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失心疯者 ------------ 第一章 吞心恶鬼  宁江区警察局,何洋坐在办公室桌前。 顶着上头的压力,挑灯夜战,研究着宁江区重大恶性杀人案的相关资料。 关于这起案子还得从十几天前说起。 十几天前,街南公园里面一对儿卿卿我我的情侣,偶然发现有个人躺在草丛中偷窥。 男生吓得拉着女生就爬了起来。 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仔细一看。 一具尸体赫然映入眼帘,尸体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天空,嘴巴张得老大,凌乱的头发黏在脸上,遮住了过度苍白的脸庞,双臂僵直地伸朝天空,像是在努力地够取什么,胸口血淋淋的大窟窿在月光下显得十分阴森可怖。 这骇人的一幕,吓得两人双腿发软,想跑却使不上一点儿力气,手哆嗦着摁了好几次电话键,才拨通了警方的电话。 警方接到报警后,宁江警察局的大队长何洋立马带了一队人火速奔赴案发现场。 街南公园。 明黄色的警戒线拉得老长。 何洋找了个警员安抚受惊的小情侣,顺便给他们录个口供。 自己则领着张法医来到了尸体附近。 根据张法医的初步断定,死者是昨晚5点到6点之间死亡的。 何洋觉得很是奇怪。 一般凶手作案都喜欢挑人少的时候,比如凌晨或者午夜,这个凶手却偏偏挑人流量最多的时间段下手。 “面部皮肤和眼结合膜点状出血;口唇、指甲紫绀,机械性窒息死亡。胸口的刀右深左浅,凶手是个左撇子!”张法医又检查了一番尸体,说道。 “看来死者是死后被人挖走了心脏。”何洋摸了摸下巴的细碎胡渣,肯定地说道。 张法医赞同地点了点头。 街南公园很大,为了不错过任何一个重要的线索,这场搜证持续了一整夜才结束。 大家休息还不足两个小时。 何洋又集合大家开始开会。 休假在外地的苏冉和回家探亲的方晋安一大早赶了回来。 “什么情况?”苏冉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何洋将死者的尸检报告和尸体照片递给苏冉。 “太变态了吧!好久没有遇到过这么变态的凶手了!”方晋安够头看了看,忍不住发出两声感慨。 何洋默不作声,接过苏冉手中的递回来的尸检报告和尸体照片投放在白墙上。 “死者,许佳慧,女,26岁,未婚,安平公司的保险从业员,死于24日晚上5点至6点,机械性窒息死亡,死后被凶手挖走了心脏。凶手是个左撇子,对于以上这些信息,你们有什么想法?” “恩,死后挖心,可能是仇杀!而且左撇子的人不多,可以摸排一下。”苏冉分析道。 “嗯,那先去死者的公司摸排一下,看看死者有没有什么仇家。”方晋安补充道。 这起案子的线索太少了,目前就只能先去许佳慧的公司看看了。 说着,何洋就带着方晋安他们一行人赶去了安平公司。 出来迎接的是安平公司的经理,经理一看来了这么多警察,心里也发慌,一直擦着额头的细汗。 “那个警官,发生什么事情了?”经理明明很是害怕却还是挤出一丝礼貌的微笑。 何洋从胸前的口袋中掏出许佳慧的照片问道:“许佳慧是在这边上班吗?” 经理看了看照片,皱了下眉头,“是我们这儿的,但是今天没来上班!” “她被人杀了。” “什么?”经理脸上的表情更加凝重了,竟然有些悲伤地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何洋觉得这个经理对这个许佳慧的表现太过在意,心里不免对他有了几分怀疑。 “你和死者很熟?”何洋试探地问道。 经理倒是挺大方地承认,“我一直在追求她,但是她并不喜欢我。” “所以你会不会因为追她不成,一气之下杀了她?” 经理一听何洋的话,吓得都快跪了下来,“警官,冤枉啊,就算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杀人啊!” 何洋眯着眼睛,看了看被吓坏了经理,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去上班吧!” 经理擦了擦额头的汗,赶紧跑回了自己的位置。 这个时候,方晋安已经问了一圈回来。 “怎么样?有什么线索没有?”何洋问道。 方晋安摇了摇头,“这个许佳慧脾气好,人品也不错,没得罪过什么人,大家还都挺喜欢她的!你这边那个经理有没有问出什么?” “本来我挺怀疑这个经理的,他正在追求许佳慧,但是许佳慧一直没有同意,但是刚刚他无意间擦汗的时候,都是用的右手,凶手应该不是他。” “行,先回去吧,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 方晋安勾上何洋的肩膀,揽着他就往外走去。 一天时间过去了,什么都没有查到。 何洋坐在办公桌前,仔细地研究着死者尸体的照片,希望能找出什么线索来,可是看了无数遍,还是没有看出什么来。 “何队!有新发现!”就在这个时候,从张法医那边回来的苏冉拿着报告急匆匆地跑来。 ------------ 第二章 初露端倪  “具体尸检报告,死者的胸口是医用小圆头手术刀切开来的,但是伤口粗糙,不连续,看上去应该没有什么解剖经验。”苏冉一边说,一边将尸检报告递给他。 何洋接过报告仔细地看了看。 这个时候,方晋安也拿着一张私人诊所的图片小跑了过来。 “老洋,许佳慧最后一次出现的地点是一家私人诊所。” 听到这里,何洋和苏冉相互对视了一眼。 方晋安看着相视一笑的二人,真的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不是,你们两个人是不是有什么小秘密啊?” 苏冉白了他一眼,“就不告诉你!” “靠,你们太不够意思了吧,居然有事瞒着我。”方晋安一脸苦恼的表情。 何洋简直哭笑不得,“好了,赶紧出发去这个蒋氏私人诊所看看!” 说完,何洋就率先走了出去,苏冉紧跟其后。 “你们等等我!”慢了半拍的方晋安赶紧追了上去。 蒋氏私人诊所。 何洋一行人敲门的时候,蒋宁涛正在给病人测量体温。 蒋宁涛打量着前来的几个人,看样子一点儿都不像是来看病的。 “你们是?”蒋宁涛问道。 “你就是蒋宁涛?”何洋也问起了他,“我们是警察!”说着,何洋从口袋中掏出了警员证给蒋宁涛看了看。 蒋宁涛出乎异常的平静,点了点头,“哦,警察来我这边做什么?” 病人听着,也够过头来好奇地看了看。 “你涉嫌一宗杀人案,麻烦跟我们回一趟警局,协助调查。” “什么?杀人案?不可能!”蒋宁涛一口否决。 来问诊的病人一听说杀人案,吓得赶紧将温度计从咯吱窝里面掏出来放在桌子上,害怕地跑了出去,生怕自己受到牵连。 “可不可能,还需要进一步调查,麻烦跟我们走一趟吧!”苏冉说道。 蒋宁涛叹了一口气,脱下医用一次性手套,洗了洗手,这才跟着何洋回了警局。 宁江市公安局 何洋看着对面的蒋宁涛,问道:“你26日下午的五点到六点之间,你在哪里?” “26号?”蒋宁涛好好回想了一下,“26号五点到六点之间我在家,那天我有些不舒服就提早关了诊所回家了。” “有没有人给你作证?” 蒋宁涛摇了摇头,“没有,我一个人住。老婆孩子都在乡下。” 何洋看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苏冉,苏冉问道:“那你从事医生这个行业多久了?” “我从医已经30年了!”蒋宁涛略显疲惫地摘下眼镜,闭上眼睛,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舒缓了几下之后又重新戴上了眼镜。 “许佳慧你认识吗?”何洋在提及许佳慧这个名字的时候,特地观察了一下蒋宁涛的面色异常平静,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 “许佳慧,许佳慧。”蒋宁涛多念了两声,终于想起来了,“哦,我知道,那个女娃子,心律不齐,来我这边开了些药。” 心律不齐?心脏?! 苏冉一下子听到了重点上。 “她死了,而且被人杀死后,心脏被人挖走了。”说着,何洋将死者的尸体照片递到蒋宁涛的面前。 蒋宁涛看着惨不忍睹的照片,紧皱起眉心,一副很可惜的语气自言自语道:“真是可惜,好端端的怎么会死了呢?” 他的脸上除了可惜好像就没有其他的情绪了,要么就是心理素质极强,要么凶手不是他。 “行了,在这儿签个字吧!”苏冉将笔录笔记本放到蒋宁涛的面前。 蒋宁涛很自然地拿起右手在右下角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不是左撇子! 难道方向又搞错了? 何洋盯着签名的蒋宁涛想得出神。 蒋宁涛走后,何洋又召开了一次会议。 “蒋宁涛,55岁,从医三十年,以前是心外科的主刀医生,后来因为一次手术失败自己离职,在外面开了一间小诊所,死者是他是病人,死前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蒋宁涛的私人诊所。” 方晋安单手托腮,看着白板上面的线索,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我觉得这个蒋宁涛有问题,他不能提供不在场证明,而且他之前是心外科的,死者又是患有心律不齐的病症,说不定他在研究什么秘密实验。” “方晋安的猜想不无道理,但是蒋宁涛不是左撇子。”苏冉将蒋宁涛签字的监控截图照片贴上白板。 “说不定是他故意不让人怀疑他,所以才用左手迷惑我们的,尸体上面不整齐的刀口正是说明这个人左手可能不太灵活,所以刀口粗糙。” 听到这里,何洋赞同地点了点头,“我觉得晋安说得有点儿道理,目前我们必须找到凶器!蒋宁涛那边盯紧点儿!” ------------ 第三章 二次犯案  清晨,阳光熹微。 何柳巷子口,停了好几辆警车,堵住了巷口。 整个巷子都被包围得严严实实的。 何洋一行人赶来的时候,张法医已经在检查尸体了。 “什么人报的警?”何洋一边问一边带上医用一次性手套。 “回队长,是一名环卫工人。” “苏冉,你去问问那名环卫工人具体情况。”何洋朝着苏冉扬了扬下巴。 “收到!”说着,苏冉就往环卫工人那边走去。 苏冉是出了名的胆大心细,能够抓住细节,有时候别人问不出的东西她能审问出来,别人没注意的东西她也能注意得到。 穿着橘黄色环卫服装的大爷惊魂未定,坐在石板路上不停地喝水拍着自己的胸脯。 “大爷。”苏冉礼貌地喊了一声坐在地上的环卫大爷。 大爷一看是警察,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 苏冉轻轻地摁住了他的肩头,“没事,您坐着就行,我问您几个问题。” “哦,好好好,问几个问题。” “大爷,您是什么时候发现尸体的啊?” “哎呦,今天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我打扫街道,看见垃圾桶旁边有个黑色的大袋子,我就打开来看看里面是什么垃圾,结果一打开是一具女尸,太吓人了,我活这么久还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 估计这个尸体要在老大爷的心中留下很久的阴影了。 另一边,张法医初步检查了一下尸体,“从尸体的僵硬程度来看,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天晚上的十点到十点半左右,同样是机械性窒息,同样挖走了死者的心脏,但是,这次不是左撇子。” 何洋砸巴了一下嘴,一脸内疚痛苦的模样。 又死了一个人,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我擦!”站在一旁的方晋安相对没有那么冷静,狠狠踹了一脚旁边的垃圾桶。 凶手的作案速度很快,而且根本没有时间规律可循,留下的线索又很少,对于一心想将罪犯绳之以法的他们来说,无疑是一场心理和时间的博弈。 方晋安那一脚踹的不轻,垃圾桶旁边的黑袋子都掉了出来,与此同时还掉出来一根烟蒂。 “镊子!”何洋蹲在地上,双眼死死地盯着这个烟蒂喊道。 警员迅速将镊子和物证袋拿了过来,何洋捏起这根烟蒂,装好在袋子中,交给张法医,“提取唾液,验一下DNA。” 警察局内一片安静,徐章德徐局长一脸严肃。 “这两起杀人案件,影响极其恶劣!上头给了我不少压力,限我们五天时间,侦破这两起案件!我希望大家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跟凶手赛跑!” 这两起案件的舆论让宁江区每个人都人心惶惶,街坊里纷纷开始妖化凶手,说作案的根本不是人,是吃心的魔鬼,还专门拿这一套说辞吓唬调皮的小孩子。 何洋也知道时间紧迫,一日不抓到凶手,随时有人会陷入危险。 天慌慌,地慌慌。 食心的魔鬼在街上。 莫要挡道过阴路, 无论地府或天堂。 午夜时分,空荡荡的大街上一直回荡着这首歌,格外的渗人。 一名刚刚上完夜班的女子远远地就听到了这首渗人的歌。 想起这两天闹得沸沸扬扬的食心魔鬼事件,她不由自主地一哆嗦,加紧了脚下的步伐。 正拐着弯,迎面就撞上了一个黑影。 穿着黑色的连帽大披风,手中的手术刀在月光下反射出阴冷的寒光。 她身形一怔,心脏猛地一收紧,瞳孔骤时放大,还没有来得及喊出声,就被死死地捂住了口鼻。 女子拼命挣扎,咬住了凶手手上戴着的一层薄薄的医用橡胶手套死不松口。 黑影举起手术刀朝着女子的胸口就是一阵猛扎,直到她咽了气,牙齿还是死死地咬着手套。 没有办法,黑影只能脱下手套,匆匆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 接到报警电话的何洋整个人是懵的。 这才24小时不到的时间,凶手居然再次犯案。 案发现场,一名女子倒在血泊之中,与前两个案子不同的是,她的心脏没有丢失,嘴里死死地叼着一只一次性手套。 张法医接到何洋的通知后赶紧来了案发现场,“死于昨晚十二点到一点之间,心脏中刀,失血过多而死。” 何洋将死者嘴里的手套小心翼翼地取出,交给张法医,“这个估计是凶手的,看看能不能从内部提取到指纹信息。” 方晋安问了一圈,都说昨晚凌晨没有听到任何尖叫声,只听到一首奇怪的歌谣。 苏冉搜查了附近,在不远处的一个花坛中发现了带血的凶器—一把小圆头手术刀。 ------------ 第四章 水落石出  何洋仔细地研究着这些线索跟苏冉还有方晋安展开了讨论。 “老洋,第一个死者许佳慧和第二个死者苏继彤死因相同,而且死后都被挖空了心脏,两个人也都去过蒋氏私人诊所,两个人都有心脏方面的问题,这个蒋宁涛绝对有鬼。” 苏冉说道:“上次安排看着蒋宁涛的警员传来消息,说苏继彤死的时候,蒋宁涛在自己公寓中一直没有出来过。” 何洋盯着这些照片,眯了眯眼睛,“张法医那边有结果了吗?” 苏冉看了看手表,“还有五分钟,结果出来。” “那我们等等。”何洋继续看着手中的所有资料。 方晋安看不下去,恨不得现在去蒋宁涛家门口蹲守,于是自言自语地嘟囔着,“我就觉得那个蒋宁涛有问题!” 苏冉瞥了他一眼,“我们是警察,凡是要讲究证据!你觉得你觉得!你觉得他是,他就是凶手啦!” “我男人的第六感很准的!不信你等着看张法医的结果吧!” 话语之间,法医部的人送来了资料。 手套上面的指纹的的确确是蒋宁涛的!手术刀上面也只有蒋宁涛的指纹! “呐呐呐!我早就说过了吧,是他!你们还不信我!”方晋安从椅子上一下激动地站起身说道。 “这也只能说第三个死者是他杀的,前面两个案子还不能下定论。”苏冉一向就事论事。 何洋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走,抓捕蒋宁涛!” 审讯室,蒋宁涛死不承认自己做过的一切,但是证据确凿,而且还在他家搜寻到了占有许佳慧和苏继彤血液的衣服,以及在他的私人诊所搜到了两名被害者的丢失的心脏。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何洋手指有规律地敲击着桌面,问道。 蒋宁涛自知百口莫辩,因为证据确凿。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是我不是凶手!” “每个人凶手都说自己不是凶手!” 蒋宁涛垂着头,脸上除了丧气好似没有其他表情。 这次特大案凶手被抓,徐局喜笑颜开地立马召开了发布会,平定民心。 可是发布会召开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蒋宁涛居然自杀以证清白。 这下子,徐局长的头更大了。 何洋一行人也是万万没有想到,最难过的莫过于方晋安了,当初他一口咬定凶手就是蒋宁涛,如今蒋宁涛宁死都不认罪,他心里又心急又自责。 看着垂头丧气的方晋安,苏冉安慰道,“现在不是难过自责的时候,找到凶手才是唯一的方法。” 苏冉一番话刺激到了方晋安,方晋安将所有的案件资料全都揽到自己跟前儿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苏冉和何洋对视了一眼,没再说话。 方晋安翻找着资料,发现少了一样,抬头便问,“上次那个烟蒂DNA验出来了吗?” 何洋点点头,将自己抽屉额里抽出一张化验结果单递给方晋安。 “烟蒂是属于一个叫徐志强的人,之前因为偷窃入过狱,目前在一家橡胶厂工作。” 橡胶厂,橡胶厂。 方晋安突然想到最后一个死者咬下的橡胶手套。 “这个徐志强查过了吗?” “查过了,文化水平不高,更没有学过医,而且他们厂里的人说他为人胆小,平时说话都唯唯诺诺的,他应该没胆子杀人。” 苏冉看了看徐志强的资料说道:“但是他2012年手臂右手被机器轧断过.......” 苏冉说着故意停顿了一下。 苏冉想起第一个案子,张法医说凶手是个左撇子,偏偏蒋宁涛不是左撇子。 “但是第二次掏心案子,不是左撇子啊!”方晋安提出心中的疑问。 “随着科技的发达,即使断臂的人也是可以使用假肢的,如果说第一次动手是出于习惯,他用了左手,第二次为了撇清嫌疑,他可能故意改用了假肢的右手,也不无可能!”苏冉单手托腮,想了想说道。 此话一出,立即引起了何洋和方晋安的注意。 何洋立马喊来一名警员,将徐志强的具体个人信息查出来。 这不查还好,一查就查出来这个徐志强和蒋宁涛居然认识,三年前徐志强的妻子因为心脏病做换心手术,主刀医生就是蒋宁涛,蒋宁涛那天身体抱怨,手术中出了意外,徐志强的妻子当场死亡,徐志强的手臂就是在那天得知了这个消息,一恍惚,出了意外。 而且前不久,这个徐志强还去过蒋宁涛的私人诊所看感冒。 也就是从徐志强去过蒋宁涛的私人诊所后才开始发生命案的。 “这一切不会这么巧合!” 苏冉很肯定这个徐志强肯定有问题。 “看来我们得去会会这个徐志强了!”何洋边说边边带头往外走去。 苏冉和方晋安对视一眼,赶紧跟了上去。 橡胶厂。 几位正在休息的工人正在闲谈着。 “这警察怎么好端端来厂里了?” “厂里最近也没出啥事啊?” “鬼知道,估计领导犯啥子事儿了。” “老板犯不犯事我不管,工钱别拖欠就行了,我老婆孩子还等着养活呢!” 说话间,在一旁工作的徐志强听见了他们的对话,立马凑过来问道:“你们说警察来了?” “昂,刚刚来的路上,听人说的。”刚刚最先开口的人回道,“怎么,强子,警察来你怎么这么紧张?” 徐志强眼珠子不安地滚动了两下,心虚地别开脸,“嗨,我哪有,我就一个规规矩矩的打工仔,我哪有胆子犯事儿啊!” 正说着,前方五十米处就看见一个警察拿着照片正在问些什么。 想要强装镇定,可是腿脚就是不听使唤地往后退去。 询问未果的方晋安朝着这边走来。 徐志强彻底不淡定了,拔腿就跑。 方晋安见状,立马追了上去。 正在另一个地方的询问情况的何洋从另一面包抄了过去。 两个人一左一右,总算是把徐志强给逮住了。 “你跑什么!”方晋安气喘吁吁地冲着徐志强问道。 徐志强斜了斜眼睛,说道:“后面有人追我,我能不跑吗?” “好小子,挺能的啊!赖我身上是不是!”方晋安扬起自嘲的嘴角拍了拍徐志强的肩膀。 宁江区警察局。 徐志强耷拉着脑袋坐在方晋安的对面。 将一个个死者的照片在徐志强的面前铺排开来。 “看看,看看,你给我好好看看!”方晋安指着照片,情绪有些激动。 徐志强一声不吭,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好像一个死人一般。 “怎么?还不承认?我告诉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我们已经请求了搜查令,现在正在你家搜证据呢!不怕你不承认!” 徐志强听闻嘴角挑起一抹讽刺的微笑,看得方晋安直想揍他。 何洋和苏冉带人去了徐志强的宿舍。 宿舍很乱,衣服,被褥乱成一团,堆在床上的一角。地上,臭气熏天的鞋子,一张红桃K的扑克,几双破开的橡胶手套散乱一团。 墙上贴着一张黑白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是死去的蒋宁涛。 在他的照片上插满了细针,可见他对蒋宁涛的恨意是多么浓烈。 黑白照片的旁边是他偷拍的那些死去女孩的照片还有她们的不病例。 在他家的抽屉里面发现了许佳慧的包包,包上还有血迹,包里有她的身份证还有一本《肖申克的救赎》。 所有的罪证,聚集堆放在徐志强的面前,他笑了,笑得特别的苍白无力。 “是,是我做的!我很蒋宁涛,我恨他,要不是他,我妻子不会死,我也不会靠着假肢过着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是老天同情我,让我再次遇见了他,这是老天让我替天行道!” “你有什么资格替天行道!你的替天行道就是牺牲那些无辜女孩儿的生命!” “我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只知道现在我的仇已经报完了,我也了无牵挂了。” 说完,他释怀般地大笑了几声。 “疯子!”方晋安觉得他就是一个神经病,无可救药的神经病。 这个案子最终落下帷幕,徐志强被判无期徒刑。 心若是牢笼,那么处处都是牢笼,徐志强就是这样将自己死死囚住,他渡不了自己,别人也渡不了他! 懦怯囚禁人的灵魂,希望可以令你感受自由。强者自救,圣者渡人! ------------ 第二卷:剥皮莽夫 ------------ 第一章 失踪报案  宁江区警察局大门口。 一位妇人哭着喊着进了警局前厅。 “警察!救救我女儿!救救我女儿啊!” 正在大厅值班的苏冉闻声看了过去。 一位穿着白底黑色碎花的老妇人正站在大厅中央,头发蓬乱,脸色憔悴。 她放下手头的工作,站起身,走上前去。 声音平缓地询问道:“阿姨,怎么了?” 老妇人双眼通红,下眼睑肿胀得两个核桃挂着一样,她见到苏冉就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抓紧她的手臂。 鼻头一酸,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警察!救救我女儿!请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儿啊!” 苏冉瞧着老夫人的鞋子,磨破了好几个洞,看来走了不少路,也真是啊难为她了。 她扶着老人在大厅咨询处的椅子上面坐了下来。 转身走到不远处的茶水桌处,接了一杯水,递给老妇人。 “阿姨,您先喝口水,缓一缓心情,然后再告诉我您女儿出什么事情了。” 苏冉这么一个干练果断的女汉子,平时说话都是撑大了嗓门儿的,这突然一下子细声细语的,她自己都不习惯。 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等老妇人开口说事儿。 老妇人顾不上喝水,双手紧紧捧着纸杯,不安分地捏着纸杯的边儿。 “警察,我女儿名叫李秀春,今年38岁,起先这个月初说好了回娘家探亲的,但是这大半个月过去了,连个人影儿都没有见着,我打过好几次给她,但是都没有人接,打电话给我那个女婿,他却说阿春的的确确出了门去。我心里急啊!” 说着,老妇人痛心疾首地狠狠捶打了自己两下胸口,眼底尽是做父母替女儿操心的泪水。 苏冉抽出两张面纸递给她,问道:“您先别着急,也有可能是改了路线,手机被偷了,没能及时地联系上您!” 苏冉嘴上虽然这么宽慰着,但是她心底却越发觉得这个李秀春出了事情,细想这半个月,局里也没有接到任何的案子,这李秀春就怕不是在宁江区出的事情,出了宁江区,这外面世界这么大,找一个人就如同大海捞针般困难。 老妇人放下杯子,又一把抓住苏冉的手,尽管刚刚握着热水纸杯,也没能将她的手心捂暖,这流火的天,她手冰凉得如同寒冬腊月的细雨。 “警察,不会的,阿春不可能该路线的,昨晚我梦见她了,她说她好疼,她说她死得好惨!她,她,她......” 老妇人差点儿一口气没有换得过来,苏冉手贴着她后背,帮她顺了两口气,“她这肯定是出事儿了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 苏冉紧握住老人微微颤抖的手,拿出一副人民公仆该有的样子说道:“阿姨,您放心,既然您来报案了,这件事儿就是我们的事情了!这样,您有没有阿春的照片,我这边先给你发布一条寻人启事。” 老妇人来李秀春的路上,一直带着照片,问了不少人。 一听,赶紧从包里翻出一张李秀春的照片递给苏冉,“警察,麻烦您了!” “应该的,您在这儿留个联系方式,到时候我们好通知您!”苏冉翻开笔录本,指了指空白的一页,递给她一支笔。 老妇人在空白处留下一串电话号码之后,这才道谢着离开了警察局。 苏冉捏着照片的一角,盯着照片中的李秀春看得出神。 “李秀春,李秀春!” 刚从食堂回来的方晋安远远就看见苏冉倚着桌边,一动不动地发着呆。 方晋安向来好奇心重,一边哼着歌,一边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走近一看,原来苏冉对着一张照片在发呆,他一把夺过苏冉手中的照片,嘴里念叨着:“看什么呢!” 原本还以为苏冉这么大年纪还学小姑娘情窦初开,揣着男神照片,独自品着暗恋的苦,但是照片到手一看,这哪是男人的照片,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个朴实的女人。 以方晋安敏锐的观察力和这么多年的经验,朝着苏冉斜了斜眼睛,问道:“又有新案子了?” 苏冉白了他一眼儿,忍不住说道:“我说你咋这么缺心眼儿呢?天天盼着有案子?”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怪,说的他好像比变态杀手还变态。 “不是哎,我就是觉得有事儿干总比闲着好!”方晋安盯着照片解释道。 苏冉懒得听他解释,从他手中重新夺回照片,快步走进了办公室。 何洋正在办公桌前写案件总结。 忽地耳边一阵风,就知道来了人。 抬头,一张照片恨不得贴到他脸上。 ------------ 第二章 先探虚实  “这是什么!”结果照片,哪远点儿看了看。 这就是一个普通妇女的生活照,手从键盘上拿开,脚下一蹬,旋转椅转过三分之二。 晃了晃手中的照片,狐疑地问道:“新案件?” 苏冉点了点头,双手抱胸,说道:“照片上的女人叫李秀春,刚刚她母亲来报案,说联系不上了。” 何洋开始头疼起来,最难处理的就是失踪案,因为这世界这么大,要找一个人如同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啊! 揉了揉太阳穴,眼皮子一掀,“失踪多久了?” 苏冉诚实地回道:“大半个月!” 何洋眉头蹙起,“怎么失踪的?” “李秀春的丈夫说她回家探亲了,但是李秀春的母亲根本没见着她!”苏冉眉头也紧跟着蹙起。 方晋安优哉游哉地走了进来,看见何洋和苏冉两个人正在交谈着什么,赶紧凑上前去。这宁江区办案铁三角,怎么能少得了他方晋安。 “不是,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有案子不喊我商议!”方晋安拉开何洋旁边的椅子,径自坐了上去。 “找你就能解决问题了?”苏冉忍不住揶揄他。 方晋安眼睛睁大,没皮没脸地说道:“保不准!” “诺诺诺!给你,这个人口失踪案就交给你了!”何洋将照片一把塞进了方晋安的怀中,又将椅子旋转了过去。 “什么?失踪案啊?”方晋安脑袋顿时耷拉了下去,千起万件案子,唯独这失踪案最费人心,也最耗精力。 苏冉一脸心灾乐祸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 方晋安摆了摆手,“谁说我后悔了,为人民服务,我心甘情愿!” “啧啧啧,我替人民谢谢你八辈儿祖宗!” 王家村。 顾名思义,就是这一村子的人基本都姓王。 当然,也包括李秀春的丈夫王守国。 经过调查,王守国在一家医疗器械美容的公司上班,因为公司扩充业务,经常派遣他出差。 方晋安来到王守国的家门口,只见他家大门紧闭。 叩响有些破旧的老式大门。 敲了好久,里面没有半个人应。 “不在家。”方晋安对苏冉说。 苏冉看了看周围,正好看到不远处一户人家有人正在门口洗衣服,朝着那边指了指,“走,先去问问邻居情况。” 说完,苏冉朝着不远处的一户人家走去,方晋安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都说异性相吸,苏冉看着正在洗衣服的大姐朝着方晋安使了个眼色。 聪明如方晋安,立马反应过来,比苏冉上前一步,开口问道:“大姐,那个王守国不在家吗?” 正在洗衣服的大姐一看来问的是个唇红齿白的小帅哥,立马站起身,将湿淋淋的手在自己的衣服下摆正反擦了两下。 凑上前来,笑着问道:“小哥,咋了?有啥事儿要问的?” 方晋安脸上浮起一丝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说道:“那个,大姐,王守国您认识吗?” 大姐连连点头,“认识,认识!” “他不在家吗?” 大姐朝着王守国家的方向看了看,看着王守国大门紧闭,忍不住发出一句感慨:“这个不晓得,我们只知道他经常不在家,老婆都快跟人跑了。” 苏冉一下子听到了重点,将方晋安往后一拉,上前问道:“大姐,他老婆在外面有人了?” 大姐回道:“谁知道呢!这个王守国常年出差在外!哪个老婆受得了啊!这不,前两天刚刚给我们这邻里送了猪肉,今天怎么又不在家了,哎,有这个老公还不如没有。” “那大姐,你最近有见过他老婆吗?”苏冉见抓住了苗头,便继续追问道。 大姐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这乡下人都忙,没谁天天注意她,不过听你这么一讲,我好像有大半个月没看见秀春了!” 的确有大半个月,跟李秀春的母亲说的时间吻合。 如果李秀春不在王家村,那最有可能是在去娘家的路上出了事情。 苏冉对着大姐道谢过后,又问了村里几户人家关于王守国夫妇的情况。 王守国胆怯,懦弱,为人还算老实本份。根据王家村的人说,他们夫妻关系并不和谐,经常吵架,他们好几次看见李秀春动手打王守国。 车里,苏冉对着方晋安的小腿轻轻踢了一脚。 “唉,你说这王守国奇不奇怪,自己老婆失踪了,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还照常去上班出差。” 方晋安掸了掸小腿裤子上的灰,回道,“那不正常嘛,自己在家天天被老婆欺负,老婆失踪了,心底高兴还来不及呢!” ------------ 第三章 推理猜测  “那可不可能是他杀了他老婆,然后把尸体藏起来了?” 方晋安发出一声嗤笑,“他要是有那么胆子,至于之前被他老婆打成那样吗?” 苏冉切了一声,“那你分析,你说李秀春到底是死是活?” 方晋安抬眉,一脸自信,一本正经地开始分析,“这王守国说李秀春回娘家了,但是李秀春母亲说没见到,那说明什么?” 苏冉眼皮子一掀,问道:“什么?” “说明这李秀春的确出了门,然后在去娘家的路上遇害了,我看这起失踪案流窜作案的可能性比较大!” 苏冉听完,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我还不如相信王守国杀了他老婆呢!” 因为方晋安的直觉就没有对过几次。 方晋安一听,刚刚还神采奕奕的眼睛立马黯淡了几分,不服气道:“嗨,怎么还不信了呢!” 苏冉眯了眯眼睛,戳心窝子地反问道:“能信你吗?” 不是她不相信方晋安,是这个王守国太不正常了,他说李秀春回娘家了,但是毕竟谁也没有见过李秀春从家里走出去过,他撒谎也不一定。 回到警局,跟何洋汇报了调查的情况。 何洋和苏冉观点一致,也觉得这个王守国有问题。 王守国出差刚回来,不出意外地就被请到了警局来喝茶。 看着是挺老实的一个人,说话和行为都挺拘谨的,看上去一点儿都不像是一个敢杀人的人。 询问的过程中,苏冉每次提起李秀春的时候,王守国出奇的冷静,好像李秀春对于他来说,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就是因为他的过于镇定,苏冉心底对他的怀疑又加深了几分。 “李秀春回娘家的头天你去哪儿了?” 王守国如实回答说:“我上个月月底就出差了,直到这个月初十才回来的,这个你可以查。” 苏冉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就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恨不得刺穿他皮肤,直抵心脏,看看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面对苏冉毫不避讳的眼神儿,王守国还是一脸的风平浪静,但是手心已经开始打滑。 审讯室内,一片寂静,寂静道他能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苏冉故意这么瞪着他的,为的就是突破他心底的防线。 谁知道这个王守国表面毫无波动。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苏冉打破了沉默。 凌晨两点,黑漆漆的一片,唯有警察局亮着一点儿光,就像是迷失海上照亮光明的灯塔。 苏冉仔细地查阅了王守国的记录,上个月月底他的确是出差了,买了票可以不去,但是监控录像做不了假,何洋调出上个月火车站的监控录像,确实看到了王守国的身影,虽然是个背影,但是身高比例和衣着差不到哪里去。 看完所有的监控视频,方晋安累得精疲力尽,眼皮子都快粘到一起去了。 “看来这个王守国没有说谎啊!”方晋安眼皮子已经合上,嘴里却还念念有词。 