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卷 ------------ 第一章 人上人 “我命由我不由天!!!” 严守一盯着桌面上的药膳,眼睛有些发绿。 一锅鸡汤88元,一锅鸡和牛蛙一起煮的进补菜肴,取名为“鸡鸡蛙蛙”,每锅要价 118元,还有每份138元的将鸡加甲鱼的“活鸡过山峰”,更有甲鱼、鸡、牛蛙一锅煮的“吉祥三宝”,一份的标价要198元。 除了这几样外,最中间的是一份当归炖子鸡,又加了虫草,人参片,等补益身体的药材,这时一股微微的当归药的气息,混合了鸡汤的香味就进了鼻孔,使他的喉结不由动了动。 这么一桌子菜,得花他俩个月的生活费,可惜,坐在他对面的女孩子,却有些瞧不上眼的样子。 严守一陪着笑脸道:“小芸,尝尝,味道很不错。” 女孩瞧着他的模样,肥头大耳,满面油光,看着生厌。 不由皱了皱眉头:“严守一,有些话我想对你说……” 严守一把头低了下去,顿了一顿,声音小了一半,说道:“先吃完再说吧。” 女孩没吭声,尤记得半年前在篮球场上遇见他,在阳光之下,他如牛犊般奔跑,他一个转身,左右飞快的移动着,最后,一个漂亮的扣篮,落地,微微张开的衣领衬托着他粘着汗水晶莹的脸庞,阳光打到脸上,仿佛天使一般。 多么阳光俊朗的男孩,短短半年时间,怎么变成这样脑满肠肥的样子,面目可憎,与半年前相比已是胖若两人。 心底可惜地叹了口气,一个没有自制力的男孩子,即便底子不错,又有什么资格追求自己? 两人各有心事,满桌的菜色,女孩一口未动,倒是严守一似乎已经意识到了悲剧,化悲伤为食欲,风卷残云,没一会儿功夫就将所有的菜扫荡一空。 女孩目瞪口呆之余,暗暗心惊,难怪区区半年就长得像是猪头。 心里更有决断,不等严守一放下筷子,清冷说道:“严守一,有些话,还是说明白的好,对你而言,也是长痛不如短痛吧……” 严守一啪地一声放下筷子,仍然低着头,双拳却握紧了,女孩有些害怕地往后靠了靠,严守一猛地站了起来,一声不吭地转身就走,看起来生气极了,女孩见他离开,反倒松了一口气,隔着玻璃门看他远去,连忙收拾了一下也要走,不料虎视眈眈的老板娘一个箭步从柜台冲了出来,拦住去路:“同学,饭钱还没付呢,承惠1023,抹个零头就1000吧!” “……什么!他没付吗?” “没!”老板娘神秘兮兮地小声说道:“那娃娃挺可怜的,你是这个月第捌个拒绝他的女娃子了。” “……” 严守一脚步飞快,肥胖的身躯丝毫不能减慢他的速度,回到学校他直扑食堂,拿着巨大的饭缸在门口左右一扫,眼神犀利,很快发现了几个相熟的同学,横冲直撞地奔了过去,身子轻轻一挤,无关人等全被弹开,那几个同学一看他过来,顿时大惊失色,紧紧护住自己的饭食: “不好,严守一来了!” “快走!快走!” “哪里走!”严守一拦住去路,喝道:“这个月没钱吃饭了,江湖救急,你们每人给我挖一勺!” “……你大爷的老严,我说这才半个月不到啊!你下半月怎么过!” “嘿,全班同学我每人挖一勺,勉勉强强度日!” 在食堂守了半小时,雁过拔毛,饭缸总算是装满,一分钟之内稀里哗啦全倒进肚子里,严守一拍了拍肚子,加上之前那一顿,却还是只有八分小饱,心里思恃,果然到了关键时刻。 也不耽搁,风一样出了校门,到了商业街里面,还是那一家药膳小店,直奔柜台,老板娘见了他,满脸堆笑:“小严……” “老板娘,客气话不用说了,我来拿回扣!” 两张红彤彤大团结递了过来,老板娘有些埋怨:“小王啊,最近带的饭局越来越少了,这回扣……” 严守一嘿嘿两声,如今名声差不多败光,最近都要去的外院打野食,混吃混喝混回扣当然越来越难,幸好的是,明日之后就不用再干这事! 应付了几句,急忙忙出门,打车直奔市区,先找家银行把钱取了,全部家当一共五万块,找到一家药材店叫做保之邻,天朝十大名贵补药:人参、黄芪、石斛、何首乌、冬虫夏草、枸杞、当归、紫河车、阿胶、鹿茸,把钱全换了这些,末了再喊一句:“老板,再给我十盒威哥!” “啊,我这没……” “我这么大客户,你不给我买?” “……小伙子你可悠着点啊!” 拿了东西出门,五万块买的东西,其实没多少,小书包那么一袋。 等回学校,又去商业街找那一家药膳小店,借了个高压锅,将一袋补药一股脑全倒了进去,各种药材混一起,足足熬了三四个小时,急得老板娘要加收煤气费。 严守一好说歹说,劝走了好奇心满满的老板娘,随后将一锅药汁倒了出来,看上去一片漆黑,这么多贵重药材一起熬出来的东东,也不知是补药还是毒药。 严守一不管,将药汁倒在大的暖水壶里面装了,装满两壶,再把药渣也重重包了,免得太快散了药气,这才提溜着东西回学校。 当晚就喝了一壶,浑身发热地睡了一夜,到了凌晨三点,这时候外面还麻黑麻黑的,不过校园里的路灯倒是通宵开的,严守一悄悄起床,拎着暖手壶和药包出了宿舍,微微的夜风抚过,重重吐了一口浊气,直往学校的后山去。 这时候已经有零星的晨练人出现,严守一也不显眼,一鼓作气走了一两里路,进入学校后山,又加快了脚步,两百来斤的胖子一路急走,快的跟摩托车似的。 到了半山腰就能窥见本校的全貌,这一座大山,如今围着山建起了几十里长的大学城、商业区、居民区等等,这一座金华山也被改造得像是公园一样,当然,是指半山腰以下,再往上,就是保留大部分原貌的森林,到山顶只有几条羊肠小道而已。 严守一也不停留,踩着不平整的石阶继续往上,等到了山顶,终于是出了一身汗。 找到一块大石,拆开药包,一边休息一边嚼吃药材,又拿起暖水壶猛灌放得温温的药汁,等吃得麻的,苦的、涩的、冲的,满嘴不知道什么滋味,一缕阳光射出天际,严守一连忙把剩下的药汁全灌下去,再拆开威哥的盒子,一盒两颗,一共二十来颗一股脑全吞了,肚皮滚圆地坐在石台上,摆出一个五气朝元的姿势,面对朝阳打坐。 大约五六分钟,脸热发红,心跳加快,下面昂然挺立,伴着头晕、耳鸣、眼花,脑中就像是大暴雨的天,严守一只觉得脑袋雷响,一股清涕直接掉入口中。 严守一心中一定,这叫做饮了长生酒,小周天已经通了,果不其然,他的感觉移动,一下子就能看清自己的五脏六腑,这是返观内视。 感觉一路不停,直到了右肾部位,只见一颗鸽子大的圆石躺在肾盂处,有些毫光。 严守一满意,他生吃西红柿、菠菜,又吃盖中盖高钙片,以此为基础,再大吃特吃,能补则补,吸收的精华凝集,又用肾力温养,快速功成,所有努力化为这一颗圆滚滚的东西,此乃金丹! 无价之金矿,是经过亿万年地质变华,在土中凝结而成。 金是什么?金由土生,是土之精华。 土是什么?土是万法归宿之寂灭相。 金丹之金,是精华之精,人之精丹。 等金丹成了,老子就离开这个鬼地方,不跟那些妖魔鬼怪玩了,天地逍遥,哪里不是去处! 这样想着,严守一又用返观内视的法门,时时用心念感应这金丹,已经与它生出感应,这几天心血来潮,知道这东西要大成了——只等推宫过腹,进入下丹田的位置。 这样想时,瑰丽的朝阳冉冉升起,彩霞像缕缕金丝浮游中天,正应合了一句:“纯阳剥尽丹成熟,跳出樊笼上九天!” 严守一浑身如同火烧,心跳如鼓,上下通透,知道时机成熟,趁着补药、壮、阳药的药力发挥到了顶峰,立刻毫不犹豫,催动金丹,好不容易,金丹微跳,开始推宫入腹,几经挣扎,缓缓向下——其实是借着输尿管往下。 这一往下硬挤,就慢慢显出痛来。 医学上把疼痛分为12级: 第1级:蚊子叮咬; 第2级:打过麻药后动手术; 第3级:情人间友好的打情骂俏; 第4级:父母恨铁不成钢的打骂; 第5级:用巴掌抽打,留下红色掌印; 第6级:不注意饮食引起的肠胃炎,肚子痛; 第7级:用棍棒打,留下黑紫色印记; 第8级:各种方式引起的大面积流血性外伤; 第9级:皮肉之苦,老虎凳、扎竹签、红烙铁等满清十大酷刑; 第10级:造成肢体残疾,如打仗中受伤被炸掉手指; 第11级:内脏痛; 第12级:母亲分娩时的感觉。 严守一这时的疼痛是第11级,没一会儿,浑身冷汗直冒,面色苍白,这时金丹下去不到四分之一,却是越来越痛。 忍!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严守一再忍片刻,只觉得生不如死,勉力又坚持了五分钟,忽然腹部一阵猛烈的绞痛,不由自主,哇地一口倒吐,喝下的药汁吐出大半。 这一口吐出,就再不能忍住疼了,严守一暗暗叫苦: 《紫阳金丹速成秘诀》里面说的,凝成丹珠成黄豆大小,虽然也有些障碍,但能轻松下腹,只是没料到自己居然天赋异禀,金丹现在已经大如鸽蛋,难怪是下不来了! 难道这就是天妒英才! 严守一痛得满地打滚,苦不堪言,昏昏沉沉,跌跌撞撞地往上下去,不然非得疼死在山顶,还没人知道。 一路下去不知道摔了多少跤,幸亏他体力惊人,身体强壮,勉强挣扎到半山腰,却一阵眼花,一脚踩空连摔几个跟头,砰的一下,脑袋磕到了石头上。 严守一干嚎了一声,瞬间扑街。 正疼得翻江倒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时候,踢踏踢踏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在他身边嘎然而止。 阿弥陀佛,这里也算得荒郊野外,这大清早居然有刚好就有人经过,而且看到他这受伤的人儿,立刻过来施以援手。 一边与剧痛抗争一边大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严守一用足吃奶的劲挣扎着爬起,缓缓抬头看向来者,伸手朝她靠近,努力开口却只能发出连他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帮个忙,送我去医院……” “呀~~!!”一声尖叫,一个出穿着背心短裤,看样子是出来晨练的二十多岁小姐姐,双目圆睁,单手护住镜框严防眼珠子和眼镜一起掉下来摔碎:“死胖子,死变态!” 严守一隐隐醒悟过来,勉强低头一看,却听脚步接近,一道凶狠的撩阴脚由下往上,千钧一发之际他腹肌收缩勉强缓冲一下,还是觉得剧痛宛如一把钝刀一下从那里捅到了喉咙口,喔~~ 瞬间秒杀。 ------------ 第二章 表子配狗 严守一极力睁开眼睛,眼前白晃晃,亮灿灿,迷迷糊糊,只听附近有小声窃笑:“这病人有点色的哦。” “是哟是哟。” “嘻嘻……” “咳咳。”有人小声警告:“开始了!” 随后,一首歌曲不知道从哪个角落传了出来,严守一头痛欲裂,手指动了动,下半身却毫无知觉,他正要挣扎起来看一眼,眼前出现一个包着花头巾、戴着口罩的美女医生,眨巴着大眼睛,居高临下地瞧着他:“病人醒了。” “……哈,是医生,我这是在医院了?”严守一松了一口气,说道:“麻烦您换首歌,或者声音小一点。” 花头巾道:“这不是给你听的。” “……” “这首歌叫做Comfortably、Numb,舒适的麻木。”花头巾顺嘴提了一句,随后警告道:“躺好别动,手术要开始了!” “……什么手术?” “碎石手术,放心,微创无痛。” “什么!!!!” 严守一一个激灵就要挣扎起来,一根针已经扎了进来,花头巾有条不紊地下令:“依托咪酯10mg缓慢静推。” 严守一感觉有点困,但努力地保持清醒,试图进行反抗,然并卵。 “顺式阿曲库铵10mg快速静推。” 严守一眼皮抬不起来了,他在心里大喊,卧槽,老子要被放翻了! “舒芬太尼20ug快速静推。” 严守一有一丝天旋地转的感觉,后面不知道了。 …… 严守一感觉到被拍了两下脸,有点清醒过来, 还是很想睡觉,非常非常困,有一根管子卡在喉头很难受,他完全不知道过了多久,很想知道现在几点了。 花头巾在身边,让他用力握紧他的手,让他把手举起来,让他抬头,让他深呼吸,总之就是不消停,花头巾用吸痰管在导管里吸了几下,这是严守一感觉最痛苦的时候,感觉肺被抽真空了…然后扯断了套囊,把导管拔出来了。整个世界都平静了,严守一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发现,已经到了护理间,从开始到现在,其实整个过程一个半小时,严守一感觉度过了一个世纪。 “这是你的结石,这么多。”没有笑脸的小护士,拿出一个塑料的袋子在他眼前晃了晃——里面是好几粒毫无生气的碎石头:“你碎下的石头都在这里,可以留下来做个纪念。” 严守一看了眼碎成好几块的金丹,目光涣散,脑中仿佛听到“咚咚咚”的撞击声清晰传来,一瞬间,一股强烈的刺痛袭击他的脑仁,严守一闷哼一声,满含泪水。 “给你吸氧,6小时内不要喝水,吃东西。”小护士熟练地给他安上心脏监控仪,又瞄了一眼:“这么大个人,还怕痛,哭呢?” 严守一没力气跟这种凡人解释。 小护士站起身来,低头瞧了瞧,快步离开病房,一会儿和一个医生来了,问:“怎么了?” “他没尿。” 原来是严守一的尿袋里没有尿。 严守一听到她们的对话,看了一眼,原来他已经插好导尿管了,看了一下就感觉很难受。 医生来了,拨弄了几下管子,似乎在检查什么。 他拨几下严守一就惨叫几下,牵一发而动全身。 医生说:“可能堵住了,我要拔出来!” 严守一如同砧板上的鱼肉,还能说什么?大脑已经痛的无法思考了! 于是医生开始生拔! 那是什么感觉呢? 如果看过新龙门客栈,就知道里面有件利器叫犬齿倒钩箭,就像把那玩意儿从肉里一寸寸拔出来,还拔了好久。 医生一边拔一边淡淡地说:“拔了如果你尿不出来,我还得重新插进去。” 重新插进去!!! 重新插进去!!! 重新插进去!!! 严守一原本心如死灰,也被这疼弄得死去活来,一股冷气直冲天灵盖,将他重唤人间。 医生刚走,他挣扎着起床,急急忙忙奔向wc,使劲吃奶的劲憋出来几滴,血尿, 虽然也是痛入骨髓,犹如岩浆出洞。 但严守一还是抹了抹汗,得意的笑了笑。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接下来的几天,小护士会时不时的走进来,突然掀开被子看一眼:“没感染!” 严守一也习以为常,面无羞色,麻木不仁,思考着人生。 有时他也会思考人生终极问题:人的羞耻底线确实可以一次次被打破的,隔壁床的大爷都不盖被子,老鸟整天耷拉在外面以备检查,他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变成这样。 幸好,三天之后,他就可以出院了。 哈,老子总算活过来了! 严守一收拾好行李,正准备出门,小护士又拦住了他。 嗯,难道还有什么体己的话要说? “严守一,你的b超报告出来了,右肾的结石已经取出,但你的左肾还有颗结石,哪天掉下来了,说不定还要来取出!”小护士抖了抖手中一张纸:“这是出院单,交往钱就可以走了。” 还想碎我金丹?做梦! 严守一拉开出院单,眼前一黑,2万2千2! “怎么这么贵!” “你的石头比较硬!” “……能不能先欠着,没钱……”严守一心虚了一下,实在是没钱了,几天前那么一搞,不仅元气大伤,还倾家荡产。 “扣除医保没多少,不行找家里找朋友先借点。”小护士波澜不惊的,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你如果逃费,我们会追到学校去的。” “不敢。”严守一冷静下来:“那我今天先不出院了,明天再出。” “随便你。” 不出院,人是可以离开的,严守一先跑去护士站,打听那天谁送他来的医院,记下了名字和电话,叫做何之洲,应该是个女生。 再一查,碎石手术风险告之单上也是她签的,家属一栏居然用的是女朋友的名目,严守一一看气的吐血,他想来医院打止痛针,没叫把金丹碎了。 “你当时的情况很危险,肾积水很严重了,结石又那么大,搞不好会把腰子弄坏的,情况紧急,只能动手术……” 一边是人送他来医院,一边是把他金丹弄碎了,也不知是恩是仇,严守一心里五味陈杂,想着那个叫何之洲的,是不是那个攻击他要害的眼镜女生,心想,这事以后再说。 一溜跑回大学区,到了母校金华大学过门而不入,去了旁边的师范大学,往语言学院去。 一路在走着,心里十分惴惴,如果金丹成了,就如同多了一个生命精华储存站以及中转站,在反观内视之下,定点修复体内原本看不见的暗伤,甚至能催动精华,瞬间修复伤口,强身健体是寻常,长生百岁简简单单,还能开发出一些特殊的异能。 可惜,金丹被当成结石打掉了,这情况完全预想不到,现在金丹没了,不仅以前的苦修白费,连身体都虚弱了一大截——到了现在,真的就是普通的200斤胖子,走没多久就喘的厉害,手软脚软的,这一些,靠着时间总还能慢慢温养回去。 真正的危险在于,有时候头会一阵阵地剧烈疼痛,应该是伤了精神,只是靠休养却不够——返观内视,也不过观察肉身、内脏,到了元神这一步,以他的修为看不见摸不着,无能为力。 严守一觉得事情有些大条了,他自己没办法,不过这事可以请教法师——但他还是考虑不少时间。 心里想着,找到语言学院的笔仙社的社团聚集点。 严守一看了一眼隐藏在小树林里面的青色大瓦房,心情很复杂,如非情不得已,他不想再来这里。 青天白日的,一伙八个人缩在一个阴暗小房子里面玩笔仙,严守一直愣愣推门闯了进去,叫道:“艾星彩!艾星彩在不在!” 那伙人被不速之客吓了一大跳,尤其笔掉了——这就严重了,等于得罪了笔仙,一伙人大惊失色,非拉着严守一要给笔仙道歉,嚷嚷道:“胖子!你完了!不道歉,你将来三世也会被他缠着,一直让你痛苦,或者你的子孙后代也会跟着受苦!” 老子金丹真人,会怕这个? 严守一不屑,若是平时,身子抖一抖就把这伙人都弹开,这时虚弱了,居然被他们七手八脚拉住:“别跑,你不要命别连累我们!” 严守一只能讲道理,叫道:“早上是清气升腾的时刻,正午是清气散发人间的时刻,也就是阳气重,阴阳两界,一界为清,一界为浊,清为正,浊为邪,清时邪不来,邪时清不来。现在阳光这么大,快中午十二点了,笔仙不会来的!刚才没笔仙,散了,都散了,放开我!” “咦,你还懂这个?”一人狐疑道:“刚才你说找谁?” “艾星彩!” “你是谁?” “她朋友!” 那人瞧着他,说道:“你这油腻丑胖,会是星彩学姐的朋友?” 其余几人也被吸引了注意,纷纷赞同,露出怀疑。 严守一气不打一处来,老子俊的时候,比你们还俊! 这几个男男女女,长得都很不错,都是些喜欢神神道道,涉世未深的大学生,这里的女孩,很可能成为小花法师的弟子,而这里面的男孩,不是英俊就是有型,却全是笔仙社的预备小狼狗。 严守一有些悲凉地瞧了他们一眼,没有说破,每个人的想法不同,呵呵,婊子配狗,天长地久,说不准这些家伙说会喜欢这里,乐不思蜀,再者说,自己根本没资格可怜他们,他现在的处境比他们糟糕多了。 好说歹说,问明了艾星彩的所在,严守一深吸一口气,前往小树林更后面的一幢楼。 艾星彩外表纯得像是一朵小百花,弱质纤纤,楚楚可怜,很有让人保护的欲望。 严守一找到她时候,她玉体横陈躺在床上,像是一只随时接受蹂躏的小羔羊。 但是严守一知道,这是艾星彩的伪装,大多数情况下她是一个柔弱女孩,前提是不要跟她上床,她原本是严守一众多女性朋友中的一个,关系泛泛,他们的关系在一个暴风雨的夜晚更进一步,那一夜过后,这妖女原形毕露,而严守一性情大变。 对严守一这种人来说,跟她有过一次已是充满了上当受骗的感觉,倒足了胃口,更何况这妖女还会毫不顾忌地对他那方面品头论足,就像男色狼讨论女人咪、咪大小一样随意,对于严守一第一次五分钟的经历,她倒是安慰了好几次: “亲爱的别灰心,第一次差不多都是这样的。” 谁要她安慰啊! 当下,艾星彩媚眼朦胧地瞧着他,严守一只当没看见,没话找话,打个生硬的招呼: “你干嘛呢?” “养胎。” 严守一心中一跳,艾星彩朝他抛了个媚眼:“你的种。” “……胡说!!” “胎很不错哦,我准备培养一段时间看看。”艾星彩打量着他:“许久没见,你变得这么胖了。” 严守一闷声道:“胖子吃得多,再合理不过,我不想引人注意。” “不错不错。”艾星彩侧着身子,光洁细腻的大腿轻轻曲着,娇声道:“我的小狼狗,伦家身子好热,要不要趁伦家起床之前,趁热先来一发?” 老子去尼玛的! 严守一忍无可忍,喝道:“住嘴!我辈金丹修士,元阳珍贵,岂能随意浪费!” 艾星彩慢腾腾坐起,不在意春光外泄,撇了撇嘴:“伦家好奇,是第一次邀请你这种油腻胖子,居然不识抬举,扫兴!” 随后问道:“瞧你脚下虚浮,面色苍白,两眼无神,也不知被哪一个狐狸精掏空了身子,还装得正经兮兮……” 严守一见她越扯越远,连忙长话短说:“我金丹被碎,元气大伤,这次来找你帮忙。” “什么?”艾星彩立刻变了颜色,面含冷霜:“金丹被碎?你才修炼多久,难道与人结仇,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艾星彩知道的比他更多,金丹被碎,不是伤了精神那么简单,而是伤了元神,人废一半——人废不是紧要,要紧的是她修炼的婴胎,是他的种,他的修为会影响婴胎,不然何必拿《紫阳金丹速成秘诀》培养他。 现在不指望他反馈,就怕被他拖累,艾星彩又气又急,思考片刻,吩咐道:“你先回去,我去找师傅商量,你等我电话。” ------------ 第三章 法师 艾星彩是小绿法师的第七弟子,小绿法师是笔仙社的社长,本名解小绿,好色慕少艾,私生活狂野,人称师范公交车。 传言有所夸大,不到公交车的程度,也不是人人能上的,不过那妖女也绝非清白,至少打过好几次胎。 到这,也不过是私生活不检点,之所以称她为妖女,是因为这家伙是个元婴法师,跟严守一这些金丹真人不是一路。 元婴法师,是取精结胎,自胚胎起就注入自己的意念,慢慢修炼成为第二化身,普通人看来有违人伦,做法残忍,但修炼之士,很多不把自己当人,不能以常理衡量。 元婴法师修炼大成,一人具有两人的修为,非常厉害,这条路子一般来说只有女子能走,当然也有一些丧心病狂的男子,为了修炼元婴去做变性手术,体外受精,试管婴儿,端的是灭绝人性。 对元婴法师来说,获得一个神级胚胎意味着具有无穷潜力,同时,元婴修炼大成之前,她们也只是普通女孩,所以她们就需要找一个好种子,同时,也是一条小狼狗的保护。 像严守一这样一个虎背熊腰的清秀男孩,简直罕见,既满足了元婴法师的视觉需求,又满足了孔武有力的保护条件,很有市场。 艾星彩对于当初设计拿下严守一这件事非常得意,也引来她的师姐师妹的艳羡,她对严守一十分满意,也准备认真培养,这才舍得拿出《紫阳金丹速成秘诀》,用增长的力量来紧紧拴住严守一,让他像吸毒一样无法离开她,艾星彩非常明白,单身狗渴望的是**,而小狼狗渴望的是力量。 严守一出了意外,艾星彩十分心焦,等他离开,立刻去找解小绿。 解小绿住在学校外,住在一个单身公寓,艾星彩去的时候,她还没有起床,艾星彩在门外等了半个多小时,解小绿的声音才从屋内传来: “进来吧。” 艾星彩走进去,解小绿穿着睡衣,慵懒地半靠在沙发上,招呼她坐下,随后,两个精壮的汉子从里屋出来,匆匆地离开,解小绿面不改色。 艾星彩目不斜视,她的师傅解小绿在这方面很放得开,事实上她是一个女版的花花公子,寻欢猎艳如同呼吸一般成为了本能,她不是女权主义者,而是一个大女子主义的人,她认为男性是进化不完全的产物,平胸不孕,不能正常修炼元婴大道,不像女性修士,想修炼金丹就修炼金丹,想修炼元婴就修炼元婴,天生强势。 解小绿玩男人就像喝水一样随意。 “怎么回事?”解小绿问。 艾星彩连忙把情况说了,解小绿道:“金丹怎么碎的?” “……说是被当成了结石,被医生用钬激光打碎了。”说起这个,艾星彩也觉得很羞耻。 “喔呵呵呵!”解小绿笑得前俯后仰,一双蜜桃大幅跳跃:“这人真是人才,让你找一条小狼狗,你找到的却是二哈!” “……师傅,那现在该怎么办?” “叫姐姐。”解小绿看着她:“听话的小狼狗多的是,换一条就行了。” “姐姐,这次我是认真的……” “认真?”解小绿道:“那也得有认真的条件才行。人之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找到天材地宝、天地精华,修补元神不是不行,但是,哪里去找?即便找到了,拿去给废人用?” 艾星彩不说话了,解小绿叹了一口气:“地球上的修真出现了几千年,天才绝艳的大神不知凡几,神话、传说还有着至高神,但是越是近代出的大神高人越少,到了建国之后,明文禁止动物成精,实在是因为修真资源被消耗得差不多了,那些有能力的大神大仙,早就神游外星,再不回这个穷地方。” “即便是穷地方,有限的一点资源也被各类组织、家族之类的把持着,像严守一这样的,只靠药补食补,练出金丹,能够身强体健,力大如牛,伤口瞬间愈合,轻松活到100多岁,能够用金丹开发出一些特异功能——那就是极限了,更何况他现在废人一个,而我们元婴法师,能比他们更进一步,但是什么白日飞升、移山填海、摘星拿月,都是没影的事。要想更进一步,就得靠天材地宝的进补,天材地宝谁不紧缺?” “姐姐,不是说有天外有仙星、天星,宝贝遍地,我们还有天马星……” “呵呵,传说中仙星、天星,宝贝遍地,可惜是大神禁脔,即便找到坐标,元神过去,不等接近就被打成飞灰,谁去送死?”解小绿道:“你不要多想,咱们掌握天马星坐标,是个低武外星,处于农耕时代,是有些宝贝,我们培养肉身种子,费心费力,岂是容易?只等元神出窍,降临过去,只不过一去那边,耗时耗力,浪费些时间倒没什么,元神出窍却是很伤神的,如果神游一趟没什么进补,那可是亏得很,若是遇到无可挽回的局面,只能强行兵解回归,更是灾难,这是一场输不起的游戏——这样辛苦和危险,即便拿到了宝贝,能给外人、废人?” 元神出游外星,相当于进入一个死了就得掉级、掉装备甚至只能删号的游戏,而且一旦进去,只有赢或者输,没有第三种选择。 艾星彩摇摇头,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开。 再说了,在这个年代,也没有什么非谁不可的事,喜欢是喜欢,但下了决心,还是能够舍得,只不过,初时有一些难受罢了。 解小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不如不见,今晚你不要去了,我找个人打发他,如果他知趣,等你以后修成了,如果他还活着,丢他些好处,如果胡搅蛮缠,我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艾星彩沉默半响,被说服了,点点头:“那他练了《紫阳金丹速成秘诀》?” “呵呵,速成法诀,太过霸道,能成金丹还好,能压制一二,还得受制于我们,否则小狼狗岂不脱缰?现在成不了,他也没几年好活。”解小绿不以为意。 艾星彩这才放心,心想,严守一,我也无能为力。 当夜,约定的校畔公园,严守一如约而至,等来的不是艾星彩,而是小绿法师的大弟子鲁瑶瑶,她长得非常漂亮,表情却如同石头一样冷漠,在学校里她被人叫做冰山女神,但是在笔仙社内部,她的外号叫做石观音,就像古龙小说里面的石观音,有着绝世容貌,却是蛇蝎心肠,爱慕虚荣,平时以奴役男人为乐。 而事实上,小绿法师以及她的弟子,就没有一个是良人。 严守一见到她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好了。 见四下无人,鲁瑶瑶没有伪装,她的声音有些快意:“严守一,我来通知你,你被艾星彩踹了,以后不准再来笔仙社,否则有你好看的——当初我几次要你做我的头犬,你却跟了艾星彩那个贱人,不识抬举,你有没有想过有今天!” 严守一吃了一惊,艾星彩约他到这里,却让鲁瑶瑶这个贱人来赴约,来羞辱他,情况肯定要比他想象中的糟糕很多。 他对笔仙社没感情,对艾星彩,虽然肚子里是他的种,但是要拿去修炼元婴的,这一点来说,不仅没有情分,还有些仇,到了这时,笔仙社认为他没救了,要划清界限,踢他出门,严守一也不想坐以待毙。 严守一觉得自己还能自救一下。 尝过力量的味道,他已经不想再做普通人。 “主人!”严守一瞬间变脸,一把鼻涕一把泪,一下抱住鲁瑶瑶的大腿,声泪俱下:“我错了!救救我!只要你救我,以后我甘愿为你做牛做马!” 这个调调是鲁瑶瑶最喜欢的,男人的臣服一下就能让她高、潮,严守一准备趁机将她放倒,他的金丹虽然碎了,但是200斤还在,一记夺命剪刀脚将她放翻,压也压死她! 玛德,这个黑木耳,让他白啪都不高兴啪,还想叫他做头犬? 不料不等他出招,黑暗中冲出一人,动作凌厉迅猛,一脚将他踹歪,严守一大怒,心想谁坏我好事? 一转头呆住了,立刻举起手来。 “踏玛德!”那个人是个超过两米的大个子,蒲扇一般的手中捏着一把“小巧”的手枪,指着严守一和鲁瑶瑶:“老子躲在这里也能碰到你们这样的狗男女,老子今天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 严守一和鲁瑶瑶脸色大变,这哪里来的疯子!! 初级的金丹真人,要害吃到一枪也得跪,更何况严守一现在的状态,而鲁瑶瑶也还是半调子的元婴法师,两人面对枪支根本硬不起来。 “老哥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男子深吸一口气,正想说话,突然公园外警笛声大作,呜呜哇哇,男子表情一紧,挥着枪指挥两人:“走!快走,往后退!” 严守一见状道:“老哥,这是来抓你的?” “闭嘴!”那名男子呸了一声,挟持两人找了个背靠假山的一处偏僻位置,踢了严守一一脚:“在那边坐下,过去,坐这儿!你敢出声我就杀了,明白吗?” “明白明白……”不明白也得明白,这时候已经看清了这人的样貌,长着又粗又浓的眉毛,黑黢黢的皮肤,好似树皮上爬了两条毛毛虫。他的两个眼睛,又大又圆,好像两个铜铃,如果再配上一脸的大胡子,活脱脱一个豹头环眼的猛张飞。 严守一心想,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悍匪。 “小声点!” “是是。”严守一压低了声音,鲁瑶瑶靠着他坐下,猛张飞坐在对面两米的位置,用枪指着他们,外面的喊声一阵接着一阵,猛张飞看上去有些紧张,点了根烟吸着。 “这是真枪吗?”鲁瑶瑶问,她看上去比猛张飞还镇定。 猛张飞举枪瞄着她:“想试试?” “不了。” 猛张飞打量了他们一眼,问道:“你们什么关系?” 严守一道:“我们没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干嘛这么晚上到这里来?为什么到这里来?” 严守一见枪指他,连忙道:“只是晚上想来逛逛……” “踏妈的说真话,你个白痴,信不信我打死你?你以为我不懂!还叫她主人?你们想玩什么下流的把戏!下贱!” 严守一只能顺着他说道:“老哥,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玩玩嘛。” “玛德!”猛张飞对鲁瑶瑶说道:“你怎么会相信这种人?” 鲁瑶瑶看了严守一一眼,说道:“我只相信我自己。” “呵呵。”猛张飞一口气抽了半根香烟,背靠假山,半响说道:“我也有一个女朋友,整整一年她每星期都来看我,那时候我真的很快活,但那个婊子,居然跟我的教官搞到了一起,我到现在才发现这个……玛德……我执勤的时候,甚至我的狗都跟外面的母狗跑了!” “……” “我的史宾格啊!婊子!”这老哥已经悲伤得有语无伦次了,激动地拿这枪乱晃:“玛德,我这次出来就是为了杀了那个婊子和那条狗,我是这世界上最倒霉的人!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嗯?嗯?玛德,今天是我生日啊……” 鲁瑶瑶靠近严守一,小声道:“他疯了,你上,拖住他,我跑出去后会求师傅救你。” 严守一嘿了一声:“这小子看上去很猛,你收他做小狼狗不是正好?快脱衣服勾引他,我好趁机出手。” “你!……” 猛张飞骂道:“喂,你们两个在说什么!玛德!玛德!你们这两个狗那女都看不起我!” “那就别干傻事啊。”鲁瑶瑶见严守一不配合,恨得牙痒痒的,只能自己出声应付。 “什么,你这个臭婊子!” “即便你这么做了,你的女朋友也不会回到你身边。” “我知道,我也知道啊!但是我死了,她会伤心的!她是一个好女人……” “你错了。”鲁瑶瑶道:“换做是我……” 严守一心想你说的什么玩意! 连忙打断她:“不好意思老哥,能不能先放她走?” 猛张飞果然被吸引了注意,举起枪指着他,冷笑道:“想英雄救美?看不出你还有点种,我要是不让呢?” “那样的话,那就让我先走吧,我保证什么都不说。” “……” 猛张飞将烟蒂狠狠甩在地上,说道:“仔细看一看,你的眉毛很像我的教官,你的行为也很像他!美女你可以走了,以后眼睛擦亮一点找个更好的……至于你嘛,我们要一起死,明白吗?” 鲁瑶瑶一看这厮还是性情中人,也不敢立刻就走,故意道:“我们要一起走。” “白痴女人!”猛张飞恶狠狠地用枪顶住严守一的脑袋:“是不是要我先毙了他?” 鲁瑶瑶看似无奈站起身,安慰严守一说道:“你会没事的,我看他不像是一个坏人。” “你就这样丢下我走了?” 鲁瑶瑶暗暗得意:“我也没别的选择。” 等她快步离开,严守一坐直身体,突然一声冷笑:“老哥,如果不想死,马上跟我走。” “什么意思?” “那个女人出去一定会去找搜捕你的人告密,你的时间不多了,我知道你要找的女人在哪里,你想不想报仇?” ------------ 第四章 胸大无脑大乃哥 严守一说着,拍拍身子起身,猛张飞警告者喝道:“别动!” “即使你认为那个女人不会告密,安全起见,先换一个地方有总不会错吧。” “玛德!”猛张飞想了想说道:“用不着你做主!这边走!” 猛张飞用枪顶了顶严守一,两人一前一后,慢慢离开花园,拣阴影的地方走,严守一尽量走得快,即便校园里的警笛声不是来找猛张飞的,这会儿鲁瑶瑶的小狼狗赵星只怕也已经出动了,猛张飞情绪最激动的时候挟持鲁瑶瑶,骂了她几句臭婊子——有些人即便自己真的是婊子,也绝不能忍受别人这么说她,虽然猛张飞最终放了鲁瑶瑶,但是鲁瑶瑶一样不会放过他。 严守一更清楚,赵星对于鲁瑶瑶要收他做头犬一直怀恨在心,收拾了猛张飞,一定也不介意落井下石,顺手把他给收拾了。 赵星已经是金丹真人,严守一虽然不知道他的金丹多大,但到了金丹有成这一步,与普通人已经是天壤之别,论身体素质,已经是nba壮汉那个级别,两臂有几百斤的力气,100米跑进10秒,这还是常规状态,爆发力更是惊人,而且恢复速度极快。 如果是之前,严守一仗着自己底子厚,也修炼了金丹,即便进度差赵星一些,也能跟他掰一掰腕子,到了现在,他金丹被碎,很容易被赵星捏小鸡一样捏死。 严守一盘算着,得把这个傻大个的手枪弄到手。 这个傻大个,看着长得凶,但是从他放走鲁瑶瑶的举动上就能看出不是亡命之徒,就像鲁瑶瑶说的那样是个“好人”,但是好人,在严守一这里非褒义,只是个中性词。 严守一在前面走着,说道:“老哥,你藏在师范学院的花园,可见你的女朋友是这个学校的,我们这边走,可不是去宿舍区的路,要不我来带路?” 猛张飞却推了他一把:“要你多事,继续走!” 严守一试探了一句,心想,这货自哀自怜,这么大个子在陌生人面前哭了一阵,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不过呢,哭了之后,发泄出来,估计已经后悔了,只不过现在骑虎难下。 他又说道:“也是,现在外面有人在抓你,我看今天你没什么机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如先躲一躲,我知道后面的金华山有个地方,别人都找不到。” 说着,他径直换了个方向,后面紧跟的猛张飞迟疑了一下,没有阻止他,默默地跟了上去。 金华山很大,藏几个人一点问题都没有,除非有人不计成本、大规模的强行搜山,不过那得是社会影响恶劣的罪犯藏匿其中才会发生的事。 严守一观察这个猛张飞不少时间,这人应该没杀过人,又说什么教官,拿手枪的不像是兵,可能是个警察,不知道怎么弄到了一把枪,罪行当然不小,但肯定不到劳师动众的程度。 师范学院里面的警笛声响了一会儿就停了,都不一定是针对他的。 两人进入金华山,猛张飞总算没有蠢到不可救药,跟了一会儿不放心,要按他的路线走,严守一没再刺激他,照做了,两人最后找到森林公园深处的一间木头小屋,是给游客半路歇脚的地方,大晚上的没人,两人就进了去。 两人分别坐在两边,都没有说话,就这么相对无言地坐了一个多小时,外面夜虫鸣叫,时不时还有夜枭——一种猫头鹰的叫声传来,天气也慢慢冷下来了,令人毛骨悚然。 猛张飞靠着墙角,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瞬不瞬地盯着严守一,严守一没有看他,看着小屋上镶嵌的一扇花格小窗发呆。 外面黑漆漆的,树高林密,月光也照不下来,只有远处一点路灯的微微黄光,如果不是这一点光亮,很难看清花格小窗外面,还有着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很快消失。 猛张飞裹了裹衣服,发出一点动静,严守一突然问道:“你没把你的教官干掉吧?” 猛张飞惊了一下,低喝道:“闭嘴!” 严守一继续说道:“如果没干掉,你先来找你的女朋友报仇,那我觉得你是真的怂,难怪你的女朋友跑了,狗也跑了……” 猛张飞飞快地扑了过来,将枪口往严守一脑门顶了上来,他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踏玛德再不闭嘴,老子真的打死你!” 严守一慢慢露出冷笑:“我猜你即便见到你的女朋友,也不敢下手,说不定还会抱着她的大腿哭,求她原谅,你这样一个怂货,我不信你敢开枪……” 严守一的脸上立刻被打了一拳,猛张飞含怒出手,严守一的嘴角立刻冒血,严守一却嘲弄得更加厉害,猛张飞瞪大眼睛,恶狠狠道:“……你竟敢看不起我!你真的不怕死?” 严守一冷笑道:“你搞清楚,我没有惹你,是你冲出来挟持我,你要是真有胆量,刚才就应该先打死我,然后在我的尸体旁边把那个贱人先奸后杀,什么滥杀无辜,什么道义理法全都不当一回事,你敢不敢?……瞧瞧你干的蠢事,把那贱人放跑了,为什么不放我?是不是看她漂亮?你这种见到美女就腿软的人,恨不得上去舔的人,估计你的女朋友当着你的面把裤子一脱,你就原谅她了。” 猛张飞的手上青筋暴跳,严守一继续说道:“我给你指条明路,我带你去找你的女朋友,你就选择原谅她,跟她晚上打个和解炮,要想生活过得去就得头上带点绿,以后你们和和美美的,也算一桩美谈。” 猛张飞睚眦欲裂,握着枪的手不由颤抖起来,枪口顶得严守一脑门生疼,严守一却只是笑。 嗙! 就在这时,木屋薄杉木门直接被撞裂,一道黑影猛然扑入,猛张飞受惊摆头甩枪,那道黑影凌厉一脚飞踢,抽中他的手腕,猛张飞痛得大叫一声,手枪被踢飞了。 黑影迅捷无比地打了两拳,只听到猛张飞痛叫了两声,佝偻腰捂着肚子,黑影再接一记凶猛的抬膝,鼻梁断裂的脆响,猛张飞痛苦地嚎叫一声,倒跌在地,这家伙体质不错,就这样居然还没有晕死过去,躺在地上哼唧着。 黑影一脚踩在他的头上,用力碾着,冷然道:“什么东西!” “严守一,配合的不错,你过来把他杀了……喔……”黑影,也就是赵星转过头来,92式手枪5.8毫米口径的枪口悄无声息地抵在他的嘴前,并趁机捅了进去。 “我先杀了你。” 砰! 赵星脑后暴出碗口大的伤口,血肉、脑浆飞溅,鲜血冒着泡沫从他嘴里流出,脸上惊骇未退,而严守一面无表情,心脏却跳得跟擂鼓一样,胃部也开始发紧。 “呕!!”躺地上的猛张飞目睹这一幕,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些咸咸湿湿的液体滴到他的脸上,他的嘴里,让他不由自主地恶心,却已经开始吐了,他的脸上鲜血淋漓,鼻子塌陷,吐的满地都是,他看向严守一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恶魔,随着严守一将手枪指向他,猛张飞涕泪横流,一个劲地往后缩:“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砰! 砰! 砰! 严守一对着倒地的赵星补了几枪,直到把子弹打空,随后,他仔细将手枪擦干净,蹲下将它塞到吓傻的猛张飞手里。 猛张飞醒过神来,像触电一样将手枪甩开:“……你!你想诬陷我!” 严守一脸色平静地说道:“你有三个选择,第一,你去自首,说人是我杀的,我会跟你一起去,枪是你的,看相信谁;第二,你逃吧,我不拦你;第三,你过来打死我,再逃走。” 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好选择,猛张飞缩在角落里,抱着脑袋痛苦嚎叫着:“……你是鬼!你是恶鬼!” 严守一看着他,目光幽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刘……刘友荣。” “有容乃大,好名字,我叫你一声大奶哥。”严守一说道:“大奶哥,我再给你指条明路,你看到他身上的那个小腰包了吗?打开它,里面有一个瓶子,瓶子里面是化尸水,倒上几滴就能把尸体化个干净,你把他化了。” 刘友荣一听,哆嗦得更厉害,严守一叹了一口气:“刚才你也听到了,他要我杀了你,刚才是我救了你一命,你知道他身上为什么带着这种东西?只因为如果你死了,他就能用这东西毁尸灭迹,他要杀你,你化他尸体,你怕什么?” 刘友荣颤抖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日丸的cia,类似于美国fbi。” “什么!!”饶是刘友荣吓得不轻,这时候也忍不住惊呆了:“你们是日丸间谍?” “死掉这个人,真名叫做铃木音司,化名赵星,伪装身份是一名学生,而我是碟中谍,其实是天朝有关部门的人,这也是我不杀你的原因。” 刘友荣张了张嘴,绑架、杀人、间谍,今天的一切,都给他一种极度荒诞的感觉,他仿佛在做一个噩梦。 “之前跟我在一起的女人,也是一个日丸间谍,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叫她主人吗?因为日丸人都是这么变态,她们喜欢这样的调调,我为了执行任务,忍辱负重地讨好她,没想到你出现了,打扰了她的好事,你得罪了那个日丸女人,所以她立刻派出杀手来杀你。”严守一道:“现在,你应该明白发生了什么。” 刘友荣吸着鼻子,特别无辜地瞧着他,感觉已经晕呼呼的,脑子不够用。 严守一问:“你能拿到枪,你是警察?” “不……我,我是巡特警大队的。” 巡特警大队,也就是以前的联防队,里面的人三教九流,不过的话,里面带队的一般都是正式民警,只有这个人才是真正的警察,估计也就是刘友荣的教官兼领导,他的枪可能就是从这人身上拿到。 严守一心里了然,说道:“巡特警大队,也行,铃木音司死在这里,我的嫌疑很大,我只能把这件事推到你的身上才能争取不暴露,而你,等下要去自首,保护我。保护我,等于保护国家的秘密,你明白吗?” 刘友荣情不自禁地又裹了裹衣服。 “巡特警大队,也是保护人民的国家机关!作为一名巡特警,我希望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汉子。”严守一顿了顿,稍微放轻语气,说道:“同时,我不希望你出事,因为日丸人不会善罢甘休,你只能找警察保护,日丸间谍不敢明目张胆地来,这样你才是暂时安全的。” “暂时?” “是的,除非将他们一网打尽,我这里有一份名单,是我所掌握的日丸间谍名单,你将它交上去,作为证据。”严守一站起身来,说道:“该告诉你的我已经说完了,我要走了。” “……什么,你去哪里?” 严守一没理他,匆匆离开,言多必失,他说的东西有很大破绽,要让这个刘友荣心甘情愿照着做,一部分东西只能靠他自己脑补。 而事实上,在当前的情况下,这个刘友荣没有别的选择,即便看上去有毒,他也只能当成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 ------------ 第五章 群众举报 “……别走!” 严守一快步离开小木屋,对身后的挽留置若罔闻,刘友荣拖住半残之躯,挣扎着追赶了几步,到了门口却发现严守一已经不见了。 小木屋里面,只剩他和一具尸体冰冷的尸体。 黑暗和孤独都是恐惧之源,一瞬间刘友荣感觉冷到了心里,使他后脖子上的汗毛都竖立起来。 “妈呀!”刘友荣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大约跑出去百来米,他越跑越慢,越跑越慢,仿佛后面有一根无形的绳子在拉着他。 他的枪还落在里面,应该还有脚印、指纹,还有他身上流下的血,如果有人发现了尸体,一定会找到他的! 不会!不会!人不是我杀的!刘友荣不断这样的给自己打气,但是,他其实非常明白,枪是他偷出来,这把枪打死了人,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他,何况那个人又把留在枪上的指纹擦了,而且现场,留下了太多自己的东西。 但是那个人,怎么就敢走了呢?他不怕被查出来吗? 刘友荣费力地回忆起来,那个人在现场留下了什么呢?好像什么都没留下,或许有几个脚印,几个指纹?到底地上能不能留下脚印,他也不确认。 刘友荣越想越害怕,那个人显得那么镇定,那么专业,真的可能是特工,而死掉的那个人,他的力量,身手,不大的个子,枪都不怕,把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除了专业的,刘友荣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到这时,刘友荣已经相信了几分,他没接触过什么特工,但是电影电视看得多了,那些特工杀个人跟杀只鸡似的,都不算什么事。 但是特工不怕,不代表他不怕啊! 刘友荣的脚步停下,内心挣扎,他知道自己得回去,最起码,要消灭证据。 哆哆嗦嗦,刘友荣返回小木屋,试图消除自己留下的痕迹,但是乌漆墨黑,他看不太清,只有一点点亮光,也不知道什么地方沾了他的血,在那里留下了他的痕迹,他脱下外套,当成抹布一样在地上盲目地、胡乱地、用力地擦着,他擦得满头大汗,忽然丢下外套,掩着面痛哭流涕,他知道擦不干净。 完了!我完了! 刘友荣绝望地啜泣着,忽然想起那个人的话,他摸摸索索,在尸体的身侧找到一个小挎包,掏摸了一阵,果然找到一个小瓶子。 刘友荣颤抖着,拧开瓶盖,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对准尸体,将几滴液体滴了下去,那几滴东西滴落在血水中,片刻之间,那尸体就像被融化的冰,化成一滩污水,只留下衣裤。 见这么厉害,刘友荣差点把瓶子丢了,不过毁尸灭迹之后,他镇定了许多,想了想还是将瓶子拿挎包装起带在身上,又将枪捡起,藏好起,随后,他拿起地上遗留的衣裤,到了屋外,找了个偏僻角落丢了,这才找到下山的小路,摸黑往下走。 经过这一遭,刘友荣感觉自己的胆子大了两圈,他觉得自己现在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有了生活阅历,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说不定明天还要继续欺骗你,有的是时间哭泣,但不是现在。 下山的时候就考虑,等下了山究竟怎么办。 去自首杀人?他不这么想,他在巡特警工作几年了,听说过一件事,有一个案子,凶手自己投案,但最后没找到尸体,到最后居然没有定罪,现在屋子里的尸体没了,估计定不了他的罪。 杀人和偷枪,哪个罪更大傻子都知道,没道理去认杀人罪,而且还不是自己干的!再说了,他也不想让自己卷进这些什么特工的事件中,一想到刚才那个人,刘友荣就感觉自己胆子被戳破的气球一样,只想躲的远远的。 刘友荣打定了主意,即便去自首,也是自首偷枪的事,而且他觉得情况不一定那么糟糕,自己偷枪出来才小半天,说不准还没被人发现呢,如果放回去…… 这样想着,他已经下了金华山,左看右看,像是到了居民区一带,到了这里就灯火通明了,刘友荣躲在阴暗处,借着一点灯光看看自己的状态,全身上下一处黑一灰,脏的可以,再一摸脸,顿时“丝”得倒吸冷气,鼻子好像断了,在山上的时候一颗心揪的紧紧的,居然没感觉到疼。 刘友荣疼得皱起了脸,又不敢去医院,正想着怎么办才好,募的从地上窜起两个人来,一下将他按倒在地,扭起他的双手,咔嚓一声,已被铐上了。 这时才有一道光打在他的脸上,刘友荣被照得睁不开眼,忙扭过头去,只听前面那人说道:“没错,就是他!” “你们抓错人了……” “每个被我们抓到的嫌疑人都这么说。”那人笑了一声,道:“刘友荣,有人举报你偷枪泄私愤,还真让我们逮到了你!你被捕了!” 旁边扭着他的人在他身上拍打了几下,手枪被摸了出来:“张哥,人赃并获。” 前面那人嘿嘿笑了笑,耳麦里响了起来,他突然顿了一下,说道:“有热心群众举报,金华山上听到枪声……” 旁边一人问:“什么群众,大半夜上金华山?” “谁知道。”另外一人检查枪支,道:“枪里没子弹了。” 这三人顿时同时扭头看向刘友荣,刘友荣立刻慌了:“不是我!” “嘿,没说是你!”拿手电那人冷笑道:“深更半夜的,你不是在山上打鸟吧!老实点,说,是不是你开的枪!你在山上干什么!” 刘友荣紧紧闭着嘴,那三人也不急,先联络了大部队,没一会儿,呜哩哇啦的好几辆警车开了过来,刘友荣被押到其中一辆上关着,看着一伙警察围着圈在外面讨论了小半会儿,过了十来分钟,刘友荣又被提溜出去。 这一回,警察们押着他直接上山了。 很快,根据热心群众举报的线索,他们找到了那个小木屋,小木屋里面的异样,在雪亮的灯光下暴露无遗,痕迹还很新鲜,瞒不过这些经验丰富的警察,没多久,他们就像猎狗一样,找到了刘友荣新抛弃的一堆脏衣服,还有几个子弹头。 刘友荣知道自己逃不过去了。 “政府!我自首!我坦白!” “那你赶紧交代!” 刘友荣噼里啪啦地倒豆子:“是,是!政府,我是冤枉的!我遇到了一个日丸间谍,还有天朝有关部门的成员……” “什么?”警察之中,有人喷笑一声:“日丸间谍,还天朝有关部门?” “是的,是日丸的cia,还有咱们天朝龙组的人。” “哈哈。”姓张的警察忍不住笑了一声,随后咳嗽道:“我们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一般情况下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另一人喝道:“到了现在还不老实,先把他拉回去再说!其他人,到附近再找找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同志们,我们遇到一个大案子了!” “老实点!” 刘友荣被架着,大喊道:“政府!我要将功赎罪!我有一份日丸间谍的名单!我有证据!政府!我是被冤枉的啊!” 很快,刘友荣被拉进审讯室,他没有抗拒,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五一十地把自己今晚的遭遇说了出来。 随着证物的收集,越来越多的线索汇总,以及化尸水展现的效果,虽然刘友荣的口供很可以很搞笑,但警察局终于意识到这一起偷枪案,已经演变成了一起复杂的疑似杀人案件。 警察们开了个短会: “巡特警成员刘友荣,因为女朋友赖晓琪长期与其上司张义民劈腿而怀恨在心,在酒后扬言要打死张义民,这件事传到了张义民的耳里,昨晚大约8点张义民发现失枪,怀疑刘友荣偷枪报复,立刻报警,而根据刘友荣的同事张小华提供的情报,也证实刘友荣曾经说过要杀死张义民、赖晓琪进行报复,所以案发之后,我们昨晚分别在张义民住宅、金华师范学院以及周围设伏,最终成功抓到了刘友荣。” “抓捕刘友荣之后,发现手枪的子弹已经被打空了,我们在山上找到一些衣物,以及两颗打出来的弹头,证实是张义民手枪打出的子弹,经过化验,上面残留着一些人体组织结构,具体是谁的还不能确定。” “根据刘友荣的口供,他在当晚闯入师范学院,挟持了师范学院的两名学生,后来他把其中的一名女生放了,挟持剩下的男生上山,没想到这名男生是天朝龙组的成员……” 下面憋不住一阵笑,书记员接着道:“后来一名来自日丸间谍组织的杀手,也即是刘友荣释放的人质——那个女生派来的,想要杀人灭口,刘友荣被打倒在地之后,被挟持天朝龙组的成员,也就是被他挟持的男学生,挺身而出,一枪将日丸间谍爆头……” 下面又哄笑起来,姓张的警察说道:“这个刘友荣不去编故事可惜了。” “严肃点,开会呢!”警察局长敲了敲桌子:“是不是故事另说,那个化尸水我们已经试过了,成分很复杂,具体成分还没分析出来,但是的确有化尸的效果,只要出了血,在血水上倒上一滴,能把一头整猪都化没了!同志们,这可是很严重的事,如果犯罪分子手上有这种东西,以后会发生多少悬案、无头案!就凭这一瓶化尸水,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要重视起来呐!” “是的。”书记员说道:“所以刘友荣提供的线索很关键,据他交代,被他挟持的男生姓严,具体名字没听清,是个胖子,身高1米8左右,目测两百来斤;而那名被他打死的日丸间谍,真名叫做铃木音司,化名赵星,伪装身份是师范学院一名学生;被刘友荣曾经挟持过的女生,名字还不清楚,不过说是很漂亮,身高1米7左右,我们已经根据刘友荣的描述,对死者和两名嫌疑人做了模拟画像。还有,我们手中有一份名单,据刘友荣交代,是龙组成员严胖子给他提供的日丸间谍名单,同志们!这件事我已经上报了国安局,事关国家机密,根据领导的指示,这一次,我们是宁错抓不放过!” “是!” ------------ 第六章 海底捞 当天凌晨,金华市警察局的武警、武装部的武警、干警、民警几乎全体出动。 根据线索,一路去找那个叫做赵星的学生,这是疑似受害人,一路去找曾被刘友荣挟持过女孩,另一路则是去找那一个姓严的胖子,还有剩下的,开始监视那些名单上的“日丸间谍”。 很快,去找赵星的那一路,带着消息回来了:据赵星的同学描述,赵星在晚上9点后出门,一直没有回来,而那些衣服,的确是赵星出门前的穿戴。 刑警带回了赵星平时所用的一些生活物品,能从上面提取dna进行比对,很快发现,赵星的dna与子弹上人体组织的dna吻合,这样一来,杀人案已经有8成确定了,只能是八成,现在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还有可能,赵星中枪跑了,还是脱光衣服跑的,或者说脱了旧衣服穿上新衣服跑的——再荒谬,在理论上也是有可能的。 另一路也有进展,冰山女生鲁瑶瑶,非常的有名,根据刘友荣描述做的模拟图像只有7成像,但是师范学院的学生很快就认出她,鲁瑶瑶被带回了警察局,进行询问。 第三路则不太顺利,姓严的胖子,在师范学院查了个遍,居然没一个对的上号的,如果不是师范学校的,是外来的,那就麻烦了!刑警们只能抓住现有的线索,想要从鲁瑶瑶身上找突破口,据刘友荣交代,这个鲁瑶瑶和严胖子,当时好像在玩不堪入目的s、m游戏之女王游戏。 不料鲁瑶瑶比刑警们还镇定,坚决否认自己认识赵星、严胖子,也不曾被刘友荣挟持过,声称自己今晚不舒服,整晚都在睡觉休息。 这样不合作的态度,虽然让刑警们的询问没有进展,但是,也坚定了他们的怀疑。 另一边,名单上的日丸间谍被理顺了关系,发现都跟师范学校一个叫做笔仙社的学生社团有关联,这个社团的成员,包括且不仅仅包括师范学院的学生,有男有女,在内部组织上还分外围和内围成员,据一些外围成员提供的线索,内围成员经常会举行多名男男女女不穿衣服的不可描述的party,简直是丧心病狂,伤风败俗。 没想到杀人案又牵扯出一个聚众银乱案,抓到也是要判刑的! 一个案拉出一串案,警察越发忙碌起来,很快,学生社团的首脑以及一群主干人员,立刻被警察传讯了,而从笔仙社这条线也得到一个线索,有人见过那个姓严的胖子,好像是旁边的金华大学的学生。 这一下柳暗花明,刑警立刻扑向金华大学,同时,打110举报的热心群众手机号码也被锁定,经过查证,手机号码的主人叫做严守一,在姓氏上是吻合了。 没多久,嫌疑人的具体信息被一步步揭露,严守一,金华大学建筑系土木工程学院一班学生,大二,至今未归! 这个对刘友荣自称天朝龙组成员的学生,经过国安局反馈,查无此人!很显然,刘友荣是被他忽悠了,是他举报了刘友荣杀人案,但是这个证人却似乎在躲避警察,而刘友荣检举说是这个严守一杀了赵星,究竟是不是他干的,这里面的问题有待查证,因此,这个严守一被列为第二嫌疑人。 警察局找了两天,没找到这个严守一,这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警察局因此开出通缉令,还找到他的家乡去,据同村村民描述,这个孩子从小就与众不同,在大雨倾盆的夜,电闪雷鸣的时候,别的小孩会喊“铠甲勇士变身!”,而这个叫做严守一的娃娃,喊的却是:“哪一位道友在此渡劫!”,可见有些古怪。 “……那他父母呢?” “哎,你找不到他们。” “怎么说?” “严守一上大学之后,一家人也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两年了,就没回过这里。” “哎,是吗,老乡,请问您贵姓啊。” “姓严。” “哦,也姓严,抽烟,抽烟。”干警递烟套近乎。 老乡笑得露出一口大黄牙,高兴地接过烟:“政府,我坦白,我是严守一的三舅公,以后找严守一来找我就行,他从小就是惹祸精,要犯了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一定大义灭亲,不包庇,不纵容!” “……好,好,严大爷思想觉悟高啊。” 三舅公道:“那是的,政府,严守一究竟犯了什么事?” “他跟一个杀人案有关系,我们是来找他询问……” “什么?杀人!”三舅公深吸了一口烟,道:“这可了不得,我看你们还是走吧。” “……什么?” “走走走,这里不欢迎你们了。” “……” 再说严守一这一边,严守一当天晚上打了报警电话,随后上了某社交平台,上来给其中一个粉头一个红包,发了条消息:这是一点小意思,给我在xx洗浴中心开个房间,带人来组个局。 那边一收红包,严守一知道妥了,立刻将手机撇到路边的水沟里。 当下一路小跑,到了那家洗浴中心,他也不慌张,一楼先洗完澡,上到二楼找了个服务员问:我是xx,三楼有服务没?服务员说有,严守一知道基本就妥了。 妥了是什么意思呢,大概的意思,就像去ktv,进去问一下妈妈桑:有表演吗?有,就妥了。 进休闲会所,进去问门童:养生有没有?有,那也妥了。 进足浴会所,进去问:大宝剑做不做,有,那就更妥了。 严守一的这些经验,当然不是无师自通,在以前的时候,县城里面有不少简单粗暴的按摩小店,就是那种亮着小粉灯,一个小阿姨坐在里面跟你招手的店子。 严守一有几个被封闭校园生活憋坏的单身同学,就想入非非,要结队去探险,这几个探险者就围住本县土著张君了解情况,问哪家按摩靠谱,平时沉默寡言的张君本来不愿意搭理他,自顾自看着手里的数学三二五,后来是在被他们缠得没办法,张君放下课本一本正劲地告诫他们:“那些小店子不是老奶奶们的老头乐,就是东北人搞的仙人跳,你们去干什么?去认干娘吗?” 张君的一顿黑话让包括严守一在内的一干只看过av的伪司机目瞪口呆,他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让严守一记忆犹新: “你们要真想搞,去我家开的洗浴中心,那才是正经***的场子!” 严守一上的这个社交平台,就是张君的路子,上面主动留联系方式的7成仙人跳3成是真人,自己找不稳,不过他找的那个粉头,是不便透露的一个熟人,稳得很。 当然了,他这一次来不是来搞小姐姐的,这里是红尘之中,反而比较注意客人隐私,而且是别人给他开的房间,警察要查也一时查不到这里。 当下,就进了预定的房间,小姐姐还没来,他把门锁了,没一会儿外面敲门,先生先生地叫着,严守一隔着门让她滚,那小姐姐就骂骂咧咧地走了,粉头已经收了红包,客人爱搞不搞,不搞拉倒。 赶走了人,严守一盘膝坐下运功,右肾的金丹碎了,左肾还有一粒金丹种子,半颗黄豆大小,没用心念温养沟通过,不过也是精华凝聚。 这一粒也是早有准备,虽然计划有些偏差,但准备的后手还是用上了。 严守一运起《紫阳金丹速成秘诀》,强行让这颗金丹吸收精华,周身的肥肉化成能量,肉眼可见地减少着,折腾到了天微微亮,严守一浑身冒着虚汗,足足瘦了40来斤,整个人来了一次大变活人。 严守一站起来的时候,差点因为没力气跌了一跤,他照了照镜子,里面的人面色惨白,毫无血色,眼眶深陷,像是瘾君子。 这是必然的,金丹的凝聚也需要时间,他这样强行的来,只会损伤根本,一晚上减的不光是外面的脂肪,里面的肌肉也消耗了不少,用这样的方式“减肥”,只会得不偿失。 只不过现在情况紧急,又没有其他办法,严守一也顾不了那么多。 下了楼在洗浴池旁的更衣室顺了一套衣服,换上就走。 他现在的样子,跟之前的200斤胖子是完全不同了,即便碰到熟人,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裹在稍微显得大了一些的衣服里面,在凌晨的微光中,脸色苍白的就像白天出来的吸血鬼, 他先去洗浴中心附近的一家跑跑箱服务型公司,是一家专业从事长期寄存物品的公司,一人一仓一锁,严守一把存在里面的一个箱子取了,里面有他准备好的东西。 离开时,一身的行头又变了。 他一路游荡到小绿法师租住的公寓附近,缩在角落里观察着,果不其然,很快让他看到了一出好戏。 一伙警察破门而入,里面尖叫声怒骂声传出,随后警察带出衣衫不整的两男一女,严守一眯着眼瞧了一会儿,那是解小绿和她的两条小狼狗。 解小绿是正经的元婴法师,元婴法师通过元婴增强精神力量,能产生诸如预言、读心、控制、感应、恐吓之类的精神能力,在不知不觉中影响其他人,而解小绿擅长催眠和暗示,再配合她的两条金丹小狼狗,如果这三人全力出手,这伙警察根本不够看。 不过光天化日之下,面对政府铁拳,解小绿和她的两条小狼狗根本不敢显露丝毫的能力,否者再来对付他们的,就不是普通警察了,而且面临的也不是普通的牢狱之灾。 更何况现在还没到鱼死网破的那一步,估计到现在,解小绿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不得不说发生了恶性案件,警察的出击速度惊人。 这也给了严守一可乘之机,他设计让解小绿等人进了警察局,就是为了过来反手一波海底捞,目前来看,进展顺利。 警察稍微在解小绿的公寓取证就离开了,门前还聚了一些晨练的围观群众,在议论纷纷,严守一再等了一会儿,绕到独立小栋的公寓后面,破窗而入。 解小绿的独栋小公寓,里面的布置看上去挺普通的,不过第三楼是一个大大的休闲室,麻将室内、台球厅、小吧台,还有一个游戏室,互相隔开。 严守一径直前往游戏室。 门紧锁着。 ------------ 第七章 太压抑 严守一从兜里掏出一把万能钥匙,拧了几下开不了,这种大路货万能钥匙并不万能,遇到简单的a级b级锁无往不利,但是遇到更为复杂的就麻瓜了。 不过他早有准备,掏出左右两腰上挂的英式迷你钢管羊角锤,这种工具锤便携绝缘可靠,是居家旅行必备利器,出门在外比带匕首、军刀什么的靠谱多了,既能当做工具,又能用作pk,还不惹眼。 他先将一把万能钥匙的一端插入锁芯,再用锤子撞击钥匙另一端,敲打过程中扭动万能钥匙。仅用锤子敲打了五六下,锁芯就被打开,耗时约30秒。 推门进去,正在这时,忽然房内一阵阴风吹来,严守一感到一丝诡异的寒冷。 随着风声,严守一隐约的听见了房间深处传来了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很难形容,好象无数的女人在房间内哭唱一样,让人感到极端的不舒服,严守一立刻停住脚步,一时间非常紧张。 很快,严守一又被这种声音所吸引了,几次想收回心神,却马上又被吸引了过去,心叫不妙,这声音有古怪! 虽然知道,但是却怎么也回不了神,一时间满脑子都被这种声音填满。 严守一赶紧转过头去,忽然发现,似乎整个房子都黑暗了下来,这时的他的脑袋轰鸣着,浑身感到剧烈的疼痛,周围到处都能听见那怪异的哭唱声,声音越来越大,严守一的脑袋几乎都要爆炸了,模糊中,他看到在脚下的地面上,竟伸出一只只的手来。 “是鬼音!” 严守一心里反应过来,鬼音是通过折磨有法力的女子,元婴法师提取她们死前的惨叫,通过精神秘法附在器物上,其目的是通过声音来制造幻觉、抵御外敌,经常用在一些存放贵重物品的地方,听到鬼音的人心灵会被蛊惑,发狂或者惊吓而死。 如果是一般人,心智弱一些的,听到鬼音不是吓死就是吓疯,心智强的,恐怕也会被吓跑。 笔仙社对付背叛的女弟子就是用这种手段,严守一亲眼看过一次,事后又b被伪装成跳楼自杀,从那之后他就知道,如果还呆在笔仙社,早晚生死两难,更可能死的不明不白。 此刻,严守明白自己吓自己是最怕的,知道鬼音产生的效果是假的的就好办了,身上的剧痛十分真实,但他好歹是经过lv11金丹之痛的男人,耐痛力早已今非昔比,当下定了定神,踩着满地的鬼手,挥舞两柄羊角锤杀将进去,左右挥舞,乒玲哐啷一通乱砸,最后一锤不知道打在什么地方,满耳的鬼叫,满地的鬼手全部消失,眼前也恢复清明。 再一看,一只半人高的景德镇招财猫被他砸了个稀巴烂,左右还摆着一些小的,布置成一个几何图形。 对于阵法什么的,严守一不懂,为免再发生意外,手起锤落将这些瓷器招财猫全部打烂。 再进房间里头,就看到一排机械按摩椅,以及边上摆放的一些头盔。 这些头盔看着像传说中的游戏头盔,实际上是法器,而这一间伪装起来的游戏室,是笔仙社的神游室。 这次过来,严守一是来拿天马星的“账号”,笔仙会在天马星培养的肉身种子,会通过一个类似于头盔的法器连接,只要拿到头盔法器,就能神游到天马星,元神降临到预定的肉身上,借此肉身掠夺外星的天材地宝,像是进行一场思感游戏,只不过这个游戏非常残酷。 但是再残酷,也是目前严守一唯一的出路,人不自救,孰能救之! 也正是因为残酷,为了保证成功率,笔仙社的出动也不是单枪匹马的,神游室大大小小的按摩椅共有三十来个,都是为笔仙社的核心人员所提供,笔仙社发展成员,解小绿收弟子,弟子收服小狼狗,都是为了这个目标。 当初艾星彩为了拉拢严守一,略微提过这方面的事,严守一有心之下,又准备逃离笔仙社,旁敲侧听收集消息,做足了准备,这一次才能直击笔仙社老巢的要害部位。 严守一在更里面找到一个包间,一个看上去更加高级舒适的按摩椅,一个看上去华丽无比的头盔。 毫无疑问,领导的待遇。 严守一将它拿了,随后将其他三十个头盔集中在一起,拿了一个一顿敲,将外在的壳打碎,将里面的东西分离出来,先摆在边上,接着敲第二个。 一连敲了三个,稍微比对了一下,里面都有一颗像是玻璃弹珠的珠子,有大有小,里面混沌流动,触手冰寒,其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应该是这个珠子古怪。 此地不宜久留,严守一快速将普通头盔全敲了,留下满地碎壳,将里面的珠子全部席卷而走,装满一袋。 到这还没完,出了神游室到了吧台,把各种洋酒、红酒、啤酒敲的满地乱流,下到一楼厨房放了一会儿管道天然气,留下个火引子,这才快步离开。 等火完全烧起来,严守一已经离开了三个街区,远处火警车乱叫,喧闹一片,严守一头也不回,一天之内,杀人放火的恶事他全都干了,只不过他念头通达,做的这些事即便说不上替天行道,也能算的上自卫反击。 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何况你们这些妖人! …… 鬼音阵被破的时候,正在警察局接受关于组织聚众银乱案件审问的解小绿一阵心惊肉跳,超常的精神能力使她感觉更为敏锐,近乎具有有传说中的第六感,能够使她心烦意乱,一定是发生了很不利于她的事。 对于解小绿这样的嫌疑人而言,目前只是拘传而已,关押时间能达到12小时,只不过不到6个小时,她和他的小狼狗就已经被放了出来,只因解小绿头上的人发动了能量。 解小绿回到她的独栋小公寓,看着几乎烧成白地的居所差点晕倒在地,而另一批前来调查失火原因的警察地告诉她:“有目击者称失火前二十多分钟,有个穿着嘻哈外套的黑衣人从公寓后院出来,有理由怀疑这是一起盗窃失火案,请您回去做个笔录。” “……什么!”解小绿气的柳眉倒竖:“你们不去抓小偷,找我干什么!” 警察镇定道:“您不做笔录,我们很难立案调查,除非您不想找到小偷。” 家都烧没了,里面的东西自然也毁了,如果没有个说法,这件事很难向上面交代。 解小绿只能再次回到警察局,笔录才做一半,进来一名警察,给负责他做笔录的警察耳语了几声,做笔录的警察顿时收了笔记,严肃说道:“小姐,经过我们查证,您的房子失火是人为的,是一起入室纵火案,那么请您回忆一下,您最近有没有跟人发生恩怨呢?” “……” 赵星死亡,被化尸水化了个一干二净,能干这种事的只有知情人,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人,严守一! 解小绿本来以为,从他金丹被碎,请求帮助被拒后,这个人生出了反心,这也属正常,不过解小绿没放在眼中,这种人随手就捏死了。 但从严守一后续的一系列行为来看,先杀赵星,再利用刘友荣举报她们,最后趁机潜入她的家中纵火,不难看出是处心积虑的,所以更可能的是,这个人早就有了二心! “天杀的白眼狼!”解小绿恨得心脏滴出血,死了鲁瑶瑶的小狼狗,她根本无所谓,但是她存放在房子里面的定位头盔,里面的混沌珠子是上面给的,这一下毁损失去,不知道要受到上面多少责难。 解小绿想到上面的手段,情不自禁地有些发抖,恨不得将严守一扒皮抽筋,再用虐杀八法,将他折磨致死,才能稍泄心头之恨! 当晚,解小绿将与这事有牵连的艾星彩与鲁瑶瑶狠狠责罚了一通,以儆效尤,若非是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弟子,就算是小狼狗,这会儿已经杀了,笔仙社的其他核心成员自然是噤若寒蝉,解小绿出了一会儿气,目光冷冽地瞧着这些人: “神游室被烧的差不多了,不过还是留下些痕迹,混沌头盔是被损毁后才被烧的,严守一这小贼先偷了我们的混沌珠子,神游之事,小狼狗本是不知道的,我们之中,是否有人泄密?” 听她这样一说,艾星彩强自镇定,内心却忍不住发抖起来,而其他几个与严守一有过“交流”的人,也面色不太正常,幸好解小绿没有深究下去,说道: “严守一这小贼偷了我们三十二个肉身种子,必然是为了神游去往天马星,这小贼也是有胆,老娘真的该赞他一句无知者无畏,他以为冒然去一个外星,就像从一个村跑到另一个村那么简单吗?” 大弟子鲁瑶瑶讨好道:“师傅说的不错,天马星与我们语言、环境、习俗都不同,连人种都有些差别,严守一过去,即便他狡猾多变,短时间内怕是也要寸步难行!” 解小绿点点头:“严守一金丹碎裂,如果神游,肉身必定枯竭而死,倒时元神成为无根浮萍,也会逐渐消亡,倒也省得我们麻烦,不过这一次上面震怒,为了以防万一,这次我紧急申请了10个名额,立刻神游前往天马星找那三十二个肉身种子,我们都有备案,看谁有异动,定是那小贼元神附体了,一旦找到,格杀勿论!” 又道:“其余肉身种子,混沌珠子也在严守一手中,对我们来说已经没用,这一次拼着损失严重,也要全部斩草除根,务必叫那小贼神魂俱灭!” 鲁瑶瑶道:“师傅,天马星要去,不过咱们这边,是不是也求上边帮忙追捕严守一,双管齐下?” 解小绿何尝不想在这边就追杀了严守一,只不过整件事说起来非常简单,不过是一头小狼狗杀了另一头小狼狗,那头小狼狗又偷了东西跑了,找不到了。小狼狗这东西,在笔仙社都是外围成员,对上面而言连个代号都没有,上面这次的发怒,主要是针对解小绿的,怀疑她管理不善甚至没有管理的能力,如果还向上面申请力量追杀严守一,反而是大惊小怪的做法,解小绿知道自己一定会被打上“无能”的标签,到时候她的下场堪忧。 而就靠她自己和才组建不到两年的笔仙社,下面这些弟子还是半吊子,解小绿还真没有能量满世界去追杀严守一,最多派出几头小狼狗出去碰一碰运气,甚至更多的希望,还是放在警察局发出的通缉令上。 一想到这个解小绿就来气,今天被凡人警察拿捏了两次,却无可奈何,实在是因为这里是众多大神的母星,关系错综复杂,要维持一定的秩序和规则,首先一点,就是不能当众显出神通,也忌讳用神通对付普通人,处处受限制,想想,还真不如去某些外星逍遥快活,难怪但凡是修炼有成的人,都喜欢往外星跑。 解小绿也想出去,这个生她养她的地球,让她感觉太压抑了,太不自由了。 ------------ 第八章 抬棺出战 瘦下来的严守一有着令人过目难忘的帅气,当他因为虚弱而显得柔弱,因为前途未卜而显得沉郁,整个人透露出的气场,在某些女人眼中,就像星巴克咖啡馆里、北大校园的男生宿舍床上、春天的北方城市街道边,流露出的优美而有些泛滥的文字。 简单来说,这是一个貌似忧郁、文艺的青年与过路女司机发生的往事一二三。 搭着顺风车,严守一经过一座座城市,一路漂泊到了西南方,最后来到了一个鱼龙混杂的深林之城,潜伏了半年,利用这段时间把左肾的金丹凝聚到一定的规模。 金丹慢慢成长,严守一的头疼却发作得越来越频繁,越来越难忍受,这使他意识到元神的损伤已经进一步严重,他感觉到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而带出来的那一袋混沌珠子,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一颗一颗碎裂,严守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这无疑是催促他尽快行动的讯号之一,种种原因,都使他不得不下定马上神游的决心。 这一天,严守一交了长租后,再次将出租屋内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锁上门窗,只留一两处透气的地方。 随后,严守一带上头盔躺进了一个类似寿材的木头盒子里,盖上盖子,只留出一丝缝隙透气,这一次神游他两眼一蒙黑,殊无把握,因此抱着最坏的打算,如果死了,就当给自己提前准备了棺材,也免得臭了出租屋,坏了这个地方,叫房东太难做。 元神出游期间,肉身自有金丹提供生机,经年不坏,不过严守一新生成的金丹并未大成,大约能支持五六个月,这对神游外星而言,时间上是很紧迫的,自然增添了这趟冒险的难度。 严守一不再多想,凝神屏息,将心念慢慢移到头顶百汇穴,心念触碰到头盔之中的混沌珠子,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像是一个黑洞吸收了他的所有,严守一只觉得周围一“黑”,在一个极为细小而黑暗的通道之中,他被这一股吸力拉扯着快速地前进着,并且被拉扯得越来越长,越来越长,正当他以为自己要被扯成碎之时,一股强烈的压迫传来,就像是从高空坠落的感觉,而后轰地一下撞击地面。 一间光亮黯淡的小房间里面,严守一慢慢站起,他的眼光看到了房间的对面,在对面的墙壁上,巨大的锁链缠绕,捆绑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女孩,身上笼罩着大量黑气。 小女孩看向他的的眼光中充满了痛苦和疲惫,以及一些说明道不清的东西: “你是谁?” 元神与元神的交流,让严守一瞬间明白对方的意思,严守一意识到这是小女孩元神,她为什么会被捆绑在这里?很显然,是笔仙社动的手脚,他们所谓栽培的肉身种子,原来是这样的方式。 鸠占鹊巢,不外如是。 严守一看着这个元神小女孩,马上意识到出了什么问题。 他担忧的事发生了,他使用的头盔是那个看上去很华丽的头盔,很显然是给提供给笔仙社的重要人物使用,最大的可能是解小绿准备使用的头盔,那么,她为自己的准备的肉身,岂不很大可能是女身? 严守一不是没想到过这个问题,但是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来,领导使用的东西,很可能是有一些优待的,二来,笔仙社的主力是解小绿和她的女弟子们,那么即便是外面的那些头盔所连接的肉身种子,根据性别来说,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女的,严守一无法分辨那些头盔是男是女,乱选也是在蒙,综合两方面的问题来考虑,自然还是使用解小绿的头盔为较好的选择。 不过结果终究还是不太符合心意。 笔仙社也没有教他怎么应付眼下的状况,接下来是要把这个小女孩的元神干掉吗,这让严守一犹豫起来,他虽然杀过人,对着赵星下手毫不犹豫,像是老练的杀手,但是他认为他杀的是该杀之人。 而眼前这个小女孩……严守一忽然觉得有些不知道怎样面对她了,他移开了眼光,尽量让自己的语调自然一些:“对不起,你的身体我要借用了。” 说着,他朝着小房间的门外走去,那里一片光明,跟小屋内截然不同。 轰! “!@#¥%……&*!” 一阵急促的喊声传来,严守一头疼欲裂,难过得想要吐血,不由呻吟了一声。 感觉到有人将他扶起,严守一慢慢睁开了眼睛。 入目的,是雪后初霁。 山谷中铺满淡淡的阳光,银白世界中唯林梢隐隐现出一抹青黛,这种水墨神韵多少会勾起一些诗意。 “#@%@,¥#%……。” 一个年轻的男子披着藏青色的披风坐在檐下,银狸毛在颈边一圈衬得人越发的丰神俊朗,让严守一有些失神的是,他的额头上长着两个小角。 兽人?妖怪?严守一看到他的容貌,不由想着,虽然听不懂青年在说什么,但是他的声音很淡,淡而温柔,像极了雪地上的那一抹阳光。 严守一不由打了个寒颤,一般而言,以往对他露出这样神态和语气的男人,不是伪娘就是gay。 他有些警惕地瞧着那人,或者说是那个人型生物。 那名男子看到他的神色,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讶意,缓缓站直了身,顺手把手中的暖炉递出,旁边的人赶紧接过去,小心地捧在手中,严守一注意到,那个随从也是长角的。 男子快步向严守一走来,关切地扶起他,并开口询问: “%¥&#@。” 可惜严守一听不懂,这种情况下,他只能装傻,他的目光看着打量着这男子,直到他站起来,才发现这个帅气无比的男子,居然有严重的罗圈腿。 怕冒犯他,严守一看了两眼就不看了。 “%¥&#@%¥&#@!” 但是,那个青年注意到他的眼光,却更显得骄傲,他的态度越发热切了起来,他大声地说着话,周围的人都随着他的话而行动。 青年男子拉起严守一的手,昂首挺胸地走出院子,院门口的黑衣守卫都抱拳行着礼,严守一没工夫注意他们,他看着自己的手,纤细无骨、青葱玉指,很明显,是一只小女孩的手。 严守一偷偷地在身上摸了摸,胸口扁平,头上有角,确定为那个小女孩无误。 面前的小楼像座吊脚楼,依山而建,重檐歇山穿斗式建筑,严守一观察了下地势,这里能观山谷的全景,住在这吊脚楼里面的人,似乎看来喜欢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门前有一个厚棉帘挡着,掀开进去,一股暖洋洋的热气扑面而来,又带着一丝香味,像是在火盆中放了橘皮散发出来的那种味道,闻着让人很舒服。 屋子里面坐着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严守一一眼瞧过去,最先注意的还是他们脸,同样的都是长着小角,男的两只角,女的一只,而他们的的腿,都是罗圈腿。 青年正激动地跟上座的中年男女说着什么,同时用手指着严守一,似乎在说自己? 虽然听不懂,但大约能猜出来,小女孩元神被囚禁,那么她平时一定是痴痴傻傻的,而自己元神接管了她的肉身,不管眼神、动作,都截然不同,那青年肯定是看出来了,以为小女孩突然开窍?这才来匆匆报喜。 这种情况不好应对,严守一并不觉得自己能把自己的表现伪装得像小女孩,他的作风一定会让人看出不妥,时间久了必然引起怀疑,这种情况下,稍微摸清周围的情况,还是早走为妙。 严守一马上做出了决定,也突然有些明白,该怎么跟困在小黑屋里面的小女孩元神打交道了,至少,也该先学一学这个世界的语言。 眼下,他只能装傻了,两只眼睛尽量露出“好奇”的眼光,咕噜噜乱转,借此打量周围的世界。 中年男女一副欣喜莫名模样,拉着严守一嘘寒问暖,尽情呵护,严守一任由他们揉捏,面对送上来的瓜果点心,也是毫不客气,能吃则吃,这幅贪吃的模样,让周围的人都发出善意的笑声。 过了一会儿,严守一假装打了个哈欠,露出疲惫的神态,中年男女立刻紧张地将他抱到了隔壁的房间,将他安置在一张铺着皮毛的暖床上。 严守一装作睡觉的模样,心神沉入小黑屋之中,再一次见到了那一个小女孩。 “你是谁?”小女孩看到他重新出现,又是这样问着。 “我叫严守一,占了你身体的人,我不能放开你,但是我能让你舒服一点。”严守一组织了下语言,说着,上前握住小女孩身上的黑气,慢慢将它们扯了下来,黑气张牙舞爪,像毒蛇一样择人而噬,朝严守一反口咬来。 严守一被咬了一口,痛到元神一晃,不由眉头一皱,小女孩见状露出佩服的神色道:“你真厉害,我第一次被咬的时候都哭了。” 严守一毫不觉得自己值得敬佩,这个小女孩一直被这种黑气缠绕着,其中的痛苦又岂是他被咬一口就能比的? 反过来,应该是他佩服她才对。 严守一不由肃然起敬:“你叫什么名字?” “阿木朵。” 阿木朵是发音,在这个外星上的意思是聪明、伶俐,这或许是小女孩的父母,对小女孩最淳朴的一种寄望。 严守一决定先稳住她,说道:“很好,阿木朵,看得出来你是个坚强的人,看起来也懂事,那么我们就有了沟通的基础。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严守一,现在我们的生命绑在了一起,你看到了,我的身上有一些残缺,我受伤了,我需要找到医治元神的东西,如果找到它们,对你和对我都有好处,一旦我治愈了伤势,我会离开这里并把身体还给你,同时,我也会尽最大的能力治疗你的元神,弥补你的损伤,让你获得健康的未来。” 顿了一顿,严守一说道:“如果我失败了,我们会一起死。你比较不幸,因为这一次你的命要交给我了,不过你又算得上幸运,因为我是一个好人,如果我们有幸活下来之后,你能够获得为自己的命运做选择的权利,在这里我要分享我的一个座右铭,我命由我不由天!” 阿木朵瞪着他,大概是听不懂。 但是不管阿木朵是听懂了,或许是听得懵懂,总之,严守一是很认真地在跟她交流。 严肃脸的严守一,懵懂脸的小女孩,两人大眼瞪小眼,气氛有些尴尬。 严守一挠了挠头,又帮她清理了一些黑气,阿木朵露出舒服的表情:“谢谢你。” “哈哈,那么作为回报,从现在开始,我要你教我这里的语言,我们从最简单的开始。” ------------ 第九章 牛马兽骑士 严守一被一阵剧烈的摇晃惊醒,入目的是貌似小女孩母亲的中年女子焦急的脸庞: “#¥#佛龙南斗%!” 严守一与小女孩的元神交流迅捷而且记忆深刻,不过毕竟不是直接掠夺她的的记忆,短时间内,他也只能解锁这个外星的语言的一小部分,一句话之中,他只听懂了“佛龙南斗”的意思,是逃跑。 随着女子的话语,外面喧闹声紧接着传入耳中,人的叫喊,野兽的嘶鸣,严守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中年女子拉起他,匆匆往门外跑去。 