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楚十块 两年时间经历了太多坎坷，终于明白一个道理，我确实不是做生意的料，老老实实写书赚钱养店... —————— （正文） 2001年八月初，宁远农机厂家属院。 阳光透过老榆树，在红砖墙上洒下光影斑驳。二八自行车的铃声清脆，仿佛在时代里回荡。 17岁的楚安书包在手肘上勾着，软趴趴挂在屁股后头，正一脸无语盯着单元门发呆，“原来这就叫穿越啊......” 从另一个平行世界的中年老男孩儿变回17岁的挺拔“小男人”..... 从这也虚那也酸，到一身轻快顶风滋三丈！ 当然了，也从身家千万的知名经纪人，变成兜儿里只剩俩五毛钢镚儿的高二傻小子。 貌似.....也还不错。 嘴角牵起一抹笑意，把俩钢镚儿轻轻抛起，又稳稳接住，然后大步迈向单元门，准备迎接全新的人生。 “咔！！” 一声饱含愤怒的暴喝吓得楚安一个激灵，原本安静祥和的气氛也似被打破，周遭传来沉闷哄笑。 距离楚安不远的监视器后，暴起一个秃顶男，“选角导演！死哪儿去了！？” 吓的摄像、收音、场务全都一缩脖子。 好吧，穿越的是片场，楚安出戏了。 导演陆鸣泽显然愤怒到了极致，歇斯底里的发泄着：“哪找的临演，有没有点专业精神？” 骂完选角导演，又朝楚安冲了过去，“你！！你看没看剧本！？” “你现在是被女生拒绝啊！要表现出失落无助，最好再有点高中生的惶恐才对啊！” “还有！”口水都快喷到楚安脸上了，猛的扳住楚安的肩膀，扭转90度，朝向一个白到发光清纯美丽的身影，“你瞎吗！？对着她演不会吗！朝着一个破大门笑什么笑！？还笑！！？” 导演陆鸣泽在华国电视剧圈绝对算是一号人物，但也是出了名的片场暴君，根本无法容忍在他的地盘能有这么不专业的事情出现。 对着楚安就是狂暴输出，丝毫不介意在被他骂哭骂崩溃的演员名单中，再多这么个愣头青。 楚安只能抱歉的看着导演，不好意思，没忍住...... 但这也不能怪他，任谁从四十几岁穿越回十六七岁，也顾不得眼前了吧？ 让陆鸣泽这么一骂，楚安也终于搞清楚了状况。 穿越到平行世界没错，时间节点是这个世界的2001年也没错，甚至这个世界的楚安家就在这个家属院，这栋楼，乃至这个单元都没错。 错就错在前几天，楚父楚建军把房子租给剧组取景，然后选角导演昨晚莫名奇妙到访，塞给楚安一千块钱，让他演一个角色。 然后.....然后他就穿越了，穿越到2001年，自家楼下的电视剧组。 至于和楚安对戏的那个漂亮小姑娘，正是这部戏的女主角，两人正在演一场告白被拒的戏码。 此时，女孩已经转身走到角落，安静的捧着剧本沉浸其中，对楚安既没有表现出埋怨，也没同情，简单概括就是.....无视。 按理来说，被人当众臭骂，一般十七岁小男生肯定是招架不住的，窘迫自不用形容。但是，显然这对楚安没啥作用。 混迹了半辈子娱乐圈，这都是小场面。 此时陆鸣泽还在咆哮，见楚安沉默，声音更大，“说话！！能不能演！？” 只见楚安抬头，直眉愣眼的看着陆鸣泽蹦出一句，“要不....扣十块钱得了？” 此言一出，无论是剧组的工作人员，还是看热闹的左邻右舍，都愣了。 连看剧本的女主角也抬头看着楚安，嘴角忍不住的抽动。 “我扣...”陆鸣泽也懵住，心说一组人陪你浪费时间，十块就想蒙混..... 我呸！！“这就不是钱的事！！” 气的说不出来话，瞪着装傻的楚安，半天憋出一句，“你怎么想的？” 比起愤怒，显然陆导更好奇！这孩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而楚安根本不会管陆大导演的问话，异常坚定，“导演放心！保证没有下次！” “我......”陆鸣泽发现和这个愣头青怎么就对不上频道呢？ 我说东，他说西！ 再次打量楚安，突然泄气，干脆招呼全组“休息十分钟！给咱们楚.....” 想不起名字，干脆，“给咱们‘楚十块’点时间。” 说完退回监视器后面坐定，面无表情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噗的一声又都喷了出来。 好吧，陆大导演被自己气笑了。 一个没演过戏的高中生，人生第一场戏，甚至是剧组开机第一天，NG是难免的事儿，倒是自己发什么邪火呢？ 另一边，全剧组眼看陆导竟被一个小年青给蒙混过去，也都是松了口气。 陆鸣泽的臭脾气在圈内是出了名的，火气上来，全组都别想安生。 人群中一个微胖的中年女人也是见陆导气消了，才敢挤出来，小跑到楚安身边。 她就是陆鸣泽刚刚叫了半天没出现的选角导演马兰，组里人都叫她兰姐，楚安就是她带进组的。 倒也没马后炮的抱怨楚安出错。实际上，她也怨不到别人，责任就在她。 这事说来也不复杂。 楚安的这个角色戏份虽然不多，只有十几场戏，20多组镜头。但对前期剧情推动有很大帮助，观众记忆点很足。 像这种在名导剧中露脸，又不轻不重的角色，兰姐当然要安排个关系户进来，选定了京城戏剧学院的一个在校生。 但是谁也没想到，兰姐的那个关系户竟然放鸽子了，昨天临近开机才通知她有事来不了了。 宁远这么偏僻的地方又调不来演员，一下就把兰姐架在那儿了，这才就把主意打到了楚安身上。 其实，租楚家房子的时候，她就注意到楚安了，高中生...阳光帅气....还会打篮球，简直就是剧中王小帅的翻版。 昨晚找到楚安就问了两个问题，“想演戏吗？” 楚安摇头，“不敢。” 兰姐，“那想挣零花钱吗？” 楚安说，“当然想。” “那就你了！！” 于是，兰姐用一千块忽悠楚安进组。 兰姐也很清楚楚安的水平，出了这种事儿再正常不过。 此时，耐心的把楚安拉到一边，试图再讲一遍角色，帮楚安带入进去。 对此，楚安自无不可。就算将来不打算在这个时空的娱乐圈发展，也得看一千块钱的面子，稍稍用点心。 只不过，随着兰姐对角色的诠释，以及剧本的分析楚安发现，这部戏.....有点烂啊。 剧本改编自畅销美女作家丁香雨的同名小说《我的高中时代》。 因为作家是宁远人，故事就发生在宁远一中，且背景中又有很明显的地域性元素，所以剧组才把拍摄地定在了宁远。 目的是尽量还原小说中的情景，以博得原著粉丝们的好感。 故事写了转校生刘夏，因父母工作调动从大城市转学到小地方，在这里经历了初到新家的迷茫，同学之间的不愉快，后来慢慢融入小城生活，结识了新的朋友，拥有了终生难忘的高中回忆。 最终与互生情愫的男主一起高考，又各奔东西.... 全书完。 以楚安的从业经验来看，结构上也没问题，简单明了观众没有观看障碍。 选角上也没问题，扮演男主的演员叫瞿朗，内地刚刚兴起的年青偶像。 女主就是刚刚无视楚安那位小美女，名叫许淑，虽然才十七岁，却是个实实在在的“老戏骨”，七岁就开始演戏的国民闺女。 作品有天然热度，演员有粉丝基础，还有名导加持，已经成功一大半了。 但楚安依旧不看好这部剧，首先是女主，许淑扮演的刘夏问题很大！ 反正要是他旗下的艺人要接这个角色，楚安宁愿腿打折，也不能同意！ 此时兰姐在那边煞有其事的分析角色，楚安则是快速翻动着剧本，看到刘夏的台词部分心里吐槽。 一边对王小帅说不想早恋，一边又对男主暗生情愫。“茶味儿太浓。” 往后翻，瞥见“堕胎”两字瞳孔一缩！“这都什么啊？” 结局的与男主的各奔东西，“真是把文学的幻灭体现的淋漓尽致！” 更不要说，刘夏的高中生活堪称职场缩影，宫斗再现，各种明争暗斗，血雨腥风！简直了.... “得多脑残的编剧，能把青春校园剧写成这样儿？” 虽然是2001年，这年头狗血剧集无论哪个时空都是一大把，但这也太离谱了。属于铁定扑街那一类。 只不过，眼看问题一大堆，楚安却装没看见，任由兰姐讲戏，并努力进入角色。 一来，烂不烂的和他没关系，他就是个临时救场的，看一乐儿。 二来，就算他想以后进娱乐圈，继续当他的经纪人，有些事儿当不知道也比出头拔尖儿要好得多。 原本那个世界，王胖子说过一句话特别对，“很多时候，导演还没开拍，就知道是烂片了。” 那为什么还要拍？ 这里面的水太深，不是他该去多管闲事的。 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很快过去，陆鸣泽也平复了情绪，招呼全组就位。 但却没直接开拍，而是让楚安过一遍戏，许淑过来搭一下戏。 对此，楚安一点不怯场。 前世虽然不会演戏，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何况是对演技要求不高的校园偶像剧。 按照台词，很自然的顺了下来。 “刘刘夏同学.....我我可以等你一起上学吗？你别误会，我还有两道数学题需要请教你。” 许淑端着剧本，照本宣科扮演刘夏，“可以呀！那我们一点钟在我家楼下见。” 楚安，“下午的篮球赛，你会去看吗？” 刘夏，“会吧，不是全班都要去给你们加油吗？” 楚安，“那那那，那以后我每一场篮球赛，你都会去吗？” 刘夏终于意识到王小帅的神情不对，“王小帅，你到底想说什么？” 楚安，“我......我想......” 最后一句是：我想你做我女朋友，好吗？ 然后，楚安的台词就就结束了，许淑还有一段拒绝、发好人卡的长台词。说完转身逃避，独留王小帅站在刘夏家楼下的身影。 整场戏也就这么多，对楚安来说不算难， 以2001年的眼光来看，台词也还算过得去，但最后那句“我想你做我女朋友”让楚安自做主张的给改了。 改成只是在那儿“我想....我想”的欲言又止。 太幼稚了！ 虽然不想掺和剧组的烂事儿，但楚安出于本能也不想把角色演成一个傻子。 而许淑不愧是专业演员，虽然她以为楚安是卡台词了，但意思表达出来了，很自然接了过去。 整场戏也顺了下来。 对于楚安不专业的忘词行为，也是无喜无悲，毕竟事不关己。 陆鸣泽那边也没说什么，虽然毫无演技，就跟照剧本念出来的一样。 可你还别说，王小帅就应该是紧张不安的。 楚安那磕磕巴巴，说到一半儿又不敢说的样子，恰恰符合这场戏王小帅的心境。 所以，这次陆鸣泽罕见的没有发火，默许了楚安的处理方式。 高声对楚安喊道：“楚十块，继续保持！各组准备，三分钟后正式开拍。” 楚安则是暗暗松了口气，还点有点怕导演独断专行，完全按他的要求来。 这么说来，陆鸣泽还是讲道理的。 现场登时忙碌起来，许淑虽然之前一直无视楚安，此时也不得不最后再和楚安对一遍台词。 其中她最后那段拒绝王小帅，发好人卡的超长独白，也很考验功底。 这回换楚安配合许淑，帮她过了一遍长台词。其间思量再三，还是多了一句嘴。 指着自己台词本上，刘夏的一句台词：【王小帅你误会了，我不是讨厌你，而是不想在高中时谈恋爱，你也应该把心思放到学习上....】对许淑建议道：“这两句最好去掉。” ... ， ------------ 第2章 开始懂了 楚安突然凑上来，使许淑捏着台词本的指尖骤然发白，像被惊动的含羞草迅速蜷缩将台本竖在胸前....脚下也是不由退了一步，隐现一丝不悦。 楚安见她如同举着盾牌一般把台本隔在两人中间，不由哑然失笑，心说小姑娘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但也不纠结，娱乐圈比她更自以为是，更矫情的一抓一大把。 还是好心解释道：“这两句词和后面刘夏对男主余年生出好感有冲突.....” 想说茶味太浓，但许淑应该听不懂，遂换了个词，“心口不一，你能理解吗？” 许淑依旧全身紧绷，把紧贴胸口的台本张开一条缝隙，似在思索。 对于楚安心口不一的解释，下意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终只道，“谢谢，不用。” 谢谢楚安的提醒，但不用改。 对此楚安耸了耸肩，也是无所谓。 提醒是出于经纪人的本能。 演员虽然演绎的是角色，但观众是盲目的，会把对角色的情感宣泄到演员身上，对以后的事业会影响。从经纪人的角度出发，能规避还是要规避的。 说白了，再大的腕儿，再洁身自好的演员，也避免不了有那么几部人生污点。 演员其实不怕演烂片，怕的是在烂片里还特么让人讨厌。那多半就要承担烂片的主要责任了。 刚刚要不是许淑接的快，楚安的改动也顺不下来，到时说不得陆导还得发火。 算是投桃报李吧。 但心意尽到，你不听就和我没关系了。 而且，以后再有这种情况，楚安也不会再多嘴。 正试开拍的时候，许淑果然没听楚安的，一板一眼按照剧本上的台词一字不落，虽然如楚安所料，茶味太生。但不得不说，演得真好。 那边陆鸣泽已经做好了NG多次的准备，结果一条就过了，这倒让他有些意外。 最后不信邪地来了句，“再保一条。” 好吧，保一条，一般都是电影导演常用的手段，电视剧大多对影像素材的要求不高，也就没必要浪费时间浪费资源了。 陆鸣泽保一条纯粹多余。 又拍了一条，效果和之前几乎一样。 而陆鸣泽也终于确定楚安那个欲言又止，不是忘词，而是有意为之。 好好看了一眼楚安，心说，这小男孩儿还挺有天赋的！ 起码他觉得，这样处理比剧本上要好。 可陆鸣泽眉头就是舒展不开，总感觉这场戏有点不对味儿，但一时也说不出哪里不对。 ...... 这条拍完，楚安就收工了。 他一共五场戏，还剩下一场在校园与刘夏的对手戏，以及一场篮球赛和两场群像，短时间内不用跟组。 不过楚安就算没戏拍也离不开剧组，因为拍戏就在楚安家，他还能去哪儿？ 对于把家都租给剧组这件事，说来其实也简单，因为穷呗。 楚安家三口人，楚安，老姐楚宁，还有老爸楚建军。 楚安的母亲生楚安的时候难产走了，所以家里一直是楚建军当爹又当妈的拉扯两个孩子。 原本日子过的还不错。 楚建军是农机厂的车间主任，不大不小算个官儿。反正拉扯两个孩子问题不大。 九十年代初的时候，厂里出了安全事故，本来和楚建军没关系，纯粹是新下来的厂长越级指挥。但楚建军主动抗了雷，被一撸到底，那个惹事的厂长又调走了无法给楚建军庇护。 日子也就一天不如一天。 这些东北完成了其历史使命，在时代中落幕，国营农机厂自然逃不出衰败的命运，停工停产，长年发不出工资。 楚家的日子也就更为窘迫了。 所以这次有剧组租场地，老楚毫不犹豫地就把家给人家了，自己则是借机去外地，找工作去了。 姐姐楚宁去年高考，分数过了二本。 可是楚宁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不想读二本，一心冲击重点大学。 本来这个年代复读是很正常的事情，家里虽然不富裕，但楚建军一咬牙还是同意了女儿的执拗。 但是没想到，只过了一个暑假，楚宁突然又不想上学了，连二本大学也不想去，执意要去打工。 为此父女俩吵的天翻地覆，最终楚建军也扭过女儿，由她去了。 现在楚宁在县城的第二商店做柜员，一个月350块钱的工资。家里房子租给剧组后，干脆就搬到单位仓库住了。 所以只剩楚安看家，也就是说，他晚上得睡在“片场”的。 而且剧组也和楚家说好的，供楚安的一日三餐。 此时楚安闲了下来，兰姐赶忙上来，叮嘱楚安最好在这儿好好呆着，顺道学学人家怎么演戏。 那个“人家”，当然是指许淑。 对此，楚安却抱歉道 “兰姐，今天下午不行，得去趟我姐那儿，给她送点衣服。” 兰姐一听是家里有事，也就不再坚持，还嘱咐楚安注意安全。 楚安还真不是找借口偷懒，他是真要去看看在这个时空的姐姐。 说起来，楚安应该不算夺舍，在他的内心深处，有这个时空楚安的记忆，有他对家庭，对生活的感同身受。 就好像.....两个世界的楚安融合到了一起。 这个世界的楚安稚嫩、柔软，是个善良、感性的大男孩儿。 而另一个世界的楚安，自小孤苦，靠一口气，从底层爬上来。 历尽苦难，内心早已坚硬如铁，甚至有些阴暗晦涩。 他不介意用最恶毒的心理去揣测每一个人，更不介意用最虚伪的笑容欺骗全世界。 因为他清楚，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生活原本就是赢家通吃的饥饿游戏。 而此时此刻的他，更像是成熟楚安与稚嫩楚安的结合体。 甚至成熟的楚安还有点感谢这个世界那个天真稚嫩的楚安。让原本对人生已经有点失望的他突然有了那么一点兴趣。 这就像一个半生色盲，满眼灰暗的旅人，在某个刹那重见色彩，恍然大悟，原来世界是这般多彩，原来走过的来路.... 是如此精彩。 他那半生，到底错过了多少风景啊。 当然，被十七岁楚安唤醒的同时，四十岁楚安也给了十七岁楚安全新的人生角度。 在十七岁楚安眼里，老姐楚宁就是个不知好歹的倔驴，好好的大学不去上，偏要去打工。 他不理解这样的叛逆.....而那个拉扯他和姐姐长大的老爸更是一无是处。 不会做饭，笨手笨脚，也没什么本事，还有点贪财..... 就比如向剧组租借自己家这件事，内向的楚安是不愿意让外人进入自己的领地的。 可是，如今有了四十岁楚安的阅历与敏锐，他才清楚，生活可能不是他看到的那个样子，生活远比他看到的要残酷得多！！ 楚建军，又当爹又当妈，拉扯一双儿女哪有那么容易。 楚宁，不爱吃肉，不爱吃鸡蛋，是真的不爱吃吗？最后都留给了弟弟。 楚建军单位发不出来工资，又一身毛病。楚宁自己考上大学要一大笔钱，过两年楚安再上大学，让那个已经被生活压弯了腰的老父亲怎么办？ 这个家里，隐藏了太多心酸与困窘，楚安只是被姐姐和老父亲保护的太好罢了。 去楼上拿了几件楚宁的衣服，便出了门。 一条马沿儿河穿城而过，将宁远分为南北两个城区。 北城是七八十年代的老工业区，有好几个国营老厂。如今时代落幕，北城拿得出手的，也就剩宁远一中和农机厂文化宫了。 南北两城由三座桥相连，一座铁路桥、一座公路桥，还有一座老石桥。 据说是清朝乾隆年间，为了给京城进贡，专门从宁古塔调来汉人工匠修的。算是宁远唯一的文化标志了。 站在桥上，能看到宽阔舒缓的马沿儿河，以及河岸绵延的老榆树，以及左边不再冒烟的老工业区，和右边焕发勃勃生机的居民楼，宛若两个世界！ 楚宁上班的单位是宁远第二商店，就在石桥边上的河沿儿大街上。 楚安在副食专柜找到楚宁的时候，老姐正趴在柜台上睡午觉。 没办法，二十一世纪初，老东北经济萧条，商店是集体企业又体制僵硬，疏于管理，一天都见不着几个顾客，不偷懒还能干什么？ 这年头，领导见你偷懒都不管，有时还得加入进去众乐乐呢！ “嘿！”楚安凑到楚宁耳边，突然大叫。 结果楚宁一点没被吓到，慢悠悠的坐起来，揉眼一看是楚安，才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个正形儿。” 你就说这单位多锻炼人吧，这定力杠杠的。 “你来干啥？” 楚安嘿嘿笑着，对于这个老姐，四十岁的他第一次见，却有着发自内心的亲近。 也算是圆了他一个梦吧... 前世，身边连个说真心说的人都没有，别说是亲姐姐了。 而且不得不说，老楚家的基因那是没得说，楚安阳光帅气，楚宁也是大高个儿，五官端正，标准的东北大美妞儿。 绕到柜台后头，把衣服递给楚宁，“给我姐送点东西呗。” 楚宁接过去看了一眼就放到一边，然后左右看看，见没管事儿的领导，这才从柜台里抓出两颗大白兔，亲手扒开塞进楚安嘴里。 “吃吧，可甜了。” 楚安也不客气，吧嗒吧嗒嚼着糖。 楚宁看着弟弟吃糖也高兴，但也不忘絮叨，“把家看好，别让那什么剧组祸祸不像样子了。” 楚安：“我知道。” 又掏出十块钱递给楚安，“是不是又没钱了？就知道管我要！你咋不找咱爸呢？看他骂不骂你！” 楚安接过来就往兜里揣，一点不客气。 楚宁还没说完，“等拍完电视剧，让他们把电话注销了，一个月不老少月租费呢，咱家可用不着。“ 这个楚安却没接话。 剧情里，刘夏家是有电话的，所以剧组花钱给装了电话，至于用完就撤..... 楚安可不干，一个从信息时代回来的人，你说没网没手机他忍了，要是没电话，那还咋活？。 “到时候再说吧！”怕老姐继续絮叨，马上转移话题，“剧组给了我个角色，片酬有一千块钱呢。” “啊！？”楚宁一怔，“你也能演电视剧？” 楚安，“有啥不能的？简单得很。今天已经拍了一场了，一条过！导演都夸你老弟有表演天赋。” 楚安张嘴就来说的跟真的一样。 这边楚宁又惊又喜，“这么说，我弟当演员了？” 楚安假谦虚，“一般一般，全国第三吧。” “哦，对了...”笑闹过后，楚安图穷匕现，“姐，你那有多少钱？” 楚宁登时警惕，“你要干啥？不刚给你十块了吗？” 楚安，“不是我要花钱，而是你。” 扫视了一圈儿，冷冷清清的二商店，“你就....在这破地方，一直窝下去了啊？” 这话又把楚宁说愣了，“这工作....不挺好的吗？” 宁远当下的工资水平，也就一个月三四百块钱。就这！你还不一定捞得着呢！ 想到一种可能，不会是楚建国自己说不动她，又派小弟劝她回去上学吧？ 楚宁没上大学对楚建国来说一直是心病，采用迂回战术让楚安来劝的可能性很大。 登时板起脸色，“我的事儿你少管！这工作挺好的，不累人，还有钱拿，不比上学强多了？” 楚安一听，就露出鄙夷的神色，“你可拉倒吧！就你一个月350的工资，再去掉花费，能攒够我大学学费和生活费吗？“ “你......”楚宁僵在那里， 她这弟弟家里什么事儿都不操心，没心没肺的，却是他什么都知道....... 而楚安接下来的话，不但证明他什么都知道，而且似乎想的比楚建军还要远。 他不是来劝楚宁回学校的。 “姐啊...”把另一块大白兔扒开包装纸，送到楚宁嘴里。 “咱家这个情况就这样儿了，咱们爸确实供不起咱俩。而我呢仗着岁数小占了便宜，也没资格说那种让你回去复读的话，那不切实际。” 楚宁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只觉嘴里的大白兔化开沁着浓浓的奶甜味，鼻息酸胀.... 只闻楚安继续道，“姐，以前我不懂，可是现在.....我懂了。” 楚宁极力压抑着情绪，不让自己在弟弟面前出丑，却是忍不住揉了揉楚安的短发，“臭孩子！跟谁学的，会煽情了。” 却不想，楚安话锋一转，急转直下， “可话说回来，你一个月350，妄图养家，还供我上大学，是不是有点自不量力了啊？” 嘎！？楚宁差点闪到腰。而楚安还没说完。 “咱爸出去打工也不知怎么样。而且他那个身板儿你也知道，再出点啥事儿，咱家就完了。” “唉....”听到这些，楚宁一声长叹，“那你说咋整呢？你姐和咱爸就这么点能力，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语气中透着深深的无奈。 这也是大多数被生活困住的普通家庭的现状，举步维艰，急需改变，却又无能为力。 “所以啊！”楚安铺垫的差不多了，“不能这么下去了，咱必需做点什么。” 这才是楚安来找楚宁的真正目的，不是送几件衣服加深一下姐弟深情，而是这个家需要改变，而当下的楚安恰恰有这个能力。 “所以姐，你到底存了多少钱？” ..... ， ------------ 第3章 整合当下 所以姐，你到底有多少钱？ 楚宁有些茫然的看着楚安，改变什么的谁不想呢？ 可问题就是，楚建国只是个本本分分的工人，楚宁也只是上完高中，连宁远都没出去过的小城姑娘。时代的禁锢，视野的局限，以及认知的缺失，让他们没有能力为这个千疮百孔的家庭做更多的贡献。 而且楚宁不认为楚安具备这样的能力。 但是....此时此刻，楚安不知从哪里透出来的自信，又让楚宁有点恍惚。 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楚安，“你先说你要干啥吧。” 她手里确实攒了点钱，但那是她的命根子，也是给楚安大学铺路的踏步石。 可不能让楚安像她一样，考上大学却不敢读。不可能让这个家困在这座看不到希望的北方小城里永不翻身！ 不说出个一二三来，要她命也别想要她的钱！ 对此，楚安仿佛意料之中，他也是从最底层爬上去了，他知道人穷的时候有多小心翼翼。 在楚安的规划中，赚钱的事儿他来就可以了。 楚宁还是得回到学校，完成她的大学梦。 只有楚安知道，老姐有多努力。也只有他知道，去年的那个高三，老姐房间的灯每天都亮到深夜。 可他不能直接劝楚宁回学校，因为那没有用！ 人只有在两种情况下会做出改变。 一种是绝望！路都堵死了，不变不行的时候。 另一种就是希望！得让她看到希望，而且是实实在在能够改变现状的希望。 所以，像楚建军那样，靠嘴劝楚宁回去读书，楚宁根本就看不到未来，怎么可能答应？ 你得一步一步来，先给楚宁一个希望。 现在，就是需要给楚宁一个希望的时候了。 “剧组一百多号人，一天光矿泉水就喝十几箱。更别说办公用品、零食杂货啥的，而家属院南门附近又没商店，他们得跑北门买，或者从南城用车拉过来。” 农机厂有二十几栋楼还有大片的平房宿舍区。 楚安家在南门旁，而他说的北门，有几百米远也只有那边有一家百货批发商店。 楚安继续道“剧组的角色导演对我挺好的，管后勤的生活制片和统筹也都混熟了，他们又是在咱家拍戏....那为可啥不能近水楼台，这钱让咱们挣了呢？” 好吧，除了兰姐，楚安其实谁也不认识，全都是瞎编的。 楚宁眼睛一亮，也意识到这是个生意，可又犹豫：“那三个月后剧组走了咋办？” “我的姐啊！做生意最难的就是开头，有剧组保证三个月，要是咱还做不起来，那也活该咱一辈子受穷！” 这话说的有点重，勾起了楚宁的好胜心，而楚安还没说完呢，“况且咱家属院两三万人！就北门一个副食商店！” 农机院家属院的地理位置比较特殊。 家属院正门朝北，面向厂区，外来的商户进不来，只有厂办的一个商店。 楚安家所在偏南的这面又临着马沿河，出了门就是沿河的步道，然后就是马沿河，没有建筑。 家属院这边倒是有一排门市房，但同样产权属于农机厂。 原本是农机厂门市部的经营店面，但在厂子都停产了，门市部也关门大吉。而当下国营单位就是这么尿性，穷死，也不知道转个弯儿！ 就是不对外出租！ 显然楚宁也意识到了什么，“你是说，即便没有剧组，光咱们家属院的左邻右舍，就能支撑起一家店？” 楚安一摊手，“要是南门有个小商店，换了你还去不去厂办商店？” 这个问题毋庸置疑，谁傻啊，跑几百米去那么老远买东西？ 要知道，以前，即便打个酱油都得横穿家属院去，这跑脚儿活不论是楚宁还是楚安，是深有体会！ 就在楚宁已经有点动摇，的时候楚安又加了把火，“其实还不仅仅是这些。” “一中的学生，家住北城的，基本都是走河沿步道，过老石桥回南城。也就是都从咱们家属院南门经过。” “要是咱们多进点好看的文具、丰富一下零食的种类啥的，也能做到学生的生意。” 离一中虽然远了点，但终究还是能借到力的。 “所以....”楚安图穷匕现，“别墨迹！你那到底存了多少钱？” 楚宁确实被楚安说动了，这确实是条出路，以前没想到呢？ 但是，还是那句话，要她的钱，比要她的命都难。凭他楚安几句话，赌上一切？ 支吾道，“我....我也没攒什么钱啊！” “就.....就就五百！” 五百块肯定是不够开店的，先让楚安死了心再说。至于是不是要开店，那也是她仔细思量，权衡利弊之后再做的决定。 好吧，楚宁工作整一年，平时自己几乎不花钱，衣服都是几年前的。平时也只是给楚安一点零花钱，再补贴一些家用，实际让她存了点钱钱，反正不止五百。 只说五百是出于本能的护住那些钱。 结果她那点伎俩，骗骗十七岁楚安绰绰有余，骗另一个世界的楚安？ “我说楚宁！”楚安直呼其名，“你能对你亲弟弟真诚点吗！？” 楚宁嘴硬，“真的！就五百！” “你拉倒吧！”楚安一脸鄙夷，“真当我不知道呢！？剧组租房那三千块钱，咱爸放你那儿了吧？” “你自己，最少存了三千！” 楚宁惊了，“你你咋知道咱爸把钱放我这儿了？他咋啥都和你说！？” “我我，我真没存上三千，你今天要钱，明天要钱的，自己没点数吗？” “我要钱！？”楚安是一点不脸红，十七岁楚安干的破事儿和我有什么关系？ 理直气壮，“我哪回要钱你不抠抠搜搜的？给也是给个三块五块的打发叫花子？” “我都给你算过了，最少三千！” 楚宁要哭了，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个破弟弟，心眼儿这么多！ “真没三千.....就两千五！！” 得！！几句话就让楚安诈出来了。 得了确切数目，楚安当下开始盘算，“老爸留下三千加上你的一共五千五，差不多够了。” 楚宁急了，这是要掏空老楚家的家底啊！ 打断道，“够啥够，这点钱进货都勉勉强强，还得租房、布置店面。没一万多想都不要想。” 她这么说是要打破楚安的异想天开，而且也没说错，毕竟他在副食品柜台干了一年，这里面的门道还是知道些的。 却不想这些话不但没打消楚安的想法，反而让他松了口气，“老姐，我还真怕，你在二商店浑浑噩噩的啥也不懂。这不挺内行的吗？” 楚宁一瞪眼，“给你脸了哈！？讽刺起你姐了？” 话锋一转，“开个小店的事儿，其实我早就想过，但没本钱啊.....就算现在有五千多，也是不够的。” 楚安，“放心吧，早就替你想好了。” 说罢，干脆在玻璃柜台上虚画起来。 “店面你去找马国友，他现在管后勤，求他把门市部租给咱们一间。” 楚宁摇头，门市部哪有那么容易租，就算厂里肯租，也得不少钱。” 却是楚安高深一笑，“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租不来，况且，厂里租多少钱和咱们有啥关系？” “跟他说，让厂里拿门市部的租金抵欠咱爸的工资！他还得倒找咱们钱呢！” 楚宁：“........” 好吧，确实......有道理！这么一来，房租能省下一大笔呢！ 而楚安还没说完。 “租下店面也不用怎么装修，做左邻右舍的生意，价格实惠、货品齐全就行！多装点灯，从你们二商店掏点二手的货架柜台就行了。” “对了！”突然又补充道，“你干脆直接找你们经理，咱们从二商店进货，他们巴不得有分销渠道完成指标呢。” “当然了，货款后结哈，起码压两月账期。” “这样一来，咱五千多块钱都不一定用得上！” 楚宁都听傻了，这都跟谁学的？一套一套的？不过经楚安这么一说，原本在她看来不可能完成的事儿，怎么就那么可行呢？ 殊不知作为经纪人，把现有资源整合到一起，形成最佳发展路线，不但适用于艺人，也适用于当下！！ 要是没有这点整合能力，又怎么能让艺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你？这对楚安来说只是基本操作。 不给楚宁犹豫的时间，从兜里掏出一千块钱。这是昨晚兰姐为了抓紧楚安这个救命稻草，越过剧组，把他的片酬提前支给他的。 从中数出九张，“片酬一千，我留一百，剩下九百你拿着，你当老板，算我入股！赚了供我上大学，赔了我当演员养你！” “就这么定了！” 嘁哩喀喳，震的楚宁脑子有点不会思考了。 说白了，楚安连后路都替她想好了，画了好大一个饼给亲姐。 可惜，楚宁还是没敢同意，“弟，你让姐再想想，这不是小事儿！还得和爸商量商量呢！” 结果楚安一句话没把楚宁噎死，“你不上大学和咱爸商量了吗？” “你......” 楚宁气急，这个话题就绕不过去了是吧，“去去去！赶紧滚蛋！就知道气我。” 说完，又补了一句，“我明天回家。” 意思是，明天就给楚安答复。 