苏冉不死心,盯着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 何洋见她这么拼命,也跟着一起趴在电脑面前,一遍遍慢动作回放。 又重复了几遍过后。 “看出来什么了吗?”何洋盯着视频,问苏冉。 苏冉眼睛目不斜视,也盯着电脑屏幕,“没有,但是出于我女人的第六感,我就是觉得这个王守国有问题!” “行,那我们再看最后一次,要是还是没有看出什么,我们就先回去休息,明天再看。” 这身体毕竟不是铁打的,熬一夜下来,他一个男人都吃不消,更何况苏冉是个女人。 苏冉也的确有些累,眼睛看东西都开始出现重影,“行!” 两个人盯着视频,调到最慢速度回放。 “等一下!”苏冉突然发现了什么,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何洋听闻,将视频又倒回去一点点。 “就这边!” 何洋摁下空格键儿,视频暂停。 “何队,这个地方放大看看!”苏冉指了指屏幕上王守国的耳朵处。 何洋应她要求,将画面调大,凑上去仔细地看了看,那人的耳朵处有个小肉丁,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来。 “把王守国进火车站的那段视频截图出来看看。” 何洋也正有此意。 两张图对比了一下,同样的右侧耳朵,进火车站的时候,王守国的耳朵上没有小肉丁,但是到了出差的城市,出火车站的时候却突然有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找了一晚上总算了找到了证据。 王守国这招金蝉脱壳用的不错啊! ------------ 第四章 剥皮惨状  这一晚,苏冉和何洋都没有回去,直接在办公室眯了一晚上,第二天直接带着搜查令去了王守国家里。 王守国正准备出门,撞上迎面而来的众人,心底一慌,额头立马渗出细汗来。 “警官,昨天该说的不是已经说了吗?”王守国脸上的表情极其不自然,眼神飘忽,手指不安分地抠着衣服下摆。 何洋也懒得跟他废话,拿出搜查令恨不得贴在他脑门上。 来得理直气壮,王守国自然是不敢伸手拦的,即使拦也不一定能拦住,自觉地让到一边。 苏冉和何洋带着人进去,方晋安则在门口看着王守国。 刚打开大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迎面扑来,里面还夹杂着一种腐肉的臭味儿。 何洋条件反射似的一把捂住了口鼻,苏冉没差点儿吐出来。 顺着味道,在厨房找到了一个通往地下室的木梯,两边墙皮腐朽,好几只苍蝇“嗡嗡”地飞来飞去。 这种地下室这边每户人家基本都有,是特地建造出来,存储一些腌制品和蔬菜的。 何洋打头阵,苏冉紧跟其后。 越往下,腐肉的臭腥味儿就越来越重。 苏冉实在忍受不了,憋着呼吸,下到底。 刚着地,就看到地下室的墙壁上挂着一颗女性人头,人头下面是一张剥离的人皮。 挨着墙角放置着几个腌肉的坛子,何洋和苏冉对视一眼,朝着坛子的方向走去。 坛子里面竟然是白花花的肉,肉看着就不像是猪肉,肉面那层黄色的脂肪看着人胃里直翻涌。 苏冉目光深沉,皱着眉头对着何洋说道:“这不会是李秀春的……” “肉”字她没说得出口,一日夫妻百日恩,这好歹是这么多年的夫妻,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个王守国未必也太凶残冷血了。 何洋叫下来几个警员,将这些血淋淋的罪证暴露在阳光之下。 现场围聚了不少人,见得了血腥的人看吐了,见不得血腥的人躲得远远的,唯独王守国一脸冰冷地看着自己老婆的尸体,没有半点儿悔悟的样子。 方晋安实在看不下去了,对着王守国的后脑子就糊了一巴掌。 “你个王八蛋,多大的仇多大怨啊!你对一个女人下这样的狠手,何况她还是你老婆,你简直狼心狗肺!” 方晋安这一巴掌拍得不轻,王守国整个身体都超前倾去,兜里的一张纸都被倒出了口袋,方晋安细细一看,原来是张纸牌。 痕检科的警员在王守国家的厨房找到了一把血迹斑驳的刀,刀上有好几个豁口,估计是碎骨的时候,骨头太硬导致的。 王守国见事情败露,身子一瘫,一屁股沉了下去,坐到了地上。 根据王守国交代,他常年出差在外,家里就李秀春一个人,每次他回家,闲言闲语的就听多了,总觉得李秀春背地里头给他戴了绿帽子,这一旦有了猜忌,两个人纷争就没断过,李秀春粗暴蛮不讲理,打起人来也从不手下留情。 长此以往,患有被动攻击性人格的王守国内心积压的负能量达到了一个点,当李秀春当着他的面儿说他不如别的男人的时候,王守国杀心四起,一把掐死了李秀春。 李秀春上个月月底就死了,他知道李秀春这个月月初要回娘家,于是,他跟领导特地申请了出差,为了撇清嫌疑,将李秀春的尸体处理好后,一部分肉分给了邻居,一部分肉腌制在坛子中,自己则携带着车票和身份证伪装出差。 他的确进了火车站没错,但是火车站乞丐特别多,他挑了一个跟他差不多身型的乞丐,跟他换了衣服,并且给了他一千元现金,让他带着他的身份证和车票上了火车,另外还给了他一张这个月初十的火车票,让他返程,并且答应返程后再给他1000元作为回报。 就这样,他这招金蝉脱壳本以为能够洗清自己不在场的证明,但是没有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处理掉李秀春的皮肉和碎骨,警察就找上门来了。 这件案子算是结了,苏冉的心底却久久不能平静。 一想到那位千里寻女的老妇人泪流满面的模样,她心底忽地就起了一层寒意。 有人爱之深,有人恨之切。 要问这李秀春到底是对还是错,谁也不能给个正确的回答。 此事一出,掀起了不小的波澜,那些收到王守国送的肉的邻居吐得三天没吃下饭,并且发誓再也不吃肉,有一位没有吃的邻居当场砸烂了自己家放肉的冰箱。 夫妻之间的猜忌和怀疑是点燃犯罪的火折子,武力解决不了问题,沟通和交流才是浇灭罪恶火星的冰水。 ------------ 第三卷:网络恶鬼 ------------ 第一章 水中浮尸  江春路小桥头。 正在钓鱼的老汉刚刚坐下,将鱼饵放进水里。 就看到远处飘着一个东西,好像是一只死猪。 那东西随着河水的流向缓缓漂来,老汉定睛一看。 居然是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 老汉吓得连鱼竿儿都不要了,拔腿就跑。 跑上岸定下神后,这才拨通了报警电话。 此片区域的派出所接到电话后,立即带着人奔赴现场,并且通知了宁江区刑警大队前往浮尸地点进行现场勘查。 何洋接到通知后,毫不迟疑地带着众人前往案发地点。 “何队长,您来了!”派出所的警察看见刑警大队的何队长,立马上前打招呼。 何洋微微颔首,问道:“怎么发现尸体的?” “一个老汉在这边钓鱼的时候发现的。”说着,就将何洋往尸体那边带去。 尸体颜面肿大、眼球突出、嘴唇变大且外翻、舌尖伸出、胸腹隆起、腹壁紧胀、四肢增粗,皮肤呈污绿色,高度腐烂,难辨容貌。 “手背,脚背,呈现白色皱缩状,死亡时间应该在48小时左右。”张法医细细观察了尸体之后说道。 何洋点了点头,命人将尸体带回了警察局,等待张法医进一步的尸检。 方晋安顺着河流看了看,发现了一件类似衣服的破烂红布,至于这是不是死者的还有待查验。 苏冉则沿着河岸边寻找线索,在发现距离尸体被发现的地方100米远的河岸边,有大大小小的石块散乱在地上。 “何队!”苏冉冲着何洋大声喊道。 何洋赶紧奔了过去,还没有来得及喘气,苏冉就指着地上大大小小的石块说:“你看,这石头,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何洋顺着苏冉指的方向看了看,的确很奇怪,有锅盖那么大的石头有好几个,河边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石块? 苏冉蹲下来仔细地看了看这些石头,指着一块说道:“何队,你看这块石头,表面有很明显的青苔,是原本就在岸边的,而这个,这个,这个只是表面有些湿润,是因为前两天涨水,浸湿了的,很明显这几个石块原本并不是岸边的。” 何洋一看,的确如此,顺着苏冉的话接着说道:“所以是有人故意将石头搬到河边来的!” 苏冉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石块恐怕是为了沉尸搬过来的。” 何洋拿起一块小石头,放在手心掂了掂,“看来又是一起凶杀案啊!” 回到警局。 何洋就迫不及待地往张法医那边去了。 张法医刚刚解剖完尸体,正准备吃饭,就看见何洋推门而入。 因为尸体呈现巨人观,揭破的时候,液体四溅,还没有来得及清理,屋内一股臭味儿。 何洋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可无奈要张嘴问话,深呼出一口气,问道:“张法医,忙活完了?” 张法医点了点头,脱下橡胶手套,洗了洗手,走到门边的办公桌上,端起饭盒,夹了一筷子五花肉往嘴里送去,咀嚼了几下,问道:“何队,要不要来一块?” 何洋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还一脸汗颜地感慨道:“张法医你食欲真好!” “太饿了,从早上到现在就没有吃过饭。”张法医又扒了两口饭。 何洋轻咳了两声,言归正传道:“尸检结果怎么说?” “女性,身高166,年龄在23岁左右,死者口腔内无泥土,可以确定是死后被抛尸河中,头部受到过重创,枕部颅骨凹陷性骨折,有骨折线截断的现象。但是,骨面创口周围也有轻微的裂痕,作案凶器极可能是球面锤子,还有死者身上多处骨折。受力不均,骨头的裂痕程度不一样,好像是被石头砸的!” 一说到石头,何洋立马警觉了起来,看来苏冉发现的那些河边的石头,的确是沉尸用的了。 张法医说完,扒玩了碗底的最后一口饭,放下饭盒,将尸检报告拿给了何洋。 “谢啦!”何洋道了谢之后,拿着报告就匆匆走出了法医室。 方晋安正好从痕检科拿着报告出来,撞上了何洋。 “何队!捞出来的那些红色碎布,是死者生前穿的。”方晋安边说边将报告递给何洋看。 “苏冉呢?”何洋看了看资料,问道。 “她在查近期的寻人启事报案中有没有匹配的。” “查得怎么样了?” 方晋安摇了摇头,“我出来的时候,她还在查,估计没查出什么头绪,不然她早就跑来了找你了。” 何洋点了点头,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办公室走去。 刚进门,就看见苏冉皱着眉头,苦着脸,丧气巴巴的模样。 “啧啧啧,一看这样子就知道没查出什么。”方晋安经过苏冉的时候,故意凑到她面前说道。 苏冉眯起眼睛,笑了笑,趁着他不注意,一抬手,猛地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哎呦!我去!”方晋安忍不住大喊一声,揉了揉后脑勺,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你用了多少力啊?” 何洋对二人的斗嘴已经是见怪不怪,抿嘴笑了笑,说道:“你们两个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切”字不约而同地从鼻腔中发出。 ------------ 第二章 新的发现  苏冉跳下办公桌,跑到何洋面前认错似的说道:“何队,我没查到死者的身份。” 没查到也是正常,何洋自然不会怪她。 这本市的寻人启事中没有,会不会不是宁江区的。 死者的身份肯定是要查明的,这死者的身份不知道,案情就没有突破口。 何洋对着苏冉吩咐下去,“苏冉,你去发布寻尸启示,看了看有没有人见过死者或者认识死者。” 说完,苏冉就准备去忙活。 何洋突然想到什么,又喊住了她,“对了,格外注意一下外市有没有寻人启事的线索,说不定死者是外地刚来的。” 苏冉重重地点了点头。 方晋安见苏冉有事儿做,他总不能闲着啊,走到何洋面前,嬉皮笑脸地问道:“何队,那我做什么啊?” 何洋看了看凑到他面前,放大了数倍的他的脸,嫌弃地一巴掌推开,“方晋安,我提醒你啊,以后没事儿别靠那么近!” 方晋安抠了抠自己额头的一个痘痘,退后了两步,开口道:“何队,您别紧张,有什么事情尽管派我去做,我这吃着人民的给的饭,总得为人民出点儿力啊!” 何洋看着方晋安一副大义凛然地模样,做出一副很理解的表情,拍了拍方晋安的肩膀问道:“难得你有这份儿心!” 方晋安立即站直了身子,笑得一脸天真,“嗨,应该的,应该的!” 方晋安都这么积极了,何洋总不能当着诸位同事的面不给他面子,于是挑起左眉斜嘴问道:“你真想出力?” 方晋安一脸诚恳,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何洋咳嗽了两声,开口道,“那你去法医室帮张法医打扫法医室吧!” 方晋安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刚准备开口,就被何洋一计刀眼,吓得闭紧了嘴巴,转身往法医室走去。 “张法医,我来帮您了!方晋安苦大仇深地进了法医室。 张法医一看有人来帮忙,高兴地咧开了嘴,“晋安啊,你人实在是太好了!你把尸体附近的地上擦一擦吧!” 方晋安撇了撇嘴,硬着头皮应下了这活儿,“行!” 不是他不愿意做这个,只是想赶紧找出凶手。 手里虽然拿着抹布擦着地,但是脑子中想的全都是案子的事情,手下一不留神,碰到了身边的揭破床。 他吓得赶紧站起来,身体也跟着床晃了几下,嘴巴因为作用力,微微张开,牙齿紧合,细细一看,牙齿中间好像有一小块白白的东西。 “张法医!张法医!”方晋安冲着张法医大喊两声。 张法医赶紧跑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你快看,这个是什么?”方晋安指了指死者的两齿之中。 张法医凑过去看了看,好像是一小块布料,被死者死死地咬住。 “晋安,可以啊!”张法医重重地拍了拍方晋安的肩膀,“这可能是凶手的,死者发反抗的时候,咬下来的,因为是死后抛尸,所以双唇紧闭,这个勾在牙齿上没有被水流冲走,这上面极有可能有凶手的皮屑组织,我马上去做一份DNA检验报告!” 张法医兴奋地取出证物,去了实验室。 方晋安一想到自己推动了案情的发展,心里头一高兴,干活儿都来了劲儿,拿起抹布将法医室擦得干干净净地这才离开。 当晚。 张法医就将DNA结果送了过来,还在何洋面前,狠狠夸了一顿方晋安。 方晋安别提多自豪了。 何洋结果报告一看,DNA比对结果是一个叫做马广志的人,这个人之前犯过两次盗窃案。 锁定了这个叫做马广志的犯罪嫌疑人。 马广志,今年28岁,本地人,去年刚刚结婚,妻子现在怀有两个月的身孕,家里有房有车,经济条件不错,小日子过得也挺幸福的。 何洋找到了马广志的家中。 是他的妻子开的门。 “警察,请问这边是马广志的家吧!”何洋一面出示警官证,一边问道。 马广志的妻子脸上挺诧异的,也一脸莫名其妙,但是面对警察的询问,她还是确定地点了点头。 确定了是马广志的家,何洋问道:“马广志在家吗?” 马广志的妻子摇了摇头,“出去买熟菜了!” “什么时候回来?” 马广志的妻子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出去有一会儿了,应该快回来了!” 何洋点了点头。 她招呼着何洋一干人等进屋等。 何洋刚刚进屋,马广志的妻子就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忐忑地问道:“警察?是不是我老公出什么事情了?” ------------ 第三章 死者身份  何洋原本想先开口探探口风,想想她会不会知道点儿什么,但是马广志的妻子倒是率先开了口。 “你老公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何洋不答反问道。 马广志的妻子想了想说道:“我老公人很好,对我也很体贴。他去买熟菜也是因为我要吃。” 何洋继续问道:“那你丈夫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或者说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马广志的妻子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这倒没有,就是有次晚上回来得特别晚,还喝了不少酒,问他,他说是工作上,领导给了他太大的压力,才去喝了点儿酒。” 何洋一听,立马感觉到了事情的苗头。 刚准备开口问是那天晚上,这个时候马广志家的大门就被推开。 马广志一进门看见何洋等人坐在家里,脸上震惊了一下,但是稍后又恢复了正常。 “这是?”他放下手中刚刚买来的熟菜问道。 他的妻子站起身说道:“这是警察,来找你的!” 马广志疑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问道:“来找我?” “你就是马广志?”何洋站起身问道。 马广志处变不惊地点了点头,“对啊!警察同志,怎么了?” 何洋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来问问你知不知道最近发生的一起浮尸案?” 马广志也不急着撇清关系,点了点头,“街坊里面都传开了,我知道。” 何洋见他知道这起案子便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们怀疑这起案子跟你有关系,因为我们在死者的口中发现了你的皮屑组织。” 马广志的老婆一听,立马腿脚发软,退后了两步,要不是身后的桌子,恐怕她就摔倒在地了。 马广志立马扶稳了她,“警察同志,有什么事情,我跟你们回警局调查,我老婆刚刚怀孕,受不了刺激。” 看着这个马广志一副好男人的模样,也不知道是装得还是真的。 何洋瞥了一眼马广志的妻子,点了点头,“行,我在外面等你。” 马广志安抚好妻子的情绪之后,这才走出来。 跟着何洋回了警局。 “说说吧,你认识死者吗?” 马广志点了点头,诚实道:“认识。” 何洋挺欣慰他能自觉地承认的,也好,省得他花精力套话了。 马广志说道:“死者叫马亚琴,是隔壁周仓市的人,我和马亚琴是在网上认识的,在网上一直聊得挺好的,前两天她来宁江市,就喊我出去,她一见到我就抱住我,说喜欢我,我说我是有老婆的人,就推开了她,推开了之后,她又抱上来了,我跟她推搡的过程中,她着了急,对着我的肩膀就是一口,我骂了她一句疯子,就推开她生气地走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再然后就知道小桥头的浮尸,接着你们就找上了我。” 听了马广志的这一段话,似乎没有任何的漏洞可寻,死者是不是他口中的马亚琴,也要进一步确认。 单凭这个证据,的确说明不了什么。 放走了马广志之后,何洋一个人坐在审讯室发起了呆。 就在发呆的时候,口袋中的电话响了起来,是苏冉打来的。她说有个死者的朋友说死者叫马亚琴。 死者的身份基本确定了,何洋让苏冉赶紧回一趟警局。 苏冉回来的挺快的,挂完电话半小时后就回来了。 听何洋说了一通马广志的情况,她心里也说不清楚。 苏冉说:“马亚琴的朋友说马亚琴一年前在网络上认识了一个男人,去年还去找个这个网友,听说两个人还发生了关系,后来马亚琴整个人就变了,衣服首饰突然变多,就连化妆品也换成高档的了。” “这个网友会是马广志吗?” “说不准,不过要想找到证据,就得先找到作案凶器。还有如果死者是死后被抛下河的,那河边肯定不是案发现场,凶手肯定得运尸,运尸肯定要车,汽车最方便,这个马广志正好也有车。可以查一查小桥头周围2公里的各个卡口,看看能不能找到可疑车辆。” 苏冉分析得很有道理。 经过仔细的查阅和研判,排查了近3万余幅高清智能卡口照片,发现苏XXXXXX的白色现代轿车有重大嫌疑。 这辆车经过第一次经过卡口的时候,副驾驶上有一位半躺的年轻女子,但是第二次经过卡口的时候,这名女子已经不见了。 虽然看不清年轻女子的脸,但是身高和胖瘦程度和马亚琴显示的资料大差不差。 ------------ 第四章 案件还原  何洋根据车牌号找到了这辆车主,车主是一位姓赵的先生,他说自己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马亚琴。而且这辆车是他办贷款的时候作为抵押的,所以这车他根本没有动过。 一说到小贷公司,何洋突然想起来,之前翻阅马广志资料的时候,他所在的公司好像就是一家小额贷款公司。 想到这儿,何洋立马掉头就朝着马广志家里驾车驶去。 何洋一行人赶到马广志家的时候,发现他居然正在收拾行李,准备逃跑。 最终,马广志被警方当场抓获并且带回了警局。 在马广志的床底下也搜寻到了杀人的凶器,一个圆面锤子,虽然上面的血迹已经擦干,但是紫外线灯照射的时候,锤子表面有土棕色荧光反映。 去年三月份。 冬雪初融,冻得人屁股都要掉了。 马广志窝在家中,将自己裹成了一只蚕蛹,百无聊赖的他,打开手机,通过条件查找,加了马亚琴好友。 两个人相聊甚欢,一拍即合。 一连聊了三个月,马广志觉得自己的魂儿被绑在了网络上一样,一天不跟马亚琴聊天,一天就浑身难受。 终于。 “我们见面吧!”马亚琴发了一条消息给他。 马广志从来没有想过网恋能变成现实,当即脑子一热,就答应了,但是那个时候马广志已经是个已婚男子。马亚琴却不管不顾,说满心不在乎。 两个人在车站第一次见面。 马亚琴真人比照片还好看,马广志带马亚琴开了一间房。 开好房后,他要走。 马亚琴却从身后一把抱住他,“别走!” 马广志被马亚琴的热情一下子冲昏了头脑,和马亚琴第一次发生了关系。 尝过一次鲜,总想着再来一次。 马广志和马亚琴背着自己的老婆,交往了数月。 在交往的过程中,马广志对马亚琴从不吝啬,包包,鞋子,新衣服还有化妆品,他都会尽量去满足她。 突然有一天,马广志得知了自己妻子怀孕的消息,他顿时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愧对妻子,于是决定跟马亚琴断绝关系。 在马广志这边得到了温暖和关怀的马亚琴根本不肯答应。 “你要是敢跟我分手,我就把我们两个人暧昧的照片发给你老婆看!”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反正我现在也是鱼死网破了!马广志你别逼我!” 马广志得知马亚琴手里居然有他们暧昧的照片,懊悔不已。 想到马亚琴居然威胁自己,他越想越气,想到自己温柔体贴的妻子,他内心越是不安。 软下态度和马亚琴好说歹说,马亚琴居然说:“想分手可以,但是必须支付她十万的分手费。” 十万是什么概念?!这一年他在马亚琴的身上花的钱已经够多了,她还狮子大开口要十万! 马广志生气至极,将马亚琴约到宁江市自己的老房子处。 他手里紧握着锤子,躲在门后面。 门虚掩着,马亚琴一推开门,马广志就一锤子砸中了她的头。 一击毙命,马广志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将马亚琴的尸体清理干净,从公司开了一辆别人抵押的车,趁着天黑,将马亚琴的尸体搬上了副驾驶,伪装她还活着的样子。 车子在黑暗中缓缓前进,像一把想要划开黑夜的钝刀。 来到小桥头,马广志将马亚琴的尸体抛入河中,他知道尸体会漂浮,所以为了不让尸体发现,他特地搬来了石头,往河中马亚琴的尸体上砸去。 “我让你威胁我!我让你威胁我!” “去死吧!” “贱女人!死了活该!” 砸了数块石头下去,尖锐的石头割破了马亚琴身上的红色衣裙,马亚琴的尸体被砸中的石头压在了河底。 马广志清理了副驾驶车座,这才驱车离开了小桥头。 第一次杀人的马广志过了那股子冲劲儿之后,冷静了下来,一时间难以接受自己犯下的错事,便找了一家烧烤店,喝了点儿酒,想麻痹自己。 他以为马亚琴的尸体沉入河底,会被腐烂成泥或者被鱼儿啃噬掉,那么这个秘密也会伴随着时间石沉大海。 他还可以和妻子愉快地过着小日子,再过几个月,他还会有个可爱的孩子,叫他父亲。 可是他没有想到报应居然来得这么快。 自己做的孽到头来还是得自己还!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都说网络是把双刃剑,不要轻易地相信网上的爱情,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躲在背后跟你聊天的是人还是鬼! ------------ 第四卷:恶棍掏肠 ------------ 第一章 痛下毒手  月朗星稀,夜深人静。 寨崔村在月光的清灰下一片祥和。 突然,半夜一阵哀嚎,刺破黑夜的宁静,在这个燥热的夏天显得十分的聒噪刺耳。 夏夜本就热得让人难以入睡,这一阵阵的哀嚎将村名纷纷吵醒。 大家伙儿寻着声音找了过去,原来是村头崔大妈家的儿子陈刚发出来的。 这个陈刚是个脑瘫,别人跟他说话,他只知道傻笑,要么就嗯啊嗯啊地回应。 崔大妈年事已高,身体还不好,陈刚又是脑瘫,家里没有经济来源,住的房子杂草丛生,破旧不堪,邻里一条心,村里人对他们一家人也都是抱着能帮则帮的心态。 可是陈刚这样大半夜的嚎叫,吵得他们一个个睡不着觉,他们也着实没有办法,因为很多人明早还要赶活儿。 “崔大妈,崔大妈!”村名们聚集在崔大妈家门口,朝着里面喊道。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 崔大妈泪眼婆娑,门内陈刚的叫声撕心裂肺,好像是受了什么极刑一样。 “崔大妈,这怎么回事啊?”站在最前头的村名问道。 崔大妈伸手抹了一把眼泪,“这白天还好好的,我晚上去帮人洗了一趟衣服回来,娃就这样了,他又不会说,问他,他什么也不知道,只是一个劲儿地扯着嗓子喊。” 村名们知道陈刚平时虽然人傻,但是不至于瞎胡闹,挺让人放心的一个孩子。 但是今夜他突然这么闹腾,那说不准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不是哪里受了伤啊?”其中一个村名面带同情地问道。 崔大妈摇了摇头,“我一开始也以为是哪里磕到了,碰着了,但是我给他检查了身上,腿脚上没有哪儿受伤的,娃喊得我这心里怪难受的。” “你这肉眼的也看不出来什么,我看还是送到医院去,让机器给刚子扫描一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为首的那个村名又再次说道。 “我看成。” “但是我,我没钱送他去医院啊,那检查的机器一定很贵。”崔大妈也想送陈刚去医院,但是医院的流程她也知道,先交钱再检查,她家里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哪里钱送陈刚去医院啊! “崔大妈,这个你放心,大不了我们大家凑钱给你,这病又不是什么,拖着总不好。” “对,崔大妈你就别和我们客气了。” “赶紧送孩子去医院吧,别耽搁了!” 盛情难却,面对村名的好意,崔大妈眼含激动的泪水收了大家凑起来的几千块钱,让陈刚的舅舅开车送他们去了医院。 这去了医院照了照CT,才发现这陈刚的下体居然被塞进了一根30公分长的木棍儿。 陈刚的肚子里面都是血水儿,里面的肠子已经被木棍儿扎烂了,医生说陈刚要是现在不进行手术的话,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眼看着陈刚啥都不懂,连基本的疼痛他都不知道怎么表达,只是一个劲儿地在床上打着滚儿,看起来着实让人心疼。 他的舅舅掏出身上所有的钱,医院看陈刚可怜,补贴了余下的费用替陈刚立马进行了手术。 幸好手术及时,陈刚总算是脱离了生命危险。 手术将陈刚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但陈刚的肛门和肠道部分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只能依靠外置的装置进行排泄。 陈刚是出院了,但是期间饱受了不少折磨。 这事儿一出,村子里面都传开了,不知道到底是谁会对这样的智残人士痛下毒手。 陈刚的舅舅觉得这件事情太过于恶劣,陈刚现在虽然没有大碍了,但是难免再次遭遇毒手。 于是,陈刚的舅舅就报了警。 何洋接到报警电话,也觉得这件事情实在令人发指。 啥都没有说,就立马召集办公室的苏冉和方晋安朝着警车走去。 车上。 方晋安把控着方向盘,何洋坐在副驾驶上。 车开出所里百米还不到,方晋安忍不住开口问道:“何队,这次到底是案子啊?” 方晋安一向最积极,好奇心也重。 何洋叹了一口气,将身子转过一半,对着方晋安和后座的苏冉说道:“一个患有脑瘫的小伙子下体被人插入了一根30公分的木棍儿。” 听完他说的话,苏冉和方晋安都震惊了一下。 方晋安狠狠拍打了一下方向盘,不小心将喇叭都拍响了,“我擦,这个人简直就是畜生!” 苏冉的眉头缓缓皱起,“可见这个凶手是多么心里扭曲的一个人,挑残疾人下手,暗地里也肯定是一个偷鸡摸狗的小人。” 何洋接道:“日本厚生劳动省曾经公布公布,2013年度全国经自治体等确认过的残疾人虐待事件为2280件,可见这类案列已经越来越多,专门挑残疾人士下手的人多半是为了好玩,要么就是报复社会,宣泄心中的不满。” 苏冉赞同地点了点头,“还好陈刚命大,挺了过来,不会说话,不懂喊疼,这样的人从出生就带着悲剧,如今还要遭这份儿罪。” 寨崔村离宁江区的警察局并不远。 说话间,这车已经到了村头。 村头第一家就是陈刚的家。 自从陈刚出了事情,崔大妈哪儿也不去,就在家陪着他,生怕他又遭到谁的毒手。 母子连心,陈刚虽然是脑瘫,但是毕竟是崔大妈的亲生儿子。 陈钢家环境很差,门口杂草丛生,大门也是破破烂烂,墙上和屋顶大大小小的洞,看上去好像许多年没人住一样。 这屋内更是不堪入目,房间内堆满了杂物,混乱不堪,空气里到处弥漫着刺鼻的味道。 陈刚躺在半米大的床上睡着了,崔大妈则拿着小板凳坐在床的旁边守着陈刚发着呆,连他们进来都不知道。 “崔大妈!”苏冉轻轻地拍了拍崔大妈的肩膀,喊了一声。 崔大妈这才回过神儿来。 转过头来一看,身后站着两个男的一个女的。因为何洋他们穿着便装来的,所以崔大妈也没认出来他们是来查案的警察。 崔大妈站起身,带着人出了房门,生怕吵到床上的陈刚。 ------------ 第二章 特地来访  站在门外,崔大妈一脸疑惑地问道:“你们是?来找人的吗?” 何洋一贯地掏出警官证,说道:“大妈,我们是宁江区警察局的。” 崔大妈一听来的人的警察,万分激动,一把拉住何洋的手,“太好了,警官,你们终于来了,我求求你们一定要赶紧抓住凶手!惩罚坏人!” 何洋特别能理解崔大妈的心情,他紧了紧崔大妈抓住他,说道:“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地赶紧找出凶手的。对了,大妈,这陈刚是什么时候出现异常的?” 崔大妈放开何洋的手,说道:“上个星期三,白天我和娃儿都在家,晚上接到厂里的兼职,说让我去洗衣服,家里本来就没有什么收入,这有活儿干我肯定是要去的,我想娃儿一个人在家里也不会有什么事情,我把门关起来之后就出去了,谁知道我洗完衣服差不多是九点半的样子,回来之后,娃儿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哇哇直叫。这去了医院才知道谁在背后做了这档子的妖孽事情。” 说着说着,崔大妈情绪激动,眼泪就跟着下来了。 苏冉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递给她,“大妈擦擦眼泪吧,现在陈刚还好挺过来了,也算吉人天相,这个紧要关头,你可万千不能出什么事情!” 崔大妈听懂了,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陈刚突然醒了过来。 陈刚个子不高,瘦骨嶙峋的模样,背佝偻着,腰间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腰的一侧还挂着医用治疗袋。他见到何洋他们也不认生。 朝着他们友好地笑了笑。 何洋和苏冉也冲他笑了笑,但是方晋安怎么也笑不出来,这样一个受了伤害还对世界心怀善意的人,都有人总想着欺负他,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心态。 陈刚是个脑瘫患者,他对于自己经历过的那些痛苦可能早就忘怀,想要从他这边挖掘到什么线索,希望真的是渺茫。 但是何洋还是想试图挖掘一下陈刚的记忆,毕竟他是和凶手直接接触的人。 何洋冲着陈刚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陈刚不懂,只是侧着头呆呆地看着何洋,崔大妈轻轻将陈刚往前推了推,陈刚好像懂了什么似的朝着何洋手边走去。 何洋人高马大,脸偏偏又是消瘦型的,棱角分明显得他这个人特别的刻薄,不好亲近。 陈刚的眼底浮起一丝恐惧,回头看了两眼崔大妈,崔大妈冲着他点头,他继续靠近何洋。 这样看来,其实陈刚他也不傻,虽然崔大妈什么都没有说,简单的几个动作陈刚就懂了。 何洋看着陈刚,尽量压低了声音问道:“还记得那天伤害你的人吗?” 陈刚听不懂,盯着何洋的眼睛看了又看,就是不出声。 “队长,你这样问,肯定问不出什么东西,他连基本的疼痛都说不出来,你觉得他知道伤害这两个字吗?” 何洋愣了愣,突然瞥见桌角的一根柴棍儿。 他弯腰捡起桌角的柴棍儿,对着陈刚的面儿晃了晃。 陈刚瞬间有了反应,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根木棍儿,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个不停。 虽然这样的方式有些残忍,但是为了尽早抓到凶手,不让陈刚再次受到伤害,何洋不得不这样做。 陈刚看到柴棍儿是有反应的。 看着陈刚整个人抖成了筛子,崔大妈上前几步,心疼地抱住了陈刚。 “何队,够了!”方晋安看不下去了,一把抢过何洋手中的柴棍儿,一甩手就扔出了门外几米远。 何洋理解方晋安的心情,他也没有说什么。 匆匆告别了崔大妈母子,转身走了出去。 何洋站在崔大妈家门口,苏冉拉着方晋安的手,对着何洋说道:“队长,我们去问问村名有没有什么发现。” 何洋有些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苏冉拽着方晋安走远了之后,这才放开他的手。 自北边刮来一阵风,将苏冉的头发吹得漫天飞舞,苏冉捋了捋额前碍眼的碎发,冲着方晋安说道: “你刚刚怎么回事儿,好在何队的脾气好,不跟你计较。” 方晋安有些生气,“我这个人是直肠子,不像你会拐弯抹角!