有四个侍卫跟了上来,中年女子焦急地走在前面,出了门,见到吊脚楼下方的山谷里面两批人马正在激烈厮杀,严守一看过去,这些人乘坐的坐骑不断嘶吼和咆哮,而伴随着这些坐骑的叫声,这些人似乎激发了某种不知名的力量,严守一看到那个罗圈腿的青年,随着胯下似野牛又似野马的坐骑的低沉嘶鸣声,一柄战刀挥舞,竟然凝聚出身下坐骑的空气虚影,猛烈地朝敌方冲击。 直面攻击的对手连忙想要躲开,不过似乎调转不及,匆忙跳下坐骑自个逃命,他身下的坐骑被虚影正面冲击,悲鸣一声爆裂而亡,血块纷飞,场面凄烈。 罗圈腿青年一击不中,大喊着什么,而跟在他身边的人同样大叫起来,严守一本以为是因对方避开了攻击而气恼,不料带着严守一往前走的中年女子脸色一白,冷声道:“发大给甜蜜分十夫!%#¥” 这一句严守一听懂了大半,翻译过来大概的意思是:“该死的xx宗教/组织。”xx应该是对方的身份。 罗圈腿青年的虚影攻击似乎不能轻易发出,山谷中的厮杀大部分都是骑士们来回冲击,罗圈腿青年一方骑的坐骑类似野牛与野马的结合体,结成一定的阵型横冲直撞,而对手的坐骑则是千奇百怪的“野兽”,看样子,并不敢正面交锋,不过非常灵活,在小空间内进退自如,不断进行骚扰袭杀。 场面一时看不出胜负,但是中年女子拉着严守一走得更快了,等他们跑出吊脚楼,看到中年男子已经带着一批人手,各个骑着牛马兽等候在门口。 两批人没有多说,中年女子牵过一匹牛马兽,随后跨坐而上,随从将严守一举起放在她的身后,一行人立刻骑着牛马兽往山谷前方走,意欲与山谷中还在交战的罗圈腿青年汇合。 严守一抱住中年女子的后腰,心里还有些发懵,这才神游过来,没有多余时间消化信息,居然马上就遇到一场厮杀,思量再三,只觉得心里没底。 他其实看过不少战争片,现代的古代的都有,也有不少号称真实还原、比较血腥的影片,可是这样的观看是没有多少想法、也没有多少真实感觉的,只是一幕幕画面而已,严守一根本搞不清楚真碰到这样面对面的大规模群殴该怎么应对。 此时,他也只能紧张地抱住中年女子的后腰。 中年男子很快与罗圈腿青年汇合在一起,整队的骑兵队伍,长刀高举,旗帜迎风吹荡,他们分成了三个纵队,举动共同,犹如一人,精确得像是阅兵的队伍,他们往山谷外冲去,彼此挨近,前后紧接,严守一与中年女子被护卫在中间,随着冲锋的队伍向前。 敌方面对他们的突围之势也发生应变,在他们附近的游骑像是狡猾的恶狼加倍撕咬,同时发出了讯号。 前方传来一声巨大的咆哮,严守一这边的队伍冲刺更急,他们穿过一层封锁山谷的薄雾,忽然转向,冲向山谷出口高地边沿上峻急泥泞的斜坡,他们由下往上奔驰,严整、骁勇、冷静,在咆哮声传来的那一霎时间,带头的中年男子同样发出一声有力量的呐喊,随后这一支牛马兽的骑兵发出整齐的踏地声,远远望去,好象三条钢筋铁骨的巨蟒爬向那高地的山脊。 严守一身在其中,只觉得心脏随着中年男子的呐喊、随着整齐的马蹄声剧烈跳动,全身上下力量充盈,感觉到这一大队人马似乎变成了一个怪物,协同一心,每个分队都弯曲弹性,有如蠕形动物的环节,气势强烈而秩序井然,无坚不摧——中年男子的呐喊,有一种振奋人心以及协调的力量。 大地在马蹄蹂躏之下烦闷地哼哼着,严守一裹在队伍中间看不清前方,只听到空气中“咻咻咻”的声音从他头顶、耳旁飞过,左边突然传来一声痛叫,一骑摔落下马,接着又传来嘶声裂肺的嚎叫,似乎被后面的战马踢中了。 周围的骑士都没有转头,瞪圆眼睛,直冲而去。 最前头传来大喊,严守一探出头看了一眼,看到跟前方俨然人影憧憧,似乎敌人已经截住他们的前路。 骑兵以冲锋的速度接近,百多十步最多几秒。 “啊!”惨叫声在排头响起,电光火石之间,双方已经全面接触,不断有骑士被砍落下马。 周围惨叫四起,金属叮叮哐哐的碰撞声好像打铁一样,血腥味迅速弥漫,空中的灰尘仿佛都染上了血色,变成了血雾。 眨眼之间,有三名敌骑钻入空隙,往中间的严守一母女杀来,右侧一骑抬起长枪,戳向的部位是严守一的侧身,严守一汗毛倒立,感觉全身似乎打了个冷颤!特别是看到那个骑士离得只有五米远了,严守一心头“咯噔”一声,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时还有什么办法?除非会飞,才能一瞬间跑掉! 然而不等那名骑士得手,两边忠心护主的随从早就过来接应,那人枪还没刺出,两柄长刀先一步劈到了那人脸上。 顿时严守一脸上一热,眼睛里看到的一切变成了红色,鼻子里闻到的全是令人反胃的腥味,幸好他也是杀过人的,经历过一些风浪,这时还算镇定,不过旁边的护卫随从此时也顾不得留意他是否临危不乱,战斗一刻也不停下来。 正面对冲的两股人马集中精神肉搏,此起彼伏的坐骑在咆哮,爆发出一种看不到,但是能够感觉得到的超凡力量,双方的厮杀大多数时候都只有一刀,出手慢的死,出手快的生。 敌方的数量似乎越来越多,前进的速度慢了下来,前方中年男子又呐喊了数次,他的呐喊散发出来的某种力量,能够激发身边人的血勇,但是数次之后,效果已经不如最初了。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阵尖锐、刺耳,就像刀片刮玻璃的恐怖声音爆发,渗人到了心底,严守一这一边的骑士和坐骑就像中了恐惧术一样,轰地一下炸锅,很多人没头没脑地乱窜,再也保持不住阵型。 敌方骑士趁机发动猛扑,“叱!叱……”前面传来几声吆喝,旌旗密集的地方一股骑兵踢马迎了上来,片刻之后,金属的猛烈撞击声和惨叫声四下响起,一骑直冲过来,被护在中间的中年女子此时也咬牙擎出武器,把左手放到刀柄上,双手握刀,迎面一刀劈了上去,“哐当”一声,敌兵骑士挑起的长枪木杆被直接斩成两截! 刀光闪过,那敌兵惨叫一声,不料中年女子也有这样的战力,被一刀致命,向后仰倒。 这时严守一感觉座下一轻,牛马兽的嘶叫震得耳膜发痛,他的人便向前扑了出去。 “哐当!”中年女子摔倒地上,严守一同样跌了出去,两眼全是星星点点的金光。 就在这个档口,又有两名骑着像是巨型狐狸一样坐骑的敌兵杀到,悄无声息。 “唰!”刀光一闪,一个黑影在眼前一晃,中年女子发现了危机,一刀斩下。 “铛!”剧烈的颤抖让她的虎口发麻,整条胳膊都抖了,而另一骑趁机掠过。 “噗”的一声,一颗斗大的头颅飞起来,少顷,周围数骑才大喊着劈开对手赶上来,所有的人眼睛都红了! 只不过这两名骑狐狸的敌人十分骁勇善战,不一会儿就劈死了好几人,这时一人调转坐骑,飞快地严守一奔来,似乎准备斩草除根。 严守一此时的处境非常危急,不仅是那名狐狸骑手冲了过来,就在中年女子被杀死的一瞬间,一股巨大的悲痛直冲他的脑门,愤怒从他身体周围涌出,他的身子开始不听使唤,这让他意识到,身体里面的小女孩元神目睹母亲被杀,悲愤的力量激发了她的潜能,这一瞬间她的元神力量如此强大,慢慢就要崩开了束缚她的枷锁,翻身做回这一具身体的主人。 没想到这样关键的时刻小女孩居然造反,严守一虽然能理解,但不代表他要让出身体的控制权,他信奉我命由我不由天,自然不肯把身体让回给小女孩,然后把自己的性命假手他人! 他娘,的! 严守一此刻的心情出离的愤怒,元神就想要燃烧起来一样,那一名狐狸骑士更近了,看“她”瞪圆的双眼,双眼喷射出的怒火似乎能够灼烧敌人,这人久经阵仗,多么凶狠恶毒的眼神都曾见过,这样的眼神对他毫无杀伤力,不以为意,此时见“她”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狐狸骑士临近时忽然改了主意,收起长刀,猿臂轻伸准备将她拿住,也好叫周围的人投鼠忌器——刚杀了他们的主母,这伙人眼下是疯了一样,正好找一个护身符! “喝!” 严守一激发了刺激元神的秘法,整个元神膨胀,化身成为凶狠的魔神,以泰山压顶的姿态将造反的小女孩按回小黑屋,就地镇压,此刻他元神就像要爆炸了一样,他猛呼一口气,嘴中发出尖锐的、高亢的、典型的小女孩尖叫,元神爆发的能量,通过尖叫宣泄出去,一股精神风暴席卷四周,首当其冲的狐狸骑士只觉得脑仁被插入一杆烧红的铁锨,并且狠狠地搅拌着。 他顿时惨叫一声摔落在地,满地打滚:“莫三夺!莫三夺!” 严守一趁着余勇,敏捷地拾起地上的长刀,挥起一刀,“嚓”地一声,让他解脱了。 血溅到空中,洒了一地。 这时再看地上身首分离的敌人,严守一眼皮子一阵跳,却不敢耽搁,知道等在原地只有死路一条,左右很快冲来,抢回中年女子的尸首,同时四下护住严守一拼杀,抵住失去主人发狂的狐狸坐骑以及另一名狐狸骑士,一骑过来,对着严守一的态度变得颇为恭谨,又有几分激动:“莫三夺!” 莫三夺什么意思严守一并不清楚,不过这人严守一已经认出来了,是跟在最初见到罗圈腿青年时在他身边的随从,应该是个心腹,严守一忍着元神爆发之后的后遗症,飞快跳到这人坐骑,在他身后,一行人随后玩命地往外冲。 到了这时阵型全乱了,前头的咆哮声和中年男子的呐喊声此起彼伏,带着严守一的骑士却并没有往前与中年男子汇合,一骑十余人向北突围,不断有骑士涌过来拦截敌人,嘴中大喊“莫三夺!”,整个战场的重心都往这边转移。 苦战许久,牛马兽骑士不顾性命地断后,前仆后继,带着严守一的骑士总算突围而出,一队五人绝尘而去。 身后,血战正酣! ------------ 第十章 攘外先安内 逃出来的五骑护着严守一直奔西南,大约十多分钟,蹄声隐隐从前路远处传来,蹄声渐近,倾耳细听,来骑至少达三十之众,可能是对方预先埋伏的兵力。 前头的骑士立刻紧张地呼喊了一声,一行人靠拢,擎出武器严阵以待,严守一强忍着头痛和身体的虚弱,用力握紧了手上的长刀。 前头最先头的两骑由弯路转入直路来,随后来骑不住涌入直路。 策骑的大汉一式灰色服装,襟头绣着一匹背生双翼的牛马兽——与严守一这边的装扮大致相同。 带着严守一的骑士立刻兴奋地大喊一声:“达卢!” “达卢”大概是自己人的意思,带头中年壮汉已猛勒牛马兽,坐骑差点人立而起,首先停下,其它人见状纷纷勒马,整队人马刚好停在两人前方丈许路上处。三十多双眼睛,像利箭般落在他们身上。 双方快速而激烈地交谈了几句,中年壮汉多看了严守一几眼,随后分出十数骑保护他们向前,而中年壮汉则带着剩下的骑士奔赴战场。 很快,严守一一行人遇到了自己人的大部队,被严密保护起来。 大约过了半天,一批前往救援的人马返回,救回来的骑士寥寥,而其中也没有小女孩的父亲以及她的兄长,也没有他们的尸体,很大可能是被对方俘虏了。 整个队伍的气氛顿时十分沉重。 不断有人来找严守一,试图与他交谈,而严守一却无法给出准确的回应,他甚至都不能完全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因此,来人都失望地离开了, 没过多久,整个部队一分为二,一部分人追击敌人,另一部分则开始返回。 严守一被守护在队伍中央,随着返回的队伍一路向南,没过多久,他们来到一处气候温和,土壤肥沃的原野,居高临下看去,两道支流交汇,灌溉两岸良田,最后汇入大江,界划出大片呈三角形的沃原。 中间一处,四面环山,围出了十多方里的区域,仅有东西两条峡道可供进出,地势险要,形成了中间区域的天然屏护。 当严守一随队伍经过山道,来到可鸟瞰下方的山岭时,见到山下的田地像一块块大小不一的毯子,构成美丽的图案,令人心旷神怡。 无论从任何角度看去,原野尽头都是山峰起伏联机,延伸无尽。 在这仿若仙景的世外桃源中,密布着各类动物——白色的类似于羊、黄或灰色的类似于牛,还有更多各色的类似于马儿的动物,各自优游憩息,使整片原野更添色彩。 在西北角地势较高处,建有一座宏伟的城堡,背倚陡峭如壁的万丈悬崖,结构类似于严守一醒过来时在那山谷见到过的吊脚楼,不过更大更为壮观宏伟,城堡前有蜿蜒如带的一道大河,使人更是叹为观止。 严守一注意建在各险要和关键处的哨楼碉堡,峡道出口处设有一座城楼,楼前不仅有护城河,还有开凿出宽三丈深五丈的坑道横在峡口,下面满布尖刺,须靠吊桥通行,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通过吊桥进入后面的山谷之中,一行人明显轻松起来,像放下心头大石似的,开始有人高声谈论着,大伙骑着牛马兽,踏着碎石铺成的道路朝城堡驰去。 严守一随着大部队接近城堡,从正面看去,这个山城更使人叹为观止,城墙依山势而建,顺着地势起伏蜿蜒,形势险峻,城后层岩裸露,岩石峥嵘。 一路上,严守一注意到被木栏分隔开来,驯养的不同类的禽畜,基本上他从没有见过的动物,但有些又与地球上的动物似是而非,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就像在他身边的这些有角人——暂时来看,除了头上长角,大体上跟地球人没有太大的差别。 管理禽畜有角人在木栏之间来回奔驰,叱喝连声,还有一部分有角人则在田中默然工作,禽畜不时发出低鸣,混和进马嘶羊叫声中去。 一路上严守一对这似是而非的世界以及自己的身份已有进一步的了解。 这一个被地球的修炼者称为天马星的外星,有着数量众多、品质各异的强大魔兽,拥有异能,是智慧生物,这里的人驯服魔兽为己用,使其成为坐骑,他们头上的角能够跟这些魔兽进行简单沟通,是一种交流的媒介,一些心灵强大的骑士更是能够深入与魔**流,达到人骑合一的地步,借用魔兽的力量,人骑合击达到1+1》2的效果,从而爆发出强大的能量,表现出来就是各种异能,被人称为心灵骑士,地位相当尊崇。 严守一阵斩狐狸骑士,周围的人大喊:“莫三夺!”,这个“莫三夺”的意思,大意是指天命骑士,是指那些不用经过坐骑加持,就能发出类似精神攻击的天才,百里挑一,地位又比一般的心灵骑士更为尊贵。 严守一表现出这样的能力,战阵混乱之时,这些骑士才会拼死要来保护他,整个战场的重心都往他这边转移,就连他的父亲和兄长都甘愿放弃突围的机会,为他做掩护断后。 利用秘法刺激元神,然后宣泄力量,从而对周围发出无差别的精神攻击的地步,这是最原始最粗浅的精神攻击手段,谈不上技巧,在战场的时候严守一一下就将狐狸骑士击倒,可见效果强烈,换个意思来说,还得这具肉身的资质很好才能达到的效果。 严守一转念想想,解小绿本人是精通催眠之类精神攻击的元婴法师,那她为自己准备的肉身资质不错,且是倾向于精神能力方面的资质,这是很合理正常的——可惜严守一并不太了解元婴法师的手段,元神方面的能力只有一些基础和本能而已,而他本人是修炼尚浅的金丹真人,并没有真正入门,且走的类似于战士路线,那么这具肉身良好的精神资质,对他而言就有些浪费了。 同时,数次刺激元神,损伤根本地爆发能力,再加上本身已经存在的损伤,严守一感觉自己的元神快要碎裂了,如果再没有什么进补,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 小黑屋里面的小女孩元神也是一个隐患,在战场之中她的“造反”情有可原,但是这样的状况严守一并不希望再来一次,只不过严守一现在还没决定用什么方法来对付她。 正因为处境艰难,严守一打算利用这个肉身表现出来的“天才”资质,来获得一些好处,既然这里还有心灵骑士、天命骑士的分类,涉及到了精神方面能力,那么据此推测,应该会有一些滋补元神的物品,严守一迫切需要得到此类的物品。 严守一这样想着,一行人进入城堡,入城后是一条往上伸延的宽敞坡道,直达最高场主居住的内堡,两旁风格另类的屋宇连绵,被支道连结往坡道去,一派山城的特色。 道上人车往来,俨如兴旺的大城市,孩子们更联群嬉闹,周围的建筑物无不粗犷质朴,用石块堆筑,都比较宽大壮观,有一种大气。 内堡更是规模宏大,主建筑物又像是神殿,又像是庙宇,完全是异星情调,大小屋宇井然有序罗列堡内,周围缀以园林花树,小桥飞瀑,透着一些雅致。 入堡后,严守一在小女孩阿木朵哥哥的心腹侍从的带领下到一处建筑之内,见到了几个老年和中年的有角人,严守一为免露馅继续装成懵懵懂懂的样子,这几个有角人围着他询问了一阵,见问不出什么,继续互相大声地,又快又急地争论着什么,面红耳赤的样子。 严守一似乎被他们遗忘,被撇在一边,他站在一旁努力听着,却仅能听懂一部分,这种感觉很不好,他决心尽快把有角人的语言学全了。 过了许久,这些人争论告一段落,总算想起还有他这么一个人,很快,就有侍从进来将他领走,这一次,严守一知道自己已经“失势”了。 小女孩阿木朵的父亲,特木尔,是雷兽(牛马兽的官方称呼)牧场场主的第三子,心灵骑士,雷兽骑士团的统帅,呼声最高的下一任场主候选,现在被不明身份的骑士团俘虏,同样被俘的她还有他的哥哥心灵骑士萨拉卡,以及战死了的母亲,现在她父亲这一支只剩下她一个,理论上要以她为主。 然而就凭他刚才旁听到的一部分内容,那些中年、老年有角人,也即是阿木朵的叔伯祖父辈,对于救回阿木朵的父亲以及兄长的态度似乎只是略尽人事,他们在争论的,更多的是关于重新确定一个骑士团的统帅,不能使这个雷兽牧场的最强武力团队,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以防有敌人趁虚而入。 严守一并没有世态炎凉的感慨,他目前迫切需要进入一个相对安稳的状态,先解决小黑屋中小女孩元神的问题。 事情终归是要一步一步来的,攘外必先安内。 ------------ 第十一章 找人来艹我 严守一被带到一个房间之中,有床有榻,他等侍从走后,迫不及待地躺下,将心念沉到识海之中。 小黑屋里面,严守一看着被捆绑结实的小女孩,面露思索之色。 从小女孩阿木朵在战场上的表现来看,她对周围发生的情况十分清楚,在她母亲被杀死的一瞬间,她的情绪悲愤交加,元神爆发强烈能量想要冲破枷锁,足以证明这一点。 那么也即是说,虽然她的元神被囚禁了,但是这些锁链似乎不妨碍她观察周围的世界,也可以这么说,她是看着自己长大的,这才能在生母遇害的时候,第一时间暴露出最真切的母女之情。 那么,笔仙社为什么会做出这样布置? 严守一不禁想到,笔仙社预备这些降临的肉身,首先要保证他们是“健康”的,起码肉身要健康,那么他们的元神就不能粗暴地消灭掉,不然的话,这些肉身只能成为植物人,很大可能是养不大的,而束缚住他们的元神,让他们外在表现出一些灵智,即便是“智障儿童”,他们的生父母也会因为人伦或者责任感方面的原因,将他们抚养长大并希冀出现奇迹,这是其一。 其二,降临者怎么样快速了解肉身的过往? 最快的办法当然是掠夺这些元神的记忆,那么有什么能比让这些元神有意识地看着自己长大,从而了解到完整的自己成长过往而更好的办法?就像将这些元神当成了记录过往的监控录像设备来使用。 笔仙社提供30多个神游头盔,显然有一部分是为小狼狗准备的,而作为炮灰的小狼狗,笔仙社并不会教给他们精神秘法,那么如何让小狼狗也能顺利掠夺肉身元神的记忆? 严守一猜测方法可能在锁链,或者这些黑气之上。 笔仙社的残忍毋庸置疑,而严守一感觉到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一方面,他并不希望这个小女孩的元神,能够影响到他后续的行动,另一方面,他不太愿意对她下毒手。 过往严守一所接受的教育使他认同生命平等,在遇到笔仙社之后,笔仙社那种不把别人当人,甚至不把自己当人的行事作风难免有一些影响到他,但是本质上,严守一并不希望自己变成那种不是人的人,比如滥杀无辜。 因此,本来严守一准备保持相对的和平共处,但是现在他发现,这个小女孩会一直在他背后看着他,沉默的,隐忍的,很可能心中还有十分的愤恨,事实也表明,这个小女孩会在关键时刻爆发,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意,就像一颗定时炸弹。 他想两全其美,然而这终究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换位思考一下,不管他是否释放善意,对小女孩而言他依旧是侵入者,占据了她身体的恶人,他表现出来的善意,更像是鳄鱼的眼泪,是一种伪善,两人的立场天然对立。 严守一想做点好事,但是他发现,在他没有那种绝对掌控力的前提下,他的善意会给自己带来比较大的风险。 一旦拿别人的生命和自己的生命来比较,严守一觉得自己应该很容易做出选择。 但是严守一还是考虑了不少的时间,扼杀一个无辜的、可怜的人,只因她可能给自己带来风险,怎么想都是因噎废食,这对他的三观又造成了一次强烈的冲击。 严守一权衡再三,试图让自己站在完全理智的角度上看待利弊,他不断说服自己,生命其实是以其他无数个其他生命的死亡换来的,这个小女孩或许比那个被他一枪爆头的小狼狗可怜,但生命就是生命,并无两样。 这无疑将他即将展开的行动提升到了一个哲学的深度,严守一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心安理得了,但是突然一股厌恶感蜂拥而来,令他比任何时候都想呕吐。 严守一脸上的神色变幻,两眼看着小女孩有些出神,或许是被他长时间沉默的直视带来的压力,以及他的眼神中的意味不明,小女孩敏锐地感觉到眼前的人夹杂着一些恶意的复杂情绪。 小女孩不安地,小心翼翼地开口,打破了沉默:“谢谢你。” “嗯,你说什么?”严守一回过神来。 “谢谢你。”小女孩郑重地说道:“谢谢你,杀死了杀死我母亲的凶手,为她报仇。” 严守一不由停顿了一下,艰难道:“不用客气,我不是为了你。” 小女孩认真道:“当我们表达感谢时,我们绝不能忘记感恩的最高形式不是说出的话,而是实际的做为。” “……什么?” “这是我们雷兽牧场的格言,这也是我的母亲经常说的。”小女孩神色黯淡,但是看上去态度诚恳:“我不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占据我的身体,但是你在我最痛苦绝望的时候帮助了我,帮我报了仇,你是我的恩人,从今往后,我会诚心诚意,像对待兄长一样侍奉你,这就是我的实际作为。” 严守一沉默了,这个女孩的早熟有些意外,但也在意料之中,因为任何一个受尽苦难的人,都会迫使自己尽快成熟起来。 而这种早熟,带着一种隐忍的力量,严守一不由想到了自己,可以为一个机会忍辱负重,做一些自己都看不起的事,整整准备两年。 看得出来,这个小女孩感觉到了危险,在不着痕迹地讨好他,就与他当初做的事类似。 面对这样的同类,严守一的想法发生了一些改变,他说道:“我不要做你的兄长。” “……为什么?” “虽然你跟那些我曾经遇到过妖艳贱货不太一样,但我在女人身上吃了不少亏,我不能掉以轻心。”严守一直说道:“你对我来说有危险,我现在不想玩危险游戏,所以我不要做的你兄长,我要做你的天,你的主人,你无法反抗的存在,我要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 “您是要做我丈夫吗?”阿木朵问道。 “……什么!?”严守一的慷慨陈词不由卡壳了,他愣了一下,随后喝道:“没想到你这么早熟,不过你想得倒美。” 阿木朵表情很无辜:“我想得不美,你是一个好人,我想像尊敬哥哥那样尊敬你,但我没有想过成为您的妻子……” “……”没有什么比被没表白就被发一张好人卡更加悲催的了,虽然严守一并没有这样的心思,但心里难免有些憋闷,不过他不会嘲讽一个没有眼光没有见识的小女孩,那样会显得很没有风度,他露出很凶的样子,说道:“阿木朵,我不想再跟你讨论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况且你把自己的处境想得太好了!你要放开心神让我检查你的一切,立刻,马上,而且不准有一丝一毫的反抗!否者,我会杀掉你。” “死,或者臣服。”严守一冷冰冰地说道:“别以为我在逼你,你之所以还有的选,只因为我还想做一个好人。” “……” 如果一条狗躺倒在你面前,对着你露出柔软的腹部,说明它愿意臣服你,人比狗的思想要复杂多得多,不过如果愿意放开心神,让你掌控她元神的一切,了解她的过往,想法,那么无疑比狗的臣服还彻底。 严守一的手放在小女孩的头上,元神之间的交流快速而迅捷,这一次是单方面的,过了一瞬间,他就像了解自己一样了解这个小女孩。 简单来说,她有一个前途无量的心灵骑士父亲,以及一个疼爱儿女的母亲,虽然她是“智障儿童”,但仍是牧场的小公主之一,生活优渥,从小到现在在生活没有遭受一点罪,这与她的元神受到的待遇是截然不同的,只不过她并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锁链锁着她,黑气无时无刻噬咬她,而她的痛苦无人了解,无处诉说,她烦闷、暴躁、痛苦,绝望、麻木,直到严守一的出现,对她而言,竟然像是黑暗中出现的一丝光亮,绝境中出现的一丝转机,对他的第一印象,居然出奇的好。 而在严守一击杀杀死她母亲的狐狸骑士之后,她确实是真心诚意地在感谢他,对她的好感又上升了一层。 虽然小女孩还有其他一些小心思,但是并没有妨碍到严守一 这个结果无疑让严守一感觉到十分错愕,有些难以置信,这算什么? 他明知道自己在做的恶事,却收到了受害者的感激,严守一并没有因此沾沾自喜,这样的结果似乎只能让他更加惭愧。 总算结果还是好的,虽然防备过多了,甚至有一些冤枉人的羞愧,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个结果对严守一而言都是再好不过。 严守一松了一口气。 暂时处理完后院事宜,严守一从小黑屋中退了出来,重新掌握身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他准备离开屋子到外面活动一下。 然而门口居然有两个侍卫,想要把他拦住,叽里咕噜说了一堆,严守一现在已经能够完全听明白他们说的话语,实时转化为自己最为熟悉的语言,大概是这个意思: “六小姐,您只能在屋子里面呆着。” 小女孩阿木朵的同辈之中,在她上面有亲堂兄弟姐妹五人,她排行第六,因此被称为六小姐,只不过现在她这个六小姐,无依无靠,显然有人想要将她软禁起来,不知道有什么图谋。 严守一没有理会他们,现在“他”虽然是一个懵懂无知的智障小女孩,他的父亲特木尔身份尊贵,虽然现在被不明身份的骑士团俘虏,但威严还在,至少现在,严守一不觉得这些侍卫敢明目张胆地为难他的女儿。 严守一一言不发,闷着头往外走,这些侍卫果然不敢对他动手动脚,一个人跟着他,另一人飞快离开,像是去报讯去了。 很快,几个中年有角人赶了过来,在他走出内城之前拦住了他,一边训斥手下一边朝严守一接近:“饭桶!竟然连一个傻子都看不住!” 等来到严守一的身前,其中一个颇具威严的中年有角人喝道:“让你留在屋子里面,怎么到处乱跑!” 严守一瞧着这个有些神经质的人,按阿木朵的视角来看,这一位按照辈分来说,应该是她的二叔。 “你吓唬她做什么?她又听不懂!”另一人不满地出声维护,这是阿木朵的五姨。 二叔观察到严守一的眼光,冷哼一声:“是有些不同了,她在战场上发出了灵力的冲击,觉醒了天命骑士的天赋,或许已经变得开窍了也说不定。” “你开什么玩笑?她这样子,像是变得正常了吗?这样对待一个傻孩子,你们怎么做得出来!”五姨将严守一拉到身边,安慰道:“别怕,五姨在这里!” “哼,不管是不是变得聪明,她终究拥有天命骑士的天赋!”二叔说道:“她现在还是傻傻呆呆的,我们更不能让她到处乱跑,如果被敌人利用了怎么办,特木尔就是大意被人袭击了!这是为了阿木朵好,也是为了我们雷兽牧场好!” 另外几人点头:“不管阿木朵是不是开了窍,以后会不会变得聪明,天命骑士的能力培养起来,一人能抵千百骑士的作用,为了雷兽牧场的未来,我们必须将她严密地控制起来,我想即便特木尔还在,也会同意我们的主张。” 五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没办法辩驳。 严守一只是旁观着,在心里却根本是事不关己的态度,无论他们做什么决定,都当做耳边风好了,他是自由的。 一行人带着她回到议事的房间,众人又轮流地向严守一问了一些问题,并且观察他的反应,严守一虽然已经从阿木朵的记忆中知道她的过往,但阿木朵本身的经历是很苍白的,她对雷兽牧场的情况也不是特别了解,事实上严守一已经看出来,雷兽牧场现在是激流涌动,这些人的争权夺利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因此,严守一没有贸然选择冒头,只是表现出一些神智好转的状态。 五姨欣喜道:“这孩子真的开窍了,或许过不了多少时间她就会变得跟正常人一样,天命骑士的能力觉醒的效果真是太不可思议啦!” 周围人都颔首,面色各异,大多脸上都是欣喜的表情,而阿木朵的二叔咳嗽了一声,迫不及待地说道:“这是一件大喜事,不过也不排除阿木朵不能完全好过来的可能。我有一个提议,现在阿木朵已经不小了,我们应该以防万一,马上安排她的婚事,尽早留下拥有天命骑士血脉的后代,我认为我的儿子,乌日更可以娶她!” “不行!乌日更已经有了妻子,而阿木朵好歹是我们牧场的公主,怎么可以给你的儿子做妾?”另一人马上反对,但随后暴露出自己的心思:“我认为我的儿子乌力罕才是阿木朵的良配!” “乌力罕太小了,我看他毛还没有长齐!”另外一人哈哈大笑:“还是我的儿子,哈尔巴拉跟阿木朵最合适。” “你们!”五姨怒道:“阿木朵现在还小,况且三哥才被敌人绑架,你们怎么可以做这么草率的决定!” 二叔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们是阿木朵的长辈,怎么会害她?而且延绵强者的血脉,保证雷兽牧场的延续,这既是阿木朵的责任,也是她的荣耀,她没有反对的道理。” 其他人纷纷劝道:“是的,五妹,我们应该从大局来考虑。” 严守一听着,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五味陈杂:这些人得寸进尺,居然还想找人来艹我? 想到一个男人要扑到自己身上,严守一不由抖了个激灵,像吃了一堆苍蝇那么恶心,尼玛的,要是真的发生这种情况,那么只能来一个杀一个了! ------------ 第十二章 罗圈腿风情 阿木朵一直没说话的大伯开口阻止了他们的争吵: “这件事先不要争论,由我们的长老们全体决议才能决定,眼下最重要的是确定阿木朵天命骑士的天赋。还有,目前传回来的消息不太好,营救特木尔的骑兵们已经丢失了目标,而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袭击特木尔的是臭名昭著的天理教血脉骑士,我想他们要的不是我们的赎金,而是特木尔的血脉力量,他们不会跟我们谈判。”阿伯顿了一顿说道:“也就是说,我们很可能失去特木尔以及他的坐骑雷兽王,当然,还有我们英勇的萨拉卡。” 这些中年有角人都皱起了眉头:“单独雷兽的力量并不算强大,只有集体行动的雷兽在雷兽王的统领和压制下,凝结成一股力量才能碾碎一切,团结、服从、荣誉,这是我们雷兽骑士的立身根本,但是首先我们需要一个王!失去特木尔虽然不幸,但我们有必要重新选出统领了。” 周围都是附和的声音:“没错,这件事不能再拖延下去!” “失去领袖的兽群会很快诞生新的王者,这几天雷兽群已经有这样的趋势,从古至今,我们雷兽牧场与雷兽群相互依存,我们尊重雷兽,对待它们像是朋友,我们尊重它们的决定,新诞生的雷兽王,无论谁能与它缔结盟约,都将是雷兽骑士团新的统领。”大伯说道:“这几天,你们让自己的坐骑回归雷兽群,参与王者的竞逐。” 所有人都摩拳擦掌,大伯特意看着严守一说道:“兽群竞逐王者,也是我们雷兽牧场的圣典,阿木朵,你刚刚失去了母亲,你的父亲、兄弟生死未卜,但是你要坚强起来,这一次的圣典,你允许你成为一名骑士,担负起自己的责任,团结、服从、荣誉!你将成为我们雷兽牧场的女骑士,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他说的非常郑重,严守一目光闪动,阿木朵的大伯,传递过来的讯息倒是比较友善的,而旁边的五姨则非常高兴,而且有些羡慕地说道:“阿木朵,你要加油!等下五姨就教你怎么样成为一名合格的骑士!在你小时候五姨就知道你是天生的骑士,你拥有和你父亲一样,能够完美驾驭坐骑的腿型,只有真正的贵族才有这样的血统!” 完美腿型,是在指罗圈腿吗?严守一看着“自己”的罗圈腿有些茫然了,而一旁的不少罗圈腿的叔叔伯伯赞同似地点头,很显然,罗圈腿是他们骄傲的根源。 而长腿笔直的二叔则有些尴尬,插嘴道:“现在是不是太早了……” 大伯哼了一声:“你不必为阿木朵担心,真正的天命骑士,天生就有与坐骑心灵相通的能力,会赢得坐骑的爱戴和尊敬,除非从战场上逃脱的那些人编造了一个惊天的谎言,而对待背弃统帅的逃兵,我绝不会姑息!” “……” 接下来的几天,严守一的生活进入相当稳定和规律的一个状态,而整个雷兽牧场的氛围则有些怪异,雷兽骑士团刚刚失去了他们统领,几波前往营救阿木朵父亲特木尔的队伍都失败了,他们干脆没有找到目标,很显然,救回特木尔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从这一方面来讲,这是悲伤沉重的事,但是另一方面,随着雷兽群失去了首领,兽群自发地竞逐新的王者,自然而又无情地开始王者的更替,而雷兽牧场的人们亦随着雷兽群的竞逐激烈化而情绪激动、亢奋,严守一随着五姨去看过几次雷兽之间的pk,在现场的人们,完全是一副热火朝天干劲十足的模样,严守一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些人似乎已经完全把失去旧统领的悲伤抛之脑后了。 严守一不禁想,生活那点事,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但是换个角度来想,把悲伤抛弃,高兴上路,或许又算得上一种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 当然,也可能因为大多数人不是当事人,而雷兽牧场的实力,也并没有因为失去特木尔这一位统领而见得快速衰败,迫使其他人不断地想念他,只有小黑屋中的阿木朵,情绪随着严守一看到和听到的坏消息,越发沉郁了。 而趁着这段时间,严守一逐渐地、慢慢地表示出智力增长的模样,飞快地“进步着”,看起来已经脱离了智障儿童的行列,而随着他慢慢表现得像个正常人,严守一发现,阿木朵的那些表兄、堂兄,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他的周围,恭维他,讨好他,似乎迷醉在他的罗圈腿风情之上。 这种感觉真的糟糕透顶,也非常恶心,严守一有了严重的不安,如果他手无缚鸡之力,被安排当某人的妻子,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这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比死亡还严重,严守一根本不敢触碰那样一个领域,稍微想到一点,就觉得汗毛倒立。 男儿当自强,我命由我不由天! 严守一立刻抓紧时间修炼金丹,为成为一名骑士做准备,除了这些苍蝇一样的近忧,他还有远虑,像是之前那一场让他记忆犹新的遭遇战,严守一知道自己避不开这些,他没的选择,只能从自身的实力提升做起。 对于武器的选择,他经过深思熟虑,特意挑选钉头锤作为武器,至于为什么这样选择,首先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的技法他一概不会,而这里的武器也没有那么多的样式,款式也大不相同,严守一只能选个眼熟的,使的顺手的,也就是个锤子。 严守一上中学那会儿,混混界有一条忠告:“看见拿斧子锤子或者随手就抄停车锁撬棍之类的,千万别逞能,不行赶紧跑,拿棍子板砖的没事,拿刀子的得给面儿,拿大件儿的不是楞头子就是逼疯了玩命来的。”可见锤子的杀伤力。 而且对良民来说,锤子防身也是好选择,首先是家里砸核桃砸杏仁啥的能用,不那么咋咋呼呼的,适合普通人;另一方面战斗力是真好,用钝头砸保温用的那种苯板,30-50mm厚的板子一砸一个洞基本不叫事,学过建筑的都知道那玩意用刀会有多难切;而且锤子是真的好上手,就抡呗,像严守一这种祖上八辈都只会种田读书的,动刀动枪肯定打不过人家耍流氓的,但是锤子就没准就能行,这锤子就是占个大力……大力出奇迹嘛。 当然了,九成的时间里,锤并不是一个好的武器选项,首先负重较大,重心偏前对体力是消耗较大的考验,挥舞需要的幅度太大速度太慢,容易被长矛刀剑插了空子。 不过那是无甲的状态,严守一好歹也是上过战场的了,见过场面,这几天也一直在琢磨,以后pk这种事是避不开了,他到这里是来求活的,不想死,成天琢磨着,想的就有些通透。 首先刀剑不是不好,但是战场pk,大伙基本穿甲的,如果面对的敌人都是不要脸的全身链甲、铁浮屠之类的人民币玩家,甚至是全身钢甲、刀枪不进的那种藐视游戏平衡的存在,刀啊剑啊恐怕就不好使了,这时候当然要选择高举社会主义的大锤,抡向资产阶级走狗的痰盂脑袋。 用锤类武器击打绝大多数软性铠甲,如锁子甲,鳞甲,札甲都会在甲胄不被击破的情形下造成对方的严重内伤,如果打到头很容易脑震荡。 而作为金丹真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行动敏捷,力量较大,而且有金丹的支持体力充沛,耐力持久,严守一又不会使剑法刀法,那么选择简单粗暴的武器,一力降十会才是最佳的选择,至于真说威力什么的,反正他听说过猛将身中数枪不倒,听说过某某中数箭继续杀敌,没听说过脑袋上挨过第二锤的。 这段时间他胡吃海喝,吃着各类补品,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雷兽牧场送来的药剂汤剂,说是对激发血脉有好处,这方面雷兽牧场对他一点都不吝啬,应该是对他寄予厚望,严守一吃了一些,能不能激发血脉能力不好说,他的元神倒是受补了,有了些明显好转,当然是意外的大喜,也坚定了他的信心。 严守一抓紧机会修炼金丹,突飞猛进,体力、力量就像开了挂一样增长,《紫阳金丹速成秘诀》虽然有着各种缺陷和隐患,但是速成的速度是十分霸道的,短短时间就能培养出可怕的体质,前一天还趁手的几十斤钉头锤过一天就感觉有些轻飘飘的,严守一预备以后弄个西瓜大的实心铜锤,李元霸用的那一种,至于身上那肯定是要穿甲的,最好就是那种全身的钢甲,包裹的跟个铁罐头似的,那样才保险。 而快到了雷兽群决出最强王者的时刻,严守一也开始心热了起来,新的雷兽王诞生,会与一名骑士签订血脉盟约,类似于滴血认祖,这名骑士则会成为雷兽骑士团的统帅,这是雷兽牧场的传统,而除了雷兽王,其他雷兽也会与看得顺眼的预备骑士签订盟约,这也是雷兽牧场预备骑士的一场成人礼,拥有一匹雷兽坐骑,那才能成为真正的骑士。 成为真正的骑士,不仅仅是身份的改变,还会获得坐骑反馈的力量,人骑合一,实力呈倍数增长,就像是超人。 下马是常人,上马是超人,在这里非常依赖坐骑,在天马星,与骑士签订盟约的坐骑与其叫做坐骑,不如说是拥有智慧的魔兽,双方是平等的盟友关系。 雷兽牧场与雷兽群的关系同样如此,据说雷兽的智慧很高,有三层楼那么高,更确切地说,是天马星的大部分坐骑都是这样,他们大部分都是智慧的生物,在这个星球上,坐骑的地位很高,这里的传统是人兽平等,甚至很多的时候,魔兽比这里的人还骄傲。 然而这些严守一都没有真正见识过,雷兽聪不聪明他还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这些似牛似马的生物pk起来挺傻的,一开始,它们像打雷似的对着对手吼叫,你叫一声我叫一声,富有节奏的变化,谁叫的比较响亮,叫的花样比较多似乎就比较厉害,看他们pk,就像听一场雷。 大部分的时间,它们都能依靠吼叫决出胜负,不过也会出现叫得不相上下的可能,这时候它们会相会对峙,绕圈,最后头顶头开始角力,直到一方被拱得满地打滚,而胜利者则会趾高气昂地在场地中间踱步,像是得胜的将军。 而事实上这时候胜利的雷兽的确非常得意,它来回踱步是正在等待着谦卑的预备骑士上前,赞美它的勇武、强大,如果预备骑士哄得雷兽老爷高兴的话,并且得到了它的认可,它就会答应与预备骑士签订盟约,就像为自己挑选后宫。 当然,骑士与坐骑的认知方向是截然不同的,被挑中的骑士会认为是自己的气质和力量打动了坐骑,因此得意洋洋,双方的阿q精神保证各自都获得了精神上的满足,从此一个新鲜的雷兽骑士诞生。 这几天雷兽群一直很热闹,不断有新的骑士诞生,而随着雷兽群自发地按照它们自身的规则,慢慢竞逐出最强的一批,王者的竞争已经白热化,雷兽牧场拥有野心的预备骑士们,也都开始变得虎视眈眈,强大的坐骑是傲慢的,被它们选择和认可的骑士无疑是一种荣耀,而这一天,传说中的天命骑士、罗圈腿贵族血脉的阿木朵小姐也来到了现场,现场的气氛达到了最高/chao,无数青年热切、仰慕的眼光看着她,如果能得到她的垂青,那可真是一件美妙之极的事! “阿木朵小姐,您美的让我无法呼吸了!” “您真是赏心悦目的美人!” 还有勇敢的小伙子唱起了动情的山歌: “她走在美的光彩中,象夜晚皎洁无云而且繁星漫天; 明与暗的最美妙的色泽,在她的仪容和秋波里呈现; 耀目的白天只嫌光太强,它比那光亮柔和而幽暗。 增加或减少一份明与暗,就会损害这难言的美。 美波动在她乌黑的发上,或者散布淡淡的光辉。 在那脸庞,恬静的思绪,指明它的来处纯洁而珍贵。 