楚安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也知道老姐得冷静冷静。 说白了，他给了楚宁希望，提出了开店的可行性，也给了她方向，告诉她店要怎么开。 甚至，还给了她编出一个演戏养家的底气。 最终还得是楚宁自己拿主意。 “那我走了哈，仓库阴冷，你晚上别踹被子。” 楚宁白了他一眼，啥时候轮到你照顾起姐来了？ “回来！”一声叫住楚安。 “干啥？” 只见楚宁伸手，满眼幽怨，“你把那十块钱还我！不是都留一百了吗？” 楚安心说，美的你！给出来的还带要回去的？一溜烟儿的跑没影儿了。 ...... 。 Ps：新书期间每天两章，每章大概4000字左右，争取尽快上架。 不出意外上午十点前一章，下午五点左右一章。 要是各位老爷们觉得写的还行，别忘投票，追读哦。 ------------ 第4章 杀人诛心 而楚宁嘴上说明天给楚安答复，实际上根本没到“明天”。 楚安一走，楚宁迫不及待地找出纸笔，趴在柜台上算账，反复算了几遍，确定按照楚安的说法，店确实能开起来。 当下火急火燎地请了半天假，回农机厂了.... 说白了，楚安这个姐姐本来也不是优柔寡断的性格。相反，她比大多数人都狠！不然也干不出大学不去读，出来打工赚钱这种事了！ 无论是对金钱的渴望，还是面对困境与机遇的决断力，楚宁不比任何人差！ 而且楚安不知道的是，楚宁出来打工不全是为了给他挣学费.... 其实去年高考之前，楚宁就在楚建军的抽屉里翻出一张确诊单，【强直性脊柱炎，脊柱畸形】，除了要立即配合治疗，医生建议避免体力劳动，长期休养。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楚宁就知道不能上大学了。这个家，需要她出一份力。 回到农机厂，楚宁没有回家，而是直奔厂办找马国友租门市部去了。 其实她说哪有那么容易租门市部，是搪塞楚安的话，楚安说不试试怎么知道，也是有一定根据的。 总之租门市部是有可能的。 原因很简单，就在楚安点名要她去找的那个人——马国友。 楚建军和马国友，原本都是总装车间的，楚建军是车间主任，马国友是党支部小组长。 两人不但工作上是搭档，私交也不错。 那次安全事故，本来是新厂长下达的违规操作命令，而马国友为了超前完成车间指标，配合了新厂长。最终导致了事故的发生。 最后又是楚建军这个主抓生产的车间一把手扛下了责任。保下了马国友和厂长。 现在马国友已经升到了农机厂后勤处长的位置，正管着这摊事儿。 又有曾经的这层关系，楚宁去找他多半会帮这个忙。 然而让楚宁没想到的是..... “小宁啊，别的事儿叔想啥办法都得给你办，但门市部.....真不行！”马国友把为难写在脸上，“那几间铺面可不光你家想租，这几年找厂里甚至找县里领导打招呼的不知有多少，不是我能做主的啊。” 门市部的地段没得说，厂里这么多年一直闲置，说白了就是不想没事儿找事儿，更不想得罪人。 毕竟租给谁，都有人不满意。 “要不，你再看看别的地方？” 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楚宁就不会周旋了，沉吟片刻终究是摇了摇头，“北门就算了。没事儿马叔，我们自己再想想办法。不给您添麻烦了。” “嗨！”马国友大笑，“这算什么麻烦？你家的事儿，叔义不容辞！” 楚宁感激的赔笑，又和马国友寒暄了几句，聊了聊楚建军外出打工的细节，楚宁就告辞离开了厂办。 刚刚燃起来的一点希望又被浇灭，心凉了半截... 人更是愣在厂机关办公楼前半晌没动地方。 可人有时很奇怪，没拿定主意的时候患得患失，别人怎么劝都犹豫。 一但下了决心又遇到困难，又有点不甘心放弃机会。 犹豫再三，楚宁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回家，想找楚安说说这个事儿。 结果刚到楼下，就见楚安雇了辆人力三轮车，也正好回来。 却是从二商店出来，楚安没着急回家，去了趟南城菜市场，车上装了一百个鸡蛋，以及十斤干桔梗，十斤小鱼干儿。 “你买这么多东西干啥？”楚宁迎上去，满眼不解的看着车上的东西，心里盘算着得不少钱呢！ 楚安嬉皮笑脸道，“都要开店了，不得讨好一下大客户？都是给剧组准备的。” 楚宁撇嘴，还是有点心疼的嘟囔，“你当好玩意，人家大剧组却不一定看得上眼，一堆鸡蛋烂咸菜而已谁稀罕....” 楚安，“这你就不懂了。”也不说破，老姐哪知道剧组生活有多苦逼，转移话题，玩味的调侃起楚宁，“怎地？等不急明天了？是不是去过厂办了？” 楚宁一怔，这个弟弟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也没心情和他耍嘴皮子，“门市部租不下来，马叔帮不上忙.....” 当下把去厂办的经过和楚安说了一遍。 然而让楚宁意外的是，楚安一边卸车，一边听，脸上竟然没有一丝失望，甚至都没有意外的表情。 急的楚宁又开始数落弟弟，“你咋不着急呢！这事儿要黄了。” 只闻楚安道，“正常，你要是能让马国友帮忙那才怪了。” 楚宁搞不清楚状况“啥意思？” 只闻楚安无语道，“还啥意思？” 亲弟弟一脸无语的看着自己，神情中又有几分不忍心.... 好吧！楚安还真不好意思打击老姐。 有些事儿，楚宁不明白。 他马国友要是真有情有义，这些年也不至于一路高升，却让当年帮他扛雷的恩人，在厂里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 那就是个白眼狼！楚建军这么多年不去求他帮忙，真是老爸要面子吗？ 不是！楚建军绝不是什么迂腐的人，闺女都辍学了，还拉不下脸？ 那是楚建军看清了这个人！知道求他也没用！才不去触这个霉头。 那么问题来了，楚安为什么还让老姐去找他呢？ 可不是楚安天真，更不是心存侥幸。 而是从楚宁的角度去考虑.... 你得给她一条路走，让她觉得这件事可行，她才敢迈出第一步。而只有迈出第一步，才能像现在这样患得患失的不肯放弃，主动来想办法。 这是人性的弱点... 况且，有些事儿，楚宁根本就不知道！ “知道马国友小舅子不？”楚安也不卖关子了。 楚宁点头，“知道啊.....汽车班那个孙连桥嘛，给厂长开小车那个。” 楚安，“他要租门市部，厂办都已经在走程序了。” “啥？”楚宁心头一抽抽，下意识想到马国友情真意切的满口仗义的模样..... 哪能不知道被姓马的忽悠了。 说来也巧，远远就见厂长的红旗100从家属院主路开过来，司机正是马国友小舅子孙连桥，而副驾坐的正是马国友！！ 楚宁虽然看不见车里的人，但认识车！又正在气头上！ 那股彪悍劲儿就上来了！猛的冲过去把车拦停！ 本来是想找孙连桥出气，但见马国友在车上，那正好了！ “马国友！你给我下来！” 楚安本来还想安慰一下老姐，都在你弟弟意料之中，尽在掌握。 结果老姐就冲了上去，楚安也没拦着。 他可以理智，他亲姐却不用！有气就得发泄出来，否则对不起穿越一回。 何况马国友本来就欠楚家的。 此时马国友从副驾下来，脸上依旧陪着笑，“小宁啊....咋还拦上车了？撞着你叔可咋跟你爸交代？” 楚宁现在看见马国友那假模假样的嘴脸都恶心！ 红着眼眶，带着哭腔... “门市部你不租就不租！骗我干啥！？” 她不气门市部被孙连桥抢了，气的是被人当猴耍！而耍她的人还是当年楚建军用自己前途保下来的人。 “亏我还当你是亲叔！” 马国友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僵，瞥见纳凉的四邻都好奇的朝这边看，马上恢复憨厚的笑意，带着埋怨回道“这孩子....咋还把气撒到你马叔身上来了？” 先不理会楚宁，赶紧朝跑边树下的一个中年汉子解释，“小宁刚才找我去了，说他家想用门市部开店，我没答应这就急眼了！” 见那人一副了然把目光又对准楚宁，马上又转向楚宁，语重心长，“小宁啊，门市部是厂里的财产，叔真做不了主。你家要是真有啥困难，回头你去叔家里说，叔能帮绝对帮！叔现在还有事儿！” 说着就想上车赶紧走。 楚宁牙都要咬碎了，她算是见识什么叫睁眼说瞎话了。赌气就不让他走！ “你....你不要脸！” “唉唉唉！”这回看热闹的中年人听不下去了，“老楚家丫头，怎么跟长辈说话呢！？”一副大义凛然的架势，“你马叔怎么都是长辈，连点尊重都不会了？” 瞪着眼，“再说你是厂长咋地？想租门市部就租门市部？那得职代会举手表决才行，你马叔也做不了主啊，啥也不懂呢！？” “就是的嘛！”马国友一脸委屈，苦笑出声，“老李大哥可说句公道话了，要不冤死得了！”眼见四邻都围上来看热闹，更走不了了，马国友干脆又和四邻说道起来，“大伙儿给评评理....... 没一会工夫，楚宁就让唾沫星子给淹了..... “咋地？楚建军要租门市部？那可不是谁都能租的....” .... “咋还能怪到老马头上呢？” .... “现在这小孩啊.....越来越不懂事！” .... 乱遭遭一通嗡嗡，期间还夹杂着“大明白”的中年汉子，以及“受害人”马国友“理中客”言论。 马国友那个尖嘴猴腮的小舅子也从车上下来，跟着大伙儿一起评理，众口朔金，矛头都对准了楚宁。 把楚宁急的啊.....她本来就不是伶牙俐齿的人，怎么也想不明白，就说了两句话，怎么成这样儿了？ “我.....不是我！”楚宁试图解释，“是马国友......他欺负人！他租给他小舅子了！” 半天也说不到点子上，说话说到点子上也没人听她的，还一直被打断，只能干着急。 这边大伙儿可没停的意思，“人家连桥是走正规程序。” .... “可不是吗？这丫头啥也不懂.....” ..... “走正规程序有啥问题，倒是小宁啊....你想着走后门儿可不对！心术不正！” 楚宁都想上去挠人了..... 实在没法，急的泪珠子连着串的掉，也只憋出一句，“我去厂办告你们去！” 这话就像点燃了炸药桶，马国友眉头一凝，神情不善！ 而孙连桥，火气也上来了，装都不装了，冷笑出声，“告我们？你去吧！” “不去我瞧不起你！” 破口大骂，“你他妈也不看看你老楚家算什么东西！跟我抢！？” “我还就告诉你！门市部我租定了！我看看谁能从我手里拿走！？” “小丫头片子，给你脸了是吧！？” 大伙儿则是见势开始拉架，一边劝孙连桥消消气，小孩子不懂事，别和她一般见识。 一边数落楚宁，别动不动就这告状那告状的。 楚宁显然被吓住，一时无从应对，却是这个当口，一只带着温度的大手按住了她。回头一看，是楚安。 “姐....”只见弟弟满眼怜悯，“原来你一点战斗力都没有啊？那你往上冲啥啊？” 楚宁本来就委屈，被弟弟数落更气了，“你！” 却是楚安拍了拍她，“让你上去出气的，不是受气的！一边看着去吧。” 楚宁看着他那副要给老姐出头的架势挺唬人的，心里吐槽，你也不比我强多少！ 结果就见他，看着那辆老捷达，声音也不大，语气也不重，轻飘飘一句，“马叔这是升厂长了啊。” 这话一出来，所有人拉闸闭嘴！要么直勾勾看着楚安，要么呆愣愣和楚安一起盯着捷达..... 马国友愣了，心有点慌，尴尬道：“小安说啥瞎话呢。我可没当厂长的本事。” 楚安则是一副不信的样子，“叔你可别谦虚了，厂长的车都坐上了！”一指孙连桥，“大伙儿看看，司机都配了。还说没升官儿？” “我！！”这小兔崽子，杀人不用刀的！ 马国友彻底慌了，表情惊悚，“你，你别胡说！” 他坐了厂长的车不假，但那是跟小舅子出门办事，和升官儿有啥关系？ 况且，他能坐车，你却不能说啊！传出去成啥事儿了？ 楚宁都想得通这层道理，那谁还不知道，看着马国友慌张的样子突然想笑，楚安还是有两下子的嘛！ 那边马国友真的有点急了，“我说楚安！你可别瞎咧咧！我这是和连桥去南城办事！什么厂长不厂长的？” 楚安咋舌，“听听！听听！去南城才几步道儿？厂里就得出车了，还说没升官儿！马叔发达了啊....可别忘了我们这帮老街坊！” “我去你妈的吧！”这回马国友真骂娘了！ 这话可太不好听了，杀人诛心！ 经楚安这么一提醒，显然左邻右舍的也都回过味来，想他马国友不早就发达了吗？，当了多少年的后勤一把手了。 那.....问题来了，谁借着他的力了？ 一个都没有！ 连当年保他的楚建军也是一点好也没落下啊...... 这边楚安还没完呢，“方不方便问一句，公事私事啊？” “不说话？” “那就是私事了，公车私用啊！” “马厂长你这犯纪律了哈！” “噗！！”楚宁实在没忍住，包括众人也都没忍住，低沉的笑出了声儿。 你看厂长都叫上了。 咱们那位厂长....心眼儿可不大。 而更让楚宁想不通的是，楚安这都从哪学的？气死人不偿命！ 这家伙编排完马国友，就把他当空气了。楚安把他当空气！！ 明目张胆的回身教育起楚宁，“吵架这种事儿，你怎么能跟着人家的节奏走呢？” “你得戳他肺管子啊....” “得逮着瘸子那条坏腿猛踹啊！” “讲道理摆事实那还叫吵架吗？” 得！ 这边马国友听的肺管子真要炸了！！ 尤其是楚安最后轻飘飘又来了一句，“走，咱叔不说让咱告他去吗？那咱找剧组反应反应，看能不能写电视剧里。” “多好的现实题材啊。” 他特么还真要告？ 而且还不找厂里，不找县里，找特么什么剧组..... 想到这点破事儿怎么就闹到上电视的地步了？ 马国友这心啊，拔凉拔凉的。 ..... ， ------------ 第5章 搞定了 楚安的冷嘲热讽杀伤力有点大！ 不单单让马国友下不来台，最后那句让剧组拍出来更让他心口直抽抽。当下也不纠缠了，硬着孙连桥上车要走。 但嘴上，还放不下他的仁义道德，“走走走，咱不和俩孩子一般见识！” “咱看老楚的面子！！” 孙连桥还有在气头上不肯走，，马国友干脆把他往副驾一塞，自己开上车，一脚油门就没影儿了。 开出家属院，马国友越想越不对劲儿..... 干脆道，“回头我找找厂长，明天的职代会表决先等等！等过了这阵风再说！” 孙连桥都听傻了，“不是姐夫！你还真信那小崽子的话咋地？” “他多大脸，都说动剧组把咱们拍进去？” 马国友瞪了他一眼，“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拉倒吧！”鄙夷马国友的眼神儿，都快冒出眼眶子了，“你就是太怂！啥事儿都瞻前顾后的。” 马国友也怒了，“那叫谨慎！！你懂个屁！” 说起来马国友确实谨慎！不然也爬不到这个位置。包括当年那个事儿。不也是他提前发现不妙，到老楚家又是哭又是跪的，才让楚建军替他顶了雷？ 所以马国友觉得小心点没坏处！ 瞥了眼孙连桥，半威胁，半安抚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剧组天天在他家呆着，听说楚安还演上了角色。谁知道是咋回事儿？万一他把剧组里的领导处好了呢？” “况且这事儿也不用急，只要我在后勤一天，那门市部的铺面别人就拿不走！” 孙连桥虽然心里不服，但姐夫的话还是要听的，但怎么想怎么憋屈，猛的锤了下车门！ “小B崽子！你给我等着！” ..... 另一边围观四邻也是见鬼了，马国友多能耐的一个人，竟让楚安怼没脾气了！！ 相互看看，自觉无趣，又有点心虚，最后也都散了。 眨眼之间，大路上就剩楚家姐弟。 楚宁此时五味杂陈，这口恶气算是出了，但代价却也不小，得罪了马国友，意味着再也没可能租到门市部的铺面。 她刚刚燃起来的那点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整个人像泄气的皮球，魂儿都没了。 可想到今天的种种，又忍不住肩头抖动，委屈的哭了起来。 “为啥别人家能过好日子，咱家就不行？咱家咋就那么倒霉啊！” 此时此刻，内心的刚强倔强随着捷达车的远去，也随之崩塌了。 楚宁缓缓蹲下，把头深深埋进两膝之间，又黑又亮的大辫子垂到水泥地上，沾染灰尘.... 楚安默默的看着，没有劝阻。只是无声的靠过去，让老姐能依着自己的小腿。 其实......当她决定不上大学的时候就该哭一次，这场宣泄，迟到太久了。 过了好一会，楚宁的气息平复。 楚安才淡淡开口，“哭够了？” “哭够了就起来，别让人看咱笑话！” 楚宁一下反应过来，利索站起，用手背抹了抹脸颊，然后高高的抬着头！！ “生活还要继续，即便被打倒，也要坚强的活着。” 楚宁忘了在哪本书里看过，应该是这么说的。 楚安看的好笑，没想到老姐还有当文青的潜质呢？ 笑道，“真深刻....” 楚宁，“滚！好几年没揍你了是吧？” 楚安，“哭也哭过了，感慨也感慨了。那咱们走？” 楚宁，“干啥去？” 楚安，“找剧组租门市部去呗！有一点马国友没说错，铺面是厂里的，他马国友还真就做不了主。” 楚宁一下没反应过来，愣了半天，眼神骤然有光，“你......你你你...你不会真和剧组搞好关系，能让他们改戏吧。” 剧组在这个年代，那可是上可通天的存在。显然楚宁意识到，要是剧组能出面，那这事还有希望！ 而这回楚安却是不像之前那么忽悠好姐了，实话实说，“我的姐啊！剧组才在咱家一天不到，你弟弟就算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也不可能搞好关系啊！” 楚宁，“那你咋求人家？”见楚安真往自家楼下走，以为楚安是异想天开，赶紧拦住他，“要不咱再等等吧！等你和剧组处好关系，再去求他们帮忙！” “再怎么着，也等你把咸菜腌出来，送出去再求啊！” 楚宁的逻辑很简单，求人办事要么有交情要么有好处，不然谁帮你？ 楚安却是笑了，“这次不用，直接去找他们就行。” 说着话，已经到了楼下，楚安干脆让楚宁在楼下等着，他马上就下来，自己则是拎上东西走进单元门。 他买的那些鸡蛋和腌咸菜的原料还在楼门口扔着呢！ 此时剧组正在楚安家里拍刘夏家里的戏份，要保持绝对的禁噪。不能有一点画外音。 兰姐见楚安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挤进来吓了一跳，真怕这小子愣头愣脑的发出点什么声音，惹得陆鸣泽暴走。 好吧，演刘夏“妈”的那个演员进不去角色，陆导现在脸色可不好看，怒气值快满了。 朝楚安使眼色，让他别出声儿。楚安显然也知道剧组的规矩，走路很小心，期间还对兰姐朝厨房指了指，意思让她跟过去，有话要说。 兰姐还挺奇怪，这小子找她能有什么事儿？ 结果一进厨房，楚安开门见山，一点铺垫都没有。 “姐，有点事儿想问问您，看看剧组能不能帮上忙。” 兰姐，“什么事啊？” 楚安，“我看本子里有个布景，是学校的小卖部，戏份还不少。” “哦.....”兰姐了然，“有这个么布景。” “本来只是还没定。” 楚安一听，又问，“那是搭景还是借景？” 兰姐也不避讳，她对这个小弟弟的印象一直很好，“哪有钱搭景，美术在外面找着呢。 搭景的意思就是剧组自己布景，好处是完全贴合剧本和拍摄要求，缺点则是得花钱。 而借景顾名思义，就是借用现成的场地，一般是剧组的美术和外联一起去找。 就类似于楚安家这种情况，现成的老东北民居，剧组只要花少量代价进行布置就可以进场开拍。 优点是省钱，省时间。缺点则正好和搭景反过来，多多少少会和剧本有出入，而且，空间不可能完全符合拍摄需求，镜头呈现不好。 这部剧，比较重要的取景地就三个，一是宁远一中，二是刘夏的家，三就是这个小卖部的场景了。是刘夏等主演在戏中的小据点儿。 而电视剧剧组不像电影剧组那么财大气粗，大多数时候经费是十分紧张的。所以能省就省。这个取景地还是要租借场地的。 兰姐玩味的看向楚安，“怎么了？你家亲戚有开小店的？” 这种事儿兰姐多了，中国嘛到哪儿都离不开人情世故，组里人把关系介绍进来，谋点私利很正常，她也是这么干的，不然也不会临时找楚安救场了。 而像这种有一定重要性的剧中场景，只要剧组拍过戏，对生意也有提升。兰姐自认为看透了楚安的心思，调侃道，“没看出来，你小子心眼儿还不少！” 楚安嘿嘿笑，没否认也没承认。 就见兰姐话锋一转，脸色也变了，“你别自来熟哈！我可不吃那一套！” 奚落道，“一个临时演员，还是进组第一天就想来走关系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吧。” 这话半开玩笑半敲打！属于成年人的话术。说白了，楚安真给介绍一下小店取景也不是不行，不是什么大事，而且也变向帮了剧组的忙，但前提是条件合适。 别不合适，楚安还死皮赖脸的往上靠，那对大家都不好。 “说吧，店在哪儿？什么条件，要是差不多，再让美术去看一眼才能拿主意。” 此时等兰姐都铺垫完了，楚安才开口， “倒是没有亲戚开小商店的，但姐你看.....我家开一个小店行不行？” 这话让兰姐一怔，你家开一个？ 马上反应过来，看楚安的眼神儿都不一样了。 心说这小子行！心眼真多！ 借剧组的虎皮拉大旗的好处他谁也不想给，而是自己家留着！想的真美！ 眯眼看着楚安，想逗逗他“你倒是够直接的...那凭啥剧组连搭景都不搭，却要给你家开个店啊？” 却是楚安连忙摇头，“不用剧组出钱！我们自己把店开起来。免费借给剧组用，也不用给钱！”” 兰姐就那么看着他，嘴角带着笑，只能说还是年纪太小，嫩了点，心思都写脸上了。 自己出钱开店，按照剧组要求装修，然后还免费给剧组用！ 那这就不是求她帮忙，而是她马兰要求着楚安帮忙了..... 说白了，楚安肯定是有所求的，只等他自己说出来。 而楚安果然没让兰姐失望。有点沉不住气的窘道，“反正就是能配合的，我们肯定配合！但是有一条！” 兰姐，“什么。” 楚安，“我家看上的是南门外那排铺面.....那排铺面....有点不太好租。” 兰姐笑意更浓，“怎么个不太好租？” 楚安，“那是厂里的房子，盯着的人有点多。其中.....其中还有厂领导的家属！” 兰姐眉头不自然的微微动了动，“没了？” 楚安：“没了...” 沉吟了一下，兰姐还是道，“我先问问吧，看看什么情况再说。能帮忙的我尽量帮。” 说实话，不是什么大事儿。都不用通过陆鸣泽和执行制片人，她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角色导演就能定下来。 只不过兰姐犹豫的是，不想惹这个麻烦。 要是别的铺面，兰姐做主，剧组给楚家贴一点装修钱都不是问题。 但....涉及到地方上的复杂关系。就不一样了。 倒不是兰姐撬不动农机厂的权力网，而是单纯的不想找麻烦。 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所以什么问一问，看看情况再说，都是敷衍。 而楚安那边，眼见兰姐答应给问一问，登时面露喜色，“太好了！太谢谢兰姐了！” 也许是放松下来，突然打起感情牌：“我家的情况您也了解一些，我爸为了供我上学，去外地打工了。” “我姐也是这个原因，考上的大学都没去读。所以我.....我不想成他们累赘。” “您要是能帮这个忙.......” 兰姐怔了怔，眉头化不开的拧到了一起，最后似是喃喃，也似是让楚安安心，“我这就问问！” 说完，也不废话，退出厨房，眼见陆鸣泽还在拍戏，悄悄的退到楼道里，打起了电话..... “喂？姚书记....我是马兰，有个事儿，你看方不方便......” 楚安也跟着兰姐出来，却是没在兰姐身边碍眼，而是直接下来，迎上一脸焦急的楚宁，笑道，“搞定！门市部的铺面，是咱家的了。” “啊！？”楚宁人都傻了，小弟上楼这才五分钟吧？这就....搞定了？ “你，你是咋办到的啊？” 今天就跟做梦似的，完全不理解楚安是怎么操作的。 ....... 。 ------------ 第6章 亲情战胜逻辑 怎么办到的..... 楚安沉吟一下还是觉得和楚宁说清楚比较好。 楚宁别的都好，但终究欠缺了一点阅历。如果能快速成长起来，无论是对家庭还是对楚安都有好处。 而且楚安也不打算像其它穿越者那样藏拙，该是什么样就什么样。 至于突然的变化会不会吓着别人，那是别人该操心的事.... 组织了一下语言，“其实这个事儿一点都不复杂。” “姐你是不是觉得，咱们是求人帮忙？得谨小慎微，还要低声下气？” 这话虽然不好听，但似乎就是这么回事儿。从楚宁的表情中楚安也看得出来，她就是这么想的。 “弟，不是吗？本来就是咱们借剧组去租门市部啊。” “唉~！”楚安心中一叹，楚宁欠缺的就是那种换个角度思考问题的能力。 不过也不奇怪，就他刚刚和马兰对话，如果有第三人在场，多半认为楚安在求人办事。 可实际上.....“那是一场交易啊！不存在谁求谁。” “啊？”楚宁怔住，“交易啥？” 楚安淡然一笑，气场与以往都有些不同，那是来自另一个时空楚安，阅尽人间冷暖的自信与笃定。 “我给了她一个无法拒绝的筹码。” 把老姐带到一旁的老榆下，姐弟二人找了两块砖头坐在树阴下复盘刚刚的细节。 “从头说吧.....”楚安是为了让老姐理解其中的逻辑，所以比较认真。但也不由恶趣味的想，怎么穿越一回开始讲博弈论了？ “首先.....对咱们来说，租下门市部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也是咱们的核心诉求。” “而对剧组来说......”这次不用楚安把话说完，楚宁就接道，“太容易了！！”感叹开口... “人家可是名导演的大剧组，住的是政府的招待所，听说进出也是县领导陪着，省里经常都来人慰问呢。” 楚安点头，“一个大导演到小现成来拍戏，那是多大的光荣，多大的政绩？在宁远这么小地主，说是手眼通天都不为过。” “所以啊！”楚安道，“咱们办不到的事，对于人家却是举手之劳。也就是说，他们需要付出的交易成本很低！” 楚宁似懂非懂，感觉和小弟说的交易沾上边了，但还不理解人家为什么同意帮忙。 好吧，她的思维还很难转变过来。 楚安也不着急，“其次！！就是我们开店，剧组参与建设，再借给他们拍戏。比去找现成的小商店取景，更有优势。” “而且离另外两个主要取景地，宁远一中还有咱家都很近，无形中又降低了剧组的拍摄成本。” 这回楚宁尝试跟着楚安一起分析，“也就是说，和咱们做这笔买卖，剧组不亏？” 楚安点头，“对，不亏！” “但不亏，不代表稳赚。所以还有第三点。” “咱得给剧组一个稳赚，甚至是大赚特赚的理由！交易才有可能达成。” “不然萍水相逢的，凭什么帮你？” 楚宁眼前一亮，“这就像市场买黄瓜一样！都卖五毛凭什么买你的！？？” “所以啊！”楚安顺着老姐的思路，“咱们的黄瓜就得比别人新鲜才行” “或者干脆，让买家对卖黄瓜的产生信任或或者好感！” 就见楚宁露出两排白牙，没想到这事儿和卖菜一个道理了.... “那你就打感情牌，拿咱家说事儿，让兰姐对你这卖菜的产生好感了？” “错！”却不想楚安直接摇头，“我让她发现从我这买黄瓜，还搭二斤肉牛！” 楚宁：“？？？” 有点懵，彻底听不懂了.... 而楚安也不想卖关子，马上揭晓答案。 “买黄瓜送肉，肯定是占大便宜的。她甚至要为了肉，而去主动达成这笔黄瓜交易。” “于是我给她编了个故事。” “？？？” 楚宁前半句懂了，天底下生意要都这么做，就没有卖不出去的黄瓜。 可是后半句，一个字儿都不懂！！ 却闻楚安道：“想象一下....” “一个剧组临时找来的小演员....有着曲折坎坷的童年。” “出身单亲家庭，母亲生他的时候去世了，父亲一身重病，却含辛茹苦的拉扯两个孩子长大，最后还要背井离乡去外地打工。” “而姐姐为了弟弟可以上大学，毅然辍学养家，成全弟弟的人生...” “如此感人的一家三口。剧组得知他家的情况之后，出手了帮助他们创业，摆脱困境。” “姐.....”楚安清澈的眸子看过去，却让楚宁有点陌生，“你说....这是多好的宣传爆点啊！” “是多么可遇而不可求的拉高观众好感度的机会啊....” “更是多少宣传费用都买不来的热度！！” 楚宁：“.......” 第一反应是这哪是买黄瓜送肉啊？这是送别墅送五百万！ 楚安是怎么办到的！？ 而错愕间，她又回想今天的种种，自己面对各种困难时的踟蹰，与楚安的淡定从容简直是天上地下！ 不对..... 楚宁突然意识到，小弟不是淡定！！ 而是他从迈进二商店，叫醒偷懒的自己开始就计划好了一切！他知道自己会被他说服，他知道马国友一定不会把门市部租给他，所以他才去找剧组，也知道剧组一定能帮他把事件搞定！ 从来没想过，那个看似木讷腼腆的弟弟，竟有如此缜密的内心。自己是多粗心啊..... 好吧，她就没觉得，也可能是小弟身体里又多了个四十多岁老阴B？ 估计想不到，毕竟人只能套用认知以内的逻辑。 下意识喃喃，满眼疼爱与自己对弟弟成长忽视的自责“小弟.....” 嘎？ 楚安倒懵了，老姐这是啥表情？她不该震惊吗？不该疑惑吗？ 不该怀疑亲弟弟是不是被人夺舍了吗？ 怎么一副欠楚安钱还抱歉的样子？ 那我......要不要说第四？ 好吧，本来，楚安是没打算说第四的，真怕亲姐吓着。 但是.....看她这么淡定的份上。还是说吧！ 毕竟前三点都是技巧，第四点才是干货。 “还有一点，十分重要？” 楚宁更自责了....还有第四？小弟这一天到底想了多少东西呀！ 语气温柔，“弟，你说....姐听着。” 楚安：“......” 事情开始奇怪起来了呢？ 硬着头皮，“姐你记住，任何出于理性的判断都有可能落空！因为我们面对的是人。” “只要是人！无论多冷静的人都有主观的一面！而往往这才是影响成败的关键！” “我不喜欢这个摊主，我觉得这笔交易太离谱，可能存在阴谋。一念之间，这就是主观判断！” “所以即便我们给出了足够诱惑力的筹码，但与一个十七岁男孩做交易，这本身就怪怪的，兰姐主观上可能会抵触。” “于是我一直在示弱，也露出足够多的破绽.....让兰姐误认为看透了少年的钻营，也掌握了决定权。” “交易，也就变成了施舍.....” “这就是人性！” 楚宁两眼放光，“嗯嗯！小弟太厉害了！” 楚安：“.......” 倒把他整不会了。那你倒是学没学到啊？我装嫩的同时还得人前显圣，好累的啊。 他哪知道亲情战胜一切逻辑所以那才叫亲情，正是他前世缺失的东西。 此时楚宁就剩下一个疑问，我弟是天才，我弟太厉害了。可再厉害也得有人教才行.... “小弟.....你这都跟谁学的啊？” 跟谁学的？楚安心说，半辈子摔打出来的。 但没法和楚宁说，只能打趣道，“还跟谁学的？你上学看的是《微机分》《出师表》” “我上学看的是《大众娱乐》《华夏电影》！能一样吗？” “娱乐圈儿那点事儿你弟弟门儿清！” 楚宁却是习惯性的撸着楚安的短发，“小弟长大了，比姐还成熟。” 楚安就坡下驴，“你可拉倒吧！你还成熟？” 楚宁立起眉毛！一脸夸张的狰狞：“我怎么不成熟了！？我比你大两岁！比你知道养家！你零花钱都是我给的！！” 楚安不服，进入揭短模式：“脑子一热大学都不上了，遇到事儿就会哭哭哭！” 楚宁瞬间红温，“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楚安继续作死，“别以为我不知道！“收个情书好几宿睡不着觉的是谁啊！？那男的姓董是吧？天天送你下晚自习那个！” 楚宁：“！！！”拳头开始硬了，他怎么知道的！？ 楚安，“那段时间，咱爸天天拎镐把躲楼门后头，但凡那小子做点出格的事儿，就得给他开瓢儿。” “啊！”