑罢，拍了一掌阿旺道。 说完，也跟着进了屋里。 各自洗簌之后，在院子里又乘了一会儿凉，便都回屋去睡着了。 白天虽然很热，但夜晚人还是能够睡得着的。 沈乔睡到床上，觉得心慌慌的，翻来覆去都没有睡着。 许是睡午觉的时候比往日多睡了一个时辰。 于是，她便开始在脑里想着周氏的那个没有跟她说的秘密了。 翻来覆去，覆去翻来。 突然，她听到窗户有动静。 似乎有什么东西进来了，难道是猫？ 沈乔不敢做大动作，小心翼翼移到床边，装作是还在翻滚想着事情。 然后一下子坐了起来，朝着门口就跑去。 “顾煊！” 沈乔大叫一声。 她感觉自己身后有东西朝着自己的脖子刺来，立马朝着地上滚了一圈，滚到窗户处，然后翻窗逃了出去。 不是猫，是人进来了。 那人手里拿着一把刀，没有想到沈乔身手如此迅捷。 见沈乔滚到窗户，跟了过去。 只是沈乔的动作太快，他只抓住了她里衣的一角。 沈乔暗道：糟糕。 那人一把扯过沈乔，沈乔的头撞到了窗户边，撞的她深疼。 眼看着匕首就朝着自己刺了过来，沈乔又是一蹲，躲过了那人的拉扯，但单薄的里衣也是被撕碎了，若是有灯的话，还能见到她里面穿得肚兜。 蹲下之后，抓起地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朝着窗户里扔了去。 ------------ 第110章 不该来的人 “你是何人？” 这时，顾煊已经到了沈乔的屋子里，他见到窗户这边的动静，立马打了过来。 沈乔送了口气，有个顾煊在，她就安心多了。 糟糕，娘那边。 沈乔一下子站了起来，也没有管屋里的顾煊，朝着周氏的屋里跑去。 周氏的屋子还在沈乔的里面一间，沈乔要经过堂屋才能够到。 还未走近周氏的房间，便听到了一阵打斗声。 沈乔猜想，应该是阿旺起来了，来人还有同伙。 “沈姑娘，周大娘受伤了，快带她离开。” 阿旺听见身后的动静喊道。 沈乔走近一看，果然，阿旺正跟两个人打着。 而且周氏没有出声。 沈乔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但目前的形势看来，这些人肯定就是周氏所等的人，而且还是那拨不该来的人。 “娘。” 对于这屋子，沈乔已经是十分熟悉了，所以，就算是在夜晚，沈乔也能摸到周氏的床边。 没有人回答，只有打斗的声音。 沈乔伸手去摸。 摸到了周氏的手臂，只是十分湿润。 肯定是流血了。 当下，沈乔也不再喊了，把周氏拉了起来，把她弄到了自己的背上，便朝着屋外走去。 一边走，还能感觉到颈窝处的热流。 沈乔心惊。 周氏这是流了多少血啊？ 一路走出了院子，只是，到了院子门口，沈乔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现在要做什么？ 首先是避开来人，确定安全。 然后是给周氏止血。 就在她站住想着的时候，身后有了动静。 沈乔头也不回，朝着一个方向就跑了。 “乔乔，去袁三叔家。” 顾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然后便是一阵打斗。 沈乔没有答话，听到顾煊这么一说，便真的朝着袁三叔家跑去了。 袁三叔家离沈乔家不是很远。 走差不多半刻钟的时间便能够到。 只是沈乔现在背着周氏，而且周氏整个人都是瘫软的，她颇为费力。 “娘，娘，你听得到不？你听到了答应一声。” 沈乔一边跑，一边道。 “汪，汪，汪。” 在沈乔离开院子后没几步，村里的狗开始叫了起来。 许是沈乔家的打斗声惊动了它们。 那些狗是认识沈乔跟周氏，知道是村子里的人，所以，在见到沈乔背着周氏的时候，也不上前咬她，只是一个劲的叫着。 终于，沈乔到了袁三叔的家。 “里正，里正，开门，我是沈乔。” 沈乔背着周氏不好敲门，只有在门外大声喊道。 “汪汪汪。” 里正家的狗也是拼命的叫着。 “谁啊，大半夜的。” 喊了一会儿，屋里终于有人应了。 “婶子，我是沈乔，麻烦你开一下门。” 沈乔在外答道。 然后，便听里面走动的声音，然后门开了。 “乔乔，你这大晚上的是......啊......晴芳！” 袁三婶也就是现在的里正娘子本是一脸的睡意，拿着油灯，当看到沈乔的样子，还有她背上的周氏的时候，袁三婶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咋了，这是咋了？” 这是，袁三叔也就是现在的里正批了一件衣裳走了出来。 “三叔，我家里来了几个贼人，伤了我娘，顾煊跟阿旺正在对付他们。还望袁三叔让我跟我娘在此避一下，顺便借点药给我，让我给我娘止血。” 沈乔面上冷静的说道。 只是心中没有底。 她喊了周氏一路都没有反应，她有些怕。 “快，孩子娘，你带她们母女去客房。然后去烧水，给她们擦擦。我去找孙大夫，顺便带几个村里的汉子去沈家看看。那顾公子跟他那小哥也不知道撑得住不？” 里正立马吩咐里正娘子道。 他们夫妇是有孩子的，只是儿子在镇上开酒楼，女儿家人嫁到了县里，两口子都喜欢村里的生活，所以都没有跟去。 平日里最是热心帮人了，所以这次也能被大家推举做里正。 里正娘子回过神来，带着沈乔就进了一间屋子，把屋里的油灯点好，然后再去厨房烧水。 沈乔把周氏放到床上。 这借着灯光一看，她吓到了。 自己还穿着中衣，是白色的，上半身染了好多血，都是背着周氏的时候给染上的。 周氏还要惨一些，脑袋磕了好大一个口子，胳膊被刺了一刀，最关键的是，肚子上还有一刀。 沈乔眼泪都流出来了。 娘这是要死了吗？ 若是娘死了，自己怎么办？ 她突然觉得好难受。 但此刻容不得她难受，想其他的了。 她上前掀开周氏的衣裳，看肚子上那道伤口到底有多深。 “乔乔，婶子已经把热水烧上了，给，这是婶子闺女留在家的衣裳，你穿上吧！” 这时，里正娘子进来给沈乔批了一件薄薄的外套，想问什么，但见到这个场景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谢谢婶子。” 沈乔看完，呆愣道。 还在流血，人还未醒。 怎么办？ 怎么办？ 里正娘子见到沈乔这个样子，于心不忍，拍着她的肩膀道：“乔乔，你三叔去找孙大夫去了，一会儿救来，孙大夫来了，就能给你娘把血止住。我们家没有伤药，真是对不住了。” 沈乔呆愣着没有回答。 外面的狗叫声越来越多，似乎全村的狗都到了一处。 顾煊这边，由最开始出现的三个人变成了六个，十二个。 他们都是隐藏着的。 在沈乔跑出院子的时候就追了出来，只是被刚撂倒一个的顾煊拦住。 顾煊一人对八人，有些艰难，但还是拦住了。 接着阿旺把屋里那两个解决之后，也出来了。 只是这时候顾煊的手臂受伤了，战斗力又弱了一分。好在，他已经杀掉了两人，还剩六人。 阿旺之前跟那两人打的时候也被伤到，但是没有顾煊严重。 两人对六人。 顾煊跟阿旺现在是一点都没有保留了，把自己所学全部用上。 幸好，里正搞得快，很快叫了好几个汉子急急地朝这边赶来。 最先到的是大虎。 他拿了一把柴刀就直接上了。 只是毕竟是没有武功只有蛮力的，三两下便被人打倒。 接下来又是村里的汉子们，一个个上，一个个被打倒。 ------------ 第111章 周氏遗言 那些狗看到自己的主人被打了，自然是一条条的上去撕扯。 顾煊跟阿旺常在村里走动，肯定是不会被咬到的。 有了村民跟狗的帮忙，顾煊对付那些人自是很轻松。 没一会儿便把人杀光，还剩下一个。 只是那人一直都没有参战，躲在井边树上的。 “阿旺，那边还有一个，留活的，追！” 顾煊的声音十分冷，眼里满是杀戮。 “是，世子。” 阿旺答道，追了去。 只是那人已经跑了一段了。 阿旺受的是轻伤，自是能够追上的。 里正家，孙大夫给周氏看了伤之后，一脸抱歉地对沈乔摇头。 “沈姑娘，我把你娘弄醒，你还有什么想问她的话快些问完，她撑不了多长的时间了。” 孙大夫道。 说着，从药箱里拿了一个小药瓶出来，在周氏的脑门以及人中擦了擦。 沈乔目光呆滞，这个变故来得太快了，她的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了，直到周氏叫她。 “乔乔。” 孙大夫给周氏擦完药，确定她立马就醒后，起身，朝着里正娘子点了点头，两个人出去了。 “乔乔。” 周氏虚弱的喊了一声。 嘴角微微翘起，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然后伸出手来。 “娘！” 沈乔一下子扑到周氏的床边，抓着她的手，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乔乔，乖，别哭。” 周氏无力的握了握沈乔的手。 “娘，娘。” 沈乔不知道说什么，只有悲恸地喊道。 眼泪止不住的流出。 “乔乔你听我说，你别说话。”周氏小声道，“娘的屋子里，床的背后有个洞。洞里面有一块襁褓，一个玉佩。你爹说，那是他把你抱回来的时候，你身上的。还有一封信。” “信上的内容是让我跟你爹带着你远离京城，照顾好你，等到你十八的时候，自有人会来，接你。” “里面还有一些银票，也是跟着你一起带回来的。娘走了，那些东西你带好。” “信上还说，也会等得人会是伤害你的，但若是真的如此，那便是你的命。” “信上还说，等的人未到之前，不能把此事跟你说。” “信上还说，若是有一天你孤身一人的时候，无路可走的时候，可以以另外一个身份去投靠一个人。信里有地址。” “信上还说，你生母还在，等到对的人的，你就可以随他们去见你的生母，救你的生母，若是等到的是错的人，你却还活着的话，那你便只有依靠你自己的能力去寻，你的生母，在京城。” “乔乔，娘跟你说了。娘安心了。” 周氏说完，闭上了眼。 “不要，娘，不要，我不要，娘，你醒来，我只有你了，你没了，我怎么办？娘。” 沈乔抓住周氏的手，拼命地摇着。 就在沈乔以为周氏去了的时候，周氏的眼睛突然又睁开了。 “娘，娘，我知道，你肯定会没事的，我让孙大夫给你看，肯定能给你看好的。止血了就没事，娘，你别说话，我去找孙大夫。” 沈乔立马起身，慌张的说道。 周氏轻轻地拉了一把沈乔。 沈乔站住。 “乔乔，你过来。” 周氏轻声道。 沈乔不想转身，想去找孙大夫进来，想把周氏救好。 可她知道，周氏救不好了。 她呆呆地转过身。 “乔乔，娘养了你十七年，娘也舍不得你。” 周氏拉过沈乔，嘴角含笑。 沈乔蹲下，脸凑近周氏的脸。 周氏轻轻的抚摸着沈乔的头，道：“乔乔，答应娘，跟着你自己的心走。你若是愿意，就去寻，若是不想，便不去。娘不想看到你受委屈，有危险。” 沈乔一阵心酸，满脸是泪，一双大眼睛里还蓄满了泪水。 她拼命的点头，道：“娘，我答应你。” 周氏的眼睛里也流出了眼泪，只是她的脸上却是笑着的：“乔乔，顾煊是个好男儿，若是可以，娘希望你跟他在一起。我看得出来，他会对咱们乔乔好的。” “好，娘，我跟顾煊在一起。” 沈乔又是点头。 “乔乔，最后答应娘一件事。好吗？” 周氏的声音越来越弱。 “娘，我都答应你，娘，你别说话了，咱们找孙大夫给你看，好吗？” 沈乔呜呜的哭着。 “乔乔，若是哪天你跟阿煊成亲了，若是可以，娘还是希望你能够去见一见你的生母。这是娘最后的要求，你答应娘，好吗？” 周氏撑着最后一口气，认真地跟沈乔说道。 “好，我答应，我都答应娘。” 沈乔只有一个劲的说好。 只是，这句好说了之后，周氏再也没有说话了。 “娘！” 沈乔抱着周氏的身子，失声痛哭。 外面的里正娘子也是不住的抹眼泪。 从沈乔家匆匆赶来的里正跟着顾煊走到门口也是听到了里面沈乔的放声大哭，两人都止住脚步。 孙大夫朝着两人摇摇头。 里正皱眉。 顾煊一脸地担忧。 最后，屋子里声音渐渐小了。 顾煊转身对里正道：“袁三叔，今晚还得麻烦你叫一下大家去沈家帮忙。” 里正摆摆手，道：“唉~都是一个村的，应该的。只是乔乔，你还得好好安慰人家。” “嗯，我会的。” 顾煊认真地点点头。 里正看了顾煊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顾煊朝着沈乔所在的那间屋子走了去。 走到门口顿了顿，然后轻轻的推开门。 里面，沈乔正在给周氏擦脸，听到开门声，也没有反应。 顾煊走了过去，喊了一声：“乔乔。” 沈乔停下动作，转过身来，那双红彤彤的眼睛，一下子就流出了眼泪。 “顾煊，我娘走了。在大周，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沈乔流着眼泪，很平静地说道。 顾煊心中一阵刺痛。 他伸出手，把沈乔搂到怀里，一手扶着沈乔的头道：“乔乔，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他忍着手臂的疼痛，把沈乔紧紧地抱住。 沈乔就那么呆立着，任由顾煊摸着她的头，眼里的泪水止不住的一颗一颗地流了出来。 周氏走了，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走了。 ------------ 第112章 你还有我 是夜，里正把村里的人张罗起来，开始帮着沈乔给周氏布置灵堂。 因为沈乔家只有她们母女俩人，不像其他那些家里那样自备得有棺材，所以周氏被人抬回去之后是放在木板上的。 要等到第二天的时候，里正才会去寻隔壁村专门卖棺材那里给周氏买。 沈乔没有精神，一直都没说话。 阿旺去追那仅有的一人去了，还没有回来。 所以，外面的一切都是由顾煊在打理。 幸好到沈家来的都是一个男人，不然的话，看到沈家满院的尸体肯定会被吓到的。 里正让村民把那些杀手的尸体装到牛车上，拉到后山深处去丢了。 村民是淳朴，但是对于这种杀了他们村子里的同乡，他们不在乎那尸体扔到后山会不会被野兽吃了去。 其实这也是顾煊请里正帮的忙。 沈乔一直在堂屋里，坐在周氏尸体的旁边，看着周氏，一眼不发。 她也不哭了，眼睛红红的。 就算是那有心想要上前去安慰几句的岁数大一些的叔叔爷爷辈的也不忍心上前了。 差不多两个时辰，沈乔家这边布置好了，村民大多都回去了，只有里正跟他媳妇留了下来，还有隔壁的青燕娘和孙大夫。 孙大夫见顾煊忙完，也终是有机会上前给他包扎伤口。 “顾公子，你看这丧事需不需要大办？照我看来，沈乔母女俩没有亲戚，就咱们村里的人，请一套锣鼓过来便成。其他那些东西，咱们村里的人想法子给弄了。” 院子里的一张桌子上，孙大夫正在给顾煊上药包扎，里正坐在一边说道。 顾煊的伤口被药给刺地深疼，他皱了一下眉头道：“叔，这事你决定吧！我跟乔乔什么都不懂，这事还得麻烦你了。银子方面不用考虑，我这里有。” 里正摇摇头，道：“咱村里一起帮着倒是用不到多少银子，只是一会儿去隔壁村买棺材得花一点。” 里正说着，看向堂屋里，沈乔正一动不动，青燕娘端着一碗东西正在劝她吃，随即叹了口气，道：“顾公子，乔乔现在已经无父无母了，看着真是让人心疼。不管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我都希望你能够带上她，不然她一个人......唉......” 孙大夫给顾煊包扎好了，嘱咐他这几日别近水。 顾煊点点头，道谢之后对里正道：“叔，你放心，以后我去哪儿都会带着乔乔的。若是她愿意留在太平村，我陪她便是。” 这一刻，顾煊的心中的确是这样想的。 若是沈乔说以后就留在太平村了，他一定会陪她的。只是，得等到他做完他还未昨晚的事情之后。 “那便好。好了，老孙，咱们回去休息一个时辰吧，这边顾煊看着。” 里正起身，对身边的孙大夫道。 顾煊也跟着起身，把两人送到了院子外面。 直到看到两人走远，顾煊才回到屋中。 “婶子，我来吧！你也过来一晚上了，先回去歇歇吧！明日很多事情还要靠婶子帮忙。” 顾煊接过青燕娘手里的碗，道。 “唉~” 青燕娘没说什么，叹了口气，然后对顾煊点点头，便离开了。 屋外院子里刚才摆好的桌子上有几桌点了油灯的，青燕娘走的时候顺便给他们把等给熄灭了。 “乔乔，你吃点吧！” 顾煊拖了一根凳子过来，坐到一边道。 沈乔没有应声。 她就像是个木头一般，没了灵魂，呆坐着。 顾煊叹了口气，放下碗去了厨房。 就着刚才青燕娘烧的火还没熄灭，顾煊放了壶上去，烧热水。 沈乔那一身实在是狼狈得紧。 刚才周氏流的血，她身上染上了很多。 顾煊得让她洗洗，不然，这个样子，明天来的人看到了也不太好。 烧好水后，顾煊拿了盆，倒上，添了些凉的，拿了帕子，单手给她端了过来。 “乔乔，擦擦身子，你身上到处都是血，擦干净了换身衣服吧！” 顾煊用收了伤的那只手去扯了扯沈乔。 沈乔还是不动。 若不是顾煊能够清晰地听到沈乔的呼吸的，他真的会以为眼前坐着的是死人。 “乔乔，那我给你擦擦脸？” 顾煊见此，小声询问道。 沈乔依然不回答。 顾煊无奈，浸湿了帕子，然后挤掉水，走到沈乔身边轻轻地给她擦起了脸。 他的动作很轻很轻，就像是在擦拭一件心爱的宝贝一般。 然后是脖颈上的血迹，顾煊来回了两三趟，盆里都已经是血红色了。 沈乔的脸被擦干净了，但身上，还有头发皆是还有血迹在。 顾煊见此，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出门倒了水，然后准备再烧一锅，让沈乔去洗洗。 做好之后，又返回来。 他上前，把凳子靠近沈乔，然后把她搂在怀里，道：“乔乔，没事的。你还有我。别难过，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的，你不是一个人。” 沈乔任由顾煊抱着，身体动都不动一下。 顾煊焦急，心疼，眼睛都红了。 “乔乔，你别这样好不好。你这样我很难受。没保护好大娘，都是我的错。是我粗心，是我大意了。你跟我说句话，好吗？” 顾煊的声音有些沙哑。 “顾煊，你受伤了？” 沈乔终于说话了。 因为顾煊抱着她，正好受伤的那只胳膊在沈乔头靠近的方向。 他这么一用力，伤口自是被崩开。 刚才孙大夫给他包扎用的白纱布上已经浸出了血迹。 “没事，乔乔我没事。是小伤。” 听到沈乔说话，顾煊惊喜地把她扶正，说道。 “顾煊，我想洗澡。” 沈乔又道。 “好，好。我已经给你烧好了热水。一会儿给你把木桶搬到你那屋，你去洗，我在这里守着大娘。” 听到沈乔这样说，顾煊赶忙道。 “阿旺呢？” 沈乔继续道。 “阿旺......” 顾煊有些迟疑了。 他不知道该不该给沈乔说阿旺去抓那剩下的人去了。 刚才沈乔随着抬周氏回来的人回来一定是看到了院子中的尸体的。 “还有活口吗？” 见顾煊迟疑，沈乔问道。 ------------ 第113章 裴字 顾煊看向沈乔。 此刻沈乔虽然眼睛红红的，但是不像之前那么呆滞了，又恢复了神采。 想了想，顾煊点点头，道：“嗯，还有一人，阿旺已经追去了。” 沈乔不再问了。 看了一眼周氏，然后便自己出门去搬木桶。 等她把头发这些洗了之后，天已经快凉了。 沈乔在自己屋里用干的帕子擦着头发。 因为头发又长又多，一时半会儿也干不了。 她索性拿了剪刀，把齐腰的长发剪到一大把，直到肩膀下面一点点。 然后再擦几次，便有了要干的迹象。 她想了想，从柜子里拿了一套白色的长衫出来，这是在离开沧澜县之前沈乔让周氏特意做的男装。 当时让周氏做的时候，沈乔是为了回村之后时不时在外行走，女子装扮不方便，所以才让周氏做的。 没想到一直都没有用上。 沈乔也不知道为何在此刻要拿出来。 她换上衣服，然后走到梳妆台边，把头发全部隆起到头顶，然后固定，再缠上一根白色的带子。 做完这些，她便出去叫顾煊了。 顾煊被沈乔的样子给惊到了。 “乔乔，你这是做什么？” 顾煊道。 村里人都知道你是姑娘的，还打扮成男子模样作何？ “这是娘给我做的衣裳。那些女装我都已经穿过了，我想穿上新衣，送娘最后一程。” 沈乔道。 顾煊听此，也不再说什么了。 他去沈乔的房间里把水倒了。 之后隔壁的青燕娘就来了，然后村里的妇人汉子们也一个个地过来了。 现在沈乔已经说话了。 有了她出面，很多事情都快得多。 村里看风水的老人把周氏的墓地选在沈乔的爹的墓地的旁边，十多个汉子一天就搞定。 然后下葬是选在第二天的辰时一刻。 直到周氏下葬之后，阿旺都还没有回来。 顾煊心中有些担心了。 但他又不知道阿旺追到哪里去了，而且沈乔这边又是她一个人，他也不好离开。 “顾煊，我有话跟你说。” 周氏下葬的晚上，沈乔把顾煊叫到堂屋。 两人坐下，先是沉默了一会儿。 “顾煊，那晚，我娘跟我说，我是我爹抱回来的孩子。” 沈乔道。 顾煊一愣，他显然没有想到这一茬。 他只是以为周氏肯定是得了谁家的什么宝贝，然后被人找上门，接着遭到刺杀了。 显然是没有想到那晚的事情是因为沈乔。 “之前我说过，我娘有一个关于我的秘密。就是这个。” 见顾煊愣神，沈乔又道。 “那，大娘可告诉你你的生父生母了吗？” 顾煊道。 沈乔摇头，道：“我娘也不知道。但她说抱我回来的时候有东西在。” 说着，沈乔便把周氏说的话跟顾煊讲了一遍。 只是没有说周氏让她嫁给顾煊之后若是有机会帮着找生母这句。 “那你没去找东西？” 顾煊见沈乔这个样子，就知道她是不确定要不要去找了。 “没有。”沈乔摇头，然后道，“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看。可是，若是不去看，我又觉得我娘枉死了。” “那你就去看吧！” 顾煊道。 “顾煊，你跟我一起去吧。” 沈乔想了一会儿，道。 “好。” 顾煊点点头。 两人起身去了周氏的屋子。 周氏的屋子一点都没动过。里面还是之前那帮人来的时候的景象。 屋里到处都是被翻过的痕迹。 “在这边吗？” 顾煊走到床后面，问道。 “应该是吧！” 沈乔走了过去，把油灯给顾煊照上。 顾煊一手抬起了床。 果然，那里有个洞，里面有一个包袱。 顾煊拿了出来，然后把床移过去。 两人出了周氏的屋子，到堂屋坐下之后便开始看了起来。 包袱里有一个襁褓，一块玉佩，一封信，还有一大叠银票。 周氏说的是一封，但是沈乔打开之后信封中还有一封。 “乔乔，这襁褓所用的料子是贡品。” 顾煊看了一眼襁褓道。 正准备看信的沈乔顿了一下。 顾煊看向沈乔，狐疑地打量着她，然后说道：“乔乔你是正月出生吧！可我没听过宫里十七年前有失踪的小公主啊！” 沈乔摇摇头，道：“应该不是公主，这样的布料宫里也是会拿出来赏赐人的。应该是给的哪位官员。” 顾煊想想也是，便不再说话，拿起了玉佩摸了起来。 沈乔便开始看信。 其中一封跟周氏说的一模一样。 不是周氏不跟她说具体，而是信中根本就没有具体的信息。 上面只有两点，一是沈乔的全家除了生母之外已经全部没了。二是，若是到了无路可走的情况之下拿着玉佩以另一个身份去投靠一个人，上面有那人的地址，是在江南。 而另一封信是沈老三也就是沈乔的爹写的。 估计周氏都不知道那封信的存在吧！ 信上沈老三写了当初是一个中年男子身受重伤的时候把沈乔交给了她，连带着一封信一块玉佩。 然后信中还说了这些年他们一家三口的吃穿用度都是那个当时给的另外一个包袱。 只是沈老三怕东西太显眼，便全部拿去当铺换成了银票。 沈老三在信中对沈乔倒了谢。 最后希望沈乔能够拿着玉佩和襁褓找出自己的身世，找到生母。 沈老三信中说，沈乔的家里必定是发生了大的变故，因为那个抱来沈乔的男子之后沈老三去找的时候已经是因伤重而亡了。 若是沈乔家人都不在了，沈老三希望沈乔拿着这些银票找个夫君安生的过小日子，但沈乔的生母还在，所以，他希望沈乔能够找到她的生母，到时候有冤抱冤，有仇报仇，至少，要把生母救出。 不知道周氏身前跟沈老三两夫妻是怎么商量的。 似乎周氏并不清楚沈老三的想法。 似乎沈老三的意思很肯定沈乔最后一定等不到来接她的人。 “乔乔你看，这个玉佩的一角上有个裴字。” 顾煊拿着玉佩看了半天，突然说道。 然后把油灯拿近一些，想让沈乔看清楚一些。 主要是那个字太小了，玉佩本来就只有小孩手心那么大一点，那字更是藏在顶部栓绳子那处。 ------------ 第114章 裴家 沈乔看去，果然，在那玉佩打孔的地方，有一个很小的字，要仔细的看才能看出来是裴字。 “莫不是你是裴家的人？” 顾煊看向沈乔，道。 沈乔从顾煊手里拿过那玉佩，前后仔细看了一遍。 玉佩呈圆形，上面的雕刻着繁茂的树枝，刻得十分精致，足以可见，雕刻这玉佩的人手艺是多么的精湛。 “乔乔，可还有发现？” 顾煊见沈乔把玉佩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便问道。 “没有，只见到裴字，跟玉佩上这树枝的图案。” 沈乔把玉佩放下。 “乔乔，你知道裴家吗？” 顾煊问道。 “我只知道当今的丞相姓裴，其他我就不知道。” 沈乔看向顾煊答道。 “这能够得到宫里赏赐的姓裴的人家，当今也只有你所知的那个裴家了。不过......” 顾煊说着，犹豫地看了一眼沈乔。 “你说。” 沈乔让顾煊说下去。 “裴相今年五十有五，膝下有两子，一个三十多岁，一个刚二十出头。只是，他大儿子常年卧病，并不常出门。” 顾煊斟酌道。 “你的意思是，裴家找不出跟我有关系的人？” 沈乔一下子便明白了顾煊的意思。 “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也许，他们家还有一些不为人所知的情况吧！” 顾煊道。 “那你给我说说裴家的情况吧！然后我再想想。” 沈乔想了想，道。 “好。” 顾煊点点头，便开始给沈乔说了起来。 当今丞相是个十分有才能的人，全名裴广清。 历经两朝，先皇在的时候便已经是丞相了。 当今皇上登基这么多年，他也依然坐稳了丞相之位。 他家中有一妻两妾，裴夫人在五年前去世了。 他一共有二子四女。 大儿子是嫡子，只是身体不好，空有一身才学，并未入仕途。 已经娶妻，并有一个十五岁的儿子和七岁的女儿。 小儿子是妾侍所生，在他三十多岁的时候才有的，算是老来子了，他很是疼爱。 只是小儿子有些不学无术。 其他四个女儿皆是已经出嫁。 其中二女儿和三女儿已经是原配夫人生的嫡女，另外两个是妾生的庶女。 但她们的年纪皆比沈乔大，但是却又达不到做沈乔长辈的年纪。 “也许，这个用来做襁褓的布是当年裴夫人得到后送给谁家的呢？” 沈乔听后，想了想，猜到。 顾煊莞尔，道：“乔乔，这是宫里的东西，除了家里人用以外，基本上是不会送人的。而且，一般家里的人得到宫里赏赐的布的话，也是不会用来给小孩儿做襁褓的。” “是吗？” 这个，沈乔倒是有些不懂了。 “嗯。” 顾煊点点头。 “乔乔，我还是觉得，这布应该就是宫里拿出来的，你多半是个公主什么的。” 顾煊顿了顿，笑道。 沈乔无语地看了她一眼。 公主她不想当，世家的姑娘，她还是不想当。 她还是喜欢周氏做她的娘。 “大周的皇宫守卫这么差吗？公主能被人带着逃出来？” 沈乔说道。 “我始终觉得，这个襁褓跟皇家有些关系。” 见沈乔不认同他的话，顾煊认真道。 “那裴家可有人跟皇家有关系？” 沈乔见顾煊认真的样子，不由道。 “皇家？” 顾煊皱眉想了想。 想了一会儿，道：“据说裴家以前有些破落，裴相好像还有一个弟弟，但自从十多年前朝廷里发生了一件大案子后，他弟弟好像就没有出现过了。我祖母还在的时候，我曾经听到她跟其他的老夫人谈论过裴相这个弟弟，说是可惜了人才，若是没有认识谁谁谁的话，怎样怎样的。但具体是谁，我记不得了。跟皇家的话，就真的没有什么关系了。他的女儿也没有入宫，他也没有妹妹入宫。” “世子，沈姑娘，奴才回来了。” 这时，阿旺一身狼狈的进屋来了。 “你小子，追个人追哪里去了！” 顾煊见到阿旺便大吼道。 他刚才还在担心他的安危，还想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世子，是奴才的错。没有及时拿下那贼子，让世子担心了。” 阿旺知道顾煊是在关心他，心里感动，道。 “好了，别说了。人呢？不是让你抓活口吗？” 顾煊道。 “回世子。奴才追到府城旁边的一座林子，但因为对地形不熟，所以让那人逃脱了。只是奴才捡到了从那人身上掉落下来的令牌。” 阿旺说着，便递了一块令牌给顾煊。 顾煊一看，有些惊讶。 然后递给了沈乔。 “裴？” 沈乔念着令牌上的字。 “这应该是裴府的令牌，有些人家会养一些暗卫，暗卫都带有他们自家特制的东西。” 顾煊给沈乔解释道。 “世子，大娘她......” 见两人都没有说话，阿旺突然开口。 “滚去洗洗，别在这儿碍眼。” 顾煊听到阿旺的话后下意识的看向沈乔，然后踢了阿旺一脚。 沈乔冷静道：“阿旺，我娘去了。若是你想，我明日带你去拜祭。” 她伤心的时间段已经过了。 本身就是一个十分理智的人，周氏刚没气那会儿，她是觉得自己来到这陌生的时空唯一的亲人没了，有些不知所措。 就算是周氏说她不是亲生的，希望她去找生母，但她还是只把周氏当成唯一的亲人。 还是那晚看到顾煊手上受伤的血迹她才一下子想通了。 若是她不振作，身边的人肯定就会受到影响的。 所以，她振作起来了。 人死不能复生，她再消沉也是没用的。 周氏对于她来说，就是她的亲娘，杀母之仇，她一定要找到幕后凶手。 “沈姑娘，对不起。” 听了沈乔的话后，阿旺道歉道。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就是出去追一趟人，回来后，周大娘就没了。 记得那天下午他还在树底下坐着跟周大娘聊家常，可是到了晚上，贼人就来了，事情变化的真的好快。 “阿旺，你去洗洗吧！锅里还有饭菜，现在应该还是温着的。你累了两天了，早些去休息吧！” 沈乔看向阿旺，说道。 ------------ 第115章 离开 阿旺自己去了厨房，沈乔跟顾煊又坐了下来。 现在确定阿旺无事，顾煊心中的石头也落了下来。 “乔乔，当时你爹抱回你的时候带回来的玉佩上有裴，这来杀人的也有裴，你说，这两个裴会不会是两家人？” 顾煊道。 “不是两家人，而是两方人。” 沈乔道。 “两方人？” 顾煊皱眉道。 “嗯。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我娘想要等的人也是姓裴。杀我娘的那拨姓裴的，应该是想要来拿回玉佩跟襁褓的。只是，这跟你说的裴相家有没有关系，我就不知道了。” 沈乔道。 “可是，他们是怎么知道你跟你娘已经回村了？都已经这么多年了，难不成他们一直在村里等？” 顾煊疑惑道。 “我觉得，他们应该是一直在找。我爹娘在二十年前就离开村子的，那时候还没有捡到我。而我娘曾经说过，他们之前也并不是在沧澜县，而是我一岁的时候才去沧澜县定居的。我爹或许就是为了躲避他们的寻找的。” 沈乔分析道。 “可是，为何大娘会很肯定今年底之前一定就会有人会来呢？” 顾煊道。 沈乔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或许是他们跟当初抱着我的大汉有约定，若是要寻，等我过了十七便会来。目前，我能够想到的就是这样了。” 顾煊点点头。 这也说得过去。 但周氏跟沈老三留下的信息太少了。 或许沈老三没有想到他自己会出意外，也没有想到周氏会以这样的方式去世。 所以，留给沈乔的消息实在是太少了。 “刚才我在我娘的屋子里转了一圈，本是准备打扫的，但我发现，娘的屋里乱，并不是因为打斗一个原因，还有被人翻动的痕迹，那拨人肯定是寻东西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个玉佩跟这个襁褓吧！这次没有找到，他们回去之后，肯定还会来的。” 沈乔又道。 “还会来？那乔乔你......” 顾煊担心道。 “对，我肯定他们还会找到我的。” 沈乔看着外面说道。 “乔乔，你跟我回京吧！” 顾煊想了想，说道。 沈乔看向顾煊。 顾煊又道：“你这样一个人我很担心。其实昨天我就在想跟你说跟我一起上京的事情了，本来还想着过几天了再说，你这一说起，......” 沈乔打断顾煊，道：“顾煊，我跟你一起上京可以。但我要以现在这个样子示人。” 顾煊一愣。 “你是说，你要男装？” 顾煊疑惑道。 沈乔点点头，道：“嗯。我可以以你的朋友跟你一起上京。除了齐王妃以外，也没有人认得我。我想去查一下这件事情。你不说，我也会提出上京的。” “为何要如此呢？若是你扮作男装，......” 顾煊有些不愿。 他想沈乔以女子示人，想回到家告诉家中的老头子这是他的意中人，想告诉整个京城的人他有了意中人，不要再给他介绍谁家姑娘了。 只是，话还未说完，又被沈乔打断了。 “顾煊。我扮作男装，在外行走，要方便一些。而且，我娘刚去世，我不想半年内跟你成亲，但也不用三年那么久。还有，我想把杀我娘的幕后之人找出来再考虑谈婚论嫁。若是你等不了那么久......” “乔乔，我等。” 顾煊打断了沈乔的话。 然后，抓着沈乔的手认真道：“乔乔，我既已经认定你，不管多久，我都等。” 沈乔心中感动，回握着顾煊的手，道：“顾煊，谢谢你。” 顾煊一把把沈乔抱到了怀里。 阿旺又突然出现了。 不过好在，因为他才得知周氏的事，心中难免有些悲伤，没有像之前那样人未到声音就到。 他见到顾煊跟沈乔抱在一起，很有眼色的没有进屋。 “乔乔，咱们什么时候离开？” 过了一会儿，顾煊放开沈乔，问道。 沈乔想了想，道：“再过两天把家里收拾了来吧！到时候也要跟村里的人说一声。等做完这些事了，我就跟你走。” “好。” 顾煊点点头。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各自去睡了。 沈乔在自己的屋里，把东西都翻了出来。 她的东西不多，除了一些书籍以外，都是一些衣裳。 她的衣裳基本上都是周氏亲手做的。 她一件件叠好，这些女装之后都不用穿了，所以她打算放在家里。 到时候要带走的，除了那个襁褓玉佩跟一些银票之外，就是周氏给她做的几套男装。 一年四季一共八套，这些她也是要带走的。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就是顾煊送给她的玉簪，她放到一边，打算随身带着。 收拾了一会儿之后，沈乔便睡下了。 第二天，三人便开始打扫屋子。 第三天三人一起去了一趟县里，然后买了很多东西回来，那都是送给村民们的礼物。 第四天，沈乔便开始一家家的拜访，送礼，然后去一趟周氏的墓地。 顾煊交了一个信物给里正，让他若是村里有什么困难，可直接拿着信物去找知县大人，保证太平村无忧。 “乔乔，你这是跟阿煊去他的家吗？” 沈乔走的最后一家是隔壁袁家，青燕娘关心道。 “嗯，婶子。这两个月多谢你的照顾了。林奶奶那里我就不去了，烦请婶子给林奶奶说一声，乔乔也很感谢她老人家。” 沈乔道。 “唉~”青燕娘叹了口气，然后道，“乔乔，那你以后还会回来吗？” 沈乔顿了一会儿，道：“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 “好吧！那婶子也不多说了。希望你以后跟阿煊好好的。” 青燕娘道。 “嗯，好的，婶子。” 沈乔点点头。 又说了一会儿，沈乔便回家了。 顾煊跟阿旺没有陪她一起去隔壁，因为他们都不喜欢青燕母女。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三人便把东西放到马车上，然后落了锁，乘上马车朝着村中的小路离开了。 这会儿村里还没人出门，所以大家都不知道沈乔他们已经离开了。 沈乔撩开车帘，一路上把路边的风景尽收眼底。 娘，我一定会找到杀害你的幕后黑手的。 ------------ 第116章 相似的人 到了齐王妃所在的避暑山庄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早上他们虽然走得早，但是中午的时候天实在是热得很，三人便在官道边的茶铺休息了一阵，直到下午太阳小一些了才继续走的。 “烦请通报一声，我家主子是镇国公府的世子，之前跟王妃娘娘约好一起进京的。” 阿旺上前跟门房说道。 那门房一听，是镇国公府的世子爷，立马就进去禀报了。 不一会儿，笑笑跟着那个门房一起出来了。 “奴才见过世子，见过沈......” “好了，你起来吧！带我们进去见梁姨。” 顾煊打断笑笑要说的话，道。 沈乔说了，之后要以男装示人，还是不要在外暴露地好。 “是，世子请跟我来。” 笑笑一下就看懂了情况。 带着顾煊跟沈乔进去，然后阿旺便由门房带着把马车赶到马房里去。 “梁姨。” 顾煊走到门口便喊了一声。 “阿煊啊，快进来吧，乔乔来了没？” 齐王妃的声音在里面响起。 因为刚刚门房进去禀报的时候只说了顾煊，并没有说还有姑娘，所以齐王妃有此一问。 “梁姨你看。” 顾煊进门的时候挡着沈乔，见到齐王妃之后，才故作神迷的让开。 “乔乔？” 齐王妃微笑着的脸僵住了。 像，太像了。 比女装的时候更像。 “梁姨。” 沈乔见齐王妃愣神，疑惑的喊了一句。 她见到齐王妃这个神情，想起了初次见面时，齐王妃莫名的热情，以及熟络，她心中有个想法。 “梁姨你怎么了？是没见过如此俊俏的公子哥？” 顾煊倒是没有多想，打趣道。 “没错，梁姨是没想到，乔乔也是可以如此俊俏的。” 齐王妃回过神来，道。 “笑笑，你去让人给阿煊还有乔乔准备房间。”齐王妃吩咐道，然后又问，“对了，你们俩这时候到，吃饭了没？我让人给你们准备一桌？” “好的，梁姨，只是准备些清淡的素食，最近乔乔不宜吃荤腥的。” 顾煊收了笑，道。 “好。” 齐王妃笑答道。 然后对身边的徐嬷嬷点点头，示意她去吩咐。 她也没问沈乔为何不宜吃荤腥的，只觉着这大热天的，吃点清淡的更好，她自己都吃得很清淡。 “前些日子，让笑笑去接你们，你们还不来，今日这是怎么想的，这也不打声招呼，是要让我手忙脚乱吗？” 吩咐好之后，齐王妃笑着让两人坐下，然后笑道。 顾煊没有说话，而是看了一眼沈乔。 沈乔看向齐王妃，道：“梁姨，在说明原因之前，我有些事情想问你一下。希望梁姨能够如是告知乔乔。冒昧之处，还望梁姨见谅。” 见沈乔说得认真，齐王妃也郑重起来，问道：“乔乔，可是发生什么事了？你问吧！你想知道的，我都跟你说。” 顾煊一脸不解地看向沈乔。 难道是想要问裴家的事？ 沈乔在心中想了一下，道：“梁姨，你是不是觉得我像是你认识的人。我想知道，梁姨觉得跟我相似的人，她现在在何处？可还能找到？” 齐王妃没有想到沈乔这样敏感，被问得一愣。 沈乔见齐王妃这个表情，继续问道：“梁姨，我娘前几天被人杀害了，死前告诉我，我不是她亲生的。给了我一个襁褓跟玉佩，玉佩上有一个裴字。我想找出杀害我娘的人，所以，梁姨，我想知道，你所认为的跟我相似的人可是与裴家有关的人？” 齐王妃一脸吃惊。 上一个问题她还在消化呢，这下一个问题就让她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顾煊见齐王妃的表情，也是疑惑地看向齐王妃。 他也想知道答案，好让沈乔早些报仇，早些换上女装。 “乔乔。” 默了一会儿，齐王妃看向沈乔喊道。 “嗯。” 沈乔答应了一声。 “你是与我所认识的一个好姐妹长得相似。只是那个姐妹已经不在人世的，而且，阿煊的娘也认识。但，她却跟裴家没有任何关系的。” 齐王妃道。 “梁姨说的是当年沈家的那位夫人？” 顾煊问道。 齐王妃有些悲伤的点点头。 “那梁姨可以给我说说那位夫人的事情吗？” 沈乔不知道为何会说出这句话的。 这句话并没有经过她的思考，根本就是脱口而出。 话出了口，她才觉着，问这话不妥。 看齐王妃的样子，应该是跟那位夫人很好，之前顾煊似乎也提过，只是当时顾煊说过，那位夫人已经过世了。 她这样让齐王妃讲，这就有些为难人了。 但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就是想听。 “梁姨，对不起，我冒昧了。” 沈乔见齐王妃没有说话，以为她不想说，便道。 齐王妃对沈乔笑了笑，摇摇头，道：“没有，我只是突然想起了我那位妹妹。既然乔乔想听，那我便给乔乔讲吧！” 沈乔跟顾煊都看向齐王妃。 齐王妃看向沈乔，但沈乔知道，齐王妃看得不是她。 “阿煊说的没错。我那位妹妹姓萧，夫家姓沈。当年因为通敌叛国，一家二十一口，就连萧妹妹刚出生的女儿都未能幸免，被斩首。” 齐王妃说到这儿顿了一下，道：“乔乔跟萧妹妹长得像，特别是扮男装的时候更像。萧妹妹出身将门，未出阁前不仅是京城里有名的美人，性子也是十分爽朗，经常扮作男装外出。我跟萧妹妹第一次认识，便是我刚嫁入齐王府的时候，被她轻薄了。” 齐王妃说到这儿抿嘴一笑，道：“当时我还奇怪王爷为何让人在王府里如此大胆的轻薄自己的王妃，原来萧妹妹是女子。后来我们性情相投，便也做了好姐妹。然后，她就经常带着我去玩。之后又带我认识了阿煊的娘亲，虽然我们三人年岁不同，但甚是投缘，还想着以后孩子要不要订个娃娃亲。当时阿煊的娘亲就盯着我的肚子，当我两个儿子都出来了后，阿煊的娘亲又盯着萧妹妹的肚子了。我第二个孩子出生的时候，萧妹妹那会儿才刚嫁到沈家的。” ------------ 第117章 做义女 “最后，萧妹妹生了个姑娘，可把阿煊的娘乐坏了。只是，三个月后，沈家便被满门抄斩了。无一幸免。” 说到最后，齐王妃沉默了。 顾煊也沉默了。 沈乔低头，没有说话。 照着齐王妃这样说起，她跟那沈家是没有关系的。 “至于你们说的裴家，若说的是裴相家，以我所知，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其他的，我便不知了。” 齐王妃沉默了一会儿，又道。 “梁姨，谢谢你。” 沈乔抬头道。 “乔乔，那你以后是打算？” 齐王妃关心道。 沈乔看向齐王妃道：“梁姨，我跟顾煊一起去京城，我想查清我的身世，找出杀害我娘的幕后黑手。我娘还说，我的生母还活着，若是可以，我也想找到她。” “这样啊......” 齐王妃点点头。 然后看向沈乔道：“那到了京城你住哪儿呢？要不然，住齐王府吧？” 沈乔一愣。 齐王妃这是又开始热情了？ 她自问，就算是看到一个跟自己年轻时的好姐妹长得相似的人，自己也是不能做到齐王妃这样的。 “谢谢梁姨的好意，不过我爹娘给我留下了一笔银钱，足够我几年的花销的。” 沈乔委婉拒绝道。 “乔乔，你一个姑娘，一个人住京城不好。而且你也说了，有人杀害你的养母，那肯定是有人知道了你的身份，你的处境有些危险。你女子之身住到镇国公府不好，不如以我义女的身份住到齐王府吧？反正我这辈子也想要个贴心的女儿。我初见你便觉得咱们有缘，我失去了萧妹妹，但老天爷又让你出现了，咱俩的年纪不能做姐妹，那便做母女吧！” 齐王妃开口道。 顾煊跟沈乔皆是一愣。 齐王妃这一说实在是太突然了。 顾煊觉得这个主意甚好，若是有了齐王府做后盾，他便不用担心沈乔的安全了，至少，沈乔做了齐王妃的义女，别人想要打主意，也得看一下齐王府的脸色了。 但这事毕竟是沈乔自己的事，他倒是不好说什么。 “梁姨，我......” 沈乔反应过来后，想要拒绝，但被齐王妃打断。 “乔乔，你别急着拒绝。我刚才所说，全是真心话。你也不会全占我便宜的，我做了你的义母，你自是该尽到做女儿的职责是不是？你的养母去世了，我瞧着你养父母对你的教育也是以大家千金来的，你一个人生活，真的可以吗？你会做饭吗？你会劈柴吗？你说你养父母给了你银子，你到时候可以请丫鬟小厮，可你一个人过着不会觉得寂寞吗？你来了我齐王府就不同了。我跟你王爷义父，还有你的两个哥哥，一个弟弟都在，会很热闹的。我们王府也不像那些后宅一般，所以，你就放心的来吧！” 齐王妃说了一堆认她做义母的好处。 顾煊忍不住抽抽嘴。 这人还没答应，你就直接把她归为你家姑娘了。 你的夫君是她义父，你的三个儿子是她哥哥弟弟。 啧啧...... 梁姨，你把齐王那老狐狸的奸诈学得真是顺溜啊！ “梁姨，我......” 沈乔还是觉得这样不妥。 自己可是准备了好一番功夫的，连女装都没有带，就想以男装示人，在外走动，这去王府可不行啊。 而且，她跟齐王妃非亲非故，就算是她觉得齐王妃让她觉得是亲人一般，但也没有这样认人做义母的。 可是，她的话又被齐王妃给打断了。 “乔乔，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啊！既然你喜欢男装，咱就穿着男装去京城，到时候到了王府之后，我让人给你做几身新衣。” 齐王妃说着给身边的徐嬷嬷使了个眼色。 徐嬷嬷便抢先沈乔说话道：“娘娘，世子，沈姑娘，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奴婢这就让人去呈上来。” 齐王妃点点头，道：“好，好。你快去吧！阿煊跟乔乔肯定也饿惨了，你快去吧！” 说完，齐王妃起身，对顾煊还有沈乔道：“你们吃了早些去休息，这避暑山庄不热，晚上定是能够睡个好觉的。我这也累了，明日咱们再聊。” 说着，便扶着笑笑的手，进了里屋去了。 沈乔一直想说话来着，可齐王妃一见她要说话，不是打断就是抢先一步，根本就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顾煊，这......” 沈乔一脸无奈的看向顾煊。 顾煊笑了笑，道：“乔乔，你是在问我意见吗？” 沈乔摇摇头，道：“我觉得这事有些不妥，这样平白无故的，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顾煊道：“乔乔，你觉得梁姨好吗？” 沈乔点点头。 顾煊又道：“你觉得梁姨是在可怜你吗？” 沈乔想了想，又摇摇头。 顾煊接着道：“那你喜欢梁姨吗？” 沈乔点点头。 顾煊笑道：“那不就成了吗？梁姨不可能是想把你带她家去当媳妇，对你没有不良企图，她只是喜欢你。正好，你也喜欢她。她没有女儿，你也刚失去了娘，你认她做义母，这不是挺好的吗？” 沈乔想要辩解。 但顾煊抢先道：“乔乔，咱们不说这个，就说去京城查你跟裴家的事情，若是你出自王府，知晓的将会更多，而且，自身的安全也有保障。” 说到这儿，顾煊一笑，道：“当然，我镇国公府也是不错的，你也可以来给我当世子夫人，那样，也是比你一个人在京城瞎找更加有用的。” “给你当世子夫人？”沈乔突然自嘲一笑，道，“你从认识我开始，没有发现几乎出现在我身边的人都已经遇害了吗？从沧澜县出来的那个小客栈开始，到我娘。难道你不怕我去祸害你的镇国公府？” 顾煊笑道：“我不怕，我命硬，你说人遇到你之后遇害了，他们当时可也遇到我的。而且我整个国公府的人都命硬。若是乔乔要来，世子夫人的位置随时都给你准备着。” 沈乔不说话了。 顾煊说的没错，从周氏开始，每次出事的时候，她跟顾煊都在一起的，两人在一起，那就是行走的死神啊！走哪儿，死哪儿！ ------------ 第118章 答应 “世子，沈姑娘，菜已经上完了。” 这时，徐嬷嬷在一边笑眯眯对两人道。 “好的。谢谢徐嬷嬷了。对了，嬷嬷，我那小厮不知在何处？” 顾煊道。 “回世子，阿旺小哥刚拴好马车之后便把二位的东西拿去屋里去了。现在正在厨房吃饭。” 徐嬷嬷道。 “嗯，好。那徐嬷嬷你忙去吧！我跟乔乔吃完了叫人便是。” 顾煊道。 “嗳，好。那奴婢先退下了。” 徐嬷嬷说完便下去了。 顾煊跟沈乔两人便开始吃了起来。 这赶了一天的路了，两人也着实是累了。 吃完饭后，顾煊便叫人来把东西收了下去。 “乔乔，做梁姨义女这事你好好想想，反正我是觉得可以的。今儿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丫鬟来把桌子上的碗筷都收下去之后，顾煊便对沈乔说道。 “好。不过，我们还是先去给梁姨说一声吧！” 沈乔道。 顾煊点点头。 然后两人便问了丫鬟齐王妃的住处，自己找了过去。 齐王妃所住的院子叫做海棠院，离刚才接待沈乔二人的地方不远，走不了几步便到了。 院门口守着两个小丫鬟，顾煊给丫鬟说明来意之后，其中一个丫鬟便直接带着两人进去了。 齐王妃还没有休息，正在吩咐一个管事一些事。 丫鬟上前禀报之后，齐王妃便让那管事离开，让沈乔顾煊二人进去了。 “梁姨，你有事继续忙吧，我们只是过来说一声我们歇下了。” 顾煊进屋坐下后道。 “没事，我就是让那管事先回京给王爷说一声，让王爷吩咐人好好准备一下乔乔所要用的东西。” 齐王妃笑说道。 “乔乔，你现在可不能反悔哦！我已经让管事回去跟王爷说，让王爷去给皇上禀明，给你一个郡主的封号。你若是不答应的话，我跟王爷到时候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说着，齐王妃又对沈乔道。 “这......” 沈乔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顾煊也是震惊不已。 齐王妃收义女那可以说是齐王妃跟沈乔投缘，但齐王妃让齐王去给皇帝禀明并要郡主封号，这就得是齐王收义女了。 王爷的女儿都是郡主，但不是每一个郡主都是有称号的。 顾煊狐疑地打量着齐王妃。 没问题啊，而且乔乔身上也并没有什么值得齐王妃惦记的。 顾煊纳闷了。 沈乔沉默了一会儿，朝齐王妃跪下，道：“王妃娘娘，此事万万不可。若娘娘要收沈乔作义女，沈乔自是愿意的。只是郡主称号，沈乔愧不敢当。还望娘娘派人拦住回京给王爷报信的管事。” 沈乔心中有些明白了，这齐王妃如此对她，肯定不单单是她长得像她的小姐妹，肯定还有别的。 她确定齐王妃不会害她，那当她义女便是。 但扯上皇家，她是万万不想的。 “乔乔快起来。你不要就不要呗。这样来说，你是答应给我做义女了？” 齐王妃忙把沈乔扶起来道。 “是。” 沈乔低头道。 “好，好。那我回京时候一定好好办个认亲宴。我会让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儿，他们要对你出手也要看看自己有那能力跟我齐王府对上没？” 齐王妃拉着沈乔的手，保证道。 沈乔点点头。 她倒是不是因为想要借助齐王府的力量，她只是想弄清楚齐王妃这般对她到底是为什么。 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无缘无故的对你好的。 “好了，这下皆大欢喜了。梁姨，乔乔，要不咱们明日喝点小酒庆祝一下。” 顾煊在一边笑说道。 “好，好。前几日我娘家侄儿送了一套江边烤鱼的工具，明日太阳下山后，咱们到荷花池边烤鱼。” 齐王妃也有些高兴。 “对对，下午我跟乔乔钓鱼。” 顾煊道。 “乔乔，你说怎么样？你有什么想做的吗？” 齐王妃见沈乔一直微笑不语，便问道。 “义母，我没意见。” 沈乔道。 “嗳，好好。” 齐王妃听到沈乔叫义母，高兴地眼里都溢满了眼泪。 “好了，你们快去休息吧！咱明早再说。我也早些去休息，明日陪你们的好好玩。” 齐王妃侧过身子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说道。 “好的，梁姨，那我跟乔乔先走了。” 顾煊道。 “义母，那乔乔便退下了。” 沈乔也道。 “嗯，你们去吧！” 齐王妃道。 沈乔跟顾煊离开海棠院，笑笑带着他们去了各自的屋子。 两屋离得不远，就在相邻的两个院子。 “沈姑娘，娘娘说，以后奴婢就是你的贴身丫鬟了。姑娘有什么吩咐便直接跟奴婢说。” 到了给沈乔准备的屋子后，笑笑便道。 “好的，笑笑。你帮我准备些水吧！我想沐浴。” 沈乔道。 “好的，姑娘，水是热的，奴婢让人给姑娘送过来。” 笑笑说完便转身让人给沈乔送水了。 沈乔洗完之后，就进了里屋睡下了。 躺在床上，沈乔睁着眼睡不着。 这突然认义母跟养母去世都来得太突然了。 周氏去世，她一开始是接受不了的。 因为周氏在她心中是唯一的亲人。 齐王妃做义母，她也是接受不了的。 但刚才齐王妃那么迫不及待的让人回京通知齐王，这让她起了疑心。 最关键的是，齐王妃就那么独断的定了这件事，沈乔心中有些不舒服。 这种感觉像是被威胁一般。 但最后她之所以接受，就是为了看看，齐王妃如此对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时间久了，肯定能够找得到原因的。 她现在最不差的就是时间。 她可以慢慢来。 想着想着，沈乔便睡着了。 海棠院里。 厅里一个黑衣人正在听齐王妃的吩咐。 “你回去跟王爷说，本宫在云州收了一义女。七月初二，本宫便会从云州出发。这封信，务必让王爷亲启。到时候让世子带人到通州接我们。” 齐王妃吩咐完后，交了一封信给黑衣人。 那黑衣人接了信之后便离开了。 “我能帮的就只有这样了。” 齐王妃对着天空喃喃道。 ------------ 第119章 云州府城 第二天天未亮，沈乔便醒来了。 跟以前一样，在陌生的地方她睡不好。 之前好不容易能够在太平村能够睡得好，可现在又换地方了。 “姑娘，你醒啦！水已经准备好了，洗漱之后便可吃早饭了。” 笑笑守在门边，沈乔一打开门，她便说道。 “暂时不用。笑笑，我要在山庄里跑一圈，你看得用多长时间？” 沈乔道。 “姑娘要跑步？整个山庄若是跑的话，应该半个多时辰。” 笑笑答道。 “好的，一个时辰之后我便回来，到时候麻烦笑笑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洗头。” 沈乔朝笑笑笑了一下。 “姑娘等等。” 笑笑急着叫住沈乔。 沈乔停住。 “姑娘，娘娘昨夜让绣娘连夜给姑娘赶制了一身衣裙，姑娘看一会儿是穿衣裙还是姑娘自己的衣裳？” 笑笑道。 沈乔一愣，想了想道：“笑笑，你先把衣裙放我屋里吧，我一会儿回来了再说。” “是，姑娘。” 笑笑答道。 沈乔见没事了，便出了院子。 出了院子后走不了几步便是顾煊所住的院子。 沈乔在顾煊外面站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没有叫他，直接跑了。 从沧澜县遇到顾煊开始，两人便没在分开过了。 只是接下来，两人能像之前那样在一起的日子也就从云州去京城的一路了。 她要先习惯，没有顾煊时时刻刻在的日子。 “乔乔。” 只是沈乔没跑几步，便听到身后顾煊在叫她。 “乔乔，跑步？为何不叫我一起。” 顾煊追了上去。 “我以为你还要睡觉的，最近你帮着我忙这忙那的，所以就没叫你了。” 沈乔答道。 “是挺累的，但是跟着乔乔在一起，不管多累，瞬间就会精神百倍。” 顾煊道。 “别贫了。一起吧，既然你追了上来。” 沈乔抿嘴笑了笑。 顾煊笑了笑，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绕着避暑山庄的小道跑了一圈，也就只花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 回到住的院子之后，沈乔冲了一下凉，然后洗了个头。 洗好之后，沈乔便看到了床上的刚才笑笑所拿的衣裙。 颜色是素色的，沈乔想了想，还是没有去穿。 换了一身周氏之前给她缝制的男装，等头发快要干了后才出了屋子。 “乔乔，咱们去逛府城吧！” 顾煊等在外面，见到沈乔出来便笑说道。 “昨晚不是说下午钓鱼晚上烤鱼吗？怎么又要出去？” 沈乔疑惑道。 顾煊笑了笑，道：“梁姨让我带你去买些东西，趁着现在太阳还未出来。钓鱼跟烤鱼，时间都不赶的。” 沈乔道：“哦，那你等等，我进屋去拿银子。” “不用。” 顾煊一把抓住她的手，道：“我有。咱们就这样出去吧！先去那边饭厅吃早饭。” “好吧！” 沈乔点点头，由着顾煊拉着她一起。 被齐王妃赐给沈乔的贴身丫鬟笑笑在后面跟上来。 吃早饭的时候，齐王妃并没有在，沈乔问了一下，知道她有事要处理，便也没问了。 吃完后，便跟着顾煊一起出门了。 笑笑要跟上，沈乔不让。 于是最后便只有沈乔顾煊以及阿旺三人了去了。 云州府，地处大周朝的西南方向。 冬天很冷，夏天很热。 但风景优美，民风淳朴。 到了府城，三人便把马车放到了专门停放马车的地方，然后一路逛着云州府。 “乔乔，你看这云州跟百夷相邻，十年前，大周收了百夷之后，这十来年来，两族人相处还是十分融洽的。你看，这些小玩意，都是百夷那边的特色。” 路边很多小摊，顾煊一边走一边给沈乔介绍道。 沈乔看去，一条街上卖得都是一些少数名族的东西，她心中隐隐的有了底，这云州大概跟云贵川一带吧！ 这些摊上的东西，少说也有十来个民族的东西吧！ “怎么样？乔乔有喜欢的吗？” 顾煊见沈乔在发愣，笑问道。 沈乔摇摇头。 “无妨，咱们再看看。” 顾煊笑了笑。 “你个贱人！是你吧！肯定是你，看你偷偷摸摸的，那个狐狸精一定是你了！” 这时，前面一个大嗓门的女人骂人的声音吸引了三人。 “不是，不是，与我无关，我不认识你说的胡军。” 另外一个很好听的女声响起。 “不可能！就是你，老娘可是看到你也从那个客栈出来的。不是你是谁？那你不是找我男人，那你找谁的男人去了？” 之前那大嗓门又道。 这时，前面已经围了一群人了。 沈乔跟顾煊对视一眼，然后走了过去。 阿旺跟在身后。 到了那边，听了一阵便知道了前因后果。 原来是那大嗓门的凶婆娘怀疑自己男人在外有小的，于是跟了出来。 然后见到自己男人走进了旁边的一家客栈。 那凶婆娘便等在外面。 后来她男人出来了，身后两三步处便有一百夷女子。 这下凶婆娘就受不住了，上去就是对着那百夷女子一阵骂。 那百夷姑娘也被凶婆娘这一顿骂给吓懵了，等回过神来知道人家为什么骂她的时候她忙解释。 那凶婆娘的男人也否认。 只是那凶婆娘不相信啊！ “你看看你长得这样，一看就不是那好人家的姑娘。我跟你说，你要进我家门也可以，你家地址在哪，我让人去你家说亲。在我家做小，孩子你可是别想生了。” 那凶婆娘骂着骂着态度一转，看向百夷女子道。 “大姐，我真的不认识你跟你男人。你别再胡说行不？不然，我报官了！” 那百夷女子气得脸都红了，指着凶婆娘道。 “你别闹了！大街上，你不嫌丢人我嫌，走，回去，我真不认识那姑娘！” 那凶婆娘的男人说道。 “嘿，胡军，还有你这个狐狸精，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们就是想在外面私会，不想把狐狸精娶进家门，不想受我管束，老娘把话撂这儿了。这事，没门。必须取回家，不然，就别出来相见。” 那凶婆娘恶狠狠道。 旁边的人都哈哈大笑，都觉得那胡军跟那百夷女子并不认识，只是这凶婆娘在胡搅蛮缠。 ------------ 第120章 又一个 “走吧，乔乔，这热闹，没瞧法，瞧多了，伤眼睛得很。” 顾煊笑了笑，然后转头对沈乔道。 沈乔点点头。 对于这种戏码，从古至今都有。 那凶婆娘看着的确是有些胡搅蛮缠了。 就算是两人有什么，但也不可能这一进去就出来吧！ 所以说啊，只能算那百夷女子倒霉了。 “顾煊，这云州府很多百夷人啊！” 走了几步，沈乔问道。 “嗯，当年大周把百夷打败之后，百夷归顺大周，这十来年里，云州知府可是下了大功夫想要把百夷同化的，三年前听说朝中想要把他调回京做京官，但云州知府说了，百夷人有一个没学会汉话，他便不会回京。这也算是他给皇上的一个保证。” 顾煊笑说道。 这番话，本是说着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的，但顾煊的表情却有一些讽刺。 沈乔笑道：“大周有如此的好官，是大周百姓之福啊！” 顾煊不置可否，没有接沈乔的话。 逛了一路，都没有买什么东西。 顾煊看了看天色，道：“乔乔，快午时了，不如，咱们找个酒楼吃饭？” “好。” 沈乔点点头。 虽说是夏天，但沈乔还是觉得不如现代的夏天那么热。 在现代，她还在四十度高温的时候出过勤，所以，对于这云州最多三十四五度的天气，她还是能够忍受的。 但顾煊就不同了。 京城的夏天温度比这边要稍微低一些，所以他过来这边还是有些不适应的。 走了一会儿，便见到一家比较大的酒楼，云祥酒楼。 “几位客官里边请！” 刚走到门口，便有小二上前迎客。 “有冰镇的果汁没？” 顾煊进去就问道。 “有的，公子，昨日刚运回一批西瓜，今早才放到冰窖里的，客官要一个还是半个？” 那小二笑眯眯地介绍道。 “大的还是小的？大的话，十斤的来一个，小的话，一人一个。” 顾煊道。 “好嘞，咱店里正好运回来的是大的。小的这就去让人给几位切好。” 小二说着便去了掌柜的那处。 说完之后，便又转身回来，带着顾煊三人上了二楼的一间包房。 沈乔对这有冰窖有西瓜已经不惊奇了。 人烧烤跟烤鱼的架子都能做好，弄个冰块还有什么难的。 坐下后，沈乔不由得在心里又叹了口气，这穿越前辈真是不给后辈留一条活路啊！ 若是她早一些穿过来，制个冰什么的，她还是能赚上一比的吧！ 几人坐下后，便有小厮端了几盆冰进来，放到包房的各个角落。 沈乔再次叹气。 “乔乔，瞧着你怎么有些哀怨似得。” 顾煊看着沈乔的表情有些好笑，笑道。 沈乔道：“顾煊，这制冰的法子，不会也是江南那边的那位做的吧？” 顾煊点点头，道：“没错。” 说完，见沈乔不说话，笑道：“有了这冰，咱们倒是可以在这酒楼多待一会儿了，外面还真是热啊！” 沈乔无所谓。 “客官，这是菜单，二位请看。” 小二拿着一块十分薄的木板，上面黑字是菜名，红字是价钱，一目了然。 沈乔不惊奇了，她想着，估计大周上点档次的酒楼应该都是这样的吧！ 顾煊把菜单递给沈乔。 沈乔接过，一看，咦，刨冰。 啧啧，不要奇怪，不要奇怪，这有了冰，刨冰肯定也是会有的。 就是不知道穿越前辈把冰淇淋什么的弄出来没？ “我还不饿，就要这个刨冰吧！” 沈乔把菜单递给顾煊。 顾煊看都没看，直接道：“来三碗，单子放这儿，一会儿我们再点餐。” 小二点头，道：“好的，几位稍等。” 那小二说完，便转身出门，然后轻轻关上。 不一会儿，西瓜端上来了。 顾煊让阿旺也坐下一起吃。 三人一边吃一边聊天。 吃瓜还没吃完，刨冰也端上来了。 沈乔一看，果然是穿越者的杰作，这吸管都搞出来，只是是用竹子做的。 也幸好夏天只有这么一两个月，不然，这大周的竹子可就遭殃了。 刨冰里面还有珍珠，有凉粉，有一些果脯。 原滋原味啊！ 沈乔一边吃，一边想着，其实自己就算是早来一步，估计也做不出的，除了这做刨冰的冰她知道怎么做以外，像是这珍珠，凉粉什么的，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乔乔，你之前在沧澜县的时候吃过这个没，我记得那边似乎也有一家云祥酒楼的。这云祥酒楼可是遍布整个大周的。” 顾煊问道。 “吃过，但不是在云祥酒楼吃的。” 沈乔道。 现在周氏也不在了，她倒是不怕被顾煊揭穿什么了。 “哦，原来除了云祥酒楼还有其他地方也会啊！” 顾煊说道，也没有怀疑什么。 这时，外面一阵喧哗声。 沈乔跟顾煊两人对视一眼，似乎他们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这位大姐，我不认识他，真不认识。” 沈乔跟顾煊让阿旺去把窗户打开，看出去，好嘛，在酒楼里面的过道上，他们有看到了刚才被那凶婆娘一阵骂的那个百夷女子。 此刻她似乎又被人抓住了把柄。 而且似乎还是跟早上一个理由。 “你不认识？你不认识你们能在一个酒楼出现？刚我可是看你从那个屋子里出来的。你个臭不要脸的狐狸精，我打死你！” 这次的这个女人就比早上那个凶婆娘厉害多了。 她这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了。 “够了，出来吃个饭都不安生，你到底是要作何？” 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然后那个欲打人的女人的手被抓住。 “我欲作何？董兵，我还想问你欲作何？怎么，你是要包庇这个狐狸精？”那女人怒视那个叫做董兵的男人，说完，转头道，“还看什么看，给我打，我的都被狗咬住了，难道你们的也被咬住了吗？” 然后，那女人身后便有两个丫鬟上前欲打那百夷女子。 “你们，你们汉人太不讲道理了。我不过就是来酒楼吃个饭，也不行吗？” 那百夷女子避开那女人的丫鬟，哭声道。 ------------ 第121章 再一个 “吵吵什么，这里是云祥酒楼，不是你们的家，家务事，回自己的家说去！” 这时，酒楼的掌柜的从楼下上来了。 “抱歉，凌掌柜，我这就带内子回去！” 董兵朝着凌掌柜拱拱手，然后使劲拉着他女人的手朝着楼梯那边去了。 “各位客官，不好意思，打扰各位了，为表歉意，在下给每桌送上一盘小点心。各位继续用餐，望大家用餐愉快。” 凌掌柜朝着二楼不多的几个房间一一说道。 然后便听到一下下关窗户的声音。 没一会儿，外边便安静下来了。 至于那百夷女子，因为窗户关上了，沈乔他们并不知道她接下来去了哪儿。 “顾煊，这云祥酒楼很厉害吗？” 沈乔见刚才那叫做董兵的，似乎对凌掌柜很客气的样子，便问道。 顾煊笑道：“没错，人家卖面子，就是卖云祥酒楼的面子，若是那凌掌柜不是云祥酒楼的掌柜，今日他便不会如此硬气的。” “哦。” 沈乔点点头，不再说话。 “那百夷女子好可怜，怎么走哪儿都被人看成是狐狸精啊？奴才看着她也不是多漂亮的啊！” 阿旺在一边吃了好多，感觉肚子有些饱了，也不吃了，便闲话道。 “阿旺，你们男子看女子跟女子看女子不同的。所以，你看着不像狐狸精的，或许，在女人的眼中，她长得就跟狐狸精一样呢！而且，有些女人对自己自信心不足，看到自己的男人跟一个稍微好看的女子在一起，她就会怀疑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当然，也不单是女人的自信心不足，这有些原因也在男人身上，比如刚才被说得跟那白衣女子都一腿的那两个男人，明显就是不安分的，所以他们的女人才会那么怀疑的。只是找错对象了，对方并不是那百夷女子。” 沈乔说道。 “啊？那两个男人果真在外面乱来啊？” 阿旺惊讶。 顾煊也一脸惊讶的看向沈乔，问道：“乔乔从何看出？” 沈乔道：“刚才你们多半没有瞧见，阿旺打开窗户之后，除了那百夷女子外，还有一个咱们汉人姑娘，她从百夷女子身后悄悄的离开了。而那时，那董兵的媳妇正在对百夷女子发难，目光都在百夷女子身上，就错过了。” “那你怎么能够确定那悄悄离开的姑娘跟董兵有关系啊？” 顾煊跟阿旺齐声道。 沈乔这么一说，他们还真想起来之前好像是有一个姑娘路过的。 “那姑娘朝董兵眨眼啊！哦，不是眨眼，是抛媚眼。我这个角度坐正正好能够看到楼梯那边，所以，我看到了，你们没有看到。而且，她抛了媚眼之后我便回头，便见到董兵轻抿了一下嘴，似乎是在笑。估计当时他媳妇骂人骂得欢，没瞧见吧！” 沈乔道。 “哦，原来如此。” 顾煊跟阿旺点点头。 这不是他们看得不仔细，是坐的角度不对。 “那之前那个胡军呢？” 顾煊想了想又问道。 沈乔看了一眼两人，道：“那胡军那凶婆娘更能引人注意了，我估计刚才在场的人目光都在看她骂那百夷女子了。我瞧见那胡军的眼神跟人群中一个女人在对视。而且还比了手势，我瞧着应该是待会儿再见的意思。估计是那胡军进去客栈之后发现了被那凶婆娘跟踪，所以没一会儿就出来了吧！” “啊？那你刚才为何不说？” 顾煊奇道。 “说了别人也不会相信啊！而且最后也没出什么事情。” 沈乔耸耸肩道。 她现在不想多管闲事。 她觉得自己管闲事了，顾煊就要插手，顾煊插手就变成他们俩管闲事了，不知道会不会死人。 所以，还是不要管了。 但那凶婆娘跟刚才董兵的媳妇对那百夷女子的确是胡搅蛮缠了，看那百夷女子刚才的表情以及她说的话，估计经常被人这样误会了。 “也是啊！” 顾煊一愣，然后笑了笑。 他们这一路管了不少闲事了。 几人又坐着聊了一会儿天，接着点了几个清淡的小菜，吃了才离开云祥酒楼的。 “乔乔，你真的没有要去买的东西？” 在门口等着阿旺去取马车的时候，顾煊再次问道。 沈乔摇摇头，看着顾煊那额头上一大颗一大颗的汗水，道：“没有。我也不会做针线，也不喜打扮，而且天气实在是热，想不到买什么，也不想去逛了。” “好吧，那咱们回避暑山庄去钓鱼吧！” 顾煊也没有再劝了。 不一会儿，阿旺赶车过来，沈乔跟顾煊上车，便朝着避暑山庄的方向去了。 马车上出门时候放的两盆冰早已经化成水了，车内显得有些闷热。 沈乔想要打开窗帘，可想着这会儿太阳正是西晒，晒进来估计更热了，所以便把前面的车帘打开。 这一打开，马车内就凉爽多了。 “刚才该在酒楼那里买两盆冰的。” 顾煊笑道。 “世子，沈姑娘，你们看，前面好像又是那百夷女子！” 快到城门的时候，阿旺突然放慢了速度，对沈乔还有顾煊说道。 沈乔跟顾煊看去。 那边为了十多个人，中间的不就是那百夷女子吗？ “啧啧，亏得她们百夷的服饰透风，不然，这大热天的，可不得中暑了。” 顾煊有些无语道。 沈乔也觉得神奇。 他们来府城就逛了一条街，去了一家酒楼吃饭而已，便三次碰到这个百夷女子。 而且，看那前面的架势，估计又是有妇人在声讨那白衣女子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沈乔摇摇头。 古人连穿越前辈们发明的各种先进的吃食用物都能接受，为何就不能接受人家穿得清凉的少数名族姑娘呢？ 从服装上看，沈乔也看不出那百夷女子到底是哪个民族的，但穿得的确是清凉。 除了头上带得发饰有些复杂外，上面穿的就是类似短袖的民族服装，下面是一条很好看的裙子。 话说，这穿越前辈还没有敢把短袖短裤跟迷你裙这些拿出来吧！ 自己要不要来试一试？ ------------ 第122章 怪事 “乔乔，咱们要不要过去瞧瞧？” 顾煊拉回走神的沈乔道。 “太热了，回去吧！” 沈乔看着顾煊那额头上的密汗，说道。 “好。” 顾煊点头。 不用吩咐，阿旺便直接带着两人出了城门，朝避暑山庄赶了去。 “顾煊，你真的很热？我这两天瞧着你老是流汗，你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出了城门，沈乔问道。 顾煊一愣。 看了一眼沈乔，然后别开眼，道：“有些热。我之前经常都是待在寒凉地方的，不管炎热还是酷暑，隔三差五就会去，这几年来，还是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的在正常的环境，所以有些不习惯。” “寒凉的地方？” 沈乔疑惑。 “有那么个地方。” 顾煊小声道。 见顾煊不愿多说，沈乔也就不多问了。 “对了，顾煊，京城里有人在夏天的时候像刚才那个百夷女子那样穿衣的吗？” 沈乔问道。 “若是百夷的人，那自是那种穿法，但大周的人，还没有那样穿的。” 见沈乔转移了话题，顾煊也回过头来，看向沈乔道。 “哦，没有啊。”沈乔想了想，道，“若是我在京城穿了，会不会让人以为我是疯子啊？” 顾煊一愣，笑道：“不会，顶多以为你是百夷女子，京城里的百夷人本就没有多少，所以就算你那样穿，人家最多只会多瞧你几眼的。” “不是，我不是说的百夷人的那种服饰，而是更加简单舒适的。” 沈乔知道顾煊想错了，急忙解释道。 “更加简单舒适的？” 顾煊疑惑。 “嗯，是的。更百夷人那种不一样。没有那么花哨，只是一些浅色的布料做的，为的就是在夏天里凉快一些，还可以穿着睡觉，比较舒适。” 沈乔说道。 这越说她还越想做了。 齐王妃那里既然能够连夜给她赶制一身衣裙出来，那肯定是有绣娘跟做衣服的，一会儿倒是可以去让她们帮个忙。 “穿着睡觉比较舒适的，这个倒是有的，但是也只能睡觉的时候穿啊，你不能穿着出去上街啊。” 顾煊道。 “顾煊，江南那边热不？” 沈乔看向顾煊，突然问道。 “江南？” 顾煊没想到沈乔突然问起了江南。 不过江南他又没有去过，他也不知道的。 “嗯，江南那边的天气跟云州府一样不？” 沈乔道。 那个发家致富的穿越前辈是江南的吧，若是江南天气不热的话，她就没必要发明这些东西出来啊，自己倒是可以把这个设计给齐王妃，算是礼物吧！ “我没去过江南。但据说是不热的。是大周天气最好的地方，冬日不下雪，夏季不炎热，温度一直都是那么的适宜的。” 顾煊道。 沈乔心里吐嘲：果然是架空朝代，自己之前还说云州像云贵川，看来不是了。 这彻底的跟地球是没有关系的。 “怎么，乔乔想要去江南？” 顾煊见沈乔不说话了，问道。 “没有，我就是想起一个事情，问问而已。对了，顾煊，你睡觉的时候穿什么衣裳啊？” 沈乔道。 顾煊被问得脸红，瞥了一眼沈乔。 乔乔，你这样问，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沈乔一看，哟，不对劲，这货这么怕热，睡觉估计是不穿衣裳的。 可晚上也没那么热的啊，全身凉着还是不行的。 因为车帘是掀起来的，所以阿旺在外面一直忍着笑。 这沈姑娘算是调戏他们家世子了吧！ 这胆儿也太大了。 在京城里可是没人敢对他们家世子说这样的话的。 “咳咳。” 沈乔余光瞥到阿旺的肩膀一抖一抖的，便知道他是在笑自己的。 咳了两声之后，沈乔道：“顾煊，我是看着你这么怕热，所以就随便问问，你可以不回答的。” 顾煊抿了抿嘴，道：“那个，乔乔，其实我睡觉还是穿了的。” “穿了什么？你不会一觉醒来全身都是汗吧？” 沈乔疑惑道。 顾煊摇头，看了眼沈乔，然后不好意思把眼睛移到窗外，道：“我就穿一条裤衩，不会全身是汗的。” 裤衩？ 沈乔懂了。 “那这东西也是江南那位发明了很多东西的人发明的？” 沈乔疑问道。 她不知道古代的人穿不穿内裤，所以不敢保证穿越前辈有没有发明睡意短袖短裤这一说。 顾煊摇摇头，道：“这是自古以来都有的，哪还用人发明。” 沈乔舒了口气。 然后看向顾煊，想了想，还是不要问了。 不然一会儿又该尴尬了。 她其实是想问顾煊那裤衩的形状类型的，但终是觉得这个问题不妥，还是一会儿回了避暑山庄直接跟绣娘她们说，她们应该是知道的。 “世子，沈姑娘，到了。” 阿旺停了马车，然后笑容满面的看向两人。 他实在是被刚才沈乔的问话给乐的。 其实也没什么好乐的，只是阿旺很好看到顾煊害羞的样子，或者是被个姑娘给问得答不上话的时候。 “世子，姑娘，你们回来啦！” 笑笑一直等在大门，见到两人下马车，赶忙迎了上去。 “咳咳，那个，乔乔，我这先回房去一趟，你自己跟笑笑去梁姨那儿啊！” 顾煊咳了两声，然后绕过笑笑便快速进门了。 那样子，颇有些狼狈。 沈乔纳闷了。 这之前亲了人家的时候，可没这么害羞的。 不就是问你睡觉穿不穿衣裳，你说穿了裤衩吗？ 怎么就害羞了？ 若是问你裤衩是个什么形状，那你不得满脸通红，找个洞钻进去啊？ “姑娘，这顾世子怎么了？奴婢瞧着，怎么像是有些害羞的样子啊？” 笑笑小声地问道。 她也是看沈乔好说话，自己也有些好奇，所以才敢问的，一般主子，她可不敢乱言。 沈乔道：“不知道，可能是热的吧！” 沈乔当然不会说自己问顾煊睡觉穿衣裳没而让他害羞的。 “真是怪事呐！奴婢也算经常见到顾世子了，他可还从未如此一般。” 笑笑说着，看向沈乔的目光有些狐疑。 莫不是顾世子跟姑娘在外面发生了什么，顾世子才会害羞的？ 也不对啊，害羞也该是姑娘害羞啊！ ------------ 第123章 云州知府 沈乔没有接笑笑的话，两人一起进了山庄。 齐王妃见到沈乔便让人给她准备了吃食，解渴的酸梅汤，深怕她饿着，对她的关爱，就跟亲娘一般。 沈乔没有矫情，这走了一路也着实是渴了，饿倒是不饿。 “乔乔，我昨晚已经让人回京去跟王爷，哦，不，你义父说了这事了。你说不要郡主封号，咱就不要，你以后就是我齐王府的姑娘。你记住，你上面有两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弟弟，到时候，你想在京城横着走都没关系的。” 见沈乔喝了汤，齐王妃便迫不及待道。 “谢谢义母。” 沈乔起身，鞠躬道。 “你这孩子，快坐下吧！给义母说说，今天跟阿煊去逛府城可有什么好玩的？” 齐王妃扶了一把沈乔道。 沈乔坐下，想了想，道：“义母，刚才乔乔看到了一个百夷的姑娘，她的服饰跟咱们大周的不一样，但乔乔觉得，她们百夷的服饰穿上应该更加凉快的。” 齐王妃笑了笑，道：“那自然是这样的。不过，咱们大周可不允许穿那样的衣裳，会被那些文人学子们喷的。” 沈乔道：“义母，若是只在家中，也就是后院穿呢？而且不像是百夷那边那样完全裸，露手臂，但却是能够达到凉爽效果的衣裳，能穿吗？” 齐王妃一愣，想了想，笑道：“若是只在这后院穿的话，那些开明一些的人家倒是没有什么，但若是遇到那些家里有文人学子的，怕就是不能了。” 沈乔道：“义母，是这样的。刚才乔乔在想，若是每日待家里的话，便可以不再穿得这么的，嗯，就是可以穿得舒适一些。所以，乔乔想了个法子，想跟义母借个绣娘来，让她做两身舒适的衣裳。” “哦？乔乔要借绣娘？这个没问题，笑笑，去把绣娘带过来。” 齐王妃直接让笑笑去找人。 沈乔感叹，动作好快。 不一会儿，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便跟着笑笑来了，跟齐王妃还有沈乔行过礼之后，沈乔便跟她说起了自己想做的东西。 沈乔不会画图，她只是大致描述。 她的要求也不是要绣什么花，只要简单大方能够凉快些就好。 那绣娘听了一会儿，觉得沈乔的要求太多了，便向王妃要了纸和笔，然后自己画，沈乔在一边说。 最后，在多次的讨论之中，沈乔终于是满意了。 不是短袖短裤，有点类似于蝙蝠衫跟阔腿裤。 绣娘带着奇怪的表情表示，这个很好做，晚上就能看到成品。 沈乔让她做两身，一身给齐王妃，一身给自己，颜色要浅一些的。 等那绣娘要告退的时候，沈乔又想起了顾煊，便给绣娘说了一个短袖短裤的造型，绣娘画出来，然后再是一身长袖长裤休闲服的造型，这样顾煊白天就不用里面穿中衣，外面还要穿外衣那么热了。 绣娘拿着最后敲定的几幅图走了。 齐王妃很高兴沈乔先想到她然后才想到顾煊的，乐得嘴一直都没有合过。 “义母，若是这个程度的话，在家能穿吗？” 绣娘走后，沈乔问道。 “能，在家穿无妨，但是别穿出去就是。我看着那袖子裤腿都那么大，应该比平日里穿的衣裳都要凉快的。” 齐王妃笑了笑，道。 这事就完成了。 等晚上绣娘拿着做好的几身衣裳过来的时候，齐王妃更是喜欢的不得了。 沈乔也很满意。 这做衣裳的料子是上好的，穿上肯定会很凉快的。 顾煊的衣裳沈乔也拿起来看了一遍，做得很好，沈乔便让笑笑给顾煊送去，说了哪一个是晚上睡着穿的哪一个是白天穿的。 笑笑刚出门，便遇到进门的顾煊。 “阿煊，快来，这是乔乔下午让人给你做的衣裳，看看喜欢不？” 齐王妃瞧见顾煊，便道。 “给我做的？” 顾煊有些惊喜。 这自己不过才几个时辰没出现，乔乔就做了衣裳了？ 哦，不对，是让人做的。 但这也是乔乔让人做的，是不是。 顾煊高兴地上前，拿起来，一看。 咦，袖子怎么少了一截？ 咦，裤腿怎么也少了一截？ 沈乔见顾煊那奇怪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上前小声道：“顾煊，这个是晚上穿着睡觉的。你只穿裤衩不行的，这个可以遮挡一些重要的部位，比如突然来了刺客，你就不用身子跑出去了。” 呃...... 顾煊才刚忘了裤衩的事，沈乔这又提起了。 还好，她们都没听到吧！ 顾煊看了看周围，发现大家神色正常，于是道：“谢谢乔乔。对了，乔乔，梁姨，我今晚就不吃饭了，下午的时候吃撑着了，我睡觉去了啊！” 说完，抱着衣裳就跑了，跟后面有人追他似得。 齐王妃道：“乔乔，你跟阿煊说了什么？他这是急什么啊？” 沈乔睁着一双大眼道：“我就是说这衣裳什么时候穿，没说其他的。他可能真的是下午吃撑着了吧！” 沈乔心里偷笑，她现在抓到顾煊的短处了。 ...... 在避暑山庄又住了几日，转眼间便到了六月下旬，还有不到十日的时间他们就要启程离开云州去京城了。 沈乔最近每天早上都会起来晨跑的，顾煊在收到衣服的第二日也穿上长衣陪着沈乔一起跑山庄。 