呵,那额际,那鲜艳的面颊,如此温和,平静,而又脉脉含情, 那迷人的微笑,那容颜的光彩,都在说明一个善良的生命: 她的头脑安于世间的一切,她的心充溢着真纯的爱情!” …… 严守一一脸的不耐烦,他是真滴烦,如果可以,他想锤爆这些人的狗头。 ------------ 第十三章 爱上不该爱的人 他们进入的是谷中谷,专供雷兽群休憩活动的区域,显示了雷兽在雷兽牧场特殊的地位,雷兽的性子平和,这片区域并非生人勿进的地方,到了今日,更是热闹非凡。 使人惊讶的是,里面是一座座倾塌的城墙,一间间残破的宫殿,一根根斑驳脱榫的石梁,一个个缺手少臂的雕像,以及一条条被毁坏的不成形的通道随处可见,或掩映在绿树丛中,或竖立在草坪之上,或横亘在路旁,就像一个废墟的世界。 严守一想不明白为什么雷兽会选择这样的地方休憩,只知道这是从古时候就留下来的,在雷兽牧场建立之前就存在。 类似于古罗马斗兽场的广场,是保存相对完好的建筑,傍山而建,呈半圆形,观众席就在山坡上层层升起。 共有3层座位;下层,中层及上层,顶层还有一个只能站着的看台,这是给牧场中地位最低下的牧场成员准备的:女人,奴隶和穷人,在这里穷人是最低的一等,比奴隶还不如,他们拥有自由的身份,但也只剩下自由的身份,他们拥有自由的灵魂,但这却是最不讨喜的一件事。 在其他层,座位也是按照牧场地位和职业状况安排的:长老团成员和场主家眷、骑士团的头领们拥有特殊的包厢;然后依次是强大的心灵骑士和普通骑士、预备骑士;牧场中不同分工的有角人也有特殊的席位,例如侍从、学者、教官和医生等。 阶级森严,泾渭分明,从这些坐席上看,很容易判断出雷兽牧场的阶级结构,简单来说分成三个部分,以牧场主、长老团为代表的统治阶级,之下是中层的小统治阶级被称为贵族,下层阶级被称为庶民。 而骑士是贵族中最底层,代表着庶民成为贵族的一个节点,对于希望上升为贵族的庶民来说,成为雷兽骑士是鲤鱼跳龙门的一条捷径,当然了,如果被场主家眷、比如据说拥有天命骑士天赋的六小姐看中,成为她的入幕之宾,到时生下一个拥有高贵血统的罗圈腿后代,父凭子贵,更是一步登天的终南捷径。 因此,几乎每一个要上场的预备骑士在经过严守一所在的包厢之前,都会彬彬有礼地赞美、问好,行礼,更有胆大的当众表达仰慕。 严守一木着脸没有任何回应,眼中的冰冷能够射死人,mmp,凡是这些对他表达过爱慕之情的家伙,都得找个机会让雷兽爆他们菊花,让他们知道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会有什么后果。 闹哄哄的观众席对面是雷兽群,他们发出的声音像是打雷,不过拥有很多种变化,或者低沉,或者沉闷,或者像惊雷,或者是轰隆声,或者是咔嚓声,或者响亮,或者清脆,蕴含着不同的含义,他们的吼叫,就像不同版本的打雷下雨天。 在这一边同样非常吵闹。 相比兴奋而富有活力的年轻雷兽发出吵闹的声响,后方的雷兽长者、三头年迈的雷兽伏在后方的土地上,相对低声地互相地交流着,右边那一头忍不住说道:“真是愚蠢的仪式,可恨的两脚人。” “注意你的情绪。”另一头老雷兽警告着:“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中出现了一个天命骑士,这样的两脚人天生就有跟他们的先祖一样可怕的能力,能够洞悉我们心底的秘密,我们应该谨言慎行。” “是啊,我们可悲了千年,我们的传承和复仇不能在这里断绝,还是小心为妙。”另一头道:“现在还有多少族群还记得,原本我们才是这里的主人,而这些两脚人是侵略者?他们奴役我们的祖先,杀光一切反抗者,我们的祖先们委曲求全才活下一部分,但现在我们快被他们同化了,认同了人兽平等的阴谋,丢掉了我们自己的传统,以两脚人的认知来定义我们的世界?我们的后辈,又有多少还知道我们原本不叫‘雷兽’,我们叫做‘轰隆’!” “可悲的是,我们要借用这些两脚人的咒语来强大自身。” “即便是人兽平等的阴谋,也是圣雄天马牺牲自己为我们争取来的,不然我们的下场只会更加可悲。”中间的老雷兽在叹息:“两脚人的祖先太过强大,封印了我们先天的能力,给他们的后代留下了继续奴役我们的手段,没有那些咒语,就无法解开我们血脉的天赋,我们只能任他们宰割,但是一旦与他们签订血脉契约,我们就一辈子无法反抗他们。” “千年之前有一些族群躲到了人迹罕至的区域,躲避两脚人的统治,他们生存了下来,似乎发展的不错。只可惜我们大部分的族群是一盘散沙,很多族群传承中断,忘记了历史,已经分不清谁是敌人!现在我们只能先顾着自己,蓄积力量,将我们所知的一切传承下去。” 中间的雷兽说道:“野干族那边的两脚人中也出现了一个天命骑士,与他签订血脉盟约的野干族的天才没能保存住心底的秘密,被那一名天命骑士察觉到了野干族拥有远古保存下来的遗愿,野干族因此一分为二,一部分明白历史真相的被屠戮殆尽,剩下的一部分彻底背叛了,成为了两脚人的忠实走狗,野干族的悲剧不能在我们轰隆族重演。” “那么,这一次仪式选出来的‘王’,你们有什么建议?” 一头老雷兽说道:“我建议,让一根筋的噜噜成为‘王’。” 另一头考虑片刻,说道:“同意,噜噜的脑子不灵光,连我们轰隆族的语言都说不好,我认为他没有继承先祖的天赋,他是个傻孩子,但他却力大无穷,在仪式上,噜噜能够用它的蛮力击败所有对手,我想那些两脚人不会看出什么。” “同意。”中间的老雷兽一锤定音:“为了族群,牺牲是必要的,我们不必告诉他真相。” 被选出来的年轻力壮、富有天赋的雷兽们,在上场之前都得到了三头老雷兽的鼓励和“教导”,其中一部分肩负起了拯救族群命运的重任,而一根筋的噜噜自然不在其中。 八分之一决赛,四分之一决赛,半决赛,一根筋的噜噜骄傲地一路向前,他在努力证明自己。 他说不好雷兽的语言,其他雷兽的发音像是打雷,轰隆隆,轰隆隆,而他的发音则是呼噜噜,呼噜噜,总是缺少一些气势,给人可笑的感觉,他被嘲笑,别的雷兽认为他是野种,有噜噜族的血统,噜噜族是典型的头大无脑的种族,而噜噜的确脑子的确不太灵光,更让这种说法有广泛市场。 噜噜想不明白这些,他只知道,他们雷兽通过模仿两脚人的语言,能够激发体内的血脉力量,谁学得像,谁就会变得强壮,充满力量——而他虽然学不好,但是他的力气一直都很大,一直在变大,但是为什么,他能轻易地拱翻别人,其他雷兽却都看不起他呢? “噜噜,你是一个蠢货,你没有继承先祖的天赋,你的蠢力气是因为你的肮脏血统!” 噜噜现在不管这些,他只想证明自己。 他叫得没有别的雷兽好,一向如此,原本他早就该落选了,但是这一次长老们没有呵斥他,让他继续参与竞逐,而在后面比力气的环节,他展现了无可匹敌的力量。 噜噜奋力地拱着,一直拱一直拱,心中一片火热,他觉得一旦自己成了族群中的强者,那些雷兽,应该不会瞧不起他了吧?而很快,他证明了自己,成了族群的王,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但是噜噜觉得这是他用努力换来的,他为自己感觉到骄傲! 噜噜学着以往见过的,所有胜利者都会摆出的姿势,在场地中间来来回回,趾高气昂地走着,四周观看的两脚兽们爆发出欢呼声,为他这一位新诞生的王者叫好。 然而噜噜却发现,他的族群他的同类们,对待他们的新王却非常淡漠,并不怎么尊重。 他还来得及想得明白,三名长者召见了他。 三头老雷兽对他耳提面命:“噜噜,你是族群的新王,担负族群的未来和兴衰,我们要告诉你一个事,我们与两脚人表面上是盟友,但实际上是他们在保护我们,给我们生存的区域,我们必须感恩戴德。你必将侍奉他们中的天命骑士,你要将他当做你的主人,全心全意地忠诚于他,对他感恩戴德,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背叛之心,只有这样,你才能带领族群变得强大,你明白吗?” 噜噜立刻表示自己明白了:“是的长老,我记住了,噜噜永远忠诚,永不背叛!” 三名长老表示满意。 而这时候,预备骑士与雷兽们互相选择的时候到了,在三名长者的指点下,噜噜骄傲地向着目标前进,两旁的雷兽自动给他让路,他以王者的姿势,顺利来到来到那一个看起来比普通两脚人还要纤弱娇小,说话声音不大的少女身前,噜噜心想,这就是我今后的主人吗? 噜噜在少女面前轰然伏卧,这是表示臣服。 四周的两脚人群顿时爆发出惊讶的喊叫,很快,周围响起:“莫三夺!”“莫三夺!”“莫三夺!”的欢呼声,严守一站在新的雷兽王之前,心里惊讶地差点把下巴掉下来。 亏得他上来之前,根本不知道怎么展现天命骑士的“天赋”,为此担心,难道再一次刺激元神,发出精神冲击波击晕这些雷兽吗?就算他的元神还消耗得起,严守一也不准备做这样的蠢事,那只会让他的元神雪上加霜。 严守一早有打算,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丢掉以后骗吃骗喝的“本钱”,最多早点找机会离开雷兽牧场就是,没必要损伤根本。 再者说,同样是预备骑士,别人能收服坐骑,严守一并不觉得到他就会失败,解小绿为自己准备的肉身,不会那么差劲的。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到了这时候,严守一甚至怀疑这一具身体是不是有什么王霸之气?修炼的世界千奇百怪,他目前了解的东西只是沧海一粟,所以不排除这样的可能,不然新的雷兽王,居然就这样跑的他的面前,跪下对他表示臣服了,这又作何解释? 严守一觉得这一头雷兽王很有眼光,虽然这头雷兽王的叫声有些特别,有些哼哼唧唧的样子,但或许这就是它能成为王者的原因。 严守一面无表情地,但是内心欣喜地,按照事先学会的礼仪,他打开肩膀,姿态从容,展露出自信、一种舍我其谁的表情,他将手放在雷兽的头上,表示接纳这头雷兽王成为他的坐骑,大声说道: 杯酒!飞光!地后! 这三个词,是团结,服从,荣誉的发音,也是雷兽牧场的祖训,听到严守一念诵这个,四周的欢呼声顿时响彻云霄。 “女神!女神!” “阿木朵,阿木朵!” “统领!统领!” 而在看台的包厢之内,五姨笑得梨花带雨:“我就知道这孩子是真正的骑士!她是一个真正的天才!百年以来,牧场从没有出现一个能让雷兽王主动臣服的骑士!看啊,现在阿木朵做到了!” 其他有角人也纷纷赞美:“是啊,天命骑士的天赋果然不同凡响!” “有这样的骑士,我们雷兽牧场一定会更加兴旺!” 大伯心里有些疑惑,不过在这欢庆的时刻不便多说,还有一些人,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 ------------ 第十四章 搞点事情 血脉盟约非常正式,类似于滴血认主,在雷兽牧场的场主、雷兽群的长者的共同见证之下,上古流传下来的盟约开始发挥作用:“在神灵的面前,我劝勉骑士以及他的伙伴,要记得忠诚和爱护是建立协同的基石,你们要永远信守许诺的誓言,坚定不移地寻求祖辈与圣雄的意愿,你们的盟约能承受任何的变迁……你的喉舌,将成为他的喉舌……他将尊重你的意志,毫不违背……” 严守一肃穆而立,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这个盟约,透露出不少的信息。 雷兽是吃素的,但是它会吞下盟约之人的一滴血液,代表着盟约完成,而当盟约完成,预备骑士正式成了雷兽骑士,为了尊重伙伴,也代表着骑士今后也要成为素食主义者。 当然,大部分的魔兽都是吃荤的,有些更是荤素不忌,成为不同的骑士,在饮食上没有一定的规矩。 严守一和其他新晋的骑士,按照要求完成所有的步骤,当盟约完成之后,严守一额头上的独角,像是能够接受到一种电波,能够感觉到自己坐骑的情绪变化,他试着让他的坐骑向前走两步,而他的坐骑很快按照他的要求行动,并反馈回消息:“遵命!” 有点心意相通的意思,这种感觉很新奇。 而严守一周围的骑士们也开始折腾起他们的坐骑,大伙都感觉到非常的新鲜,同时也非常骄傲,这预示着有一部分人从平民升格为贵族,一步登天,而身为与统领同一批成为骑士的他们,都将成为阿木朵统领的亲兵队伍,今后将会辅佐她,这是牧场的传统。 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热切,阿木朵统领不仅是尊贵的天命骑士,而且拥有完美曲线的罗圈腿,是上天的恩赐,是他们的梦中女神,即便只是守护着她,远远看着她,与她一起呼吸附近的空气,也可以死而无怨了! 所有新晋的骑士,围着她赞美,表忠心,严守一却已经受够了这些家伙,正想掏出钉头锤打翻几个,雷兽骑士团的一干头领,联袂而来。 与雷兽王缔结盟约,意味这严守一自动成为了雷兽骑士团新的统领,但是实际上,考虑到他的年龄以及“智商”问题,这样的大权并不会马上交到他的手中,会让他先带领同一届成为雷兽骑士的新人,培养领导的能力,循序渐进。 而目前雷兽骑士团里面,真正掌握大权的是阿木朵的两个叔伯,她的二叔以及四叔,他们分别是副统领。 他们之下是骑士队长们,其中一些原本是阿木朵的父亲特木尔的亲信,这一部分骑士应该会欢迎严守一成为新的统领。 严守一这样想着,定做的铠甲被送了上来,他很快就披坚带锐,武装到了牙齿,他拎起沉重的钉头锤,跨上雷兽噜噜,看上去很像漫画中的暴力萝莉。 阿木朵的二叔,四叔都身披盔甲,后面还有几十个全副武装的骑士,这样大的阵仗,是带着他去骑士团的营地认门。 二叔迎了上来,很有规矩地行礼:“统领。” 严守一很难判断这个二叔的真实意图,这个人对他没有多大的善意,没有隐藏,表现得很明显,严守一甚至恶意猜测阿木朵父亲遇袭是不是跟他有所关联,他有这样的动机,不过到目前为止,严守一并没有遭受到来到暗地里的手段。 严守一点头算是回应。 一行人合军一路,前往骑士营,出了谷中谷,一时间砖地上蹄声响成一片,很快到了营地,营地里面的骑士队长们便迎了上来,“统领”“副统领”这样叫着。 同时众人纷纷注目,盯着新鲜出炉的骑士团统领,严守一的身量在一干大汉的衬托之下显得小巧玲珑,他虽然一身的铁甲,但并不足以靠形象来获得信任的目光,当然名声很重要,天命骑士的名头,以及雷兽王主动臣服的事迹,已经让严守一收获了一些名声,众人对他的态度好奇而带着一些尊重,虽然并不一定能马上镇地住这些彪悍的骑士,但总算没有让他们露出轻视的神情。 严守一先四顾周围,见石墙堆砌营房那边,还有炊烟缭绕,不少骑士随意地坐在边沿,喝着汤嚼着类似于馒头的食物,他们见到严守一一群人,纷纷站起张望了过来。 严守一有心打一下招呼,可惜没有多少合适的台词,想了想也没有多留,与身边的骑士队长们一道,继续四处走动,饶有兴致的观察着。 他在观察周围,周围的人也在观察他,严守一一路上冰冷着脸,没有说过一句话,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冷漠的印象。 不过没有人指责这一点,还有不少骑士在背后为他开脱:“阿木朵统领是特木尔统领的女儿,她刚刚失去了父亲,任谁在这时候都笑不出来。” “兄弟们一直跟着特木尔统领,上了战场就是统领的亲兵,这一次我们没有护卫住特木尔统领,本已经罪该万死,现在阿木朵小姐成了我们新的统领,我们怎么能不以死相报!” 众骑士纷纷应答:“以性命护卫阿木朵统领!” “我们一定要辅佐阿木朵统领,成为雷兽骑士团最强大的统领,她是天命骑士,带领我们一定会大有作为!” “是啊,雷兽王主动向阿木朵统领臣服了,这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誓死跟随阿木朵统领!” 阿木朵哥哥的心腹、当初带着严守一逃出来的侍卫骑士,听着这些人的宣誓,在心里满意地点头。 这时严守一已经离他们很近,他很快发现那一堆说话的骑士,他饶有兴趣地看过去,侍卫骑士立刻跑过来行礼。 严守一很快认出了他,他停了下来,侍卫骑士说道:“统领,您还记得我吗?我原本是第十三队的骑士副队长……” 阿木朵的哥哥萨拉卡原本是十三队的骑士队长,这人是他的亲信及副手,严守一的脑中瞬间闪过这条信息,而且这个人在战场上救过他,严守一立刻说道:“你叫做洛夫伦。” 洛夫伦立刻惊喜起来:“统领还记得我的名字!” 严守一听罢,正色道:“你救过我,我的亲兵队缺少一名教官和一些骨干,你带几个人过来帮我。” 这正合洛夫伦的心思,连忙说道:“遵命!” 跟在严守一后面的二叔不由皱眉,统领新组建亲兵队伍,派遣教官和骨干进行传帮带着本来就是应有之意,不过他原本准备安排自己的心腹过去,现在阿木朵亲自开口,他的打算自然无疾而终,不由警惕,他感觉到这个侄女变得越来越厉害,也越来越聪明,不由在想,天命骑士的天赋真是这么恐怖如斯,竟然将一个傻子完全改变? 二叔不禁想到一些传闻。 在骑士营地里面转了一圈,严守一带着洛夫伦和几个当初护送他逃出追杀的骑士,以及跟随他的新人晋雷兽骑士们,与二叔等人分道扬镳。 雷兽王主动来投,成为骑士团的统领,证明天命骑士的天赋货真价实,那些因为不信任、不确定而产生的枷锁,顿时消失了大部分,严守一此刻就是一个冉冉升起的新星,他表现得越来越不像一个智障,周围的态度以及他受到的待遇,立刻提高到了相应的档次。 最主要的是,不再会有名为保护实为监管的人时刻跟在他的左右,也不再圈定他活动的范围,在雷兽牧场之内,严守一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洛夫伦跟在严守一身侧,观察了许久,他的内心交战,终因严守一表现出来的“正常”而下定了决心,他不能再等下去,骑士团内部的权力结构已经发生了改变,他们这些原统领的亲信骑士的地位一落千丈,在战场上不能保护好统领,他们这些亲兵本该被处死,不过因为救下一个天命骑士而得以恕罪,但他们从此背负着保护统领不力的耻辱罪名,他们的处境无疑变得很尴尬,到处都是风言风语。 现在洛夫伦等骑士能抱住只有眼前这个小女孩的大腿,不管是天然亲近的感情,又或者救过她、保护她的功劳,总之,不管是为了前途也好,还是因为感情的因素也罢,洛夫伦不能也不希望看到有任何伤害到她的可能。 有些话对傻子说是没用的,但现在傻子不傻了,虽然事情有些仓促,洛夫伦还是决定开口,他找了个机会打小报告,同时让周围的骑士警戒: “统领,我发现了一些事,是关于遇袭的那一天……” 严守一果然被吸引了注意,洛夫伦注意他的脸部变化,深沉而探究的眼神,因为正视而不由严肃起来的表情,无不明确给他反馈回一条清晰的信息:她的确听懂了,她的确变得聪明。 洛夫伦的心里更有底气:“统领,袭击我们的是天理教的血脉骑士,他们袭击我们的时机太精准了,而且事先没有任何迹象……而且我发现了斯特林副统领的一些异常……” 斯特林即是阿木朵的二叔,严守一瞧着洛夫伦,不由运用一点元神上的能力,双眼射出锐利的光芒,沉声说道:“你的意思是指斯特林是叛徒吗?这件事你为什么不向长老团汇报?” 洛夫伦一时间感觉被他的气势所摄,心想这就是天命骑士的威严吗?幸好他是见过腥风血雨、精神坚韧的骑士,稳住了心神解释道:“统领,长老团并不会见我这样的小角色,我的怀疑我的报告甚至到达不了长老团,如果不是您觉醒了天赋,我只能将这些秘密永远埋藏在心底,今天我们特意引起您的注意,是因为您让我们看到揭露真相的希望,而您现在正处于危险之中!” 严守一淡淡道:“在这里不宜谈论这些事,我们找个合适的时机和地点再讨论。” 在他们前方,新晋的雷兽骑士门已经集结完毕: “团结!服从!荣誉!” 这是严守一成为统领带领的第一次行动,他准备搞点事情。 ------------ 第十五章 男人的奶 雷兽骑士每天的锻炼非常简单,就是喊三个词: “团结!服从!荣誉!” 用的发音是“杯酒!飞光!地后!”,用牧场的修炼方法来说,这三个词的发音其实是咒语,同时,雷兽也会迎合这些发音吼叫,双方的叫声如果达成某种一致,就能激发雷兽的血脉力量,同时反馈给骑士。 严守一也不知道其中是什么原理,其中有什么技术,只知道喊了一天嗓子都喊哑了,都没有反馈回力量的感觉,不过这点挫折还不至于让他感觉到气馁,18岁之前他觉得修仙是非常荒谬的,后来还不是成了金丹真人?同时又认识了不少元婴法师,除此之外还听说有分神、合体、渡劫、大乘各种千奇百怪的修炼办法,区区喊叫修炼又算得了什么呢? 没反馈,应该是没找到窍门,对修炼这件事严守一一向喜欢琢磨,因此也没感觉不耐烦。 一行人在他的带领下,沿着山谷跑道,边策骑狂奔边大声叫嚷,操练了一天,人疲马乏,嗓子都快冒烟了,严守一手一挥,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是请客吃饭。 手下的骑士大喊英明,兴致勃勃地跟了上去,到了地头一看,几乎各个面色古怪。 严守一带他们来的地方,叫做卡拉酒馆,不是正经的地方,两层楼的结构,一楼是喝酒的,二楼是做皮肉生意的,这还不止,旁边就是卡拉大浴场,顾名思义,就是洗澡的。 洗澡的地方本来没什么好奇怪,稀奇的是浴场是男女混杂,夜间也可共浴,浴场根本就是堕落的银荡之地。 严守一也搞不懂这里是封建社会还是奴隶社会,大约是半封建半奴隶,不过这里风气开放,阿木朵堂堂牧场六小姐、天命骑士,那些才是预备骑士的有角人就敢当众示爱,而且没有人感觉到冒犯,男女之事的开放程度可见一斑。 这里盛行舞台剧作为消遣,其中有一个剧叫做《盖世英雄克拉姆》,是歌颂雷兽牧场的先贤克拉姆的,其中有一幕剧大意大概是这样的: “我衷心痛恨野狗人,但愿大地之神,泰那草原上的神明,叫大地震功,震倒他们的房舍,把他们全都压死:谁叫他们把我的葡萄藤割了呢!可是,在场的既然都是朋友,我们不妨说一句知心话:我们这样受罪,为什么全怪野狗人呢?我们有些人,我并不是说牧场——请你们千万记住,我并不是说牧场,而是说一些坏小子、没有公权的流氓、冒牌货、外场人,他们经常告发人私卖了野狗人小外套,加果他们在哪里看见有葫芦、或是野兔、或是小猪、或是蒜头、或是大盐,就说这些都是野狗人的走私贷,拿去充公拍卖了,这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地方习气,不算什么。 糟糕的是:有一些年轻小伙子玩酒戏喝醉了,跑到野狗猎场去,抢来了那十来名**,想不到这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居然扫了野狗人的面子,惹动了他们的大蒜劲儿,他们反而抢劫了阿里帕帕的两个**。好,为了这些娼妇,战火就在泰那草原上烧起来了。我们的盖世英雄克拉姆勃然大怒、大发雷霆、大放闪电,震惊了泰那草原,他拟出了一道命令,读起来就象一首酒令歌: “我们的领土内、我们的市场里、牧场、山谷,一个野狗人都不准停留!” …… 排除赞颂盖世英雄克拉姆英明神武的片段,这位雷兽牧场的先贤一生中参与的因为女人、情色而发起的草原战争不下二十起,为此摧毁了三个部落、八个牧场,几乎全是狗屁倒灶的原因。 这些先贤故事实际上反映出周围的生活状态,在动作爱情方面是在是太放纵了。 总之,严守一带队到了这个放纵之地,他下面的骑士们全部兽血沸腾,贼眉鼠眼地互相传递着眼神,眼神火辣地盯着严守一的罗圈腿暗吞口水。 严守一心里只是冷笑。 雷兽牧场里面,庶民一天吃两顿,骑士却要吃四顿,尤其晚餐最为正式,严守一在卡拉酒馆包场,安排了宴会,很快摆上了美酒佳肴,虽然是全素宴,但是颇为丰盛。 宴会上女侍们展示艳姿,使宾客目眩神摇,同时还有神女在旁斟酒伺候,连表现得严谨的骑士队长兼教官洛夫伦在就餐时也有神女伺候,一面爱/抚着她们妖艳的肉体,一面品尝盘中的美食。 吃饱喝足,又到旁边的卡拉大浴场泡澡,骑士们鱼贯而入,里面热闹非凡,当大量女人入浴时,浴场就充斥了猥亵下流的语言与欢笑,甚至连良家妇女也公然在陌生的男人面前由女奴伺候洗身,而毫无羞怯之意,在这里调戏妇女的事更是稀松平常。 新晋的骑士们已经顾不得他们统领不知所踪,愉快地进入浴场,很快沉醉在汤池肉林之中。 这些被迷得七晕八素的骑士们,彻底放松了警惕,而就在这时,重返卡拉酒楼的严守一,吩咐卡拉酒馆的老板,按照他的命令做事。 今天晚上他要摆一个十男阵,基于笔仙社的配方,制作一款药,叫做男人的奶,效果相当的霸道。 所谓男人的奶,主要材料是指男子在激情澎湃的瞬间,取他胸口的一滴精血,制药材料取的时机比较难得,取的办法也比较阴损。 本来这种材料收集起来是比较麻烦,一次收集量少而且困难,对人身体不好,短时间多来几次很是要命,不过到了天马星在雷兽牧场却没了这些障碍,有这么多新鲜强壮而且甘之如饴自己送上门来的供体,很容易短时间内弄出成品。 第二天,赤条条的新晋雷兽骑士们,一个又一个地在一间大房子里面苏醒了,然后感觉似乎身体被掏空,手软脚软。 只不过他们的统领,在一天劳累之后,再次邀请他们到卡拉酒馆饮酒作乐,随后洗温泉。 这一次大伙仍然比较兴奋。 这样奢靡令人沉醉的生活一连持续了五天,骑士团的所有成员,几乎全部瘦了两圈,这天晚上,当他们统领再次发出邀请,所有的骑士死命地摇头拒绝,他们从未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看到女人就会头痛欲裂,内心瑟瑟发抖。 严守一表示很遗憾,如果时间充裕,他有足够的办法榨干这些骑士,说一百种办法可能有点嚣张,说九九八十一种以上那是小意思,他好歹也是笔仙社那种地方摸爬滚打出来的。 很快,泰那草原上最重要的节日即将来临,严冬过去,大地苏醒,万物复苏,春、心萌动,到了花朵盛开的季节,被称为泰那草原花节的庆典,始于盖世英雄克拉姆的时代,延传之至今,是祭祀大地女神的节日。 这一天也被称为繁衍日,泰那草原上各个部落、牧场的少男少女在这一天蜕变成男人女人,这一天成千上万神女公然涌向街头,穿着半透明的薄纱衣裙,透过衣裙可以看到她们的果体也化了妆。 这一天,也理所应当成为雷兽牧场骑士团新晋的统领、天命骑士、场主血脉的阿木朵,面向牧场的贵族阶层,招募入幕之宾的日子。 这件事不以严守一的意志为转移,对于牧场而言,天命骑士的血脉越早传承下去越为稳妥,一句顾全大局就可以击碎个人的反抗,雷兽牧场的长老团、阿木朵的叔伯们集体表决,全票通过了这个的决定。 然而这个决定完全打破了严守一的底限,不过他明白这件事不会考虑他的意见,他甚至没有表示过反对,但是自从明白会有这件事,他就已经着手准备。 对他而言,这个牧场的恩怨情仇、权利交替,暗地里的激流涌动,当事人的殚精竭虑,其实只要不妨碍到他,他都看得很淡,跟他没有什么关系,留也能留,走也能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成亲,不存在的,走之前,他还要大捞一笔。 庆典,热热闹闹地开始了,这个庆典最引人注目的是,数百名神女用拖绳拉着一把巨大的花束,花束上面载着一个庞大而坚挺的***,她们把它安放在大地女神的神庙中,那个神庙的构造类似女性生殖、器的仿制物。当两者进行规模巨大的结合后,就在广场上的圆形舞台上举行表演,少女们只穿着围在腰际的丝绸裙子,任它随风飘荡,彼此争妍斗艳,在这期间,神女们还为男子提供了免费的“泰那草原之服务”。 在庆典的最高潮,场主一家以及亲眷登场,众星拱月一般围着今天的主角登场,当严守一坐上高台之后,下面的比武招亲也开始了。 仰慕者如云,他们纷纷献上珍贵礼品,想要请求阿木朵小姐的青睐,可惜上面的女神无动于衷,那么接下来就是在女神面前展示自己勇武的时间,胜利者只有一个。 严守一看着下面的争斗,仔细观察那些骑士的实力,思考着,待会儿怎么下手比较稳妥。 下面的勇士们注意到女神的注目,越发激奋昂扬了! ------------ 第十六章 基佬喷雾 骑士们来来往往,全身裹甲,看不清面目,他们骑着雷兽轮番上场,上场pk之前,一个司礼官都要求他们自报家门,而这些骑士纷纷脱下头盔,向场主以及今天的主角致敬。 “以大地女神之名,请自报家门,并说出为何着骑士甲胄而来。” “我是托马斯,雷兽骑士团第八小队队队长,遵照公示如约而来,只为战胜对手,向场主、阿木朵的女神以及我的家族,表明我的忠心和勇武!” “我是雷兽骑士团副统领之子,兼领第五骑士队队长,拥有万贯家财的乌日更,今天戎装来到此处,要凭大地女神之恩与我的一己之勇,证明我是雷兽牧场最强的骑士,比谁都有资格迎娶天命骑士、场主的血脉、我的表妹阿木朵女神!司礼官,请允许我亲吻女神的手,向她屈膝致敬!” 全场的骑士顿时发出大量的嘘声。 严守一拒绝了。 乌日更又喊道:“我若被托马斯的长剑刺中心脏,您高贵的双眼请勿为我流泪!赐予我生命的父亲,您不老的斗志在我心中重生,是我获得双重的力量,去攀取那高不可及的胜利!你的祈祷令我甲胄更加坚不可摧!” 阿木朵的二叔在主席台呼应道:“强悍者,天必助之!出手定要迅捷如雷,勇中求生!” “我必将获得胜利!” …… 严守一也不知道他们是喜欢废话还是在作秀,但是看他们的模样,的确是甘之如饴,足足说了四五分钟的废话才开始对打,而且浓浓的奴隶主义味道,可见这些有角人的思想被毒害的不轻。 同样是观看骑马单挑这方面,严守一比较欣赏三国时期的猛将pk,阵前也要相互问候,张飞直接问候别人娘,赵云这些就礼貌的致敬一下,无非“吾乃什么地方的xxx,谁敢与我决一死战!”、“贼将休狂,我来擒你!”、“来将住马,报上名来!”、“无名鼠辈!与我放马!”,拍马就是干,哪像这样墨迹? 还好pk场面真枪实弹,刺激血腥,聊以慰藉。 这一场决斗一直持续到下午,互相对决的骑士其实是有限几人,除了有实力还得有地位,平民骑士之类只是作为陪衬的绿叶,在这方面,阿木朵的一干表亲大获优势,最终究竟是谁获得了胜利,究竟是阿木朵的某位堂兄堂弟,乌日更或者哈尔巴拉之流,严守一没怎么关心,因为死人是不要名字的。 比武招亲,唯一的胜利者,骑着雷兽在庆典的广场跑了两圈,炫耀自己的勇武,周围的观众发出巨大的欢呼声,而严守一在安排之下退下高台,在一众侍女的伺候之下,一番打扮之后被安置在婚房之中。 严守一招呼美酒佳肴上来,虽然不合规矩,但谁叫他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命骑士呢,底下的人不敢违背,谨遵吩咐。 比武招亲之后,花节的庆典还在继续,这样的庆典要持续三天,是整个牧场以及整个泰那草原的狂欢,严守一耐下性子,吃饱喝足,养精蓄锐,好整以暇。 到了晚上十来点,一身酒气花粉味的乌日更闯入婚房,见到衣裳华丽,气质清冷的“阿木朵”,完美的罗圈腿令他满腔的银火更盛,他迫不及待地就要上前,就听到那个高贵的女神说道:“跪下,爬过来,舔我的脚。” 乌日更微微错愕了一下,抬头看,前方女神充满了骄傲的女王范,目光不可一世,乌日更的心弦颤动,内心突然涌过一阵激流,仿佛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在朝他打开。 乌日更暧昧又充满邪恶地笑了笑,双膝跪地,匍匐着朝这即将攀登的女神爬去,口中调情道:“阿木朵表妹,我的口技很……” 严守一无声地从背后掏出钉头锤,一锤将他爆头:“口你妹。” 勇武的乌日更像是野狗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不过还没有死,只是晕了过去,严守一特意留了力。 严守一又从床底下拖出一个被绑得结实的男性侍者,也是被他打晕过去的,他从怀中拿出小瓶装的男人的奶,小心地分别滴到两人的肌肤上,药液一下就被吸收进去了,然后他将两人一同丢到了床上,同时拉下帷幔。 男人的奶又名基佬之怒,不是一般的药,激情澎湃的药效使用药者更加具有攻击性,转而使直男进入一种不可描述的领域,达到一种真爱的境界 严守一关死房门,穿上戎装,拿起武器,坐在外间坐了好一会儿,等到床上发出响动,慢慢传来不可名状的起腻的声音,没一会儿,声音足够应付和糊弄外面听墙角的人。 严守一猛地从椅子长身而起,猛呼出一口气,抓起两把钉头锤,一溜轻烟般穿窗而出,没入院落的暗黑里去。 此时已经半夜,整个雷兽牧场却还沉浸在狂欢的气氛之中,严守一提起速度,他经过前一段时间的胡吃海喝,各种滋补,现在金丹小成,已经有巅峰时期7分的实力,充盈的力量从金丹处游走全身,源源不绝的精力使他轻松自如地做出各种高难动作,与刚神游到这里的时候不可同日而语。 地面上还有不少的有角人在活动,严守一落足到屋顶高处,间又迅速滑落地上,穿过侧旁花园进口,飞快地横移到树丛后,避过一个刚推窗外望的侍女的视线,凌空翻过围墙,脚下发力斜射上另外一所房子之顶,再弹往屋旁大树伸出的横干处,借机掠到另一所房子上。 到了内城的外围,已有巡逻骑士的身影,虽然今日是花节,但是整个牧场常规的守卫力量还是保持着的,尤其内堡这样的中枢位置。 严守一正耐性等待巡逻的间隙,忽然看到一道黑影在下方冲出,正由地上直往内城的外墙斜斜射上去。 严守一吓了一跳,居然有人能够以这种直上直冲的方式跳上二十来米高的城墙?还有这样的绝世轻功?看他的样子,上去得非常快,难道是有飞锁挂钩之类的东西助力? 这家伙是什么人? 据说严守一所知,雷兽牧场这些骑士,上了坐骑都是顶呱呱的好汉,力量大得不可思议,但是下了坐骑也就比一般人强一点,没想到这里还隐藏了这样的高人。 严守一也到了墙根边上,激发金丹,全力运劲,手中特制的钉头锤羊头一角“噗嗤”一声钉入墙体之中,他双手飞快地轮流交替,两柄钉头锤带着他的身体飞快往上攀,一口气冲上墙头。 上了城头,隐约还能看到之前的身影,已经没入内城外连绵的房舍之中,居然与他即将前往的方向相同。 严守一暗暗皱眉,他不想多事,只不过今天骤然看到的这个黑影,好像给他的出行蒙上了一层意外一样。 想了想,他没有时间更改计划和路线了,还是按原计划原路线行事。 严守一早已将附近的情况摸了一清二楚,避开几处哨楼,加上动作迅捷,到了这里已经是来去自如。 山城的街面上行人众多,未免被人撞破坏,他避入黑暗之中,专挑偏僻的路线行动,这时跳入一家大宅的后院,准备从这边抄近路,到了前后进间的走廊位置,跃起跳上屋顶翻了过去,这才刚刚落地,就听到屋内有个女声“咦”了一声。 严守一吃了一惊,他不敢说自己悄无声息,但是他现在的身体素质,是身轻如燕,落地几乎无声,没想到这样小的动静也给人发觉了,这个雷兽牧场还真是藏龙卧虎? 他没敢怠慢,闪电般避往附近一丛草树后。 风声骤响,一个黑衣大汉跳窗而出,灼灼的目光扫视远近,又跳上屋顶观望,看身形,不是刚才的黑影是谁?严守一再一看,月光洒下照在他的脸上,这人不是阿木朵的二叔是谁? 这是什么情况? 严守一不及寻思,刚才发出声音的女人也走了出来,娇呼说道:“是不是有人?” “没有。”二叔摇头:“我融合了鹰的视力血脉,周围如果有人离开,一定逃不出我的眼睛,你是不是听错了?” 严守一连忙运起金丹,收敛身上的生命体征,使自己的心跳接近濒死的状态。 二叔看了一阵跳下房子,伸手挽住那女人的腰肢笑道:“可能是野猫走过去吧,不要大惊小怪,今天可是花节,也是猫儿的春天。” 那女子腻声道:“人家怎么敢不小心呢?要知道我可不是你们雷兽牧场的人,被人发现的话,会被掰断头上的角呢!” “呵呵,有我在谁敢这么做?” 两人打情骂俏了一会儿,女子忽然说道:“阿木朵的底细是否查探清楚了?” 严守一听到突然说起自己,连忙打起精神。 “放心好了,我的儿子乌日更已经成为她的丈夫,很快就能弄清楚阿木朵的觉醒是不是有异常。哈哈,乌日更的艳福不错,那小子现在正在风流快活呢!”二叔发出一阵充满淫亵意味的笑声,搂腰的手移到女子的香臀上,道:“时间不早了,我现在有熊的力量血脉,豹的速度血脉,还有雷兽的耐力血脉,这一趟一定能满足你……” 岂不料女子不为所动,眉毛微微一扬,却说道:“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你早去早回,等这次的行动成功,我们有的是时间!再说了,现在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 二叔不满地嘟囔了一声,听到最后一句按捺下来,随后奸笑道:“迟些再整治你这骚蹄子,我去了!” 两人亲了个嘴,随后二叔飞快地离开这里,而那个女子则重新进入房间之内。 一时间,严守一也不知道是去追阿木朵的二叔,还是留在这里,二叔与这女子的对话已经强烈地涉及到他,居然怀疑阿木朵的“觉醒”另有蹊跷?几乎整个牧场的人都不怀疑,为什么偏偏她会怀疑? 严守一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危险感觉,如果不是机缘巧合,这种危险是他无从发现的,袭击很可能来自背后,甚至遭到暗算都不知道原因,这种感觉令人毛骨悚然,严守一认为自己不能一走了之了。 ------------ 第十七章 叛徒 严守一一时没有动弹,屋内的女人耳力惊人,他可不不想被轻易发现,耐心地伏在地上好一会儿,这个谨慎的举动救了他一次,不等他动作,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跳上屋顶,左右观望,是阿木朵的二叔去而复返: “果然没有人。” 屋内的女子同时闪了出来,这次手上拿了兵器,是一对相对小巧的护身短刀,闻言说道:“小心为妙。” 两人再说了几句,女子道:“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好消息。” “哈哈,等着吧!”二叔笑了一声,再次离开。 严守一暗暗心惊,若是早动一步,立马就会被两人发现,两人围攻他一个,只怕是讨不了好。 不过到了这时情况却又反转过来,现在是敌明我暗,正好抢占先手。 等了一会儿,严守一摸到一颗石子,突然往院内的地上弹去,石子落地发出轻微的响动,屋内女子立刻警觉地低斥了一声:“谁!” 严守一稳稳不动,准备等她出来发动偷袭,不料那女子十分警觉,并没有被这一招投石问路激得立刻冲出,反而悄无声息地等了好久,以不变应万变。 屋里屋外两人对峙,面对这么狡猾的对手,严守一正考虑是不是换一个套路,放火逼她出来,不等他有所动作,忽然一声尖锐的如同女妖一样的嚎叫像是波纹一样从屋内冲击而出,院内的草木像是被风吹过一样倒伏,无差别的范围攻击瞬间从严守一的身上扫过,一股透彻心底的寒冷瞬间冻僵了严守一的身体,猝不及防之下,严守一一下子歪着倒下,发出噗通一声闷响。 “女妖之嚎!”严守一的脑中立刻这个名词,这是一种精神冲击,能短时间内切断对手的神经反射,就像给人注入麻醉剂一样,失去对身体的控制。 冻僵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严守一金丹震荡很快恢复知觉,倒地打滚迅速起身,不过他已经暴露了位置,屋内的女子携双刀冲出,见目标如此快速复原,脸上露出明显讶异的神色:“你是谁?” 倒像是在询问一个可能有所误会的不速之客,如果不是严守一已经猜出她的身份,怕是要被她的神情骗过。 “哈哈,胡秀宁你这个表子!”严守一大笑一声:“你敢来暗算老子,居然不认得老子的模样?” 对面的女子知道自己麻痹对手的表演被识破,脸色也变得狰狞起来:“严守一你这一条贱狗,你果然神游过来了,背叛我们笔仙社你以为能逃的过去?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看谁先死!”严守一抡起钉头锤迅速扑上:“一直没跟你们元婴法师交过手,今天咱们比划比划!” 恶风骤起,严守一的钉头锤朝她头上猛砸,拉开了战幕。 胡秀宁不敢硬接,一下闪回屋内,严守一刚追一步,屋内再次传出女妖之嚎,不过这一次严守一已有防备,只是停顿了半拍就全然无碍,不过他装出中招模样故意露出破绽,想要引得胡秀宁趁机来攻。 里面咔嚓一声机括响动,三道利箭射出,严守一飞快低身打滚避让,还是吃了一箭,这次是真的受伤,不料胡秀宁居然不为所动,撞开墙上暗门,瞬间遁走。 玛德,知根知底,果然谁也骗不了谁! 严守一飞快起身,口中吸着冷气,面色狰狞地一下拔出利箭,随后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脚下不停,撞入暗门之中飞快追去, 因为他知道,这是他能干掉胡秀宁的最佳机会! 他吃了亏,胡秀宁却一意逃走,不是不想杀他,而是知道打不过他。 元婴法师的神胎成长起来,各种诡异莫测的精神攻击,就算面对近身缠斗的金丹真人也不会惧怕,不过胡秀宁神游过来的时间不会超过半年,就算一开始就借到了种,神胎也还没长成,从她发出的女妖之嚎威力来判断她的功力,那还是非常弱小的,或许对付普通人足够,但是对付他这样的金丹真人却远远不够。 相反严守一的金丹是速成的,前期的成长速度恐怖,对上慢成的元婴法师正是优势期,双方都明白这一点,因此胡秀宁一心想要逃走,而严守一却紧追不舍。 屋内的密道非常简陋,通往几十米远的另一处宅院,到了出口一看,胡秀宁快要逃到街面上了,到了这个时候,严守一也顾不得惊世骇俗或者暴露身份,体内金丹爆涨,脚下生出无穷的力量,踩裂了院内铺着的石板,身体如同一架波音七四七,快得超过了音速,钉头锤带着猛烈的破风声: “呼!!” 这一锤顷尽了他的力量,犹如射出去一颗子弹,胡秀宁惊骇欲绝,危急关头爆发出全身的能量,她秀目圆睁,精芒电射,一声说不尽刺耳的尖叫席卷方圆十米,街面上的行人全部扑倒在地,严守一感觉到脑袋似乎被撕裂了两半,他尽力保持清醒,钉头锤上挑下砸,“当当”两声,胡秀宁还是溃不成军,护身双刀被荡得上下弹开,空门大露。 胡秀宁感到对方钉头锤上传来难以抵御的力量,震得她的双臂麻木,魂飞魄散之下往外飞退。 