楚宁彻底暴走，听不下去了，一脚把楚安踹个跟头！ “给我闭了！！” 转移话题，“别闹了！照你这么说，剧组肯定能帮咱们租到房子？” 楚安还没缓过来呢，笑了好一阵才适可而止的坐回老姐身边，安抚道“基本没问题。” 楚宁顺势挪了挪，因为砖头有点硌屁股..... “那我现在就着手准备开店的事，还是等房子租下来再说。” 楚安想了想，“现在就可以准备了。” 嘱咐楚宁，“装修这块儿，剧组多半要参与，咱们不用多操心，你就把二商店那边的货源搞定，再跑一趟省城，进些特色商品就行。” 二商店是集体企业，其实和国营商店差不多，基础百货的货源没问题，但是..... 经历过八九十年代的都懂，反正货品不时髦儿，没什么吸引力就对了。得自己去省城进一部份货。 “剧组这边我来搞定，开张还得靠人家养活呢！” 楚宁一听，可抓住楚安一个毛病，“切.....就靠你那堆破咸菜呀！？” “人家都是大城市来的，看不上那些东西。” 楚安不示弱，“你一个学微机分的，哪懂娱乐圈儿的事儿？” 可别觉得鸡蛋咸菜的，那些大明星大导演看不上眼，那可是剧组硬通货！ ..... ， ------------ 第7章 茶叶蛋的威力 剧组其实没大众想象的那么奢侈。尤其在吃上面是很苦的。 楚宁不信，“拉倒吧，我听说当明星，一部戏就能挣几十万上百万，吃的还能不好？” “呵呵。”楚安冷笑，还真不是老姐想的那么回事儿。 首先，01年左右的剧组，还不像十年后的剧组，演员又是保姆车，又是开小灶的。 这年代的剧组还保留着老制片厂时代的朴素，三餐住宿没那么夸张。 话说回来，就算是奢侈，全组顿顿鲍鱼龙虾，那也不过就是装盒饭里的鲍鱼龙虾。 一个剧组拍摄周期动辄几个月，甚至半年到一年，一日三餐顿顿盒饭，换你试试？ 况且，大伙儿盯着的都是明星和导演，也许个别有特殊待遇，那其他普通演员和工作人员呢？ 这么说吧，即便是楚安穿越的2025年，有的剧组为了节省经费，工作人员和普通演员工作餐还是萝卜白菜呢，加个琵琶腿都算良心的了。 所以，千万别小看那点鸡蛋咸菜，那玩意的杀伤力，堪比片场核弹。 和楚宁分开，楚安悄悄地上楼，正遇到兰姐在门外等他，“那几间铺面明天给答复，应该问题不大。” 楚安一喜，“这么快？不愧是兰姐！” 马兰倒是神态平静，像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明天让美术和道具组派两个人跟你对接，店面布置完全按剧组要求来。” 楚安，“没问题！” 马兰又道，“剧组预算有严格管控，所以，装修的钱，我也帮不了你。” 这回楚安表面点头，却是心中鄙夷，因为这是句敷衍。 剧组是怎么回事儿，楚安很清楚。 一般情况下，就算再抠门的制片方，也会给剧组留出一部分灵活资金，毕竟是文艺创作，不可能一板一眼。 而这笔钱，不仅仅是导演可以调动，从执行制片到制片主任、再到生活制片、统筹，现场副导演，都有一定的权限。 兰姐这是明显不想帮忙呗。 不过，楚安也没纠结。不帮是本分，帮是情谊，无可厚非。 也说明，那点装修钱比楚安重要得多。 只道，“行！兰姐能帮我家这么多，已经很感激了。” 兰姐这边看着他面露喜色，本不应该多说，但是....一来，对楚安印象本来就好；二来，从楚安一天的表现来看，她总觉得这小孩儿没表面那么单纯。 沉吟片刻，还是对楚安道，“帮人帮到底，本来组里可以帮你包掉装修这一块儿。” “但是，嗨！”有点心累，“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总之就是，动钱很麻烦，陆导不想和制片方再扯皮。” 楚安听罢暗挑眉头，看来还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跟制片方扯皮？楚安马上在脑中浮现出两种可能，一是投资预算没谈拢，二是创作方向有分歧。 一般和制片方有矛盾，都是这两个原因。 再结合之前，楚安判断这部剧可能会成为烂剧。 楚安试探性地问了句，“兰姐，我看陆导今天情绪不太好，是不是也是这被制片方闹的啊？” 兰姐笑了，“你观察的还挺细。有一点吧。” 楚安一脸惊悚，“哪家制片单位啊？连陆导的剧组都敢干涉？” “唉！”也许是心中压抑想找个人吐槽，也许真的就没把楚安当外人，“这家，陆导也惹不起啊，天都文化！” 楚安，“......” 心说，当我没问！ 怎么说呢？这个时空的天都文化，相当于原本那个时空的央视影视制作中心。 可能不代表国内最高的影视剧制作水平，但一定代表行业的权力中心。 背景太深了。 本来楚安还想着，剧组帮了他家一个大忙，投桃报李也要利用自己前世的经验，帮剧组避免一些必然扑街的因素。 可是“天都文化”这四个字一出，楚安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原因很简单，在不知道制片方和创作方具体矛盾细节的情况下，冒然掺和进去，绝不是明智之举。 谁知道天都到底是想拍一部好剧，还是有其它投资目的？ 得罪了天都文化，那就算楚安想继续混娱乐圈，也不太可能了。 和兰姐又闲扯了几句，楚安再次感谢兰姐的帮忙，之后楚安就钻进厨房，鼓捣他那些鸡蛋和烂咸菜去了。 ..... 陆鸣泽是典型的慢工出细活儿的导演。以往拍一部四十集大剧，一般都是半年起步，八个月算快。最拖的一次，拍了两年，出品单位差点没让他拖死。 但品质却绝对没得说，这个时空收视排名前两位的清宫剧，都是出自陆导之手。 而这次，制片方只给陆鸣泽做了三个月的拍摄计划，致使拍摄进度很紧。 这也是陆导开机第一天就接连发脾气的主要原因，没办法，压力太大。 然而，老天爷就是这么不懂人情世故，本来拍摄任务就重，今天还有夜戏。可饰演刘夏母亲的演员，一下午就是找不到状态。 陆大导演不但把暴君的名头发挥得淋漓尽致，甚至都晚七点了还没放饭。 大家暗骂陆导禽兽的同时，也诅咒东北这个破天。 东北夏天天长，天黑的晚，七点多外面还是亮的。那白天戏份就还能拍，大伙儿就吃不上饭。 至于演刘夏母亲的那个演员.....算了，忍了！ 有人甚至觉得，还不如中午那个“楚十块”呢！ 【刘夏！！你怎么就不理解妈妈呢！？】 【你要学会理解大人！】 就这么两句台词，这大姐反反复复拍了十来条了。 连“扫地组”大妈都看得出来，演的不好。 陆鸣泽更烦躁，进度紧，演员烂。 而且，已经拍完的镜头其实他也同样不满意。总觉得少点味道，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然后还没工夫给他思考。 这导致陆导的脾气更差了 眼瞅着最后一个镜头就是过不了，正没地方发火呢，却是鼻子一抽，“嗯？什么味儿！？” 一股浓郁的酱油混合香味气出现在片场，这特么还能忍！？？ 趁着那“当妈”的女演员又NG了，陆鸣泽再次爆发了。 “谁他妈的吃东西呢？都饿着，就你管不住嘴是吧！？” “......” “......” 咕噜噜.... 现场一片寂静，没人敢搭腔，除了个别肚子在抗议。 有人偷偷把目光瞟向陆鸣泽身边的监控器。那里多了个小瓷碟，碟子里摆了两个茶叶蛋。 心说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楚十块在搞幺蛾子好吧？ 也是无语，你个楚十块还讨好起导演来了！这下好，人家不领情吧？ 该！ 这边陆导发泄完，没工夫深究，催促各组再来一条。 这次，勉强还算说得过去，那女演员显然是认真起来了，比之前十几条都要强，但也达不到陆导的标准。 陆导也只能自我安慰，至少比上一条强不是吗？ 疲惫的揉着眉心，无意中一扫，看就见监控器边上茶叶蛋。 也怪了，要是没有这玩意，陆导也不知道饿，看见茶叶蛋，肚子就开始不争气了，才想起大伙还没吃饭呢。 但是！！ 别以为他会因为茶叶蛋而大发慈悲，耽误了进度谁也别想好过，还吃饭？！ “抓紧时间再来一条，童萌你认真点，争取一条过！” 童萌就是演刘夏妈的那个演员。 随着场务打板，剧组继续开拍。 陆导一边盯着监视器，一边很自然的抄起个茶叶蛋，慢悠悠的剥皮，慢悠悠的往嘴里塞。 他特么吃的还挺慢，细嚼慢咽！ 众人除了摄像要盯着镜头，同期收声的举着话筒，还有灯光，场务不能闲着，剩下的人全都齐刷刷盯着陆导。 只能说导演是片场皇帝在这体现的淋漓尽致啊， 他特么吃着，我们看着！ 更恨楚十块了！！这孙子不干人事儿啊！ 全场饿肚子，他套茶叶茶！还算是个人了？ 然而当在心里骂上，就看见楚十块，做贼似的从厨房探出半个脑袋..... 眼见陆鸣泽已经吃上了。五官明显一松，他又缩了回去！正当大伙儿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的时候.... 就见.... 就见亲爱的楚安小同学..... 抱着个盆就出来了。 那已经掉漆的破搪瓷盆里.....满满的都是茶叶蛋..... 不！！ 满满的都是爱啊！ 都不用楚安动手，场务大哥，已经全身不动，横着挪了过去，大手一捞！两个蛋在手，又横着挪走。 然后是化妆组的小妹妹，不敢动，却一个劲儿给楚安小弟弟使眼色，意思给她留两个！ 那边陆鸣泽...... 心说这蛋还挺入味儿，满屋子都是茶叶蛋的味道，影响是不是不太好啊..... 再一想管他呢！反正都吃了！ ， ------------ 第8章 把儿女当‘妈’来演 陆大导演炫蛋炫的高兴。但镜头前的刘夏和刘夏妈却是演的一塌糊涂。 尤其是演刘夏妈妈那个演员，眼角都快飞到后脑勺了！ “这是什么玩意！”陆鸣泽又要抓狂了。“谁他妈把这姑奶奶招进组的！？” 全然忘了，这姑奶奶是他点名要的.... 刚要开骂，却是发现，全组人手茶叶蛋，连六十多岁的制片主任贾老爷子，都鼓囔着腮帮子，抱歉的看着他..... 陆导整个人都不好了，看看自己手里的蛋，再看看大伙儿。心中一阵又一阵的无力，带了个坏头啊... “算了....” 用恶狠狠的眼神瞪了一眼正发蛋的楚安，让他自己体会去吧！ 泄气道，“休息五分钟，小萌，小淑，你们也垫垫肚子，争取天黑前再来一条！” 童萌如蒙大赦，直奔楚安。 大大咧咧自己上手拿，“厨房那味儿我闻了一下午！”瞪楚安一眼，“这倒霉孩子把我馋的啊。” 这是她第一次见楚安，但却一点不生分，大伙对此见怪不怪，童萌在圈里是公认的没架子，傻大姐一枚。无论在哪个组，上到导演制片，下到临演场务，都能打成一片。 楚安则是礼貌的笑了笑，倒不好接童萌的话，人家可以开他的玩笑，他却不能不知分寸。 把装茶叶蛋的盘子往许淑那边递了递，“你要吗？” 许淑看了一眼，回了皱着眉头好像很不高兴，“不用。” 说完又高傲的找个角落去看剧本了。 说实话，要不是这么多人在旁边，楚安递都不会递给她！ 装你大爷！ 这种耍大牌的放在前世，要是别人家的艺人，楚安会捧着来，“做的真棒，继续保持，别怕塌房。” 要是自己家艺人，有一百种方法治的她服服帖帖的。 可惜啊，十七岁小楚安的纯洁与大度作祟，由她去吧。 你看看人家童萌，擎着鸡蛋，直奔陆鸣泽那边去了，临走还不忘用手腕碰碰楚安，表示感谢。 就这自然流露的做派就知道，要么是情商高，要么就是真性情，反正人缘差不了。 “陆导，你得给我再讲讲，我咋就演不好呢？”童萌一点不避讳自己演技的缺点。 陆鸣泽拿她也没办法，只道，“倒数第二条就不错，再收着一点就好了。” 童萌泄气，“倒数第二条我也不知道怎么演的啊！？” 一边炫茶叶蛋，一边抱怨，“你说你们哈！找我演个青春美少女不行吗？回回都当妈，回回都当妈！” “我连男朋友都没有，都快内分泌失调了，哪知道怎么演当妈的！？” 陆鸣泽被她逗乐了，“演美少女？你得有美少女那个样儿才行啊？” 连一旁的楚安听的都是会心一笑。 童萌的外形条件其实很不错，镜头感也很强。年龄更是只有27岁。 但她的五官偏成熟，气质有点和前世时空，王琳、刘敏涛年青时候的样子类似，天然缺失少女感。 不过这位姐姐的性格是真好，以楚安看来她在哪个剧组，哪个剧组的气氛就不会差的。 此时童萌和陆导抱怨了一几句，听了陆导的一些建议，就起身又回到楚安身边，刚刚那个蛋已经吃完了。 “给姐再来一个....” 差不多过了五分钟，大伙吃也吃了，休息也休息了，陆导一声令下，准备再抢一条。 童萌则是胡乱擦擦手，大声嚷嚷，“来来来！大伙感谢楚小弟的茶叶蛋！” 还真有不少人跟着童萌拍手，感谢楚安雪中送蛋。 弄的楚安倒有点不好意思，他弄茶叶蛋讨好剧组不假，但依以往的经验，也很少有人有剧组真心的表示感谢。 急忙笑道，“大家谢陆导，我这是交罚款呢。” 这下陆鸣泽也难得缓和心情，对兰姐道，“应该给他多加几场戏，多扣几回钱。” 楚安反应快，“多加戏？那多加钱不？” 陆鸣泽：“......” 瞪了楚安一眼，“顺杆爬说的就是他！” 他哪知道，哪止是顺杆爬？论怎么在片场搞好关系拉拢人心，那他们所有人加一块儿也不如一个楚安！茶叶蛋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拍摄没有因为茶叶茶而变得顺利。演员进不了戏就是进不了戏！拍多少条都没用！ 气的陆导又要发飙。眼瞅着天都黑了拍不成了。陆鸣泽一气之下，“明早加班！必需把进度赶出来！” 惹得众人一阵暗自哀嚎，这日子没法过了。 第二天一大早，六点不到，就有人到现场准备了，这其中多半是美术、道具组的工作人员提前布置现场。 然后陆陆续续有演员来上妆，所以剧组早饭也是在现场解决。 童萌六点半和陆鸣泽一起来的，眼睛还没睁开，就一边化妆，一边抓着两个包子，皱着眉干啃，颇有难以下咽的感觉。 也不怪挑食，童萌长年跑剧组，包子都快吃吐了。 其它人也一样，不是馒头就是包子，站着啃，走着啃，蹲在地上啃.... “生活制片就不能给搞点小咸菜？”童萌实在咽不下去了。 结果，老天爷当她是许愿.....而且心想事成了！ 刚说完，楚安就跟小天使似的！ 从厨房端着个盆出来，童萌一看，口水就出来了，“腌小鱼干！！” 楚安则是给她夹了点，“还有桔梗，但是昨晚才腌上，得明天才能入味儿.....” 童萌听的那叫一个幸福，使劲在楚安后脑勺撸了两把，“怎么不是我亲弟弟呢？”带着夸张的哭腔，“太懂事了。” 何止是童萌这么想？ 那特么管后勤的生活制片，抠的跟八辈子没见过钱似的，腌小鱼干？ 这玩意在剧组就是堪比海鲜大餐般的存在！ 楚安一边给在场的人分咸菜，一边大方嚷嚷，“来了就是客！这不到我家了嘛！不够还有哈！” 弄的统筹冀英来，直朝兰姐竖大拇指，“姐，哪找的宝贝，真是太贴心了。” “要不....你给加点片酬吧！” 兰姐本来挺高兴，找楚安算是找对了，可一听片酬，“滚！！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不能和角色导演说加片酬.... 不能和生活制片说伙食差.... 不能和制片主任说导演要加戏.... 这是片场三大铁律！ 不过说是这么说，兰姐也是感叹，在她看来，楚安这是报答昨天那个事儿呢。 真琢磨着能不能给楚安加几场戏。 咂吧着小鱼干，还别说，腌的挺有味儿！ 陆鸣泽作为片场老大，还有特殊待遇呢！ 楚安把馒头豁开，夹上荷包蛋，生菜和小鱼干，再抹上辣椒油.....DIY的中式汉堡！ 往陆导面前一递..... 陆鸣泽还矜持...还嫌弃呢！ “吃不了吃不了，太厚了拿都拿不住！” 楚安硬塞过来，他还瞪眼！ “楚十块我跟你说哈，贿赂我也没用，戏演不好一样骂你！” 最后....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没过三分钟，楚安看他吃完了，客气了一下，“厨房还有呢。” 结果陆导摸摸肚子.....“好像.....再来一个也不是不行。” 听的剧组众人直翻白眼儿，导演也有矫情的时候哈。 但说起矫情，大伙儿发现，最矫情的还得是许大明星，昨天不吃楚安的茶叶蛋，今天连小鱼干都不动。 楚安也是刚，根本就不问！ 人家就自己躲角落里啃干馒头，配一碗豆浆，也是尿性！ 童萌看不下去，夹了点给许淑送过去，“来点来点，在片场得闯荡点才行，你咋那么蔫呢？” 许淑下意识一缩，没回话，却是看着童萌擎在半空的那筷子小鱼干.... 童萌这才意识到，筷子是自己用过的，面上一窘，“随性惯了.....让楚小弟用公筷再夹点来。” 接下来的一幕，看的楚安直咧嘴，用文艺年青的调调来形容就是...... “她只是淡淡一瞥，连‘不必’都吝于施舍，仿佛那好意，是冬夜里的薄雪，还未触及衣角便已消尽了。” 啧啧..... 他妈的人才啊！ 童萌闹了个红脸儿回来，很是尴尬。 一众工作人员也替童萌不值。说白了你高冷可以，性格使然谁也不怪罪，但您别太过分啊。 两天下来，剧组很多人都对这位“国民闺女”意见不小..... 而且..... 统筹冀英来和兰姐小声曲曲，“听说这位大明星可不光高冷么简单了，大牌已经耍到陆导那里去了？” 兰姐撇嘴一笑，看许淑的眼神多是鄙夷 “做前期准备工作时就开始了，剧本围读只她没来。连定妆照都是PS的。” 压低声音，“有次陆导发脾气，说漏嘴了，这位大小姐同样压四部戏！过几天就要开始串组了。” 冀英来不明白，“陆导可是从来不允许演员串组的，怎么.....” 兰姐：“没办法....人家是天都旗下的。” 冀英来了然，却是不敢多嘴了，下意识看了眼门口站岗似杵着的贾大爷... 此时楚安和童萌，就在兰姐和冀统筹边上，两人的小声曲曲，他都听得见。 不由好奇的问童萌，“萌姐，天都还有经纪业务？” 童萌把楚安用手剥的糖蒜往自己碗里夹，她心大的很眨眼就啥都忘了，回道，“天都没什么业务没有？” 楚安了然，难怪许大明星触碰陆导的底线还能强势进组，原本后台就是天都文化.... “你慢点，咸。” 糖蒜是楚安自己家去年入秋腌的，不是东北的不知道，这玩意用酱油腌的，时间长了，颜色就越深，黑黢黢的，卖相不好看。 楚安就没好意思拿给剧组，只自己啃馒头时捞上一头，用手扒着吃... 结果童萌也不嫌弃，上来就抢。而且已经炫了大半头了。 童萌，“姐口重！” 一边吃一边絮叨，“可得吃饱点！不知道还得NG多少次呢。中午又没时候。” 楚安都听乐了..... 随着和童萌的关系越来越近，倒也能说几句扎心的话了，“那两句词也不难吧？” 昨天没过的那场戏，是母女争吵的戏，刘夏到新环境处处耍小脾气，想母亲调回大城市，她就能回到原本的生活。 而这种不现实的想法，刘母无法满足，于是母女爆发矛盾，其实童萌的难点就两句，【刘夏，你怎么不理解妈妈呢？】 【你要学会理解大人！】 确实没什么难的，问题在于童萌的演技，怎么说呢，她演戏缺少戏剧张力。 还不是像楚安那种，照着剧本念，缺少情绪变化。 相反，童萌有点用力过猛，有点像琼瑶剧的咆哮体.... 对于楚安说那两句词不难的言论，童萌把最后一块馒头塞嘴里，鼓着腮帮子，“你姐姐我呢....属于体验派！” “我都没当过妈，怎么入戏？” 楚安听笑了，眼珠子一转，“没当过妈.....那当过儿女吧？” 童萌，“废话！” 楚安，“那你把刘夏，当成你妈来演！” “？？？？”童萌一脸懵，当成妈来演？ 楚安：“对！你别当和你吵的是女儿，而是你妈。” “想象一下，现在是你老妈任性耍脾气，不理解你的苦衷，然后，你打不得，骂不得，说重话都要小心翼翼。” 童萌瞪着眼睛，惊悚的看着楚安，心说这能行吗？ ...... ， ———————— Ps：三个问题： 第一，老苍显然高估了自己回来之后的码字能力，开头这几章平均写两遍以上我特么也是醉了。 重新找回状态需要一点时间，更新尽量准时，也尽量多更，老爷们见谅。 第二，昨天那个逗号......有没有可能是打错了.....想将错就错再来一章的，可...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第三.... 特么业务能力大幅下降。 下面是迟来的跪拜。 感谢【南柯】的盟主打赏！ 感谢【胡来大逗魔】【邦金】【uzkty】【謹言】【绯樱不是肥嘤鸭】【小道士的茶】【醉里挑灯望苍山】【氪金一时爽一直氪金一直爽】【七克小豆】【神密的空间】【奈良修】【白狗过隙】【蹦沙卡啦卡啦啦卡】【掩于岁月】【月亮太婉约】【77白熊】【凌墨煜】【暮雪天寒一剑孤】的各种打赏。 各位衣食父母，读者老爷！财神大爷们，感谢你们的付出.... 感谢你们对过气作者的不离不弃。 老板大气！老板发财，老板们个个血气充足，姨妈准时，身强力壮！ ------------ 第9章 演技爆发的童萌 所谓戏剧张力，说直白些就是观众预期的建立与打破。 观众对角色或者剧情，有期待感，或者有颠覆性的认知才有兴趣继续看下去。 这也是戏剧艺术的价值所在。 我们常说一个好演员的表演有张力，实际上，就是他的表演让人有期待感，甚至是颠覆了我们的固有认知。 这里有一个误区，很多人都认为好演技，就是“演的像”实际上不是，是演的不像，却让你误认为很像，那才是好演技。 表演的张力，是需要天赋的，靠后天训练，很难表现出来。 而童萌...说实话，她就属于有模仿能力，但没有天赋的演员。 也是奇怪，任何一个角色到了她那，都能让她演的淡如止水。 而且她越想演好，就越用力过猛，反而弄巧成拙。淡如止水都算不上了，成了浮夸。 就陆鸣泽那种对演员近乎苛刻的标准，童萌是不可能有生存空间的。这也是她进组第一天，就NG了一下午的主要原因。 但是.... 楚安所处的另一个时空，毕竟比这个时代超前了二十几年。单就行业经验来说，就不是2001年可比的。 角色给不了的戏剧张力，其实可以用其它方式去弥补。 剧情、角色设定、人物成长弧光，都可以抹平表演张力的不足。 而且，剧情与角色设定的戏剧效果，还能反过来带动演员的表演。 就比如另一个时空的《你的是我的荣耀》，演员的表演水平不评价。单单靠大明星爱上理工男的剧情就足以支撑起一部剧。 至于童萌本人.... 楚安在她身上，看到一些前世他可能忽略的东西，那就是这个圈子再怎么浮夸，也是有真性情的人存在。 那种无论是对待表演，还是身边人的真诚，打动了楚安。 不为别的，就冲她能和自己这么个小临演做朋友，楚安就决定帮帮她。 那就.....送她一个代表性的角色吧！ 说白了，谁说回回当妈，就不能出彩了？ ...... “把刘夏，当成是我妈来演？”此时童萌一脸疑惑，除了觉得楚安的这个建议挺新奇，还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能行吗？” 楚安一摊手，“反正也入不了戏，试试呗。” 这也是片场常用的技巧，演员如果迟迟进不去角色，往往会换个方式来演，就算还不行，也有助于找感觉。 此时的楚安像个片场老油条，经验比童萌还丰富。 想了想，童萌觉得楚安说的倒也有道理，瞥了眼陆导又怕不按他的要求来又要挨骂。 犹豫再三，终究还是一狠心！干了！ 恶狠狠对楚安来了一句，“我要是挨骂，就赖你！” 楚安无所谓，“赖我又能怎样？大不了扣十块钱呗！” 童萌点头，“有道理！！” 毅然走进镜头，然后.... 然后这位毫无演技的大姐，贡献了剧组开拍以来，最惊艳的一场戏！ 场务打板，“第4场2镜，1...2...3开拍！” 镜头前，童萌掐着腰，冷冷的看着许淑扮演的刘夏。 只是一个眼神，让陆鸣泽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情就变了！下意识贴近监控器，恨不得钻进去！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期间，还短促抬头，仔细瞅了瞅没进台词的童萌，他想确认那是不是童萌..... 原因是，那眼神和之前不一样！！ 之前NG的镜头，童萌都是满眼愤怒，就像看仇人似的。 这么演没错，但浮于表面，看着就假。 可现在.... 眼神里有点愤怒，但更多的是无奈，疲惫，甚至陆鸣泽还看出一点点小心翼翼！ 哦操！陆大导演差点没爆粗口，这特么是童萌的演技？ 她有这表现力！？ 连堪称老戏骨的许淑在童萌这个眼神下，都被秒成了渣渣..... 陆鸣泽甚至期待着，他正在见证一个演员的伟大蜕变！ 殊不知离蜕变什么远着呢，童萌还是那个童萌。 只不过萌姐眼前可不是许淑，也不是刘夏， 而是她那个胡搅蛮缠，越老越幼稚，还没把演技遗传给她的影后亲妈。 她和亲妈吵架就这眼神儿，萌妹无比熟悉，本色出演。 下一秒，童萌开始进台词了。 一张嘴，这回不光陆鸣泽，全组都头皮！！ （原台词：刘夏！你就不能理解一下妈妈吗？妈妈要养家，要供你上学，也很辛苦的。） 童萌现场台词： “你是我妈！你是我亲妈！你体量一下我这当闺女的行不行？” “我这供你吃，供你喝，还得供着你气我是不是？” “来来来！要不咱俩断绝母女关系得了。” “我求你放我一马行不？” 一大段台词顺下来，要演技有演技，要情绪有情绪。甚至童萌想都不敢想的表演张力，也出来了！ 所有人都看傻了，萌姐这是.....开窍了？演技大爆发！！ 连镜头里的许淑，都惊诧的看着童萌！眼神里江介震惊，甚至有着一丝嫉妒！ 不着痕迹的咬了咬嘴唇，嘴唇几度微张，本应她接的台词，却是一句都没出口。 现场足足愣了十来秒.... 咔！！ 陆鸣泽一声暴跳如雷的怒吼！“怎么回事儿！！” 不是冲着童萌，而是冲着许淑去的！ “白白浪费这么好的一镜头！！你的词呢！！往下走啊！傻了吗！？” 许淑：“.....” 眉头锁着....一脸平静，等陆鸣泽发泄完了，才淡淡蹦出一句，“导演她的词不对.....我的词对不上。” “你！！” 陆鸣泽没噎死！对不上，对不上你不会临场发挥一下？ 怎么特么死脑筋呢！？ 要知道，童萌演技爆发，这是多难得的一件事啊？就这么白白浪费了一组镜头。 这个许淑，真特么是..... 说实话，陆鸣泽想骂娘了。 看向童萌，想问问她再来一遍能不能还有这种感觉了？ 却见她已经走出镜头，正抓着楚十块的肩膀，使劲摇晃，“真的管用唉~！” “楚小弟....你太厉害了！” 童萌演了这么多年的戏，头一回，让导演为了她骂人，那种舒爽的感觉，比让男朋友伺候还通透！ 见陆导看过来，童萌依旧难掩激动，指着楚安，“导演我会演了！楚小弟教我的！” 陆鸣泽一滞，没想到这里面还有楚安的因素，突然想起上午那场戏，楚安也是改了词，而且改的很好。 心说这小子还挺有天分？ 心情突然大好，指着楚安蹦出一句，“给你加十块钱！” 众人一阵哄笑中，楚安乖张反问，“啥时候能提现？？！” 陆鸣泽笑了，笑的春风和煦，难得一见，“臭小子，我还能赖账怎地！？” 气氛也是一下缓和下来。 这边，许淑虽然坏了一场戏，但童萌并不在意，反而替许淑说话，“导演.....我的错，我没收住，改词了。” “下条注意！” 这边陆鸣泽仔细斟酌了一下，刚刚还是太激动，考虑不周了。 道，“那小萌你保持情绪，尤其是那个眼神！一定给我表现出来！” “台词....台词还按原来的走。” 童萌不明所以，点头应允，反正她感觉出来了，原来的台词就原来的台词。 却是谁也没注意到，角落里的楚安听到陆导还用原台词，似有深意的摇头一笑.... 吃过细糠，就咽不下烂菜叶喽！ 他说要送童萌一个代表性角色，不随便说说的。 下一条，童萌果然保持状态，那个复杂的眼神堪称惊艳！整场戏，基本达到了陆鸣泽的要求。 但是.... 按原台词顺下来，陆鸣泽感觉那么别扭呢！！ 直觉告诉他，还是童萌那个母儿角色反转的那段，如果能演义出来会更好！ 其实，陆鸣泽有这种感觉一点不奇怪。 母女角色对换，呈现在镜头前的视觉张力，绝对不是正常吵架桥段能比的。 带来观众的观看体验也不是一个级别的。 那不是靠演员的精湛演技就能弥补回来的。 所以两场戏的落差一定极大！这就是用剧情张力，来替代表演张力的效果。 而且，这其中还有另外一层深意。 那就是，楚安让童萌把女儿当妈来演。改变的不仅仅只是一场戏的效果！ 原本的刘夏妈妈，就是个脸谱化的角色。因为工作而搬家，与叛逆期的女儿矛盾不断。 仅此而已。 而现在....一个吵急眼了，管自己闺女叫妈的狠人。 角色一下就立起来了。 这就是角色张力的好处了。 但凡陆鸣泽脑袋是清醒的，就一定能反应过来。 所以..... 沉吟良久，陆鸣泽果然改变了主意。 招呼大伙儿，“来，咱们再来一条，这次....小萌，你就按改过之后的台词来走。” “小淑，你配合一下。”许淑不讨喜，但水平还是在线的。临场发挥根本不是问题。 对此，许淑虽然不愿意，但也只能听导演的。 只不过.... 谁也没想到，一直在众人身后，好像什么事儿都不管的制片主任贾大爷，此时却是轻咳两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只见贾大爷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两个大大的耳垂，长的跟弥勒佛似的。 “鸣泽.....这不太合适吧？” “合同上可是有规定，剧本不能进行大的改动。” “你这.....违规了，我很难做。” 陆鸣泽一滞，一反常态的陪着笑脸，甚至有些卑微，“老贾，你也看到了.....这么改，确实比剧本上要好！！” 贾大爷依旧笑着，“我知道...确实不错。” “但是吧....”话锋一转，“别让我难做。” 说完，也不给陆鸣泽再开口的机会，转身出了片场。 陆鸣泽脸色铁青！！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但让人意外的是，他居然没发飙。而是自我调整半晌..... 艰难的说出一句，“这条过了，下一场！” 楚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眉头微微皱起。 倒不是他给童萌做的角色设定就这么给否了，让楚安不爽。 而是，这一幕也太诡异了吧！？ 心说，“制片主任不是陆鸣泽的人？” 那特么这戏拍个鬼呢？ 这一刻楚安才意识到，这个剧组的水，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 。 ------------ 第10章 资本的逻辑 严格意义上，大多数剧组创作系统与制片系统是相互制衡的。 创作系统以导演为主，保证作品的完整性和质量。 而制片系统则是保障剧组正常运转的同时，使之成为合格的“商品”。 说白了，一个是为了创作而玩命烧钱，另一个则是为了盈利而玩命省钱，天然对立。 所以，制片系统限制导演创作，并非不正常的现象，制片阻止导演改戏也说得过去。 但让楚安嗅出一丝不寻常的是，限制陆鸣泽创作的，不应该是制片主任啊，那是执行制片人的活儿。 准确地说，制片主任是应该站在导演的角度考虑问题的。因为他就应该是导演的人，是替导演管制片人要钱的角色。 因为童萌的出色表现，上午的拍摄进度没耽误，中午准时放饭。 再加上，才开拍第二天，全都是刘夏家里的戏份，其他演员还没进组。 所以，童萌也没地方去，领了盒饭就自然而然的和楚安坐在了一块儿。 