就算何队是领导,领导有些地方做错了,我就不能说吗?” 平时方晋安挺活泼开怀的一个人,如今变得这么较真儿,说真的,苏冉还真有点儿不习惯。 “那何队那么做还不是为了破案嘛。”苏冉难得没跟他开玩笑地说道。 方晋安得了便宜还卖乖,“但是他也不能那么做啊,那陈刚都那么可怜了,他知不知道这样会给人家留下心理阴影。” 方晋安的态度听着是软了几分,但是他任然纠结着这件事儿,苏冉觉得他心里肯定有事儿。 “你是不是见过这样的惨案?”苏冉老觉得方晋安之所以态度这么反常是因为他经历过,于是便试探试探。 方晋安好似被一下子戳破心事儿,心虚地别过头,有些不愿意说起。 既然他不愿意说,苏冉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 “罢了罢了,等你愿意说的时候再说吧!”苏冉摆了摆手,“现在,赶紧去问问这附近的村名们,看看他们有没有发现什么不正常的事情。” 公事毕竟是公事,这点儿方晋安还是分得清楚的。 这不,苏冉刚说完,他就去周围的几户人家问情况了。 寨崔村不大,前前后后十几户人家,问了一圈下来,这村里的情况也基本了解了一遍。 苏冉和方晋安碰完头,意料之中,什么线索都没有发现。 村里头犯案都特别容易,一是因为地广人少,二是因为都是独门独户的,一般村名都喜欢呆在自己家里。城市里面才刚刚开始夜生活的时候,村里面的狗都睡了,这要是在哪里犯案,除非外面有特别大的动静,才会有人出来看看情况,而且村子里头监控不普及,要是凶手真的心思缜密的话,要想查到凶手还真得费好大的力气。 ------------ 第三章 偷偷调查  查无结果的三人回到了警局。 方晋安一到警局就直接去了资料室。 苏冉知道他有心事儿,但是方晋安不想开口说,她也不会去过问。 就是何洋觉得方晋安甚是奇怪,便问苏冉,“方晋安怎么回事?” 苏冉叹了一口气,耸了耸肩,一脸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何洋瞥了瞥嘴,“随他去吧。” 方晋安也算是何洋的徒弟,他自然知道方晋安的性子,别看他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其实内心是个十分细腻的人,而且头硬的很,他要是认为对的事情,旁人怎么劝他都没有用,除非他自己试过了,他才知道。 档案室,方晋安翻阅了四年前的一宗案子。 也是智残人士下体被捅铁棍的案子,但是那个被捅的人没有陈刚那么幸运,她死了。 而且他认识她。 这个死去的人叫金秀莲,具有先天性智力障碍,不会说话。 小时候,方晋安和她住在同一个镇上。 金秀莲平时不喜欢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喜欢往外跑,在路上瞎蹦跶,方晋安每次看见她都是避之不及。 但是金秀莲不懂什么叫做讨厌,每次看间方晋安都对着他笑。 方晋安家那边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县城,人杂七杂八,什么样的人都有,尤其是混混儿特别的猖狂,有次他从网吧回家,突然就被三五个小混混儿截堵了,让他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 方晋安家境也不是特别好,深知赚钱不容易,他性子又倔强,死活都不愿意把钱交给那些混混。 结果那些混混恼了,对他一阵拳打脚踢,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金秀莲端着一盆水就朝着那群混混泼了去。 这里的人都知道她是疯子,谁惹了谁会沾上秽气,小混混看见她就纷纷散了。 谁说她傻?自从那次之后,方晋安觉得她一点儿都不傻! 可是好景不长,金秀莲就因为的病去世了。 这场病没声没息的,就这么来了,也就这么带走了她。 在她去世前几天,她的家人带她去医院检查,发现她的盆腔内居然有30公分长的钢筋,在帮金秀莲取出钢筋的同时还在她的体内取出了一跟30多公分的木棍。 原来金秀莲生病是因为深度感染,而且还有破伤风,没有坚持多久,金秀莲就去世了。 她去世的时候才40岁。 方晋安当初不在家,后来从外地回来才知道了这件事情。 当时警方试着查找,但是一直查不到任何线索,唯一的证人就是金秀莲本人也死了。 除了钢筋和木棍儿这两个线索,根本没有其他线索留下。 这件案子也就这么搁置着了。 时隔四年,他做了警察,现在又发现了同样作案手法的案子,这就叫老天开眼。 资料上的木棍,长度,直径和插进陈刚的那个大差不差。 不排除是同一个人作案。 作案动机虽然不知道,但是这个人的目标很单一,专门针对智残人士。 方晋安翻出宁江区的地图,特地查看了一下他的老家文园镇和寨崔村的距离。 相隔不是很远。 如果这种跨度不远的,同一个人作案的几率也相对较高。如果跨度较远的,也不排除流窜途径作案。 方晋安看得正认真,突然档案室的门被敲响了两声。 方晋安还没有开口问是谁,门“嘎吱”一声就自己开了一半,露出苏冉的半个身子。 方晋安扭头看她,带着一脸疑惑。 苏冉将门整个推开,双手抱胸说道:“何队召集开会商讨。” 方晋安合上手中的案宗,“来了。” 说着,就跟着苏冉去了。 一般重大刑事案件,开会的人会特多,因为社会给上头施加压力,上头就给手下的人施加压力。像这种没有发生命案,没有严重影响到社会恐慌,甚至很少人知道这件事的情况,只见会议室零零散散的就坐着几个人。 方晋安将从档案室带过来的资料递到何洋面前。 何洋看了看他,然后从他手中接过资料看了看。 苏冉见何洋的眉头缓缓皱起,隐约觉得方晋安给何洋看的资料和陈刚这个案子有关,苏冉够过头去,何洋正好看完,直接将资料塞进了苏冉的手里。 苏冉看了看这个案例,原来这样的手法四年前都发生了。 “是同一个人作案吗?”苏冉从资料上面抬起头问道。 方晋安抿了抿嘴,“有可能,这个案子发生的地方在我老家附近,我刚刚查了一下地图,我的老家离寨崔村并不远。” 何洋神色凝重,盯着前方发着呆,不知道他正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何洋吩咐苏冉去将资料打印几份,给开会的几个人都发一份儿看看。 “好。”苏冉立马朝着打印机小跑而去。 资料分发下去,方晋安和苏冉落座。 何洋这才开口:“这是四年前的一个案子,死者金秀莲的体内也被插入了差不多大小的木棍,因为时间太过于久远,我们也没有办法知道之前那根木棍和陈刚体内取出的是否来木质一样或者来自同一个地方,但是至少能说明两点问题,第一,这个凶手只针对致残人士。第二,四年前的信息还没有现在普及,这件案子很少有人知道,如果不是同一个人所为,那么他应该知道这件事然后模仿作案。要是模仿作案,那这个人可能之前在文园镇待过一段时间,后来极有可能搬到了寨崔村。” 何洋将资料贴到了黑板上,继续说道:“现在大家一起去寨崔村调查一下近四年的时间里面有没有人是刚搬来寨崔村的。” 指令一发布下去,没人敢有一丝怠慢。 纷纷站起身,朝着门外的警车走去。 之前苏冉和方晋安在寨崔村调查过一圈,对那边环境也熟悉,下了车,两个人各自带着人分头行动。 何洋则一个人在村子里面走动。 走着走着发现有一户人家好似是被这个村子单独隔离出来了。 寨崔村的房子都是一字排开的,一家连着一家的,可是这一家矮屋子却是单独在这一排村房的对面。 难不成是后来搬过来的? ------------ 第四章 发现端倪  心里正想着,正度面就走来了一个人。 何洋立马走上前去,问道这位走来的人,“大叔。” 大叔见有人喊他,便停下了脚步,看了看何洋,问道:“啥事儿?” “这户人家是你们村子的吗?”何洋边说边指着特别不合群的那间屋子。 大叔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说道:“哦,那家啊,那家是老刘家。” 何洋顺着话问道:“那这个老刘是个什么人啊?” “老刘啊,他叫刘光义,老光棍一个,家里也没有啥人,就他一个人,平时也不跟我门大家来往,他一个人独处习惯了。” 一个人,而且喜欢独处,何洋越想越觉得奇怪。因为犯罪心理学上说,犯罪的人多半喜欢独处,这个老刘怎么看怎么奇怪。 于是,何洋问道:“那他是近几年搬到这里来的吗?” 大叔摇了摇手,“不是,他一直就是这个村子的人。” 这个老刘并不是近几年刚搬来的。 “好的,谢谢大叔啊!”何洋道了谢,不自觉地走到了这个老刘家的门口。 可是还没有推开院子的门进去,屋内一个脏兮兮精瘦的老头跑了出来,老头看上去五十来岁的模样,面容憔悴,但是眼神却十分的犀利。 他一脸来者不善的神情,伸出手朝着何洋摆了摆,“走开走开!” 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 何洋心底虽然很想进去,但是还是讪讪地走开了。 往回走,正好遇到了问了一圈回来的苏冉和方晋安。 何洋开口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苏冉摊了摊手,方晋安垂头丧气地摇了摇头。 “会不会是我们方向错了?”方晋安问道。 何洋微微颔首,开口道:“先回去吧。” 何洋一到警察局,就重点查了一下刘光义这个人,资料上显示,刘光义今年54岁,他的确是土生土长的寨崔村人,年轻的时候做过木匠,木匠......木匠...... 何洋嘴里念叨着这两个字,那插入陈刚体内的木棍儿和这个会有关系吗? 刘光义并不是从文园镇搬过来的。 难不成文园镇和这次的凶手不是同一个人? 何洋眉头缓缓皱起,满面愁容,每次只要一遇到解不开的案子,他就习惯性皱眉。 突然想到什么,她脑子里面顿时灵光乍现。 “苏冉,晋安,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正在一旁分析案情的苏冉和方晋安闻声转过身来,苏冉问:“何队,你想到什么了?” 何洋说:“今天我在寨崔村看到一个老头子,很奇怪,我想进去,但是他却赶我走,我回来之后就仔细地将他调查了一下,发现他之前做过木匠,所以我怀疑他,但是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怀疑他,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找陈刚。” “找陈刚?”苏冉惊呼道。 何洋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对,找陈刚,你记得我刚开始见陈刚的时候,拿了一根柴棍儿递到他面前,他有反应。说明他脑子里面是有印象的。那你觉得他对这个伤害他的人会没有印象吗?” 苏冉这才明白了过来,“你是说想用他试探陈刚的反应?” “对!”何洋一脸兴奋。 苏冉点了点头,“这倒不失为一个好的想法。” 方晋安不说话,因为他觉得这样对陈刚有些残忍,逼迫着他再次面临自己心里的恐惧,对于陈刚那种人来说是残忍的。 何洋何尝不知道方晋安心中所想,于是,他走到方晋安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这个凶手再不找出来,陈刚面临的可不止是心里的恐惧了,那可能还有生命危险!” 何洋说得没有错,每一桩案子在没有查到凶手之前,对于其他人都无疑是最大的风险。 当务之急,是赶紧查出真凶。 方晋安叹了一口长长的气,这也是无奈之举,毕竟他也想知道杀死金秀莲的凶手。 说完,何洋就带着人又去了一趟寨崔村。 去的时候,陈刚正在门口晃悠着,崔大妈就坐在门口,眼神一直盯着陈刚,一刻都不敢松懈。 崔大妈一看是何洋他们来了,赶紧站了起来,一脸笑意地迎了上来。 “崔大妈,这次我们来是想让陈刚跟我们走一趟。”苏冉说明了来的用意。 能帮助警方早点儿破案,崔大妈当然是很乐意的,“哎,好!”说着,她就走到了陈刚的身边,将陈刚拉了过来,“警官,要去哪儿?” 有崔大妈陪着也好,至少能够帮忙稳定住陈刚的情绪。 何洋给苏冉示意了一个眼神,苏冉立马心领神会,上前搀扶住了崔大妈,崔大妈年事已高,腿脚多少不便利,苏冉搭把手,让她能够腿脚使得上劲儿。 来到刘光义家门口,刘光义正坐在门口抽烟。 听到声音,刘光义转过头来就看见了何洋和众人,脸上微微惊讶了一下。 何洋正好对上他的眼神,冲着他喊道:“刘光义。” 刘光义将烟掐灭,脸上的表情陡然锋利了起来,大声喊道:“干什么?” “我们是警察,麻烦你协助我们调查一宗案子。”何洋回道。 不等刘光义回答,何洋冲着身后的崔大妈和陈刚招了招手。 崔大妈带着陈刚走上前去,陈刚到了前面,一看见刘光义整个人就惊恐地啊啊直喊,好像受了很大的痛苦。 刘光义显然没有想到何洋把陈刚带来了,更没有想到陈刚见到他反应居然这么大。 刘光义当下有些发慌,眼神闪烁了两下,想要逃跑,何洋从他慌张的眼神看出来他要逃跑,立马翻过了栅栏,将他一把摁在了地上。 审讯室内,刘光义一直大笑不止,何洋一脸平静,等着他笑完。 “骗子!都是骗子!说什么天衣无缝,说什么高枕无忧都是骗我的!”刘光义有一茬儿没一茬儿地说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某个人听的。 何洋有些奇怪,问道:“什么意思?” 刘光义苦笑一声,和盘托出,“一个月前,我遇到一个人,他居然知道我在文园镇做过的事情。” 不等刘光义说完,何洋打断他,“在文园镇,你是不是也用同样的方法对待一个智残女士?” “对,是我做的,我当时只是为了发泄,没想弄死人,那个人死去这件事一直在我心里有个疙瘩,隐忍了四年,没想到突然出现的这个人居然愿意帮我,他知道我有虐待残疾人的癖好,于是就帮我瞄准了目标陈刚,我一时经不住他的蛊惑就对陈刚动了手。都怪我轻信了人,我知道肯定是他告诉你的。不然你们不可能这么快找得到我!” “这个人男的女的?长什么样子?”何洋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 第五卷:猪皮面具 ------------ 第一章 残肢照片  刘光义虽然见过那个人,但是那个人穿戴严实,又是晚上,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于是,刘光义摇了摇头,说道:“我只知道是个男的。” 何洋眯了眯眼睛,隐约感觉这事儿不简单。 “那他有什么特征?”何洋问道。 刘光义索性把知道的全说了:“我记不清楚了,我只知道他叫红桃K。” 何洋眸子闪过一道冷光,他这才想到在挖心案子的案发现场徐志强的家里发现过红桃K的牌,还有王守国被带走的时候,从口袋中掉出的纸牌好像也是红桃K,至于马广志那起案子中好像没有发现什么纸牌,但也许是他没有注意到。 审讯完了刘光义。 何洋立马去监狱里面找到了马广志。 马广志见何洋来找他心里还挺奇怪的。 何洋神色严肃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一个叫红桃K的人。” 马广志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出声道:“你也认识红桃K?” 看来这几起案子和红桃K都有关系。 “所以说你在犯案之前是不是也见过红桃K?而且他还帮你出谋划策? 马广志突然无奈地笑了几声,“人是我要杀的,他只是给我提供便利了而已!” “你见过他的脸?他是谁?”何洋紧追着问道。 马广志嗔笑,“你抓不到他的,你抓不到他的!” 何洋一把揪起他的领子,脸上露处难得的凶狠,“我告诉你,知情不报属于包庇罪,你还想不想早点儿出去见你的妻儿了!” 马广志一听到妻子,脸色的笑容渐渐褪去,说道:“他蒙着脸,我不认识他。” 和刘光义说的一样,这个红桃K隐藏得这么深,估计是有备而来。 何洋越发觉得一场阴谋正在黑暗中悄然声息地进行着,这一个个扑朔迷离的案子突然连成了一张巨大的网,朝着宁江区警察局铺天盖地而来。 何洋立即召开了紧急会议,大家看事情这么紧急还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活儿,面面相觑,小声地交流着。 何洋看人来齐了,这才在白板上贴了一张红桃K的纸牌。 大家都有些懵了,不知道这何队长究竟什么意思,唯独方晋安和苏冉两个人紧紧地盯着纸牌发着愣。 苏冉双手抱胸,一只手扣着自己嘴唇上的死皮说道:“这个我怎么看着有点儿眼熟。” 方晋安摸着下巴细碎的胡渣,回应说:“我也觉得在哪里见过。” 何洋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整个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 何洋这才开口说道:“大家仔细回想,最近发生的这几起案子,是不是觉得这个纸牌在哪里见过。” 坐在下面的其中一个刑警说道:“队长,我在王守国的现场,看到过,从他口袋中掉出来的。” “报告队长,这个我在徐志强的宿舍的地上见过,当时我还奇怪怎么只有这一张纸牌。” “对,是在徐志强宿舍里有。” 大家都踊跃地表达了对这张牌的看法,何洋很是欣慰。 “现在我们面临的一个连环案!”何洋表情严肃,一点儿都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震惊不已。 这过去的几个案子,不管是受害人还是凶手都没有直接的联系,这怎么就变成了连环的案子了? 方晋安说道:“何队,这个红桃K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何洋解释说:“这个红桃K是一个人,我刚刚问了马广志还有刘光义他们都说红桃k在他们行凶的过程中给予了他们不少帮助甚至是怂恿他们去犯案。这几件案子和这个红桃K都有联系。” 苏冉想了想,“那这个红桃K和那些死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仇恨?” 这是苏冉能想到的唯一的联系,这一般来说,凶手不会无缘无故将矛头指向一个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不划算,而且风险也大。 “这目前不好说,我们现在对这个红桃K一点儿都不了解,至少得知道这个人的真实身份才能调查。还有我感觉这个红桃K不会就此停手,最近可能大家要注意一下。” “是!” 这两天警察局因为这个红桃K的事情,每个人都紧张兮兮,提心吊胆的。 再过几天就是七夕节。 外面大街上到处都充满着恋爱的酸臭味儿。 乞丐也比平常多了很多。 苏冉难得休闲半天,在街头还没有走几步,就有一个乞丐问她伸手要钱。 苏冉倒也不吝啬,将兜里大大小小加起来的24块全都给了她。 给完钱,她忍不住感叹这乞巧节什么时候变成了乞讨节了? 隔天一大早,苏冉来到警局,还没有进门就看见大家围聚一团不知道在干什么。 “都在干什么呢?”苏冉咳嗽了一声,问道。 大家散开,给苏冉让出一条道儿来。 苏冉走过去一看,桌上的快递盒里居然是几张照片,那照片上居然是一个带着猪皮面具和一截断臂的合照,各种角度的都有,猪皮面具咧着嘴,旁边的断臂鲜血淋漓,整个照片看上去特别诡异。 “这快递哪里来的?”苏冉神色凝重地问道。 “这个真不知道,今天早上我们上班的时候,就看见放在我们局子门口。”第一个发现快递盒子的警员回答道。 “何队和方晋安来了吗?” 警员摇了摇头,“安哥今天休息,何队还没有到。” 苏冉将照片塞进离她最近的一个警员的怀中,说道:“去提取一下照片上的指纹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随后又对着另外一边的一个警员说道:“你去看看近期的失踪人口报案。” 说完,苏冉就去了监控中心,亲自查看昨天晚上的录像内容。 苏冉盯着警局的监控,连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终于找到了,细细一看那人的穿着和打扮,昨天晚上送来快递的居然是一个乞丐。 乞丐大多数都是居无定所的,要找到这个录像中的乞丐无疑是大海捞针,但是有线索总比没线索好,就算是大海捞针也得捞。 ------------ 第二章 乞丐老四  苏冉这边刚刚出了大门,就迎面撞上了来的何洋。 刚刚已经有人汇报了何洋,何洋一路飙车过来的,见苏冉出门好像是有线索,便问道:“有什么线索?” “监控上显示是一个乞丐送的快递盒子。” “乞丐?” 方晋安本来在家里休息的好好的,突然就接到了何洋的电话,他连脸都没来得及洗就匆匆赶来了。 “什么情况啊?”方晋安喘着粗气问道。 “边走边说。”苏冉提议道。 何洋点点头,方晋安咽了一口唾沫,“那个我能不能先进去喝口水?” 路上堵车,方晋安是跑过来的。 苏冉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瞪眼道:“不行。” 车子先是开往了乞丐最多的一条街,叫繁花路。 七夕节刚过,但是节日的气氛没有减少多少,路上一对一对的小情侣还是很多,让方晋安着实羡慕了一把。 “这条街上,到处都是恋爱的酸臭味儿。” 苏冉听了忍不住说道:“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你能吃到葡萄?”方晋安切了一声,反问道。 苏冉撇了撇嘴,“你管我!” “得了吧,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管你!”方晋安漫天不屑地说道。 何洋听着两个人的斗嘴,无奈地笑了笑,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起一张笑脸,清纯可人,笑靥如花,就像是雪山上绽放的雪莲,却也是他无法触及的梦。 繁花路的乞丐基本都聚集在人多的地方,比如大型商场附近。 因为任务量大,所以出动的警员也不少。 大家有秩序地对这些乞丐一一进行分辨和排查。 何洋拿着那名乞丐放大后的照片正在询问路人,突然肩上一沉,转过头就看见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 “何洋!”男子眼底带着五分诧异五分高兴。 何洋一看男子的脸,愣了愣,顿时笑出声,“罗冠星!” 罗冠星笑了笑,“自从高中毕业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你了,没想到今天在这儿碰见了你。” “好久不见。”何洋看了看他手中拎着的购物袋问道:“你来买东西啊?” 罗冠星点了点头,“对,正好今天周末,平时我也没时间。” “你现在在做什么啊?”何洋也就当作老同学关心随口一问。 罗冠星回道:“我在学校做老师”说着,罗冠星看了看何洋,指了指他手中拿着的照片问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啊?” 何洋嗨了一声,将手中的照片卷起来:“我现在在警察局工作。” 罗冠星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替他骄傲地说道:“人民的公仆,可以啊!这工作体面!” 何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低下头去,“你的也不赖!”何洋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听说你和陈怡涵结婚了,她现在怎么样?” 提到这个,罗冠星脸上的笑意骤然褪去,眼眶居然浮起了泪水,何洋心里咯噔一声,难道陈怡涵出事儿了? 罗冠星忍住哽咽,开口道:“小涵去世了。车祸。” 何洋心底如同剖开了一道大口子,血涓涓地往外流。 罗冠星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从高一的时候就喜欢小涵,她走的很安详,你不必难过,有时候我在想,当初她要是跟你在一起,现在也许还活着吧。” 何洋藏好自己的伤心,安慰他说:“既然小涵选择了你,那她心底肯定是幸福的,人生不能复生,你一个人好好照顾自己。” 正说完,方晋安跑了过来,“何队,何队,找着了!” 何洋公事在身,也顾不上罗冠星,和罗冠星说道:“冠星,我还有事儿,我先走了,下次有时间我们再聚。” “好,你去忙吧!” 说完,何洋就跟着方晋安走了,罗冠星也转身朝着自己的车里走去。 这名乞丐是繁花路的“常驻嘉宾”,原本没有姓名,但是别人都叫他老四,所以自己给自己取了一个张四的名字。 警察找到张四的时候,张四正在跟行人乞讨,行人不想给钱,他死命地拽着人家不让人家走,警察看他和照片上的人很像就把他带了过来。 张四头一次见到这么多警察,心里面慌得不行,裤裆都湿了一圈。 何洋拿出一张快递盒子的照片问他,“这个是你昨天晚上放在警察局门口的吧。” 张四揪着脸,害怕极了的模样,犹豫再三,点了点头。 “警官,我没有干什么坏事儿!这盒子是别人给我钱让我放在那边的。” 何洋还没有问,张四自己和盘托出。 “是谁让你放在那边的?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何洋问。 张四撅着嘴,苦大仇深的表情,叹了一口气,“哎呦,警官,我就一个要饭的,拿钱做事儿,我哪管人家长什么样子,再说昨天晚上那么黑,连月亮都没有,我哪里看得清那个人长什么样子,这即使看见了,我这金鱼脑袋也不一定记得啊!” 看着张四胆小如鼠的模样,何洋宁愿相信别人指使他,也不愿意相信他是杀人凶手。 这件事情查到这里也算是彻底的断了。 回去的路上,何洋一直心不在焉,苏冉还以为他在想案子,便问他:“何队,这件案子会不会和红桃K有关?” 何洋现在满脑子都是陈怡涵去世的事情,根本没听到苏冉的问话。 苏冉觉得何洋有些奇怪,疑惑的眼神看向旁边的方晋安,方晋安耸肩摊手表示不知道什么情况。 警局内留下来查失踪人口的警员告诉苏冉,近期并没有人口失踪的报案。 苏冉伸手扶着额头,揉了揉两侧的太阳穴,这件没有尸体的案子还真是让人一筹莫展。 方晋安突然说道:“会不会是某人的恶作剧?” 苏冉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不好,还记得马广志那个案子吗,不也是没有人口失踪吗?指不定是外地人。” “要不去问问这照片在哪家店里面洗出来的?”方晋安说。 苏冉白了他一眼,“你觉得谁会正大光明地去照相馆洗这种照片?” ------------ 第三章 断臂胎记  被苏冉这么一说,方晋安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这件事情说来也蹊跷,谁会公然将这种东西寄到警察局来,这不是明摆着瞎子走山路,自寻死路嘛! 方晋安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只是一个恶作剧,至于这个恶作剧的目的,方晋安不得而知了。 接连调查了几天下来,均是一筹莫展。 方晋安说:“我觉得这根本就是一场恶作剧。” 何洋问:“恶作剧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想看我们警方忙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的模样?” 本来方晋安还想不到这一点,经过何洋这么一点拨。 方晋安说道:“极有可能,那个人就是想戏耍我们警方。”说着,方晋安换了个坐姿,将腿随意地叠起,分析道:“你说他真的杀了人寄过来这些照片是为了什么?等着警察去抓他?他这不是自虐嘛!” 何洋顺着他的意思说:“有一种罪犯,他自认为比我们警方聪明,所以特地跟警方玩了一场游戏。而照片中的受害者极有可能是这场游戏的牺牲品。” 经过何洋这么一说,方晋安不说话了,只是一股寒意慢慢爬上背脊,如果真的像何洋说的那样,那么不可能只死了一个人,真的有凶手的话,那么这会儿说不定还会有人死。 方晋安突然想起什么,问道:“那个乞丐送照片被拍到的时候是几点?” 何洋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他突然问起这个做什么,回了一句,“苏冉截取下来的照片上不是显示着嘛,22点22分。” 方晋安带着希冀的眼睛看向何洋,何洋眨了眨眼睛,突然恍然大悟,“昨天是22号!” 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规律。 “6个2。”何洋反复地重复着这句话,像品茶一样细细地品着。 方晋安想起来之前在哪里看到过,“‘2’是二元论的代表,它既能象征复合,又可表示分裂,既吸引又排斥,既融合又矛盾。古代象征保护神的野兽雕象通常一雄一雌,互为搭配,从而意味着力量。‘2’通常和女性本源联系在一起,象征着统一、爱、繁殖力和生长,在创造与毁灭中更替变换。” 何洋认真地听着,点了点头,“那极有可能是和女性有关。” 方晋安叹了口气,“那不一定,我虽然这么分析,说不定时间只是一个巧合。” 何洋不置可否,世界上的巧合太多了,也许真的如方晋安一开始所说的,这件事从头至尾就是一个恶作剧而已。 残肢照片的风波过去了十天。 这十天之内,何洋几个也没有闲着,分配人手调查了宁江区近半数的照相馆,照相馆的老板纷纷表示没有洗过这写照片。 没有失踪人口,没有任何的线索,没有发现尸体的报案,所有人都快相信这根本是一个恶作剧了。 就在大家渐渐开始遗忘这件事的时候。 三号的早上,警局门口就又收到了一份快递盒子。 这个快递盒子比之前的大了一圈。 最先发现快递的是昨晚值夜班的小兄弟,早上换班的时候,出了大门口才看见外面地上放着一个快递盒子。 有了上次的经验,他没敢动,直接拨通了何洋的电话。 何洋二话不说,立马开着车朝着警局飞奔而来。 何洋下了车,就有人迎了上来,“何队长,你终于来了。” “快递盒子你们打开了?”何洋问道。 小兄弟摆了摆手,他哪有这个胆子啊,“没有没有,只是那个快递盒子底部不断地渗出血水来。” 何洋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立马跑到了快递盒子旁边。 将快递盒子用刀子滑了开来,打开盒子一看,里面居然是一只断臂。 “啊!”众人皆是惊呼。 何洋取了一副橡胶手套带上,将断臂从箱子里面的血水中拿了出来,箱子里面放着冰块儿,但是冰块儿随着温度的升高,慢慢融化,断臂上的血掺和着融化的冰水,浸染了箱底。 手臂上居然还残留着一丝凉意,这手臂白皙纤细,臂上还有一个月牙形的胎记。 “小刘!”何洋喊了一声,“将这个送去张法医那边。” “好!” 何洋面色凝重,觉得这起的案子真的不是恶作剧这么简单,而是真真实实的命案。 何洋细细地对比了一下上次的照片。 这次的断臂和上次的根本不是一个断臂,手肘以下比这次的长些。 看来已经有两个受害者了。 何洋有些深深地自责,要是他上次坚持不懈地追查下去,也许就不会有人死。 方晋安跟着何洋这么久,知道他心底难受,拍了拍他的肩膀,“何队,别自责了,现在查案要紧,根据监控显示的内容,这次来送快递的还是一个乞丐,但是不是张四,而时间是2日22点22分。” “又是2。”看来这个人对2这个数字很敏感。 苏冉一直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插了一句嘴,“说不定可能是个强迫症,偏执狂。” “如果他下一步还有行动的话,那极有可能是在12号或者是22号。”何洋说,“最近都一直注意着点儿。对了,那个送快递的乞丐问出什么了吗?” 苏冉摇了摇头,“他说自己当时只顾着盯着钱看,根本没人注意到那个雇他们的人长什么样子。” 何洋还指望能从乞丐嘴里问出个什么,但是看来是没希望了,眸光暗淡,整个人陷入了沉思。 他每次一有事情的时候就希望这样沉思,苏冉和方晋安都知道,两个人不打扰他,各自忙起各自的事情来。 幸亏这断臂上的月牙形的胎记,这个胎记总是一个醒目的标志,找起来比没有特征的要容易很多。 这不,刚发出去三天,就有人找来了警察局,苏冉负责。 见来认领尸体的是一个乞丐,苏冉感觉这个案子怎么跟乞丐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呢。 苏冉让这名乞丐坐,乞丐刚坐下来,就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那个,我有点儿饿,能不能给点儿吃的?” ------------ 第四章 手臂主人  苏冉瞅了他一眼,朝着旁边的小警员招了招手,从口袋中掏出十块钱,开口道:“麻烦帮我去对面买份儿鸡蛋面。” 小警员算是苏冉的手下,苏冉一发话,他立马就跑了出去。 苏冉在乞丐对面坐了下来,迫不及待地开始询问:“你认识死者?” 乞丐回:“认识!” 苏冉看着他贼眉鼠眼的,感觉像是来混饭的,面容严肃,眯了眯眼睛开口道:“希望你说的是实话,如果你谎报实情,那就是妨碍公务!妨碍公务你懂吧?” 乞丐一听,连连摆手,“不会的不会的,我保证我说的都是真话!” “死者叫什么?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哪里?” 乞丐不敢撒谎,老老实实地回道:“死者叫胡三娘,至于她本命叫什么我们不知道,她跟我们一样都是乞丐,胡三娘这个名字也是她自己给自己取的,好像是因为自己本来就姓胡。前两天七夕节,大家还在繁花路那边乞讨,但是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说到这里,苏冉突然想起来七夕节那天,还有乞丐问她乞讨来着。 苏冉继续问道:“那你知道她是一个人出来乞讨的还是家里有人?” 乞丐脸皱成一团,苦巴巴的语气说道:“哎呦,警官你是没有尝过人间疾苦,这家里要是有人,谁还出来乞讨啊!” 苏冉莫名被说得心里一堵,“你这一没有断手,二没有断脚的,怎么不去找份儿工作养活你自己?” 乞丐回道:“我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在社会上就是个没有身份的人,哪家公司会要我?说得难听点儿,我死了,被人埋在哪个地方发烂发臭,都不会有人知道。” 苏冉望着他,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事实的确如此,这类人群中有的是年少的时候得病被家里人抛弃的,没有任何身份,靠着乞讨苟延残喘,有的人则是一开始就没有父母,靠着别人的怜悯和同情勉强长大,长大之后自然而然地学会了乞讨这门课。 这个时候,小警员提着一碗面走了进来,放在了乞丐的门口。 