六月二十一，这天一早便下起了小雨来。 沈乔跟顾煊便没有出去跑步，两人一起到了齐王妃住的地方。 上午三人没事就坐着闲聊。 快午时的时候，外面有小厮来报，云州知府上门来了。 齐王妃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也让沈乔跟顾煊二人去换一身衣裳。 因为知府是不可能在这个时间点来找她的，就算是有什么事情要求帮忙，都是告诉她娘家的大哥的，这亲自来了，必定是重要的事。 若不是京城离得太远，齐王妃都会以为是齐王给她的回信了。 三人换好衣裳之后，就在刚才聊天的那个厅里，见大家都弄好了，齐王妃便让欢欢出去，把云州知府带了进来。 ------------ 第124章 求助 “下官云州知府谢成见过王妃娘娘！” 谢知府一进来便朝着齐王妃行礼。 “免礼！” 齐王妃端坐着，跟之前和沈乔顾煊说话时候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就像是两个人一般。 谢成起身。 “谢知府请坐吧！” 齐王妃又道。 “谢娘娘。” 谢成坐到一边的椅子上。 沈乔从谢成一进来就打量着他。 此人年纪在四十左右，眉头一直微皱着，从他的动作来看，平时做事定是十分严谨的。 “谢知府，请喝茶。” 坐下后，欢欢便给谢成斟茶，然后退到一边。 齐王妃便道。 “谢娘娘。” 谢成说着，拿起了茶杯，小抿了一口。 顾煊跟沈乔皆是无语。 你们两这是在比定力吗？ 看谁先说？ 还是看谁先问。 齐王妃一直都是露出皇家见客时标准的笑容，嘴角微扬，看向谢成，但也不问什么。 谢成一直垂着头，也未开口。 最终，还是谢成输了，他抬头先是看了坐在他对面的沈乔跟顾煊二人一眼，然后才看向齐王妃道：“王妃娘娘，下官今日来是有事想求娘娘帮忙的。” 齐王妃面不改色，道：“哦？找本宫帮忙？本宫不过乃一介妇流，这次回云州只是探亲，怕是帮不上谢大人了。” 这还听都没听人家求什么，齐王妃便直接拒绝了。 谢成也不急，看向齐王妃道：“娘娘，下官所求并非是什么朝政大事，只是想像娘娘借人。若是娘娘还有身边二位公子跟姑娘听完之后，想必会感兴趣的。” 谢成说完，看了一眼沈乔跟顾煊。 沈乔跟顾煊皆是一愣。 这还有他们的事儿了？ 齐王妃也瞟了一眼沈乔跟顾煊，想了想，然后道：“那谢大人便直说无妨。” 齐王妃还是没有给谢成具体的答复。 谢成朝着顾煊拱了拱手，然后道：“想必这位就是镇国公府的世子，顾世子吧！这位姑娘乃是沈姑娘？” 沈乔跟顾煊对着谢成点点头。 谢成道：“娘娘，下官听闻，上个月端午的时候，黔县的龙舟赛出了一桩杀人案，之后，又增加了两名死者，案情扑所迷离，但最终被顾世子跟沈姑娘所破。” 齐王妃看向谢成，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事她并没有让人遮掩，除了她那表妹疯了的情况她让人盖住了，其他她没管了。 作为知府，知道这个案子也不奇怪。 沈乔听到这儿心中已经知道了，这谢知府多半是想请她跟顾煊去破案的。 “所以，下官恳请娘娘让二位出手，帮忙解决一下最近云州府内的一个案子。” 谢成说道。 他从进门，表情就不是很好。 哪怕是面对齐王妃的时候，也没有可以笑脸相对。 估计是在愁案子。 估计这案子肯定还不小。 “谢大人，你说笑了。你要请顾世子，你直接找他便是，本宫可做不了他的主。至于沈姑娘，这乃是本宫收的义女，但她年纪也大，本宫也是做不了主的。所以，你还是直接问他二人是否愿意帮你吧！” 齐王妃听完后，说道。 一点都没避忌把沈乔就这样大庭广众的介绍给他人，哪怕她写给齐王的信现在估计还未送到京城。 谢成一愣，打量着沈乔。 他没有想到沈乔还有这层身份。 沈乔淡定地任由他打量。 “咳咳，谢大人，说说案子吧！” 沈乔淡定地任由人打量，顾煊可就不干了，所以出声提醒道。 乔乔是我的，除了我，谁都别想盯着她多看，哪怕是一小会儿都不行。 谢成回过神来了，表情恢复正常，道：“是这样的。从几天前开始，府城里便陆续有姑娘失踪，他们的家人都来衙门里登记，寻求帮助。下官已经让衙役去找了，一一询问了她们最后出现的时间地点，以及都在做什么。但没问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毫无头绪。那些姑娘们的家人着急，下官心里也不是滋味。奈何下官能力不足，所以便想到了请顾世子还有沈姑娘出面帮忙一下。” “失踪？是几天前？一共有几个姑娘？她们可有什么共同特征？” 沈乔听后便问道。 齐王妃在旁边一看，便知道，沈乔这是决定管这事了。 罢了，还有十来日才启程进京，若是她要玩，便让她玩吧！ 于是，齐王妃决定不管了，坐在一边，安静地听着三人说话。 谢成道：“从上报的人家来看，最先失踪的姑娘是七日之前，最晚的是昨日黄昏。一共十人。这只是上报了的，还不知道没有上报的有没有。她们似乎没有共同特点，因为有咱们大周的姑娘，也有百夷族的姑娘，下官想不明白她们有何共同特征。” 顾煊撇嘴道：“谢大人，你说，若是她们年纪都在十五到十八，是不是共同点？她们都未出嫁，是不是共同点？她们全穿着一种色的衣裳，是不是共同点？她们都是在某个时辰最后出现，是不是共同点？她们家中父母双全，无兄弟姊妹是不是共同点？这能够说的共同点多了去了，我都不想一一给你列举了。” 齐王妃想笑。 她哪里看不出顾煊这是故意如此的。 沈乔并不觉得好笑，顾煊说的是实话。 像这样突然间一下就失踪这么多人的情况下，这些是应该考虑的。 谢成皱眉沉思，一点都不为顾煊的语气而觉得气氛，过了一会儿道：“顾世子，这下官实在是不知道，也没有问。但照着顾世子这么说来，下官倒是觉得她们却是有共同点的。那便是未出嫁都是姑娘。” “噗！” 顾煊一口茶喷了出来。 你这叫想出来了？ 你都说失踪的是姑娘了，她们怎么可能成亲？ 难不成你家成亲了的闺女回家还会被人叫姑娘？ 沈乔也抿嘴笑了一下。 这谢知府未免也太老实了吧！ 不知道是真的老实还是装的老实。 她可是记得，之前顾煊带她逛府城的时候说起过云州知府一心为民，只是当时顾煊的表情有些讽刺。 所以，她还是有些不确定的。 ------------ 第125章 青梅 “世子。” 阿旺忙上前去，递了一根手帕给顾煊。 顾煊擦了擦嘴，没在意身上被打湿的地方。 他看向谢成道：“谢大人，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是吧？你去给我找找，哪家成了亲的闺女被人叫闺女的？” 谢成还是那副老样子道：“顾世子，下官只是根据你说的话说的，其他的，下官并未多想。” “你......” 顾煊无言以对。 老古板！ 心里暗骂一句之后，顾煊继续道：“好吧！那咱就说这个算个大家都知道并不用你谢大人说出来的共同点，那请问，谢大人你刚才说已经询问了那些姑娘的家人最后见到她们的时间，可有一致的？还有那些姑娘的年纪？谢大人，你是知府，当你做县令的时候就应该办过这样的案子吧......哦.......对了，我忘了谢大人是直接做的知府，并不知县令是如何做事的，抱歉啊！” 沈乔一愣。 这点她倒是没有想过，她的潜意识以为官都是一步步升上去的。 不过想想也是，有的官位并不需一步步升的，可以直接任命。 只是瞧着顾煊这语气，似乎跟这谢知府不对付啊！ 谢成面不改色，直接当作没听到顾煊的最后一句话，道：“顾世子这么一说，下官倒是想起来了，那些姑娘的家人最后一次见到那些失踪的姑娘皆是在上午的辰时到午时之间。而那些姑娘的年纪的确如顾世子所说，小的也就十四五岁，最大的有十七，是个百夷族的姑娘。” 顾煊翻了个白眼。 哦，非要说到点子上你才想得起来。 若是我说她们的父母兄弟呢？ 你是不是得说“顾世子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她们父母双全，兄弟皆有”？ 顾煊懒得说话了，别过头去，不看谢成了。 沈乔知道顾煊这是不打算说话了，于是道：“谢大人，你这样说，我们也不是很了解情况，若是可以的话，我跟顾世子愿意跟你一起去衙门，然后问问情况。” 谢成脸色终于变得好一些了，他朝沈乔拱拱手，道：“这是最好不过的了，多谢沈姑娘，多谢顾公子。不如现在，二位就随我去一趟？” 沈乔看向顾煊，然后再看向齐王妃。 齐王妃抿嘴笑道：“你们去吧！记得别太晚了，早一些回来。今儿下午我娘家的人会来，你们不用担心我。” “好的，义母。” 沈乔起身答应道。 然后顾煊也不情不愿的站起来跟齐王妃告别。 谢成再次朝着齐王妃行了一个礼后，带着沈乔跟顾煊离开了。 “乔乔，咱们坐自己的马车。” 到了门口，见沈乔要上谢成的马车，顾煊拉了一把。 沈乔疑惑地看向顾煊。 顾煊道：“他那马车坐着不舒服，我不想坐。” 沈乔无奈，道：“好吧，你这个理由很正当！” 谢成跟上道：“多谢顾世子了，让下官也能坐一会儿顾世子的好车。” 顾煊把他拉住，道：“谢成，我跟你说，我的车只能坐两人，回你自己的破烂上去吧！我说谢成，你何必把自己装得这么辛苦？廉政清明，装得太过了哈！” 说完，顾煊便甩开谢成，自己上了马车，然后让阿旺直接赶车去知府衙门。 谢成失笑。 这小子，一点都没有变。 然后坐上了自己那辆顾煊所说的破烂，让衙役赶车跟上。 他出来是公事，所以穿的是官服，跟着的也是衙门的衙役。 官服繁琐，马车里有些闷热，谢成取下乌纱，自嘲地笑道：“臭小子，说的没错呐，我这马车的确是破烂。你翅膀硬了，小时候掉着我肩膀叔叔叔叔的喊，现在连豪华马车都不让我蹭了，真是......” 说到这儿，谢成盯着车窗外，目光毫无焦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煊，那谢大人跟你有旧怨？” 车上，沈乔好笑地看向顾煊道。 顾煊摇头。 “那为何我觉得你似乎跟他不对付呢？” 沈乔道。 “没有，他们家都是些烦人精，我不喜罢了。” 顾煊撇嘴道。 沈乔一愣，笑道：“原来你们认识啊！那谢知府以前是京官吗？刚才你还说人家没当过县令直接做了知府。” 顾煊沉默了一会儿，道：“也不是京官，但的确是京城的人。我这也有十来年没见过他了。没想到还是老样子，一点都不懂得好好利用自己的官位，让自己活得如此狼狈。” “你这是在惋惜？心疼？” 沈乔疑惑道。 之前顾煊说起谢成的时候可是带着讽刺口吻的，这画风怎么突然就变了？ “哪有！谁会心疼那个老古板？我只是觉得谢夫人很好罢了，心疼谢夫人，跟着那老古板吃尽了苦头。” 顾煊反驳道。 “谢夫人？” 沈乔疑惑。 顾煊看了眼沈乔，点点头道：“谢成的夫人跟我娘很要好，我小的时候她经常来我家的，对我很好。只是后来我娘去世了，他们也离京了，就没怎么联系。” “哦。” 沈乔点点头。 估计这谢成的来头不小，或是他夫人的来头不小。 “乔乔，我跟你说，一会儿若是谢成让你去他家吃饭，你可千万别答应，就说，就说梁姨不许，梁姨让早些回去。” 顾煊想了想又提醒道。 “为何？” 沈乔不解道。 这明明说了那谢夫人对你好，你就算是不喜欢谢成，这么多年未见，你也该去见见你娘的闺蜜啊！ “反正你别答应就是。他们家除了谢成这个老古板以外，还有两个小麻烦。咱们一会儿办完事之后就回来，千万别被那两小麻烦逮住，不然你会后悔的。” 顾煊认真道。 “小麻烦？你是说谢大人的孩子？莫不是你的青梅？你不想我看见，不想我知道？顾煊，你这可不老实啊！” 沈乔揶揄道。 呃...... 顾煊能说什么呢！ 女人的直觉很准的，这都能让你猜到？ “反正你别答应就是。乔乔，我跟你说，在我认识你之前，我这心里除了我娘跟我姐以外，还没有其他任何一个女子的。” ------------ 第126章 谢瑞 顾煊说完，定定的看向沈乔。 沈乔莞尔一笑，道：“顾煊，那这样说来的话，我倒是吃亏了。” 顾煊一愣，道：“你吃什么亏？” 沈乔笑道：“你看啊，你心中有三个女子，而我心中呢，就只有我爹跟你两个男子。你说我是不是吃亏了？我是不是得再去认个哥哥什么的？” 顾煊反应过来，道：“回了京城后，你有两个义兄跟一个义弟，再加上你义父，用你这种逻辑的话，最终吃亏的还是我呐！” 两人对视一眼，都哈哈大笑。 青梅的话题也绕过去了。 “世子，沈姑娘，知府衙门到了。” 不一会儿，阿旺便停下了马车撩开车帘道。 “咱们下去吧！” 顾煊先探身出了马车，然后下了车，伸出手来。 沈乔笑了笑，把手搭了上去，然后借力下了车，便放开顾煊的手。 三人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谢成那辆破烂马车才缓缓的赶了回来。 他的车一到，那守门的衙役便立马上前道：“启禀大人，府中出了事，夫人让小的在此见到大人后便给大人带信，请大人立马回府。” 谢成下了马车点点头。 表情依然是那副皱着眉头的样子。 也没有因为听到府里出事而露出更加焦急的样子。 “二位请随我来。” 谢成走到沈乔顾煊身边说道。 然后让衙役带着阿旺去挺好马车。 谢成的府邸就在衙门的后院，他带着沈乔跟顾煊两人直接从衙门经过。 哪知，刚进去，便见一不到四十左右的中年妇人带着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孩童走了上前，正是谢成的夫人跟他的小儿子。 “老爷，你总算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就要让人找你去了。” 谢夫人焦急道。 “出了何事？你为何跑到前堂来？这成何体统！” 谢成皱着眉头道。 “洪姨，小瑞。” 顾煊上前跟谢夫人和那小孩打招呼。 “顾世子？你怎么来了？” 那叫做谢瑞的小孩板着一张脸，道。 “阿煊！可是阿煊？” 谢夫人这才发现顾煊，一脸惊讶道。 “是我，洪姨。多年未见，洪姨可好？” 顾煊微笑道。 “好，好。你几时到的云州？为何不早些过来？洪姨可有差不多十年没见你了。都成大小伙子了，越长越俊了！” 谢夫人是听谢瑞叫顾世子才猜得顾煊的身份的。 她已经十年未回京了。 她的两个孩子倒是每年都会回京中祖宅去过年，所以认得顾煊的。 “洪姨还是跟以前一样年轻。我到了有些日子了，在各个县城里玩耍，也是最近几日才到府城的。” 顾煊道。 “咳咳，你不是说出事了吗？出了什么事？” 谢成打断两人叙旧，问道。 “哦，对对。”谢夫人脸色一变，对顾煊道：“阿煊，一会儿洪姨再跟你叙旧，我先跟你叔叔说正事，你等等啊！” 说完，便对着谢成道：“老爷，咱们的娇娇儿不见了。我午睡了起来，便让人去她的屋子叫她，可找不到人影。问了各个大门的人，都没人见到她离开，后院都翻遍了，可是还是没影儿。云儿说，娇娇儿吃了午饭后在屋午睡，还让她们几个丫鬟别去打扰她。可是，我让人去叫的时候，人就没影了。” 谢成的脸终于变色了，他急道：“可找遍了？可有遗漏的地方？守门的人你都让人问了？” 谢夫人点点头，若不是顾煊跟沈乔在此，她多半都要哭了。 “洪姨，你们何时吃的午饭？娇娇是何时歇下的？” 顾煊凝眉问道。 “刚到午时便吃的，阿煊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家娇娇平日里要吃两碗饭，可今日中午却吃了四碗，她吃了就说困。我还说小心积食，让她遛遛了再去睡的。可她说她困的不得了。” 谢夫人答道。 谢成看向站在一边的谢瑞，道：“你昨晚跟你姐姐去了哪里？” 谢夫人还有顾煊跟沈乔都看向这父子俩，不明白谢成为何会如此问。 那谢瑞小小的人儿站得十分端正，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放在胸前，听到谢成问话，他不疾不徐地放下手，先是朝着谢成行了一个礼，然后才道：“回父亲的话。儿子跟姐姐今日知道父亲为了府城里那些失踪的姑娘的事操碎了心，所以，儿子跟姐姐想要帮忙。在母亲睡下之后，儿子便带着姐姐从后门出去，想去看看那些失踪姑娘家里的情况。” 谢夫人没想到自己十二岁的儿子跟十五岁的女儿趁她睡着了，大晚上还跑了出去，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们......胡闹！” 谢成指着谢瑞，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谢瑞一脸坦然。 “小瑞，那你跟娇娇可看出什么来了？还有，娇娇不见了，你怎么看着一点都不急的样子。” 顾煊看着谢瑞的样子，颇为无语道。 谢瑞瞥了一眼顾煊，然后看向谢成道：“父亲，儿子跟姐姐去了那些人的家，都发现了一个问题。而且，儿子敢肯定，姐姐也是跟那些失踪的姑娘一样，被用一个人，也可以说是同一伙人给抓了。” “什么问题？” 谢成问道。 谢瑞道：“儿子跟姐姐两人因为怕太晚了，被丫鬟发现我们逃出来告到母亲那里，所以只有了七户人家。我们带着夜明珠，一家家的去看，一开始，什么都没有发现，但最后，在第五家的时候，儿子发现，那户人家的门口有颗树。” 谢成跟顾煊嘴角抽抽，有树？ 你两姐弟大晚上的跑人家家门口去发现人家门前有树？ 谢成正准备开口训斥，被沈乔抢先了。 沈乔道：“小公子，你可是发现七户人家门前都有树，而且树上有相同的标记？刚才你说你肯定你姐姐也是跟那些姑娘一样，是不是你家门前的树上也有那相同的标记？” 谢瑞看向沈乔，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道：“对。你很聪明，我喜欢。我身边缺一个你这样聪明的丫鬟，你可愿来我身边？你放心，我给你高工钱，我爹娘不愿，我用自己的钱请你。” ------------ 第127章 姐弟计划 “住口！这位沈姑娘可是齐王妃的义女，你休得胡说！” 谢成瞪向谢瑞。 然后对沈乔道：“沈姑娘请见谅，犬子不知沈姑娘身份，冒犯了。” 沈乔摆摆手，道：“没事，谢大人。不知者不怪。而且谢公子跟谢姑娘的发现十分的重要。” 谢夫人已经被自己儿子的一番话给惊讶到了，现在听到谢成点名沈乔的身份，她忙上前想要赔礼。 沈乔忙扶住她。 本来她就不觉得谢瑞有什么冒犯的，这赔礼根本就不用。 童言无忌嘛！ “你是齐王妃的义女？”谢瑞一点都没被吓到，皱眉道，“可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知我意的姑娘。这样吧，你可不可以等我几年，我十六了去齐王府提亲。你放心，我现在已经考过了童生，接下来便是秀才，举人，不说状元，进士我一定拿得到的，不会辱没了你的身份。我有自信，齐王跟王妃都会满意我的。” 场中众人石化。 “臭小子！这是我看上的姑娘，你少打主意！” 顾煊上前拍了谢瑞的头一下，气得乐了。 “顾煊，你干嘛打我？你看上了她还没嫁给你不是？凭你这猪脑子，沈姑娘想什么，你知道吗？” 谢瑞摸摸脑袋，终于脸上有了点表情，怒视顾煊。 顾煊想要伸手再打，被沈乔拉住了。 沈乔笑道：“谢公子，这我可不能答应你。万一哪天顾煊那猪脑子突然开窍变聪明了呢？或是我义父义母看上户好人家要把我许人呢？我可不能说等你的。所以啊，咱们还是先别说这事，先说说你们瞧见的那树上有什么。” 谢成瞪着谢瑞，若不是还有话问他，估计他会直接让人把这臭小子关起来的。 他真的很不想承认这是他儿子的。 “谢瑞，我还跟你说了，梁姨，也就是乔乔的义母，还就觉得我不错，就想把乔乔许给我。你啊，太小，连跟我争的资格都没有，知道吗？” 顾煊像是故意刺激谢瑞一样，得意道。 谢瑞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沈乔无语，道：“谢公子，咱继续说，你看你都说你姐姐被人抓走了，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莫不是这是你跟你姐姐商量好的？” 谢瑞看向沈乔的目光更加惊奇了，他一脸认真道：“父亲，母亲，今年回京，我想让祖父跟祖母去齐王府提亲，先把亲事订下来，等我十五，便娶沈姑娘过门。” “你个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呐！” 谢成终于破功，不再是之前那副一成不变的表情，而是一脸恼羞地上前照着谢瑞的脑袋一巴掌打去。 哎哟，真是生了个畜生。 小小年纪，就惦记着姑娘了。 谢夫人忙护住谢瑞，急忙解释道：“老爷别气。沈姑娘，我家瑞儿开玩笑的，你真别介意啊，他只是觉得你聪明，能知道他的想法而已。” “我没开玩笑。” 谢瑞认真的看着沈乔道。 谢成跟顾煊又想上前打人了。 沈乔却是道：“谢公子的意思是，你姐姐失踪这是你们姐弟两故意引人上钩的？” 谢成跟顾煊听了沈乔这话总算是停了下来。 “没错，我们是故意的。” 谢瑞点点头道。 “昨晚我们发现了那大树上都挂有白条，形状一模一样，而且打结的手法也一样。我们来回确定了三遍。 当时我跟姐姐想把这事跟父亲说的，可是，我们回府的时候却发现有人在跟踪我们，但却一路都没有对我们出手。 今晨，我跟姐姐天亮就出门了，到那几户人家旁边询问关于那些失踪姑娘的事。没问他们的家人，而是问的一些街坊。 我们得知，那些姑娘都有半夜跟着男子出门被人瞧见，然后引得街坊背地说闲话。还有那个百夷族的姑娘，叫做金玉，曾在府城里多次被别人的媳妇叫狐狸精，抓住现行。 所以，我就跟姐姐想出了一个主意，有姐姐做饵，引那些人上钩。 为了以防昨晚我们便是被那些人跟踪，所以，我就跟姐姐去药店买了一些骨粉，那个东西晚上会发亮。 果不然，我们回到府中的时候，便发现后门的大树上已经有了跟那几棵大树上一模一样的白条。 我让姐姐警醒些，先别惊动衙役，因为我们要根据姐姐留下的线索找到另外的那十个姑娘。 那个骨粉只有在夜晚才会发亮。 事情就是这样了。” 谢瑞一板一眼的说道。 过程中毫无情绪波动。 沈乔暗暗吃惊，这十二岁的脑袋居然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就想出了这么多东西，而且，查问的东西居然比衙门还要多。 不知道是要说这衙门的人都是吃干饭的，还是说这个小孩太聪明。 只是，这法子危险啊！ 万一那谢姑娘没有一路洒出骨粉，或者是洒到半路被发现了，或是洒到半路完了怎么办？ 沈乔还未说话，谢夫人便敲了谢瑞的头一下，道：“你为何不早说？害我白担心一阵。” 谢成也是有些羞愧，他的儿子闺女居然都要比他仔细，这可真是...... 顾煊道：“谢瑞，你们这是在作死啊！你以为谢娇那三脚猫功夫遇到真的歹徒能有胜算？还有，歹徒想要把她从知府后院带出去，那身上准备的东西，你觉得谢娇能够反抗得了？还自诩聪明，我看你们就是大傻瓜！” 谢瑞鄙视地看了眼顾煊道：“顾煊，我是看着那歹徒带走我姐姐的，若不是我把那些丫鬟小厮支开，他能扛走我姐姐？还有，我能够肯定更我姐姐被歹徒带走的时候是清醒的，因为那歹徒所用的迷药对我姐姐根本无用，歹徒翻墙的时候，我姐姐还抬了一下脑袋对我眨眼呢！” 呃...... 顾煊无言以对。 沈乔道：“谢公子，谢姑娘可是会功夫？你们的计划是晚上行动？那若是一会儿下雨了，把那骨粉冲走了怎么办？或者是说，歹徒的窝太远，洒到半路就完了怎么办？” 谢瑞对沈乔抿嘴笑了一下，道：“沈姑娘，不会的。你所想的，我们都考虑到了。以我姐姐的功夫，寻常歹徒是伤不了她的，除非大内侍卫。还有，我们的计划是，若是太远了，骨粉洒完了，她直接半路跟那歹徒对打，然后抓回来严刑审问便是。” 沈乔看了眼顾煊。 顾煊点点头道：“他姐姐那三脚猫功夫的确是跟大内侍卫差不多的。” 呃...... 沈乔无语。 敢情保护你大周皇帝的大内侍卫们都是些三脚猫功夫啊！ 谢成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道：“那你们为何不直接捉了那人，把他交给我？” 谢瑞撇撇嘴，道：“严刑逼供？你行吗？” ------------ 第128章 谢娇 “我不行，难不成你行啊？你个臭小子，翅膀硬了是吧？” 谢成说着就又要打谢瑞了。 沈乔看着这一家三口，真的是一点也不担心那个叫谢娇的姑娘，莫不是功夫真的很好。 “阿煊，沈姑娘，今晚在府里吃饭啊！吃了你们再回王妃娘娘那边去，如何？” 谢夫人已经完全没有之前那么担心了，热情地招呼着两人。 沈乔看向顾煊。 刚才顾煊可是说了不许答应的。 哪知刚才说着不答应的人，现在是一口就答应了。 “好的，洪姨。我们多年未见，正好好好聊聊。” 顾煊一脸笑容道。 “嗯，夫人你带他们去后院吧，我去吩咐些人，再去四处看看，看能不能在晚上之前就把那帮人找到。” 谢成又恢复了那一脸愁苦的样子。 然后朝沈乔跟顾煊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洪姨，现在我给你正式介绍一下，这是齐王妃的义女，沈乔。也是我的意中人，等我回京给祖父说了之后，咱们的事便可以订下来了。” 顾煊大方地说道。 沈乔也大方地上前对谢夫人行礼道：“沈乔见过谢夫人。” “快坐，别多礼，咱们坐下说。阿煊叫你乔乔，那我也叫你乔乔如何？” 谢夫人赶忙扶起沈乔道。 她可不敢受礼的，这人家是齐王妃的义女，齐王府没有姑娘，她这一去，说不定是会被封为郡主的。 “既然谢夫人叫我乔乔，那我也跟着顾煊叫你洪姨如何？” 沈乔坐下道。 “好。这样亲切些。” 谢夫人笑道。 “沈乔。嗯，这个名字挺好听的。我也可以叫你乔乔吗？” 谢瑞端坐到沈乔旁边的椅子上，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瑞儿，不得无礼。乔乔比你大，你要叫姐姐，知道吗？还有阿煊，你以后可不得直呼名字，跟你姐姐一样，叫煊哥哥知道吗？” 谢夫人认真地对谢瑞道。 “母亲，姐姐没叫煊哥哥的。姐姐也是叫顾煊的。” 谢瑞很认真的回答。 呃...... 谢夫人尴尬。 “那你回房去念书去。” 谢夫人说不动儿子，只有赶儿子走了。 “母亲，先生今日休假，你忘了吗？母亲，你让儿子留在这里吧，我不说话了，我听你们说。” 谢瑞道。 “洪姨，没事的，就让小瑞在这里吧！” 顾煊见这母子僵持着，便笑着解围道。 谢夫人瞪了一眼谢瑞，才没再说赶他走之类的话了。 然后便开始问起了顾煊这些年的生活。 沈乔坐在一边微笑的听着，时不时谢夫人也会问问沈乔，气氛十分和谐。 只是，沈乔的心里却是有些哭笑不得。 因为谢瑞那小子一直盯着她。 许是谢夫人问起京中情况的时候太过投入，没发现自己儿子的异常。 而沈乔发现了，但也不好说啊！ 她还是第一次被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这么认真的看着。 这种感受，一言难尽啊！ 聊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外面便有丫鬟进来。 “夫人，老爷刚让人进来通知，说是大小姐回来了。” 那丫鬟先是给众人行礼，然后才道。 “回来了？人可都抓着了？” 谢瑞淡定道。 “回少爷的话，奴婢不知。” 那丫鬟答道。 “哦，知道了，我们自己出去看便是。” 谢瑞说着便起身了。 “阿煊，乔乔你们也去看看吧！我就不跟你们去了，娇娇回来就好了。” 谢夫人笑道。 她平时不常走衙门里的，出门都是跟后院的门走。 “好的，洪姨，那我们去去便来。” 顾煊起身道。 三人便一起出去了。 刚走出门口下了台阶，沈乔便见一袭大红色飞了过来。 “顾煊，你个臭小子，来了州府也不找我，你想死是吧？” 一声娇喝，接着又是一声鞭子响。 顾煊挡到了沈乔的身前，但沈乔早就被谢瑞拉开了。 “乔乔，我跟你讲，那是我姐姐，顾煊小时候说要娶我姐姐的。” 谢瑞一本正经地道。 沈乔一愣。 那边顾煊还顾不得跟沈乔解释，便跟红衣姑娘打了起来。 红衣姑娘便是谢娇。 “喂，谢娇，别闹，大热天的，热。” 顾煊无奈地跟谢娇过招。 “热个屁，本姑娘一点都不热，你个臭小子，今年我们回云州的时候为何不跟我们一起走？我之前遇到程将军了，他说你在云州。哼！” 谢娇招招凌厉。 沈乔在一边看得不是滋味。 谢瑞道：“乔乔，我跟你说，顾煊他小时候可不止说要娶我姐姐的，还有方家的姑娘，杜家的姑娘，刘家的姑娘，我数都数不完。可是你知道他现在为何还未娶亲吗？” “为何？” 沈乔好奇地看向谢瑞。 谢瑞一脸嫌弃，道：“因为啊，只要姑娘跟她订亲，那第二天绝对会出事的。现在好人家的姑娘都不敢跟他议亲了。所以乔乔，你别考虑他了。等我再过两三年吧。我定是会娶你的。” 沈乔无语。 敢情这小子是在说“情敌”的坏话啊！ 谢瑞看着沈乔似乎不相信他的样子，严肃道：“乔乔，我说的是真的。你别看我小，我知道的事情可多了。 就说那方家姑娘吧，跟顾煊订亲之后的第二天，去庙里上香回家的途中，便连人带马车的从一个陡坡滚下去了。腿都断了。后来退亲了，人腿就好了，嫁了好人家，现在已经是侍郎夫人了。 还有刘家姑娘，跟顾煊订亲的第二天，便掉水里去了，差点就死了，晕迷了一天一夜，后来她爹跑去国公府退了亲，本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哪知道，退了亲，刘姑娘就醒了，毫发无损啊！ 杜家姑娘，跟顾煊订亲的第二天，据说在院子里弹琴，一只大鸟飞过，便掉了一条蛇下来，把那杜姑娘吓得是直接晕了两天，退了亲，人家又醒了。 啧啧，顾煊的命啊！” 沈乔看着眼前这个十二岁的小孩，哑然失笑。 这可真是不遗余力的把顾煊的底都给兜了。 虽然顾煊没跟她说过所有的事，但她直觉，这些姑娘出事，那都是跟顾煊脱不了干系的。 ------------ 第129章 暗道 “沈姑娘，我是谢娇，很高兴认识你！” 沈乔听谢瑞说话听得专心，谢娇他们打完了沈乔都没发现。 这时，谢娇站到了沈乔的身边，拱手道。 沈乔回过神来，也朝着谢娇拱手，道：“谢姑娘，你好！” “嗨，别那么别扭，叫我谢娇，或是娇娇。我呢，就叫你乔乔好不好？我听我爹说，你查案很厉害，有机会让我见识一下啊！” 谢娇爽朗的拍了沈乔的肩膀一下，笑道。 沈乔一愣，道：“娇娇，这个，你还是别见识了为好。” 谢娇立马皱眉，道：“为何？难道你是看不起我谢娇？不想跟我做朋友？” 谢瑞在一边无语，上前道：“姐，你是不是傻啊！乔乔的意思是，你若是要见识的话，那就该得有案子发生，有案子发生，那不就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吗？乔乔真善良。” 呃...... 沈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谢娇瞥了一眼谢瑞道：“合着你姐我就是良心不好的人呐？你个臭小子！” “谢娇，快说说，你把人都抓住了吗？说说过程！” 顾煊上前，打断几人的话。 “小姐少爷，世子沈姑娘，夫人让你们去屋里说话，外面天热。” 这时，有丫鬟从屋里出来，叫几人道。 屋子里，谢娇有些气急败坏道：“我只带回来四个姑娘，还有几个我找不到。” “什么！” 谢夫人吃惊道。 谢娇道：“那些歹徒藏人的地方就在府城里的一个院子的地窖里。当时，我被带走没多久便到了目的地。 到了过后，便被他们发现了我是故意送上门的，因为抓我走的那人把我扛着，我没想到那么快就到了，所以还在闭着眼睛不着痕迹的洒着骨粉，到了那院子之后便被人发现了。 所以我就跟他们打了起来。 院子里一共三个男人，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我把人打晕捆起来之后，便四处寻找那些姑娘的踪迹，最后在一个地窖里发现了人，但只有四个姑娘。 她们四个都是晕迷着的，我打了水把她们泼醒，问了其他姑娘的情况，她们都不知晓。 我带着几人准备出地窖的时候，发现地窖里有一个暗道，不知道通往哪里的。 当时我就点了火把进去，只是走了很久都没有发现，里面应该还有很深，我怕那几个歹徒醒来，或是他们的同伙回来，我便退了出来。 但退出来的时候却走错路了。 明明进去的时候是那条路，但出来的时候却像是多了一条路一般。 所以我才耽搁了这么久。 出来的时候，只有那几个姑娘还在地窖等我，被我绑住的那三个歹徒，全部不见了。” 谢瑞沉声道：“姐姐退回来的时候多了路？但出来的时候，歹徒不见了姑娘还在？” 谢娇点头，道：“没错，我已经给爹说了地址，爹已经带人过去看了。若不是知道顾煊来了，我肯定也是要跟去的。” 谢夫人拍拍胸脯，舒了口气道：“娇娇，你以后可别这么冲动。若是那暗道里还有歹徒怎么办？” 谢娇点头，道：“娘，我知道了，这次是我的失误，下次我一定不会贸然前去的。我应该第一时间回来通知爹的。” “乔乔，你对这事可有看法？” 谢瑞道。 沈乔摇了摇头，道：“具体的，我还不知道，因为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但若是你跟你姐姐观察那大树上的白条没错的话，那这件事一定是同一伙人做的。至于为何地窖只有四个姑娘在，有两种可能。一是，那四个姑娘是最后被抓去的，前几个已经被人带走。二便是这些姑娘要去的地方不一样，或是，她们的特性跟前几个姑娘不一样，所以被留了下来。” 顾煊道：“那为何同伙救走了歹徒，却放过了四个姑娘？” 沈乔想了想道：“可能他们觉得地窖里的姑娘已经逃走了，又或许是害怕救人的人比他们更厉害，把动静闹大了，惊扰了旁人。” “娇娇，带我们去那个院子。” 沈乔想了想，说道。 “好！” 谢娇起身。 她的头发衣服都有些乱，但很显然，她不是在乎这些的人。 起身之后，当即让人备马车，然后带着顾煊跟沈乔去门口等着。 谢瑞也跟了上前。 马车没走一会儿便到了。 “大小姐，小少爷！” 门口有衙役守着，见到谢娇跟谢瑞之后行礼道。 他们不认识沈乔跟顾煊，所以只是打量了一下，也没说话。 “嗯，我要进去看看，我爹还在吧？” 谢娇背着手，道。 “回大小姐的话，大人还在里面。正在地窖等着进去查探的人。” 那衙役道。 “好，那我们进去了。” 谢娇说着，便带着人一起进了院子。 沈乔走进去之后，直接让谢娇带她去地窖，见到谢成之后，沈乔道：“谢大人，派几个人把这条巷子所住的人家都盘查一遍，问问他们这家住的人的情况，还有，看看可有什么古怪的人。” 谢大人一听，对啊，怎么把这个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立马让身边的衙役去。 谢瑞简直是不想看谢成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因为他觉得自己的父亲很蠢，自己又太聪明。 “爹，情况怎么样？” 谢娇等谢成吩咐完之后才问道。 谢成苦着一张脸，摇头道：“进去了有一会儿了，没什么奇怪的。” 沈乔上前道：“谢大人，不如让人出来，再去找一捆长一些的绳子，派人进去的时候拉着绳子。娇娇不是说她刚才退回来的时候迷路了吗？这样有根绳子在，要好一些，拉着绳子走，总归不会迷路的。” 谢大人眼睛一亮，对呀！ 于是又让人准备了。 谢瑞看沈乔那小眼神是更加火热了。 顾煊无语的挡在沈乔的侧边不让他看。 谢瑞撇嘴，蔑视的眼神盯了顾煊一眼，便不看了。 “娇娇，你带我去上面看看，你都找了那些地方。” 准备绳子得好一会儿，沈乔便让谢娇带她去她找过的地方看看。 谢娇点头，然后几人又上了地窖。 ------------ 第130章 密室 谢娇带着沈乔几人出了地窖。 谢成则是等在地窖里，因为进去的衙役还没有出来。 沈乔上了地窖之后才观察着这个院子。 衙门的人来之后基本都没有动院子里的东西，院子里一片狼藉，看得出来谢娇跟那三个歹徒搏斗的过程还是挺激烈的。 地上有一堆绳子，沈乔上前捡起，对谢娇道：“娇娇，这可是刚才你用来捆人的？” 谢娇点点头，道：“刚才我已经看过了。是这几根绳子，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把人弄醒了解开绳子的，还是没弄醒。” 谢瑞在一边道：“一般来说，应该是弄醒了的。若是没弄醒的话，他们直接带人走便是，不必如此麻烦。而且由此可以推断，来的人不多，一定是少于三人的。他们害怕姐姐太厉害，把他们全部留下，所以就没管地窖里的人。” “嗯，不错。谢公子说得有理。” 沈乔赞同道。 “乔乔，你叫我阿瑞吧！你都叫顾煊阿煊了。” 谢瑞看向沈乔，认真道。 “嗯，好。那咱们继续去屋里看吧！” 沈乔笑了一下，道。 谢瑞投给顾煊一个得意的眼神。 顾煊无语。 臭小子，过几天你就见不到乔乔了，你自己在清州好好跟你姐姐混吧！ 哼！ 这个院子很大，一共有十多间屋子。 在外面还看不出来，要进去之后才能发现。 “这些歹徒挺有钱的嘛！” 这时，几人来的房间应该是书房，顾煊笑着道。 有书架有书桌，当然，还有很多书。 “这里我刚才来看了，没什么发现。” 谢娇进去之后，随意看了看，道。 沈乔则是一处处仔细看。 “乔乔，你看这边。” 谢瑞在一处书架旁喊道。 沈乔走了过去。 “怎么了？” 沈乔道。 “咦？这个.......” 说完，沈乔便发现不同之处了。 “怎么了？” 顾煊跟谢娇也走了过去。 一看，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几层书架，有几排是放着书，最底下跟从上面数下来第二层的地方是花瓶。 “这里没什么奇怪的啊！” 顾煊跟谢娇齐声道。 “笨！” 谢瑞鄙视的看了两人一眼，道。 “有特别的地方。你们看，这个花瓶很干净。” 沈乔道。 “很干净？是挺干净的。这只能说明这些歹徒挺讲卫生的。” 谢娇道。 顾煊没有说话，听了沈乔的之后，他观察起来了。 “姐姐，你别说话，听我们说就成。” 谢瑞拍拍谢娇，无奈地说道。 为何自己的亲人都如此的蠢啊？ 这么简单的东西都看不出来？ 没看顾煊那傻子似乎都有发现了吗？ “娇娇，这个花瓶太干净了，而其他的花瓶是，都有一些灰尘。” 沈乔道。 “那又说明什么呢？可能是人家就喜欢这个，每天抱怀里玩吧！” 谢娇道。 “没错，估计这家人就是喜欢这个花瓶，每天都要拿来摸一摸，或是动一动。” 顾煊说着便走上前去双手握住瓶身然后左右转了转。 可是没动静。 “傻儿巴叽的！让开，我来。” 谢瑞上前推开顾煊。 然后直接把花瓶拿了起来。 “看，机关在这里。” 谢瑞鄙视的看向顾煊。 呃...... 顾煊无言以对。 谢娇抢过谢瑞手里的花瓶，拿起来一看。 好嘛，空心的。 谢瑞轻轻的扭动那被花瓶挡住的一个很自然的凸起。 一半的书架朝着里面转去，另一半朝外面转。 密室。 沈乔皱眉。 这一个看似拐卖姑娘的团伙，又是密室又是地道的这是要做什么？ “咦？又有暗道？咱们进去吗？” 谢娇探头朝里面看去。 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 “让人拿火把来。我估计这密室跟地下的暗道相连，也许，这里面的道应该能够通到底的。不然没理由在上面还建一个出来。” 沈乔道。 谢瑞便喊了一声，有衙役进来，谢瑞吩咐了之后，几人便等着人拿火把来。 谢成在地窖里终于等到进了暗道出啦的衙役，上了地窖就听人说屋里又有发现便赶了过来。 “这是......” 谢成看到那斜着的书架，以及里面一片黑暗，吃惊道。 “另一条暗道。” 沈乔道。 不一会儿，便有衙役拿了几个火把进来。 “乔乔，你别去，让他们去。” 见沈乔接过火把要进去，谢瑞阻止道。 “没事，里面应该没人，而且有顾煊在身边，不怕的。” 沈乔下意识道。 顾煊一听，嘴角微微勾起。 谢瑞想了想，也拿了一个火把，他也要跟去看看。 谢瑞虽然只有十二岁，但却早熟得很，也惜命得很，这番动作，着实让谢娇跟谢成都诧异了。 谢成倒是没有阻止他，只是让他小心一些，再嘱咐谢娇好好保护他。 最后，谢成叫了两个衙役陪着他们一起。 一个走在最前面，一个走在最后面。 绳子也弄来了。 沈乔跟顾煊走在第二，顾煊拿着绳子。 谢成则是又回到了地窖让人拿着绳子走暗道。 从书房那里进去没走几步，便是一个阶梯，往下的。 一行人慢慢地走着。 此时，外面天还未黑，但进了密室之后，便全是黑的。 阶梯并不长，大概有三十多步。 到了下面之后，几个火把一起便照亮了。 什么都没有，是一条暗道。 “跟地窖那边一样的。” 谢娇道。 “那咱们是往哪边走呢？” 衙役问道。 沈乔回顾了一下刚才地窖的位置，跟这书房下来的方向，道：“我们往这边走，往那边过去应该是地窖。” “好奇怪，当时我在暗道里走的时候并未发现阶梯。” 谢娇说道。 “那肯定是你没有走到这处来，你不是说你退回去的时候还走错路了吗？” 谢瑞道。 “可我真的觉得就是一条道啊，并没有分路的。” 谢娇疑惑道。 沈乔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了，都没有说话，安静地走着。 走了大约一刻钟，前面有光亮了。 几人加快速度。 “大小姐，小少爷。” 这时，前面传出喊声。 是从地窖那边走去的几个衙役。 不对啊！ 明明看了不是往地窖那个方向，为何会遇见？ ------------ 第131章 红衣 “乔乔，咱们这个方向是往地窖走的吗？” 谢娇看到衙役，问道。 沈乔道：“不是，我确定我们走的方向跟地窖的方向不一样。” 谢瑞道：“没错，我觉得乔乔走的方向也是对的。地窖的方向应该在那一头。” 谢娇道：“那为何我们会遇到呢？现在往哪个方向走呢？这边是衙役，另一边就是咱们刚才下来的地方了。” “咱们继续往这边走，你们三人也继续朝前面走。你们走的时候看一看，咱们的绳子可在。” 沈乔想了想，说道。 她感觉自己像是跟人在盗墓一般。 好玄的样子。 而另一方面又不得不感叹古代的机关真是巧妙。 “好。” 那三个衙役点头。 然后两方人便分开行动了。 走了几步，沈乔回头道：“对了，几位大哥，你们刚才可是谢大人一下地窖的时候便开始走的？” “是的，沈姑娘。” 那三人答道。 “好的，没事了，继续吧！” 沈乔点点头，然后转身继续。 “乔乔，你问他们这个做什么？” 顾煊不解地问道。 “咱们走了有一刻钟，跟他们的速度应该差不多。我就在想，看一刻钟之后咱们会不会走到地窖。” 沈乔道。 “哦。那若是是的话，咱们就走错方向了，对不对？” 顾煊问道。 “不会的，咱们肯定没走错方向。” 谢瑞说道。 沈乔也在一边点头。 “啧啧，你们说的好吓人。我怎么听着有些像那些老人讲的鬼打墙一般？” 谢娇在一边打了个寒颤道。 “姐，你以后还是少男装出门去听那些故事吧！你这怕鬼的样子看着真是一点都不像我姐了。” 谢瑞无奈道。 “臭小子，你想死啊！敢说你姐！翅膀长硬了是吧？” 谢娇拍了一下谢瑞的头道。 “好吧，好吧，我不说了。” 谢瑞一脸无奈。 “咦，绳子断了？” 突然，走在前面的侍卫道。 “断了？” 沈乔跟谢瑞快速上前查看。 “被割的。” 谢瑞一看便道。 “这暗道里有外人。” 沈乔凝眉道。 “怎么办？” 谢娇问道。 谢瑞看向沈乔，大家都看向沈乔。 “继续走。” 沈乔想了想，道。 若这里面真的是有人的话，就算是往回走，估计也会跟之前谢娇一样碰到同样的问题。 那唯有继续向前走。 又走了半刻钟，并未出现地窖的那个口。 “对了，咱们走的时候，注意墙壁。” 沈乔脑中突然灵光一现说道。 几人不解地看向她。 沈乔道：“你们想啊，既然书房那里有个机关，那这暗道里有机关也说不定啊。说不定，咱们以为的密室就在这些墙里面。” 说着，沈乔一手拍向墙壁。 “轰隆隆！” 一声巨响。 顾煊立马把沈乔拉到自己的身边，抱住。 谢娇也挡到了谢瑞的身前。 “咦，真的有密室。” 谢娇看向那响声处，说到。 几人也跟着看过去。 果然，那里有一间屋子，门是石头做的，刚才沈乔无意中的一拍，碰到那个机关。 几人走了进去。 里面有一些生活必需品，还有几颗夜明珠照着亮。 “哇，好神奇。这下面居然真有密室，还有人住。” 谢娇叹道。 “大小姐，小少爷，这边有道门。” 这时，一个衙役走到床那边，发现在那处有个木门，忙喊道。 沈乔几人跟了过去。 谢娇让衙役把门打开。 门一打开，便是台阶。 几人小心翼翼的上了台阶。 大概有十多步。 上去之后，便是一个宽敞的空地，也有夜明珠照着。 “啊！” 谢娇突然尖叫，一下子把谢瑞的胳膊抱着。 “怎么了？” 谢瑞问道。 “有鬼！” 谢娇把头埋在谢瑞的肩膀上，指着一处道。 谢瑞看过去，沈乔几人也跟着看过去。 在他们的正前方的上方，一个穿着红衣，披散着头发的人正被一根绳子悬挂在那里。 两个衙役也是吓了一条。 “乔乔。” 顾煊拉住沈乔的手，怕她害怕。 “红衣？快，顾煊，把她弄下来，这有可能是失踪的姑娘。” 沈乔看了身边一袭红衣的谢娇，突然道。 “好。” 顾煊放开沈乔的手，走了上前。 这个密室的空间有些大，高度比正常的屋子要高一些。 顾煊用轻功飞到那姑娘的上方，想要一刀隔断绳子，哪只，他像是受到惊吓一般，落了下来。 “怎么了？” 沈乔忙上前问道。 “没事，只是突然看到那后面，被吓了一跳。” 顾煊指着那吊着的姑娘的后面道。 沈乔看去。 好嘛！ 还有几具。 “怎么还差一个？不是应该是六个吗？怎么只有五个？” 谢瑞也把谢娇拉着上前，数了数道。 “等我把她们弄下来了再说！” 顾煊说着，便又上前去。 一个个的割掉了绳子。 “啊......” 谢娇再次惊叫。 不过这阵谁都知道为什么了。 因为那一个个红衣姑娘的舌头都掉了出来，顾煊把她们放下来，那几人便直着身子摔倒了地上，头发一散开，那舌头便露出来了。 那两个衙役也是被吓着了，但却不敢大叫。 这还有一个姑娘淡定的看着呢！ 他们若是叫了，那不是太不男人了吗？ 沈乔走到几个尸体身边。 谢瑞也想跟着前去，但被谢娇死死的拉住。 沈乔看了看几句尸体，她们皆是被吊死的，眼睛突出，舌头掉出来，脸上毫无血色。 “娇娇，你带一个人出去找谢大人，让他安排仵作进来。还有，让那些失踪的人家进来认一认人。” 沈乔一一看过之后说道。 “好，我这就去。” 谢娇巴不得离开这里。 “乔乔，我跟姐姐一起去吧！刚才咱们绳子被割断了，我怕姐姐找不到路。” 谢瑞道。 “这样也好。你们去三人，我们留三人在这里面。对了，阿瑞，你们走的时候先原路返回，绳子我就不给你们了，一个时辰后你们若是没来，我们便自己出去。” 沈乔道。 “好的。乔乔放心吧！我记得路。” 谢瑞道。 谢瑞记性好，而且进来的时候有意识的记了一下路过的墙壁上都有些什么特征的。 于是，几人便分开了。 ------------ 第132章 壁画 “乔乔，咱们去外面看一下情况吧！这里面什么都没有。” 顾煊在密室里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于是提议道。 “对，对，我赞成顾公子的。” 留下来的那衙役立马道。 他还不知道顾煊的身份，以为只是谢成的某个亲戚家的孩子。 “也好。” 沈乔点点头。 这里面真的是什么都没有的。 除了进来的时候有阶梯外，上面真的是空无一物。 不知道那些把这些姑娘吊上去的人是怎么做到的。 而且，最关键的是，把人吊上去做什么。 这几个姑娘都身着红衣，一模一样的红衣，很明显不是她们自己穿的衣裳。 三人下了阶梯，然后回到刚刚石门打开的那间小屋。 夜明珠的光亮照得这间屋子显得有几分阴森。 那留下来的衙役是一点都不敢离开沈乔半步，他的胆子真的很小。 “乔乔，这外面看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都是些日常用的东西。” 顾煊比沈乔的动作快，很快把小屋转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对沈乔说道。 “再看看吧！不可能什么都没有的。” 沈乔皱眉道。 说着，她便沿着墙壁走了起来。 顾煊见状，没有说什么，走了过去跟沈乔一道。 顾煊过去了，那个衙役就更加放心了。 四颗夜明珠是放到了屋子的四个角落的。 每个角落都有一个台子，看似专门放夜明珠的。 沈乔走到一颗夜明珠旁，然后观察了一下那个台子，并没有什么发现，除了那个用石头做的台子刻满了一些画面以外。 “顾煊，这上面刻画的是什么啊？” 沈乔站在那儿，疑惑地问顾煊道。 顾煊上前，道：“应该就是平常的壁画吧！这刻工粗糙得很，而且颜色看着也十分暗沉。” “颜色？” 沈乔一愣，似是有什么在自己的脑海里打转。 片刻，沈乔又去了另一处台子，观察了一会儿，再去下一处，接着又去下一处。 顾煊跟那衙役便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乔乔，这些化不同。但我感觉他们似乎是在讲诉一件事情。” 顾煊皱眉道。 他刚才没有仔细看，现在跟着沈乔一处处仔细看来，便发现了特别之处。 “什么事啊？我怎么没看出来？” 那衙役小声道。 顾煊看了那衙役一眼，道：“差大哥，你这么胆小，你家爹娘知道吗？你媳妇放心放你出来当差吗？” 那衙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顾公子说笑了，我才十九，还没取媳妇呢！” 呃...... 顾煊：“兄弟你长得可真是着急啊！咱们同龄！” 说着拍拍他的肩膀，不欲跟他说话了。 沈乔再次把四个台子看了好几遍。 每次看的先后顺序都不一样。 最后，沈乔站立在从里面密室出来的门口处，道：“差了几幅。” “乔乔是说，这画的内容差了几幅？” 顾煊立马明白过来。 沈乔点点头，道：“没错。这四幅壁画连贯不起来，但是，它们肯定是在讲一件是事情。” “那我再找找，看咱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地方。” 顾煊道。 “好，顾煊，我跟这位差大哥找外面，你找里面。对了，墙壁上也不落下。” 沈乔看了一眼还有些害怕的衙役，说道。 “好，你们小心些。” 顾煊说完看了一眼那个衙役，然后走了进去。 “姑娘，咱要不要点上火把？你不是要看清墙面吗？我瞧着这墙面上借着夜明珠的灯光有些不清楚。” 那衙役终是不好意思的主动上前道。 “嗯，点上。” 沈乔点头，也没有其他废话。 那衙役便从怀里拿了火折子出来，把刚才进来之后因为夜明珠的光而熄灭了的火把再次点燃。 有了火把，屋里的光线就更加亮了一些。 那衙役拿着火把给沈乔支着，沈乔便一处处看。 走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 “顾煊，里面可有什么发现？” 沈乔走到门口大喊道。 “没有，墙壁上什么都没有。” 顾煊说着，便从里面走了出来。 “啊！” 突然，衙役啊的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似的。 一脸惊恐地盯着上方。 沈乔跟顾煊二人随着衙役的目光仰头看着顶处。 顶处的材料也是大石头，但却是几块大一些的经过打磨的光滑的石板凑成的，不是天然的。 上面还有一些画。 那画面十分骇人，但沈乔却是一脸喜色。 “顾煊，就是那些，你把火把拿起来举高一些，我瞧着那上面有字。” 沈乔的声音有些兴奋道。 顾煊依言去衙役手中拿过火把，然后举了起来。 画面更加清晰了。 那衙役都不敢看了，生怕自己回家会做噩梦。 “那是什么字？” 沈乔看清之后，发现自己不认识那些字，便低头问顾煊道。 顾煊摇了摇头。 他也不认识。 两人看向衙役。 衙役在他们的那逼人的目光下不得不抬头再次去看。 他逼着自己去看字，不去看图。 只几息时间便把头低了下来。 “姑娘，顾公子，那字我也不认得，但是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衙役说着把头抬起来，看向沈乔和顾煊道。 “你见过？在哪儿见到的？” 沈乔忙问道。 “谢大人不是立志于促进大周人跟百夷人和平相处，让百夷人融入咱们大周吗？所以，小的经常跟着大人一起去百夷之地，在他们那边走了二十多个部落，似乎是见过这种文字。” 那衙役说道。 似是回想起了当时跟着谢成走访的事，这衙役突然站了起来，跑到几个放夜明珠的台子上仔细看了又看。 然后又回到沈乔顾煊身边仰头看向顶处的图画。 “姑娘，顾公子，你们能不能陪小的去里面看看那几具尸体？” 看完头顶上的话之后，衙役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好的。” 沈乔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三人一起再次走进了密室。 进去之后，那衙役踌躇了良久，才靠近那尸体，道：“顾公子，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翻转一下她们的身子。” ------------ 第133章 被困 顾煊有些无语，瞪了那衙役一眼，道：“你最好是能发现什么，不然，我一会儿把乔乔带走，关你一个人跟她们五个在里面。” 呃...... 衙役被吓到了，他脑补了一下自己一个人跟这几具尸体待一起的画面。 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快看！” 顾煊打断他的想象，喊道。 那衙役上前看了仔细的瞧了一会儿。 顾煊还很好心的一个个给他翻了一转看。 “差大哥，可看出什么了？” 沈乔见他看完，便开口问道。 那衙役转身道：“姑娘，咱们去外面说好不好？” 呃...... 沈乔都有些无语了。 这都敢上去看了，还不敢跟她们待一起，好矛盾。 “好吧！” 沈乔无奈地点点头。 顾煊好想一巴掌拍死这麻烦的衙役。 这个世界上支使他做事的人除了家里的老头子，也就沈乔了。 “姑娘，这文字是红族的文字。里面那几个穿得衣裳也是红族的衣裳。这画上所画的人也是红族的人。” 出来后，那衙役便说道。 “红族？” 沈乔疑惑。 五十六个名族她还真没听过这个族的。 对了，这是架空朝代，不一样不一样的。 沈乔在自己的心里默默的说道。 “红族是百夷族中很小的一个部落。我十六岁刚进衙门的时候跟谢大人去走访还去过他们的部落，他们部落里也就三十多个人。不过今年初，百夷那边来了消息说是这个部落已经不存在了。当时谢大人还去了他们部落的地方查了好几天的，但没有任何线索。” 衙役道。 “不存在了？是一夜间消失了还是怎么了？” 顾煊道。 衙役摇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年初因为我家中老母生病，兄长又出远门了，所以我就在家照顾我娘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顾煊点点头，看向沈乔。 沈乔道：“我看画上似乎都是穿得红衣，他们族里的人都是穿红衣的吗？” 衙役点点头，道：“没错，不管男女老少，都是穿红衣。说起来，这个红族跟其他的百夷族不一样，他们的服装跟咱们大周的服装一样，只是在衣裳的后面会绣一朵花。几乎都不束发，只有老人才会把头发束起。” “乔乔，你有没有觉得，顶上的那块图跟咱们刚进来的时候，屋里那五个姑娘的情形一样？” 顾煊抬头望了望，然后道。 沈乔点点头，道：“嗯。顾煊，你把这边的图先看一遍，然后再看顶上左边的两幅，再看下面的，最后看右边的两幅。” 顾煊闻言，照做。 那衙役也有些害怕的照着沈乔说的顺序去看。 “啊，我晓得了，这几个姑娘被吊起来之后，红族的人就又会出现！” 衙役突然兴奋道。 顾煊实在是忍不住打了他一下，道：“不是又会出现，而是复活。” “复活？” 衙役像是听到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的一般。 沈乔点点头，指向台子，道：“没错。第一幅图是讲的一群红族人，第二幅图讲的是红族的人越来越少，第三幅图只有十个，第四幅图是一个老者交了一本书给一个年轻人，然后去世，第五幅图年轻人在看书然后走了五个出来，第六幅图是他们抓了一些红衣姑娘，第七幅图是几个红衣姑娘被他们吊起来，然后第八幅图那些死了的红族人活了。” “活了？这，这不可能吧？” 衙役惊恐道。 难道吊死几个姑娘就会让人复活？ 这也太荒唐了吧！ 顾煊也觉得有些荒唐。 沈乔看出这两人的意思了，道：“这也只是我的推测，具体的，还是要让懂得这些文字的人来看了之后才知道。” “咦，绳子在动。” 顾煊突然道。 “难道是谢大人他们来了？” 衙役道。 “乔乔小心！” 顾煊一下子把沈乔搂了过来。 因为外面突然有几支箭射了过来。 幸好顾煊反应快，沈乔没有受伤。 而那个衙役在听到顾煊的声音之后，也是飞快的躲到了石桌后面，没被伤到。 下一刻，三人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石门响了。 几人立刻走过去。 除了再次受到剪的攻击外，什么人都没有看到，石门关了。 沈乔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手中的绳子刚才已经被人割掉了扔了进来。 “怎么办？” 那衙役哀嚎一声。 沈乔跟顾煊不语。 顾煊紧紧的拉住沈乔的手，生怕她会害怕。 “我好可怜，我上有老母，还未成亲，难道就要死在这儿了吗？” 那衙役再次哀嚎一声。 沈乔跟顾煊对视一眼。 然后，顾煊冷冷的道：“你再叫，我真把你扔里面去，把门堵上了啊！” 那衙役不理顾煊继续道：“顾公子，你就吓唬我吧！你拿啥堵上门呐！咱现在都被关里面了，都要死了。” 顾煊冷笑道：“哼，你不怕，那我直接拿绳子把你跟里面的五个红衣姑娘捆在一起，可好？” 那衙役立马闭了嘴。 顾煊这才作罢。 沈乔拉着顾煊走到石门处，但是却并未找到什么机关。 也就是说，这个机关只有外面有，里面是没有的了。 也不知道谢娇他们三个能否安全的上去，谢瑞能否记住机关在哪里。 这一个小小的院子地下居然有这么厉害的机关地道，真是不可思议。 “乔乔，别看了，咱们去那边歇一会儿吧！” 顾煊看着沈乔紧皱的眉头有些心疼道。 “嗯。” 沈乔点点头。 然后两人走到石桌边坐下。 那衙役也坐到了一边。 三人都不说话。 沈乔凝眉。 石门封住了，但这密室里肯定有透气的地方吧！ 不然没有空气的话，这里面的人怎么活？ 而且，他们三人进来并没有任何不适，那就说明，这里面一定有透气的地方了，只要找到那个地方，一定能够出去的。 “顾煊，你知道这种地下的密室一般是在哪里透气吗？” 想到这里，沈乔便问道。 顾煊摇头。 然后看向那衙役，那衙役也是摇头。 “不如咱们找找，找到透气的地方，说不定就能够出去了。” 沈乔道。 ------------ 第134章 隔壁 因为除了暗箭这事，顾煊也不放心沈乔了，于是三人便走在一起。 只是，他们把能够找的地方走找了，甚至连墙壁上各处，只要手能碰着的地方都一一碰过了，但是都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沈乔抿抿嘴。 她有些渴了。 这进来好一阵了，地下虽不饿，但这么久过去没喝水，渴了很正常的。 “咕咕。” 沈乔抿嘴之后，便听空荡的密室里响起咕咕的声音。 那衙役捂着肚子，不好意思道：“姑娘，顾公子，中午的时候热，我没吃多少饭，这会儿有些饿了。” “顾煊，你饿吗？” 沈乔心中一动，问道。 顾煊摇摇头。 “怎么了，乔乔，你可是饿着了？” 顾煊拉着沈乔的手，问道。 沈乔摇摇头，道：“我不饿，就是有些渴。我只是在想，现在外面是不是已经天黑了。还有，谢大人他让人去问的隔壁邻舍的情况。” “谢瑞应该会找到这边的，咱们去那边等等吧！” 顾煊皱眉道。 今天他们大意了。 本来在发现绳子被割之后进了这个密室就该留人在门口守着的。 那衙役也不说话了，跟着沈乔和顾煊两人到了外面屋子的石桌边坐下。 这边谢瑞跟谢娇他们倒是一路畅通的走到了外面。 他把情况跟谢成说了之后，谢成便立马派人去把那几个失踪姑娘的家人找来。 他们便等着那些家人过来，再下去。 “父亲，王成他们三个没有出来吗？” 谢瑞在书房跟地窖以及院子都看了，没有看到刚才他们碰到的那几个从地道入口走的三个衙役。 “他们还没出来，书房跟地窖处都有人守着，出来了，我会知道的。” 谢成皱眉道。 “父亲，那之前你让人去询问这条巷子里的住户的情况怎么样？” 谢瑞道。 谢成摇摇头，道：“除了隔壁一家以外，其他都是老实的百姓，没什么特别的。” “隔壁怎么了？” 谢成急忙问道。 “隔壁没人。” 谢成看了一眼谢瑞，道。 谢瑞无语。 不早说，我还以为隔壁有什么动静呢？ 派出去的人不一会儿便把那些姑娘的家人带来了。 一个个眼睛都红了。 “父亲，儿子还要下去一趟，让我给他们带路吧！” 见人来了，谢瑞便起身道。 “你，还是不去了吧！你看你姐姐吓成这个样子，又没人保护你......” 谢成就算说着关心的话，那脸上的表情也是哭丧着的。 谢瑞看向谢娇。 一身红衣，在那里呆呆的坐着。 摇摇头，走上前去，在谢娇耳边说了几句话。 谢娇眼睛有神了，精神也一下子来了。 她起身道：“爹，我跟着一起去，我保护弟弟。” 谢成嘴角抽抽。 自己这个傻闺女又被精明的儿子不知道说什么给骗了。 无奈啊！ 他点点头。 然后给了姐弟两十人，加上那六个姑娘的家属，一共十七人，便从书房那条路下去了。 谢瑞他们不能确定死去的五人是不是失踪的那几个，而且就算是，他们也说不准哪个是哪家的。 谢瑞走到那密室的入口，让那几个人等了等，又跑出去在谢成的耳边说了几句。 等确认谢成明白之后，才又转身继续朝下走去。 “弟弟，你跟爹说什么呐？” 谢娇跟谢瑞走在一排，拉着他的手问道。 “就是让他找几个可靠的机灵的去隔壁屋子看看，会不会有暗道什么的。你刚才也看到了，这地下挺大的，绝对不止这地面上院子这么大。” 谢瑞道。 “那你刚才给我说的可是真的？咱们真的能跟他们一起去？” 谢娇点点头后又道。 谢瑞白了一眼谢娇，道：“当然。咱别说了，等这事完了，我再跟你说具体做法。保管行得通。” “好。” 谢娇答应了一声，也不再说话了。 谢瑞边走边在看着周边。 “奇怪，这绳子怎么到了这里就断了？” 走了一会儿，谢瑞突然停下，看着地下断头的绳子道。 他一停下，身后的人都跟着停下。 “肯定是在暗道里有人，在咱们出来之后，割断的。” 谢娇不怕活人，所以在进那密室之前她也没什么好害怕的。 “若是有人的话，那为何咱们出来的时候不直接拦住咱们？” 谢瑞皱眉道。 “那肯定是怕你老姐我功夫厉害，打不过我！” 谢娇肯定道。 谢瑞不置可否。 谢娇是厉害，面对面那些人可能打不过，但若是一明一暗，暗中的人来阴的，他们三人怎么出得来？ “走，咱们快些。若是暗道中有人的话，乔乔他们的情况肯定不好。” 谢瑞又道。 然后看了一眼自己身后，还是刚才跟下来的那十个衙役跟几个死者的亲人。 转头，拉着谢娇就继续前行。 走了差不多半个多时辰，那几个死者的心里都有些受不了了，谢瑞才又停了下来。 “怎么了？” 谢娇不解地问道。 在她的心里，要找到打开的石门才到目的地的，她还不知道石门已经被人从外面给关上了。 “刚才，咱们就是在这儿进入石室的。” 谢瑞又举起火把看了一眼后面的那十个衙役还有几个死者亲属。 还是那几人，但是他始终觉得哪里不对。 “这里，不会吧？当时我记得乔乔是无意间敲了石壁上，然后石门打开了。咱们走的时候也没关啊，难道......” 谢娇捂嘴。 他们没关，不代表别人就不能关的。 刚才有一条割断的绳子，还有之前一次进来也有，这说明这暗道里有人。 肯定是他们走之后，那人过来在外面关了石门。 谢瑞点点头。 然后他看向那十个衙役。 都不是他平时熟悉的，他叫不出名字来。 一一看过众人的表情，其中九个都是十分正常的衙役见到知府公子时候该有的表情，但有一个却不是那么正常。 谢瑞看向他的时候，他也回视谢瑞。 目光中看不出有什么起伏，就跟个木头人一般。 谢瑞指向他，道：“你，过来给本公子拍墙。” 那人抱拳点头，一语不发上前。 ------------ 第135章 过目不忘 那衙役上前，也没问谢瑞要怎么做，便伸手在墙壁上乱拍一通。 其他人都不明白谢瑞这么做是为何。 谢娇拉了拉谢瑞的手，谢瑞朝她摇摇头。 “轰轰轰。” 不一会儿，石门打开的声音，把门外的人惊着了，也把门内的人惊着了。 跟着沈乔他们的那个衙役一下子站了起来，跑到了门口。 顾煊跟沈乔倒是没那么激动。 “顾煊，乔乔。” 谢娇在外喊了一声。 刚喊完，那衙役跑了出去。 “哎哟，我的大小姐，小少爷，我可想死你们了。” 那衙役激动道。 “大小姐，小少爷，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这时，跟着来的几个死者的家人有一个问道。 “嗯，就在里面，卢飞，你带他们进去。” 谢瑞对着跑出来那衙役道。 卢飞哭丧着脸。 这刚逃了出来，又要让他进去了吗？ “那个，你带人跟着卢飞他们一起。” 谢瑞才不管卢飞愿不愿意，直接对刚才拍墙那个衙役说道。 “你们三人留在门口，若是发现有什么异动，立刻出声，一人拿两支火把，照清楚点，连顶上都别放过。” 谢瑞又点了三个人，吩咐道。 这三个都是他经常看到的衙役，熟悉的，比较放心可靠的。 “是，小少爷！” 那三个衙役接过同伴手中的火把，一个守在刚才拍墙那儿，另外两个守在门口。 见此，谢瑞才拉着谢娇走了进去。 卢飞因为有七个衙役陪着，他就一点不害怕了，带着死者的家人走近了里面的那间密室。 “乔乔，你们没事吧？这地上怎么有箭？” 谢娇进了石屋之后，便跑到沈乔身边，问道。 沈乔把刚才被箭袭击，以及有人在外面关了石门的情况说了一遍。 “谢公子，刚才我们.......” 沈乔想把顶处的画以及夜明珠台子上的画跟谢瑞说，让他看看认不认识那几个红族的字，但谢瑞却朝着不动声色的摇头。 沈乔一滞。 这是...... “怎么了？你们可是有什么发现？” 谢娇见沈乔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便问道。 顾煊也看懂了谢瑞的意思，便道：“什么都没发现，我们三个都快饿死了，渴死了。” “嘁，顾煊你唬谁呢？能把你饿死的人还没出生吧！这是清州，你丫的就别装了。” 顾煊嘴角抽抽。 这丫头，说话越来越彪悍了。 最关键的是，武功好像也精进多了。 “是是是，我没饿着，把我的乔乔饿着了行吗？” 顾煊跟谢娇两人斗起了嘴来。 沈乔朝着谢瑞手指往顶上指了指。 谢瑞走了几步，坐到石桌上，然后用手托腮，似是在思考问题，实际是在看顶上的画。 密室里很快传出痛哭声。 “闺女，我的闺女！” “倩儿啊！你死了，娘咋办？” “我的月儿！” …… 一声比一声凄惨。 “卢飞！” 谢瑞放下手，坐着大喊一声。 “嗳，小少爷，小的来了，有何吩咐！” 那卢飞似乎就站在阶梯上，听到谢瑞的喊声，立马跑了出来。 “你带着他们几个把人给抬上去。” 谢瑞道。 “好的，小公子。” 卢飞舒了口气，终于不用在这阴森的地方待着了。 沈乔盯着谢瑞。 谢瑞朝着沈乔点头。 沈乔一阵惊喜。 这谢瑞还真是行啊！ 连只有那么点人的部落的文字都认得。 不知道他跟谢成在清州这十年是不是把百夷的文字都学了个遍。 顾煊跟谢娇不斗嘴了。 因为谢娇还从未见过死尸，这头一次就见死得这么惨的，她心里还是有些惧怕的。 衙役抬人出来的时候，她便下意识的站到沈乔身边，然后转头不去看。 “大小姐，小公子。我家金玉没在。我家金玉没在。” 这时，那死者家属中，一个穿着百夷服饰的中年男子跑了过来，对谢瑞道。 表情说不上是高兴还是难过。 人没在，说明他的女儿还活着。 但活着却失踪了，这更让他担心了。 “老伯，你跟他们先上去，衙门的人一定会帮你尽快找到你的女儿的。你先别担心。” 谢瑞上前，拍拍那男人的肩膀道。 “谢谢小公子，谢谢小公子。” 那人要跪下给谢瑞磕头，但被谢瑞扶住。 朝卢飞使了个眼色，把这百夷的男人扶走。 “小公子，不走吗？” 人都走了之后，守在门口的衙役其中一个探头进来问道。 “这就来。” 谢瑞说着，朝着顶上再看了几眼。 沈乔上前拉了一把他的衣袖，然后指了指那几个台子。 谢瑞看了几眼那几个台子。 然后对沈乔点点头。 几人便出去了。 走的时候，没人去动机关，像是下意识忘记了一般。 走了差不多半个多时辰，到了书房。 “回来啦，没事吧！” 谢成站在入口处，看见几人，很明显的舒了口气，然后才皱着脸不咸不淡的问道。 “父亲，王成他们三人出来了吗？” 谢瑞上去之后，第一句话便是如此问道。 “没有。两边我都让人守着的，但一直都没人影。” 谢成摇头道。 “那隔壁呢？” 谢瑞问道。 “没找出什么来。要不，你们几人去看看？” 谢成有些不好意思道。 谢瑞点头，道：“不过，我要先做点事。你们都出去吧！” 说着，谢瑞对屋里的三个衙役道。 然后自己上前把门关上。 退到书桌边，研磨，就着桌上的纸画了起来。 谢成跟沈乔他们围上前去，想看谢瑞在做什么。 谢瑞一张一张的画。 时而皱眉，时而闭眼。 但笔却是一点都没停歇。 沈乔越看越心惊。 乖乖，你是穿越来的画家吧？ 不不，就算是画家也没你这功夫啊！ 这才多大一会儿，居然就把刚才石室里的几幅图分别画了出来。 顾煊倒是没多惊讶的。 他是知道谢瑞的本事的，在京城，可是有小神童的称号的。 而且人家传的是过目不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所以，对于谢瑞能够画出来，他没有沈乔那么惊讶。 “这，这，瑞儿，你这是从哪里看来的？” 从谢瑞画着顶端有字的几幅画之后，谢成便脸色大变，直到，谢瑞停笔，谢成才吃惊地问道。 ------------ 第136章 失踪的衙役 “地道里的密室。” 谢瑞放下笔，一脸严肃地看向谢成道。 “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还有人知道！” 谢成摇摇头，嘴里喃喃道。 “爹，弟弟，这讲的是什么啊？你们俩认识这字也给我们说说呗，别把我们搞得跟傻瓜一样。” 谢娇在一边双手环抱，不满地说道。 谢瑞道：“这是红族的文字。” 说着，看向顾煊沈乔二人道：“红族，你们知道吗？” “刚才那个叫卢飞的衙役已经给我们说过了，他认出那几个死者所穿的衣裳是红族的服饰，但却不认识这些字。” 沈乔道。 “这些字上面的意思跟图的意思差不多。” 谢瑞道。 “不可能，不可能，他们已经全部没了，怎么还会出现？” 谢成一巴掌拍向桌子道。 几人看过去。 谢成又变了脸色，道：“还有人，还有人，那说明就能找出那件事的消息了！” 沈乔跟顾煊不知道谢成这突然变换的表情以及话语是什么意思。 谢娇谢瑞两姐妹也不明白。 都疑惑的看向谢成。 谢成没打算给几人解释，背着手道：“本官去看看仵作那边。隔壁的屋子你们几人过去看看。对了，这边的事，沈姑娘和阿煊带着娇儿瑞儿负责一下，人手你们随便安排，本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说完，谢成便离开了。 都不给这几人反应的。 “弟弟，你有没有发现，爹刚刚的表情不一样了？我都快十年没见到他露出这种表情了。” 谢娇手托着下巴，疑惑道。 “唔，的确有些不一样。” 谢瑞点点头。 沈乔跟顾煊两人没有话语权，一脸莫名地看着这姐弟两。 “嗳，你们还没给我说画上是怎么回事呐？” 谢娇回过神来，指着桌上的画道。 “你自己不会看嘛！人家画得那么清楚！” 谢瑞说了一声，然后走了出去。 谢娇对着他的背影撇撇嘴，然后拉着沈乔给她讲。 沈乔把自己从画上看到的跟谢娇说了一遍。 谢娇听后捂着嘴，不可思议道：“用几个姑娘的命来换他们整个族人的命？傻了吧！这怎么可能？而且，他们族人的命是命，这些姑娘的命就不是命了？” “娇娇，你来云州这么多年，知道红族吗？” 沈乔问道。 谢娇摇头。 她平时就喜欢到处玩，哪有时间去管百夷到底有多少个部落。 顾煊一直没有说话。 从谢成刚才变脸的那句话开始，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是又不敢肯定。 “乔乔，你跟谢娇在此等我一下，我去找一下谢叔叔。” 顾煊难得正经，跟沈乔还有谢娇说了一声也出了屋子。 沈乔一看，这屋里就只剩她跟谢娇了，这出去肯定是不成的，既然知道暗道里有人，这哪怕是出去一会儿，被人给逃了怎么办？ “乔乔，你说，这几个姑娘真的会是红族的人掳走并杀了吗？可刚才我跟那几个歹徒搏斗的时候，没发现他们哪里像红族人啊！而且这红族人这么少，怎么会一下子出好几个这么厉害的高手？” 谢娇见顾煊跟谢瑞都走了，便开始跟沈乔闲聊了。 “不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 沈乔答道。 这事，有些怪异，其中还有好几处解释不通的。 谢娇见沈乔在思考，也不出声打扰了，自己无聊地起身东瞧瞧西瞧瞧。 沈乔走到谢瑞刚才的位置，几幅图谢瑞是按着顺序给画出来。 谢瑞认得这上面的文字，按着顺序画出来十分简单。 只是，这上面的文字到底是什么意思，谢瑞还没说呢！ 跟图画的意思差不多。 沈乔再次看了仔细地看了一遍。 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 她坐到身后的椅子上，开始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捋顺。 首先是早上谢成去山庄找她跟顾煊，来了之后知道案情，然后谢娇回来，再然后他们就跟着来了这处院子。 到了院子之后，先是到地窖，然后让人找绳子，之后找到了书房的这个机关。 他们带人一起下了地道，跟从地窖过来的人遇见，可是绳子被人割断了。 被谁割断了呢？ 还有，当时关了石门并放暗箭的又是谁呢？ 谢瑞后来带人下去的时候，一脸谨慎，他是觉得衙役中有不对劲的人吗？ 想到这儿，沈乔突然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 没错，刚才从地窖那里进去的三个衙役还没有出来。 “娇娇，你们刚才从暗道里出来的时候遇到了跟咱们之前碰到的那几个从地窖进入的衙役了吗？” 沈乔看向正在门口看着外面的谢娇问道。 “没有遇到啊！怎么了？” 谢娇回过头来，答道。 然后转身朝着沈乔这边跑来。 “没什么，我就是在想他们三人去了哪里。咱们都出来这么久了，他们不可能还找不到路出来吧！” 沈乔道。 “乔乔，那些衙役很笨的，又不像是你跟我弟弟一样，他们只会乱窜，估计跟我上午的时候一样，迷路了吧！” 谢娇不以为意道。 “娇娇，你迷路了，但最后也是找出来了吧！虽然他们比你走得更远，但没道理咱们已经走了两个回合，他们还没找出来啊！而且，现在天都黑了，这都过去好久了。” 沈乔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谢娇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咕咕。” 谢娇捂着肚子，不好意思地看向沈乔。 “呃，我这午饭还没吃多少呢，有些饿了。” 谢娇道。 “对哦，你刚才还跟人打斗了的，午饭肯定是没吃吧！要不你先回去吃饭吧！我守着就是。反正顾煊一会儿就会过来的。” 沈乔抿嘴笑了笑。 这谢娇的性子还真的不像个知府千金的。 嗯，谢瑞也不像知府公子。 谢成更不像知府了。 “好的，乔乔，我就去外面买点吃的，我给你们带回来啊！” 谢娇看了看外面，谢瑞正在另外一间屋子看仵作验尸，顾煊跟谢成站在院子里说话，想来没什么大事的，便对沈乔说道。 沈乔点点头，谢娇这一说，她还真是饿了。 ------------ 第137章 腰上的东西 谢娇出去之后，沈乔又看向桌上的几幅画。 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咦，乔乔怎么只有你在？” 过了一会儿，谢瑞进来了。 “咚！” 他话音刚落，那入口处便传来一个响声。 沈乔一下子站了起来，谢瑞也看了过去。 两人慢慢地走了过去，只是什么都没有发现，黑呜呜的一片。 谢瑞转身要去把桌上的油灯拿过来看看是什么发出的声音。 只是走到桌边，便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立刻转身，本该站在那书架边的沈乔不见了。 “顾煊，乔乔不见了！” 谢瑞大喊一声，然后拿着油灯走到了书架边。 顾煊那边一听，来不及听谢成还未讲完的话，几个箭步就冲了过来。 他冲过来的时候，谢瑞才正呆呆的看着那阶梯。 “怎么回事？” 顾煊到了，四处查看，没见到沈乔，皱眉问道。 “肯定是被人掳走了。刚才我们听到这边有声响，便走过来看。只是里面太黑看不见，我就转身拿油灯，乔乔一直站在书架口的，但就我拿油灯的功夫，她人便不见了。” 谢瑞快速地说道。 顾煊二话没说，跑到外面拿了一根火把，然后在油灯上点燃，拖着绳子便毫不犹豫的走下了阶梯。 谢瑞不敢跟上。 他不是怕，而是怕到时候顾煊遇到什么了的话，不仅要保护沈乔，还要保护他。 看到顾煊下去之后，谢瑞忙把守在外面的衙役都叫了进来，点了十人下去，并让他们五人一组，分别朝着前后不同的方向去，依然拿着绳子。 若是有什么不对劲，使劲扯着绳子便是。 而此刻的沈乔，正被人扛着在暗道里奔跑着。 她脑袋晕乎乎的。 刚刚就是在谢瑞转身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一个人影，移动身子，刚想大喊，便直接被扎了一针，然后她就不省人事了。 现在幽幽的醒了过来。 许是被人扛着，有些颠簸，所以她被颠醒了。 她看向暗道，黑呜呜的一片，很显然，扛走她的人并没有用任何的照明东西。 但是却能在里面以这么快的速度跑，那肯定是很熟悉这个暗道的人了。 沈乔双手妥着，并没有立马反击，而是在想着怎样才能拖住这人，给后面来找自己的人一些时间。 但她又有些害怕自己一动，又会被这人直接打晕，或是用针扎晕。 不行了，这速度越来越快，自己就算是想装晕，被这么颠簸着也装不了多久的。 突然，她的脸似乎被什么冰凉的东西碰了一下。 应该是这个男人身上的挂件。 只是，自己是在他的身后，身后会有什么挂件呢？ 黑呜呜的，她完全看不清楚。 至于为什么会知道扛着自己的是男人，这一点也不能猜，首先是这样扛着需要力气，一般的姑娘是做不到扛着她还能跑这么快的，第二便是身上的味道。 现在是夏天，没有哪个姑娘把自己搞得浑身汗臭的。 自己的头垂下的地方肯定是要到腰部的，只是，男子腰上所挂的冰凉饰物，玉佩？ 但也是挂在前面的，没有谁会挂在后面啊！ “乔乔！” 不多久，在沈乔觉得那男子的速度慢下来之后，便听到顾煊的声音了。 沈乔有些激动。 顾煊来了。 但似乎离自己有些远。 扛着她的男子似乎也听到了顾煊的声音，刚慢下来的脚步又快了起来，甚至比刚才更快了。 沈乔有些急了。 顾煊明显还有一段距离，但是若是这男人继续这么跑下去的话，那很快将会甩开顾煊，自己将会落入他们的手中。 突然，因为奔跑的速度过快，有几丝头发飘到了沈乔的眼睛里，沈乔一下子想起了自己还有东西可用。 “乔乔！” 顾煊的声音再次传来。 沈乔管不了那么多了，垂着的手动了。 她速度很快的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反手朝着扛着她的人的颈窝就刺去！ “啊！” 那扛她的人没有预料到沈乔醒了，还这么不动声色的插了他一下。 