兰姐也拿着饭盒过来，她是找楚安有话说，“农机厂厂长刚刚打电话来了，说下午派人把钥匙送过来。” 楚安道：“谢谢兰姐！” 兰姐道：“客气什么。” 此时她的盒饭里，有小鱼干，还有刚刚腌好的桔梗。 这些都是拜楚安所赐。 楚安趁这机会，闲聊似的提起上午那场戏，“那场戏可惜了，贾大爷怎么就不让拍呢？” 兰姐没开口，童萌却不管那个，“天都向来霸道，等你进了娱乐圈就知道了。” 楚安演戏有天赋，童萌料定他就是吃这碗饭的。 楚安心说，果然，制片主任是天都派来的！ 那这部戏陆导基本已经丧失主导权了。 这里不得不说一说，一个剧组的完整构成。 前面说了一个剧组两套系统。 制片这边最大的是【制片人】，然后是执行制片人、制片主任、生活制片、现场制片、角色导演和统筹。简单来说，就是管钱和管事儿的一波人。 制片人负责全局的项目预算、资金调度等等，职位最大。 但制片人一般不来现场，只要开拍，基本不露面。（避免和导演干起来。） 负责拍摄过程中的资金调度以及人事管理，包括控制导演超支，都是【执行制片人】的活儿。 再往下是【制片主任】，手底下管着生活制片人、现场制片人、角色导演和统筹。 生活制片负责后勤，一日三餐、定酒店，管车船。 现场制片负责和拍戏有关的道具、耗材支出。 楚安家的小店要是开起来，需要搞好关系的就是生活制片和现场制片了，到时他们是财神爷。 角色导演管主演之外的普通演员、特约、临演的招募与片酬定价，也就是兰姐的位置。 但兰姐还有点不一样的是，与陆导长期合作的副导演上一部戏忍不了他的臭脾气，离开了团队，兰姐现在还兼着剧组的副导演职位。 也可以说，兰姐兼着角色导演。因为她算是创作系统的人，是陆导的人。 统筹则相当于片场大总管，所有琐碎都要经过他。 以上这些职务，都和“钱”有关，所以属于制片系统。 而大家所熟悉的导演、演员、服化道、声光电、摄像美术这些，其实属于创作系统，是花钱的一波人。陆鸣泽有着绝对的话语权，他就是天。 那为什么说陆导已经失去了剧组的控制权呢？ 因为在制片系统里有个职位非常微妙，那就是制片主任。 所有负责具体工作落实的生活制片、现场制片、角色导演，还有统筹，都是制片主任手下的兵。 同时又能与执行制片人，甚至是制片人，直接沟通。 说直白些，制片主任承上启下，虽然属于制片系统，但与创作团队又分割不开，甚至直接影响创作团队的正常运作。 所以按惯例，也是为了保障两个系统之间不是对立而是合作，制片主任一般都是由导演指派的人担任。 导演专心创作就好，要钱的事儿，不用自己去和制片人扯皮，通过制片主任协调沟通。 而制片方，即便要控制成本，也不用和导演硬性接触，通过制片主任居中调节，对大家都有好处。 可一旦制片主任也是制片方的人，那导演也就和财权彻底脱钩了。 可以说，除了摄影机覆盖范围之外的所有人，导演都调不动，那戏还怎么拍？ 楚安很好奇，陆鸣泽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在他的剧组里？ “其实，陆导也挺不容易的，大家多多理解吧！”兰姐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没办法，剧组的用餐时间，聊八卦是保留节目，谁也不能免俗。 “这部戏，天都是不同意陆导拍的。而为了这部戏能够开机，陆导也是做出了很大的牺牲。” 这话一出，楚安就更不理解了。 要是好本子，那还说得过去。可这部戏的剧本，即便陆鸣泽因为时代的局限性看不出是烂片，但多多少少也应该有点感觉吧？为什么执意要拍？ 遂问道：“陆导是有什么苦衷吗？” 这下兰姐笑了，“苦衷算不上。” 看了眼陆鸣泽那边，见陆大导演正闭目养神，于是小声道：“咱们陆导虽然有点暴躁，其实是有点小孩儿脾气的。” 这事儿说起来不复杂，甚至有点可笑。 陆鸣泽的成名作品都是清宫剧，去年随着又一部大卖，登顶视冠，观众中也有了一些质疑的声音冒出来。 什么陆鸣泽只会拍辫子剧，什么满清遗老之类的。 起初还好，只是个别声音。但也不知怎么的，却是愈演愈烈，甚至成了新闻热点，很多娱乐媒体为了争抢流量就也跟着报道，甚至和观众一起质疑起陆鸣泽的创作能力。 童萌听到这儿接话，“去年是有那么一阵儿，闹的挺大的。我记得还有狗仔跑到学校去堵陆导家小孩儿，问人家是不是满。” 兰姐，“何止？那段时间骂声一片，陆导家楼下都是记者，两个月都不敢回家。” 童萌，“真过分！” 楚安却见怪不怪，另一个时空比这疯狂的比比皆是。 “那然后呢？” 兰姐，“说实话，要是换个导演，可能也没啥事儿。说就说去呗，热度一过就啥事儿都没有。” “可是......可是人怕揭短。你说陆导别的问题可能也就过去了，质疑他创作能力......” 好吧，陆鸣泽还真缺！ 他不是创作型导演，属于那种善于营造镜头氛围，制造故事冲突的导演。 有的导演你都不用给他剧本，甚至不用编剧，给他故事梗概和演员就能拍。 但陆鸣泽不行，最薄弱的就是创作能力。但他的优点也明显，那就是还原度。 给他一段具体情节，他能百分百的给你拍出来。而且是你想要什么效果，他就能给你什么效果。 总之，陆鸣泽不服气啊！ 他在国内也算是叫得出名号的人物了，被人质疑创作能力，哪能忍得了？ “所以.....” 马兰做为与陆导合作多年的内部人士，讲述了前因后果，“所以就有了这部校园剧。陆导除了争一口气，也有跳出舒适区的想法，试试新题材。” “天都作为与陆导长期合作的制作方，是不同意的。但陆导执意要拍，甚至自酬了一部分资金，天都才答应开机。” “但是....”指了指在门口一闪而过的贾大爷，“制片主任是天都安排的，帮陆导控制风险。” “噗！！！”楚安没忍住，笑喷了。 心说，这帮搞创作的和资本玩脑子，真的是怎么被玩死都不知道。 换了制片主任，大权独揽，还得忽悠你说帮你控制风险。 心中已经把这事儿大概情况猜测的差不多了。 为了证实猜想，楚安不着痕迹地问道，“姐，这剧本的改编权是天都给找来的吧？” 兰姐，“肯定啊！陆导的创作团队唯独缺少的就是有编剧能力的人才。” 似有感慨，“原本给陆导打下手的副导演王征，创作能力还是挺强的，但去年也走了。” 楚安，“这么说，剧本改编也是天都做的。” 兰姐，“对！” 楚安，“那，陆导的那部分投资，是不是也是天都让投的？” 兰姐，“对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还干什么？心说，这哪是剧组啊，这是天都给陆鸣泽挖的坑。 楚安就说为什么处处透着古怪。 首先，他能进组这事儿就有点蹊跷。 兰姐所谓的关系户，居然敢放鸽子临时罢演，还想不想在圈里混了？ 陆鸣泽缺乏创作能力没办法，那拥有丰富经验的天都文化还能让这种烂剧本走到拍摄阶段？ 然后是贾大爷的制片主任，天都把长期合作的知名导演的财政大权拿走了。 这还不算，严格控制导演拍摄成本，却控制的是明显对作品有利，且消耗不大的一场戏。 原本这些不合逻辑的操作，让楚安一头雾水找不出原因，现在兰姐这么说，全明白了。 原因就是：天都压根就没打算让这部剧赚钱，他们甚至有意让它血本无归！ 那为什么呢？ 再怎么说，天都也是制作方，是最大的投资人。故意把自己的钱赔光？ 有病吗？ 呵呵，不但没病，反而出手狠辣，精明得很。 原因很简单。 一个国内类型片排在头部的大导演，公司的摇钱树，脑子抽疯要走出舒适区去证明自己。且不说他有没有这个创作能力，单单公司要承担的风险有多大？ 因而在单一类型片上的收入损失又有多少？ 可偏偏这个导演还劝不动，一意孤行。 那怎么办呢？只能让他头撞南墙喽。 只有撞的头破血流，他才能清醒，回来老老实实拍他擅长的东西给公司赚钱。 那问题来了，万一陆导成功了呢？ 万一他拍的校园剧也一样赚钱呢？没必要用这么大的代价把路彻底堵死吧？ 还真不是。 楚安太清楚资本的逻辑是怎样的了。 首先，资本放在第一顺位的是风险！ 一个在清宫剧类型中多次证明自己的导演，即便拍别的类型成功了，资本要承担的风险也是巨大的。 其次，资本向来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可能天都在时装剧类型中已经有合格的能为公司创造利润的导演了，那为什么要让另一个在另一个类型片能创造利润的导演去同一个赛道上抢资源呢？ 所以，从天都文化的角度出发，陆鸣泽转型成功与否，对公司都是损失。 不但不能让他转型，还要把他钉死在清宫剧的赛道上。 这就是资本的逻辑。 那问题又来了，导演都是有个性的，不服从资本安排，非要转型怎么办！？ 公司如果强硬的不同意，必然产生矛盾，将来不安心给你赚钱怎么办？ 那就....换个思路呗。 公司支持你走出舒适圈，鼓励你突破自己，给你出钱出剧本出资源，由着你拍。 甚至给你画个大饼，把你从创作者转型成投资人。 然后，一部戏把你打回原型。打清醒的同时，还赔得倾家荡产。 以后老老实实，我让你拍什么你就拍什么，挣钱还债！！ 相比起一部投资较小的时装剧，赔光也不过千八百万，和以后都死心塌地给你卖命的类型剧印钞机，如果你是资本，你怎么选？ 所以楚安才说，这根本就不是剧组，是针对陆鸣泽下的套。 制片系统的目标不但不是拍好作品，他们甚至要阻止陆导拍出好作品。 楚安甚至怀疑，陆导身边那个擅长编剧的副导演，就是天都文化故意搞走的。 兰姐那个关系户也是听到风声，故意罢演的。 甚至那个耍大牌的许淑，昨天楚安那场戏，她不肯改台词，今天童萌那场戏她也同样不改台词，甚至搞黄了童萌的超常发挥，也都是有意为之。 他娘的！ 楚安脊背发凉，扫视全场，有种举目皆敌的赶脚。 坐在不远处的陆鸣泽，身影也显得有些孤独萧瑟…… 这剧组死定了。 没前途！ …… ------------ 第11章 毁灭吧，没意思 天都文化的骚操作，激起了楚安前世的一些回忆。 看着陆鸣泽独自坐在监控器前的身影，楚安沉吟了片刻，突然对童萌和兰姐道：“姐，我去找陆导说点事儿，一会儿回来。” 童萌一愣，提醒道：“陆导心情不好，你别往枪口上撞！” 楚安一笑，“没事儿，我又不招惹他。” 说着话，端着盒饭，一脸傻笑地靠了过去，大剌剌往陆鸣泽身边一坐。 陆鸣泽一怔，皱眉看着楚安，“你干什么？” 楚安依旧挂着傻笑，“陆导，我昨晚做了个梦！” 陆鸣泽，“我又不是周公，一边呆着去！” 楚安不走，“您听我讲啊！这梦太离奇了，我觉得对您创作可能有帮助！” 赶紧解释道：“不是对咱们这片子有帮助哈，就是......就是......” 故意装傻，“那话怎么讲来着？” 陆鸣泽，“有戏剧性？” 楚安，“对！嘎嘎有戏剧性。” 这倒是勾起了陆鸣泽的兴趣，如果楚安真能梦出一个很好的创意，不失是一次灵感的启发。 “那你讲讲吧！” 半开玩笑，半严肃，“要是浪费我时间，那……” 话还没说完，楚安赶紧接过来，“扣十块钱！” 把陆鸣泽逗笑了，“赶紧讲！” 那边马兰和童萌见楚安凑上去，还真就坐住了，也很好奇楚安要说什么。 两个八卦的女人对视一眼，悄悄挪着小马扎凑过去听听。 楚安的梦，确实挺有戏剧性。 “我梦见我不上学了，去京城打工，接触的第一份与娱乐圈有关的工作是演唱会的灯光助理。” 这个不用楚安解释，叫的好听是灯光助理，其实就是个力工，而且是从劳务市场临时招的。 “演唱会开场主灯支架断了，我就蹲在十几米高的龙门架上，用手抱着个激光主灯整整四个小时，下来的时候胳膊内侧全部低温烫伤。” 陆导冷哼一声，他是内行，知道有多离谱。 “你也真敢梦！几千瓦的激光灯一百来斤，四个小时？没烫死也累死你！” 楚安眼中似有追忆，下意识抚摸着手臂内侧，继续道：“反正就是这么梦的。” “也正因为这次救场，我从临时工变成幕后团队的正式员工，从此走进了娱乐圈。” “之后，我干过幕后除了摄像、化妆之外的所有岗位。那时，每一天我都倍加珍惜，不放过任何一个充实自己，向上爬的机会。” 陆鸣泽安静地听着，这回倒是不反驳了。 他敏锐地发现，这确实是一个比较有意思的灵感，一段有关成长的故事。 “那后来呢？” 楚安，“再后来，跳槽到艺人团队，又是从头做起。从助理到艺人统筹，从艺人策划到经纪人，再到成立自己的经纪公司。” 这时，楚安满眼骄傲，好像梦里的梦安让他无比自豪一样。 “我手下的艺人可不乏顶流哦，国内外各种奖项，能摆满我的办公室！” 陆鸣泽大笑，难得开心，“你这梦做的挺专业，连艺人统筹、艺人策划都知道？” 普通人对艺人经纪团队的了解仅限于助理、经纪人，能知道统筹和策划岗位的，说明楚安有点内行。 楚安依旧是呲牙傻笑，有意无意瞥了眼四周。见制片方的人都正好不在，也就没了最后一点顾忌。 突然表情夸张，甚至比划起来，“我在梦里，那可是真正实现了草根逆袭的神话故事啊！！” “那叫一个春风得意，感觉自己无所不能了！！” “对界内那些嚼舌头的，什么楚总没文化就是个爆发户！” “什么他就是个给艺人当保姆的大舔狗！” “对于这些声音，我肯定七个不服八个不愤啊！” 这回不光陆导，兰姐和童萌都被他感染了。 此时的楚安，有着少年人的乖张与自信，也有着属于梦境的癫狂与夸张。 他们似乎真的在十七岁楚安身上看到一个草根逆袭的中年楚安，站在事业的顶峰，意、气、风、发！ 此时陆鸣泽反倒凝重起来，他是真的发现，这是一个很好的灵感，不！是很好的故事！ “马兰。”招呼兰姐，“把我的本子拿过来。” 他得记下来，以后兴许真用得上。 一边打开他随身记录的小本子，一边急切问道：“然后呢！” “然后......”楚安突然停了下来，有些萎靡的坐回原位，用筷子扒拉着剩饭发呆。 好一会儿，才道：“梦里，命运与我开了个玩笑，几场酒局，一家我只能仰望的行业巨头，一个极具诱惑力的大制作，梦里的我从经纪人摇身一变成了投资方！” 陆鸣泽的眼神都亮了，彻底沉浸其中，“好！！好好好！这个剧情发展方向太好了！” 他真把这当成了一个剧本，灵感爆发的癫狂之中。 “你先别往下说，等等，让我想想。” 陆鸣泽歇斯底里地站了起来，在片场来回踱步。 然后猛然喝道：“不能太顺利！！你要投资失败！梦里的你只能投资失败！才有戏剧冲突！” 抬眼饥渴地看着楚安，眼神中甚至带着乞求，“你的梦，不会是一帆风顺的对不对？要有挫折对不对！？” 楚安看着他，陆鸣泽纯粹的像个孩子，眼里只有创作。 带着苦笑缓缓点头，“梦里的我，比你想象的还要可笑！” 陆鸣泽，“怎么了！？快说！” 楚安.... 把“梦里的我”已经换成了第二人称，语带双关。 “还不明白吗？人家大公司只是拿点小钱陪你玩玩，而你却要赌上全部身家才有资格钻进资本的圈套！！” “圈套？？”陆鸣泽下意识呢喃，脑袋嗡嗡作响，“圈套......” “是的！”楚安一字一顿，“那就是个圈套！资本的圈套！” “他们看上了我的公司，想睡我的女艺人，顺便再让我下半辈子都给他们卖命！” 陆鸣泽：“！！！” 整个人像傻了一样定在那儿，直勾勾地与楚安对视。 他似乎在那双眸子里看到另一段人生，跌宕起伏。 看到梦里楚安的沧桑与痛楚，刻骨铭心。 而楚安毫不回避陆鸣泽的眼神，就那么坦然地看着他。 那不是梦，就是楚安真真切切的半生。 诚然，天都文化这个庞然大物不是现在的楚安能惹得起的，他也不想直接卷入到资本的博弈之中。 但，视而不见，楚安也做不到。 他是要用这种方式提醒陆鸣泽，不要走自己当年的老路，现在醒悟还来得及。 不为别的，就为了陆导给他起了“楚十块”的外号。 就为兰姐帮了他家一个大忙。 就为......剧组里有童萌这种真心待人的好大姐。 反正，楚安能帮的都帮了，这要是还听不懂，还不能举一反三，那特么陆大导演也别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趁早被玩死，也算早点解脱。 此时，陆鸣泽直勾勾地瞪着楚安半晌，眼神从呆滞到惊悚，再到震撼莫名。 就在楚安松了口气，以为他意识到问题所在的当口，就见陆大导演猛一拍大腿，“牛B！！！” “太特么牛B了！这个反转简直就是他妈的天才！” 指着楚安，四处嚷嚷，似乎在分享胸中的兴奋，“这特么是个天才！！编剧天才！” “楚十块！！”信誓旦旦，“我发誓，一定要把你这个梦拍出来！” “这反转太漂亮了！” 楚安，“......” 生无可恋！ 心说，毁灭吧...... 没意思。 这特么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还不明白？ 陆大导这个智商，是正常人类该有的吗？ 摔回椅子，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陆鸣泽那边还没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转了好几圈，又猛地蹿回监控器前，然后把包括“原创”楚安在内的所有人都赶到五米开外。 创造绝对安静的环境，把这段儿记下来。 他发誓，这是他近几年来，听到的最好的剧本创意。 楚安彻底服了，退的远远的。 一直安静听故事的童萌突然开口道：“楚小弟，那梦里的你......向大公司低头了吗？” 楚安没有回答，只是回给童萌一个淡然的笑意。 ...... 。 ------------ 第12章 跟他干！谁怂谁孙子 楚安发现，陆鸣泽是个挺可爱的人，当然，是傻的可爱那种。 也许在陆导心中，天都压根儿就不会坑他，也从来没往那方面想。所以即便楚安已经就差把话挑明了。他依旧沉浸在偶得佳创的喜悦之中。 不过也不用着急，就眼下这个大烂剧，楚安相信陆导拍着拍着，很快就能回过味儿来，到时也就想得通了。 .... 下午，剧组继续拍摄进度，楚安没戏，但也留在组里帮忙打杂。 也许是和前世的心境不同，楚安发现越来越喜欢呆在这里，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刷好感的同时，也享受其中。 三点多的时候，兰姐从后面碰了碰楚安，让他下楼，贾大爷找他有事。 楚安心头一紧，怎么着？贾主任消息这么灵通？中午提醒陆导的事儿让他知道了？ 带着疑问下楼，就见贾大爷背着手在树下站着.... 贾大爷是剧组对他的尊称，原名贾诚林，是天都文化的元老级员工了。 楚安疾走几步靠过去，“贾爷爷，您找我？” 只见老爷子脸上挂着标致性的笑容，“没事儿，看你小孩儿挺有意思，闲聊几句，顺便.....” 翻手把一串钥匙递给楚安，“马兰昨天把你家要租铺面事儿和我说了，正好刚刚他们后勤处长，那个叫马国友的来送钥匙，我就给接了。” 楚安心头又是一跳！贾诚林这段话透露着好几个关键信息。 兰姐和他说租铺面的事儿不奇怪，她毕竟是角色导演，这事必需通过贾诚林。 但后面的话就值得玩味了。 首先，他提到马国友.....按理来说不该提的，就像兰姐不会和楚安说他找谁办的这件事，通过什么关系，没这个必要。 可贾诚林专门把马国友的名字点出来，说明他多半知道楚安家和马国友的关系。 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可能是昨天和马国友吵架的时候他看见了，毕竟就在楼下不远。 也可能，就是马国友跟他嚼舌头了。 而且，楚安更倾向于第二个判断。 因为马国友来送钥匙这事儿也很不正常，你想啊，上头压下来，把他小舅子都快到手的铺面，突然给剧组了。 昨天楚安还说过他要找剧组。这是多窝火的一件事？然后他还亲自送钥匙。 要是没揣坏心思，单纯就是勤快，反正楚安是不信的。 只是片刻工夫，楚安就把所有可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心里也有了底气，平静道，“贾爷爷，那您有什么嘱咐吗？” 倒是把贾诚林弄的一滞，好好看了看楚安，“马兰和陆导都挺看重你，我原本觉得是你小子会来事。” “现在看来，有点惜才的意思在里面。” 人老成精，贾诚林的眼光可比陆鸣泽和马兰毒辣得多。 楚安也不谦虚，一来没必要装，二来，见人说人话，见鬼就得念鬼咒。 “您老夸的我都不敢接了。”说着话，有意无意的看向那串门市部的钥匙。 只见贾老爷子，脸上褶皱笑的更深了，断定了这是个聪明孩子，甚至很多大人都没他通透！ 也不铺垫了，“你家有困难，剧组力所能及的帮帮忙，这是应该的。” “马兰说你家开店，再借给组里用的事儿，我也十分支持。” 楚安，“有您这话，我就放心了。我老楚家要是能翻身肯定忘不了您” “翻身？”贾诚林笃定，“有你这样的在，你家就错不了。” 话锋一转，“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我话还没说完。” 楚安心道果然！ “您讲，我听着。” 贾诚林，“租铺面这个事儿，剧组是绝对支持的。但剧组也有剧组的规矩。” “铺面的合同暂时不能和你家签，要签到剧组名下，得等戏拍完了，我再做主把合同转给你。” 怕楚安多想，又继续道，“这也是为你好，你家是不是和那个马国友有矛盾？” “签在剧组名下，他也没法找你麻烦。” “另外，剧组正常走账走流程，也省得我跟公司多解释。能理解吗？” 楚安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还是您老想的周全，都按您说的办！！” 抬头看着贾诚林，“您老还有别的吩咐吗？” “有两句话要说，”贾诚林笑呵呵地往楼里走，“剧组拍摄任务重.....陆导创作欲望又强...” 楚安没等他说完，“我明白，两者得有个取舍。” 站定！给贾诚林抱歉的鞠了个躬，“是我没分寸了！不该煽动萌姐改戏！” 只见贾诚林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孩子，有什么事儿来找爷爷，能帮忙我肯定帮。” 一老一少相当和睦的进了单元楼。只不过....楚安在心里骂了多少遍的娘，那就谁也不知道了。 .... 如果说，之前楚安对天都文化的手段，是基于经验的猜测。那现在..... 特么制片主任脸都不要了，那这事儿还有什么可说的？ 贾诚林的意思很明白，别再多嘴！老老实实拍你的戏，表现好铺面合同再给你。 只可惜啊.... 上一世！刀都架脖子上，逼的楚安就剩跳楼一条路的时候，他都没低头！ 宁可鱼死网破！ 重活一回，我特么还得学会跪着要饭？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下午晚上拍摄顺利，剧组早早收工。 等剧组一走，楚宁鬼鬼祟祟的上了楼，好吧，她现在回自己家跟做贼似的。 一进屋就愁眉不展，“小弟，要不，咱等剧组走了再开店吧。” “否则要是不把合同转过来，咱们不白投钱了？” 下午楚安就给楚宁单位打了电话，也说了情况，她这才火急火燎的回家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对此，楚安不以为然，“正常开你的，放心他们不会的。” “好吧....”楚宁也没多做挣扎，她现在对小弟是全听全信。 “那我明天就去找单位领导，看看进货渠道的事能不能落实。” 楚安，“好，到时你自己拿主意，就别问我了。这几天可能会忙。” “嗯！”楚宁应下，她以为楚安要拍戏呢。 实际上，楚宁一走，楚安就坐到了书桌前。 沉吟半晌，在稿纸上写下标题： 剧本：《最好的我们》 一段有关耿耿余淮的....青春往事。 曾经无数次！在午夜难眠时设想，当年的自己在资本的绞杀中，应该怎么怎么做！ 无数次懊恼为什么不能再聪明一点，也许能躲过那场浩劫。 “只能说老天待我不薄啊！”楚安如此感叹，给了他再战的机会。 他想试试......这副十七岁的小身板儿，能不能在资本的獠牙下杀出一条血路！ 当然了.....败了也没关系嘛，反正死的是陆鸣泽。 “阿嚏！！”城市的另一端，陆大导演打了个大大喷嚏，似乎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 在楚安看来，陆鸣泽现在只有两个选择：第一，幡然悔悟及时止损。 说白了，找天都文化去滑跪！认错叫爹！ 也许能把自己投进去的钱拿回来，然后乖乖去拍他的辫子戏。 但依陆导那个脾气，应该不太可能。 那就只剩另外一条路：想尽一切办法，把天都剥离出去进行独立创作，自负盈亏。 至于原本那个烂剧本，根本没有抢救的必要，只能推倒重来.... 楚安认为陆导最有可能选择这条路，也最希望他选择这条路。 和他们干呗，谁怂谁孙子！ 嗯！就算干不过，当孙子的也不是楚安。 总之吧！陆导下一步，最缺的除了钱，就是个好本子。 这个楚安能帮上忙。 《最好的我们》是另一个时空，比较优秀的一部青春校园剧。虽然是网剧，也逃不开三角恋以及毕业各奔东西的俗套剧情。 但是别忘了那是2016年的作品。 放到观众要求以及电视剧创作水平都不高的2001年.... 只要去掉一些时代符号，妥妥的爆款模板。甚至有成为类型剧代表作的可能。 这里要说明一下，楚安的文字功底可不咋地。 至少没到可以创作文学作品的地步，但剧本除外。 说白了，对于一个挂逼来说，剧本就不需要什么文字功底。 因为这东西，它就不是给人欣赏品鉴的。它就是个工具！让导演演员，以及其它剧组成员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的工具！ 台词部分，确实需要非常高的笔力，但那玩意照着前世的成品电视剧抄就行了。 除了台词，你只要让专业人士看得明白，那就是好剧本了！ 打个比方吧： 齐磊怔怔地看着窗外，视线穿过葱翠的杨树林，定格在校外一间门脸房上——《潮流音像店》。 隐约有一道歌声穿透力极强，灌进耳膜。 仔细辨认，是张学友的《一千个伤心的理由》 “真潮流啊。” 这是文学作品！放Qian点，读者嗷嗷投月票那种。 【场景：教室】 【背景音：《一千个伤心的理由》】 【男主看窗外】 【镜头延伸...树林...音像店....牌匾《潮流音响店》....镜头停留...】 【进台词：“真潮流啊”】 这是剧本！ 只需要导演能通过文字在脑海里重构出具体的画面就合格啦！ 当然了，也不排除有的编剧创作的剧本非常具有可读性，艺术性。 但楚十块不是没那能力吗？看得懂就行了，要啥自行车！ ...... ， 白天有事要出门，下一更可能会晚一些，苍山尽量早归。 ------------ 第13章 别无选择 楚安选择《最好的我们》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一旦天都文化发难，那陆鸣泽拿到这个剧本，马上就能借用原班人马，迅速开拍。 原本的演员合同，以及剧组的准备工作都能用得上。 这是剧组的救命稻草。 .…… 接下来几天，楚安白天在剧组帮忙，搞好群众关系。晚上埋头写本子，充实的一批。 而随着拍摄进度的深入，陆大导演也终于开始回过味儿了。 这特么破剧本，问题有点大啊！ 之前，天都那边极力向他推荐这个本子，夸的天花乱坠，天上有地上无的，好像陆导不拍，别天就被别的大导演抢去了一样。 但还是那句话，文字表达和影像表达是两个概念。 也不怪陆导看走眼，毕竟他就是拍宫斗戏的专家，剧本中那些学生的勾心斗角，刘夏怀孕堕胎的绝望挣扎，正是陆导擅长的调调。 之前他甚至感觉，有些桥段，比他拍过的宫斗情节还要入木三分。 比如，刘夏巧妙化解恶毒女二那一段，设计就非常精巧，让人拍案叫绝。 唯独忽略了，这特么是部校园剧。 那些精彩的戏剧冲突，放在校园剧里，现在才看出违和来，现在越拍越不对劲。 脸谱化的刘夏妈，心口不一的刘夏，还有恶毒的女二，傻叉一样的男二三四五六七八…… 这都什么玩意！？ 这使得陆鸣泽越来越暴躁，想要改戏改女主人设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可偏偏，贾诚林把他卡的死死的，每一次都把他改戏的欲望扼杀在萌芽之中。 终于，在一个下午，两人在片场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贾诚林！！你他妈到底要干什么？” 贾老爷子则是慢悠悠的，“陆导啊，冷静点，一切按合同来，这事没商量。” 这话陆鸣泽已经要听出茧子了，歇斯底里，“你会毁了这部剧的！毁了大家的心血。” 贾诚林笑了，笑的让陆鸣泽心里发凉，“没人逼着您拍，倒是您自己非要拍的啊！” 陆鸣泽，“……” 半天才用杀人的眼神瞪着贾诚林，“我会给公司打电话，换了你！” 贾诚林当笑话听，“请便！” 最后，陆鸣泽真的找天都告状了，结果当然也不可能如陆导愿，天都那边打起了太极。 甚至连陆导要求制片人来现场，亲眼看看剧本的问题，都被天都婉拒了。 摆明了，钱我不要了，就是要你拍不下去。 直到这个时候.，陆鸣泽终于感觉到了一丝不对，他特么终于开窍了。 他不再和贾诚林争吵，不再执着于改剧本，安安静静地拍了两天。 直到，他实在无法忍受那弱智一样的剧情与台词。 然后，逐渐摆烂，把拍摄工作随手甩给了摄像和马兰，自己躲在酒店的房间里不见人影。 整个剧组也开始人心惶惶，大家都搞不明白，向来激情四射的陆导怎么了？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这一天，陆鸣泽又没来现场，属于他的监控器后面空空如野。 组里的气氛也是压抑到了极点，几乎没有说话，如同机器一般在各自的岗位上沉默着，搞得心大如童萌都开始不淡定了，躲到厨房和楚安咬耳朵。 “小弟，怎么办啊？照这么下去，戏还没拍完，就得散伙！” 楚安暗自冷笑，心说，“能散伙反而是最好的结果！” 毕竟开机没几天，现在散伙及时止损，陆导投进去的那些钱还能收回来一点。 可惜啊.，天都文化哪会这么容易就让陆鸣泽抽身而出，你以为天都的手段用完了？ 还早着呢！ 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天都快来人了。” 童萌还在抱怨，突然听这么一句，登时怔住，“来干什么？他们不是不来吗？” 陆导要求制片人来协商的事儿，大伙儿是知道的。 楚安，“之前不来是不想沟通，现在又来，是不用沟通了。” “啊？”童萌没听懂。 正要问，厨房外，贾诚林的声音在众人中响起。 “这些天，陆导身体出了问题，导致拍摄受阻，大家不要懈怠。” “我和公司也反映了一下情况，为了给大伙足够的信心，公司决定，由李制片带队的天都代表下午就到宁远。” “落地第一件事，就是把大伙儿的片酬，还有工资，按照合同全额发下来！” 戏才刚开拍，钱先发下来，确实是提振士气的好手段。 大伙儿登时心神大振，连连叫好。 无论什么时候，给钱的就是大爷，谁还管你能不能拍得下去？ 童萌瞪着眼睛，隔着厨房门听着，生怕漏掉一个字。 等贾诚林说完，才惊悚地看着楚安，“神了！你怎么知道天都会来人！？” 楚安笑了，他不但知道天都会来人，他也知道天都会提前给大伙发钱。 甚至他更知道，不光是片酬和剧组工资，天都这次会带着专业审计团队和财务团队下来，把能花出去的钱都花出去，再把陆鸣泽花出去的每一分钱审上三遍。 这是为了日后扯皮，打官司做准备。 