严守一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近身一锤凿在她的脸上,血花飞溅,胡秀宁居然还没死、厉叫道:“贱狗,你没有赢!笔仙社不会放过你!” 不等严守一抡下第二锤,胡秀宁全身血色尽退,身体干瘪脱水如同干尸一样,叮当一声双刀坠地身体扑倒,而一道肉眼可见的赤色光芒从她脑门冲出,一下腾入空中,瞬间消失不见。 严守一惊得一跳,不知道这又是什么鬼法门,不过瞧着,倒像是曾听艾星彩说起过的,强行兵解逃离的法子,据说会大伤元神。 没能打得那个妖女魂飞魄散,严守一十分遗憾,心里也像蒙上了一层阴影,笔仙社居然已经追到了天马星这边,令他担心的事又发生了一件,情况总是往预料中最坏的方向发展。 因为女妖之嚎冲击而倒下的行人痛苦地满地呻吟,严守一站在路当中十分醒目,他握紧钉头锤,脸上神色变幻,这边的动静惊动了附近的所有人,而已经有人认出了她的模样: “是阿木朵统领!” “啊!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谁知道怎么回事……” 众人的窃窃私语传到严守一的耳中,严守一忽然下定了决心,临时改变了计划,大声说道:“我是天命骑士、雷兽骑士团统领、场主血脉、雷兽王的征服者,阿木朵!我宣布,雷兽骑士团副统领斯特林背叛了我的父亲,背叛了我们雷兽牧场,他是一个叛徒!” 周围顿时哗然,严守一继续说道:“斯特林勾结牧场外的敌人,这个被我击杀的女人就是与斯特林勾结的外人,大家看,她是一个异端!” 干瘪如同木材一样的干尸,引起了周围人群的惊呼,诡异的模样引发了令人恐惧的情绪,严守一趁机说道:“斯特林背叛了我们,背叛了雷兽牧场,背叛了荣誉,背叛了所有人!雷兽牧场的居民们,拿起武器保卫家园,我以大地女神之名起誓,跟随我击杀牧场叛徒的勇士,平民将会成为贵族,贵族能更进一步!跟随我,杀死叛徒,杀死叛徒!” 严守一的身份发挥了作用,他的承诺也让人开始心热,渐渐地,周围有人慢慢开始呼应,随后,越来越多的人高喊杀死叛徒! 在严守一的带领之下,他们抬起胡秀宁的干尸,举起武器呼朋唤友,他们开始搜查“潜在的敌人”,骚乱在蔓延,花节的旖旎欢庆的气氛荡然无存,而随后,真的有外人、奸细在刮地似地搜查中被逼迫出来,被雷兽牧场的有角人们捉住,被定性为“敌人”。 这样的重大发现,立刻证实了阿木朵统领的说辞,消息如同飓风一样传递,很快动乱波及到了整个牧场,而雷兽骑士团副统领斯特林背叛牧场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轰隆隆! 牧场内城传来召集雷兽骑士的讯号,很快,身披甲胄,全副武装的骑士们从内城蜂拥而出,而到了这时候,雷兽骑士团副统领斯特林还没有现身,这样可疑的情况,进一步证实了他是叛徒的可能。 牧场长老团的老家伙们震怒了,而所有雷兽骑士团的骑士们都感觉到了背叛的愤怒以及耻辱,或许前不久前统领特木耳遇到袭击就与斯特林有关! 人们不能不这样进行联想,全城开始戒严,逐步排查潜入牧场的敌人以及叛徒斯特林的踪迹,就在整个牧场沸腾之际,雷兽群休憩的山谷之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打雷声——那是雷兽们愤怒的咆哮! 等雷兽骑士团的骑士们赶到山谷之中,发现他们的前副统领正领着一帮骑着奇形怪状坐骑的骑士攻击雷兽群,他的脚下躺着数具雷兽的尸体,听到后面的蹄声,他转过身来。 “是血脉骑士!斯特林,你这个叛徒!” 斯特林慢慢露出笑容,最后他裂开嘴尽情大笑:“你们这些愚蠢的人,你们不知道自己被蒙蔽的是什么!你们要保护这些野兽吗?哈哈……” “杀死他!杀死他们!” 斯特林喊道:“来啊,我才是最强的!团结!” 随着他这样喊着,周围的血脉骑士,乱七八糟的坐骑,竟然如同雷兽一样听从命令,迅速集结成整体,隐隐约约凝聚出一股集体的力量! 正牌的雷兽骑士们全都目瞪口呆,为什么雷兽骑士特有的能力,竟然能够加持到乱七八糟的血脉骑士身上? 两边的骑士们,同时呼喊着雷兽牧场传统作战的口号,冲锋一触即发! ------------ 第十八章 我是统领 雷兽牧场的先贤,盖世英雄克拉姆每逢征战,率领骑士团出征,喊出“团结”的冲锋口号,必然会大发雷霆、大放闪电,先声夺人,将敌人击溃。 子孙不肖,到了现在,再无一人与这样强悍的实力,但是今天,当前副统领斯特林喊出“团结”的口号之后,连同聚集在身后的血脉骑士们,集体的上空升腾起一头狰狞的怪兽,是一只多头的恶物,看起来既丑陋又恶毒,严守一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玩意。 这样的恶物普通人是看不见的,只不过与之接触就能感受到一股凶暴、残忍的感觉,心底无端端地产生恐惧,像是一个范围的精神攻击。 而雷兽骑士团的骑士们,都是是心灵较为敏锐的有角人,即便看的不是特别清晰,也能感觉到一个朦胧的轮廓,因此骑士们都有些胆战心惊起来: “天呐,那是什么!” “斯特林投靠了魔鬼!” 这时候雷兽骑士团还不会给严守一统领,雷兽骑士团的另一位副统领,阿木朵的四叔在这关键时刻要紧牙关振奋军心,抱着必死的决心催促骑士们前行: “大地女神在上,正义必将战胜邪恶!骑士们,鼓起勇气,为我们的朋友鼓起勇气!服从!荣誉!” 服从代表这牺牲、荣誉代表死战不退,情势已经到了极为不利的地步,雷兽骑士们明知不敌,但仍聚集在了一起,随着“服从”以及“荣誉”的口号,在他们的身上也升腾起一股淡红色的波纹。 “勇往直前,不惧黑暗!奋战!奋战!雷兽骑士们!矛会折断,盾会击穿!挥剑之日,洒血之日!为了荣誉!” 而对面的骑士同样在集结,准备冲锋! “勇士们!喝下英勇之血!冲啊!冲啊!冲向毁灭!冲向末日!” 二叔身后的血脉骑士们,从随身的包裹中掏出瓶瓶罐罐,将里面的英勇之血一饮而尽,很快他们像是野兽一样嚎叫起来,他们头顶的恶兽越来越狰狞,越来越清晰! “强悍者,天必助之!出手定要迅捷如雷,勇中求生!” “杀!” “杀!” “杀!” 骑士们加速、奔腾,严守一领着一干亲兵在左翼,精神紧绷,这样的大战他是躲不了的,除非他丢下这里的一切趁乱逃跑——原本这就是他的计划,但是发现笔仙社在追杀他,严守一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走了,触角悄无声息地伸到了他的身边,对方是有组织的——他单枪匹马,即便能躲到天涯海角藏起来,但是这是他的目的吗?他可是为了获得修补元神的宝贝而来的! 逃不了的麻烦,只有先斩断了! 严守一把手中的长柄大锤高高举起,大喊:“跟我上!”,亲兵骑士们跟着他加速奔跑,无数蹄子急速交替,前军逐渐进入冲锋状态。 地上的干土在铁蹄猛烈的践踏上,灰尘飞腾,人骑就好像踏在云里一样,身在战阵中,能见度越来越低。 “砰砰砰……”风中传来了弦响,两军前锋相距只剩二十余步! 严守一的目光已经看见尘土之中的敌军骑兵伏在马上拉弓的动作。 “啊!!”左边突然传来一声痛叫,一骑摔落下马,接着又传来了嘶声裂肺的嚎叫,似乎被后面的战马踢中踩死了。 跟随严守一的都是新晋的骑士,几乎都是菜鸟,一受伤就叫的惨绝人寰,像是右边的那些骑士,同样有人中箭落下,也没叫得这样惨烈的! 严守一没有转头,瞪圆眼睛直冲而去,他自己都怕的紧,生怕无缘无故就是死了,不过他现在居然还有时间想一些乱七八糟的! 骑士们以高速接近,因为在山谷之中,还没有完全加速起来就遭遇,还没近身,一股恶寒就透过他的身体,严守一感觉到血脉骑士头顶的恶兽在精神上压制他,让他十分的难受,无端端的就更加害怕起来,脑中杂念重生! 相比之下雷兽骑士门头顶的红色波纹就有些相形见绌了,从这方面看,骑士首领发挥的作用相当明显,雷兽骑士们的动作变得明显僵硬起来。 严守一还好一些,他也十分幸运,他正面遭遇的一个戴着宽檐帽的血脉骑士,似乎是个弓骑兵?这时直接扔了弓往腰上拔刀,然后并没有什么用,速度太快了!这些血脉骑士似乎并不擅长这种正面的冲锋,但是此刻却像是雷兽骑士一样被他们的临时头领集结起来,不得不打一场硬碰硬的硬战,习惯之下骑射缠打,但是对面已经直接加速猛扑正面! “啊!”惨叫声在严守一耳边响起时,这人被严守一一锤扫中胸口打得跌飞了出去,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这种速度下,严守一根本没机会多看他一眼,刚才一锤打下去,自己的手臂都快断了!他身下的坐骑不愧是雷兽王,特别有力,跑得特别快!那种速度转化的冲击力作用到了手上,如果刚才不是把人砸飞了,即便他是金丹真人,手臂肯定也断了! 严守一手上抡起长柄铁锤乱砸了一通,连砸带抡,电光火石见,又有一骑被砸落下马。 连续干翻两人,严守一逐渐镇定,适应,周围惨叫四起,武器叮叮哐哐的碰撞声好像打铁一样,严守一感觉到此刻自己的精神特别敏锐,眨眼之间,发现右侧一个野猪骑士挥舞链锤,往他的后脑勺偷袭。 然而那敌骑的肌肉反应根本没有严守一快,只是慢半拍就致命,严守一不等他链锤挥出,直接一锤反抡砸到那人身下像是野猪的坐骑脸上! 那头像是野猪的坐骑半截獠牙被砸断,猪头几乎被打烂,痛得蹦跳起来,野猪骑士无功而返,还得去控制坐骑,严守一身下的坐骑居然懂得抓住机会落井下石,不用严守一指挥,一下冲上将对方连人带骑撞倒,严守一居高临下,一锤结果了那名野猪骑士。 “噜噜干的不错!” 坐骑噜噜哼哼道:“噜噜最讨厌噜噜族!” “……什么鬼!”严守一不及多想,他已经冲入敌阵之中,见敌人在范围内就砸,这时严守一已经慢慢打出了骑战心得,双腿夹着坐骑的腹部,这时候体会到什么叫做贵族罗圈腿,果然给力,让他的腿就像是契合在坐骑身上,让他骑得很稳。 他一刻也停不下来,集中精神肉搏,大多数时候的交战都只要一锤,严守一先手攻击,他个子又小,速度又快,力气也是出奇的大,这时候感觉到这些所谓的血脉骑士没什么了不起的,照样是一锤一个,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对手是血脉骑士,他这边的雷兽骑士们就有一种怕的感觉。 而他身边的亲兵骑士更是比较拖后腿,手软脚乱的,一照面死了大半,严守一这时候也有些后悔,后悔前段时间不该去请他们去大宝剑,压榨这些人的精力和生命力,到现在都成了软脚虾一样,这真的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不过他身边的亲兵骑士,看到他们的前途所系的统领这样勇猛,个个都像是看到了主心骨,死了大半也没有崩溃,这时候跟在严守一身边浴血奋战,都像被杀了父母一样,红着眼睛死战。 情况非常不妙,越打下去越发现阻力越大,周围的敌人越来越多了,战斗力好像也搞了一个层次,严守一发现光是靠自己一个人,根本就打不穿对手的纠缠,况且他现在的金丹还比较单薄,续航能力还是差了不少的! 严守一只能率队稍退,在后方敌人稍微空虚的位置冲杀一阵,又转头观察。 血脉骑士的后方,那些雷兽也在趁机发力,懂得对敌人两面夹击,但就算是这样,处于劣势的还是他们! 严守一不禁在想,雷兽牧场居然让这么多血脉骑士连人带骑混入还不知道,这已经不是守卫糜烂能够形容的了,根本就是里面有着大内奸里外勾结,而且肯定不止一个两个! 那些血脉骑士又喝了一轮的血,他们整个人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就像变成了人形野兽,而阿木朵的二叔,整个人都肿大了一圈,脸上黑毛茂密,不人不兽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嗑了多少的药! 但是他的战斗力简直就像是天神下凡一样,无人能挡了! 严守一满额大汗,汗水冲着脸上的血水,一起淌向坐骑,往胸甲上滴。 Mmp的,他感觉这一战要跪了,他并不后悔抓住机会反搞一波,赌这么一趟,只是没料到敌人这么强大! “传令全军,以后军为前军,全部调转方向,向后面突围!”严守一大喊一声。 ”……统领?” “我是统领!听从命令!“ “……遵命!” 服从、荣耀的雷兽骑士精神,对严守一来说没什么约束力,也不理解白白送命有什么意义!而跟在他身边的新晋骑士们,他们也还没有能够激发代表“团结、服从、荣誉”这三个咒语的血脉力量,并没有从血液中领悟蕴含三种力量的精髓,虽然对于临阵脱逃感到了一些耻辱,但是,谁又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呢,况且还是他们的统领下达的命令! 统领这样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 第十九章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左路严守一部一退,压力转到别部,渐而影响到中路,引发连锁反应,其他部分的雷兽骑士差点肺泡都气得炸裂了:本来这场架就打不过,勉强支持而已,你把锅甩到别人身上来,不是要俺们的命嘛!你们还是雷兽骑士嘛!你们的荣誉在哪里! 心里有种背叛的苍凉感觉,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因为敌人已经压迫上来了,根本没时间多考虑其他的,只有杀!杀!杀!然后被杀…… 就在这时候,半人半兽已经狂化的斯特林一下将四叔的胳膊撕下一条,统领之间的战斗胜负已分,雷兽骑士身上本来就已经非常的稀薄的红色波纹顿时如同气泡一样破裂,所有雷兽骑士都感到一股黑暗笼罩,压迫得他们快要喘不过气来。 而另一方的血脉骑士则气势如虹! 严守一一瞧,局势崩溃得这么快,后悔还是逃得有点慢了!这场架不能打,两边根本不是一个级数的,最关键的是对手嗑药,这也太赖皮了! 惨叫声不断,跟随严守一撤退的新晋雷兽骑士们心里戚戚,虽然撤退的命令是统领下的,但他们清楚明白逃出生天靠的是出卖战友的性命换来的,很不好受,心里真的是为自己逃跑感到一种羞耻!一方面是羞愧,一方面觉得憋屈,脸都红了! “……统领?” “统领,我们杀回去吧!跟他们拼了!” 压抑的气氛宛如实质,即便是从小开始接受“服从”的教育,到了这时候也有不少人开始怀疑他们的新统领贪生怕死,背友求生! 队伍不好带了,严守一喝道: “骑士们,现在回去送死很容易,但死了有什么用!没错,我们活着,是我们牺牲其他人的性命换来的,这是我的命令与选择!那么从今日开始,我们不只是为了自己活着,我们要背负更多!” 他一指前面的山城,烟火遍地,到处是叫嚷求救声,隐约可见有大队的骑士在街道上来回冲杀:,很显然那些不是雷兽骑士。 严守一马上找到了理由:“敌人的袭击蓄谋已久,他们的目标是整个牧场!我们中出了卑劣的叛徒,我们失败了!我是天命骑士,是恢复牧场荣光的希望,肩负着复仇的重任,今天我不能死!但今天我活着,却比死了还难受!” “大地女神在上,我一定重夺雷兽牧场,重夺家园!今天所有的罪孽都由我来承担,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跟着他的雷兽骑士们,腰也挺直了,目光变得锐利深沉,人只要有一个合理的借口,有了精神的依托,整个人都会重新焕发生机。 刚出山谷,山城另一边,一群如狼似虎的血脉骑士朝着严守一他们冲过来,这些敌人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而且数量居然有这么多! 严守一深吸一口气,握紧了长柄铁锤,往空中一举,大喊道:“杀!杀!跟我杀出去!” 两军策骑靠近,严守一故技重施,不断拍马加速,凭借坐骑噜噜强壮而有力的冲锋,先声夺人! “哒哒哒……”铁蹄沉重的声音震耳欲聋,严守一故技重施,不断拍马加速,凭借坐骑噜噜强壮而有力的冲锋,先声夺人! 迎面急速的风,让他感觉呼吸有点困难,血脉也在急剧上涌,严守一再次深呼吸一口,眼看近了,动作流畅地抡起重锤,这个动作他做过很多次了,非常之娴熟! “哐!” 一个黑影在眼前一晃,严守一一锤抡过去,“铛!”剧烈的颤抖让他的虎口发麻,整条胳膊都抖了,而长柄铁锤居然脱手飞了出去!对方的力量好大! 严守一顾不得虎口疼痛,飞快地摘下挂起备用的两柄钉头锤,左一锤右一锤将两个想过来捡便宜的敌人砸得头破血流,这才飞快地回头一看,卧槽!刚刚挡下他一锤的骑士也在回头,那家伙就像一头人熊,一手拿着个铁盾,已经凹进去一大块,另一首拿着乌黑的像是棒球棒一样的棍子,刚刚把他的坐骑拉起来。 刚才一锤要不是把那人熊的坐骑打跪了,只怕反手就要被人熊敲上一棍子,严守一瞧了瞧他粗得离谱的胳膊和那一根夸张的铁棍,心想那还不得断几根骨头! 那头人熊将乌黑棍左右挥舞,不一会儿就砸死了好几个雷兽骑士,吓得旁边的人不敢近身,这时调转坐骑——看上去就像大象骑在了马上,呵斥着将坐骑转过头来,那人熊喊道:“天命骑士,再比一次!” 严守一接了一招就知道斤两了,这货的力气比他还大,他唯一优势就是坐骑比那人熊的坐骑给力,要是刚才两人坐骑一样,吃亏的绝对是他! 严守一心道:趁手的长兵器都磕飞了,老子还是逃命要紧! 他根本没接话,左右一看观察哪边有空挡,准备先杀出去再说,闪人要紧! 那人熊紧追上来,在后面喋喋不休:“我是有熊部落的熊本熊,我叫自己超级熊本熊,你叫个什么名字!” “泰纳草原东部的有熊部落?不是被血脉骑士灭了吗?你竟然加入了敌人一边?原来你是个叛徒!”严守一拍马向南边冲,连捶两人,头也不回地喊了一声。 超级熊本熊声音道:“嘿,那是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血脉骑士!你的坐骑很好,把他给我!” 听声音判断,那人熊距离并没有远去,正在追上来。 严守一在前面冲杀,敌人不少,不敢有片刻放松,却一时打不出去,后面那人熊又紧追不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严守一带出来的三十多骑这会儿又折了七八骑,再出不去得全挂在这里! 严守一调转坐骑往回迎战:“狗熊,吃我一锤!” 两人之间的距离坐骑速度提不了多快,对冲不起来,很快正面迎上,超级熊本熊举着盾防得严谨,这小姑娘的力气大得很,他也不敢大意! 两人都是力量蛮子,技巧都不行,都是直来直往的路子,原地火拼“坪林哐啷”一通乱砸,严守一首先吃不消了,兵器他有些吃亏,力气也有些劣势,幸好有金丹支持,能勉强撑住! 坚持了好一会儿,终于那人熊的坐骑被两人的撞击力砸地腿脚发麻,忽然一下又跪在了地上,超级熊本熊一个不稳身子歪了半边,被严守一的捶子刮了一下,撕裂血口痛得大叫,不料敌人并没有趁机攻击,而是就在他张口的空当,一个瓶子飞了进去,严守一准备的男人的奶全倒进了他的口中! “哇啊!什么东西!” 液体入口清清凉凉的,但是一下肚全身火热起来,超级熊本熊大惊失色,可能吃到了毒药!这时顾不得追击敌人,哪有自己的性命重要!血脉骑士们冲上来保护他,超级熊本熊努力保持镇定,但还是忍不住叫嚷道:“快带我去见巫医!我中毒了!” ------------ 第二十章 生啖其肉 超级熊本熊大叫着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锦绣大床上,铺盖丝绸条褥,床外挂着黑貂暖帐。帐内温暖如春,一股细细的甜香,若有若无——就像他身体一样,浑身无力,就像脱力了一样。 他吃力地想要抬起手,却发现动不了,被束缚了,低头一看,他居然全身被绑在床上,严严实实的!难道攻打雷兽牧场最终失败了,他中毒后被捉拿了吗? 怎么回事! 超级熊本熊吓了一大跳,忍不住用力蹦了起来,这时才发现后面火辣辣地疼! 他打量左右,入眼画梁雕栋,镜架、盆架、瓷瓶、兽鼎,诸般摆设,富丽堂皇,根本不像牢房,怎么又把他捆在这里? 桌案上红烛高烧,烛台上厚厚地积了一层烛泪,一个香炉袅袅地燃着青色烟气,两个面色阴柔的男性站在旁边,看到他醒了过来,一个转身跑了出去,另一个手足无措地站了片刻,脸上却是一种似羞还怯的神情,含情脉脉的样子。 超级熊本熊仔细瞧了瞧这个奇怪的家伙,忽然心里一阵恶寒,那个小女孩的毒非常厉害,他在中毒之后全身血液沸腾,很快断片了,不省人事,然后做了一个奇怪的、旖旎的,但是回想起来让他鸡皮疙瘩都掉一地的一个梦,他居然跟一帮男人胡天胡地,颠鸾倒凤,玩的非常尽兴!而眼前这个人,似乎在他的梦里出现过! 超级熊本熊本来以为这个梦非常荒谬,但是看到这个男人的脸,他忽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总之,现在他的后面越来越疼了,疼的不太对,太不是地方了! 泰纳草原的风气开发,熊本熊什么没见过!但是见是见过,他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大地女神在上,难道他不仅被擒了,还被敌人奸、污了吗!!! 一想到这种可怕的后果,超级熊本熊想要死了心都有了! 很快,门帘一掀,骑士团的巫医走了进来,他的穿着非常古怪,衣服宽大沉重,厚厚地包裹住他,上面镶嵌各类兽禽图案,都是泰纳草原上的动物,他带着帽子,帽子上、肩上都是飞鸟的装饰,衣服后面披着鸟羽,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像是一只鸟。 超级熊本熊看到是他,心里顿时松了一口,不过也很奇怪,巫医平时的穿着一般只是对襟的紧身劲装,下身衣裙,非常简单,不会穿这种厚重的、正式的服饰,除非有非常隆重的仪式,难道最近有什么祭祀吗? 巫医面容憔悴,似乎几天没睡,眼中布满血丝,看到熊本熊在望他,流露出一种非常非常奇怪的表情,他好像在迟疑,似乎还有惧怕、痛苦,他不由自主了裹了裹衣服,好像有些冷的样子! 巫医站在原地观察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话。 他的声音嘶哑,好像是声嘶力竭地大喊了半天后,喊得嗓子都撕裂了,流露出一种疲惫不堪,很沙哑:“熊本熊,你……你别动!” “根基巫医,我是怎么了!为什么把我捆在这里!我们现在在哪里?”熊本熊一连问出好几个问题。 “……你中了……毒,很厉害的一种毒,你现在浑身脱力,为什么把你捆在这里,问得好!”根基巫医的语气不由自主尖锐起来:“中毒之后你神志不清,你还记不记得……记不记得你干了什么事!!?” “什么事?” “你做的好事!”根基巫医冷声道:“如果不是统领看重你,我……我早就把你剥了皮!喝你血!拿你的血肉喂蛆!” “……” “我看你已经没事了,你不要乱动,有什么事叫这两个人。”根基巫医瞄了几眼,转身离开,熊本熊清楚地听到他边走边诅咒:“大地女神在上,你总有一天会浑身流血而死!” ……对于巫医来说,“浑身流血而死”是比较狠的骂人词组,当一个泰纳草原的巫医这样骂人时,大体上已经表示他对对方已经恨之入骨,希望此人早点死掉。 熊本熊感觉道自己很无辜,他究竟干了什么!要被这样诅咒!他顿时有些愤愤不平地嘟囔道:“得了吧,吞吞吐吐的,我看你就不像草原人!” 旁边负责照顾他的两个阴柔男人听了脸色也一变,如果明明知道一个人是泰纳草原上的人,还骂他“不是草原人”,这就相当严重了,因为,这句话代表草原里骂人的最高强度,通常没有一个草原人能够忍受的了这样严重的侮辱,这样的骂架双方会克制不住,用拳头解决问题。 两个阴柔男人担心的,非常关切蹲在床边,马上安抚熊本熊说道:“队长,巫医不喜欢那样,还有我们呢!你不要生气,你想怎么玩,我们都可以!” 另一人道:“队长昨天那么神勇,肯定饿了,想吃点什么?大块肉还是羹?队长身体太虚,来碗虫汤吧?” 不等熊本熊说话,一个人出去准备食物,一个人拿起毛巾一样的东西,试图给熊本熊擦脸。 熊本熊汗毛倒立,这两人说的话模模糊糊,意犹未尽,但是让他感觉到非常的害怕!什么想怎么玩都可以,什么那么神勇,他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了好吗! 他有些粗暴地推开毛巾:“快把我解开!” “是!” 熊本熊沉声问道:“我们在那里?” “雷兽牧场。” “哦,我们占领了这里,多长时间了?” “三天。” “……什么?”熊本熊问道:“为什么我们还不离开?” 血脉骑士并不会在一个地方久留,不仅仅因为他们臭名昭著,更因为他们追逐血脉而生,永远都在路上。 “统领他们已经离开了,只剩下我们第三队。”他按了按胸口,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好在队长身体健壮,三天就醒了过来。”眼波流转,由衷显出钦佩喜悦神色。 “……你……以前我没有见过你,你什么时候成了第三队的人?” “队长!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这人撒娇道:“人家后面还很痛呢!你还叫别人小乖乖,你都忘记了吗!” …… 房间里很安静,香炉中的香块在呲呲地燃烧,熊本熊如遭雷击,脸上血色尽退,窗户外遥遥传来哭喊、叫嚷、奔跑、追逐声,他什么都明白了,仿佛灵魂出窍了。 良久,他吩咐道:“打开窗户。” 凉风扑面卷入,入鼻尽是烟熏火气,熊本熊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照顾他的侍从问道:“队长你怎么了?” “被烟熏的。”熊本熊挣扎起来,问道:“占领雷兽牧场之后,有没有抓到一个他们的天命骑士,就是那个卑鄙的、罗圈腿的女娃!” “没有,他们逃走了。” 熊本熊沉默良久,看着窗外,他身处一个阁楼之上,黑沉沉的苍穹底下,蜘蛛网一般的街巷上,砖屋、土屋、茅屋分区成片,此时,再无穷富贵贱的区别,到处都是摇曳不定的火光、街上不时有骑士呼啸而过,黑色的烟云从好几个地方腾起,盘旋笼罩上空。 尤其是砖屋区,很多地方被烧成了残垣断壁,隐隐可以看到,横七竖八的尸体躺在火焚之后的白地上,远处,几个骑士踹开一间土屋,从里边拽出个女人,大笑着抓住她的手脚,高高抬起,女人扭曲身体,挣扎哭叫,他们的身影拐个弯儿,消失在了屋后。一群骑士互相笑骂着,从阁楼戒严区前奔驰而过,每个人的坐骑前都放有一个麻袋,鼓囊囊的,不知装些什么。 “我们不走了。”熊本熊喃喃道。 侍从听不清楚,问:“队长你说什么?” “我们不走了,对,我们不走了!”熊本熊紧了拳头,又缓缓地松开,他的声音大声,而且坚定起来:“我要等她,这里是她的的家,我不信她不回来!” “老子要把她先jian后杀!然后把她的肉一块块生吃下去!” ------------ 第二十一章 有没有信心! 严守一好不容易“毒”走超级熊本熊,发现内城位置已经大火起,敌人已经攻破雷兽牧场的中枢了! 他带着残余的雷兽骑士,剩下也不到二十余骑,兵荒马乱的,再加上他对这里不熟,严守一忙叫骑士队长洛夫伦引路,洛夫伦对雷兽牧场精熟,指路道:“统领,只有林口可以走!” 南方关卡方向不断有敌人涌过来,怕是已经沦陷了,一行人顿时往北面的林口去,走的时候,慢慢汇集了零星散落了三五骑雷兽骑士,稍一打听,就知道参战的骑士团在谷中谷几乎全军覆没! “阿木朵”统领虽然在战斗的时候弃他们而走,但是到了这人心惶惶的时候,这些侥幸逃生的骑士遇到他们这样的“大部队”,还是不由自主的汇集上来,除了他们,还有牧场仓皇逃生的居民们。 队伍逐渐扩大,路上不断混战,人数加加减减,一路往北去了。 快到林口,忽然看到一队人马屯在山坡上,引路的洛夫伦连忙过去打探,一看是自己人!是牧场北方出口的一队守军,带队的是负责守卫北口的第八骑士队长基德,他的身后有百来名骑士安置在北关口负责日常守卫,当夜看到忽然内城火起,队长基德忙留了一部分人在关口留守,带着其他骑士准备过来支援。 不过内城沦陷得很快,他们走在半路一看情况不对,不敢轻进,如果北关也丢了,他们没有退路,立刻就得成为瓮中之鳖,于是守在半途,准备接应逃生的人马,恰好接着严守一等人。 一行人得了这一支生力军,内心稍安,严守一要他们立刻跟上逃了,不料基德表示要冒着危险再在这里等待一会儿,接应其他逃生的人,这种表现当然完全盖过严守一表现出来的品德,这很雷兽牧场人! 当然基德也非常尊重他这个统领,表示领导先走,并毫不犹豫地分出一半的人马护送严守一,严守一顿时觉得这个骑士队长稳重,上道,有大将之风! 战火暂时还没有蔓延到北关这边,严守一等人一路有惊无险,等进入还在掌握的北关守备营地,出去就是一览无余的泰纳草原,逃生有望,众人紧绷的精神都有些松懈下来,这是才感觉到饥饿气馁,人困马乏的脚下有些走不动了,只能在北关暂歇。 后面有基德断后,一时没有险情,再者大伙骤然遇到大乱,一路拼杀出来啥都没带,饥肠辘辘的,又是丢盔弃甲,正好在北关补充一番。 连续三日是泰纳草原的花节,普天同庆,北关这边的守卫虽然不能离开守卫区域,也少不了犒赏吃食,众人过来正好饱餐一顿,又把剩下的食物打包准备带走,众人都明白,雷兽牧场这一次只怕是栽了! 大伙等了小半天,断后接应的基德队长率众匆匆返回,带回了一些逃出来的骑士和居民,大伙脸色都不好,因为只有他们这些人逃出来了,内城的长老团、场主以及他的家眷们一个都不见踪影,而且这时候还有不少人还不明白,为什么白天还是热热闹闹地庆祝花节,到了晚上,突然之间雷兽牧场就被血脉骑士沦陷了呢! 这里身份最高的就剩下骑士团的统领“阿木朵”,大伙不由看向这个主心骨,一路过来,这个主将虽然曾做出弃友军逃生的事,令人诟病,不过对战凶猛,战力惊人,而且还是在没有开发出血脉力量的情况下,不愧是天命骑士,让人期待她的未来,因此,目前还是能够力压众人,让人听命,再者雷兽牧场的“服从”传统教育,也叫大伙自然而然跟随地位最高的人。 严守一吃饱喝足,坐在北关城头上吹风,忽然仰头大笑,洛夫伦等骑士队长副队长面面相觑,牧场失陷,雷兽群被血脉骑士屠戮收服,可以说根基全没了,不知道她怎么还笑得出来! 严守一心想,要是雷兽牧场长老团那些老不死的,以及阿木朵的叔叔伯伯辈要是还在,他还真的是到处受制,施展不开,现在那些能够对他发号施令造成影响的人全没了,简直跟升官发财死老婆一样爽,他想怎么搞都行了。 心里这样想着,嘴里说道:“血脉骑士在泰纳草原挑起战乱,天怒人怨,蹦跶不了多久!” 血脉骑士在泰纳草原横行了十几年,活得非常滋润,也没见有人收拾他们,众人听着都摸不着头脑,就听他们的统领说道:“我准备联合联合野狗人部落、金猫部族,灰鹤与大鸨的族群以及沙蟒骑士等一起讨伐血脉骑士,为民除害!” 这些族群和部落,多多少少都受到过血脉骑士的袭击和骚扰,要说恨不恨血脉骑士,当然是恨的,不过这些部族之间多多少少存在一些摩擦,彼此之间关系不好的大有人在,众人也不知道他们的统领要怎么把这些部族联合起来。 总之,大伙听了这样的话,感觉挺没有信心的。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先夺回牧场,才有联合的资本!” 听她这么说,大伙的情绪才提高了一些,夺回老巢这是正理,也是最重要的事情!要是没有自己的牧场,在泰纳草原流浪,那跟野狗有什么区别?会被别人部族看不起的! 骑士队长洛夫伦问出大伙都关心的问题:“统领,您有什么主意?” 严守一目前没啥好主意,打又打不过,还能用什么办法?以弱胜强的办法,无非不走寻常路,各种其他手段,不过其他手段也是需要时间准备的,现在上去硬钢送死完全没必要嘛! 而且听说血脉骑士不会在一个地方久留,他们攻下雷兽牧场,抢了雷兽和物资,按惯例很快就会离开,等他们一撤,雷兽牧场就能自然而言地回到他们手上。 当然这么怂的办法说出来就没意思了,也很伤士气,虽然严守一自己觉得有时候面子没那么重要,不过他挺会为别人考虑,这时候就得给大家一个面子,找个理由找个台阶给大家下。 他说道:“如果我们据守北关,血脉骑士一定来攻,现在我们打不过他们,不如先退入草原寻找机会,让敌人先放松警惕,今天血脉骑士打了我们措手不及,明日我们也可以用这个法子打回来,请问大家有没有信心!” 大家挺没有信心的,今天输,除了因为叛徒,除了因为措手不及,还因为血脉骑士团的实力比他们强,现在他们的主力都打没了,就算找到机会袭击别人,也不一定打得过! 不过雷兽骑士的传统,那就是团结、服从、荣誉!既然统领说要打,那就跟着她打!打不过又怎么样,唯死而已!为了荣誉! “荣誉!”骑士队长洛夫伦以及基德满脸的严肃,下面的骑士们同样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大伙整齐捶了下胸口,做出了为荣誉献身的准备: “荣誉!” 严守一心想,荣誉个屁,等下你们就会知道,很多时候要获得胜利的荣誉,就要干很不荣誉的事情! ------------ 第二十二章 撕裂的菊花 一连等了三天,严守一感觉自己很生气,这一次血脉骑士居然不按套路来,大部队都走了,居然还留下一大队的人马占据雷兽牧场,怎么着!欺负人是不是!到别人那里都是抢完就走,到我家就赖着不走了,想开分基地是不是! 严守一心想,你们让老子很难做啊!本来想吧认怂也就过去了,没想到居然还要骑在头上拉屎!是可忍孰不可忍! 三天来,请战的骑士越来越多,在外面晃悠这么久,带出来的吃喝快没了,难道接下来挖野菜吃草根度日?别人答应,严守一第一个不答应!要修炼金丹,不胡吃海喝怎么能行! 一方面,说好要带领大家反攻基地,结果统领迟迟没有行动,只是带着大伙到处乱晃荡,让跟着她的骑士们逐渐感觉到不耐烦、不靠谱,士气非常低,心里很沮丧,另一方面,他们的统领太能吃了,而且不以身作则!别人一顿只能按分配吃一点点,她却大吃特吃,一人吃几人的口粮,一点都不节制,一点都不体恤属下,真是万恶的贵族一概的作风,叫人唾弃! 现在,她召集骑士们开会,嘴里还嚼着东西,大伙闻着感觉到香喷喷的非常诱人,但是心里一阵犯恶心、厌恶、不屑,因为雷兽骑士是吃素的,他们的统领却在他们面前公然违背传统! 天呐,一夜之间,这个世道真的是变了! 而这个统领可能是雷兽牧场历一骑士团统领中最最最不让人信任的统领了!她的行为很怪异!大家都觉得,这可能与她之前当了十多年傻子有关系! 幸好,在大伙爆发不满之前,他们的统领第一句话叫他们暂且没有发作出来:“我准备打回雷兽牧场,你们有什么想法没有。” 大伙一听都把注意力拉了回来,振奋精神,只不过严守一这么一问,大部分骑士都抓瞎,大家从小就是讲究服从的,以前的战斗都是统领说怎么打就怎么打,从来没有人问过他们的意见,现在居然询问他们的意见? 大伙心里的第一个想法不是觉得统领开明,而是觉得统领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没能耐! 骑士们眼里的眼色都有些变了,严重怀疑他们的新统领没有本事,什么位置的人干什么活!我们要是会想办法,还要你做统领干什么! 骑士队长洛夫伦是最忠心的,也非常明白骑士们的想法,隐晦地提醒道:“统领,大家都没有主意,你说怎么打就怎么打,我们都听你的。” 也不是每个人都没有主意,严守一注意到,另外一个骑士队长基德欲言又止,好像有想法,不过被洛夫伦这么一提醒,严守一意识到在这里就要独断专权,搞民主那一套是没用的,只会让别人以为你软弱没能力! 严守一心想,真是活该让你们当炮灰! 当下说道:“都听我的是吧,好,你们每个人都过来放血,每人放一碗。” “……什么?统领,这是干什么?” 严守一跳起来就给了质疑的这个骑士一巴掌,打得他半边脸都肿了,周围一圈骑士顿时敢怒不敢言,严守一指着这些骑士们骂道:“比人数,我们比不过那些血脉骑士;比能打,你们又打不过他们;比脑袋,你们一个个都没主意全是蠢货,你们准备怎么赢?口口声声说服从,现在叫你们放点血还这么多废话,谁不放的,我帮你放!” “……听从统领的命令!”骑士队长洛夫伦第一个表态。 骑士队长基德小心问道:“统领,您准备做什么?” 严守一对他的印象蛮好的,闻言说道:“基德,你认为怎么样才能战胜一名骑士?” “这……”基德考虑了一会儿说道:“每一名骑士都是不同的,不同的坐骑能让骑士发挥出不一样的能力,统领,我认为我们要针对不同骑士的不同弱点来战胜他们!” “那么怎么对付血脉骑士?他们可是由不同骑士组成的团体。” 基德大声说道:“如果敌人没有明显的弱点,那就应该强大自身!盖世英雄克拉姆曾经说过,雷兽骑士能碾压一切!统领,如果您能够激发血脉的力量,将我们凝成一股力量,雷兽骑士不会惧怕任何敌人!” “呜啦!”骑士们顿时举起兵器吼了一声:“团结!” “……基德,你tmd真是个天才,你又一次提醒了我!”严守一没好气道:“轮到你放血了,你这么壮,多放一碗!” “遵命!”随后基德又严肃地说道:“统领,您不该用tmd的这个词,这不符合传统。” “……传统,什么传统?” “我们雷兽牧场的骑士们都是兄弟,骑士们都会敬称彼此的母亲为母亲,他的妈就是我的妈,也可能是您的妈。” “……老子草泥马!” 基德沉默了一会儿,认真说道:“遵命,你就是我爸了……不,您是我妈。” …… 严守一豁然站起,周围憋笑的骑士们顿时惊吓地全退了一步,严守一却哈哈大笑:“基德,愿大地女神大地母亲在护佑着你,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随后他正色道: “骑士们,你们的鲜血会有大用处,接下来我要制造一种武器,一种能够战胜任何骑士的武器!” 大伙都非常吃惊:“能够战胜任何骑士的武器,那是什么?” “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难道是黑巫术吗?像是血脉骑士做的那样?” “英勇之血?太邪恶了吧!” 有人小声道:“难道我们的统领不邪恶吗?” “喂,小点声!” 严守一示意大伙安静下来,说道:“我不管对手是狐狸骑士、野猪骑士还是暴熊骑士,只要是骑士,他就得坐在坐骑上!当一个骑士的屁股像裂开一样,痛得没办法安稳地坐下,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骑士!一个坐不住的骑士那还是骑士吗?不是的,那是待宰的羔羊,血脉骑士也不例外!” 骑士队长洛夫伦瞪大了眼睛:“那么统领,有什么办法能让对方的骑士坐不住呢?” 严守一喊道:“小法布!小法布你出来!” “是的统领!” “小法布,你是不是一个真正的骑士?” “是的统领!” “那么,你能不能像一个真正的骑士那样,像一头发情的雷兽,狠狠干爆血脉骑士们的菊花!” “是的统领!”小法布喊道:“您是指从背后袭击那些血脉骑士吗……” “天杀的,别tm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基佬!”严守一说道:“告诉我,你第一次被人**的时候你的菊花有什么感受!” “……” “大声地回答我骑士!” “……tm的撕裂一样的疼!” “你坐的住吗?” “不行统领!” “你痛了几天!” “整整三天统领!” “很好,接下来我们去撕裂血脉骑士的菊花,三天的时间,足够我们夺回雷兽牧场!” “……” ------------ 第二十三章 男人的尊严 由于条件简陋,严守一只能在一个随便搭建起来的帐篷里面炼制男人的奶,由于骑士们以及跟着他的那些雷兽牧场的男性居民提供的献血并非是在他们发情的时候采集的精血,效果比较差,因此严守一不得不添加一些其他材料,制作出来的成品效果会差一些,同时做不到无色无味——不过只要添加一些吹情药剂,用来对付泰纳草原那些裤带子比较松的骑士们完全足够了。 乌烟瘴气的帐篷之内,正中央的生铁盆里升起了炭火,火势正旺,蹿出一尺来高幽蓝色的火。 骑士们围在外圈,早已等在那里了,站得不远不近,和帐篷内看上去喜气洋洋的严守一表情不同,骑士们的脸色阴沉肃穆,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显得凝重,显得惊疑,也显得有一些害怕。 虽然在泰纳草原,展现出超常力量的人有不少,但是像神神秘秘地鼓捣鲜血、骨头、药粉的巫师无疑是令人捉摸不透的一群人,令人敬而远之,尤其当血脉骑士横行草原,血脉骑士常用的英勇之血——黑巫术的产物声名远播,这种邪恶的产物臭名昭著,令巫师这一身份蒙上一层黑暗的颜色。 骑士们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统领会巫师的把戏,这令人不安,雷兽牧场的传统,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一个统领,大伙甚至不清楚她是从哪里学来的,在此之前,他们的新统领不是一个傻子吗? 当严守一拿着提炼出来的一罐乳白色液体出来的时候,骑士们悄悄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这就是我们的武器!能让男人不再爱女人,并对同性的身体表现出对巨大的兴趣,变得赋有攻击力,侵略性,他会变得非常亢奋,力量变得巨大,很难被控制,他想要刺穿一切,尤其是娇嫩的菊花,但他不会怜惜,会如同暴风骤雨一样摧残目标,直到菊花残、满地伤……” 骑士顿时退后了一大步! 骑士队长洛夫伦有些颤抖道:“统领,这个武器怎么使用?” “只要碰到敌人的肌肤就能发挥作用。”严守一道:“不过我不会这么做,让你们冒险,因为你们也是男人,如果在战场上你们这些实力差劲的家伙因此被敌人侵犯,那个场面就太尴尬了,我怕被别人笑掉大牙。” 骑士们闻言彻底面无血色。 “现在我布置作战任务,我们将用这些武器在暗处给予血脉骑士一个沉重的打击,我们会将这些液体混进血脉骑士的饮食、饮水之中,在他们狂欢过后,我们的铁骑会如约而至,斩下他们的狗头,重夺雷兽牧场!” “……是的统领!” “一些勇士将带着这些武器潜回雷兽牧场,按照计划行动,将那些血脉骑士掰弯。洛夫伦,你负责带领潜入的行动。” “遵命统领!” “基德,你负责带领骑士们接应他们,一旦得到信号,立刻发动进攻!” “遵命统领!” “现在,每个人都来领取一些武器,一旦遭遇无法战胜的敌人,你们可以想办法将这些武器洒向敌人,或者自己吞下去,失去理智的发情野兽很可怕,不管是敌人还是自己,但是都有相应的弱点,总之,这些武器能在绝境中帮你们一把,不管你是攻还是受,它总能帮到你们。”严守一冲着瑟瑟发抖的骑士们笑了笑:“友情提示,它们对女性无效。” 基德小心翼翼,万分谨慎地接过一些液体,问道:“统领,如果我们自己不小心被这些武器滴在了身体上,有什么办法可以使我们恢复清醒?” 严守一闻言喊道:“小法布!小法布你出来!” “是的统领!” “小法布,你是不是一个遵从‘团结’的真正骑士?” “是的统领!” “那么,当你的同僚,你的骑士朋友们不小心沾上这些液体,开始丧失理智,极度饥渴,你能不能像一个真正的骑士那样,像一头春天的雷兽,狠狠干爆血脉他们的菊花!” “……我……我想……” “大声一点!你是不是愿意帮助这些可怜的兄弟们,在他们极度需要的时候满足他们?小法布,大声告诉我,你乐意帮助他们吗?” “……是的,我乐意之至!” “我喜欢你的坦率。”严守一转头看向骑士队长基德:“基德,还有你们,现在你们明白了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吗?” “……是的统领!”基德大声的,即像回答又像是在发誓:“我绝对不会、永远不会,让这些该死的液体碰到我的皮肤,哪怕是一滴!我保证!” “很好基德,一个真正的男人是不应该被掰弯的,我为制造出了这样一种武器而感觉到内心深受谴责,我的罪孽必将加深,但是我从不后悔。”严守一道:“大伙注意,我们现在手中的武器,是能够改变整个泰纳草原,甚至整个大陆的重量级武器,在今后的战斗中我们将无往不利,任何强大的骑士面对这种武器都会失去抵抗的能力,除非他们本身就是基佬,而且身经百战!这种情况必将是少数,我们注定会称霸泰纳草原,指日可待,除非……” “除非什么统领?” “除非敌人同样掏出这样的武器,那么我们就只能互相伤害了,这对大伙都没有好处。” 骑士们沸腾起来,也非常害怕:“难道还有其他人能够制造这种可怕的武器吗?” “天呐,那我们该怎么办!” 严守一沉吟着,并没有正面回答他们,怕打击他们的信心,因为他非常明白,这种东西笔仙社也会制造,而且她们才是专业的,或许她们并没有发掘出男人的奶在战争中的潜力,但是一旦这种战术大放异彩,她们会注意到,并轻易地模仿,山寨这种战术,并不需要太高的智慧。 于是严守一未雨绸缪,问道:“为了以防万一,现在我有一个问题,你们愿意为了我们的大业,主动掰弯自己吗?为适应这种武器而做出牺牲,对你们而言这是一项荣誉。” 骑士们几乎全部惊恐地摇头,严守一又问:“那么你们愿不愿意主动阉割自己,让自己今后往后都不会害怕这种武器……” 雷兽骑士们快要疯了:“统领,请您不要再说了,即便牺牲性命,我们也要保住男人的尊严!” 严守一无奈道:“只要你们听话,我尊重你们的选择,先把害怕藏起来吧,这一天并没有到来。那么骑士们,你们可以出发了,我希望两天后能在雷兽牧场吃早餐。” 骑士们朝他敬礼,在骑士队长们的带领下离开,在一种复杂的情绪之中,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发现,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对新的统领言听计从。 骑士们出发了,严守一在临时营地里面另有准备,他并不会出现在第一波的攻击战斗中,战争充满了意外,如果有条件,他不会让自己直面危险,所以,反攻如果能打赢当然最好,如果这一次的战斗打输了,他会第一时间离开这里,说实话,他对这里的一切认同度真的有限。 ------------ 第二十四章 朱颜泪 洛夫伦带领一些精干的勇士趁着秘密潜回雷兽牧场,执行下毒的任务,在没有坐骑的情况,骑士的力量也只是比普通人稍强,一旦被发现,几乎是必死的局面,因此一伙人无不小心翼翼。 雷兽牧场中留守的血脉骑士数量还不足以监控整个雷兽牧场,他们主要击中在山城之中,因此洛夫伦等人仗着熟悉周围区域,得以避国守卫薄弱的光卡潜到山城之外。 天色还没黑,他们伏在远处等待机会,远远望过去,山城之中的街道上,千余老弱头顶水盆,手挽食筐正在往城门去,给修缮城墙的壮丁们送水送饭,沿路有轮岗的血脉骑士举着武器鞭子,来来回回地监视着,维持队列秩序,一看到不顺眼的立刻痛骂殴打。 城门口是当初交战最激烈的地方之一,双方死了大量的人,黑色的血渍深透地中,引来大批的蝇虫嗡嗡不绝,城门铁皮包木,新做了一个,被猛兽撞塌裂的墙处聚集了不少的民工,在士卒的监督下修复城墙,烟土飞尘。 天气不热,活儿太重,男性俘虏们光着膀子,汗流浃背,大多穿着只到膝盖的破旧裤子,监工的血脉骑士看到不满意的地方,也不言语,舞动枪杆刀柄鞭子没头没脑地砸下,时不时有俘虏、奴隶被打得头破血流,跌倒在地,弄一身泥土,俘虏们不敢言声,默默地爬起来,继续干活。 洛夫伦等人看着,无不恨得牙齿痒痒的,那些被逼迫的人群里面,指不定就有他们的亲人兄妹! 有一个骑士小声道:“真恨不得让那些该死的血脉骑士浑身流血而死!” “统领是一个巫师,为什么不制造一种毒药,让我们直接毒死他们!” “是啊。” 洛夫伦马上警告道:“不要非议统领,统领这么做当然有他的打算!” 大伙都不吭声了。 远远望去,城门、城墙上下,人群如蚁,一个热火朝天的场景,看起来这些血脉骑士准备长期驻扎在这里,这让骑士们心里的仇恨又加深了许多,这就是被人打败的下场! 大伙不再多看,山城守卫比外围严密,他们准备等天黑再潜入进去。 …… 攻破雷兽牧场之后,血脉骑士们普遍有一种征服者的心态,杀光烧光抢光是他们的传统,对待被征服者生杀予夺,任所欲为,破城后三天的屠杀和劫掠更是骄纵了这种心态,使之到达了一个顶峰。 虽然骑士队长熊本熊一反常态准备在这里长驻,下令麾下的骑士们收敛,缓和与牧场俘虏们的关系,只不过没有几个血脉骑士可以干净利落地做到,阳奉阴违的大有人在,继续作威作福的才是绝大多数。 熊本熊将养了一天屁股,感觉稍好了一些,立刻前往骑士队伍驻扎的营地,准备安排常驻的计划。 一路过去他骑着坐骑走得非常慢,稍微颠簸一些就会让他感觉到后庭一股强烈的疼痛,一路上熊本熊将那些给他下毒的小女孩诅咒了一万遍。 很快到了骑士们驻扎的军营,营地之内,到处堆积骑士们抢来的东西,小到锅碗瓢勺,大到木质家具。东一堆,西一簇,把不宽的营道挤的越见狭窄。 走没多远,横七竖八的细绳穿过道路,系在随便插竖地上的木桩上,上边搭满了形形色色的衣物,花花绿绿的竟还有不少女子的衣服。 熊本熊不由皱起了眉头,一想到干那事,现在他心里就一阵恶心,阴影大得惊人。 几头猪羊不知从哪里拱了出来,浑身的泥水,哼哼唧唧地穿过道路,两个骑士叫骂着在后面追赶。看到熊本熊几人忙停下脚步,行个军礼,又跑着去了。 一派乌烟瘴气。 要说这种情况,熊本熊不是没见过,血脉骑士其他大队中比这更离谱的也有,以前看着也没什么感觉,可是今天熊本熊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内心这么烦躁,看到眼前乱哄哄的场景观感截然不同。 他压着火气,指着绳子上的女子衣服:“谁挂的?” 他的副手瞧了一眼,大大咧咧地道:“破城之后抢了些牧场里面的女人,大概是哪个怜香惜玉的兄弟给挂上去的。” 说着左右打量片刻,吧唧了两下嘴,摇了摇头,揪过来一个骑士:“去,看是哪个挂的,赶紧给老子扯下来。” 从副手的话里熊本熊听出了一层潜在的意思,他转过头,问:“营里有女人?” “还用说?”副手奇怪地瞅了瞅他,血脉骑士历次破城破寨,哪次不是这样? 熊本熊越发气呼呼的。 副手不明所以,还要再说些什么,另一人朝他使了个眼色,副手顿时恍然大悟,他们的队长比两天之前有了巨大的变化,特别是身型和走路方式,简直换了一个人。 以前的时候,他身形粗壮挺拔,走路大步流星。 但是现在,他微微弯腰撅起屁股,迈动脚步时,两根腿画出非常别捏的外八字。 副手不是第一次见人用这种奇怪的方式走路,曾经在在一场战斗中,一位他们这边的骑士被对方的独角坐骑挑中了戳伤了屁股,就是这么走路的。 但是很显然没有坐骑曾经挑伤他们队长的屁股,那么只剩下另一个可能,他是主动被人挑伤的。 副手顿时打了个恶寒,现在在同僚们的圈子里有一条小道消息,他们的队长在中毒之后被送往巫医处医治,医治的过程中两人迸发了浓烈的感情,他们激情地大叫让侍卫们以为有敌人袭击,而那些不幸的侍卫在进入观察之后,据说都被侵犯了,后来不得不叫来两个专爱此道的同僚进去,才将他们的队长安抚下来。 虽然这件事被下了封口令,但其实已经流传甚广,副手等人一开始并不相信,因为他们的队长喜欢的是女色,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就改变自己的取向? 但到了这时,眼前的事实证明,荒谬绝伦的事的确已经发生了,而且他们的队长居然能对他们玩女人感觉到厌恶?他转变得也太可怕了吧! 其实他爱怎么玩都没事,不要玩他们就行了!两人副手对视了一下,传递消息,左右没事,不能玩女人的话,那就只能吃吃喝喝,干脆开个宴会好了。 熊本熊不知道自己在烦什么,不想无缘无故发火,听到两人的提议同意了,正好宴会过后安排一下。 大块肉、大碗酒地上来,两位副手顾忌道统领,没叫上女人伺候,一开始下面的骑士们还不满意,很不尽兴!没奈何,大家只能互相走动敬酒碰杯,拼一拼酒量,搞热气氛,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大家伙逐渐觉得越发看周围的人顺眼,散发一种吸引力,好像在引诱着他们去互相探索…… 熊本熊喝着喝着,一股熟悉的热意从小腹部升起,等他发现不对,醒悟过来,一下摔了酒杯从座位上蹦起:“不好,小心有毒!” 周围的骑士们对他的示警恍然未觉,发出一种呓笑,开始动手动脚,熊本熊的副手转头看了过来,朝着他抛了个媚眼,熊本熊的心底感觉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因为他居然觉得五大三粗满脸的横肉副手充满了魅力,让他的内心蠢蠢欲动…… 熊本熊这才明白他的不安源自哪里,他的血脉中有包含着一种强烈的直觉,往往非常准确,上次他就感觉到那个小女孩的坐骑非同寻常,因此上前抢夺,只是没想到中了可耻的暗算,但他仍对那头坐骑念念不忘,准备驻守在雷兽牧场,除了报仇之外还有得到那头坐骑的心思。 现在,他的自觉又一次验证了! 可惜他还是没有躲过这一次劫! 在彻底迷失之前,熊本熊的嘴角带着仿佛看破世情一般的淡然微笑,但紧闭的双眼又因为湿润而不合时宜地在眼角挤出了一滴清泪——***的第一滴泪,菊花,于焉滑落! ------------ 第二十五章 成何体统 一股浓烈的狼烟直插天空,方圆数十公里清晰可见。 雷兽骑士们条件反射似的飞快的聚集起来,不大一会便排列好了阵型。 烈日下的骑士们,手持枪刀,有的双目放光,心似太阳般灼热,血烈如火,有的双目默然,心似孤舟般摇曳,随风而动。 骑士队长基德望着身后百多名骑士,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兴奋和激动,从狼烟的数量来看,一股狼烟说明里面的状况跟最初预料的最好状况一样,里面战友完美地完成了计划,而到了此时,终于轮到他带领骑士们从正面进攻了! “出发!” 雷兽骑士们并没有大张旗鼓,沉默而快速的行动,百多人的队伍在平时就连先锋都算不上,最多能算一支偷袭的队伍,但现在,他们要做的是正面攻破雷兽牧场北面的关卡冲到里面去!正常情况下无疑是死路一条,幸好的是,经过粗略侦查,可知守关的敌人数量不多,而且对关卡里面的一切远不如基德熟悉! 严守一的身后是逃出来的雷兽牧场居民们,面带菜色,大多数手里拿着简陋的武器——如果说木棍之类的也算武器的话,他们看着远去的骑士们沉默不语,暂时按兵不动,事实上在战斗中他们帮不上太多的忙,一支十人队的血脉骑士就能将他们冲散,屠杀干净,一个不留,他们只能期待前方主力一切进展顺利。 待到骑士们的背影消失,严守一的双目涣散,思绪飘扬,安排留下帮手他的两名骑士发现了他的异常:“怎么了统领?” “没什么。”严守一回过神来,说道:“我们必胜。” 周围的人顿时应和起来。 事实上严守一心里完全没底,谁知道里面究竟什么情况,一股狼烟能够传递的消息很少,并且不一定准确,不然他也不会暂时躲在后面,观察局势,不过他的心里又满含期待,掌握这样大一个牧场,作为牧场里面地位最高的人,他几乎可以为所欲为,即便是一个被劫掠一空的空基地,如果反攻回来,救出里面被俘虏的居民,起码手下有数百人可以差遣,总比孤身一人在外面流浪强一百倍吧! 这种事他以前也只能想一想,毕竟雷兽骑士团新晋统领这个头衔,真实掌握的权柄在雷兽牧场里面排不到前十,没有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根本爬不上去,他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但是现在,一人独大的机会就这样真切得摆在他的面前,看上去触手可及! 但是他能做的又很少,修炼了金丹给他带来出众的战斗能力,却也不能使他一人个就杀败敌人一个骑士团,甚至对方来二三十个配合默契的骑士都够他喝一壶的,打死他完全正常,谁知道那些血脉骑士会突然用出什么诡异的能力! 他能做的,不过是安排手下去下毒,然后叫他们自个儿去攻城,自负盈亏,干的全是纸上谈兵的买卖,他甚至都不愿意亲自带队去攻城,因为他怕死,严守一觉得像自己这样一个人,虽然算不上见小利而忘命,但绝对够得上干大事而惜身。 这半句话其实有两种解释,一种是没有雄才大略,干起大事来缩头缩尾怕死,另一种呢,却是做大事的人爱惜自身,懂得怎样保护自己,要怎么说,那也是见仁见智的事情了。 总之,他的前程现在很大程度上寄托在了别人身上,让自诩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严守一感觉到事情很不对劲,他琢磨着,还是自个儿太弱了,在内心期盼与担忧的反复之中,他无比渴望力量,如果能像传说中的大神一样,只手翻云覆雨、改天换地,甚至拿捏日月,手摘星辰,那今天的事儿还叫个事吗! 可是现在他有一部《紫阳金丹速成秘籍》,还有什么?况且这本秘籍充满了隐患,并且没有后续! 严守一知道自己只能另辟蹊径。 如果这一次反攻失败,他会带着身后剩下的这些有角人干起强盗的买卖,去劫掠草原上的其他部族……这是一条收益不一定高,风险大,但又是他只能走的路,他的时间可不多,还有比什么劫掠收获更快的买卖? 再不济,他把身后的这些有角人拉到草原上的市集上,当成奴隶一卖,转手也是一大笔财富——不过这无疑是下下之选,他一个人拿着钱物有什么用,这又不是地球上那个安稳的社会,再多的财富,最大的可能是有命拿没命花! 但是如果反攻成功,他能选的路子就多得多,资本也更加雄厚,严守一希望自己这一次的运气能够不错。 大约等待了二十多分钟,在复杂的心情中,牧场北关一道狼烟升起,严守一见着,顿时哈地出声,身后的有角人们的喜悦也跳上脸庞! “这么快,走!” 严守一带领大伙快速前往北关,到的时候基德已经带着大部分骑士冲向山城,留下十来个骑士保护关卡,等严守一带着有角人前往,立刻接手了关卡里面的防务,有了关卡的依托,不用正面迎接骑士的攻击,这些普通的有角人也能发挥出相当不错的作用。 简单问了一下攻城的状况,得知在这里防守的血脉骑士人数很少,甚至只是起到警戒的作用,因此攻占这里非常顺利,当然也没有取得多大的战果,在这里警戒的血脉骑士一看情况不对,稍尽人事就跑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有了后路,能进能退,而且严守一感觉在这里留在山城内的血脉骑士好像也不怎么样,人手也没有想象中的多,这让他信心大增。 对于把握较大的事,他乐于参与,安排好了守备,他带着数骑追着基德的队伍前往牧场的山城,到了城外两三里,已经能听到里面的喊杀声了! 严守一催动噜噜加快可脚步,往前一看,山城的城墙显出了两种颜色,新堆的土质与老城墙截然不同,尤其以城门口为甚,在城门处,两股骑士正在贴面厮杀,只听到“轰隆”“轰隆”的巨响,雷兽骑士们集体发力,上百人的大叫,间随一些临死惨叫之声,那新装的城门咣然而开,城门内,亮堂堂的一条大道展出在众人眼前。 “荣誉!!” 城门处的雷兽骑士们气势如虹,拼死往前冲,严守一此时已经抵达他们的后队,时间刚好!到了此时他感觉到胜券在握,因为进展太顺利了,对方根本就没怎么抵抗! 严守一举起新倒手的狼牙棒高喊:“夺回牧场,大庆三天!” 士气更甚! 基德带领骑士三五十人冲在最前,严守一周围众星拱月,大队在后,呼啸冲入山城,瓜切菜似的斩杀零散的几骑血脉骑士,杀入城中。 同时有数十骑绕行山城,边跑边喊:“阿木朵统领反攻山城!” 一时间,随着严守一等人入城,整个山城都沸腾起来,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牧场居民,顿时群情汹涌,血脉骑士团入城数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早就叫他们恨到了骨头里面去,现在王师回归,那些沦为俘虏、奴隶的居民立刻响应,整个山城都活了过来! 城内抵抗的血脉骑士只有零星,不成建制,又有城内山城居民的接应,严守一等人一路势如破竹,行进过半,早就等候多时的骑士队长洛夫伦前来接应领路: “统领,血脉骑士的营地在这边!” “怎么样?”严守一问。 洛夫伦马上明白,抖了抖眉头说道:“他们乐在其中。” 严守一哈哈大笑,难怪一路没有多少抵抗。 众人没有多说,飞快扑向目标,接近营地,血脉骑士的数量多了不少,可惜没有领头的。 严守一冲锋上前,他挥舞着狰狞的狼牙棒,放开了抡扫,他力气足,坐骑给力,所过之处血脉骑士无不人仰马翻,一片鬼哭狼嚎。 三两下冲垮血脉骑士的队形,留一队人斩杀,剩下的冲入营中,对方没有有效的防守,被他们直捣黄龙。 战斗进行了不到十分钟就宣告结束,众人围住营地里面一处饮宴的场所,里面隐约可以听到不可描述之声,严守一示意一个骑士上前打探,那人小心翼翼地过去观察。 众目睽睽之下,那人对着里面观察了一会儿,忽然退后几步,弯腰干呕: “呃!呃!呃!” 雷兽骑士们一阵愕然,一路厮杀,尸山血海、脑浆纷飞、肚肠横流的场面大伙见得不少,也没见有人呕吐,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居然叫身经百战的骑士都忍不住恶心? 一连上去三名骑士,似乎有了心里准备,没再发生恶心干呕的状况,不过各个面色不好,值得一说的是,大伙都没有发现危险。 严守一问:“里面什么情况?” “报告统领,里面好几串男人连在一起了!” “……” 严守一愣了一下,想到一个低俗的男人过河的算术题,不由胃里一阵泛酸:“快tm的把他们分开,这成何体统!” ------------ 第二十六章 王侯将相宁有种 月往东沉,坐上城主府大厅,严守一回想攻城种种,不敢相信如此的顺利,庆幸之余夹杂喜悦、放松,一时之间,他百感交集。 火把排排点起,灯火通明,厅堂内的骑士,厅堂外的牧场居民,硝烟满面,个个喜笑颜开,纵声欢乐,望向严守一的眼中,不由都带了尊敬,没人再因他的年龄而有所小看,他已经确立了权威。 一阵喧哗,由远而近。 洛夫伦抓住了绝大部分血脉骑士,实在是太容易了,只跑了几个机灵的、没有被药倒的,剩下雷兽骑士的数量还不足以控制整个山城,只能发动城里的居民加入警戒和防卫。 洛夫伦捉拿到大厅之上的,是这些血脉骑士的头领,当先第一个,严守一曾经在战场上见过,是那个长得像是人熊的超级熊本熊,此时他穿件贴身小衣,冷风吹来,浑身有些哆嗦,在他身后还有三名骑士,此时都精神萎靡,耷拉着脑袋。 “统领,这些血脉骑士怎么样处置?”洛夫伦问。 严守一厌恶地挥挥手:“拉下去剐了,剐了就是把他们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就脑袋留着悬杆示众。” 堂下诸人顿时欢呼,带上来的这几名血脉骑士一听,有两个鼻涕横流、瘫成一团,嘴里喊着些听不懂的土话,几个雷兽骑士拖着他们下堂去了。 剩下两个,超级熊本熊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另一个两股战栗,跪不稳当,硬撑片刻,趴伏在地哀声求饶。 严守一没理这个软骨头,上下打量最前面的超级熊本熊,站起身说道:“熊本熊,没想到你这个基佬这么硬气,卿本猛男,为何搅基,导致输得一塌糊涂呢!” 熊本熊猛然抬起头来,满含恨意:“你这个恶毒的小鬼……你可以杀我,但休想折辱我!” 严守一哈哈一笑:“刚才两个吓软,一个下跪,我想知道的事他们全都会抖落出来,你以为你不投降我就会赞赏你?你这个基佬,手上沾满雷兽骑士的献血,我不仅要折辱你,还要大大地折辱你!我要把你绑在城中广场,脱光你的衣服,让你弯下腰,我会在你旁边设一张桌子,让你开门迎客,如果有人想要来肛你,我会收他一个铜板,我们雷兽牧场的人将你恨之入骨,一定非常乐意狠狠地干你,我们还有上千人,能够连续干你的人三天三夜都不带重复的,干到你肠子都翻出来,你唯一的作用,可能就是为我贡献1000多个铜板的收入。” “……” “来人,把他拉下去……” “你不能这样!”超级熊本熊猛烈挣扎起来:“我是一个骑士!你不能这样践踏一个骑士的尊严!” “玛德,这个白痴。”严守一道:“等下再找几头牛来,喂下超级春药,超级熊本熊,我让他超级……” 超级熊本熊脸上血色尽去,噗通一声跪下:“尊贵的天命骑士,我降了!” “降?也可以。”严守一道:“不过你能不能活下来,还要看接下来的表现,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就答一个,如果表现让我满意,也不是不可以饶你一命。” 熊本熊嘟囔道:“只要不肛我,死也无所谓。” 严守一教搬来矮凳,叫旁边的亲兵道:“请他坐下。” 熊本熊差点骂娘,他这屁股能坐吗!可不坐,又怕上面的女魔鬼生气,不要看她此时声音小小,还是个小女孩,可是她刚才下令要把血脉骑士千刀万剐,要让一千多号人来肛他,如此残忍的命令下达,不也是沉静如水?说杀人就杀人,说翻脸就翻脸,不但杀,还杀得恶毒,简直不是人! 熊本熊忍着痛,小心坐下,痛得闷哼了一声,尽力不使自己叫出来。 严守一问:“血脉骑士进攻我们雷兽牧场,我们雷兽牧场出了几个叛徒?” “有三个主事,雷兽骑士团副统领斯特林,牧场长老团的托雷斯、范佩西,还有没有其他人我不清楚。” “他们为什么背叛雷兽牧场?” 熊本熊闻言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这说来就话长了,得从我们血脉骑士的来历说起。您应该知道我们血脉骑士的宗旨……” “我不知道。” 熊本熊不自觉嘿嘿一声,他瞧了瞧左右,说道:“尊贵的天命骑士,有些话我觉得得单独跟您说。” 跟坐在一边的洛夫伦顿时跳了起来:“血脉骑士臭名昭著,狡猾多变,统领不要上来他的当!”严守一点点头:“先教训他一下,省得到了这地步还故弄玄虚。” 洛夫伦马上冲了过去,伸出蒲扇大的手掌左右开工,一连五六个耳光,熊本熊鼻血横流,嘴都肿了,却是一声不吭。 严守一再问,熊本熊呸地吐出一嘴的血,哼哼道:“当众说也好,我们血脉骑士,本来也有自己的部族,有自己的亲人,可是在泰纳草原,只要你是不是贵族,你就什么都不是!天命骑士,你出生高贵,有时候我觉得真的有必要让又长又硬的马鞭子抽在你那高贵的屁股上,那个时候你会不会跳起来?更可气的是你们这些贵族,到底天天没病呻吟个什么劲啊,好像你们受苦了似的,想想那些山野里没有殓衾的平民尸体,想想那些遍及草原的没有名字的墓碑,那是什么样的生活!” “后来血脉骑士来了,是的,世界变了,今是昨非了,我们这些平民、奴隶现在居然敢跟纯种贵族叫嚣了,贵族老爷再也不能骑在我们脖上头像对待一匹心爱的骡子一样略施恩惠了,我们自由了,这帮畜牲一样的人一下子被解放了!所以你们这些贵族恨现在这个崭新的时代,不是吗?当我们施加你们曾经施加在我们身上的痛苦后,你们就受不了了吗?要知道王侯将相宁有种……” “……什么!”严守一立刻打断他:“这句话谁说的?” “你也觉得这句话有道理?”熊本熊说道:“这句话是创建血脉骑士团的伟大团长格里高利说的,没有天生的贵族,没有天生高贵的血统,说得多好啊!” 严守一重新恢复冷淡的表情,说道:“你说得情真意切,但我并不感动,因为身为一个天才,我很难理解你们这次废材的痛苦。” “天才,哈哈,天才是可以量产的!”熊本熊有些嘲弄地说道:“至少我们血脉骑士可以……” 严守一并不看他,吩咐左右道:“先把这个基佬拖下去打一顿,再关起来,我们先处理其他俘虏。” “遵命统领!” ------------ 第二十七章 混血儿 抓到的血脉骑士俘虏足有三百多人,洛夫伦问:“统领有什么打算?” “收缴坐骑、兵器,圈禁营地里面。我已叫基德专门看守。” 洛夫伦进言说道:“今天能夺回牧场全靠统领武器的功劳,现在我们骑士人数只有百多人,还要守卫山城,人手严重不足,难以防备敌人渗透,一旦有血脉骑士仿效几日之前,到时候再来一次袭击,留着这些俘虏里应外合,是不是太危险了?” 严守一沉吟道:“能不能充做奴隶?” “血脉骑士血统异变,一旦受激性情暴戾,不容易驯服。”洛夫伦说道:“如果将他们充当奴隶,很难控制,还有反叛的危险。” 严守一明白了洛夫伦的意图,他得承认,洛夫伦考虑得很周到,说的不错。 不过一声令下,三百人头落地,严守一有些犹豫不决,还没干过这种事。 战场遭遇,你死我活,杀多少敌人他都不带犹豫的,不过现在是杀俘。 刚才听着熊本熊的话,严守一最终做出瞧不起的态度,其实就本心的而言他还是蛮同情这些出生较低的“平民”的,因为他的出身普通,不是官二代、不是富二代,如果用这个星球的标准来看显然就是平民,代入感还是有一些的,在这里贵族对平民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出生平民的人想要往上爬、想要不被贵族欺压,血性强的那一批起来反抗岂不是蛮正常的? 但是如果不杀,还真是养虎为患,谁叫他现在人手不足呢,孰轻孰重? 再一看厅堂里面的骑士,厅堂外面的牧场居民,满目的期待,对他们而言那些血脉骑士就是生死仇敌! 理智上来说严守一很容易做出选择,不过要说出口却比较沉重,考虑了一番后,严守一最终还是开口了:“洛夫伦你再辛苦一趟,带人去协助基德队长,以免出乱子。” “遵命统领!” 洛夫伦看上去非常兴奋,哪有一点辛苦的感觉?而下面诸人低声欢呼了一声:“统领英明!”, 大伙哪里知道严守一心里的抉择,看到眼里的是他杀伐果断,做出的决定非常符合他们的心意,对那些袭击他们的血脉骑士,谁愿意留着他们当俘虏啊! 再看严守一的时候,大家觉得又敬又畏,打心里拥护她了。 严守一没兴趣去看他们处决俘虏,他将超级熊本熊关押起来,是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他,那一个说出“王侯将相宁有种”的血脉骑士团团长格里高利,要不要这么明显啊,显然是个中国人! 他知道会有其他神游过来的地球人,之前遇到的笔仙社妖女就是明证,不过大家都小心翼翼地扮演这里的“npc”,尽量隐藏自己,哪像那家伙这么嚣张,古人名言直接说出来了,一点修辞、修饰的改动都没有! 难道是给其他神游者故意打出的信号? 严守一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不过血脉骑士团既然是神游者创建的,他就有了一些亲近感,对这些有角度人,真的是感觉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天然的有一些排斥和防备。 当然了,老乡见老乡,背后捅一枪的事情也不少见,再说本身的立场,他也不可能直接丢下雷兽牧场去投奔血脉骑士,谁知道那边什么状况?那些是什么人? 他决定先弄清楚这里面的门门道道,询问熊本熊是应有之意。 严守一只带了两个骑士去了地牢,地牢一共四层,墙壁全是坚硬的花岗石砌成,严守一还是头一回来到这种地方,他注意到越往下通道就越窄,牢房数量也在缩减,大概是挖出个倒锥体的大坑后,再用石头一层层垒上来的。 这种粗糙工程当然也不会有良好的排水措施,地面潮湿不堪,浑浊的污水就这么流淌着,顺着楼梯一阶阶往下渗。 熊本熊是这里的重犯,被关在地牢最底层,每往下一层,空气里的腥臭味就更浓一分。 到了最底层只有两间牢房,严守一让两名跟随的骑士在外面警戒,他独自进了去。 点燃墙上的火炬,黑暗褪去,严守一看到了被铁索捆绑,半蹲半靠在墙角的熊本熊。 突然亮起的火光让他侧过头去,双眼微闭,但很快他又睁开眼睛,直视过来,看神情很平静,一点惊讶的神色都没有,严守一有种感觉,这家伙仿佛知道他会来似的。 “尊贵的天命骑士,您怎么会来到这么肮脏的地方?”熊本熊的语气却有些嘲弄。 他费力地倚着墙站起,动作慢得像随时都要跌倒,但最终他完全站了起来,带着铁镣铐从角落里蹒跚着走到光明能尽覆的地方。 严守一随口道:“我看你一点都不惊讶。” “呵呵,因为我有一种来自血脉的直觉,非常准确。” 严守一差点笑出声:“你不是说没有天生高贵的血统?现在又跟我讲什么血统,你这样前言不搭后语,你后面不痛了吗,信不信我马上叫人肛了你?!” 熊本熊露出一些龇牙咧嘴的表情:“我没有自相矛盾,因为我们的所有人的血统都是一样,都是人的血脉,但是,那些野兽,哦,对你们这些宣言人兽平等的人士来说是伙伴、坐骑,它们的血脉却是不尽相同的,而我的血脉之中融合一些野兽的血脉。” 停顿了一下,熊本熊有些骄傲地说道:“简单来说,我是一个混血儿!” ……噗! 严守一语气古怪:“失敬失敬,没想到你还是一个人兽杂交的品种……” 熊本熊不高兴地反驳道:“杂交这个词很没有礼貌,我们称呼这种叫做‘融合’。” “我不觉得有什么区别。” “随便你怎么说吧。”熊本熊不怀好意道:“如果你贬低我,无疑就是在贬低你自己。” “哦?” 熊本熊压低了声音:“尊贵的天命骑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是一个混血儿,一个突然觉醒的天命骑士,不依靠坐骑的情况下突然间产生了超常的能力,其实是他的野兽血脉觉醒了!这种感觉我了解,因为我们是一类人!” 严守一惊讶道:“你凭什么这么以为?” “凭什么?”熊本熊对她的装疯卖傻有些鄙视,说道:“离开坐骑,我们就不能发挥出超常的能力,很显然能力来自于坐骑,而不是我们的血脉,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有这么多人视而不见?” “大概是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熊本熊眼睛一亮:“我就知道我猜的没错,你是明白的,那么,我们是自己人了吗?” “不是。” “……为什么?” “因为你孤陋寡闻,我没办法跟你解释。” “……” 严守一问道:“现在我对你说的血脉杂交有点感兴趣,请问,是直接跟野兽干那事吗?” 熊本熊愤怒地扯了一下锁链,吼道:“你在说什么?你把我们当成了什么人!” “哦,那是怎么做到的?” “我不会说的。”熊本熊重新缩回黑暗中,做出抗拒的姿态:“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不怕我叫人……” “哼,你尽管叫吧!为了活下去,一点屈辱算什么,你根本不明白,对一个平民来说忍受屈辱是日常的一件事,,否则根本活不到10岁!””熊本熊冷声道:“再说你的威胁对我而言已经不值一提,因为现在我已经习惯了,说不定我已经爱上这种感觉!” ……你牛比,严守一无语片刻,问:“说说,你有什么条件?” “很简单,我要活着离开这里!” “当然可以……” “我不相信魔鬼的承诺!” “那你想怎么办?” “除非你在大地女神面前滴血立誓!” “哦。” ------------ 第二十八章 尸体们 第二天是好天气,从早晨开始就阳光明媚,和雷兽牧场的居民们的情绪一样,苦难已经远去,从今天他们就可以继续以前的生活了,在新统领阿木朵的领导下,他们坚信会有一个美好的明天。 今天他们决定把所有积蓄和存留下来的粮食开一个庆祝的宴会,庆祝他们劫后余生,所有人都围着火堆又唱又跳,严守一和骑士们虽然没有加入他们的行列,但是也能感受到那种单纯质朴的快乐和对自己家园的依恋。 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严守一也乐于满足这些人简单的快乐,并且感觉到身心愉快,此刻他的心情是放松的。 严守一想到昨晚与熊本熊的交谈,对于混血变强的方法,他有些瞧不起,觉得比较低级,在自己的血脉中融入野兽的血脉,这还是人吗,比格很低!所以他对这个方法并不是志在必得,只是有兴趣而已,他决定先晾熊本熊几天,再磨一磨他的锐气。 而在这个欢乐的日子里,有人却并不快乐,在山城外面的埋尸地,乱葬岗一样的地方,熊本熊骑兵队的巫师出现在那里。 他肩上挎着一只蝙蝠似的黑色布袋,身穿乌鸦般的黑色长袍,尽量把全身的每一个部位都遮在里面,手里拿着一根连接着暗红色的羊骨头的权杖,他本来是一个健康强壮的中年人,但是此时他头发枯槁,面色苍白,瘦得像一根麻杆,从他毫无表情的核桃壳似的脸上根本无法判断出来真实年纪。 巫师在乱葬岗转了一圈,抬头观察天色,并不强烈的阳光对他而言有些刺眼,巫师从黑袍里面拉出自己的手,遮挡在额头。 那绝对不像是一只活人能够有的手,或者说看起来那根本不是手,而好象是用张破烂的老皮手套穿在一只人手的骨架上,从那些破烂了的地方还能够直接看见骨头,很新鲜。 “时间到了。” 巫师盯着天上喃喃地说,他那只烂手已经握住了暗红色的羊头骨,干枯的骨节已经完全陷进羊头骨里面,好像捏住的不是坚硬的骨头而像是捏住一团发酵好的面团。 羊头骨在他的摩挲之下,淅淅沥沥的骨粉飘落,飞扬,而随着骨粉散落在地上,在他肩膀上的黑色布袋中,流水一样涌出黑色的、细小的甲虫,如同海浪一样在乱葬岗蔓延,并钻入了地下。 天空中,类似于太阳的星球正在降落,把余晖倾洒到地面上,带着余温的光线洒落,对正在变得诡异的草地也一视同仁。 “大家都起来吧。” 巫师用他那只烂手往上随意地抬了抬,像是在招呼自己的朋友一般,在他周围的那些土地上,泥土开始蠕动,一只只惨白的、或者带着暗黑色血渍的手伸出地面,在前一天晚上被处决并被埋在地下的血脉骑士,然后一个个都自己缓慢地钻出地面,站了起来,有些胸口还开着洞,有些脖子和脑袋只挂着一层皮,保持着他们倒下去时的样子。 草地上有很多地面的泥土正在裂开,一个个已经腐烂了的尸体在往外爬,那是雷兽牧场以前埋葬在这里的尸体。 这一支死尸军团在原地发呆了不少时间,等黑暗彻底笼罩大地,它们慢慢地活跃起来,巫师做完这一切,在一旁弯着腰,艰难而大声地咳嗽着,让人担心他会把自己的肺都咳出来,等他感觉稍微好了一些之后,他开始指挥死尸们向山城前进。 “什么人!” “大地女神在上,这是什么东西!” “天啊!” 守卫城门的骑士迅速发现了这一批不速之客,等他们看清眼前的一切,骑士们忍不住发出通常只有女人喉咙里面才能听到的尖叫,发抖了,感觉身体不听从使唤,而有两个负责警戒的骑士则往城内跑,一边跑一边惊叫: “死人!” “死人复活了!” 走在最前面的血脉骑士,他的头有一小半已经没了,从头顶到额角被一刀斜斜的削去,伴随着每一步呆滞的走动,露在外面的灰白色的脑髓也在微微晃悠,他瞪着已经黑白不分,灰成了一片的眼睛,正用缓慢但是很坚定的步伐向城门口走去。 绝大多数雷兽骑士,感觉到每一个骨头都被恐惧熬成了面条,用不上力,负责守卫的小队长勉强维持镇定,怒吼道:“骑士们,关上城门!” 但是这些尸体的力量出奇地大,像是怪兽,刚修缮不久的城门在推挤之中,居然轰然倒塌,骑士小队长发出绝望的大叫:“荣誉!骑士们,挡住它们!” 不知疼痛的死亡血脉骑士,无视刀剑的攻击,城门口的几个雷兽骑士被十几个尸体按住,仿佛它们按住的是几道美味之极的大餐,尸体们虽然动作缓慢争但也是先恐后地拉扯啃咬,落入爪的骑士发出人类喉咙所能够达到的极限的惨叫,手脚还在乱动着,但是血肉和内脏已经尸体们的手和嘴间传来递去。 “快跑!快跑!” “砍下它们头颅……啊!” 越来越多的尸体走出黑暗,数百个各式各样的尸体摇摇晃晃走动发出的沙沙声,这些尸体有的胸口开了个洞,露出里面的内脏,有的把自己的头像手持一件武器一样拿在手里,也有的已经腐烂肿胀,走着走着掉下一只胳臂,或者是腐烂成稀泥状的内脏被尸气从口里挤了出来,看起来像在呕吐一样,偏偏那完全浑浊的眼睛还在死死地直视着前方。 严守一带着骑士队伍到来的时候看到眼前的一幕,只感觉自己的背心和头皮上炸起一阵阵的鸡皮疙瘩。 Mmp的,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严守一觉得自己上了好几次战场了,什么尸山血海都见过,胆子越来越大,已经能免疫很多惨烈的、恶心的场面,但是眼前面前的一切已经不是威胁,而是赤裸裸的死的气味,令人作呕的味道,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转身就跑! 严守一在心里大喊,不能跑,不能跑! 他清楚得很,如果这时候他跑了,刚反攻回来的雷兽牧场就完蛋了!刚得到的基业就这样没了,他怎么都不会甘心! 玛德,我命由我,不由天! 严守一在舌尖上用力,血腥味就在口中蔓延开来,他的斗志点燃就像是一把烧得通红的刺刀! 严守一深吸了口气,握紧了手中的狼牙棒,双腿一夹,催动坐骑噜噜徒然冲了过去! 他的狼牙棒左右开弓,狠狠地将拦路的尸体扫开,但是他很快发现,这些尸体坚硬、坚韧地像是木头,而且力量很大,即便以他的力气也很难将它们砸得四分五裂。 严守一刚才冲杀了一段距离,就感觉举步维艰,而周围的骑士们处境更是堪忧,被拉下马数人,一会儿就淹没在尸堆里面,叫声惨不忍闻。 第一波的交手让严守一知道不能力敌,幸好这些尸体移动速度较慢,他飞快调转坐骑往外走,脑子转得很快:“快把这些鬼东西往别的地方引!” 骑士们有意识地照做着,结果这些尸体并不上当,这让严守一意识到很可能有人在指挥着它们,马上下达命令: “洛夫伦,立刻疏散附近的居民,快!” “遵命统领!” “基德,马上在周围探查,看到可疑的人格杀勿论!” “遵命!” “其他人跟着我游斗,准备用火烧它们!” “遵命!” 他的命令有条不紊,局势朝着有利的状况发展,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骑士带来急报:“统领不好,在庆典的居民们发疯了!在疯狂地袭击周围的人!” “……什么!” ------------ 第二十九章 神医小法布 这些死而复活的东西,严守一也不知道是什么,是死灵法师的仆从?是召唤的僵尸?又或者是病毒引发的丧尸?但不管它们是什么东西,在排除最开始的恐惧之后,几经试探,可以确定这些东西没有想象中的恐怖,它们干枯的尸体虽然结实坚韧,刀剑很难伤害它们,但是像是木头一样质地的身体也有弱点。 “火焰能净化邪恶!” “对它们施以火刑,魔鬼都是惧怕火焰的!” 骑士们此起彼伏地大喊,而眼下,确实没有比用火攻更“安全”、有效的办法了,而事实证明,火焰的确起到了效果,这些尸体不防火。 看到一具具被点燃的尸体,逐渐不再保持一开始的齐整,开始散乱,火烧的办法看起来奏效了,骑士们顿时欢呼起来。 当然,即便是全身着火了,这些不知疼痛的鬼东西仍然毫不畏惧地向前,不过只要烧下去,这些鬼东西早晚会烧成灰烬,唯一的问题是,这些怪物开始到处乱走,它们身上的火焰,已经开始波及到周围的建筑上了。 严守一松了一口气之余又不由皱眉,周围乱哄哄的,敌人还没有清理干净,根本没办法组织有效的救火,再说那些尸体是移动的火把,还会扑上来咬人,这种时候没人敢上去的! 而这些移动火把在到处放火,如果不加以阻止的话,只怕大半个山城都会着起火来,但偏偏这把火还是自己放的! 就在有些进退两难,焦头烂额之际,偏偏又后院起火,本来在山城中心庆祝的居民们,居然全体发疯了! 严守一气闷道:“说清楚,他们发什么疯!” “报告统领,他们完全失去了神智,见人就咬!” 难道是丧尸?严守一刚这样想,报告的骑士说道:“他们很可能得了疯狗病,属下以前见过一次发了疯狗病的人,双眼赤红,一直流口水,看到人就咬,跟他们差不多,只不过这样多的疯狗病一起发作,属下还是第一次见到!” 疯牛病听说过,疯狗病是什么玩意?不过像疯狗一样乱咬人,这句形容已经很明确地说明这种病的症状。 严守一怒道:“疯狗病厉不厉害?发作起来像这些尸体一样,让你们都打不过吗?” “……不是,只是……” “不是就行了!