本能的把沈乔甩开，然后捂住自己的脖子。 沈乔一落地，根本就不给那人机会，朝着顾煊喊声的方向就跑去。 想要跟人周旋，她根本就不是对手。 所以她只有朝着顾煊的方向跑去。 那歹徒显然是没有想到沈乔的动作会这么快。 手捂着脖子，已经感到热血流了出来。 他赶忙一手捂着受伤的地方，一边跑去追沈乔。 “顾煊，顾煊，顾煊！” 沈乔知道那人追过来了，但她却只有拼命奔跑，并且大声喊叫，希望顾煊听到她的声音后能够快些赶来。 暗道里黑呜呜的。 沈乔是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在跑，但她怎么能跑得过一个男子，哪怕是个受了伤的男子。 她刚才也不知道自己刺到了哪里，她最希望的是，能够刺到那人脖子处的大动脉，那样她就不怕了，但是，听后面一直在追着的声音，她知道，她刺的地方肯定不是要害。 感觉身后的人越来越近了，而前面顾煊的声音也没在响起了，沈乔觉得自己完了。 但她还是没有放慢速度。 只要有一分逃脱的希望，她也是不会放弃的。 突然，就在沈乔快要被抓住的时候，前面有了一丝光亮。 “顾煊，顾煊！” 本已经快虚脱的沈乔又有了力气，大喊两声，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着那丝光亮奔去。 身后的人也没有追了。 而是很果断的捂着脖子转身跑了。 “乔乔。” 顾煊也是举着火把飞快的跑着。 听到沈乔的声音，速度更快了。 沈乔第一声他是没有听到的。 这第二声听到了，所以就以更快的速度跑了过来。 沈乔一下子扑到了顾煊的身上，整个人都虚脱了。 顾煊忙抱着她，然后举着火把朝着那边看了一下，但是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毕竟，火把的光能照到的距离有限。 等沈乔喘气喘够了，顾煊才把她扶正，上下检查了一下，发现她手里拿着一根带血的簪子，其他地方没有受伤，这才放心了下来。 ------------ 第138章 顶上的木板 “乔乔，你身上可有受伤的地方？” 顾煊关心地问道。 这会儿看到顾煊沈乔冷静下来了，她摇头。 “刚才那人用什么东西扎了我，所以我就晕过去了。可能他跑的时候把我颠到了吧，醒来后虽然没有光亮，但我能感到是在地下。这里面比上面要凉一些。” 沈乔拿起手中的簪子，继续道：“我听到你在叫我，所以我就赌一把，用簪子刺了那人的后背，只是不知道刺到哪里了。” “好了，咱们离开吧，上去再说，这下面太过阴凉了，呆久了，对身子不好。” 顾煊伸手扶到沈乔的肩上把她搂在怀里，有些疼惜地道。 “只有你一个人下来吗？可有其他衙役跟来？” 沈乔没有动，而是问道。 顾煊道：“不知道，不过谢瑞那小子应该让人下来了的吧！” “那你是往有石室那边走的，还是另一个方向呢？” 沈乔又道。 她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想，就是不知道这个猜想对不对。 “我没往石室那边走。我想着，歹徒肯定是刚才袭击我们的，他既然知道我们知晓石室的存在，那肯定不会往那边去了。但我又不敢肯定，只有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往这边来了。” 顾煊答道。 “顾煊，咱们追过去吧！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 沈乔听完后，拉着顾煊的手道。 “不行！我们不知道歹徒有几个人，若是人多的话，到时候你会有危险的。” 顾煊立马否定道。 “没事，咱们等一会儿，看有衙役来没？有的话，咱们一起过去。” 沈乔也想过这一点的。 但她觉得若是现在不过去的话，下次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找到这条路了。 “那等等吧，若是没人来的话，咱们就上去。” 顾煊想了想，道。 “嗯，好。” 沈乔点点头。 她相信会有人来的。 以谢瑞的性子，不可能让顾煊一个人下来而不派人跟上的。 两人便站在原地等了起来。 见没有什么事做，顾煊便随便说点话打发时间，道：“乔乔，我已经让谢叔叔派人去给梁姨说咱们今儿就在府城了。” “嗯。” 沈乔点点头。 “咱们明天回去肯定要被梁姨唠叨的。你就好了，是她才认的宝贝的不得了的女儿，我这侄子，可是要被骂的。唉，可怜啊！” 顾煊做出一副愁苦的样，感叹道。 “没事，到时候义母骂你的时候，我帮你说话。” 沈乔被顾煊的样子逗笑了，道。 “乔乔，你可以给我说说你的想法吗？你这样叫梁姨，会不会心里不习惯？” 顾煊突然道。 沈乔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顾煊会突然问起这个。 她往前走了两步，道：“没有不习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义母特别亲切，反正不会害我。而且......” 沈乔停下，转身看了顾煊一眼，道：“而且，我觉得义母她有事瞒着我。我的直觉，她像是知道我的身世一般。” “不可能吧！我怎么没觉得。” 顾煊有些惊讶道。 沈乔摇了摇头，道：“反正就是我的感觉。所以我当时就答应了，也许待久了，我就会找出点什么线索来。” “那周大娘给你的信中让你无路可走的时候去找的那个人你打算去找吗？” 顾煊不置可否，问道。 “那个人暂时不去找，而且信中也没说一定能够找得到。而且就算是找到，也要带着信物，换个身份。那样，也找不出什么来的。” 沈乔道。 “唉！” 顾煊叹了口气。 “你叹气做什么？” 沈乔道。 顾煊看向沈乔，道：“梁姨若是知道你是因为找线索才待她身边，估计会伤心的。” 沈乔笑了，道：“虽然我这种做法有些可耻，但我一定会尽到一个做义女的指责的，不会伤害王府的人的。别人对我的好，我都会记住的。” 顾煊笑了笑，没说什么。 沈乔道：“对了，顾煊，你能不能跟我讲讲那个沈家。就是梁姨说她的一个姐妹跟我很像的那个沈家。” 顾煊想了想，正准备开口讲，便听到有人在叫他们。 “顾公子，沈姑娘！” 声音有些远。 “等回了山庄我再跟你说吧！” 顾煊说完便应了两声。 不一会儿，便听到有几人朝着这边跑过来的声音。 “你们小少爷就叫了你们几个来？” 顾煊看一共来了有五个，便问道。 “不是不是，咱们五个往这边，另外五个往另外一边去了。太好了，公子跟姑娘你们在这边，我立马去找那几个兄弟，让他们回来。” 为首的衙役舒了口气，道。 “你们拿两人去给其他人说吧！剩下三个跟我们往里面继续走。” 顾煊道。 那几个衙役拿着火把互相看了一下，最后便分成两拨，一拨人跟着顾煊他们，一拨人回去报告消息去了。 分开之后，顾煊让沈乔走在中间，他跟另外三个衙役则走在四个方位把她保护起来。 对于顾煊的做法，沈乔还是很感动的。 几个人在暗道里朝着刚才扛走沈乔的那歹徒的方向不疾不徐地走着。 沈乔一路上并没有闲着，因为周边四人都拿有火把，所以她所过之处还是很亮的，所以她就左右上下的到处打量着。 “慢着！” 走到一处，她抬头看向顶部的时候突然觉得不对劲，忙出声道。 几人停了下来，都看向她。 “你们看那上面！” 沈乔指着斜上方，道。 几人抬头朝着沈乔所指的地方看去。 只见那处跟其他的顶部不一样，不是石头做的。 火把一靠近，看着倒像是木头做的。 “难不成那里有机关？” 顾煊皱眉道。 沈乔道：“我猜，这个机关多半跟咱们下来的书院那里一样。” “怎么可能，书房那里是下来的石阶梯，这可是空着的。” 其中一个衙役道。 “这里不用石阶梯，下来的时候可以用木阶梯啊！” 沈乔笑道。 几个衙役无言以对。 顾煊想了想，把手里的火把递给沈乔，然后道：“你们在边上看着，我上去把看看。” ------------ 第139章 隔壁的入口 “顾公子，这里这么高......” 衙役还没说完，便见顾煊直接一脚蹬向墙壁，然后借着那股力直接飞了上去。 紧握拳头朝着那木板就是一拳轰去。 “咔嚓！” 上方那木板碎裂的声音响起。 底下三个衙役长大了嘴。 这，没看出来啊！ 顾公子好厉害的。 沈乔也是眼神闪了闪。 这顾煊不知道还有没有隐藏实力。 一拳打碎了木板之后，顾煊轻松的落了下来，揉了揉拳头。 “你没事吧！” 沈乔把火把举进顾煊的手，瞧了瞧。 “没事，就是那木板太硬，把我手给磕到了。你看，都流血了，乔乔给我吹吹？” 顾煊把他的大拳头伸到了沈乔的脸前，一脸撒娇样。 沈乔白了他一眼。 本来看到那拳头青了，还擦破了皮流血了，有些心疼的，但顾煊这副撒娇的模样，她还真吹不上去。 顾煊讪讪地收了拳头，道：“那里是空的，咱们现在怎么办？” 沈乔拿着火把照了一下前方，那边黑呜呜的一片，看不到底，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刚才她想的是这边有尽头，通向的地方会是隔壁哪家的院子。 可没想到找到一处通往上面的地方，但下面的路似乎还没有完。 但她又不敢让顾煊上去，那木板不大，他们几人，也只有顾煊有那个实力可以到上面去看一看是不是隔壁的屋子，可刚才扛走她那人万一也在上面，那顾煊就有危险了。 “咦，你们看，那上面有光。” 一个衙役突然指着上面，喊道。 他是一直盯着那木板的，想看清那里到底有多厚，顾煊到底是多么厉害才直接把那里一拳砸开的。 可没想到，一直黑漆漆的木板另一边竟然泛起了暗黄的光来。 沈乔立马抬头看去。 果然，应该是油灯的光亮。 而且看那一闪一闪的，肯定是有人拿着油灯在走动。 应该不会是刚才扛走她的人。 “喂，上面有人吗？” 还不待沈乔说话，那个发现了光亮的衙役便大声喊道。 顾煊忙走到沈乔身旁，护住沈乔，深怕上面的是歹徒，然后放个暗箭什么的。 “胡子，可是胡子在下面？” 不过，显然顾煊的担心是多余的，上面的人看来认识那个出声的衙役。 “彭子，是你爷爷我！” 那叫胡子的衙役在下面高兴地大喊道。 “小少爷，小少爷，胡子他们在这下面。” 木板上面的人没跟那胡子废话了，只听他大喊的叫道。 沈乔跟顾煊松了口气。 小少爷肯定是喊得谢瑞了。 不一会儿，那木板便被人直接从上面掰开。 然后谢娇的头就出现了。 “乔乔，顾煊，你们在下面吗？” 然后又是一把长木梯放了下来。 “娇娇，是我们。” 沈乔答道。 “那你们快上来啊！” 见木梯放下去了之后，几人没动，谢娇急道。 “乔乔，怎么了？” 顾煊拉了把沈乔，沈乔没动，顾煊疑惑地问道。 “顾煊，我想去那边看看，想看看那边是不是尽头。” 沈乔道。 “那我跟你去！” 顾煊道。 “你们还要去哪儿，我下来陪你们吧！” 谢娇显然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了，急忙从木梯上爬了下来。 她一落地，便抢了一个衙役的火把，道：“你们先上去吧，我陪他们去。” “啊？大小姐，我们......” 那三个衙役有些不好意思。 “叫你们上去就上去，上面还有事要你们做呢！再说，本姑娘的本事你们还不知道吗？别在这儿磨磨唧唧的了。” 谢娇瞪了三人一眼，道。 三人无奈，只有听话的爬了上去。 “娇娇，上面是不是隔壁那家没人在的屋子？” 谢娇上前挽住沈乔，沈乔便问道。 “对，刚才我去买了东西回来之后才知道你被人带走，我弟弟他记得不得了，我当即就要带人下来找你，可我弟弟说顾煊跟几个衙役已经来了，把我带到了隔壁。” 谢娇简单的说了一下。 然后看向两人，神秘兮兮地道：“你们知道吗？隔壁的布局居然跟这边一模一样，只是没有地窖。我弟弟当下就在那书房左敲敲右碰碰，还真让他找到一间密室。跟隔壁一样，也是书架上的机关，只是没有石梯。我们在密室里转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准备出去继续找其他的地方的时候，便听一声响，便过来看了。顾煊，是你小子把那木板打坏的吧！不错嘛！” 顾煊得意的笑道：“那是，我的功夫，那是无人能敌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虽然，我这手受了点小伤。” “呸，活该，我看呐，肯定是那木板不够硬，不然你怎么打得开。” 谢娇不以为意。 顾煊笑了笑，没说话。 “咦，前面没路了。” 几人是边走边说的，这没走一会儿，前面便是一块大石壁，走不下去了。 沈乔拿着火把上前，照了照石壁，然后又用手摸了摸。 她确定这里没有什么机关了。 心中有了底，便转身叫着顾煊跟谢娇一起回去了。 从那个木板那里过来并没走多久，也就是谢娇说话的功夫。 三人爬上了木梯，瞬间就感觉有些热了。 这地底下还真不是一般的两块啊！ “乔乔你没事吧，刚才可吓死我了。” 谢瑞有些担心道。 “没事，刚才顾煊来了，那个歹徒就把我扔下跑了。” 沈乔笑着摇摇头。 这小子，还真是挺关心她的，她也没把谢瑞的心思当真，只当作弟弟关心姐姐一般，谁让谢瑞只有十二岁，还不满十三，所以，她不会想着这么个小孩会喜欢上她的。 “对了，谢公子，你过来这边的时候可发现有什么人进出，或是有什么异样没？” 沈乔打量了一下这间密室，见没什么特别的，便问道。 谢瑞摇头，道：“我进来的时候发现这边的布局跟那边一样，所以就那边书房的位置来了。其他的屋子，我让衙役去看了。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那我们第一次下去的时候从地窖进暗道的那几个衙役出来了吗？” 沈乔又道。 ------------ 第140章 陈强 “没有。” 谢瑞再次摇头。 “小少爷，这边床底下有人。” 谢瑞刚答完，便有衙役急冲冲的跑过来道。 谢瑞当即便跟了过去。 沈乔顾煊还有谢娇也跟上。 临走的时候，顾煊让剩下的衙役找个重些的东西把那个洞堵住。 “是他们？” 沈乔三人比谢瑞后到那么一会儿，到了那间屋子的时候，床底的人已经被拉了出来，衙役正在给他们解绑。 这两人正是从地窖里进暗道的那三人中的一人。 此刻绳子解开了，堵着嘴的布团也拿了下来。 有一人依然是晕迷着的，另外一人是想着的。 “陈强，怎么就你们，王成呢？” 谢瑞显然是认识这两人的，见堵着嘴的布团被拿下，便问道。 “小少爷！” 那叫做陈强的，被解开绳子了之后没有站起来，而是一下子抱着谢瑞的大腿，哭了起来。 呃...... 在场众人皆是无语。 谢瑞踢了踢腿，道：“问你话呢！答了再哭！” 那陈强抱着谢瑞的腿不放，道：“小少爷，你是不知道，那个狗，日，的王成，把我跟赖子两人丢下就走了。害得我跟赖子闯到了一间石室，那石室里有五个女鬼，好可怕，好可怕。” “石室？你是说你们去过石室？” 谢瑞使劲一脚，想要踢开陈强，但没踢动，也就不动了，皱眉问道。 “唔，小少爷。那石室好可怕的，有女鬼，长舌女鬼，穿着红衣，好吓人。赖子吓尿了，我吓晕了。” 那陈强坚决不放开谢瑞，哭道。 谢瑞转头，对谢娇动了动嘴。 谢娇上前，道：“陈强，你再不放开，本姑娘再送你进那石室，跟那五个女鬼待一块儿了。” 陈强被吓到，一下子松开了谢瑞的腿。 “陈强，你起来，慢慢说。” 谢瑞一边整理自己的衣衫，一边道。 “大小姐，你，你别送小的下去了，小的不下去了。” 那陈强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不知道哦，这得看你回答问题的态度了。” 谢娇双手环抱，一手托着下巴，犹豫道。 其实心里早乐开花了。 你个傻子，本姑娘比你害怕。 鬼才去呢！ “小少爷，你问吧！我一定如实相告。” 陈强扶着一边的桌子，感觉腿软，坐了下来。 “小少爷，赖子还是不醒！” 陈强刚坐下，便有衙役道。 “不可能啊！都泼了凉水，怎么还会不醒？这样吧，你让爹去找个大夫来，看看赖子怎样了。” 谢瑞看了一边躺着的赖子，的确是没有醒来的迹象，想了想，道。 “喂喂，把他抬到隔壁院子去。他不是吓尿了吗？大股怪味，难闻。” 见那衙役就要出去，谢娇忙拦住道。 “是，大小姐。” 那衙役又退了回来，跟另外的一个衙役把那个昏迷的赖子抬到了隔壁去。 沈乔没有看那个赖子，目光一直都在陈强身上。 她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但陈强却一直都是一副受到惊吓怕的不得了的样子。 谢瑞看了一眼沈乔。 沈乔朝他做了一个你请的姿势。 谢瑞点点头。 顾煊便把沈乔拉到一边的凳子上坐着去了，谢娇也跟着过去坐下了。 “陈强，你说王成把你跟赖子丢下，他为何要把你们丢下？” 谢瑞没有坐下，而是就那样挺直的站着，道。 “刚才咱们从地窖那边进去之后不是在半路遇到了小少爷你们吗？后来又走了一段，那王成说感觉绳子在动，然后什么也不多说就返回了。我跟赖子本想追过去，可赖子说等一等，不然到时候小少爷你又赶咱们过来，多不划算啊！所以我就跟赖在在原地等着王成了。” 陈强道。 “你的意思是，王成返回来找我们了？当时你们分开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石阶梯没有？” 谢瑞道。 “没有，一直都是暗道。王成往回走，肯定是来找你们的啊！” 陈强摇头道。 “那你们是怎么找到石室的呢？不是说在那里等着王成吗？怎么走到石室了呢？还有，你们找到的石室是什么样子？” 谢瑞皱眉问道。 陈强一脸苦色，道：“小少爷，这段能跳过不？你一说，我，我又想起那石室里吊着的长舌女鬼了。” “不能跳过，必须说。” 谢瑞严肃道。 “那小少爷，你能靠小的近一些，让小的拉着不？” 陈强扭捏道。 谢瑞严肃的小脸要皲裂了。 “来人！” 谢瑞大喊一声。 “小少爷！” 守在外面的衙役立马进来。 “给我把陈强抱着，要像抱媳妇那样抱。” 谢瑞咬牙切齿道。 “呃......小少爷，小的，小的还未成亲！” 那衙役不好意思道。 “没成亲就没见过别人抱媳妇的样子吗？快去，给我把他抱着。” 谢瑞气急。 他一向是不喜多言的，平时是不苟言笑的。 他要维持着翩翩公子的样子，他是小神童，不能跟凡夫俗子一般见识的。 可，可这帮衙役简直要气死他了。 “是，是。小的这就去！” 那衙役见谢瑞生气了，艰难的挪动脚步，移到陈强身边。 谢娇跟顾煊在一边忍不住直笑，只是没发出声来，不过那一抖一抖的肩膀就能看出现在这两人多乐的。 沈乔没那么夸张，只是微微扬起嘴角，目光一直关注着陈强。 那衙役一移到陈强身边，陈强立马抓住了他的手臂。 那衙役松了口气。 还好，不用自己搂了。 “说吧，现在有人陪着你了，就算有女鬼，也有人陪你被吓了。” 谢瑞道。 那陈强知道谢瑞在生气，“嘿嘿”两声，道：“小少爷，小的跟赖子在那里等王成，等了很久他都没有出现，赖子说累了，昨晚没睡好，就靠到墙壁上打盹。哪知道他一靠上去，那墙壁便转动了一下。把我们俩给吓惨了。我们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拿着火把去照，哪知道，火把一照，就看到了半空中掉着的长舌红衣女鬼。她们没脸的，只有长舌头，全是头发。” ------------ 第141章 王成 “你是说，那石壁动了之后你们就看到了吊着的红衣姑娘？” 谢瑞皱眉道。 “小少爷，是红衣长舌女鬼。你可别乱说，不然那长舌女鬼听到了会不高兴的。” 陈强神秘兮兮地小声道。 谢瑞扶额。 他好想一巴掌拍死眼前的陈强。 老头子招衙役都不好好考验一下的吗？ 随随便便就招个傻子来？ “咳咳，我有话想问。” 沈乔坐在顾煊跟谢娇中间，突然起身道。 “好的，乔乔，你问，你问。” 谢瑞忙退到沈乔坐的位置，一，屁，股坐了下去。 “陈强，你好，我姓沈。” 沈乔站到陈强身前，笑了一下，道。 “沈姑娘好，沈姑娘好。” 那陈强露出那种见到美女后傻子般的笑容。 只是他那眼底转瞬即逝的疑惑还是被沈乔瞧见了。 “陈强，你是说那石壁动了，你们拿着火把一照就看到了你所说的红衣长舌女鬼，对吗？” 沈乔直视陈强的眼睛，问道。 “对呀，沈姑娘，可吓人了。” 陈强拉了拉他身边衙役的手，道。 “那你跟赖子是不是在看到红衣女鬼之后便晕了？” 沈乔又道。 “对。赖子那小子比我胆小，吓尿了。我胆子大一些，还仔细看清了的，也被吓着了，最后晕了。” 陈强说着，脸上还带着一副惊恐的表情。 只是眼底透出的信息，并不是惊恐，而是惊慌了。 “你确定，石壁转动后，你们便拿着火把照了过去，然后见到了红衣长舌女鬼，赖子一见便吓尿了，晕了过去，你也接着晕了过去？” 沈乔继续道。 “我确定啊！” 陈强答道。 只是，他眼底惊慌的神色更浓了。 沈乔勾唇一笑，道：“既然石壁一动，你们就照了火把，一照便看到了红衣女鬼，那你又是怎么确定那是一间石室呢？为何不说是另一条暗道，而是一间石室呢？” 谢瑞一下子站了起来。 顾煊也一下子站了起来走到沈乔的身边。 两人这么大的动作，可把坐在长凳子另一头的谢娇害惨了。 谢娇一个不妨，直接摔下去了。 但她也看出事情的不对劲了，没有闹，也跟着上前了。 “我我，我不是听兄弟们说的石室吗！” 陈强有些结巴道。 “兄弟们说，谁说的？刚才找到你们之后谢公子便过来了。然后给你解绑了之后，你便直接跟谢公子说了你们进了石室的。谁有机会给你说？” 沈乔质问道。 “我，我......” 陈强有些局促。 “陈强，说，你把王成藏哪儿了，刚才是不是你扛走乔乔的？” 谢瑞凝眉道。 “别过啦！” 陈强一下子站了起来，直接把他拉着的那个衙役制住，不知道从哪里摸了一把匕首出来，直抵那个衙役的脖子，往后退两步道。 顾煊轻蔑一笑。 手轻轻一动，那陈强的手便被打中，然后匕首掉落，谢娇直接把那衙役一把拉了过来。 然后，谢娇便直接跟陈强对上了。 陈强有些功夫，但却不是谢娇的对手。 被谢娇拿下，然后用刚才才解绑的绳子又把他捆住。 谢瑞想继续问王成的下落，但被沈乔制止：“算了，他不会说的，先把他放在一边。” 那陈强抬头看了看沈乔。 “你想问我为什么，对吗？” 沈乔看向眼神里露出不甘表情的陈强道。 沈乔笑了笑，继续道：“因为你的眼神。虽然你表现出惧怕的样子，其实你的眼睛里却一点害怕也没显露出来的。 而且，是你自己说漏嘴的，你不前言不对后语，我也不敢确定。 暗道的那密室你肯定知道的吧！放暗箭的要不是你跟王成一起，要不是你们其中的一个。 哦，对了，还有割绳子的人也是你们吧。 还有，刚才扛走我的，是王成，对吗？ 他已经离开了这个院子，对吗？” 陈强满脸的不可思议。 只是他的嘴被谢娇堵上了，说不出话来。 “乔乔，你怎么确定是王成？” 顾煊道。 沈乔指了指旁边站着的衙役腰间的刀，道：“刚在，我被扛着的时候，感觉到脸碰到了冰冷的东西。 一开始我没有想明白，但是出来之后，看到这些衙役腰间的刀我就明白了。 而除了他们三个从地窖里进去的人不在外，其他的衙役都在。所以，扛走我的一定是这三人中的一人。 现在找到了两个，赖子昏迷不醒，陈强又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暗道里跑一个回合，然后自己来把自己捆上，最重要的是，他的后背没伤。 所以，扛走我的一定是王成。” “那你又怎么知道王成没在这个院子了？” 谢瑞皱眉道。 沈乔道：“因为那个木板。王成本是想把我扛走，这边的出口应该就这个院子的书房了。若是他还在暗道的话，那那个木板那里顾煊不用使劲一拳才轰开，而是很轻松的就可以弄开的。毕竟他要给自己留路。” “可我们过来没见到人啊！” 谢娇在一边道。 “刚才，我跟顾煊并不是一遇见就过来的，我们还在那里等了一下身后的衙役。我们所等的地点，离这个出口已经不远了。你们把所有的地方都找过了，没找到，那说明这个王成已经离开了。” 沈乔解释道。 “乔乔，你这么说我有点想不通耶！你的意思王成跟陈强是一伙的，既然他有时间离开，为何不把陈强也带走呢？” 谢娇道。 沈乔笑道：“那你说既然陈强跟王成是一伙的，他们又是两个人，只有一个晕迷的赖子，那为何陈强还会被绑呢？” 谢娇一愣，旋即明白了，道：“哦，我明白了。陈强是故意的。一是担心咱们找到入口，所以自己主动藏起来，咱们找到的话，陈强就可以诱导我们。二是，咱们找到了入口，陈强作为内应，能让王强逃走。” 谢瑞也点点头，道：“若不是乔乔刚才伤了王成，咱们找到的就应该是三人了。” “没错。所以，现在的第一任务，便是找到王成。” 沈乔道。 ------------ 第142章 银矿 “怎么了，怎么了？” 谢成姗姗来迟，一进来便皱眉问道。 他刚才本来是准备离开的，但沈乔被突然带走，顾煊下了暗道，谢瑞跟谢娇又到了隔壁，所以他也就没有走了。 刚才衙役把赖子抬了过去，他问了一下情况，交代了一声之后，便走了过来。 “我来说，我来说。爹，是这样的......” 谢娇抢着给谢成把事情说了一遍。 越说，谢成的眉头皱得越紧。 沈乔可看出来了，这跟他平时皱眉是不一样的，现在的他可是真的在皱眉。 “你们把陈强带回去，关在牢里，让人严加看管。手脚必须锁住，一刻都不能让他离开你们的视线！” 听完后，谢成吩咐衙役道。 被捆住的陈强轻蔑一笑。 “大周人，不会这么守信的。谢大人，要不，你亲自看着我？” 陈强看向谢成，挑衅道。 谢成没有说话，而是让衙役把人带走。 “父亲，现在王成逃了，父亲快让人去把他找出来吧！” 陈强被押走后，谢瑞开口道。 “嗯。这暗道，我想下去一次，你们可愿陪我？” 谢成点点头，然后道。 “下去干嘛？那王成都跑了，爹，咱还是回去吧，大家都还没吃晚饭呢！” 谢娇不满地嘟嘴道。 她这么一说，沈乔跟顾煊的肚子“咕咕”的叫了。 沈乔有些不好意思，顾煊倒是坦然得很，看向谢成道：“谢大人，你请我们来，难不成饭都不供的？” 谢成这才想起，大家都还没有吃晚饭的。 除了刚才谢娇跑出去吃了点，带了点回来，但因为沈乔被人带走了，他们也没心情吃，估计现在那饭菜都凉了。 “好，我让人去叫一桌过来。吃了饭后，你们陪我下去。” 谢成说完，便出门叫衙役去酒楼叫一桌饭菜过来了。 那衙役得令之后便去了。 然后谢成又在外找了一个衙役，吩咐他们出去巡视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王成。 另一边的院子里，仵作给几个姑娘验尸了之后，她们的家人也把她们的尸体带了回去。 谢成这一安排，身边便只有四个衙役了。 “父亲，你真的决定要下暗道？暗道里可是有不少的机关的。我们虽然下去走了两回，但现在还不能确定下面的路是个什么样的。” 见谢成安排完，谢瑞便出声道。 “嗯，我想下去看看。看看这红族人的手艺到底有多么厉害。” 谢成道。 “谢大人，敢问谢大人这话是何意思？” 沈乔出声道。 刚才谢成看了谢瑞所画的图纸之后脸上的欣喜她可是没有忘记的。 这红族的手艺，到底是什么？ 谢成看了一眼顾煊。 顾煊笑道：“这事，我还没来得及跟乔乔说。” “什么事？” 沈乔不解道。 一边的谢瑞跟谢娇也不明白。 大家都看向顾煊跟谢成两人。 “这红族人的手艺就是跟石头打交道的，他们灭族，跟石头也有很大的关系。” 谢成见只有他们几个，四个衙役有两个在隔壁守着，有两个在这边院子门口守着，便决定把这事也给沈乔他们说了。 “父亲，这个我知道，我刚才看了石室里雕的画，雕得很好，一般人做不出来的。” 谢瑞道。 “嗯，没错。他们不仅有这一点强项，还有一点便是机关暗道。他们对机关暗道的精通甚至比雕刻更加的熟练。” 谢成点点头道。 沈乔心中了然，这地下的暗道的确做得有些巧，他们只找到了一处密室，三个进出口，但谁知道下面还有多少密室呢？ 而且那些暗道到底会延伸到哪里，谁也不敢确定，除了他们制作的人。 “十年前，禹王谋反，虽然失败了，但他人也逃脱了。 我在云州数年，就是为了寻禹王的踪迹。本来就有可靠消息称，禹王跟百夷这边的其中一个部落有联系。 只是我这么些年多方打探，都没看出具体是哪个部落。 年初的时候，百夷那边的族长过来，说是红族没了。 我还去查探一番，但什么线索都没有了。 他们的人像是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 因为红族跟别的部落不亲近，所以他们周围几乎是没有其他部落的人的。 就在刚才，我看到瑞儿画的那些壁画，我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这红族多半就是跟禹王有联系的那个部落了。 红族人擅机关暗道，所以对山很是敬畏。百夷那么多族中，也只有他们有那个能力。” 谢成说道。 “什么能力？” 见谢成停下不说，沈乔立马问道。 没想到这事还跟亲王造反有关系了，真是好复杂的说。 “开山，挖银。” 谢成看了一眼沈乔，答道。 沈乔他们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年初我带人去曾经红族部落的地方，的确是什么都没有找到，但在他们部落的后面有一匹十分险峻的山，我们上去过，山里很多洞，还有衙役对我笑说这红族的人莫非是住洞里了，但我们的人不敢深入，看到了瑞儿所画的图，我便明白了，那山是银山。” 谢成继续道。 沈乔明白了。 谢成的意思就是，红族部落后面的山里有银矿，而擅长跟石头打交道的红族人不知怎么的跟禹王勾搭上了，然后为禹王起兵造反提供了银钱。 可是，禹王是十年前造反失败的，红族人是年初消失的，这又有什么练习呢？ 想到这儿，沈乔不禁皱眉。 “所以，我要下去再看看那几幅画，看看其他地方还有没有别的画，我想确定我的猜想是不是对的。” 谢成还在一边继续。 “爹，是不是抓到了禹王，咱就可以回京了？” 谢娇突然高兴道。 谢成弯了弯眉毛，露出这十年来很少露出的表情，摸摸几根不长的胡子，道：“嗯，抓到禹王，这件事就结了，咱们就可以回京了。” “喂，谢大人，这可是你的事啊！我跟乔乔只是答应帮你查姑娘失踪案的，其他的我们可不管。” 顾煊立马撇清他和沈乔跟谢成的关系，提醒道。 ------------ 第143章 还有一个姑娘 “没错，谢大人，我跟顾煊只负责查失踪姑娘的案子便可。” 沈乔也在一边赞同道。 “好好，你们查失踪的姑娘，我找禹王。不过，沈姑娘，阿煊，失踪了十人，还有一人你们没找到吧！” 谢成很好说话的样子笑道。 “你个老狐狸！” 顾煊嘀咕了一句。 沈乔看着谢成的样子也是颇为无语。 不过谢成说得也没错，的确还有一个姑娘没有找到。 就是十人中的那个叫做金玉的百夷女子。 “所以啊，你们一会儿还是陪我下去看看下面的情况，说不定还有你们没有发现的线索呢！” 谢成看着两人笑说道。 “行，一会儿我们陪谢大人下去，但只要找到了那百夷姑娘后，谢大人可就别来找我们了！我们可还要急着回京城的。” 顾煊说道。 说完看了一眼沈乔，沈乔也点点头。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谢成哈哈大笑。 他这转换也来得太突然了，不仅是沈乔跟顾煊，就连他自己的一双儿女都有些不习惯。 不一会儿，云祥酒楼的伙计便驾着马车到了这边院子。 守在门口的衙役帮着把车上的食盒都提了下来，然后就在书房的桌子上便摆好了一桌饭菜。 饱餐之后，几人便拿着火把一起从隔壁的地窖那个入口进暗道了。 这边书房的那个洞已经被谢瑞叫人拿了重物在那儿堵死，地窖那边那个书房那里也把书架归到了原位。 暗道里到底还有没有人，他们不能确定，所以走的时候也比较小心。 谢娇跟着一个衙役走在前面，顾煊跟一个衙役断后，然后沈乔还有谢成谢瑞父子走在中间。 “啧啧，果然是红族的人，这跟他们住的地方差不多啊！连个暗道都做得如此的精细。” 谢成摸着石壁感叹道。 “谢大人，那红族的人是住在石窟里？” 沈乔疑惑道。 “嗯，他们都是住石窟里的，他们的屋子里也兴雕刻各种壁画的。你还别说，他们住的石窟，那是冬暖夏凉啊！” 谢成答道。 谢瑞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老爹怎么不一样了？ 像是瞬间被人给附身了一般。 可也就是刚才那么一瞬间的功夫，也不可能有人能够附身啊！ 只是一会儿，谢瑞便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 谢成虽说算不上爱民如子，但是比起有些贪得无厌的官来，他算是好官了。 一般人读书是为了什么，那就是为了当官。 谁不希望自己的官越做越大呢？ 谢成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谢成已经快四十了，在云州消磨了近十年的时间，若是能够抓到禹王的话，回京之后，肯定是会升官的。 谢瑞知道京城很多人对谢成不屑，觉得凭着谢家的家世，随随便便的做个京官都行，但他却非要跑云州来。 原来来云州的目的是这个啊！ 谢娇倒是没有谢瑞想得这么多，她只是有些小兴奋。 若是谢成抓到了禹王之后，他们一家就可以回京了。 她跟谢瑞姐弟两也不必每年独自花一两个月的时间在云州到京城的路上了。 这次的暗道之行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几人也没走到隔壁书房那个木块下面，因为他们迷路了。 就算是有火把也不行。 除了到石室里转了一圈外，其他哪里也没去。 拉着进去的时候拉的绳子又返回了地窖。 出了地窖，谢成便让那四个衙役继续在那两个院子里守着，若是有情况，立马派人回来禀告。 然后就带着顾煊他们回了衙门。 “天晚了，娇娇，瑞儿，你们带沈姑娘先回去，我跟你们煊哥哥有事说。” 回到衙门之后，谢成对谢娇还有谢瑞吩咐道。 “谢大人，我也累了，要休息。有事，咱明天再说吧！” 顾煊眉头一挑，笑道。 说完，便上前拉着沈乔的手，准备离开。 谢成哪里会让顾煊走啊，一把扯着顾煊的衣裳，道：“让沈姑娘也跟着，行了吧？” “父亲，我也要去。” “爹，我也要我也要。” 谢瑞跟谢娇直接道。 顾煊挑眉笑了笑。 哼，老狐狸，拉我跟乔乔下水，我也拉你闺女儿子下水。 看心疼的是谁。 “呃......好吧，你们都来。” 谢成知道顾煊这是故意的，于是只得答应。 反正他的一双儿女也不差，特别是儿子，已经快十三了，是时候接触这些了。 于是，谢成让人去后院禀报了一声之后，便带着几人进了他办公的地方。 “这便是禹王。” 进屋之后，谢成让几人围着圆桌坐下，然后自己在书架上翻找了一番，拿着一副画像给几人看。 沈乔是完全不认识的。 当时禹王造反的时候谢娇跟谢瑞一个才六岁，一个才三岁，应该是见都没见过的。 顾煊倒是在七八岁的时候见过一次禹王，但印象也不深刻。 所以，四人便仔细的看了起来。 “跟皇上长得挺像的。” 谢娇嘀咕了一句。 “当然，禹王跟皇上那可是亲兄弟。禹王是皇上的兄长，但却不是太后所生。” 谢成道。 “谢大人，你给我们看禹王的画像作何？看了就能找到？” 顾煊道。 “阿煊，你们看仔细些，明天不是要查找那个失踪的百夷女子吗？我觉着咱们去一趟百夷，说不定就见着了。万一禹王藏身在百夷，顺便不就抓到了吗？” 谢成笑眯眯道。 呃...... 你想得太简单了吧！ 大家皆是无语。 就连谢娇都觉得谢成这个想法不靠谱。 “我给你们说，红族那边的银矿有可能还没有开采完的。以禹王的性子，肯定是想东山再起的。所以，他很有可能待在百夷那边。只是以前我不知道禹王跟红族有关罢了，不然，早就让人注意那儿的动静。而且，刚来的时候，百夷跟咱们大周可不是很友好的，我是花了好多年的功夫才达到现在这种我的人可以自由出入百夷的境内。” 谢成一脸感叹道。 “谢大人，这跟找那个百夷姑娘可是一点干系都没有的。” 顾煊看向谢成，笑说道。 ------------ 第144章 去百夷 “怎么没关系？阿煊，那个失踪的百夷姑娘可是百夷族长的女儿，咱们过去，看看画像，再问问情况，这不就更容易找到了吗？” 谢成道。 “百夷族长？只有一个吗？” 沈乔好奇地问道。 谢成一怔，旋即笑道：“沈姑娘说得没错。百夷的族长是皇上亲封的相当于一个知府的官位。而人选则是由各个小族里的人挑选出来的，所以他统管整个百夷。” “这样啊！那谢大人为何一点都不慌张？” 沈乔不解道。 若是谢娇失踪了的话，她相信，不仅是谢成，就连谢夫人洪氏肯定也会发动自己所有的关系以及力量去寻找的。 “沈姑娘说这一点之前我也有些好奇。还是我那师爷提醒了我，这金玉在家不得宠。百夷族长的夫人是继室，金玉的母亲是原配，只是在金玉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这些年金玉都是自己做些百夷的小玩意自己照顾自己。她失踪几天，那百夷的族长根本就不知道。本来这事该他自己管的，但偏偏让人报到了我这里来。” 谢成解释道。 “哦，这样啊！” 谢成这样一说，沈乔就明白了。 俗话说得好，有了后娘就会有后爹的。 真是个可怜的姑娘，遇到这种家庭，还要遭遇绑架。 “族长的女儿呐！爹，你说王成跟陈强会不会认识那姑娘，发现人绑了百夷族的人，然后给放走了啊？” 谢娇在一边接道。 “我觉得有这个可能。你看，当时明明已经有了十个人，但却还是抓了姐姐，这说明他们没打算要那百夷姑娘的。” 谢瑞也在一边道。 “红族的人肯定不止只有王成跟陈强的，肯定还有其他的。他们很少在云州来，多半不知道咱们家是知府家，所以也会轻易的下决定绑娇娇。怪不得一开始我总觉得奇怪，原来是这样啊！” 沈乔突然道。 她这么一说，几人倒是想起了这个问题。 若是平常的百姓的话，哪有不知道这是知府家的，就算是一般的山贼绑匪，他们也是不喜欢跟官家打交道的。 看来沈乔的说法还是挺有道理的。 “是我鲁莽了。一开始我并未想到这一点。” 谢瑞在一边道。 “弟弟，这又不怪你，你才十三岁，哪能想那么远。爹还不是靠你的方法才能找到那个关人的院子，害人的暗道。所以，你别灰心，你还是很有前途的，等你到了方大哥的年纪，大理寺卿这个位置肯定是你的。” 谢娇拍拍谢瑞的肩膀，安慰道。 沈乔正巧知道大理寺卿这个职位，就相当于现代的审判机关了。 照着谢娇这个话以及谢瑞的表现，估计现在的大理寺卿应该年纪不大，还有才能。 这古代的官员破案她还着实没有看到过。 听谢娇这么一说，她倒是有些想见识一下了。 几人在坐着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便各自离开了。 谢成也没能具体说。 不是他不想，而是顾煊太滑了。 反正他就是一个态度，我跟乔乔只管失踪的姑娘的事情，不参与你抓禹王的事。 谢成无奈，最后也没说什么了，相约好明天一早去百夷，便各自睡觉去了。 谢夫人早就已经给沈乔和顾煊安排好了住宿的地方。 但经过暗道里沈乔被劫的事情，顾煊强烈要求沈乔去跟谢娇住一个屋子。 谢娇虽然娇蛮了一些，但功夫确实是不错的。 谢瑞也说了，衙门的人基本上是打不过谢娇的。 谢娇很少跟姑娘同屋住的，知道沈乔要跟她一屋，兴奋地不行。 叽叽喳喳一直在沈乔耳边说着话。 讲着她跟顾煊小时候的事情，还有京城里好玩的事情。 明明她白天是一大早就起来的，期间还跟人打了架，晚上又熬到这么晚，但她还是精神十足。 沈乔就不行了，她闭着眼听着谢娇的话，慢慢就睡下了。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谢成便派人去避暑山庄跟齐王妃说了沈乔跟顾煊要在府城在玩两天的事情。 若是要去把百夷的各部落走完的话，两天根本是不行的。 但这次确定了红族这个地方，所以，两天还是够了。 临出门时，谢夫人不好意思地跟沈乔还有顾煊两人道歉，让他们别放在心里去，若是什么都没查到的话，大可以不理谢成，直接回齐王妃那里去。 又说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巴拉巴拉的一大堆。 谢娇在一边听得都不耐烦了，抱怨了两次谢夫人才没再说了。 这次过去，还把陈强也带上的，主要大家都觉得陈强是红族的人，也许他会知道得比较多。 陈强现在是二十出头，十年前他也是个过了十岁的孩子，又是个男丁，对族里的大事肯定是知晓的。 谢成把谢瑞带到自己的马车里坐着。 沈乔则是跟谢娇和顾煊押着陈强坐到一辆马车里。 两辆马车缓缓地使出了府城，朝着西南方向去了。 云州的西南方便是百夷族落脚的地点了。 那边的天气有些湿热，一进入百夷的地界便会觉得心里十分闷，不舒服。 “喂，陈强，我问你话呢！你不答是吧，不答小心本姑娘把你舌头割了。” 一路上谢娇都在套陈强的话，但奈何陈强硬是一言不发。 这不，谢娇生气了，都开始威胁人了。 “娇娇，你把他舌头割了不就是更问不出话来了吗？我有好办法，保管他一会儿不说也得说的。天这么热，你就别发气了，小心气坏了自己。” 沈乔好心地劝道。 “咦，乔乔你有办法？什么办法，给我说说。” 谢娇听沈乔说有办法，立马就不去管被绑着缩到角落的陈强了，偏头挽着沈乔道。 “喂，谢娇，这么大热的天，你靠乔乔那么近做什么？你没看她头都冒汗了吗？你想热坏她啊！” 顾煊没好气的道。 这谢家人真的麻烦。 大的是大麻烦，小的是小麻烦。 除了他洪姨，他看谁都是麻烦。 真是后悔跟来，这天太热了，热死人了。 ------------ 第145章 是她？ “哦哦，好的，我不靠这么近，乔乔你给我说呗！” 谢娇好脾气地离沈乔远一点。 她知道顾煊有怕热这个毛病的，而且她现在要知道方法，就先不跟顾煊斗嘴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人。 “一会儿到了他们部落再说。总之，我会让他说话的。” 沈乔抿了抿嘴，道。 然后看向缩在一边的陈强。 陈强回以一个不屑的眼神。 “之前那个卢飞说，红族的人红衣的背后都有一个花纹，娇娇你在云州这么些年，可有看到过？” 沈乔怕谢娇继续问下去，转移话题道。 “花纹？这个我不清楚的，也没看到过。我爹跟我弟弟应该知道吧！他们对这些比较喜欢。” 谢娇道。 “哦，我猜他们衣裳上的花纹肯定有特殊的意义的。” 沈乔一边说，一边注意着陈强的表情。 不出她所料，陈强的眼里果然有惊疑之色。 惊是惊在沈乔为何会知道。 疑是疑在沈乔为何要这样说出来。 沈乔勾了勾嘴角。 “是吗？什么特殊意义？” 这下连顾煊也好奇了。 “我不知道。” 沈乔摇头。 那边的陈强松了口气。 他这样，沈乔就越觉得那衣裳上的花纹有问题了。 只是，现在哪儿找去。 她之所以会突然问这个，也是昨晚谢娇说他们小时候学画画的事情的时候她突然就想到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切，乔乔你说话真是吊胃口。” 谢娇不满的推了沈乔一把。 沈乔耸耸肩，也不在乎。 再次转头去看陈强，陈强又恢复了刚才那种不屑的表情。 沈乔无奈地笑了笑。 又走了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阵阵喧哗。 “怎么了，阿旺？” 因为车内放有冰盆，所以，顾煊是不会撩开车帘的，马车停下后他便问道。 “回世子，是百夷族的族长亲自来接谢大人了。” 阿旺在外面答道。 “晕，这么热的天，热死他们两个老不死的。” 顾煊嘀咕了一句。 “顾煊，不许咒我爹。” 谢娇瞪了一眼顾煊。 顾煊不理她。 沈乔则是疑惑，这百夷族族长怎么知道谢成要到这边来？ 今天出发的时间谢成昨晚才决定的吧，难道是有人通风报信？ 衙门里面还有红族的人？ 这样想着，沈乔便看向角落的陈强。 这次，陈强的表情更加不屑了。 “世子，谢大人让人来，说是咱们先去族长家。” 阿旺又在外说道。 “嗯。” 顾煊答了一声。 然后跟沈乔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没走多久，马车就停了下来，估计是到了族长的家。 这从天一亮就出发，中途一直是快马行走，下了车，看天也是过了午时了。 这云州府离百夷之地还是有些距离的。 下了车，便感觉到一阵凉风。 族长的家旁边有一条小溪，左边有一处竹林，四处都是茂密的大树环绕，看着就让人觉得凉爽。 “多谢谢大人找到小女，谢大人从府城赶来，应该还没有吃午饭吧！刚我出门接大人的时候已经让内子准备了饭菜，还望各位别嫌弃。” 百夷族长金通，穿着一身大周的服饰，像个普通的官员跟沈乔他们说着话。 “金族长哪里的话。是我们打扰了。” 谢成又恢复了之前那副皱脸的模样。 把沈乔几人看得啧啧称奇。 这变脸的速度，比女人更快啊！ 看来这十年的功夫没白废啊！ 金族长许是见惯了谢成这副模样，脸色一点也没变化，还是笑眯眯地对着几人。 “里面请！” 金族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房子全是用竹子和木头做的，这风格十分少数民族。 而且屋里的装饰也十分的精致。 他们进去之后，便有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带着一个十多岁的姑娘在布菜。 金族长给大家介绍着。 那正是他的夫人跟小女儿。 “这位就是前些日子失踪的姑娘？” 谢成打量了一下金族长的小女儿，问道。 他这事明知故问。 他的师爷已经给他说过，丢失的是大女儿，这金族长也明说了是自己的小女儿，但他还是这样问了。 “不是，不是。我这小闺女可是听话得很，每天在家跟着她阿娘一起干活，从不外跑的。” 金族长怕谢成误会，忙解释道。 “哦，既如此，金族长让本官见见几日前失踪的姑娘吧！这认得了人，下次再有这样的事的话，本官也好找。” 谢成一本正经道。 呃...... 沈乔几人觉得这谢成是脑子抽风了。 人再不喜欢自己的闺女也不会想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吧！ “这......” 金族长也没想到谢成会这样说，一时间也没答上话来。 “民女金兰见过谢大人。阿姐在小溪边洗衣裳，民女这就去叫阿姐回来。” 金族长的小女儿被她阿娘轻轻碰了一下，便上前给谢成行了一个礼，然后道。 “好的，谢谢姑娘了。” 谢成皱着一张脸，点点头。 那金兰便走了出去。 金族长跟金夫人便招呼几人上座。 “乔乔，我想去茅房，你去不去？” 坐下后，谢娇在沈乔的耳边小声道。 沈乔点点头。 于是两人拉了端着一盆竹筒饭的金夫人问了茅房。 金夫人把饭放下，带着她们两去找茅房去了。 茅房在竹林的旁边，里面还喂得有畜生。 金夫人把二人带到了那里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谢娇捏着鼻子进去，然后快速的出来了。 沈乔也没进去多久就出来了。 “啧啧，这可真比不上咱大周的茅房。” 谢娇走到竹林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感叹了一句。 沈乔笑了笑。 前方突然传来那个金兰的声音。 “哼，你个灾星，看吧，阿爹又要给那个老头赔笑了。你满意了？你怎么不死在外面呢？” 恶毒的话语，但是没有得到回声。 谢娇皱眉，这金兰怎么这样？有这样骂自己姐姐的吗？ 果然爹说得没错，这个金玉姑娘在家是十分受委屈的。 “是她？” 沈乔看清那个走在金兰身边的叫做金玉的姑娘。 这人，她居然见过好几次的。 ------------ 第146章 有问题 沈乔的低语谢娇没有听到。 她看到两人出现的时候，便走了过去。 “金大姑娘，你没事吧！” 谢娇走到两人身前，看都不看金兰一眼，对金玉关心的问道。 那边两姐妹都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谢娇。 金玉知道这是谢知府的闺女，她经常在府城走动，以前还见到过谢娇帮老婆婆搬东西的。 有些娇羞地给谢娇行了个礼，道：“多谢谢大小姐关心。金玉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金大姑娘，走，跟我说说，你是怎样逃脱那贼人的手的。” 谢娇自来熟的上前，挽着端着一盆衣裳的金玉，理都不理金兰就走了。 金兰在身后气得跺脚。 “乔乔，咱们走。” 走了几步之后，谢娇对沈乔招手道。 沈乔笑着走了过来。 三人并行一排。 “金大姑娘，说吧，你是怎么逃出来？” 沈乔过来后，谢娇又继续问道。 “谢大小姐，你叫我金玉吧。我不是什么金大姑娘。” 金玉端着一盆一副，神色有些落寞道。 “嘁，还能怎么逃出来？肯定是被人给毁了身子，人家玩完了她就扔回来了呗！真是的，这样了还有脸回来。” 金兰在后面不屑地说道。 谢娇没理她，道：“金玉姑娘，我相信肯定是其他原因。你给我说吧，反正一会儿我爹肯定也会问你的。” 金兰见谢娇不理她，跺了跺脚，冲到沈乔她们三人前面去了。 金玉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金兰的背影。 “谢大小姐，我，我自己也不知道。” 金玉停下，像是不想去那边院子里一样。 “金兰姑娘。当时失踪的一共有十个，按道理说，她们是五人一组的，为什么那些歹徒会把你放了呢？” 谢娇问道。 沈乔一直观察着金玉。 只见金玉低下了头，道：“谢大姑娘，这事我真的不知道。我连自己这几天去了哪里也不知道，醒来过后我就在离家不远的树林里。” “那你是几时醒来，又是几时什么都不知道的呢？” 沈乔突然开口问道。 金玉抬头看了一眼沈乔，然后又低下了头。 “金玉姑娘，这是我的好姐妹，乔乔，你说吧，没事。” 谢娇介绍道。 她是真的很自来熟的。 昨天才跟沈乔认识的，今天已经荣升为好姐妹了。 “我，我是大前天在府城卖东西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然后昨天晚上在树林那边醒过来。虽然是晚上，但我还是记得家里周围的路的，所以我就回家了。” 金玉说完了，才又抬起头来。 她说话的时候，身子是侧着的，不是往院子那边，也不是对着沈乔和谢娇，而是朝着刚才她跟金兰上来的地方。 似乎还往那边瞟了一眼，很快，快得让沈乔差点都没有发现。 “所以，你是不知道那三天的时间你自己在哪儿？做了什么？” 沈乔盯着金玉道。 金玉点头，然后把头又低了下去。 “好了，乔乔，估计王......” 谢娇去拉沈乔，但话被沈乔打断。 “娇娇，咱们进去吧，出来一会儿了，谢大人他们该着急了。” 沈乔道。 谢娇不解，但也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二位姑娘先去吧，我去把衣裳晾好便进去拜见谢大人。” 金玉像是舒了口气一般，抬头道。 “好的，金玉姑娘你快点啊！” 谢娇点点头，然后挽着沈乔走了。 金玉一直看着两人离开，正当她准备转身的时候，沈乔突然停下转头看向身后。 她吓了一跳。 然后沈乔又若无其事的把头转了回去。 她看着像是无意识的行为，其实她是故意的。 她从刚才金玉的肢体动作上看出，那个方向肯定是有重要的人或者是事的，对金玉很重要的。 而且刚才金玉的那番说辞她根本就不相信，这个金玉一定有问题。 她猝不及防的转头，就是想看看，她想看到的会不会出现。 可什么都没有出现，除了金玉那被吓到的模样。 “乔乔，你刚才为何要打断我的话？” 谢娇觉得走得差不多远了，才小声问道。 “有吗？” 沈乔偏头道。 “有，我想说王成的，可是被你打断了。” 谢娇捏了沈乔的胳膊一把，气愤地说道。 “哦哦，这样啊！我也是突然饿了，想吃东西了，催你快一些呗！” 沈乔笑道。 “对哦，我也饿了。咱们快去吧！” 谢娇成功的被转移了话题，挽着沈乔的手，轻快地朝着屋子里跑去了。 “乔乔，快来吃。这个竹筒饭挺好吃的，有股竹叶的清香。” 顾煊见沈乔来了，忙招呼沈乔道。 “嗯，好。” 沈乔用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水，坐了下去。 刚才她跟谢娇进屋的时候，门口有个架子，上面摆了一盆清水，族长夫人说是洗手用的，干净的。 于是两人便洗了洗才进来的。 “乔乔你吃过这种竹筒饭吗？我会做，以后去了京城，我带你去我们谢家的竹山给你做。” 谢瑞也在一边道。 “嗯，好。” 沈乔笑着点点头。 “嘁，臭小子，你说大话了吧！是你姐姐谢娇会做吧！” 顾煊拆穿谢瑞道。 “我脑袋聪明，看一遍就会。去年回京就是我做给祖父他们吃的。” 谢瑞仰头，傲娇道。 “好吧，好吧！你会做。到时候我也去噌饭吃！” 顾煊满不在意的笑道。 傻子才把你个十三岁的小娃当情敌呢！ “好了好了，都安静的吃饭。食不言寝不语，没人教你们吗？” 谢成在一边皱眉说道。 几个小辈直接不理他，反正他变脸比变天还快的。 但几人还是顾忌他的面子，也都没在说话了，安静地吃着饭。 这个时辰是过了饭点的，族长一家早已经吃过了。 所以，族长跟族长夫人还有金兰安静地做一边等着几人吃完饭。 整间屋子就只有筷子碰到碗盘的声音了。 金玉晾好了衣裳之后，也进来了，只是她动作比较轻，没有打扰到大家。 族长夫人跟金兰一齐瞪了一眼金玉，然后表情恢复正常。 ------------ 第147章 金玉是帮凶？ 吃过饭后，族长夫人跟金兰便去收拾碗筷去了。 族长也把几人引到正屋。 谢成简单的问了几句，金玉说的跟对沈乔她们说的一样，谢成也就没多问了。 “今日这一餐，多谢金族长了，改日金族长去了府城，一定要到本官府上吃一顿才行。” 谢成朝着金族长拱手谢道。 只是他那表情一点都不像是在邀请人。 金族长笑道：“一定去一定去。现在天色也不早了，谢大人要去红族之地得赶快赶路了，不然天黑之前到不了了。我已经找了一个我们族中的小伙带谢大人，他叫阿桑，在门外等着各位的。” “好，那本官就告辞了。金族长也不必送了，外面热得很。” 谢成点点头，道。 “没事，我送你们过竹林。” 金族长摆摆手，道。 谢成也不推迟了，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然后一行人出了竹林。 外面的马车旁有一个骑着骏马的小伙子在那儿等着。 金族长把他介绍给谢成几人之后，又跟那叫阿桑的小伙子嘱咐了几句之后，一行人就又开始乘马车赶路了。 白天放在马车里的冰盆全部化了。 顾煊只有把车窗上的帘子，还有前面的帘子都打开，因为实在是太热了。 刚才阿旺留在车上看着陈强，顾煊给他带了几筒竹筒饭来，阿旺一边赶车一边吃东西。 “顾煊，你有没有觉得金族长家的金玉姑娘有些熟悉？” 马车上，沈乔一边问着顾煊，一边观察着被绑着的陈强。 但陈强一点表情都没有。 “是吗？没觉得啊！” 顾煊道。 “就是那天我们逛府城的时候，遇到的那个百夷姑娘，三番两次被人误会是狐狸精，并且捉，奸啊！” 沈乔说着，继续盯着陈强。 陈强的表情微微有些动容。 沈乔心中一定，果然，这陈强跟那王成是认识金玉的。 不过，这也不能说明其他的问题，金玉是族长的女儿，这两人是百夷人，虽然不是同一族的，但认识也不奇怪。 也许他们还真是因为是族长的女儿而把金玉放了。 可为何是昨晚才放的？ 失踪了三天，大家都是相熟的，会昨晚才放吗？不是早就该放了吗？ 要不然就是金玉在说谎。 “哦哦，你说的是她啊！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怪不得我今天一开始看到的时候觉得有些眼熟呢！” 顾煊想起来了。 “什么狐狸精，什么捉奸啊？” 谢娇在一边好奇地问道。 她这个年纪，对这种事感到兴趣，喜欢八卦也是情有可原的。 “娇娇，那金玉姑娘，在府城的时候，我跟顾煊一天连着三次看到她被人欺负。都是说她勾引她们的夫君的。但我们看着那情况，也不像是，她是被冤枉的。怪只怪，金玉姑娘长得太有特点了！” 沈乔给谢娇解释道。 并且感叹了一下。 “什么特点？我觉得没啥特点啊！除了长得还算是有点好看之外，其他也没特点的啊！” 谢娇道。 沈乔看了眼顾煊，这种话，还是让顾煊来说吧！ 顾煊收到沈乔的意思，看向谢娇，脸色有些古怪道：“你确定你想听？” “听啊！有什么不能听的吗？” 谢娇不解。 “好哇，我可以给你说金玉长相的特点，但你不许跟洪姨说起啊，不许在洪姨面前说我给你讲这些话的。” 顾煊道。 “哎呀，你别婆婆妈妈的了。我不给我娘讲，你说吧！我都是大姑娘了，有什么不能听的嘛！” 谢娇不耐烦道。 “咳咳。” 顾煊咳了两声，捏了捏喉咙。 “那个金玉的长相啊，怎么说呢，就是一般的男人看到了会被她给勾到。你看她那一双眼睛，那就是勾人的眼睛。当然，我是不会被勾到的。” 顾煊说道。 “切！” 谢娇撇撇嘴，还以为他会说什么呢！ 顾煊继续道：“然后就是她的身子。她跟咱们大周的姑娘不一样，她的身形好，妖娆，让人看了，很有......” “嗷，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这个我在坊间听人说过了的。原来说的就是她啊！” 谢娇摆摆手，不让顾煊说下去，她听懂了。 “你都听过呐？” 顾煊惊讶。 “嗯，对呀！我以前听几个做生意家的夫人说过。我不知道说的是金玉姑娘。你跟乔乔这么说，我就知道了。不过，她还真是可怜呐！我觉着她挺好的啊，怎么会去勾引人呢？” 谢娇疑惑道。 “嗯，所以说这人不可貌相。有些人看着挺好的，其实是坏人，有些人看着不是好人，其实人家好着呢！” 顾煊感叹一句。 沈乔一直观察着陈强，从他的表情上能够确定，他不仅跟金玉认识，还很熟。 “陈强，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沈乔突然冒了一句话出来。 还在讨论好人坏人的顾煊跟谢娇一愣。 怎么突然问起了陈强来了？ 陈强看向沈乔，不再是鄙视的眼神，但却是仇恨的眼神。 “你、们、大、周、没、有、一、个、好、人。” 陈强一字一顿地道。 “是吗？那你们红族全是好人吗？” 沈乔笑了笑，反问道。 “当然，我们族里的人若不是因为你们大周的禹......” 陈强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立马闭上。 “禹什么？禹王吗？你们红族因为我们大周的禹王，所以，灭族了？你是想说这个吧？” 沈乔盯着陈强的眼睛道。 陈强别过头去。 “那陈强你跟金玉姑娘认识了？我想，那抓人的人能抓走金玉姑娘，是不是他们不是你们红族的人，只是你们顾得的人啊？” 沈乔换了一个方位坐下，恰好能够看到陈强的面部，问道。 “哦？看你的样子不是了。那金玉姑娘是不是跟你们是同谋？她跟我们说了谎，这几天她根本就跟你们红族的人在一起的？或者说，是帮你们做了什么事？” 沈乔继续道。 “你......” 陈强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沈乔。 也就那么一下，他又低下头去。 这下，任凭沈乔说什么，他都不回答了。 ------------ 第148章 红族之地 “天都黑了，怎么还没到呐？” 谢娇看着外面的天色，嘀咕道。 “谢姑娘，快到了。奴才刚才听到那个阿桑给谢大人说的。” 阿旺答道。 “这么远，你都能听见？阿旺小子，你长进了啊！” 谢娇移到马车的门口，拍拍阿旺的肩膀道。 “嘿嘿，谢姑娘谬赞了，奴才比起谢姑娘来，还差得远呢！” 阿旺笑嘻嘻道。 谢娇每年都会跟谢瑞一起回京，谢娇回京之后又喜欢去找顾煊玩，所以，跟阿旺也算是比较熟悉的了。 “咦，前面的马车停了。” 谢娇还打算说几句，便见到前面的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阿旺也快马赶上。 谢娇一下子就跳下了马车。 这一下午，可把她给闷得慌。 “爹，到了吗？” 谢娇跑到谢成跟前，打量眼前这座荒无人烟的大山。 “嗯。” 谢成点点头。 “爹，这里看着好吓人，你确定红族以前住这个地方？” 谢娇有些不可置信道。 现在天已经黑下来了，他们的马车上挂着照明的灯笼，阿旺跟谢成那边赶车的两个衙役也拿着火把，只是，这点光，能照的地方有限。 现在又是夏季，林子里鸟叫虫鸣，什么声音都有。 “嗯，确定。” 谢成再次简单的答道。 “谢大人，咱们今晚住山里？” 顾煊上前，皱眉道。 他的印象里，红族的地方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说是住石洞，那也应该是一处平坦的地方，不该是一座山啊！ “咱们要过了这座山才到，走吧！” 谢成淡淡道。 阿桑先是引着衙役跟阿旺把马车栓到林子外围的一棵大树边，然后便拿着火把往林子里走去了。 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 顾煊牵着沈乔的手，道：“乔乔，你怕吗？要是怕的话，咱们就不去，就在这儿等着，或是让阿旺赶车送咱们回去。” 他这话一出，走在前面的人都停了下来。 “没事，既然来了，咱们就去吧。我带着以前娘做的香包，你带了吗？” 沈乔摇摇头，笑道。 她可是看到了谢成那一成不变的表情变得有些焦虑的，心中好笑，这个谢大人，是故意拉他们入坑的。 本来他们过来就是为了询问金玉的家人情况的，哪知道，金玉已经回来了。 然后也不知道怎么的，他们就跟着谢成一起往红族这边来了。 也许是她的好奇心重，顾煊依着他，所以一点也没提金玉找到了他们任务完成了可以回去了的事情。 现在已经走到这儿来了，若是再回去的话，谢成心里肯定要骂人了。 “带了，大娘做的香包驱蚊很管用的，还能安神，我出门都带着的。” 顾煊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跟沈乔腰间所带的香包差不多造型的给沈乔看。 “那咱们走吧！” 沈乔点点头，握了握顾煊的手，道。 于是，两人便跟上了，阿旺拖着陈强走在最后。 谢成他们见此也没说什么，又转身继续走了。 那个叫做阿桑的百夷小伙对这山很是熟悉，一路上基本都是平路。 也没走多久，走出了这片林子。 因为是晚上，沈乔根本就不能找到方向。 “阿桑小哥，我记得红族石洞的后面还有一座山，你能带我们去那处吗？” 出了林子后，谢成便道。 “嗯。” 阿桑闷声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沈乔发现，那个阿桑居然看了陈强一眼。 难道也是认识的？ 陈强身子被绳子捆着，阿旺一直牵着一根绳子，也不怕陈强逃开，沈乔没来得及看陈强是不是跟阿桑对视了，阿桑便直接往前走了。 “阿旺，你们走前面。” 沈乔拉着顾煊，给阿旺和陈强让了一个道，道。 “好的，沈姑娘。” 阿旺点头。 然后踢了陈强一脚，让他快走过去，然后绕过沈乔跟顾煊，走到前面去了。 “怎么回事？” 顾煊不解地小声问道。 “我发现那个阿桑跟陈强似乎认识。而且，我觉得今晚有事会发生。” 沈乔小声答道。 “那你觉得是好事还是坏事？” 顾煊对沈乔的话一点疑问都没有。 从他认识沈乔开始，基本上沈乔说有事会发生的时候，那肯定就会发生什么事情的。 以前几乎都是死人。 不知道今晚会怎么。 “说不清，只是感觉。我觉得那个阿桑有些问题。顾煊，一会儿你仔细盯着他。” 沈乔小声答道。 “嗯，好。” 顾煊握紧沈乔的手，看了一眼走在最前方的阿桑，说道。 两人也不再说话了，跟着队伍继续前进。 他们俩走一堆，谢成父子三人走一堆，然后是两个衙役跟在阿桑的后面。 黑漆漆的，周围有什么都看得不是很清楚。 但前面一块崖壁却是隐隐地看得到的。 沈乔边走边听着四周的声音。 她总觉得，这周围有人。 这处不止是他们这一行人，还有其他的人。 难道是红族的人又回来了？ 之前谢成只是说红族的人消失了，可没有说都死了。 而且暗道那间石室里的壁画，上面所画的内容显示，至少还有七八个活着的红族人。 他们都去了哪儿？ 是不是藏在这些山上的矿洞里的？ “就是这儿吗？” 阿桑在一处洞口停下，谢成让衙役举着火把看了一下，便问道。 “我只知道两处，红族平时不喜外人来他们的地盘的。” 阿 ------------ 第149章 是禹王 只是，转头看去，什么都没有。 她疑惑地转过头来，看向走在前边的陈强。 哪知道，她刚转过头来，那陈强便朝她露出一个嘲笑。 在阿旺的火把下特别的刺眼。 顾煊显然也看到了。 他瞪了一眼陈强道：“老实走你的路，再乱看，拧了你的脑袋。” 陈强撇撇嘴，不屑地看了一眼顾煊，然后转回头去。 走在陈强前面两步拉着绳子的阿旺根本就没发现陈强的动静，听到顾煊的话，才回头来看后面怎么了。 只是看到顾煊黑着的一张脸，跟沈乔呆着的一张脸，他也没好问发生了什么。 走了大约一刻钟，阿桑便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 阿桑道。 “你带着他们两人进去，把屋里的油灯都点上，若是没有，便去找柴火，进去点一堆火。” 谢成吩咐道。 阿桑神色有些不虞，但还是没有说什么，照做了。 沈乔他们跟上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火把了，能清楚的看见，这的确是石洞，就连门也是机关，在墙上的。 阿桑似乎对此很懂的样子，一下子就找到了机关，然后拧了一下，打开。 那两个衙役对望一眼，有些不敢进去。 “磨磨蹭蹭的做什么？还不快进去！” 谢成见阿桑头也不回的进去了，两个衙役还有些害怕，不满地道。 “哈哈，大周的人都是些贪生怕死的。你们害死了我们族长，自然不敢进去了。我告诉你们，族长的魂魄就在屋里，你们去吧，去了就死送死。哈哈哈哈哈。” 陈强突然发狂似的大笑了起来。 他的表情有些狰狞。 那两衙役听到他这么说，就更不敢进去了。 “大人，我们” 两衙役看向谢成，表情有些可怜的想要说什么，但被谢成打断。 “快进去！” 谢成一脚踢到其中一个衙役的屁股上，那衙役没有防备，被直接踢了进去。 剩下一个赶忙后退两步，乖乖地朝里面去了。 只是他刚去把被谢成踢进去的那个衙役扶起来，然后把掉落在一边的火把捡起来，洞里就有了光。 “谢大人，我跟乔乔在外面守着，你们自己进去吧！” 顾煊牵着沈乔的手，道。 “也行。但阿旺得拉着陈强跟我们一起进去。” 谢成想了想，道。 “好。” 顾煊给阿旺使了个眼色。 然后几人便进去了。 阿旺拉着陈强，并没有走进好远，就在门口进去一点。 谢娇跟谢瑞是跟着谢成一起进去的。 不一会儿，谢娇就跑出来了。 她慌张道：“乔乔，弟弟让你进去，说是里面有发现。” 沈乔正欲往里走，顾煊拉住了她。 顾煊看向谢娇，道：“什么发现？” 谢娇撇撇嘴，道：“弟弟说，洞里面有人，应该是咱们过来之前没多久才离开的。石床上的被子还有温度，架子上的盆里还有水。” “那让乔乔进去做什么？” 顾煊皱眉道。 因为刚才沈乔说觉得会出事，所以，顾煊他是一点都不敢放松。 他可以时刻守在沈乔身边，但暗中的人会怎么出手，他是预料不到的。 “进去一起找啊，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发现。” 谢娇道。 “哈哈哈哈，族长爷爷，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你看，大周的人就在此处，此人还是大周的官员，族长爷爷，你发威吧！杀了这些害死你的大周人吧！” 石屋里，陈强歇斯底里的声音响起。 谢娇一个哆嗦，一下子挽上了沈乔的另一只手。 她不怕其他，她就怕这些虚幻的东西。 “娇娇，没事的，那个陈强在瞎说。谢瑞不是说了床上有温度的吗？只有活人才会有体温的。” 沈乔安慰道。 “阿旺，给我把那人的嘴封了。” 顾煊大声喊道。 “是。” 阿旺在里面答了一声，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条帕子，揉成一团，便把陈强的嘴捏住，给堵了上去。 这下谢娇也不叫沈乔进去了，就跟着一起待在外面。 沈乔倒是想进去看看，奈何顾煊把她拽紧了，她挣脱不开。 “小心！” 突然，顾煊伸出手，直接拦着沈乔蹲了下去。 谢娇的反应不慢，顾煊的声音一喊出来，她就放开了沈乔，往旁边移了几步。 只见三把箭准确无误的射到了门边的机关上。 然后石门关了。 阿旺本是想出来的，可想到石屋里面全是没有功夫的，外面顾煊跟谢娇两人功夫都不错，所以他也就待里面了。 谢娇想去把按动机关，把石门打开，被顾煊制止了。 “你想给人当靶子你就去！” 顾煊朝着谢娇说了一句。 然后把沈乔护在怀里，转身看向四周。 刚才那几支箭来得太突然了，他们又是面对着石门，背对着箭射来的方向，他只能确定一个大概方向。 有心想追过去看，但因为沈乔的自保能力不足，他又不放心谢娇，所以只有干看着。 谢娇得了顾煊的提醒后，从地上找了几颗石子，扔向那个机关。 这么近的距离，她扔了好几次才把机关扭动，石门再次打开。 谢娇心惊。 射箭的人功夫肯定很好，而且是对这个地方很熟悉的人，不然不能做到这么准确无误。 “是禹王。” 顾煊突然出声道。 “什么？” 沈乔跟谢娇震惊。 “射箭之人肯定是禹王。” 顾煊凝眉道。 “不可能吧！禹王怎么知道咱们在这里？” 谢娇不相信道。 “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咱们在这里。但是，当今 ------------ 第150章 引出 “没错，此人正是禹王。当今世上只有他才有这个本事。就连他的贴身侍卫，号称天下第一的那位，射箭的功夫都是没有这么厉害的。” 这时，谢成背着手，从石洞里走了出来。 随之而出来的便是那两个衙役，只是两人身上的气势变得完全不同了。 一身凌厉，押着那个阿桑。 什么情况？！ 沈乔突然有些不解了。 “程将军！人已经引出来了，你也不必躲了吧！” 谢成拍着手，哈哈大笑道。 突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四周的上山亮起来火把。 沈乔满眼都是震惊。 她看向顾煊，只见顾煊也一脸的淡定。 她瞬间明白过来了。 这是一个局。 谢成跟别人所设的局。 专门把这禹王引出来的局。 “顾世子，沈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不一会儿，山林的出口处走过来几个人。 为首的正是程启之，那个在戚娘子案件中出现的那个程将军。 “程将军的实力不行了啊！咱们从客栈分开后程将军就来了府城这边吧，怎么这么几个月了，才把禹王抓到？” 顾煊嗤笑道。 “是吗？我倒是没觉得，倒是顾世子的深藏不漏让程某觉得好奇，今日事务繁忙，有机会了咱们切磋一下，可好？” 程启之似笑非笑地看向顾煊道。 “你是顾煊？” 程启之身后那个被两个军中将士押着，穿着百夷服饰的中年男子看向顾煊有些激动的问道。 “禹王殿下，在下正是顾煊。没想到禹王殿下还记得我？” 顾煊朝着禹王施了一个礼，道。 “好，好，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 禹王情绪有些激动，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被谢成打断。 “禹王殿下，下官在云州的这十年，找你找得好苦啊！” 谢成走到顾煊身前拦住顾煊。 “哼！” 禹王别过头，不去看谢成。 只是在转脸的一瞬间，看见了沈乔。 眼里又是一阵惊异。 然后看到沈乔跟顾煊牵着的手，目光闪了闪，眼里隐隐有了泪光。 沈乔一愣，不过想到齐王妃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也有些失态，便了然了，这禹王多半也是跟那位沈夫人认识的人，把她看成了那位沈夫人。 顾煊紧紧捏着沈乔的手。 手里都有汗了，但他的表情却跟没事人一样。 沈乔不知道他这是紧张，还是因为天太热而流的汗。 “谢大人，逆贼禹王本将军已经拿下，谢大人看是本将先行带他回京，还是等着谢大人处理好衙门的事之后一同回京。” 程启之对谢成道。 “你先带他进京吧！本官还有些事情要交代。劳烦程将军了。” 谢成对着程启之拱手道。 “好。” 程启之点点头。 “只是这红族之人，不知禹王殿下知不知道他们的下落？” 谢成看向禹王，皱眉道。 “本王不知，这些刁民，跟本王有何干系？” 禹王看向谢成身后那被两个衙役押着的阿桑，还有阿旺押着的陈强，不屑道。 沈乔这才回过神来。 随着禹王的目光看向陈强和阿桑。 陈强看着禹王的目光是充满怒火的，但阿桑却是面无表情，似乎对周边的事都没有感应似的。 “带走！” 程启之一声令下，便有将士押着禹王走了。 然后那两个本该是谢成身边的衙役，很自然的押着阿桑一起跟着那些将士走了。 沈乔明白了，这两个衙役是程启之的人。 “谢大人，本将告辞了。京城再会！” 程启之抱拳道。 “再会！” 谢成回道。 程启之转身走了几步，停下来，又回过头来，道：“顾世子，本将期待能够快些跟你过招！希望你别让本将失望。还有沈姑娘，欢迎你到京城！”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爹，这是怎么回事呐？” 等程启之走了之后，谢娇才有机会问道。 “回去再说！” 谢成笑眯眯的摸了摸胡子。 “阿旺小哥，今晚还要麻烦你看着这个家伙了。” 谢成又朝着阿旺笑眯眯地道。 阿旺看向顾煊，见顾煊点头，阿旺才点头。 “我说阿煊，你臭着一张脸干啥？” 谢成上前拍拍顾煊的肩膀，道。 “你别碰我！谢老鬼！” 顾煊牵着沈乔退了几步。 “好好好，我不碰你。不过这次抓到禹王，阿煊跟沈姑娘的功劳也很大啊！这事，我一定上报皇上！” 谢成道。 “我？” 沈乔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些不解。 “我们只是找失踪姑娘而已，禹王可不是我们抓的。要领功，你自己去便是，别拉上我跟乔乔。” 顾煊冷冷地道。 沈乔偏头看向顾煊。 这家伙好像在生气。 怎么突然一下子就生气了？ 难道是因为禹王？ “我不说，可是有程将军的。再说了，没有阿煊你跟沈姑娘，我家这小子肯定是找不到那石室跟壁画的。找不出陈强，不知道红族跟禹王的关系，哎呀呀，反正就是没有你们，我跟程将军到现在位置还不知道禹王到底跟哪个部落有关系的，所以，这事，你们可是有功劳的。” 谢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反正就一句，你们功劳最大。 “爹爹，还有我跟弟弟，是我找到那个院子，找到那个地窖的。” 谢娇在一边不满道。 “对，我的娇娇也有功劳，大家都有。” 谢成哈哈大笑。 看得出来，谢成的心情十分好。 “谢 ------------ 第151章 白眼狼 “谢大人，当初我第一次听到谢大人的名声的时候，说的是谢大人本有机会回京的，但是为了百夷跟大周的融洽关系，自请在云州府，待到百夷跟大周完全融洽为止。” 沈乔看向谢成，说着当时在府城的时候顾煊所说的话。 她现在倒是明白了顾煊脸上的嘲讽是怎么来的了。 原来顾煊一直知道谢成待在云州的原因，知道他所说的为了百夷跟大周的关系而待这里完全就是一个借口。 “这个” 谢成脸上有些尴尬。 “谢大人，沈乔想问，这次抓到禹王了，谢大人是不是立了大功？也许秋天过后就要回京了？” 沈乔看向面露尴尬的谢成，又道。 “唉，我来云州府，主要目的的确是抓禹王的，但不是为了贪功，而是有不得不抓的理由。不管沈姑娘怎么说，我都不会辩解。” 谢成又恢复了之前那副皱脸的样子，坦然道。 “呵。” 顾煊在一边轻笑了一声，过来拉住沈乔，然后道：“乔乔，咱们走吧！” 沈乔甩开顾煊的手，看向谢成道：“谢大人，既然你在外的传言是为了百夷跟大周的关系融洽，那至少你也要做到啊！现在百夷的一个部落红族的人在一夜之间全没了，你就不查查吗？” “对于王成和陈强这种抓了姑娘想要复活族人的做法，我不赞同。但对于谢大人你，放任一个部落的人消失不管的做法，我就更不敢苟同了。” “如此一来，百夷部落里的人谁还会相信咱们大周？会还会跟大周的人亲近？若干年后，是不是百夷强大了，又要反了大周？到时候，受伤的是百夷的百姓和云州的百姓，谢大人作为云州府的父母官，难道一点都不为他们着想？难道就打算这样回京之后，放任云州自然发展？” 沈乔有些怒气了。 从刚才禹王看陈强的眼神，以及陈强眼中对大周的人的怒火，她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她不是救世主，但有些事情她看不过去就必须得说出来。 “百夷会强大？沈姑娘，你想多了吧！” 谢成不屑地笑了笑。 而一边的陈强，在听到沈乔一番话后，先是吃惊，然后目光复杂。 最后，在沈乔说完之后，他拼命挣扎，虽然嘴被堵住了，但他还是不停的发出“呜呜”的声音。 “放开他！” 沈乔看向阿旺道。 阿旺被沈乔这突然的气势吓着了，下意识的就去拿掉陈强嘴里的布团。 等拿掉之后，才想起来去看顾煊。 前几个月，因为顾煊说的沈乔说的话就是他说的话，所以，阿旺听沈乔的话已经形成了一个习惯了。 “沈姑娘，多谢你为我红族的族人说话。” 陈强真诚地道。 “你别急着谢我，不管你做这件事的原因是什么，你的确是害了五条无辜的生命。” 沈乔皱眉看向陈强道。 “我知道，以命抵命。” 陈强说道。 谢成见顾煊都没有说话，他也站在一边，没有出声。 谢瑞则是跟着谢娇站在一起，他们姐弟两在这种情况下不好说什么，他们爹来云州是为了抓禹王，这次出来的主要目的也是为了抓禹王，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太过震惊了。 还有沈乔的一番话，也让姐弟两深思。 “那你可以给我说说，你们红族跟禹王的关系吗？还有，族长家的女儿金玉跟你们是什么关系，这件事，跟金玉是否有关？” 沈乔看向陈强道。 “我们红族，对不起禹王殿下！” 过了片刻，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陈强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对不起？” 沈乔疑惑。 “嗯，是我们红族的人做了对不起禹王殿下的事情，所以，我们红族才会认识另外一头白眼狼，被那头白眼狼害得灭族了。老族长临死之前教我们的法子，只要十个姑娘来祭奠他们。要十个大周的姑娘。不是为了复活，而是为了陪葬。” 陈强道。 “陪葬？难道你们红族的人是被吊死的？” 沈乔震惊。 “嗯。” 陈强也有些惊讶的抬头看了沈乔一眼，闷声道。 一边谢成父子三人，还有顾煊主仆也是十分震惊。 “那金玉” 沈乔想问金玉为什么会被抓去。 “金玉是被我们雇的人给抓错了。我们雇的人不是云州府城的，是隔壁州府的，他们在被大小姐打了之后便离开了。金玉，金玉跟这件事情没有关系，但他知道我跟王成做这件事。” 陈强道。 “我们红族一共还剩下三个人，除了我跟王成，还有一个。也是衙门里的衙役。也正是因为谢大人所说的要让百夷跟大周的关系好起来，所以我们三人才会到衙门当衙役，，也因此逃过了一劫。” 陈强继续道。 “还有一个，可是李兵？” 谢瑞这时候开口了。 之前他领着人下暗道找沈乔顾煊的时候，就发现有一个衙役不对劲，后来上去之后问了知道那人叫做李兵，只是后来那人没出其他问题了，所以谢瑞也没多关注了。 “嗯。没错。” 陈强点点头。 “那他们俩现在何处？” 谢成沉声问道。 “呵！” 陈强回以他一个嘲讽的笑容。 “大胆，本官问你话呢！” 谢成怒。 “谢大人，请你安静地听他说完。” 沈乔看向谢成，不满道。 “爹，让他说下去。” 谢瑞道。 谢成气得背着手，不断出着大气。 “沈姑娘，顾世子，那白眼狼是谁，我只想跟你们说，行吗？若是有一天，你们能够看到那个白眼狼，我恳请二位帮我问问，背叛族人的滋味好受吗？还有，若是再见到禹王殿下，请帮我转告一声，是我们红族负了他。” 陈强顿了顿，像是下定决心般，看向沈乔跟顾煊，哀求道。 ------------ 第152章 旧事 “娇娇，过来！” 谢成瞪了一眼谢娇道，然后背着手走向一边去。 谢瑞看了眼顾煊，然后又看了眼沈乔，也不知道脑子里想的是什么，转身也跟着谢成去了。 阿旺收到顾煊的指示，放开牵着陈强的绳子，也走向谢成他们。 “我们是不会给你松绑的，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门口只剩下顾煊沈乔和陈强三人了，于是顾煊说道。 “陈强，就算你说了，你应得的惩罚还是不会变的。” 沈乔也道。 “沈姑娘，顾世子，我给你们说，并不是为了要什么的。只是想把这件事说出来，让除了我们红族的人也能够知道。” 陈强道。 沈乔跟顾煊两人不说话，看着陈强。 “禹王妃没死。” 陈强见两人没说话了，直接道。 这可是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幸好旁边只有顾煊一个在，若是谢成也在的话，不知道得惊成什么样子。 “你怎么知道禹王妃没死？” 顾煊皱眉问道。 声音里有些急切，像是他跟这禹王妃认识，并且很熟一样。 “因为我看到了。看到禹王妃没死，我跟王成才知道，其实这一切跟禹王没有关系，这一切都是禹王妃所做的。这一切，我指的是，我们红族的灭族，以及禹王的造反。” 陈强平静地说道。 “在哪儿看到的？” 顾煊稍稍冷静下来，道。 “京城。在我红族灭族后，我跟王成曾经去了一趟京城，上个月我们才回到云州的。当然，我们是被谢大人派去京城做事的。不然，府城姑娘失踪的事情，或是在几个月前，我们就做了。” 陈强道。 “京城哪里看到的？那禹王妃又在做什么？” 顾煊问道。 陈强道：“当时是在一辆马车里见到的，我们一开始不确定，后来跟着马车到了一处地方，在那里等了一天一夜，也没见她出来了。” “哪里？” 顾煊道。 “裴相府。” 陈强道。 顿了顿，陈强继续道：“我们错怪了禹王，但我们没有错怪大周的人。我们红族的悲剧是大周人造成的。所以，我对我跟王成做的事情不后悔。顾世子，我知道你是镇国公府的世子，我也知道你们家的一些事情，所以，我相信你肯定会去查的。还望二位记住我刚才的请求。既然你们送我回到了故乡的土地，那我就在此了结吧！” 话一说完，陈强嘴角流血。 然后倒了下去。 “喂，你先别死，把话说完。” 顾煊在陈强嘴角冒血的瞬间就上去卡住他的下巴。 只是，到底还是慢了一步。 “你别死，你别死！” 顾煊蹲下，双手抓着陈强的双肩，使劲摇到。 “顾煊，他死了！” 沈乔看着顾煊这突然发狂的症状，赶紧上前制止。 但顾煊却是没有理她，还是不停地摇晃着陈强，嘴里喊着：“你给我起来，话说一半就死了，什么意思你！” 那边谢成几人已经察觉到这边的异样了。 阿旺飞奔过来，想要上前拉住顾煊，但被沈乔拉住了。 沈乔道：“让他吼一会儿吧！” “什么情况？沈姑娘，阿煊为何会如此？这个陈强说了什么？怎么死了？” 谢成过来，便见到陈强嘴角已经流血，还是黑色的，便知道他是自己咬了毒药自尽了，连忙问道。 “他” “阿旺！” 沈乔正准备说话，顾煊一下子站了起来。 “奴才在！” 阿旺吓了一跳，立马站直了身子答道。 “给他松绑，去族长家，让族长帮忙陈强的丧事。” 顾煊道。 “是，世子，奴才这就去！” 阿旺立马转身，朝着林子里跑去。 这去族长那里，骑马的话，肯定得一个时辰，他得加紧一些。 “阿煊，你这是做什么？陈强是犯人，就算是死了，他的尸体我也要带回衙门。” 谢成有些不满地道。 “谢大人。你在云州府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回你的京城去吧！今天我把话放这儿，你若是带人走，我顾煊就是拼了命，也会拦下的。” 顾煊看向谢成，无比严肃地说道。 “你” 谢成指着顾煊，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煊，你在威胁我父亲？” 谢瑞皱眉道。 “威胁了又怎样？我顾煊要做的事，这个世界上还从未有人阻拦过我。” 顾煊看向谢瑞道。 这一刻，顾煊身上所展露出来的气势，让大家都觉得不认识他了。 “顾煊，你想打一架吗？” 谢娇有些不服气道。 “你若是想，我奉陪。” 顾煊看向谢娇道。 “好了，娇娇，瑞儿，咱们走！” 谢成盯着顾煊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败下阵来，招呼自己的一双儿女离开。 谢瑞有些不放心的看向沈乔。 哪知，沈乔的一双眼都在顾煊身上。 “走了，瑞儿！” 谢成喝到。 谢瑞这才不情愿地跟上。 程启之带的一队人马起码有上百人，在树林外面休整的时候见到阿旺火急火燎的跑出来，上前询问，阿旺也没说什么，只说要去找族长。 所以，程启之便认定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准备进来看看的时候，遇到走出去的谢成父子三人。 谢成给他说明了情况，程启之倒是有心想看看顾煊的情况，不过，谢成拦住了。 所以，程启之也就没进来了。 反正不过是一个跟着禹王造反的红族人，死了也就是死了。 虽然好奇顾煊为何要对陈强如此，但人死了，什么都没有了，他也就不追究了。 况且，现在禹 ------------ 第153章 带走金玉 “好。” 沈乔靠在顾煊的胸前。 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可以知道，现在他的心并不平静。 于是，沈乔轻声道。 顾煊抱了一会儿沈乔，然后放开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十多年前，那时候沈家没有被抄家，禹王还没有造反，我爹还没有战死。” 顾煊把沈乔拉到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慢慢地说了起来。 当时，禹王，沈家的大儿子沈国忠，还有顾煊的爹顾良伟三人是拜把子兄弟。 他们三人年纪差不多，顾煊的爹最先成亲，接着便是沈国忠，最后才是禹王。 三人成亲之后，三人的夫人也走得很近。 但沈家的夫人跟禹王妃一直没有身孕。 后来顾煊出生两年了，禹王妃怀孕了。 禹王妃怀孕之后，沈夫人也怀孕了。 只是，禹王妃的孩子掉了。 那之后禹王妃受了很大的打击，不怎么出门了。 沈国忠跟顾煊的爹也经常找禹王喝酒安慰他。 哪知道，沈夫人生了孩子沈家就出事了。 接连着，顾煊的爹战死沙场了，然后顾煊的娘在一次专门争对国公府的刺杀中也死了。 然后，就传出禹王造反的消息。 顾煊那时候年纪还不知道这件事的具体原因。 所以，刚才顾煊见到禹王的时候，还是跟当年一样，很有礼貌地打招呼。 在他心里，禹王还是他小时候会抱着他骑肩头上玩的叔叔。 “那义母跟那禹王妃熟悉吗？” 顾煊讲完之后，沉默了一会儿，沈乔开口问道。 顾煊摇摇头，道：“这些事情我不知道，我知道我娘跟沈夫人还有梁姨是最要好的。我娘的年纪比她们要大一些，梁姨在三人中是最小的。” “那禹王妃跟裴家有关系？” 沈乔点点头，又问道。 顾煊摇头，皱着眉头，一脸沉思。 沈乔也就没有问了。 禹王妃？ 陈强为何会说他们红族对不起禹王，又说禹王妃是白眼狼，是叛徒，难道禹王妃是红族的人？ “顾煊，你说，禹王妃会不会是红族的人？” 沈乔想到这儿，便问道。 “不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陈强死了，我们唯一能够知道消息的地方就在王成身上了。幸好，当时王成逃脱了。” 顾煊道。 “那你打算救下王成？” 沈乔道。 “不用。”顾煊摇摇头，道，“谢成的主要目的是抓禹王。禹王已经在程启之的手里了，谢成不会在云州府多待的。而且，我敢肯定，咱们到时候到了京城的时候，那王成肯定也会上京的。陈强已经死了，王成肯定还想报仇，陈强说，他们在裴相府看见了禹王妃，我猜，王成肯定会混入裴相府的。” 沈乔一想，也是这个道理。 “当年我爹战死的时候，我祖父就觉得这件事有蹊跷，后来国公府被人行刺，我娘去世，我祖父也一直在暗中查这件事情，但一直都没有什么发现。这些年，我祖父每日让我练武，对我严苛的训练，其实，就是为了有一日，能够让我找出事情的真相，然后为我爹娘报仇。” 又沉默一会儿，顾煊又道。 “那你觉得这事跟禹王妃有关系？” 沈乔想着刚才顾煊激动的神情，问道。 “不知道。陈强那么说的时候，我就突然想起了我娘死之前的事情。那时候，似乎禹王妃天天来我家的。国公府的后院外人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构造。而且，国公府里有暗卫，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我不相信行刺之人能够一下子找准我娘的位置。所以” 顾煊眼光放远，看向远处黑漆漆的一片大山，没有说下去。 “所以，你刚才想着是因为禹王妃天天跑你家，熟悉你家的地形，以及暗卫的分布？” 沈乔为他接过话。 “嗯。一直都觉得是亲近的人做的，我怀疑我的二婶很多年了。也一直在查我的二婶，虽然查出很多龌蹉的事情来，但还是没有找到当年这件事的线索。刚才陈强一说禹王妃还活着，我就立马想到了。因为，那之后禹王造反，我记得他禹王府的人全部被斩首了的，一个不留，包括禹王妃。” 顾煊道。 “可刚才陈强却说，禹王妃还活着，而且进的是裴相府。我就在想，这件事会不会跟裴相也有关系？” 顿了顿，顾煊又道。 沈乔心中颇有些无语。 她跟顾煊不过是受谢成相邀来府城查一个姑娘失踪的案子，怎么到现在却变成找到顾煊娘死的一些线索了？ 难道，这真的是冥冥中自有天注定？ “乔乔，让我靠靠。” 顾煊头枕在沈乔的腿上，像个孩子般说道。 沈乔没有回答，而是用手摸了摸他的头，算是默认了。 幸好红族住的这个地方晚上不是那么热，不然两人靠在一起肯定得热死了。 现在，此处就只有他们两人跟旁边已经死去的陈强。 他们还要在此等着阿旺把族长带来。 顾煊枕在沈乔的腿上，闭上了眼睛。 慢慢地，沈乔也觉得有些累了，开始脑袋一点一点的。 差不多过了一个多时辰，阿旺回来了。 沈乔一下子醒了过来，顾煊也跟着坐了起来。 族长让阿旺先回来，他会连夜找人准备东西。 会按照他们红族的礼仪来安葬陈强的。 所以，阿旺便先回来了，顺便还带了一些吃的和水。 吃了东西之后，阿旺又跟顾煊说了族长让他们先做的事情，这样等天亮了之后，族长带人过来，便可以直接进行了。 三人是在百夷给陈强把丧事做足了之后才离开百夷的。 走的时候，金族长送了很多百夷特有的东西给三人。 而且他们还知道，金玉是跟王成有关系，顾煊回京肯定会跟王成遇见，所以，便问金玉愿不愿跟他们一起走。 金玉毫不犹豫地就答应 ------------ 第154章 不能只看表面 带着金玉回到避暑山庄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姑娘，你们终于回来了，这两天，娘娘可担心你们了。” 回到自己所住的小院，笑笑便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 沈乔耐心地听她讲完，然后才指着旁边的金玉道：“笑笑，这位是金玉姑娘，我跟顾煊在百夷族认识的姑娘，你给她安排一间屋子，到时候她会跟我们一起去京城。” 笑笑这才发现，门口还站着有一个人。 只是看清金玉之后，笑笑的表情就有些不好了。 金玉见此，也不敢说话，低下了头。 “怎么了，笑笑？” 沈乔发现一直喜欢笑的笑笑在见到金玉之后也不笑了，疑惑地问道。 “没事，姑娘。奴婢这就让人带金玉姑娘去休息，一会儿奴婢就过来伺候姑娘沐浴。” 笑笑给沈乔行了个礼，恢复正经道。 “哦，好的。” 沈乔点点头。 她平日里都是自己洗澡的，不用人在一边待着的。 笑笑也知道她的这个习惯，但此刻这样说出来，肯定是有话想跟她说了，所以她便答应了。 没一会儿，便有丫鬟抬了水来。 试了一下水温，沈乔便直接泡进去了。 此刻虽是夏天，但因为在外了好几日，沈乔也想好好泡一泡，去除身上的劳累，放松一下。 “姑娘。” 沈乔刚闭上眼睛，笑笑就嘟着嘴进来了。 “哟，谁把笑笑给惹到了？” 沈乔睁开眼，好笑道。 笑笑搬了一根凳子，坐在木桶外面，一本正经道：“姑娘，那个金玉姑娘咱可不能带着一起走的。” “为何？” 沈乔不解道。 “哎呀，奴婢怎么跟你说呢！姑娘，那你跟奴婢说，让金玉跟着一起上京的是不是世子？” 笑笑道。 “咦？笑笑好聪明，你是从何得知的？难道是阿旺给你说的？” 沈乔笑道。 “姑娘，你还有心情跟奴婢开玩笑啊！奴婢就跟姑娘说了吧，这金玉姑娘，奴婢在府城瞧见过好几次，可不是什么好人。你看吧，这才几天的时间，就让世子主动提出带她到京城了。奴婢原先还以为世子跟其他的男子不一样，原来，世子也是一般人呐！” 笑笑撇嘴道。 原来是这样啊！ 沈乔知道笑笑是在急什么了。 笑着解释道：“笑笑，我知道你说的金玉在府城的情况，我跟顾煊也见到过。其实，那些事都是别人污蔑她的。她就是长得有些......嗯.......有些妖媚而已，人家可是清白的姑娘。” “原来姑娘你知道啊！那你还让世子带着她？姑娘你是不是傻啊？这世子可是中意你的，你难道就让别人把他勾了去？” 笑笑一时间有些口不择言了。 不过，这也跟沈乔平日里对她的态度有关。 沈乔没受过封建洗礼，虽然她不可能去改变这一现象，但还是会让自己以最舒适的方法生活的。 所以，从齐王妃把笑笑给了沈乔之后，沈乔跟笑笑的相处不像是主仆，倒像是好朋友一般了。 “笑笑，我跟你讲啊。这个男人呢，若是这么容易就被人勾走了，那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至于金玉，她还真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沈乔认真的说道。 然后把金玉家里的事情给笑笑说了一遍。 还有金玉上京是为了寻自己的情郎。 至于禹王禹王妃那些事，沈乔倒是没跟笑笑讲。 “真的吗？” 笑笑听得有些感动。 这明明是族长的女儿，却过得连她一个丫头都不如。 自己心上人全族被灭，不畏艰难地要追寻着心上人，这份执着，真的很令人感动。 “真的，我骗你做什么！所以，以后你可别用那种眼光看人家。虽然她受多了那样的眼神，但如果她身边多一些正常的眼神的话，她活得也会更加快乐一些。” 沈乔道。 “好的，奴婢知道了。” 笑笑点点头道。 “所以啊，这件事告诉我们一个道理。有时候，有的事情不能光看表面，在没有了解事情的真相的时候，我们谁都没有资格去肯定一个人是好是坏。” 沈乔见笑笑内疚的小脸，又说了一句。 “好的，奴婢知道了。奴婢谢过姑娘的教诲！” 笑笑起身给沈乔郑重的行了一个礼。 “好吧。那你也快下去休息吧！我自己擦干了就去睡觉。” 沈乔对着笑笑笑了一下，道。 “姑娘晚上记得盖上被子哦，徐嬷嬷说，今晚可能会下大雨，会打雷，姑娘若是害怕的话，就大声叫奴婢，奴婢就在隔壁屋。” 笑笑嘱咐了一会儿，也退了下去。 笑笑离开之后，沈乔从浴桶里走了出来，把头发和身子都擦干，然后穿上睡衣去了外面的卧室。 这天气看样子是会下雨的。 他们刚才赶路从百夷回来的时候就有感觉了。 十分闷热，天上的蜻蜓鸟儿都飞得特别的低。 感觉头发差不多干了，沈乔便躺到了床上。 果不然，刚闭上眼睛，便听“轰隆隆”一声雷响。 然后“咔嚓”一声，一道闪电射向大地。 沈乔侧过身子，透过窗户看向外面。 “咔嚓！” 又是一声闪电。 沈乔想起了周氏。 当时她跟周氏一起栈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一种天气，只是没有现在热。 离周氏去世大半个月了，沈乔还是会时不时的想起她来。 那么温柔的，善解人意的一个妇人，若真的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的娘该有多好。 那她们母女就是普通人家了，会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也不会遭遇这样的意外。 说到底，沈乔对这具身子的生父生母还是没有好感，因为他们，周氏离开了。 沈老三的死，她并没有什么感觉，因为那时候她刚刚穿过来，但周氏却是一直跟她相处了半年的人，不说感情深厚，但可以说在大周算得上是她唯一的牵挂了。 可周氏死了。 若不是不想周氏死得不明不白，沈乔根本就不会去查这具身体的身世。 唉~ 叹了口气，沈乔闭上了眼睛。 总有一天会找到事情的真相的。 ------------ 第155章 提前回京 第二天，沈乔睡到了午时才起的床。 这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之前在避暑山庄住的时候，沈乔可是每天早上准时起来的，因为她睡不惯。 若说是因为这几天累了，那也说不通的，以前赶路的时候，在路上遇到案子，几乎都是很累的，但沈乔从未睡过这么久的。 起来之后，她穿好衣裳，洗簌之后，梳好了头发，才出门。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使得空气本就很好的避暑山庄更加的让人舒适了。 “沈姑娘，你醒了？” 这时，在院子中发神的金玉听到开门的动静，看了过来。 “嗯，金玉姑娘，你睡得可好？衣服穿着可还习惯？” 沈乔走上前去，跟金玉交谈了起来。 “昨晚打雷下雨动静有些大，我很晚才睡着的。这身衣裳是笑笑姑娘给我的她的新衣。” 金玉有些害羞道。 “哦，这样啊.......” 沈乔尴尬地笑了笑。 她昨晚闭上眼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所以也不知道外面的动静到底有多大，这样问起倒是有点明知故问了。 “对了，沈姑娘，刚才笑笑姑娘过来了一趟，是叫沈姑娘去王妃娘娘那儿吃午饭的。只是见沈姑娘还未醒，便没有叫沈姑娘。” 金玉道。 “哦，现在是该吃午饭了。走吧，咱们一起过去吃午饭。” 沈乔笑道。 “我已经吃过了，沈姑娘你自己去吧！” 金玉小声道。 “吃过了？” 沈乔疑惑地看向金玉。 金玉点点头，道：“嗯，我只是一介平民之身，不配跟王妃娘娘坐一起吃饭的，所以，我刚才麻烦笑笑姑娘带我一起去厨房吃过了。” “唉，你真是.......” 沈乔突然感觉一阵无力。 也是，可能只有她才会不觉得自己一介平民跟王妃一起吃饭有什么吧！ 而且她也没觉得认王妃做义母有什么不妥。 看来自己还是脸皮厚了一点。 沈乔在心里吐嘲了自己一下，便跟金玉告辞，朝着齐王妃的院子里去了。 过去的时候，齐王妃他们都差不多吃完了，见沈乔去了，齐王妃忙让笑笑去厨房把给沈乔准备好的又端了过来。 “乔乔，可休息好了？” 沈乔坐下后，齐王妃便笑问道。 “嗯，睡好了，感觉从来没有睡得这么踏实过。” 沈乔笑答道。 “那就好。看来咱母女还是有母女的缘分的。阿煊可是跟我说，你回村都是睡了好几天才睡踏实的，我还担心着怕你在这里慢慢习惯了回京城之后又不习惯了，看来，我白担心了。” 齐王妃道。 “义母，这可说不准的。我这认床的毛病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自己都找不到规律的。所以，到时候我到了义母家认床的话，还希望义母别把我赶走就成。” 沈乔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齐王妃捂嘴轻笑，道：“你这孩子，哪有你这样想义母的？还有，什么叫义母的家，从今往后，那也会是你家的。” “是，孩儿听义母的。” 沈乔起身，作了一个揖道。 “哈哈哈，你这孩子，越来越活泼了。” 见到沈乔这个样子，齐王妃乐得合不拢嘴来。 倒是顾煊，一直在一边微笑着，也不像往常那样话多了。 “顾煊，你怎么了？” 沈乔也发现了顾煊的不对劲，坐下后就问道。 “没事，我就是觉得乔乔今天跟以往不同了。” 顾煊看着沈乔道。 这时，笑笑把给沈乔单独做的饭菜也端了上来。 沈乔拿起筷子，一边夹菜一边道：“什么不同了？别说比以前漂亮了哦，这个我自己知道的。” “扑哧！” 齐王妃没忍住，很没形象地笑了起来。 顾煊也抿嘴笑了笑，道：“在我心中，乔乔永远都那么美。我说的不同，是感觉乔乔你比以前更加融入了。” “融入？” 沈乔夹菜的手一顿。 但只是一下，她笑道：“原来顾煊你以前觉得咱们不是一伙的，现在才觉得是了。但你若是这样想的话，那说明你以前不把自己当作跟我一伙，现在变了，跟我一伙了，于是你就反过来说是我融入了。顾煊，你这可没道理啊！” 沈乔说完，便埋头吃饭了。 齐王妃跟顾煊对视一眼。 然后顾煊开口道：“乔乔，我刚才跟梁姨商量过了，咱们明天就启程回京，你看，行吗？” “明天？” 沈乔一愣。 不是说七月初二吗？ 王妃可是看好日子的。 他们在百夷待了两天，加上在府城待了一天，现在才六月二十五，离该出发的日子还有好几天啊！ “嗯。本来昨天我就想跟你说的，但看你累了两三天了，就没说。刚才你又在睡觉，所以我就先给梁姨说了。” 顾煊解释道。 “哦，没问题。我什么时候都可以走的。” 沈乔点点头，又低头吃饭了。 她明白顾煊心中的想法，就是想早一点回去，看能不能早一点遇到王成，了解一下陈强说了一半没有说完的事情。 若是王成进了裴家的话，那他去找王成就有些不方便了。 “乔乔，你在云州府可有什么想要告别的朋友没有，可以趁着今天下午外面太阳没那么大，一一去拜别一下的。” 齐王妃出声道。 沈乔咽下嘴里的东西，然后道：“义母，我以前在沧澜县没什么朋友，后来回村了也没住多久，所以，我没有朋友要拜别的。” 齐王妃有些疼惜地看了一眼沈乔，道：“没事的，咱们回家之后，义母给你介绍很多小姐妹，你不会没朋友的。” 沈乔汗颜！ 我没抱怨的。 我一点都没伤心的。 求你别用那种可怜的眼光看着我了。 “阿煊，谢府那边你可要去说一声？” 看了一会儿沈乔，齐王妃又转头对顾煊道。 顾煊皱眉，然后摇了摇头，道：“算了，不用了。谢大人这次立了功，想必年底，他们一家便都会回去的吧！到时候我再去看望洪姨。” “也对。这次谢成可是立了大功了，升官是肯定的。谢夫人也终于不用在这云州苦寒之地熬着了。” 齐王妃叹口气道。 ------------ 第156章 出发 沈乔的东西不多，最重要的就是周氏留下的那些，以及给沈乔做的几套男装，其他的，她除了还有大量的银票以外，就没有什么了。 当天下午，齐王妃回了一趟娘家，去告别的。 齐王妃一个人去的，没有带沈乔去。 而且沈乔认了齐王妃当义母之后，齐王妃也没说要带她去她的娘家走一圈。 下午，顾煊带着阿旺出去了，沈乔便跟笑笑还有金玉三人在一起聊了一会儿天。 该收拾的都收拾好了。 第二天卯时正，一队马车便从避暑山庄直接出发，朝着京城的方向去了。 这一路要走近一个月的时间，走出云州府之后，要经过清州，凉州，涂州，通州，最后才到京城，算得上是一次长途远行了。 现在还是六月，天依然很热，马车在路上走得有些快，就是为了能够赶到云州府跟清州府交界之处的驿站。 沈乔跟齐王妃还有顾煊坐在一辆马车上，旁边还有欢欢笑笑两个丫鬟，外面则是阿旺跟一个侍卫赶车。 金玉则是跟着徐嬷嬷一起坐着后面的马车里，从前天跟着到了避暑山庄之后，她都一直十分的谨慎小心，生怕自己出错了，惊扰了齐王妃。 “乔乔，你还别说，这衣裳穿着还真是凉快，你是怎么想出来的？上次去百夷可把我热死了，今天赶路，这都下午了，没那天那么热呢！” 顾煊穿着沈乔之前设计类似于睡衣的一身衣裳，笑道。 他本来还不打算穿的，觉得出门在外，看着不庄重，可后来想了想，也没什么不庄重的，只是区别于长衫看着要奇怪一些，但跟里衣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他也就穿了出来。 “就是随便想想啊，觉得应该会舒服吧！而且我爹以前也这样穿的。” 沈乔撒了个小谎道。 反正过周氏跟沈老三也不在了，她也不怕被拆穿。 “乔乔，回了京城你也给义母设计一身行不？义母也想要穿着出门凉快的。” 齐王妃在一边羡慕道。 虽然沈乔做给她的睡衣也都是长袖长裤，但穿着出来十分不合适的。 “义母，我可不会设计，这图可都是绣娘画的，我就只是说说想法而已的。” 沈乔笑答道。 “没事，到时候把你脑子里能想到的都给绣娘说，让绣娘画，反正咱有的是时间，等明年天热了再穿。” 齐王妃道。 “好。” 沈乔点点头。 她脑子里倒是有很多穿着凉快的一副模板，可问题是，她敢说，人家敢画吗？画了敢做吗？ 她不由得在脑海里脑补着自己若是让绣娘画点短袖短裤，迷你裙什么的出来，齐王妃会露出的精彩表情。 想着，心情都十分地好了。 “启禀王妃，马上要到驻马镇，过了驻马镇再走两个时辰才会到驿站。是在驻马镇住宿还是到驿站住宿？” 外面的侍卫在外问道。 齐王妃看向沈乔和顾煊两人。 两人都无所谓，只要有住的地方就成，之前他们连村里人家的屋子都去住过的。 “去驿站吧！反正醒来之后也得赶路。不过，倒是可以去驻马镇吃点东西了来。” 见两人没有意见，齐王妃便道。 “是，属下遵命！” 外面的侍卫答道。 没过一会儿，马车便停了下来。 在一家看着稍微好一些的酒楼里，一行人要了一个包间，点了几个清淡的小菜。 没吃得多饱，吃完后便继续赶路。 驻马镇是云州跟清州交界的小镇，但是是属于云州府管辖。 过了驻马镇，再走了两个时辰，快到子时正点的时候，一行人才赶到了驿站。 驿站的人接过齐王妃的侍卫递过的牌子之后，连忙给一行人安排了食宿。 因为在驻马镇只是吃了一点东西垫着肚子，所以，在驿站又吃了一些。 赶了一天的路，大家都累着了，吃过之后，便歇下了。 第二天又是一大早，大家早早便起来了。 临走时，那驿站的人也不知为何，提起了程启之昨天上午才从驿站离开。 当即，顾煊便问了程启之一行人有多少。 得知只有十人，顾煊便没再多问了。 出了驿站，便到了清州的地界。 清州府没有云州大，也没有云州繁华，很多山地丘陵，路也没有云州那边平坦。 踏进清州府的地界，要经过三个县城才能到清州府城，然后又是两个县城出去才能到凉州。 几人花了七天的时间，才通过了清州府。 几乎是没到一个驿站，顾煊便会下意识的问程启之他们的行程，很巧，程启之他们不早不晚，每个驿站都是顾煊他们刚到，程启之他们刚走。 所以，一直都没有遇到过。 沈乔明白，顾煊他这是想见到禹王，或许是想问一些关于禹王妃的事，还有就是当年国公府刺杀的事情。 齐王妃不知道这件事，倒是笑顾煊，道：“阿煊几时跟程将军熟悉的？这几天一直听你在问。若不是知道你的本性，我还真就信了外面的传言。” “传言？什么传言啊？” 沈乔在一边好奇道。 顾煊一脸坦然，道：“乔乔，外面不仅传我命硬克妻，还传我龙阳呢！呐，就是那程启之，也老大不小的了，也学爷不娶妻，爷若是跟他呆一堆，那传言就真了。” “还有啊，梁姨，乔乔，你们说那程启之，都二十四了，为何还不娶妻？虽然没有爷长得俊，但也不会没女人喜欢啊！你们说，他是不是真龙阳啊？” 顾煊八卦道。 “阿煊，你自己被人说就是了，作何说人家程将军？他可是有未婚妻的。” 齐王妃无语道。 不过也成功的被顾煊转移了话题。 “未婚妻？是谁家的？我怎么没听过？之前没听说哪家姑娘愿意嫁给他啊？” 顾煊好奇道。 “你当然不知道，他订亲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京城了，你前脚离开，他后脚就定下了 ------------ 第157章 凉州府 “连王爷的行程都耽搁了？到底是哪家的姑娘这么了不起啊？” 顾煊更加好奇了。 这不会是要娶公主吧！ “能耽搁王爷的行程的，当然是他们皇家的人了。” 齐王妃道。 “嘉惠公主？” 顾煊惊呼。 “怎么，你这表情像是觉得这事不可能啊！是吗？” 齐王妃见顾煊一脸吃惊，笑道。 “不是不是，天作之合，天作之合。” 顾煊摆摆手，一脸认真道。 “你呀，就别在那儿说违心的话了。”齐王妃笑了一下，然后看着安静坐一边听他们说话的沈乔道，“乔乔，这嘉惠公主是当今皇上的妹妹，也是你义父的侄女。今年已经二十了，还未出嫁，据说一直对程将军有情。只是程将军一直征战在外，去年把边疆的几个小国给收拾得差不多了，就回朝了。今年正月底，宫中便传出皇帝赐婚的消息，婚期本是定在四月的，但因为程家的一些原因，便挪到秋季了。” “哦。程将军看着年纪也有二十四五了吧，若是这样的话，他们两人倒也是般配，不说其他，就是嘉惠公主等了程将军这么多年，也算是情深了。” 沈乔听完后，说道。 “噗哧！” 顾煊忍不住笑了。 齐王妃脸上的肉也动了动，不过到底是没有笑出声来。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沈乔见两人的表情如此，不解地问道。 “妥，妥得很。” 顾煊憋住笑道。 齐王妃终于不忍了，把憋着的笑容绽放，然后道：“乔乔，你以后可别在程将军面前说嘉惠公主情深，或许说他们般配了。不然，他那本就黑着的脸会瞬间变得更黑，那可是能够吓哭京城小孩的黑脸的。” “是吗？” 沈乔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程启之的相貌。 还好啊！ 就是不苟言笑了一点，可能由于长期的沙场杀敌，导致他身上的杀气有些重吧，吓哭小孩应该会，但吓到她，这肯定是不会的。 “嗯。算了，嘉惠公主是你义父的亲侄女，义母也不好说她的闲话，到时候，你到了京城就知道了。” 齐王妃闭嘴不说话了。 沈乔看向顾煊。 顾煊也一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的样子，一言不发。 这种被人吊胃口的感觉很不好的。 “义母，顾煊，你们不说，一会儿我去问笑笑成不？” 沈乔道。 “你这孩子，唉，罢了，别去问笑笑，让阿煊跟你说吧！” 齐王妃道。 “我可以说吗？” 顾煊道。 “嗯，说吧。你说没事，我说就不好了。” 齐王妃道。 “好，那我说哈。”顾煊点点头，然后看向沈乔，先是“哈哈哈”笑了几声，然后才道，“嘉惠公主，嗯，比我只矮上那么一点点，这个体形呢，却要比我壮那么一点点，唔，我看着跟程启之差不多，也就是说嘉惠公主还比程启之要壮些。” 顾煊说完看向沈乔。 “就这个？” 沈乔无语。 这是在嘲笑人家的外貌啊！ “当然不是。”顾煊摇摇头，然后道，“这嘉惠公主这副外型，再配上，呃，谁呢？说个你认识的，嗯，当初咱们刚出沧澜县的时候，那客栈那梨花带雨的戚娘子，你可还记得？对，救她。你想啊，本就是一个跟爷们似的粗犷的女汉子，偏偏在见到程启之的时候，手帕啊，眼泪啊，什么都出来了。那画面，真是辣眼睛得很呐！” 呃 这个画面却是是有点辣眼睛。 “这还不止啊！那嘉惠公主武功不比谢娇差的。我记得前年底，边关休战，程启之回京一次，嘉惠公主还想让程启之英雄救美呢！只是她脑袋有点笨，做得不好，被程启之一眼就看穿了，理都没理。可丢死人了。” 顾煊继续道。 “其实她也还是算深情了，这只是为了心爱的男子而做，不像有的女人为了爱人那是不折手段的。” 齐王妃在一边帮嘉惠公主说了一句话。 “唉，是很深情啊。所以我才说他们俩天作之合嘛！我敢打赌，当时圣旨赐婚的消息传出来之后，京城像我这般大的公子哥们肯定是放鞭炮庆祝了的。” 顾煊道。 齐王妃抽抽嘴。 沈乔一看，也就明白了，顾煊肯定是说的没错的。 估计这些公子们害怕到时候嘉惠公主想通了，求着皇帝随便指一门亲事，那他们就危险了。 “你们这些男人，果然是只看外在的。唉” 沈乔不由得叹口气道。 “谁说的。我可是看内在的。乔乔，我不仅喜欢你的外在，我更喜欢你的内在。” 顾煊立马反驳道。 “哦？阿煊你都喜欢乔乔内在什么啊？” 齐王妃问道。 顾煊伸出手来，掰着手指数了起来，道：“乔乔孝顺，聪明，脑子灵活，善良，大方，不拘小节，目光长远，乐于助人，每次遇到案子，她都会给人破解，” 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大堆。 沈乔现在能够坦然接受顾煊的夸奖了，因为他知道，这家伙一夸起她来就停不下来，一开始还不好意思，现在完全不受影响。 “好了好了，你说了这么多，若是乔乔长得跟嘉惠公主似的，你还会喜欢？” 齐王妃道。 “当然，梁姨你说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只会看外貌？我跟乔乔可是心有灵犀的，我们是内心的交流的。哪怕有一天她老了，满脸斑点，皱纹，白发苍苍，我还是会拉着她的手，说她哪儿都好的。” 顾煊认真道。 齐王妃抿嘴笑了一下，然后看向沈乔。 “启禀王妃，前面便到了凉州府城，属下看着，那守城门的人是一辆一辆马车在看，似乎是在搜什么东西。要不要显出身份来？” 马车突然减慢了速度，侍卫的声音传了进来，打断了三人的说话。 “搜东 ------------ 第158章 大人物 可是马车到了城门的时候，那检查的守门士兵却是不认账的。 他看都不看齐王妃侍卫递过的牌子，无私道：“近日五岭县逃出了一个重犯，知府大人说了，不论是谁，都必须搜查。若是贼人通过你们的马车进了城，给府城内的百姓带来了伤亡，这责任，是你们担当得起的吗？立马下车。” 齐王妃的侍卫萧和除了在皇宫以外，在外哪受到过这样的待遇。 车上齐王妃跟顾煊都没有说话，也没有下车的意思。 萧和再次拿出令牌，道：“你若看了令牌还坚持搜，那我也无话可说。” “怎么回事，这边？” 这时，旁边站着的一个类似这些守城门的负责人看到有争吵，走了过来，问道。 “他们坚持不让搜，还拿着一块令牌。” 那守门士兵道。 “我看看。” 那负责人慢慢走了过了。 心中却是不以为然。 凉州府城的大人物他都是见过的，他们的马车也有标识。 但这辆马车却是什么标识都没有，虽然看着不一般，但他确定不会是凉州府的哪个大人物。 至于其他州府的，到了凉州的地界，那还不得乖乖低头？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走了过去。 “我说，车上究竟是啥大人物啊？莫不是哪家的” 话未说完，看清萧和手中令牌的那个负责人立马闭了嘴。 “你们瞎啊！这镇国公府的牌子没见过啊！国公大人府上的人会窝藏贼人吗？下次给我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那负责人使劲地敲了一下那守门的士兵，骂道。 然后转身恭敬地对萧和道：“这位兄弟，是我们的不对，不知道里面是国公府哪位？在下想亲自道个歉。” 萧和等了一下，见顾煊没出声，便道：“我们世子爷的车也敢拦，你们的确是该好好睁大狗眼了？还不快让开，我们世子爷是你等随便见的吗？” 阿旺在一边偷笑。 齐王妃这侍卫，是在学他平时赶车时的趾高气昂啊！ 这学得还真像呐！ “是是是，原来是世子爷。小的知道了，立马让人放行。” 那负责人低头答道。 然后朝着后面摆摆手。 那些拦着的士兵便让开了一条路。 萧和跟阿旺驾着车继续往前。 然后身后的马车跟上。 直到他们都进了府城，那些小兵才敢问。 “头，这真是振国公告府的车？车上真是那世子？” “当然，你当老子跟你一样瞎啊！那令牌上面正是镇国公府独有的标记，然后还有一个顾字。刚才你们是真瞎还是故意的，要知道那顾世子可不是好惹的主啊！” 负责人没好气地道。 “小的们也不知道啊！再说了，那顾世子只是世子，他能反抗咱们大人？这可是在凉州，不是在京城！” 有个小兵有些不服气道。 “你你们这群土包子，老子不跟你们瞎咧咧。后面的看紧点，老子先去找大人，给大人禀报一下，咱们凉州府可是来了大人物了。记住，看紧点。” 那负责人骂了一句，然后嘱咐了一声，便离开了。 这人姓黄，叫黄大江。 曾经在京城待过一段时间，知道顾家在京中的地位，也知道顾煊平日里的传言。 他前两年才被分到凉州府的。 因为他为人圆滑，就连知府李大人他都是能够上前说两句话的。 所以，在前两个月他听到过顾煊到云州的消息。 那时候，李大人还让他注意一些，若是遇到顾煊，千万别得罪了。 他们凉州府可以不怕其他州府的势力，但对这顾煊，一定得客气。 所以，他刚才看到那令牌的瞬间，就知道上面肯定是顾煊了。 本着结交的想法想见一面顾煊，哪知道人家话都不说一句。 这次若是让李大人知道，然后再去查一查，说不定还能被李大人请去喝酒呢！ 到时候能说上话也说不定啊！ 心情妹妹地骑着马朝着知府衙门去了。 而顾煊他们这一行到了凉州府城的云祥楼住下了。 吃过午饭后，齐王妃要午休。 顾煊便叫着沈乔一起去逛街，顺便看看那城门搜查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谁都没带，一起出了门。 此刻刚过午时，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沈乔搞不明白顾煊这个怕热的人怎么有兴致出来。 “我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啊，咱们刚从前面的县城过来，哪发生了大案？绝对不是抓贼这么简单。” 不用沈乔问，顾煊自动解释道。 “顾煊，你该不会是觉得是怀王逃了，程启之让凉州府的知府来查吧？” 沈乔也不知道怎的，就这样问了。 顾煊看了一眼沈乔。 那眼神明显就是你猜对了的意思。 沈乔抿嘴笑了笑，道：“顾煊，我觉得你有些魔症了。我那天看着怀王是心甘情愿跟着程启之走的。虽说不知道他为何逃了十年，那一瞬间却愿意跟程启之走，但半路逃走这件事，我觉得怀王不会做的。” “乔乔，这事不能这么肯定的。咱们都不了解怀王。当时他是看着被程启之的人给包围了，逃不了，才束手就擒的。驿站的人不是说现在程启之就只带了七八人吗？那不就是机会了？再说了，加上那个阿桑，他们可是有两个人的。还有，谁之大怀王在外面还有没有接应啊！” 顾煊反驳道。 “好吧！就听你的。反正中午吃得有些多，就当陪你走走消食了。” 沈乔无所谓道。 她反正觉得怀王肯定是不会半路逃走的。 至于顾煊所说的在外的接应，也不是没可能，但若是怀王逃走，肯定不会进城门的时候查，而是出城门的时候查。 顾煊因为陈强的话，最近脑子都有些不清楚了。 顾煊也不在意沈乔的态度，只要她陪着就好。 两人便扇着扇子在街上逛了起来。 ------------ 第159章 碎尸 “热死老子了，几天没回来，这么热的天居然还要在城门口排队，真是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沈乔顾煊两人坐下后，便进来一个三十多的满脸胡茬的男人。 他手里拿着包袱，进门便开始嚷嚷。 这时，有伙计上前接过他的包袱，道：“东家，你怎么没乘马车？这么热的天，你这中暑了可怎么办哦！” “可不是，老子倒霉的马车坏了，进城门还排了一刻钟的队，关键是，临到我了，那守门的兵还看了我老大半天。我这不就是几天没回来，长了胡子没刮吗？搞得我跟江洋大盗似的。” 这被叫做东家的那人气闷道。 他就是这家茶馆的东家。 这次出门是去一个小县城吃酒的。 本来是做的马车，结果马车在快到城门口的时候坏了，一时半会修不好，他又不会骑马，所以，他就只有步行回来了。 他一路上热得真的差点中暑了，还想着幸好老婆孩子没有去，不然可又得受了。 “东家稍等啊，小的立马给你上凉茶。” 那小二拉出板凳，让那东家坐下，然后转身去里面了。 “我说胡老二，你这走的几天，咱们府城可是发生大事了！那查城门，可不就是为了这事吗？李大人做得没错。” 有休息的客人说道。 他直呼东家的名字，看来两人很熟。 “啥大事？啥大事要把人弄在太阳底下晒的？我跟你说，排队的时候，后面有个来府城探亲的老头，直接给热晕过去了。就这，那群混子守门兵还不放人，你说这有道理不？” 胡老二不以为然地道。 “胡老二，我还就说那士兵小哥没做错。咱府城这两天可是发现了好几具碎尸，每天都在严查，你说这能随便让人进出吗？” 那人见胡老二这态度，直接把情况给说了，免得胡老二说出更难听的话。 “碎尸？啥碎尸？”胡老二还没反应过来，不过瞬间他就懂了，睁大了眼，道，“你是说，碎、尸？” 碎尸？ 沈乔跟顾煊对望一眼。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得知原因后，顾煊没了兴趣，但沈乔来了兴趣。 她认真地听了起来。 “就是。这第一次发现的，是一条手臂，清晨，在护城河边，城西边的那条巷子里，有家人家的水井干了，便趁着早上不热，端着一盆衣裳去护城河里洗。那女的衣裳还没洗到一半，便见到上游漂了一条手臂下来，都发泡了。据说，当时那女的都吓尿了。” 那人说到这儿停了下来，笑了一下。 他觉得这有些夸张了。 “吓尿了？太夸张了吧！” 胡老二接道。 “可不是，不过据当时看到的人说，那手臂从上游漂下来，但不知道为何，到了那妇人洗衣裳不远的地就不动了，估计是漂到岸边了。那妇人看得清晰，吓破胆也是有可能的。” 那人继续道。 “那接下来呢？你不是说有几具吗？” 胡老二来了兴致，喝下一大碗小二端上来的茶，继续问道。 “胡老板，这接下来的，我知道。因为我可是亲眼看见的。” 这时，另外一桌上的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道。 “嗯，你说你说。” 那小伙子道：“这第二次发现的是一条腿，在那妇人发现手臂的当天晚上，差不多酉时末，天快黑的时候。 我们家隔壁突然传了一声尖叫，当时我正下工回家，听到叫声，直接冲到他家去了。 结果一看，天，他们院子里的一棵大梨树上，用绳子吊着一条腿。 被吓到的正是隔壁家的婶婶，她见我进去了，直接晕了。 当时我就只有叫我奶奶过来看着那婶子，然后我就去衙门找了捕快。 最后捕快问了情况之后，便把那条腿带走了。” “一条腿？你确定是人腿？” 胡老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问道。 “当然，隔壁家的梨树虽说有些高，但是那吊着腿的绳子却放得很长，一头系在梨树的最顶上，然后另一头系着腿，差不多几个拳头就能落地的那种。 不然，我也不可能一进门就看到的。 而且，那条腿像是才被割下来一样，血淋淋的，不怕你们笑话，这两天我还做噩梦，晚上都跟我小弟睡一床的。” 那小伙子说到最后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有了腿跟手，那头呢？身子呢？哦，还有另外的腿和手呢？之后出现了吗？” 胡老二好奇地问道。 “胡老二啊，你这几天可是错过了好多啊！这身子出现了，但另外一只手一只脚以及头都是没有找到的。而且诡异的是，那身子是女人的身子，但那腿连着的部分却又是男人的，至于手，我听衙门的人说，那手被泡的看不出是男是女了。” 茶馆中，一个年纪稍大的老头凑过来，也加入闲谈的阵营。 “啥？这还是两个人呐！那不就是有两个头没找到？” 胡老二瞬间觉得凉快了好多。 背脊一阵发凉。 “可不是。而且这两人的身份也不能明确，咱知府大人最近几天可是愁坏了。 家家户户的盘查，可都没有可疑的人，也没人失踪。 就在昨天中午，菜市那边突然从天而将一个看着像是十多岁的娃娃的手臂，也是鲜血淋淋，可把菜市那边的人给吓到了。这不，知府大人对进城出城的检查更加严格了。 因为府城的人没有可疑，所以就查外面进来的人，还有从府城出去的人。 听说，最可疑的是半个月前从五岭县逃脱的一个今年秋后处斩的重犯。 所以啊，你也别怪李大人了，他这也是不得已啊！” 那老者感叹一句道。 “这” 胡老二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这才出去这么几天，府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好可怕。 对了，赶快回家看看媳妇孩子被吓到没！ 胡老二这样一想，跟众人告别后，匆匆地 ------------ 第160章 吓晕了 沈乔在一边听得津津有味。 顾煊一直看着沈乔，他发现，从他认识这姑娘以来，这姑娘一直都十分淡定，除了周氏去世的时候，但只要一遇到什么案子，她立马就来了精神。 而且越奇怪的案子，她似乎兴趣更浓。 顾煊在心里笑了笑，也许，自己就是因为她的这份与众不同而被吸引的吧！ “公子，沈姑娘，原来你们在这里啊！” 沈乔正听得入神的时候，阿旺出现了。 “咦，你小子不是在休息吗？怎么来了？难道天生都是闲不住的命？” 顾煊打趣道。 “公子，客栈出事了。突然出现一条腿，王，他们都被吓到了。徐嬷嬷让小的立刻出来找你们回去！” 阿旺皱着一张脸，说道。 “什么！” “什么！” “什么！又有？” 顾煊跟沈乔站了起来，而在一边讲得正起劲的老者也停下来惊呼。 “走，咱们回去！” 顾煊立刻道。 沈乔跟上。 “阿旺，我义母怎么样了？有没有被吓着？” 沈乔边走边问。 身后的那些人听说又出现了一个身体部件，一个个的都十分好奇，也跟了上前，看看是哪个客栈。 阿旺不方便透露齐王妃的身份，道：“沈姑娘，那条腿正是出现在你义母的房里，这会儿，她晕过去了还没醒过来。萧和大哥去衙门找知府大人了，徐嬷嬷跟着欢欢笑笑守着的。” “咱们快些，到了再说！” 顾煊催促道。 他心中十分好奇，王妃身边徐嬷嬷加上欢欢笑笑都是有身手的，萧和就更不用说了，那是以前的大内侍卫。 有他们守着，怎么还让人把残肢放到了齐王妃的眼前。 这件事好奇怪。 茶馆跟客栈不在一条街上，但两处的距离也不远。 不一会儿，三人便到了，身后还跟着茶馆那些胆子大的想看热闹的人。 只是，此刻的云祥客栈已经被衙役给包围了，速度十分地快。 这不快不行啊！ 萧和可是直接在李大人面前露了身份的。 若是齐王妃在凉州府出了什么事，他这官也算是当到了头了。 不仅是衙役到了，李大人还亲自到了。 本来，他刚得到黄大江的消息说是见到了镇国公世子的马车了，还想着是不是晚上请人吃顿饭，这黄大江在衙门还没离开，齐王府的侍卫就来说是齐王妃出事了。 敢情刚才的马车里不仅有镇国公世子，还有齐王妃啊！ 一边的黄大江听得目瞪口呆。 所以，他也随着李大人一起来了这云祥酒楼。 “酒楼已经暂停营业，不接待客人了。” 见沈乔三人要进去，门口守着的衙役厉声喝到。 “住口！” 这时，萧和正在大堂，听到动静看了过来。 一看是沈乔几人，忙赶了出来。 萧和开口，那衙役自然是不敢拦的，退到一边。 等沈乔他们三人进去之后，那衙役才又站回了自己的位置，对着外面的人说明了情况。 那些想要看热闹的人并没有因为衙役的话而离开，一个个的等在了外面。 最近这件事是凉州城最热门的事件了，也是让人最担心的一件事了。 一日没有查清，百姓们都觉得无法安然入睡，无法安心做事。 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你的眼前就会出现残肢，比如一条手臂，一条腿，或是一颗头，再或者是一个血淋淋的身子。 所以，就算是烈日炎炎，也不能让他们退去。 沈乔跟顾煊直接进了齐王妃住的房间。 那是一间上房，有里间有外间。 此刻，凉州府的知府正一脸愁苦的坐在外间里等着。 见有人进来，便知道是顾煊了。 “乔乔，你先进去看看梁姨，我在外跟李大人说会儿话。” 顾煊见李大人在，也不好就这么进去，于是对沈乔道。 沈乔点点头，然后又对李大人点了一下头，便进去了。 徐嬷嬷本是坐在外面陪着李大人的，此刻顾煊来了，她也就跟着沈乔一起进去了。 “欢欢笑笑，义母怎么样？我听阿旺说晕过去了，可曾醒来过？” 沈乔进了里屋，便见齐王妃躺在床上，欢欢跟笑笑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的守着。 “姑娘，姑娘你回来了！娘娘她没醒，怎么办？一直都没醒。” 笑笑是坐着的，见沈乔来了，起身让开。 声音都带了点哭腔了。 “笑笑。” 徐嬷嬷瞪了她一眼。 “请大夫了吗？大夫怎么说？” 沈乔坐下，摸了摸王妃的头，发现有些凉，不由得皱眉问道。 “姑娘，刚才咱们带出来的女医来看过了，说是娘娘受惊过度。她已经去药铺抓药了，过一会儿把药抓回来若是娘娘还未醒的话会给娘娘施针，喝药。” 徐嬷嬷上前答道。 “嬷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突然会出现残肢？还有，你不是一向都跟义母在一起的吗？” 沈乔问道。 “回姑娘的话，这连着赶了十来天的路，带的有些东西快没了。奴婢想着，这出了凉州府还得一阵子才会到下个州府，所以就带着欢欢一起去采买点东西去了。让笑笑陪着娘娘，奴婢想着，萧侍卫在，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没想到” 徐嬷嬷一脸愧疚。 沈乔点点头，道：“徐嬷嬷，你别自责，我不是在怪你，只是问一下情况。还有，你们知道那残肢出现的地方是在哪里吗？” “哪儿！” 笑笑指着一边的架子。 “当时奴婢守在外面，听到娘娘的惊呼声，便跑了进来，然后就发现了架子上挂着一条腿，血淋淋的。后来衙门的人来了，奴婢就把腿交给衙役了。” 笑笑道。 她的样子倒是没有一点害怕，更多的是 ------------ 第161章 住下 沈乔站起来，走到那架子边，架子上的血迹已经干了。小说www.しwxs520. com 她又走到窗户边，发现没有什么异常，然后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都没有什么发现。 这就奇怪了。 若是有人进来挂这条腿，一定会经过外间，但外间有笑笑守着，他要么是从窗户进来的，要么是从屋顶上进来了。 沈乔抬头，房梁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痕迹。 “姑娘，你在看贼人是怎么进来的吗？奴婢刚才已经跳到房梁上看了，上面的灰尘都有好厚，说明没人从屋顶下来。窗户那边也没有任何痕迹。那架子上的腿，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笑笑见沈乔四处打量，便开口道。 “笑笑，那条腿可有衣物遮挡？是从哪里断掉的？你仔细看了它的伤口吗？是刀切的，还是？” 沈乔问道。 “姑娘，那腿是光着的，应该是男人的腿，因为奴婢瞧着与咱们姑娘的腿不一样，骨骼有些大，汗毛有些长，脚掌倒是不大不小。是从大腿根部断的，但奴婢不知大是怎么断的。” 笑笑答道。 “那腿呢？” 沈乔又问。 “刚才奴婢给那衙役之后，那李大人便吩咐衙役带走了，说是带回衙门让仵作看一下。” 笑笑答道。 沈乔点点头，不再问了。 走了几步，又坐到床边。 看向齐王妃。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啊！ 齐王妃这估计得发烧了，现在身体凉，一会儿肯定会高热起来。 幸好随行有医女在。 可能医女也没想到齐王妃会受惊，连药都没准备，还得出去买受惊的药。 沈乔坐在床边沉思，徐嬷嬷跟欢欢笑笑就立在一边，也不敢说话。 不一会儿，顾煊也进来看了一眼，只是他没多待，便出去了。 顾煊走后，那出去买药的医女也回来了。 这医女姓江名采月，据说以前是太医院一个太医的孙女，不过为何会到齐王府当医女，沈乔就不知道了。 江采月跟沈乔见礼之后，沈乔便起身了。 然后江采月给齐王妃施针，齐王妃才幽幽地醒了过来。 “义母。” 见齐王妃醒来了，沈乔喊道。 “乔乔。” 齐王妃的声音有些虚弱。 “义母，好点了没？” 沈乔搬了一根凳子，坐在床头，问道。 床边江采月坐着，她还要给齐王妃取针，所以，一时走不了。 “我这是嗨，年纪大了，不经吓了。” 齐王妃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不过看到徐嬷嬷欢欢笑笑都在，她立马想到了刚才晕过去之前的一幕，不过此时人多，她倒是没有再次晕过去。 “义母，你可别这么说。刚才我跟顾煊一起去外面转了一圈，在一家茶馆听人提起了这事，不止是义母，凉州还有好几处都发生了这样的事，听人说，昨天中午，在菜市场就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沈乔道。 “真的？菜市场那么多人，怎么会” 齐王妃惊讶。 沈乔这么说，她倒是不害怕了，就是有些惊讶。 “据说是从天而降的，还有” 沈乔便把在茶馆听到的跟齐王妃说了一遍。 她倒是不怕齐王妃又吓晕。 她知道，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看到这一幕被吓晕很正常，自己这样讲，是吓不晕人的。 “原来如此。” 齐王妃听完后，叹了口气。 一边的徐嬷嬷三人也是吃惊不已，没想到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简直是闻所未闻啊！ 倒是床边坐着的江采月，一心在施针与取针上，没那么认真地听沈乔说。 “乔乔，可是梁姨醒了？” 这时，顾煊的声音在里间与外间的帘子外响起。 “嗯。” 沈乔答应了一声。 正巧，江采月也给齐王妃把银针都取完了。 齐王妃道：“阿煊，你进来吧！” 齐王妃拉着沈乔的手，坐起了身子来。 “梁姨，可好些了？” 顾煊走了进来，关心地问道。 “嗯，李庸在外面？” 齐王妃点点头，然后道。 “嗯。梁姨，我就是想问问梁姨，身子可还能赶路？是休息好了再走，还是” 顾煊说着，看向一边的江采月。 江采月上前，道：“启禀娘娘，娘娘现在的状况不宜赶路，娘娘有些轻微的中暑，再加上刚才受惊过度，最好还是在凉州府城休息几日，等状况好了再继续赶路。” “也罢。是有些累，前两日也觉得有些不适，那就休息几日了再走，不然，在路上弄得大家都不好受。只是，这客栈，我是不住了。阿煊，你让李庸腾个院子出来，咱们付租金。” 齐王妃想了想，道。 “娘娘不用，下官哪敢要娘娘的租金。为了娘娘的安全着想，下官想邀请娘娘，及沈姑娘还有顾世子屈尊去下官府上住几日，不知可行？” 李大人还在外面，这又只隔了一条帘子，他自是听得到里面的话的。 听到齐王妃说租金，他想都不想的就开口了。 “行，李大人如此盛情，那本宫也就去李大人府上住上几日，待身子好了再走也成。” 齐王妃本是想拒绝的，但见顾煊在对她使眼色，于是便答应了。 “好的，娘娘，下官这就让人回府收拾，娘娘歇好了便可过去。” 李大人在外面有些激动地说道。 “嗯，你先去吧！” 齐王妃道。 听到李大人的脚步声离开屋子之后，齐王妃才疑惑地看向顾煊，问道：“为何要去住府衙？” 顾煊道：“梁姨，住府衙方便些。这贼子这么猖狂，吓着梁姨了，我顾煊可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不把他拿下，我还就在凉州不走了。所以，咱们就住府衙！” 齐王妃一愣。 然后抿嘴笑了。 他知 ------------ 第162章 冰 云祥酒楼被查封，从衙役到的那一刻起，任何人都不得进出。 沈乔跟顾煊把齐王妃送到了门口，两人便带着阿旺和笑笑留了下来。 幸好刚才午时已过，在里面吃饭的人并不是很多，只有两三桌客人。 因为最近凉州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所以停留在凉州府的人也少，这样一来，住宿的客人也少。 云祥酒楼除了沈乔他们一行人住以外，其他还有五间房的客人，有两间住的是走商的商人，还有两间是路过府城的赶路的人，在此歇脚的，另外一间房的人事发的时候却是没有在酒楼，而是外出了。 这些他们都是从凉州府衙的捕头聂锋那里得知的。 因为齐王妃离开，萧和作为侍卫是必须跟上的。 现在酒楼里就只剩下衙门的人，酒楼的人，还有就是客人。 聂捕头带着沈乔跟顾煊一起询问了当时在酒楼的所有人的情况，包括酒楼的厨子都没有放过。 但大家都有事做，并且能够有人证明。 这事，看着十分古怪。 聂捕头带着两人最后问话的是酒楼的厨子，所有的厨子那个时候都在后厨吃饭，并没有什么可疑的行迹。 “聂捕头，这啥时候咱才能离开呐？不可能一晚上都不能离开吧？” 主厨师傅有些郁闷地看着聂捕头问道。 “此时我也做不得主，还得听大人的吩咐。你们也仔细想想，看今天上午可有什么奇怪的人来过，或是奇怪的事情发生。” 聂捕头道。 “有什么奇怪的人呐？不都是平时来往的送菜，送肉的。除了这些，谁还会来厨房？” 其中一个厨子道。 “肉？” 沈乔脑子里突然有什么东西出现，但闪的太快，她抓不住。 “嗯哪，每天都有人送新鲜的肉，新鲜的菜，咱们酒楼可是......” 那厨子巴拉巴拉地说了一通，但是沈乔是一点都没有听见。 肉？ 肉？ 她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字。 “顾煊，我们去客房看一下。” 沈乔突然拉起顾煊就朝着住宿的那栋楼去了。 凉州府的云祥酒楼有两部分，一部分是酒楼，另一部分是客栈。 底层全是吃饭的地方，二楼有一半是包房，另外一半是客房，三楼则全是客房。 齐王妃一行人全部都住在三楼。 顾煊随着沈乔又来到了之前齐王妃住的地方。 聂捕头吩咐过，齐王妃所住的地方是案发现场，不让闲杂人接近。 就连沈乔跟顾煊到了门口，都被衙役拦下。 直到后面的聂捕头跟了上来，衙役才放行。 顾煊正准备说聂捕头几句，被沈乔拦下了。 “乔乔？” 顾煊有些不解，疑惑地看向沈乔。 “聂捕头做得没错。其实刚才义母受惊之后就不应该待在这里了，幸好笑笑她们也没怎么走动，这是犯罪现场，的确要保护好。” 沈乔解释道。 这话倒是让聂捕头高看她一眼。 沈乔朝着聂捕头点点头，然后拉着顾煊进屋里了。 聂捕头笑了笑，然后跟上。 沈乔拉着顾煊直接进了里屋，到了那个据说是挂着腿的架子上。 “聂捕头，我想请问一下，当时那条腿是用什么东西挂在这个架子上的？我刚才没想起问笑笑了。” 沈乔道。 “没用什么挂，膝盖是弯曲的，直接这样。” 聂捕头上前，比了个姿势，道。 沈乔点点头，没再问什么了。 聂捕头比划的姿势就跟一个人坐在一个坎上，膝盖是弯曲的，大腿跟小腿呈直角的样子。 只是，是怎么做到的？ 按理说，能够保持那种姿势，若是人完好无损倒是行，但只是残肢的话，那就有些困难了，旁边又没有东西支撑。 “乔乔，有什么问题吗？” 顾煊见沈乔问了一句之后不说话了，又盯着架子上看，于是问道。 “没有。” 沈乔摇了摇头。 架子上有血迹，地上也有，血迹早已经干了。 沈乔蹲下，仔细地观察地上的血迹，应该是那小腿吊着的时候，从腿上滴下去的。 看完后，沈乔又站了起来。 那大腿当时所在的地方一摊更大的血迹。 只是，跟地上的有些不一样。 架子上面的血要淡一些。 沈乔又蹲下，看向地上。 虽然齐王妃要的是最好的上房，但这间屋子也没有全部铺上地毯，正好，这架子下面就没有。 所以，血滴到的是木板上。 木板上的血滴几乎都很浓，但旁边还是有些跟架子上的差不多一样淡。 更奇怪的是，地板上有几滴大滴的只有中间是鲜红的，旁边都十分暗淡。 “水。” 沈乔突然起身，道。 “渴了吗？” 一直在旁边看着她蹲下起身又蹲下的顾煊立马问道。 “不是我要喝水，而是，这些血中有水。” 沈乔说着，把自己发现的不同指给顾煊跟聂捕头看。 “若是这样的话，为何会有水？” 聂捕头道。 “聂捕头，你不该问为何会有水，你该问这个血是从何而来？” 沈乔道。 “嗯？血不是因为腿被砍了而流出来的吗？” 聂捕头下意识道。 “对呀，被砍了才会流血，但被砍了一段时间之后都流完了，那又是从何而来呢？” 沈乔道。 “那万一不是一段时间呢？就砍了没多久就拿过来了呢？” 聂捕头又道。 “你傻啊！” 不等沈乔开口，顾煊直接说道。 “这间屋子外面有宫里的大内侍卫守着，就连外间守着的丫鬟都有武功的。说 明他不是从正常途径进来的。 或许他根本就是之前就在这里面藏着，等人到了之后，把腿放在架子上，从窗户走了。 而这腿，肯定不会是他刚砍的，一定是砍了之后，用冰给冰起来了，冰化了，则有水了。 而且他根本不可能是刚砍的，因为客栈没有异常，他刚砍的话，提着一路过来，那路上必定有血迹，不管他掩藏得再好，总有些地方会沾到的，所以，这腿肯定是用冰冰起来的。” 顾煊可肯定的道。 其实就在沈乔说水的时候，他就在往这个方面想了。 ------------ 第163章 线索 “这......” 聂锋皱眉。 他对顾煊的话无可反驳。 “没错，顾煊，关于这个腿的问题我也是这样想的，至于把这腿放这儿的人到底是何时进来，怎么进来的，我却没想出来是怎么回事。” 沈乔道。 “那乔乔觉得我说的这个有可能没？” 顾煊问道。 一边的聂锋也好奇地看向沈乔。 “也有这种可能，但是可能性不大。你想啊，咱们可是一起在外间吃的午饭，定下房间之前，也是小二带着徐嬷嬷上来看了才选定的这一间给义母，然后义母一直都没离开过这间房，期间，萧和也一直没有离开过。所以，提前进来的就不可能了。” 沈乔道。 “怎么不行？若是那人躲着房梁上呢？” 顾煊指了指屋顶。 因为这是三楼，所以梁非常的高。 “刚才笑笑说了，她上去看过，上面没有人待过的痕迹，灰尘都好些的。” 沈乔摇头道。 “那也不能凭空就出现了啊！” 顾煊还是有些不相信。 这太诡异了。 窗户没有一丁点的痕迹，房梁没有一丁点的痕迹，外面根本不可能进来，屋里一直又有人。 那这腿是从何处而来？ “聂捕头，不如你带我们去看看那残肢，还有之前凉州城所出现的一起。” 沈乔想了想，道。 “那酒楼这边？” 聂锋有些犹豫道。 “这边先让人看着，等那个出去的房客回来问过话之后，该放回去的人还是让人回去。至于其他几间房的客人，他们若是还愿在此住就让他们住呗，反正，这云祥楼得歇业几天，就算是不歇业，发生这种事情了，想来也是不会有生意的。” 顾煊说道。 刚才李大人走的时候已经吩咐聂锋听顾煊的吩咐，并且把顾煊几人的身份都给聂锋说了。 既然顾煊都这么说了，聂锋那自是听从的。 聂锋安排了一个衙役带着沈乔跟顾煊他们几人去衙门，这边他得守着。 马车上，沈乔顾煊还有笑笑坐着里面，阿旺跟那带路的衙役在外赶车。 “笑笑，你刚才看到那条腿的时候它是弯曲的吗？你把它交给衙役的时候，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沈乔问道。 “对呀，弯曲的，异常，没什么异常啊！” 笑笑想了想，道。 “腿是不是有些冰？腿上的血迹多吗？你拿到的时候，那断腿处还在流血吗？” 沈乔道。 “是有些冰。不过，人死了，他的尸体不应该都是冰的吗？奴婢瞧着那腿流的血已经很多了，我是用布包起来的，应该是没流了吧！” 笑笑有些不确定地道。 沈乔点点头。 笑笑疑惑地看了沈乔一会儿，道：“姑娘，奴婢问你一个问题，你可别觉得奴婢冒犯啊！” “嗯，你问。” 沈乔看向笑笑道。 “姑娘，若是其他姑娘别说看到了，就说是听到也会觉得这件事很恐怖的，姑娘为何不怕？” 笑笑好奇道。 “有什么好怕的？” 沈乔反问道。 “奴婢就是觉得血淋淋的，以前奴婢看到方家的一位姑娘来王府参加宴会，自己摔了一跤，手擦破皮，流了一点血，她就直接晕了。另外有好几个姑娘也吓得哇哇大叫。所以，奴婢就觉得很多姑娘应该是怕血的。” 笑笑说道。 沈乔还没有说话，顾煊便轻笑道：“笑笑，你怎么拿你家姑娘跟那些作妖的货比？那些姑娘不是怕血，是怕你家世子跟二公子不知道她们柔弱。” “啊？不可能吧！以前奴婢也这样想过的，但有一次不是在王府，那些姑娘也这样，奴婢就觉得她们是害怕了。” 笑笑有些想不通道。 沈乔笑了笑。 这个笑笑还挺单纯的，看来齐王府的那些后宅龌蹉的事情很少了，不然她应该不会连这个都不懂的。 “其他府也是有公子的。反正那群作妖货就是尽一切可能的向世人表现出人家好害怕，人家要公子保护啦，想想都恶心。” 顾煊说着还学起了姑娘撒娇的样子。 然后甩甩头，一本正经道：“笑笑，我跟你说，以后不许让那些作妖的货接近乔乔，以免乔乔被她们给恶心到了，知道吗？” “是，世子爷，奴婢知道了。” 笑笑点头答应道。 沈乔笑道：“顾煊，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有些姑娘是的确晕血的。不过，那种也少。” “还有，笑笑，你这个问题问得有些蠢了。你还记得之前在黔县的时候，就在那县衙，你家姑娘可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许晋瑜被人杀死的，她连尖叫都没有的。可能，只是被吓得愣了那么一瞬间。” 顾煊继续道。 “哦，对哦，还有这件事。不过当时奴婢在后院，是徐嬷嬷跟着娘娘在大堂的，奴婢也没见到。而且因为是娘娘娘家表妹的事情，徐嬷嬷也没跟我和欢欢说过具体情况。” 笑笑道。 “世子，沈姑娘，到了。” 这时，马车停下，阿旺的声音在外响起。 车厢里停下了说话声。 笑笑先下了马车，然后是顾煊，最后才是沈乔。 马车停下的地方是衙门的正门。 有衙役带着，他们几人很顺利的进去了。 那衙役带着四人到了待客厅，然后让人去找李大人了。 “顾世子，沈姑娘，酒楼那边有查出什么了吗？” 李大人过来，大家互相打过招呼之后，他便开口问道。 “李大人，我们过来是想看一看最近出现的那些残肢，刚才发现了一些小线索。” 顾煊道。 “什么线索？” 李大人一惊，没想到他们居然能发现线索，要知道，之前的几次可是什么都没有找到的。 “李大人，你还是带我们去看看残肢了再说吧！这个线索也没多大作用的。” 沈乔道。 不管上在黔县和云州府，似乎衙门里都有人作怪，所以，沈乔决定还是先不要说出来的好。 只是她这才想起，不然刚才在酒楼也不会一下子就跟那聂捕头说了。 “好，我这就让人备车。那些东西不在衙门，要乘车过去。” 李大人起身道。 ------------ 第164章 阿元 “不在衙门？” 沈乔跟顾煊对视一眼。 这不在衙门会在哪儿？ 李大人看出他们的疑惑，解释道：“顾世子，沈姑娘，那些却是是不在衙门的。我们衙门的仵作，在义庄有个徒弟，他们师徒两平时都是住在义庄，所以，一般衙门有什么案件有死人的话，第一时间都是送到义庄的。” “哦，这样啊。那行，咱们去义庄吧！” 顾煊见沈乔没有意见，点点头，道。 于是，李大人便带着顾煊四人一起去了义庄。 期间还让人去府衙后院给齐王妃说了一声顾煊他们的行踪。 凉州府城的义庄在北城门外十多里地的地方，中间要经过一片竹林。 “啧啧，这仵作师徒两人也是厉害，敢在这样的地方住，光是这片竹林晚上就够吓人的。” 顾煊下车了之后说道。 “顾世子不知，这义庄的后面就是乱葬岗，平时没人认领的尸体，他们师徒都会一起把人给安葬在那边的。” 李大人坐的是另外一辆马车，刚下车听到顾煊如此说，便解释道。 “果真胆子大。” 笑笑听后在沈乔的耳边小声道。 “这正是说明他们师徒心中无愧，人做事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住哪儿都是不会害怕的。” 沈乔对笑笑说道。 “没错，沈姑娘说得对。” 李大人在一边点点头。 “李大人？” 这时，屋子里走出一个年轻的男子。 长得眉清目秀，可能因为常年待在义庄，没有活人，导致他那脸也跟死人一样，僵硬着，面无表情。 他看向李大人跟沈乔他们，眼中露出疑惑。 “阿元，你师傅呢？不是说在这边的吗？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此？” 李大人朝着那叫做阿元的年轻男子身后看了看，没见到人，便开口问道。 “师傅出去了。” 阿元简单的答道。 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并不因为李大人是知府大人而有一丝讨好或是敬畏。 “出去了？” 这倒是李大人没有想到的。 那阿元也不接话，就站那儿，若不是此刻是白天，能够清晰地看到他，可能会觉得他这个人都是不存在的。 他仿佛与这里的气氛融为了一体。 沈乔看着他，感觉这人十分面熟，看着十分亲切。 真的是好奇怪的感觉。 “阿元，这两位是贵人，想要看看那些残肢，你领我们去看看。” 李大人见仵作没在，只有如此说了。 “哦。” 阿元答应了一声，然后直接转身走人了。 李大人瞪了他的背影一眼，然后转身对沈乔和顾煊道：“二位别生气，这小子向来如此，下官认识他十年了，都没见他说过一长段的话，也没对谁笑过。不过，他这验尸的技术却是青出于蓝的。” “无妨。脾气越怪，说明他技术越好啊！” 顾煊摆摆手，笑道。 李大人讪讪地笑了，然后带着几人跟了进去。 赶车跟来的衙役，则是在外面守着。 走进屋子，里面便是一排排整齐成列的棺材。 “这些棺材里可有尸体？” 顾煊看着一个个都是盖上的棺材，问道。 李大人不知道，也只有看向阿元。 “没有。” 阿元答道。 “也是哈，这么热的天，有尸体的话，早就腐烂了。” 顾煊笑道。 阿元不接话。 李大人有些气。 可想着这个阿元的脾气是这样的，也拿他没有办法。 走在前面的阿元在一间屋子的门口停了下来。 几人跟过去，应该就是那些残肢的存放的屋子。 “在这里面？” 李大人先一步上去，问道。 这个阿元又不说话，所以只有他自己问了。 阿元看了一眼李大人，然后没说话，进去了。 “臭小子，你......” 李大人觉得有些丢人，想要骂人。 “李大人，这可不关阿元兄弟的事，他把咱们带这儿来，这不明显的是说东西就在里面吗？他只是看你一眼，要遇我啊，我会白你一眼的。” 顾煊打断李大人的话，笑说道。 说完，便拉着沈乔进了屋子里去。 阿旺跟笑笑在外面忍着不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李大人尴尬地摸摸自己的胡子，也跟着进去了。 在阿元进去之前，屋子里是一片黑暗，顾煊跟沈乔进去后，阿元便点起了灯。 只是，那间屋里十分凉爽。 有了光之后，他们才知道为什么凉爽。 因为屋子中间有好几大块冰。 呈槽状，那些残肢就是放在里面的。 一共四个槽。 “咦？这边这条腿可是今天下午在客栈出现的那条？” 沈乔一眼就瞧见了在左边第二个冰槽里的残肢，也可以说那不是残肢，而是一个男人的下半身。 其中一半是下午在客栈发现的从大腿根部切掉的，另外一半连着腰，两半一点都不违和的合在一起了。 “嗯。” 阿元答了一声。 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沈乔。 因为那残肢是没有任何衣物遮挡的，而且是从腰部以下的残肢。 一般的姑娘看到这样的不都是该害羞的吗？ 沈乔却是一点都没那种害羞的意思，还紧紧地盯着那下半身看。 “阿元大哥，你是怎么确定这两部分就是一个人身上的下半身呢？我见你把他们拼作一起，想来，你是有这种想法，才这样做的，对吗？” 沈乔问道。 不知道为何，以前认识的人她基本上都是直呼名字，或者特殊的称谓，但叫阿元大哥却是她脱口而出的。 喊出来后，自己的心里都有些惊讶的。 “切口能够吻合。” 阿元简单地答道。 对于沈乔喊他大哥，他心中也是有一种异样的情绪的，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那你能判断出这切口是用什么工具造成的吗？” 沈乔又道。 “极其锋利的刀，几乎是一刀断。” 阿元道。 “这世上有如此锋利的刀？” 李大人在一边诧异道。 “当然有，就一般的杀猪刀就能够做到的。不过得看用刀的人的技巧了。” 顾煊答道。 说完，不理李大人，他走到另外几个冰槽旁边观察起那些残肢了。 ------------ 第165章 隔壁屋 “阿元兄，这几个也是跟那两条腿一样，是用同一种凶器造成的吗？” 顾煊看完之后问道。 “我跟师傅觉得是。” 阿元答道。 “那阿元大哥你可判定出来这只发泡的手臂是女人的还是男人的了？” 沈乔道。 阿元沉默了一会儿，道：“暂时不确定，但这只手臂跟这只从菜市场出现的手臂是同一个人身上的。” “什么？” 李大人惊呼。 沈乔跟顾煊也是惊讶地看向阿元。 “可是这发泡的手看着像是大人的，这一只明显就是小孩子的啊！” 阿旺在一边悄声道。 阿元看了一眼阿旺，道：“我猜的。” 呃...... 几人一愣。 阿元倒是一点都不尴尬，面色自然地站那儿。 “呃，这个，顾世子，沈姑娘，阿元跟他师傅算得上是很有经验的仵作，下官敢保证，就算是大理寺的仵作，他们不会比阿元强多少。阿元说是，下官觉得也应该是的。” 李大人出来打圆场，道。 “乔乔？” 顾煊喊了一声看着冰槽里的发泡手臂发呆的沈乔。 “嗯？” 沈乔回过神来。 “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顾煊道。 沈乔摇头。 她没看出什么来，但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肢体可以四分五裂，同样其他的东西，或者地方也可以。 他们对酒楼的查探是不是太不仔细了？ “那咱们走吧。这里也发现不了什么，咱们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顾煊提议道。 对于刚才阿元说的话，他倒是没有多想什么。 “我想回客栈去看看，或许，那边我们遗漏了什么！” 沈乔道。 顾煊点点头。 沈乔又看向阿元，道：“阿元大哥，你能跟我们一起去看看吗？我总得，今天还会出现另外的残肢，到时候，你可以第一时间看到，也能知道更多的东西。” 沈乔不是法医，不能让死人也说话，所以，她第一时间看到尸体，除了表面上的一些线索以外，更深的她就不懂了。 而且，她在现代的时候，跟法医的合作是很愉快的。 她知道法医的本事，从未小瞧过。 就算是这古代很多先进科技都没有，但古人的智慧却是不可小觑的。 她不是法医，却也是知道法医宋慈的。 所以，她想邀请阿元一起去。 阿元看向李大人。 李大人拍了他一巴掌道：“让你去就去啊！你这义庄除了你跟你师傅俩大活人敢来，谁还敢来不成？再说，你们师徒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啊！” “这些，很重要。” 阿元弹了弹被李大人拍到的地方的衣裳，然后指着几口冰槽，认真地说道。 “好好好，我让几个衙役守着，不过，你小子得给我赶车！” 李大人也看去，想了想，也是，都有人变态的割下来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那变态的人喜欢想要偷走，所以答应了他。 于是三个衙役很不情愿的被留了下来，阿元跟着李大人和沈乔他们离开了。 沈乔看完了残肢之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他们一直在想凶手是怎样把残肢放到齐王妃的屋子里的，其中窗户没有痕迹，房顶没有痕迹，门是进不来的，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屋里的摆设。 床是可以挪动的，架子也是可以挪动的。 就连里间跟外间都是用一个门帘遮住的，若是门帘那里有个架子，或是像床一样的东西挡着，那是不是就可以不通过窗户，房顶和门走了呢？ 所以，刚才沈乔突然会说回酒楼。 阿旺赶车的速度有些快。 夏天天黑得晚，此刻已经是酉时三刻了，一点黑的迹象都没有。 到了酒楼，外面还有些人在那里等着看情况。 见马车上是李大人，有那些胆子大的百姓便拦着李大人，问道：“大人，这是个什么情况？咱府城还会出现吗？那丢了残肢的歹徒找到了吗？” “对啊，大人，你这不给个说法，咱晚上觉都睡不着的！” “没错，万一睡着睡着就有根腿吊在床上晃悠怎么办？” 有了一个问的，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此刻的李大人头都大了。 “好了好了，各位稍安勿躁，安静，听本官说。” 李大人吼了一声。 哄闹声慢慢平息下来。 李大人见此才道：“各位，本官已经请来两位破案的高手，想必不久，那歹徒便会被捉拿归案的。现在，这二位高手就是来酒楼再次查探此事的。今天午时后出现的腿，因为是在酒楼里，不像是昨天在菜市场那般，能够查到的东西会很多。所以，各位不必恐慌。咱凉州城目前还没有人伤亡，所以，这残肢肯定不是咱凉州城的，大家大可放心。” “高手？” 那些百姓自动把沈乔忽略，而是看向顾煊跟阿元。 阿元很少来府城，大多数都是在义庄的，所以认得他的人也不多。 见两人仪表堂堂，身上自有一股气势，百姓们居然还真信了李大人的话。 “二位高手啊！请你们务必把歹徒抓到啊！” “是啊！咱凉州城的百姓恳请二位一定抓到歹徒，还凉州城一个太平！” “.......” 百姓们又叽叽喳喳地说了一阵，才让李大人把人带进了酒楼。 一个个还是没有离开，而是在外观望着。 “那人回来了吗？” 沈乔一进门便问聂锋道。 “没有。” 聂锋答道。 沈乔点点头，然后上了三楼，直接去了齐王妃隔壁的屋子。 “乔乔？” 见沈乔进隔壁屋子，顾煊拉住了她，有些不解。 “聂捕头，你跟阿元大哥去那边屋子把床挪动一下，我跟顾煊在这边看看。” 沈乔没给顾煊解释，直接道。 见那两人点头后，沈乔才拉着顾煊进了隔壁的屋子。 “你是说，这间屋子跟梁姨住的那间屋子相通？” 顾煊明白过来了，进了屋之后便问道。 “嗯，有这个可能。因为我们一直想不到那人是怎么进屋的，刚才我看到那些残肢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或许床或是架子挪动一下，墙上会有机关。” 沈乔答道。 “哦，那咱们看看吧！” 顾煊一想，似乎说得有道理，之前在四杰山庄的时候，他们住的屋子跟隔壁的中间不就是用木板做的墙吗？ 还有在云州府的时候，书院里的机关下地道。 若说出入口，还真有可能是隔壁的屋子呢！ 这隔壁的屋子，外间跟齐王妃所住的里屋一墙而隔。 只是，在墙边有一个柜子。 立着的，一人高的柜子。 “乔乔，我来把这柜子搬开，你在旁边等一下。” 顾煊见此道。 沈乔站到一边。 顾煊搬起柜子的时候，那柜子的门却忽然打开了。 沈乔看去。 “啊！” 突然，整个酒楼响起的沈乔的叫声。 ------------ 第166章 头 “怎么了？” 顾煊被沈乔的尖叫声吓得一下子放下了正抬起的柜子，上前问道。 他一放下，那柜子受到震荡，门也给关上了。 沈乔一下子没忍住，跑到一边的花盆边，吐了。 许是今日一整日都没吃太多的东西，所以沈乔吐得也不多。 顾煊光顾着沈乔了，也没有去看那个害得沈乔大叫的柜子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上前拍拍沈乔的背，给她顺一下气。 “顾世子，你们这边怎么了？” 李大人跟阿元聂锋也从隔壁屋子里过来了。 “姑娘姑娘！” 笑笑跟阿旺也从楼下跑了上来。 顾煊没有理这些人，而是担心地看着沈乔。 沈乔吐完，拿出手帕擦了擦嘴。 笑笑见此情况，立马又跑去楼下端了茶水上来。 沈乔漱口之后，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看向几人道：“不好意思，各位。刚才实在是太突然了，被吓到了。” “沈姑娘，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李大人有些心急道。 这可是齐王妃的义女，据说齐王妃喜欢的很的，可不能让她发生什么事情的。 沈乔看了一眼顾煊，道：“你没看？” “看什么？” 顾煊不解。 沈乔了然。 估计顾煊是听到她的叫声之后直接不管那个柜子了。 她吸了一口气，走到柜子边。 就在她要伸手去打开柜子门的时候，阿元站了过去，道：“我来。” 阿元估计已经想到了什么。 顾煊把沈乔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后面一群不明真相的阿旺笑笑和李大人聂锋都好奇地看向柜子。 阿元手一动，柜子门打开了。 “呕~” “呕~” 李大人跟笑笑看清之后是最先忍不住的，两人直接去外面吐了。 看着他们俩吐，阿旺跟着聂锋也觉得胃里开始不舒服了。 顾煊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看了一眼之后，便伸手去捂住沈乔的眼睛，把她拉到了一个看不到柜子里东西的偏角。 “聂兄，麻烦让人去找我师傅来，告诉师傅这里面的情况。” 阿元没有回头，直直地盯着柜子里那东西道。 “行，我立马让人去！” 聂锋答了一句之后，转身就走了。 他是巴不得快点离开这个屋子。 太不是人待的地了。 “这是一颗女人头。” 过了一会儿，就在李大人跟笑笑吐完走了进来之后，阿元说了一句。 “阿元大哥怎么确定的？上面已经满是蛆虫了，你怎么......” 沈乔想要上前去看，被顾煊拉住，所以她就站在原地问道。 “耳朵上有耳洞，还有头上的发型隐隐看得出是女人所梳的双丫髻。你们看，她头发上的发饰还在，好奇怪，脸部却没有被吃？” 阿元道。 “呕~” “呕~” “呕~” 这下连阿旺都忍不住了，加入了李大人跟笑笑的呕吐大营去了外面。 阿元像是没有察觉般。 “阿元大哥，既然是女子的头，那你说会不会跟那具身子是同一具尸体上的？” 沈乔为了让自己不吐了，也就不再想着上前道。 那柜子里的人头看着的确是有些骇人。 刚才顾煊搬动柜子的时候，那柜子门猝不及防的打开了一点，沈乔就看了过去。 一看，里面便是一颗人头，无关是完好的，只是从鼻孔，眼睛里有一些白色的蛆虫在蠕动，还有血。 这突然看到这个，一向很镇定的沈乔也没忍住大叫了起来。 然后就是头发上也有些蛆虫在蠕动。 沈乔根本就来不及细看，就觉得胃里一阵翻动，然后跑到旁边去吐了。 而阿元那句，脸部却没被吃，却是引得李大人他们三个去吐的原因了。 “不知道，要把这头收拾好之后，拿回去跟义庄那具身子比合一下。不过，我看她脖子的大小，以及切口，恐怕跟那具身子是同一人了。” 阿元想了想，道。 “阿元大哥，这颗头也是用冰镇了的吗？” 沈乔想起上面的蛆虫，觉得不可能，但是，眼睛却是在流血，这又很有可能是用冰一直镇着。 “嗯，没有臭味，而且柜子里的木板上有水迹干了痕迹，所以，放进来的时候肯定是有冰的。只是，冰化了，腐肉就生了蛆。不过，奇怪的就是这点了，脸部上没有腐烂的迹象。” 阿元说道。 外面的李大人三人都不敢进来了。 “乔乔，现在还要不要把柜子挪开？” 顾煊在一边道。 顾煊说完，阿元转过头来，道：“我跟你一起。我也对此感到很好奇。沈姑娘，你出去叫一下掌柜的，看看这间屋子住的人是谁。” “好。” 沈乔点点头，然后出去了。 顾煊则是上前跟着阿元，一人一边，把立柜给抬到了一边。 柜子抬开之后，柜子的后面有个半人高的门。 的确是个门，因为上面还有一个扣，一把锁。 从这间屋子可以打开，但是从之前齐王妃住的那间屋子却是不能推开的。 “阿旺，你跟笑笑去隔壁把床抬开。” 顾煊见阿元已经开始动手弄锁了，于是他喊道。 “嗳！” 阿旺在外面答道。 然后跟着笑笑去了隔壁。 李大人想了想，还是跟着去隔壁保险些，见下楼吩咐人去找仵作的聂锋也上来了，便把聂锋叫到顾煊他们所在的屋子，自己则是去了阿旺他们所在的屋子。 他都没有想过，人家笑笑一个姑娘家能有那么大的力气抬得起床吗？ 不过，笑笑的功夫不错，力气也不是普通姑娘那般，床虽是实木的，但两人一人抬一头还是能够把床抬开的。 床一抬开，床后却是一点都没有动静的。 “哐当！” 但床的旁边的架子却是直接倒了下去。 然后阿元便从一道小门出现了。 紧接着，便是顾煊跟聂锋也从那个门那边弯着身子过来了。 “笑笑，当时你们进来的时候，这个架子的位置可是贴着墙的？” 顾煊看了看倒地的架子，问道。 倒地的架子饼不是很高，也就半人高，但若是从对面搬动的话，肯定是会有动静的，这一点就奇怪了。 ------------ 第167章 郑东 “不记得了。似乎是贴着墙，又不像。可能徐嬷嬷要记得清楚一些吧！” 笑笑想了想，道。 “草民见过李大人。” 这时，云祥酒楼的掌柜的跟着沈乔上来了。 本来李大人来酒楼，他是应该跟着一起上来的，只是后厨有几个厨子在闹意见，他在后厨跟那些厨子说话，前面几乎又全都是衙役，所以没人去通知他李大人来了。 直到沈乔去找了，他才知道李大人来了。 此刻正有些惶恐呢！ “余掌柜，你们东家把云祥酒楼交给你，你就是这样做的？你看看那是什么？” 李大人怒气地指着那道小门道。 “咦？怎么会有这么一道小门？” 余掌柜也是有些惊讶。 看他那样子，一点也不像是作假的。 “怎么会有？你问本官，本官问谁去？不是你们客栈自己弄的，难道是别人来弄的？客人来去之前，你们都不用检查房间的吗？” 李大人大袖一挥，背到身后，十分威严地说道。 “大人，草民是真的不知。这以往是真的没有这样的一道门的，大人请相信草民，这，这一定是客人弄的，跟咱们酒楼没有关系啊！大人，冤枉啊！” 余掌柜立马跪地道。 “李大人。” 这时，阿元在那小门前看了一阵子后走了过来。 “嗯，你先等等，等本官问出这扇门究竟是怎么存在了来。” 李大人摆摆手道。 “不，李大人，这门的确跟掌柜的无关，从痕迹上来看，这道门是最近才有的，并不是之前就有的。而且做工十分粗糙，若不是一边有柜子，一边有架子挡着，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若是掌柜的想做，肯定是不会做得这么明显的。” 阿元答道。 “哦？” 李大人有些不信。 走了几步，走到那扇小门旁边。 一看，果真如阿元所说，上面的齿路清晰，应该是用小刀多次割，戳的，若是一般的店家的话，应该是不会请手艺这么粗糙的工人的。 “那......” 李大人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依我看，这道小门做成的时间不超过半个月，余掌柜，请问贵店可否记载了每日的住客？” 沈乔也上前去看了看，见李大人犹疑，阿元又不再言语了，便开口道。 “有，有。本店的住客一般都会登记名字，以及住店的日期的。小人这就去拿，这就去拿！” 余掌柜如蒙大赦般站了起来。 只是起来后才想起李大人，便可怜兮兮地看向李大人。 “去吧，这位是沈姑娘，乃是齐王妃的义女，她说的话是作数的。” 李大人道。 “好的，李大人，沈姑娘，小的这就去拿！” 余掌柜立马跑了出去。 然后不一会儿，便从柜台那里拿了一本册子过来。 云祥酒楼没一个月会用一个册子来记录当月所居住的客人，以及住的哪间房。 每间房间两页，上面从初一到三十都有格子画着，有人住的时候便写上，没人住的时候就空着，这样，月底算账的时候，也方便。 上来之后，余掌柜便直接交给了李大人，道：“隔壁的屋子是天字二号房，这间房是天字一号房，在头几页就是。” 李大人翻了起来。 “咦？从七月初一到七月初十这两间房怎么都是一个人的名字？他一个人住的吗？” 李大人翻开一看，疑惑道。 “一个人？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是郑东，那个住客叫郑东，当时来住的时候说是要等人，便包了两间房，他住在一号房，之后，二号房也有人来过，但是银子是郑东付的，我们也就没有记载了。” 余掌柜的。 “今天是七月十二，也就是说，那个郑东是前天离开的？” 李大人道。 “嗯，不过那个郑东没有离开。今天上午又来了，只是听说天字一号房被人住了，便自己要求住到二楼了。” 余掌柜道。 “今天来过？是在我们之后来的？可是那个事情发生时出去了的那个客人？” 沈乔立马问道。 “嗯，对，就是他。” 余掌柜答道。 “那他是哪里人？做什么的？之前十天在店里住着的时候都有什么奇怪的没有？还有，之前你说他住一号房的时候，期间有人来住二号房，来的人是男是女？可是凉州府的人？” 沈乔甩出一连串的问题。 问得掌柜的额头大颗大颗的汗水。 余掌柜擦擦汗，道：“沈姑娘，这个，小的的确是不知的。云祥酒楼每日生意都很好，我们不可能时时关注着客人的。他是哪里人，我们也没权过问，只是当时登记了一个名字，收了银钱。至于那十来天，他到底做了什么，我也是不知道的。” “你什么都不知道？当的什么掌柜？本官下次等你家东家来了，可要好好地跟你家东家说道说道，有你这样不负责的掌柜，酒楼还想赚银子？” 李大人骂道。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 余掌柜都不敢反驳了。 这事也怪他，的确是他失责了。 本来住了十天的客人，只要关注一点，虽是不知道人是从哪里来的，但住的这天都做了什么，还是应该知道一点点的。 “聂捕头，麻烦你下去让所有的小二在大堂集合，我有话问他们。还有，让一个衙役带着一个见过郑东的小二一起出去街上看看，看是否能够遇上。” 沈乔不欲多问，直接对聂锋道。 “是，沈姑娘。” 聂锋答道。 “大人，阿元，我来了。” 这时，阿元的师傅，凉州府衙的仵作张海过来了，身上还挎着一个跟大夫一样的药箱。 “师傅，那颗头在这边。” 阿元见到张海，立马把他拉着去了隔壁的屋子。 也不管李大人是不是允许。 李大人有些尴尬地对着沈乔和顾煊笑了笑，解释道：“他们师徒都很负责的，下官对于这种负责任的手下很是欣赏，呵呵，哈哈。” “嗯，李大人，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官。” 顾煊理解地拍拍李大人的肩膀道。 ------------ 第168章 询问 沈乔把掌柜的给的账本拿过来翻了起来。 上面的客人都是一拨又一拨，只有郑东住得久一些。 他今天住的地方是二楼的三号房。 沈乔看完之后，便下楼去了。 此刻，聂锋已经把人都招齐了。 大约有二十多个小厮，他们分别负责酒楼跟客栈。 “今天你们谁见到了二楼三号房的客人？几时见到的？在哪儿见到的？” 沈小七看向这二十多人，问道。 “你们给我仔细想想，一定要想出来，知道吗？这很重要，谁若是记得起，这个月底月银加倍。” 余掌柜在沈乔说完后，说了一句。 那些小二听了余掌柜的话一个个都开始仔细回忆起来了。 郑东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陌生，因为之前他在这里住了十年，这些小二肯定是会有印象的。 “小的早上见到那位客官出门了一趟！” 不一会儿便有小二道。 “出门？几时出去的？” 沈乔道。 “大概是在辰时一刻，那时，那位客官在酒楼里吃了包子跟稀饭，然后让咱记帐上，然后便出去了。” 那小二答道。 “辰时就出去了？” 沈乔皱眉。 “姑娘姑娘，他出去之后还回来了的。大约是辰时末，要到巳时的时候，那位客官回来了的。还买了东西。不过回来之后就直接回了屋里。小的之后就没有见到了。” 这时，又有一个小二道。 “回来了的吗？我还以为他就是那个时候出去一直没有回来呢！” 第一个说话的小二嘀咕道。 “然后他又什么时候离开的？有人看见了吗？” 沈乔问道。 没人回答。 沈乔问的是离开的时间，巳时之后他们便开始忙碌起来了，谁也没有注意过。 “没人看到了吗？哼！养你们这群废物来做什么，连个人都看不住！” 余掌柜气道。 那群小二郁闷，他们是来当小二的，又不是来看人的。 “掌柜的，小的刚才似乎是看到了他的，但又不敢确定。” 这时，又一个小二小声道。 可能他真的没有看清楚吧，所以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弱，没有底气。 “你说。” 沈乔抢先想要开口大骂的余掌柜，看向那个小二道。 这个小二她有些印象，就是那个把饭菜给端到他们房间的那个小二。 “小的刚才送餐到三楼，就是姑娘你们住的房间之后，见到天字二号房的门好像动了一下。可当时小的记得没人在那里住，因为你们人多，还有几间屋子的餐没端上来，小的就没管。直到你们用完餐了，你跟那位公子离开酒楼了，小的在二楼的拐角处遇到了那位姓郑的客官。小的当时还笑说，客官你住三楼住久了，看来是走错了。当时那位客官笑了笑，也没说什么，便走了。小的不知道他是不是那个时候离开了酒楼。” 那小二说道。 “你确定他是从三楼下来？” 沈乔问道。 若是那样的话，就说得通了。 “嗯，确定。因为小的在二楼拐角处的时候，那位客官从三楼下来还有几步阶梯没走完呢！” 那小二答道。 “嗯，我知道了。你们还有人见到过他吗？” 沈乔点点头，然后又问了一声。 那二十多个小二皆是摇头。 “好好好，沈姑娘，现在可以确定这个郑东就是这整件事的主谋了，本官立刻让人捉拿！” 李大人在一边终于说上话了，他心情甚好。 这件案子已经好多天了，一点头绪都没有，没想到现在却是直接确定了凶手。 “李大人，卑职跟小徒先带这东西回去了。若有吩咐，大人让人来义庄找卑职便是。” 李大人说完，张仵作跟阿元从楼上走了下来。 那颗头应该是被他们清理干净了，此刻正放在一个托盘里。 “啊！” “啊！” …… 张仵作话刚说完，酒楼里便响起了一片尖叫声。 这些小二可是不知道楼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只有掌柜的才看到。 这突然看着仵作端着人头，这视觉突击太让人防不胜防了。 “不好意思啊，这不能盖，会坏的。我这就拿走，这就拿走。” 张仵作嘿嘿笑道。 说完，便朝着带着阿元走了出去。 李大人本是想说什么的，但因为张仵作端着托盘，他也不想上去说什么了。 之后，沈乔跟顾煊便带着阿旺和笑笑离开了云祥酒楼。 云祥酒楼也将会暂时查封一段时间。 而那些被滞留下来的客人也都可以离开了，但是却不能离开凉州城，得这件案子完了之后才能离开。 当然，他们可以选择继续住在云祥酒楼。 到了知府衙门的后院，天已经黑了。 沈乔进去之后，便有人带着他们直接去了齐王妃那里。 李夫人正在齐王妃所住的院子守着。 互相认识之后，沈乔便进屋看齐王妃去了。 “徐嬷嬷，义母睡下了吗？” 沈乔看向床上皱眉闭眼的齐王妃，有些担心地问一旁的徐嬷嬷。 “嗯，娘娘发烧了。采月施针之后她便睡下了，只是这热一直没退，她也没醒。这可真是......” 徐嬷嬷一脸的担心。 本来下午来知府衙门的时候，齐王妃看着已经好多了，没想到到了后没住一会儿，又不舒服了。 沈乔点点头，没有再问其他的，坐到了床边。 “姑娘，奴婢要为娘娘施针。” 坐了一会儿，江采月进来了。 “哦，好，你来。” 沈乔起身。 “采月，义母为何一直发热不退？你看是不是该给她重新配个药方？” 等江采月扎完针之后，沈乔开口道。 “姑娘别担心，娘娘这是正常的现象，最迟明早肯定会退热的。” 江采月答道。 “为何要明早？一般发热不是吃了一副药就能退热吗？义母只是受了惊吓，有点中暑而已！” 沈乔皱眉问道。 这个江采月让她有些怀疑。 齐王府的医女，不说医术跟太医院的太医差不多，但这简单的发热应该还是能够治的吧！ 而且这都已经一个下午过去了，齐王妃的热还没有退，这很奇怪的。 ------------ 第169章 夜惊魂 “姑娘有所不知，娘娘之前在生三公子的时候出了些问题。所以，永不得猛药。奴婢用的药见效慢，但对娘娘的身体不会有损伤。” 江采月不慌不忙的答道。 沈乔不置可否。 她不懂医，就算是有疑惑，她也指不出哪里有问题。 “行吧，那我今晚就守着义母。” 沈乔道。 江采月抬头看了沈乔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去。 “奴婢告退。” 江采月行了一个礼之后，便拿着自己的药箱退了出去。 “徐嬷嬷，这个江采月可是能够信任的人？” 沈乔看向徐嬷嬷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江采月看她的那一眼总让她觉得有些怪异，所以问了起来。 “姑娘为何这样问？” 徐嬷嬷有些不解。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有些奇怪。咱们又不是买不起好药材，为何义母这么久了还未退热。” 沈乔道。 “哦，这个奴婢之前也问过了。采月说的的确属实的，姑娘别担心，采月的医术还是挺好的，她说最迟明早，那肯定就是了。” 徐嬷嬷道。 “唉，说起采月，她也是个可怜的人。本是太医院院判的孙女，可是没想到会变成王府的医女。江太医也是倒霉才遭此大劫，他人去了倒是好，留下子孙受难了。” 徐嬷嬷感叹道。 说着便把江采月的身世给沈乔讲了一遍。 原来江采月的爷爷之前是太医，在十年前牵扯到一件案子里，被赐死了。 家眷全部贬为奴籍。 江采月因为自幼跟着她爷爷辨认药材，学习医理，所以当时被齐王买了来，一直在齐王妃身边服侍着。 沈乔无语。 这又是十年前。 那个禹王也是十年前的案子，现在又听到一个十年前的案子。 这大周的皇帝十年前是在大整改吗？ “姑娘，世子让奴婢来叫你出去吃饭。” 这时，笑笑走了进来，道。 “嗯，好的，这就来。” 沈乔点头答应一声。 然后嘱咐徐嬷嬷，齐王妃若是醒了，让人立马跟她说一声。 在外跟李大人和李夫人一起吃的饭。 “顾世子，沈姑娘，这次可多亏了你们，不然下官对此案还一筹莫展呐！来，下官敬你二位一杯。” 李大人举杯道。 “乔乔不喝酒的。还有，李大人，人犯都没抓到，现在敬酒太早了。咱吃菜，吃菜，吃饱了才有力气抓人。” 顾煊说道。 他才不想喝酒。 这大热天的，他现在是想立马回去洗个澡凉快一下。 所以，他毫不犹豫，一点也不给面子的拒绝了李大人。 “呃......好，世子说得没错。现在人还未抓到，娘娘也还在病中，却是不宜饮酒。咱吃菜，吃菜。” 李大人尴尬一秒之后，恢复如常，招呼着沈乔跟顾煊吃了起来。 李夫人看着比较文静，吃饭的时候句话都没有说，只安静地待在一旁。 沈乔很是好奇，这两人的岁数看着也不小了，怎么像是没有孩子一样。 吃完饭回去歇息的时候，沈乔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 顾煊笑道：“这李夫人只有女儿，都已经嫁人了。李大人倒是有庶子，但却养在京城的，那小妾也是在京城的，所以，府里就只有他们夫妻俩了。” “啧啧。” 沈乔摇摇头，不多说。 顾煊也没说其他的了，跟着沈乔去看过齐王妃之后，便回了外院，让阿旺给他打水洗了洗，就睡了。 顾煊走后，沈乔也洗了一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又回到了齐王妃的房间。 她让徐嬷嬷去外间歇息，自己守在里面。 看着躺在床上皱眉的齐王妃，沈乔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齐王妃对她很好，弄得她还怀疑过自己的齐王妃的女儿了。 不过，这肯定不是的。 最有可能她是齐王妃的那个姐妹，那个沈夫人的女儿。 虽然齐王妃当时否认了，说沈夫人的女儿是她亲眼看着跟着沈家人被斩首的，但她还是觉得自己跟那个被灭门的沈家有关系。 因为齐王妃说她跟那沈夫人容貌相似，这样想来，她就算是不是沈夫人的女儿，也会跟她有关系的。 世上无血缘但长得相似的人，这一点沈乔是知道的。 但能够像齐王妃这样，对一个陌生的只因长相似故人的人像是对亲生女儿一般，沈乔觉得一般人是做不出的。 所以，她以这一点来判定她肯定跟那个沈夫人有关系。 趴在齐王妃的床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累了一天的沈乔，很快就睡着了。 只是这是在外面，她睡得并不是那么熟。 不知道睡了多久，沈乔突然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她一下子醒了过来。 “姑娘，对不起，奴婢打扰到姑娘了。” 原来是江采月进来了。 “哦，没事。” 沈乔道。 “姑娘，奴婢刚给娘娘探了一下，发现她退热了。这会儿奴婢准备把窗户打开，换点气，这样，娘娘好得更快。” 江采月走到窗户边道。 “嗯，好的。” 沈乔摸了摸齐王妃的额头，发现是没之前那么热了，点点头道。 “姑娘，药奴婢已经煎好了，一会儿娘娘醒来后，姑娘叫一声奴婢，奴婢就在隔壁屋子。” 江采月道。 “嗯，你去吧！” 沈乔点点头。 “奴婢告退。” 江采月退下。 沈乔起身，洗了帕子给齐王妃擦了擦额头和脖子还有手。 热退了下来，但是齐王妃却是一点要醒的迹象都没有，反而睡得很熟。 沈乔见此，便躺到了一边的躺椅上，刚才趴着睡把她的脖子都睡疼了。 “啊！啊！” 睡了没一会儿，沈乔被惊叫声给叫醒了。 她一下子坐了起来。 只见床上的齐王妃脸色苍白地看着窗户，全身发抖。 “义母，怎么了？” 沈乔下了躺椅，先是跑过去抱住齐王妃，安抚她，然后才转头看向窗户。 而此刻，在外间歇息的徐嬷嬷跟隔壁屋的江采月欢欢笑笑听到叫声之后都跑了进来。 沈乔看到窗户上的东西之后，立马捂住了还在发抖的齐王妃的眼睛，道：“别怕，义母，乔乔在。” ------------ 第170章 又一颗头 沈乔一边安抚着二次受惊的齐王妃，一边看向窗户。 徐嬷嬷她们进来之后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个个担心地不得了。 “娘娘可是做噩梦了？” 江采月道。 沈乔一下子看向了江采月。 眼神凌厉，把江采月看得直接低下了头。 “那边。” 沈乔朝着窗户那边扬了扬下巴，示意徐嬷嬷她们看。 “嘶！” 徐嬷嬷跟欢欢笑笑倒吸一口冷气。 “啊！” 江采月反应慢一拍，在徐嬷嬷三人看到了之后才看过去。 她惊呼一声，然后直接晕了过去。 “采月。” “采月。” 欢欢笑笑扶住晕过去的江采月。 “把她扶到隔壁去歇着吧！” 徐嬷嬷道。 沈乔皱眉看向晕过去的江采月，不语。 “徐嬷嬷，去叫人把那东西弄走，然后让人通知李大人，说明情况，并让他立马派人去义庄把张仵作找来。还有，让他派人去请凉州府最好的大夫过来，给义母瞧瞧。” 沈乔吩咐道。 齐王妃在她的肩头上已经昏睡了过去。 沈乔把齐王妃放平在床上，然后走到了窗前。 窗前吊着的正是一颗人头。 同酒楼里柜子里的人头不一样，这颗人头除了血淋淋的，还没有生蛆虫。 沈乔忍下心中的不适，强迫自己看仔细些。 只是这大晚上的，看着这么一颗血淋淋的东西，着实是有些惊悚的。 五官看得不是那么清楚，但从嘴上稍微有些深的胡子能够确定，这颗人头是男人的头。 “乔乔。” 这时，顾煊在外喊道。 “顾煊你到外面窗户。” 沈乔道。 “哟！” 顾煊绕到外面的窗户，发出惊讶的声音。 “萧和呢？” 沈乔问道。 因为萧和是男子，所以也跟着顾煊和阿旺他们住在外院。 “姑娘，我在。” 萧和跟在顾煊的身后，答道。 “你们今晚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吗？” 沈乔问道。 “外院没有任何异常。属下今晚怕出事，并未睡下，直到听到娘娘的叫声，才从外面进来的。” 萧和道。 “你是说你守着整个衙门，但是没有发现人进出？” 沈乔心中一顿。 难道是住在里面的人干的？ “嗯，属下一直在外面，只要有人进出，属下都是能够知道的。” 萧和答道。 “乔乔，这个东西要怎么办？梁姨肯定又给吓晕了吧？医女可有给她配药？” 顾煊在一边问道。 “医女也给吓晕了！” 沈乔道。 说完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刚才窗户明明是关着的，之后江采月进来才关的。 可这也不能说明这事跟江采月有关系啊！ “啊！这，这，这......” 这时李大人也来了，被窗户上的人头给吓了一跳，指着人头说不出话来了。 这颗头是用绳子系着头发，然后吊在外面走廊的梁上，然后到了半中的时候，绳子又被固定到窗户上面的墙上，所以，从屋里看，就像是悬在窗户中间一般。 “欢欢，笑笑，你们守着义母，我出去看看。” 这时，扶着江采月到隔壁的欢欢笑笑过来了，沈乔吩咐了一声便出去了。 走之前还把窗户给关上了，以防一会儿齐王妃又醒来看到这骇人的一幕。 “乔乔，你看这绳子。” 沈乔出来之后，顾煊指着房梁上的绳子让她看。 沈乔看去，这个绳子的栓法很是巧妙，这颗人头应该是一早就放到梁上的，然后只需要从一边拉扯，那颗人头便会掉落下来，下来后，另一边栓到一边的柱子上便能够保持人头悬空。 只是这固定在墙上的地方....... 沈乔看去，她没那么高，而且天还未亮，看得并不清楚。 “阿旺，你把灯笼给我一下。” 沈乔转头看向提着灯笼的阿旺道。 “姑娘要做什么，奴才来做就是。” 阿旺走了过来道。 “你把灯笼在这个地方支得高一些，我想看看那里是什么。” 沈乔也不跟阿旺争，直接道。 她能够看得清柱子上以及梁上的绳子，那还是因为正巧那个地方挂了一个灯笼。 “好嘞！” 阿旺提着灯笼往沈乔所指的地方踮起了脚往上伸。 顾煊也靠了过来，看了过去。 “原来如此。” 沈乔看清之后，小声道。 “沈姑娘，顾世子，你们都看到什么了？” 李大人在一边不敢上前，因为那个人头就在沈乔他们身边，李大人根本就不敢上前，而且目光都不敢正视沈乔他们。 “看凶手是怎么把头挂在这里的。李大人，刚才萧侍卫可是说了，从天黑到现在，衙门除了衙役进出之外没人进去过，所以，我怀疑挂这颗人头的人还在衙门，不是在前面就是在这后院。” 沈乔道。 “什么？不会吧？衙门里一向没有闲杂人进出的。是不是萧侍卫打了盹，没注意到呢！” 李大人有些害怕道。 这齐王妃在酒楼被吓一次，现在到了他的府衙还要再被吓一次，他回京肯定要被齐王给打死的。 所以，他是万分不愿意相信，是衙门里的人做的。 “李大人，你难道不清楚萧和的身份？” 顾煊见李大人一副怕事的样子，提醒道。 一边的萧和倒是什么都没有说。 “世子，下官不是那个意思。下官就是想说，前面住的就只有那么几个衙役，然后后宅都是除了下官跟内子外，就是一些丫鬟小厮还有婆子，都是做了多年的老人了，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李大人解释道。 “那你的意思是梁姨到此了才发生的，这人是争对梁姨的？” 顾煊反问道。 “不不不，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下官......” 李大人大惊，连忙解释。 “好了，还不快去把你府上的人全部叫到一处，这事，得问过了之后才知。” 顾煊不耐烦道。 “是，下官这就去吩咐。” 李大人道。 走了几步，又转身，犹豫道：“世子，沈姑娘，那这颗人头要怎么做？” 沈乔道：“大人，徐嬷嬷不是让你去叫了张仵作他们吗？到时候他们来了自然会取下来的，现在不宜动，会破坏证据的。” ------------ 第171章 江采月 沈乔想让齐王妃换一间屋子，但是现在她晕迷不醒，不就是高热刚退，这样挪过去挪过来的，受了凉就更糟糕了。 现在已经是七月了，凉州不比云州那么热，晚上还是十分凉快的，所以，沈乔不敢这样做。 “萧和，你在此守着，我跟顾煊去那边问问情况。” 有丫鬟过来禀报人到齐了，沈乔便对萧和道。 “是，姑娘。” 萧和答道。 “哦，对了，萧和，一会儿你注意一下江采月，她醒了别让她乱动，李大人已经派人去请大夫去了，暂时就不用她了。” 走了几步，沈乔又道。 “是，姑娘。” 萧和又答。 沈乔这才放心下来，跟着顾煊一起朝另外一边的院子去了。 她跟齐王妃是住在府衙的客房的，刚才那个丫鬟说的是人都在外面的花厅，这也好，不用到这边来吵吵闹闹的把齐王妃给吵醒了。 “乔乔，你让萧和看着江采月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她不对劲吗？” 去向花厅的路上，顾煊问道。 “有点，不过只是感觉，也不确定。” 沈乔道。 “姑娘，你说起那个江医女，奴才刚才倒是看到她了的，样子看着有些鬼鬼祟祟的，据说是出去给娘娘拿药，挎着个药箱子，样子很是匆忙。” 阿旺在一边插嘴道。 “她出去过？” 沈乔停下脚步，问道。 “嗯，奴才跟世子和姑娘回来之后，世子不是跟着姑娘去看娘娘了吗？奴才就先回了外院，正巧碰见了从外面回来的江医女，奴才还想跟她打招呼来着，但她走得太匆忙了，奴才没来得及。” 阿旺道。 “刚才咱们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吧！她怎么那么晚还出去买药？上午的时候不是已经出去买过一次了吗？” 沈乔皱眉说道。 “看来，这个江采月还真的有问题啊！” 顾煊想了想，也道。 “阿旺，你是说，她是挎着她的药箱回来的？” 沈乔突然道。 “嗯，没错，就是大夫一般用的那种，不过奴才发现，江医女的药箱比其他大夫似乎要大一些。” 阿旺道。 “顾煊，江采月会功夫吗？” 沈乔看向顾煊问道。 “功夫？这个我可不知道。不过据说京城有的太医家的孩子是习武的，因为可以强身健体。” 顾煊道。 说完，他突然明白过来，看向沈乔，道：“你是说放那人头的是她？” “刚才我在义母的床边守着，睡了一小会儿，本来平时我输得都很浅，只要有人走动，我都听得见的。 但是，刚才江采月都已经给义母探了体温，我才发现有人，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以往我可没睡得这么死过。 还有，义母房间的窗户本来是关着的，但江采月探了体温之后，说义母退热了，要透一点风，便把那窗户打开了。 之后我就在躺椅上，然后义母就醒了，看了窗户上的人头。” 沈乔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而且，我睡之前，义母睡得十分熟，并不似要醒来的样子，但江采月来了之后没多久，义母就醒了。” 沈乔继续道。 “你的意思是，江采月用了东西把你迷晕，然后为了梁姨能够醒来看到窗户的人头，又用东西让梁姨清醒，你因为离梁姨近，也被弄醒了。接着江采月就去开窗户，等你再次睡下之后，在外面放人头？” 顾煊把沈乔的话理了一下，说道。 “差不多是这样。”沈乔点点头，想了想，然后对阿旺道，“阿旺，你就先不跟我们过去了。你去江采月的房间，若是她醒着，你直接说想看她的药箱，若是她没醒，你直接去找来看。” “这，这不好吧！若是不是沈姑娘你猜的那样，那，那可是姑娘的房间呐！” 阿旺有些不好意思。 沈乔一愣。 这阿旺是怎么回事，以前可没这么多规矩来说的。 “你去不？不去，我就去跟笑笑说你在......” “奴才去，奴才马上去。世子爷，沈姑娘，奴才保证完成任务！” 阿旺打断顾煊的威胁，把手里的灯笼交给了顾煊，转身就跑了。 “这阿旺是......” 沈乔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阿旺的背影。 敢情是看上笑笑了，怕笑笑对他误解啊！ 只是这两人什么时候看对眼的，平时没觉得啊！ “臭小子，算你机灵！” 顾煊对着阿旺的背影骂了一句。 “乔乔，你说萧和他有没有看到江采月出去啊？” 顾煊提着灯笼，转身跟着沈乔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道。 “应该知道的。只是萧和没想或许会是自己人做的，所以就把江采月的进出当作普通的衙役了。” 沈乔想了想，道。 萧和应该是个可信正值的人，不是她看人多准，而是齐王敢只派出这么一个侍卫守着就说明萧和可用了。 只是，齐王妃的这两次受吓都十分奇怪，萧和没发现动静也情有可原。 “对了，顾煊，你说若是今天中午的时候是有人行刺义母的话，萧和会不会发现？” 沈乔突然问道。 “不知道。若是没有今天的事的话，我会说会。但今天中午，很明显萧和没有察觉到，所以，我就不能肯定了。” 顾煊想了想，道。 “那你说中午的事情是不是也跟江采月有关？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萧和为何没有发现义母的屋里进去陌生人，因为江采月不算陌生人。” 沈乔道。 “若是如此的话，倒真是有这个可能的。江采月在屋里的话，萧和不会怀疑什么的。不仅是他不会，就连徐嬷嬷跟欢欢笑笑也不会怀疑什么的。乔乔，你越说我越觉得这事跟江采月有关了。只是，江采月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顾煊停下脚步道。 前面就是花厅了，但顾煊现在觉得这事跟江采月有关，所以也不急着去问府衙的人了。 “我也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还有，若是真跟她有关的话，那她跟那个郑东就肯定有关系了。” 沈乔摇摇头道。 ------------ 第172章 深藏不漏 “而且，她不仅跟那个郑东有关系，肯定这一路过来她都跟郑东是有联系的。” 沈乔继续道。 “江采月？” 顾煊皱眉念了一遍江采月的名字。 “好了，咱们去问问其他的人吧！” 沈乔看了看天，说道。 这会儿快天亮了，本来夏天就亮得早，齐王妃说不定一会儿就得醒过来了，只是让人去找的大夫却是还没有来。 两人进去之后，沈乔就简单问了一下这一夜各自都在做什么，可有人能够证明。 丫鬟婆子们子时就歇下了，各自在自己的屋里。 小厮也差不多。 李大人跟李夫人两人根本就用不了多少丫鬟小厮，所以，问也没问出什么来。 接下来，便是在衙门当值的衙役。 这几个当值的，互相都可以作证，是以，看起来这些人都是没有问题的。 李大人舒了口气。 李夫人在一边幽幽道：“光是问了府里的丫鬟小厮，还有外面的衙役，沈姑娘跟顾世子可问了你们身边的人？” “夫人！” 李大人大惊，想要上前去捂住李夫人的嘴，只是话都说出口了，来不及了。 沈乔跟顾煊一愣，对视一眼。 “李夫人，咱们找个地方说会儿话，如何？” 沈乔转头，看向李夫人道。 “行啊，就去我的院子吧！不过沈姑娘，我只跟你说。” 李夫人起身，看了一眼顾煊，然后再看向沈乔道。 “好，我陪夫人过去。” 沈乔点点头，道。 顾煊无语的撇嘴。 这李夫人是在性别歧视吗？ 算了，不跟你一般计较。 “乔乔，那我先去找阿旺了。” 顾煊跟沈乔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李夫人又带着沈乔走了。 留下李大人跟一屋子的丫鬟婆子小厮和衙役。 “好了好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这两日都打起精神来，府里都进了外人来，你们一个个的居然都还不知道。真是白养了你们，快给我滚！” 李大人只有朝这些下人跟他的下属撒气了。 那些一脸懵圈的丫鬟婆子小厮和衙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得听从命令，各自散了。 李大人在花厅里来回踱步。 他有心想去找顾煊呐，但是那颗悬着的人头又让他害怕。 齐王妃以后离开了，估计他会让人封了那个院子了吧！ 对了，张仵作师徒俩怎么还没有过来？ 李大人终于想到自己可以做什么了。 他背着手朝着前面办公的地方去了。 顾煊到了江采月这边时，江采月正瘫在地上抹眼泪。 阿旺一阵的手足无措。 萧和站在门口，欢欢笑笑则是守着齐王妃，一刻也不敢离开。 “怎么回事？” 顾煊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萧和，问道。 萧和不答。 阿旺听到了顾煊的声音，忙走了出来。 可是却被江采月爬了几步给拉住。 “顾世子，奴婢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不知道，娘娘肯定是知道的。奴婢不知道世子你跟沈姑娘为何要怀疑我，为何要阿旺来我房间翻我的东西。奴婢不服！还请世子给个公道。” 江采月拽着阿旺的裤腿，哭诉道。 “公道？呵？你找爷要公道？你找错人了吧！” 顾煊看向地上的江采月，笑道。 “顾世子！”江采月悲愤地喊了一声，表情充满了不可置信，道，“顾世子，奴婢一直以为你给外面传言的不一样，没想到你竟然.......难道，在你们这些人的眼中，我们做奴婢的就可以任你们随意的侮辱？” 顾煊最不喜欢看的就是女人做出一副柔弱的表情了。 他看向阿旺道：“阿旺，你侮辱她了吗？” “没有啊，世子。奴才进来还没有动她的东西，她便一阵发狂，喊打喊杀，还咬了奴才一口呢！” 阿旺委屈。 “那你现在就侮辱她吧！既然她说了你侮辱她了，你总得要对得起这个罪名不是。” 顾煊淡淡道。 “啊？” 阿旺长大了嘴。 我的爷，你饶了我吧！ 这是正经事，别开玩笑，好吗？ “江采月，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还是那个让江太医得意的孙女？还是那京城的贵女？哼，你已经是齐王府的奴婢了，就老实的做你一个奴婢该做的事吧！” 顾煊走上前，一脚踢到江采月的手上，把她踢开，阿旺这才自由了。 “搜，给我把她的东西全部搜一遍。在这里，我有权搜你一个奴婢的任何东西。你不服气，那也没用。” 顾煊道。 “是，世子。” 阿旺答了一声，就往一边的桌子边去了。 “慢着，顾世子，你若是再让阿旺动我的东西，我就死给你看！” 江采月突然从怀里拿了一把匕首出来，比在自己的脖子处。 “你死呗！不过是梁姨花了百两银子买来的犯官家眷，会点医术。你死了，我大不了赔给梁姨一个会医术的丫鬟便是。或是直接让我姐姐在宫里找一个给我。死吧，看着你就心烦。” 顾煊满不在意道。 江采月拿着匕首的手一滞。 她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吗？ 原来，在别人的眼中，她只是个会点医术的奴婢。 呵呵...... 顾煊虽然面上十分不在意，可他的心神则是全在江采月的身上的。 他们现在正在怀疑江采月，可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 “咦，这个.......” 那边阿旺一阵乱翻，却是一直没有发现江采月的药箱，终于，找到了床下，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想到找到床下去的。 “你住手！” 江采月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然后快速地到了阿旺的身边，制住阿旺，用匕首抵着阿旺的脖子。 “哟，深藏不漏啊！” 顾煊知道阿旺的底子，发现了江采月的动作，也没有出手，而是放任她去，看看她到底会多少，能不能做到跳起来轻松地把绳子固定在墙上。 现在一看，她肯定是会的。 她离阿旺有两人躺下的距离那么远，但她却是能够在阿旺出声的瞬间一下子反应过来并冲过去。 虽然他知道阿旺是故意不反击的，但能有这个速度，想来武功也不会太差。 ------------ 第173章 诡异的气氛 “哼，这是你们逼我的。” 江采月道。 “果真是你？客栈的腿跟隔壁屋的头都是你放的？” 顾煊道。 “我说不是，你会信吗？最关键的是，沈乔会信吗？” 江采月自嘲一笑。 “你说不是就不是吗？除了你，我们想不到谁还能做到的。” 顾煊道。 “哈哈哈，我在齐王妃身边努力了十年，十年啊，居然还抵不过一个村姑在她身边一天？” 江采月突然发狂地笑了起来。 顾煊笑道：“当然，我家乔乔那是人见人爱的，自然不是你这种人可以比的。” “哼！顾世子，奉劝你一句，别对沈乔陷得那么深，到时候会痛不欲生的。” 江采月看向顾煊，不似说笑的说了一句。 “采月！” 这时，齐王妃的声音突然响起。 顾煊想要问的话，也因为齐王妃的喊声给打断了。 顾煊忙上前去，道：“梁姨，你怎么出来了？身子可还发热？” “咳，我没事。阿煊，乔乔呢？” 齐王妃低头咳了一声问道。 “跟李夫人说事去了。对了，梁姨，你要不要换间屋子？” 顾煊道。 “嗯，一会儿再说。”齐王妃点点头，然后看向顾煊，道，“阿煊，你去帮我叫一下乔乔过来，行吗？我这里有话想要问一下这个忘恩负义的奴婢。” 顾煊一愣。 看了那边的江采月一眼，发现她的神态跟刚才有些不一样。 “阿煊，你不愿意？” 齐王妃见顾煊盯着江采月，开口道。 “哦，没有，没有。我这就去。” 顾煊回过神来，摇头笑了笑，道。 “采月，放了阿旺，让他跟着阿煊去！” 齐王妃看向江采月，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她对着顾煊是一种带着长辈的关爱，但对江采月，那就真的主子对下人的威严了。 “嗯？难道你以为阿旺自己挣脱不开？” 齐王妃见江采月不动，皱眉冷声道。 只是她却是被吓到了，人有发热生病了，听着似乎没有之前的底气那么足。 走到门口的顾煊回头给阿旺使了个眼色。 阿旺一下子便挣脱开来。 “娘娘，奴才告退！” 阿旺对着齐王妃行了一个礼，道。 “欢欢，笑笑，你们出去！萧和，关门。” 阿旺出去之后，齐王妃让欢欢和笑笑扶她坐到一边的椅子上，然后吩咐道。 “娘娘，你......” 笑笑想说什么，但被齐王妃一个眼神扫过去，便闭了嘴。 “奴婢告退。” 欢欢低头，拉了一把笑笑，然后两人便退出去了。 萧和关上了门，没人知道齐王妃跟江采月在里面说了什么。 顾煊带着阿旺去李夫人的院子找沈乔。 一路上他都在想刚才江采月说的那句话。 什么叫别陷得太深，以后会心疼？ 难道她知道乔乔的身世？ 其实，若是齐王妃刚才没有突然出现打断的话，可能江采月说什么他都不会信的。 齐王妃出现的时间，还真是...... “世子，奴才刚才在床底发现了那个药箱，上面的确有血。” 离得齐王妃的院子远了，阿旺才出声道。 “嗯。” 顾煊点点头。 “世子，那咱们......” 阿旺见顾煊这副不在意的样子，有些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了。 “先别管，找到乔乔了之后，咱们再说。” 顾煊想了想，道。 “乔乔。” 这会儿天已经蒙蒙亮了。 顾煊抬头便见到那边走过来的沈乔。 只是沈乔的状态有些不对劲，看着在走神。 顾煊的喊声让沈乔回过神来。 “嗳，世子，沈姑娘，人来了人来了。” 这时，李大人带着带着工具箱的张仵作跟阿元也出现了。 李大人一脸喜色。 “人到了，终于可以把那东西弄走了吧！” 李大人走得有些急，走近两人的时候还有些气喘。 “乔乔？” 顾煊本是想回答的，但看见沈乔的样子，不由得喊了一声。 “嗯？哦，好。” 沈乔有些失魂落魄道。 “乔乔，你......” 顾煊想问沈乔什么，但被沈乔打断。 “顾煊，我有些累，先回房去睡了。有事没事都别叫我。” 沈乔说了一句之后，便朝着院子走去了。 她跟齐王妃住的是一个院子。 进院子之后，萧和本是想提醒在江采月屋里说话的齐王妃的，但他发现了沈乔的异常，也就没说话，仍然站在门口那里不动。 沈乔呆呆的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然后倒下，便闭上了眼。 笑笑也是看出沈乔的异常的，跟着沈乔进了屋子，见沈乔一下子睡到床上去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有跑出去找顾煊了。 笑笑出去的时候，刚巧遇到江采月扶着齐王妃出来了。 “娘娘。” 笑笑一时愣是，没想到会是这个场面，不过瞬间就觉得自己失礼，忙低头道。 “乔乔回来了？” 齐王妃有些虚弱道。 “嗯，姑娘回来就睡下了。” 笑笑道。 “嗯，那个屋子本宫是住不了，本宫换间屋子。一会儿乔乔醒了，让她来见我。” 齐王妃道。 “是，娘娘。” 笑笑虽说是满腹的疑惑，但也不敢开口问出来。 欢欢在齐王妃出来的时候便上前去跟江采月一起扶着了。 两人把齐王妃一起扶到了江采月的屋子的另外一边。 有欢欢在，收拾东西这些自然是很快的。 “娘娘，采月去给娘娘熬药。” 齐王妃睡下之后，江采月道。 “嗯。希望这次的药，本宫吃了睡一觉就能好。” 齐王妃闭眼答道。 她皱着眉头，估计是身子实在是难受得很。 “是，采月知道了。” 江采月退出屋里。 欢欢站在床边，心中十分疑惑。 这才一会儿，这江采月连称呼都变了？ 徐嬷嬷终于在丫鬟的带领下找到了府城最好的大夫，但那大夫却是出诊了，这会儿带着另外一个大夫过来，刚到，便被告知，齐王妃不需要了。 张仵作跟阿元把人头弄下来之后直接带走了。 顾煊让李大人带着一起去问李夫人到底给沈乔说了什么话。 沈乔闭着眼，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第174章 李夫人的话1 沈乔做了一个梦。 梦中，齐王妃跟着一个和她长得十分相似的女子坐在一起，梦中的齐王妃很是年轻，看着跟现在的沈乔差不多大的年纪。 两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便出现了一个男人。 那男人长得十分精神，身姿挺拔，从相貌上来看，跟齐王妃身边的女子长得有几分相似。 齐王妃在见到那男人之后，脸红了。 然后画面一转，到了刑场上。 一群穿着囚衣的人跪着，等着刽子手手起刀落。 那群人中有个妇人打扮的人跟她长得很像，抱着一个啼哭的婴儿，满脸的绝望。 就在刽子手落刀的瞬间，沈乔醒了。 她感觉到自己的眼角凉凉的，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流泪了。 沈乔睁开眼，脑海里全是李夫人刚才说的话，以及梦中的场景。 当时，沈乔以为李夫人是要跟她说关于江采月的事情，因为李夫人当时那句话的意思似乎就是说齐王妃身边的人有问题，她样子看着就像是知道什么的。 可是，沈乔跟着李夫人到了李夫人的院子之后，李夫人最开始的时候一点关于江采月的事情都没有说。 “沈姑娘，你随着齐王妃进京可是要寻找亲人的？” 这是沈乔跟着李夫人去了她的屋子里后，屏退丫鬟之后的第一句话。 这句话直接让沈乔给愣住了。 沈乔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沈姑娘，你十七了吧，也就是说，你跟你的家人已经分开了近十七年了？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去寻？” 这是李夫人问沈乔的第二句话。 沈乔回过神来，疑惑地看了一眼李夫人，答道：“李夫人，这是沈乔自己的事情，寻不寻，沈乔自己心里有主意。” “是吗？若是你寻亲的途中会让很多无辜的，不无辜但本不该遭殃的人遭了殃，那你这个亲还有寻法吗？” 李夫人一脸高深莫测的看向沈乔。 “李夫人此话是何意？若是有什么要说的，直说便是。我不喜欢跟人兜圈子的。” 沈乔皱眉道。 “我也不是喜欢兜圈子的人。那我便直说了。”李夫人看向沈乔，笑了一下，道，“沈姑娘，齐王妃娘娘虽是好意把你放在身边照顾，但因你的存在，她以及齐王府所有的人都会遭到灭顶之灾。你身边顾煊，顾世子，因为你，将永远生活在水生火热，痛不欲生当中。你所找的家人，因为你的出现，本还存活着的，却是会一个个死去，而你，最终也逃不掉一死。” 沈乔一愣。 李夫人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但她说话的表情一点也不做假。 “你不必怀疑我所说的话的真假，我所说的，都是我亲眼看到的。曾经沈姑娘对我有恩，所以，我在此提醒沈姑娘。” 李夫人见沈乔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淡定地答道。 “你亲眼看到？你所说的都是还未发生的事，为何会......” 说到这儿，沈乔一滞。 自己可以穿越，难不成别人就不可以重生了？ 沈乔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李夫人重生了。 “这间案子的杀人凶手姓江，但不是江采月，而是江采月的哥哥江淮。 他化名郑东，就是你们所找的那个客栈的客人。 他们因为当年他们江家的事情，杀人分尸，做这么多，就是为了能够在吓齐王妃的时候不被怀疑。 可是你出现了，怀疑到江采月的身上了，江采月手里有齐王妃的秘密，所以，齐王妃会保下江采月。 你在这之后会跟着顾煊一起还有义庄的阿元，把郑东找到，但因为齐王妃，你们并不能拿江采月如何。” 李夫人继续道。 沈乔看着李夫人不语。 若是从前办案的时候有人给她说这样一番话，她估计会直接让人把人带到精神病院去好好检查的。 可现在她自己都穿越了，她有什么理由怀疑李夫人是胡言乱语呢？ “顾煊曾经送给你了一只玉簪，那是他娘留下来给他的。顾煊之所以会来西南这边，是因为京城白龙寺的和尚给他说他的命定良人今年会出现在西南。” 见沈乔还是不说话，李夫人又道。 沈乔听后，倒是想起之前顾煊似乎是无意中说过这玉簪是他娘让他给未来娘子的，当时她还以为他是开玩笑的。 只是那什么白龙寺的和尚，她倒是没有听说过。 “沈姑娘若是还不相信我，那我便再说一件事，这样，沈姑娘若是还不信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见沈乔依然不说话，李夫人叹气道。 “你说。” 沈乔看向李夫人，道。 “沈姑娘并不是沈姑娘。跟我不一样，我只是做了一场梦，梦到了很多未来会发生的事情，我依旧还是我。但沈姑娘自正月开始，便不再是沈姑娘了。不知道我说的话，沈姑娘听懂了吗？” 李夫人沉默了一会儿，道。 沈乔心跳都漏了一拍，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这李夫人就算是重生的，又怎么会知道她不是原主？ 难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可是，周氏跟沈老三都不在了，这个世界上又有谁了解原主呢？ 还有，李夫人给她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什么呢？ 她们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可都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将来...... “沈姑娘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吗？” 李夫人给时间让沈乔消化，她觉得差不多沈乔消化完了的时候，开口道。 “李夫人，你为何会给我说这些？” 沈乔回过神来，盯着李夫人的眼睛问道。 “看来沈姑娘是信了。”李夫人抿嘴笑了一下，然后道，“给沈姑娘说这些，肯定是有目的的。我的目的，便是只想让我，我家老爷，还有我的一双女儿能够平安地过一生罢了。我们一家人，便是那因你的出现，而遭殃的那无辜的人。而老天爷让我回到了你出现之前，想来应该就是让我来阻止你，让我们家避免这样的悲剧的吧！” “李夫人，我不懂你的意思。” 沈乔摇头道。 ------------ 第175章 李夫人的话2 “郑东明晚，哦，不，今夜便会被你跟顾煊还有阿元抓住。他会承认所有的罪状，他杀的人也不过是在人牙子手里买的人……” “等等。”沈乔打断李夫人的话，道，“李夫人刚才好像说郑东是江采月的哥哥，江家的人不是都被卖了吗？他怎么没有？还有，他们要我义母做的事情是什么，他们手里有什么东西威胁我义母？” “沈姑娘，他们为何会如此对你义母，我知道。但江采月手里有什么东西威胁你义母，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江采月在从凉州回京城的路上会死。” 李夫人道。 “为何？” 沈乔问道。 其实心里已经明白了。 不过就是齐王妃要她死，在路上找机会解决她罢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沈乔还是希望听到其他的原因。 “沈姑娘你不是很聪明吗？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不可能想不到吧！就说吓唬齐王妃这事吧，不过是他们兄妹痴人做梦，妄图制造一出好戏，让你义母感激他们，收下他们。他们也有他们想要做的事情。只是，毕竟人少，也没那个本事和气运，注定是成不了事的。” 李夫人道。 “让我义母收下他们？江采月不是被义母收留的吗？” 沈乔疑惑道。 “呵。”李夫人轻笑一声，然后道，“沈姑娘觉得，齐王妃的义子跟王府的奴才奴婢，哪个身份更好？” 沈乔不语。 “沈姑娘，我跟你说了这么多，想来你已经相信我了。所以，我对你只有两个请求。” 李夫人道。 “李夫人为何觉得我会答应你？” 沈乔看向李夫人道。 “你会的。因为你自己也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 李夫人道。 “这样的事情指的是李夫人刚才说的，我会害了齐王府，害了顾煊，还有一些无辜的不无辜的人吗？” 沈乔问道。 “齐王妃不管对你隐瞒了什么，做了什么，但她都是出自真心的对你好。包括齐王，以及他们的三个儿子。还有顾世子，因为你，他经历了比当年他母亲去世还是让他痛苦的事情，并且此后的一生都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活着。还有跟你有血缘之亲的亲人，本可以安稳地过一生，你的出现，让他们又回到了从前的噩梦。沈姑娘，这些都是你想看到的吗？” 李夫人道。 “李夫人，你说的，我不说信也不说不信。但是，因果循环，就算不是因为我，也有其他的人会导致这件事的发生的。就像我来到大周，和你做了一个关于未来的梦一样，这些都是冥冥之中所注定的。你求我做的事，我做的，最后的结果也不一定会改变，我不做，也不一定会朝着那个方向发展。” 沈乔此刻的脑子十分清晰。 顿了顿，继续道：“比如，你说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这些都是你在梦里经历了的。但你梦里肯定没有经历现在这样跟我对坐说话吧？此刻就已经改变了，你能保证以后一定还会照着你的梦继续下去？” 李夫人被沈乔的话说得一愣。 沈乔看向她，继续道：“今日多谢李夫人给我说这些，未来的路我要怎么走，我自己知道。我会把李夫人的话当作警醒的，以后我会小心做事，考虑到李夫人所说的那些会因我而遭殃的人。” “沈姑娘不想听我的请求是什么吗？其实只是很简单的两个请求而已。” 李夫人见沈乔说这话的意思是要告辞了，忙说道。 “好，李夫人你说。若是能够帮到的，沈乔肯定会帮，若是帮不到的，那.......” 沈乔的意思很明显，不用说明，李夫人也听得懂。 “你肯定能够帮到。一，我想请沈姑娘这次事了之后不要带阿元进京，或者说是不要跟他说一些关于仵作的，能够让他感兴趣的话。” 李夫人说完看向沈乔。 “阿元？” 沈乔一愣，很明显没有想到李夫人说的这第一件事不是跟他们李家有关，而是跟一个仵作有关的。 “你别问为什么，反正今年你不要说就是了。若是你进了京城之后，以后还有机会能够遇到阿元，那我就管不了了。” 李夫人继续道。 “行，我不问。那第二个呢？” 沈乔道。 “第二便是，回京之后，请沈姑娘在王爷和王妃面前多说点我跟老爷的坏话。尽量让他们厌烦我们。” 李夫人道。 “为何？” 沈乔不解。 “沈姑娘，其实我跟老爷也算是对你们照顾不周了，总之，齐王爷跟齐王妃若是说起的话，你不开口便行。我知道，沈姑娘是个实事求是，是什么就说什么的人。我也不一定非要你说我们的不好，但我希望你不要说我们好。” 李夫人道。 沈乔不再开口问了。 “沈姑娘？” 见沈乔不说话，李夫人喊了一声。 “李夫人，你能跟我说一下你所知道的我的身世吗？还有，顾煊和齐王府最后到底因为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乔看向李夫人道。 李夫人摇摇头，道：“这里面牵扯的东西太多了，如是沈姑娘真想知道，不妨到了京城之后去白龙寺找一位了智大师。” “是那个让顾煊来西南的和尚吗？” 沈乔疑惑道。 “嗯。” 李夫人点点头。 “李夫人，你的请求我尽量做到。告辞。” 沈乔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来，对李夫人施了一个礼，然后转身便走了。 她回去的一路上都在想着李夫人的话。 脑子里昏昏沉沉，到了屋子里便睡下了。 直到刚才的梦把她惊醒。 她知道，李夫人肯定不会再多说什么了。 眼角的泪已经干了。 沈乔坐了起来。 看向窗外，太阳正当中，已经午时了。 她不过睡了两个多时辰。 要相信李夫人的话吗？ “姑娘，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了。” 沈乔出神间，笑笑轻手轻脚的打开了门，走进来见沈乔坐着，一下子就跑到了沈乔的身边，面露关心。 ------------ 第176章 抓到人了 “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沈乔答道。 “姑娘肯定饿了吧，奴婢去给你端饭，娘娘特意让咱们的人做的清粥，和几个小菜。” 笑笑见沈乔的样子除了疲惫，不像是生病了，于是放心了下来，说道。 “哦。义母她好些了吗？” 沈乔抬头看向笑笑问道。 “姑娘，奴婢先给你把饭端过来了再跟你说，一下子说不完。那边盆里的水是干净的，你若是要热水的话，奴婢让人给你送来。” 笑笑道。 “不用了，就用凉水，洗了清醒清醒。” 沈乔抿抿嘴，道。 “好的，那奴婢先去了啊！” 笑笑说着便去了厨房给沈乔端饭菜。 沈乔起身，走到一边放盆子的架子旁，直接把脸凑到了盆里。 她脑袋确实是有些混乱，需要清醒清醒。 水的确是够凉的，沈乔闭着眼睛，突然，她的脑海里出现了刚才梦中那个跟齐王妃和沈夫人在一起的男子。 她觉得那个跟齐王妃在一起的女子就是之前齐王妃跟顾煊所说的沈夫人。 他是谁？ 沈乔一下子站了起来。 “姑娘，饭来了。” 这时，笑笑提着一个食盒进来了。 熬得十分碎的清粥，以及一个拍黄瓜，一个小炒肉，一盘胡豆，还有凉拌老虎菜。 沈乔也的确是饿了，擦了擦脸上的水，洗了手之后便过去坐下了。 “姑娘，你有什么想吃的没？刚才奴婢在厨房的时候，徐嬷嬷正巧在给娘娘熬药，她让奴婢来问你。” 见沈乔开始吃了，笑笑在一边问道。 “这些就够了。” 沈乔答道。 “对了，笑笑，采月呢？怎么是徐嬷嬷在熬粥呢？” 吃了几口后，沈乔问道。 “采月守着娘娘的，姑娘，你不知道，昨天你跟顾世子去了花厅之后，这边发生了一件大事呢！” 笑笑道。 “嗯，你坐下给我说说吧！” 沈乔边吃边道。 “昨天顾世子跟阿旺不知道怎么回事，在采月的房间跟采月起了争执，正巧，那时候娘娘醒过来了。因为采月的屋子就在隔壁，所以咱们这边听得到他们那边的声音，娘娘醒来后立马就让奴婢跟欢欢扶她去了隔壁的屋子。” 笑笑坐下后说道。 “然后就见到采月拿刀抵着阿旺，顾世子在一边看着。天啦，采月居然会功夫，还能制住阿旺，奴婢跟欢欢可一直都不知道的。后来，娘娘便让我们都出去了，她跟采月在屋子里谈话。” 欢欢继续道。 然后又把之后顾煊去找沈乔，沈乔回来睡下之后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是说，采月知道是谁把人头还有之前的腿挂在义母的房间的？然后采月对义母说了，义母就让李大人去抓人了？” 沈乔皱眉问道。 “嗯，具体怎么回事，奴婢也不知道。反正那个仵作来把头取走之后没多久，采月就扶着娘娘出来了，然后给娘娘换了一间屋子，之后，便把李大人叫去了。” 笑笑道。 “那顾煊呢？” 沈乔问道。 “顾世子看姑娘的神情不对，就去找李夫人，哪知道李夫人不见她，说是病了，怕过了病气给他。可把世子给气惨了。后来世子也跟着李大人抓人去了。” 笑笑答道。 “哦。” 沈乔点点头，没在问了。 之前李夫人说，人是她和顾煊还有阿元抓到的，她刚刚在睡觉，没去。 若是她刚才没有听李夫人说那些话，之后肯定不会睡觉，发生了采月的事，她是不是也会跟着一起去抓人？ “对了，笑笑，你说阿旺跟采月起了争执，那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沈乔突然道。 笑笑摇摇头，道：“奴婢不知道，只是当时在娘娘屋子里的时候听到世子跟阿旺是在说要找采月的什么东西，采月不让，才这样的。” “那找到了吗？” 沈乔道。 “不知道。不过世子跟阿旺离开采月的屋子的时候，什么都没拿，应该是没有找到的吧！” 笑笑答道。 “他们出去了多久？” 沈乔又问。 “姑娘刚睡下没多久就走的，应该快回来了吧！” 笑笑道。 “好了，我吃完了。我想再睡一会儿，你下去吧！” 沈乔放下筷子，道。 “好的，姑娘。” 笑笑起身，收拾了桌子上的碗筷之后，退了下去。 沈乔回到床上，一下子躺了下去。 要不要去问问齐王妃，那个男子是谁？ 可她要怎么问？ 对了，那男子跟那个沈夫人的样貌相似，会不会是沈夫人的兄长？ 之前好像齐王妃跟顾煊说过那个沈夫人的身世，不过好像没有具体说她的娘家。 说得好像是将门世家，姓萧。 梦中，还有刑场，那个刑场应该就是当时沈家一家被满门抄斩的时候吧！ 那个沈夫人的确是抱着一个啼哭的婴孩，表情绝望。 沈乔的脑子到了这里又理不清了。 之前她就觉得自己跟那个沈夫人应该有关系的，可齐王妃说过，沈夫人只有一个孩子，而且刚出生没多久就上了法场。 梦中的场景也的确是符合的。 那她的生母到底是谁？ “姑娘？” 就在沈乔脑子里一片浑浑噩噩的时候，笑笑轻手轻脚的又进来了，小声喊道。 “嗯。” 沈乔坐起身子来，答了一声。 “世子跟李大人回来了。李大人正在审那个人犯，外面好多百姓都围在公堂外面，世子让我来问姑娘，要不要去看看？” 笑笑答道。 沈乔想了想，摇头道：“不了。我有些累。” “那姑娘歇着吧，奴婢去回世子。” 笑笑说着，转身就出去了。 走到门口，又被沈乔喊住。 “笑笑，你让顾煊过来，来我房里，我有话想跟他说。” 沈乔觉得，这件事问齐王妃不好，还是问顾煊好一些。 而且，顾煊肯定也会问她李夫人给她说的话，她得先问问顾煊情况了，才决定要不要把李夫人说的话给顾煊说。 只是，李夫人的话中关于她跟李夫人两人的来历实在是太惊悚了，不知道顾煊能不能接受。 笑笑出去之后，沈乔便起身坐到了桌子前。 ------------ 第177章 再问沈夫人 不一会儿，顾煊便进来了。 他坐到桌边，一手撑着头，偏着看向沈乔，也不说话。 “顾煊。” 沈乔喊了一声。 “嗳。” 顾煊笑着答道。 “你没话给我说？” 沈乔也转头看他，道。 “乔乔，这句话该我问你吧！你刚才跟李夫人说了话之后，整个人都不对劲了。不是该你有话对我说吗？” 顾煊放下手，侧过身子，对着沈乔，端坐着，道。 “没有啊，我就是有些累了，所以，才回来休息。” 沈乔看着顾煊道。 “好吧，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问。不过，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案子了？” 顾煊道。 “我让你来不就是问你的吗？这件事跟江采月真的没有关系？” 沈乔道。 顾煊看了沈乔一会儿，道：“现在，这件事只跟郑东有关系。郑东已经认罪，在我来之前，据说已经是以死谢罪了。” “什么？”沈乔有些惊讶，道，“以死谢罪？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有说吗？” “他说他喜欢，他愿意，他看着别人害怕，他心里就好受。”顾煊笑了笑，然后道，“你信他的话吗？” “你不信他的话？” 沈乔不答反问。 “乔乔，若是这件案子还有疑点的话，你会不会继续查下去？” 顾煊也没有回答，而是问了一个问题。 沈乔沉默。 现在她已经信了李夫人说的话了。 也就是说，她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了。 她要查下去吗？ 说出江采月？ 那样，或许会让江采月死得更快吧！ “乔乔？” 见沈乔不说话，顾煊喊了一声。 “顾煊，你呢？你会查下去吗？” 沈乔回过神来，看向顾煊道。 顾煊抿了抿嘴，道：“梁姨要保下江采月。只死一个郑东给凉州城的百姓一个交代，这件事就解决了。” “你知道这件事跟江采月有关？” 沈乔有些惊讶的问道。 “阿旺在江采月的屋子里发现了他的药箱里有血迹。” 顾煊道。 “可是，当时梁姨出现了，并且，郑东的踪迹是江采月说的。梁姨对李大人说的话里的意思也是，有一个能够交得出来的凶手就够了。” 顾煊继续道。 “顾煊，李大人也知道这事跟江采月有关吗？他也知道义母是受到了江采月的威胁？” 沈乔道。 “威胁？什么威胁？” 顾煊好奇道。 沈乔一愣。 自己一时说快，把李夫人所说的话说了出来。 正当她不知道该怎么给顾煊解释的时候，顾煊又道：“你说到威胁，我还真觉得是。因为当时江采月制住阿旺，正准备跟我说什么的时候，梁姨出现了，打断了江采月要说的话。并且我注意观察了，梁姨出现的时候，江采月脸上还有些慌张，有些害怕。可是，两人单独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一切都变得正常了，哦，不，江采月似乎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的？” 沈乔道。 “嗯，这个，怎么说呢！反正就是感觉，一会儿你见到她了就应该知道了。不过，乔乔，你都不好奇江采月想跟我说什么吗？” 顾煊道。 “你不是说她还没说就被打断了吗？难道之后她遇到你又给你说了？” 沈乔笑道。 “不是，因为在她要说什么之前还说了一句，关于你我的，我本来没有在意，但是梁姨的突然出现，急迫的样子，我就觉得，她肯定是有什么要说的。” 顾煊说道。 “关于你我的？” 沈乔一愣。 她还以为是江采月想要说她手里关于齐王妃的把柄呢？ 怎么会说到她跟顾煊身上去？ “嗯，你想知道吗？” 顾煊点点头，道。 他心里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跟沈乔说江采月说的那句话，毕竟，江采月说的不是好话。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又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既然关于你我的，那就说说呗，我也算是当事人了，当事人有权知晓。” 沈乔笑道。 “江采月说，让我不要对你陷得太深，不然我会痛不欲生。” 顾煊看着沈乔，一句一句的道。 顾煊说完，沈乔的脑子里立马浮现出李夫人所说的，她以后会害得顾煊怎样怎样，难道江采月也知道将来的事？ 不可能。 有她跟李夫人的这种现象已经够少见的了，怎么可能在同一个地方出现三种这样的现象。 而且，江采月若是跟李夫人一样的话，那她根本就没有必要跟郑东一起做这样的事，她要是知道将来会发生的事情的话，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哥哥出事，也不会留在齐王妃的身边等着上路之后被害的。 若她不是因为知晓将来的事情的话，那她说的这句话肯定就是跟握着齐王妃的把柄有关系了。 齐王妃的把柄，跟她会害顾煊又有什么练习呢？ 沈乔的脑子又开始乱了。 “乔乔，你会让我痛不欲生吗？” 顾煊见沈乔又在发神，把她的手抓起来，问道。 “不会。” 沈乔下意识地就开口了。 “我就知道。” 顾煊满足地笑了，像个孩子一般。 沈乔忽然有些心疼了。 若真是如李夫人说的那般的话，她该怎么办？ “没事，反正现在江采月还在梁姨身边，我哪天找机会一定要好好地去问问她，是不是爱上爷了，见不得爷对你好，所以才会说出如此诋毁的话来。” 顾煊捏了捏沈乔的手，玩笑道。 “你以为你是银子啊，人见人爱？” 沈乔被顾煊这话给逗笑了，心情也没刚才那么沉重了。 “我虽然不是银子，做不到人见人爱，但姑娘见了喜欢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顾煊认真道。 “嘁。”沈乔白了他一眼，抽回自己的手，道，“顾煊，你可以给我说说那个跟我长得很相似的沈夫人吗？” “上次在避暑山庄的时候梁姨不是跟你说过吗？你怎么又问？难道你觉得你跟沈家有关系？” 顾煊疑惑道。 “不是，我是想问问那位沈夫人的娘家的事。” 沈乔摇摇头，道。 只是话音刚落，顾煊的脸色就变了。 ------------ 第178章 萧家 “你问这个做什么？” 顾煊皱眉，不解地看向沈乔。 “怎么？不能说吗？” 沈乔纳闷，说沈夫人的时候就可以好好的说，为什么不能问她的娘家？ 顾煊盯着沈乔没有说话。 他是在想，沈乔怎么突然想起问沈夫人的娘家人了？ 难道是李夫人给她说了什么？ 但是不对啊，李夫人并不知道有些事情的，就连梁姨就不知道。 那她为何会问起？ 难道只是出于好奇？ 出于好奇的话，当时知道她自己跟沈夫人相似的时候为何没问？ 沈乔也看着顾煊，等着他开口。 “沈夫人姓萧，出自将门萧家。” 最后，顾煊还是开口说道。 “其实，我只是想问沈夫人有兄弟姐妹没有？” 沈乔道。 顾煊一愣。 他明白了，沈乔应该还是在怀疑她自己跟沈夫人有什么关系，既然当时沈夫人抱着自己出生没多久的女儿被斩首了，那她就想到了沈夫人的兄弟姐妹身上去了。 也对，毕竟相似之人很少，大多都是有血缘的家人。 顾煊心里暗骂自己多疑，心情也好了起来。 笑道：“怎么可能没有兄弟姐妹。不过，乔乔你心中的想法肯定是要落空了。” “怎么说？” 沈乔不解顾煊的态度为何一下子就改变了。 “当时的萧大将军有二子一女，皆比沈夫人年岁大。后来因为沈家的事情，萧老夫人亲眼看见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被斩首，受不了那个刺激，大病一场，没能撑得过去，去世了。萧老将军在女儿妻子接连去世之后，交了兵符，退隐了。萧家的大儿子跟小儿子也跟着萧老将军一起离开了京城。” 顾煊顿了一下，接着道：“此后十多年，便每人知道他们父子三人的踪迹，到底是否还在世，也没人知道。” “那沈夫人的两位哥哥没有成亲生子吗？” 沈乔道。 她隐隐觉得，梦中那个男子便是沈夫人的哥哥，但不知道是大哥还是二哥。 “其中萧家的老大是成亲了的，他们家离开的时候，他的妻子还未生孩子，而且，在跟着萧老将军离去之前，萧家老大跟她的妻子和离了。萧家老二还未成亲。” 顾煊看向沈乔道。 “和离了？” 沈乔惊讶。 他们是跟着自己的父亲归隐，为何会选择和离？ 这样看来，那萧老将军的归隐应该没有这么简单，恐怕沈家的满门抄斩也没有这么简单吧！ “对，和离了。那位萧夫人和离之后并未回娘家，而是去了庵里当姑子。十多年了，那位夫人还在那庵里，乔乔若是不信，去了京城，你可以去问问的。” 顾煊道。 沈乔看了一眼顾煊，听出顾煊语气中的不愉快，她也没多想，道：“我只是问问而已，没有其他意思。” 气氛一时间冷了下来。 “奴婢见过顾世子，姑娘。” 这时，欢欢进来打破了这冷场。 “有事吗？” 沈乔问道。 欢欢一直是跟着齐王妃的，她过来，估计是齐王妃要找她了。 “姑娘，娘娘知道姑娘已经醒过来并且用过膳了，所以便让奴婢过来请姑娘过去说会儿话。” 欢欢道。 “哦，好。你先去吧，我收拾一会儿了便过去。” 沈乔点点头，道。 “是，奴婢告退。” 欢欢行了个礼，退下了。 “乔乔，有些事我暂时还不能跟你说，等到了京城之后，有机会了我再慢慢跟你细说，行吗？” 欢欢走后，顾煊犹豫了一会儿道。 “行。”沈乔点点头，然后道，“顾煊，其实你没有必要什么都跟我说的，跟着你的心走，你愿意告诉我就告诉我，不愿意告诉我就别逼你自己。” “我不是不愿，我是......” “好了，我要换衣裳了。” 顾煊还想说什么，被沈乔打断了。 “行。那我去外面等你。” 顾煊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继续说下去，站起来，道。 沈乔点点头。 顾煊出去后，沈乔便找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穿上，然后梳了一下头发，便出去了。 顾煊在外面等着她。 两人并肩朝着齐王妃的房间去了。 只是，一路无言。 齐王妃换屋子也没有换到多远，还是在这同一个院子里。 两人到了齐王妃的屋子里，屋里齐王妃还躺在床上，看着有些虚弱，见两人来了，她让一边候着的徐嬷嬷把她扶起来。 “义母，你不舒服就睡下吧，不用起来。” 沈乔连忙上前把她扶住。 “不碍事，不碍事。” 齐王妃扶着沈乔的手，徐嬷嬷见此也退到一边拿了一个靠垫放到了齐王妃的身后。 “阿煊也来了？外面的事情都完了吗？” 坐稳后，齐王妃看向顾煊笑问道。 “完了。那个郑东已经认罪，并且畏罪自尽了。” 顾煊答道。 “嗯，这件事解决了就好。我这身子不中用，倒是拖累了大家的行程。” 齐王妃叹了口气道。 “梁姨说的哪里话，本来都赶了大半个月的路了，休息一两天也好。” 顾煊接话道。 “唉，这里我是一刻都不想呆了。不过，采月说，我这还得养一两天才能赶路。你们说，现在郑东伏法了，咱们要不要去外面住？” 齐王妃问道。 顾煊没答，看了一眼沈乔，明显是想听沈乔的主意。 但这次沈乔没有像以往那样在顾煊看过来的时候就回答，而是拉着齐王妃的手，安静地坐着，像是这件事不关她的事一般。 见此情形，齐王妃一愣。 这两孩子闹矛盾了？ “还是就住在这里吧，来来回回的，我担心梁姨你的身子受不住。” 见沈乔不理他，顾煊心里叹了口气，然后答道。 “好，既如此，那就住这里。不过，乔乔你晚上得来我房间陪我一起住，行吗？” 齐王妃点点头，然后握着沈乔的手，问道。 沈乔抬起头来，看向齐王妃，道：“好，一会儿我就让笑笑找李夫人弄个软塌过来，我就睡义母的床边。” “好，好。有个闺女就是不一样，晚上，咱们还可以说会儿话。” 齐王妃高兴道。 ------------ 第179章 坦白 顾煊坐了一会儿，感觉有些不自在，便起身告辞了。 “乔乔，你跟阿煊闹别扭了？” 顾煊离开后，齐王妃拉着沈乔的手问道。 “没有啊。” 沈乔摇头。 “你啊，以为能骗得过我？我是过来人，两个人在一起或多或少都会发生一些小矛盾的，只要说开了就好。” 齐王妃笑着点了一下沈乔的头，道。 沈乔耸耸肩，道：“义母，我真的没跟顾煊闹别扭的。我只是暂时没话跟他说，所以，就这样了。” “这还不是闹别扭？”齐王妃笑道，“不过啊，你别担心，阿煊那小子，就得有姑娘治治他，让他小子知道，咱们女人可不是好惹的。” “义母，怎么没见到采月？” 沈乔突然开口，眼睛直直地盯着齐王妃。 齐王妃笑容一下子没了。 “徐嬷嬷，你让欢欢跟着采月一起去凉州府买些特产，明日或者是后日咱们出发的时候直接走，不用再去买了。” 想了想，齐王妃开口对一边的徐嬷嬷道。 “是，奴婢这就去。” 徐嬷嬷答了一声，出去了。 “乔乔，我就知道你心里会有疑惑，本来我还在想，你若是不问，那我就不说，你问了，我便会全部跟你说。” 听到外面徐嬷嬷吩咐欢欢的声音，透过窗户看去，确定欢欢跟江采月一起出去之后，齐王妃才说道。 沈乔转头看了窗户外面江采月跟欢欢的背影，然后转过头来道：“义母，你说。你说的，我都听。” “这件事是采月做的，外面那个郑东是她的哥哥。他们兄妹俩这是设了一个套，想让我跳进去，但却没有成功。” 齐王妃顿了顿，咳嗽了两声，继续道：“他们爷爷江太医当年的死是有冤情的，当然，这只是他们兄妹俩的自以为，所以，他们想通过我，嗯，应该说是通过齐王府，替他们家申冤。” 沈乔一直看着齐王妃，从她的语气以及表情来判断，可以知道她没有说谎。 这样一来，李夫人说的就是真的了。 “呵呵，不说他们家是是不是真的冤枉，就凭他们敢设局吓我，他们就已经犯了大罪。” 齐王妃冷笑一声，露出一个沈乔从未在她脸上见到过的表情。 不屑，讥讽，以及一股恨意。 恨意？ 沈乔一愣，想起李夫人说的江采月手里有威胁齐王妃的东西，于是开口问道：“义母，既如此，那你为何还要把江采月放在身边？” 齐王妃的目光闪躲了一下，然后道：“我不想让这件事变得复杂起来，若是把真相说出来，咱们还得耽搁一段时间。这样让郑东一个人认罪，咱们走的时候也能轻松一些。” 齐王妃的这个借口并不能让人信服，但沈乔也没有拆穿，而是道：“义母，那你打算把江采月怎么办？你是先答应她会帮助她，然后把她带回京城了再决定吗？” 齐王妃心里舒了一口气。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这个理由很牵强，还有些害怕沈乔会追问下去，她虽奇怪沈乔为何不问下去，但也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 听沈乔这么一问，齐王妃双手握住沈乔的手，道：“乔乔，义母希望你听到接下来的话后不要觉得义母狠心，好吗？” “义母是打算在路上让江采月消失？” 沈乔没有答应齐王妃什么，而是非常淡定的问道。 李夫人给她说的江采月的结果就是这样。 “看来，我白担心了。咱们乔乔也并不是那不出闺阁没有见过什么市面的姑娘。”齐王妃笑了笑，道，“江采月这样的人，让她在路上消失已经是对她最轻松的惩罚了，若是带着她回了京城，她会死得更惨。” “我知道了，义母。我不觉得义母狠心，谢谢义母能够对我说这些。” 沈乔看向齐王妃真诚道。 她现在完全相信了李夫人的话了。 李夫人说，齐王妃一家都是真心待她的，而且最后也会因她而遭受灭顶之灾。 所以，她对齐王妃能够跟她坦白这么多，是真的很感谢的。 虽然，齐王妃对她隐瞒了江采月到底知道什么事情。 