当然，一般情况下，赔光所有的压力，以及白纸黑字的合同，再加上天都从法律意义上天衣无缝的操作，使得大多数情况走不到打官司那一步，当事人就得妥协。 总之，这就是资本的手段。 你不拍都不行，不拍也得把钱花出去，一分都别想拿回去。 如果天都做的再绝一点，他们还要让陆鸣泽承担违约责任，赔偿损失呢！ 这套流程楚安熟啊.，当年他就是受了这么一套连招，就剩个血皮儿。 隔门又听了一阵，等贾诚林说完了，楚安才郑重地看向童萌，“姐，帮我个忙。” 童萌，“说呗！” 楚安，“我想见陆导！” 童萌，“？？？” 童萌在楚安的眼神里居然看到了亢奋和跃跃欲试。 他要干什么？ …… 傍晚的宁远政府招待所在夏日余晖中泛起金光的光芒，门前小广场的老榆树，据说有百岁高龄，已是风烛残年。 陆鸣泽憔悴地站在夕阳里，目无焦距地直视夕阳，也顾不得双眸的刺痛。 他感觉自己就是那夕阳，就是那老榆树。 他热爱的事业，他那满腔的创作激情，都随着落日渐渐沉入黑暗了。 是的，陆导终于想通了，那被天都极力推崇的烂剧本，多次诱惑他投资的犀利话术，以及贾诚林几乎不加掩饰的嘲弄眼神。 如果陆导这还看不透，那就真的是智商有问题了。 没去片场的这几天，陆鸣泽绝望过，也振作过.，他把剧本的每一个字都印在脑海里，试图重新排列组合，将之变成一个成功的作品。 可惜，他失败了。 昨晚，天都老总的一个电话，彻底击溃了陆鸣泽的防线。 “老陆，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 “但你也得理解我，天都这么大个摊子，几百上千号人等着吃饭。” …… “回来吧！我做主，再给你找个好本子，咱们重新开始。” …… “前途还是光明的，我相信，这次失败会成就一个清宫戏导演的不败神话！” 即便已经过去一天，陆鸣泽也想笑。 “我不明白，人怎么可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他们毁掉了一切，却还要冠冕堂皇的施舍，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 一旁背手提着袋子的楚安静静地听着，想说这个世界有善，就有恶。 有像陆鸣泽一样纯粹的人，也有心生百念、乱恶丛生的人。 世界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的啊！ 只是终究没有说出口，毁掉一个纯粹的人的信念，也许才是最大的恶。 就让他心里留着那一束光，其实也挺好的。 开口道：“夕阳落下，终究还会升起。” 陆鸣泽回神苦笑，“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楚安，“说不定还真有，万一，咱们翻盘了呢？” “嗯？”陆鸣泽一疑，显然没听懂楚安这句话里的意思。 楚安通过童萌来见他，这本身就让他有点想不明白。 “小楚，你今天来到底有什么事？” 楚安转身，正对陆鸣泽，“陆导，我来是想问，你相信我吗？” 陆鸣泽，“相信什么？” 楚安，“相信我有办法，有机会翻盘！” 陆大导演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不信！” 开什么玩笑，十七岁小孩都开始行骗了？我信你个鬼！ 楚安平静一笑，对这个答案一点都不意外。 “说不信就对了，说明您还有理智，那就还有希望。” “不过……”楚安的眸子逐渐亮了起来，“信不信都没关系，因为，您别无选择。” 十七岁少年近乎怪诞的表现，让陆鸣泽不知所措。 只不过，谁特么在乎这一刻到底合理不合理啊？ 就陆导现在这个状态，就算是恶魔能帮他翻盘，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出卖灵魂，何况是个有鼻子有眼的活人？ 再说了，“合理”那是旁观者看热闹时才需要的东西，他得让认知和眼睛看到的契合到一起才行。 而当事人....只要结果。 正如楚安所说，他别无选择！ 茫然看着楚安，突然有点荒诞的期待，也许，他真的期待这个大男孩儿能给他点惊喜。 于是，陆鸣泽看见楚安将手中的袋子绕到身前，从中抽出一本稿纸递到他的面前。 陆鸣泽下意识接过，“这是什……” 声音戛然而止。 《最好的我们》 一段有关耿耿余淮的青春往事..... 【梗概】： 普通学生耿耿，中考时意外考进振华高中，在偶然的机会下和“学霸”余淮相识…… 第一集： 一场1镜。 时间：夏夜。 地点：教室外。 耿耿在余淮帮助下翻窗..... “耿耿.....余淮！？” 陆鸣泽浑身一震，回光返照一般精神了起来。 随着剧本一页页的翻动，那垂死的眼神也渐渐亮了起来。像残阳再次升起，像垂死的老榆树春再发芽。 陆大导演又特么活了！！ “这……” 这不就是他想要推翻重写的剧本吗？ …… 。 ------------ 第14章 比我经纪人还讨厌！ 没有狗血的互撕桥段.... 没有乱七八糟的人物关系.... 仅仅只是少年的烦恼，以及鸡飞狗跳的青春故事。 一路看下来，好似平淡如水，却如孤弦撩动回忆，抚摸着陆鸣泽已经尘封多年的青春记忆。 是那么刻骨铭心..... “写的真好！”陆导由衷赞叹着。 “你是怎么写出来这样的故事呢？”他特么都忘了，天都的大刀已经架到脖子上，还在这讨论故事呢！楚安也是无语，对陆导更是高看几分。 耸肩道，“《我的高中时代》最大的问题是用成年人的视角去解读青春。” “加入了太多不属于那个年纪的东西。” “当然！”楚安解释着，“我不是说斗来斗去不好，相反那些情节很好的提供了戏剧冲突，也足够精彩。” “但是.....” “青春是纯粹的啊。” “对于我们这个年纪的来说，在这个复杂社会中的游刃有余，并不能带来成就感。” “成熟只存在于少年的想象里，而不是生活中。” 楚安用十七岁的视角告诉陆鸣泽，什么才是校园剧！ “相反，让好兄弟说一声‘算你厉害’才是我们最大的成就。” “在苦难中挣扎寻求救赎也并不能拉长人物弧光。”无语的看着陆鸣泽，“我们不需要什么成长弧光啊......年青人做事需要成长逻辑吗？需要理由吗？” “一个跟头摔下去，骂一句‘操’！然后爬起来继续疯跑，那才是我们！” “所以《我的高中时代》是不真实的，是成年人的自嗨罢了。” 陆鸣泽：“........” 有种醍醐灌顶的通透感流遍全身！ 原本想不通的，那些不对劲的镜头，那些怎么拍怎么别扭的场景。 此时此刻却是全都明白了。 暴跳一声，“你怎么不早说！” 陆导开窍了！他终于知道怎么拍好一部青春校园剧了。 看着手里的剧本.... 毫不犹豫，“这剧本我买了！” 陆导眼里全是小星星！就好像有了这个剧本，加上楚安从年青人视角的当头棒喝！ 他就有信心重新开始！也让他有翻盘的资本！ “等等！” 楚安打断陆导施法....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您不会....指望这个剧本去和天都周旋吧？” 结果陆导回了他一个那是当然的表情，把楚安都整绝望了..... 此时楚安觉得陆导才是年青人！那副冒傻气的样儿啊....可真特么可爱！！ “把这剧本拿出去您就死定了。这本子和你也没关系了。” 陆鸣泽，“？？”没懂！一脸懵逼。 “唉.....”楚安心累。 他现在就像个保姆....照顾一个刚认识不到半个月的巨婴。 不过.... 这不就是经纪人该干的嘛！ 要说什么教演技啊.... 改剧本啊.... 甚至写（抄）剧本啊.... 这都是行文抄之事，借前世之功，不足一赞。 而下面要做的事，可就是实打实的老本行啊。 也恰恰是陆导的天真纯粹，才能让十七岁楚安做出下面那些事，不至于被陆导举报，然后切片..... “陆导.....把本子收起来，藏好。” “您下一步要做的是去找天都，然后认怂！滑跪！求放过.....” 陆鸣泽蹦出一句，“为啥啊？” 楚安，“为了让他们把你坑的再狠一点。” 陆导更不懂了，特么都坑的更狠了，我还得滑跪求放过？ 贱不贱！？ 再说了，我为啥要滑跪？ 男人！！ 要硬！！ 楚安暗骂，硬你大爷！ “因为只有这样，坑你的同时人家还能占着道义。里子面子都赚到了。你才有机会躲过审计这一关。” “........”陆鸣泽一激灵，软了。 这话真特么吓人，但真特么有道理。 突然感觉哪里不对！他是不是让这破孩子给套路了？ 他不是青春吗？不是纯粹吗？ 怎么嘴里说出来的东西比他还险恶？ 而且直击要害——审计！ 这涉及到一个行业内幕：导演在一部戏里具体有多少收入，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 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 离谱吧？ 但事实如此！ 就拿陆鸣泽来说吧，执导《我的高中时代》有片酬，有合同分成、有投资的利润分红，有后续的版权分账。 合同分成，就是这部戏首播二三四轮播卖了多少钱，按比例分给他的报酬。 投资分红，则是要扣除成本分利润。 版权就更有意思了，改编权、周边开发、海外发行等等等等，列出来能写几张稿纸！ 除此之外，还有商业活动，节目通告零七八碎一大堆小钱。 以上只是正当收入的.....一小部份！ 是的！一小部份，全列出来，码个万字大章应该问题不大。 还有灰产呢？就是那些见不得光的收入。 大头是回扣.... 这东西不是你不收就行的，谁也免不了俗！ 从演员到剧组，从赞助商到植入广告，样样都是人情世故。 打个比方，我用你的摄像组，用你的剧本，用你来演女主角。不给导演上点贡他心里都不踏实。 大一点的剧组，一场戏群演就几百上千，甚至几千人！！不说群演了，得找多少个“群头儿”？ 群头儿不得懂事点吗？ 那这么多群演，一顿盒饭就几万甚至十几万..... 卖盒饭的怎么拿到生意？ 像这种杂七杂八的人情世故，想要不想要都塞进来的，不胜枚举。 除此之外，还有酒局饭局.... 不光演员有饭局，导演也一样，只要是名人，就有价值，也就有价码！ 吃顿饭，参加个酒会活动，大多时候是有偿的。 还有这个协会那个联谊会时不时发的福利。 借你的名造我的势，也需要付费。 太多太多了，根本算不过来！ 陆鸣泽也没法免俗，很多时候，是被动的。一查一个准！ 而且这还涉及到税的问题，就算不想逃税，也没几个能把自己的税报明白的..... 反正楚安没见过。 由着天都查，不仅仅是这部戏的问题，可能带出之前的瑕疵。 这就是把柄，陆鸣泽就被人家拿捏死了。 也幸好陆鸣泽还算是洁身自好，很多钱他是不收的，即便硬塞过来，直接打卡里的那种，也是能退则退。所以没什么大问题。 但没大问题也是法律上的，娱乐圈是生存在镁光灯下的职业，爆料出去也够他喝一壶的了。 “所以现在首先要解决的是，阻止天都继续查下去，否则把柄落在人家手里，您就彻底被控制住了。” 陆鸣泽老脸一红，“我....我没啥不能查的。” 却是楚安翻了个白眼，自己体会去吧。 来了句，“你是想让审计扒层皮？还是找几家媒体看看咱陆导这些年.....” “好吧.....”不等楚安把话说完，陆导妥协了，相当丝滑。 认怂行了吧！？ 楚安，“这就对了嘛！” “靠一个剧本和天都斗，那是不可能的。” “要一步一步来。” “剧本，只是最后决战的工具。” 陆鸣泽：“你可拉倒吧！”一个南方人东北话都冒出来了，还决战？ 他严重怀疑这小子是精神分裂，一会高深莫测，多智近妖，比他经纪人还讨厌！ 一会又跟着二傻子似的。 陆导得自己给自己找点平衡，不然没被天都放干血，也得被楚安挤兑死。 用另一个时空的话说，中二高中生而已！ 嗯！ 聪明一点的高中生而已！ 比自己差那么一点点。 —————— 第二天。 相同的夕阳，相同的老榆树，不同的是，面前的人，从楚安换成了天都负责《我的高中时代》的制片人李春华。 此时，李春华看着萎靡到只剩半条命的陆鸣泽十分满意。 就在刚刚，向来不可一世的陆大导演，已经低头认错了。 承认这次转型是个错误的决定，并给出了天都无法拒绝的筹码—— 五年内两部清宫剧，并保证不低于1亿的直接利润。否则私人补偿差额的对赌协议。 要求.... 不！ 是乞求很简单。 保留他名导最后的体面，不要破坏他的公众形象，如果可能让他把这部戏拍完。 说白了就是别查了我什么都答应！ 更别让我塌房....... 只见李春华嘴角带着胜利者的笑意。 七分嘲讽三分规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心道：这些所谓的大导演，大明星，总是摆不清自己的位置。 那些个性与理想也总是给公司带来这样那样的麻烦！ 李春华作为制片人，从未有一部他负责的项目上映或播出。因为他就是专门为公司处理这些刺头的！ 他的工作，就是让这些自不量力的“名人”低下高傲的头颅。 而李春华喜欢看他们挫败后的表情，无论是陆鸣泽这种低头认错时的窘迫，还是女星承欢膝下时的媚态.... 这会让他高高的颧骨微微泛红，满足病态的成就感与生理快感。 假模假样的语重心长：“老陆啊.....你让我难做了。” 李春华惺惺作态，“但是话说回来，该兜底的时候，还是要站出来的。这点担当，我还是有的！” 这边陆鸣泽想吐！按他以往的作风，李春华这种人，一秒钟都不会忍！ 但是.....想起楚安和他说的那些话。 必需忍！ 强压着恶心，“李制片，我也想通了。” “现在只求留个体面。” 李春华，“这个好说！”也不废话了，“贾诚林我会撤回去.....” 沉吟片刻，无比大度：“算啦！”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嘛，制片系统这边，我把所有人撤走！这个项目给你了！！” 陆鸣泽眉梢一跳，这可是楚安说的最好的结果，是原本陆鸣泽都不敢想的结果！ 假装惊喜，“这....不太好吧？我还是需要公司监督扶持的。” 李春华摆手，“算了，都已经闹到这个地步，公司也要做个姿态出来的。” “天都撤出这个项目，之前的投资，算是送给你了，就当这些年合作的感谢。” 陆导:“......” 咋感觉天都也不是那么绝情，李春华.....也不是那么恶心了呢？ 好吧，陆导的感觉是错的。他就没有分辨真假好坏的情商！ 只闻李春华继续道，“另外你那个提议很好嘛，以私人工作室的名义，将项目从天都提出去。” “就算拍摄失败，也可以向公众解释成是你陆鸣泽管理能力上的欠缺，而非创作能力。” “这是很好的攻关方向。 “至于资金方面.....” 李春华沉吟着，“我做主了，等公司结算一下，把你剩下的投资返还给你，作为拍摄资金。” “另外，剧组的设备、场地租赁合同，演员合同、以及其它制作人员的工资也都转给你个人。这样一来，后续的拍摄成本，会降低很多。” “老陆啊....”李春华语更加伪善，“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我相信你一定能证明自己！” 这边陆鸣泽低着头，嘴唇气的都在抖！！ 是不是真错怪天都了？仗义啊！ 楚安在这，非掐死他不可，这人没救了。 情商智商双负数！ ...... ， ———————— 抱歉哈，发晚了。 但发晚有没有可能是想两章一起发呢！ 就是不想读者姥爷看断章难受。可绝对不是拖更！更绝对不是卡文儿。 苍山感觉状态越来越好！ 马上发下一章。 ------------ 第15章 图穷匕现的楚安 陆导的天真着实让人抓狂。 李春华那些话，看似处处为他考虑，看似仗义无双。 可实际上的潜台词是： 天都撤资！这部烂片和天都从此再无关系！ 后续的拍摄无论是资金还是人员，都靠陆鸣泽自己搞定..... 他妈的得了陆鸣泽两部片子的许诺！还赔上了他的全部身家！ 结果人家最后还要把出品烂片的责任撇清了！ 更过份的是！！！ 李春华可只说了拍摄部分，那后期制作呢？发行呢？宣传呢？ 一个字没提！ 好吧，可能在李春华眼里这片子就算拍出来，也走不到后期制作那一步，更别说宣传发行了。 就这！陆鸣泽还觉得人家答应的挺痛快，是真仗义呢！ 心里还在盘算：“公司那边应该还能返回来三百多万。” “我在盛京还有两处房子，地段还不错。应该能卖个三四百万...” 陆鸣泽在京城有两栋别墅，但这个年代也就值这么多。 想着这就六七百万了！而演员人员工资，还有设备租赁费用已经付完了。 那不就是说..... 省着点花，这事儿就成了！ 心说，楚安这回可是救命了！用一个剧本，彻底把他从绝境里捞了回来！ 送走李春华，迫不及待的冲回房间！楚安、马兰、还有童萌都在房间里等消息呢！ 进门就嚷嚷：“谈成了！” 好吧，马兰和童萌，一个是陆鸣泽长期的合作伙伴，有着绝对的信任。另一个童萌....一灭八卦，二来不愤于天都近乎冷血的做法，很自然的站到了陆导一边。 为此，童萌白天还和贾诚林、李春华吵了一架。 至于马兰和童萌对楚安的看法...... 已经麻木了。 没办法，人得有自知之明。有些人，有些事已经超出了她们的认知范围，也不是她们可以评价的。 在马兰眼里，楚安那阳光帅气大男孩的表象，显然是装出来的。 为家庭所迫来和她做交易显然也只是冰山一角，是的！兰姐终于意识到租铺面不是施舍，是特么交易！ 再后来改戏！！提创意！！写剧本.....现在又成了狗头军师... 她已经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个东西了。 甚至怀疑..... “这小子是不是哪个野鬼上身了？” 童萌的回答是，“就算鬼上身，也不是一般鬼，起码封疆大吏以上那个级别的。” 不然说不通嘛！ 直到现在，她俩已经麻木了，爱咋咋地吧！累了。 况且谁在乎呢？管他是鬼上身，还是不世出的天才妖孽？ 只要能和天都碰一碰，那就是好孩子！ 此时陆大导演还沉浸在谈成的喜悦之中！ 把谈判的经过说给众人听。 马兰和童萌都长出了一口气，倒是楚安很是平静。 沉吟着，“只有停止审计，并彻底和天都切割，咱们才有往下操作的空间.....” 陆鸣泽以为他在和自己说，“对呀！这样咱们就能安心拍新剧了。” 楚安：“.......” 结果陆鸣泽还有点惋惜，“就是承诺给他们两部戏，有点不甘心！” 楚安：“.......” 有点不忍打击他，“这就不错了.....” 在天都文化这个圈套中，唯一不算弱点的弱点就是—— 传出去，名声太臭！！ 陆鸣泽又是一根筋的性格，要说李春华最怕的就是陆大导演鱼死网破，和天都硬钢到底。 到时媒体一定会蜂拥而至，大肆报道。 天都可以利用业内资源压下去，但影响终究是有的。 说白了，名声这个东西不值钱，但也很值钱。天都不在乎，但要是能经营出个好口碑，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楚安正是利用了李春华的这个心理。走出的这一步。也达成了当下的结果。 在李春华眼里，这是想睡觉有人递枕头.... 陆鸣泽居然这么快就服软了。 注意！晚一点都不行！晚一点审计出结果，陆鸣泽连服软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好了，天都的所有目的全部达成， 那不切割还等什么！？ 剧组刚开拍没几天，天都就把主导权交出去了！而且还是陆鸣泽自己提出来的，把片子放到个人工作室名下，是他自己要大包大揽，多吃多占。 那将来无论是出烂片还是媒体曝光。 这事儿怎么看都赖不到天都头上吧？ 更扎心的是，下一步李春华还要把《我的高中时代》天都所占的投资，全部送给陆鸣泽！ 够不够仗义！？ 谁还能说出天都毛病？ 至于陆鸣泽能不能翻盘？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 楚安一盆凉水浇下来，打破了陆鸣泽所有的幻想，也让他差点想上吊！ “能做出切割，确实是好事，但你想拍片子.....还早点！” “啊？” 楚导又不懂了。 楚安，“你信不信，天都送给你的股份是亏损！您的投资能拿回来的只有债务！还想要钱？别做梦了。” “怎么可能！！”陆鸣泽看傻子似的看着楚安，“你不懂别瞎说！” 《我的高中时代》总投资是1500万。 其中天都投资1000万，占股60%。 陆鸣泽现金出次500万，加上导演片酬，占比40%。 这1500万是实在打的现金！ 从前期筹备到开拍，依陆导的经验，也就能花500多万顶天了！ 剩下的，就算天都七七八八扣一扣，也能拿回三百多。 对此，楚安也只是微微一笑，天真的人，你无法用教训让他长记性.... 哪怕是一个坑接着一个坑的踩过去，吃亏比吃饭还勤快也没用！ 唉.... 我的陆大导演啊....你特么可太需要我了。 “陆导....”有点怜悯的看着陆鸣泽，“把你经纪人开了吧.....”指着自己的鼻子，“花高价雇我！我考虑考虑.....” 陆鸣泽，“我是打算把经纪人开了啊！天都经纪约！” 楚安，“......” 不想说话了。 ..... 也许是为了证实楚安是对的....天都那边的撤股结算出的很痛快。 说白了，人家早就准备好了，来宁远之前就把所有预案都做出来了。 陆鸣泽拿到结算单一看.....半天没动！一脸淡然！！ “呵呵！楚安说错了吧！” 人家天都没他说的那么黑！还拿回来的是债务，算出的都是亏损？ 小人之心了吧！ 只见报表上赫然写着。 截止到2001年8月17号。 剧组支付演员片酬684万7392元..... 其它人员工资支出：94万3682元。 前期宣传费用230万元。 剧本改编费用80万元。 前期筹组花费119万.... 场地耗材35万..... 设备租赁97万.... 食宿差旅27万..... 其它杂项支出132万7869..... 账上结余：1056.84元整！ 看看！！ 给老子看看！！ 楚安说错了吧！ 没特么亏损！更没债务！！ 人家天都还给他剩了一千多块呢！ 陆鸣泽气哭了！ 没你们这么玩的啊，这不欺负老实人吗？ 要找李春华拼命！ 却是楚安、兰姐、还有童萌一起把陆导拦住了。 楚安的话更扎心：“不错，比我预想的有良心多了....” 说实话，楚安很是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天都甩出一份天价赞助合同！ 违约金陆鸣泽卖血都赔不起！ 催促道：“赶紧签字吧。” 童萌则是愤愤不平，“老娘发誓，再也不拍天都的戏！” 不过话说回来，“陆导，这个跟头咱们栽定了....还是听楚小弟的，签了吧。” 相比起现在的损失，童萌更看好《最好的我们》，她想让楚安把那个男教导处主任，改成女的，让她来演！彻底摆脱当妈的魔咒！ “我还有一点积蓄，大不了咱们一起凑钱把戏拍出来！” 兰姐此时也道，“陆导，小不忍则乱大谋。” 兰姐也没脾气了，被楚安再一次说中！！ 现在比起相信陆导，更愿意相信楚安。 “签吧，别犹豫！” 陆导心里苦啊！ 凄凉啊.... 想他陆嚎犯泽在娱乐圈厮混半生，傲视一方！ 今天却落得这般田地，只道世事弄人啊！ 而最后在他身边的，居然只有一个临时的副导演，一个三流演员，还有一个..... 特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妖孽！ “我签！我签行了吧！！” 很快与天都进行了交割。 包括与天都签订退股协议，未来两部清宫戏的合作意向，以及接受设备、场地租赁交接等等。 天都也是痛快，按照约定，把演员以及摄像组、服化道等等工作人员的劳动合同全部转给了陆鸣泽。 钱虽然没拿回来，但起码包括女主叙述、男主瞿朗在内的所有主角、配角这些不用陆导再去花钱了。 新戏都能用得上！也算省了很大一笔开支。 下一步，陆导就准备回盛京卖房子筹措资金了。 童萌也是说到做到！拿出五十万，支持陆导... 她出道以来虽然片约不断，但演的都是不太重要的角色，所以积蓄其实也不太多，只能尽一份力。 留下的，基本都是陆鸣泽的老班底，都憋了一口气！想证明给天都看看！ 结果.... 楚安兜头又是一盆凉水.... 看着陆鸣泽：“靠您买房子.....” 又看着童萌，“靠您把嫁妆拿出来....” 再看兰姐，“您又打算出多少？” 说的三人都愣了，大伙儿可好不容易提起一口气！ 却是楚安一点不留情面，“别做梦了，这点钱，您拍不出来的。” 陆鸣泽瞪眼，“我算过！省着点花.....差不了太多！” 确实差不了太多，毕竟演员片酬还有人员工资都结清了。 楚安，“差太多了！！” “您光拍完就行了？” “后期做不做？宣传要不要？发行怎么办？哪个不要钱？你再卖八栋房子也不够！” 众人：“.......” 楚安，“而且这还不没完呢！” 兰姐有点绝望，“还有什么啊？” “看过演员合同吗？”楚安把一份演员合同甩给她，正是许淑的参演合同，天都把合同转给陆鸣泽之后，这位就胡乱堆酒店房间了。 “三个月的档期！现在已经过了大半个月。” “而我们现在要重拍新剧本，三个月能拍完吗？” “拍不完，那就是超期部分双倍片酬！钱从哪来？” 兰姐：“.......” 陆鸣泽，“？？？” 还有超期双倍？天都没跟我说啊？ 却是童萌当头棒喝，“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双倍....” “不过我的可以不要！” 这回陆鸣泽都气笑了，“你才几个钱的片酬！？” 大头是许淑，瞿朗这些主演！！ 登时泄气，”照你这么说，这戏咱没法拍！ 楚安一点不客气，“严格意义上说，根本就没法拍！” “但凡有一点能拍成的可能，天都也不会撤的这么痛快。” “我帮您算过了，拍摄成本起码1000万起跳。” “后期100万。宣传少了算5到8百。” “准备两千万吧！”楚安说的轻描淡写，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而且别忘了.....这仅仅是资金的问题。” “开拍之后，天都会不会再次围追堵截？” “您有发行能力吗？拍完卖给谁去？” “您在圈内的人脉资源，够不够支撑起一部剧的完整宣传周期？” “这都是问题.....” 总结下来。 陆鸣泽现在要面对的是.... 2000万的资金缺口。 天都的再次为难。 已经后期、宣发等一系列困难。 “哦对了！”楚安突然想起什么，“还忘了一个事儿，剧本还没过审呢.....审批还得一大笔钱吧？” 这是民族特色....得考虑剧本过审的问题，就算不考虑法外手段，找专门的审批编剧就得一大开支，此处不做赘述。 反正让楚安这么一说，这戏就没法拍！ 现在陆鸣泽严重怀疑楚安是天都派来的！ 他妈的连环套是吧！？ 骗我跳坑！骗我拍不下去！ 又骗我有新剧本.....等老子卖身契都签了！你特么告诉我有新剧本也拍不成？ 玩我！？ 玩死我！！？ 对此.... 楚安微微一笑，欠揍的把一个档案袋，推到陆鸣泽面前。“别急嘛.....早就替你想好啦！！” 陆鸣泽：“？？？？” 只见楚安从嬉皮笑脸，瞬间严肃，跟特么个神棍似的！ “陆导！您还没跳出资本的陷阱，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这倒是真的，前世的经历让楚安十分清楚，和天都的较量没有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楚安瞥了眼档案袋给足了心理暗示，“所以您现在要做的.....” “不是筹拍《最好的我们》而是.....把这个项目做起来！” 陆鸣泽都懵了，你这一上一下的折腾死我算了，生无可恋地问道：“里面是什么啊？” 楚安再次神棍附体，“是资金....” “是和天都周旋下去的依仗！！” “也是我们摆脱天都之后，立足的根本....” 陆鸣泽想弄死他了！ 又特么忽悠我是吧？ 伸手去拿，却是楚安一把按住！按的死死的！ “先说好，《最好的我们》我可以卖给你，甚至不要钱都行。” “但是这个.......” 图穷匕现！！ 呲着大牙，“我要剧本入股。” 陆鸣泽麻了，看着他眼两呆滞.... 心说演的跟他妈真的一样！ 差点就信了！ 一把将之抢过来！“真能像你说的是资金！是底气！你要啥我给你啥！” 绳扣有点紧干脆把档案袋刺啦一声扯开！ 就见又是一本稿纸..... 【剧本：《你是我的荣耀》】 ...... 又是一个剧本？他创作能力还挺强！ 可是.....《最好的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开始呢，你又拿个剧本有什么用？ 殊不知，楚安这次可不是单单拿出个剧本..... 突然问道，“陆导，您在广电系统，认识最大的人物是谁？” “或者您在航天局有认识人吗？” 陆鸣泽：“......” 马兰：“？？？” 童萌：“！！！” 他要干啥？ 怎么又扯到航天局了？ ..... 。 下一章在十二点之后。 ------------ 第16章 立项讨论会 之前楚安就拿你是我的荣耀这部剧举过例子，并非一时兴起。 在另一个时空，作为一个圈内资深人士，如果要挑一部剧，是他最希望旗下艺人参演，或都干脆最想亲手运作的一部作品。 不是那些动辄数亿的鸿篇巨制。也不是那些名导执镜的传世佳作。 就是这部《你是我的荣耀》。 因为这部剧从投资的角度来讲，可操作性实在是太强了。 而穿越之后，楚安不是没想过重回娱乐圈的问题，在没出陆鸣泽这件事之前，说实话，楚安是不着急的。 他要把前世缺失的亲情与大学都补回来，再找机会风风光光的去这个时空的娱乐圈闯荡一下。 但是....楚安也没想到，老天爷居然把陆鸣泽的困局摆到了他面前。 这个困局来的太是时候了..... 既让楚安有种技痒难耐的跃跃欲试，又让他有再战资本弥补前世遗憾的机会。 同时！还给了他一个撬开这个时空娱乐圈大门的绝佳时机，他甚至找不到理由袖手旁观.... 而当时他甚至都没想好要怎么介入陆导的困局，脑海中就已经浮现出这个剧本。 《你是我的荣耀》！ 它将是楚安在这个时空，展现才能的绝佳舞台。 ... 一个星期后..... 广电总署会议室。 陆鸣泽、兰姐，还有客串项目助理的童萌，都像个刚出校园的大学生，正襟危坐，双手板正的放在膝盖上。 面向一众广电领导以及白发苍苍的老科学家们三人大气都不敢喘.... 三人紧张的原因也很简单，历尽千辛万苦才有了这场剧本立项讨论会。用楚安的话说.... 成败在此一举哦！ 能不紧张吗？特么把剧本立项搞到了广电总署，是陆鸣泽也没经历过的大场面！ 况且，这还关系到他下半辈子成败啊！ 好吧！楚安忽悠他呢..... 就看三人旁边西装笔挺看上去成熟不少楚安和另一个满头银丝的端庄老太太面色淡然，这事儿显然就没有他说的那么邪乎。 老太太姓张，名叫张玉兰。这个时空七八十年代国宝级的表演艺术家。 也是......童萌的母亲。 说起来也是无语，就陆鸣泽那个臭脾气，以及低到发指的情商，让他找关系简直就是笑话。最后还是童萌请动了这位老艺术家，才有了今天这次剧本座谈会。 张玉兰此时心里明镜一般，那仨棒槌真不如人家小楚。 