乞丐好像是饿坏了,粗暴地扒开包装袋子,打开饭盒,开始狼吞虎咽。 对于别人眼中不屑吃完的一顿简餐对于他们来说却是极其奢侈的。 “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对了,我问你,这个胡三娘和乞丐中的其他人有来往甚密的吗?” 乞丐两个腮帮子鼓鼓的,牙齿不停地咀嚼着回道:“没有,就我和她经常一起,所以我知道她胳膊处有个月牙形的疤痕。” “那你见她最后一次的时候,她有什么异常吗?” 乞丐好像吃噎着了,喝了一口汤,“没有,要真有什么奇怪的,那就是那天有一个大好分了好多猪肉给我们的大家伙儿吃,吃完之后我就没看见胡三娘了。” “分肉?”苏冉觉得奇怪。 乞丐点了点头,“那个人说这些肉再不吃要坏掉,就分给我们了。不过那肉还真好吃,一点儿都不像是快过期的,那人等我们吃完还特地问我们好不好吃。” 苏冉也觉得奇怪,“那那个人你看见长什么样子了吗?” “没有,大家都胡乱地抢着肉,没有人谁会去注意那些。” “行,这两天你回去帮忙注意点儿,要是那个人出现,你就打报警电话告诉我们。”苏冉从口袋中拿出几百块钱递到他面前。 乞丐连连点头,将钱收好。 苏冉将情况跟何洋,方晋安都说了一遍。 正好张法医那边的结果也出来了,张法医说这个断臂,端口平整,是类似于屠夫使用的砍肉刀一次性砍下来的。 “那凶手可能是个屠夫?”方晋安说。 苏冉点了点脑袋,“不无可能,刚刚那个乞丐说有人曾经给分给他们肉吃,如果仅仅是这样没有什么问题,肉要过期了,倒掉了可惜,分给乞丐全当做好事,但是这个人居然问他们好不好吃,你们不觉得有问题吗?” “本来觉得没什么问题,但是被你这么一说就觉得有问题了!”方晋安撇了撇嘴。 “滚!”苏冉给了他一记白眼。 何洋对于两个人的日常斗嘴早已习以为常,全当没看见,开口说道:“你们记得之前的王守国吗?” 此话一出,两个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王守国那件案子,苏冉和方晋安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忘,视觉和嗅觉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贼令人恶心,有好长一段时间,苏冉看见肉就躲得远远的。 苏冉和方晋安对视一眼,忍住了心中的呕吐,异口同声地问道:“人肉?” 何洋眼睛盯着前方,目不斜视,“这只是我的猜想,断臂是屠夫的刀砍下来的,屠夫是干什么的?” “卖肉的!”方晋安抢答道。 何洋”嗯“了一声,“既然是卖肉,为什么不能挂羊头卖狗肉呢!虽然没有吃过人肉但是听人说人肉的口感是最好的,既然口感好,那人家下次就还会买他家的肉,生意便会源源不断。” 苏冉被他说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我们去查查哪家卖猪肉的生意不错,那差不多知道了,反正乞丐那边无从下手,还不如从这点出发。” “行,那走吧!”何洋说走就走。 卖猪肉的基本都聚集在菜市场,一般早晨的时候,菜市场人最多,现在这个点儿,菜市场基本没啥子人了,菜市场很大,整整一排店都是卖猪肉的。 何洋,方晋安还有苏冉三个人分头行动。 何洋来到最口头的一家店,那位大叔正在看电视。 何洋怕他不好好回答,于是掏出警官证,问道:“大叔,这一排哪家猪肉店的生意最好啊!” 大叔原本还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但是后来看见警员证之后,眼睛立马亮了起来,脸上堆笑,回道:“最西边的那家,老田家的生意最好。” 何洋收好警官证,没想到这个还挺管用的。 朝着最西边的那家店迅速走了过去。 ------------ 第五章 尸体碎片  何洋来刚刚那位大叔所说的那家店的门口。 看见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正挥着砍肉刀剁着砧板上的肉。 “你好,请问是老田吗?”何洋开口问道。 中年大叔抬起头,目光无神,有些呆滞地点了点头。 他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看上去倒不像是会杀人的人,但是人不可貌相,凡是得讲究有凭有据,要是查到什么,就算他是个十岁刚出头的孩子,也逃不掉法律的制裁。 “我是宁江区的警官,我叫何洋。”何洋亮了亮自己的身份证明。 老田脸上一丁点儿波动都没有,看上去反而相当的平静。 木讷地点了点头,然后愣了几秒,开口道:“你也来买肉吗?” 何洋有些哭笑不得,开口道:“给我来两斤吧。” 当然这些肉不是买回去真的下锅的,而是拿去化验的。 苏冉和方晋安也各自采集了其他几家的猪肉,全都带了回去。 “我买猪肉的那家卖家叫老田,他家的猪肉是卖的最好的,但是他这个人感觉有些木讷,老实巴交的,不像是有那么多心眼儿的人。” “那先重点验他们家的猪肉!”方晋安说。 将这些猪肉一个个标记好,送去了张法医那边。 每次等待化验结果就跟小时候等待成绩单一样,检验结果中如果有符合的,那么这案子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但是如果这检验结果就是普普通通的猪肉,那么案子又被打回了起点。 苏冉手中拿着先前的那些照片,仔细地看了看,问道:“你们看过《电锯惊魂》这个电影吗?” 何洋皱着眉,一看模样就知道他没有看过。 方晋安问:“电锯惊魂跟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 苏冉点了点头,指了指照片上的猪头说:“那里面也有一个猪头人,而那个猪头人就是主角竖锯,一个喜欢用自己的方法惩治邪恶的怪老头。” 何洋插了一句,“你的意思是他在模仿这个怪老头?” 苏冉撅了撅嘴,“我只是觉得奇怪,你说市场上那么多面具他不选,为什么非要自己动手这么麻烦?还有这个案子你觉得和红桃K有关系吗?会不会是红桃K让他带上这个面具的?如果真的是红桃K,那他究竟想跟我们表达什么意思呢?” 何洋眸子一转,里面闪着光,那团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像是能把人烧起来一样。 何洋总觉得这个红桃K在引领者他们一步步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张法医敲响了何洋办公室的门。 何洋朝着门口看去,就看见张法医手中拿着化验单子朝着这边走来。 张法医将单子递给何洋,开口道:“这是化验单子,那些肉就是普通的猪肉,跟人肉没有半点儿关系。” 线索又断了。 何洋整个面容又严肃了起来,但是案子越是棘手,他越是想解开谜团。 方晋安感觉白忙活了半天。 突然,苏冉指着照片上的一个地方惊呼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何洋和方晋安闻声,立马凑了过去,看了看,只看见猪头后面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破碗,特别像是乞讨人专用的。 “难不成第一个受害人也是女性乞丐?”方晋安自言自语道。 “如果这个人只针对女性乞丐的话,按照时间规律,他这次极有可能在12日那天送快递,那么12日前几天就有可能下手,我们可以找一个人假扮女乞丐,然后引蛇出洞。”何洋分析道。 只要是有一点儿能抓到凶手的办法,他都想试一试。 话刚刚说完,苏冉就自告奋勇说道:“我去!” 何洋看了看她,没有当即点头。 苏冉再次强调一遍,“何队,我可以去。” “不行,太危险了!”方晋安脸上难得的严肃神情。 苏冉突然有些不习惯这样的方晋安,一时间愣了愣,对着何洋说:“何队,我是最佳人选,在我身上装个追踪器,你们跟紧点儿就不会有什么事情。” 方晋安:“可是......”还没有说完,就被何洋硬生生地打断,“好!你自己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万事小心,情况一不对劲儿,就立马终止!” “行行行,我都知道!” 方晋安突然发现猪头人胸口就一个标志虽然被模糊了,但是他却觉得十分熟悉,好似在哪里见到过?是衣服的牌子吗?也有可能!他想了想,最终没说出来。 在上次来认领尸体碎片乞丐的帮助下,苏冉成功进入了乞丐团队。 根据上次的那名乞丐所说,他是在花繁路遇到那个分肉食的人,那么这一次,说不定也能遇到。 其他的女性乞丐被何洋带到了警局,为的就是那个凶手能够一眼瞄准苏冉。 苏冉为了扮得真实一点儿,几天没有洗澡,大夏天的身上臭气哄哄,但是为了能早日抓到凶手,她还是忍住了,都已经三天了,明天就是12号了,眼看着却没有人行动,难不成那个人是准备等到22日? 12号也过了,人还是没有来。 何洋先召回了苏冉。 这时候正好接到了报警电话,说是在和阳路的大桥下,发现碎尸块儿。 何洋接到消息立马赶了过去。 尸块是臀部那块儿,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加上这夏天天热,尸体碎块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了。 方晋安带人顺着河流往下查,看看会不会还有其他的碎块,但是方晋安顺着出了一公里的距离,也没有发现其他尸块儿。 将尸块儿带回去警局。 发现这个尸块儿和手臂是同一个人的,也就是都是胡三娘的。 说来也奇怪,这只是一个臀部,为什么只有臀部,其他的尸体碎片又去哪里了? 关于凶器还是砍肉刀,一刀落下,就像是古代的那些刽子手一样,干净利落。 尸体不完整,能找到的线索就更少了。 12日过去了,警局也没有收到任何的快递,如果不是12日的话那就是22日了。 还有十天的时间,何洋再次让苏冉委屈一下,至少能找出嫌疑人那也是有有进展的,破案最怕的就是没有进展,就算进展是错的也比没有的好。 ------------ 第六章 鱼儿上钩  女性乞丐是社会的弱势人群,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就是消失了,无人问津,就像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一样。 何洋想这个大概就是那个凶手将女性乞丐作为对象的原因。 21日晚上,苏冉学着那些乞丐的姿势,向着过往的人群要点儿饭钱。 何洋和方晋安坐在车里,秘密注视着苏冉那边的一举一动。 还别说,苏冉演戏还真的有一手儿,要是她不当警察,凭着她的脸蛋和这演技,说不定也能在演艺圈混出一番新天地。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每个人都如同在热锅上的蚂蚁,万分难熬。 方晋安有些不耐烦,“何队,你觉得今晚他一定会出现吗?” 何洋不敢保证,但是何洋有一种直觉,那个凶手今晚一定会出现! 差不多到九点的时候,商场外面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人来人往的,好几次挡住了何洋他们的视线。 乞丐们也不聚集在一起,而是开始分开行动。 方晋安不安分地左顾右盼,够着头,视线在人群中寻找着苏冉的身影。 苏冉正认真地乞讨。 突然一个体型微胖的男人站在了她的面前,朝着她的碗里扔了一张红色的票子。 一般不会有人这么出手阔绰,苏冉刚想抬起头看清楚这个人的模样,还没有完全抬起头,这个人又说道:“饿了好久了吧?” 苏冉顺着他的意愿,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心里正盘算着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那个人又再次开口道:“想不想吃一顿好的。” 苏冉越发觉得这个人有些奇怪,于是,苏冉立即点了点头,装作一副很渴望的样子看着他,“吃饭,我要吃饭!” 微胖的男人脸上露出狡黠的微笑,朝着苏冉伸出手说道:“走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苏冉没有立即答应他,而是犹豫了两下。 微胖的男人一脸温和地说道:“别怕,我是好人,上次我还带肉给你们吃的,你忘了?” 还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还在想着怎么套话,结果眼前的这个男人居然自己说了出来。 听完他说的话,苏冉这才将手伸出来搭在他的手上。 微胖男人领着她一路走到一辆黑色的东风日产SUV车里。 苏冉警觉地选择了坐在后座,微胖男人也没有管她,他想到是只要她上了这辆车,这辈子就别再想有命下车。 车子一路往人烟稀少的地方开。 苏冉的贴身内衣里面有追踪器,苏冉很想将裤袋中的手机掏出来给何洋他们发一条短信,但是车里太安静了,安静得她能听见自己“咚咚咚”紧张而强有力的心跳声。 方晋安的视线绕着广场看了好几圈,都没有发现苏冉的踪影。 心里有些担心,推开车门,下车,跑到广场上寻找了一番,哪里还有苏冉的影子。 “何队,何队。”何洋的蓝牙耳机中传来声音。 “我在!”何洋回道。 “我们发现冉姐的位置正在发生移动。”后面一辆车的警员回答道。 方晋安在耳麦里面也听到了声音,从广场跑回来,没有上何洋的车,而是直接上了后面一辆警车,接过电脑,查看着苏冉的地理位置。 方晋安是电脑高手,追踪这种简单的技术更是不在话下。 “何队,立马出发,车字移动在G204国道上面,开往郊区的方向。” “收到!” 两辆车子收到追踪信息立马朝着苏冉显示的位置开了过去。 苏冉坐在车子的后座,一言不发,全部的神经紧紧绷着,不敢有一丝的松懈。 苏冉不敢轻举妄动,她猜想男人肯定是准备将她带到案发第一现场,只要找到案发第一现场,就能够找到证据还有作案凶器。 车子外面一片漆黑,连个路灯都没有。 说不慌是假的,毕竟她没有带枪,而且只有她一个人,重点是她不知道方晋安他们有没有跟上来。 心里正想着,微胖男人的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苏冉心里一个咯噔。 “下来吧!”微胖男人脸上已经没有了微笑,而是一脸的阴森可怖。 苏冉正在犹豫要不要下来,突然微胖男人手伸过来,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往车下拖。 拉扯之间,苏冉身上的追踪器突然从衣服里面掉落了下来。 男人眼睛眯了眯,眼底陡然闪过一丝杀气,问道:“你是警察?” 他不是没有见过这个东西,刑侦电视剧里面经常有的追踪器。 苏冉心想既然被他识破,干脆就撕破脸。 于是,她一抬脚,朝着男人拽着她胳膊的手臂就是狠狠一脚。 “靠!”男人吃痛地往后退了一步,咒骂了一声,眼底的杀气越来越重,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一起陪葬!”男人狠狠跺脚,踩烂了地上的追踪器,然后将追踪器扔向了很远的地方。 苏冉想从另一边的车门下来,但是刚下车,微胖男人就绕到自己的跟前。 苏冉朝着微胖男人的肚子上面踹了一脚,微胖男人居然一点儿都感觉不到疼痛,将她的手一把擒住,苏冉吃痛地发出“嘶”的一声。 微胖男人比苏冉高出一头,力气也比苏冉大。 苏冉抬脚朝着微胖男人的胯下就是一脚,但是还没有踢到就被他巧妙地避开了。 微胖男人抡起拳头,毫不怜惜地朝着苏冉的腹部就是狠狠一拳。 苏冉疼得整张脸纠了起来,额头的冷汗渐渐渗出。 微胖男人从车座底下掏出绳子,将苏冉捆得结结实实的,扔在了后车座,然后自己坐上了正驾驶的位置。 苏冉胃里一阵痉挛,但是她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能够昏睡过去。 何洋一行人开着车,开到半路,方晋安发现电脑上的追踪信号突然就消失了。 方晋安心里莫名地紧张了起来,心里盼着苏冉是安全的,但是脑子里面却情不自禁地想着不好的事情。 何洋一行人将车子开到了信号最后显示的地方。 借着车子的灯光,可以发现地上的确有两条车轮子滚过的痕迹,而且车子还转了弯,掉了头。 ------------ 第七章 辛森饭店  “看来原本凶手是想将人带到这边的,这边不远处有个废弃的屠宰场。”何洋看了看周围的情况说道。 “那极有可能是苏冉暴露了,所以车子掉头,改变了轨迹。”方晋安顺着他的话说道。 何洋双手插着腰,看着地上的轮胎印子,开口道:“掉头是去城里的方向,城里人多口杂,凶手不会轻举妄动,苏冉应该还是安全的!” 尽管如此,方晋安眼底还是流露出担心。 别看他们两个人平时互斗嘴皮子,但是何洋看得出来,方晋安对苏冉挺上心的。 追踪器在这边消失不见了。 说明凶手极有可能发现了苏冉是假扮的乞丐。 方晋安一想到这里,就心急如焚。 他知道一旦凶手知道了苏冉是卧底,那么苏冉的危险性就越来越大。 车子掉头去往城里的方向太多,没有把握地去寻找,就等于是在浪费时间。 方晋安此时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上次他在照片上面觉得似曾相识的那个标记。 在哪儿见过呢! 虽然模模糊糊,但是他根据轮廓很确定在哪里见过。 快点儿想起来,不然苏冉会有危险。 砍肉刀,标志,他到底会带着苏冉去哪里? 这些一个个的问题突然缠绕成一团,在方晋安的脑子里面越滚越大,压得他心肺俱裂,快要喘不过气来。 对了,苏冉带着手机! 方晋安赶紧上车,打开了电脑,通过连接苏冉的手机号,迅速地确定了定位。 “何队!”方晋安激动地大喊了一声,“在锦秀路!” 何洋得到了准确的定位,立马跳上了车,发动了车子。 此时的苏冉在微胖男子的车子后座,肚子绞痛,意识微薄,她尝试努力地够着头,想通过车窗看看外面是哪里,但是尝试了几次,最终抬不起头来。 刚刚那一下,微胖男子踢得太狠了!再这样下去,她怕是等不来方晋安他们来救她了。 两辆警车朝着锦秀路超速行驶着。 锦秀路这不是辛森饭店那条路上吗?方晋安大脑就跟过流一样,所有的线索串联到一起,整个人恍然大悟。 “何队,凶手是辛森饭店的人!” 何洋一听,问道:“辛森饭店?” 方晋安眼神肯定,“对!就是辛森饭店,之前凶手寄来的那个照片带着猪皮面具的那个人衣服上面有辛森饭店的字样,虽然字样模糊,但是我经常去那边吃饭,所以感觉很熟悉,而辛森饭店就在锦秀路上面,还有砍肉刀不一定是屠夫才会用的,还有厨师!” “辛森饭店应该不会是第一案发现场,还有些碎尸应该在我们刚刚去的废弃屠宰场。”何洋开口道。 “嗯嗯。”方晋安完全同意。 毕竟在辛森饭店这么人口密集的地方,人来人往,凶手不可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只有安静的,荒无人烟的地方才是最适合杀戮的。 方晋安虽然和何洋说着话,但是眼睛却盯着屏幕一动不动。 微胖男人将车子绕道辛森饭店的后门,后门人烟稀少,这个点儿员工也都下了班,他平时要准备食材来得早,所以饭店的老板给了他一把钥匙。 微胖男人将苏冉拖下车,朝着厨房拖去。 苏冉强打着精神,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好像是一个厨房。 “你要干什么!”苏冉语气微弱地问道。 微胖男人笑得一脸猥琐,那眼睛就跟狼盯着猎物的眼神一样发着光,“你放心,我会把你做成一道人人喜爱的菜,保证大家吃了再也忘不掉你!” 苏冉深呼吸一下,提气问道:“是你抓走了那些乞丐女孩!她们人呢!” 微胖男人突然蹲下身子,肥胖的脸凑到苏冉面前,一字一句地说道:“各个地方!” 苏冉问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们已经变成顾客们肚子中的盘中餐,随着顾客走遍天南地北,多好,从此自由自在,不用忍受饥饿寒冷的痛苦!” 微胖男人觉得自己就是他们的救世主。 “变态!”苏冉忍着腹部传来的阵阵痛感,忍不住朝着他的脸啐了一口痰,咬着牙骂道。 微胖男人闭了闭眼睛,用手擦了擦脸上的唾沫,收敛起眼底的笑意,整个人突然变得阴森了起来,连眸子都染上了一层嗜血的红。 “变态?变态?变态!”他像复读机一样不停地重复着这个词语。 不知道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还是刚刚车子颠簸地太厉害,苏冉感觉得胃里一阵恶心,但是同时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你们懂什么?我干厨师这一行干了这么久,老板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但是无论我做的有多好,店里的生意一直不好,老板就骂我,将我骂得狗血淋头,还威胁说要换掉我!我不甘心,他凭什么骂我!凭什么赶我走!”微胖男人眼底闪过一丝狠决,“我要超过其他的店,我要让老板为我骄傲!我要他跪着求我不要走!” “所以你就采用了人肉!”苏冉问道。 “对!”他供认不讳,“对,我早就听说人肉鲜美,尤其是刚出生的婴儿,但是婴儿太难找,退而求其次,我就决定用女人,女人的肉质比男人细腻,是除了婴儿外最好的食材!事实证明,我成功了!饭店里面的客人绵延不绝,老板他再也不会对我横眉冷对,指手画脚了!每次看着他们吃着我烧的菜,我心里就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欣慰和成就,你懂那种感觉吗?!” 人最不好的一项功能就是联想,苏冉听着他的话,联想出的画面让她胃里翻滚得更加厉害起来。 苏冉突然想起之前认领尸体的那个乞丐跟她说过,这个人给过他们肉吃。 她瞳孔骤然放大,难道这个肉是...... “所以繁花路的乞丐是你的第一批实验客户!你分给他们吃的其实是他们朝夕相伴的同行的肉!”苏冉强忍着压下心头的恶心说道。 微胖男人嘿嘿嘿地笑了起来,模样极其猥琐,简直令人作呕! ------------ 第八章 幕后角色  微胖男人一把拽住她的头发,强迫她整张脸对着他。 “你放心,你长得这么漂亮,我一定会将你梳洗干净,用你的肉做上等菜。” 苏冉的头皮恨不得被他拽下来。 说完,微胖男人松开手,穿上了辛森饭店的厨师服装,拿起砧板上的两把刀,开始在磨刀石上磨了起来。 一边磨还一边看着苏冉,露出恶心的微笑,“你放心,刀子磨快了,割起来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疼痛。” 苏冉看他在忙着磨刀,没有心情管她,她强打着精神,试图解开绑住自己的绳子。 没有束缚,可能会好一点儿,逃跑起来也方便。 何洋这边终于赶到了辛森饭店门口。 车子还没有挺稳,方晋安立马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他只要想到苏冉随时会有危险,他一秒钟都等不及了。 辛森饭店大厅里面已经熄了灯,门上挂着已打样的牌子,但是卷帘门拉了一半,还没完全拉上,门也没有上锁。 方晋安立马躬身钻了进去,大厅里面一片黑暗。 方晋安拿出手电筒照了照,找出了电灯的开关。 灯刚刚打开,何洋几个人就正好进来了。 “何队,我去厨房!”方晋安觉得凶手是厨师,所以肯定在厨房。 何洋点了点头,将手下的人分成四队,分头找人。 方晋安来过几次,知道后厨在哪里。 还没有走到后厨,就听见有磨刀的声音。 方晋安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苏冉已经遭到了毒手。 苏冉挣脱绳子,不小心弄断了指甲,磨破了皮,但是万幸的是她挣脱开来了。 她一边盯着微胖男人,一边尝试着站起身,离开这里。 以她现在的力气,不足以对抗微胖男人,她不会冲动到去和微胖男人对抗,最好的办法是先离开这里再说。 她刚准备站起身,就听到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 “苏冉!苏冉!” 声音越来越近,就看见方晋安从厨房的正门走了过来。 正面对上了微胖男人,微胖男人正在磨刀的手一下子顿住,眼底的杀气骇人。 方晋安举起手枪对着他的脑袋,说道:“放下手中的刀!” 谁知道,微胖男人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眼睛半眯起,两手各自拿着一把刀。 方晋安不会开枪打他,因为还没有找到直接证据证明他就是杀死乞丐的人,他只是想吓唬他,但是他却一点儿都不怕吓唬的。 拎着两把刀就朝着苏冉那边走去。 方晋安看向苏冉,“苏冉,你快过来!” 苏冉很想过去,但是无奈被腿脚被绑了太久,麻木得使不上力气来。 方晋安顾不上那么多,直接收起手枪,一把从背后将微胖男人扑倒。 微胖男人的力气比方晋安大,但是方晋安拳脚功夫是警局里面数一数二的,何洋平时和他打架都不一定能够打赢。 微胖男人尝试着挣脱了两下,没有挣脱开来,鼻子里面喘出热气,整个人像一头愤怒的公牛。 将刀柄反过来,朝着方晋安的手臂砍去。 方晋安在他的背后,根本看不见前面,苏冉却看得清清楚楚,这刀子磨得锃亮,若是一刀下去,必定见骨! “方晋安!小心!”苏冉一边喊着,一边朝着这边冲过来。 苏冉冲过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脚踢掉了微胖男人手中持着的刀。 刀掉在地上,扎进了微胖男人的脚背。 微胖男人疼得嗷嗷直叫,何洋一行人听到声音,立马朝着发生声音的地方跑了过来。 就看见方晋安从后面紧紧抱住一个男人,苏冉站在那个男人对面。 何洋冲着几个警员使了一个眼色,几个人立马冲了过去将男子一把擒住。 宁江区警察局的审讯室里面。 微胖男人习着包扎好的脚坐了下来。 何洋坐在他对面。 微胖男人低着头,一脸沮丧。 “袁兆金,说说吧,杀了几个人!”何洋从凳子上站起来,坐上袁兆金那边桌子的一角。 袁兆金眼皮子耷拉着,笑了笑:“我没有杀人!” 何洋没有搭理他,“你以为我们没有证据吗?” “你们有什么证据?尸体呢?凶器呢?你们找得到吗?” “很好,嘴硬!非要见到棺材才落泪!那个荒废的屠宰场和你寄给我们的照片里面的地板完全是同一个,桌子也是同一个,桌子上的血迹和你寄给我们的断臂同属一个人,还有辛森饭店的砍肉刀和砧板上都有被害人的血迹,以及你绑走我们警员,并且对她说过的那些供词,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些的确都是事实,但是何洋却没有找到尸体,被害人的尸体仿佛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就算是做成了肉泥,那头颅和骨架呢? 袁兆金笑了笑,“我没有什么话好说的。但是你以为你们赢了吗?不,你们永远赢不了!” 何洋听了他的话,眼珠子一转,“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是不是知道红桃K?是不是他指使你这么做的!” 袁兆金骇人的三白眼翻了翻,笑得一脸得意,“我就不告诉你们!” 即使他不说,何洋也知道这件事情和红桃K脱不了干系,因为在辛森饭店的厨房,他发现了一张红桃K的纸牌。 何洋也笑了笑,“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吗?就是红桃K给我们提供的线索,不然我们怎么可能查得到辛森饭店!” 袁兆金面露惊恐,不愿相信,“不可能,他不可能背叛我,他是第一个发现我在厨艺方面有天分的人,是他帮我出谋划策,帮我在石灰池销毁尸体,不可能是他!他不可能背叛我!” 袁兆金将红桃K当做是伯乐一样的人,在他最失意落魄的时候,是红桃K带他重新拾回了信心,所以他一直不愿意相信红桃K会背叛他! 红桃K当然没有背叛他,何洋只是为了套出他的话才故意这样说的。 后来,何洋的确在废弃屠宰场的石灰池发现了还没有完全被溶解的尸体残骸。 袁兆金因为想要成功,走了捷径,但是他不知道其实世界上通往成功的路从来都没有捷径,唯有脚踏实地才是真理。 ------------ 第六卷:人皮灯笼 ------------ 第一章 刺青尸体  十一点整,宁江区的霓虹灯“啪”地一声在夜色中熄灭下去。 街道仿佛一瞬间安静了下来,道路两边,昏暗的路灯强撑着倦意,路上没有什么行人,一只野猫穿过绿化带。 惨白的月光洒了下来,照在绿化带中一具尸体上,尸体上布满刺青,没有一块好的皮肤,在清冷的月光下,像极了某种诅咒。 阴森可怖,骇人至极。 野猫“喵”地一声,刺破黑夜,如同见了鬼一般炸着毛匆匆跑开了。 宁江医院的病房里。 方晋安将苏冉的病床摇起四十五度,将枕头竖着放在她的背后,让她整个人坐着舒服一点。 “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这么伺候过人呢!”方晋安语气酸溜溜的,好像苏冉逼着他拿着刀子架在他脖子上面让他伺候的一样。 苏冉啧了一声,“那你走吧我,我自己能够照顾好我自己。” 苏冉脸上板着一张脸,好像有些不开心。 方晋安的脸变得比这天还快,露出一副贼兮兮的笑容,谄媚着说道:“别啊,我走了,你怎么照顾你自己啊!” 苏冉冷哼一声,自己将被角掖掖好,开口道:“我就算是死了也不要你管。” 方晋安想都不想脱口而出,“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话刚刚说出口,才知道说错了话,方晋安眼神飘忽,根本不敢看向苏冉,别过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背对着苏冉,伸出手,在自己的嘴上拍了拍,心中暗道:让你嘴快!让你嘴快! 方晋安转过去的脸正好对着苏冉挂在墙上的梳妆镜,方晋安刚刚的动作她看的一清二楚。 苏冉冷艳的脸上忍不住浮起一丝笑意,看向方晋安的眼神多了几分柔情。 平时看方晋安没皮没脸的样子看多了,他这会儿皮薄起来,苏冉觉得比他还尴尬。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苏冉主动开口道:“我想吃个苹果!” 苏冉口气平平,好像没有听见刚刚他说的话一样,之前该是什么样子就还是什么样子。 方晋安听着苏冉说话的语气平淡如水,这才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长长的气,转过身来,从果篮中拿了一个苹果,削了起来。 方晋安平时吃苹果从不讲究,那都是直接洗洗就啃了,但是到了苏冉这里,他倒是特别仔细着。 将削好的苹果递给苏冉,苏冉嫌弃地接了过去,啃了一口,碎碎念道:“这苹果的肉都快被你削没了。” 方晋安好心好意给他削苹果,她反倒嫌弃起他来,一个不乐意,抢过苏冉手中的苹果,“嫌弃就别吃了,我削的我自己吃。” 嗨,他这个人怎么这么小气?! 苏冉一把拽过他拿着苹果的手,伸长了另一只手边够边说:“我有说不吃嘛!” 方晋安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动了想逗她的心思,将苹果举了起来,举到半空中。 苏冉坐着,方晋安站着,这手一举起来,苏冉都怕他戳破天花板儿。 苏冉不服气,死命地拽着他的手臂,将他往下压,方晋安力气本来就大,苏冉还是个女生,她就算是挂在他手臂上,也没能将他的手臂扯下来。 好在苏冉知道方晋安的弱点,伸出手指就朝着他的腰间戳去,方晋安腰猛地一别,手臂缩回来,苏冉猛地一用力,将他整个人都拽倒在了病床上。 方晋安半个身子压在苏冉的身上,两个人四目相对,一时间愣住。 方晋安看着苏冉冷艳的脸,喉结情不自禁地上下滚了滚,视线下移,移到她丰满粉嫩的嘴唇上,他居然有种想亲上去的冲动。 苏冉能感觉到自己狂乱,毫无节奏的心跳声,不自觉地拽紧了手中的被角,慢慢闭上了眼睛。 方晋安见她闭上了眼睛,他眨了眨眼睛,慢慢朝着前一点点挪去。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砰”地一声被打开。 何洋和小景,小刘还有小静等人一下子闯了进来,“Surprise!” 场景一度尴尬,进来的人一时间惊住,方晋安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苏冉就率先推开了方晋安,慌慌张张地解释道:“那个,方晋安刚刚削苹果给我吃。” 何洋抿嘴偷笑,小刘等人意味深长地相互对视了一眼。 方晋安连忙从苏冉的病床上站起来,两只手不安分地在裤缝两边蹭着,“对,苏冉她想吃苹果,我刚刚削苹果来着。” 何洋勾起意味深长的嘴角,眉梢上扬,说道:“我看不是削苹果,而是喂苹果吧!” 方晋安还没有急着解释,倒是苏冉有些不好意思地喊了一声,“何队!你,你们不是说局里忙,不来的嘛!” 何洋暧昧的眼神在方晋安和苏冉两个人之间来回地游走,忍不住揶揄道:“是不是我们来的不巧,打扰到你们了?” 说完,何洋还朝着身后的小刘等人使了个眼色。 “冉姐,我们就是来送水果的,我们马上走!” “对对对,我们马上走!” “绝不打扰你和安哥!” 方晋安感觉被扒光了一样,羞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苏冉嘴巴也好像被缝起来了一样,没好气地瞥了他们几个人一眼,脸上竟越发地滚烫了起来。 突然一阵响亮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是何洋的电话。 何洋接起电话,听完那边说的内容,面色变得凝重:“好的,我马上过来!” 方晋安和苏冉凭借着敏锐的洞察力,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苏冉问道。 “是不是又有案子了?”方晋安问。 何洋绷紧咬肌,“嗯”了一声,声音低沉,“马会路发现一具满是刺青的男尸。” 苏冉一听,急着掀开被子想要下床,“还等什么,赶紧走啊!” 方晋安看着她头等的点滴瓶,一把拦住她,语气中有几分严肃,“你去什么,你这手背想肿是不是,乖乖坐好!” 何洋其实觉得他们两个在一起挺般配的,“苏冉,你就好好呆在医院里面,晋安跟我去就好!” 苏冉面色犹豫,“可是......” ------------ 第二章 身世可怜  “没有什么可是,这是上级的命令,这样,小静你留下来照顾苏冉,晋安还有其他人跟我走一趟。” 见何洋执意如此,苏冉也没有再坚持,只盼着瓶子里面的葡萄糖能流快点儿,赶紧出院。 何洋带着人急匆匆地来到了马会路。 