也许，江采月知道的是齐王妃的私事，既是私事，沈乔也不觉得齐王妃不告诉她有什么不妥。 “咱们是一家人，谢什么。” 齐王妃感受到了沈乔的真心，心里十分欣慰，拉着沈乔的手笑道。 “对了，义母，你认识沈夫人的哥哥吗？” 沈乔突然道。 “沈夫人的哥哥？” 齐王妃被沈乔这突然的转移话题给弄懵了，最关键的是，她说的那个人。 “就是义母说我长得很像的那位沈夫人的哥哥，我好像记得义母叫她萧妹妹吧？” 沈乔盯着齐王妃道。 她心里咯噔一下，因为齐王妃的这一失神，她觉得，自己做的那个梦好真实。 “哦，萧妹妹，你是问萧大哥还是萧二哥？萧妹妹可是有两个哥哥的。” 齐王妃很快回过神来，笑问道。 “我其实就是好奇。因为义母说我跟那沈夫人长得相似，所以就想问问沈夫人是不是有哥哥什么的，到时候若是我出现在京城的话，人会不会把我认错。所以，我要先有个心里准备。” 沈乔理所当然道。 “不会的。这个世上，可能只有我看到你才会认错了，其他不会有人认错的。你放心吧！” 齐王妃道。 “为何？” 沈乔装作不知萧家的人已经不在京城的样子，问道。 “萧妹妹的家人，都没有在京城了。伯母在萧妹妹出事之后便病倒了，没熬过去。伯父跟萧大哥和萧，二哥也离开了京城，可能是不想待在京城那个伤心地了吧！” 齐王妃叹气道。 “哦，这样啊。” 沈乔点点头。 刚才齐王妃说到萧二哥的时候，明显中间停顿了一下。 难道梦中的男子是萧二哥？ 只是，若是齐王妃跟梦中一样喜欢萧二哥的话，那为何最后会嫁给齐王？ 她记得当初齐王妃可是说过，她是嫁到齐王府之后才跟还是姑娘的沈夫人认识的。 ------------ 第180章 争执 是当初齐王妃说了谎话？还是之后的齐王妃变了心？ “乔乔，你在想什么？” 见沈乔出神，齐王妃喊了一声。 沈乔回过神来，看向齐王妃道：“义母，别人都说，从一个女人的脸上的笑容，就能看出她是否过得幸福，乔乔看着义母平日里的微笑，想来王爷对义母肯定很好。” “嗯？还王爷？你都叫我义母了，难道不该叫我的夫君为义父？” 齐王妃佯装恼怒瞪了一眼沈乔，然后作势拍了她的手一下，道。 “噢，对。义父，是义父。” 沈乔赶忙认错。 认义母的时候她都没有矫情，难道认义父还要矫情一下？ 不可能，这不是她的风格。 “你这孩子可要记住了啊，你义父可小气得很的，你若是到了家叫他王爷的话，他能十天半个月不搭理你的。” 齐王妃玩笑道。 “好的，义母，乔乔记住了。” 看着齐王妃说起齐王时候的那一脸不死做假的幸福笑容，沈乔觉得，自己没什么好问的了，齐王妃就是爱着齐王的，至少现在是爱着的，自己的梦，也不一定是真的。 “义母，你也说了这么一会儿的话了，休息一下吧。早些把身子养好，咱们早点离开。” 沈乔见齐王妃有些疲惫，起身帮她拿开靠垫，然后扶她躺下。 “乔乔。” 齐王妃睡下之后拉着沈乔的手。 “嗯，义母我在，你睡吧。” 沈乔给她盖好薄毯，然后就在床边坐了下来。 “你答应义母，以后就把齐王府当成你的家好吗？” 齐王妃道。 “好。” 沈乔顿了一下之后，才答道。 李夫人说的话她信，但既然李夫人都能重生了来告诉她未来的一些事，那未来也不一定会是李夫人所说的那样。 她只是想找到害了她养母的人，对于生父生母，她心里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想法想要去找的。 白龙寺的了智和尚，沈乔记住了。 去了京城，有机会去问问，李夫人说得那么神奇，或许，那和尚真的知道什么。 齐王妃得到沈乔肯定的答复之后，安心地闭眼休息了。 沈乔看着睡熟了还翘着嘴角的齐王妃，心也平静下来了。 她抽开齐王妃抓着她的手，动作轻缓的站了起来，然后脚步放轻，走了出去。 “姑娘。” 门口的徐嬷嬷见沈乔出来了，给她行礼道。 “义母睡着了，我去找顾煊，嬷嬷小心看着。” 沈乔道。 “是，姑娘。奴婢这就进去。” 徐嬷嬷道。 沈乔点点头，然后离开了。 “笑笑。” 走到这座小院的门口，沈乔见到了笑笑正站那儿不知道在想什么事，便喊了一声。 “咦，姑娘你出来了？奴婢还以为姑娘跟娘娘还有很多话要说呢？” 笑笑见到沈乔，问道。 “义母她累着了，已经休息了。” 沈乔道。 “哦。姑娘，刚才奴婢看到欢欢跟江采月一起出去了，真是奇怪，欢欢一向都不喜欢江采月的，怎么跟她一起出去了呢？” 笑笑疑惑道。 “是义母让她们去买些特产带回京城的。你在这儿出神，就是在想这事啊？” 沈乔笑道。 “原来如此。奴婢就是觉得好奇，本来想去跟姑娘说的，后来才知道姑娘去了娘娘那里，奴婢没事做，就只有站这儿发呆了。” 笑笑道。 “走吧，咱们去找顾煊。你知道顾煊在哪儿吗？” 沈乔看着笑笑这单纯的样子，心里一阵羡慕。 虽然笑笑是个奴婢，可她似乎没有什么烦心事，比起欢欢来看，她要开心多了。 估计当时齐王妃让笑笑跟着她而不是让欢欢跟着她，就是因为笑笑这小丫头看着让人开心吧！ “世子找李大人去了，刚刚世子从娘娘的屋子出来之后，阿旺就跑来说李大人正让人找他过去。” 笑笑道。 “哦？李大人找他？那咱们也去看看吧！” 沈乔道。 对于这件案子，虽然沈乔还是有些好奇，但杀人凶手，杀人目的这些她都已经知道了，再查也查不出什么了。 最重要的是，因为齐王妃，她也不想查了。 自从从李夫人那里听说了以后她会把齐王府害得很惨，虽然她知道这是还没有发生的事，但潜意识里，她对齐王妃是有些内疚的，所以，她并不想继续查下去，不想知道，江采月手里的关于齐王妃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此刻想要去看，无非也就只是看看而已。 她心里是打定主意自己不要多说一言的。 前面的衙役是认得沈乔的，所以她带着笑笑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李大人办公的地方。 刚到门口，便听到阿元的师傅张仵作在里面说话。 “大人，此事虽然疑犯已经认罪，但还有很多疑点没有查清，难道就真的这样结案了吗？” 张仵作在里面有些愤懑地道。 “既然人都已经认罪了，而且也自尽了，为何还要查下去？凶手死了，咱们给百姓，给死者也能有个交代，何故要再弄那么多事出来？” 李大人道。 “李大人，你也说给死者一个交代，那若是还有帮凶没有落网呢？” 是阿元的声音。 沈乔听到阿元的声音，不由得的就想起自己刚见到阿元的时候，内心油然而生的一种亲切感。还有李夫人说的，不要给阿元说任何关于仵作的话，不要让阿元去京城。 到底阿元跟李夫人是什么关系？ 而阿元去了京城又会如何呢？ 突然，沈乔觉得，李夫人所说的，很多人会因为她而受到牵连，她的意思是不是说，阿元也是其中一个？ “沈姑娘。” 这时，有衙役要进屋找李大人，见沈乔在门口，便喊道。 沈乔回过神来，屋里也没了声音。 “沈乔见过李大人。” 沈乔跟着那个衙役进了屋子，朝李大人拱手道。 “沈姑娘，听说你累着了，现在可休息好了？案子已经完了，你不必担心了，若是身体不适，再去好好休息吧！” 李大人一副和蔼的样子，关心地问道。 “谢大人关心，沈乔已经无恙了。” 沈乔道。 ------------ 第181章 会去吗？ “乔乔，这边来坐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顾煊对沈乔招手道。 他的表情跟之前一样，没有一点变化，就好像刚才在沈乔屋里那一点他自己觉得的不愉快没有发生过一般。 沈乔坐下后，那衙役便上前给李大人说了点事，李大人让几人稍微等一下，然后便跟着衙役一起出去了。 “张大叔，阿元大哥，刚才我在外面不小心听到你们说这件案子还有凶手，是怎么一回事？能跟我说说吗？” 李大人走了之后，沈乔看向一边的张仵作和阿元道。 张仵作看着有些不高兴，并不说话。 阿元看了一眼沈乔，道：“就是还有一个帮凶。从尸体的腐烂程度，已经凶手的作案手法上来看，这件事，郑东一个人是做不到的。” “可主谋不是郑东吗？郑东已经认罪，阿元兄你又想从何着手抓到帮凶呢？而且，你们做仵作只负责验尸，抓凶手这事不该是你们管的吧！” 顾煊在一边道。 “顾世子。话虽如此，我们仵作是验尸的，但同样，我们也是为死者说话的。死者身上留下的一些信息，不就是想让人替他们申冤吗？既然我们已经看到了，为何不管？” 张仵作看向顾煊，严肃地说道。 “难道没管？那郑东不是已经伏法了吗？” 顾煊道。 “但这件事明显还有帮凶，只是郑东伏法，你让死者怎么瞑目？” 张仵作争辩道。 “我想请问，你们仵作能够查出杀害死者的人除了郑东还有其他人吗？你们的一些证据，不过就是死者死后不只是郑东，还有其他人参与了对死者身体的保护，或者说是防止它腐烂。这能说明什么？这只能说明，有人给郑东出了主意，并不能说，那人跟着郑东一起杀害了死者。所以，既然郑东已经伏法，那就是对死者最好的交代。至于，那个给郑东出主意的人，这已经不关你们仵作的事，而是李大人的职责了。” 顾煊道。 “你......” 张仵作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沈乔听明白了，这阿元师徒俩是从那些残肢上发现了一些痕迹，知道这件案子并不止郑东一个人参与。 只是，他们发现了什么？ 沈乔有些好奇，但还是止住了没有发问。 她怕自己一问，忍不住就帮着阿元师徒了，那样的话，江采月也会被查出来的，到时候江采月若是把齐王妃的秘密透露出来，那就不好了。 “沈姑娘，你也认同顾世子所说？” 这时，阿元开口了。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乔，就好像是沈乔平时问别人话时怕错过别人脸上的表情一般，看得十分认真。 “我......” 沈乔刚说了一个我字，顾煊便接过话去说了。 “阿元兄，这件事乔乔又不知情，你问她做什么？” 顾煊眼神不善的看着阿元道。 “沈姑娘，在下只想问，夜里沈姑娘发现人头的时候，当时就没有怀疑过？难道，那颗人头是郑东放上去的？” 阿元不理睬顾煊，继续盯着沈乔道。 “我怀疑过。” 沈乔伸手拉住正要说话的顾煊，自己开口道。 “所以，你也知道这件事不止是郑东一个人？” 阿元道。 “对。”沈乔点头，然后继续道，“可杀人的只有郑东。” “杀人偿命，郑东已经畏罪自杀，所以，我并不觉得死者会不瞑目。” 沈乔继续道。 “杀人目的呢？难道郑东真的是因为自己想这样做，所以就这样做了？郑东是个正常人，他杀人肯定是有他的目的的。” 阿元道。 “阿元大哥，张大叔。沈乔很钦佩二位的敬业精神，有时候......” 沈乔突然停下。 她想起李夫人的话。 不要跟阿元说任何关于仵作的话。 所以，她一下子停了下来。 李夫人的意思是，自己若是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了，那个阿元就要跟着他们一起上京？ 沈乔有些不相信。 可李夫人说的事，都说准了，就连自己会跟阿元说的话的大致内容都知道，那她到底是要说出来还是不说？ 沈乔看向等着她接着说下去的阿元。 到底是为何不能让阿元一起跟着进京？ 或者说，阿元为何听了自己的话就会选择跟着进京？ “有时候什么？” 一边听得专心的张仵作见沈乔停下了，便问道。 沈乔回过神来，摇摇头，道：“没什么。阿元大哥，张大叔，既然郑东已经认罪并伏法了，你们二位何故还要纠结下去呢？也许，你们所想到的那个帮凶，会在另外的地方得到她应有的报应呢？” 沈乔没有把刚才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而是换了一句。 “哼！” 张仵作不满地哼了一声。 阿元则是若有所思的看向沈乔。 顾煊听了沈乔这话，知道了刚才齐王妃肯定是跟沈乔说明了，看来，沈乔是完全接受了齐王妃了。 “师傅，咱们回去吧！” 沉默了一会儿，阿元道。 “那这事就这样了？” 张仵作无奈地看向阿元。 阿元道：“既然沈姑娘说，那个帮凶会受到她应有的惩罚，那便是了。咱们人微言轻，想来李大人也是不会答应咱们什么的。或许，李大人有他自己的想法来查清这案子也说不定的。咱们也只是负责验尸的，该说的都说了，做到问心无愧便是。” 说到问心无愧，阿元看了一眼沈乔。 沈乔很坦然地跟他对视。 “好好好，咱们走。哼，回去咱们就收拾东西离开。这凉州府城，不是咱师徒待的地。” 张仵作一下子站了起来，有些赌气的道。 然后提着自己的东西便离开了，招呼都不打一声。 “告辞了，二位。后会有期。” 阿元朝着沈乔和顾煊拱拱手，转身离开了。 “怕是后会无期了。鬼才会再来凉州城？” 顾煊小声嘀咕道。 “你不来，你能让人家不走吗？说不定人家以后去了京城，那不是真的能再见了吗？” 沈乔答了一句。 说完后，她捂住自己的嘴。 会吗？ 阿元会去京城吗？ ------------ 第182章 情不自禁 “乔乔，我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啊！” 顾煊在一边故作惊讶，把出神的沈乔给拉了回过。 “什么大事？” 沈乔下意识地问道。 “乔乔你，似乎对那个叫阿元的小子很上心呐！这两天我这心可是一阵一阵抽痛啊！” 顾煊捂着胸口，一脸悲伤的表情。 呃...... 沈乔起身，准备离开李大人这办公的地方。 人家正主都不在，她跟顾煊两人坐在这儿倒是有些不合理了。 “乔乔，你心上人吃醋了，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表示吗？” 顾煊见沈乔起身，一下拉住了沈乔的手。 两人所坐的椅子靠的很近，沈乔又一点防备都没有，被顾煊这么一拉，直接就坐到了他的怀里。 “咚咚，咚咚，咚咚。” 沈乔仿佛能够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快而有节奏的跳动着。 顾煊也没有想到这么一拉便把沈乔给拉到了自己的怀里，他一时间也有些懵。 两人的脸考得十分地近，中间最多只有小手指那么点距离。 顾煊的身体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下意识的，他的脸便凑了上去，嘴碰到了沈乔的嘴。 在顾煊那些冰凉的唇瓣碰到自己的唇的时候，沈乔回过神来，她头往后仰了一点，然后手伸上来挡住了顾煊不由自主地向前的唇。 “这次该不会是迫不得已吧！” 沈乔一下子站了起来，佯装镇定地道。 她强迫自己看着顾煊，不然，就好像她害羞了一样，她觉得害羞不适合她，感觉有些别扭。 “嗯。没有迫不得已，是情不自禁。” 美人一下子离开了怀抱，顾煊心里像是空了一般，但还是十分正经地说道。 “咳咳，走吧。李大人还没回来，咱们待他办公的房间不合适。” 沈乔咳了两声，转身道。 转过身身后，她整个人都不好了，五官都皱到一起了。 沈乔，要保持清醒，一切甜言蜜语都是糖衣炮弹，切记切记。 在心里默默地念了几声，然后深呼一口气，沈乔镇定了下来。 “乔乔，今儿个天不怎么热哈！” 顾煊起身，走到沈乔身边，道。 “嗯，凉州府似乎是比云州要凉快些。” 沈乔答道。 两人一起朝着门外走去。 “你也觉得天没那么热了吗？可为何你满脸通红，难道，你生病了？乔乔，要不要我找大夫给你看看？” 走到门口，顾煊站住，然后一脸担心地看向沈乔道。 沈乔一滞。 好囧，自己脸红了吗？ 没感觉啊？ 就是心跳快了些吧！ 强行止住下意识想要抬起手来去摸脸的动作。 沈乔偏过头，看向顾煊，然后一脚踩到顾煊的脚上，道：“顾世子，我没觉得我脸红。我好得很。多谢世子关心。再见！” 说完，还使劲地动了动脚，加大了力气，然后转身走了。 “嘶！” 顾煊倒吸一口冷气。 这看着脚不大啊，人挺柔弱的啊，怎么劲这么大？ 原地扭了扭被沈乔狠狠地踩了一脚的脚，然后拿着扇子快步追了上去。 顾煊这么一闹，沈乔对于李夫人说的那些话也不再去想了，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起来。 就像是一个被长期关在一间狭小屋子里的人，突然出了屋子，到了外面，感觉整个人身心都舒畅了。 沈乔走路的速度有些快。 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她觉得自己越活越回去了，自己明明是三十的心里，却弄得跟十七八岁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般。 还会脸红心跳？ 想到这儿，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也许，真的脸红了吧！ “乔乔，等等我啊！” 顾煊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沈乔立马放下了手，收了笑容。 也不理他，还是照着之前的速度，背着手，朝着前面走着。 “哎哟，乔乔，你把我脚骨都差点踩断了，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走慢一些吗？还有啊，你踩我的时候可曾想过，若是真断了的话，那以后你不是得嫁个瘸子相公了吗？你傻不傻啊？没见过你这样不为自己考虑的姑娘。” 顾煊追上了沈乔，走在她的身边，说了一通。 “谁说我要嫁给瘸子了？” 沈乔被顾煊的话给逗乐了，难得地跟他说了起来。 “你是注定要嫁给我的，你把我踩瘸了，那你不就是要嫁给瘸子了吗？” 顾煊看出沈乔的心情好多了，也继续逗她道。 “嘁，自作多情。我很差吗？找不到相公吗？为何一定要吊死在你这棵树上？” 沈乔撇嘴道。 “我这棵树大啊，枝繁叶茂，把整片森林里的大树都给比下去了，你一眼只看得到我这棵树啊，那些歪脖子树，哪能入你眼呐！所以，你只得吊死在我这棵上面了。还有，你可别想着逃，你都上树了，我已经把你绑起来了，你想逃都没用了。” 顾煊道。 “行行行，那就吊你这棵歪脖树。” 沈乔说不下去了，无语道。 顾煊在一边呵呵傻乐。 李夫人站在一边角落，看着有说有笑的两人从花园走过，她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老天爷，你让我回到这个点，是为了帮我，还是为了帮他们？ 真的可以改变吗？ 直到看不到两人的身影了，李夫人才回过神来，准备离开。 “夫人，奴婢觉得这位沈姑娘跟顾世子看着真是相配。” 李夫人身边的小丫鬟在一边羡慕道。 “是吗？” 李夫人不置可否，一边走，一边接了一句。 那丫鬟以为李夫人跟她的想法也一样，于是道：“奴婢觉得，有时候沈姑娘跟顾世子看着像是刚成亲的小夫妻一般，有的时候又像是成亲多年的佳偶。而且，若是他们最后没在一起的话，奴婢会觉得十分可惜的。” “这种事谁说的准呢？看着相配，感觉相配，但能不能在一起，还要看他们的缘分。能够跟意中人相守到老的人少之又少。有的人，一生中会遇到很多的事情，只有等她把那些事都解决了，或许能够跟自己心爱的人相守吧！” 李夫人叹了口气，道。 ------------ 第183章 通州 在凉州城又待了两天，齐王妃的身子好些了之后，一行人便继续出发了。 李大人带着李夫人一直把他们送到了城门口。 李夫人从那晚跟沈乔说过一次话之后，就没再跟沈乔说过什么了，她觉得自己该说的也差不多都说了，至于能否达到目的，那也只能看天意了。 沈乔其实想过临走之前再跟李夫人好好说一下话的，只是，李夫人似乎不想见她。 所以，她也就没有强求了。 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既然李夫人不愿说，那她就算是问，也问不出什么来的。 不过，经过两天的调整，沈乔的心态倒是发生了一些变化。 她之前想的是无论如何也要找到杀害周氏的幕后主谋，可现在她不这样想了。 她觉得，既然有人要周氏死，那肯定也是不能让她存活的，这样的人，不用她主动去找，也会自己找上门来的。 她只需要安安静静的等着，总会等到那人的出现的。 她现在才十七岁，未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并且在敌人找上门来之前，她也有很多可以做的。 比如，强大自身。 这个强大自身并不是说要掌握权势，她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自保能力。 身边虽说有保护自己的人，但自己也要争气，不能给人拖后腿的。 ...... 从凉州城出发，大约走个三四天，便能够到涂州，到了涂州之后，再行七八天就到通州，通州一到，离京城赶车的话也就几个时辰就能够到了。 齐王妃这一路的计划还有一个是解决江采月，至于是在哪个地方解决，如何解决，沈乔跟顾煊都没有去问。 这是齐王妃的事，而且，他们相信齐王妃能够做好的。 顾煊对外人的死活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何况，江采月还是心怀不轨的人，虽然他对当初江采月所说的那句话还有些好奇，但也仅仅是好奇罢了。 他相信沈乔，他喜欢沈乔并不是因为外貌，而是喜欢沈乔的性格。 所以，对于江采月所说的，沈乔会让他痛不欲生这一说法他也只是笑笑而已。 沈乔对于齐王妃打算对江采月做的事要说心里没有想法，那也是不可能的，她毕竟不是一直生活在皇权社会的人。 不过，她这人适应能力很强，在这个大周她孤身一人，自身难保，她是没那能力去给江采月说情的。 所以，她也是不闻不问。 到了涂州之后，在快要到涂州府城的时候，江采月在一个晚上消失了。 第二天，一行人中也没有人问她的去向，只有跟着沈乔和顾煊一起来的金玉有些疑惑。 但是金玉很聪明，见沈乔没有任何疑问，她也把自己心里的话给压了下去。 这一点，倒是让沈乔跟顾煊十分满意的。 这之后的行程便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 七月三十，一行人到了通州。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所以，齐王妃便决定不连夜赶路进京，也不住驿站，住到了通州府城的一家客栈。 仙居客栈。 此刻客栈都已经打烊了，阿旺上前敲门。 不一会儿便有人端着油灯来开了门。 见是有人住店，那小二忙把几人迎了进去。 掌柜的也是刚准备睡下，见有客人来了，也走了出来。 这家客栈生意应该很好，他们一行人若是一人一间的话，还没这么多房间，最好还是丫鬟们两两一间，才将将住了下来。 徐嬷嬷跟欢欢给齐王妃把屋子整理好之后，齐王妃并没有立刻就住下，而是把沈乔叫了过去。 “乔乔，咱们这两日就在通州玩，义母要去看望一位夫人。” 齐王妃道。 “哦，我没关系的。只是怕义父在家等着义母等急了就不好了。” 沈乔打趣道。 齐王妃嗔了她一眼，道：“我看你还是少跟阿煊一起好了，你看看都学了什么啊？还会打趣人了？” 沈乔摇摇头，道：“义母，我这哪叫打趣呢？我说的是实话。义母年初就回的云州，这已经大半年了，义父能不想你吗？” “你这丫头，好了，不跟你说这没正形的了。义母跟你说说咱们去看望的这位夫人吧！” 齐王妃言归正传道。 “我也要随义母去吗？” 沈乔疑问道。 “当然，这位夫人可算得上是跟义母说得来的了，只是她夫家在通州，我们见面的机会少，本来年初离开京城的时候就准备去见她一面的，哪知道她当时没在，所以，我就给她府里的留话说是回来的时候再去。义母可是说话算话的人。而且，我也要把认的闺女带去给朋友瞧瞧不是？” 齐王妃笑道。 “好。” 沈乔点头答应道。 “嗯。不过阿煊那里，不知道他是先回京，还是跟我们一起？” 齐王妃点点头，然后道。 “明早问问他就是。他要回去的话就先回去，不是说通州离京城的距离也不远了吗？” 沈乔道。 “也是。那你早些去休息吧。明早咱们早些过去，晚了天热。” 齐王妃拍拍沈乔的手道。 沈乔起身告辞，然后回了自己的屋子。 洗簌之后，沈乔躺到床上，侧过身子，盯着外面的天空发神。 外面黑漆漆的一片，沈乔脑袋里乱糟糟的一片。 离京城越来越近了，她这是又要加入到一个家庭了。 齐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的所谓的两个义兄一个义弟又是什么样的人？ 虽然，在这一路上齐王妃时常会跟她说起，但她没有自己亲眼见到，亲自跟他们生活在一起过，她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而此刻，顾煊的房间里，两个黑衣人正单膝跪地，低着头对着顾煊。 顾煊拿着一封信件，正皱眉看着上面的内容。 “你们先回去吧，告诉老头子，这事我知道了，我自己心里有数。我是跟齐王妃一路的，到时候会直接跟着她们一起回去。” 看完信后，顾煊对那两人道。 “是，属下告辞！” 两人起身，直接从窗户跳了下去，走了。 顾煊走到桌边，把信放到油灯上烧了。 ------------ 第184章 祁夫人 顾煊烧完了信纸之后，便走到窗边，看了一眼外面，然后转身回到了床上。 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顾煊轻笑了一下，然后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第二天一早，吃早饭的时候，齐王妃便问了顾煊的意思，是跟她们一起在通州待两天还是自己先回京。 顾煊当然是跟她们一起的。 不过，在听到齐王妃说带沈乔去见旧友之后，便不说要跟着了，只说自己带着阿旺在城里逛逛。 齐王妃也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吃完饭整理了一番之后，齐王妃带着徐嬷嬷和欢欢，沈乔带着笑笑，便一起乘马车去了她所说的那位夫人家。 从客栈朝南走，大约走了半个时辰，马车才停了下来。 “祁府。” 沈乔抬头看去，念了一声牌匾上的字。 “乔乔，昨晚忘了跟你说了，我那朋友的夫家姓祁，到时候你直接叫她祁夫人就是了。嗯，她那个人性子有些冷，若是没有跟你说太多的话，你也别介意啊！” 齐王妃走到沈乔身边道。 “哦，没事。一会儿我就安静地在一边听义母跟祁夫人叙旧就是。” 沈乔笑了笑道。 欢欢去门房递了帖子，不一会儿大门便打开了，有丫鬟前来迎接沈乔她们。 沈乔不由得好奇，这祁夫人的架子有些大啊，按着古代的一般情况来说，像是齐王妃这种身份的人来了，不是该由主人亲自来迎接的吗？ 而且齐王妃似乎习以为常了，对于一个丫鬟来迎，并未表现出什么异样来。 “王妃娘娘，夫人这几天身体不适，所以不能前来迎接娘娘，还望娘娘见谅。” 那丫鬟到了齐王妃跟前，便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道。 “无妨。本宫也只是来见朋友的。” 齐王妃伸出一只手虚扶了一把。 那丫鬟起身，道：“请娘娘随奴婢来。” “嗯。你是揽月吧，祁夫人可是受了风寒？本宫记得，往常这个月份，祁夫人都要病上一场的。” 齐王妃边走边道。 “回娘娘，奴婢正是揽月，没想到娘娘叫得出奴婢的名字，奴婢怕是几晚上都睡不着觉了。” 那揽月不似一般的丫鬟，跟笑笑倒是有些像，跟齐王妃还能说出这样的趣话来。 一边的沈乔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你这丫头，就是因为你这样，本宫才能记得。” 齐王妃也是心情很好的笑了一下。 “娘娘记得奴婢，那是奴婢的福分。刚才娘娘问起夫人的病情，揽月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娘娘还是亲自看看了就知道了。” 揽月道。 “好。” 齐王妃点点头，笑道。 沈乔在一边看得十分地不解。 看起来，这祁夫人像是病重，但齐王妃却是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而且这个叫做揽月的丫鬟，也并不像是在忧心自家主子的身体。 沈乔按捺住自己内心的好奇，没有开口说什么，而是一路跟着进了府里。 从大门进，然后走过前院，左拐，路过一个花园，又右拐，有一片桃林，越走，路上的丫鬟就越少。 走了差不多半刻钟，终于是到了。 芳华院，祁夫人所住的院子的名字。 “奴婢见过娘娘。” 刚进院门，便有一群，差不多十多个丫鬟婆子恭敬地跪地道。 “嗯，你们都起来吧！” 齐王妃道。 “谢娘娘！” 那群丫鬟婆子们起身。 “敏敏，你来了。” 这时，一个三十多的中年女人走了出来。 穿着一身翠绿的衣裳，发髻上只别了一根简单的玉簪。 双手很自然地下垂，朝着齐王妃缓缓走来。 此人正是祁夫人。 沈乔在看到祁夫人的瞬间，便觉得十分惊艳。 若不是她知道这是齐王妃的朋友，绝对不会给她定义在三十多岁上，看着就才二十七八的样子。 五官十分的精致，眼大但无神。 只是脸上没有表情，就连看到齐王妃的时候，连个微笑都未曾露出过。 而且，她的眼睛里似乎是没有看任何人一样。 难道是瞎子？ “姐姐，你不是病了吗？怎么还出来了？走，咱们进去说话。” 齐王妃上前，亲热地拉着祁夫人的手，道。 “你们都下去吧。” 祁夫人看了一眼还站在一边的丫鬟婆子们，道。 那些丫鬟婆子退下之后，揽月上前扶着祁夫人，欢欢在齐王妃这边扶着，沈乔也跟在后面一起进屋里去了。 “敏敏，家中可还好？” 揽月扶着祁夫人坐下之后，祁夫人开口问道。 一句关心的话，但听在耳朵里却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哥哥嫂嫂都过得好，父亲母亲也很好。只是上了年纪，唉！” 齐王妃叹了口气。 沈乔从未跟着齐王妃去过她的娘家，并不知道齐王妃娘家的情形。 只是，那祁夫人听到齐王妃这样说起的时候，脸上终于是有些动容，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瞬间，若不是沈乔好奇她的眼睛，估计都看不到了。 “嗯。” 良久，祁夫人才应了一声。 “姐姐，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说，我在清州收了一个义女，和我很投缘，便带她来见见姐姐。” 齐王妃见祁夫人回过神了，便笑道。 “义女？也是，你只有三个小子，老想着要闺女，有个闺女陪在身边也好。” 祁夫人点点头道。 “乔乔，你跟我过来。” 齐王妃起身，朝着沈乔招招手。 沈乔不解，但还是起身走了过去。 齐王妃拉着沈乔的手，走到祁夫人身边，然后又拉起祁夫人的手，把她们俩的手握在一起，道：“姐姐，之前的十多年，你是我最亲近的人，从今往后，我又多了一个亲近的人，我很高兴。姐姐，你听听乔乔的声音，摸摸乔乔的脸，以后就不会认不出她了。” 齐王妃说着放开了手，后退一步。 沈乔已经明白过来了，这祁夫人的确是个瞎子，只是，齐王妃这样做，感觉好奇怪。 不待她多想，齐王妃便道：“乔乔，叫人呐。” “祁夫人，我叫沈乔，很高兴认识你。” ------------ 第185章 南有乔木 沈乔听到齐王妃那样说，便对着祁夫人轻声道。 祁夫人的手很冰凉，在这大热天里，就像是摸到了冰块一般。 “乔？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祁夫人呢喃了一句。 “对，正是那个乔。” 沈乔答道。 “揽月，你带着欢欢笑笑下去玩一会儿可好？屋里有徐嬷嬷在，有什么事，我们叫你。” 这时，齐王妃对一边站立的丫鬟揽月道。 揽月一愣。 “去吧。” 祁夫人拉着沈乔的手，对揽月说道。 “是，夫人。” 有了祁夫人的吩咐，揽月自是无话可说了。 带着欢欢笑笑就出去了。 沈乔有些不解，不过见齐王妃兴致挺高的，也没说什么。 几个丫鬟走了之后，屋里就只剩下徐嬷嬷和沈乔她们三人了。 祁夫人就着沈乔的手站起身来。 祁夫人只比沈乔要矮那么一点点，她一手拉着沈乔的手，另外一只手伸出来朝着沈乔的脸上摸去。 她看不到，摸的时候，摸到了沈乔的下巴。 沈乔下意识地想要退后，但忍住了。 万一，这个祁夫人是个摸骨的大师，齐王妃专门带她来摸骨看命运呢？ 自己退后的话，岂不是浪费了齐王妃的良苦用心？ 沈乔在心里自己悄悄腹诽着齐王妃。 “沈姑娘有十七了吗？” 祁夫人摸到沈乔的鼻子，手顿了一下，问道。 “明年正月，我就十八了。” 沈乔道。 “可成亲了？” 祁夫人又道。 “未曾。” 沈乔答道。 祁夫人的手慢慢地移动着。 沈乔的额头，沈乔的眼睛，沈乔的鼻子，沈乔的脸蛋，祁夫人一一摸过。 沈乔觉得这种感觉好怪异，转眼去看齐王妃。 齐王妃只是微笑着点点头，让她别急。 “我记住了。以后沈姑娘来了，若是我没认出姑娘，姑娘便让我摸一摸我便知道了。” 祁夫人放开沈乔的手，然后转身，动作轻缓的摸椅子，然后坐下，道。 沈乔懵了。 “姐姐，记住了吗？以后若是我让乔乔来找姐姐，姐姐可不要赶人走啊！” 齐王妃把沈乔拉到一边，坐下道。 “嗯。” 祁夫人道。 她又恢复了刚刚见面时的面无表情。 “姐姐，我是说真的。以后乔乔会经常跟着我一起的，所以，你也可以多到京城走动走动，有了乔乔，你就不会嫌弃咱们就三调皮儿子了。” 齐王妃道。 “再说吧！” 祁夫人道。 “若不是我实在喜欢乔乔喜欢得紧，不仅是因为她跟我那死去的萧妹妹长得九分相似，更重要的是，我一见着乔乔这孩子就觉得暖心，她就跟是我自己的女儿一样。若不是我知道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是三个小子，我都要怀疑乔乔是我失散多年的闺女了。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齐王妃又道。 说着还看了沈乔一眼。 沈乔心里就更奇怪了。 这齐王妃到底是要做什么？ 不是说带她来看人的吗？怎么像是专程把她带着来给祁夫人看的。 还有那祁夫人，摸人脸，这好奇怪的记住一个人的方法。 那边祁夫人没有说话。 她端坐着，两只手交叠放在腿上，神情不变。 “姐姐，你第一次见到乔乔难道就不该准备点礼物吗？这可不是当长辈的该做的。” 齐王妃又道。 “义母。” 沈乔觉得齐王妃越说越离谱了，小声地喊道。 齐王妃转头朝她做了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沈乔无语。 这搞得像是她专程来讨东西的一般。 “沈姑娘，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再给你见面礼吧！” 祁夫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只是她的声音有些不正常了，之前一直都是冷淡的，但此刻却有了波动。 难道是对齐王妃无语了吗？ “不，不用了。我......” 沈乔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本来她就不是来要见面礼的，这齐王妃也是，怎么突然间就变得不正常了？ 像个小姑娘在像家长讨要东西一般。 可你讨就讨吧，你别带上我啊！ 沈乔到了大周之后，还从未有过如此窘迫的时候。 “好的，姐姐。我就替乔乔应下了。下个月底，我要在王府办个赏花宴，准备把乔乔介绍给京城的人认识，到时候姐姐可一定要来啊！这可是你答应给乔乔东西的，你不亲手来，就不对了。” 齐王妃笑道。 “嗯。” 祁夫人点点头。 “我累了。敏敏，你带沈姑娘先回去吧！” 接着，祁夫人又道。 “好。明日我再带乔乔来看姐姐。” 齐王妃起身笑道。 “姐姐不用送我们了，揽月那丫头在外面的。” 齐王妃走了几步，对根本就没有动的祁夫人说道。 祁夫人应都不应她一声。 只是在几人走了之后，她那双漂亮但却无神的眼睛里流出了泪水。 那交叠在腿上的手也止不住慢慢握成了拳头。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祁夫人的嘴里又念叨了一遍刚才她念过的那句诗经里的句子。 这一切，已经离开的沈乔几人都是没有看到的。 出了芳华院，沈乔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看了一眼齐王妃，见她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她几句。 想了想，道：“义母，你这是带我来算命的吗？” “算命？” 齐王妃一愣。 “对呀，我听说有的算命先生可以摸骨来测一个人的命运的。” 沈乔一本正经地道。 一边的徐嬷嬷忍不住想笑。 “你这丫头，又打趣你义母了？” 齐王妃回过神来，嗔骂了一句。 正想说什么，却被人打断。 “亭玉见过娘娘。” 一个差不多二十出头的女人带着一个丫鬟突然出现在了沈乔几人的面前。 齐王妃瞬间变回了那个端庄的王妃形象，道：“起身吧！” “亭玉适才听到下人说有人找母亲，亭玉一猜便知是娘娘来了。所以，就立马过来了。” 那个自称亭玉的女人道。 “嗯。你母亲身体不适，本宫也只能待一会儿。你也别去打扰你母亲了，明日本宫会再来的。” 齐王妃看了一眼那个亭玉，道。 ------------ 第186章 祁赫 “是，娘娘。亭玉送送娘娘吧！” 这个亭玉是祁府的二奶奶，也就是祁夫人的二儿子的媳妇，姓张。 “嗯。” 齐王妃点点头。 沈乔跟在一边，见齐王妃没有要给她介绍的意思，她也没有开口说其他的。 “娘娘，这位姑娘看着面生，不知......” 走了几步，张亭玉犹豫了一阵还是问道。 “是本宫的女儿。” 齐王妃道。 也没说沈乔叫什么，目视前方，一脸地高冷。 “女儿？” 张亭玉一愣。 只知道齐王妃有三个儿子，从未听过她有女儿的。 “好了，亭玉，揽月就在前面，你就送到此处罢！” 齐王妃看到前面揽月跟欢欢笑笑正往这边走了过来，便道。 “是，娘娘。” 张亭玉还想送，但她知道齐王妃向来就是说一不二的，所以便只有答应了。 揽月把几人送到门口，得知明日齐王妃还会过来，便让齐王妃明日一定要过来吃了午饭才走，尝尝她的手艺。 “唉，那云欢姑娘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这没有她在的日子，爷可真是闷得慌呐！” 沈乔几人正准备上马车，祁府的门口出现了一对主仆，其中一人道。 “二爷，云欢姑娘没在，风柳姑娘不是还在吗？” 那人身边的小厮答道。 “你个奴才哪知道云欢姑娘的好？那风柳是好，可在床上，也是......” “奴婢见过二爷。” 那人话未说完，便被揽月上前打断。 齐王妃轻微地皱了一下眉头，没有说什么，上了马车。 “哟，是揽月小丫头啊！爷多日未见着，怎么越来越水灵了！快，走近点让爷好生瞧瞧，看这身姿是否更加......” “祁赫！” 齐王妃终是没忍住，坐在马车上喝斥道。 此刻车帘未放下来，祁府的二爷祁赫终于看向了这边。 本来看着吊儿郎当的人，在看到齐王妃的瞬间，立马站直了身子，躬身作揖道：“祁赫见过娘娘。” “萧和，走！” 齐王妃看都没看祁赫一眼，厌恶地说了一句。 那祁赫抬起头来，马车的帘子正缓缓落下，车上，除了跟自家母亲交好的那位王妃娘娘，还有一个姑娘。 祁赫在见到沈乔的那一瞬间，便被沈乔给深深吸引了，一点都没有掩饰他那眼里浓浓的惊艳之意。 沈乔倒是一点都没注意到外面，她还处于一脸懵圈的状态。 对于齐王妃今日这变脸的速度，以及带着她来祁府这莫名其妙的拜访，都让她十分地不解。 “揽月，娘娘身边那姑娘是谁啊？” 马车离开后，祁赫还舍不得移开眼，开口问道。 “回二爷，那位姑娘是王妃娘娘的女儿。” 揽月低头答道。 “屁，你哄我呢！娘娘明明只有三个儿子，哪来的女儿？” 祁赫转头瞪了一眼揽月道。 “奴婢没有哄二爷，那是娘娘的义女，娘娘对那位姑娘就跟对亲生女儿一般。” 揽月说道。 她这话就是在提醒祁赫了，那是你不可肖想的人，别上前去，惹了娘娘不高兴，到时候娘娘迁怒到夫人身上，那就不好了。 “哦，我知道了。” 祁赫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然后带着自己的小厮进了府。 现在他也没那心思逗揽月了。 揽月舒了口气，赶忙回芳华院把门口发生的事情跟祁夫人说去了。 “乔乔，你可是被刚才那混账东西给吓着了？” 马车上，齐王妃见沈乔一直呆愣着没说话，便开口问道。 “没有啊。” 沈乔回过神来，摇头道。 齐王妃看了她一眼，叹口气道：“祁夫人也真是个可怜的人儿。她那眼睛在十多年前生二儿子的时候给伤了，从此之后便看不见东西了。偏生她那二儿子又是个浪荡公子，就刚才门口那满嘴胡言的就是祁夫人的二儿子了。” “哦。” 沈乔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这是别人家的事，她不喜欢多言的。 “之前咱们出了芳华院碰见的，就是祁夫人的二媳妇，也是个蠢的，我都不想跟她说话的，总觉得跟她说多了，自己也会便蠢。” 齐王妃又道。 呃...... 沈乔有些诧异的看向齐王妃。 之前怎么没有发现，齐王妃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这不就是人常说的，不与傻逼说话，不然会拉低自己的智商。 “真的。不是我说那张亭玉啊，那祁赫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在外乱来，她自己也有一部分责任的。以前我还好心地帮过张亭玉一次，哪知道，她被祁赫哄了两句就心软了，所以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齐王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 “义母，那是别人家的家事，咱别为别人的事生气啊！” 沈乔拍拍齐王妃的手道。 “那......” 齐王妃想反驳，但刚说了一个字就闭上了嘴。 “义母，我明日想跟顾煊在通州城逛一逛，就不来祁府了，可以吗？” 沈乔见齐王妃明明是要说什么，但又没有说出来，心中疑惑，但也没有问出来，而是转移话题道。 其实她对祁夫人十分好奇，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夫人的话的原因，她下意识的就不想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而做什么。 “不来？”齐王妃显然是没有想到沈乔会主动这么说，看向沈乔，默了片刻，道，“也行，义母已经带你来见过了，再去的话，你坐着也不舒服。祁夫人那人是不能好好跟人聊天的，也就是你义母喜欢赖着她。” 沈乔抿嘴笑了笑，没有说话。 马车一路行到了客栈。 到了客栈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 不过，奇怪的是，明明昨晚他们住店的时候房间都不够，但此刻客栈里却是十分地安静，一个其他的客人都没有。 “母妃！” 这是一个十二三看着跟谢瑞差不多大年纪的小男孩从一边的角落跑了出来，一下子就跑到了齐王妃的身边，拉着齐王妃的手，喊道。 “云琪？你怎在此？你一个人吗？你父王跟你两个哥哥呢？” 齐王妃看向小男孩，惊喜道。 这正是齐王妃的小儿子，赵云琪。 ------------ 第187章 齐王一家 “敏敏。” “母妃！” “母妃！” 齐王妃话音刚落，赵云琪出现的那边又走出来三个男子。 一中年，两青年。 正是齐王赵清伟和他的两个儿子赵云琛和赵云璟。 “王爷，云琛，云璟。” 齐王妃看去，可不就是自己的夫君跟儿子吗？ 沈乔心里有些紧张，昨晚才在想齐王跟他儿子是什么样的，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了。 “你们怎么过来了？肯定是一早就开始赶路的吧！” 齐王妃看向几人道。 齐王走上前，拉着齐王妃的手，道：“你这一去就是半年，儿子们昨夜得知你们这两日便会到，所以，一早就拉着我，说是要来接母妃和新来的妹妹了。” 说着，齐王便看向一边的沈乔。 “噢，对了，乔乔，快过来，义母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你义父，那边是你大哥云琛，二哥云璟，你比云琪年纪大，以后啊，你就排咱家第三，云琪便老四咯！” 齐王妃一手拉着齐王的手，一边去把沈乔拉过来，笑着说道。 “沈乔见过义父，见过两位哥哥和四弟。” 沈乔朝着几人行礼道。 “姐姐，以后我也有姐姐了吗？乔姐姐，你长得可真好看。” 齐王跟赵云琛和赵云璟还没有说什么，赵云琪便上前拉了一把沈乔的手，看向她，道。 “臭小子，毛都没长齐，知道什么！一边去！”赵云璟拍了一下赵云琪的头，然后看向沈乔，笑道，“乔乔，我是你二哥，云璟。” “你们两个，别吓着乔乔了。” 齐王把两人拉开，笑道。 “咦，王爷，云琛，云璟，云琪，你们何时到的？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早知道，我就在此等你们了！” 这时，顾煊带着阿旺在外逛了一上午也回来了。 看着齐王这一家子，笑着打招呼道。 “哟，顾煊，你这出门一趟，怎么越看越丑了？外面的水土不养人？” 赵云璟上前，跟顾煊勾肩搭背的打趣道。 很明显，两人的关系比较好。 沈乔在一边淡定地看着，也不说话。 同样淡定的还有齐王世子赵云琛，不过他是在暗暗地打量着沈乔。 从外表上来看，作为王府的人，她合格了。 嗯，行事不畏缩，大方自然，挺好的，有这样的妹妹倒是可以。 赵云琛一边打量着沈乔，一边在心里给沈乔打着分。 最后的结论当然是目前来说，他可以接受，要完全接受的话，得看以后的相处了。 沈乔知道赵云琛在打量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之前还有些紧张，但因为顾煊的突然出现，她心里一下子就轻松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还有就是，李夫人的一席话让她知道，齐王府的人应该都是接受她的。 互相相识之后，大家便坐在一起准备吃午饭。 齐王几人到了客栈之后，是包下了整个客栈的，所以，这里就只有他们。 饭菜很快就摆了上来。 饭桌上，沈乔话很少，安静地听着其他的人说话。 话最多的就是顾煊跟赵云璟和赵云琪了。 赵云璟比沈乔要大月份，比顾煊只小两岁，但却跟顾煊十分要好。 听两人谈话的内容，无非就是哪家的小子又调皮了，哪家的公子又装大了，哪家好看的姑娘又嫁人了，无一正经内容。 赵云琪则是在一边帮着补充分析，等顾煊回去之后，他们要怎么做怎么做。 一边齐王夫妇那是根本就没说一句，仿佛已经习以为常了。 “乔乔，这回到京城之后，阿煊可是要本性曝露了，到时候你可得好好想想，是不是还要跟他来往了！” 齐王妃见沈乔愣愣的样子有些好笑道。 “啊？母妃，姐姐不会是跟煊哥有奸，情吧？” 赵云琪反应快，但也太快了，一下子就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沈乔差点喷饭了。 “云琪！” 齐王瞪了一眼赵云琪。 赵云琪捂嘴，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不该说奸，情的。 有一腿？ 也不该的。 “臭小子，咱乔乔那么好的姑娘怎么会看上阿煊这一肚子坏水的东西？你别瞎说！”赵云璟也瞪了一眼赵云琪，道，“乔乔，你放心，有二哥在，肯定给你找个才貌双全，能文能武，比顾煊这货好上一百倍的家伙。包你满意！” “谢谢二哥！” 沈乔镇定下来，对着赵云璟一脸真诚地感谢道。 顾煊无语地抽抽嘴，道：“赵云璟，你才一肚子坏水好不好？我家老头子只是让我时常跟云琛学习的，哪知道被你这坏东西给黏住了，害得我一个大好儿郎名声越来越差，我家老头子可悔死了。” 齐王跟齐王妃都在一边笑，见顾煊说赵云璟的坏话也不生气。 “我才是你带坏的好不好？我没大哥定性好，着了你的道。我父王还悔死了呢！” 赵云璟不满地反驳道。 “嗯，却是如此。顾煊，你小子带坏了云璟就是了，我家云琪，你给我离他远点，哦，现在还有乔乔，以后也离她远点，不然的话，我可饶不了你小子的。” 齐王在一边插嘴道。 “王爷，你这不能这样啊！我以后不找你家几个小子成不？我改邪归正，我积极向上，我就找你家闺女。你大人有大量，就忘了小子我以往的事，给我次机会呗！” 顾煊可怜兮兮地看向齐王道。 “你归正了再说！”齐王笑道，然后看向沈乔道，“乔乔，义父跟你说啊，这顾煊的名声可臭了，你可别被他骗了，他是惯会骗姑娘的。你放心，以后在咱们王府，义父义母还有你两个义兄都会好好保护你的，不会让顾煊这臭小子得逞的。” “还有我，还有我。姐姐，我也会保护你的。不会让煊哥把你骗走的。” 赵云琪见齐王没有提到他，忙出声表露自己的态度。 沈乔一滞。 然后看向顾煊，一脸无奈地耸耸肩，然后转头对齐王保证道：“义父，你放心，以后乔乔都听义父义母的话的。” “哎哟，我不活啦！” 顾煊怪叫一声。 ------------ 第188章 无题 齐王父子几人是专程过来接齐王妃跟沈乔的。 听说齐王妃明日还要去祁府，吃了午饭后，齐王便让下人先把暂时用不着的东西带回京城，他们则是去通州的别院住。 沈乔有些疑惑。 既然有别院，为何昨晚还要住客栈？ 不过，她也没有多问，跟着走就是了。 赵云琛现在在衙门做事，所以不能跟着他们一起待在通州，下午下人们离开的时候，他也跟着走了。 “既然咱们住别院，不如带着乔乔在通州多玩几天？” 到了别院之后，齐王妃提议道。 “敏敏，你这样莽撞地带着乔乔去见祁夫人，不会出问题吧？” 齐王则是一改之前的笑脸，有些担心地道。 “会出什么问题？姐姐又看不见，乔乔自己也不会多想。”齐王妃不在意道，“王爷，你不知道，刚刚乔乔那孩子居然说我是带她去摸骨的，若不是那张亭玉突然出现，我差点就骂她了。” “摸骨？” 齐王愣了一下。 然后笑道：“乔乔在市井长大，市井之中倒是有这样的奇人。你贸然带着她去见一个她并不认识的人，她这样想也不奇怪的。” “唉！” 齐王妃叹了口气。 “敏敏，你别多想了。既然你说要在通州多留几天，那便留下吧！乔乔多见一下祁夫人也是好的。或许......” 齐王坐到齐王妃身边，拉着她的手，安慰道。 “王爷，当年的事情姐姐一直不愿意说出来，你真的没有办法查到点什么吗？乔乔说，她那养父母给她留下的东西里有一块玉，上面刻着裴字，而且乔乔的养母也是被裴家的暗卫所害，这件事，裴家在里面到底是个怎样的角色呢？” 齐王妃转身对着齐王，道。 “当年皇兄的确是受了一时的蒙蔽，只是现在皇兄已经不在，奸臣也被铲除，很多关键的人物都已经不在了，难查。而且现在的皇上还受制于裴相，要想晓得裴家在当年的事情中是个什么存在，现在还不是时机。” 齐王皱眉道。 “自从遇到乔乔之后我就在想，她若是我的女儿该多好。 甚至想过，这件事查不出就算了，让她在咱们王府做个郡主，然后替她物色一门好亲事，荣华富贵一生。 想必他们知道了，也会同意我这么做。 只是，乔乔是个很有主意的姑娘，跟她爹娘一样，我怕我这样的话说出来，她连我这个义母都不会认了。” 齐王妃道。 “敏敏，乔乔有她自己的主意那是好事，总比让人牵着鼻子走来得好。咱们在那件事上面已经尽力了，现在既然已经找到了乔乔，那咱们以后就对她好一些。你放心，我会像对亲生女儿一样对她的。把我所能给的一切都给她。” 齐王搂着齐王妃的肩，保证道。 齐王妃不再言语了。 他们夫妇能够做到最多的，也只有这些了。 沈乔不知道这夫妇俩的对话，正在房间里休息。 刚才人多，她一直没有时间想其他的，现在正好安静下来，她可以好好地想一想。 “姑娘，顾世子跟二公子三公子让奴婢过来问问，你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去逛街？” 沈乔正在理脑子里的事件的时候，笑笑轻声走了进来，问道。 “逛街？” 沈乔从床上坐了起来。 “嗯。顾世子说，想带姑娘出去转转，还让奴婢带一句话给姑娘。” 笑笑答道。 “什么话？” 沈乔问道。 “顾世子说，王爷跟娘娘半年多未见，为了不打扰他们二人世界，他必须要把你跟二公子还有三公子都带走。” 笑笑忍着笑说道。 沈乔无语地抽了抽嘴角。 这个顾煊，找的借口真是让人无法拒绝了。 她若是在的话，齐王跟齐王妃一会儿肯定要关心着她饿了没，累了没，她的确是打扰到人家的二人世界了。 虽说齐王跟齐王妃已经不是小夫妻了，但两人一看就是十分恩爱的。 人年纪也不大，是有很多事要做的。 “好吧，你去跟顾煊说，我一会儿就去，我先收拾一下了来。” 沈乔穿上谢，道。 笑笑出去之后，沈乔便坐到梳妆台上梳头发。 她现在已经习惯了齐王妃所到之处所有的东西是应有尽有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沈乔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睛好大，若是自己眼瞎了的话，估计跟上午见到了那位祁夫人差不多了。 也不知道为何，她就这样想了。 她跟那祁夫人长得并不相似，若是长相的话，她觉得自己有时候跟齐王妃的神态还有些像。 幸好从多方都知道齐王妃只有三个儿子，不然，沈乔肯定会以为自己是齐王妃在外面的私生女的。 沈乔披散着头发，不由得皱眉。 刚才洗了头之后就披散着让它干，现在笑笑不在，她不会梳这里姑娘家的头发。 而且之前她自己剪了一截，也不好弄。 透过镜子，沈乔看到了床边的一个小包袱，正是她装着周氏给她做的男装用的。 想了想，她起身去把男装拿出来换上，然后坐在镜子边把自己的头发扎紧，挽成一个球顶在脑袋上，也就是大周很多书生所梳的发型。 又在包袱里找了一把折扇，沈乔满意的出门了。 顾煊跟赵云璟和赵云琪正在外面厅里说着话，估计是顾煊在跟那两人吹嘘从他遇到沈乔之后发生的案子，让两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好了，可以走了吗？” 沈乔走到几人身前，道。 “咦？这是哪儿来的俏郎君？” 顾煊看向沈乔，打趣道。 “哇，乔乔，你这身打扮，可真俊啊！” “姐，你这样会让我忍不住叫你哥的！” 赵云璟跟赵云琪也道。 “不是，我是想起中午义父义母的话，我一个姑娘家，跟你们几个小子一起玩，还不得乔装一下，不然别人会背后说我闲话的。” 沈乔随便找了个借口解释道。 她很不想说，其实她穿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她不会梳头发。 这话说出来就有些丢脸了。 ------------ 第189章 花魁失踪 “好吧，那今儿个咱们可要好好出去玩玩，二哥煊哥，我听人说，通州有个好地方呢！晚上特别好玩。” 赵云琪道。 “什么好地方？要晚上才好玩？” 赵云璟看向自己的弟弟。 沈乔跟顾煊也一脸笑意地看着赵云琪。 “听音阁。” 赵云琪道。 “什么？” 赵云璟跟顾煊瞪向赵云琪。 “听音阁啊！二哥，煊哥，你们都这么大年纪了，不会连听音阁都不知道吧？” 赵云琪鄙视地看向两人。 “臭小子，我们这年纪可以知道，但你这年纪不该知道啊！”赵云璟气得拍了赵云琪脑袋一下，道，“说，是哪个鳖孙跟你说的，我去揍他一顿！” “没错。云琪，你在外都认识了什么人啊！怎么跟你说这些？” 顾煊也道。 沈乔一看赵云璟跟顾煊的表情就知道这听音阁是什么地方了，她也是颇为无语，这赵云琪还只是个十二三的小孩子，在现代的话才上初中，是什么人这么没道德，给小小年纪的他说这些。 “二哥，煊哥，你们误会了。那听音阁不是你们想象那样的，里面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 赵云琪摸着脑袋无语道。 “哟，你小子还知道什么是卖艺不卖身了？” 顾煊乐了。 “说，到底是谁跟你说的？” 赵云璟看向赵云琪严肃的问道。 跟他之前所表现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沈乔在一边看得清楚，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吧。 估计跟顾煊一样，玩乐只是表面的。 “是胡松说的。他大哥带他去过，他大哥那样的人都去，我觉得那里不是什么坏地方啊！” 赵云琪有些委屈道。 “胡青？” 赵云璟跟顾煊都感到吃惊。 这胡青可是出了名的行得正坐得端，京城里人人都夸的好儿郎，对于顾煊跟赵云璟来说，这胡青那就是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没想到竟然也会去那烟花之地？ 沈乔不知道他们在说谁，上前打断道：“咱们先出去再说吧，一会儿义父义母午睡起来，就得留咱们吃晚饭了。” “嗯，好。不过，咱不去那啥听音阁，乔乔放心。” 顾煊朝着沈乔咧嘴一笑，道。 “去不去都没关系啊！我不相信你们还要带着我一起去找姑娘玩乐，虽然我看着俊俏，但我不好那一口。” 沈乔玩笑道。 她这一说，气氛就缓和了下来。 赵云琪知道沈乔这是在给他解围，走到沈乔身边，牵着沈乔的手不放开。 她的脑袋里可没有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说法的，而且既然加入了这个家庭，这就是她的弟弟。 几人一起出了别院，也没带丫鬟小厮，沿着街道慢慢地逛着。 路上也没谁再说去听音阁的事情了。 通州是离京城最近的府城了，这里还是比较繁华的。 加上这个时空就是个大筛子，很多穿越者的到来，让大周出现了很多沈乔一看便知道是穿越者杰作的东西。 比如烧烤，夜市，冷饮店，各种小吃摊。 铁架，炭火，竹签，各种蔬菜，肉类。 顾煊三人怕沈乔在沧澜县那个小县城没有见识过，一路上都给沈乔解释着。 沈乔也不说自己知道，都微笑着听着。 最后，几人在一个夜市摊上解决了晚饭。 吃完饭，顾煊付了银子之后，赵云璟便提议到通江边逛逛，逛累了还可以吃烤鱼，当作夜宵。 通江流通整个通州府城，把府城划分为城南和城北。 “咦？那边好多衙役！” 到了江边，赵云琪看着对面好奇地说道。 沈乔心里一咯噔。 通常情况之下，她跟顾煊遇到很多衙役的时候，基本上都不会有好事发生的。 “对哦，要不，咱们过桥去看看？” 赵云璟道。 “行啊，反正没事做，过去看看热闹，就当作是遛食了。” 顾煊道。 说完，几人都看向沈乔。 “少数服从多数，咱们过去吧！” 沈乔笑了笑，道。 几人过了桥，走到了对面。 当看到衙役围着的地方的名字的时候，几人都是无语。 此处正是出门前赵云琪所说的那个听音阁。 不过，现在有衙役在，估计是没有营业了。 旁边看热闹的，大多数都是往常听音阁那个姑娘们的恩客，一个个都在讨论着里面的情况。 “据说是风柳姑娘失踪了，姚妈妈看重她，才特意歇业一天，让衙门的人过来查的。” “不对，起因是云欢姑娘失踪了，姚妈妈以为是云欢姑娘私自逃跑了，还把听音阁的姑娘都训了一番，哪知道今日风柳姑娘也不见了人影，所以姚妈妈才急着了。” “那她们是不是真逃走了？” “怎么可能，她们是有卖身契的，不管逃到了哪里，没有户籍，都无法生存的。” “不可能逃走的。你们听我说，我可是知道内幕的。我跟那风柳姑娘身边的小丫鬟认识，衙役来之前，她跟我说了，直到申时的时候，风柳姑娘都还在自己的屋里梳妆打扮，准备晚上接，客，但，到了酉时，有客人点了风柳姑娘的名，姚妈妈让人去叫，才发现人不见了。姚妈妈找遍了整个听音阁都没找到。最奇怪的是，风柳姑娘所有的东西，首饰，衣裳，私房什么的都在，包括她脖子上所带的玉坠子。所以姚妈妈知道此事不简单了，立马报了官，希望能够及时找到风柳姑娘。” “对对对，那个玉坠我知道。听说不管风柳姑娘是跟谁，她从未解开过她那玉坠。” “的确如此，本人亲身体验过。当时被那玉坠打着脸了，我还让她给取下来，她宁愿不要小费都不取的。” “哟，大哥是有钱人呐！居然能上得了风柳姑娘的床！” “哈哈哈，上了有如何？被打了，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 很快，那群人的话题都转到平日逛，窑，子的话题上了。 沈乔淡定地听着这些人的话，这云欢跟风柳应该是这里的花魁了，现在两个都失踪了？ 云欢？风柳？似乎在哪儿听过一样。 ------------ 第190章 秦畅 沈乔想起来，上午离开祁府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祁家的二少爷祁赫，他好像跟他身边的小厮提起过这两个姑娘的名字了的。 而且，看他那样子，似乎是昨晚刚睡过了那个今天才失踪的风柳姑娘。 “姐姐，你跟我过来。” 沈乔正想着，那赵云琪便把沈乔牵到了一边。 “怎么了？” 沈乔回过神来，跟着赵云琪走到了一边，不解地问道。 “姐姐，你是姑娘家，那些话不可听的。” 赵云琪一脸郑重地说道。 呃...... 沈乔无言以对。 她很想说，比这更难入耳的话你姐姐我都听过的。 “乔乔，咱们走吧，这热闹没什么好看的。” 赵云璟也走过来道。 “乔乔，你要不要进去看看情况？” 顾煊则是嘻嘻对沈乔笑道。 开玩笑，他跟沈乔可是认识了几个月的，比你们这一对今日才认的便宜兄弟了解乔乔得多。 “进去看？可以吗？” 沈乔道。 她那样子摆明了就是可以啊，进去看看呗。 “这不合适吧！若是父王跟母妃知道了，会骂我的。” 赵云璟有些为难。 “现在里面有没有营业，我刚才看到秦畅那小子在里面呢，有他在，怕什么！” 顾煊道。 “就算是没营业，乔乔一个姑娘家，进去也不好啊！” 赵云璟反驳道。 “你看她现在像个姑娘吗？若是背不挺得那么直，稍微弯一点，脸上再来个坏笑，那就是一个活脱脱地出来潇洒的浪荡公子哥了。” 顾煊说着，朝着沈乔使了个眼色。 沈乔秒懂，拿着手里的扇子上前挑起顾煊的下巴道：“哟，姑娘你长得真俊，爷今儿个心情不好，你把爷都开心了，有你好处。” 赵云璟跟赵云琪兄弟俩惊住了。 明明就是一个文静的妹妹（姐姐）啊，怎么瞬间就变成了跟那京城里名声显著的女流氓一般？ “怎么样？乔乔都不介意，你们俩在这瞎管着人家做什么呢？” 顾煊看着惊讶的两人，道。 沈乔也立马收住了那轻佻的笑容，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母妃这是给咱们找了个会变脸的姐妹啊！” 赵云璟回过神来，叹了口气，道。 “嘿嘿，二哥过奖了。往日在家没事做的时候，经常看一些人物传记，看多了记住了，无聊了就学学里面的人说话。那时候我一个人也不好玩，所以就只有琢磨这些打发时间了。” 沈乔朝着赵云璟拱手笑道。 赵云璟一愣。 对哦，听父王说过，乔乔家里就她一个孩子，父母都要在外忙生活，姑娘家一个人也没个朋友什么的。 算了，反正这里也没人认识她，带她去看看吧！ 刚才在别院的时候，听顾煊说起之前几个月的生活，想来乔乔是对这些案子感兴趣的。 一瞬间，赵云璟又生出了想要看看沈乔是不是顾煊所说那么厉害的想法了。 “姐姐你看了很多书吗？” 赵云琪则是没有想那么多，听沈乔这么一说，好奇地问道。 “也不算多，我爹在世的时候隔一段时间了就会去书屋买几本，我也不喜欢出门，就经常一个人在家看了。” 沈乔答道。 “姐姐，我有很多朋友的，到时候我带你去他们家玩，他们家都有姐姐妹妹的。” 赵云琪有些同情的看向沈乔，然后拉着她的手保证道。 “嗯，好，那谢谢云琪了。” 沈乔笑着点点头。 赵云璟本是想拉过赵云琪的，因为赵云琪那眼中的同情实在是太过醒目了，他以为沈乔会因此而感到自卑。 可看到沈乔没什么反应，一点也不介意的样子，赵云璟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沈乔是真的觉得没有什么的，她说的是原主的事情，而且就算是她自己，她也不觉得有什么的。 有时候，朋友不贵在多，贵在知心。 人这一生，有那么一两个知己便够了。 “好了好了，你们兄弟真麻烦，走吧，我看到秦畅那小子出来了。” 顾煊说了一声，便朝着人群那边去了。 “秦畅是谁？” 沈乔跟着赵云琪和赵云璟兄弟俩在后面跟着，她也随口问道。 “秦畅是跟我们一起玩得较好的小子，他家里不是当官的，但有钱，他爹花了银子找关系，把他送到了通州府衙来当差了。也就是在今年初，我觉得，他爹这是为了让他远离我跟顾煊，毕竟京城里大人们都怕自家的儿子被咱们带坏了。” 赵云璟自嘲道。 “二哥你跟顾煊很坏吗？我没发现啊！” 沈乔笑说道。 “你是认识我们时间短，时间长了你就会知道了。什么永远长不大啊，你不好好念书就跟那齐王次子，镇国公世子一般了，连媳妇都会娶不到的。” 赵云璟笑嘻嘻地说道。 “好了，到了，我跟顾煊的传言，等你去了京城，自己慢慢就能听到了。” 前面顾煊带着一个穿着捕快衣裳的男子也就是那秦畅走了过来，赵云璟说了一声，便快不走了过去。 “小畅儿，哥哥想死你啦！” 赵云璟过去就是抱着秦畅一拳。 “放手，赵云璟你个傻帽，再不放手我对你不客气了！” 秦畅使劲推都没能把赵云璟给推开。 “赵云璟，我又不是顾煊，咱们前几天才见面的好不好？你有这么想我么？别他，娘的恶心我了。” 推不开，秦畅也不动了，骂道。 “嘿嘿，小畅儿，你没听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我跟顾煊感情还没到位，跟你才是真兄弟啊！” 赵云璟放开秦畅笑道。 “好了好了，不是说你家多了个姐妹吗？前几天都在跟我炫耀了，人在哪儿呢？” 秦畅一脸地不耐烦道。 不过沈乔看得出来，这三人是真兄弟啊！ 打闹笑骂看着都是如此的和谐。 沈乔一直在打量着秦畅，人长得也挺高大的，看着年纪应该跟顾煊差不多大，五官硬朗，身材看着挺结实的，若是放在现代的话，肯定是猛男一枚，可惜，大周的男子都不似这般，都像顾煊那种，看着文弱一些。 ------------ 第191章 这是妓，院吗？ “咦？” 这时，秦畅注意到了跟赵云琪站在一起的沈乔，咦了一声。 顾煊三人都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不是说是姐妹吗？怎么是兄弟？不过，长得倒是像个姑娘。” 秦畅靠近几步，看向沈乔说道。 沈乔朝着他笑了笑，道：“秦兄，你这样说一个男子长得像姑娘，是不礼貌的。” “我实话实说啊！你就是长得像个姑娘嘛！还有，你叫谁秦兄呢？我跟你又不熟！” 秦畅一副不满地样子道。 “好了好了，秦畅，带咱们进去吧，这位公子姓沈，是我在云州府的时候认识的，她来京城找亲戚的。” 顾煊决定，不跟这二愣子说，等着他以后看到沈乔的女子身的时候闹笑话。 “你朋友？真是物以类聚，走吧！” 秦畅鄙视地看了两人一眼，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向前带路。 呃...... 沈乔有些无语了。 “乔乔，这家伙不喜欢文弱书生型，他家有个哥哥，念书的，他就是成长在他哥哥的光环之下，所以，对你这种打扮的男子有种莫名的讨厌，你不要放在心上哈！” 顾煊走到沈乔身前，解释道。 “那你们为何不说我是姑娘？” 沈乔不解道。 赵云璟也看向顾煊。 “不知道，觉得现在不说，等以后他自己知道的时候肯定很好玩。” 顾煊嘻嘻笑道。 “对哦，这傻子，以前不认识谢娇的时候，两人发生了争执，他还想动手打人的，可是被谢娇倒打了一顿，想想就好玩。” 赵云璟在一边笑道。 “你们好无聊！” 沈乔小声嘀咕了一句，她并不认为之后秦畅见到她女子身的时候会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你们去不去啊！一个个大闲人，我还要当差呢！” 见几人慢拖拖的在后面说笑，秦畅忍不住吼了一声。 “嗳，就来！” 赵云璟答了一声。 然后几人便不再说这个话题了，跟着秦畅一起进去了。 听音阁已经被衙役全部围住了，里面除了听音阁的人以外，还有几个来早了的客人。 不过那几个客人被盘问了一番之后，发现没有可疑的地方后，衙役让他们几个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等着。 “秦捕头，你去哪儿了？刚才总捕头在找你！” 秦畅带着几人进了里面之后，便有衙役上前问道。 “哦，接我几个兄弟。张哥在哪儿？我去看看。” 秦畅指了指身后的四人道。 那衙役看向四人，犹豫道：“秦捕头，这外人可不能随便进来的。” “他们可都不是外人，那是我在京城的好兄弟。你别说了，一会儿我自己跟张哥说。” 秦畅答了一句。 “哦，张捕头在楼上那个风柳姑娘的房间查看线索。” 那衙役指了指二楼，道。 “走吧！” 秦畅转身对几人道。 顾煊跟赵云璟是去过妓，院的，但沈乔跟赵云琪没有去过，一进了门，两人都好奇地看着四周。 沈乔觉得此处跟自己在电视上看到古代的妓，院是完全不一样的。 单这大厅来看，怎么说呢，与其说是寻欢作乐的地方，倒不如说是表演才艺的地方。 大厅的中央是一个圆形的舞台，看不出是临时搭建的，还是一直都有的，圆形四周有几根木头柱子，上面画了好看的壁画，主子的顶端用来系帘子，帘子的眼色是浅黄色的，跟大厅整体的颜色十分相符。 上面正摆有一架古琴，估计是今晚的表演项目了。 也没有特别夸张的各种颜色的金金片片，反而整体给人一种十分素净的感觉。 这真是妓，院？ 沈乔这一刻怕是忘记了，这被穿成了筛子的大周，可是很多穿越前辈的。 有发明小吃的，也有发明小物件的，当然也会有来搞装修的，搞房屋设计的。 听到秦畅在前面喊，沈乔回过神来，跟着一起上了楼。 这楼梯做得也十分别致。 每割几步就有漂亮的小花盆，里面栽种了一些绿色植物。靠墙的那一面是一大幅水墨画，画的应该就是通江边的景色。 走完楼梯，转角便是走廊。 走廊上也有许多花花草草，每一株长得都十分地好，估计每天都有专人照看吧！ 而走廊上，正有衙役在问听音阁的人那风柳姑娘不见的了一个时辰内大家的去向。 “你还别说，我现在知道那胡青为何会到此处来了。” 赵云璟上了楼便道。 “估计是看上这里的花草了。” 顾煊挑眉一笑。 他这句话可是双重含义。 沈乔听懂了，可赵云琪没有听懂，道：“我不觉得这些花好看啊，还没有胡松家的好看。他家那个和离回家的姑奶奶可是专门养花的。比这里的好看多了。” 顾煊跟赵云璟对视一眼，笑笑不语。 沈乔也抿了抿嘴，没有跟赵云琪说什么。 她看向走廊上正在被问话的姑娘们，那些姑娘并不是想象中的浓妆艳抹，也没有哪一个穿着十分暴露，若不是出现在此处，别人都会以为她们是良家子了。 “秦畅，你过来，跟我进去看看，看能发现什么不？我瞧了好一会儿，都没看出什么来。” 这时，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穿着衙役服装留着络腮胡的男人从一间屋里出现，看到秦畅，喊了一声。 此人正是通州府衙的总捕头张远。 “张哥，你都看不出，我能看出什么？” 秦畅回了一句。 “你小子，就你没事做，借口还很多。快去，我要去那边看看那个云欢的屋子，看有没有什么相同的地方。” 张远莽声道。 对于秦畅身后的顾煊几人，他只是对着他们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就走了。 应该是认识顾煊跟赵云璟的。 “走吧！” 秦畅转头对几人道。 然后当先一步进了那个风柳姑娘的屋子。 沈乔几人在身后跟着。 屋子分为里间和外间，屋里十分干净整洁，东西都整齐地摆放好的。 “啧啧，真没想到，这听音阁的姑娘的房间，跟其他地方的姑娘的房间还有些不一样啊！” 赵云璟走到梳妆台边，感叹道。 ------------ 第192章 床底下的蚊虫 “有啥不一样的，还不是两只眼睛一张嘴，难不成她们还多一张嘴不成？赵云璟你别去乱摸，别破坏证据。” 秦畅走到赵云璟身边，拉了他一把，道。 “好好好，你是捕快你说了算。” 赵云璟举起双手，退后两步，笑道。 “小畅儿，你最近吃火药了啊？怎么感觉你这脾气越来越暴躁了？这样可不好，脸上会长痘的。” 顾煊在一边笑说道。 “关你屁事！” 秦畅没好气地答了一句。 顾煊跟赵云璟对视一眼，这就是真有事了？ “秦捕头，这块就是那风柳姑娘从不离身的玉坠吧！” 沈乔没理几人的互动，走到梳妆台边，拿起上面的一个玉坠，问道。 这玉坠有一般成年女子的小拇指那么长，是圆柱型的，上面有一些简单的雕刻，整体的颜色是翠绿色的，但有几处呈黄色。 沈乔拿着玉坠观看得好好地，没想到秦畅却是一把躲过去，道：“小子，说了不能随意摸了。你们想看什么随便看，别摸！” 夺过玉坠之后，秦畅便放到了原位，然后瞪了沈乔一眼，眼中满是警告。 沈乔无语。 为什么不能摸？ 这大周又没有验指纹的，还怕自己破坏证据？ “乔乔，别理他，他最近估计被谁惹到了，发羊癫疯呢！” 顾煊走过来，安慰沈乔道。 “嗯，这羊癫疯可得好好地治，一个不好会死人的。” 沈乔幽幽的说了一句。 顾煊一愣，然后笑了。 这秦畅估计是把沈乔给气到了，平时沈乔可不会这么说人的。 “你才羊癫疯呢！你们全家都是羊癫疯！” 秦畅骂道。 “秦捕头，你别跟个孩子似的骂我全家啊。我全家现在就我一个，若是我也跟你一样骂全家的话，那你就吃亏了。” 沈乔也不生气，看着秦畅笑道。 “我，你个臭小子，是不是想挨打啊！” 秦畅说着就要动手了，赵云璟兄弟俩忙把他拦着。 沈乔看向秦畅，收了笑容，道：“作为办案人员，秦捕头你是不合格的。我不知你最近是否真遇到了什么，但你把情绪带到了工作中就是不对的。作为捕头，在办案的过程中，你应该时刻保持着清醒，而不是被人一点就着，一说就发火。你当上捕头，是你家中用钱疏通关系才当上的，所以，你不是更应该好好做事吗？你爹既然让你来当捕头，你就好好的当，脑子少想那些跟案子无关的事情。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你这种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你不好好做，有的是真正有能力的人想要来做。” 沈乔说话的语速十分地快，快到屋里四个男子都没机会插嘴。 在几人以为沈乔说完了想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沈乔继续道：“你不让我们碰这里的东西，说这是规矩，守规矩是好事。可是，你们的规矩也有闲杂人等不可入内，而你，则利用职权把我们带进来了。我真是不知道你是守规矩还是不守规矩。” “还有，这里的东西为何不能碰？顾煊，赵云璟都是你的朋友，你该知道他们的为人。他们做事是有分寸的，就算是碰了也破坏不了什么，又不是要把东西拿走。” “你对于我这样一个你刚认识才不到一刻钟的陌生人，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打人，这是你作为一个捕快该有的行为？” “秦捕头，哦，不，秦畅。我看你别在这儿当什么捕头了，反正你爹有的是银子，你直接收拾包袱回家啃老不就行了？何必在此折磨自己又折磨别人呢？” 终于，沈乔说完了。 秦畅一双如铜铃般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沈乔。 顾煊三人也是诧异的看着沈乔。 不说赵家两兄弟，就是顾煊，除了在办案的时候听到沈乔正经的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外，其他时候他都没有听到过沈乔说这么多的。 他一直都以为沈乔是个安静的姑娘的。 当然，出了办案的时候以外。 “看什么？我说错了吗？” 沈乔见几人不说话，道。 “哼！”秦畅冷哼了一声，道，“你没错。你说得对极了。我是不该带你们进来，现在，麻烦你们几位都出去。” “那个小畅儿，秦兄，你不能这样啊！” 赵云璟忙挽着秦畅的肩膀嬉皮笑脸道。 “对呀，秦二哥，我们好不容易到了通州来，你可不能就这样赶走我们啊！” 赵云琪也道。 “小畅儿啊，哥哥跟你讲，那个......” 顾煊也走了上去，几人一起把秦畅拉着到了一边的窗户边，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给秦畅说话的机会。 沈乔耸耸肩，不理他们，自己在屋里逛游了起来。 进门的时候，她便闻到一股特意的香味，跟她平时在齐王妃身边闻的不一样，有点浓，估计是用来驱除蚊虫的。 只是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装香的炉子。 一般都有的啊！ 她几步走出屋子，去了隔壁的房间。 走廊那些衙役见她是秦畅带来的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现在整个二楼的屋子都是敞开的，姑娘们有的在屋里被问话，有的在走廊上被问话。 沈乔走了七八间屋子，她发现，她们的房间里都有香炉。 可为什么风柳的房间没有香炉呢？ “乔乔，你干什么去了？” 顾煊几人走了出来，找到沈乔问道。 也不知道顾煊三人跟秦畅说了什么，现在秦畅倒是没有说让他们走的话了，只是看像沈乔的目光十分不善。 “我在找东西。” 沈乔应了一声，绕过他们之后，又回到了风柳姑娘的房间。 房间里十分干净，跟隔壁那些姑娘的房间有些不同，似乎这风柳姑娘的房间刚打扫过一般。 沈乔走到床边，蹲下，把手伸到床底，用扇子贴着地面扫过。 画了个扇形，当扇子离开床底出现在大家眼前的时候，大家都十分惊讶。 因为被扇子这样扫出来的是一大片的蚊虫。 沈乔起身，来不及解释什么，又跑到隔壁的屋子里一间间的像这样做。 ------------ 第193章 被杀了？ 只是，这一排房间里，除了风柳姑娘的房间有死掉的蚊虫以外，其他的房间里都是没有的。 “臭小子，你到底在做什么？” 秦畅不耐烦道。 “找东西。” 沈乔道。 “乔乔，你可是发现了什么？刚才床底那蚊虫又是怎么个意思呢？” 赵云璟拉着要继续说话的秦畅，问道。 沈乔没有回答，而是起身看向秦畅道：“秦捕头，之前不见了的那个云欢姑娘的屋子可也是这这一排？” “不是。” 秦畅没好气地答道。 “烦请秦捕头带在下过去看看。看了之后，大概就知道云欢跟风柳是不是一样的状况了。” 沈乔道。 “你以为你谁啊？你说能够知道就能够知道？” 秦畅撇嘴道。 “秦畅！” 这时，张捕头带着姚妈妈过来了，喝斥了一声。 “这位公子，不知可否告知张某，你要去看什么？” 张捕头朝着沈乔道。 他本就在那个云欢姑娘的房里，一边查看，一边听那姚妈妈说着关于云欢姑娘失踪前的情况。 刚听完，就有衙役去告诉他说是秦畅带的人在每间屋子里做奇怪的动作，所以他带着姚妈妈过来了。 顾煊三人跟张捕头是认识的，以前张捕头是京兆尹手下的人，后来才调到了通州做总捕头的，他也算是有关系的人。 “张捕头，在下姓沈。刚才在风柳姑娘的房间，我闻到了一股香味，但是屋子里却没有香炉，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了。