能惊动两家国字头单位的领导听你们在这儿讲剧本儿，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吗？ 看了眼楚安，心说，立项应该是没问题的，只不过立项不是目的，一个展现航天工作者，体现奉献精神的主旋律剧集。就算没有这个立项会，也一样筹组开拍。 区别只在于，能利用这次立项会，拿到多少资源。 想到这里，张玉兰也难免一丝凝重。 就看小楚同志的了。 也不知这位只有十七岁的天才编剧，到底能不能应付这样的大场面。 在张玉兰看来，楚安十分优秀，但也很难在这样的场合放开手脚。 这边，楚安看了看时间，很自然的站了起来，走到会议室一端的幻灯机前，依旧不见紧张。 张老太太的担忧显然是多余的。 像这样的立项讨论会，楚安前世主持过无数次！ 深吸口气，气息平稳“各位广电的长辈，尊敬的....无名的英雄们。作为《你是我的荣耀》的编剧，今天由我来为大家主持这场剧本座谈会。” 第一句话就把马屁拍的震天响.... 广电的领导他叫成长辈，使得一帮领导莞尔一笑，看着台上年青得不像话的小同志.....尤其是知道楚安才十七岁！ 那可不就是长辈吗？ 有人甚至心中感叹，文化产业后济有人啊..... 至于那些被叫作无名长者的老科学家们，老脸一红，甚至直接抬手打断。 “有名字！有名字的！更当不起英雄。” 大笑道，“现在不是几十年喽，不用隐姓埋名的。” “否则咱们也不用坐到一起，把航天事业都搬上电视机了嘛！” 张玉兰一听，赶紧捧场，“几位老哥哥，可不光电视机呦！” “现在网络时代来喽，如果这部作品可以问世在网络上也能看到，传播的会更广呢！” “对对对！”老科学家连连点头，感慨时代变了，他们都老了。 楚安继续，“在讲解剧本之前，要和各位说明的是....” “《我是你的荣耀》预计前期筹备一年时间，计划于2002年开机。2003年夏天与广大观众见面。” 楚安只是简单陈述了一下剧组的筹备时间表，却是让在座的几位航天局老专家，心头一动，不自觉的微微正了正坐姿。 对此，楚安敏锐的察觉到了，却是只当没看见。继续道， “剧集保底投资3000万，不设上限，力争打造国产时装剧的扛鼎之作。” 这话，又让广电的领导眉头直跳... 凑到航天局众人耳边，“大妥妥的大制作了。” 要知道，这个时空与楚安原本的那个时空，虽然有很多不同之处。但基本的历史进程，以及文化格局是大致相同的。 截止到2001年，这个时空的华夏，制作成本最高的是，是1994年的《三国群英传》，八十集的鸿篇巨制，总投资1.7亿。 但那是特例，没有参考价值。除此之外，就是今年上映的《康熙帝国》古装历史剧，陆鸣泽执导。总投资3500万。还是算是宣发成本在里面。 一部现代时装剧，能有3000万的投资，确实敢说一声大制作。 听得几个老专家眉开眼笑，这个投资规模，足见《你是我的荣耀》制作方，以及广电总署对航天题材的重视了。 张玉兰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也是暗松了一口气。只能说嘀咕小楚了.... 这小子上来又是拍马屁，又是大制作的。把一众老人家哄的还挺开心。 接下来提条件，也好开口了。 只是张玉兰哪知道，重点不是拍马屁，也不是大制作.... 而是....他好似无意说出来的那个拍摄时间表！ 那才是切中关键的地方。 接下来，楚安将剧本的大概内容用最精简的语言讲述了一遍。 《你是我的荣耀》改编自顾漫的同名小说，这个时空没有顾漫，所以抄的心安理得.... 故事最讨巧的地方就在于，用一个时髦的容易被年青人所接受的形式，讲述了一个有关家国，理想与奉献的故事。 说直白点，放在2001年，这就是一部包装在爱情、游戏、娱乐行业等流行元素之下的“正剧”。 讲述了大明星乔晶晶，因游戏与高中同学，航天工作者于途重逢，然后展开了一场女追男的搞笑历程。最终大明星成了航天家属，有情人终成眷属。 其实，剧本才是让这些大佬坐在这里听他讲的关键！ 2001年的主旋律影片，还是以说教为主严肃为基调的形式出现。 带有宣传目的的主旋律，也绝非年青一代喜欢的东西。 大家早就不爱看了。甚至形成了逆反心理。社会上批判主旋律不接地气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大。 而《你是我的荣耀》在这个时代，不仅仅是一个有娱乐性的剧本。 它也让广电系统看到了一种可能，一种寓教于乐与新时代相结合的可能。 剧本在场众人是提前看过的，所以楚安的讲解并不难理解。 等楚安讲完，一位老科学家，率先开口，“小同志....这个故事我们看过了，倒是不急着发表意见。” “而且....”笑着道，“我们这些人，讲究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文艺创作你们是内行，我们是没有发言权的。” “我们只是有个疑问.....你们找我们来，目的是什么？” “是....”老科学家猜测着，“是想拉投资？” 一听投资俩字儿，陆鸣泽两眼就发光了.... 他现在有点魔怔，听见钱就有点把持不住。 心说，航天局要是能投资一部份，那就太好了！！ 结果楚安特么的一点希望都不给他留！ 赶紧对老人家解释，“我们不需要投资，就算要钱，也不会要到航天人头上。” “哦.....”老人家也是一副放心的神情，说白了，来之前，局里的领导已经交了底，只要不掏钱，都好说！ 楚安，“找几位来，主要有两个目的，第一，剧本毕竟涉及到敏感单位，我们不确定能不能拍....” “而且这毕竟是你们的故事，所以我们要征得你们的同意才行。” “第二个目的，说实话，我个人都觉得有点过分，那就是这部戏毕竟涉及到很多专业的知识，以及航天科普，您看.....” 一副诚恳的架势，“您看能不能请我们的航天工作者，抽出一些时间....以顾问的身份参与一部分拍摄。给我们一些专业的指导。” 说完这些楚安好像真的很不好意思，眼神里透着真诚，“其实我们也知道，就诸位的身份说是国士无双也不为过。” “时间都是很宝贵的，这个要求.....过不过分？” 说的几位老科学家哈哈大笑，“不过份，一点都不过份，你戏里的航天工作者，不还有时间打游戏呢吗？” 另一个老人则道，“你要是这么说的话.....这部戏就更应该拍了。得让人民群众知道啊，我们也是普通人，也有七情六欲，也得接地气啊！” 此言一出！楚安心中暗吼一声，成了！！ 而坐在一旁静静看着的张玉兰也是长长松了一口气，给身边童萌一个安心的眼神。这小子发挥有点超出她的预期了！ 童萌啥也不懂，老妈那个眼神啥意思？ 见楚安陪着老人家们聊的忘我，悄悄凑过去，“老太太....他们打什么太极呢！” 张玉兰瞪了她一眼，却是不答，反而关心起楚安，“哪找来这么个人？” 童萌：“怎么了？我弟！跟我好着呢。” 张玉兰，“了不起！！” 童萌更懵，“不就做个剧本概述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张玉兰，“你呀....有人家小楚一半我都烧高香了。” 刚刚楚安那些话，可不是瞎聊的。 不但，让航天局同意拍摄，而且配合拍摄。还解决了两个大问题！ 说白了，张玉兰还担心楚安不会提条件。 结果人家根本没明着提什么条件，聊着天，就把条件都说出来了。而且你还乐呵呵的接受了。 童萌好奇，“什么问题？”她怎么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 张玉兰，“一个是过审。” 审查制度永远是不可忽视的重点。 而航天局的人当着广电领导同意拍，而且配合拍！ 那广电审查这一块儿还有问题吗？ 至于另外一个，其实是同样的道理。 “陆导不是和天都闹翻了吗？现在天都也没法拦着他不让拍了。” 广电总署开的立项会，两家国字头单位拍板让拍的！ 天都再霸道，敢拦吗？ 童萌，“.....” 还是有点没懂，不在她理解能力范畴之内。 张玉兰也不搭理她，她这个闺女一点不像她亲生的！ 解决了这两个问题，今天的立项会，就算收获满满了。 然而张玉兰没想到..... 楚安接下来的话，彻底惊着她了！ 只闻楚安笑呵呵的，在一众老人家谈笑风生间，恰当的插了一句话。 “哦对了.....还有一个事儿得和您们商量一下。” “拍戏毕竟是商业行为，拍成了，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到时卖给电视台，肯定也是价高者得。” 一脸惶恐，“可能会在地方电视台首播，这一点.....各们没意见吧？” 此言一出，几位老科学家都是一愣！随之无声的眉头皱起.... 这还真是个问题！！ 你想嘛，好不容易有人拍航天题材的大制作剧集。结果.....地方台播？ 这就好比拍了部国庆献礼片，结果没在央视播出而是地方台首播.... 那这还是献礼片吗？ 不光拍的人尴尬.....被拍的也尴尬啊！ 几个老人家不由得看向广电的领导。 “你们看这.....” 广电的领导哪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马上表态，“这个嘛！好办！” 当下拍板，“回头，我亲自去找央视沟通.....就算上不了中央一套的黄金时段，也要保底一个中央八套！” 笑着道，“得让更多人看到咱们航天工作都的故事嘛！” ..... ， ------------ 第17章 骑驴找马 2001年，央视还是绝对的收视高地。 能在央视首播，本身就代表着剧集，从制作到故事，再到立意都达到了一定水准。 所以，不是什么电视剧都可以在央视播出的。 楚安这是玩了个心眼儿，利用航天局借力打力，让《你是我的荣耀》荣登央视的舞台。 当然了，这货可不是奔着荣誉去的。那东西楚安不在乎。他只关心眼前最缺什么。而最缺的无疑就是钱了。 恰巧，这个时期，央视收片的价格也是全国最高的，基本在地方台的两倍左右。 也就是说，只要质量过关，首播就能卖出两倍的价格。 而且.....如果能挤身央视一套的黄金时段，还能更高。 张玉兰心中盘算着... 央视，首播的购片价格的平均在10到15万每集。央视一套黄金时段可以达到20万以上，以一部30集的剧来算，一套的八点档的首播就能卖出600万！ 当然，这还是普通剧集。 大制作的价格还要高，像是去年那部成本2400万的民国剧就在央视卖出了单集45万的天价。 如果《你是我的荣耀》能达到那个水平，按剧本32集来计算，可就是1400多万啊。 只是一个首播就收回一半的投资，只能说楚安这个借力玩的太厉害了。别人削尖脑袋都挤不进去的央视，他一句话就给拿下了。 此时陆鸣泽也在算账.... 他现在快成钱串子了，见钱眼开！ 嘴角就跟AK47的枪线似的，要压不住了。 1400多万，这要是央视能预付.... 那特么老子还愁什么钱！？《最好的我们》想怎么拍怎么拍！老子趟着拍！倒立拍！ 女主一次用两个，一个演，一个睡！ 1400多万在眼前不停的晃！都快魔怔了。 然而....楚安就像上天派来折磨他的一样。 只闻他突然来了一句，“有领导这句话，我们一定拼尽全力把戏拍好！” “而且！就冲领导的信任，以及对航天事业的支持。我们做为广电手下的兵，也得拿出态度来！” 突然转向陆鸣泽，“陆导，您说是不是！？” “啊....啊！？” 陆鸣泽人懵的，怎么整我这来了，见一屋子老头儿都看着他，那特么能说啥？“对，对对！必须拿出态度！” 楚安，“那就按陆导说的办！等片子拍出来，央视愿意播，” “我们愿意降低首播价格，一来不辜负长辈们的信任，二来，就是当我们全体演职人员，向奋斗在一线的航天人们献礼了！” 这话说的没有一个字儿不是场面话，但是听着怎么就那么舒服呢？ 原本广电的领导还有点埋怨这个小楚同志，太没分寸了，借航天局的人将广电的军啊。 虽然楚安好处拿到了，但坏印象也留下了。 结果他来一个主动降价.... 还口口生生广电手下的兵，得跟“领导”保持一致。 那就没问题了嘛 这小子有前途啊。 只是苦了陆鸣泽，到手的1400多万，这就缩水了？ 一个小时后..... 楚安、陆鸣泽一行人，走出广电大楼。 楚鸣泽刚要发彪！他娘的，拿钱不当钱的东西！ 结果还没等他开口呢，楚安一句话就让他憋了回去！ “你答应的，我和没关系！” 气的陆鸣泽差点吐血！我答应的吗？ 好像是.... 确实特么是我答应的！ “可那不是你把我架在那了吗？” “这事儿，咱俩得好好掰扯掰扯！” 楚安懒得搭理他，陆导这种人，就适合扔给他一个本子，让他沉浸在创作的癫狂中别出来。 至于其它的人情世故，人间烟火跟他没关系！ 最好离远点，碰都别碰！ 只不过，还不行啊！ 现在靠楚安自己还是成不了事儿，必需拉上陆鸣泽这杆大旗..... 迎着盛京的阳光，长长出了口气，最关键的一步已经迈出去了。 那剩下的就简单了。 .... 其实.... 今天之所以能够这么顺利，马屁和话术，并非首功。 真正能让国字头单位点的头的另有原因。 在原版的《你是我的荣耀》中，男主于途，属于探月工程中的一员 这显然是不符合2001年华夏航天的发展进程。所以楚安把男方改成了载人航天工程中的一位工程师。 这个时空虽然没有神舟飞船，没有天宫号，但依旧有相似的历史轨迹——摘星工程。 2001年这个时间节点，这个时空的摘星二号飞船已经升空了。 而在大众不知道，航天局内部的时间表中，摘星3号4号，将在明年发射升空。 计划摘星5号飞船将在2003年初，把第一位华夏宇航员送入太空。 正好是楚安所描述的，《你是我的荣耀》上映之前。 所以楚安说的那个给航天人献礼，一点都不夸张，而且恰到好处！ 也正是楚安说出2003年《你是我的荣耀》会与观众见面，那几位航天局的老人才毫不犹豫的同意配合拍摄。 他们也想趁势让国人看看，华夏航天.....不比任何人差！ “唉......”楚安暗叹，有点上压力了。这片子得拍好啊... 刺啦一声，把剧本一撕两半儿！ 看的陆鸣泽一激灵，“你干啥？别激动！！” 他还以为这小子被他惹急眼了，要撂挑子呢！ 好吧，陆导心说可不敢这么干啊... 他现在全指望楚安了。 事实上，楚安要是一甩膀子不干了。那陆导该迈哪条腿都不知道！ 是的.... 别看《你是我的荣耀》立项了，也得到了国家级的支持。可是.... 《最好的我们》可咋整啊？天都挖的那个无底深坑可咋填啊？ 说句不怕人笑话的话..... 其实到现在，陆鸣泽都是懵的.... 他不知道为啥把剧组扔宁远，他们跑这来做新项目。 他更不知道下一步该干啥？ “小楚....”楚十块都不敢叫了，显得不够尊重！ “我就是痛快痛快嘴，没和你真生气。“ 楚安一脸嫌弃的看着他，“我知道啊......你紧张啥？” “那你....” “我怎么了？”楚安就奇怪了，“你们搞文艺工作的，想象力都这么强吗？” 把撕掉的剧本扔进垃圾筒。 “重新打印几份，封面要加字。” 陆鸣泽，“加什么？” 楚安：“广电总署重点影视项目、央视2003年度大戏、国家航天局联合出品” 大手一挥，“你不是要钱吗？带你搞钱去！” .... 到目前为止，楚安发现两个世界最大的不同，可能就是这个时空的互联网、游戏产业比原本那个时空要发达一些了。 这个时空，九十年代中期国际互联网开始在大众之中普及，网吧行业也兴起于1997年，比原本时空提前了那么两三年的样子。 其带来的蝴蝶效应，便是游戏产业在这个时空的蓬勃发展。 盛京e路网络文化有限公司。 一家专门做国外热门网游代理的公司。 楚安一改之前的圆滑与温和，带着陆鸣泽直接往里闯！5分钟后便坐到了e路老总的办公桌前。 一点不废话：“我是编剧！他是导演，这是剧本.....” E路的老板人都懵了.... 看看嫩出水来的楚安，再看看知名大导演陆鸣泽，虽然有点不高兴，但是没办法，陆导名气太大.... 只能乖乖拿起剧本一看，嚯~~！ 差点吓着.... 名头有点大..... 广电、宇航局，央视...... 就这三块金字招牌，谁看谁不麻？ 把剧本翻看一看，更不得了！！这可是主旋律啊！居然有那么多游戏情节！ 也是个聪明人，啥都明白了。抬头看陆鸣泽，“陆导是要....赞助？” 却见陆大导演板着一张老脸，无声的一指楚安。 进来之前楚安都嘱咐过了，他装高冷就行，剩下的交给他。 e路老总，好吧，大导演气场都强.... 转向楚安，“有个问题....你们剧本里的游戏是偏竞技类的吧？” “我们代理的是MMORPG网游啊，不太匹配吧？” 楚安微微一笑，“它也可以是MMORPG呀！” 懂了！ E路老总啥都明白了，人家是编剧，还不是想怎么编就怎么编？ 一点不废话，“100万！把剧本里的游戏换成是我们的游戏！” 楚安，“签意向协议。”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倒是e路老总心头一跳，坏了！给多了。 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况且，一百万不亏！ 想到能在这么牛的剧集里植入广告，有路老总就有点压不住嘴角，赚大了！ .... 拿着意向协议从E路出来，陆鸣泽跟做梦似的，怎么感觉楚安拉赞助跟玩笑似的就达成了？ “一百万....就，就这么到手了？” 却是楚安嫌弃的瞥了眼合同，“一百万？一百万他就想冠名游戏？” 陆鸣泽，“一百万不少啦！” 这年头的植入广告，也就这个价了。 没成想楚安来了句，“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带上陆导又奔了隔壁的写字楼，这里有一家游戏自研公司.... 说来也有意思，这个时空没有暴雪，也就没有那款经典的《魔兽争霸》 倒是这家名叫绿野的国内公司，正在做一款即时战略游戏与另一个时空的《魔兽争霸》高度相似。其对标的竞争对手，也是与另一个时空类似的《星际霸主》。 依旧是横冲直撞的见到了绿野老板项林涛。 “我是编剧，他是导演，这是剧本，这是E路的赞助意向书。” 项林涛也被搞的措手不及....还是那句话，家国级项目，知名大导，央视首播还是和游戏挂钩，谁见谁麻。 .... 。 新书期真的不能再多发了。 一天接近8000字，已经很顶了吧？ 不过为了保持连贯性，下一章，还是十二点一过就发。 觉得还行，给点票票呗。 ------------ 第18章 你到底要干啥啊？ 项林涛把剧本仔仔细细看了两遍，又拿着E路的合同思考了半晌，把楚安和陆鸣泽足足晾了两个小时，这才看向二人。 语气凝重，“E路的违约金，我来出！” “那么，陆导，您想要多少赞助费？只要不超出正常的影视剧赞助价码，我都可以同意。” 看似慷慨，实际却是商人的奸滑。 等于告诉陆鸣泽，别开价太离谱，不能超过常规的赞助费。 陆鸣泽张了张嘴，要报一个他认为天价的数字。嗯，陆导认为300万……相当可以。 可马上又回过味儿来，特么的我做不了主啊！ 干脆闭嘴，酷酷地一指楚安，意思是：他来谈，我是吉祥物。 楚安等了两个小时，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也不说想要多少钱，“常规赞助当然有常规的价格，但我觉得，绿野想要的，可能比常规赞助多得多吧？” 掰着手指头给项林涛数了起来。 “第一，游戏元素不可能上央视，过不了审。但，这部剧可以。” “第二，与航天工业、娱乐产业挂钩，拉高了游戏的社会形象，其中还有航天工作者以及明星打游戏的情节。” “哦，对了。”楚安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不是游戏的社会形象，而是你们这款游戏的社会形象。” 继续细数。 “第三，与游戏有关的剧情占比极高。可以说，没有任何一种广告形式可以达到如此密集的信息传递。” “第四，电子竞技情节带动剧情高潮，有利于游戏赛事的推广。” “第五，剧本中的游戏与贵公司正在研发的游戏高度适配，甚至我觉得，你们可以反向借鉴电视剧中的游戏设定，我们不会另外收取费用。” “当然了，还有第六，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星际霸主》作为RTS游戏的绝对霸主，贵公司的游戏想杀出一条血路，抢占市场……” “够了！”项林涛打断楚安，这个年青人几乎每一句话都直击要害。 尤其是他把《星际霸主》搬出来，让项林涛失去了方寸。 《星际》作为即时对战类游戏的龙头，风靡全球，几乎已经占领了这一类游戏的全部市场，绿野的游戏想挤进去非常困难。 事实上，绿野研发的《种族战争》早就已经达到了很高的完成度，随时可以上市发行了。 但就是苦于没有好的宣发方案，害怕一上市即被《星际》打垮，才迟迟未动。 《你是我的荣耀》这个剧本对绿野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打断楚安，是因为原本项林涛还抱有最后一丝幻想，也想如E路老总一样，用最小的代价获得赞助权。 现在看来，可以放弃幻想了，人家比他看得还通透。 而且项林涛也想明白了，无论他报出多低的价格，比E路的报价高，并足够支付违约金就行了，这个年青人都会接受，然后他会毫无下限地拿着绿野的合同，去找下一家愿意出高价的公司。 因为他们现在就是这么干的。 沉吟半晌，“1500万！！” 直视陆鸣泽，他始终认为这位故作深沉的导演才是谈判的主导者，“这是绿野账面上能拿得出来的全部资金！！” “如果陆导还觉得不够有诚意，那我也无能为力了。” 陆鸣泽差点脑溢血，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世界吗？ 一个赞助1500万！？疯了吧！？ 绝对天价啊！传出去，能震撼娱乐圈半年那种。 只可惜，吉祥物没有发言权啊！ 这点自知之明陆导还是有的，看向楚安，意思是：赶紧答应吧，1500万呢！ 楚安沉吟着，他特么在犹豫。 把陆鸣泽急的啊，心说，别太贪心好不好！？那不是1500块，是特么1500万！你还想要多少？ 殊不知，楚安考虑的和他就不在一个纬度上。 沉吟半晌，终于开口，“1500万，多了！” “什么？” “？？？” 陆鸣泽和项林涛都没听清楚，是多了？还是少了？说的是少了吧？ 楚安根本不按套路出牌，“1000万，加《种族战争》的15%利润分成，加50%周边收入！” 项林涛：“……” 签了！必须签了！马上签！ 这特么就是个天使，要么就是个蠢货。利润分成那东西你得有利润才需要支付嘛，又不是现在要拿出去的钱。 他都不知道《种族战争》到底能不能活下来。 而陆鸣泽这边，真的有点要压制不住他的洪荒之力了，心里把楚安骂了不知道多少遍。 特么是跟钱有仇吗？又少赚500万。 从绿野出来，陆导不忍了，“你傻啊？人家都出1500了，非要什么15%的分红，能不能分到还是个问题呢！” “你会不会算账？你会不会算账？你会不会算账？！” 楚安一个眼神就把他瞪回去了，现在可不是在片场。 片场陆导是绝对的老大，但片场之外，他就是个未成年的秃顶男。 “第一，1000万和1500万，从轰动效应上来说，毫无差别。” 1500万能震撼娱乐圈，1000万同样可以。 “第二，那15%的利润分成和50%的周边分成就是个添头，他们能不能盈利根本就不在咱们的考量之内。” “说白了，就是他不同意分成，1000万我也签给他！” “为什么啊？”陆鸣泽不明白。 楚安，“1500万，你的资金缺口是50%，几乎没有资金需求，银行也不会贷款给你。” “而1000万，那就不一样了。” 陆鸣泽，“？？？？？？” 我们……要贷款吗？ 不是，还能贷款呢！！！ 楚安不想和陆鸣泽解 现在，央视的首播，航天局的合作，天价的广告植入都有了，那就还缺一样东西。 没头没脑地问道：“国内流量最大，年轻粉丝最多的女星是谁？” 陆鸣泽，“什么是流……”好吧，字面意思很好理解。 脱口而出，“许淑呗！” 楚安一皱眉，摇头道：“她不合适，年龄太小。” 陆鸣泽知道楚安是什么意思，剧中的女主乔晶晶的年龄跨度是从高中到三十多岁，而许淑只有十七岁。 然而，陆导冷笑一声，“那你是没看过许淑演的《太平往事》吧？” “从十六岁演到四十岁，没有一点违和感，人物张力更是展现的淋漓尽致。否则，你以为她为什么这么红？” 四十岁的演十六岁好演，但十六岁能演出四十岁的感觉，那就真的是本事了。 说到这里，陆导这个在艺术上极为严苛的人都露出钦佩之色。 “有媒体预言，未来二十年，国内不会有女星红得过她，虽然有些夸张，但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 这个时空的楚安当然看过《太平往事》，其实他心里清楚，许淑有什么实力。 事实上，如果抛开人品不谈，即便楚安见多识广，对那个小姑娘也是刮目相看的。 原因无它，他在另一个时空的娱乐圈居然找不到一个能做为参照物的女星。 无论是颜值，还是演技，许淑都是顶尖的存在。而且，可塑性也是楚安平生仅见。 但问题是，她特么的是天都旗下的艺人啊，怎么签？ 想了半天，“不管了，暂时拿她忽悠一下吧！” 陆鸣泽，“？？？？” 忽悠什么？ 两天后，盛京发展投资银行。 楚安拿着与航天局签的联合出品合作意向书、广电出据的重点项目证明《你是我的荣耀》筹组规划书、剧本、投资预算表、绿野公司的天价赞助合同、央视的采购意向书以及陆鸣泽个人工作室的营业执照和相关证件。 当然，还有这部戏的女主角，暂定为国内一线大明星——许淑的由头。 楚安本来是想真的签一位超一线女星，拿着合同，更有说服力的。 但既然许淑是最好的，也只能这样了。 因为这部剧就只能用最好的！ 好在外界都知道，许淑现在就在陆鸣泽的组里，天然认为签下下一部戏也是没什么难度的事情。 总之，没费什么力气，就让盛京发展银行同意贷款1500万，用于《你是我的荣耀》的拍摄与后期宣发。 陆鸣泽再一次懵了，真能贷款啊？ 金融企业可以向文化产业提供资金借贷的上级指示，在这个时空1995年就有了。 只不过，银行相对谨慎，加之华夏正是高速发展的阶段，随便放点款就能完成指标，没必要贷给剧组。 所以这块收的很紧，一般情况是不放的。 但这不是非一般情况吗！ 看着楚安拿出来的那一堆东西，信贷部主任毫不怀疑，这将是一部赚钱的年度大戏。 又完全符合贷款要求，很痛快地就开始走手续了。 陆导别管震惊不震惊了，心里美倒是真的，现在啥也没干呢，2500万到手。 老子有钱了！！ 那《最好的我们》躺着拍，倒立拍，想怎么拍就怎么拍。 陆导又抖起来了！ “小楚，咱们杀回宁远！” 楚安，“一边凉快去吧！” 陆导，“？？？” 楚安一脸嫌弃地看着他，陆导甚至有点习惯这个眼神儿了呢？ “您是不是导演当腻了，想吃牢饭了？” “啊？” 楚安，“特么无论是绿野的赞助，还是银行贷款，那都是专款专用的，真当是你自己的钱了？” “把《你是我的荣耀》的资金挪用到《最好的我们》，还是在被天都盯死的情况下，那就是找死！” 劈头盖脸的一通数落，说的陆导一点脾气都没有。 “我……” 心里苦，暗道，那咱们折腾这一大通干啥呢？有钱还不能用，那《最好的我们》咋办啊？天都咋办啊！？ 楚安，“钱会有的，但这两笔肯定不能动，您得懂法啊！” “不过，放心吧！”楚安话锋一转，“该做的准备工作都做完了，接下来就是解决资金问题，以及天都的时候了。” 陆导，“……” 秃顶锃亮，表情萌萌哒。 合着，折腾一大通，刚做完准备工作？ “你到底要干啥啊？炸天都总部吗？” 楚安，“要炸也是您去炸，和我有啥关系？我和天都又没仇。” 陆鸣泽，“……” …… ， ------------ 第19章 4450万！ “....我和天都又没仇。” 楚安的戏谑之言，让陆鸣泽心里毛毛的。 啥意思？死道友不死贫道呗。 直勾勾看着楚安半晌，突然有些深沉问道，“小楚....你不会像天都一样坑我吧？” 陆导被坑怕了.... 再加上，眼前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事实上，在陆鸣泽认识的能人里，包括天都文化那些在娱乐圈呼风唤雨的人物，也不可能干出这么离谱的事来。 那种对未知的恐惧让陆鸣泽心中忐忑。 于是陆鸣泽问出这么个幼稚的问题。 是的.....楚安觉得他挺幼稚。特么问不也是白问？谁特么坑你，还跟你说实话啊？ 放在前世，楚安会习惯性的说出一大套漂亮而又笃定的安慰之辞。 至于会不会坑陆鸣泽......那还真不一定。 关键是这老哥太好骗了。不教育教育他简直是侮辱奸商的节操。 但是现在..... 楚安撇了撇嘴，“按我说的做，我帮你过去这一关。” 陆鸣泽：“......” 咋感觉还不如说点冠冕堂皇的呢？ 关键是，这屁从一张嫩出水的十七岁面容中放出来，怎么看，怎么带着少年的中二与傻气。 认命的一叹，“算了，赌了！认了.......” 只见楚安嘴角挂着莫名的成就感。 不是他集齐了所有拼图有了创造奇迹的可能而沾沾自喜。 而是.... 原来被一个傻子信任的感觉，还挺他妈爽的！ “别忘了你的承诺。” 陆鸣泽可是说过，只要帮他过了这一关，楚安要什么他给什么。 陆导脑子有点乱，胡乱回道，“你你你你先干成再说！” 指着那两份价值2500万的合同，“这钱不能动，好！！那我就不动！” “可《最好的我们》从哪搞钱！？” 而楚安马上给出了答案：“接下来....” “把你圈内的所有好友，包括导演、演员、幕后！” “约出来组个局。” 陆鸣泽，“？？？？” 楚安，“跟他们说，《你是我的荣耀》制作成本4500万，你愿意拿出10%分给大伙儿。共同参与！” 陆鸣泽，“！！！！？” 楚安：“放心吧，有了前面的铺垫，无论是从盈利还是得名的角度，他们都会愿意投钱的。” 陆鸣泽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3000万变4500万，溢价50%，哪个脑子有坑的会受骗？ 结果..... 特么陆导发现一个事实，他交友不慎啊..... 一个个都是没脑子的！ 一听他要出让股份，疯了似的给他送钱！而且10%还不够！ 要不是楚安在旁边拦着，单是他这些圈内朋友，就能凑个一两千万！ 而且这帮人啊..... 根本就是傻子！拿钱给老陆拍戏，还上赶着要来客串，或者进组帮忙。 特么自己花钱演戏，花钱进组出力，你们也是够可以的。 对此，楚安一概来者不拒！！唯一的底限就是，只拿10%，多一个点都不给。 陆导又开始算账了，4500万的10%就是450万，他要是再卖了房子.... 够《最好的我们》拍摄成本了！ 而楚安为了“安抚”这些买不到更多股份的“傻子”。 “放心！我让大伙儿还没开拍就把钱挣回来！” “现在，大家可以私下联系一些，关系好的圈内投资人。” “就说陆导，愿意将《你是我的荣耀》作价6000万。” “以及.....《最好的我们》2000万。” “两部剧打包8000万！出售其中的10%。” 陆鸣泽：“.......” 一众圈内导演和明星：“.......