疯狗病有没有药医?” “有是有的,但现在我们没有医生,不过我们可以叫小法布试试……” “算了!”严守一连忙阻止他,基佬小法布是医生吗,他连庸医都算不上,他是一个兽医啊! 就在昨天晚上,战斗结束之后,胜利的骑士们休整、包扎伤口,大家缺少医生,就让公认的、有一个医生祖父的小法布来处理两宗疑杂症,一名是受创严重的骑士,瘦巴巴的虚弱得快要站不起来了,另一名则是因为在腿上刀创长出脓包的骑士,以严守一那样粗浅的医学常识,也知道虚弱的骑士要及时进补,增强体质,而长脓的骑士要切开脓包放脓水,然后及时用上消炎之类的药物。 然而被众多骑士公推的神医小法布,问那一名长出脓包的骑士:“兄弟,你是要活着但是只有一条腿呢,还是带着两条腿死去?”那名骑士表示就算只有一条腿也要活着,于是小法布拿出作战的大斧头,把病人的腿放在砧板上,对那名强壮的、只是在腿上长了脓疮的骑士说道:“现在我要用斧头砍断你的腿!” 结果下了坐骑的小法布只比普通人强的有限,力量没有上了坐骑后那么犀利,砍了一斧头没把腿砍断,砍第二下的时候,骨髓迸出,强壮的骑士当场就疼死了! 然后,小法布满不在乎地擦了擦溅射到了脸上的血浆,又观察了一下虚弱的骑士,表示他的脑袋里面有魔鬼在控制他,要剃掉他的头发,虚弱的骑士本来就又干又瘦的,剃头之后脑袋更显枯干,随后小法布拿着剃刀在他的头顶划了一个十字形的口子,划得露出了骨头,他用一种看上去像盐的东西涂抹伤口进行驱邪,然后那名虚弱的骑士马上就死了! 这个兽医造成了这样两桩惨案,非战斗减员两名拥有战力的骑士,严守一知道后恨不得把他吊起来打,然而其他骑士居然只是表示了遗憾,觉得是那两个不幸的骑士命不好,伤的太重了,而骑士神医小法布的名誉一点都没有受到质疑! 严守一的脑子里面将这些迅速过了一遍,他不可不想自己基地里面的农民被小法布祸害死!他迅速下了一个简单粗暴的命令, “先把那些疯狗病打昏捆起来,不要让他们乱咬人就行了!” “遵命统领,不过我需要一些人手!” “人手,我哪里给你找人!”严守一道:“找那些清醒的居民帮忙也好,找其他人也行,我这里没人!你自己想办法!” “……但是……” “快滚!不然让这些尸体吃了你的脑子,反正也没用!”严守一直接越过他,对着附近奔走的骑士吼道:“都是干什么吃的,连尸体都打不过?我们能杀他们一次,就能杀它们第二次!洛夫伦,快带着你的人堵住那两个尸体,别让它们往北面去!快!如果让它们钻道内城,老子捶爆你们的脑袋!” “遵命!” 严守一一边指挥着,一边在心里思量,前有死尸攻城,后有疯狗咬人,但是如果应对得当,并没有非常严重的威胁,敌人究竟想干什么?在此之前,在牧场南北两关、巡游骑士并没有发现大规模的敌人入侵,难道有人搞出这样大的场面,只是为了烧毁山城,弄死一批里面的居民吗? 而且山城刚经过血脉骑士的烧杀抢掠,有价值的东西都被搬运抢走了,最重要的雷兽群也被杀的杀,捉的捉,此时在雷兽牧场留下的只有一些破铜烂铁,一些破屋而已,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被惦记的东西。 也就活下来的牧场居民,一片保存相对完好的空基地,已经是严守一最为看重的资源,但是就这一点家底,还有人要来搞破坏!严守一很生气,要赶尽杀绝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基德!基德!找到敌人没有!” “没有统领!” “没有?搞这么多事,不可能没有!”严守一道:“那你快去地牢看看,是不是来劫狱的!” 没一会儿就传回消息:熊本熊被救走了! 本来严守一没太把那个人兽杂交的人熊骑士太当回事,没料到敌人把他当宝,为了他搞这么大的破坏!这下让严守一发了狠,敌人珍视的,就要把他抢过来,或者毁了! “点上人马跟我追,老子要剥了他们皮!” ------------ 第三十章 族群融合大于天 “我有一种直觉,这一次我们跑不了……” “闭嘴!” 巫师吃力地发出冤鬼一样的喘息声,看着在旁边絮絮叨叨的神棍熊本熊眼神非常复杂,这个他趁乱救出的骑士,身上血迹斑斑,很明显在被俘虏后受到了一些特别的招待,不过他是幸运的,至少没有像其他血脉骑士一样被处决,那个年轻的天命骑士似乎想从他的口中知道些什么。 而这一点,却也恰恰是巫师所担心的: “熊本熊,她问了你什么?” “一些关于我们的问题,她似乎对我们团长很有兴趣。” “除此之外呢?” “哦,还有一些关于‘混血’的问题。”熊本熊坦然道:“是我主动告诉她的,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她也是一个混血。” “……什么!你真是一个蠢货!”巫师恨不得把这个用他半条命救出来的蠢货做成会动的尸体,至少没有那么令人恶心:“你真该找块旧毯遮住你的脑袋!” 这是骂他做了一件非常丢脸非常愚蠢的事,相当于找条地缝钻进去,当然,做完蠢事之后找块旧毯子遮住自己会看起来更加愚蠢。 熊本熊懒洋洋地回应道:“是啊,只有看不见的时候才能睡你。” 旁边的两名血脉骑士顿时夹紧了屁股,巫师现在的模样是在是太丑了,只有关了灯看不见他的模样才能睡,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可长得不丑啊!该死的,熊本熊果然是一个基佬,真怕他朝自己生出魔爪! 巫师气得快要发癫:“熊本熊,这些话真该跟你的屁股讲!” “很可惜,我……” “队长,他们来了!”旁边的血脉骑士提醒道,熊本熊与巫师连忙停止斗嘴,一行人俯下身体贴在地上,观察者丘陵下方的位置。 巫师指挥数量不少的、散发出恶臭的尸体四散雷兽牧场的各处,制造响动、痕迹,用来混淆追兵的追踪,一开始效果非常明显,为他们争取了不少的时间,不过雷兽牧场中似乎有擅长追踪的能人,虽然被他们骗了一时,但是到了现在,似乎已经逐渐找到寻找他们的办法。 在他们附近活动的雷兽骑士越来越多了。 不过巫师并不担心,雷兽虽然在协同方面有独到的天赋,但是它们本身是一种蹄类生物,并不擅长攀高,只要到达这些雷兽不易进入的高处,雷兽骑士的威胁就会变得非常小。 没有坐骑的加成,那些骑士可以说是不堪一击,要知道他们是血脉骑士,即便离开坐骑,他们也拥有强悍的实力,更何况,他们携带了不少的英勇之血。 耐性地眼前的雷兽骑士离开,四人加快了速度,他们逃走的路线,是准备攀越雷兽牧场西方的山峦,从而进入泰纳草原。 山势越来越高,布满了丛生的荆棘和嶙峋的怪石,不过巫师一行人的速度一点都没有降低,因为他们已经喝下了英勇之血——猿猴,这种提炼的药剂能让他们在一段时间获得猿猴一样轻灵的动作,以及攀爬的天赋。 眼前出现了陡峭的山壁,再上去几十米就是那一块象征山顶的大岩石,越过之后,海阔天空,但这时候后方追兵的喊叫声已经清晰可闻。 严守一带着骑士们飞快地赶了上来,怒气冲冲,这伙人一路上太狡猾了,耍了他们好几次,让严守一心里积攒了一股羞恼,而为了追上他们,他带着骑士们强行登山,越往上,山势越来越陡,路是完全没有的,而雷兽并不擅长攀爬,一路上人仰马翻,好几个骑士几乎摔得残废,但是如果不骑着坐骑上去,严守一觉得这些骑士只是上去送菜的命! 幸好的是,他们终于追上敌人了,转过一道山梁,猛然间有一堵峭壁立于眼前,而他们追踪的敌人已经开始攀爬,他们快得像是几只猴子! “追上去,射击!” 可惜带着弓箭、标枪的雷兽骑士很少,准头也不行,而且上面的敌人很灵活,大伙追到峭壁之前,敌人已经爬到了十多米高,而雷兽骑士们站在峭壁底下几乎无能为力,只能破口叫骂。 熊本熊往下一看,露出胜利的笑容:“再见了尊贵的天命骑士,下一次我一定会肝爆你……” 严守一一下从坐骑上跳起,手揪着树枝,脚踩着石缝,快速攀登而上,他身小有力,攀爬的速度不比上面几人慢,甚至更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拉近双方的距离,下面的雷兽骑士顿时欢呼起来。 上面的敌人同样看到情况不对,两名血脉骑士自告奋勇地降低速度,断后掩护他们领导先走,两人非常谨慎,因为对方是传说中的天命骑士,即便他们喝下了英勇之血也不能不小心对待。 两人呈包抄之势接近目标。 然而一柄突如其来,蛮不讲理的大铁锤率先飞了过来,短距离之内一下子嵌入其中一人的胸膛,将他从山壁上砸落下去,下面一声闷响,随后是雷兽骑士的喊杀声,估计已经被乱刀分尸了。 剩下的一名血脉骑士来不及震惊、惧怕,因为他已经接近了敌人,对方又是一锤砸来,被他小心地躲过了,并且趁机回砍了一刀,然而对方的速度非常快,居然又是一锤后发先至,迅猛地打了过来,刀锤相交,血脉骑士只感觉到一股巨力袭来,当的一声,他的刀已经被磕飞! 血脉骑士马上意识到自己不是对手,但他没有准备逃跑,他决定奉献自己所有力量! “平等!尊严!血脉骑士万岁!”血脉骑士大吼道,他看准机会一下子跳起来,向着严守一扑了过去,他要用自己的身体将这个敌人拉扯下去,就算不能摔死她,也能为他的队长争取时间! 眼看就要抓住对方,然而对方的锤子直接丢了过来,砸在他的脑门上,将他从空中直接击落,血脉骑士临死的瞬间还有一丝欣慰,至少对方的武器没了。 上面的熊本熊和巫师也看到了山壁上的战斗,轻易磕飞敌人武器,干脆利落的击杀,要知道那是喝下了英勇之血的血脉骑士,即便英勇之血——猿猴的主要增强不在力量上,但是,对方是一个脱离了坐骑的小女孩啊! 巫师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这时也露出震惊的神情,他喃喃道:“熊本熊,也许你是对的,她也是一名混血!” “当然,我的直觉不会错。” “那么,她是什么血脉?” “不知道,总之是力量型的血脉吧。” 两人并不停留,他们已经爬到了山顶,回头往下一看,下面的天命骑士开始迂回了,显然在防备他们居高临下下毒手。 严守一很快在山顶的另一边登顶,从腰间拿下两柄小型的羊角锤,快速并朝他们冲了过去,巫师开口喊道:“等一下……” 严守一是绝对不会等一下的,现在他可是一打二,而且那个包裹在乌鸦袍子里面的家伙,很可能就是操纵尸体的人,难道要废话一段时间,给他足够的施法时间吗?严守一不想冒险。 巫师的速度并不迅速,但也勉强躲过了严守一的第一下攻击,因为熊本熊在旁边协助了他,巫师的嘴边到下颚被羊角锤刮中了,嘴旁边的皮脱落了下来,但是并没有流血,只露出里面灰暗的牙齿和骨骼以及枯草一样附在上面的一些干枯了的筋肉。 这一下巫师也恼怒了,他用力地把自己的声音从喉咙往外挤,他肩膀上的黑色布袋开出涌一些黑甲虫,朝着严守一的爬过去。 严守一也有点慌了,第一下没把对方的爆头,那个黑袍的家伙果然用出了诡异的能力,这些黑甲虫是什么鬼!只是爬到腿上,他就已经感觉到了皮肤上传来的强烈刺痛和酸麻,它们还往他的肉里面钻! 严守一奋力砸开熊本熊的攻击,连蹦带跳往后闪避,迅速拍扁爬到腿上的几个黑甲虫,但是有些晚了,只是片刻,他的腿上乌黑一片,双腿麻木像是木头一样僵硬,好像已经失去了知觉! 熊本熊看出便宜,狞笑着趁机扑上,严守一脚下不便,挡住了两下,突然跌倒在地,连忙大喊求饶:“不要杀我!” “哈哈,我不会杀你,因为我要抓你去配种!” 熊本熊踢开掉落在地上的两柄羊角锤,弯腰朝他抓来,严守一金丹震荡,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一下翻身而起,一脚踹中熊本熊的裆部,熊本熊捂着下部痛叫,被严守一抓住脑袋,狠狠地连续几次掼在地面上,血肉模糊面无全非,瘫软在地。 “配种?等下我让你跟那些僵尸配个够!”严守一又在他后脑打了几拳,估计把他打成了脑震荡,晕死过去,而不远处的黑袍巫师似乎是投鼠忌器,并没有行动。 严守一踩着熊本熊的脑袋,说道:“你还不逃?看来这家伙对你很重要。” “每一个混血都很重要。”巫师低沉地说着,即使他说话的时候那张脸下面的牙齿并没有动,声音是从喉咙里面直接挤出来的,他看起来很镇定。 “很好,既然这样,你投降吧,不然我杀了他。” 巫师发出咯吱咯吱的笑道:“尊贵的天命骑士,我愿意投降,侍奉在您的左右,因为您也是一名混血,而且前所未有的强大。” “……你想多了,你只会做我的阶下囚。” “乐意之极。”巫师跌跌撞撞,费力地单脚跪倒在地上,表示臣服。 然而严守一并不准备靠近他,因为刚才他就使用了一次这样的诡计。 巫师表现得很老实,直到下面的雷兽骑士爬上来,将巫师和熊本熊抓捕起来。 严守一这才好整以暇,在山顶进行一场简单的审判:“你叫什么名字?” “里贝里。” “说实话,你为什么投降?” 巫师里贝里有些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尊贵的天命骑士,有一句话叫做,族群融合大于天。” “……” 严守一摆摆手,吩咐将这家伙直接砍了,这人没法用,用的不放心,听他说的话,就知道这是什么样的人,这样的有识之士,怎么可能简单地投降呢。 ------------ 第三十一章 草原议会 对于即将被处决的命运,巫师一点过激的反应都没有,既没觉得自己投降是上当受骗,又让人怀疑他对这样的结果早有预料,至使严守一等人一度认为他会搞些诡异的花样,小心翼翼地防备着,结果在临死之前,巫师只说了两句话: “每一名混血都重要之极,尊贵的天命骑士,希望您善待熊本熊。” “血脉骑士从不赶尽杀绝,但是也有例外,那即是有人残害混血。” 说完这两句,他被一刀枭首,干枯的脑袋一滚数米,脸色十分平静! 严守一和众多骑士一时沉默了,这一名巫师投降的目的,似乎就是为了说出刚才的两句话,如果这是他在逃跑之前说的,会显得毫无分量,严守一只会觉得这家伙在威胁在放屁,但是巫师用性命为代价,使得这两句话变得沉甸甸的,让人感觉到无法忽视。 当然,该做的事还是得做,这是一个能够操控尸体的诡异男人,为了防止他诈死做妖,严守一下令将他的尸体烧了,直到这人的尸体化为灰烬,严守一才确信这人真的是挂了。 被捆得五花大绑的熊本熊同样目睹了这一幕,对旁边看守他的骑士唏嘘说道:“我就感觉到这一次我逃不了,他也没有好下场,果然被我猜对了……” 骑士闻言忍不住用力地踹了他一脚,这个货还是人吗?怎么说,那个巫师也是为他死的啊! “这位朋友,如果我没有猜错,最近你会遇到一些血光之灾……” “闭上你的臭嘴,老实点!” 严守一吩咐人将从巫师身上搜罗下的物品,比如黑色布袋以及里面的黑甲虫,一块暗红色的羊头骨,一些瓶瓶罐罐,连同另外两名干掉的血脉骑士身上搜罗出来的英勇之血,全部打包带回,而熊本熊,鉴于巫师的警告,严守一没有下令当场处决,而是决定暂留他一条狗命,带回基地研究他的潜在价值。 关于混血这个问题,血脉骑士团看起来非常重视,相应的,也引起了严守一浓烈的兴趣,当然了,如果混血真的如同巫师所描述的那么重要,那么严守一相信血脉骑士团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再次营救熊本熊,而下一次,不再会是小规模的行动,很可能是主力出动,如果是那样的话,雷兽牧场是挡不住的。 而放了熊本熊,严守一觉得没办法办到,一方面是不甘心不服气,另一方面,他觉得不可能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宽宏大度的基础上,要知道对方可是刚刚才袭击过他们的,劫掠成性的草原强盗! 战争在所难免! 忍辱负重,卧薪尝胆的方式对严守一来说并不适用,因为他的时间算不上多,没办法用广积粮、缓称王的策略,他觉得自己得用那种见效快、收获快的方法,就如同他修炼金丹的法门一样,隐患多,但是速成有效。 他决定主动挑起草原上的战争。 而事实上这一手操作理论上是可行的,因为外部的条件非常的合适。 泰纳草原上存在着大大小小的各种性质的各部族,极其频繁的部族、牧场战争来回交替,泰纳草原上的格局被打乱进而无法产生权威稳定性的政权,而自从盘踞草原西北的血脉骑士崛起,十多年来泰纳草原各部族已经被血脉骑士强大的淫威和攻击下分化成了更多大大小小的部落,或以小部族方式进行原始游牧,苟延残喘,而为了躲避继续被血脉骑士长期欺压和剥削的对待,以及长久以来建立的仇恨,迫使这些部族出于本能都要互相抱拢取暖。 而血脉骑士快速崛起的方式是劫掠和破坏,注定“统一”草原的路子对他们而言行不通,只有通过武力“征服”的途径才有可能独霸草原,欺压和被欺压的双方势必有一场大战,现在严守一希望这一场大战能够快点到来,他决定推波助澜。 血脉骑士的崛起,很大程度上依赖英勇之血,这是一种能够在一段时间获得坐骑之力的药剂,能使一个毫无天赋的平民变得同骑士一样的战斗能力,批量生产,不容小觑,而血脉骑士在早期,正是依赖来自底层的平民、奴隶、甚至失意却又不甘沉沦的贵族,利用他们的野心和不甘心,煽动叛乱,从内部颠覆部族的政权,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而这个方法血脉骑士仍然沿用至今。 这个方法令草原无数部族的贵族,无数个夜晚夜不能寐,只要还存在人上人的制度,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而血脉骑士的迅速崛起,无疑带了一个好头。 面对这样的威胁,全草原的实权贵族们都团结了起来,草原议会应运而生。 原本强盛的雷兽牧场拥有一个席位,到了现在,议员的头衔自然而然落到了严守一的头上,他认为是时候发起一波草原会议,寻求公正的庇护。 而牧场被劫掠一空,短时间内他们要饿肚子了,严守一正为粮草的事头疼,也正好趁这个机会,将整个牧场合情合理地带离出去,到草原议会上骗吃骗喝,先度过这一段时间的危机。 至于失而复得的牧场基地会不会失去,严守一觉得并不重要了,他已经通过反攻基地的行动,获得了大义,获得牧场居民的信任,只要有人在,基地就能重建,再者说,如果血脉骑士卷土重来,基地他一样守卫不住,还要连带死亡很多人口,得不偿失。 有人就有未来,他不能因小失大。 准备了两天,带上所有的家当,整个雷兽牧场开拔,前往泰纳草原中东部的草原议会所在地,那里处于三个草原强盛部族的交界处,是泰纳草原公认的“和平之地”,是一处圣地。 经过一个星期的跋涉,穿出两山夹峙的一座幽谷后,眼前豁阔,长斜坡下草地无垠,林海莽莽,草浪中隐见营帐土屋,既有种着各种作物的田野,也有大群放牧的牛养畜牧,展现泰纳草原中另一种半农半牧的生活景像。 看着那些土屋就像土制的帐蓬,严守一生出重回人间的美妙感觉。 ------------ 第三十二章 偷马贼 严守一率先勒马停下,居高远望,北方远处悠然躺卧山林间的大湖就是和平之湖,沿山势伸展,曲折多变,渔鹰忙碌地盘飞其上,碧波盈盈,映照十多个搭在湖岸色彩缤纷的帐篷,风光旖旎,看得人心旷神恰。 洛夫伦说道:“沿和平之湖再走四、五里就是草原议会,附近每个交通方便和特别富庶的区域,都会有一个人和货物集散的中心,一切依泰纳草原规矩办事。” 严守一道:“什么是泰纳草原的规矩?” 另一旁的基德呵呵笑道:“泰纳大草原的规矩就是各师各法,不论驯鹿猛虎、野牛饿狼,都有一套生存的办法,说到底还是强者为王,不是人家对手就得学会跑的快点,又或像狼一样联合结队,共抗外敌。” 严守一听了不由笑了起来:“完全明白。” 严守一策骑驰下山坡,领头而去。 草原议会位于和平之湖的南岸,江面宽阔平静,附近丘陵起伏,土屋零散广布数十里的范围,营帐处处可见,土屋灰黄,以靠近江流处最为密集,形成草原议会的唯一大街。 和平之湖湖面浮着十多个木筏,渔人撒网捕鱼。 岸上人马往来,热闹处不比原先的雷兽牧场逊色,大队人马进入市集的范围,由于他们赶着各色坐骑百多头,品种繁多,惹得各族人侧目谈论,更何况领头的还是严守一这样的萝莉,却是一副最为气派的派头。 严守一看了一会儿饿了,故意叹气道:“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待会儿我们应该找什么味道比较好的鱼的来吃?” 基德苦着脸刚要说话,铁胆忠心洛夫伦连忙道:“统领,这里的鱼有肉鳎、袋鱼、绶鱼、蟛蜞蟹,尤其蟛蜞蟹肉质鲜美,让人难忘。” 基德对饮食一向随便,现在更加关心队伍的经济,说道:“我们已经没有钱了,不过带了不少的坐骑,是不是现在就卖掉?” 严守一道:“坦白说,我从来没有做过这类的买卖,这些坐骑都是有智慧的,只不过血脉骑士的坐骑跟我们的雷兽不一样,我们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跟它们交流,不过泰纳草原上的坐骑都很珍贵,我们应该可以轻易脱手。” 洛夫伦点头说道:“是的,血脉骑士的坐骑都抢自各个部族,只要遇到合适的买主都能卖出高价,而和平之地有着各个部族的人们来往,很容易成交。” 严守一兴致勃勃地说道:“咱们之所以来卖坐骑,除了为了弄钱,也是为了张扬行事,引起别人的注意,好让别人知道我们打赢了血脉骑士,缴获了这么多坐骑,到时候包管轰动整个草原议会。” 又问道:“最近我的力气又大了,兵器不趁手,这里做武器的地方有没有?” 洛夫伦巴结道:“到了大街后,里面有铁铺,也有衣店,统领您是千金之躯,在草原议会代表我们雷兽牧场的颜面,不仅要趁手的兵器,还要合适的衣裳,不管有什么需要,统领只管去买。” 基德又要插话,严守一打发他:“基德队长你先带人去安营扎寨,洛夫伦,你牵一些坐骑跟我走。” 基德苦笑一声,只能带人先走,两队人分道扬镳,而洛夫伦带着几名骑士,护卫严守一转向进入主街:“统领,这里面只是没有人住的地方,来这里的人全都自备营帐,搭建店铺。” 左右两旁各有几排不规整的房子,果然是供人购物的各式店铺,非常热闹,似是只要肯打开门口,生意就拥进门来。 大街宽敞开扬,本来是嫩绿的草地在马蹄车轮的摧残下变成黄土,马蹄踢起灰尘,整条街黄蒙蒙的如雾如烟。 在这可容三十匹中等体型坐骑并行的大街的两旁,高大树木处处,雨伞般遮日成荫,土铺外都有搭建木棚,棚内放置桌椅,累了的人可坐在其内歇息,坐骑则绑在棚外的栏杆处。 严守一大感新鲜,瞧得目不暇给,在旁棚忽然冲出十多个长发披肩的武装大汉,脸色不善的截着去路。 严守一不由愕然,这里是和平之地来的,谁敢明目张胆,好像准备当街打劫似的,也太不把草原议会放在眼里了吧! 其中一人指着他们,用土话喝道:“看你这这些盗马贼能逃到哪里去?” 这十多人同时掣出马刀,动作整齐划一,绝非乌合之众,街上行人对这类街头争斗似乎早就司空见惯,只避开少许,聚在远处指指点点的瞧热闹。 洛夫伦为严守一翻译了一下土话,随后主动站在前面,朗声说道:“这批坐骑是我们雷兽牧场缴获的,你们是哪个部族的,再胡说八道,别怪我们刀下无情!” 一声娇笑从左边的木棚里面传出,用泰纳草原上流传最广的草原语说道:“名震草原的雷兽牧场,竟和做起偷坐骑的事,不怕有愧于你们的祖先,盖世英雄克拉姆吗?” 严守一转头望去,只见木棚内深处另坐有一桌人,五男一女,都是长发披肩,此刻全体离座起立朝他们走来。 带头的妹子嫩得出水,十七八岁的样子,秀发披肩,天蓝色的劲装很称她的娇躯,外加无袖坎肩,腰挂马刀,一双大长腿在皮革制的长裤和长马靴配衬下丰腴匀称,整个人健康婀娜,就像天上飘来的彩云。 她的左臂处套有十多个色彩缤纷的金属镯子,耳垂下两串长长的耳坠,秀脖围着彩珠缀成的项串,贴在丰满的胸脯上,严守一不由多瞧了几眼,吹了一声口哨。 五名大汉跟随她走到街上,这些长发人显然唯她马首是瞻。 严守一回过神来,说道:“美女,你是什么意思?” 美女皱眉道:“什么意思?你们偷去我们的坐骑,是人人鄙视的盗贼,别以为报出雷兽牧场的名号我就会怕你们!” 严守一同样皱眉:“这些坐骑我们是从血脉骑士手中抢过来的,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人人都知道翻羽兽是我们翻羽部族的坐骑,大家可以看看,这些翻羽兽的毛发虽然被剪短了,但是我们绝不会认错!” 翻羽兽的毛极长,飞奔起来白毛翻飞如同鸟羽一样,等翻羽部族的人牵出他们的坐骑,稍微一对比,就知道是一样的坐骑。 严守一大感头疼,虽然他问心无愧,只是血脉骑士抢的东西现在落在他的手上,但别人只要强调坐骑是他们部族的,就很容易站在有理的一方,眼下只能强调他们是缴获血脉骑士获得的坐骑,但是在泰纳草原上血脉骑士凶威正甚,不被他们抢就好了,反过来去抢他们,只怕很少有人信的。 而且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路上过来,所传的消息都是雷兽牧场被血脉骑士灭了,而他反攻基地获得大胜的消息,却是一点都没有流传出来。 果然严守一辩解了几句,翻羽部族的人一概不信,露出鬼才相信的表情,那个女子冷眼看向严守一冷哼道:“谁都知道雷兽牧场被血脉骑士攻破,雷兽骑士几乎全军覆没,也不知道你是哪个逃出来的贵族,仗着雷兽牧场的名头做偷鸡摸狗的事!看在雷兽牧场覆灭,你们很可怜的份上,立即把坐骑归还,我可以答应再不追究,否则一切后果由你们自负!” 这番话斩钉截铁,再无转寰余地,街上众人一齐起哄,甚至有人吆喝鼓掌。 严守一见事情已至此,满不在乎地说道:“不知道你能令我有什么后果?” 闹哄哄的大街很快静下来,大家都想看翻羽部落的人会怎样对付这些雷兽牧场的人,众人虽不晓得严守一是何方神圣,但“她”本身长的清丽可人,不像是会做偷盗的事,又几次强调他们打败了血脉骑士,而且面对威胁一副云淡风轻的高手风范,很可能不会是平凡之辈。 翻羽族美女交叉双手,令套臂的彩镯衬得她更是人比花娇,嘴角含着冷笑的道:“我的未来夫婿伦纳德今晚会来到这里,你们不怕的话就不要离开。” 众人一阵哗然,在草原议会附近,三个强大部族之一的比蒙族族长有两个儿子,伦纳德和德罗巴都是一骑当千的好汉,威名赫赫,难怪翻羽族的人不把雷兽牧场的人看在眼内。 而这个翻羽族的女子,既然自称是伦纳德的未婚妻,那么应该就是被称为草原之云的乌乐。 乌乐说罢转身率领族人离去。 严守一最近恶补了草原的一些情报,当然也是听说过比蒙族的,当下朗声说道:“姑娘请留步。” 乌乐停下来,却不屑转身,说道:“有话快说,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和嫌命长的人说废话。“ 严守一毫不因她不留情脸的辱骂动气,微笑说道:“既然这些坐骑是翻羽族的,便物归原主怎么样。” 街上全体安静了一下,随后爆起一阵哄笑,充满嘲弄和看不起严守一的意味,他们以为严守一是听到了比蒙族的伦纳德的威名而闻风丧胆,立即退让,连带对雷兽牧场的评价大幅度下降。 ------------ 第三十三章 大大的后宫 严守一神态悠闲,不为满街的倒彩所动,今时今日,他是来草原议会团结盟友、抱大腿的,只要有一些认识和巴结豪强的机会,不要说一些嘲笑,即便是有人朝他脸上吐口水,他也能做到唾面自干,还有本事打蛇随棍上。 不过翻羽族的草原之云似乎更懂得寸进尺,这时仍然不肯转回身来,冷笑说道:“晚了!偷马贼坐过的坐骑我才不会去碰,就留它们给你们陪葬,我们走!” ……严守一首次觉得,这女人美则美矣,但是却不可理喻,她皮这么一下真的很快乐吗! “乌乐公主且慢!” 乌乐身躯微震,缓缓转过身来,朝着声音来处看去,事实上这时候所有的人暮光都被这个声音吸引过去,那人正从另一边的棚内站起来,显然看了好一会儿热闹,此时嘴上挂着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 这个人看上去二十多岁,不过眼神内敛沧桑,面孔狭长,皮肤比严守一以前看到过的白人都白,他的毛发也是白的,有点像得了白化病那种人,令人一看之下很容易记住。 周围的人忽然骚动了一下,似乎这人比较有名的样子,而乌乐也怔了一下,说道:“是你!” 那人微笑行礼说道:“就是我圣卡西,不过公主千万不要误会,你不是碰巧在这里遇上我,而是我跟公主来到这里。” 乌乐似乎有点拿他没法的样子,嗔道:“谁要你跟来!” 严守一立刻有点弄不清楚这两人关系的感觉,这小娘皮不是伦纳德的未婚妻吗?但是感觉有点跟这个白皮怪暧昧的意思,难道是一只绿茶婊? 不仅是他,众人的眼神都有点不对,洛夫伦小声嘀咕道:“跟伦纳德的未婚妻搞暧昧,这人胆子不小。” 圣卡西却耸了耸肩,神态潇洒,转向严守一等人走来,行了个草原上通用的贵族见面礼,说道:“我圣卡西敢以任何东西作担保,这位雷兽牧场的朋友绝不是盗马喊。乌乐公主的消息不太灵通,竟然不晓得这位就是雷兽骑士团新的统领,现在也是雷兽牧场新的主人,尊贵的天命骑士阿木朵小姐,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偷马贼?而我得到的消息,阿木朵小姐的队伍中押解着血脉骑士团中臭名昭著的骑士队长超级熊本熊,能够证实阿木朵小姐的说辞,同样也能解释他们手中的翻羽兽从何而来。” 大街忽然静到落针可闻,可见这番话如何震撼,人的名树的影,超级熊本熊的恶名随着血脉骑士团的行动,在这几年传遍整个泰纳草原,能够用作吓唬小孩止哭的作用,现在那个恶汉却眼前清秀美丽的小女孩擒了? 而乌乐的双目也射出难以接受和相信的神情,再次仔细打量严守一,露出嫉妒的表情。 严守一却觉得这个圣卡西这人有些深浅难测,摸不清他的底子,这个人不仅知道他叫阿木朵,还知道他们的队伍里面押解了熊本熊,说不准早就在查看他们。 圣卡西走到街面上,站在严守一和乌乐两队人马中间,向乌乐柔声说道:“乌乐公主,这的确是一场误会。” 严守一哈哈一笑:“误会,都是误会。” 乌乐的眼睛在他们之间打转,忽然脸上有些恼羞成怒的表情:“白魔,谁叫你来插手我的事,再来纠缠我的话,今晚我就叫伦纳德来打断你的狗腿!” 圣卡西被她叫做白魔也不生气,大笑说道:“公主不是多次尝试要打断我的狗腿,今晚又有什么分别?啊!我明白了,今晚是你的心上人到啦!” 话是这么说,他一点都不怕的样子,不因为比蒙族的伦纳德的威名而吓破胆,同样从他的话里面可以听出,翻羽族这些人曾经跟他动过手,但是奈何不了他。 而就在他出言不逊的时候,翻羽族的骑士们齐声叱喝,马刀出鞘,却没有人敢带头扑出,进一步肯定严守一的想法。 乌乐气得俏脸煞白,一副不堪羞辱的表情,跺足怒道:“我们走!” 随后又狠狠剜了严守一一眼,气冲冲地领手下离开了。 严守一心想,啥意思?铁胆忠心的洛夫伦小声道:“统领,我想起来了,听说地龙族的白魔就叫做圣卡西,出了名的轻浮放浪,原来就是他,我感觉他对您不怀好意。”另两名骑士也下意识地上前几步护住严守一,脸上都是警惕的神色。 圣西卡站在接头摇头苦叹,接着换上一脸笑容,朝严守一道:“这里的鱼很有名,不如让我做东,为阿木朵小姐接风洗尘怎么样?” 严守一考虑一下答应了,地龙族也是泰纳草原上强大的部群之一,有必要交好一下。 几人在大街上一间专做食物买卖的店铺,依圣卡西所说,这店铺是地龙族的人开的,有这种关系自是特别得到族人关照,他们在临江一边的土台上围桌而坐,对着和平之湖喝酒。 严守一感到这家伙有些高深莫测,虽然说话冠冕堂皇,对他客气尊重,却总觉得他是别有用心,并非只是表面看来这么简单。 所以严守一打开话匣巧妙地向他盘问,圣卡西正为他添酒,闻言笑道:”我虽然没有去过雷兽牧场,但对雷兽牧场的先贤盖世英雄克拉姆十分敬仰,因此对雷兽牧场多有关注,阿木朵小姐成为天命骑士的消息,我也是很早就知道了。” 严守一笑道:“那么你不是碰巧在这里遇上我们,而是你故意跟着我们来到这里?” 这句话正是圣卡西刚才对乌乐说的,被严守一拿出来反问, 圣卡西眼中不由露出欣赏之意,爽朗一笑:“当然并不是巧遇,是因为我是闻声而来,特此在这里等候阿木朵小姐到来,准备与雷兽牧场联合更多的部族缔结同盟,共同讨伐血脉骑士团!” “哦,血脉骑士团几乎覆灭我们雷兽牧场,我当然想要讨伐他们,不过现在我没有力量对付他们,这次来只是寻求草原议会的庇护。” 圣卡西淡淡说道:“从雷兽牧场到草原议会,阿木朵小姐一路走来大张旗鼓,每次经过一个部族都要交结一番,我看志向非小。” 严守一心想,出来的时候身无分文,几百人的人马,人吃马嚼的消耗那么大,不搞点补充怎么能走这么远的路?江湖救急,我只是每到一处就去打秋风而已,顺带攒了点钱财。 他说道:“据我所知地龙族从没有与血脉骑士团发生过冲突,犯不着跟他们交恶?” 圣卡西长笑道:“谁不知道血脉骑士团追逐血脉而生!泰纳草原上的部族,哪一家没有独特的坐骑,血脉骑士团一家都不会放过,或早或晚的事情而已,再者说来,连强大的雷兽骑士都差点被覆灭,泰纳草原上的其他部族谁不胆战心惊,生怕下一个受害的就是自己,唇亡齿寒的道理即便以前不懂,现在还不懂吗!” “你不怕血脉骑士团接下来第一个找到你们地龙族?” 圣卡西轻描淡写地说道:“地龙族不怕任何敌人,而我对阿木朵小姐却衷心景仰。” 严守一面无表情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这个女身实在太烦人,动不动就有人对他衷心景仰,还不是想干他?玛德! 在一旁陪酒的洛夫伦等人也不由小心地调整了一下坐姿,每一个对他们统领说心生敬仰的人,最后都会被他们的统领掰弯,这个圣卡西也不会例外,如果说雷兽骑士团里面哪一人对他们的统领最为衷心,铁胆忠心的洛夫伦也不敢说自己是第一,还有一个基佬小法布,只要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因为他们的统领一路上已经为他打下了一个大大的后宫! ------------ 第三十四章 比蒙双星 圣卡西侃侃而谈:“泰纳草原各部族因为部族坐骑的血统、能力,习性都不尽相同,很难长期共处,向来是各行其是,少有联合的传统,千百年来都是这样,历史上只有数次联合的特例,之后又恢复原状,然而血脉骑士却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提出族群融合大于天的邪说,想要将各族强行地长期融合在一起,简直就是想要泯灭天性,挑战传统、伦理!要知道猛兽总是独行,牛羊才成群结队!” ……严守一哑然道:“难道圣卡西你并不是赞同各部族联合讨伐血脉骑士的计划?” 圣卡西狡黠一笑:“猛兽总是独行,却不是一直独行,猛兽能做英雄,做先驱,做开创者,要想完善一种事业,需要大群的人,牛羊没有能力开拓,但守成并完善却也可以,这叫做猛兽先行,牛羊追随。” 见他自诩猛兽,将其他人比作牛羊,严守一心里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或许泰纳草原各部族的想法都跟眼前的这个白毛怪差不多,都觉得自己很牛逼,而别人都是逗比,如果都是这样的想法,难怪草原议会成立也有几年了,却拿血脉骑士团一点办法都没有。 严守一淡淡道:“那你为什么找到我?雷兽牧场被攻破,现在我也是牛羊无疑。” 圣卡西道:“阿木朵小姐言重了,要知道血统有高贵低贱之分,小姐即是雷兽骑士的血脉,又是天命骑士,天赋惊人,即便您只有一人,在这泰纳草原之上,也没有人敢把您当成牛羊!” “哦……” “您的先贤、盖世英雄克拉姆,每逢征战率领骑士团出征,喊出‘团结’的冲锋口号,必然会大发雷霆、大放闪电,先声夺人,将敌人击溃,他所率领的骑士团,正是在特殊时期,将各族群的精锐骑士们集结作战的混编骑士团,历史上能统御各部骑士,同时发挥骑士们能力的只有他一人而已!”圣卡西正色道:“而血脉恒久远,天赋永流传,阿木朵小姐年纪轻轻就觉醒了天命骑士的天赋,是雷兽牧场数百年来,最有希望重现盖世英雄克拉姆荣光的一个人!” “……是吗?” “阿木朵小姐,以您的天赋,必将能够一人成军,成为盖世英雄!”圣卡西说道:“而我愿意辅佐您,率领我的地龙族子民追随在您的身后,我会给您最需要的东西——支持与公道,为您的雷兽牧场讨回公道!” 严守一却一点都不心动,淡淡说道:“我们非亲非故,你却这么愿意帮助我,你真是一位真正的好朋友。” 圣卡西看着他笑道:“您值得拥有的远不止是一个真正的好朋友。” 严守一表态:“血脉骑士团覆灭之后,我会给你丰厚的回报。” 圣卡西紧紧盯着他,眼神露骨:“我只想要一种回报,要知道我对阿木朵小姐衷心景仰。” 严守一恶心坏了,嘴里说着:“我需要先考虑一下。” 圣卡西耸耸肩,表示理解,随后说道:“草原议会内势力错综复杂,草原狼族向来以传说恶狼卓力格图为众族大酋,魔蝎族的统领铁弗勒,沙蟒族的卡西奥,相同点都是野心勃勃,想要成为众族之首,阿木朵小姐的诉求很可能被他们利用,如果您没有一支强大部族在后面支持,说不定会吃上大亏。” 严守一沉声问道:“那么比蒙族呢,竟然不在他们其中吗?” 圣卡西摇头道:“比蒙族向来强大,地位超然,而这一代的族长之子伦纳德和德罗巴都是一骑当千的好汉,冲锋陷阵所向无敌,可以预见族群稳定昌盛,而他们向来孤傲自赏,因此并不热衷这样的争权夺利。” 严守一说道:“多谢你将这些相告。” 圣卡西冷静说道:“血脉骑士团肆无忌惮地劫掠,强盛自己,使泰纳草原形势剧变,迫使草原各族不得不联合起来,除了比蒙族之外,狼族、魔蝎族、沙蟒,甚至狗头人族这些部族都有统一草原的心思,谁能趁这段时机冒起,就可往向外扩张,安内攘外,没有人愿意见到别的部族转强,这岂不是一场比谁快统一的竞赛?泰纳草原很久没有过这么热闹过了。” “那我这一次来到草原议会,岂不是成了导火索?” 圣卡西笑道:“正是这样,不过未必不是转机,有阿木朵小姐在,雷兽牧场根基未损,只要您接受我的条件,地龙族必定将成为您最坚强的后盾,在这一场竞逐中取得优势……” 严守一觉得眼下问得差不多了,说道:“你的提议,我还要再考虑一下。” 圣卡西笑道:“这个当然,您可以随时来这里找我,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不过却不宜考虑大久,必须掌握主动,先下手为强,趁敌人未成联手之势前逐个击破。” “我明白的。” 严守一告辞了,他打定主意不想跟这个白毛怪合作,因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弄清这家伙是敌是友,况且他提的条件严守一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离开之后,严守一没有多逛,带着洛夫伦等人去找基德等人,到了此时,他已经发现草原议会并不如同想象中的那样和平和安全,他心里有了危机感。 基德正带人在市集里面散货,讲明这些坐骑是从血脉骑士手中抢来,不过买者仍然十分踊跃,因为价格比较便宜。 严守一带人走过去的时候,此时他是何方神圣,战绩如何彪炳,天赋如何出众,怎么样击溃血脉骑士活捉恶名昭著的血脉骑士队长超级熊本熊,早经人以各种层层夸大的渲染方式传递,在草原议会活动的人们多数受到过血脉骑士侵袭,对他们恨之入骨,这时视严守一为英雄,所到处喝采声起,礼敬有加。 洛夫伦却不满道:“肯定是圣卡西弄的鬼,将我们变得万众瞩目,想要引起各个部族都将注意力放到我们身上,让我们束手束脚,最后不得不向他求助。” 严守一嘿了一声:“这正是我们的目的,还要多谢他义务帮忙。” 天黑之后的和平之湖边缘,是另一番情景,主街的十多所土屋乌灯黑火,白天尘土飞扬的大街人马绝迹,反是各处山地篝火处处,吵闹喧天,更有人围着篝火唱歌跳舞,充满异域的风情,加上羊叫牛鸣,驼啼马嘶,有一番说不出的滋味。 严守一带着人在各处游览,保持自己的曝光率,轻松悠闲。 就在他们在和平之湖边沿走动,听着江水拍岸声从左方阵阵传来,星宿满空的美景下,前方出现一高一矮两道黑影,昂然立在前方,拦住他们的去路。 高上半个头的那人背插双斧,粗壮而体型均匀完美,长发披肩,满脸须髯,轮廓清晰突出,浑身散发逼人的气势,矮的一个壮如铁塔,身形跟超级熊本熊有些像,宽阔厚实的肩膀把他整体变成正方形,头发修得只寸许长短,硬如铁针,像个猪鬃刷子,容貌粗犷,同样挂着大斧,眼神凌厉。 严守一并不认识他们,反倒基德见多识广,率先护在严守一身前:“前面是不是比蒙双星伦纳德和德罗巴兄弟?” 高的一个长笑道:“正是我们兄弟,本人伦纳德,特来向尊贵的天命骑士阿木朵小姐问好。” 对方不是骑在坐骑上的,就如同刀未出鞘,而且只有他们两人,表示没有敌意的意思,严守一等人走向前面,在两人三五步前停下,互相打量,伦纳德和德罗巴见到小小的严守一,竖起大拇指,肃容说道:“阿木朵小姐不愧是天命骑士,超级熊本熊凶名赫赫,竟然被你活捉,实在让人佩服!” 矮个子德罗巴接着说道:“之前我们虽然听到一些传闻,总以为传言夸大,不过如今传闻已经证实,阿木朵小姐如此英勇,不输先祖荣光,我们兄弟衷心佩服。” 严守一有些愕然,本以为他们是因为翻羽族的草原之云乌乐来兴师问罪,想不到却对自己这么推崇备至,客气有礼。 伦纳德说道:“我们特地来这里迎接,希望阿木朵小姐能到我们比蒙族的营地聚一聚。” 严守一考虑了片刻答应了:“好。” 比蒙族的营地距离和平之湖不远,设于半里外山头上,七十多个营帐,近五百骁骑,无不是勇武善战之辈,以这样的实力,配上伦纳德兄弟,如果是正面交锋,吃亏肯定是严守一一群人。 不过严守一却毫不畏惧,因为他已经想清楚了,既然到了草原议会,就不能畏首畏尾,况且大家目前没有什么直接的利益冲突,与翻羽族的误会远不到撕破脸的地步,比蒙族再强大,也不敢公然破坏草原议会的规矩乱杀无辜,其他部族也不是吃素的,当然了,最主要他本人也不是吃素的。 主帐四周腾出大片空地、架起四堆篝火,营地火光处处,人马往来,充盈大草原强悍原始的气息。 