尸体出现的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何洋掀开警戒线,躬身闪了进去。 “尸体是一位拾荒老太太在绿化带中发现的。”打电话给何洋的警员汇报道。 “尸体周围没有被破坏吧!”何洋问道。 警员摇了摇头,“没有。” 何洋走近尸体一看,是个大约3岁左右的孩子,身上没有任何的衣物遮盖,脸上,身上全都是刺青,这些刺青有图案也有文字,各式各样,看上去一点儿美感都没有,反而令人觉得恐怖,像某种符号一样,又像某种诅咒。 何洋蹲下来仔细地看了看,这孩子身上没有一块地方是空白的,背面也是刺青,就连男性器官都没有放过,身上除了刺青的伤口还有被烟头烫过,被钉子钉过的痕迹,也不知道他小小年纪到底经历了什么。 想到这儿,何洋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沉声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尸体?” “十一点半的时候。”警员回答道,“尸体原本是藏在绿化带中,拾荒老太太捡瓶子的时候偶尔发现的。” “看来是抛尸在绿化带的。”方晋安说。 “死前被虐待过。”何洋开口道。 做警察这一行,见过可怜人太多,但是年纪这么小的并不多见,何洋心里还是觉得挺可惜的,本来是祖国的花朵,应该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面读书写字,如今却横尸尘土。 经过张法医初步检验,死者是被虐待致死的,死亡时间昨晚十点到十点半之间。 “先把尸体运回去吧!”何洋开口道。 尸体装进了运尸袋,由张法医带着运送回了警局。 何洋则留在这边看看周围,凶手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 方晋安也没有回去,留下来帮着何洋一起找着证据。 “何队,你说为什么那个人选择将尸体抛在这绿化带里面,你说那么多地方可以抛尸,偏偏选择这一块的绿化带。” “凶手有可能住在附近。”这是何洋想到的可能的原因。 “何队,你快过来。”方晋安在绿化带的围栏上发现了一根牙签,“这个极有可能是凶手留下来的。” 何洋盯着这根牙签看了看。 说道:“凶手根本没有想要杀死这个孩子,只是没有想到他的生命力这么脆弱,他在小男孩的身上刺青,小男孩觉得疼痛难忍,想要挣扎,但是他不准他动,这样会破坏自己的艺术作品,小男孩每动一下,他就用烟头狠狠地烫他,用钉子钉他,他没有想到他这么不堪一击,才打了几下,他就没了声息。 死人了,他慌了,但是他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夏天尸体放在家里容易发臭,他经常宅在家里,不知道这附近有哪些地方可以抛尸,他只知道这边,所以第二天等所有商店关了门,他挑了一个偏僻的路段,避开了监控,将尸体抛在了绿化带中。抛尸结束之后,他有些累,看着荒凉的街道,他决定坐在绿化带的围栏上歇一会儿,想抽烟,却发现匆忙出来并没有带烟。 于是,他想起自己上衣的口袋中有一根牙签,他拿出来叼在嘴里,假装那根牙签是烟。坐了一会儿,远远看见有人走了过来,他这才吐掉了牙签,匆匆逃离。” 何洋稍稍联想,将当时的情况说了出来。 方晋安认真地听着,那些场景如同他亲眼看见了一样,在脑海中一遍遍闪过。 夜已过半,刚刚的喧嚣已经随着警车的走远而消失。 路边突然刮来一阵阴风,路灯突然忽明忽暗,“滋滋”两声,最后寿终正寝。 微弱的月光打在何洋身上,何洋整张脸晦明晦暗,如鬼魅一般,特别吓人 方晋安手臂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个,何队,咱们回去吧,这儿感觉有点儿阴,怪吓人的!” 何洋笑了笑,披着月光走过来,“干警察这一行的,你还信鬼神?” 方晋安其实想说是他太吓人了,但是张了张嘴,愣是不敢说出口,现在听着他语气如常,吊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明明是夏季,此时却一点儿都感觉不到热度。想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刺青,方晋安感觉脖子处一阵凉飕飕的,特别邪门儿。 方晋安实在不想在这儿停留,拔腿就朝着车子跑去。 何洋倒是一点儿都不慌,拿着证物袋,慢悠悠地朝着车子走去。 “何队,按照你刚刚的联想,你觉得小孩子和凶手之间是什么关系?” 何洋想了想,开口道:“有可能是继父和继子的关系。” 小孩子身上有新的伤痕也有旧的伤痕,旧的都已经结成了疤,说明这孩子早就和凶手呆在一起,也就是说凶手一直陪在小孩子身边。 如果小孩子是亲生的,哪个父亲会舍得这么对待自己的孩子,除非孩子是领养或者继子的关系。 方晋安只听没说话,他觉得这样对待一个孩子,不管跟小孩子是什么关系,他都要将他绳之以法。 回到警局。 小孩子的身份已经查了出来,是马会路附近的拆迁区老宅中的一户姓占的人家的孩子。 孩子叫占金,今年三岁,父亲在他出生之前就和母亲离婚,带着家里的钱跑了,母亲是个吸毒犯,已经被抓,家中就一个双目失明的奶奶,由邻居帮忙照看着。 “哎,是个可怜的孩子。”方晋安看着显示的资料开口道。 而何洋想的却是,他猜错了! 孩子和凶手之间可能没有任何关系! 那么凶手是怎么接触到孩子的呢?奶奶双目失明,肯定看不到孩子满身的伤痕,三岁的孩子又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因为身体的疼痛而哭泣。 奶奶平时靠着邻居照顾,那孩子呢?邻居没有帮忙照顾吗?怎么会出现如今这样的情况? ------------ 第三章 道教符咒  第二天,何洋刚刚来警局,屁股还没有坐热。 门外突然有人喊道:“何队,有人找!” 何洋闻声,竟想不出来谁会来找他。 带着疑惑走到了警局门口,就看见罗冠星手里拎着礼盒站在警局大门口。 “罗冠星。”何洋一脸惊讶,显然没有想到罗冠星会来警局找他。 “何洋!”罗冠星面露微笑,将手中的礼物递给他。 何洋是中规中矩的人,别说罗冠星提着这两盒东西来,就算罗冠星给他一袋鸡蛋,他也是不能收的。 何洋摆了摆手,说道:“这,我不能要!你还是带回去吧!” 罗冠星坚持不跟带回去,硬是塞在何洋手里,“嗨,你还跟我客气个什么劲儿,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这又不算是送礼搞贿赂,完全是同学情谊,再说了,这个这么勒手,我再带回去你不嫌麻烦我都嫌麻烦!” 何洋听他这么一说,看着他手掌心的两道勒痕,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那行吧,待会儿中午饭我请客,你可别跟我抢。” 罗冠星扶了扶眼镜笑道,“好,这次保证不跟你抢!” 何洋邀请罗冠星到他的办公室坐一坐,顺便等他,这上午的时间还是过得很快的。 罗冠星也不拘谨,坐在何洋旁边的座位上等着他。 何洋这个人进入工作状态很快,刚坐下来没多久,也顾不上一旁的罗冠星,兀自就拿起尸体照片,仔细地研究起男孩尸体上的刺青起来。 好在罗冠星跟他认识,知道他这一点,心底也不埋怨他照顾不周,自顾自地笑了笑,也不打扰他。 但是他也看见何洋手中的刺青照片,只觉得那些刺青的图案有些眼熟,眯起眼睛,仔细一看,这图他不止眼熟。 于是,开口道:“这不是道教的符咒嘛!” 何洋闻言,转过头来,将照片对着他,指了指上面的一个鬼画符的符咒问道:“你认识这个?” 罗冠星点了点,“这个我知道,上次我看了一本关于道教文化的小说,有些好奇,就查了一下,这个符特别像是镇一切邪祟符,虽然有些地方没有画到精髓,但是还是能和其他符咒区别开来的。” 何洋见罗冠星好像很懂这个,便继续问道:“那这个符咒有什么作用?” 张法医曾经说,孩子身上的最后一个刺青就是这个符咒,何洋想知道为什么要在最后刺上这样一个符咒。 罗冠星回道:“这镇一切邪祟符顾名思义就是镇压一切邪祟,有些人家中若是出现不干净的东西,用这个符咒就能驱除邪祟,保家宅平安。其实这些就是个心理慰藉,自己活得坦坦荡荡比什么符咒都有用。” 这句话,何洋是赞同的。 但是听罗冠星一说这个符咒的作用,想必一定是凶手在杀了人之后,心怀恐惧,这才在尸体的身上刺上了这样的符咒。 “冠星,谢谢你!”何洋是没有想到罗冠星来这一趟没有白来,帮他解了一道题。 罗冠星推了推自己的金框眼镜儿,笑着回道:“应该的。” 说起罗冠星的职业,何洋问道:“你在大学里面教什么啊?” 罗冠星“哦”了一声,“说起来跟你们这个还有点儿搭嘎,犯罪心理学。” “犯罪心理学啊,那你当初怎么不来我们局里工作啊,你要是来了,就能预防犯罪和帮忙矫治犯罪,帮助牢里的那些人走上正途了!” 罗冠星视线下垂,开口道:“我还是喜欢做老师,言传身教习惯了!” 罗冠星人不但长得斯斯文文,脾气也是出了名的好,从里到外都是文弱书生的气息,的确挺适合做老师的,当初陈怡涵看中他也是因为他身上的温良气质。 想到陈怡涵,何洋心底就一阵心痛,过去了这么多年,也知道她结了婚,可是何洋是一根筋,心底还是没能放下,也不知道是因为没得到心底不服气,还是源于初恋的爱之真切。 时间太久远了,连他自己也分不清。 何洋看了看手腕的表,“走吧,我请你吃饭,我们边吃边聊。” “好。”说完,罗冠星站起身,整了整衣服,跟着何洋走出了警局。 何洋知道罗冠星都喜欢吃辣,所以特地在警局附近找了一家川菜馆儿。 看到一道麻婆豆腐,突然想起这是陈怡涵最喜欢吃的一道菜。 一想到陈怡涵,何洋抬眼忍不住问道:“陈怡涵她......”何洋说了一半,就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开口。 陈怡涵同样是罗冠星心头的痛,每当提起,罗冠星都心头疼得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罗冠星不知道何洋想问什么,但是又没有等到他的下文。 便开口道:“她走得很安详,没有什么痛苦。” 何洋十指交叉,紧紧相扣,好像极力地忍耐着什么,饭桌上一阵安静之后,何洋再次开口道:“我想问她走后,你打算怎么办?” 罗冠星笑得有些苦涩,“还能怎么办,一个人就这么凑合着过吧。” “不打算另婚了吗?”何洋问道。 罗冠星摇了摇头,眼神坚定:“陈怡涵是我一辈子的妻子,我不会再婚的!” 何洋心里免不了自嘲了一下,觉得当初陈怡涵嫁给罗冠星是个挺正确的选择的。 饭局过后,何洋直接回了警局,罗冠星打车回了宁江大学。 何洋刚到警局,就在门口遇见了去医院探望苏冉的方晋安。 “苏冉怎么样了?” 方晋安回道:“这两天应该就能出院了。” 何洋“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但是方晋安总觉得他有些心不在焉,方晋安看了看刚刚何洋走过来的方向,问道:“何队,你刚刚干啥去了?” “哦,刚刚我以前一个同学来找我,我和他去吃了一顿饭。” 方晋安没有多想,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回到办公室。 方晋安问起了公事,“案子有进展了吗?” 何洋慢了半拍这才回道:“发现死者身上的一个刺青,其实是一个符咒,专门是为了驱灾避鬼用的。” ------------ 第四章 凶手死了  “凶手杀了人之后肯定很心虚害怕。” 何洋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那还用你说,你杀了人还能睡得踏实?” 方晋安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半个身子倚着办公桌子,开口问道:“何队,你说这个案子会不会跟邪教有关系啊?” 他也只是怀疑,毕竟男孩身上的刺青图案太多,保不准哪个图案就是和邪教扯上关系的,要是真的和邪教扯上关系,那么这个孩子指不定就是邪教的祭品。 在一切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何洋也不敢贸然肯定或者否定。 “不好说。”何洋看着手中的资料,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只能说这个人信道。” 其实国内大部分人都信佛,家里会摆如来佛或者观世音的佛像,脖子上也会挂一些佛寺开过光的佛珠和项链,希望菩萨庇佑自己,这些都是代表着自己的一个愿景。 但是这个凶手没有刺上佛像,也没有佛文,而是选择了在死者占金的身上刺上了道符,说明此人是信道的。 信道跟信佛的侍奉的对象不一样,信道的一般侍奉黄帝,老子,或者自己师从的守正派创始人。这各个道教也都不一样。 具体的何洋说不清,只是知道个大概一二,反正信佛还是信教他倒是一眼能看得出来。 “何队,那个占金奶奶的邻居要去查一查吗?”方晋安问道。 “这个,我已经派小刘去暗访了。”何洋回道。 说曹操,曹操到。 刚刚说到小刘,小刘就一脸慌张地跑了进来。 “何队。”小刘人还没有跑到何洋面前,就开始在喊何洋。 何洋主动迎了上前,开口道:“别急,慢慢说,查的怎么样了?” 小刘喘了口气,一五一十地说来:“我按照你的吩咐去暗访占金奶奶的邻居,周围的人都说这个邻居十分古怪,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给人阴嗖嗖的感觉,当初占金母亲因为吸毒被抓,邻居们谁也不想管占金奶奶和占金这个烂摊子,但是他却十分乐意,还把占金接到了自己家里去住。” 何洋打断他,“你是说,占金和他住一起?” 小刘点了点头,“对啊,自从占金妈妈出事之后,他就一直住在邻居家里。” 看来,这个邻居的确有很大的可能是虐待占金致死的凶手。 “你继续说。”方晋安吩咐道。 “后来,我就敲响了占金奶奶邻居的门,谁知道没人应,但是门是紧锁着的,于是,我当下觉得不对劲就踹门而入,谁知道当我一脚踹开门之后,我就,我就,看见了一具尸体。” “什么?”何洋骤然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方晋安像是办公桌上有钉子一样,猛地弹开身子,慢半拍地问道:“什么?死了?” 小刘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何洋猛地拍了一下他的头,有些责备道:“那你怎么不在那儿守着,然后打电话通知我过去?要是现场被破坏,你负责吗?” “我,我忘了,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想着赶紧回来汇报情况。”小刘一脸委屈地解释道。 何洋气得简直想打他,撇下他,立马飞奔出去,方晋安望着何洋的背影,伸出手指,指了指小刘,“你说说你!”刚想说上两句,但是觉得要吐槽的点太多,最后叹了一口气,硬生生地说了句:“你啊,活该被骂被打!” 说完,就赶紧追上了何洋的步伐。 小刘知道自己错了,为了将功补过,他赶紧转身去了法医室喊上了张法医,一同前往了马会路的拆迁户那块地。 何洋和方晋安到了拆迁住处。 问了好几个人才摸到了占金奶奶的邻居张毅军的家中。 张毅军家的大门敞开着,也不知道小刘走后有没有人来过。 张毅军家里简陋,就一个客厅一个卧室,客厅里面侍奉着黄帝的画像,看来这个张毅军是信道的。 黄帝画像前,供奉着吃的,摆放的三个香炉中都插着香,香已经燃尽了三分之二,看来应该是张毅军死之前亲自点燃的。 张毅军趴在客厅地上,背后直直地插着一把刀,血流了一地,染红了白色的瓷砖。 “看样子是被人一刀刺中背部,然后失血过多死亡的。”方晋安看着地上的血和死者背上的刀说道,“只是这刀柄上面为什么要缠绕这么多布条?” 方晋安提出的疑问让何洋注意到插在张毅军背后的这把刀的刀柄上的确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的布条。 门外有动静,扭头看去,是小刘和张法医走了进来。 好在死亡现场没有别破坏,何洋和方晋安让开,将尸体交给张法医,两个人则寻找起证据来。 张毅军的家中,桌椅摆放整齐,没有现场打斗的痕迹,说明杀害张毅军的凶手极有可能是他十分熟悉的人,在没有任何戒备心的情况下,他杀死了张毅军。 何洋在客厅里面转悠,方晋安则走进了张毅军的卧室。 张毅军的卧室床褥叠放整齐,好像要出远门,晚上不回来睡觉一样。 方晋安突然发现他的床头柜上,居然摆放着刺青的材料,方晋安用证物袋将这些个材料都装起来,封好口。 卧室里面其他地方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何洋在客厅转悠,突然瞥见刚刚小刘还有张法医印在白瓷砖上面的脚印。 脚印很明显,因为外面下过雨,地面潮湿,这一片的拆迁地多为没有浇灌的泥土地,他和方晋安过来的时候,脚底也沾染了不少泥,但是在进门之前,他们在门外擦干净了。 张法医和小刘进来得匆忙,所以没有注意这个,白色的瓷砖上面,泥土脚印特别明显。 但是他和方晋安进来的时候,张毅军家中的白色瓷砖上仿佛被人擦过一样干净,一点儿脚印都没有。 这个凶手果然心思缜密,杀了人,慌乱逃走的时候还知道要擦掉自己的脚印。 何洋正想着,张法医喊了他一声。 “死者死于四个小时前,背部中刀,失血过多是造成死亡的原因,至于死者背后的这把刀就是一把普通用来杀鱼的尖刀。” “等等!”张法医好像发现了什么突然说道。 ------------ 第五章 抵死不认  何洋听见张法医的声音立马走了过去。 “怎么?发现什么了?” 张法医将张毅军的手拿开,“你看!” 只见张毅军手下面藏了一个字,仔细一看,是一个用血写成的“徐”字。 “徐”一个姓。 “极有可能是凶手的姓。”何洋猜测道。 听到声音的方晋安从张毅军的卧室里面走出来。 “何队,我在死者的卧室发现了刺青工具,我猜极有可能和占金身上的刺青有关。” “张法医这边有发现,发现死者在被刺倒地之后在地上写了一个“徐”字。”何洋说。 方晋安走过去一看,地上的的确确有一个“徐”字。 “凶手是姓徐的?”方晋安和何洋的想法一致。 “晋安,你和小刘去调查一下跟张毅军认识的姓徐的人。”何洋吩咐道。 小刘来过一次,对着附近的情况比方晋安熟悉。 “安哥,我去远处问问情况。”小刘主动开口道。 方晋安点了点头,“好!” 这一片姓徐的人不多,就两户人家,一个是水泥工徐克金,一个是跟张毅军同样是刺青师的徐建兵。 在调查过程中,有人反映说当天徐建兵去过张毅军的家中,时间正好和张毅军死亡的时间相吻合。 徐建兵极有可能就是杀害张毅军的凶手。 而从张毅军家中拿过来的刺青工具上面的血迹的确是死者占金的,上面的指纹也与张毅军符合,所以张毅军的确是虐待占金的凶手。 经过调查,徐建兵和张毅军两个人从师同一个人,两个人也算是师兄和师弟的关系,徐建兵比较有悟性,刺青的东西总是比张毅军有灵性,当时就备受他们师父的喜爱。 自从他们师父去世之后,徐建兵就在马会路上开了一家刺青店,因为他的技术和独特的刺青方式颇受顾客青睐,刺青店开了许多年生意一直不错。 徐家刺青店。 店里就一个光头胖子,坐在凳子上的,伸着手臂给徐建兵刺青。 他要刺的是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巨蟒。 巨蟒只剩下上色的时候,何洋带着人敲响了徐家刺青的大门。 徐建兵以为来的是客人,头都没有抬起来,一心一意地帮着光头胖子完成最后一道工序。 “徐建兵,是吗?”方晋安问道。 “对想要刺什么可以先看看店内的图片,等我把手头的忙完了就给你们弄。”徐建兵嘴上说着,手上却没有停过。 徐建兵太过于淡定,何洋也不知道他是真淡定还是装的。 “徐建兵,张毅军昨天被人发现死在家中。”何洋也没必要跟他绕弯子,直接开口说道。 徐建兵听闻,微微一愣,手上的动作一怔,针头一不小心地划破了光头胖子手上皮肤,皮肤立即见血。 “喂!你干什么!还想不想做生意了!”光头胖子因为愤怒,脸上的肥肉气得一颤一颤,声音粗狂,那架势恨不得将人一口吞了。 “对不起,对不起!今天这个就当我送你的,下次来我也给你免单。”徐建兵忙着给对方赔不是,生怕对方砸了他的店。 光头胖子冷哼一声,捞起凳子上的衣服,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店里。 店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徐建兵和何洋等人面对面,干愣着。 徐建兵完全没有想到张毅军会死,昨天他还去见过他,他还活奔乱跳的,还有精力跟他吵架,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了就没了呢! 徐建兵的沉默不是心虚而是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怎么说这张毅军也是他的师弟,两个人一起跟着师父这么久也是有感情的。 何洋见他一脸有心事的样子,觉得他就是心虚了。 于是,开口道:“昨天,有人看见你去过张毅军的家中,而且张毅军也正是见过了你之后才死的。” 徐建兵回忆着昨天的场景,开口问道:“警官,张毅军他是怎么死的啊?” 何洋不怕他不认,直接递给他一张张毅军尸体的照片。 “被人一刀插中背后,失血过多死亡。” 徐建兵看着照片上张毅军的尸体,眼眶里居然生出了泪来。 方晋安看着心里一阵心烦,脑子里面突然想到猫哭耗子假慈悲这个词语,说的就是他徐建兵。 方晋安一向性子直,他实在看不下去,便朝着徐建兵不耐烦地开口道:“好了,你别装了,人不就是你杀的嘛!” 徐建兵眼底闪过一丝震惊,随后恢复正常,一脸委屈地开口道:“警官,你这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凡是得讲究证据,你说人是我杀的,那你有什么证据吗?” “就知道你不认!”说着,方晋安拿出另外一张现场照片,照片上面是张毅军在死之前用血写下的一个“徐”字,“看看!好好看看!这徐是不是你的姓!” 徐建兵接过照片看了看,这个上面的确是一个“徐”字,但是这也不能说明他就是杀人凶手啊! “警官,这只有一个姓,姓徐的这么多,也不能代表我就是杀人凶手啊!”徐建兵直喊冤枉。 何洋冰冷的眸子盯着徐建兵,冰冷的眸子犹如一把剖析人心的尖刀。 方晋安继续坚持着,“姓徐的是多,可是昨天就你去过他家了!你还狡辩!” “张毅军是我的师弟,我为什么要杀他?杀了他对我有什么好处呢?”徐建兵坚持自己不会杀了张毅军。 何洋也知道说话要讲究凭证。 方晋安张了张嘴,刚想继续反驳徐建兵,就被何洋一把拦住。 何洋冷冷地开口道:“行,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你描述一遍昨天的情况吧。” 徐建兵是凶手,也是何洋等人的猜测,毕竟是没有证据的事情,昨天徐建兵和张毅军发生什么情况,毕竟除了他们两个谁也不清楚。 如果徐建兵不是凶手,那么他们也能从徐建兵的口中知道点儿其他的线索也说不定。 既然何洋给了徐建兵这样一个机会,徐建兵心底自然是高兴。 “好,我说,我都说!” ------------ 第六章 情景再现  徐建兵将“徐家刺青”的店门关上,拉来几张凳子,安排何洋等人坐下。 徐建兵自己也拉开了一张凳子,坐在了何洋他们的对面。 “要不要来点儿茶?”徐建兵客气道。 方晋安这暴脾气立马从凳子上面跳了起来,“别整这些虚的,你是不是故意拖延时间!” 徐建兵被他这么一吼,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我没有。” “好了,茶水警察局不缺,你赶紧说吧!”何洋主动站出来调节气。 何洋既然开口了,方晋安也不好再说什么,白了一眼徐建兵坐了下来。 徐建兵只是想着客气客气,他一个老实巴交的人,也没有想到这个警察对他成见这么深。想想自己现在是嫌疑犯,也难怪方晋安会针对他。 叹了一口气,这才讲起了昨天的事情。 昨天下午。 他在店里正忙着,突然接到了张毅军的电话,张毅军和他师出同门,但是自从师父去世之后,他们两个人就各自靠着本领谋求生路去了。 徐建兵开了这一家店,张毅军却在家中浑浑噩噩,虚度光阴。 自从师父去世之后,两个人本就再也没有什么来往,这次突然接到张毅军的电话,他也觉得奇怪,想都不想就接通了。 刚接通张毅军就在电话中哭了起来,“师兄,我遇到麻烦事了!” 徐建兵听着张毅军的哭声倒不像是装的,两个人毕竟也是师兄师弟的关系,他出于关心,便问道:“毅军,你出什么事情了?” 张毅军哭诉道:“这事儿,我,我…”张毅军犹犹豫豫了好一会儿,最终开口道:“你能来一趟我家吗?我们当面儿说。” 徐建兵店里挺忙的,客人也等在店里,他这边还真走不开,当下便拒绝了张毅军,谁知道张毅军哭着说如果他今天不去,他就活不过今晚。 徐建兵一听,这都上升到人命了,于是便和客人们解释了一通,然后按约定去了张毅军家里。 到了徐建兵家里,张毅军一脸慌张地在客厅中踱着步子。 看见徐建兵来了,张毅军赶紧将他拉进了屋内,将门窗关好。 神神秘秘的样子。 徐建兵还觉得奇怪,谁知道张毅军一开口的话将他吓得魂儿都没了。 他拉着徐建兵的手说:“师兄,我杀人了!” 徐建兵脸上的表情当即严肃,劝道:“你开什么玩笑也不能开这样的玩笑!” 他本来以为张毅军是开玩笑的,谁知道张毅军脸上一点儿都不含糊,还带着深深的急躁和无措,“师兄,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我一开始也没想杀他的!” 从张毅军的口气和态度中,他开始相信张毅军的话了。 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张毅军“嗨”地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这不是邻居家有个小孩子,母亲吸了毒入狱,这孩子我就一直帮忙照顾着,你知道的,我刺青技术一直没你好,但是我却很想学好,所以我,我…” 张毅军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 徐建兵却猜出了个一二,开口问道:“所以,你就把这孩子当实验品了?” 张毅军面露难堪之色,点了点头。 “糊涂啊你!”徐建兵恨铁不成钢,“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张毅军开口道:“我想你能不能借我点儿钱,我想去外地。” 此话一出,徐建兵就明白了过来,他这是明摆着想要逃跑,但是法网恢恢,哪能说逃就逃的。 于是,徐建兵就劝张毅军,“你去自首吧!” 张毅军当然不肯,“师兄,我就借你点儿钱,你至于要把我送进警局吗?” 徐建兵根本不是不舍得借他钱,只是不希望他一错再错,于是苦口婆心,“毅军,不是师兄不帮你,是你犯了错就要去承担。就算我借钱给你,你真的以为逃到天涯海角,警察就找不到你吗?” 正在愤怒急躁中的张毅军什么话都听不见去,颇有怒气冲着徐建兵说道:“我沦落到今天的地步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吗?” 徐建兵不解。 张毅军脸上难掩妒忌,“从入门开始,师父就一直偏心你,有些技巧他也只交给你,从来不交给我,还处处怨我没有天资,打击我的积极性,师父去世之后,你倒是凭借着师父偷偷交给你的技术开了一家店,店的生意也是如火如荼,同样是一个师父带出来的,但是我却没有你这么幸运!我没有工作,拼命地练习着刺青技术,可是却怎么也比不上你,现在我不过是问你借点儿救命钱,就连这小小的要求你都不答应我!还劝我去警局自首,我看你是根本不希望我过得好!” 徐建兵没有想到张毅军对自己的偏见这么深。 徐建兵解释道:“师弟,师父对我么两个从来都是公平公正,根本不存在什么单独授学,你看见师父教我的那些画面都是我学习过程中遇到了问题才会去问师父的。至于你,师父对你一直很好,有些方法和技巧师父从来没有教过我,但是他却教了你!” “你别跟我说这些有用没用的废话,我不想听!”张毅军当时满脑子都是借钱逃跑的事情,根本听不进去徐建兵的任何话,他口气极冲地问道:“你就说我管你现在借钱,你借不借吧!” 徐建兵相对理智,依旧坚持劝张毅军去自首。 张毅军气得一拍桌子,“你什么也别说了,好歹还是同门师兄弟,你的刺青店没有少赚钱吧!问你借点儿钱就跟要了你的命一样!好了,你什么也别说了,我们以后就不是什么师兄弟了,你走的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管,赶紧走!赶紧走!” 张毅军见谈判不成,便开始下逐客令。 徐建兵还想说些解释的话,但是刚张嘴,张毅军就迫不及待地将他赶出了大门,将大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徐建兵站在门外,看着紧闭的大门,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叹了一口气,随后转身离开了张毅军的家。 ------------ 第七章 关键线索  徐建兵说的话不像是假的。 现在除了那个“徐”字的确什么证据都没有。 也有可能是真正的凶手故意在地上留下这样的误导性线索。 何洋决定先回警局再说。 方晋安却不乐意,他恨不得蹲守在徐建兵的店门口,好像生怕他逃跑一样。 “走吧。”何洋拉了拉方晋安的袖子示意他离开。 “何队!” “没事儿!跑不掉的!”何洋递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儿。 方晋安这才生气地一甩手,朝着警车直直地走去。 车上,方晋安一言不发,独自生着闷气。 何洋知道他在气徐建兵的事情。 “你放心,徐建兵要真的是凶手,他跑不掉的!”何洋主动开口跟方晋安说话。 “他现在是犯罪嫌疑人,他是跑不掉,但是他难免不害人。”方晋安完全是以大局为重,但就是不知道何洋到底是怎么想的。 何洋沉默了许久。 他不是不知道方晋安心里担心的事情,但是他听完徐建兵的呈词之后,他觉得这件案子好似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如果真的是有人要嫁祸给徐建兵,徐建兵就会成为第二个蒋宁涛。 当初那个挖心案在他心中一直是一道过不去的坎儿,蒋宁涛是被冤枉的,但是他没能够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他就草率地了结了自己的性命来求得自己的清白。 他实在是不希望徐建兵再这样。 是凶手,他自然不会放过,但是他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空气静默,不知道几分钟过去了。 何洋突然想到什么,转头问道正在开车的方晋安,“苏冉今天出院,是吧!” 苏冉出院,方晋安自然是知道的。 “何队,你没发现这条路就是开往医院的吗?” 何洋朝着窗外看了看,还真是,刚刚想事情想的太入迷,他一时间没有注意。 苏冉出院了也好,正好可以归队。 方晋安将车子开到了医院门口,小静和苏冉早就收拾好了在医院门口等着了。 “这夏天的可真糟心,就站了这么一会儿,手上,腿上就好几个蚊子包了。”苏冉一边说,一边往车上走去。 方晋安在后面帮忙拎着行李,苏冉行李不多,就一个包,包里是换洗的衣服。 何洋自然不去凑热闹,坐在副驾驶上等着他们。 苏冉上了车,这才看见了副驾驶座位上的何洋。 “何队,你也来了?”苏冉一副好像不希望他来的样子。 何洋其实只是顺路,他现在恨不得和小静一同消失,给她和方晋安留出二人世界来。 公事公办,谈情说爱这件事情可以放到案子结束之后。 于是,何洋开口道:“刚刚我和方晋安去调查案子,恰巧你出院,方晋安过来接你,我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苏冉听何洋提到案子,于是开口问道:“对了,我听方晋安说将占金虐待致死的凶手死了?” 何洋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被人一刀插在了背上,失血过多死亡的。” “不是说已经找到了犯罪嫌疑人了吗?”苏冉问道。 这个时候,正好方晋安将苏冉的行李放置好在座位上听到了苏冉问的问题。 方晋安没好气地说道:“何队觉得那个徐建兵不是凶手。” 苏冉瞥了一眼方晋安,又朝着何洋看了看。 何洋脸上甚是淡定,“虽然徐建兵去过张毅军的家中,张毅军也的确在临死之前写下了凶手的姓氏,但是这个案子还是疑点重重,徐建兵背后的刀柄上面缠绕着一圈圈的布条,刀柄没坏,为什么要缠着布条,还有张毅军的家中没有任何凶手的脚印和指纹,那把刀上面只有张毅军一个人的指纹。劫财不可能,张毅军放在枕头下面的五千块钱没有被动过,如果是仇杀,计划这么详细,肯定是早有准备,但是徐建兵和张毅军在那天之前根本没有联系过,徐建兵去张毅军家中也是张毅军让他去的。我让人查过徐建兵店里的通话记录,他没有说谎,的确是张毅军主动打给他的。” 苏冉听着也觉得奇怪。 “何队,我能不能去现场看看?” 苏冉谨小慎微,这件案子有她的帮忙自然是好的。 说着,何洋就让方晋安掉头朝着死者张毅军家中开去。 自从张毅军死后,这边就被封锁着,即使不被封锁,也没人敢进来。 现场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张毅军的尸体在警局,这边只留下现场痕迹固定线和血迹,现场痕迹固定线记录了死者的位置和形态。 苏冉盯着地上的现场痕迹固定线看了看,死者死的时候是趴在地上的,说明凶手在他的身后,那就是这个位置。 苏冉朝着方向望去,发现是一面墙,但是墙上有有个空调管大小的洞。 苏冉走到洞门口仔细地看了看,洞口有一根细长的线。 “何队!”苏冉冲着何洋喊道。 何洋听到声音立马跑了过去,“有什么发现吗?” “你看,这儿有一根线。”苏冉拉长了手中的线给何洋看了看,“你不是说那个刀柄上面缠绕着很多布条吗?这根线很可能是从那个布条上面勾下来的。 何洋取过线收好,脑子里面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张毅军有可能是自杀嫁祸。” 苏冉顺着何洋的思路说道,“张毅军本来想着问徐建兵借钱逃跑,谁知道徐建兵根本不借给他,没有钱逃跑也是死路一条,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即使自己死也要拉着徐建兵一起下水,他看到墙上的空调洞,于是想到了一个自杀的办法,他讲刀柄用毛巾固定住在洞里面,然后自己狠狠地将被背撞了上去,刀插进了背里,他倒地在地上写下了徐建兵的姓,想陷害徐建兵。” “所以刀柄上没有徐建兵的指纹是因为徐建兵根本没有碰到刀,屋内没有脚印是因为徐建兵来的时候还没有开始下雨,他走了之后除了警方也根本没人来过,屋内从始至终就只有张毅军一个人。”