“ 这个账并不难算。 《最好的我们》制作和宣发成本，预估就是2000万。楚安一点溢价都没加，属于原价抛售。 而《你是我的荣耀》从4500万，变成了6000万！ 溢价33%！！ 也就是说，他们刚刚拿到手的股份，甚至还没付钱，就已经涨了33%..... 至于陆鸣泽...... 陆导人呢？ 找半天，在厕所把他抓出来了。 老哥正抱着他那对标另一个时空诺基亚3310的手机，用计算器在那算账呢！！ 8000万的10%....800万！？ 加上之前的450万.....1250万！！ 他现在不但拍摄成本有了！宣发的钱都有启动资金了！！再卖了房子..... 哦操！陆大导演飘了。 那么问题来了，圈内的投资人，对8000万这个数字，会动心吗？ 废话！！别说是两部戏打包，就算只有《你是我的荣耀》要价8000万，他们也会投！ 大家都是内行，看过剧本儿之后，都不用说什么央视首播，天价游戏赞助这些。 单单是剧本里那些可植入的广告，估计就能收个两三千万。 实在太多了。在资本眼里，这哪是电视剧啊.....这特么是带剧情的广告联播！ 投资人只会嫌陆鸣泽给的太少，只有10%... 于是，资本的獠牙，又凑向了把他们带入局的那些导演，明星身上..... “你们的那些股份......卖不卖？” 有些人当场就卖，转手挣了3分之一，对陆鸣泽感恩戴德，答应即便没有参股，也会去客串帮忙。 有些，则是想再等等.....总觉得那个叫楚安的小奸商..... 抠抠搜搜，一点一点往出放是有别的目的。 于是..... 他们赌对了！！ 圈内投资人的这个饭局临近结束。就见楚安笑呵呵的..... “各位.....导演前辈....帅哥美女...大佬总裁们.....” “认不认识点圈外的朋友啊.....比如搞能源矿产的？做外贸海运的？实在不行，房地产的也行啊！” “约出来聊聊呗！” “就说陆导筹备的两部戏.....” “央视首播！航天局联合出品！！1000万天价赞助！！暂定许淑出演！半个娱乐圈参与制作！！” “目标是打造出一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超级巨制！ “总制作成本......1亿6千万！” “可以拿出20%的股权与大家分享呀！” 只见楚安一脸天真无邪，好似人畜无害！！ 但众人，“！！！” 啪嗒....... 那是酒杯滑落指尖的声音..... 碰！！！ 那是有人跌坐的闷响。 嘎！！！ 这是陆大导演晕倒前的哽咽。 淡定，淡定点嘛....都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这么不淡定的呢 楚安看着自己的杰作在心里吐槽。 当然了，也没忘了吉祥物 “来来来，把陆导扶起来......” ...... 知道后世那些动辄几亿大几亿投资的超级烂片是怎么来的了吗？ 并不是所谓的洗钱。 洗钱不是没有，但不是拉高制作成本的主力因素 实际上，另一个时空的大多数天价制作成本都是这么炒出来的。 楚安这已经算是有良心的了，3000万炒到1.6亿还不算离谱。 原本那个时空，一二三四五六七八轮融资下来，一千万的制作成本，生生干到七八亿，那都是家常便饭。 甚至业内资本、外来热钱都炒不动了也没关系，还有上市收割股民这一步嘛！ 这就是所谓的，影视资本化！ 更是影视投资泡沫的主要成因。 当然了。如果1000万的真实投资，能把片子拍出来，你别管账面上是四亿五亿还是八亿，那都算有良心的。 有些时候，开始的目的就不是拍片，而是炒片呢？前面投资的人早就套现离场了。 最终也就成了烂尾项目，或者超级大烂片。 洗钱？要是每一部所谓大制作都是少元钱工具，帽子叔叔早来查了。 扯远了。 总之这套影视资本化的玩法，在这个年代，只有楚安玩得出来。 也只有《你是我的荣耀》这个各方面兼具的剧本才有这么高的可操作性。 三天之后.... 当最后一笔购股资金，打进陆鸣泽的账户..... 此时陆导手中，除去绿野1000万的赞助款，银行1500万的贷款之外。 安安静静躺着4450万可用资金！ 是的....这4450万是他卖两部戏的股份挣的，属于盈利部份。他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合理合法！ 此时，陆导......插着氧气管子.....一身病号服，瘫在病床上。 好吧，陆导三天前就进了医院。没办法，他那脆弱的小心脏，实在承受不起这么大的人生转折。 脑海中，始终飘着4450这个数字。 想想十来天前，自己被天都逼到悬崖边的绝境...... 4450 想想《你是我的荣耀》和《最好的我们》.... 4450 再想想想楚安.....去他妈的！那特么是个什么东西呢？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啊。 不过陆导越来越相信一句话.... 天赋这个东西求不来的。 有的人只用十天时间就把一本稿纸，变成了4450万的真金白银。 而有的人......比如自己。 特么的快五十了...... 还是那么才华横溢啊！ 好吧！陆导可不认为他比楚安差，虽然商业头脑咱们比不了，但论导演水平，他也比不了自己呀！ 这么一想，心情好多了。 正巧，楚安去食堂打饭回来，推门而入。 楚安是今天才来医院换马兰的班的。搞定融资的事儿之后，他把自己扔在酒店的床上，睡了一天一夜。 没人知道，当他做成这件事之后是怎样的心境。 前世，他被资本围剿也像陆鸣泽一样宁折不弯。 楚安尤记得当时也是和那家巨头公司的人站在夕阳下，也像陆鸣泽一样无助而又愤怒。 甚至他比陆鸣泽做的更绝！释放了旗下所有艺人的经纪合同！ 老子得不到好，你也别想舒服！ 就这一百来斤，输我认了。但想得到我的艺人我的公司？做梦！ 很多人可能会想到哪吒的那句台词，“我活不活无所谓，我只要你死！” 呵呵.... 楚安不适用，因为他根本没那个能力让对方死。 这就是小人物的复仇，无关痛仰。 那次之后，楚安从头开始，一步一步往上爬..... 是的，他本来就是一无所有，最不怕的就是从头开始，最习惯的，就是爬上去过程中的千辛万苦！ 直到穿越前虽然已经有所起色。但与巅峰之时还是相差甚远。 那没有遗憾和不甘吗？ 当然有！ 有时候楚安就想，如果那个时候他有《你是我的荣耀》这种项目。 或者他身边有个人扶一把，哪怕只是陪着走一段，也是极好的吧..... 把饭盒摆到陆导床边，“醒了？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那咱们什么时候.....杀回宁远？” 所以，他选择帮陆鸣泽。 ..... 此时的楚安变回了那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好似之前，那贪婪如野兽一般的他是另外一个人。 看的陆鸣泽有点恍惚。 把氧气管子摘下来，甩到一边。陆导坐起身子。 没着急吃饭，而是对楚安，“楚十块....咱俩也该算算账了。” 说着话，把一张银行卡，推到楚安面前。“这是你应得的。” ....... 。 ------------ 第20章 问题儿童收容所 阳光透过医院的格子窗，洒在病床上，显得银行卡的烫金卡面有些刺眼..... “这是你应得的。” 陆导的目光闪躲，闪躲到，楚安一猜就知道这卡里应该没有多少钱，否则不可能这么苟。 “当时你把剧本拿给我的时候，我说你要什么就给你什么....只要能让我拍上戏！全都是你的！” “可说实话.....”脸上带着别扭的表情，都快哭了：“那就是句瞎话啊。谁他妈能想到你能把我拉上岸？” 楚安，“行了行了，别特么铺垫了，直说，卡上有多少钱！” 陆鸣泽急了，“别啊！你让我铺垫完嘛，我三天才想好的词儿！” 楚安：“.......”人才啊.... 陆鸣泽，“我呢，其实不容易....” “老婆和我离婚分走了大半家产，孩子在国外上学，特么现在就会染黄毛儿以及跟我要钱！《我的高中时代》又让天都坑了，投了500万，几乎就掏空了家底儿。” “对了！”提到我的高中时代，楚安打断道，“天都到底为什么坑你，就因为你不想拍清宫片吗？” 结果，陆鸣泽都要哭了，“你让我说完嘛！” 行行行.....楚安老实了。由着他磨磨唧唧在那哭穷。 陆导继续：“这段时间我惨成什么样？你也是看在眼里的对吧？” “特么中南海都从点5换点8了...” 楚安不说话，眯眼看着他床头柜上摆着的扁盒“555”..... “咳咳”陆导尴尬的清嗓子，把烟揣起来，“偶尔开个荤，我还是很朴素的。” 转移话题，“还有啊！《最后的我们》现在要重新开拍，上百号人张嘴等着我喂饭！” “然后就是宣发了....” 楚安听的都快睡着了，干脆搬了把椅子，把给陆鸣泽打的饭，自己吃了起来。 “继续！” “好！好！”陆鸣泽往前凑了凑，“工作室，得雇人吧？对了，还得交税呢！咱可能是守法公民....” .... “还有还有....”陆鸣泽不知道从哪掏出张单子！ “马兰得给点钱，人家不离不弃咱得仗义对吧？” 楚安塞了一嘴饭，“娶了得了。” 陆鸣泽，“滚！” 继续掰扯，“租的那两台索尼HDW-F900数码摄像机，我用着不习惯，表现力太差！画质也不行.....夜戏拍出来都是糊的。” “我还是想换成胶片机，所以咱还得买两台......你给我留点！！”却是楚安风卷残云，都快吃完了。陆导还饿着呢。 只见楚安擦了擦嘴，面无表情的看着楚鸣泽，“你再墨迹，我走了！” “别别别！”陆鸣泽赶紧把楚安拉住，眼瞅铺垫不下去了，最后的挣扎，“我那辆破皇冠得换了....都烧机油了。” 楚安起身真要走。 陆鸣泽一咬牙，终于铺垫完了！ “我留2000千万！！剩下都是你的！” 说完又怕楚安不满意，哀嚎着，蹦出一句，“车都可以不换....但房子.....就别让我卖了吧！？” 楚安：“......” “我这个脑子啊！”啪嗒一声！楚安拍着自己的额头，心累无比！ 他就知道！！ 就这货，这货就蹦出不来什么新鲜的！ 原本楚安还抱着一点小期待，陆鸣泽跟他耍个无赖，结果就这？ 还让他墨迹这么久干啥！？ 无语的看了看陆鸣泽，有点恨铁不成钢了。“咱就不能有点追求吗？” 伸手把那张银行卡拿起来。 “其实....你要不想给，我也没办法。” “又没签合同。” 陆鸣泽愣住....想了半天.... 他竟然还挣扎了！ 最后来了句，“那不行，我干不出来。” 再说了，陆导现在十分笃定，特么年龄和心智就没关系，他可不信这鬼上身的家伙拿自己没办法。 说白了，当初确实是急眼了才说了那么一句，“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可这几天陆鸣泽一直在想，楚安会要什么？他又能给什么？ 而陆鸣泽最后的决定就是：只留拍摄用的钱，剩下的都给楚安。 毕竟，剧本是楚安的，事儿是楚安办的，他留2000万都算占便宜！得铺垫铺垫。 原本他是想留1600万，然后卖房的.... 当然了，权衡利弊，深思熟虑，能不卖房最好。 对于陆鸣泽的奇葩想法，楚安有点想笑，又有点佩服陆鸣泽.... 到这个时候了，他还想着卖房的事呢。 将银行卡在手里把玩着..... 陆导留下2000万做为《最好的我们》的拍摄和后期宣发费用，也就是说，这张卡里有2450万！ 自己穿越到这个时空不到一个月..... 这个成绩，在茫茫多的穿越者中，也算拔尖了吧？ 而且2450万..... 足以改变一家人的命运。 老爸不用去外地打工.... 老姐也能安心回到学校，完成她的大学楚。 可以说，这是就算什么都不干，只要不挥霍也足够用上一辈子了。 只可惜.....这钱，太少了！ 只见楚安两指一甩，银行卡飞出一条优美的弧线，落于床上。“拿回去吧，我要的不是钱。” 嘎！？ 陆鸣泽：“..........”我氧气管子呢！？ 楚安可比他利索得多，“回头给我准备50万。打到我姐......算了，我自己办一张卡，打进去吧。” 长贫乍富，不是什么好事儿。 “除此之外，我要你个人工作室30%的股份。” “还有一个附加条款：等你和天都文化的经纪合同到期，经纪约要签到我名下。我想那个时候，我应该有一家自己的经纪公司了。” 楚安是吃过见过的，两千多万虽然不是小数字。但与踏入娱乐圈的机会相比，他更愿意选择后者。 而且......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楚安认定陆鸣泽，无论是“智商”还是才华，都是个值得投资的好导演。 最关键的是可以通过他，将另一个时空积累下来的经验以及影视歌资源变现。 显然绑定陆鸣泽，要比拿钱划算得多。 “就这么定了。”楚安不想和他墨迹。 只是看着陆导有点嫌弃.... 想他前世签下的第一个艺人，那叫一个全能！ 自己谈广告自己找资源，什么事都自己解决，楚安这个经纪人才更像吉祥物，一点不用操心。 你再看看这位...... 特么账上趴着大几千万，他还琢磨卖房子呢！ 以后有得操心喽。 而陆导的脑回路显然和别人不太一样，让楚安入股，经纪约签给他，陆导巴不得呢。 就看他这半个多月多省心就行了，这么大个项目，他当个吉祥物就把事儿办了，足以说明楚安的能力。 而他现在想的是..... 楚安要做经纪公司？ “那你的公司叫什么名？我给你起一个吧！我起名有一套的！” 楚安瞪眼，“叫问题儿童收容所！！”特么显着你了？ 赶紧给陆导找个事儿想想：“你现在可以杀回宁远，跟天都正面硬刚了。” 一听这话，陆导果然啥都忘了！什么楚安吃不吃亏的！ 干！不就是天都吗？卖房子跟他们干！ 楚安严重怀疑，陆鸣泽卖房子的执念，不是不会算账。 而是.....压上全部身家和天都硬刚，比较符合他的气质，更具有戏剧冲击力。 “走走走！”陆导风风火火，“我让马兰订票，咱们今天就回去！ 他是想起来了，宁远还有个剧组呢，扔在那半个多月，估计都快散伙个屁的了。 ...... ， 写了删删了写，晚了点，抱歉。 ------------ 第21章 杀回宁远 就算楚安本领通天，搞来再多钱。最后也是拿作品说话。 而《最好的我们》这部作品.... 说实话，楚安也头疼。 别看剧本是他“抄”的，在另一个时空，这部剧的收视效果也很不错。 但，别以为这就稳了。 这么说吧，就拿去年为例，整个华夏电视剧行业的年产量大概在7000集左右。 这其中有30%也就是2100集因资金链断裂等原因中途停工，也就是说三分之一的剧组还没拍完就散伙了。 剩下的不到5000集，其中的25%题材敏感无法过审。又砍掉一千多集。 剩下有三千六七百集，就是可以上映的作品了。 但问题来了，商品可不一定卖得出去啊！ 拿央视举例，一套黄金时段全年的播放量不过200集，加上八套的几个时段，满打满算，首播剧的采购量也就500集。 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央视一年才播这么点？ 不是的，央视全频道所电视剧的播放量足足有3000多集！可其中大量的重播和二三轮播放。首播采购就那么多。 那地方台呢？全国几十家地方卫视呢！ 呵呵，地方台就更拉胯了！ 在这个时间节点，除了少数几家地方卫视，有能力购买首播剧，其台甚至在首轮购片会上，看不到他们的购片代表。 所以一年7000集电视剧，其中能有2000集，拍得完，审得过，播得出，对电视剧行业来说都算好年景了。 而且，这还是在不考虑亏了还是赚了只要播出去就算赢！！ 把目光收回到《最好的我们》剧组，面临的问题可就不仅仅是行业困境的事儿了。 天都撤资，相当于带走了整个制片系统。管钱的人走了....剩一帮只会花钱的。 后期制作，宣发，接洽电视台，把片子播出去，都是两眼一摸黑的困难。 尤其是谁也说不准天都又会不会从中使坏。 陆导给楚安银行卡的时候，楚安就突然问过，“天都坑你，就因为你不拍清宫戏了吗？” 如果只是不拍清宫戏，那还好说，没有太大的纠葛，天都应该也不会把事儿做绝。 就怕还有其它隐情陆鸣泽没说，天都玩了命的就是要搞死你，那特么就抓瞎了。 “拍得下去，播得出来！” “这是《最好的我们》，面临的两大困境！” 对此，陆导倒是展现出一向的乐观！ “放心！肯定没问题！” 在他心里，制片都撤了才好呢！ 没人管着他花钱了！肯定能充分发挥才华，拍出一部绝世好剧！ 结果还没出盛京.... 楚安就把他的财权下了。特么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这货开着他那辆九成新的皇冠！敞着车窗，让狂风肆意挑戏头顶那几缕长发。 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擎着手机，好像脸上写着三个大字，“不、差、钱！” 直接打电话给盛京最大的影视器材供应商 “给我来两台Panavision Millennium，配全套镜头组。对对....当然是最好的，” “来两套斯坦尼康稳定器...” “再备上...300组胶片吧！不够再说.....” “我去你的吧！”楚安想一脚把他从车上踹下去，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高速飞饼！ 他这不是拍戏，他是跑这圆梦来了。 Panavision Millennium，国内单机价格，也就260万吧，两台520万。 另一个时空，从钢铁侠到妇联4，用的都是它。 全套镜头组.....还是最好的。 具体多少钱楚还真不清楚，但是他知道租赁价格，一天2000多.....美金！ 国内应该没人用过。 至于300组350mm胶片..... 400英尺是1卷，能拍4分钟的影像素材，当然了如果用在Panavision Millennium上拍不到4分钟，那是高速摄像机可以达75帧/秒，胶片用量大。 单卷的供货价格800到1200不等，就陆鸣泽这做派，肯定不可能用便宜的。 “一组”是习惯性叫法。 电影剧组，一组就是一卷，有的长镜头，可能就要消耗好几卷胶片，方便计算。 这么看的话，300组也不是很多，用最好的也不过36万。 可特么那是电影剧组！ 和电视剧剧组的一组，根本不是一回事！！ 电视剧剧组也是为了方便计算，一组！就是一天最少的拍摄用量！ 20卷为一组！ 300组，就是6000卷！就是720万！！ 他娘的，开车去机场的工夫，这货把《最好的我们》的预算快败干净了。 “你还是离钱远点吧！它嫌弃你。” 陆导不死心试图玩点心眼儿。 “要不....ARRIFLEX 535B也行。” 楚安，“滚！”这个也不便宜！国内都没代理商。 陆鸣泽不高兴了，一路没和楚安说话。我这也是为了片子的质量嘛！这小子一点艺术追求都没有！ 楚安也懒得搭理他，心说回到宁远你要是还有这心情就好了。 这些天，楚安操作《你是我的荣耀》的同时，也没忘关注宁远剧组的情况。 那边....已经快压不住了。 到了辽省阳城下机，马兰和童萌来接他们，陆导见面还在告状，“这小子一点都不懂导演的浪漫！” 楚安冷笑，心说确实够浪，浪漫就算了。 看向马兰，“情况怎么样？ 她俩央视立项会之后就回宁远了。 一来后面用不着她们，二来宁远这边状况不断。 童萌这些天，一直和楚安保持联系，回道：“天都撤资，导演还跑了。把上百号人扔在小县城没人管，你说能怎么样？” “三天就炸营了！！” 马兰作为当下剧组除陆鸣泽之外，最大的领导，回来稳定局面，也是心累无比，庆幸道“你们可回来了！我都快被烦死了！” 当下把具体情况说了一遍。 “制片组的人都撂挑子了。没有一个人管事，贾诚林那个老王八蛋更是到处煽风点火，一点人事儿都不干。” “昨天听说天都又开了一部戏，要把人手调过去。” “现在组里只剩制片人李春华在做收尾，具体事务也是一点都不处理的。” 马兰表情急切，“组里连个订盒饭的都没有，大伙儿三餐都没保证。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拍。再加上天都的人在背后说三道四，总之......” 说出一个非常不好的结果，“已经有一些工作人员等不急，私下离开宁远了。” 楚安听罢，心中暗叹。 这就是制片系统的重要性了，不但可以制约导演，把陆鸣泽卡的死死的，同时也能保障剧组的基本运转。一刻都离不开！“天都做的太绝 陆导那边咬牙切齿，认同楚安的说法。 他还以为，天都怎么说也能保留起码的体面，把生活制片、现场制片这些保证剧组日常生活的岗位留下来。 现在看来，人家不仅撤资，还要釜底抽薪！ “别让老子逮住机会，早饭把他们那些龌龊全都曝光出去！” 童萌是急性子，不想听陆导放狠话。 她现在就关心一件事，“赶紧说说吧......搞到钱没有？” 剧组最缺的还是钱，虽然《你是我的荣耀》在广电立项了，但能不能拉来投资还是问题。 而陆导和楚安那边为了避免天都从中作梗，拉投资的时候也是低调得很，有意避开天都文化的辐射范围。 都是熟悉的找熟悉的，并没有大肆宣扬。 对于童萌的疑问，楚安和陆鸣泽相视一笑，倒是现出几分玩笑之意。 陆导抚摸着他那油光瓦亮的秃顶..... “钱嘛.....倒是弄到一点！” 童萌一听面露惊喜，“多少！？” 她这是把剧组当成自己家了，发自内心的关心。 “没多少....”楚安也不想扫兴，“反正够用了吧？” 陆鸣泽，“勉勉强强能拍下来吧....” 此言一出，童萌拍着高耸的胸脯，“能拍下来就好.....” 陆导和楚安也是不容易，能在死局中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想着以后的拍摄可能超支的地方总会有。童萌从包里拿出一张存折，递给陆鸣泽，“这是我的一点积蓄，之所以没办卡，就怕一冲动给花了，现在好了，正好派上用场。” “这一关咱们一起过！” 马兰也是有样学样，“我卡上还有20万，回头打给陆导。” 两人来接机之前就商量好了，不管陆导和楚安能不能搞到钱，她们也都要表个态的。 “这就.....不用了吧！”陆鸣泽一脸得色！“也不是....” 却是楚安打断他，“收了吧....” “啊？” 陆鸣泽不解，“咱也不缺....” 楚安，“就当兰姐和萌姐投资了。” 随之笑道，“为了不让信任你的人赔光，陆导你也得争口气啊....” 陆导凝重！“一定！” 很是深沉的命令道：“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开机！” 楚安又想踹他的，虽然有点不尊老爱幼的嫌疑，但是这货是真欠踹啊！ “你一来凉快去！” 特么现在《最好的我们》剧本还在保密，大伙儿以为拍的还是《我的高中时代》呢！ 更何况，剧组处于瘫痪状态，缺少制片系统。 还特么人心惶惶的，你开你大爷的机！？ 引着众人上车，楚安沉吟片刻道，“现在首要任务是稳定军心。” 回到招待所，陆导召集全组开个会吧..... “两个目标，第一，资金充足，随时可以开拍。” “第二，《我的高中时代》项目搁置，剧组原地立项《最好的我们》。” 马兰也进入工作状态，“临时改项目，组里人可能还是会心里没底。” 楚安，“这个好办，把《我的高中年代》和《最好的我们》的剧本全部复印出来，多印一点。” “下到场务、上到演员，保证人手一份，让他们自己去对比哪一个本子，更有市场。” 众人听罢，却是对楚安的认知更上了一层楼.... 这小子真是天生混娱乐圈的料！而且是全能！！ 能写剧本，能拉投资，对剧组运作也是了如指掌，真不知道他到底还能干什么。 别等开机发现导戏他也有一手，那陆鸣泽就该下岗了。 ..... 。 ------------ 第22章 就地解散，原地筹组 剧本人手一份，让大伙儿自己做判断，做选择。 当然了...... 如果只是这些，可能还差点火候。 楚安琢磨着怎么一锤定音，稳定住还留在宁远这些人的情绪。 想了想去，突然对开车的马兰道，“兰姐，在阳城顺路找家银行。” 马兰不明所以，“银行？你要取钱啊？” ..... 宁远晚农机厂工会会议室，剧组召集所有工作人员，借用了这里。 此时是晚上十一点关，会议室内烟雾缭绕，灯光下是近百张或疲惫或愤懑的面容。 许淑独自站在窗边，轻掩着鼻息，精致的面容带着生人勿近的清冷。就那么安静的，看着窗外沧桑破败的厂房。 几个场务蹲在墙角抽烟，听着隔壁摄像组交头接耳地讨论着他们知道的剧组进展。 许淑的助理张圆，则是不管自家明星，正和贾诚林等人凑在一块儿，阴阳怪气地抱怨“白耗半个月”。 而贾诚林挂着温和老者的笑意，看向李春华，“也不知把大伙儿召集过来要干什么，这不....”扫过一众制片系统的人。“把咱们的人也都命令来了。 却是李春华抽出一支烟，张圆赶紧给点上。“李制片给俺们说说，这陆鸣泽到底想干啥？” 被众人捧得受用，李春华终于开口“听说陆导回盛京卖房子，还见了几个小投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搞到资金....” 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附近的不少人都听到了。 剧务那边几个人终于不再沉默，“要不咱也撤吧！反正工资都结完了。” 前天，化妆组那几个小丫头，已经跑了，听说还是贾诚林给安排的，进了天都新剧《深宫锁玉》的剧组。 “咱们也去找找贾主任，看能不能.....” 他们还在讨论，却是灯光组那边已经行动起来了.... “好说好说！”贾诚林自是来者不惧，大声嚷嚷“大家也知道，天都一年开十几个组，肯定都能给大伙儿一口饭吃！” 此言一出，会议室里更加骚动，都有些跃跃欲试。 李春华这时也出来圆场，“大家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陆导这部戏开的确实有些草率，各方面准备不够充分，造成了今天这个局面，确实有些遗憾。” “等陆导回来，我会劝劝他，做不下去就不要做嘛！咱们天都又不是没戏拍。只要陆导放弃，我马上给大伙儿找下一个剧组！” 话说的漂亮，但目的性也是极强，就是想把剧组搞散！ “就是的！”张圆虽然只是艺人助理，但毕竟是顶流明星的助理，在剧组也是有一定地位的。 而且，少数人还知道，这位助理，可不是一般的助理..... 张圆：“赚钱的戏不去拍，非要拍这种烂剧本，我们小淑都说，这么多年就没拍过这么烂的本子！” 这话说的，众人连连点头认同，也说的许淑玉琢一般的额头，微微皱起.... 倒不是张圆说的话让她不高兴。 而是... 从她的视角，可以看到会议室门外，一张略有熟悉的脸庞，正透过门窗饶有兴致的注视着内里的众生相。 那个叫楚安的，他们回来了。 哐当。 推门的声音，让全场噪声骤停！所有人的目光聚焦门口。 就见.... 就见那个饰演王小帅的演员楚安，带着..... 没错！！楚安在前大步流星。 陆鸣泽、马半在后，一人拖着一个大号行李箱，好像连房间都没回就来了这里。 马兰和童萌则端着两摞剧本跟在最后面。 这队形.....看上去就是以楚安为首，带着陆导等一众人等入场... 许淑有些诧异，因为楚安的气场.....好强。 强到原本占据会议室正中的李春华三人，都不由得给这一行让位。 只是李春华让出中心后才觉得落了面子，把烟头一扔，眼露阴毒，朝陆鸣泽迎了上去。 “陆导你可算回来了！” ”大伙儿正等你呢，怎么样？搞到钱没有啊？” 上来就是诛心之言！也把大伙儿的心思都调动了起来，竖着耳朵听结果。 陆鸣泽拧着眉头，无声瞪着李春华，一点不掩饰对他的鄙夷与愤怒。 这不但不能让李春华有所收敛，反而更激起他变态的快感，“那到底，有钱还是没钱啊？” 却见陆鸣泽冷笑，心中怒吼！ 老子有的是钱！吓死你！ 爽啊......绝地反击的感觉是真他妈的爽！ 正要开始装叉...... 却是楚安抢先一步，回头问马兰，“天都不是撤资了吗？” 马兰，“对啊！” 楚安，“那他在这干什么？” 马兰赶紧撇清，“我没通知他哈！” 结果楚安嗷一嗓子，“那特么赶紧滚蛋！！有你什么事儿！？” 把李春华吓的一激灵！ 众人也是搞不清状况，上来就撕B，太刺激了吧？ 而李春华..... 他都特么不认识楚安！心说哪蹦出来的熊孩子！？ 脾气这么冲呢？ 直到贾诚林凑到边儿上耳语才知道，原来是配角都算不上的十八线小演员！？ 登时面容扭曲，就凭你也敢？？ 反问道：“你是谁啊...这里有你说话的...” 话还没喷完，却是陆鸣泽来了句，“他是我工作室股东，我的代理经纪人！他说的话，就代表我说的！” 好吧，陆导经纪约还在天都，所以只能加个“代理”二字。 至于......楚十块不讲究啊！！抢我风头！ 不过吉祥物嘛，要有觉悟！ 李春华：“？？？” 第一反应，这熊孩子是二代还是三代？陆鸣泽抱上大腿了？ 他得消化一阵。 这边楚安可不管陆鸣泽和李春华什么反应，特么穿越为了啥啊？如此装叉的场面，必需当仁不让啊！ 况且，两世为人，安哥就不知道什么叫低调！ 扫垃圾一样驱赶李春华，“出去出去！你一个外人在这嘚瑟啥？” 李春华要炸了！这熊孩子过分了！ 不过，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厚着脸皮就是不走，你能把我怎么样？ 换了副面孔，“我这也是为了大伙儿问的呀！” 找到了突破口，开始团结群众“来来来大伙说是不是！” “陆导您也说说，这开机一个月了吧？正经拍了几天戏！？” “换了谁！不得着急上火的！？” 此言立刻得到了众人的附和，有人甚至帮腔道， “楚安怎么哪都有你，你别说话，让陆导说，这戏到底拍还是不拍了！？” 李春华，“对！！陆导你今天必需给大伙儿一个交代！这戏还能不能拍！” 陆鸣泽眼睛一亮，点到我了！必需我来回答！上前一步，嘴都张开了.... 楚安，“不能拍。” 陆导，“......” 众人，“？？？” 李春华，“？” “不拍了！”楚安高声宣判！ “就天都找来这个破本子，再干出临时撤资这种烂事儿！还特么怎么拍？” 一句话就把所有人干沉默。 大伙儿以为陆鸣泽这边怎么着都得挣扎一下，试图安抚一下人心啥的。 毕竟，不是都回盛京卖房子了吗？ 毕竟，一千多万的投资啊，肯定是不甘心的。 结果.....他不按套路来啊，上来就不拍了！？ 而趁着大伙儿静下来的工夫，也不管李春华，楚安掌控着会议室里的节奏，“知道大伙儿着急，都是为了戏好，所以陆导连夜赶回来，把大伙召集在一起。” “其实，就是想听听大伙儿的意见，《我的高中时代》还有没有拍下去的必要？” 此言一出，李春华眼前一亮！ 老话怎么说来着？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吧？ 想控场没错，但你不能让话题往有利于我的方向引啊！ 他居然帮腔道，“对对！大伙儿都说说，这戏还能不能拍？” “拍什么拍？”摄像组老大先开口，“陆导心已经乱了吧？剧本也说不上来的别扭，我看算了吧。” “别扭？”楚安附和，把目光对准窗边的许淑，“许大明星....