这样的天气，为何没有点香来驱除蚊虫。然后我就去其他姑娘的房里，发现她们的房间里都有香炉。然后，我就觉得既然香炉没在，那之前香炉里点的香肯定是有问题的。不出我所料，在床底下找到很多蚊虫的尸体。” 沈乔朝着张捕头拱手道。 “蚊虫的尸体？这有何奇怪的？点香不就是为了除掉蚊虫的？” 张捕头疑惑道。 一边的姚妈妈想要说什么，但沈乔却开口了。 “点香自然是为了在这夏日里没有蚊虫，但香也分很多种，有的是让蚊虫不靠近，有的是却是直接杀蚊虫的，同理，有的可以迷晕人，也有可以杀人的。” 沈乔严肃道。 “嗯？” 张捕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沈乔。 “这位便是听音阁的姚妈妈吧！我想知道，你们这里的香应该都是用的一种吧！因为我看了这一排几乎所有的房间，发现香炉里还有没有燃尽的，样式和味道都是一样的。” 沈乔看向姚妈妈道。 “沈公子说得是，我们阁里的姑娘虽然有那个能力自己去买好闻一些的香，但大家似乎已经习惯了那种味道，用的都是同一种。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 姚妈妈道。 “那就是了。刚才我在风柳姑娘的床下找到了一些蚊虫的尸体，但是，在其他姑娘的床下却是没有的。” 沈乔道。 “沈公子的意思是，若是云欢床下也有蚊虫，那就说明云欢跟风柳都是被同一人给迷晕了？” 姚妈妈立马接口道。 “没错。但是被迷晕，还是被杀害，这还不好说。” 沈乔道。 “为何？” 张捕头问道。 “因为风柳姑娘那从未娶下过，就算接，招呼客人的时候也没取下过的玉坠。还有就是云欢姑娘失踪几天，听音阁都没有接到什么消息。 你们想啊，歹徒把人迷晕会做什么，劫财劫色？ 劫色，为何要在掳走人的时候把人的贴身玉坠取下来？刚才我看了，那玉坠的链子质地很好，不会是无意间掉的，而是故意取下来的。 劫财，那为何云欢姑娘都已经失踪几天了，姚妈妈你也没有收到什么勒索的消息。 最关键的是，两位姑娘自身都是有一定的财富的，歹徒为何不直接带走她们的银钱首饰？ 所以，我觉得歹徒不是迷晕，而是直接杀害。” 沈乔道。 “不会吧！” “不可能吧！” “两位姐妹平时没惹到谁啊？” “怎么可能被杀了呢？” ...... 几人的对话把其他的衙役还有姑娘们都给吸引过来了，听沈乔这么一说，那些姑娘们都纷纷讨论了起来。 “给我安静！” 张捕头皱眉大吼一声，场面立马静了下来。 “沈公子，请随张某这边来。” 张捕头深深地看了沈乔一眼，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亲自带她去了云欢的屋里。 顾煊几人跟上。 秦畅则是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 他们的人到了这里好一阵了，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但那个臭小子先是骂了他一阵，然后就发现了不对劲，这真是...... 秦畅也跟上，他想去看看，沈乔的推断到底正确不。 那些衙役也没心思问话了，姑娘们一个个也跟着去了云欢的房间。 “啊！有蚊虫，怎么会有蚊虫？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沈乔从床底再次弄出蚊虫的尸体后，姚妈妈大声惊呼道。 云欢跟风柳是听音阁最挣钱的姑娘，她们不仅有才艺，而且还卖身，比那有几项卖艺不卖身的姑娘都要能挣钱的。 可以说，她们二人就是听音阁的招牌。 之前，她以为云欢是逃了，还不高兴了好一阵。 可现在听到沈乔这番言论，姚妈妈心中一阵恐惧。 这两姑娘若是真的被杀害了，那其他的姑娘们呢？ “姚妈妈，请问云欢姑娘失踪之后，她的屋子可有人来打扫过？” 沈乔先是从床底掏出蚊虫，然后在屋里看了一圈，没有发现香炉，便走到姚妈妈身前问道。 “没有。因为我觉得她是逃了，想着总有一天要抓回来，所以给她把房间留着，她屋里的东西谁都没动过，之前我担心有人起了坏心思，还专门让人把门锁起来了的。” 姚妈妈说道。 “姚妈妈，把两位姑娘身边的丫鬟叫来，这屋里的香平时应该是她们点的吧！这事肯定跟她们有关。” 张捕头道。 “不，这件事不会是听音阁的人做的。” 沈乔想了一会儿说道。 “不是她们是谁？还有其他人能够进得了姑娘们的屋子？” 张捕头不赞成道。 ------------ 第194章 同一个客人 “若是听音阁的人，那么她们会留下床底下的蚊虫这么大的破绽吗？风柳姑娘是今天下午才失踪的，可以说是还没来得及清理床下的蚊虫，但云欢姑娘呢？这中间的时间可是足够他们来清理的吧！” 沈乔道。 “姚妈妈不是上了锁吗？钥匙也只有姚妈妈才有，她们想清理，有这机会吗？” 张捕头道。 “张捕头，既然都有那本事把人从屋子里带出去，那区区一个房门，又怎么能够拦得住？唯一的解释便是，带走云欢姑娘的人之后没有来过听音阁了。” 沈乔道。 张捕头一滞。 旁边的人也觉得说得十分有道理。 “不管怎么说，两位姑娘身边的丫鬟还是要带来问问的，毕竟她们才是离两位姑娘最近的人，或许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一直没有说话的秦畅开口道。 他难得有这么正经严肃的时刻。 沈乔挑眉看了他一眼，道：“没错，人是一定要找来问的。” 一边的张捕头十分无语。 你这下了我的面子后，不还是让人来吗？ 这小子，哪儿来的？ “姚妈妈，把两位姑娘身边的丫鬟带来吧！” 张捕头转头看向姚妈妈道。 “好。” 姚妈妈点头，然后去门口说了一声，便有人去找那两个丫鬟去了。 “小子，挺不错的啊，我小瞧你了啊！” 秦畅这才看向沈乔笑了笑。 “你这样子也不错啊！不刚才一不小心就发怒的样子看着顺眼多了。” 沈乔回道。 秦畅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道：“有意思。顾煊，你这朋友有意思。我喜欢。” “谁稀罕你喜欢？你还是不要喜欢好一些。” 顾煊对着他翻了个白眼道。 “我还就喜欢了怎么着！喂，小子，你姓沈是吧，叫什么名字，去京城找亲戚的？住哪儿？要不要哥哥给你找？要不，你现在就认我做哥哥？以后包你在京城不受人欺负！” 秦畅走到沈乔身边，笑道。 “我有哥哥，两个，有他们，应该没人欺负我吧！” 沈乔回道。 赵云璟在一边满意道：“就是。小畅儿，你别乱认小弟。” “我顾煊带来的人，也会被人欺负？说笑吧，你。” 顾煊也鄙视地看了一眼秦畅。 “我认兄弟关你们什么事？” 秦畅朝着两人吼了一声。 “咳咳，秦捕头，注意场合！” 张捕头拉了他一把，咳嗽两声，提醒道。 秦畅这才瞪了顾煊跟赵云璟一眼，不说话了。 旁边听音阁的人跟衙役们都敢兴趣的看着沈乔。 沈乔也就那么站着，大大方方地由他们看。 不一会儿，便进来了两个丫鬟。 “张捕头，沈公子，这两个便是云欢跟风柳身边的丫鬟，翠云和翠兰。” 姚妈妈介绍道。 “奴婢翠云（翠兰）见过几位捕头，几位公子。” 那两丫鬟在姚妈妈说完之后也朝着几人行礼，道。 “嗯，你们听好，一会儿这位沈公子问你们的话，必须如实回答，不得有隐瞒，懂了吗？” 张捕头想了想，还是决定让沈乔来问话，于是，对两个丫鬟道。 他其实是想自己问的，但怕自己问的不全面，到时候沈乔又开口说些其他的，他就更没面子了。 反正这也是顾煊他们带来的人，他放心得很。 “翠云，你是云欢姑娘身边的人吗？” 沈乔看向那个自称翠云的丫鬟，问道。 “回公子，奴婢正是。” 翠云答道。 “嗯。那我问你，你最后见到云欢姑娘是什么时候？” 沈乔道。 “是五日之前的酉时，那日奴婢服侍姑娘梳妆打扮之后，姑娘突然说想吃城中天香楼的烤乳鸽，让奴婢趁着还没有客人去给她买。奴婢便去了，回了之后，便没见着姑娘了。” 翠云道。 “那当天屋里的香炉是你点的吗？” 沈乔又道。 “香炉？”翠云皱眉想了想，道，“当天奴婢没有点过香炉，奴婢记得当天午时的时候奴婢准备点香，但发现炉子里，以为是姑娘自己点的，所以奴婢就没有点。” “你们平日每天点几次香？” 沈乔又道。 “每天中午都会去看一次，若是有的话，就不点，若是没有，或是快烧完了，就去点。姑娘们自己发现没了也会去点的。” 翠云道。 “在那天之前，云欢姑娘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沈乔问道。 “没有啊！姑娘跟平时差不多的。”翠云道，然后想起什么来，继续道，“若说跟平常不同的地方，就是姑娘失踪那天特别高兴。奴婢伺候姑娘梳妆的时候，奴婢好奇地问了姑娘为何如此开心，姑娘说，她以后要脱离贱籍了，说有恩客愿意赎走她，接回府中当姨娘。奴婢没当真，因为这里很多客人都会这样说，但看姑娘的样子，似乎是当真了。” “什么？这么大的事你为何没给我说？” 姚妈妈在一边气急，若不是有衙门的人和沈乔他们在，估计就要上前打人了。 张捕头瞪了姚妈妈一眼，姚妈妈闭嘴了。 “姚妈妈，奴婢当时真的以为这是客人开玩笑的，而且那天的前一晚，姑娘的客人是祁家二爷，有祁家二奶奶那么凶悍的主母在，那个祁二爷也不敢把姑娘接回去啊！” 翠云委屈地解释了一句。 “祁家二爷？” 沈乔一愣。 一边的赵云璟跟顾煊也是皱起了眉头。 他们俩都认识祁赫的。 “沈公子，奴婢有话要说。” 这时，风柳身边的丫鬟翠兰站了出来，说道。 “嗯，你说。” 沈乔看向翠兰，点点头，道。 “奴婢想说，今儿下午伺候姑娘梳妆的时候，姑娘也跟奴婢说过，祁二爷要抬她进府做姨娘的。昨晚，姑娘的客人也是祁二爷。今天中午，奴婢也发现香炉里的香还有很多，以为是姑娘自己点的。其他的，奴婢就没觉得哪里不对了。” 翠兰道。 “祁二爷？” 这时，张捕头也是皱起了眉头，脸色有些不好看。 姚妈妈在一边也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祁二爷，可不是能随便得罪的啊！ ------------ 第195章 不去的原因 “在失踪之前都是接待的祁二爷。” 秦畅皱眉念了一句。 “这，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吧？” 张捕头有些结舌道。 “的确，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但还是应该找祁二爷问个话才对。” 秦畅道。 说完，看向沈乔，想看看她是什么意思。 “这，这没多大关系吧？阁里的好些姑娘都接待过祁二爷的，但她们却是好好的，没有出事的啊，这应该跟祁二爷无关吧！” 姚妈妈在一边说道。 看她跟张捕头的样子，似乎都对祁赫很忌惮是的。 “是吗？” 秦畅看着门口那些姑娘，问道。 有几个姑娘点了点头，她们的确是接待过祁赫的，只是她们没能像风柳跟云欢一样留得住祁赫。 也就只有一晚。 祁赫待得最多的地方是云欢那里，云欢失踪后，祁赫才找了风柳。 不过五日的时间，祁赫有三晚都是直接点了风柳的名的。 “虽说祁二爷是点过我，但他却没有说过要抬我进府为姨娘的。” 门口一个姑娘突然说道。 “那你们几个呢？” 秦畅皱眉看向另外几个也点头的人。 那几人都是摇头。 “那这事还真跟他有关系了。”秦畅道，然后转身朝着张捕头拱手道，“张哥，这事交给我吧，我去祁家询问情况。” “你现在就去？” 张捕头问道。 “当然是现在去，有疑问就要去问，难道就这样等着，失踪的人就会突然回来？” 秦畅道。 “行。那你去吧，带两个人，态度别太强硬了。” 张捕头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秦畅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身看向沈乔几人，道：“你们要一起不？” 顾煊跟赵云璟都看向沈乔，赵云琪拉了拉沈乔的手。 沈乔摇头道：“不了。秦捕头自己去便是，我们不过是出来遛食的，回去晚了不好。若是秦捕头有什么发现，愿意的话，可以告诉我们的。” “行，既如此，那我便先走了。你们请便。” 秦畅目光闪了闪，然后说了一句便离开了。 “张捕头，我们也告辞了。” 沈乔见没什么事了，朝着张捕头拱拱手，道。 “好，那你们慢走。明日有空了请几位吃饭，多谢几位今日的帮忙。” 张捕头拱手还礼道。 沈乔几人便离开了听音阁。 回去的路上，顾煊有些不解地问道：“乔乔，为何你不跟秦畅去看？” 沈乔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祁二爷做的。刚才我跟义母从祁府离开的时候，那个祁赫跟他的小厮才刚回家。若不是他的话，我跟二哥还有云琪过去，祁夫人知道了，我怕......” 她怕会影响齐王妃跟祁夫人的感情。 这是其一，其二就是她真的觉得这事不是祁赫做的，因为祁赫完全没有必要掳走云欢之后又来带走风柳的。 “乔乔，你是担心母妃跟祁夫人的关系吗？”赵云璟了然，然后笑道，“那祁赫又不是祁夫人的儿子，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而且，祁夫人对祁家的事情也并没有那么在意的。” “啊？不是她儿子，那为何？” 沈乔惊讶。 “那祁夫人不是祁老爷的原配，是继室。而且没有儿女，祁家的两个儿子都是原配所出。祁夫人到了祁家之后没几年，祁老爷就去世了，现在祁家掌家的是他们家的大儿子祁显，已经三十多了。祁赫平日里就是个吊儿郎当的人，不仅是祁夫人这个继母不在意他，就连他自己的亲哥哥祁显都是不管他的。也幸好祁家有钱，能够让他挥霍下去。” 赵云璟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义母没给我说过这些的。” 沈乔道。 “唉，说起来那个祁夫人也是命苦。当时她给祁老爷做继室的时候应该才二十左右吧，祁显当时都快二十了，而且已经娶妻了。不过，好在祁夫人性子淡然，眼睛又看不见，也没有孩子，所以，祁显才能把她当作长辈一般养起来。当然，更多的也是看祁夫人跟咱们母妃的关系罢了。” 赵云璟叹了口气道。 “说起这个祁显，我倒觉得是个人才，这几年他们祁家的家业在他的打理之下可算得上是蒸蒸日上啊！我估计啊，他们若是搬到京城的话，应该还能在富商之中占据一席之地。” 顾煊也道。 “这个倒是真的。不过也不知道那祁显是什么意思，就是不上京。母妃可是一直希望他们能够进京的，这样她就可以时常去看望祁夫人了。” 赵云璟道。 沈乔一直在一边安静地听两人说着祁家的事情，她突然间对那个祁夫人好奇了起来。 “好了，咱们快回去吧，一会儿父王母妃该担心了。” 赵云琪不喜欢听这些别人家的家事，打断了侃侃而谈的两人，说道。 回到别院之后，赵云琪把在听音阁见到的事情给齐王和齐王妃讲了一遍，其中对沈乔的崇拜之情那是一点都不掩饰的。 什么衙门里的人查了好久都没发现不对劲，姐姐就去看了一下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什么秦二哥那个暴躁家伙被姐姐训了一顿。 说起来与有荣焉。 齐王跟齐王妃都笑了笑，也跟着夸了几句。 “我跟乔乔的看法也一样，这事不可能是祁赫做的。那孩子虽然在女，色上面荒唐了一些，但素来是胆子小的，这种掳人的事他可不敢做的。” 齐王妃说道。 “那就是秦畅那小子要白跑一趟了？” 赵云璟跟顾煊对视一眼，都笑了。 “对了，乔乔。刚刚云琪说，你断定那两个姑娘已经死了，这可是真？” 齐王突然问道。 沈乔想了想，道：“虽然不知道当时她们死了没，但歹徒这样做的目的肯定是让他们死的。歹徒掳走人一定是有目的的，掳走青，楼的姑娘，除了为钱，就是为了色。钱，两位姑娘的银子首饰都好好的在。若为了色的话，他有很多种方式的，还有就是，为何一定是云欢跟风柳两位姑娘，我瞧着楼里还有其他姑娘的姿色并不差的。” ------------ 第196章 齐王的想象 “我觉得这说法太过武断了。毕竟除了劫财劫色，还有其他的原因。像是他们之前有矛盾未解决，或者说歹徒跟两个姑娘有什么纠缠不清的关系，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根本是两个姑娘商量好了的。” 齐王沉思一会儿了道。 沈乔抿抿嘴。 她觉得齐王的想象力好丰富。 像是在讲话本上的故事一般。 不仅是她这么想，顾煊也这么想，不过顾煊可就没什么顾忌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王爷，你是戏听多了啊！还纠缠不清的关系？那两姑娘可是听音阁的招牌，能跟她们纠缠上的人没点银子成吗？而那有点银子的人，会花这么多时间搞这么复杂的事吗？直接拿银子砸她们不就成了吗？” 齐王不赞同道：“万一人家是真爱呢？” 这话一出，不止是顾煊，就连齐王妃都忍不住笑了。 赵云璟跟赵云琪兄弟俩在一边忍着不笑出声来。 齐王妃拉了拉齐王的袖子道：“王爷，你就别说了，让小辈们看笑话。” 齐王不依，道：“本来就是嘛！顾煊你小子懂个屁，世上难过美人观的男儿多了去了。” “是是是，王爷说的是。咱就依你所说，有那过不了美人关的男儿。可那是什么男儿？那是好男儿，整日里流连烟花之地的是好男儿吗？还一下子给自己弄两个美人关出来。” 顾煊哈哈大笑。 一点都不注意形象。 齐王看向几个小辈跟身边的齐王妃，似乎他们都不赞同自己的话一般。 “哼！本王不跟你们这些不懂感情的人说话，本王去歇着了。” 齐王起身，大袖一挥，说了一句后，转身便离开了。 齐王妃瞪了一眼顾煊道：“你就等着回家被你祖父收拾吧！” 说着也起身随着齐王进去了。 “哈哈哈哈。” 这下，赵云璟跟赵云琪两兄弟才敢笑出声来。 “乔乔，你说，我父王说得有道理没？” 赵云璟捂着肚子问沈乔道。 沈乔立马收了脸上的笑意，道：“义父说得很对。所以，我也不跟你们同流合污了。回房了，明天见啊！” 沈乔说完，也起身回了屋子。 顾煊止不住笑，拉着赵云璟的衣袖道：“云璟，你父王真是越来越好玩了。居然认同那些去寻欢的男人有真感情？我猜，你父王年轻的时候肯定连青，楼都没去过吧！” “父王那叫痴心，你们懂什么？哼，我也不跟你们同流合污了！” 赵云琪收了笑，起身，学着沈乔的样子，背着手回自己的房间了。 屋里就只留下顾煊跟赵云璟了。 两人笑了半天之后，终于是止住了笑。 “咱们要不要去见见小畅儿？” 停下笑之后，赵云璟出声道。 “见他做什么？一会儿他自己肯定会找来的。” 顾煊道。 “你如何知道？” 赵云璟好奇道。 “刚乔乔不是说了吗，他去肯定问不出什么来的。以他那暴躁性子，一会儿肯定会从祁府直接来别院这边的，他又不是不知道你家在这里的别院。” 顾煊道。 “你真那么相信乔乔？” 赵云璟诧异道。 顾煊可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论起来，比他刚认的妹妹可要亲多了。 他承认，沈乔这个姑娘长得挺漂亮的，而且性子似乎也不错，但他就不相信顾煊是完全沉陷了。 他觉得顾煊多半是因为好奇。 “当然。乔乔说了，若是我们俩以后要在一起的话，必须得互相信任，互不隐瞒。所以，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我们之间都是没有秘密的。” 顾煊得意的说道。 “嘁，信你才怪？你有跟乔乔说你家的事？” 赵云璟不相信道。 “我已经跟乔乔说好了，到了京城就会给她说的，她也不介意。怎么样，哥哥我要脱离单身汉的日子了，你跟秦畅可要努力啊！” 顾煊拍着赵云璟的肩膀，苦口婆心道。 “嘁，顾煊，你可别忘了，你现在若是想要娶乔乔，我可是乔乔的兄长，没我同意，你娶的去吗？少在我面前得意。” 赵云璟看不惯顾煊一脸得瑟的样子，打击道。 “我家乔乔愿意不就成了！管你是谁？你母妃也喜欢我，你父王......” 呃...... 顾煊回过神来。 似乎刚才把齐王给嘲笑了？ 不得了啦！ 现在的齐王可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意嘲笑啊！ 这可是关乎自己人生大事的啊！ 糟糕，一时间没忍住！ “哈哈哈哈，顾煊，让你笑我父王，知道不好了吧！劝你啊，没事还是在我父王面前把头给低得矮一些。” 赵云璟在一边乐道。 顾煊嘴角抽抽。 然后起身，道：“不跟你这个没有姑娘喜欢的人说话，走了。” “去哪儿？” 赵云璟拉住他道。 “去吩咐人准备东西，一会儿跟秦畅那小子好好喝一壶。” 顾煊甩开赵云璟道。 赵云璟忙追了上去。 两人去吩咐了一番之后，又让小丫鬟去通知沈乔，让她别换装，一会儿秦畅会来。 这边刚吩咐丫鬟，那边便有小厮把秦畅带了进来。 “咦，果然来了。” 赵云璟没想到顾煊还真说对了。 “怎么样，秦畅，祁赫什么都不知道吧！” 顾煊笑问道。 “嗯。那小子，从听音阁回去之后就在家呼呼大睡了，一大堆丫鬟小厮婆子什么的可以给他作证。唉......” 秦畅叹了口气。 他就如顾煊所说，从祁府离开之后立马就赶到别院这边来了。 身上还穿着衙门的那一身捕快的服装。 “咦？怎么就你们，沈公子呐？” 秦畅这才发现，就他们两人在。 “小畅儿，你这就不对了。我父王母妃都在别院，你一来，居然就问沈公子，你还有点礼貌吗？” 赵云璟不满道。 “啊？王爷跟王妃也在啊！我以为就你跟云琪呢！对哦，王妃不是去了云州府吗？这就回来了啊？” 秦畅惊讶道。 早知道他就不来了，他是真以为就只有顾煊和赵云璟兄弟还有沈乔在的。 他一向都有些怕齐王的，不像顾煊那样，还会打趣齐王。 ------------ 第197章 秦畅的猜测 “放心吧，我父王和母妃已经歇息去了。你来得正好，刚刚阿煊才让人准备了好酒好菜，咱们兄弟三人好久没一起了，今晚不醉不归！” 赵云璟拍了他胸膛一掌，笑道。 “那便好，那便好。” 秦畅舒了口气。 几人便去到院子里的凉亭里，坐了下来，聊着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 当然，顾煊再次把他跟沈乔遇到的案子说了一遍，听得秦畅直呼好。 不过顾煊还没讲两个，沈乔便出来了。 “乔乔，快过来，就等你了。” 赵云璟一时口快，喊道。 秦畅一愣，然后道：“赵云璟，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沈公子没名字吗？叫乔乔，好苏啊！” 说着还双手抱臂，身子抖了抖。 沈乔上前，笑了笑，道：“秦捕头也可以叫在下乔乔的，在下一点都不介意。” “免了。沈公子，我跟你可不熟。” 秦畅忙摇头道。 “怎么样？秦捕头去祁家可有发现？” 沈乔坐下后笑问道。 “你刚才不都知道了吗？是我不信你的，还硬要凑上去被祁赫那臭小子数落，是我活该。来，这杯我敬你，沈公子。” 秦畅说着便倒了一杯酒，递给沈乔。 顾煊有些担忧地看向沈乔，他是没想到这秦畅一来就要敬酒的。 沈乔对他眨眨眼，然后端起酒杯，道：“那我先干为敬！” 说着，仰头便喝下了。 酒入喉，便是一股辛辣的感觉。 谁说古代的酒度数不高的，站出来，让他喝一坛子。 沈乔又忘了，她前面可是有好多穿越前辈的，有做美事的，怎么可能没有做美酒的。 “爽快！我秦畅就是喜欢爽快的人！” 秦畅说着也仰头一饮而尽。 然后笑道：“沈公子看着跟小白脸似得，没想到性子却不是。嗯，我喜欢！” 沈乔抿嘴笑了笑，没有说话。 顾煊忙给她夹了一块黄瓜，放到她的碟子中。 沈乔夹起来吃了，才感觉喉咙好受一些。 “啧啧，顾煊，你这不会出去真染上什么怪癖了吧？” 秦畅看着两人这习惯性的动作，摇头道。 “与你何关？就算是染上了怪癖，本世子也看不上你这样的粗人，你放一百个心吧！” 顾煊笑道。 “哟呵！有问题啊！” 秦畅看看顾煊又看看沈乔。 两人却是一脸淡定。 赵云璟在一边憋笑，这秦畅怎么还看不出来，真是傻的可爱。 “对了，说到这特殊癖好，我倒是可以给你讲一下咱们在云州府黔县遇到的一个案子。” 顾煊开口道。 “好，你说。咱边说边喝！” 秦畅道。 然后顾煊便讲了起来。 秦畅听得是津津有味。 “那最后就是那个小妾的哥哥吸引了好几个男人？” 听完后，秦畅惊讶道。 “差不多是吧。除了那个老爷，衙门有个衙役，应该还有其他人吧！” 顾煊道。 “啧啧，闻所未闻呐！” 秦畅惊叹道。 “那人若是女子，却是别有一番味道的。只是跟那个许老爷，这一点我是怎么也搞不懂的。那么个糟老头子，真是可惜了啊！” 顾煊叹气道。 秦畅摆手道：“这龙阳的世界咱们不懂。” 几人说说笑笑之后，话题便又回到了听音阁的案子上。 “沈公子，我始终觉得，这事就跟那祁赫有关。” 秦畅喝得有些多了，但还没醉，人看着挺清醒的。 “知道那个云欢跟风柳在失踪的前一个晚上都是跟那祁赫睡的，我就觉得这事有些不正常。并且，祁赫还给两人承诺要接她们回府。 你想啊，祁赫的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女人，那可是妒妇，出了名的妒妇。祁赫还拿她没办法，他说出了这种话肯定是在意乱情迷之下说的，等到他清醒之后，发现做不到，又怕被家里妒妇骂，就找人直接解决了两个姑娘。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秦畅继续道。 “小畅儿，你喝高了吧！刚才你才说有人证明祁赫从听音阁回去之后就没出过门，他怎么掳人去？” 赵云璟道。 “我有说他杀人吗？我是说他找的人去做的这件事。沈公子，你觉得我猜得对不？” 秦畅说着看向沈乔。 “妒妇？有这种让人怕得要杀人的妒妇吗？” 沈乔不答反问。 “对对对，沈公子还不知道祁赫那女人的事。我跟你讲，以前有一回，祁赫睡了他的丫鬟，那女人直接提刀把祁赫给撵出门了。偏偏，祁家的掌家人，祁赫的大哥祁显，对此是赞同那妒妇的做法的。所以，祁赫拿她也没法。这不，若是听音阁那俩闹到祁家去了，那祁赫不是又得被赶出家门吗？那小子可一点也离不开祁家的，出了祁家，他没钱，啥都不是。所以，他是不会留下这样的祸患的。” 秦畅道。 “既然都敢提刀撵人了，那为何祁赫还有那胆量去听音阁？难道他娘子还允许他去？” 沈乔不解道。 “这我就不知到了。估计那祁二太太不可能一直把祁赫关在家里，祁赫出门她又管不着，就算知道祁赫在外乱来，她也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秦畅摇摇头道。 “哎哟，沈公子，你就说，我说的有这个可能性没？祁赫到底会不会这么做？” 秦畅见沈乔在那边不回答他，急道。 “这个，我也不好说。毕竟我也没见到他人，除了在听音阁发现了那些之外，对于其他的我一点都不知道，这个我不好判断啊！” 沈乔无奈道。 “那要不你明天跟我去一趟祁家？” 秦畅想想也是，想了想，道。 “我去？” 沈乔朝赵云璟看去。 “你看他作甚？你不是顾煊带来的吗？不是应该问顾煊的意思吗？” 秦畅见沈乔犹豫有些不满道。 “对，秦畅说得没错。去，我替乔乔答应了，明天你带着我们一起去！” 顾煊笑道。 “就是嘛！沈公子，刚才还说你爽快呢！现在又跟个娘们似的了。瞧咱阿煊！” 秦畅皱眉看向沈乔道。 沈乔无语地抽抽嘴。 顾煊跟赵云璟在一边笑了笑。 ------------ 第198章 撒酒疯 顾煊跟赵云璟一杯又一杯地灌着秦畅。 因为不这样的话，秦畅就得举杯邀沈乔喝了。 沈乔知道二人的好意，微笑着看着三人喝了一杯又一杯。 “沈公子。” 突然，秦畅喝完一杯之后，大力拍了石桌一下。 沈乔看着那一下都觉得自己的手疼。 “嗯，秦捕头你说。” 沈乔点点头，看向秦畅。 “今日一开始算是我秦某人小瞧了公子，若是这个案子沈公子在三天之内能够破解，那秦某人必定，必定.......” 秦畅有些摇头晃脑了，在那儿必定什么没说出来。 “必定什么？” 赵云璟拍了秦畅一巴掌，问道。 “必定.......”秦畅起身，一手还拿着酒壶，站起来，一手指着沈乔，道，“必定自罚三杯，哦，不，三壶，给沈公子赔罪！” 说完，仰着头，举起手，那壶里的酒就流到了他的嘴里。 那动作，看着潇洒至极。 沈乔颇为无语。 待秦畅喝完一壶之后，沈乔正打算开口说不必，哪知，秦畅就那么往后一仰，倒了下去。 “秦捕头！” 沈乔惊呼，一下子站了起来。 “没事，没事。这家伙平日里也是如此，乔乔不必担心！” 赵云璟对着沈乔摆摆手。 然后对着凉亭外面守着的小厮喊道：“来人，把秦捕头送到客房。” 立马过来两个小厮，费力地把秦畅弄了起来，然后又抬着离开了。 “云璟，我看你也醉得不行了，是不是也让人扶你回房？” 顾煊看向赵云璟道。 “不不不不，我没醉，顾煊，你可别小瞧了我。我还能再喝。” 赵云璟伸出一只手来。 只是下一刻，他就直接倒到了桌上。 沈乔傻眼。 她看着赵云璟的确是还能喝的样子啊，怎么就一下子倒了呢？ 顾煊在一边笑道：“他们俩都这样。幸好这里不是酒楼，是在家里，不然可又苦了我跟阿旺了。” “你们以前经常这样？” 沈乔好奇地问道。 “嗯，是啊！京城的夜市比较多，我们仨又是那出了名的不学无术，大晚上的不出来逛逛，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名声？” 顾煊笑道。 “得了吧，你。你要不要紧？我让阿旺扶你回去？” 沈乔见顾煊的眼神都有些涣散了，于是问道。 “不用。” 顾煊一把抓住了沈乔放在桌上的手。 沈乔下意识地往回缩。 但顾煊的力气很大，沈乔抽不回来。 “乔乔。” 顾煊喊了一声。 “嗯，我在，你说。” 沈乔道。 “乔乔，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别跟我离心，可好？” 顾煊一脸认真地问道。 “顾煊，你怎么了？” 沈乔不解道。 “你先答应我，答应我就告诉你。” 顾煊摇着头，像个小孩子一般耍赖道。 “好好好，我答应你。只要你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就不跟你离心。” 沈乔无奈道。 “嗯。我就知道乔乔会答应我的。” 顾煊笑了。 “那你现在可以说了？” 沈乔看向顾煊，也不知道他是真醉了在说醉话，还是故意的。 “嗯，我说。我昨晚在客栈接到消息，说是我二婶，把她娘家的侄女带到了我家，然后，好像，应该是要算计我吧！反正，我二婶没安好心。不过，乔乔你放心，我肯定是不会中计的，这一点你放心。” 顾煊道。 “我以为是什么呢！若是你这样就中计了，那你也是个傻的。” 沈乔道。 “好了，让人把二哥也弄回房吧，我叫阿旺过来扶你。” 沈乔想要放开顾煊的手，道。 “不要，阿旺扶云璟，我要你扶我回去。” 顾煊扯着沈乔的手不放。 “顾煊！” 沈乔瞪了他一眼。 “乔乔，我醉了，我真的醉了，你看我要晕了。你不扶我，我就晕在这儿不走了。” 顾煊大力一扯，想要把沈乔拉到自己的怀里。 不过沈乔这次是注意了的，没有被他拉到怀里，只要站起来靠近他一些了。 顾煊见此更欢乐了，放开沈乔的手，一把抱住沈乔的腰，道：“你不扶我回房，今晚我就这样抱着你睡了。” 沈乔推了他一把，推不开。 她的腰被顾煊紧紧地抱住。 仰天长叹。 以后若是还跟着顾煊一起喝酒，她就不信沈了。 这酒疯撒的，也太让人无语了吧！ “阿旺。” 沈乔喊了一声。 阿旺本就守在凉亭外不远，见沈乔在喊了，立马跑了进来。 “你把二哥扶回房间，然后再过来扶你家世子。” 沈乔道。 “是，沈姑娘。奴才这就去。” 阿旺答道。 “阿旺，你个臭小子，你只要敢回来，爷明日就把你卖了。” 顾煊埋在沈乔腰间的头立马抬了起来，对着阿旺道。 “这，沈姑娘，奴才.......” 阿旺摊摊手。 “好吧，好吧，你把我二哥扶回房就去歇着吧，我把你家世子弄回去。” 沈乔无奈妥协。 “谢沈姑娘，奴才告退！” 阿旺如蒙大赦，轻松地把赵云璟弄起来，让他一手搭在自己的肩上，然后扶着回去了。 “顾煊，你再不起来，一会儿我把你扔池子里去了。” 阿旺走后，沈乔低头看着像个孩子般抱着自己的顾煊，威胁道。 “乔乔，我真醉了，走不动。得你扶我。” 顾煊一下子站了起来，双手从背后搭在沈乔的双肩上，然后整个人的身子都靠在沈乔的身上，无赖道。 “这是扶吗？你这是要我背你啊！你觉得我背得起你吗？” 沈乔无语道。 “哦，对哦。那这样吧！” 顾煊走到沈乔的身侧，然后一手搭在她的肩上。 “乔乔，你要抓着我的手，搂着我的腰，不然我会摔倒的。” 顾煊见沈乔站着不动，道。 “行行，顾世子，遵命！” 沈乔依言照做，咬牙切齿道。 顾煊满意的靠着沈乔，两人一步一步地走着。 他其实没有醉，只是有些晕了，就想逗逗沈乔而已。 头靠着沈乔的头，走出凉亭，然后是一条走过荷花池的小道。 沈乔走到中间，抱着顾煊腰间的手大力一掐。 “哎哟！” 顾煊大呼一声，搂着沈乔的手也放松了。 然后沈乔找准机会，一脚铐住顾煊的脚，然后双手使力，就这么一摔，把没有任何防备的顾煊就那么摔倒了荷花池里。 “顾世子，我看你醉得厉害，正好，这里一池子的水，好好给你醒醒酒。” 随着“噗通”一声响，沈乔开口道。 “乔乔，我不会凫水，我要沉了。你救救我啊！” 顾煊在水里一下冒头一下头又沉下去，大喊道。 沈乔一愣。 这个倒是她没有想到的。 左右看了看，别院的丫鬟小厮似乎都不在。 “呜呜~” 顾煊的头又冒了出来，然后沉下去。 ------------ 第199章 互不理睬 沈乔跳了下去，只是她一落下去，便觉得不对劲了。 这水根本就不深嘛！ 正想转身离开，身子被抱住了。 顾煊双手把她抱起来，笑道：“我就说嘛！我的乔乔怎么舍得把我扔下来，原来是想来一出鸳鸯戏水？” “顾煊，你无耻！” 沈乔头靠着顾煊的肩头，也不管他那上面是不是沾有池子里的泥，一口就咬了上去。 顾煊忍着疼，笑道：“打是亲，骂是爱，我知道乔乔对我是又亲又爱。这点疼，我一个男人还是受得了的。” “呸呸。” 顾煊的肩上没泥，但是有些水草，沈乔抬起头来呸了两口。 “顾煊，你故意的吧？” 沈乔瞪着顾煊道。 “没有啊。我刚才是醉了，但乔乔把我扔下来，我喝了两口池水，就醒啦！嗳，别说，似乎还有些醉。” 顾煊一个踉跄。 沈乔身子一个不稳，下意识地搂着顾煊的脖子。 感觉到沈乔的手环上了自己的脖子，顾煊心里一热。 他把头靠过去。 沈乔正准备转头过来骂他，两人的唇碰到了一起。 顾煊不放过这个机会，嘴就撅了过去，喊住了沈乔的唇。 然后一点一点用自己的舌尖撬开了沈乔的嘴唇。 沈乔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嘴。 顾煊的嘴带着一点点酒味，他闭上眼，忘情地吻着。 沈乔的手，不自主的把顾煊搂得更紧了。 慢慢地沈乔感觉到顾煊身体的变化，她一下子回过神来。 “放开我！” 沈乔有些恼羞道。 “水里凉，我抱你上岸吧！” 顾煊笑道。 沈乔不答话。 然后顾煊把她抱上了岸。 “我走了，你自己回去吧！” 沈乔上了岸之后，头也不回地说道，然后便快步离开了。 顾煊看着沈乔那匆忙地背影，笑了笑。 然后坐到了岸边，然后一下子躺了下来。 他望着天上的星星，笑得更欢了。 沈乔回到自己的屋子后，把已经在打瞌睡的笑笑给吓了一跳。 “姑娘，这外面是下雨了吗？” 笑笑看着沈乔湿漉漉的一身，道。 “没有，不小心掉到了池子里了。” 沈乔道。 “啊？那姑娘稍等，奴婢让人准备热水。一会儿姑娘洗了再睡吧！不然会着凉的。” 笑笑关心道。 “好，谢谢。” 沈乔答了一声。 然后走到净室。 虽说是夏天，但池子里的水还是有些凉的，沈乔脱了湿衣裳，用帕子擦干身上，披上一件薄衣，等着笑笑弄水来。 这一夜，沈乔没一会儿便入睡了。 她以为自己会失眠的，没想到却是一下子就睡着了，直到第二天辰时才醒来。 “姑娘醒了。王爷跟娘娘正让奴婢过来看看你是否醒来了呢？” 笑笑见沈乔已经坐起来了，上前给沈乔拿了衣裳道。 “哦，你去跟义父义母说，我洗簌完就过去，这边我自己来就行。” 沈乔道。 “嗯，好的。那奴婢这就过去。” 笑笑放下手里的衣裳，退下。 沈乔看着笑笑拿的那一身女裙，她起身去放好，然后把周氏给她做的男装拿了一套新的出来，穿上。 她洗簌完，梳好了头发便出去了。 除了秦畅都在。 沈乔坐下后，疑惑地问道：“秦捕头难道酒还未醒？” “哈哈，姐姐，秦二哥怕父王呢，早早起来就溜了。” 赵云琪笑着给她解释道。 “那个臭小子，本王也有好几个月没瞧着了，真是越来越没礼数了。” 齐王哼声道。 “王爷，你从秦畅那孩子小的时候就吓唬人家，这从小留下的阴影，厉害着呢！” 齐王妃笑道。 “哼，今晚，你们给我把秦畅那小子叫来，本王要好好敲打他一番。” 齐王道。 “是，父王。今晚儿子一定给你把人带来。” 赵云璟答道。 沈乔在一边笑了笑。 人到齐了，早餐也就摆上来了。 齐王妃有些狐疑的看了看沈乔又看了看顾煊。 这两孩子，又闹别扭了？ 这一早上居然一句话都没说，连眼神都没有给对方一个。 “对了，阿煊，昨晚你醉了没？” 赵云璟喝了两口粥后问道。 “醉了，什么都不知道。应该是阿旺那小子弄我回屋的吧！” 顾煊埋头喝粥。 “你们几个啊，这大热的天，少喝点吧。年纪轻轻，别把身子喝坏了。” 齐王妃唠叨了一句。 “哈哈，我就知道。哦，对了，乔乔，阿煊可有撒酒疯？我可从未瞧见这小子喝醉过，真是的，下次我一定少喝一点。” 赵云璟又看向沈乔道。 “不知道，我让人把二哥弄回房之后，见阿旺在，我就自己回房了。” 沈乔也埋头喝粥。 心里却是在腹诽：顾煊啊顾煊，居然还学会了撒谎？真是脸皮厚。 “乔乔，以后你少跟这几个小子一起玩，小心把你带坏了。等回了京城，义父给你介绍几个好姑娘，你们姑娘家一起玩才对，少跟这三个臭名昭著的小子一起。” 齐王说道。 “好的，义父。” 沈乔抬头看向齐王答道。 赵云璟瘪嘴，小声嘀咕着齐王。 顾煊倒是没有像之前那样反驳。 这可把齐王跟齐王妃给弄得懵圈了。 这俩孩子，肯定不对劲。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父王，母妃，我们去找秦畅了，晚上肯定给你们把那小子带来。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 吃过早饭之后，赵云璟道。 “去吧，去吧。我一会儿要去祁府，应该会在那边吃过午饭了来。你父王也有事要做。你们带着乔乔注意一些啊！” 齐王妃嘱咐道。 “放心吧，母妃，我们会照顾好乔乔的。” 赵云璟答应道。 然后几人便一起出了门。 乘上马车，一路到了通州府衙。 路上，一直都是赵云璟兄弟俩在叽叽喳喳地说话，沈乔跟顾煊却是一言不发。 顾煊还时不时地看沈乔一下。 他今早起来想起昨晚的事情，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害怕沈乔生他的气。 哪知道，沈乔果然不理他。 他又不知道该怎么搭话。 沈乔则是觉得，你都不跟我说话，我干嘛要先跟你说，于是两人便这样了。 ------------ 第200章 咱们是男人 “喂，阿煊你听到我的话没？酒还未醒啊？” 赵云璟跟赵云琪说了大半天，见顾煊跟沈乔都没接话，他不由得拍了顾煊一下道。 “煊哥，你是不是觉得姐姐这身打扮特别漂亮，被她迷住了？” 赵云琪眨眨眼，十分暧昧道。 他一路可是观察了的，沈乔回避着不去看顾煊，顾煊呢，则是有意无意的看向沈乔，两人的不对劲他可是一直看在眼里的。 “对呀！被你姐姐这玉树临风的造型给迷住了。” 顾煊点头，十分认真地答道。 “是吗？再玉树临风也不及顾世子风流倜傥，若是想看美男子，顾世子何不回家自己对着镜子欣赏呢？” 沈乔看向顾煊答道。 “哟呵！你俩这是什么情况？” 赵云璟终于是后知后觉发现两人不对劲了，笑道。 “没情况啊，我就单纯欣赏乔乔而已。” 顾煊见沈乔跟他搭话了，心情好多了，说道。 “是没什么情况，我也就单纯欣赏顾世子而已。顾世子这脸皮，确实是能够做到每日起床对着镜子自恋的。” 沈乔接道。 “不不不，乔乔还是不了解我。虽然我知道自己长得俊，但要说早上对着镜子自恋这事，我还真不好意思做的。大家都知道，我脸皮薄。” 顾煊摆手道。 “是，顾世子的脸皮是薄，只比城墙薄上那么一点。大家都知道的。” 沈乔接道。 “乔乔这个比喻，嗯，不错。” 赵云璟早一边笑道。 “煊哥脸皮薄，这的确是京城出名了的哈！” 赵云琪也道。 呃 ....... 顾煊看向几人，委屈道：“你们兄妹仨，欺负我没兄弟姐妹还是怎么？算了，不跟你们辩驳，我自己找机会找乔乔好好说说。” “免了！”沈乔伸出一只手，道，“顾世子这脸皮薄得跟城墙一般，没什么好说的了。义父说了，我是姑娘家，少跟顾世子在一起玩最好。” “乔乔。” 顾煊委屈巴巴地看向沈乔。 “煊哥，你这去云州学的东西多啊，连撒娇都学会了？” 赵云琪在一边看得十分欢乐。 “顾煊，我父王说得对啊！你作为我的好兄弟，可不能把我唯一的妹妹带坏了。” 赵云璟也意味深长道。 顾煊无言，这是他们齐王府的马车啊，他说不过啊！ 沈乔见顾煊不说话了，她也转头到一边不语了。 赵云璟兄弟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若这都还没看出两人闹别扭了，那真的就是傻子了。 赵云璟笑完正想出声调侃顾煊几句，马车便停下了，衙门到了。 “咦，正准备让人去叫你们，就来了！” 秦畅正站在衙门门口跟一个衙役说着话，看到齐王府的马车过来，忙上前道。 “以为你小子昨晚喝高了忘了呢！” 赵云璟下车后笑道。 然后是沈乔顾煊还有赵云琪。 “下来做啥？就坐上面啊，咱直接去祁府，不知道祁赫那小子昨晚有没有出去。” 秦畅见几人都下来，道。 “哦。” 赵云琪最后一个下来，听此，便有转身上了马车。 沈乔跟顾煊两人站一起，沈乔要上，顾煊跟上去，沈乔停下让顾煊，顾煊又让沈乔，沈乔又上，顾煊又跟着。 “顾世子，你有完没完？算了，我在外赶车吧！” 沈乔无语道。 “别，我先上，我先上。” 顾煊一下子跳到了马车上。 “么子情况？” 秦畅见此情形来了一句。 “小别扭，小别扭，别管他们，咱们上哈！” 赵云璟推着秦畅笑眯眯地说道。 “乔乔，别在外赶车，小心晒黑了。” 上了车之后，赵云璟朝沈乔说道。 沈乔点点头，跟着上了车，坐在车厢靠近门帘处。 她也不去看顾煊，顾煊一脸淡定。 脸上淡定，心中就不淡定了。 这要说接吻这事，两人又不是没做过，怎么就好像生气了呢？ 怎么就生气了呢？ 顾煊的脑海中一直闪现着这几个字。 沈乔倒也没有怎么生气，只是昨天她把顾煊推下池子之后，她是真的以为顾煊不会水的，哪知道顾煊是逗她玩的。 再加上今早上，顾煊又一副害羞难为情的样子，沈乔就更是无语了。 她一个姑娘都没有害羞，不知道顾煊在害羞什么？ 所以，她打算晾着他一会儿。 “喂，沈公子，阿煊，你们俩到底有没有听我说什么？” 突然，秦畅一声大喝。 把两人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的“痴男怨女”给拉了回来。 两人看向秦畅，这秦畅的脸色可是一点都不好看的。 本就长得粗犷豪迈的一张脸，这发起怒来，可能吓坏小孩的。 “对不住了，秦捕头，刚才失神了。不知秦捕头说什么了？” 沈乔认错非常快，道。 秦畅扶额，然后瞪了一眼顾煊，把顾煊搞得莫名其妙。 这事咋整？ 沈公子似乎不在状态啊！ 都是这个死顾煊，没事跟人闹什么别扭啊！ 那沈公子像个娘们，怎么把顾煊也搞得跟娘们似的，一言不合就闹别扭？ 哎哟喂，这是个什么世道哟！ “秦捕头？” 见秦畅在那里愣神，沈乔喊了一声。 秦畅看向沈乔，道：“沈公子，我刚才说，咱们去了祁府有可能那个祁赫还没有回家，我们是问了他的去处呢，还是祁府等着他回来？” “这个啊 ...... ” 沈乔皱眉。 不等她回答，秦畅继续道：“沈公子，秦某人有句话，不管是当讲不当讲，我在这儿也就讲了，若是沈公子心里不高兴，大可骂秦某人一顿，但秦某人的话，希望沈公子能听进一二。” “秦捕头你讲。” 沈乔见秦畅说得如此郑重，也非常严肃地道。 秦畅先是看了一眼顾煊，然后再看向沈乔，道：“沈公子，咱们是男人。虽说你长得很标致，是个姑娘的话，也能算得上是大美人了。但你是男人。作为男人，你得有男人的自觉。像那些个小丫头闹别扭的事，咱还是不要做得好。你若是对顾煊不满，以后跟我说一声，我帮你打他一顿，你这个样子，我看着实在是恶心呐！” ------------ 第201章 灯笼 “诶，诶，小畅儿，恶心这词用得过了吧！” 赵云璟本是在一边闷笑的，但听到这里，打断了秦畅道。 “无妨，秦捕头所言的确有理。咱们男人就该有个男人的样子，学那小丫头撒娇卖萌作何？男人就得痛快点，是什么就什么嘛，对不对？秦捕头，沈某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真是后悔现在才认识秦捕头啊！” 沈乔一脸相见恨晚的样子。 听得秦畅心情舒畅得很呐！ “沈兄弟，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今晚，哥哥我请你喝酒，咱不醉不归啊！” 秦畅这心情一舒畅了连称呼都变了，哥哥弟弟的唤上了。 “好。以后小弟我就仰仗秦大哥了，有那看不惯的人，就请秦大哥帮小弟出手了。小弟自知小胳膊小腿的拧不过人家的。” 沈乔笑道。 “成，咱就这么说定了。等这个案子查出来了，你就跟哥哥说说，谁欺负你了，哥哥给你报仇去。” 秦畅颇为豪爽道。 沈乔无语地抽抽嘴。 都认你当大哥了，你还要案子查出来之后？ 顾煊三人在一边也是十分无语。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 “好了，沈兄弟，到了，咱们把案子查出来再说哈！” 秦畅大手拍拍沈乔的肩膀道。 “好好。” 沈乔忍着肩上的疼，强笑道。 秦畅满意的下车了。 然后沈乔跟上，赵云璟兄弟和顾煊也陆续下了车。 秦畅亲自上前让门房去通报。 顾煊拉了沈乔一把。 “乔乔，你刚才在说我吗？” 顾煊笑道。 “谁认就是谁呗！” 沈乔白了一眼顾煊。 “诶，你们快过来啊，又磨磨唧唧作何？” 秦畅在祁府大门喊了一声。 几人跟着过去。 不一会儿，便有丫鬟过来引着几人进去。 “秦捕头，我家相公今晨出门还未归来，不如几位在此等等？” 祁赫的娘子祁二奶奶张亭玉在里面接待几人。 “今晨出门？怕是昨晚就出去，一夜未归吧？” 秦畅毫不留情地道。 “这个 ...... ” 祁二奶奶有些尴尬。 “好了好了，你男人的事大家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几人在此等着便是，祁二奶奶你有事自己去忙吧！” 秦畅见不得女人这副模样，不耐烦道。 “祁二奶奶，可还记得我？” 这时，赵云璟站出来缓解气氛道。 “你是，哦，齐王二公子？” 祁二奶奶看向赵云璟，想了一会儿，惊讶道。 “祁二奶奶，还有我。” 这时，赵云琪也冒了出来，笑嘻嘻道。 “小公子，小公子都长这么大了？” 祁二奶奶认出赵云璟了，自是认出赵云琪了。 “对了，娘娘昨日带了个姑娘过来，原来二公子小公子都在啊？娘娘昨天走的时候还说今天会过来吃饭，娘娘可跟着一起来了？” 祁二奶奶又道。 “没有，没有。二奶奶，我们只是跟着朋友过来走一趟的，不是跟母妃一路的。” 赵云璟道。 “哦？这样哦，那几位先坐哈，我让丫鬟准备些点心茶水，几位等等啊！” 祁二奶奶说着，便对另外几人点点头，然后出去招呼丫鬟准备东西去了。 秦畅找了把椅子坐下，道：“王府二公子，没想到还有好茶好点心招待，还真是沾了二公子的光。” “小畅儿你就别酸了，你以为二奶奶不知道你身份呐。没我跟云琪在，你也能受到好茶好点心的招待啊！” 赵云璟笑了笑，也坐下道。 几人都一一坐下，顾煊特意坐到了沈乔的身边。 赵云璟跟秦畅你一言我一句，说得十分欢乐，时不时的，赵云琪也插两句。 顾煊则是在一边安静地坐着，微笑着看着沈乔不语。 沈乔被他看得寒毛竖起，眼光很是不自然的看向屋子外面。 屋外的走廊上挂着灯笼，样式很新奇，沈乔还多看了几眼。 这灯笼，不仅是样式奇特，上面的图案也十分奇怪。 透过窗户看出去看得并不完整，沈乔就起身准备出去看看。 “乔乔，你去哪儿？” 见沈乔起身，顾煊道。 “去外面看看。” 沈乔答了一句，然后出了屋子。 她这一动，说话的秦畅三人也停了下来，都是疑惑地看向门外的沈乔。 沈乔站在灯笼底下，仰着头。 但挂得有些高，沈乔仰着头脖子还有些酸。 顾煊招来一边的丫鬟，说了两句之后，便走出去，直接跳起来，一手抓着梁，一手给沈乔把灯笼摘了下来。 “给，乔乔。我看着你仰头，自己的脖子都酸。” 顾煊把灯笼递给沈乔之后，笑道。 “你看，这灯笼的样式像不像人的身子？” 沈乔现在也顾不上还在跟顾煊闹别扭了，开口问道。 “不像啊？” 顾煊看去，道。 “不像吗？那我这样拿着呢？” 沈乔把灯笼提得高了一些，让顾煊看。 她知道，刚才顾煊估计就看她了，没有注意到高出的灯笼。 “这样看，倒是有些像。啧啧，这做得好别致。” 顾煊看去，果然跟人的上身差不多，这做这灯笼的人也太变态了吧！ “你看这图，图上只有一个姑娘，你看这服饰，可否觉得眼熟？” 沈乔皱眉问道。 “眼熟？不觉得啊！姑娘们不都是穿着这样的衣裳吗？” 顾煊道。 “不，我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衣裳一般，只是在哪里呢？” 沈乔在脑海里翻找着，但就是记不住到底在哪里看到过的了。 “怎么了？发现了什么？” 见沈乔跟顾煊两人在外对着灯笼说话，秦畅三人也跟了出去询问情况。 “秦捕头，你们看，这灯笼这样看是不是像人的上身？还有这图案上的姑娘所穿的衣裳，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的。” 沈乔把灯笼又提到了一个高度，对秦畅三人道。 “造型是像，不过这衣裳，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姑娘们穿的衣裳不都是这样的吗？” 赵云璟道。 “这个衣裳我好像也见过。” 赵云琪道。 “云琪，你见过，你也见过？在哪儿？可记得？” 沈乔想不起自己在哪儿见过了，见赵云琪这样说，立马问道。 ------------ 第202章 送你 “瞧着有些眼熟，不知道是不是在京城的时候见到过的？” 赵云琪有些紧张，道。 他见沈乔的样子，似乎这个衣裳在哪里见到过，好像很重要的样子，所以，他就不敢肯定了。 沈乔摇头，不再说话了。 这衣裳，她确定自己是见过的，但她又没有进过京城，所以就算是赵云琪真的见过，那跟自己见到的，也不是同一个人穿的了。 “乔乔，这衣裳的款式是近来京城所流行的款式，应该也传到各大府城了。你们这一路过来过了这么多州府，肯定是你无意间见到的。而且在通州就有姑娘穿这样的衣裳，所以，没什么好奇怪的。” 赵云璟在一边说道。 “是这样啊！” 沈乔点头应了一声。 “沈兄弟，你跟顾煊在外难道就是谈着这灯笼跟这上面的人穿得衣裳？” 秦畅有些郁闷地问道。 “是啊！” 见沈乔沉默不语，顾煊答道。 秦畅扶额，想要骂两句，但想着刚才才认了沈乔当兄弟，现在就骂人了，这倒是有些不对了。 所以，只有郁闷地转身进了屋子。 赵云璟笑了笑，拍拍顾煊的肩膀，然后也跟着进去了。 “姐姐，其实一会儿你去通州的大街上看，肯定能够看到很多这种款式的衣裳的。你别乱想了，咱们还是进屋吧！” 赵云琪在沈乔身边小声道。 “嗯，你先进去吧，我在这儿再看看。” 沈乔道。 “好吧，那我在这儿陪着姐姐。” 见沈乔不走，赵云琪无奈道。 “乔乔，你想一想，你是什么时候见到过的？或许能够想到。” 顾煊知道沈乔一旦办起案子来，脑子里所想的，平时问的，几乎都是跟案情有关的，她肯定不会是因为灯笼上那女子穿的衣裳好看而感兴趣了才问的。 “不确定，印象不深，不知道是以往见到的，时间长了才记不得，还是最近见到了因为没太注意而忘了。” 沈乔凝眉想了一会儿，无奈道。 “小公子，顾公子，沈公子，你们为何在外待着？外面热，进里面去吧！” 这时候，祁二奶奶走了来，见到三人，笑说道。 “祁二奶奶，我们瞧着你这灯笼造型奇特，觉得十分有趣，冒昧不问自取，还望祁二奶奶别介意。” 顾煊对着祁二奶奶道。 “没关系，这灯笼的样式的确别致，我这儿也没得几盏。是我们家二爷特别喜欢的，他说啊，这晚上点上这几个灯笼，照得院子里十分亮堂，每次都要说上几句的。” 祁二奶奶一脸深情地道。 她这副样子，沈乔实在是看不出她哪里凶了。 就是一个深情款款每日在家等着夫君归来的小妇人形象，怎么会做出拿刀撵人的事情呢！ “既如此，那......” 顾煊本是打算说“那就给你挂上”的，但话未说完，便被一个激动的声音给打断了。 “是你？” 来人一下子蹿到了沈乔的身边，兴高采烈道。 顾煊皱眉，不动声色的走到沈乔身前。 “祁赫。” 顾煊喊了一声。 来人正是祁赫，他昨晚一晚未归，宿在了那烟花之地，这个点才睡好了赶回来，哪知道一进门便听衙门的秦捕头找他，他虽心中不高兴，但也不敢不见，所以往这边来了。 没想到一过来，便见到了昨日见到了那个让他怦然心动的姑娘。 虽然这姑娘穿着一身男装，但阅女无数的祁赫还是一眼就瞧出来了这男装打扮的姑娘就是昨日跟在齐王妃身边的那个姑娘。 顾煊上前，沈乔就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咦，顾世子也在？” 美人被挡住了，祁赫这才发现顾煊，惊了一下，然后笑道。 “祁赫，你小子总算是回来了。” 这时候，秦捕头跟赵云璟才站到了门口。 “秦捕头，昨日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那两日出了听音阁之后便一直在家的呀，真的跟我没关系呐！而且，不过两个妓，女，花点银子就搞定的事情，我又何必费这么大的劲儿？我又不是傻！” 祁赫见到秦畅就感觉头皮发麻。 昨天都说了不是他了，不知道怎么又找来了。 “今日你需要再回答几个问题。你们都跟我进来。还有，沈公子也会问你问题的。” 秦畅一脸严肃道。 “沈公子，谁是沈公子？” 祁赫道。 “沈兄弟，过来，一会儿你想到什么都问，别怕，你哥哥我给你撑着。” 秦畅不理祁赫，对沈乔招招手，道。 “你是沈公子？沈.......公子？” 祁赫拉了沈乔的胳膊一把，不过没拉到，沈乔退后了一步。 “别动手动脚的。” 顾煊瞪了一眼祁赫，道。 顾煊这么一站出来，祁赫更加肯定沈乔是个姑娘了。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顾煊一眼，然后看向沈乔，笑道：“沈......公子，在下祁赫，很高兴认识公子，既有缘相识，改天祁某请公子吃个饭，如何？” 沈乔被祁赫这毫不掩饰的眼神给恶心得心慌。 这人真是无所顾忌，当着自己娘子的面，还有身边这么多人，居然就这么直愣愣的用那种眼光看向她，真的很是让人受不了。 “不必了，沈某跟祁二爷不熟，还未到可以一起出来吃饭的交情。” 沈乔面无表情地答了一句。 在祁赫看向她的同时，她也感受到了来自另外一个方向的一股带有强烈寒意的目光，她看都不用看都知道是祁二奶奶。 这一刻，祁二奶奶才有点妒妇的样子。 “刚看沈......公子的样子，似乎很喜欢这灯笼？不如祁某送一盏给沈......公子？当作是跟沈......公子的见面礼？” 祁赫一点也不为沈乔的不留情感到恼，反而继续道。 “祁赫，你够了没？让你进来问话。小心老子抓你进大牢关几天！” 秦畅在门口不满地喊道。 祁赫对沈乔那眼神他是男人又不是看不懂，秦畅没往其他方向想，只觉得祁赫无耻，看着一个长得像姑娘的男子都想要去调戏。 “是，这就来，这就来。” 祁赫朝着沈乔眨眨眼，然后回道。 ------------ 第203章 疑问 “你，一会儿给沈公子把灯笼送到他府上去！” 祁赫目光不舍的离开沈乔，然后对身后的小厮吩咐道。 “二爷，奴才不知沈公子府上在哪儿？” 小厮郁闷道。 “就是齐王府的别院，知道不？” 祁赫道。 “是，是，是，奴才知道了，知道了。奴才这就去！” 那小厮答了一句之后，走到顾煊身边。 顾煊看了看沈乔，见沈乔点头，顾煊便把灯笼交给了那小厮。 “祁二爷居然还知道我们是齐王府的啊！我还以为我跟云琪俩在祁二爷眼中是空气呢！” 赵云璟这时开口酸了一句。 祁赫也只是笑了笑，并不答话。 反正他自知自己是被齐王的三个儿子看不起的，何必自己上去自讨没趣呢？ 不过，他心里却是好奇起来沈乔的身份了。 昨日他去祁夫人的院子问了，但祁夫人一言不发，就跟哑巴似的，气得他大半夜的出了门，这时才回来呢，没想到一回来就遇到了自己想见的人儿。 “祁赫，我问你，你是不是应承了听音阁的云欢跟风柳要纳她们进府？” 进了屋子之后，秦畅便问道。 祁赫看了一眼祁二奶奶，见她低着头，像是没有听到秦畅的话一般，才道：“那，那是开玩笑的，我真没那么想。那种女人，我怎么可能纳她们进府呢？” 秦畅鄙视地看了祁赫一眼，孬种，敢做不敢当，然后继续道：“你是不是害怕她们缠着你，非要进府，所以，暗中派人掳走了她们，并把她们杀害？” “冤枉啊，秦捕头。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祁赫听秦畅这么说，连忙反驳道。 “犯人一般在俯首之前都说自己是冤枉的，所以，祁赫，你还是认罪吧！” 秦畅道。 沈乔跟顾煊他们几人在一边看得十分地无语。 敢情，这秦畅都是这么容易给人定罪的，这，也太草率了吧！ “秦捕头，既然你说我让人暗中掳了人，那你摆出证据啊！若是有证据，我决不反驳。” 祁赫也不傻，一看秦畅这样定他的罪，他就知道没有证据。 不然，早就拿着证据来抓他了。 “那你拿出证据来证明不是你派人暗中掳人的啊，若是你拿得出来，本捕头也不再来找你了。” 秦畅一本正经道。 “这，你这不是耍无赖吗？” 祁赫急道。 沈乔顾煊几人也是无语。 “你拿出来啊，拿不出来，本捕头今日便把你抓回衙门。” 秦畅吓唬道。 “秦捕头，这不合理吧！你这无凭无据的，说抓人就抓人？这通州难不成是你的天下了？” 祁二奶奶站了出来，看向秦畅道。 祁赫站到祁二奶奶身边，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道：“就是，这通州难道是你的天下不成？我大哥跟知府大人认识，我母亲跟齐王妃是好姐妹，你凭什么说抓我就抓我。” 呃...... 看着这一幕，沈乔觉得十分好笑。 “秦捕头，咱们回去吧！” 沈乔站出来道。 “沈兄弟！” 秦畅没想到不是赵云璟兄弟出来劝他，而是沈乔最先出来。 沈乔对秦畅使了个眼色。 “祁赫，你就等着我找证据吧！希望到时候你能拿得出你没有的证据！” 秦畅懊恼，指着祁赫说了一句，然后甩手便离开了。 赵云璟兄弟俩一言不发，跟上。 沈乔朝着祁赫夫妻拱了拱手。 “沈公子，我就知道，你会对我好的。” 祁赫那脸皮一下就厚了，舔着脸对沈乔笑道。 “告辞！” 顾煊拉了沈乔一把，直接把人拉走。 沈乔直到离开了这个院子，背后那如实质般杀人的眼光才没有了。 “乔乔，可是有发现？” 出了院子，顾煊问道。 他们俩要落后秦畅三人几步。 “没有。但这样争下去也无意义。我始终觉得那个灯笼有古怪，咱们不如回去研究一下灯笼？” 沈乔道。 “乔乔，那个祁赫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我始终觉得他说话阴阳怪气的，似乎知道你是姑娘一般。” 顾煊道。 “昨日我跟义母离开的时候，在大门口遇到了刚好回家的祁赫，他应该看到我的吧！” 沈乔道。 她昨日也没有注意，所以记不得当时的情形了。 “既如此，那我们回去吧！” 顾煊点头道。 秦畅在马车上气呼呼的等着。 “沈兄弟，我还有套等着那祁赫进呢？你怎么就给我打乱了？你这么一说，我都接不下去了！” 见沈乔上了马车，秦畅道。 “秦大哥，你再怎么下套，只要他没做这事，都套不住他的。” 沈乔道。 “你肯定不是他做的？” 秦畅疑惑道。 “我肯定不是他做的。” 沈乔点头道。 刚才秦畅跟祁赫的对话中，沈乔观察了秦畅的，他的样子十分坦然，除了说道纳姨娘的时候他有些不自然以外，其他时候都表现得十分自然，是一个无辜的人应有的表现。 “好，我信你一次。” 秦畅沉默一会儿，点头道。 他并不是像刚才所表现出的那种莽撞与无理的，他的确是准备了套给祁赫的，若是到时候祁赫进了套还是没有疑点的话，他也不会说抓人就抓人的。 “我倒是觉得那个祁二奶奶有疑。” 赵云璟道。 “祁二奶奶？不会吧，我看着她除了有些可怜外，没有其他的了啊！” 赵云琪道。 “不，正是因为如此，才可疑。你们想啊，若是把小畅儿的想法安在祁二奶奶的身上，那就说得通的。祁二奶奶因为嫉妒，让人做了那两个姑娘。因为小畅儿说的是找人动手，所以，这件事祁二奶奶也很有可能的。” 赵云璟说出自己的想法。 “没错。可以这样想，也说得通。两个姑娘也不是第一次被祁赫点了，为何在祁赫说出要纳她们做姨娘的第二天就出事了呢？所以，我觉得这事跟祁二奶奶有关。” 顾煊道。 “可是，祁二奶奶是怎么知道祁赫跟那两人说了要纳姨娘这番话呢？你们要知道，就连听音阁的那个姚妈妈都不知道的，也是昨晚才知道的。” 沈乔提出疑问。 ------------ 第204章 衣裳 沈乔这么一说，顾煊跟赵云璟也答不出来了。 昨天他们都看到了的，在两个失踪姑娘的丫鬟说出了祁赫说的要纳那两个姑娘为姨娘的话之后，姚妈妈那震惊是一点都不假的。 “不对。” 沉默一会儿，沈乔突然道。 “怎么？” 秦畅几人看向沈乔。 “不对，不对。” 沈乔没有回答，而是自顾着摇头道。 “什么不对啊？” 秦畅有些急了。 顾煊拉住他。 顾煊知道，这个时候，沈乔在思考，不容外人打扰的，不然，一个想法很容易就会消失了。 秦畅忍住不再问了。 这一路上，马车里都十分安静。 沈乔在自己的脑子里想着，其他几人都看向她。 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就是刚才他们所说的关于祁二奶奶的话。 如果，祁二奶奶跟听音阁的人有联系的话，这就不难解释她是如何知道祁赫跟那两个姑娘所说的要纳妾的话了。 这跟姚妈妈也是昨天知道这事并不冲突的。 若是听音阁有祁二奶奶的人的话，她自己知道了是不必跟姚妈妈说的，只需要向她的主子祁二奶奶禀报。 可，谁是呢？ 云欢跟风柳身边的两个丫鬟？ 沈乔在脑海里回忆那两个丫鬟昨晚的神情，翠云是云欢姑娘身边的丫鬟，沈乔先问她话的。 她答话的过程中都十分镇定，并没有异常。 翠兰是风柳姑娘身边的丫鬟，她是主动说话，并不是等到沈乔问了她才回答了，看着似乎有些急切。 只是，风柳是昨天下午消失的，翠兰担心风柳，有些着急这也说得过去的。 会不会是她们两人呢？ 出了她们俩，还会不会有其他的人知道两个姑娘跟自己贴身丫鬟说的话呢？ 还有刚才在祁府的时候，当时他们正在看灯笼，祁二奶奶出现说灯笼是祁赫最喜欢的，打消了她想要带一个回去的念头，可祁赫出现后，却是直接让小厮送到了别院。 沈乔可是记得当时祁二奶奶的表情十分怪异的。 那种怪异让人看不出是在生气，还是什么。 “啊！我知道了！” 想到这儿，沈乔突然拍了一下脑袋，道。 把一直看着她的四人吓了一跳。 “沈兄弟，什么情况？你知道什么了？这次你可得说。” 秦畅回过神来，道。 “秦大哥你稍等。” 沈乔道。 说着，把帘子撩开，吩咐外面的车夫把马车赶到听音阁去。 “去听音阁作甚？” 秦畅疑惑道。 “我想起我是在哪里见过灯笼上那女子所穿的衣裳了，就是昨晚，在风柳的房间里。所以，我想去看一看，现在那衣裳还在没？” 沈乔解释道。 “衣裳？” 秦畅皱眉。 “没错。是衣裳，秦大哥，昨夜衙门的人没有动听音阁的东西吧？” 沈乔点点头，问道。 “没动，一般结案之前都不会动的。不过，沈兄弟，那衣裳跟灯笼又有何关系？” 秦畅不解道。 “对啊，衣裳的款式大同小异，就算是在听音阁见到过，又有何关系呢？” 赵云琪也在一边附和道。 “这关系就大了。” 不待沈乔解释，顾煊开口道。 “有何关系？” 秦畅看向顾煊。 “刚才我跟云璟不是说了吗，这事有可能跟祁二奶奶有关系，若是灯笼上所画的女子所穿乃是听音阁那失踪的姑娘所有的，那不就证明了真跟祁二奶奶有关系吗？” 顾煊解释道。 他刚才是直面跟祁二奶奶说话的，祁二奶奶口气中那种不想把灯笼给他们的感觉，顾煊跟沈乔一样，都是感受到了的，所以，他听沈乔说了之后，会如此认为。 “顾煊，你这个解释可不对。你想啊，祁二奶奶一个良家妇人，怎么会见到青，楼的姑娘。她怎知那失踪的姑娘穿的是哪一套衣裳。若是你说她就是幕后的黑手，是最后见到云欢跟风柳的人，看见了她们的穿着，那么，沈兄弟又是如何能够在听音阁发现衣裳呢？虽然我不是女子，但我还是知道，一般的女子都是不喜欢同一个款式的衣裳自己有两件的。” 秦畅反驳道。 “这......似乎也有道理。” 顾煊一愣，想了一会儿，道。 “所以，我就认为这衣裳肯定是满大街都有的，并不能跟这事扯上什么关系。咱们根本就没必要去听音阁的。” 见此，秦畅道。 “不，秦大哥。此话不能如此说。” 沈乔摇摇头，道。 “嗯？愿闻其详。” 秦畅挑眉道。 沈乔看向秦畅，道：“我只在风柳的房间见到了那身衣裳，而不是在云欢的房间看到的。风柳昨日在失踪的，刚才顾煊把那灯笼拿下来的时候，从手柄来看，确实是新的，但却不是昨日才做的新的。” “什么意思？” 秦畅搞不懂。 “意思就是，那画上的穿着的我认为跟风柳姑娘屋里的衣裳是一样的那个女子，应该是已经失踪了几日的云欢姑娘。当然，前提是，刚才顾煊跟二，赵二哥所说的这事是祁二奶奶做的这一点是成立的。” 沈乔道。 “噢，我明白了。意思就是说，风柳跟云欢有一件一样的衣裳，祁二奶奶抓了两人，当时云欢穿着的正是那件衣裳，所以，在新做的灯笼上，画有那样的画。对吗？” 赵云琪在一边安静地听了一会儿，说道。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沈乔点点头。 “可我始终觉得，女子的服饰都一样，满大街都是，不一定那灯笼上画的就是云欢啊！你能看出衣裳的样式，可那画上的人，你怎么看出来的？还有，就算是祁二奶奶是幕后之人，她为何会把人画到灯笼上？” 秦畅道。 沈乔皱眉。 这一点也是她刚才想不通的。 为何会画到灯笼上？ 而且，灯笼上只有一个人，其他什么都没有，这跟一般的灯笼不一样啊！ 虽然，那个灯笼的造型本就跟一般灯笼不一样。 “我看，既然都朝着听音阁走了，咱们去看看也无妨，说不定这去还能发现一些昨晚没有发现的线索呢！” 一边的赵云璟开口道。 ------------ 第205章 挝族 到了听音阁，几人下了车。 此刻已经快到午时了，听音阁的四周都有衙役守着。 阁里的人若是在府城有家的话，都可以回去的，只是大多数都是无家可归的，继续待在听音阁了。 这会儿，习惯了晚睡晚起的姑娘们才刚刚起床，准备吃饭。 沈乔几人进去之后，那姚妈妈立马迎了上前。 “秦捕头，你们几位可吃过了午饭？这会儿过来，是找到了掳人的人吗？” 姚妈妈有些关心道。 她是所有人中最希望快点找到那失踪的两个姑娘的人。 “还没，此行是有些东西看漏了，要过来确定一番。姚妈妈，云欢跟风柳的丫鬟可都还在这里？” 秦畅道。 “哦。秦捕头，那翠云在府城有家的，今早我就让她回去了，翠兰倒是还在。几位没吃饭，我这就让人去给几位准备，吃过了再去看也不迟！” 姚妈妈道。 秦畅看向沈乔。 沈乔道：“没关系，我们先去看看，不会多久的。看完了再吃饭。” “既如此，那我便带几位上去吧！几位稍等，我让人去准备饭菜。” 姚妈妈道。 然后她去吩咐了一下之后，便把沈乔几人带着上楼了。 因为张捕头对姚妈妈的信任，姚妈妈的身上还是揣着两个姑娘房间的钥匙的。 “姚妈妈，我们想先去风柳姑娘的房间一看。” 上了楼，沈乔道。 “好。” 姚妈妈点点头，把几人带到了风柳的房间。 打开门，沈乔便直奔内室去了。 她记得那身衣裳是放在床边的一个衣架子上的。 古代的衣架跟现代的不一样，都是很大一坨的，虽然穿越前人做出了现代的衣架，但还是有很多人习惯用他们自己的那种衣架把喜欢的衣裳敞开。 若不是因为这样，沈乔也不会看了灯笼立马就觉得自己见到过了。 “咦，果真跟灯笼上一样。” 赵云琪看去，道。 “小公子是在看这衣裳？” 姚妈妈看几人都在衣裳边围着，开口问道。 “没错，姚妈妈，这件衣裳，云欢姑娘可有？” 沈乔确定跟自己看到的灯笼上过的衣裳一样之后，便转头向姚妈妈问道。 “有，怎么没有。她俩一模一样的，当初还是特意订做的，据说是在整个通州就只有她们俩才有，公子你看，这个袖子是那成衣店的特有的，她们家的手工，别人是模仿不来的。” 姚妈妈上前提了一下衣架上的衣裳的袖子，道。 “通州是独一无二的，可整个大周呢？可有人也会穿？嗯，不说远了，就说离通州最近的京城吧！不知道会不会有一样的？” 秦畅不可置信地问道。 “怎么会没有，不过不多。也大都是青，楼的姑娘才会穿的。因为这前胸的设计，一般良家女子是不会穿这种的。” 姚妈妈道。 “那云欢姑娘失踪那天，可是穿着跟这衣裳一模一样的那件？” 沈乔问道。 “这......那一整天我都没见过云欢，她穿的哪件衣裳我却是不知的，这要问她的丫鬟才知道了。你们也知道，我们这里的姑娘都是晚上干活白天睡觉的，那天云欢也没出门吃饭，估计就只有翠云那个丫头知道她穿的是哪一身了。” 姚妈妈道。 “既然翠云未在，姚妈妈能否带我们去看看云欢姑娘的衣橱，我们去找找，若是没有这一身的话，那她估计就是穿得这一身了。” 秦畅在一边说道。 “当然可以。我是真希望秦捕头你们能够快点找到云欢跟风柳。不仅仅是我，就连我们阁里其他的姑娘都是如此想的。昨日这位公子说得太吓人了，大家都怕出事呢！” 姚妈妈点头说道。 然后便带着几人去了云欢的房间。 在衣橱找了一圈，果真是没有找到。 沈乔心里有些确定了，那灯笼上画的人应该就是云欢了。 不然不会这么巧的，整个通州就只有她们二人有这一身衣裳，不是云欢又是谁呢？ “我想快些回去看看那个灯笼。” 确定之后，沈乔对几人道。 “行。咱们这就回！” 顾煊道。 “不吃饭了？几位吃了再走吧！厨子都已经在做了。” 姚妈妈挽留道。 “不了，姚妈妈，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多谢你的好意了，此事我们会尽快查明的。” 秦畅对姚妈妈道。 “不谢，不谢，我才是该说谢的人。既如此，那我送各位出去吧！” 姚妈妈见此也不再挽留了。 锁了门，把人送出了听音阁。 马车快速地往别院赶着。 到了别院，一下车，便见到金玉焦急地等在门口。 “顾世子，沈，沈公子，你们终于回来了！” 金玉见到几人，总算是舒了口气。 “金玉？你有急事？” 沈乔见金玉这着急的样子，连忙问道。 说起来，她对金玉还是有些好感的，这姑娘话不多，因为长相被人误会，又千里迢迢地跟着他们进京找自己的心上人。 “沈，沈公子，我有话跟你说，很急的。刚才笑笑姑娘听了之后，已经去祁府帮我找你去了，没想到你们就回来了。” 金玉焦急道。 “发生了什么事？” 顾煊上前问道。 “顾世子，刚才祁府的人送来了一个灯笼，当时我正要找笑笑姑娘借东西，没想到看到笑笑姑娘提了一个灯笼过来。当即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仔细看过之后，就更加确定了。因为担心，所以我便跟笑笑姑娘说了。” 金玉道。 “灯笼？灯笼怎么了？” 秦畅一步上前，有些急切地问道。 他比沈乔和顾煊都还要急。 金玉一愣，她不认识秦畅，只有朝沈乔求救。 沈乔对金玉点点头，道：“你说，没事，这位是府衙的捕头。” 金玉点点头，道：“这个灯笼跟我们那边的一个小部落有关，那个部落叫做挝族。他们那一族的人就是以制作这种灯笼为生的。我当时瞧着只是有些像，但仔细看过，摸过之后便能够确认了，那就是挝族制作的灯笼。沈，沈公子，你们可是在外遇到事情了？” ------------ 第206章 人皮灯笼 “金玉，屋里说，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听金玉这么一说，沈乔拉了金玉的手一把，道。 “去花厅。” 赵云璟在一边提醒道。 金玉迷迷糊糊地被几人带到了别院的花厅。 此刻齐王跟齐王妃都没有在别院，别院里就只有一些丫鬟和小厮。 “命人准备一桌午膳，一会儿我们叫了再端过来。” 把人带到花厅之后，赵云璟对一边守着的丫鬟道。 “是，二公子。” 那丫鬟退下。 “姑娘，你快说，那灯笼怎么不对劲了？” 秦畅迫不及待地问道。 金玉虽说是百夷族族长的女儿，但因为她成长环境的原因，跟陌生人而且还是身份地位这么高的人说话，她还是有些紧张的。 在她的心里，齐王妃的儿子跟顾煊带来的人，肯定也不是一般的人。 所以，当秦畅急着问的时候，她一时间也没有回答。 “金玉，你慢慢说，别紧张。” 沈乔看出金玉有些紧张了，抓着金玉的手轻声安慰道。 “好的。” 许是沈乔的手太过温暖，她的声音又十分柔和，金玉心中的紧张感消失了一点点。 秦畅觉得有些诧异。 这个沈兄弟怎么回事？ 一点男女之别都没有？ 罢了，此刻这不是重要的，等找到了机会，一定要好好说说他，再怎么也是我认的兄弟，说话做事都得规矩一点才好。 若是此刻顾煊跟赵云璟知道秦畅的想法的话，肯定会捧腹大笑的。 “刚才送过来的那个灯笼，是用人皮做的人皮灯笼，是我们百夷那边的挝族特有的，所以，我刚才看到了才会担心沈公子跟顾世子遇到麻烦事了。” 金玉小声道。 “人皮灯笼？” 赵云琪年纪小，捂嘴轻呼。 “不会是我认为的那种人皮灯笼吧？” 见大家都皱眉，赵云琪又开口问道。 “三公子，应该就是你想的那种了。我在十三岁的时候，曾经跟着王大哥他们一起去过挝族，所以见过。” 金玉道。 “这种灯笼只有挝族的人才会做吗？” 沈乔沉思了一会儿，问道。 她记得曾经看过一篇人皮灯笼的报道，制作这种灯笼，一般都是那种祖传下来的，一般人是不会的。 所以，有此一问。 “据我所知，是这样的。不过，我们百夷的人很少踏入大周界内的。也就是这几天才会时不时有一两个离开，但却没听说过走这么远的。” 金玉道。 “你不都已经来了吗？你会来，别人肯定也会来啊！金玉姑娘，我想问的是，他们的这个人皮灯笼的具体情况。” 秦畅反驳了一句之后，然后问道。 “具体情况？这位秦捕头，不知你所问的具体情况是？” 金玉被秦畅反驳地有些脸红，若不是京城有她要追随的人，她肯定不会离开云州的。只是，秦畅说的具体情况她有些弄不懂。 “金玉，我想秦捕头的意思是，你知道这人皮灯笼的做法吗？还有，为何挝族的人会以人皮来做灯笼？” 沈乔见秦畅要急了，忙抢先说道。 “哦。我不会做，但做法我曾经听王大哥他们聊天的时候说起过。这是挝族的一种秘术，把人闷死，身体上不能有任何伤口，然后以他们挝族所养的一种小虫子从尸体的耳朵和鼻孔里爬进去，然后用布团堵住鼻孔跟耳朵，待得一两日过后，那种小虫子把尸体身上的肉和骨头全部吃掉，便可以得到人皮了。” 金玉淡定地说道。 其他几人则是听得鸡皮疙瘩落了满地。 偏他们还边听边想象那个画面。 “呕！” 赵云琪忍不住打了一个干哕。 “云琪，你没事吧？” 沈乔左边坐着金玉，右边坐着赵云琪，所以她一件赵云琪的状态，便关心地问道。 “没事，没事。只是我想着那个画面觉得恶心。” 赵云琪摆摆手。 “你不舒服就去休息吧！” 赵云璟在一边说道。 “我不去，我要听。” 赵云琪摇头道。 “哎呀，你们别打岔，云琪十多岁了，又不是小娃娃，你们担心他作甚。哪有男人连这个都受不了的？”秦畅不耐烦地说了一句，然后看向金玉，道，“金玉姑娘，你继续！” 金玉有些不确定地看向赵云琪。 赵云琪被秦畅说得脸红，见金玉看过来，道：“金玉姐姐，我没事。你说吧，我受得了的。” “好的，三公子。”见其他人都没有阻止，金玉答了一句，然后继续道，“挝族的人平常不会轻易动手做人皮灯笼的，除非是他们自己心爱的人死了，或者是仇人死了。 他们才会做，做出来之后，都是挂在自己的屋子里。 据说，把用心爱的人的人皮灯笼挂在自己的床边，能够让思念减少一分，但仇人的人皮灯笼一般都是挂在外边的大门口，每晚都会点燃，就算是自己死了，也会让后人在自己的墓前把仇人的人皮灯笼挂上的。 我当时看到的就是一个挝族的姑娘的心上人的人皮所做的，上面画着她的心上人，他们是定了亲的，只是在成亲之前，那位阿兄生病去世了，那位姑娘还因此至今都未嫁人的。” “挝族的姑娘也会亲手做？” 秦畅疑惑道。 在他的心目中，女人都是胆小的，怎么会用这么吓人的东西，还亲手去做？ “是的，秦捕头。挝族的人不多，他们中有一大半的成年人都会做，小孩子不会，只有等他们成年之后，家里人才会教他们制作的。” 金玉答道。 “那你为何惊慌？以为我跟顾煊在外遇到了麻烦？” 沈乔问道。 “沈，公子，挝族人做人皮灯笼就这两个原因，一般都不会送人的。既然送给你了，所以，我就以为送灯笼给你的人是故意的，以为想要故意吓你。所以，我才有些担心。还有一点，沈公子平日里观察甚微，我也担心公子你冷不丁的看出来了，会被吓到。” 金玉答道。 沈乔跟顾煊带着她上京来，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她对二人都是十分感激的。 ------------ 第207章 特点 沈乔心中微动，她没想到金玉还有如此的想法。 抿嘴道：“金玉，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这灯笼跟最近秦捕头查的案子有关系，我刚才多看了几眼，那家主人以为我喜欢，所以，就让他的小厮送了过来。” “哦，没被吓到就好。沈公子跟顾世子对金玉这么好，这都是金玉该做的。” 金玉说道。 “对了金玉，你刚刚说，灯笼上所画的人，便是死去的那个人？” 顾煊打断两人的对话，道。 “是的，顾世子。这是她们挝族的规矩，不管是心上人还是仇人，用了他们的皮来做灯笼，灯笼上的图也会是那人的。” 金玉道。 “等等，我想问，金玉姑娘你刚才说的他们挝族所养的虫子，只有他们挝族的人才有吗？在其他地方不会出现吗？” 秦畅开口道。 “这个......” 金玉有些迟疑。 “你说啊！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见金玉有些疑虑，秦畅急道。 “秦捕头，我怕我说了你们会受不了的。” 金玉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赵云琪，看样子，她主要还是怕赵云琪听了受不了。 赵云琪见金玉看向他，立马拍拍胸脯保证，道：“金玉姐姐，你说，我没关系的，我受得了，真的。” 金玉不确定地看了看沈乔又看了看顾煊。 顾煊笑道：“没事，你说吧。这小子没那么矜贵的，他若是被吓到，我们都不怪你，反而他要被骂一顿的。” “嗯，金玉姑娘，我跟你保证，若是云琪又被吓到了，我收拾他，不会怪你的。” 赵云璟也开口道。 “煊哥，二哥，我真不会被吓到的。你们才别在这儿吓我呢！” 见顾煊跟赵云璟这样说，赵云琪有些生气道。 “金玉姐姐，你说，我就坐在你身边听。” 赵云琪起身端了个小凳子，坐到金玉的另一边去。 