方晋安补充道。 “先回去将这根线化验一下,看看是不是属于凶器上面裹着的布条。”何洋将线放进袋子中,交给了小静。 ------------ 第八章 自杀嫁祸  小静接到任务之后,就一个人先回了警局。 小静刚走,何洋就忙着吩咐方晋安和苏冉,“我们大家分头找找,看看有没有红桃K的踪迹。” “何队,这起案子也和红桃K有关?”苏冉问道。 前面几起案子都和红桃K有关,但是也可能是红桃K投机取巧,故意制造神秘,要是真的如何洋所说,这些案子是红桃K一首操控的,那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这个红桃K难不成有通天的本事吗? 苏冉想都不敢想。 这些死去的人一点儿联系都没有,红桃K难不成是没有章法地操控吗? 何洋虽然不知道红桃K是谁,但是他引导了这么多案子,这件案子不一定就和他没关系。 方晋安负责卧室,何洋负责大厅,苏冉则是负责厨房。 三个人寻找着关于红桃K的线索,却是一无所获。 ”这起案件可能真的和红桃K没有关系!”苏冉开口道。 何洋的直觉却告诉他不应该。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闪过一个人影。 “谁!”最先发现的是方晋安,方晋安冲着门口大喊了一声。 方晋安跨出门就看见地上有一张纸牌,反过来一看,是红桃K。 何洋看见纸牌就立马追了出去,黑影穿过胡同巷子,何洋立马追了过去,胡同巷子尽头有两条路,一左一右,何洋凭着自觉选了右边那条追了过去。 外面是一条后街,人来人往,何洋左看右看,人群中哪里还有黑影。 他正准备撤回的时候,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冠星,你怎么在这儿?”何洋走过去,拍了拍罗冠星的肩膀问道。 罗冠星转过头一看,原来是何洋。 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儿碰见何洋,一脸喜出望外的语气,“何洋,你怎么在这儿?我最近腰疼,刚刚做完针灸准备回去。你来这儿办案子?” 罗冠星说着便看了看周围,说道:“这附近好像没有听见什么动静啊,是不是出什么大事情了?” 何洋摇了摇头,问道:“没有什么大事儿,我就是出来逛逛,对了,我最近腰也疼的厉害,你去的那家店叫什么名字,改天我也去做个针灸试试效果。” 罗冠星指着前面一家叫浮生灸馆的店说道:“就那家,我还是会员呢,你要是什么时候去,我可以借你会员卡,八折!” “好!那我到时候就不客气了!我还有有事儿,就先回去了,下次再聊!”何洋笑着说道。 “行!那你赶紧去忙吧!”罗冠星生怕耽误何洋的事情,便催着何洋。 何洋心里有无数个疑问,佯装往回走去,实则躲在胡同中,等罗冠星走远之后,他立马跑去了那家针灸店。 针灸店的人不多,店员应该有印象。 何洋掏出自己的身份证明,问道店内的前台:“刚刚有没有一位叫做罗冠星的男子来过。” 前台一看对方是警察,也不敢不说实话,“是的,他是我们店的会员。” ”那他什么时候来的?今天来了多久?”何洋继续问道。 前台查了一下电脑记录,“他两点来的,五点走的。” “中途有离开过吗?” 前台摇了摇头,“没有,他一直在店内。” “行,谢谢!” 何洋猛然提着的心终于沉了下去,也许是自己多想了。 回到张毅军家中,苏冉和方晋安还没有走,正在门口等着他。 方晋安先看见何洋的,何洋还没有进门,他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何队,怎么样?抓到人了吗?” 何洋摇了摇头,“让他给跑了。” “这个红桃K真的是胆大包天,都直接跳到我们面前来了。”方晋安开口道。 “我现在开始怀疑他的真正目标会不会是我们?”苏冉话一说出口就让何洋眼皮子一跳。 苏冉说的话不无道理,红桃K如果真是普通的报仇,他完全可以不露面,不留下线索,但是每一次他都会留下红桃K的纸牌,甚至不惜冒险送来这个线索,他这是在提醒我们什么?还是在引导我们? 何洋捏了捏眉心,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引导他们的目的究竟又是什么? 红桃K想要告诉他们什么呢?还是只是想跟他们玩一场游戏? 正在何洋思考的时候,口袋中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是小静打来的。 “何队,化验报告出来了,那根线就是刀柄布条上面的,而且布条上面还有大量的灰尘,是由于塞进洞中沾染的。” “行,我知道了。”何洋挂断了电话,“化验报告出来了,那根线就是布条上面的。张毅军是自杀了。”方晋安之前还一直怀疑是徐建兵,现在结果出来了,他倒是一脸的失落。 “何队,我想请两天假期。”方晋安心底十分挫败,有那么一瞬间突然感觉自己不适合做警察。 何洋明白他的感受,也允许他休息两天。 这个案子,方晋安也出了不少力气,前段时间整个人也崩得太紧,让他休息两天也好的。 张毅军没有能逃得掉,心里又觉得自己沦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都是拜徐建兵所赐,徐建兵还拒绝了帮他,这让他一下子失去了生活的全部希望,他觉得自己横竖都是死,所以选择了这样一种极端的方式,嫁祸给徐建兵的代价就是用自己的命换来的。 何洋不懂张毅军是否觉得值得,但是换做是他,他一定不会这样选择,活着尚且还有机会,但是死了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红桃K的线索断了,只留下了一张纸牌。 如果张毅军还活着,说不定他还能提供一些关于红桃K的证据。 红桃K,红桃K,红桃K……. 何洋在纸上写了无数个红桃K,但是就是没有丝毫的头绪。 这个时候,何洋的邮箱突然收到了一份匿名的邮件。 何洋觉得有些好奇,这个邮箱是他私人的邮箱,除了他最亲近的苏冉和方晋安,其他没人知道。 何洋打开邮箱一看,屏幕上立即弹跳出一行鲜红的大字:我知道你一直在找我,我也一直在等你找我! ------------ 第七卷:水泥裹尸 ------------ 第一章 水泥浇尸  春泥路建筑工地。 几只乌鸦围着一个水泥浇筑的圆柱形油桶叫个不停。 不一会儿,天空上方飞来了一群乌鸦。 一群乌鸦将圆柱形油桶围得水泄不通,好像在进行着某种仪式。 工地巡逻的两个工人坐在工地附近的活动板房内。 一个人问道另外一个人:“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另外一个人回道:“不就是鸟叫声吗?” 原本开口问话的男子一脸警觉,“不对,好像还没有女人的哭声!” “你瞎说什么呢!大半夜的这工地哪来的女人,我看你是想老婆了想疯了吧!”另外一个人笑了笑,根本没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原本开口说话的男子不再说话,但是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 他走出了活动板房的住所,朝着建筑工地走去。 他小心翼翼地循着声音走去。 不远处,他看见好多好多乌鸦聚集在一块圆柱形油桶周围,特别的渗人。 突然,油桶内传来几声凄厉的哭声,在夜风中,回荡开来,顿时令人毛骨悚然。 他吓得想要掉头就跑,谁知竟脚下一滑,摔了一个跟头,立马爬起来,头也不回地回了宿舍。 “你做贼去了?慌慌张张的。”另外一个人看他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开口戏谑道。 “我想我可能见鬼了!”他不停地擦着额角的汗珠,裤裆处有些湿意。 另外一个人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看你遇见的可能是色鬼!裤子都湿了!” “......”那个人不理会他,一晚上都没有合眼,因为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乌鸦聚成一团,密密麻麻的画面,耳边就是出现让人头皮发麻的哭声。 黎明后的第一道曙光刺破云层,乌鸦这才散乱开来,一哄而散。 建筑工人陆陆续续地过来上班。 放在工地上的圆柱形油桶时不时地发出阵阵恶臭。 “好臭啊!”工人甲说道。 “对啊,这里面不知道装的什么,跟死老鼠的味道一样!”工人乙说道。 “昨天晚上有人说听见女人的哭声了。”工人甲说道。 工人乙看了看眼前的油桶,“这,这里面该不会是,是尸体吧!” 工人甲一脸错愕,“我看我们还是报警好了!” “赶紧,赶紧!”工人乙说着就拿出了手机。 宁江区警察局,何洋坐在方晋安旁边,方晋安正在通过邮件追踪对方的IP地址。 却发现对方的IP却在国外。 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响起,何洋去接。 “喂,是警察局吗?我们这边的建筑工地有个圆柱形油桶,时不时发出阵阵恶臭,我们怀疑里面有尸体。”报警的人一五一十地说道。 “好,麻烦说一下地址,我们马上就过去。” “春泥路的建筑工地。” 挂断电话。 方晋安转过头,问道:“不会又有新案子了吧?” 何洋听他这么问,忍不住笑了笑,“怎么?平常有新案子你不是最积极的吗?现在怎么不乐意了啊?” 方晋安撇了撇嘴,“那是以前,闲着是无聊,但是我还是希望万世太平,没有人死亡也没有什么人受伤才是最好的!” “谁不希望呢?所以这个案子要不要跟我去看看?”何洋问道。 方晋安连连摆手,“我这两天假期还没有过呢!要不是帮你追踪IP,我今天就不来了。” 何洋刚准备开口说话。 只见苏冉拿着饮料从外面一边走进来一边说道:“瞧你这点儿出息,就两次直觉出错至于吗?谁还没有出错的时候,敢于直面错误那才是本事儿,躲在家里当缩头乌龟算哪门子事情啊!” 苏冉一开口就给了方晋安一记重击。 说完,苏冉将手中的饮料朝着方晋安扔了过去,方晋安两手朝着半空中一伸,稳稳接住。 “这敏捷的身手,窝在家里多浪费!”苏冉将手中的另外一瓶饮料递给了何洋后,面对着方晋安说道。 方晋安没好气地撇了苏冉一眼,沉下一口气,一咬牙说道:“好好好,我跟你们去还不行嘛!我就想冷静两天,用得着这么损我嘛?” 苏冉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说的再怎么难听那也是为了你好,这刑侦队铁三角怎么能少得了你!” “好了,归队之后就立即出发吧!”何洋一边说一边带头朝着门外走去。 苏冉朝着方晋安做了个鬼脸,立马跟了上去。 到了春泥路建筑工地。 在报警人的带路下,何洋等人来到了那个散发着恶臭的圆柱形油桶跟前。 味道的确挺大的。 “这个放在这儿多久了?”何洋问道。 “快一个月的时间了。”报警的工人乙回答道。 何洋看了看这个圆柱形油桶,里面不知道装得什么,但是被水泥浇固了,要想知道这油桶里面藏着什么,还得将油桶带回去,切割开来才能知道。 何洋打电话,叫来了人,将圆柱形油桶运送回了警局。 何洋在附近转悠了两下,倒是听见不少的传闻,说是昨晚有人听见鬼哭了。 何洋从来不信这些无稽之谈,鬼那都是自己吓唬自己的。 没有了解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何洋也就回去了。 刚刚回到警局,就听到大厅里在讨论水泥桶中有尸体的事情。 何洋找去痕检部,痕检部说尸体已经送去了法医部。 何洋转身就朝着法医部赶去。 张法医正在给尸体解剖。 张法医看见何洋来了,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 何洋走近,张法医这才指着尸体开口道:“是一具女尸,已经高度腐烂,身上伤痕累累,怀疑生前遭受过非人的虐待,身上多处骨裂,曾经遭受过重击,我给她化验过胃里的成分,死前食过尿液和粪便,下身有撕裂的痕迹,提取残余的DNA发现不止一个人,可能被多人凌辱过。” 说完,张法医叹了一口气,“死者年纪在16岁左右,这么小的年纪,经历了这些,真是可怜!” 何洋光是听着张法医刚刚说过的话,眉头就不自觉地打成一个死结。 ------------ 第二章 少女元禾  一个十五六岁的花季少女,在死之前经历过非人的折磨,那些折磨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光是听着就是心头一颤,更何况她一一经历过。 走出法医室。 苏冉根据死者的衣物找到了一个多月前的寻人启事。 失踪的少女叫元禾,是一名十五岁的中学生,有一天放学回家的路上突然失踪了。 她的父母去学校问过她的老师,失踪那天,她的确去学校上完了所有的课程,所有怀疑是放学途中出了什么意外。 从水泥桶中发现的衣物和元禾失踪时候穿的衣服一模一样。 而且水泥桶中还发现了元禾的书包,还有一本日本作家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 方晋安已经联系上了元禾的父母,让她们来认领遗物。 元禾的父母接到通知后,就匆匆赶来了警局。 她们在看过衣物和书包之后确定了是自己女儿元禾所有。 “警察,是不是我们女儿出了什么事情?”元禾的母亲一脸担心的问道。 “这个还不确定是你们的女儿,要提取一下你们的DNA做个对比才能知道结果。”苏冉回道。 “好好好,我们配合。”说着,元禾的父亲就急急忙忙拔了一根带有毛囊的头发递给苏冉。 苏冉将头发放进透明袋子中,将它交给小静,让她送去化验。 DNA比对结果最快也得一天出来,苏冉便安排人将元禾的父母送了回去,并保证有结果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他们。 何洋和方晋安分开行动。 何洋去了学校,方晋安则负责去工地附近查看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元禾的学校。 何洋找到了元禾的班主任,先是了解了一下失踪少女元禾的情况。 朱老师看到警察来还挺惊讶的,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元禾还没有找到。 “老师,元禾平时在班级里面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元禾是个很懂事的小姑娘,学习成绩也不错,在班级里面和同学相处也不错。” “那么最近您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或者是和同学有什么争执?” 班主任认真地想了想之后,摇了摇头,“最近好像没有听说班级有不和的事情。” “那您知道元禾和班级哪位同学关系比较亲密呢?” “元禾和她的同桌郭小玲关系比较亲密。” “好的,谢谢您。” 何洋找到郭小玲,郭小玲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一脸紧张的样子。 “别紧张,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地回答我就好!”何洋开口道。 郭小玲拘谨地点了点头。 “你认识元禾吗?” “元禾是我的好朋友。” “她失踪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她爸爸妈妈还打过电话去我家,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她去哪里了。”说起这个,郭小玲都快哭了。 何洋摸了摸她的头,“好了,她会没事儿的,小玲,我问你,元禾最近有没有和那位同学发生过纠葛?” 郭小玲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算不算,但是我觉得元禾的失踪和他脱不了干系。” 何洋蹙起眉头,一脸严肃地问道:“谁?” “杨邵奇,他是学校的小混混,一直在追求元禾,但是元禾一直没有同意,他说过一定要追到元禾。” 何洋半眯起眼睛,轻轻拍了拍郭小玲的肩膀。 “行,我知道了,你回去上课吧!” 郭小玲点了点头,欲言又止,刚转过身没有走两步,最终回过头来说道:“大哥哥,你一定要救出元禾!” 何洋勾起嘴角,回复了他一个敬礼的手势。 如果警局那具尸体是元禾的,那么他一定会查出真相,还元禾一个公道。 但是那具尸体如果不是元禾的,那么他也希望元禾能够平安无事。 但是除了DNA比对结果没有出来,其他种种迹象说明那个人是元禾。 何洋在学校没有找到杨邵奇,听他的班主任说他高兴的时候会来上课,不高兴的时候就不来上课,学校里面的领导也懒得管他。 何洋无可奈何,从学校那边获取了杨邵奇的家庭住址,这才找了过去。 敲响了杨邵奇的门的时候,他正一个人在家里打游戏。 何洋出示了警员证,“杨邵奇,你认识元禾吗?” 杨邵奇直认不讳,“认识,怎么了?” “她失踪了你知道吗?” “她失踪了关我什么事情?”杨邵奇一脸不耐烦。 何洋笑了笑,不急不躁,也不生气:“听说你一直在追她?” “长得好看,学习成绩又好,我不追她难道追你啊!老大叔!” 这个孩子的确是嚣张,没有礼貌,大叔就大叔,还叫他老大叔,他有那么老吗? 杨邵奇是幼稚,但是他不幼稚,他当然不会和一个毛头小子置气。 “上个月20日,你在哪里?还有你最后一次见到元禾是什么时候?” 杨邵奇拧了拧眉头,极其不耐烦,“我说,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上个月20号的事情我哪里记得了?这个月都快过去了!” 何洋见他不好好配合,便从口袋中掏出死者的照片,递到杨邵奇面前。 杨邵奇虽然经常惹事,不是好学生,但是到底是个十六岁的孩子,看到真真实实的死者照片,他吓得退后了几步。 “这是什么?” 尸体辨别不出人脸。 “这个有可能是元禾!”何洋告诉他。 “元,元禾?”他心底掀起了不小的风浪,但是始终不愿意相信这个是元禾,“不,不可能是元禾。” “你喜欢元禾?但是她不喜欢你,所以你一气之下,就绑架了她,将她折磨致死!”何洋故意试探他。 杨邵奇脸色惨白,“你在胡说什么?!我根本没有杀人,我是喜欢元禾,虽然我平时也很混蛋,但是我根本不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是得到她!”杨邵奇说着说着,声音慢慢小了下去,自言自语了一句:“她那么美好,怎么会有人舍得伤害她呢!” 何洋很清楚地看见杨邵奇的眼底闪过一丝悲伤。 那句尸体也许不是元禾的,杨邵奇也有可能不是凶手,但是杨邵奇想要洗清嫌疑,就必须好好回答问题。 ------------ 第三章 死亡规律  “杨邵奇,你最后一次见到元禾是什么时候?”何洋耐着性子问道。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杨邵奇拼命地回忆着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元禾是什么时候。 他不记得具体的日期,但是他记得是那次放学之后。 “那天放学之后,我本来打算堵住元禾,再次跟她郑重告白,但是中途中,我接到了朋友的电话,让我去网吧救场,他们和别人打起来了,于是我就去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元禾。” 何洋听完杨邵奇的话,既没有点头认可,也没有摇头说不信,只是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 杨邵奇被他盯得头皮发麻,“我说的都是真的,要是我敢有半句撒谎,天打雷劈,你们要是真不信可以去问网吧的老板还有我那帮朋友。” 何洋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 “行,我们先走了,要是想起了什么及时通知我们!”何洋一边说,一边收好照片。 杨邵奇没应答,只是一时间怔在了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的出奇。 连何洋他们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方晋安带着人前往了发现圆柱形油桶的建筑工地,工地偏僻,刚刚建了个雏形,连摄像头都没有装,过往这个工地的只有一条路,但是这个监控每一个星期就被覆盖一次。 方晋安去查监控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查到。 方晋安从监控室出来,又去了一趟工地,原本放置油桶的地方。 这一块地方聚集了不少圆桶,大多数都是装沙石的,同一个厂家生产的。 圆柱筒上写着“立新”的字样。 方晋安突然想起来什么,立马叫上了小刘,“小刘,回局里!” 小刘一时间还没有反映得过来发生了什么情况,就被方晋安一把推进了车里。 回到警局的方晋安直接去了痕检部,查看了上次抬回来的圆柱形油桶。 正面上印着“新兴”两个字。 新兴是一家建筑公司,坐落的位置属于宁江区的郊区,开车过去四十分钟的路程。 不过现在这个时间过去,正好是新兴卡点儿下班的时间点,赶过去也问不到什么。 方晋安决定等待明天DNA比对结果出来了之后再去。 方晋安回到办公室,苏冉问他调查的情况怎么样? 方晋安老实交代,“我查到了那个装尸体的那个油桶的产地。我发现装尸体的油桶和公司上的那些油桶根本不是同一个厂家,那个油桶很有可能是凶手拿的公司的,然后装尸运到春泥路上的建筑工地去的。” 苏冉很有深意地点了点头,眼底噙着甚是满意的微笑,“可以可以,今天没白跑!” 方晋安撇了撇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有没有什么奖励啊?” 苏冉眯了眯眼睛,笑得一脸妩媚,冲着方晋安招了招手,方晋安心中暗喜,眼睛闭上,将头慢慢凑了过去。 谁知道这刚刚凑过头去,没等到亲吻,耳朵上却一阵疼痛。 “疼疼疼……”方晋安大声地求饶。 “还敢不敢跟我嘴贫了?还要不要奖励了?”苏冉问道。 “不要了,不敢了!”方晋安连连摆手。 看着方晋安认怂的样子,苏冉差点儿笑出声。 就在这时,何洋走了进来,看着正在嬉戏打闹的二人,轻轻咳嗽了一声,以示提醒。 苏冉迅速收回了捏着方晋安耳朵的手,方晋安立马站直。 两个人就跟演员脱离了剧本一样,立马变得严肃起来。 “何队。”苏冉叫了一声。 方晋安也跟着叫了一声,“何队。” 看着何洋愁眉苦脸的,两人估计着何洋那边也没有查不出来什么。 苏冉朝着方晋安使了一个眼色。 方晋安立马问道何洋:“何队,你那边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何洋抬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本来查到一个叫杨邵奇的人,他是元禾的同学,一直喜欢元禾,还说势必要追到元禾,我们找上门的时候,问了几句话,基本可以确定他没有嫌疑。所以线索又断了。” 苏冉突然想起什么,开口道:“那这件案子会跟红桃K有关吗?” 何洋顿时想起邮箱中的那份邮件。 “极有可能。这个红桃K一直在挑衅我们警方。”何洋越想越气,红桃K查不到人,这个案子又陷入了一团迷雾之中。 “这个案子和刺青的那个案子才间隔多久,这个红桃K又再次犯案,这动作未免也太迅速了吧!就好像是一开始就计划好了一样。”苏冉自顾自地说道。 心底越发地觉得这个红桃K不简单。 何洋如同过电一般,抬眸问道苏冉,“苏冉,你刚刚说什么?” “啊?”苏冉一时间没有反应得过来,“哦,那个我说红桃K的动作未免也太迅速了!” “不对!”何洋摇了摇头,“这一句的下一句。” “下一句。”苏冉想了想,“哦,我说好像是计划好了的一样!” 何洋立马拉开自己的凳子坐了下来。 将之前所有的案子都调了出来。 将所有的死者资料全都翻阅了出来,进行一一对比。 方晋安看不懂何洋想干什么。 苏冉却很聪明地一眼就看出来了,“何队,你是不是再找这些死者之间的规律?” 何洋一边对比一边说道:“对,因为事情发生得太快了,真的就像是有规律的,有计划地进行着,说明什么?说明这些死者之间肯定存在着某种联系。” 苏冉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资料,说道:“可是,这些人不管是出生地,年龄,还有工作,都没有任何的联系。” 苏冉说的的确没有错,其中有些人住的地方都是相差十万八千里的,更别提两个人之间认识了,年纪也是相差甚远,就说占金,他才三岁,他做错了什么?三岁的小孩子能懂什么? 如果这些人之间没有任何关联,那么说明红桃K只是随机杀人? 随机杀人速度这么快,连给他们警方一点儿喘息的功夫都没有,真不知道下一个死的会是谁? ------------ 第四章 身份确认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意味着红桃K的下一个目标离死亡又近了一步。 何洋不希望有任何的人死亡或者受伤。 所以,在红桃K进行下一次活动之前,他必须要找出规律,成功阻止红桃K。 为了发现规律。 何洋,苏冉,方晋安一宿都没有睡觉。 黑板上人物关系分析图被画得密密麻麻,乱七八糟。 研究了一宿,他们硬是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 “何队,我看这个红桃K就是随机杀人的。”方晋安眼皮子真的是架不住了,一脸困倦地说道。 何洋觉得随机挑选死者的可能性也有,但是不大,这有的跨地区跨得太大了,难不成流窜作案?这个红桃K最最狡猾的地方就是他手上从来不沾血,都是借着别人的手杀人的。 将来即使抓到他,要是没有指证他的证据,他们也没有办法就这样判他的重罪。 黑夜过去,朝阳蓬勃。 警局到了上班的点儿,警员们陆陆续续进来。 何洋提醒苏冉,“记得待会儿去取比对报告。” 苏冉能忘记的吃饭的事情,也忘不掉这件事情。 何洋则决定和方晋安去新兴调查油桶的事情。 新兴这边刚刚上班,何洋就带着人找到了这块地方的负责人。 负责人来了一看是警察还以为建筑工地出了事情,于是问道:“警官,这该不会是我们工地出了什么大事吧!” 搞建筑的的确怕工地上工人因为不注意安全死亡这种事情。 何洋低过去一张照片问道:“不是,就是想问问这个油桶是你们的吗?” 负责人接过照片看了看,“这个油桶的确是我们的。不是,警官,我们油桶怎么了?这种铁皮桶子我们都直接装砂石的,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何洋当然知道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这个油桶却牵涉一起凶手案,何洋觉得还是仔细着点儿好。 “这个油桶除了你们自己用,会不会外借或者卖给别人。” 负责人发出“嗨”的一声语气词,紧接着说道:“这个我们自己的建筑工地都不够用,怎么会借给别人呢,更别提卖了。” 这个本就不是什么必需品,不会生产很多,自己都不够用,怎么可能拿出来给别人。 何洋生怕负责人有所隐瞒,便索性全说了,“我们警方发现这个油桶的时候,这个油桶子里面装的可是尸体。” 这话一说出口,负责人整张脸就黑了,生怕跟自己扯上什么关系。 “我希望你仔仔细细地回想一下,有没有谁问借过这样的油桶。”何洋说。 负责人真的回想了一下,是真的没有人借过这个东西。 “哎呦,警官,真的没有,这油桶八成是被人偷走的。”负责人回答道。 方晋安突然想到什么问道:“这个油桶有人负责看管吗?” 负责人一口肯定:“这个当然有人看管,每个部门都有对应的人看管。” “能不能带我们去找一下这个负责人。”方晋安问道。 警察开口,负责人哪敢拒绝,连连点头表示愿意配合。 负责人领着何洋和方晋安来到油桶看管部。 负责看管油桶的人叫马勇,何洋等人来的时候,他正在打盹儿。 这还才上班没有多久就打起盹儿,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负责任的人。 “醒一醒!”负责人将他喊醒。 马勇睁开惺忪的眼睛一看,一大群人围着自己,吓得他睡意去了一大半。 “领导,这是干么四啊?”马勇是本地人,说话也不讲究普通话。 “警察问你两句话。”负责人言简意赅。 一听到警察两个字,马勇的方言都治好了,普通话说得贼顺溜,“那个,警察大哥,你们有什么直接问,我知道的肯定全部告诉你们。” 方晋安还算满意他的态度,“这油桶一直是你负责的?” 马勇看了看旁边堆砌如小山的油桶,点了点头,“对啊,一直是我负责看管的。” “数量有记载吗?有没有少了?” 说起这个,马勇的脸就拉了下来,一脸愧疚的样子说道:“说起这个,我还真的不是故意的,上个月少了一个。” 一个月多,时间吻合。 “你什么时候发现少了的?”何洋问道。 “我就这个月月中旬清点的时候才发现的,这桶一般不会有人偷,谁闲着没事儿弄这个区干嘛?还重!”马勇颇有些埋怨。 对,这油桶面积大,铁皮的,很重,一个人根本搬不走。 当初张法医说尸体体内有不止一个人的精液。 何洋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团伙作案! 这件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现在去查监控也已经被覆盖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就在这个时候。 在警察局等报告的苏冉来了电话。 这次的电话是打给方晋安的,没有直接打给何洋汇报情况。 方晋安将苏冉那边的情况一字不差地告诉了何洋,“何队,那边DNA比对结果出来了,尸体的确是元禾。” 何洋那一瞬间想起郭小玲的期望的眼神,拜托他一定要救出元禾。 但是他救不了了,这样花季少女,他想救也救不了了,一切都太晚了! 从新兴回去之后,就直接回了警局。 元禾的父母在公安局大厅里面哭着想见一面女儿的尸体。 但是苏冉执意不肯。 不是苏冉心狠不给见,她是怕他们看到了之后,会接受不了。 如花如珍宝一样捧在手心的女儿给人糟蹋折磨成这个样子,换成哪个父母心里能接受得了的! 苏冉让人给元禾的父母做心里宽慰。 自己跟着何洋进了办公室。 何洋喊着大家召开会议。 自从上次陈刚的案子之后,大家就没有正式地开过会。 这一次开会,大家心情都很沉重。 何洋将死者的尸体还有个人资料贴在白板上。 “死者元禾,上个月20失踪,生前被人轮流性侵犯,被折磨,被灌屎尿,手段极其的残忍恶毒,死后被人用水泥浇固在油桶之中,一个月多才被人发现。根据民工反应,这个油桶是一个多月前被发现在工地的,具体抛尸时间不确定。” ------------ 第五章 有新眉目  “根据抛尸油桶上面的信息,我和方晋安特地去新兴查了,这油桶的确被人偷窃过,但是监控信息已经被覆盖,现在线索又断了,我希望大家能够集思广益,重新找到一个突破口,方便我们调查并且破案。有任何的想法都可以提出来。” 何洋话一说完,下面就开始蠢蠢欲动。 小刘先站起来说道:“何队,凶手可能是团伙作案,可以从比较活跃的几个混混团体查起。” 小静:“我发现尸体上面浇灌了水泥,可以从水泥的方向查起。” “何队,死者的父母有没有什么仇人也可以查一查。” “最近看了很多网上有教师猥亵学生,这个方面也可以查一查,老师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 大家都踊跃发言,积极地配合。 敢想敢说,何洋还挺欣慰的,不怕你不敢说,就怕你不敢想。 会议结束之后。 何洋从众多突破口挑出了几个重要的。 一个是20号到25号之间购买水泥记录的人。这一点是很重要,一般人家购买水泥都是家里建房子或者浇地基什么的要用,不会要少量,像油桶那么多的量,基本没人买。 从这一方面着手,或许能发现什么。 第二个是元禾的父母有没有什么仇家之类的,看元禾被折磨的样子,倒像是有深仇大恨的人才会这样。 最后一个就是元禾的老师,上次他去问情况的时候,那个只是他们的班主任。 其他的老师他并没有见过,不排除这样的可能性。 何洋负责去学校,方晋安负责去水泥店,而苏冉负责跟元禾的父母沟通。 何洋来到学校里面,问了元禾老师的具体情况,得知元禾的任课老师里面仅有一名男性老师,何洋通过询问学校的学生,求证了这名老师特别的受学生欢迎,根本不会做出有辱师德的事情。 何洋又查了几位接触过元禾的男性老师,基本可以确定这条路是条死路,学校的老师的确和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关系。 宁江区的水泥店不多,都在玉前路,玉前路那一块是专门卖水泥,石灰这些的。 方晋安挨家挨家的问了过去,老板纷纷摇头说没人会在他这边买这么少的水泥。 方晋安这边的线索又断了。 苏冉和元禾的父母面对面坐着。 “我想你们一定跟我们一样很想找出凶手。”苏冉说道。 元禾的父母边说话边落泪,“警官,只要能抓到凶手,你让我们做什么都愿意!”元禾的母亲眼睛通红,下眼睑跟挂了两个核桃一样肿着。 苏冉当然很开心他们能配合,“那从现在开始,你们一定要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元禾的父母纷纷点头。 “你们有没有什么仇家?”为了节约时间,苏冉也没有问的太隐晦。 元禾的父母相互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这个还真没有!” “仔细地想一想,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这个人还见过你们的女儿或者是知道你们的女儿情况的。” “警官,我们就是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根本没有什么仇家,安安分分地生活,也从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元禾的父母一脸诚恳,看样子不像有所隐瞒。 “行,那今天就到这里,要是你们想起什么及时联系我,这是我的电话。”苏冉从本子上面撕下来一张空白的纸,在上面写下了一串数字交给元禾的父母。 