严守一随着伦纳德等人下了坐骑,周围散发披肩的骑士蜂拥过来,争看传说中的天命骑士的风采,随着伦纳德说了几句土语,众多骑士振臂欢呼,德罗巴解释道:“他们是为阿木朵小姐击败血脉骑士而喝彩。” “客气了。” “里面请!” ------------ 第三十五章 高瞻远瞩 到帐内坐下,外面的比蒙族战士仍在围着篝火唱歌跳舞,情绪高涨。 伦纳德取来羊皮袋的酒水,态度粗犷地递给严守一,笑道:“之前乌乐因坐骑的事误会开罪阿木朵小姐,本人在此为她致歉。” 严守一客气道:“那些坐骑本是翻羽族的,说起来……” 德罗巴断然道:“阿木朵小姐不要介怀,如果要算账,当然应该去找血脉骑士算账。” “那乌乐公主她……” 伦纳德打断他说道:“已经走啦!女人就如同草原上的野生坐骑,总不愿轻易驯服……嘿,阿木朵小姐我并非在说你……” 这么一说,严守一已经猜到乌乐肯定是因为坐骑的事情跟她的未来夫婿闹得不是很愉快,负气离开了。 而德罗巴问道:“不知道地龙族的白魔圣卡西与阿木朵小姐是什么关系?” 严守一先喝了一口酒,赞一声“好酒”,这才说道:“这个人我们是在今天第一次遇见,有些居心叵测,事实上我并没有把他当成朋友。” 伦纳德和德罗巴哦了一声,揭过这件事不提,伦纳德正容问道:“听说阿木朵小姐这一次押解着超级熊本熊来到了草原议会,不知道会做什么样的处置?” 严守一不答反问:“不知道两位有什么提议?” 此时有人送来一条烧好的羊腿,伦纳德取出锋利的巴首,亲自割下腿肉分给其他人,随后说道:“不瞒您说,我们希望阿木朵小姐能将超级熊本熊交给草原议会。” “哦。” 德罗巴笑道:“当阿木朵小姐把熊本熊交给草原议会之后,必然会引发一场公开的审判,血脉骑士这些年的恶行,已经使得泰纳草原上天怒人怨,那么审判唯一的结果一定是判他有罪,理应被当众处死,而据我所知,超级熊本熊是血脉骑士中重要一员,深受血脉骑士团的团长看重,被当成接班人之一培养,如果公开处决了超级熊本熊,等于草原议会与血脉骑士团直接撕破了脸,双方不久之后必会有一场大战。” 伦纳德接着说道:“但是草原议会现在并不是一条心,存在着许多的意见,对于是否与血脉骑士开战还存在着分歧,那些不愿意开战的势力,绝对不会感激阿木朵小姐将超级熊本熊交给草原议会,可怜这一份‘大礼’他们接又不是,不接又不是,岂不是很难受?” “那么到时候这些势力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动作,就很值得期待了。” 洛夫伦和基德面面相觑,哪里想得到一个血脉骑士团的俘虏,是否上交草原议会,会牵连出这样错综复杂的情况。 严守一说道:“看来两位是赞同开战的?” 伦纳德道:“如你所见,这只是我们的目的之一,事实上除了想要与血脉骑士开战,我们的另外一个目的,是剔除出草原议会之中的保安派,一旦交战,这些人只会拖后退而已。哼!其实只要各族团结一心,血脉骑士又有什么可怕的?怕只怕一旦战斗不利,会有人打起退堂鼓,甚至倒戈,这种事以前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德罗巴一拍大腿,说道:“这些人最是短视不过,只想着在草原议会的庇护下保持暂时的和平,享受虚假的安逸。” 严守一虚情假意地说道:“有些人这样想,其实并没有什么大错,事实上雷兽牧场被血脉骑士毁灭,我带着剩下的人投奔草原议会,正是为了请求草原议会的庇护,享受和平的生活,而不是挑起更大的战争……” 伦纳德说道:“阿木朵小姐真是善良,您可能会以为我们兄弟是好战分子,其实并不是这样的,我们比蒙族一向爱好和平,但是这一次之所以急着推动与血脉骑士的战争,让草原各族陷入战火之中,并非因为我们不愿享受和平,而是为了泰纳草原的子孙与后世着想。” 严守一愕然道:“居然有这么严重?” 伦纳德古拙的面容变得像岩石般坚定,双目亮起亮光,闪闪生辉,平静的道:“阿木朵小姐有没有兴趣到营外去散步?” 一行人来到离营地千多步外一座小山丘上,伦纳德抬头仰望壮丽的星空,好像能够看到苍穹的尽头,他缓缓说道:“现在泰纳草原上的争斗,其实不止是血脉骑士与草原各族的对立,而是草原狼族、魔蝎族、沙蟒族、地龙族,狗头人族以及不得不卷入的我们比蒙族,是各族之争,如果时间充裕,我们比蒙族只会保持中立,静看局势发展,但是现在时间不等人,泰纳草原毗邻的丘陵地带,正在建立一个强大而统一的高山帝国,高山上的族群,一向富有攻击性,当他们统一之后,必定会进犯草原,那时候,他们将是比血脉骑士更为可怕和残忍的敌人。” “识时务者都晓得如果不想丧家亡族,首要是先团结内部,所以我们不得不在条件尚没有完全成熟下行险一博,挑动战火,不管谁输谁赢,这一次的战争最终一定会有一个胜利者,不管是谁终将统一泰纳草原,我不知道这样的统一能够持续多久,但是我想说的是,正是时候。”伦纳德转过头来问道:“阿木朵小姐,你觉得是不是呢?” …… 这家伙的神情和充分表现出的胸怀见识让人动容,能让人感觉到他绝非平庸之辈,至少严守一身边的洛夫伦和基德被他感染了,有些目瞪口呆的样子,不过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种历史常态严守一耳熟能详,并不觉得有多么高深莫测,同样的,他对这个星球的历史进程并不感同身受,滚滚的历史车轮前进也没有让参与其中的他感觉到有多么激动。 当然了,眼下的局面正好符合他的预期,与他的打算吻合,所以严守一还是感觉到高兴的,他拍起两人马屁:“任何一个族群由衰转荣的时候,必定是英雄辈出的时候,伦纳德和德罗巴两位兄弟,你们都是旷世的奇才,正是比蒙族以及泰纳草原盛世来临的征兆。只要泰纳草原统一,必定是一个中央集权的统一大部落,能够抵挡任何来自外族的入侵!你们的确是高瞻远瞩,能对茫然不可测的将来作出预测和准备,以免贪图眼前一时的安逸,种下未来亡族大祸!” 严守一表情诚挚地说道:“我是由衷的佩服你们!你们要趁山地部族出现一个强大的帝国前,先解决还处于混乱的草原的形势,做足准备,真厉害!很少有人可看得这么长远的,我最远的也只想到能在草原议会的庇护下慢慢壮大我们雷兽牧场而已。” 伦纳德开怀笑道:“和阿木朵小姐说话真的是人生的乐事,很少有人能理解我们兄弟的抱负,我们比蒙族和雷兽牧场联合,先杀了超级熊本熊祭旗立威,到时声威大振,一定会有很多深受血脉骑士伤害的部族加入我们,我们推举阿木朵小姐为统领,在您的血脉天赋领导下,一定能战胜血脉骑士!” 严守一谦虚道:“哪里哪里,伦纳德你们计划周详,用兵伐谋,我远远比不上,怎么能领导你们呢?而终有一天比蒙族会在两位老兄打下的根基上崛起泰纳草原,横扫六合八荒,我们雷兽牧场一定以你们马首是瞻,两位该不会亏待我们雷兽牧场吧?” 伦纳德哈哈大笑:“我们比蒙族只爱逍遥自在,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不会介意其它人的反应,如果不是形势逼迫,我们也不愿意做眼下的事。阿木朵小姐,由今天开始我们就是盟友和战友,就由我们联手击败血脉骑士,为泰纳草原带来全面的和平!” “同意。” ------------ 第三十六章 乖乖水 离开比蒙族的营地,跟在严守一身旁的洛夫伦和基德仍旧有些心怀激荡的样子,眉宇间含着激动的神色,伦纳德兄弟的宏伟而远大的构想,使他们受到了深刻的影响。 然而严守一的情绪却很快平淡下来,在营地里面的时候,他只是在演戏而已。 基德说道:“比蒙双星在年少的时候曾四处游历,泰纳草原、高山丘陵,以及山丘那边的平原都留下了他们的踪迹,传说在平原中有一个统一而强盛的帝国,伦纳德和德罗巴曾在那里逗留过一段不少的时间,学习那边的文化,受到远方帝国的气象影响很深,见识可比我们广博得多。” 洛夫伦表示赞同,不过他也十分注意严守一的神色,见他反应平淡,不由小心道:“统领的见识也不差,在交谈中比蒙双星对统领可是十分的推崇,不过属下心中有一个问题很想向统领请教,希望不会冒犯您。” 严守一哂道:“不要说得这么客气和严重好吗?大家兄弟一场有什么不好说的?” “统领折煞属下了。”洛夫伦恭敬道:“属下觉得,统领虽然一直在赞同伦纳德兄弟的意见,但是似乎并不把统一泰纳草原这件事放在心上。” “哦,你看得挺准的。” 基德连忙问道:“难道统领觉得并不可行吗?” 严守一随口说道:“泰纳草原的部族,自古以来就缺乏统一的文化,因此难以产生向心力和凝聚力,即使出现霸主,以武力征服大片土地,但是随后就会趋于分裂,这是地广人稀和分散草原文化的必然结果,我纵观泰纳草原的历史,早就看通了这一点,所以从没有想过要成就什么春秋大业,只想追求吃得好穿得好,各种山珍海味滋补佳品,然后探求武力的巅峰,统一的观念根本不存在我脑海内。” “……” “伦纳德兄弟或许是泰纳草原上比较高瞻远瞩的人,想要排除异己,找出志同道合的部族,想要制造一种凝聚力,学习远方帝国的模式统一草原,这条路或许是能行的,但是缺乏基础。” “基础,什么基础?” “比如说口号吧。”严守一稍微举了个例子:“我们雷兽牧场信奉的是‘团结,服从、荣誉’,比蒙族信仰的是‘自由,个体’,魔蝎骑士的口号是‘帮助、救治、守卫’,沙蟒骑士的口号是‘毁灭、干涸’,狗头人讲究的是‘神的旨意’,居然还有部族的口号是‘守贞、守贫’,靠,贞洁是什么玩意?能吃吗?有人还喜欢穷的?简直智障……所以我想说的是,口号都是杂七杂八,互有矛盾,能统一个鬼啊!” “……” “如果说哪一个部族能统一泰纳草原,其实我看好血脉骑士,虽然他们的骑士乱七八糟的什么人都有,但口号只有一个,公正和尊严,这可比我们这些杂牌军正规多了。” “……”基德和洛夫伦满头冷汗,连忙请求严守一不要再说了,因为这些惊世骇俗的言论如果被草原议会的其他人听到,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然后怀疑他们雷兽牧场的真实立场! 在今天,他们在被打满鸡血之后,紧接着听到一番很有道理的丧气话,两相冲突,洛夫伦和基德面面相觑,感觉到自己的判断能力发生了严重的失常。 洛夫伦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么统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呢?” “还是先按照与比蒙族的约定来,毕竟出来混就要讲诚信,大丈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样的态度,与我的人生信条‘我命由我不由天’是一样。”严守一指着山丘下面的草原议会聚居地说道:“这处繁华热闹的奇异聚居点,即将受到战火的洗礼,我偏偏又知道没办法改变,哎,心中不由涌起伤感的情绪。” ……基德和洛夫伦早就觉得,他们的这个统领是疯的,经常说话做事自相矛盾,让人摸不着头脑,偏偏自我感觉良好,喜欢说一些不知所谓的话,有一种病态,这在贵族之中是很流行的,只是没想到他们的统领这么严重,与常人迥异的三观和形式作风,让两人心里有担着心思,不知道跟着这样的统领在今后会遇到什么匪夷所思的事。 他们的预感很快应验了,因为他们的统领忽然又高兴起来,兴奋地说道:“趁天亮放出消息之前,我们先去打探一下消息,听说狗头人消息灵通,我们就去找他们好了。” 基德担心道:“狗头人贪得无厌,而且与我们雷兽牧场在盖世英雄克拉姆时期就有嫌隙,彼此互相敌视,恐怕找他们并不是好的选择……” “正因为有仇,下起手来才一旦担心都没有,而且我不会乱来的。”严守一从兜里掏出一个瓶子说道:“我有这种东西。” “这是什么?” “这个叫做乖乖水,喝了它的人三天之内很难醒过来,即便醒过来,对失去知觉前的事的记忆也会变得模糊不清,什么都忘记了。” 洛夫伦和基德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这是继基佬药剂之后,又一种可怕的巫师造物吗? 他们大摇大摆地回到属于自己的营地,假装休息,随后乔装打扮之后,严守一只带着洛夫伦和基德趁着天黑悄无声息地潜出,狗头人出了名的贪嘴贪酒,而根据伦纳德给出的情报,在草原议会活动的狗头人头领努比最喜欢在一家叫做和平酒馆活动,三人直到草原议会最热闹的酒馆附近,耐心地等候着。 此时的夜晚真是热闹纷呈的当儿,附近人来人往,各族的骑士都来打附近寻欢作乐,严守一一行人并不显眼。 他们戴上流行的风帽,掩盖上半截脸目,如非熟悉他们的人,即使留神观看,也肯定认不出他们来。 大约等候了半个多小时,负责认人的基德小声提醒:“出来了!” 个头较小的一个华服狗头人,咧着嘴从酒馆中走出,在他周围是高大精壮的狗头人护卫,围成一圈,狗头人并不是擅长作战的族群,在他们部落里面,擅长聆听神的旨意的人才能获得更高的地位,换句话说,在一群狗头人中地位最高的那一位,一定是最会忽悠和骗人的。 狗头人努比悠然步出宾馆,走下酒馆的台阶,渗进街上的人流去,他在护卫的保护下,在街上大摇大摆的缓步而行,茫不知煞星已至,他聆听神的旨意的好日子将成过去。 ------------ 第三十七章 问讯 狗头人之所以被称为狗头人,不是因为他们真的长着一颗狗头,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他们头上长着的两支角在脑袋的两侧,有点像狗耳朵,其次他们的面部特征相比其他有角人有点怪异,多毛,同时,他们的方言说起来有点像是小狗吠叫的声音,综合起来才被人称为狗头人。 狗头人的身高普遍不高,用地球的标准,成年狗头人的身高在1.5米上下,面貌丑陋,语言怪异,而且神神叨叨,种种特点使他们常被当做小丑看待,不过狗头人其实不容小觑,即便在雷兽牧场最强大的时期,在盖世英雄克拉姆在世的时候,即便与狗头人起了冲突,也不过只是禁止狗头人出现在雷兽牧场控制的区域之中,而不是直接将他们消灭,要知道盖世英雄克拉姆绝非仁慈的人,甚至可以说有些残暴,他曾为了争风吃醋消灭了泰纳草原上好几个部族,但是从他对待狗头人的态度上看,就足以说明狗头人的实力,他们训练有素。 只不过无论如何,这些狗头人也不会料到在讲究以和为贵的草原议会之中,居然有人敢于明目张胆地朝他们下手,同时,他们的手段又悄无声息,让人难以防范。 马车开过,越过狗头人努比一行人,倏然停下,洛夫伦和基德闪下马车,拦着去路。 狗头人努比酒足饭饱,正是防备最轻的时候,失惊无防下,骤见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作为狗头人派遣在草原议会的特使,他交游广阔,在这里有很多人认识他,而这些人他未必全认得,尚未来得及反应,洛夫伦大笑道:“总算找到你了,我们一起喝酒去,不醉不归!” “啊!您是……” 努比努力回忆记忆中关于眼前这人的印象,还没有冒出头绪,洛夫伦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细微的粉末飘向努比的鼻端,努比很快就有些意识模糊了,被洛夫伦和一旁的基德暗中扶住,身后的狗头人护卫还以为他们是老朋友,不以为意的时候,两人左右侍候,轻轻松松的把努比挟上马车。 等过了一段时间,努比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一处暗室之中,努比不是笨蛋,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不过还算镇定: “你们是谁?” 眼前三个人笑吟吟地瞧着他。 严守一说道:“你不要紧张,我们不是杀人抢劫的强盗,只要你肯乖乖回答一些问题,我们请教完毕立刻放人。” 努比隐蔽地快速扫了三人一遍,却感觉自己的手足都有些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事实上我跟三位都不认识……” 基德淡淡说道:“哦,你是不是狗头人努比?” 努比眼珠一动,点头说道:“那不是我的名字,我们狗头人的辨识度普遍不高,因为我们互相之间长得比较像,您说的努比是我的远方表亲,我们之间有一丝的血缘关系,或许这就是我们相像的原因,哎,如果我是努比就好了,因为他是我们的特使,地位尊贵,哪像是我在这边是一个卖力气的小商贩……” 严守一转头朝洛夫伦惊讶说道:“这家伙似乎真不晓得我们是什么人,否则怎么敢睁着眼说出这么可笑的谎话?” 洛夫伦笑道:“狗头人中盛产商贩间谍、神棍、小偷、刺客、艺术家以及骗子,我想努比特使是骗子中的佼佼者。” 努比立刻露出惊骇的神色,显然知道自己这次凶多吉少,因为对方明显有备而来,他厉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既然认识我,就该知道得罪狗头人的下场!” “哈哈!”严守一笑着说道:“原来果然是努比特使,我们没有抓错!既然是特使,想必很值钱,咱们先把他身上值钱的东西抢了,再把他扣留起来,再高息放债,让他支付食住的费用,等下派人给他的手下放消息,叫他们去筹措巨款来帮他赎身,怎么说呢,咱们是要钱不要命,咱们不做犯法的事情。” 努比根本不会相信,听了她的话,反而觉得自己这次更可能小命不保,他是一个骗子,太熟悉骗人的套路了,而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应该说是雷兽牧场的天命骑士,根本就是在糊弄人,如果是劫财,怎么都不该在他面前大大咧咧地露出真容吧,要知道他们狗头人的报复可不是吃素的! 很显然,对方准备杀人灭口。 不过努比立刻装出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说道:“要钱的话好说,谁都知道我们狗头人还有最优秀的矿工,我们富得流石油!” “对对对,说一说,你们的石油是怎么样的。” 努比说道:“大家都知道是金黄色的的液体,从地底采集出来,数量稀少,当然那是对其他人而言……” “喝下去会怎么样?” “非常美妙。整个人都会变得轻飘飘,充满了力量和色彩,世界一切都变得美好,从而观察到不一样的世界。”努比肃穆说道:“最重要的是,在这个时候我们能够沟通信仰的神灵——只要你的信仰够真诚,事实上,对许多有真正信仰的人来说,他们愿意用所有身家来换取哪怕一丁点的石油。” “听起来非常不错。”严守一说着,他心里琢磨着,这东西听起来像是毒品,不过据说狗头人的力量来自于石油,那些沟通神灵的说法听上去像是产生了幻觉,但是也不排除里面有一些门道,严守一正在搜罗一些修复以及滋补元神的良药,对这类东西特别感兴趣。 当下,他就开口勒索相当于一个中等狗头人殖民地一年的石油开采量,而努比满口子答应了。” 随后,严守一东拉西扯,又询问了其他一些部族的宝贝,大多是关于吃吃喝喝的,洛夫伦和基德听的是满肚子的疑窦,而当事人努比,更是摸不着头脑,这个雷兽牧场的天命骑士,绑架他的目的不会就是问这些没什么价值的问题吧?如果他因此而丧命,那就太可悲了! 就在他惴惴不安之际,严守一忽然问道:“听说魔蝎族经常劫掠草原上的商旅,他们劫来的货的是由你们狗头人洗货吐现,是不是有这种事?” 努比心里一紧,正要否认,洛夫伦已经靠了上来,恶狠狠地说道:“开口就要谨慎,说错一个字就割掉你的卵蛋,明白吗?” 努比溜道嘴边的话顿时停住,有些迟疑不定,基德默默掏出匕首,努比见状急忙说道:“我说我说,唉!你们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我?魔蝎族如果不是通过我们狗头人遍布草原的商贩,怎么可能快速销脏污获利积累财富?这其实已经算草原上公开的秘密了。” “哦,我看不止吧,除了帮助魔蝎族散货,你们不是还为他们提供军火吗?” “……这,偶尔吧,而且我们与许多部族群都有这样的交易,算不上特别。” “听说就在最近,你们就与魔蝎族在谈一宗兵备的大买卖,是否确有其事?” 努比苦着脸道:“你知道的东西比我多,这属于商业机密,里面详情我并不清楚,因为这种事并不是我能参与的,我并不负责这些事。” “那么是谁在负责?” 努比对答如流:“他叫波比,如果你们能找他麻烦,我将感激不尽。” “……” ------------ 第三十八章 物归原主 波比是狗头人驻扎在草原议会中团队的副使,论地位不如努比,但是这个狗头人的名声不在努比之下,因为这人的张扬和露富非常夸张。 这一次严守一是公开去拜访他,洛夫伦和基德曾在狗头人前露过面,为免被人看出没有跟过去,留下来看管努比,严守一带上其他随从,依努比的指点在和平之湖南面的位置找到狗头人使团的所在,三十多个营帐,每帐门外均挂有风灯,营地四周竖起火炬,照得明如白昼,湖光反映,远看过去人影幢幢,警备森严。 一开始狗头人的态度是绝不友好的,尤其在听到对方是雷兽牧场的人之后,不过天命骑士的大名很能唬人,看门的狗头人原本想要上前拦截动手,被连续打翻两人之后,一听大名之下立刻回头禀报,而一阵沉重的笑声从里面传出,随后有人在营地里面说道: “原来是雷兽牧场的阿木朵小姐,我们狗头人只是泰纳草原上做小买卖的商贩,怎么当得起天命骑士的连夜到访?” 他操的通用语带着浓重的方言口音,非常难听,话倒是说得非常流利。 严守一呵呵笑道:“既然知道是我,还不快点来迎接?” 狗头人的战士全部从营帐里面涌出,人数达到两百之众,看上去短小精悍,是一股不容轻视的队伍。 严守一带着两名随从昂然在众多狗头人战士的虎视眈眈之下穿营而过,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在靠湖的一座特大而装备华丽的营帐前,高高矮矮站着七、八个人,但严守一一眼看去,立即沙中淘金般把波比辨认了出来。 波比的相貌,即便在不以容貌为长的狗头人之中也属于令人不敢恭维的一类,既肥且矮,顶着个大肚脯,面容肥肿难分,眼肚浮凸,一副酒色过度的样子,但是在泰纳草原之上,严守一见过的人之中,从未见过有人比波比穿得更豪华,更珠光宝气,无论里衣外袍的衣服,不但剪裁合度,且刺绣精巧,以星辰的纹样造成色彩缤纷、富丽堂皇的效果,他的头顶戴着高冠,腰围的玉带,全都缀满宝石,在火光下闪闪生辉,但凡可以挂链戴环的地方,均无一幸免。严守一看上去觉得很累赘,他却是怡然自得。 波比大马金刀地站在原地,皮笑肉不笑地打量严守一,说道:“天命骑士大驾光临,是波比的荣幸,有什么事不可以好好商量的?阿木朵小姐请进来,让我们到帐里来喝酒谈心。” “也好。”严守一欣然随他入帐,双方在宽敞的帐内分宾主坐下,满铺的地毯柔软舒适,帐壁以挂毯刺绣装饰得色彩丰富,瑰丽堂皇,中间放着一篮篮各种鲜果,来自远方帝国的名贵饮食器皿,盛着大盘香喷喷的肉类,显示其主人奢华讲究的生活习惯。 一众七名狗头人手下,属于他的贴身护卫,全坐在波比后方处,人人面无表情,与波比的谈笑风、殷勤待客迥然有异。 波比不厌其详的将手下逐一介绍,其中一位叫米波的,以及他面、菜、肉、汤四个同胞兄弟最惹人注意,不但因为他们长得一模一样,更因他们的气度和动静,处处表现出一流高手的风范和自信。努比说得不错,这个波比绝非易与之辈,虽然身为副使,但是从他的属下来看,权柄、实力远比努比要高。 一番客气,波比举杯说道:“我们狗头人与雷兽牧场向来有些误会,不过那也是先辈们的恩怨,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唉!大家同是泰纳草原上的一员,其实互相之间并没有深仇大恨,如今既然雷兽牧场已经是阿木朵做主,我们狗头人部族希望与阿木朵小姐摒弃前嫌。” 严守一心里早有定计,笑道:“能够冰释前嫌,当然是一件好事,而我这次过来,正是想要与你们谈论两桩生意……冒昧问一句,努比特使不在么?” “哦,努比特使应酬较多,目前不在营地内,大概是去别处附宴去了。”波比轻松笑道:“如果是说到生意,跟我说也是一样的,我正是负责这一方面,其实听到生意两字,我波比立刻精神起来,唉!生活越来越困难啦,我又开支庞大,不努力赚钱,如何应付?” 他说话时仍是笑容可掬,脸颊两大块肥肉不住随他丰富多姿的表情颤震,如果不是努比描述过他的心狠手辣,第一次接触他的人很可能认为他是和气生财的商人。 而听他的意思,已经在暗示他不肯做亏本的买卖,严守一微微一笑,说道:“做生意当然是有赚有亏,不过波比副使放心,我绝不会教波比副使连老本都赔出来的。” 严守一虽然说得客气,事实上却是针锋相对,步步进逼。 波比笑呵呵道:“难得阿木朵小姐这么通情达理,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只要我波比能做的,一定为阿木朵小姐办妥。” “那我就有话直说,我们要把流落到你们狗头人部落的一百多头雷兽买回来,波比副使尽管开个价钱,如果我兜里的钱不够,还可以向比蒙族的朋友筹措不足的资金。” 波比丝毫没有流露出严守一提到雷兽以及比蒙族而受到威吓的反应,愕然说道:“流落到我们部族的雷兽?阿木朵小姐应该比较清楚血脉骑士的作风,假如他们袭击了一个部族,获得大量的坐骑,如果想要出售肯定不会只卖给一家,而是分散出货,且通过多个中间人散货,而我们狗头人商人从不查问货物的来源,只知道有生意就做,有钱就赚,真金白银的交易。” 严守一心生鄙视,狗头人与血脉骑士有暗地里的合作,他们当然是不肯承认的,不然必将成为其他部族群的众矢之的,更知道波比不会轻易就范合作,顿时冷然说道:“那么波比特使现在有多少从血脉骑士中流转出来的雷兽呢?” 波比取起一个水果,送到大口大嚼,好整以暇的说道:“阿木朵小姐要多少,我波比就设法供应多少,即便是雷兽也不例外,这方面我波比敢自夸一句,没有人比我们狗头人办得更好!至于价钱,则由来价决定,我只赚个三分利钱就心满意足了。” 严守一伸个懒腰道:“这桩生意看来该是没法谈得拢,波比副使的确懂得做生意的道理,只希望你能继续赚下去,永远不用赔本。” 波比微一耸肩,正要说话,严守一先一步道:“现在说另一桩生意,听说魔蝎族严重缺乏毒箭头,波比副使这么懂做生意,当不会错过良机,狠赚魔蝎族一笔,你们的商队就在附近吧!” 波比终于面色微变,眯成两线的眼睛猛地睁大,射出锐利的光芒,旋又回复原状,抛掉咬去一口的水果,沉声道:“我们狗头人从来不在草原议会做军备的生意,虽然利润丰厚,却不合规矩,而魔蝎族也用不着我为他们提供毒箭头。” 严守一笑道:“哈哈,波比副使不要骗我,魔蝎族的内部供应也许能够可应付一般情况,但魔蝎的毒液产量是有限的,绝不足应付蜂拥来到草原议会的各个部族。波比副使者最好让你们的商队走快点,如果不幸被殃及池鱼,将非常无辜不值,如果被误会作为野心勃勃的魔蝎族的武器供应商,那将来唯一出路就是希望魔蝎族能成为另一个血脉骑士团,否则你们狗头人的生计肯定会出现问题。” 波比面色再变,假若这人一口咬实他供应毒箭头给予魔蝎族,在这个敏感的时期,敏感的地段,他必定吃不完兜着走,而且这些雷兽牧场的人,似与比蒙族达成了什么协议,背后靠着比蒙族,涉及到草原议会的权利争夺,或许今天她的探访就是比蒙族的意思,不然这个被血脉骑士袭击而失去牧场的小女孩,哪里来的这么准确的消息! 波比心中有鬼,他按不下心中情绪地猛喘一口气,叹道:“阿木朵小姐请高抬贵手,放过我这小商人,您也不想我赔本吧!您要购回雷兽是人之常情,请开出一张清单,再给我一些时间去张罗,别人以什么价钱给我,我就以那个价钱给您,绝对不赚半分钱,阿木朵小姐这下该满意吧!“ 严守一纵声长笑,,盯着波比道:“看来我们还是没有谈拢,波比副使当我没有来过好了!” 说完立刻起立。 波比身后的手下同时站起来,气氛立时变得敛拔弯张。 波比忙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严守一心知肚明他怕的是比蒙族,而非是他。 波比缓缓起立,双目杀机一闪即逝,换上笑容,低声下气的说道:“如果大家互相迁就,有什么交易谈不妥呢?阿木朵小姐请说出能令您满意的提议,波比再看看能不能达到您的要求。” 严守一微笑道:“波比副使今晚睡觉前好好的想想,我的要求并不高,该是我们雷兽牧场的,就应是我们雷兽牧场的,物归原主,难道还要付钱吗?泰纳草原上没有这个道理。今晚打扰了,告辞。” ------------ 第三十九章 左右逢源 严守一走了,却留下了尾巴藏在外面,遥远地观察狗头人的营地。 受到他刚才的一番恐吓之后,狗头人的最大可能反应就是有所行动,不让任何人抓住他贩卖毒箭头给魔蝎族的证据,这一样一来,即便比蒙族想要找他的晦气仍然可以推脱。 只可惜等了一宿,严守一也没有得到狗头人连夜有所动作的情报,而到了白天人员活动变得频繁,想要完全盯住狗头人的所有动作就比较难了,严守一手下并没有这样的人才。 严守一跟洛夫伦和基德商议,洛夫伦愁眉不展:“是不是比蒙族和努比的消息出错?如果消息属实,那么这一批毒箭头应该还在前来草原议会的路上,波比被统领恐吓而警觉,按理应该立刻派人过去照应,或者停止这一笔交易、或者改变路线,或者化整为零地分散运进来,总之都该有行动,为什么我们在那里等了一夜还是不见他有任何动静?这么沉得住气,至少应该派人去通知魔蝎族的人吧!” 基德摇摇头:“狗头人的传统就是经商刺探情报,他们与泰纳草原各地各个部族都建立有利益关系,所以才这么吃得开。即便狗头人在与我们雷兽牧场的关系最冰冷的时候,他们仍孜孜不倦地送上好处,希望能与盖世英雄克拉姆改善关系,他们的作风,绝对不会因为魔蝎族得罪比蒙族,所以有很大可能不会将统领恐吓他的事情告诉魔蝎族。但是狗头人贪婪成性,又不会放过任何赚钱的机会,他们现在的打算,很可能会当昨晚的事情没发生过,然后尽快地与魔蝎族完成交易,最后找个偏僻的地方躲避风头,任由别人打生打死,这是他们一贯的作风。” 洛夫伦小心道:“统领,比蒙族的伦纳德兄弟借我们警告狗头人,如果不起作用,狗头人还要继续交易,我们该怎么办?” 严守一沉吟道:“这些狗头人不仅狡猾,而且非常小心谨慎,现在天也亮了,我们的人没办法盯死着他们,如果昨晚的警告不起作用,咱们得找别的办法找出那一批毒箭头。” “再去审讯努比吗?我觉得那个狗头人没有跟我们说实话,他隐瞒了很多。” “洛夫伦,努比交给你了,务必从他口中获得更多更准确的消息,而努比消失的时间不能太久,你要抓紧时间。”随后严守一又对基德吩咐道:“基德,狗头人营地你负责去盯着,即便希望不大,这一步也是不能省略的。” “遵命统领!” “我明白的统领。” “好,你们去做事吧。” 严守一继续带人出去抛头露面,高调行动,在草原议会闲逛,不时有人对他们行注目礼,指指点点,显然已经知道他们是谁,严守一暗想,放出去的消息已经开始传播,他要将超级熊本熊交给草原议会的消息,只怕这会儿功夫已经传遍了草原议会,那些各有心思的部族应该会有所行动。 正想着,忽然一人拦住去路,恭敬地行礼:“尊贵的天命骑士在上,我家主人邀请您前去聚会。” 这人穿着异服,将自己包裹得十分严实,说话间带着严重的口音,这种穿衣和口音特征,使严守一想到一个族群,他问道:”贵主人是谁?” 那人声音嘶嘶道:“我的主人,是沙蟒族的卡琳娜。” 果然是沙蟒族的人,沙蟒族控制着泰纳草原的沙土地带,资源相对贫瘠,不过沙蟒族的族人也因此在“穷山恶水”中磨练出强韧的斗志,他们的实力不容小觑,近年来在血脉骑士祸乱泰纳草原、局势动荡之际,沙蟒族趁机将触手伸到沙土边缘的草原,慢慢掌握了大量的领地,逐渐成为是泰纳草原中不容忽视的最强大的三大势力之一。 严守一来到这里,想必沙蟒族一早就得到了消息,并没有什么动静,而直到现在,才客客气气地派人来邀请严守一前去见面,显然与严守一放出超级熊本熊的消息有些关系。 这也在意料之中,按照比蒙双星的分析,沙蟒族在沙地区域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而沙地资源贫瘠,没有什么油水可刮,血脉骑士也不会轻易去搅扰他们,穷山恶水反而成了乐园,即便面对血脉骑士也是进可攻退可守,这些年沙蟒族趁着血脉骑士前方作乱,他们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白捡了很多好处和土地,受益最多,如果说最不愿意直接正面强攻血脉骑士团的族,里面一定会有沙蟒族。 现在一听到出现可能引发全面战争的由头,也不容他们稳坐不动。 当然了,沙蟒族的大佬卡西奥想必觉得没必要兴师动众,亲自接见一个破败牧场的场主,因此派了人来找他,姿态放得很高。 严守一在心里思量着,嘴里答应着:“请引路。” 那人领着他们前进,果然不是去沙蟒族的营地,而是就在附近的一处杂货铺子,是贩卖铁器的地方,铺子是关门的,等他们到的时候,两名大汉为他们开门,请他们直入内进。 里面只有一个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珠光宝气,眉眼间风情万种,顾盼生姿,一看就知道并不是良家妇女。 严守一在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在打量严守一:“妹妹,你就是雷兽牧场的阿木朵?” 妹妹?严守一眼光放肆地瞧着她,哼道:“不错,我就是阿木朵,小姐姐就是沙漠之花卡琳娜吗?” 卡琳娜娇笑一声:“到里面坐下再说吧。” 内堂布置简单,在厅心的大圆桌坐下,自有下人送上茶水,卡琳娜道:“妹妹该没有进过午膳吧?” “不用客气,等下我还要赶赴一个宴会。” 卡琳娜听罢,挥了挥手,她的手下全都退出堂外,只剩他们两人,这才说道:“既然是这样,姐姐我长话短说,妹妹如果肯把超级熊本熊交给我,姐姐保证沙蟒族会庇护雷兽牧场,同时划出一块不逊与原本雷兽牧场土地的场地交给你们,能够重新建立牧场,供妹妹的族人修生养息。” 严守一皱眉道:“沙蟒族也想杀熊本熊祭旗立威,号令草原各个部落吗?这固然能让沙蟒族在草原议会声威大振,却也可能招来许多强族的敌视,姐姐有考虑过这样的情况吗?” “我想妹妹误会了,杀死熊本熊没有必要急在一时,泰纳草原保持现在的稳定和秩序才是最重要的……” 严守一打断她道:“只怕有的部族不会同意。” 卡琳娜笑道:“妹妹说的是比蒙族吗?比蒙族向来宣扬爱好和平,我想他们会支持我们的。” 严守一叹道:“假如说提议我们交出熊本熊,杀他祭旗立威的就是比蒙族,姐姐觉得接下来会是怎么样一番状况?” 卡琳娜的脸色微变:“原来是这样,比蒙族,也要介入草原议会的权利之争了吗?” 这女人演技挺好,严守一不相信她对比蒙族的态度没有丝毫察觉,惊讶的样子十分逼真,不过他也不说破,只是说道:“我们雷兽牧场已经与比蒙族结盟,准备借熊本熊立威,摆明立场,誓与血脉骑士血战到底!卡琳娜姐姐如果有心,也可以参与到我们的同盟中来。” 索要熊本熊的要求被严守一直接顶了回去,卡琳娜挤出勉强的笑容,缓缓说道:“血脉骑士是泰纳草原的公害,消灭他们也是我们沙蟒族的责任。” “那么,公审熊本熊之后,沙蟒族会在议会投票中投出战斗的一票吗?” 卡琳娜略做犹豫,眼珠一转:“我是赞同的,不过并没有投票的权利,而我们的族长自然会做出深思熟虑的选择,一切都是为了整个泰纳草原的秩序和安稳着想。” 秩序和安稳?这显然不是严守一想要的,同样也不符合比蒙双星的长远打算,不过严守一没准备劝说她,而是说道:“消灭血脉骑士,泰纳草原才有真正的秩序和安稳,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而从今天开始,会有越来越多的部族加入我们,我们必将胜利!” 卡琳娜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这是自己向他们摊牌和逼宫,比蒙族在泰纳草原上的号召力很强,一旦站出来会有很多部族愿意跟随他们,如果他们选择硬干,对他们沙蟒蛇族没有任何的好处! 全面的战乱一起,他们就没有办法左右逢源了! ------------ 第四十章 没有退路 见过沙蟒族的人之后,严守一还没来得及返回营地,地龙族的百魔圣卡西已经急急忙忙地赶至,邀请他去横街,直说是狼族有请。 严守一愕然问道:“你们地龙族什么时候跟狼族联盟了?” 圣卡西说道:“算不上联盟,草原各部或多或少都有联系,恰好在狼群中有一位救过我性命的前辈,他叫做千生狼巴图,这次是他通过我邀请阿木朵小姐前往一聚,是关于血脉骑士超级熊本熊一事,有这一份渊源在,我很难拒绝他的请求。” “哦,千生狼巴图?他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 圣卡西苦笑道:“实不相瞒,他先臭骂了我一轮狂风扫落叶一样不堪入耳的粗话,说我盲目与阿木朵小姐结盟,在局势还没有明朗的状况下,使用地龙族第一时间站在支持公开审判超级熊本熊的立场方。” “这么说来,狼族是不支持公开与血脉骑士交战的?” “不,只是不希望这样仓促而已。”圣卡西边走边说:“他说像我这样的小子他见多了,最爱无风起浪,唯恐天下不乱,又说像阿木朵小姐这样的年轻人,家园被破,报仇心切可以理解,不过现在并非最好的时机,所以让我将您找来,他会好好开导一番。” 圣卡西的谈吐的确是精采生动,复述巴图的说话时,严守一可清晰容易的在脑海中勾划和构想出巴图说话的语气和神态,眼前出现一个粗豪的前辈形象,不由笑道: “只怕巴图前辈用的不是开导这样的词汇吧?” “哈哈。”圣卡西耸耸肩:“类似的意思。” 一行人边走边聊,很快到了一所院落,圣卡西说道:“这一次是巴图前辈一个人的名义来见您,因此他代表的不是狼族的态度在,只是他的个人意见。他这人虽是脾气不好,强横霸道,但是人很有情义,如果一会儿如果他的话得罪了阿木朵小姐,还请您见谅。” 严守一点点头:“以狼族在泰纳草原上的实力,我只有听训的份,更何况他还是前辈。” 圣卡西却摇摇头:“这一趟见面是由来我有牵头,不希望双方发生不愉快,当然如果阿木朵小姐不认可巴图前辈的观点,也不必憋着,事实上我希望阿木朵小姐能够说服巴图前辈,哈,其实我私下里认为,这些草原上的前辈是否因为老了,谨慎过了头。” 严守一不由笑了一声,两人说着已经进入后院,很快,他们见到了千生狼巴图,就像严守一所想象的,这是一位头发狂野,面容粗豪的中年人。 千生狼巴图铜铃一样的巨目在严守一脸上巡视数遍,沉声说道:“你就是雷兽牧场的阿木朵?听说你已经与比蒙族的两个崽子伦纳德和德罗巴达成了协议,要公开审判血脉骑士超级熊本熊,意图引发泰纳草原的全面战争,你有没有想过后果?你们就这么有把握,能够斗翻纵横草原几十年的血脉骑士?” 严守一微笑道:“如果我们有把握,早就去找血脉骑士算账,把他们的头都割下来,何苦要到这里与老前辈见面说话。” 巴图脸上色变,没料到这小娃娃这么呛,差一点就要发作,圣卡西也不料刚才还笑脸盈盈说话的严守一这么钢,连忙打圆场:“巴图叔叔,阿木朵小姐身负血仇,是急了一些,不过她肯来与巴图叔叔商议,显是对巴图叔叔十分尊重。” 巴图面容稍弛,语气仍是冰冷,哼道:“年轻人真是急功近利,听说你在昨晚找上了狗头人,还扯出一宗狗头人与魔蝎族的军备交易,现在草原议会人心惶惶,不仅是要与血脉骑士直接开战的传闻,更是牵扯出草原议会内部急剧激化的权力之争,再这样下去,草原议会分崩离析都有可能,谈什么共同抗击血脉骑士!” 严守一淡淡道:“攘外必先安内,如果心不齐,到时候联合作战只会拖后腿,就拿狗头人来说,他们居然能够收受血脉骑士的贼脏,为他们销赃,反过来赚取草原议会各部族的利益,这样的盟友不要也罢。” 巴图皱眉道:“狗头人的确会做销赃的生意,不过谁真会与血脉骑士这种臭名远播的强盗有交情,说到底不过是利害关系,希望血脉骑士不要来抢自己的货或动受自己保护的人。事实上不仅狗头人这样做,那些与血脉骑士团毗邻的部族,也只能保持这样的策略,一切都是为了生存,我们无法苛责他们太多。” “那么魔蝎族与狗头人在草原议会附近的军备交易呢?魔蝎族准备做什么?” 巴图却叹了一口气:“在泰纳草原上,哪个部族的势力骤增,谁就要承受那随之而来的后果,铁弗勒是魔蝎族的智者,是个聪明人,明白什么时候该搅风搅雨,什么时候该安份守己,要在变幻无常的大草原生存,必须能变化万千的去寻找机会,在被淘汰前迅快适应,魔蝎族这样做也是没办法的事。” 严守一却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魔蝎族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他的消息来源还是贫乏了一些,而巴图也没有具体解释的欲望,只是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看来公开审判超级熊本熊已经势在必行,哼哼,比蒙族的那两小子,圣卡西,还有你,年轻人真是胆大包天,这其实不错,就是太毛躁了一些,其实我并不是不同意讨伐血脉骑士,只不过现在的时机还没有成熟……” 圣卡西涎着脸笑道:“巴图叔叔,您一直说要有万全的准备,但是准备了这么多年,草原议会的分歧一直都在,而血脉骑士却逐年强大,再等下去,只怕我们要被先拖垮了。” “哎!”巴图猛地坐下,一掌拍在桌面上:“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或许我的内心还是希望开战的,借这次谈话说服自己!他奶奶的,既然要干,就狠狠地干,从现在开始,我们都没有退路!” ------------ 第四十一章 完结 严守一打遍天下无敌手,全书完。 ------------ 准备开新书 准备开新书,这本完全是被书友群的瓜皮带偏了,巨坑,写的巨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