见此，金玉也只有说了。 “这种虫子我不知道在其他的地方有没有，但在挝族却是每家都有一瓶的。 他们的个头跟蜜蜂差不多大。当它们还是卵的时候，作为虫子的主人就要以自己的血来养它们。 当它们变成虫子之后，便会被带到乱葬岗去，以食尸体的腐肉来生存。 有时候找不到那么多尸体的腐肉，他们便会用自己身上的肉，丢到瓶子里喂食。 不过，这些虫子吃得并不多，一般做一个人皮灯笼的时候，他们吃的骨肉便能够管上几个月了。 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在瓶子里睡觉。” 金玉说道。 一边的赵云琪忍着心里的不适，问道：“那若是一直没有尸体喂养它们的话，它们是不是都得死去？” 金玉摇摇头，一一看过屋里其他几人，道：“不会没有的。虫子的主人，总是会想到办法的。” “金玉，挝族的人还有什么特点没？若是他们穿着大周的服饰，你能不能从某些地方看出他们是挝族的人？” 沈乔问道。 “特点？”金玉在脑海里想了想，然后道，“他们的族人不管是男女，都只会在一边的耳朵上打上两个耳洞。嗯，是两个，而且只能打在同一边。而且都是上面一个耳洞带上一个圆的耳珠，下面一个则是可以随意戴。而且，他们族人是从小就会打上耳洞，并不会因为长大了就消失的。” “这个特点好啊！” 秦畅大手拍向桌子，面露喜色。 “若是照着阿煊跟云璟所说的话，那幕后的人是祁二奶奶，做这灯笼的人一定就是祁二奶奶或是她身边的人。有了这一个特点，咱们很容易就能把人找到的。” 秦畅又道。 “怎么找？你去搜人家祁府？你觉得你们知府大人敢给你搜查令？” 赵云璟给秦畅泼了盆冷水道。 “呃......” 秦畅脸立马就垮了下来。 他敢去找祁赫谈话，但还真不敢去搜整个祁府的。 要知道，祁家可不止祁赫，还有祁显跟祁夫人，给那知府大人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去查祁家的。 想到这儿，秦畅忍不住瞪了一眼赵云璟，道：“还不是因为你们家！” “哟，小畅儿，你这么说可不对了。我家哪里惹到你了？你想说我母妃跟祁夫人的关系好？可我母妃也没发话说不能让人动了祁家啊！是你们自己的知府大人没胆，怎么怪到我们家头上来了？” 赵云璟反驳道。 “行啊！既然你如此说，那你可敢跟着哥哥我去一趟衙门，跟知府大人说清这事？” 秦畅刺激道。 “我为何要去？我又不是你们通州府衙的捕头！我好好的王府二公子不当，跟你搅合作甚？” 赵云璟白了他一眼道。 “你......” 秦畅被说得无言以对。 “哎呀，你们别吵了。听我说。”顾煊揉着额头让两人安静下来，然后道，“这又不一定要去搜查，既然知道是祁二奶奶那边的人，跟祁显那一房又没有关系，咱们趁着晚上去祁家查不就行了吗？秦畅，你当了捕头之后，真的就只会明着来？把你以前那些偷鸡摸狗的事都全忘了？” “你丫的才偷鸡摸狗呢？” 秦畅立马反驳了一句。 “诶，不过阿煊你说得有道理啊！晚上咱们兄弟仨一起去，哦，对了，还带上阿旺那小子，他身手也不错。我还就不信了，我们四大高手还能在祁府找不到人了？” 秦畅骂了顾煊之后又道。 顾煊嘴角抽抽。 四大高手？ 呃...... 他们三人也只有秦畅能够这样想笑就笑想怒就怒了。 真是羡慕得紧啊！ 沈乔见此也就不加入了，她也不会飞檐走壁，去了只会是累赘，倒不如在家里等着他们过去查看的情况了。 只不过，沈乔现在脑子里还是有些疑问的。 她总觉得，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的。 “好了，既然都说好了，咱们吃饭吧！我饿得慌！” 沈乔见顾煊三人在那儿斗嘴，开口打断他们道。 “我不吃了，我不饿，我想起来还有功课没做，晚上父王回来要问的，我走了啊！” 赵云琪一说要吃饭，立马摆手，说完就跑了。 ------------ 第208章 调制香 “这小子，这都吃不下了？” 赵云璟笑骂了一句。 “沈公子，顾世子，二公子，秦捕头，若是无事的话，我也回去了。” 金玉起身道。 “你吃了没？” 沈乔看看外面的天，差不多要过午时了，只是她不确定金玉是不是因为急着等她跟顾煊而没顾上吃饭。 “还没，不过我那边饭食已经在屋里了，因为心急，所以还没吃。我这就回去吃，沈公子不必担心我。” 金玉道。 “那哪儿行，你房里的饭菜肯定都已经凉了，就在此吃吧！再怎么说，你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金玉姑娘，一起去吃吧！” 不待沈乔说话，秦畅就开口道。 “我......” 金玉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金玉，一起过去吃吧。反正大家都认识，而且进京以后也会有来往的，你别拘着。” 沈乔拍拍她的肩，说道。 “没错，金玉姑娘，进京之后，你难道就不跟乔乔一起了？” 赵云璟也道。 金玉是顾煊和沈乔带着的，在京城举目无亲，要找的人还有可能跑裴家去了，顾煊也不可能把她带到国公府去，所以，她就只有跟着沈乔了。 “好吧。” 金玉点点头。 都三人劝说了，她若是再拒绝的话，就不好了。 五人一起来到饭厅。 别院的下人早已经把饭菜都摆好了，都是一些清淡的小菜，以及一些夏日喝的汤。 因为晚上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大家都没有喝酒。 “对了，金玉，那个灯笼可还在我的院子？” 吃过饭后，沈乔问道。 “嗯，当时笑笑姑娘听了之后，便把那灯笼放到了桌上去找沈公子你了。我也没有提着，现在应该还在吧！” 金玉答道。 “那我让人去拿过来！” 赵云璟在一边说道。 见沈乔点头，他才吩咐人去沈乔的院子里拿那个灯笼。 当灯笼再次出现在几人面前的时候，秦畅和赵云璟便仔细看去。 刚才他们在祁府可是不觉得这个灯笼有任何问题的，听了金玉这么一说，两人便没那么敷衍了。 秦畅伸出他的大手，轻轻地摸上灯笼的皮。 碰到的瞬间，他抽回了手来。 “怎的？你害怕？” 赵云璟在一边笑道。 “怕啥？我只是觉得，摸着不像是人皮。” 秦畅说着看向金玉。 金玉抿嘴笑道：“秦捕头，这个是经过特殊处理了的，比寻常的人皮要稍微厚一些，韧度要强一些。不然，那画不可能作得那么的好的。” “是吗？” 秦畅疑惑地又伸手去摸。 他内心里还是有些异样的感觉的，人皮，啧啧，秦畅还从未想过能用人皮来做灯笼的。 “没错，是比自己的皮子摸着厚一些，不过，比上那些皮厚的，还是差些。” 放下手，秦畅一本正经道。 沈乔听了，忍不住朝着顾煊挑挑眉。 顾煊一愣，然后想到了昨晚上自己的厚脸皮。 唉，反正脸皮都厚了，别不好意思了。 顾煊一脸坦然，道：“秦畅，你小子说得跟你知道那厚脸皮的人，皮子到底有多厚似的。” “我怎不知了？至少我知道你是个厚脸皮啊！你那脸我还捏过呢！” 秦畅反驳道。 “嗯，秦大哥这话说得极是。那些脸皮厚的人啊，一般都是不自知的。” 沈乔在一边接口道。 “咦，你们看这画。” 赵云璟打断几人，指着灯笼上的画道。 “怎么？怎么？画有什么情况？” 秦畅的目标一下子就转移到了灯笼上面。 沈乔也看去。 “这个姑娘，她似乎是闭着眼的。” 赵云璟道。 “你当我们瞎啊！谁没看到呢！” 秦畅无语地拍了一巴掌赵云璟，那图画的那么大，谁都知道那姑娘是闭着眼的。 “不仅是闭着眼的，而且还是躺着的，看她的样子，似乎是睡着了。” 赵云璟道。 “还有可能是已经死了。” 赵云璟说完，沈乔在一边说道。 画她刚才已经看了很久了。 画上的姑娘的确是躺着的，不然，这个灯笼会显得十分单调。 听了金玉的话之后，她就断定自己的之前在听音阁的推断是正确的，那香不仅把人迷晕了，甚至直接把人给弄死了。 许是制作灯笼的人，在给死者的耳朵鼻孔放虫子之前，就画了这幅画，等取下人皮的时候，再把画临摹到灯笼上的。 “对了，金玉，一般从人死了之后到灯笼做成并画上画需要多长的时间？” 说完，沈乔又看向一边的金玉问道。 “最少三天的时间。那些虫子在体内吃骨肉的时候，速度十分快的，而且一瓶那种虫子也十分多，一般半日的时间便会把人皮弄出来，然后是一些特殊的方法制作，需要一天半，然后就是做成灯笼画上画了，所以，最少也要三天的时间。” 金玉答道。 “金玉姑娘，那你看，这画上所画的人，是不是已经死了？” 秦畅听后，问道。 金玉点点头，道：“死了，这也是挝族的规矩，会画脱皮之前的模样，一般都是死了的。活着的人，他们不会画的。” “啧啧，真是变态。” 顾煊在一边感叹了一句。 不管说是心上人还是仇人，你把人的死态画在用他皮所做的灯笼上来，还每日看着，这不是自找难受吗？ “金玉，那你知不知道挝族或是你们百夷的另外部落，有没有一种香，不仅燃了可以杀死蚊虫，还能让人闻了也没命的？” 沈乔问道。 之前她已经问过了张捕头，张捕头说没听说过，而顾煊跟赵云璟也没听说过有这种香，既然金玉知道这么多，他们百夷也的确有很多奇怪的东西，所以，她想要问金玉试试。 “杀蚊虫的香我倒是知道很多种，但要人命的，一般情况下只很少的，除非几种香混合而成。但这就需要有专门会制香调香的人了。” 金玉答道。 “那挝族的人也会制香和调香吗？” 沈乔皱眉问道。 “这我没听说过，我也不能确定了。” 金玉摇摇头，说道。 ------------ 第209章 还有两个 “制香调香，这倒不是什么绝学，一般府里很多丫鬟都会的。只是她们的水平有好坏之分而已。” 顾煊在一边说道。 “嗯，阿煊说的是。就母妃身边的徐嬷嬷，就是一个制香的高手，我小时候王府里的香都是她做的，后来她把手艺交给了欢欢和府中另外几个丫鬟，现在差不多都是府里的丫鬟在调了。” 赵云璟也道。 “我妹妹都会的，她们那些个千金小姐，嫁人前可都得有一门拿手的在手中的。”说到这儿，秦畅突然看向沈乔，笑道，“沈兄弟，我看你挺顺眼的，要不，我给我妹妹写一封信，你多跟她接触接触，来当我妹婿如何？” 呃...... 屋里出了秦畅，其他的几人都是无语。 “那个，秦大哥，多谢了。小弟我还有一些私事在身，未完成之前，小弟不会考虑谈婚论嫁的事情的。” 沈乔忙道。 这玩笑开大了，若是秦畅的妹妹跟秦畅一般傻的话，那自己不就是罪人了？ 这个顾煊，没事开这种玩笑干什么？ 她现在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了。 “什么事？交给我，我去帮你办了。我那妹子，什么都好，可我就是担心她嫁不出去，那要求太高了。估计沈兄弟这般容貌能让她看上。” 秦畅道。 “秦大哥，咱查案，查案。” 沈乔无奈道。 “哦哦哦，对，查案。这事，案子完了，你大哥我再好好跟你说啊！对了，既然你是要做我妹婿的人，就直接叫我秦二哥吧，我家还有一个大哥的。” 秦畅拍拍脑袋道。 “好，秦二哥。” 沈乔从善如流道。 顾煊跟赵云璟在一边心里忍住不笑。 在回了京城之后，可得第一时间告诉秦家小妹沈乔是姑娘，可不能带着沈乔去秦家勾，引秦小妹去。 不然，惹了那姑娘，可是惹了大麻烦啊！ 最关键的是，秦畅说得还真没错，秦家小妹还真的有可能会看上沈乔的，沈乔这副标准的小白脸模样，那不就是秦家小妹所喜欢的样子？ “徐嬷嬷是不是跟义，哦，王妃一起去祁府了啊？” 沈乔看向赵云璟问道。 “嗯，徐嬷嬷一般是不会离开我母妃的，只有等她一会儿回来之后才能问一下了。乔乔你刚才不提，我都还没想到香这件事呢？” 赵云璟答道。 “可惜了，那云欢姑娘跟风柳姑娘屋里的香炉都没在，不然就可以带回来给徐嬷嬷看一看，闻一闻，到底是哪几种香调制出来的了。” 秦畅道。 “还是算了吧。若是那香真的致命，你带回来不是害了徐嬷嬷吗？” 赵云璟给了秦畅一个白眼道。 “你们说，祁二奶奶的院子里那几盏灯笼会不会也是用人皮做的？” 顾煊在一边突然开口道。 “不会吧！” 秦畅一脸惊悚地看向顾煊。 “我觉得应该也不会吧！毕竟，祁二奶奶只是憎恨云欢跟风柳，怕她们真的进了府里做姨娘，其他，应该没有什么人了吧！” 赵云璟也道。 他一开始是认为是祁二奶奶做的，但当金玉说到人皮灯笼的时候，在他的心里，那祁二奶奶应该是做不出这么变态的事情来的。 “顾煊说的这个，我倒是觉得有可能。你们不是说祁赫平日里很喜欢在外跟女子乱来吗？连青，楼里的姑娘跟贴身丫鬟所说的私密话她都能够知道，其他那些跟祁赫有来往的女子她肯定也知道的。” 沈乔想了想，倒是赞同顾煊的意见。 顾煊朝沈乔眨眨眼，然后道：“当时，我给乔乔取下灯笼的时候，看到走廊的左右两边尽头也分别有一盏这样的灯笼，只是我没在意那么多，而且距离又有些院，所以，就只能看到大致的形状，而并没有看清上面的图案。” “是吗？那你不早说？” 秦畅瞪了顾煊一眼。 顾煊耸耸肩，道：“早我也不知道这个灯笼是个什么情况啊！我就以为乔乔喜欢，就给她拿下来了啊！” “形状跟这个灯笼一样？” 一直在一边安静地听着金玉突然开口问道。 “嗯，应该是一样的，虽然距离远我看不清图，但形状还是能够辨认的。” 顾煊道。 “那就极有可能是了。” 金玉蹙眉，道。 “为何？” 秦畅看向金玉。 “秦捕头，你应该也知道，现在不管是哪里，所用的灯笼都没有这种奇怪的形状吧！你们大周的花灯节我也去看过的，从未见到过这种，所以，这种形状的灯笼，我觉得只有挝族的人才会做。而挝族的人不仅会做人皮灯笼，他们还有一点就是，除了人皮灯笼，并不会做其他的灯笼，不是做不来，而是族里的规矩让人们不能做。” 金玉解释道。 “这真是一个奇葩的种族。” 秦畅听后，无语道。 还有这种规定自己的族人不许做哪种灯笼的？ 沈乔倒是有些理解，这大周是架空的朝代，那百夷的各个部落应该就相当于少数民族吧，在现代，也有些少数民族有自己族里令行禁止的事的。 只是，秦畅说得十分对，这真是一个奇葩的种族。 “金玉姑娘，你会武吗？” 赵云璟在一边突然问道。 “嗯？”金玉先是一愣，然后道，“二公子，我不会。” “噢，我本想着，若是你会武的话，今晚可以跟我们一起过去看看的，既然不会，那便跟乔乔在家里等我们吧！” 赵云璟有些遗憾道。 “抱歉了，我没能帮上大家的忙。” 金玉低头道。 “诶，这跟你又没有关系，不会武又不是你的错。再说，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了，若是没有你的话，我们大家都还不知道这灯笼是怎么回事呢？就算乔乔观察入微，她也不可能这么一会儿就看出这经过特殊处理的灯笼是人皮做的吧！所以，金玉姑娘，你别自责，你这样，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赵云璟笑道。 “好的，二公子。” 金玉点头答道。 沈乔发现，赵云璟说完话之后，顾煊跟赵云璟便用一种十分古怪的眼神看向赵云璟。 ------------ 第210章 撬人 “云璟。” 顾煊喊了一声。 “嗯？” 赵云璟看向顾煊。 “这春天都已经过了啊！” 顾煊一本正经道。 “没错。不过，阿煊，或许咱们齐王府的二公子的春天才刚来呢！” 秦畅也跟着打趣道。 “你们说什么？我听不懂。” 赵云璟一脸坦然地摇摇头，表示他不懂。 “顾煊，秦二哥，赵二哥，我有些累了，先回房去休息了。金玉要不要一起？刚你不说找笑笑借东西吗？她的东西我知道，我去拿给你。” 沈乔见金玉有些无所适从，解围道。 “好的。” 金玉忙道。 “去吧，去吧。一会儿晚上等着我们哦！” 秦畅道。 两人提着那个人皮灯笼离开后，顾煊跟秦畅便开始笑赵云璟了。 “赵云璟，你行啊！不过就才见到金玉几面，终于露出了你的禽兽面目来了啊！” 顾煊道。 “赵云璟，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还真不知道你会对哪个姑娘不好意思啊！你小子这是开窍了？” 秦畅接着道。 “你们胡说什么？别污了人家的名声！” 赵云璟严肃道。 “我们说什么了？什么都没说啊！阿煊，你说是不是？” 秦畅笑道。 “就是，我们说的话怎么会污了人家姑娘的名声呢？” 顾煊点点头，道。 “嗳，说正经的，阿煊，那金玉可真是百夷族族长的女儿？” 赵云璟看向顾煊道。 “哟，认真了啊？” 顾煊还未说话，秦畅就在那里大叫道。 “阿煊！” 赵云璟没有理睬秦畅，而是继续道。 “云璟，你真的有那意思了？不会是因为她的外表吧？” 顾煊皱眉问道。 刚才他只是开玩笑，若是这赵云璟真的是认真了的话，那这事就不好做了。 首先，人家金玉是有情郎的，而且人家千里追随，肯定不会轻易放弃的。 其次嘛，就是这赵云璟实在是不是良配啊！ 金玉看着比较妖娆，但实际内心还是很善良，性子也是有些软糯的，不然不会被继母和继妹欺负得一个人在外生活。 而赵云璟这人在京中挺招姑娘喜欢的，若是那些喜欢他的姑娘知道了他喜欢金玉，到时候就算是金玉不跟他在一起，她在京城的生活也不会安生的。 齐王跟齐王妃接不接受这倒是不用考虑的。 齐王能娶商户女，自是对身份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 况且金玉百夷族长的女儿，说起来，齐王还会赞成的，这不就是促进了两族的和平共处吗？ “外表？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赵云璟瘪嘴道。 “那你说说，你也不过昨天才见到了金玉，怎么这么点时间就感兴趣了呢？” 顾煊不相信道。 “就是，就是觉得这姑娘挺不错的啊！阿煊，你不说我问我母妃便是，不然，问乔乔也行啊！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认识她啊？” 赵云璟道。 “云璟，你还来真啊？” 秦畅见赵云璟这副样子，也是有些吃惊。 他们三个从十岁出头就玩在一起了，这近十年的友情对对方也有了一些了解了。 三人都还没找着喜欢的姑娘，哦，不，现在顾煊算是找到了，只是秦畅还不知道罢了。 “怎么？不可以啊？我又不是龙阳，喜欢姑娘不可以啊？” 赵云璟被两人问得有些烦了，急道。 “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若是真的喜欢的话，怕是你要失望了。” 顾煊道。 “怎么？” 赵云璟不解地看向顾煊。 “金玉她是有心上人的。而且跟着我们上京，正是寻她心上人来的。还记得我跟你们说的关于禹王的那个案子吗？金玉的心上人，就是那个红族的儿郎。而且她家里的继母继妹对她都不好，她平时都是一个人在云州府城生活的。你觉得，她这种状况，你能拿得下她吗？所以，兄弟，我劝你还是别上心了，免得痴心错付了！” 顾煊郑重道。 “是这样吗？”赵云璟听后，心情有些失落，然后道，“我说了我喜欢她了吗？我不过就是问问而已，既然她已经有了心上人，我会那么不识趣吗？真是的，不跟你们说了，我回屋休息去了。” 说完，赵云璟便起身，大步出了厅里。 顾煊跟秦畅对视一眼。 “阿煊，这看来是真的啊！我觉得云璟这小子就是会那么不识趣的。” 秦畅道。 “我觉得也是。以前只要是他看上的，那是在家打滚撒泼都要让王爷跟王妃给他弄来的，虽然长大了不会像小时候那么耍赖了，但我还是觉得他有些危险啊！” 顾煊道。 “那金玉姑娘，咱们能帮云璟撬过来吗？” 秦畅想了想，道。 “撬？秦畅，你自己都还未娶妻，你就别去担心别人了，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好不？” 顾煊斜眼看向秦畅。 “顾煊，你是不是兄弟？我听说，有那些公子哥，痴情的，为了女人要生要死的，要是咱们的兄弟像那样了，你忍心看着吗？反正我是不管了，若是以后云璟真的到了那种不可自拔的地步，那金玉姑娘，我是抢都要给她抢过来的。” 秦畅拍着桌子道。 “你个粗人。”顾煊鄙视地看了一眼秦畅，然后道，“我跟你说，目前，咱们首先要搞清楚的是，云璟是否真的对金玉有意，若是有意的话，咱们不妨帮帮他。” “怎么帮？” 秦畅道。 “近水楼台先得月，听过没？这首先要做的就是，让金玉住到齐王府去！” 顾煊道。 “她上京不住齐王府吗？” 秦畅疑惑。 “不知道。但她手里有银子，若是她自己察觉到云璟对她有意的话，肯定不会住到齐王府的。” 顾煊道。 “那怎么办？难道抢了她的银子不成？” 秦畅摸着脑袋问道。 “你抢得来吗？人家天天都安安静静地待在别院，根本就不出去。就算是从通州上京，跟着齐王府的马车队一起，你敢去抢？不怕齐王锤你啊！” 顾煊有些无语。 他这两个兄弟，似乎都是傻乎乎的类型，唉，真是难为他了。 ------------ 第211章 无题 顾煊跟着秦畅在厅里说了一下午，直到齐王妃回来，两人也停下了话题。 “小畅儿，大半年没见你，又结实了！” 齐王妃心情很好，看着秦畅笑道。 “梁姨，大半年没见，你越来越年轻了！我都差点不敢认了。” 秦畅故作惊讶道。 “你这小嘴，这么甜，也不见你对哪个姑娘如此，你母亲知道了，肯定又得说你一阵了。” 齐王妃捂嘴轻笑，然后道。 “梁姨，你是不知道，我娘现在正在为小妹的事情操心呢！我被爹弄到通州来，她就像是没我这个儿子了一般。唉，我真是可怜呐！” 秦畅摇头叹气。 “好了好了，不跟你们说笑了。” 齐王妃笑道。 这接着说下去啊，她都不知要怎么应对了。 好在顾煊还没开口，往常她经常赵云璟顾煊还有秦畅三人说得无言以对的。 “怎么就你们二人？云璟云琪还有乔乔呢？” 齐王妃一进门就想问了。 最主要的还是想问沈乔，她现在可是把沈乔当作自己亲闺女来对待的。 “休息去了，说是上午累着了。” 顾煊答道。 “哦？你们可有查到什么？刚才听祁府的丫鬟说起，你们几人去了一趟没多久就走了，是怎么回事？” 齐王妃问道。 “这个，梁姨你还是不要听为好。你那小儿子听了过后可是连午饭都没能吃得下的。” 秦畅道。 “嗯？你如此一说，我还就想听了。” 齐王妃挑眉，道。 “梁姨，你要听也可以，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对祁赫跟他那娘子是何感觉？” 秦畅想了想，认真道。 “这事真的跟祁赫有关？” 齐王妃有些吃惊道。 “八九不离十吧！现在就差证据了，一会儿我们晚上要去找证据。” 秦畅没有开口，一边的顾煊接口道。 齐王妃皱眉，想了想，道：“若是祁赫真的做了什么事，我也无能为力。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小畅儿，你不必多虑。” “如此甚好。梁姨，你不知道，我之前去祁府可是犹豫得很的，深怕这事真的是祁赫做的话，我抓了他，以后都不能去齐王府了。梁姨果然是深明大义之人。” 秦畅拍马道。 他在去之前的确有考虑这个因素的，但却是没有他说的那么犹豫的。 “好了，甜话儿少说些，快给我说说是个什么情况。” 齐王妃摆摆手，道。 秦畅嘿嘿地笑了几声，便把这件事跟齐王妃讲了起来。 “金玉？她怎会知晓得如此清楚？” 听完后，齐王妃皱眉道。 “梁姨你忘了，金玉乃是百夷族族长的女儿，她在及笄之前可是一直都生活在百夷的，能够知晓这些事，并不奇怪的。” 顾煊提醒道。 “哦，对哦。我倒是把这事给忘了。现在她穿上咱大周姑娘的衣裳，我就一时间忘记了她其实是百夷女子。” 齐王妃轻拍额头道。 “对了，梁姨。我有一事想问一下梁姨。” 见齐王妃如此，顾煊心头一动，突然问道。 “何事？” 齐王妃不解地看向顾煊。 “梁姨，你觉得金玉可是好姑娘？” 顾煊道。 一边的秦畅一听，赶忙聚精会神地坐直了听答案。 这个答案很关键啊！ 不能他们帮了兄弟，到头来兄弟的父母给扯后腿啊！ “嗯？阿煊为何有此一问？难道？” 齐王妃更加疑惑了。 “梁姨，你想多了，不是我。” 顾煊赶忙打断齐王妃，然后眼珠子使劲往一边的秦畅那里斜。 秦畅正专心的听着，自是没有发现顾煊的这一小动作。 见此，齐王妃一下子便明白了，看了一眼专心致志的等待着答案的秦畅，笑道：“我认为，金玉是个好姑娘。虽说长相看着不太像大家闺秀，但人是不可貌相的。经过这一路的赶路，我多少也是有些了解这姑娘的。性子好，听话，以后这婆媳关系，肯定能够处的好。最关键的是，她这面相好，能生，作为婆婆们，都是会喜欢的。” 顾煊忍不住抽抽嘴。 我的姨喂，你说远了。 这是给你自个儿挑儿媳妇的，你别可劲的的夸啊！ “哈哈哈，梁姨也觉得金玉姑娘好吗？那就好了。” 秦畅听到此话之后，哈哈大笑。 唔，这兄弟的父母总算不是扯后腿的。 他知道，齐王妃喜欢的，齐王爷一般是不会提出反对意见的。 “当然，这么好的姑娘，哪个不喜欢呢？” 齐王妃意味深长地看向秦畅，道。 “那是，梁姨说得极是。” 秦畅还不明所以，在那儿附和着。 “咦，母妃回来了！” 这时，赵云琪出来了。 这小家伙饿了一下午，终于是知道要出来找东西吃了。 “云琪，你这傻孩子，饿肚子作甚？万事都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知道吗？以后可不许如此了！” 齐王妃瞪了一眼赵云琪，道。 “母妃，你不知道，刚才金玉姐姐说起的时候，我那脑子里尽想着那画面，想着那虫子的模样，想着虫子吃尸体的模样，想着尸体上的骨肉被吃完的模样，想着......” “好了好了，别说了，你再说，母妃都忍不住了。” 齐王妃打断赵云琪在那里喋喋地叙述着他自己脑补出来的画面，道。 “哦。母妃，孩儿饿了。” 赵云琪委屈的瘪瘪嘴，道。 齐王妃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去叫你二哥还有乔乔，哦，对，还有金玉，一起出来吃饭吧。你父王今晚在外吃。” “哦。” 赵云琪点点头，然后转身叫人去了。 不一会儿，人便来了，一桌子的菜，大家都吃得高高兴兴的。 只是赵云璟一直低着头，他就夹着面前的一盘菜，把齐王妃看得是直摇头。 这上午是阿煊跟乔乔，现在看来两人好了。 晚上又成了云璟了？ 难道是这个案子的问题？ 不然，孩子们怎么一个个的都变得不正常了？ “云璟，你面前的是花生米？你吃了半盘了，你知道吗？” 齐王妃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赵云璟可是不爱吃花生的。 ------------ 第212章 无题2 “知道，母妃，昨晚喝酒时，孩儿吃了几粒，觉得还不错。” 赵云璟抬起头来，答完了之后，又立马低下头去。 “呵，呵呵，既然你喜欢，那就吃吧！但也别尽吃一样，会积食的，多吃点其他的菜。” 齐王妃说着，便让身边伺候的欢欢上前给赵云璟夹菜。 “谢谢母妃关心。” 赵云璟抬头答了一句又低下头去。 这让沈乔看得是十分地不解的。 她不由得看向顾煊。 顾煊眼神瞟向金玉，然后给了沈乔一个暧昧的眼神。 沈乔立马就懂了。 她觉得自己还是见识太少了，这一见钟情的戏码，她可是从未见过的。 而且赵云璟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就跟那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样嘛！下午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呢？ 古人的心思真是费解啊！ 沈乔摇摇头，看了身边坐着有些拘束地吃着饭菜的金玉，她也不知道被赵云璟看上了是金玉的幸运，还会是噩梦。 总之，这件事，她是不会插手的。 莫说她知道金玉有心上人，就算是不知道，她都不会随意给人牵线的。 当红娘当好了，那是人人都感谢你的，可若是两人将来过得不好的话，那她不就是罪过了。 所以，让其顺其自然的发展才是最好的。 吃过晚饭之后，天还没黑，但赵云璟却是被顾煊和秦畅叫了出去，三人一起出了别院，走前让沈乔还有金玉等着他们回来。 金玉不明白为何要让她也等着。 秦畅美其名曰“若是一会儿他们发现了不懂的，又得再去叫她，很麻烦”，所以，就这个借口，被留了下来。 齐王妃在一边看着好笑。 沈乔看着齐王妃这样，便知道她是搞错了对象了。 义母啊，不是那个秦大傻看上了金玉，是你二儿子呐！ 不过，她也没出声提醒，刚才她想过了，顺其自然，任其发展。 “乔乔，金玉，既然你们要等着他们三人回家，不如去我院子，陪我说会儿话？” 三人走后，齐王妃提议道。 “好的，义母，咱们在院子里逛一圈，顺便当作消食了。” 沈乔笑道。 “金玉呢？” 齐王妃看向有些拘谨的金玉，问道。 “好的，娘娘。” 金玉想了想，答道。 “母妃，乔乔姐姐，金玉姐姐，我就不跟你们逛了，我回房去了，回去看书。” 赵云琪道。 “走一圈吧！你这午饭没吃，晚饭又吃这么多，会积食的，陪我们逛一圈，然后你就自己回房去。” 齐王妃不允许道。 “哦，那好吧！” 赵云琪点点头。 然后四人便一起在别院的花园里散步消食了。 “金玉，你这进京之后有何打算？” 走在花园里，齐王妃便开口问道。 她自认为刚才理解了顾煊的意思，这秦畅也是她从十岁的毛头小子看着长大的，所以，她也打算关心一下。 之前她还从未问过这些的。 “回娘娘的话，金玉进京之后，打算跟在云州城一样，卖些我们百夷的东西过日子，我自己手工做。若是不行的话，我打算找间绣房做事。” 金玉道。 “你这孩子，以后别叫我娘娘了。跟阿煊和小畅儿他们一样，叫我梁姨吧！” 齐王妃道。 “使不得，使不得。娘娘身份金贵，金玉不敢高攀。” 金玉摇头道。 “瞧你说的，什么金贵不金贵的。你也是百夷族族长的女儿，那是你们百夷的公主了。叫我一声姨，不违礼数的。” 齐王妃道。 “对呀，金玉姐姐。我都叫你姐姐了，你叫我母妃一声姨也没关系的。” 赵云琪在一边帮腔道。 “嗯，没错。云琪说得极是。我不管你进京之后要做什么，可你得住在我齐王府。首先，你一个姑娘住在外面，这安全问题就不能保证。其次呢，你是我带进京的人，又无亲无故，我一定得照顾你的。而且王府又没有姑娘，现在就乔乔一个闺女，若是你在，还能跟她做个伴。你说，好不好？” 齐王妃道。 她这一句话，就直接把顾煊跟秦畅商量了一下午的第一步要怎么做给解决了。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虽然齐王妃搞错了情况，但这正是在默默地不知情地给自己的儿子创造机会呢！ “这......” 金玉有些拿不定主意，下意识地去看沈乔。 沈乔无奈地耸耸肩，道：“金玉，你看我也没法的。我本来也是打算自己住外面，可义母说，不放心我一个女儿家在外，所以，没办法。” “金玉，你想想啊，虽然你父亲对你继母和继妹好，比对你更好，可你始终是他的女儿。若是你跟着我来京城之后出了什么事情，你父亲找皇上要人怎么办？到时候我跟我家王爷可是要担这个责任的，所以，你就听我一言吧！总之，我不会亏待你便是。” 齐王妃又道。 她这纯属是瞎说的，若是金玉的族长父亲会关心她，怎会让她自己一个人在外生活？或许，金族长连金玉跟着上京来了都不知道。 不过，有一句话齐王妃是说对了的，就是金玉在百夷还真就是跟大周的公主差不多，只不过是个落魄的公主罢了。 “金玉姐姐，你就来我们王府吧，到时候，你还可以给我讲你们百夷的趣事，我觉得挺好玩的。” 赵云琪又道。 虽然他刚才听了人皮灯笼的制作，然后自己又脑补了一番，觉得胃里不适，但现在又好起来了，并觉得百夷的那些规矩，传承，似乎挺好玩的。 “好吧，那谢谢娘，梁姨和小公子了。” 金玉想了想，说道。 她自己也是有些担心的，在小小的云州城，她都多番被人误会，被人污蔑，她一点都不喜欢那种生活。 反而是跟着齐王妃他们这一路，她从未被人用异样的眼神打量过，过得平静极了，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所以，在脑海里思量了一番，最终决定接受齐王妃的好意。 “金玉姐姐，以后你也叫我云琪吧！别叫我小公子了。” 见金玉答应，赵云琪提议道。 ------------ 第213章 一无所获 在花园里逛到天黑了，齐王回来把齐王妃带回了房间之后，沈乔跟金玉才一起回了住处。 金玉的住处离沈乔的住处不远，就在相邻的两个院子。 “金玉，你进京找到了王成会怎么做？” 回去的路上，沈乔问道。 本来她是不想管的，可看着齐王妃如此热情，她也就想问问而已。 “乔乔，我......” 金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跟王成互许终身了吗？” 沈乔直接道。 金玉摇摇头，道：“其实，只是我对王大哥有那个意思。王大哥他有心上人的，是他的族人，很温柔善良的一个姐姐，王大哥对她很痴心的。” “所以，你是单相思？” 沈乔吃惊。 当初，她可是认为两人都有那个意思的，没想到事实却是这样。 “差不多吧！其实，王大哥对人很好的。当初我在府城被人欺负，就是他帮了我。我知道，我这样跑来找他，很鲁莽，可是，云州那里我也不想待下去了。至于，刚才你说的，找到他了之后会怎么办，我也没有想过。” 金玉有些落寞道。 “你不会是因为他之前帮了你才喜欢他的吧？” 沈乔有些纳闷。 谁说古人早熟呢？ 这金玉跟她一般大了，或许还未分得清自己心中对人是爱意，还是感激之意。 “嗯。你们大周人不是常人，以身相许吗？既然王大哥救了我，我不就是该以身相许吗？” 金玉道。 呃...... 沈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这个问题了。 “那个金玉，你这一路可有想过王成？” 想了想，沈乔问道。 “有想过。会想王大哥在做什么？他做的事情成功了没？想要找的人找到了没？” 金玉点点头道。 “那你睡觉前会想他吗？” 沈乔又道。 金玉想了想，道：“最近跟着你们一起，比以前我的日子要过得平静很多，我睡觉前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偶尔会想着，我去了京城要做什么来养活自己。” “金玉，你有没有试过，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你的脑子里第一时间会出现的人。比如说，你觉得你快要死了，有什么后悔的事情没？当然，我只是打个比方，你别介意哈！” 沈乔继续道。 金玉摇摇头，道：“没关系的，乔乔。我跟你说吧，曾经有一次我在云州被一个妇人带着人来打我，当时我就想死，那时候，我想的就是，我就快要见到我阿娘了。除了这个，我什么都没有想过。” “那这件事是在你被王成救了之前还是被他救了之后呢？” 沈乔道。 “之后，就是在今年遇到你们之前。” 金玉道。 “哦，我明白了。” 沈乔点点头。 应该就是那天她跟顾煊几次遇到金玉的那天吧！ 而且照她这么说下去，其实她对王成并不是爱意。 若是爱意的话，在以为自己要死的情况之下，一般的人是会想着自己心爱的人的。 看来，赵云璟还是有些希望的。 “什么？” 金玉有些不解地看向沈乔。 “没什么？以后你自己也会明白的。走，去我屋里吧！” 沈乔笑了笑，没有跟金玉解释。 两人等着顾煊几人回来，坐着也十分无聊，沈乔便开始跟金玉聊起了家常来。 她说话还是有些技巧的，能够让人心甘情愿地说出来，而且不会觉得反感。 两人说了一个多时辰，沈乔对金玉又多了几分了解。 金玉的这十多年的确过得不好，她两岁的时候娘就是死了，然后她爹娶了她继母，之后她继母就生了一个女儿，没过几年又生了一个儿子。 没娘的孩子像棵草，幸好百夷没有姑娘不许出门的传统，所以，金玉在及笄之后便一个人到了云州府生活。 过得却是不容易。 “姑娘，世子和二公子他们回来了，正在花园的凉亭里，请二位姑娘过去呢！” 说得差不多了，笑笑便进来了禀告了。 “嗯，好。” 沈乔点点头，跟金玉一起起身。 两人把那人皮灯笼点上，提着一起到了凉亭。 路上，沈乔观察了，这个人皮灯笼的确是比其他的灯笼要亮一些，透光性更强。 若不是可能一会儿用得着，沈乔是真心不想用的。 想着这是一个人的皮子做的，就觉得心里慎得慌。 金玉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可能是她以前在那个挝族里看多了吧！ 据说那边很多人家里都有的。 “怎么了？可有什么发现？” 到了凉亭，沈乔见三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便问道。 “什么发现都没有，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顾煊摇头道。 “没有发现有金玉姑娘所说的，有两个耳洞的人。而且，祁二奶奶跟没事人一样，那个祁赫，还是出去寻欢作乐去了，祁家，真是奇怪啊！” 秦畅叹气道。 “也不能说是一无所获，至少，阿煊说的，那另外两个灯笼还挂在原地。我们去观察了，上面的确也是画的两个女子，并且都是闭着眼的，跟这盏灯笼一样，若是不知情的，会以为是睡着了。” 赵云璟接口道。 “都找了吗？确定真没有？不会啊！若是真的会做的，肯定就是挝族的人了，若是是挝族的人的话，肯定会有两个耳洞的。” 金玉有些急道。 她担心几人不相信她说的话。 “金玉，你别急。我们没有不相信你，不过，我们几人却是把祁府二房所有的丫鬟婆子，包括祁二奶奶都看了一遍，确实没有。” 赵云璟轻声安抚道。 “不定是二房的，也不定是祁府的。我觉得我们把范围缩得太小了。做灯笼，应该是不会在祁府里面做的。我觉得，有可能做灯笼那人并不在祁府。” 沈乔皱眉，想了想，说道。 “啊？那若是这样的话，那范围就大了，难道我们要找整个通州城？” 秦畅道。 “整个通州城倒是用不着。但跟祁二奶奶接触过的，或是跟祁二奶奶身边的人走得近的，都应该注意一下的。秦二哥，这事，你需要派人去注意的。” 沈乔道。 ------------ 第214章 可爱的父母 “这倒是不用，我觉得就我们几人就够了。” 顾煊道。 “你忘了咱们之前所经历的事情了吗？而且，这祁家跟衙门的关系也挺不一般的，谁知道里面会不会有他们的人呢？” 见众人不解，顾煊解释道。 “这倒是。” 沈乔点点头，赞同道。 她一时忘记之前的案子似乎衙门里的人都牵扯到了的。 “咦，小畅儿，你为何不反驳？难道，你们衙门里真的有人？” 赵云璟有些好奇道。 依照秦畅以往的性子，顾煊如此说的话，肯定是会反驳他的。 “这个，我确实不清楚，我也没有做到和谁都很熟的地步啊，为了保险起见，咱们还是自己出动吧！” 秦畅道。 “既如此，那咱们就商量一下各自都做什么吧！” 沈乔道。 “我负责去查清祁二奶奶身边的人最近都跟谁接触了。” 秦畅抢先道。 “那我跟阿煊便去祁府里面再看看其他的院子里是否有金玉姑娘所说的打了两个耳洞的人。” 赵云璟道。 “那我跟金玉呢？” 沈乔见三人都安排好了各自的事情，便问道。 “我也要去？” 金玉有些惊讶道。 “金玉姑娘，你从跟我们说挝族的时候，就已经加入到此事了，你现在想跑，可跑不了了！难道金玉姑娘你不想跟我们一起玩？” 秦畅意有所指地问道。 “没有，没有，秦捕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金玉急忙辩解道。 “金玉，你不如跟乔乔一起，陪我母妃往祁府走，然后顺带接近那个祁二奶奶。这样走得近一些，说不定你能够了解得更多呢？” 赵云璟看向金玉道。 “好。” 金玉点点头。 “好，那事情就这样定了，咱们争取明天就能找到。哈哈哈，来，喝酒喝酒！” 秦畅哈哈笑道，举起酒杯，几人碰杯。 这一晚，倒是没有昨晚喝得那么多，几人小坐了一会儿之后，便各自回屋了。 秦畅没有在别院住，而是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第二天一早，沈乔便起床了。 洗簌之后去饭厅等着。 “义母，今日你还会去祁府吗？” 见齐王妃出来了，沈乔便上前问道。 “怎么？乔乔想去？” 齐王妃笑问道。 沈乔点点头，道：“义母，一会儿带着金玉一起去可好？我们想去见见祁二奶奶。” 齐王妃一愣，然后点头答应道：“好，你们跟祁二奶奶说话，我就去跟我姐姐说话便是。等你们忙完了，再来寻我。” 沈乔没有错过齐王妃刚刚眼里的那一丝一闪而过的失望。 难道是义母不想她去查关于祁府的事情？ 可昨天她似乎没说什么啊？ 沈乔有些不解了。 “义母，你可是觉得乔乔不该去祁府，不该管此事？” 沈乔心中有疑问，便问了出来。 她觉得还是问清楚得好，不然生了嫌隙就不好了。 “乔乔为何会如此认为？” 齐王妃道。 “没有，我就是觉得义母跟祁家夫人的关系很好。之前二哥说祁家夫人是祁老爷的继室，让秦畅不必在乎王府的态度，所以......” “所以，你担心义母会护着祁赫？” 齐王妃笑着打断沈乔的话，道。 沈乔点头。 “傻孩子！” 齐王妃笑着摸了摸沈乔的头。 然后道：“义母只是跟祁夫人关系好，若是是祁夫人的儿女，她就算是做了天大的事，我也给她撑下来。可祁赫不是姐姐的孩子，我自是不必如此关心的。所以，你放心地去做吧！想要什么方便，给义母说一声，义母给你。” “义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沈乔道。 “嗯，你说。” 齐王妃笑道。 “祁夫人可有儿女？” 沈乔问道。 “有。” 齐王妃很肯定道。 “也是姓祁的？” 沈乔道。 “不是。” 齐王妃摇摇头。 “义母。若是有一天祁夫人的儿女犯了事，而我正好遇见，想要去管，你是阻止我呢？还是两不相帮？” 沈乔这句话有些问得有些为难人了。 但不知为何，她刚才在心里就突然有了这个想法。 “乔乔，你这不是换了个方式来问义母，是你重要一些，还是祁夫人重要些吗？” 齐王妃脸上并未显示出为难之色，反而对这样的沈乔感到十分欢喜。 从齐王妃认识沈乔开始，她就觉得沈乔是个性子比较冷的人，轻易不会跟人走得很近，就算是表面近，也不是真的近。 沈乔如此问了，是不是说，在沈乔的心里，对她是十分信任和在乎的？ 有了这个想法的齐王妃十分高兴，不待沈乔答话，又继续道：“乔乔，你放心。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的。老天爷永远不会让我去选择帮你还是帮祁夫人的。” 沈乔一愣。 难道是祁夫人的孩子已经不在了？ 她对祁夫人有孩子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祁夫人看着貌美，就算是有眼疾，应该还是能找到比祁老爷年轻的夫君的。 但若是她有孩子，这样也是有可能的。 “咦，乔乔今日起得这么早？” 这时，齐王出来了，沈乔也没有机会深问下去了。 “早，义父！” 沈乔起身，给齐王行了个礼道。 “不必多礼，咱们都是一家人，在家，你两个哥哥和弟弟都没有这么多礼数的。快坐下吧！” 齐王摆摆手，笑道。 沈乔坐了下来。 紧接着，赵家两兄弟跟顾煊也出来了。 “金玉姑娘怎么没过来？” 齐王妃想起了金玉。 昨天她还想着给金玉和秦畅制造机会的，可别太把人当外人了。 “对呀！那个百夷族族长家的闺女，人家是客人，以后你们兄妹几人可别把她排斥在外，知道吗？” 齐王昨晚已经听齐王妃说起了这事，所以他也跟齐王妃一个想法。 向来都是齐王妃的决定他无比支持的，所以，他的王妃要给人牵线，他能帮的自然就是要帮的。 “让人去请金玉姑娘过来吃饭！” 见赵家兄弟跟沈乔都点头，齐王才让人去请人。 顾煊跟沈乔在一边忍住笑。 这真是一对可爱的父母啊！ 这哪是在给人牵线啊，这完全是在给自己的儿子搭桥呢！ ------------ 第215章 喜欢作画 沈乔跟顾煊是完全不打算跟这两夫妻说什么的，反正回京之后，两人会慢慢发现赵云璟的不对劲的。 赵云璟则是心中暗暗惊喜，觉得自己的父王母妃这是满意金玉了。 将来，他若是说出自己的想法之后，家里人应该就不会反对了。 至于齐王妃那一脸的媒婆样儿，他是完全看不懂的，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母妃是要把自己看上的姑娘跟自己的好兄弟牵在一起的。 不一会儿，金玉便过来了。 跟齐王个齐王妃行礼之后，便坐到了沈乔的身边。 昨日是齐王妃，今日又多了一个齐王，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金玉，你不必如此拘束。昨儿个你梁姨跟我说了，你上京之后，就住齐王府，跟乔乔做个伴也好。我王府是没有那么多规矩的，所以，你若是一直如此拘束的话，以后相处起来，倒是尴尬了。” 齐王见金玉如此，便开口道。 “是，金玉知道了。多谢王爷，多谢梁姨。” 在齐王妃鼓励的眼神下，金玉起身行礼道。 在金玉的眼中，齐王妃就跟她自己平常幻想的阿娘一般，那么温柔，那么慈祥，还如此好心。 “嗯，坐下吧！以后进了京，有什么需要的地方，你就跟你梁姨说。你好歹也是百夷族的公主，说什么，我都不能亏待你的。你们兄妹，还有阿煊也记住了，以后要好好待金玉，知道吗？” 齐王说着又看向沈乔几人道。 “王爷，小侄不敢呐！若是对金玉不好，小侄我可是会被人打的。” 顾煊在一边夸张道。 齐王跟齐王妃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眼中的意思。 因为对视，所以，他们错过了赵云璟瞪向顾煊的眼神，再次错过了自己儿子的意思，继续了自己认为的秦畅对金玉有意。 “义父，义母，这菜都凉了，咱开吃吧！” 沈乔笑说道。 “对呀，父王，母妃，儿子也饿了。” 赵云琪捂着肚子瘪嘴道。 “好，好。这馋嘴的姐弟，吃吧！多吃些。” 齐王妃笑说道。 然后齐王动筷，大家便开始吃起了饭来。 金玉低着头，比刚才是要放得开一些了，只是在顾煊的那句玩笑话之后，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她自己也想不出来。 原谅她这个长期被人误会，但却根本不懂得感情的可怜的姑娘！ 吃完早饭后，齐王带着赵云琪出门了。 沈乔和金玉也跟着齐王妃一起出门了。 沈乔换回了女装，她觉得今日不会遇到秦畅的，而且去祁府，她若是穿男装的话，又跟金玉一起，这样会让人乱想金玉的。 到了祁府之后，沈乔跟金玉陪着齐王妃一起去见了祁夫人。 “姐姐，我又来了，带着我的义女和一个侄女过来了。” 齐王妃进了院子便道。 这连着来了几天了，所以，祁夫人的院子里也没有之前那么大的阵势了。 祁夫人坐在院子里的小桌子边，道：“坐。” 齐王妃笑着把两个姑娘拉到了小桌子边，四人刚好围坐成一桌。 “祁夫人，我是沈乔，今日祁夫人的气色看着好多了。” 沈乔坐下后，说道。 她知道祁夫人不喜见外人，齐王妃没有仔细介绍金玉，她也就没多那个嘴，今天她们的目的也不是这边。 而是等着一会儿祁二奶奶过来。 “是吗？” 祁夫人嘴角扯了扯。 “嗯。” 沈乔点点头，道。 她看出祁夫人那个表情应该是在笑，可能是因为这些年很少笑吧，看着有些僵硬了。 “你昨日去了哪里？怎么没有跟敏敏一起过来？可是嫌弃我这里不好玩？” 坐着沉默了一会儿，祁夫人突然道。 齐王妃在一边笑眯眯的，一句话都没有说。 金玉也因为不熟，所以安静地坐在一旁。 沈乔没有想到祁夫人会问她问题，愣了一下，然后道：“祁夫人莫多想。昨日我是因为跟义兄有事要办，所以才未跟义母过来，并未嫌弃的意思。而且，义母跟祁夫人多久未见，肯定很多知心话要讲，我这个小辈在此，你们说话也不方便。” 话说完，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沈乔坐着都有些不自在了，是她说错了什么吗？ 她不由得看向齐王妃。 齐王妃只是朝她笑笑，也没解释什么。 “母亲。” 这时，祁二奶奶的出现打断了小院里这种压抑的气氛。 “娘娘也在此，亭玉见过娘娘。” 祁二奶奶先上前给齐王妃行礼，然后才向祁夫人行礼。 “亭玉，你带这位沈姑娘去你院里玩玩，她是王妃的义女，你可要好好招待，我跟王妃在此有话要说。” 祁夫人突然开口道。 祁二奶奶一愣。 被吓到了。 她从嫁到祁家来，祁夫人都很少跟她说话的，而且每次都是一个字，两个字，从未说过这么长一句话的。 “怎么？亭玉可有不方便？” 见祁二奶奶不回答，齐王妃看向她，问道。 “没有，没有。既是娘娘的义女，那就是自家姐妹了。娘娘放心，亭玉一定好好招待妹妹的。” 祁二奶奶忙回话道。 “既如此，你们便去吧！” 祁夫人摆摆手。 沈乔跟金玉起身，跟祁夫人和齐王妃告别之后，便随着祁二奶奶去了。 “沈姑娘，这位是？” 出了祁夫人的院子，祁二奶奶看向金玉问道。 “我的一个好姐妹，叫金玉。” 沈乔介绍道。 “这会儿天热，二位不如随我去我的院子，那边要凉快一些。” 跟金玉互相见礼之后，祁二奶奶道。 “嗯，好。有劳祁二奶奶了。” 沈乔点点头，道。 “不碍事的。沈姑娘，金玉姑娘，不知平日里你们都有何消遣的？” 祁二奶奶带着两人，边走边问道。 “我没事会画点画。” 沈乔道。 “我刺绣。” 金玉道。 “画画啊！不才我也有此爱好，不知沈姑娘喜欢画哪一种？” 祁二奶奶笑说道。 对于金玉所说的，她完全忽略了。 “都喜欢。不知祁二奶奶喜欢哪一种呢？” 沈乔反问道。 ------------ 第216章 喜欢作画 “好巧，我跟沈姑娘一样，也是什么都喜欢画上一画的。也只是喜欢而已，拿不出手的。想必沈姑娘肯定是跟我这种半吊子不一样吧！” 祁二奶奶谦虚的说道。 “二奶奶过谦了，沈乔也只是随意画画。” 沈乔笑了笑。 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了。 “奴婢见过二奶奶。” 这时，有个丫鬟从一边快速走了过来。 “何事如此匆忙？” 祁二奶奶皱眉。 “二奶奶，张妈妈让奴婢来寻二奶奶，奴婢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张妈妈的样子却是有些急。” 那丫鬟低头答道。 张妈妈是祁二奶奶从娘家带过来的人，一听丫鬟这么说，祁二奶奶歉意的看向沈乔道：“沈姑娘，金玉姑娘，我让人带你们先去我院子，我去看看张妈妈有何事，可好？这张妈妈是我奶娘，平日里最是守规矩的，没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如此的，想来必是有急事。抱歉了，二位姑娘。” “无妨，二奶奶你忙你的事吧。我跟金玉一起在一边等你便是。” 沈乔点点头道。 祁二奶奶让自己随身的丫鬟带着沈乔和金玉去她的院子，自己则是跟着刚过来的丫鬟一起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沈姑娘，金玉姑娘，奴婢芸香，见过两位姑娘。二位姑娘随奴婢这边走。” 丫鬟芸香上前道。 “好。” 沈乔点点头，跟着金玉一起随芸香去祁二奶奶的院子。 走了一段之后，沈乔发现，芸香要带她们去的地方并不是昨日他们去的那个院子。 不过，想想也是，祁二奶奶说自己的院子，那就不是用来招待男客的了。 “二位姑娘，请坐，奴婢先下去让人给二位姑娘准备茶水点心。” 到了之后，芸香道。 “好的。芸香姑娘你不必管我们，我们在此等着二奶奶便是。你若是有事的话，自己去忙便是。” 沈乔道。 “奴婢没事的，沈姑娘，奴婢的任务就是陪二位姑娘的。” 芸香道。 沈乔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了。 见此，芸香便退了下去。 “乔乔，你可看见了？” 那芸香出了屋子之后，金玉立马凑到沈乔的耳边小声问道。 “嗯，看到了。” 沈乔表情严肃，看向房间外面的走廊上挂着的灯笼。 “乔乔，昨日你们便是来的这个屋子？” 金玉问道。 “不是，是另外的一个小院。” 沈乔摇头道。 “那，这祁二奶奶到底做了多少这样的灯笼啊！哦，不，应该是说，她到底杀了多少姑娘。我瞧着，那灯笼上所画的几乎都是姑娘。” 金玉道。 “我也不知。这事，看来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也不知道这祁二爷在外到底招惹了多少人？最关键的是，还没有人发现这些姑娘失踪了？” 沈乔有些不可思议道。 若是有报失踪的，秦畅肯定是知晓的。 这外面走廊上每隔大概三米就有一个，沈乔跟金玉所看到的，都有六个了，再加上昨天另外一个院子的三个，还有那个前天才失踪的风柳姑娘，这一共都有十人了。 这祁二奶奶天天在这种灯笼的环绕下生活，不会觉得慎得慌吗？ “嘘，有人来了。” 沈乔对正准备说话的金玉嘘了一声，因为她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应该是有丫鬟过来了吧！ 金玉咽下了想要说的话。 “二位姑娘，这是二奶奶家中自己炒的茶叶，这些点心也是来自江南那边的点心师傅，是二奶奶特意派人准备的。” 芸香带着两个丫鬟进来，端着托盘，里面有茶水和点心。 “芸香，你说得像是你家二奶奶知道我们会来似得。” 沈乔笑道。 “沈姑娘有所不知。前日二奶奶见到王妃娘娘带着沈姑娘来祁府，当时就说了这位姑娘肯定还会来，让人准备着的，昨日沈姑娘没来，今日果真就来了。这两日一早，二奶奶就让人准备了。” 芸香答道。 “哦？二奶奶真是有心了。” 沈乔点点头。 “奴婢就在门外，二奶奶一会儿便会过来，若是二位姑娘有什么吩咐，叫奴婢一声便是。” 摆好了茶水点心，芸香便准备退下了。 “好的。” 沈乔点点头。 屋里又只剩下沈乔和金玉了。 但两人却是吃不下茶水和点心了，心里对此排斥得很。 就刚进门的时候看到的那几个灯笼，就使两人不由得想起一个个姑娘被做成人皮灯笼的过程。 “沈姑娘，金玉姑娘，真是不好意思，让二位久等了。” 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祁二奶奶才回来了，一进门她就歉意的的说道。 “没关心的，二奶奶。” 沈乔道。 “咦，二位为何没尝点心？可是不合胃口？” 祁二奶奶见两人面前的点心跟平日里摆放一样，便知两人没有吃，于是好奇地问道。 “我跟金玉觉得天又有些热，不爱吃这些干的。所以，就喝了点水。对不住了，二奶奶。” 沈乔道。 “噢，是这样啊！那倒是我对不住二位了。不知道二位喜欢吃点什么？我让人去准备。” 祁二奶奶有些遗憾地道。 “就喝茶就可以了，二奶奶不必让人去忙了。” 沈乔道。 “没事，我还是让人准备些水果吧！” 祁二奶奶说着又起身让人端水果去了。 “二奶奶，刚才我跟金玉见到走廊上的灯笼，都觉得好生奇特，特别上上面的画，可是二奶奶亲手画的？” 沈乔突然问道。 “不是。” 祁二奶奶摇头，心中有些疑虑，这昨天也有人问灯笼，怎么今天又有人问？ 祁二奶奶看向沈乔，笑道：“沈姑娘不知，这灯笼啊，是我家相公的最爱，我瞧着他喜欢，便让下面的人注意了，哪里有卖的就买回来，或是让下面的人自己学着做。” “二奶奶跟二爷真是夫妻情深啊！”沈乔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然后道：“那不知二奶奶这走廊上所挂的灯笼是下面的人在外买的，还是自己做的呢？” “哦，二奶奶别多想，我就是觉得好看，想问问而已。” 沈乔又道。 ------------ 第217章 安勇 “沈姑娘怕是不知，这灯笼的制作，可是一门绝学，我手下的人没那么聪明，没人能做得了，所以都是在外买的。” 祁二奶奶笑说道。 只是她心里生了警惕之心。 而且，她现在看着沈乔总觉得面熟，应该不是因为前日见过的原因。 看了半天，她才发现，跟昨天来的几个人中那个最瘦小的公子看着长相很相像。 “哦？是这样啊！那不知二奶奶是在那处买的，我一会儿跟义母说一声，我们也去买几盏带回京去。想来京城也没有如此独特的灯笼了。” 沈乔道。 她也不怕祁二奶奶看出她就是昨天跟着来的人，最好是看出，看出了的话，心里应该会紧张，一个做了坏事的人，心里越是紧张，那么她露出的破绽也就越多了。 “这个，不瞒沈姑娘，这都是下面的人在买，我一个当家少奶奶，怎可出门去买灯笼这种小物件呢？” 祁二奶奶笑道。 “既如此，二奶奶可否帮沈乔问问。因为这灯笼，我看着着实是喜欢的很。” 沈乔不好意思的问道。 “没问题，沈姑娘你都提了，我一会儿让人去问问就是。” 祁二奶奶道。 “那就多谢二奶奶了。其实我更喜欢的是那灯笼上的画，刚才也跟二奶奶说了，平日里没事就爱画画，所以瞧着这画得好看的画，就喜欢带回去自己模仿一下，那灯笼上的人物可画的真是不错。” 沈乔笑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沈姑娘，我这里有些名家的画，不如我带二位一起去看看？” 祁二奶奶道。 “好。” 沈乔点点头。 然后，祁二奶奶便带着两人到了她的书房。 之后，沈乔便也没有再说灯笼的事情了。 看过了祁二奶奶所谓的名家的画之后，祁夫人那边的丫鬟便过来叫沈乔二人过去吃饭了。 祁二奶奶却是没有一起去。 她平日里还没有这个荣幸能被祁夫人叫去吃饭，所以很自觉的没有跟上去。 沈乔跟金玉走后，她的脸便沉下来了。 “芸香，你看这沈姑娘，是否跟昨日过来的那个比较瘦小，也说是喜欢灯笼，并且二爷也送了灯笼过去的那个沈公子很相像？” 祁二奶奶问道。 “二奶奶，请恕奴婢多言。这个沈姑娘哪是像昨日那沈公子，她根本就是。一言一行都十分相似。奴婢觉得，昨日那沈公子肯定就是沈姑娘女扮男装的。” 芸香道。 “真的吗？刚才我觉得像的时候，还以为他们是双生兄妹呢！” 祁二奶奶皱眉道。 芸香不语。 她看得出自家主子现在心情不好。 “二爷又出去了？” 沉默了一会儿，祁二奶奶问道。 “二奶奶，二爷今日一早刚回府，便有人过来找，然后二爷就出去了。” 芸香道。 “是不是去了城南？” 祁二奶奶明知故问道。 “是的，二奶奶。好像是说那边有什么问题，具体是什么，奴婢也不清楚了。” 芸香答道。 “祁赫，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芸香，去把安勇叫来。” 祁二奶奶目光闪烁，然后道。 “是。” 芸香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小厮跟着芸香过来了。 “奴才安勇，见过二奶奶。” 安勇行礼道。 “嗯。芸香，你先退下，我这儿跟安勇有话要说。” 祁二奶奶沉声道。 “若没有我的吩咐，谁都别来打扰。若是夫人那边有事，你便进来回我，明白了吗？” 祁二奶奶又道。 “是，奴婢告退。” 芸香退下。 屋里只身下安勇跟祁二奶奶之后，那安勇才抬起头来。 “玉儿。” 安勇完全没了刚才那种卑躬屈膝的样儿，一下子就扑倒了祁二奶奶的身上。 “你想死我了！” 安勇把祁二奶奶一把抱起，直接朝着屋里面走去了。 这接待客人的厅里往里面去有一间简单的休息室。 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休息室里的两人才光着身子躺在床上喘着粗气。 “勇哥，灯笼的事情，可能会被发现了。” 祁二奶奶满足了之后，头枕在安勇的肩头上，小声道。 “不会吧！谁还能认出这个来？” 安勇心惊，诧异的问道。 “再做最后一个吧！这最后一个做了，我就给你一笔银子，你离开此处吧！” 祁二奶奶道。 语气不容置疑。 “行！时间，地点，你说吧，说了我今晚便去。两日之后，我把东西给你，你把银子给我，我离开此处。” 沉默了一会儿，安勇才道。 “嗯。勇哥。我舍不得你。” 听到安勇的回答之后，祁二奶奶送了口气，侧着身子，手便移到了安勇的下身。 “我也舍不得你。既如此，那今日，咱们就干他个天昏地暗吧！” 被祁二奶奶挑起了火，安勇一下子翻身爬到了祁二奶奶的身上，继续。 这边，沈乔跟金玉到了祁夫人的院子里，饭菜都摆好了。 四人一起吃过饭后，齐王妃扶着祁夫人在院子里逛了一圈，祁夫人便喊累了，要休息。 齐王妃无奈地摇摇头，想说什么，最后却是没有说出口，带着沈乔跟金玉告辞离开了。 只是，这次离开，沈乔心中却多了一丝情绪。 有些不舍，她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揽月姑娘，麻烦你去跟二奶奶说一声，我跟义母回去了，还望她记得答应我的事情。” 出了祁夫人的院子之后，沈乔对祁夫人的丫鬟揽月说道。 “好的，姑娘，奴婢送你们出去之后，便去跟二奶奶说。” 揽月答道。 送走了人之后，揽月便到了祁二奶奶的院子，但祁二奶奶却是不见人，揽月只得把沈乔的话跟芸香说了一遍。 直到下午，这话才到了祁二奶奶的耳朵里。 祁二奶奶笑着道：“你看，这就是看出了那灯笼的姑娘。勇哥，今晚你一定小心些，别被人发现了。我会让二爷去其他的地方，不去南边那座小院的。” “放心。不过，玉儿，我希望今晚你能过来找我，一想到要离开了，我就想时时刻刻的跟你一起。” 安勇道。 ------------ 第218章 耳洞男子 ???/5al?{t??a?!?f?n#?x"*t?H&??? ?+?[?* &W?0???府的门，走了没多远，沈乔便让马车停下了。\r “怎么了？乔乔。”\r 齐王妃不解道。\r “义母，我跟金玉先下车，我们要守在祁府这边，看看一会儿进出的人。”\r 沈乔道。\r “可是，你们不是商量好了由小畅儿去查跟祁二奶奶身边接触的人，让阿煊跟云璟守着这边吗？”\r 齐王妃道。\r “义母，祁府的门有几个，我担心顾煊跟二哥会遗漏，我想跟着金玉在一边看看。我总觉得一会儿肯定会有事情发生的。”\r 沈乔道。\r “那让笑笑跟着你们一起，这次说什么你也不能把笑笑给丢下，好吗？”\r 齐王妃知道劝不动沈乔，便答应了她。\r 但是两个姑娘家在外，还是做这种可能会有危险的事情，她着实是不放心的，所以便提议让笑笑跟着。\r “好。”\r 沈乔点点头。\r 就算是齐王妃不说，她也有这个意思。\r 笑笑有武功在身，若是一会儿有什么情况，笑笑还能应付一下的。\r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保护姑娘的。”\r 笑笑听到沈乔愿意带着她一起，高兴地不得了，忙向齐王妃保证道。\r 三个姑娘在齐王妃的一番叮嘱之下，下了马车。\r “乔乔，咱们怎么做？去大门？还是去其他的门口？”\r 金玉道。\r “我们先去找到顾煊跟二哥了来，看看他们的情况。”\r 沈乔想了想，道。\r 然后几人便去找顾煊两人了。\r 顾煊跟赵云璟在祁府隔壁街的一家酒楼。\r 这家酒楼有三层，在三楼上面看出来视野很宽阔，可以看清祁府这边几个门房的人的进出。\r “咦，乔乔你们怎么来了？可是刚刚在那边有发现？”\r 此刻已经是下午了，顾煊跟赵云璟两人正无精打采地坐在窗边紧盯着祁府那边。\r 对于他们习武之人来说，看那边的情况是一点困难都没有的，这点目力还是有的。\r “我跟金玉在祁二奶奶的另外一个院子有发现了几盏灯笼，依然是人皮灯笼，上面画着不同的姑娘。”\r 沈乔道。\r “几盏？”\r 赵云璟问道。\r “六盏。”\r 沈乔道。\r “六盏？加上昨天看到的，和风柳姑娘，若是我们的猜测全是属实的话，那就是说祁二奶奶杀了十人了？”\r 赵云璟有些不可置信道。\r “对，我们若是没有猜错的话，那至少是十人。”沈乔点点头，然后看了一眼顾煊跟赵云璟两人，道，“我有一个疑问，就是，已经有这么多姑娘不在了，为何没有听秦二哥说起过，人少了，那肯定得有人报案不是？”\r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了，只有等一会儿小畅儿过来了问问才能知道了。”\r 顾煊道。\r “不过，你们为何会过来？”\r 顾煊问道。\r “是这样的，我看着祁府那边的门挺多的，而且刚才我说了那么多，若是跟祁二奶奶有关的话，她肯定会有所行动，我怕你们两转不过来，想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的？”\r 沈乔道。\r “有阿旺一起的，咱们三人能行的。而且秦畅一上午都没有出现了，应该也快过来了。”\r “我猜，不会这么快。”\r 沈乔道。\r “为何？”\r 顾煊跟赵云璟两人不解。\r “若是秦二哥去查祁二奶奶身边的人的话，这查的越仔细，知道得越多，这么一点时间，他不会查完的。所以，我们还是先别把他算在里面，等着晚上再说吧！”\r 沈乔说道。\r “顾世子，乔乔，你们看，那个人。”\r 突然，金玉大喊道。\r “怎么了？”\r 赵云璟一下子走了过去，站到金玉身后。\r 金玉指着祁府侧门出现的一个男子。\r “祁府的小厮？有何问题？”\r 这时，顾煊跟沈乔也走了过来。\r “他的耳朵，耳环。”\r 金玉道。\r 顾煊跟赵云璟眯眼看去。\r “咦，果然有耳环，还戴的是两个！”\r 顾煊看清后道。\r “阿旺，笑笑，快，去跟上那人，确定那人的地点之后，你们拿一个人回来报信。”\r 沈乔立马吩咐道。\r “是。”\r 阿旺跟笑笑一起出门了。\r “金玉，你怎么能看那么远？”\r 过了一会儿，确定阿旺和笑笑跟上了那人之后，顾煊才转过头来问金玉。\r “顾世子，我是刚才在床前眼睛被晃了一下。他耳朵上戴的那个耳饰能反射太阳光。我看过去，看不那么清楚了，所以才会让你们过来看的。”\r 金玉答道。\r “那人看着不像是小厮。”\r 赵云璟皱眉道。\r “嗯，的确，看他走路的样子，不像，到有些像那些二混子大爷一样。”\r 顾煊道。\r “金玉姑娘，多亏有你啊，不然，我跟阿煊肯定不会发现那人的不同的。”\r 赵云璟朝金玉笑道。\r 金玉看向赵云璟，摇摇头道：“其实我也只是眼睛被闪了一下的，若不是刚才的光线，我肯定也看不清的。”\r “不不不，这都是金玉你的功劳，你说我跟顾煊在这里好几个时辰了，我们可没有被太阳光给晃到的。你别不承认了，等这件事完了，咱们让小畅儿请咱们吃饭，你功劳最大，到时候你要多吃些，你看，你好瘦，肯定是这一路赶路没吃好，没休息好。”\r 赵云璟摇头道。\r 旁边的沈乔跟顾煊皆是无语。\r 金玉哪儿瘦了？\r 人家是该瘦的地方瘦，不该瘦的地方那绝对是不瘦的。\r 敢情你齐王府二公子真的是正人君子，一点也没有看人家那长得不瘦的地方？\r 两人无语地默默坐下喝茶。\r 沈乔想着，这二哥在找未来的二嫂，她可不能坏了人家的好事。\r 顾煊则是想着，若是能再叫一间包房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跟他的乔乔单独坐在一起了。\r 自从前晚撒酒疯的那件事之后，这两天，沈乔可没有给他好脸色看的。\r “你们俩坐着干什么？你们说说，我说得可对？”\r 赵云璟也许也意识到气氛有些微妙了，为了不让金玉吓到以后都不跟他说话了，他赶忙把沈乔跟顾煊两人拉进来。\r “金玉，这茶挺好喝的，刚才咱们走了一条街了，你过来尝尝。”\r ------------ 第219章 南边小院 zCb?,5?AV???*?v????S]{*?h?z&???N?L???-?wD??%vSU??到桌边喝茶，顾煊跟赵云璟的位置正对着窗户，能够看着祁府那边的情况。\r 他们可不会因为发现了一个打耳洞的小厮就放松的。\r “昨夜是我们失误了，想着打耳洞都是姑娘家，忘记了之前金玉所说的，挝族不管男女都会打耳洞这件事。唉，不然，昨夜就找到了。”\r 赵云璟有些遗憾道。\r “二哥，这也不怪你们。你们只是按着常人的思维罢了。因为大周很少有打耳洞的男子，所以，你们才会下意识的以为是女子。现在看到了就好。”\r 沈乔道。\r “姑娘，奴婢回来了。”\r 坐了半个多时辰，笑笑便回来了。\r “怎么样？你们跟着到了哪里？”\r 沈乔急着问道。\r “回姑娘，在城东边，一个小院。奴婢跟阿旺一起在院子四周看了，也小心翼翼的问了周围的邻居，那个院子只有一个男人住。而且很少露面的。”\r 笑笑道。\r “男人，可就是刚才那个男人，周围的邻居可晓得他是在祁府做事？”\r 顾煊问道。\r “不知道，据说是去年才搬过来的，跟周围的人也不熟。当时奴婢跟阿旺怕那人发现了，所以就没有多问。阿旺正在那边守着，让奴婢过来问一下，接下来怎么做？”\r 笑笑道。\r “乔乔，怎么做？”\r 顾煊跟赵云璟都看向沈乔。\r “这样吧，我们分两拨人，一边在这边看着，以防万一，还有就是等着秦二哥，另外的就去那边院子看看那边的情况。”\r 沈乔道。\r “那怎么分？”\r 赵云璟道。\r “我跟金玉和笑笑一起过去，你们俩继续在这边守着？”\r 沈乔道。\r “我跟你一起吧！让金玉跟着云璟在此，怎么样？金玉眼尖，一来就发现了那个男人，我跟云璟这么久，什么都没发现，所以，我看还是我跟你一起过去吧！”\r 顾煊道。\r “好，我赞成，这个提议好。”\r 赵云璟在一边点点头，道。\r “金玉，你觉得呢？”\r 沈乔是看出来两人的意思了，不过，这还得问一下金玉的意思。\r “我……”\r 金玉有些为难。\r “金玉，没事的，你就让阿煊跟乔乔一起去吧！昨天你是没见到，乔乔似乎是在生阿煊的气，咱们不是该给他机会吗？”\r 赵云璟把金玉拉到一边小声道。\r 金玉一听，对啊！\r 于是点点头，转头道：“乔乔，顾世子，我跟二公子就在这边了。”\r “好，既如此，那我跟顾煊就走了哦，二哥，你要好好照顾金玉哦，可别欺负她哦！”\r 沈乔临走前，意味深长道。\r “当然，我肯定会照顾好金玉的。”\r 赵云璟高兴地笑道。\r 然后沈乔跟顾煊便带着笑笑一起离开了。\r “乔乔，你可还在生我气？”\r 阿旺没在，就只有笑笑赶车了，马车里就只有沈乔和顾煊的时候顾煊开口道。\r “生气什么？”\r 沈乔瞥了他一眼，问道。\r “没，没生气就好。那晚，发生了什么，我真的记不住了。我还以为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乔乔你的事情呢？原来没有，没有就好，没有就好。”\r 顾煊见沈乔不愿提起，于是笑说道。\r “嗯，没事。不过，顾煊，你以后还是少喝点酒得好。喝酒伤身。”\r 沈乔道。\r “好，我少喝点，一定听乔乔的。”\r 顾煊道。\r 乔乔这是在关心他呢！\r 原来没有生他的气呢！\r “对了，顾煊，我二哥这人专情吗？”\r 沈乔岔开话题道。\r “云璟？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你二哥长这么大，我跟秦畅都没听到过他喜欢哪个姑娘呢！”\r 顾煊道。\r “是吗？那义父义母都没有给他说亲？”\r 沈乔好奇道。\r “说亲？”顾煊笑了，然后道，“你家没说亲这个习惯的，你大哥可都不是说亲的，都是自己找的。”\r “哦？那若是二哥自己找了金玉，以后跟金玉也两情相悦了，那义母义母会答应吗？”\r 沈乔又问道。\r “会啊！怎么不会，齐王跟梁姨可是京城里很多公子跟姑娘都羡慕的父母的啊！”\r 顾煊道。\r 说完，狐疑地看向沈乔问道：“你这么说，意思是云璟还有可能？金玉不是跟那个王成？”\r “我什么意思都没有啊！我没说二哥什么啊？你别乱猜。”\r 沈乔摇摇头，道。\r “姑娘，世子，到了，就在里面那条街，马车不好进去。所以，奴婢在此停车了。”\r 马车停下，笑笑撩开车帘对里面的两人道。\r “好，没事，我们自己走进去便是。”\r 沈乔点点头，然后跟着顾煊一起下了车。\r 三人把马车停到了一边的小摊贩那里，给了十文钱，让那小贩给看着一下，然后三人便朝巷子里面去了。\r “世子，姑娘。”\r 阿旺站在一棵大树上，看到几人来了，跳下来道。\r “可有发现？”\r 顾煊问道。\r “刚才有个丫鬟过来，似乎是说南边小院什么的，具体的，奴才没有听清，当时外面有一群小海子在玩耍。”\r 阿旺道。\r “那屋里面可有什么奇怪的？”\r 顾煊又道。\r “那院子里跟咱们在云州府查姑娘失踪案一样，院子里有地窖，刚才祁府的丫鬟离开之后，那个小厮就直接去了地窖。现在都还没有出来。”\r 阿旺道。\r “你继续去树上守着，一会儿叫你了再下来。”\r 顾煊道。\r “是。”\r 阿旺便上树去了。\r “乔乔，你说，那地窖会不会就是？”\r 顾煊看向沈乔问道。\r “有可能是。”\r 沈乔郑重的点点头。\r 然后道：“你说，那个南边小院是怎么回事？”\r “不管那么多了。笑笑，你直接去找秦畅，他这会儿肯定在衙门，让他带几个衙役，直接去那地窖收，若是有东西，那理由就正当了，若是没有东西，就让秦畅自己想办法。乔乔，你说，怎么样？”\r 顾煊道。\r “嗯，可以。直接让秦二哥带人去看。”\r 沈乔想了想，也觉得这个提议很好。\r “那奴婢去了哦！”\r 笑笑道。\r “嗯，你去！跟秦畅说的时候你就说找到了，确定下面有，他肯定会来得快一些的。”\r 顾煊提了一句道。\r ------------ 第220章 被掳 ?:???`?]2t?%?????????~???22?HwE5/Q???B?%??b??开之后，沈乔跟顾煊便找了一个角落等着，也顺便观察情况。\r 他们所处的位置，不仅能够看到树上的阿旺，也能看到院子的大门，像这样的院子，后面都是墙，左右两边是邻居，也只有一道门，所以，他们不怕人突然溜走了。\r 除非这个院子跟之前在清州的时候那个地窖一样，有通向隔壁院子的地道。\r 不过，这样的能人异士倒是少得很的。\r 况且阿旺又是在树上，就算是逃到了隔壁，他也能发现的。\r 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笑笑回来了，只是她没有带着人来。\r “姑娘，世子，秦捕头没有在衙门，奴婢在那边等了一会儿，其他的衙役也不知道秦捕头去了哪里，奴婢不知道要等多久，所以就先回来了。”\r 笑笑见到两人后说道。\r “没在衙门？那会去哪儿？”\r 顾煊有些疑惑。\r “可能是在外面查吧！待在衙门不可能消息会送上门的。”沈乔道，然后转身看向笑笑，道，“笑笑，你还是去衙门等着吧，若是秦捕头回来了，你还是照着顾煊所说那样说，若是到了酉时末，秦捕头还没有回来，那你便再过来找我们。”\r 说完，沈乔看向顾煊。\r 顾煊点点头，道：“这样也好。秦畅那小子做起事情来还是挺认真的，在外面跑一天一夜也是有可能的。若是到了酉时末咱们还没有等到的话，我们就直接冲进去。”\r “好，那奴婢这就过去。”\r 笑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应道。\r 她从衙门过来的时候有些急，想把情况快些跟沈乔和顾煊说，以便于两人安排，所以累得满头大汗。\r “乔乔，我觉得一会儿我们肯定得闯进去了，笑笑在那边多半是等不到秦畅的。”\r 笑笑离开之后，顾煊说道。\r “若是咱们进去之后没有看到咱们所想的情形的话，要如何说？”\r 沈乔问道。\r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他若是好好说那便好，他若是不好好说的话，我不介意跟他打一架的。”\r 顾煊笑道。\r 沈乔一愣。\r 也对，就算是顾煊跟那人打一架，闹到了衙门去，通州知府可能只听顾煊的名就会直接说这件事顾煊没做错了。\r “咦，阿旺好像有发现。”\r 顾煊突然道。\r 沈乔朝着树上看去，果然，阿旺整个人的表情都是惊讶的，身子一动不动，不知道看到了什么。\r “他不仅有发现了，应该还被人给发现了。”\r 沈乔看着阿旺有些不对劲，说道。\r “是吗？”顾煊疑惑，再次看去，也发现了阿旺的不对劲，随即下意识的牵起沈乔的手，道，“乔乔，看来，咱们得进去了。不过在进去之前，我先把阿旺给弄下来。”\r “好，你去吧。不用担心我，我在此没问题的。”\r 沈乔点点头道。\r “嗯，你小心些。”\r 顾煊说着，把沈乔往暗处推了推，然后转身走到大树下，一点都没有藏着，直接上树。\r “阿旺。”\r 顾煊拍了一下阿旺，喊道。\r 哪知，阿旺整个身子就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倒下去了。\r 顾煊吓了一大跳，赶忙拉住阿旺。\r “世子，奴才该死，奴才中计了。”\r 阿旺被这么一拍，像是被定身的人突然解除了定身术一般，开口说话了。\r “怎么了？刚才是什么情况？”\r 顾煊皱眉问道。\r 阿旺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的，他上来之前都已经很疑惑了。\r “地道里的那个人刚才上来了，哦，对，他又出门了，他刚出门，世子就上树了，世子，世子.......”\r 阿旺话为说完，便见顾煊转身直接跳了下去，朝着刚才他跟沈乔所待的地方跑去，只是，这会儿哪里还有人在。\r “乔乔。”\r 顾煊大喊一声，没人应答。\r “世子，人应该还未走远，奴才去找。”\r 阿旺跟着过来道。\r 顾煊没有说话，眼神阴沉。\r 这才多大的一会儿功夫，人就不见了？\r 从他跟沈乔所待的地方到阿旺所待的那棵大树并没有多远，但他却没有听到沈乔的呼救声。\r “咱们分头找。”\r 顾煊道。\r “是，奴才往这边。”\r 阿旺答了一声，便朝着左边去了。\r 顾煊自然就往右边走了。\r 只是他刚踏出一步，脚便被什么东西给膈着了。\r 他以为是石头，本不想理睬的，但不知为何，他走了两步又转回身来，捡起了地上的东西。\r 是他送给沈乔的玉簪，并且簪子上有血迹，还未干。\r 顾煊明白了，沈乔肯定是在失去意识之前把那个挝族的男人给刺伤了。\r 他站在原地，打量了一会儿簪子掉落的地方的四周，眼神晦暗不明。\r 站了一会儿，他把玉簪放到怀里收好，然后朝着右边跑去了。\r 他跟阿旺离开没多久，就在沈乔刚才所待的那个地方出现了一个男人，正抱着昏睡的沈乔，朝着自己院子走去。\r 这人正是那个挝族的打耳洞的男人，也是祁二奶奶临近中午的时候见的那个男人，安勇。\r 安勇抱着沈乔，左右看了看，然后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r 进了院子，安勇便直接用脚把门关上，然后把沈乔扛在肩上，一只手扶着，另一只手插栓。\r 做好这些之后，安勇转身，本是想直接把沈乔往地窖里带的，走了几步，又换了个方向朝屋里走去。\r 把沈乔放到了床上，安勇吹了一声口哨，然后出现了一只巴掌大的小鸟，他提笔写了一张小纸条，捆在小鸟的脚上，然后小鸟便飞走了。\r “小美人，可惜了，时间紧迫，现在还不能享用你，哥哥带你去个好地方，然后咱们再快活快活！”\r 安勇摸了一把沈乔的脸，自语道。\r 然后快速在屋里收拾了一些重要的东西，在屋里换了一身装扮，之后又把沈乔扛起出了门，把沈乔放到院子里的一辆马车里，把东西也装到马车里，开了门，驾着马车离开了。\r 他乔装一番之后，跟之前那副小厮模样完全不一样了，走在路上，估计连跟他最熟悉的祁二奶奶都认不出来了。\r 一路向着城南驶去。 ------------ 第221章 美人在侧 ???:??n?h?i8D??D)????[??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