提出的这几个突破点均找不到任何的消息,何洋仿佛掉进了一个看不见光的无底洞。 “何队,要不要试试查那个混混团体?”这是方晋安目前能想到的办法。 “混混团体那么多,这得从什么哪里查起?” 何洋不是没有想过这一方面,但是社会上的小团体太多了,光是一个小小的初高中就有十几个小团体,更别说这么大的宁江区了,要从中找到伤害元禾的凶手何其地困难。 “难找是难找,那也总比在这儿坐以待毙的好。”方晋安说。 何洋看向苏冉,“苏冉,你平时的主意多,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或者是你觉得案子哪里有疑点?” 苏冉先说明了一下今天调查的情况,“元禾的父母那边表示没有什么仇家,元禾有可能不是仇杀。” “我们可以试着联想一下当时的情况。”苏冉提议道。 苏冉虽然细心谨慎,有时候能发现重点,但是她的联想能力却不及何洋。 “元禾是放学后失踪的,失踪前杨邵奇跟了她一段路程。”方晋安说道。 何洋点点头,“不错,但是杨邵奇后来接到了自己朋友的电话,匆忙之下,走了,元禾一个人走着,没走多久,突然遇到一群小混混,小混混见元禾长得不错就意图对她图谋不轨,但是元禾不肯,于是小混混们就将她打晕带到某个地方囚禁了起来,在这段囚禁的日子里面,这群小混混对她百般折磨,元禾最终抵受不住这般折磨,在痛苦中死去,这几个小混混见元禾死了心里慌了起来,大家纷纷出主意要怎么处理尸体。” 说道这里,方晋安抢先说道:“碎尸!” “但是碎尸太麻烦,还要买工具,要清理。”苏冉回道。 “溶尸。”方晋安再次说道。 “溶尸其实根本销毁不了,这是一个漫长的时间,而且也需要买化学试剂,化学试剂太引人注目。” “那只能选择一个方便,省钱,又不费劲儿的方法,最好还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方晋安补充。 “所以他们想到了与自己工作相关的手法,用水泥浇灌尸体。”苏冉接着说。 他们两个人就像是唱双簧一样。 但就是因为这组对话,提醒了何洋不少。 “对了,你们说这么多毁尸灭迹的方法,他们怎么就想到了水泥浇灌的呢?用水泥浇灌的手法挺少见的,他们能想到这一点上,说明水泥和油桶跟他们的生活息息相关,可能就是新兴里面的员工” 何洋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后悔当初没有想到这一点! ------------ 第六章 美女遇难  “但是新兴员工那么多人,我们怎么确定嫌疑犯呢?”方晋安问出了疑问。 “如果真的是新兴公司的话,那么浇灌尸体的水泥极有可能是直接从工地取的,水泥工人查一下,还有运输水泥的,接触水泥的次数比旁人多。” 说完,何洋就开着他那辆黑色的警车出去了。 蓝调酒吧。 一贯的莺歌燕舞,灯红酒绿。 贾喜来坐在吧台中央,远远看见舞池中一位美女扭着自己性感的腰肢。 眼睛不自觉地眯起,眼中泛着阵阵精光,就跟狼看见猎物一般。 拿起跟前的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慢慢朝着舞池中的美女走去。 “美女!”贾喜来主动搭讪道。 美女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妩媚,诱惑,直让贾喜来的心痒痒。 “美女这么晚一个人啊?”贾喜来想确定她是不是一个人。 “怎么?我一个人不能来这儿跳舞吗?”美女戳了戳他的胸口问道。 贾喜来笑得一脸谄媚,“能能能!美女说什么就是什么!” 美女“咯咯”笑了两声,惹得贾喜来恨不得立即将她扑倒,“美女,要不要喝两杯,我请你!” 这种酒吧搭讪的方式以及见怪不怪了,美女早就习以为常,她要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她也不会这么晚独自一人出来钓人了,一个为色,一个为钱,大家各取所需,美女自然很是乐意地接受。 手指在他的胸口一圈一圈地画着,动作极其暧昧,“好啊!说好你请的哦,我到时候可不付钱哦!” 美女当然在乎钱,这点得提前确定好。 “那是自然,我怎么能让美女请客呢!”贾喜来笑得牙龈都露了出来,冲着吧台的服务员说道:“两杯鸡尾酒。”虽然面儿朝着服务员,但是视线却一刻也不放松地盯着面前的美女,好像不盯着她就会立即跑了一样。 服务员迅速给他们调了两杯酒。 贾喜来拿着杯子,将其中一杯递给了美女。 “来,为我们的相遇干一杯。”贾喜来举起酒杯开口道。 美女接过酒杯,就将其中的酒一饮而尽。 “美女,好酒量!”贾喜来朝着她竖起大拇指。 贾喜来和美女又在吧台坐了一会儿之后,贾喜来这才开口道:“美女,要不要去吃宵夜,我请你!” 美女笑而不语,这吃宵夜是假的,想拿下她才是真的。 但是这恰巧就是她的本意,她很乐意接受。 “走吧!”拿起包包,扭着屁股跟着贾喜来走出了酒吧。 贾喜来领着美女一路走到一个民工区一样的地方,这里坑坑洼洼,美女实在不想走了,有些生气地开口道:“还有多远才到啊?” “就在前面!”贾喜来牵住了她的手,生怕她跑掉一样,佯装搀扶着她提醒她小心脚下的路。 走到一栋民工宿舍楼,贾喜来指了指第一间房间,“好了,到了,就在这边。” 美女本来掉头就想走,但是一想到居然来了,这钱怎么样也得挣到。 跟着贾喜来进了宿舍。 宿舍灯一打开,美女吓呆了,里面居然还有三个人。 “这,这,这是,什么意思?”美女紧张得连说话都说不出来。 贾喜来这个人有个怪癖,喜欢几个人一起,他觉得一个人特别没有意思,没有那中令人亢奋的气氛。 其他几位见到这样一个大美人,比贾喜来还要激动。 “可以啊,来哥,这口味还带换的。上次是个清纯妹子,这次是个性感妖精。” “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够意思!” “够够够!” “我要走!”美女慌了,她虽然是卖的,但是她不同时接这么多人的。 “人都来了,怎么可能让你说走就走!”贾喜来一把将她推倒。 美女尖叫一声,“你神经病啊!我又没有收你钱,我要回去!我舍友还在等我!” “你没有收我的钱,你确实是喝了我的酒吧!”贾喜来一脸言辞正道,理直气壮的。 “酒钱我还给你就是了!”美女没好气地回道,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后悔当初喝了他的酒。 “还?你说还就还?那还要看我接不接受呢!”贾喜来不想听她废话,冲着其他三个人使了一个眼色,将她绑了起来。 美女一个人力量单薄,男女力量本就悬殊,不一会儿就被他们捆得结结实实。 第二天清晨,美女被折磨地遍体鳞伤,趁着众人睡着,这才自己用牙齿咬开手上的绳结,这才匆匆逃离。 她刚刚逃出来,哪儿也不敢去,直奔宁江区警察局报案。 何洋三个人正巧从新兴回来,在门口遇到了逃出来报案的落魄美女。 苏冉一把扶住她,“姑娘,你怎么样?姑娘!” 美女体力不支,竟然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苏冉看她遍体鳞伤的,挺可怜的,就让她在警局休息了一会儿。 并且安排来医生给她检查了一下身体,又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医生检查完出来,对着苏冉汇报情况,“外因撕裂,体内有多人津液,我怀疑她被人凌辱过。” 苏冉心头猛地一跳,又是被多人凌辱,团伙作案。 苏冉只希望这个姑娘能赶紧醒过来,交代一下具体的情况,也许对元禾的案子会有所帮助。 美女醒过来的时候是下午。 她刚刚醒来,小静就通知了苏冉,苏冉立即放下手中的活儿赶了过来。 美女看见苏冉就如同见到了大救星一样,立马抓住她的手,“警官,我被人凌辱了。” 这些刚刚医生已经跟她说过了,她心里清楚得很,苏冉想知道的是,她有没有看见凶手的样子。 在美女的床尾坐了下来,问道:“说说吧,什么情况,具体点儿!” 美女一想起昨晚的事情心中就是一万个后悔,钱没有捞着,还白给人糟蹋了,身体还是遍体鳞伤的。心底委屈,哭诉着将昨天晚上的情况都描述了一遍。 苏冉都听着,“你是说那个人将你带回去和他的舍友共享?” 美女点了点头,“不光这样,他们还折磨人,我的身上被他们掐的青紫一片,还有……” 美女难以启齿,其实那些隐私地方,苏冉都看见了,红肿得不成样子,感觉这群人就跟豺狼猛兽一样,没有人性,只有兽性。 ------------ 第七章 侧写找凶  苏冉开口问道:“你还记得那个带你离开酒吧的人的样子吗?” 美女点了点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死都不会忘记他的样子。” 苏冉走出门外,喊来了侧写员,对着美女说道:“这样,你把那个人的具体特征跟他说一下。” 美女回忆了一下,“脸尖尖的,像猴子一样,颧骨很高,眼睛不大,眼白居多,胡子拉碴,对了人中处有一颗小黑痣。身材偏瘦,皮肤较黑,身上总有一股尘土的气息。” 美女目前也只能回忆出这么多。 侧写员依照美女所说的,将凶手的画像画出了出来,递给美女看了看。 美女点了点头,“对,差不多,就长这个样子。” “那个宿舍你还记得在哪里吗?” 美女摇了摇头,“这个我真的记得了,因为昨天晚上喝了酒,加上天色很黑,我只顾着跟着那个人走,也没有注意看路,所以我记不清了。早上我急着逃跑,直接打车来的警局,坐在车上,惊魂未定,生怕他们追出来,所以根本没看那边是哪里。” “大约位置呢?”苏冉想了想,“或者有什么建筑标志你记得的。” “那边很黑,连路灯都没有,好像是一个宿舍大楼,很空旷。”美女回忆出了这么多。 “那估计是郊区的地段。”苏冉推测道。 要是郊区,正巧新兴公司也在那边,美女口中的凶手极有可能住在新兴员工宿舍。 根据这个,苏冉立马去找何洋,方晋安。 三个人说走就走,朝着新兴宿舍赶了过去。 新兴宿舍,昨晚一直没有休息的四个人一觉醒来,发现人跑了。 贾喜来“呸”地一声,朝着门口吐了一口痰,“臭表子,居然敢逃跑!” 贾喜来还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 “来哥,怎么办?要是她去警局报警,我们该怎么办?” “对啊,对啊,要是这个臭女人去警察那边报案,我们就死定了。” 贾喜来朝着没有说话的那个人伸出手,那个人心领神会递了一支烟给他,并且帮他点燃了。 贾喜来将烟叼在嘴边,狠狠吸了一口。 “我告诉你们,要是警察问起这件事情,我们就抵死不认,我们有四张嘴巴,那个女人只有一张嘴巴,我还不信了,一张嘴能说得过四张嘴?实在不行,就说我们是给了嫖客钱的。嫖,娼罪也总比强,奸罪好!听懂了没有。” 其他三个人都听贾喜来的,他说什么,他门就怎么做。 在屋内呆了还不到半个小时,门外就听见警车的声音。 贾喜来将嘴边未吸完的烟朝着地面扔去,烟头闪烁着点点星火,还未燃尽,贾喜来伸出一只脚,踩在烟头处,旋转了几次,将烟头狠狠碾灭。 抬眼,眼中是令人战栗的狠厉。 何洋等人下车,沿着顺序一栋一栋地找了过去。 新兴员工很多,宿舍也多,每个宿舍都是四人间的,但是不部分员工现在都不在宿舍,去上班了,只有中午十二点饭点儿左右会有员工陆陆续续回到宿舍休息。 何洋决定在这边儿等。 幸好上午的时间不长,一到十二点,就看见大量的工人开始回到宿舍休息。 侧写员画的凶手的画像已经被她刻在了心里,她眼睛就跟扫描仪一样在人群中扫荡着。 在一群人当中,苏冉眼尖地发现了一个人跟画中的人有七八分相似。 “站住!”苏冉突然追上去一把抓住了人群中的一个人,“你,你出来!” 苏冉一把抓住了贾喜来的肩膀,拖着他从人群中出来。 贾喜来装作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开口道:“怎么了?” 苏冉一脸严肃,“你叫什么?” “贾喜来。”贾喜来如实地回答说。 苏冉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美女的照片,问道:“这个美女你见过吗?” 贾喜来眼底瞬间闪过一丝心虚,回答说:“不太记得了。好像记得在哪里见过,又好像没有见过。” 一般这种模棱两可的都是有问题的,苏冉从他刚刚闪躲的眼神就看出来了。 “说清楚,到底认不认识!”苏冉声音提高上去一个分贝问道。 贾喜来本来用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糊弄过去,没想到却是弄巧成拙,成功吸引了苏冉的注意。工人那么多,这个女人难不成是有火眼金睛,一眼看见了他有问题? 幸好那个臭女人没有跟来,不然肯定会一眼认出他来。 苏冉见他不说话,苏冉犀利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继续说道:“别想着不回答就能逃避调查,你要是不承认,我们也有的是办法让你承认。” 听闻,贾喜来的脸立马垮了下来,“对,我认识,但是昨晚我们给了她钱的。” 花钱和不花钱完全是两个概念。 贾喜来一口咬定自己给了嫖,金,那么美女那边纯属自作自受,构不成侵害。 “你确定你给了钱?给了多少钱,有什么凭证?”苏冉问道。 贾喜来有些不好意思地伸出两根手指,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两百块钱!这当面结算,也没有开具发票也没有转账记录,这怎么证明啊!” 贾喜来一口咬定自己的的确确给了钱,但是实在又拿不出证明。 “一个人两百?还是四个人两百?”方晋安问清楚。 “一个人两百!” “你觉得我信你吗?”何洋开口道:“走,带我们去你的宿舍!” 根据美女的提供的线索来看,第一现场应该在宿舍。 只要去他的宿舍,何洋就不信还还找不到线索。 贾喜来一脸赶鸭子上架似的被何洋赶着往宿舍走去。 贾喜来带着何洋他们进宿舍的时候,里面有三个人坐在床上,正在玩炸金花。 这看警察来了,立马从床上下来,一字排开,站得规规矩矩。 何洋带走了三个中的其中一个,苏冉明白何洋的意思,单独审问,然后看几个人的说法是否一致,苏冉也带走了一个,还有一个方晋安直接在现场问。 “昨天晚上小姐的事情,你参与了吗?”方晋安当着贾喜来的面儿问道那个人。 ------------ 第八章 真相大白  那个人说话吞吞吐吐,“有,有,有参与。” “给钱了吗?”方晋安继续问道。 “给,给了。”那个人一脸紧张,连声音都在颤抖。 “给了多少钱。”方晋安声音粗狂,带着几分警告。 那个人偷偷抬眼朝着贾喜来的方向看了看,好似是在对信号一样,方晋安发觉,及时地站在了他们中间,挡住了两个人的视线沟通。 那个人慌忙地低下头,“八,八百块钱!” 方晋安一听就有鬼了,一个两百,一个八百块,差距这么悬殊! 贾喜来一只手挡住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这边方晋安刚刚审讯完,何洋和苏冉那边也结束了。 何洋开口道:“400元。” 苏冉勾起嘴角,“我这边600元!” 方晋安啧啧两声,“得了,他200,你400,你600,我这边800,等差数列啊!没看出来,这一个宿舍的,感情深厚啊,都是偶数,这是什么?祸不单行?” 他这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冲着贾喜来说的。 贾喜来心底暗自叹气。 “四个人都跟我们走一趟吧!”苏冉说着,就带着人走出了宿舍。 何洋从作案手法上来看,和元禾的案子极为相似,所以何洋觉得如果这里就是元禾遇害的地方,那么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何洋打了一通电话给局里的痕检部门和法医部门过来搜集证据。 自己则回了警局审问贾喜来。 何洋能感觉得到贾喜来很聪明。 一开始他大概是预料到了警察会来,所以就跟其他三个人串通好了台词,但是他考虑得还算不够全面,居然被何洋识破。 何洋接了一杯水递到贾喜来面前,“喝吧!” 贾喜来撇了一眼,一脸不屑,何洋知道今天怎么撬都撬不开他的嘴。 也没有想让他开口说话,何洋将贾喜来一个人关在审讯室里面。 贾喜来坐在审讯室里面,像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他以为只要他不开口承认,何洋他们就没有办法治他的罪。 但是,审讯室里面突然袭来阵阵寒意。 让贾喜来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突然,墙上出现了一张元禾死去时候的投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阴森可怖。 “你为什么杀我?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声音就如同诅咒一般在耳边一直回荡。 贾喜来原本还很淡定,但是他开始心虚了。 “走开!滚开!”他双手摆动,想赶走缠绕自己的这些可恶的投影。 何洋对着方晋安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方晋安关掉了投影。 审讯室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贾喜来蒙住自己的眼睛,在审讯室的椅子上面坐立不安。 何洋推开门一边走进来一边说道:“那天元禾放学后,正常走在路上,你正好送货经过学校那条路,在放学路上看见她只身一人,元禾长得清纯可爱,你一下子动了邪念,意图对她图谋不轨,她不肯,你将她打晕,带回了宿舍,对她施暴之后,还让自己的舍友一起虐待她!在囚禁了她长达五天左右的时间,她最终没能熬过去,于是,你和舍友去偷油桶还有水泥。将她的尸体浇灌之后,运去了距离新兴较远的建筑工地。”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杀人!”贾喜来没有半点儿想要承认的样子。 “你的舍友们都已经承认了!”何洋开始诓他。 贾喜来一听,果然没有了当初的底气,整个人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去,瘫坐在椅子上面。 心底对那群不争气的东西是甚是气愤和失望。 “贾喜来,你到底是怎么对一个15岁的女孩子下得了这般毒手的!”何洋满腔气愤。 “那天我开车送一批水泥,途径宁江中学那条路,正巧碰见她放学,年轻朝气,青春美丽,是个人都憧憬,于是我就想着沾点儿便宜,但是她不肯,她看见了我的脸,我怕她回去报警,就将她打晕带回了宿舍,宿舍里面不只有我一个人,我便提出来一起玩。 他们都挺乐意接受的。为了防止她叫,我们将她的袜子塞进了她的嘴里,将她绑了起来,她求我放她回家,她说保证不会报警!可是我怎么可能会相信她的话,那天正好被领导批评了一顿,于是我就将气全都撒在她的身上。 对她一阵拳打脚踢,我觉得不过瘾,就在她的腿上浇了一层油,用打火机烧她,她第一次昏死过去,我用水给她泼醒,玩累了,便让其他人随便玩,其他三个正在玩斗地主,谁输了就会拿她出气,渐渐的,大家玩嗨了,就决定谁赢了就可以在她下面塞一样东西,我们试过了双节棍,试过了铁管,她又昏死了过去。 她已经不能动了,身上的伤口也开始溃烂,整个宿舍里面臭气熏天,她说她想去厕所,但是我们怎么可能让她去厕所,让她尿在瓶子中,然后在让她自己喝。 第四天,大家玩炸金花,我输得最多,看见她那张脸更是生气,拿起锻炼用的杠铃砸在她肚子上。”说着,贾喜来还丝毫没有愧疚之心地笑了两声,“就是那一下,她死了。” “畜生!”何洋忍不住一拳砸在贾喜来的右脸上。 贾喜来一个没有坐稳,连人带椅子地摔倒在了地上。 何洋将贾喜来摁在地上,举起拳头朝着他的脸,一拳又一拳,好像停下来了一样。 方晋安立马冲进了审讯室,将急红了眼的何洋从贾喜来的身上拉开,“何队!何队!清醒一点!” 这是作为队长的何洋第一次失控,做警察这么多年,见过无数大大小小的案子,受害者大多无辜,而他却不能及时的阻止。 他恨! 最近红桃K的事情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从红桃K的手中救下多少人,如果可以,他真心希望红桃K可以直接来找他,而不是去伤害那些无辜的人! 十五岁,花儿般的年纪,应该享受着父母的疼爱,同学的关怀,但是如今却凋残地辨不出人形。 她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她只是放学走在回家的路上,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荀子说人心本恶,孟子却说人性本善。 不管本恶还是本善,人生来就是一张白纸,父母的指导,老师的教诲都引导着你走开头的路,至于后面的路,你走得堂堂正正走的是康庄大道,必然得以善终,但若是你走偏了,那便是万劫不复! ------------ 第八卷:碎尸快递 ------------ 第一章 相似之人  贾喜来即使不承认罪行,何洋从他宿舍墙上采集的喷溅血液还有房间双节棍上面采集到的皮屑血迹都和元禾的相吻合。 最终,贾喜来等四个人均受到法律的严惩。 他们人性泯灭,罪有应得,唯一能从他们身上看到一丁点儿的善意就是那本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那是元禾死之前还没有看完的书,她很想看完,可是没有机会了,所以贾喜来在她死后,特地买了这本书跟她的尸体摆放在一起。 至于这次在贾喜来的宿舍中,并没有找到关于红桃K的任何的信息。 “难不成这个案子和红桃K没有关系?”方晋安问。 何洋冥想了一会儿摆了摆手,“不对,肯定是我们遗漏了什么。” 苏冉帮忙回想着,这一路的的确确没有见到过有关于红桃K的东西。 就在这时,何洋的邮箱亮了。 有一份新的邮件,发件人又换了,内容却是一张红桃K的纸牌。 何洋愤怒地盯着屏幕,恨不得将那张纸牌盯出洞来,他就知道这件案子不可能和红桃K没有关系! 元禾的尸体又在眼前浮现。 “晋安,我来跟红桃K聊天,你追踪IP地址!” 说着,何洋就快速地敲打着键盘,回复红桃K,“你有本事就报复我!不要伤及无辜!” 电脑那一头。 一个黑影被昏暗的灯光笼罩,浑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他对着电脑笑得一脸邪恶,两只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嗜血的红光。 “我用我妻儿的鲜血发誓,我要化身正义的“太阳神”亲手将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送进监狱!誓死不休!” 何洋等着那边回复,但是等了半天都没有回复。 “红桃K肯定是怕暴露。”苏冉猜测。 “这个红桃K不是一般的聪明,他知道我们在查他,于是他根本没打算回我们信息!”何洋双手抱胸,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下巴细碎的胡渣说道。 何洋关上电脑,闭上眼睛,将这一件件案子在脑子中重新过了一遍。 红桃K不像是随机杀人,好像是有目的性的,但是何洋找不出任何的相关性。 这件案子之后,警局闲了一阵子。 宁江区一下子太平得让人莫名地心发慌,尤其是何洋等人。 总觉得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炎热渐渐退去,天气开始转凉。 这一入秋,时间就过得飞快,天气早晚温差大,一到晚上,就跟到了冬天一样,风吹得人脸绷得疼。 转眼之间,三个月过去了。 宁江区已经入冬。 这场蛰伏未免也太久了,久到让人以为红桃K意外死去或者是得了什么重病。 虽然如此,但是何洋还在时刻提防着。 何洋值班的晚上,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一个女生哭诉着说自己被人抢了包,包里有身份证还有很多证件,银行卡和社保卡之类的东西。 何洋让那个女生站在原地,等他过去。 刚入冬,老天就迫不及待地下了一场雪,整个宁江区天寒地冻的。 这天又不好开车,幸好警察局离女生被抢劫的地方不远,何洋直接跑着过去了。 这外面还飘着雪花,地面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何洋每迈出一步,脚下就会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 原本开车只要五分钟的路程,何洋两条路花了二十分钟左右。 到了报案的巷口,只见一个女生蹲着,双手抱膝,整张脸埋在膝盖间,在这个冰冷的雪夜显得格外的孤立无援。 “是你报的案吗?”何洋走上前,弯下腰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这不拍还好,一拍她整个人就晕倒在了雪地里。 借着昏黄的路灯,何洋这才看清她的脸。 整个人一时间怔住,陈怡涵! 何洋回过神儿,将她从雪地里一把抱起,紧紧圈在自己的胸膛,紧张却不失温柔的喊道:“小涵,小涵!” 抱住她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她手冻得通红,如同寒冬里面的冰块儿。 估计是冻晕过去了。 何洋赶忙将她横抱在怀中,送去了最近的一家医院。 她因为在雪中受了冻,导致现在有些发烧,而且烧得还不轻。 医生给她打了一瓶点滴,何洋将方晋安喊起来,“晋安,我现在这边儿遇到点儿事情,今晚你帮我值个班儿。” 说完,根本不给方晋安说话的机会就匆匆挂断了。 “我擦~”方晋安听着手机里面“嘟嘟嘟”的盲音,简直想摔手机。 “怎么回事?”靠在他肩膀上的苏冉问道。 “何队让我今天顶替他值个夜班儿。”方晋安有些丧气地回道。 “没听说何队今晚有事儿啊?”苏冉也不乐意方晋安走。 “他一个单身狗能有什么事儿啊?难不成还能像我们一样在家看恐怖片?”方晋安心中有气,但是撒不出去。 苏冉在他左脸颊亲了一口,安慰道:“好啦好啦,我陪你一起去!” 方晋安刚刚还丧气满满的脸上变得比天还快,立马多云转晴起来,“还是你最好!” 说着,方晋安回了苏冉一个吻。 两个人自从医院之后,感情就发生了质的飞跃。 到这一天,正好是两个人在一起的第一百天,本来想着出去庆祝庆祝,但是外面太冷了,刚到大门口,一阵风吹来,刺的得脸颊生疼。 两个人硬是被这股风给吓退了回去,决定还是在家看看电视比较方便。 却没有料到何洋一个电话打来,让他代替去值班儿。 还好,不只是方晋安一个人,不然这大冬天的,多无聊啊! 何洋在宁江医院,一直守在“陈怡涵”的旁边,直到她醒来。 “陈怡涵”看着眼前的人,一脸陌生,问道:“你是谁?”眼珠子适应地转了一圈儿,发现并不在外面,继而问道:“这里是哪里?” 她睁开眼睛,何洋这才发现,她不是陈怡涵,陈怡涵是双眼皮,而这个人是单眼皮,但是两张脸却是出奇的相似。 动了动身子想要起来,却硬生生被何洋轻轻摁了下去。 ------------ 第二章 新出发点  “我叫何洋,是宁江区警察局的队长,我接到你的报警电话赶往了现场,到了下场就发现你倒在了地上。”何洋一五一十地解释道。 床上的女子点了点头,“警察,我的包被人抢了,里面有身份证,银行卡等。” 何洋安抚着她的情绪,“好,我都知道了,你放心我们会尽全力帮你找回失物,你叫什么名字?” 床上的女子,语气虚弱,“陈雪琪。”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她也姓陈。 难不成是陈怡涵的亲戚?这个想法在何洋的心中不断地想要冲破他的喉咙,想要问出口。 前几次被他硬生生压制下去,但是最终还是问出口,“你认识陈怡涵吗?” 陈雪琪摇了摇头,“不认识。” 何洋心中有些失落,心想如果陈怡涵还活着,那该有多好!虽然她不喜欢自己,但是只要看着她幸福,自己也是开心的。 何洋整理好情绪,开始了工作内容,“你还记得那个抢劫犯的模样吗?” 陈雪琪摇了摇头,如实地回答道:“根本没有看见,他带着厚厚的口罩,头上又带着帽子,我根本看不见他的脸。” 这大冬天的,带帽子和口罩的人一大堆,大家大都是埋着头赶路,要想通过这两个特征找人还真不好找。 “包包是什么颜色呢?” “红色,大红色的!”陈雪琪回答道,“我最喜欢大红色了!我所有的包都是大红色的。” 何洋一愣,突然想起之前高中的时候。 他为了吸引陈怡涵的注意,总是说她穿大红色艳俗,害得每次陈怡涵都跟他生气好几天,话都不跟他说一句。 陈怡涵也喜欢大红色,而且她穿大红色特别好看,一点儿也不艳俗。 何洋回过神儿,记录好这些关键性的信息,一抬头,突然发现点滴瓶里面的点滴已经没有了。 何洋帮忙喊来护士,给陈雪琪拔了针头。 陈雪琪摁着拔掉针管的地方的,防止出血。 突然,陈雪琪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了两声“咕咕”的声音。 陈雪琪一脸尴尬地别过头,脸上涨得通红,简直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何洋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问道:“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带,正好我也饿了。” 其实,何洋根本不饿,饿是幌子,怕她难为情不好意思开口。 陈雪琪一听何洋这么说,便开口道,“我想吃麻婆豆腐,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的卖。” 何洋听完又是一怔,隐藏好自己的情绪问道:“你也喜欢吃麻婆豆腐吗?” 陈雪琪一脸天真地点了点头,“喜欢啊,怎么了?不是很多人都喜欢吃吗?” 经过她这么一说,何洋发现的确是这么个道理,是自己太敏感了,大红色是再正常不过的颜色,同理,麻婆豆腐也是在正常不过的菜系,世界上面人这么多,相同爱好的一抓一大把。 何洋伸出手摸了摸头,“这个点儿恐怕没有麻婆豆腐卖了。” 麻婆豆腐那都是饭馆里面的冷菜,这个点儿饭馆早就关门了,估摸着外面也就只有粥和烧烤了。 陈雪琪想了想,“那有什么就买什么吧,我和你吃一样的。” 何洋见她不挑,于是点点头,转身就出了病房门。 何洋出去的时候,外面的小雪已经变成了大雪,雪花落在地上,越积越厚,不一会儿,脚踏进雪里,就淹没了脚踝。 好多吃的店都关门了,何洋走了好大一圈才找到一家烧烤店。 原本老板不卖炒饭,何洋硬是加钱,让老板做了一份儿蛋炒饭。 何洋将蛋炒饭一把包在羽绒服里面,捂在怀中,生怕它冷了,不好吃。 一路小跑着回到了医院,虽然是冬天,背后却是一身汗。 拿出怀中的盒饭,放在脸上试了试温度,还好,还是热的。 回到病房的时候,陈雪琪正准备下床。 “你怎么下来了?”何洋一边关好门一边问道。 陈雪琪见何洋回来,这才重新坐回床上,“我看外面雪下大了,路上肯定滑,容易出事故,我担心你出事儿。所以想出去等你。” 何洋心头一暖,好似很久没有人这么关心过他了。 她居然担心他。 何洋傻笑着将手中的盒饭递给她,“我在那边吃了回来的,所以耽误了时间。诺,吃吧,还热乎的!” 看见吃的,陈雪琪笑得像个孩子一样,伸出手接过盒饭。 “饿的时候吃什么都好吃!”陈雪琪狼吞虎咽地扒了两口饭说道。 何洋笑了笑,觉得她还挺可爱的。 陈雪琪看来是饿得不行了,几下子就将饭扒干净了。 吃完,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的肚皮,突然想到什么,对着何洋问道:“对了,何警官,这饭多少钱?我现在没钱,可不可以等我出院了之后再给你啊?” 何洋忍不住勾起唇角,“这顿饭可以先欠着,你下次还给我!” “哎,好!”陈雪琪露出标准的八颗牙笑容,让何洋感觉这天气都变暖了。 警局里面。 苏冉陪着方晋安坐在办公室里面,用手机看着电影。 虽然没有电视的视觉感受好,但是总比没有的好。 影片接近尾声,大恶魔露出真面目,谁都没有想到凶手居然一直藏在自己身边,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用男人的手段去报仇,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苏冉抱着方晋安的手臂问道:“晋安,你说这红桃K会不会是个女的啊?” 方晋安盯着逐渐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想了想之后,眨巴了两下眼睛说道:“有可能!” “我们为什么找不到凶手,就是因为我们一开始的方向就是错的,现在假设我们从女人的角度出发,也许能够找到更多的线索。 方晋安点了点头,十分赞同,“我觉得你说的十分有道理。所以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苏冉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脑门儿,“当然是将过往的案子都翻出来啊!”苏冉白了他一眼,“都说女人在恋爱中智商为负,我怎么越发觉得是男人在恋爱中智商为负呢?” ------------ 第三章 她不是她  “打是情骂是爱,以后你骂我一句我就当成你说的是我爱你!” 苏冉伸出手捏了捏他的鼻子,“不要脸说的就是你!” 方晋安摸了摸鼻子,“我刚刚除了听见你说爱我,其他的我都没有听见。” 苏冉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却是跟吃了蜜一样甜。 翻开资料,苏冉从女性角度去看待问题。 可惜她作为一个女人还真看不出这些死者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第一个挖心案子中死的三名女子和第二个案子死的王守国老婆根本没有啥联系啊?第一个案子中死的三位女子都比较年轻,难不成她是嫉妒?女人嫉妒杀人也不是没有可能,那第二个呢,死者都那么大岁数了,她有什么理由诱导杀人呢? 苏冉又卡主了,这只要第一个案子和第二个案子连不上,后面的就更连不上了。 红桃K是个女性的想法就此打断。 “这红桃K这么久都没有兴风作浪了,是不是在憋什么大招啊?”苏冉越想这心底越是不安。 方晋安也觉得甚是奇怪,之前案子一桩接着一桩,现在都快四个月过去了,宁江区太平得不像话。 这场雪下了一整夜,外面街道上积雪足足有二十厘米深。 一大早,何洋将陈雪琪送回了家之后,这才回了警局。 方晋安和苏冉两个人寻找线索,忙活了一整夜,天亮之前这才趴在桌子上面睡了一会儿。 还没有睡够,警局里面就热闹了起来。 这雪一下,就意味着离过年又近了。 这几个月来的太平,让大家的警觉逐渐松懈下来,加上现在春节将近。 警局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只有何洋知道,这场暗斗并没有结束。 潜伏在黑暗中的人,一定不会让他们舒服太久。 经过追查,在大雪的两天后,何洋找到了陈雪琪的包,也成功抓获了一个惯犯小偷,陈雪琪的包内的身份证和她的银行卡,何洋特地留意了一下她的身份证,身份证上面她的确是叫陈雪琪,和陈怡涵同一年出生,只不过她比陈怡涵大两个月。 何洋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给罗冠星。 罗冠星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学校图书馆认真地备课。 看到是何洋打来的电话,罗冠星心底小小惊讶了一下,“何洋,你怎么想到打电话给我的?” 何洋有些难以启齿,怕他想到伤心事,但是又急切地想知道陈雪琪和陈怡涵的关系。 最终,何洋提了一口气问道:“你知不知道小涵她有没有姐妹?” 罗冠星顿了一下,不知道何洋怎么会想起问这个,疑问道:“没有啊?怎么了?” “你确定没有吗?”何洋再次确认道。 罗冠星还认真地想了一下,“小涵家里就她一个,我从来没有听他的父母或者是她提起过什么兄弟姐妹。” “好的,谢谢了。” “没事儿应该的,只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来。” 何洋低下头看了看手中身份证上面的照片,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遇到一个和小涵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 罗冠星“腾”地一下子站起身,问道:“有这样的事情?” 震惊的疑问声大到图书馆这一片区域的人全都听到,纷纷朝着这边投来目光。 罗冠星脸上挂着不好意思地笑容一边致歉,一边坐下去。 压低了声音问道:“真的有这样的事情?” “我至于拿小涵的事情骗你吗?”何洋解释。 “那个,我…”罗冠星欲言又止,“我能见见她吗?” 何洋能体谅他的心情,“你来警局一趟吧,她马上过来。” “哎,好!”罗冠星挂完电话,就收拾东西朝着警局匆匆赶去。 警局门口,陈雪琪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呢子大衣,问道门口的警员,“请问,何洋何队长在吗?我是来拿丢失的物件的。” 警员一听,想起之前何洋吩咐过,问道:“您是陈雪琪吗?” 陈雪琪点了点头。 警员带着她直接进去了找何洋。 何洋眼前闪过一抹亮色,抬起头来才发现来的陈雪琪,她穿一身大红色很是好看。 陈雪琪冲着他笑了笑,“何警官。” “你来了。” “嗯嗯,我的东西呢?” 何洋将脚边的柜子门打开,拿出一个大红色的包递给她,“证件,银行卡都在包里。” 陈雪琪一边说着谢谢,一边接过他递过来的包包。 “你现在有空吗?” “怎么了?” “上次那顿饭,说好要还给你的。”陈雪琪脸上写着期待两个字。 正在这个时候,罗冠星直接走了进来,他来过一次,大家都知道他和何队是高中同学,也就放任他来去自由。 罗冠星一进门就看见大红色的背影,那一刻,他真的以为是陈怡涵回来了。 他先是一怔,眼底闪过一丝不可思议,随即涌上了激动的泪水,一把冲上前,拽住陈雪琪的手臂,让她正脸对着自己。 “小涵!”罗冠星拽着陈雪琪的手臂明显在发抖。 明显用力过大,陈雪琪整张脸都疼的揪起来了。 “冠星,她不是小涵!”何洋用力扒开罗冠星的手说道。 忽的一看,陈雪琪的确长得像陈怡涵,但是仔细看她的眼睛就会发现她们根本就是两个人。 何洋将陈雪琪拽到自己这边,冲着有些失去理智的罗冠星说道:“你看清楚点儿!” 罗冠星镇定之后这才仔细地观察起眼前的人。 两个人乍一看的确很像,但是细看之后,却发现眼前的人眼睛是单眼皮。 罗冠星发现了这个之后,往后退后了两步,和陈雪琪拉开距离。 何洋看到他的动作就知道他看清楚了眼前的人,于是,上前一步开口道:“她叫陈雪琪。” 陈雪琪被他刚刚动作吓坏了,缩在何洋身后,只敢探出头来。 罗冠星突然笑得有些苦涩,自言自语道:“也是,这世界上只有一个陈怡涵,其他人长得再像,那也不是她。” 人死不能复生,何洋心底的难过并不亚于罗冠星。 陈雪琪扯了两下何洋的衣角,开口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何洋感觉衣角被人扯动,回过神儿,回道,“没什么。” ------------ 第四章 男性躯干  陈雪琪见何洋不愿意说,自己也不好追问。 转眼到了午饭时间,陈雪琪请何洋吃饭。 何洋总不能把罗冠星一个人扔在警局,于是便捎上他一起。 虽然说是陈雪琪请,但是何洋总不能让一个女孩子掏钱。 趁着陈雪琪去厕所的时间,他便偷偷把单子付了。 这两天,趁着天好,铲雪工人们就赶忙将路上的积雪铲干净,给车辆腾出一条道路来。 这交通恢复之后,各大快递公司又开始忙了起来。 各种年货赶紧运起来。 快递员小王负责运送启阳路一带的快递,最近的大件快递很多,基本都是要求送上门的,但是其中一个长宽各约50厘米的,高差不多80厘米的一个大纸箱子,纸箱子上没有啥轻拿轻放的字样,也没有易碎品的字样,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个啥的快递很是奇怪。 不光不要求送上门,还写着自提的字样。收件人的名字也奇怪,叫什么“送得远”,小王拨通了收货人的电话,发现是个蒙古号码。 “喂,请问是送得远吗?” “你打错了!”对面传来的是个女子的声音。 “不是,这边有个你的快递,麻烦你到启阳路边标牌这边来领一下。” “我说我不是送得远。” “但是这个号码的确是你的啊!” “启阳路在哪里啊?”对方的声音明显有些不耐烦。 “就是宁江区的启阳路啊!” 对方彻底不耐烦了,“你们是傻子吗?我说了我不是什么送得远,更没有去过什么宁江区,我常年呆在蒙古,我哪有什么快递会在宁江区啊!”说完,女子就愤怒地挂断了电话。 小王在拨过去的时候,对方已经关机了。 小王也很是纳闷,这见过不是自己的快递却抢着拿的,却没有见过是自己的快递却极力不收的。 无可奈何,小王只得将快递又带了回去。 组长看到了,忍不住问道:“怎么,这快递又带回来了?” 小王摸了摸后脑勺,解释说:“我打电话过去,对方死都不承认自己有这个快递。” 这就奇了怪了,组长核对了一遍签收人的名字和手机号码,没有写错啊。 于是,组长亲自给这个“送得远”打了一通电话。 “喂!”对方的声音很是粗鲁刺耳,彰显出相当地不耐烦。 “喂。”相比之下,组长的声音客气多了,“你好,请问是送得远吗?” 对方听到“送得远”三个字直接骂出了声音,“神经病啊!说了几百遍了,我根本没有去过什么宁江区,我近几年一直在内蒙古呆得好好的!” 组长淡定地将话筒拿离耳朵,干快递这一行业,接触的人群太多,什么人都有,组长显然已经见怪不怪。 对着小王说道:“将这个快递先放在这边吧,防止外面下雪,把它搬进屋内。” 屋内打着空调,温度高的让人想穿背心。 这快递刚刚拖进来几个小时,箱子的底部就开始不断地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来。 没人认领,单子上面送货人的电话是个空号。 这个快递,越看越有问题,这暗红色的液体,还伴随着阵阵恶臭。 组长担心箱子内的是猪肉什么的,生怕食物会变质,于是决定打开来。 伴随着下午四点的钟声,快递箱子被打开来。 组长亲自动手,打开层层包裹,却惊人地发现里面居然是一具男性的躯干。 组长当下立即拨通了宁江区公安局的电话。 何洋接到电话后立马前往了快递公司。 到达现场之后,何洋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纸箱子,组长将快递单子信息交给了何洋,何洋接过去一看,发现始发地是距离宁江区两百公里的安怀区。日期是1月4日,收货人的名字叫送得远,发货人的名字没写,货物名称那栏填写的是“药品”,自提,并且投了30块钱,一万的保额。 何洋仔细地看了看单子,发现收件人“送得远”这个名字并不是一次写成的,单子上的划痕和圈圈痕迹可以看得出来,原本收件人这一栏写的是“宋德远”这个名字。 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被反复地修改。 何洋吩咐人去查一下关于安怀区名叫宋德远的人。 自己则按照单子上面收件人的电话拨了过去,接通电话的是一名女子。 何洋还没有开口。 那名女子就很不耐烦地吼道:“我不是送得远,别再打电话给我了!” 何洋揉了揉耳朵,说道:“你好,我是宁江区警察局的何洋,我们怀疑你和一宗杀人案有关,希望你能配合我们接受调查。” 那名女子听到对方是警察后,非但不买账,而且还说道:“警官,我从来没有去过宁江区,我最近几年都没有出过内蒙古,你要是不信可以查看我近几年的出行记录。” 还没等何洋回复,那名女子就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何洋安排人去和内蒙古那边的警方取得联系,确定一下该手机号的主人是否真的近几年没有出过内蒙古。 吩咐好之后,何洋这才走向方晋安他们。 方晋安和苏冉从纸箱子内取出了一张红桃K的纸牌,一个“椰树”牌香烟烟盒,一个一次性打火机,几张安怀区当地的报纸,两件女性上衣以及一张占有鲜血的床单。 苏冉用镊子夹起那张纸牌,朝着何洋晃了晃,一脸正色地开口道:“又是红桃K!” 何洋就知道还没有游戏,他又开始了。 何洋盯着苏冉手中的那张牌,看的出神,心想,这个死去的男人到底是谁?他和红桃K到底有什么仇恨? 男性躯干和证物一并带回了警局。 何洋先是对死者的身份进行了一番排查,并没有发现箱子携带什么他的身份证明,便命人将男性躯干送去了法医室。 经过张法医的鉴定,该男子今年50岁左右,因为天气特殊的原因,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三到五天。 何洋顿时觉得奇怪,这明明男性死者,为什么箱子里面会有两件女性衣服呢? ------------ 第五章 神秘男人  这两件女性衣服到底是死者留下来的还是凶手留下来的呢? 其他物件纷纷拿去痕检部做指纹对比。 至于两件女性衣服上的血迹只是死者的。 难不成是死者生前穿的衣服? 先前联系内蒙古那边的警方,内蒙古那边传来消息,说快递单子上的女子的确在近年来没有出过内蒙古,这件案子可以确定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方晋安分析说:“这电话估计是从网上随便找的。” 何洋想想觉得也是,且不说这宁江区和内蒙古相距这么远,就光是这女子近几年都没有来过宁江区,跟凶手压根儿联系不到一起。 苏冉想的全面,忍不住插嘴道:“会不会两个人是网上认识的,然后买凶杀人?” 苏冉说的这种猜测不是不可能没有。 案件被层层迷雾笼罩。 既然这件案子的起始点是在安怀区,那么就得亲自跑一趟安怀区。 一般的快递公司都会装有监控,虽然快递公司有上门取件的服务,但是凶手不会傻到让快递员去上门取快递,猜测他肯定是将快递送去了快递公司。 要想知道是谁送的,那就得去快递公司查看监控视频。 何洋最怕的就是赶到那边的时候,监控视频被覆盖,就前功尽弃了。 何洋,方晋安,苏冉立马出发前往安怀区。 从高速一直开到安怀区得花3到4个小时的时间。 方晋安车技好,由方晋安驾驶着车辆朝着安怀区赶去,在晚上六点多左右的时候终于到达了安怀区。 连饭都没有来得及吃就匆匆赶到了货物发出的快递公司。 物流公司的负责人听闻警察来了,连忙出来迎接。 何洋给他出示了一下证件,开口道:“1月4日有人从这边寄出了一个长宽各50厘米,高约80厘米的纸箱子,里面是一具男性躯干,我们这次前来就是想查一下一月四日当天的视频。” 负责人听完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心里也不清楚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负责人带着何洋迅速前往监控室,“这里的监控录像都是自动录存,超过一定时段后,拍摄的新视频就会自动覆盖原来的视频。” 何洋点点头,正是因为他知道,所以一路都不敢歇停,火速赶了过来。 一月四日的视频被调出来。 一整天看下来太浪费时间,幸好监控视频有三个,于是三个人一人一台,分工合作。 何洋负责看九点到下午1点的那段,方晋安负责看1点到六点的那段,而苏冉负责看下午六点到晚上九点半的内容。 苏冉看到一半,终于找到了一个可疑男人。 视频中的男人差不多一米七左右,体型中等,上身穿着红褐色立领上衣,手中还拿着一副墨镜,抱着纸箱子进入这家快递公司门口进行托运。 而他手中要托运的箱子就是邮寄男性躯干的纸箱子。 办理完毕之后,该男子就离开了物流公司。 何洋将视频中人的照片放大打印出来,另外复印了两张快递单子给方晋安和苏冉,三个人分头行动去快递公司走访。 查了值班表,找出了一月四日下午值班的人员。 何洋拿出照片和快递单子给值班人员看,问他对这个寄快递的人有没有什么印象。 值班人员看了看照片,开口道:“有点儿印象,他下午来寄快递,问能不能立即寄出西河区,我跟他说西河区的货车已经开走了,要等明天才发货,他又问我能不能寄到宁江区,我说可以,他就寄了,对了,他当时还给这个货物买了30元的保险,保额是一万元。” 何洋听着,的确是对上了。 当初想要寄到西河区?为什么想要寄到西河区? 还有这次红桃K怎么跨度这么大,凶手所在的地区距离宁江区有两百多公里,他真的是无目的选择受害人吗? 这家快递公司是在工业园内,工业园内还有其他快递公司。这么大的快递物件凶手不可能是走路过来的,既然不是走路那肯定是开车,开车说不定能在园区的出入口处看见车子的类型和颜色。 何洋这样想着,立马找到了园区的管理方。 又调取了4日当天下午的视频监控,终于找到了该男子进入园区的视频。 “何队,快看!”苏冉喊了一声。 何洋超前趴了趴,只见这名身穿红褐色立领上衣,从一辆出租车上走下来。 从绕到后备箱处,从后备箱中搬下来三个纸箱子,抱着其中一个走向了寄往宁江区的那家快递公司。寄完快递之后,他又抱着带着其他两个纸箱子继续向前走了去。 走了一段路,监控视频就拍摄不到,因为线索也在这边断了开来。 “其他两个纸箱子内可能是肢体的其他部分。”苏冉猜测到。 三个箱子一起,何洋也觉得有八成的可能性是尸体的其他部位。 方晋安倚着桌子,叹了口气,“这园区占地面积巨大,园区内大大小小的物流公司有200多家,即使我们缩小范围,也有百来家快递公司,我们只有三个人,这怎么查?” “请求安怀区警方支援。”何洋说。 既然有线索那不管多困难都得继续追查下去。 方晋安得到何洋的指令直接去了安怀区公安局请求支援。 安怀区警察局刑侦部队长徐雄真听完方晋安的描述之后,一脸诧异,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放心,这个是在我们范围内发生的事情,那么我们肯定会全力配合。” “好,那么就麻烦您了,园区面积大,快递公司多,麻烦多带些人,这样查起来也相对快很多。” 徐雄真听完点了点头,迅速成立了专案组,跟着方晋安去了园区。 徐雄真和何洋两人是第一次见面。 因为事态紧急,两个人也没有过多的客气和寒暄。 何洋只是跟徐雄真礼貌性地握了握手,开口道:“那我们开始吧!” 徐雄真微微颔首,自己先行带人忙活起来。 通过对园区内的几家快递公司逐一排查。 徐雄真终于查到在该男子寄完第一个快递差不多的时间进入了另外一家快递公司寄快递,快递也是纸箱子,纸箱子的大小和重量都差不多,但是这次收件人的姓名叫“宋德远”而不是“送得远”。至于收件人的电话和第一个留的号码一样,都是那名内蒙古女子的号码。 ------------ 第六章 锁定范围  何洋得知消息赶了过去。 徐雄真将快递单子记录递给何洋。 何洋接过去一看,宋德远,送得远,这名字根本就是谐音。 对比两个快递单子的字迹,字迹是一样的,这两张单子就是同一个人写的。 这个快递直接发往了夏宁区。 苏冉和方晋安那边也查到了最后一个纸箱子的流向,发往了京北区。 何洋将事件逐级上报至公安部,第二天凌晨,夏宁区和京北区两地的警方迅速将纸箱截获,开箱排查,纸箱内的确是宁江区发现的男性尸体的其余部位。 面对着已经获取到的男性尸体的其余部位,但是却还是不知道死者是谁。 安怀区很大,人来人往的,人员流动性极其强,想要确认死者的身份何其困难,很多前来安怀区打工的人员长年不回家甚至不和家中人联系,即使家里人发现他失踪了,也很有可能在其他省市报案,因此,想要在当地对比失踪人员的信息来确定死者的身份,可能性几乎为零。 何洋不得不从纸箱中的证物方向入手。 徐雄真能做到队长,那也是有实力的。 徐雄真建议何洋去查查纸箱子内的报纸的发行区域,覆盖的区域小,那么搜寻凶手的几率也提高了不少。 何洋觉得缩小排查范围的确可行。 便安排方晋安前往发行报纸的报社了解情况。 至于纸箱子内的“椰树”牌香烟倒很是常见,这个也没办法查到什么。 至于从箱子内查找出来的一次性打火机,何洋发现上面印着小额贷款的字样,还有一个刘经理的联系电话。 何洋让苏冉负责联系一下这个刘经理,问问情况。 报社。 方晋安找到该报社的主编。 方晋安拿着纸箱子内携带的报纸向主编询问了一下这份报纸的发行范围。 主编就回了他两个字:“很广!” 方晋安谢过主编之后便匆匆赶了回去。 苏冉联系上了那名刘经理。 刘经理接到电话,一脸兴奋,“你好,想要贷款吗?” 苏冉忍不住纳闷了,她还没有开口说话,对面就已经知道她穷了吗? “你好,这边是警察局,想跟你了解个事情。” 对面沉默了好久,开口道:“是警察啊,不好意思,我刚刚还以为您是要贷款呢。” 苏冉笑了笑,“我是在一个一次性打火机上看见你的手机号码的。” “哦,那个啊,那个是我销售的手段,因为单子少,就想着印一些一次性的小物件,比如扇子,打火机,在上面印上自己的电话,去发,一般都会有人要的,这样我们的客户渠道就扩散开来了,有需要的人看见扇子或者打火机上的内容也会及时跟我们联系。” 原来是这样! “那你们这个通常在哪里发的?” 刘经理回道:“这个能在哪里啊,肯定是在公司附近发的啊!” 苏冉掌握到了关键信息,既然在公司附近发,那说明那个凶手也住在那个附近。 “你们公司在哪里?”苏冉问。 刘经理答:“白云路32号。” 苏冉挂断电话,走到何洋身边,“何队,那个一次性的打火机是一家贷款公司的广告,发放人群就是公司附近的人,凶手极有可能是那个公司附近。” 徐雄真一听,“对,何队长,要不我们去那边找找。” 主动出击总比坐以待毙好,这线索可不会自己跑上门来。 何洋发了一条信息给方晋安,让他离开报社之后赶来白云路这边。 来到白云路的那家贷款公司。 苏冉找到了刚刚联系过的刘经理,让他回忆一下,自己平时都在哪里发打火机。 刘经理回忆了一下,一脸为难,白云路这周围说大也不大,但是说小也不笑,住宅区就是几十栋,每一栋里面的住户几百户人都不止。 这真的是一个巨大的范围,就算是让警察局所有人出动,都不知道查到何年何月。 方晋安赶来的时候,正巧何洋他们打算回去。 方晋安一脸疑惑,“这就走了?查到了?” 苏冉怂了怂肩膀,“没有,范围太大,没法儿精确,你那边呢?” 方晋安同样耸了耸肩,“报社发型范围也很大。” 报纸,烟盒,打火机,都没有什么重大发现,还有两件女性衣服和被单。 “对了,那个被单查了厂家还有销售范围查了吗?”何洋问苏冉。 苏冉刚准备开口说话,却被徐雄真抢了先,“那个我已经派人查过了,没有任何具有价值的线索。” 这个案子又陷入了瓶颈。 众人心里安慰的是,至少得知了凶手的大概范围,在白云路。 何洋回到安怀区的警局,查看关于案件的资料。 徐雄真拎着盒饭放在他面前,“我看你忙到现在都没吃,给你带了一份面。” “谢谢!”说道吃饭,何洋的确一天都没吃了,闻着泡沫盒子中的菜味儿,他这才发觉自己饿了,肚子发出两声“咕咕”的叫声。 何洋有些难为情地笑了,打开盒饭,先吃了起来。 徐雄真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虽然破案心切,那也得保重身体啊!” 何洋觉得徐雄真这个人活得挺通透的,不仅业务能力强,人还细心,而且还仗义,的确是个值得交的好兄弟。 “徐队长今年当警察第几年?”何洋边吃边问。 徐雄真拉开椅子,在何洋旁边坐了下来,整个人以极其慵懒的方式倚在背椅上面,开口道:“差不多快五年了。” “那你比我久!” “久有什么用。”说这话的时候,徐雄真眼底突然闪过一丝悲伤,“久也救不了更多的人。” 这倒是真的,这就是当警局最最痛心的地方,面对一个个消失的生命,他们不能预料未来,不能提前告知他们危险,这是最无力的。 “徐队长,结婚了吗?”何洋也就这么随口一问。 徐雄真沉默了一会儿,眼眶硬生生地红了一圈,“当警察第一年,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我的妻子儿子被毒贩绑架,毒贩用我妻子和儿子的性命威胁我们向后退,但是任务在身,我无法做到后退,毒贩最终撕票,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死在自己面前,却无能无力。” ------------ 第七章 天胡统一  何洋听他说着,手一顿,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经历。 的确挺令人惋惜的,但是面对着这种情况,何洋除了了安慰一句:“人死不能复生,徐队长节哀顺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徐队长发觉到自己的失态,伸出大手,一掌盖住自己的脸,抹了一把眼泪,吸了吸鼻子,反问何洋,“何队长,结婚了吗?” 何洋没想到他会反过来问自己,脸上扬起笑容,三分尴尬,七分苦涩,摇了摇头,“我连女朋友都没有。” “那你可得抓紧了!”徐雄真拍了拍何洋的肩膀说道。 何洋点点头,算是将前辈的话记在心上,伸出手,在徐雄真的二头肌处轻轻锤了锤,开口道:“你也别太难过,一切朝前看,你的妻子和儿子一定能理解你的!他们肯定以你为傲!” 徐雄真没有说话。 一阵沉默之后,何洋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电话是方晋安打来的,方晋安说苏冉反复查看寄快递的男子寄快递的那段视频,发现了线索。 本来那段视频很是模糊,对于寄快递的男子也只是能看见他的大致身高和衣着。 至于脸是根本看不清楚的。 苏冉发现的是那辆载客的出租车。 苏冉逐帧查看发现这辆出租车和其他的出租车的牌子完全不一样。 一般出租车的顶灯都会有一个归属出租车公司的牌子,出租车公司的牌子大多数都是两个字的名字,四个字的很是少见。 苏冉却发现这辆承载三个纸箱子的出租车的牌子是四个字的。 何洋得知这一消息后,立马对安怀区的所有出租车公司进行了排查。 因为四个字名称的公司极少,所以调查难度大大地减少。 经过筛查,这辆出租车归属一家叫做“天胡统一”的出租车公司。 徐雄真立即带着人随着何洋前往了这家“天胡统一”的公司。 “天胡统一”公司不大。 门店很小,里面的员工也没有几个。 何洋找到该公司的总经理,徐雄真说明了来意,总经理表示愿意配合调查。 这家公司里面一共有100多辆出租车,出租车都是装过GPS定位系统的。 装了GPS定位就能知道这些车中有那些车在1月4日的下午去过物流园区。 因为基数少,所以查起来也相对快很多。 很快,徐雄真就查到了有两辆车先后在1月4日的下午18点左右到过物流园区。 “天胡统一”的总经理电话联系了两名司机,将他们叫来了公司,接受配合调查。 两位司机来了之后,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见警察,还以为是自己开车的时候违章违纪。 何洋劝他们两个不要紧张,“请两位回忆一下1月4日下午,有没有接过去物流园区的单子。” 其中一名司机说道:“我去过,但是我没有进去过。” 另外一名司机开口道:“那天,我有接到去物流园区的客人,当时我还留意了一下,他有三个大纸箱子,我挺好奇里面是什么的,当时还问了他一句是不是搬家,他还让我别问那么多!” 何洋拿出那人从视频中截取下来的照片给司机看,司机一眼就认出了他,“对对对,就是他,穿着褐红色的衣服,大晚上的还带着个墨镜。” “还记得他起头的特征吗?”何洋问道。 司机回忆了一下,“当时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一个女的。男的个子一般高,一米七五左右,看上去三十来岁,女的个子不到一米六,有些胖,还显老,估计有四十多岁。” 何洋和徐雄真对视了一眼。 看来这个案子的凶手不止一个。 “还有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苏冉问道。 司机回答,“有是有个,就是那个女子对安怀区好似特别的熟悉,我本来是想从高架走的,但是女子一直挑着小路走,女子没跟着去园区,在距离园区500米的定安广场先下了车。” 定安广场是有监控视频的。 何洋了解了情况之后,立即前往了定安广场。 调出定安广场那天下午的广场视频,司机依据回忆,发现了那天下午搭车的女子。 截取到女性嫌疑人的监控录像。 来到司机载人上车的地点,白云路。 徐雄真安排警察局的众人开始第二轮排查。 各个小区的居委会,街道办事处,还有各个小区的物业处,无不放过。 他们平时接触的人太多,这人来人往的,表示大多记不住这么个人。 方晋安朝着苏冉挑了挑眉头。 “看来普通还是件挺好的事情。” 苏冉一脸疑惑,白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说我长得普通?” 方晋安笑得极其暧昧,“哪能啊!我是说你太好看了,看一眼就难以忘记,所以想让你去整容,整普通点儿!” “嘴贫!”苏冉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尖儿。 第二轮排查,一天下来没有什么结果。 大家忙了一天下来,上下左右跑得腿都快断了,回去的时候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徐雄真拿了一瓶矿泉水扔给何洋,“好了,这案子有进展就是好事!” 何洋知道他是安慰他,但是他心里真正慌的不是这个案子,还是这个案子背后的操纵者红桃K。 何洋拧开瓶盖子,喝了一口水,对着徐雄真问道:“你平时打牌吗?” 徐雄真转头,一脸疑问,“怎么问起这个来了,你想跟我切磋一下牌技吗?” “听你这话,好像你牌技很好啊!” “可不是!”徐雄真脸上洋溢着自信,“我要说我们局里我是牌技是第二,那没人敢说是第一。” 何洋抿嘴笑了笑,“可以啊!改天切磋一下啊!” “等这个案子忙完了!”徐雄真拿起手中的矿泉水瓶子碰了碰何洋的矿泉水瓶子,两个人就像是达成了某种约定一样。 何洋觉得跟徐雄真聊天特别的自然,就像两个人很久之前就认识了一样。 说到牌,何洋就忍不住想起红桃K,不知道牌技很好的徐雄真知不知道红桃K到底代表什么意思? ------------ 第八章 抓获真凶  何洋咕噜咕噜连灌了几口水,问道:“唉,你知道这扑克牌中的红桃K代表什么意思吗?” 徐雄真皱了皱眉头,有些不了解,“不就是代表数字13吗?除了这个意思还有其他意思吗?” 也是,他一个打牌专业户,打牌就打牌,谁会吃饱了没事儿做去了解每一张牌代表的意思啊! 徐雄真见何洋不说话了,问道:“怎么了?你还研究这东西?” “没有,就突然好奇一下。”何洋摆了摆手回道。 徐雄真若有所思地点了一下头,“哦。” 徐雄真他们回去之后。 何洋将苏冉和方晋安特地留了下来,三个人开了一个小会。 其他人不知道这个是连环案,但是他们三个人内心清楚得很。 “怎么样?有什么想说的吗?”何洋将发言权让给他们两个。 苏冉捋了捋耳边垂落的碎发,反坐在椅子上,趴在椅背上问道:“何队,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何洋眼皮子一掀,“我要是发现了什么,还让你们发言干什么?” 苏冉冲着方晋安吐了吐舌头。 方晋安开口道:“不是,何队,关键我们也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我们也没话说啊!” 何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哎,这已经是第八起案件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儿还很难说。” 大家心底都着急,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呢? 何洋想着又将刚刚问徐雄真的问题对着苏冉和方晋安又问了一遍。 “你们觉得红桃K有什么具体的含义呢?”何洋想了想,“你们说着国外有开膛手杰克,那都是根据凶手的特征取得外号,你们说这个红桃K又是什么意思呢?” 方晋安回答:“开膛手杰克那是因为他杀人的特征而得名的,红桃K每次都是留了一张表明身份的纸牌,K在方牌中代表数字13,13岁应该不可能,难不成说明他31岁?” “31岁是男的还是女的呢?”苏冉抛出疑问。 何洋一直想的是男的,那次追人,也只是看见了黑影,并没有看清楚他的背影,是个女的也说不定,如果真的是个女的,那么这个女的个子还不矮。 “苏冉,我觉得你说的有可能。我一直怀疑对方是个男的,但是从来没有想过对方是女的。是猜想一下……”何洋刚刚说到一半,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是徐雄真打来的,何洋一愣,撇了一眼时间,都快十二点了,他怎么还没有睡觉。 “徐队长,怎么了?” 其实,徐雄真下班之后,一直没回去休息,而是去白云路蹲点了。 他拿着那段女子的录像视频给经过的人看,终于有一个大妈说这个视频中的女子的体型很像她家对面的一个女子。 徐雄真了解了该大妈的住址之后,第一时间将电话打给了何洋。 “我找到该视频中的女人了!”徐雄真一脸激动地说道。 何洋面露喜色,问道:“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白云路元子岗小区甲单元!” “好,我马上到。”挂断电话之后,还没等方晋安和苏冉问出口,何洋就说道:“走,去白云路元子岗小区,徐雄真找到了那个视频中的女人!” 苏冉和方晋安对视一眼,眼底尽是对徐雄真的赞许。 “这个徐队长可以啊!”方晋安忍不住夸了一句。 “是挺行的!”何洋不反驳,反而也跟着称赞起他来了。 成功抵达白云路岗子村小区的时候,通过问人找到了甲单元,徐雄真一身黑色的便装就站在楼底下。 何洋停好车,推门下去,“怎么样?” 徐雄真指了指楼上,“6楼602。” 四个人带着工具上了楼。 徐雄真敲响了门,“谁啊!”里面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查水表的!”徐雄真一本正经地回道,生怕她不开门。 女子过来开门,徐雄真一把将她制服,苏冉和方晋安进门取证。 方晋安发现女子家中的卫生间的墙壁上有喷溅的血迹,提取好血迹。 何洋将女子拷在椅子上询问她1月4日下午是否去过物流园区。 女子至始至终保持沉默。 “你以为你开口就不用承担法律责任吗?”何洋将手机中她的影像视频放给她看。 女子心虚地低下头,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原来该女子叫方红,在安怀区打工十年,死者正是她的丈夫李德浩。 李德浩今年53岁,和方红一起来安怀区打工,夫妻两个人感情一般,方红在一家物流公司里面上班。 正巧碰见了同在物流公司上班的姜军。 方红对年轻高大的姜军立马产生了好感,两个人并且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子开始同居。 同居之后,方红就开始疏远李德浩。 李德浩心底有气,多次上门求方红回心转意,但是方红并不想跟着李德浩委曲求全。 1月4日早上。 李德浩来找方红,为了防止李德浩和姜军两个人发生口角,方红便让姜军藏在了卫生间。 李德浩来找姜军,说离婚可以,但是必须要离婚费,要把当年的礼金钱也给还回来。 这礼金都收回了自己的口袋,哪有再换回去的道理。 方红自然不肯,便和李德浩发生了口角,李德浩居然跟方红动起手来,这时候躲在卫生间的姜军赶紧出来帮方红扼住李德浩的脖子。 李德浩很快窒息死亡。 李德浩死后,姜军和方红准备将尸体放进大纸箱子,然后扔到附近的山上。 但是大纸箱子的目的性太大,于是两个人决定分尸处理。 两个人吃完饭后,买了纸箱子和编织袋回家,将李德浩的尸体肢解了。 尸体分成三个纸箱子内,又塞进去了一些衣服,报纸等杂物,匆忙之中,没有想到会把打火机和烟盒也带进去了。 因为姜军在物流公司上班,熟悉快递的流程,于是三个纸箱子就是由他进行快递的。 交代完了之后,徐雄真依法逮捕了姜军。 两个人因为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无期徒刑,两个人均被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 第九卷:双尸之谜 ------------ 第一章 母女双尸 快递碎尸的案子总算结束。 何洋告别徐雄真,准备回宁江区。 “徐队长,什么时候去我们宁江区做客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徐雄真笑声爽朗,开口道:“一定一定,到时候要是何队长不招待我,我就呆你的办公室不走了。” 何洋笑了笑,“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不请了,让你在宁江区多留两天。” 徐雄真一脸恍然大悟地指着他,“你放心,要是时间够肯定会长留,到时候你赶都赶不走!” “好的,那我就回去了!” “一路顺风!” 何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