你是主演，你来说说。” “我.....”许淑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又急忙隐藏好，下意识看了眼李春华和张圆。 楚安挑了挑眉头，她看李春华这个很好理解，毕竟是天都的人，但看张圆干什么？ 张圆，楚安没什么印象，因为只在招待所见过一面，平时都不去片场的。 而李春华那边，觉得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对自己有利，给许淑使眼色让她放心说。 只见许淑，低头想了很久，说出了楚安认识她以来，除台之外最长的一句话。 “还，还好吧...就是....就是刘夏堕胎的情节有些别扭。” “另外....另外刘夏的人设也有问题。” 有了摄像组和女主角先开口，众人也打开了话匣子，七嘴八舌指出各种问题。 此时大家潜意识里就认定这部戏拍不成了，那还不如找个理由散伙更好！ “既然大伙儿都认为这部戏有问题，很难呈现一部好的作品。” 楚安等大伙讨论完，当即给出了结论，“那么我代陆鸣泽导演宣布，《我的高中时代》项目暂停！剧组原地解散！” 此言一出，众人反倒没了声音。 投资一千五百万，闹的沸沸扬扬的一个剧组，就这么没了....多少心里有点空捞捞的。 而天都这边的人却是差点笑出了声儿。 只能说陆导还是识时务的啊....知道不可为，终于肯放弃了。 李春华登时满面红光，凑到陆鸣泽身边，“老陆啊！！解散也好！正好《深宫锁玉》剧组还在筹备！我这就给公司递申请。” “你可以带着大伙儿，马上转投《深宫锁玉》！” 结果那边楚安，大喘气的的第二口气，这才冒出来！ “同时！！” “我宣布《最好的我们》剧组正式进入立项筹备阶段....” 嘎！？ 李春华一口气没上来。什么玩意？没听清。 问贾诚林，“是说.....立项吧？” 《最好的我们》是个什么玩意？ 而马兰和童萌则是适时的将剧本分发给大伙儿。 众人也是茫然的接过剧本，没见过这场面，一个剧组解散，原地立项。放在娱乐圈也是一大奇观了吧？ 低头看向新剧本，只见封皮上，赫然印着： 《最好的我们》 编剧：【楚安】 大伙看着这个名字，怔怔发呆。 而楚安这边，则是趁着大伙儿看剧本的工夫，让陆鸣泽，把他拖着的那个行李箱，打开，一脚踹倒！ 哗啦一声，一箱子现金散落一地！ ------------ 第23章 出去聊聊 两个剧本放在一起比较，高下立判！ 也没有什么比一箱子现金撒在地上的冲击力更强！ 全组的人面对这魔幻的一幕，神态各异。 李春华、贾诚林只是短暂的错愕，随之面色铁青！ 而那些基层的工作人员，则是看着满地的钞票，怔怔发呆。 心里只剩一个想法，陆导搞到钱了！ 唯独许淑，沉浸在耿耿和余淮的故事中...仿佛置身另一个世界。 那是一个纯粹的，属于青春的世界。 只有简单的快乐，淡淡的喜欢以及笨拙的吵吵闹闹。 这让许淑不由得轻轻一叹，视线从剧本边缘攀上来，望向场中的楚安。 此时此刻，那个多管闲事教她改词的同龄人，才是现实的男主角。 收回视线，看着剧本上的名字小声呢喃，“这才是...青春本来的样子吧。” 无声凑到张圆、李春华身边...攥着剧本的指尖泛着惨白.... 半晌才吐出几个字，“我想演....” 张圆一听，本能的瞪了她一眼，随之才觉场合不对，柔声劝导，“能不能演还要看公司的安排，你还小不懂这里面的事。” 许淑垂眸盯着脚尖，一如她一惯的清冷风格。然而指尖将剧本掐出痕迹的用力，显然内心并没有那么平静。 最终，喉头滚动数次才说出一句，“档期够的....” 这次是李春华开口了，语气之中显然有着不耐烦，“这不是档期不档期的事情！” “行了，你先回招待所吧，这边的事由我们处理！” “好...”许淑习惯性应允，抬眸看了一眼楚安、陆导那边，然后径直离开了会议室。 ... 在楚安的视角里，许淑只是冷冷的看了会儿剧本，便走到助理身边叮嘱几句，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位拽拽的大明星，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楚安感叹的同时，也是心里发苦。许淑要是不配合，后面还要多不少麻烦。 只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眼见大伙儿都抬头看着这边，楚微微一笑，脸上好像写着几个大字：“稳住！有戏拍！” 开口道：“这些天，大伙儿跟着担惊受怕了，陆导为了表达歉意，回头每人包个大红包压压惊。” “也不怕告诉大伙儿，陆导账上，趴着2000多万啊！”楚安愁眉苦脸，反差极大，“不知道怎么花啊....愁的一宿一宿睡不着！” （陆导内心OS：有钱不知道怎么花？不存在啊！两套Panavision Millennium......） 楚安继续吹：“至于新戏的问题，大伙不妨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剧本，以你们的从业经验来看，质量怎么样，有没有大热的可能。” “如果觉得有，那咱们同心协力！再造一个类型剧的标杆出来！” “好！！”创作系统这边，有人一声高喝，充当捧哏。气氛也随之热烈起来。 说白了，他们就是干活的，上面怎么博弈怎么勾心斗角和他们没关系。 拿钱干活就是这么简单。 现在剧组有钱，有好剧本。导演信心又这么足，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好好拍戏呗！ 如果真能拍出一部类型剧的头部作品出来，那扬名的也不仅仅只是陆鸣泽，他们这些参与创作的班底，也是要水涨船高的。 那边李春华脸色青一阵紫一阵！ 他是万万没想到啊.....这小子上来就不拍《我的高中时代》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更没想到的是，几句话，一箱现金就让他把半死不活剧组给凝聚起来了。 正搜肠刮肚的想着怎么出声拆台。 却是楚安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安抚好创作系统，马上矛头一转！！ “至于.....制片系统这边....” 所有人都是一滞！只闻楚安笑呵呵的。 “虽然与天都闹掰了。”楚安一点不避讳，全都晾到台面上！！现在谁尴尬谁知道！ “但是！”话锋一转，“毕竟共事一场，陆导还是记得大家的好的！” “尤其是李制片！”楚安又开始阴阳怪气，“为了咱们剧组，也算是呕心沥血了！” “陆导说了，只要是想留下的，之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而且，现在剧组有钱了，留下的，一概双倍工资！” “怎么样？李制片....要不您留下。” 李春华，眼珠子没瞪出来！这小子是真特么损，明知道他不可能留组，还特么说这种话，让他怎么回答？ 留？那天都那边得杀了他。 不留？显得他没度量... 一时间，屁都放不出一个，只能阴着脸，无声骂了楚安无数遍！ 楚安笑呵呵的，心说小样的，跟我玩阴阳人那一套？我特么阴阳死你。 一副舒坦的表情，气的李春华想原地爆炸，谁特么也别活。 而这还不算完呢。 这小子显然不知收敛，李春华不说话，他又朝别人使劲，“冀哥！”矛头对准统筹冀英来。 “您来表个态，愿意不愿意留下！？” 这可把李春华吓的不轻！！特么但凡冀英来贪恋那双倍工资，现场答应了，那这脸可丢大了。恶狠狠的瞪着冀英来，但凡他要是说出什么让李春华丢脸面的事儿，李春华都能吃了他！ 好在啊！！冀英来还算识大体，瞅了瞅楚安，又瞅了瞅李春华，眼珠子一瞪，大声嚷嚷，“楚安！你别挑拨离间哈！” “我听李制片的！” 这话说的，李春华从头通透到尾，心说这小子不错，以后要重用！ 楚安这边闹了个大红脸，撇嘴讪讪.... 干脆道，“今晚就到这儿，明天开始剧组正式进入《最好的我们》筹拍阶段，争取早日开机！” 拉拢制片系统的人，闹了个虎头蛇尾。 众人一散，楚安一改众人面前的轻松随意。 现在有两个首要问题！ 陆导，“哪两个？” 楚安，“一是女主角！” 原本楚安还觉得许淑那边问题应该不大，虽然高冷又大牌，但毕竟是好剧本，延期一段时间她应该也能同意，就是多加点钱的问题呗！ 可是现在...... 刚刚许淑提前退场，楚安还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再加上和天都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 “许淑的档期还剩两个月。我们必需保证半个月之内开机，然后，集中在一个半月之内，把她的戏拍完，否则可能会有麻烦。” 陆导智商立刻上线，毕竟回片场了嘛。 思考一番，正色道，“这样，我今晚就开始画分镜剧本！！剧本围读、拍摄计划表这些都可以动起来了。” “争取一个星期之内开机！” 这话说的楚安都有点不信..... 光案头工作就够陆鸣泽忙活的了。一个星期....不太可能。 “还是按半个月来做计划吧。” 陆鸣泽也不争辩，准备用实际行动打楚安的脸。 楚安，“另一个问题就是制片系统那边了。咱们现在一个人都没有。” 童萌，“我除了演戏，也能帮上忙的，有啥让我做的，大伙尽管吩咐。” 马兰也道，“我也能分担一些，生活制片和现场制片的活儿。” 楚安摇头，“别的都好说，但有两个位置必需马上解决！” 陆导，“哪两个？” 楚安，“统筹和角色副导演助理。” 那边马兰一听是这两个岗位，心呼内行！ 而童萌则是似懂非懂。 “为什么是这两个位置？” 却是马兰给童萌科普起幕后工作的细节。“执行制片、制片主任这两个岗位，暂时没有也可以，实在不行，咱们之中找个有财务观念的人暂时顶上也不是不可以。” 楚安补充，“陆导不行！多少钱都花得出去！” （陆鸣泽内心OS：我的钱，我不能做主上哪说理去？） 马兰，“陆导确实不行，毕竟执行制片和制片主任是控制预算，管财务进出的。”有点嫌弃的看着陆鸣泽，“陆导管钱，那这剧组就完了。 继续细数，“生活制片、现场制片属于基层工作，我们可以拆分开，一人分担一些。” “说白了，盒饭可以自己订，道具可以自己采购。就是琐碎点累一点呗。” “但是统筹和角导助理不行！” 统筹是片场的大管家。从鸡毛蒜皮的小事，到动辄几万几十万的设备租赁。从场内的人员调度到场外的外联、取景等等，都离不开统筹。 甚至每天的演员通告、拍摄进度表这些都是统筹来安排。 很多人可能认为，最能控制导演花钱欲望，也最能控制预算的是制片人，执行制片之些。 实际上不是！！制片人只在大局上做调控。而真正给剧组省钱的人是统筹！ 一个好的统筹，能省大钱！也能把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 所以统筹这个岗不可替代..... 楚安刚刚为什么点名冀英来？因为整个制片系统，他最想留下来的人就是他！ 另一个不可替代的岗位，就是角色导演助理了。 这是个....最底层的岗位。 剧组里，挣的最少，起的最早，忙的最像狗，还最不招人待见的岗位，就是这个了。 角色导演助理的工作说起来很简单，但也最难落实。 就是统筹把下一天的演员通告发下来，角色导演助理就按照通告，提前和服化道以及演员那边沟通，明天的戏几点拍，几点上妆，用哪几套服装，化妆要求是怎样的。 沟通好之后，第二天，按照通告时间，要比演员提前起床，打电话提醒，俗称：“jiao床”。 演员起来化妆后还要“盯妆”。 可不仅仅是盯着妆造符合剧本要求就算了。 剧集是连续性的，但拍摄可能是分开的。 今天拍这个妆造，可以前一场戏是一个月之前拍的，那场戏，演员是什么样，一个月之后就是什么样！ 一个月之前发型是乱的，那今天的妆造就不能是整齐的。一个月之前发卡在左边，今天就不能在右边。 一部戏有多少穿帮镜头，决定因素，就在于角色导演助理够不够细心。 总之，这是一个累死人，还费力不讨好的活。 也是与统筹一样，在剧组里不可或缺的角色。 说难听点，这两个岗比导演都重要。有的剧组不需要导演，摄像按照分镜剧本就能拍！但是没有统筹和角色导演助理你试试！两天剧组就能人脑袋打成狗脑袋！ 楚安眉头舒展不开，看向三人，“这两个岗位，你们有合适的人选吗？” 他毕竟刚杀入娱乐圈，想着这位都是混迹多年的了，多多少少认识几个能用的人吧？ 结果楚安想多了。 陆鸣泽把脑袋甩到飞起，“别看我，我只管拍戏！” 马兰也一脸呆萌，“别看我，我只管跟着陆导.....” 最后的最后，童萌怨念爆表，“看我干啥！我只管演妈！！” 楚安，“......” 心累。 “幸好.....给李春华挖了个坑....” 三人，“？？？？” 什么坑？在哪呢？我咋不知道？ 另一边..... 李春华回到招待所也没睡。 哪有工夫睡觉？ 实际上，楚安的嗅觉还是很灵敏的，他几次追问陆导，和天都之间，是不是仅仅因为他不想拍清宫剧了。 陆鸣泽也说不上个一二三四。而实际上，这里面还真有别的因素。 简单来说就是陆导得罪人了，高层中有人看不惯这个戏疯子，点名要修理一下。 现在好了，本来已经死透的陆鸣泽居然咸鱼翻身，搞到钱开机了。还弄来这么一个好剧本。 心说别让陆鸣泽真的死灰复燃了吧？到时难受的就变成自己了！ 于是，回到招待所，便脸色阴沉着吩咐贾诚林，把所有制片系统的人召集过来开个碰头会。 “大家都是公司的骨干，不能听那小子的蛊惑！还什么双倍工资，陆鸣泽是没有那个实力的。” “一定要与公司步调一致。回头我会和公司申请，下部戏补偿大伙儿！” 说了一大通场面话，又开了个大大的空头支票。 没办法，李春华也只能做这么多，毕竟他在公司里又不管钱，没法像楚安那样把真金白银摆上桌面。 大伙自然积极表态，与天都保持一致。更不可能背叛公司。 只是散了会....冀英来便在自己房间门口碰到了楚安.... “来哥还没睡？” 冀英来一笑，对于楚安出现在这儿也不意外，掏出烟发了一根儿，“出去聊聊？” 楚安拿在手里没点烟，笑道，“出去聊聊！” ....... 。 ------------ 第24章 吃得苦中苦，伺候人上人 冀英来三十大几，来自一个像宁远一般的小城。打拼十年，才在盛京买上房，娶上媳妇。 今年小娇妻刚生了个胖小子，让冀英来倍感幸福的同时也压力巨增。 所以，画他妈什么大饼？实打实的收入才是真的。 当然，他也不会为了一时的小钱，而放弃天都的稳定。 与楚安来到招待所外面，临近九月的晚风有些凉意，冀英来狠嘬着烟，立起衣领子。 “楚十块你行啊，看不出来还能写剧本。不像我啊，苦哈哈就挣点小钱。” 话已经点明了，他是奔着钱来谈的，就看楚安听不听得懂了。 楚安当然心如明镜，主动递话头：“陆导这缺人，尤其是像来哥这样的大拿。要不要跳过来试试？” 冀英来这回没有搭话，我表个心意，你主动邀请，这都是顺理成章。 那接下来，就得具体问题具体谈了。 只见黑暗中烟火明灭，良久，冀英来开口“你给我交个底，陆导这次真弄着钱了？能拍完？” 楚安，“两部戏，一共弄回来7000万。” “多少？”冀英来当场石化！他们才走了半个月吧？ 楚安，“《最好的我们》可能还困难一点，下一部的首播已经卖给央视了。” 咕噜.....冀英来喉头动了动，真说不出来话了。大伙还以为陆导卖房才筹的钱呢。 原来人家下部戏的路都铺好了。 “天都这回玩砸了！” 楚安，“不管天都了，总之你跳过来，两部最少有三年的活可干。这次又是雪中送炭，陆导那个人.....” 下面的话都不用楚安说，冀英来全懂。 陆鸣泽脾气臭是臭但重情义，也从来不亏待组里人。 “干了。”略一思索就有了决断。又跟楚安找补道，“我们干统筹的，都是一部戏一张合同，也不存在背叛不背叛哈？” 楚安微微一笑，说了句，“吃得苦中苦，伺候人上人。” “人得务实嘛，背叛？别被生活背叛才特么是真的！” 冀英来登时竖起大拇指，“牛B！不愧是能写剧本的！” 一点负罪感也没了，“他李春华让我们吃苦，他去上头邀功，什么玩意！？” “就死心塌地跟着陆导干了！” 楚安：“那我替陆导谢谢来哥。” 冀英来，“没什么谢不谢的，讨口饭吃罢了，另外，你还有啥让我做的吗？” 楚安一听，笑意更深，这就是和聪明人做事的爽利。彼此都知道对方需要什么。 也不客气，“帮我找生活制片和现场制片聊聊？” 只见冀英来笑了，“那俩孙子还欠我一顿酒呢！”把烟头一扔，使劲撵灭，“等我消息吧！” 说完，转身要回招待所。 “来哥等会儿，还有个事儿想打听一下。” 冀英来，“问吧，以后都是自己人了。” 楚安，“你知道张圆是怎么回事儿吗？” 比起统筹，楚安最担心的还是女主，档期实在太紧了，这可能是跨不过去的困境。 而且，楚安始记着许淑说话前看张圆的那一眼。 说实话，以楚安这么多年看人看事的经验，无论是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逻辑上都可以被解释。当然他习惯把人往坏了想，因为这样比较安全。所以判断可能会有偏差。 但那个眼神儿，楚安找不到逻辑。直觉告诉他，这里面可能有事儿，也可能成为女主的突破口。 “张圆？”冀英来拧眉，“你是想问张圆和许大明星的事儿吧？” 楚安，“对...我总感觉两人关系不正常。” 冀英来，“正不正常的，人家是大明星我们上哪知道去？” “不过我和许大明星也呆过几个组，不太好相处，和谁都处不来。” “张圆嘛.....就更不知道了。” “她没啥问题吧？挺正常的。就是在组里总见不着她，有部戏从我记得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 害怕给楚安造成误判，赶紧又道，“不过这也正常，许大明星算是最高产的演员了。同时压好几个组是常态。张圆从中协调，不来某一个片场很正常。” 楚安心说，这才不正常！ 因为她是助理不是经纪人。 助理是干什么的？说难听点就是明星保姆！一日三餐衣食住行生活琐事。包括工作上的协助与补位。 哪一件事不是要跟在身边做的？ 连剧组都不跟片场都不来，那还叫助理吗？ 与冀英来分开已是后半夜一点多，对于剧组来说，时间尚早。 从招待所亮着的灯就能看出，大多数工作人员，刚开始抱着新剧本熟悉细节。 马兰正客串副导演，做筹组计划表。 而陆导则是摆上美工纸和蜡笔，将脑海中关于新剧的画面一笔一笔的勾勒出来。 他习惯用蜡笔画分镜，有置身童年的感觉，好似身体不曾老去。 楚安没再去打扰他们，选择回家，老姐楚宁知道小弟今天回来，早早就在家等着。 见面第一问，“咱爸这些天还没动静？” 这年头，时间很慢，外地也很远。楚建军连个BB机都没有，只能等他主动联系家里。 一提楚建军楚宁就来气，“那个老东西！把咱俩忘没影儿了！” “嗯！”楚安深以为意，出去一个月连个消息都不给，也跟着老姐调侃，“估计外面找老伴儿不要咱俩了。” 楚宁上来泼辣劲儿，“他爱要不要，咱过的好着呢！” 如今楚宁已经从二商店办了停薪留职，专心张罗小店开张的事情。 门市部那几部铺面，倒也没受剧组影响。而且天都撤资，反而帮了楚家。 其中有一条就是把所有拍摄场地的租赁合同转给陆导。其中就包括那几间铺面。 在这个问题上，贾诚林也没必要使什么坏心思，很痛快就把铺面交了出来。 这半个月，楚安在剧组美术和道具的配合下，正如火如荼的装修铺面呢。 “赶在你们开学前就给开业。”楚宁满眼的期盼，在她眼里，那间小店就是改变楚家命运的钥匙。 对此，楚安没跟她说，自己在盛京谈成大投资，又入股陆鸣泽工作室的事儿。 在外面，楚安可以肆无忌惮锋芒毕露，因为外人才没那个美国时间管你到底是妖怪还是穿越者，他们只要结果，只看结果。 而且越惊世骇俗，越能成为他们口中的谈资八怪。 但家人不一样，家人会患得患失，会担惊受怕。 况且，楚安也不想让老姐错过，从无到有，一步步成长的机会。 只道，“我又给陆导写了个剧本，赚了点钱，咱家会越来越好的。” 结果楚宁，“你早就该写了。” 好吧，她不意外反而理所当然。原因是，原本这个时空的楚安最擅长的就是作文，楚宁曾经说过很多遍，她弟将来肯定能当作家。 “额！”倒是楚安尴尬....心说，17岁楚安你特么很会写吗？那咱们那剧本怎么写的那么抽象，陆导要不是阅读理解能力爆表都不一定看得懂。 不纠结这个，倒是楚宁说的另一件事让楚宁有点心里发慌..... 要开学了.... 楚安都忘了，他还是个马上进入高三的学生。 穿越的时候十分向往校园生活，但现在.....又有点忐忑。因为前世他没怎么上过学。 “姐，你说我不上学行不行？直接混娱乐圈挺好的，有钱挣。” “你试试？”楚宁眉毛一立，“敢特么不上学，腿给你敲折！脑瓜子给你拧下来！” 楚安一缩脖子，“我就说说.....” 对于校园生活，前世的楚安是怀着那种向往，羡慕，甚至朝拜的心理的。 那是他人生记忆中缺失的一段美好。也是他这个“强人”唯一自卑的柔软。 可是穿越之后，有了进入校园的机会，他又开始焦虑与患得患失。 说文艺点，他怕把自己的校园，演成《我的高中时代》那种成年人的狗血意淫。 别以为楚安想多了！很有可能的！ 就楚安这么个老奸商，杀进学生圈儿，特么再习惯性看谁都不像好人。 那可热闹了.... 而且，算着日子，还有不到一个星期开学，楚安心说，有些事儿必需在开学之前解决掉。好专心应付那些学校里的“小白兔们”嘛。 最重要的，就是女主的问题。 第二天，临近中午....楚安恢复娱乐圈老奸商本性。 到招待所准备逼宫陆鸣泽，这货得紧张起来，不然工作完不成啊。 结果.....楚安想多了，陆鸣泽那眼圈黑得跟死人一样一样的！！ 把三集分镜剧本甩到楚安手里，“通知所有演员到宁远集合，剧本围读可以开始了。” 把楚安吓着了，“陆导，你可悠着点吧！” 特么一晚上画三集分镜！？几十场戏！上百个镜头！这是什么概念？坐在面前的就是一台无情的作图机器啊！ “你别把自己熬死了，我还得找下家。” 陆鸣泽的回答是：往床上一拍！三秒！就三秒，呼噜就起来了。 楚安悄悄退出房间，找马兰让他通知演员围读。 想了想，却是问道：“许淑在哪个房间？” 马兰，“天都的都住三层，8307。” 楚安，“那我去通知她。” 说着话，楚安径自上楼，敲响了8307的房门.... ..... ， PS：白天有事情要处理，晚归，下一章可能要很晚。 另外大伙投投月票吧..... 好几年没感受过月票飞涨的赶脚了，读者老爷们能不能帮过气作者重温一下童年回忆。 回想那年，我十八岁.....她也十岁..... ------------ 第25章 落荒而逃 楚安站在门口，半天没人开门，只能对着门牌号打发时间。 8307....... 好好的307前面非要加个8.... 只能说衙门越大越信邪啊。否则那三色广告牌是哪来的？ 要么是利益输送，要么就是哪个风水大师指点江山了。 当当当~~！ 又敲了三下，房门这才被拉开，只是让楚安有点小失望的是，许大明星那张来两拳都依旧倾国倾城的脸并没有出现，反倒是张圆露出半个脑袋，一脸不悦，“干嘛！？” 楚安，“许大明星呢？” 张圆，“在洗澡，有事和我说。” 楚安心说，那就太巧了呀。 只得把陆导通知准备剧本围读的事儿说了一下。 “预计是在后天下午....” “不过既然她在组里，最好明天我们两个先沟通一下，做个角色测写。” 楚安是编剧，要求名正言顺。 张圆显然不太待见楚安，“再说吧，我们许淑演不演还不一定呢！” 楚安眼神微不可查的一眯！开始挖坑了... “理解！！”语气极是仗义！一脸的我懂，“陆导和天都的事儿大伙儿都清楚，我倒觉得许大明星不演才合理！” “不过嘛.....”话锋一转，“要是不想演，最好早点和陆导说一声，别到时候找不到女主角那就难办了。” 张圆心说，难办才好呢！就是让他拍不成。 可嘴上却不说，好好打量楚安几眼，“你小子还挺懂事的，行吧，回头我和许淑说一说，决定还要她自己做。” 说完就把门关上了，把楚安扔在外面。 楚安看着8307，心说你最好使劲往后拖！到时老子找几个小报记者，多给点车马费，就特么住在剧组。我看到时谁难受！ 说白了，楚安这货心眼儿可不大。你不坑他，他都不一定安好心的主儿。 要是真玩起心眼来，楚十块真能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人心险恶！ 虽然没约上许大明星，但楚安也不着急，扭头就走。只是还没到楼梯口，就见李春华火急火燎的从自己房间冲出来，几步与楚安擦肩而过，招呼都没打，直奔许淑的房间。 楚安歪头看着.....心说出事儿了？ 回想了一下，张圆着急赶人，还只开了个门缝儿....楚安咧嘴一笑，看来是出事儿了。砸巴着嘴，“没有洗澡的水声啊。” 背着手装着老干部似的下楼，突然发现没啥事儿干了。 陆导在回血，马兰下午要回盛京。 昨晚她把当下剧组缺的人手拉了个清单，这些人宁远是不可能有的，得到盛京或者魔都去招。 至于童萌.... 昨晚熬夜看剧本也在补觉。 这次萌姐算是下了大力气，赌誓发愿的要演好。 因为楚安真把剧中那个特别出彩的教导处主任给改成了女的。 没事做，楚安干脆回家，老姐那正布置铺面，也需要人帮忙。 过古石桥时，见远处河边，一个消瘦的身影漫无目的的远远的游荡着.... 楚安目光一凝，正要下桥走过去， 结果两个楚安年龄差不多的少年，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也不打招呼，上来就勒住楚安脖子，“小安子，暑假跑哪去了！？” 楚安只是听声音，都不用看人，就知道是谁。 只是对于这种年青人的相处方式，楚安是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这俩一个矮壮黑，叫赵洋。另一个不高不瘦，脚蹬Addidas，身穿nike。特么一身的假名牌，叫李春明。 都是楚安的同班同学，也是最好的哥们儿。 哥仨虽然高中才认识，但已经有了深厚的革命友谊，一起打过架，一起通过宵，还一起...喜欢过同一个女生。 嚓！ 一桌坐四个人，三个男的一个女的，三个男生同时喜欢一个女生。这事儿不提也罢。 而不熟悉的是.... 前世没和男人靠这么近过....男上加男还是算了吧！ 挣脱两人的铁肘，睁眼说瞎话，“我天天在家，你们也没来找我啊？” “我特么倒想找！”赵洋瞪眼，“你们家属院看大门那老登也得让进才行啊！” 好吧，家属院来了剧组，这事儿厂里县里都重视的很，严防死守外来人员一概不准入内。 楚安干脆带着两人下桥，来到马沿儿河边。 不得不说，宁远环境保持的还算不错。河边是一条大路挨着农机厂家属院墙，然后是绿化草坪的护坡，坡下还有人行甬道。无论白天晚上都有遛弯的大爷，和苟苟嗖嗖的小情侣。 三人往护坡的草皮上一坐，也不管甬道上的人来人往，放肆的嬉笑打骂。 对于这两位好兄弟的记忆，楚安搜刮了一翻，发现果然是好兄弟。 特么记忆里就没一件好事儿！！ 不是赵洋尿一鞋，就是李春明拆同桌的凳子板儿。不是一起窝黑网吧里看毛片，就是谁谁谁骗他爸又交资料费了。 简直鸡飞狗跳！ 干的坏事儿，一点不比四十岁楚安少！ 李春明一坐下就直奔主题，“我们都打听了，剧组就在你家拍？” “我妈还说你爸都穷疯了，把房子都扔给剧组了。” 赵洋却是一句话把李春明顶回去， 对楚安道，“你别听他扯淡，快说说许淑好看不？” 楚安“实话实说”，“一般般，真人就那么回事儿。” 赵洋不信，“七班马玲咋说人可好看了，比电视上好看多了！” 马玲也是家属院的，小时候，楚安还往她家酸菜缸里扔过臭鞋。 “马玲那审美你也信？她天天蹲我家楼下也就听听动静，人都看不着！” 两兄弟听的跟真的一样，全情投入一副原来如此的架势。 楚安也是头一次和两高中生吹牛，好像感觉还挺好，彻底放飞自我了。 “那姓许的跟面瘫似的，真就一般般。 三人全然没注意到，一个戴着渔夫帽，墨镜大口罩。典型明星三件套的消瘦身影，本来是从三人身边经过。 却是听到楚安对某位大明星的评价，慢慢停下了脚步。 干脆在三人斜后方坐下....生怕被人发现，还假装拿出厚厚的本子和笔，低头写着什么。 而楚安这边越说越嗨，“有一回，我给剧组煮了一盆茶叶蛋！全组都吃了，导演都感谢咱，结果你猜怎么着！？” 赵洋和李春明，“咋地了？” 楚安，“就许大明星装清高，一口没动！” “当时....”绘声绘色的，“你们是没看着许大明星那个表情啊.....” “那叫一个嫌弃啊！好像咱小地方人，就不配给她送茶叶蛋似的！” “不能吧？”赵洋一脸痛苦，“我最喜欢的就是许淑，你是不是误会人家了？” 楚安，“误会啥啊？我多好脾气人一个人？把我气这样儿，你想吧！” 赵春明，“我就说许淑不是值得托付的偶像吧？还是我家星星更好吧！” 他嘴里那个星星，名叫林晚星，新生代女星之中经常被媒体拿出来和许淑做比较。 斜后方那个渔夫帽身影，一听林晚星的名字，不由得全身一僵，雪白的手背现出两道青筋.... 而楚安也在这时开口，“她哪比得过林晚星啊！人家晚星要演技有演技，要人品有人品，又是电影咖，她比得了吗？” 说到这里，楚安突然回头，看向渔夫帽身影，“这位同学，你给评评理，我说的对不对？” 赵洋和李春明都是一愣，完全搞不清楚状况，怎么楚安说着说着，回头对着个陌生人问起话来。 顺着楚安的目光看去..... 好吧，大热天的，至于裹这么严实吗？ 而楚安：“......”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面对他的阴阳怪气，故意难堪。许淑也许会毫不犹豫的反击回来。 也许会假装路人敷衍几句。 楚安甚至认为，她发挥演技，与三个男生打成一片，一起抹黑自己都是有可能的。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 一个长年生活在聚光灯下的明星，会在这种并不算有难度的交流中..... 落荒而逃！！ 是的，许淑的第一反应是向后缩！一如她前两次面对楚安的接近的那种反应，直到这时楚安才意识到，她之前对剧本时的后撤一步，递茶叶蛋时的拒绝，可能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就像现在！ 许淑全身一缩，本子和笔弹落草坪，下一秒，这位大明星居然.....居然调头就跑！只留给三人一个惊慌无助的背影。 “啥情况？” 赵洋一脸懵，怎么问句话就跑了。 正要起身，捡起许淑掉落的本子和笔，然后好心提醒她落东西了。 却是楚安抢先一步！把本子捡了起来，在翻开的那页扫了一眼，便卷成一卷。握在手心。 李春明凑过来却什么也没看着，“什么啊？给我看看” 楚安望着许淑的背影，眉头紧紧的皱着，“没什么.....” ...... 。 ------------ 第26章 笼中雀 和两个好兄弟胡侃了一阵，楚安便打发他俩一边玩去了。 而得知剧组开学之后还要进驻一中的消息，二人也不纠结相约开学再见。 只是赵洋还不死心，一边和李春明打闹远去，一边嚷嚷，“帮我跟许淑要个签名。拜托了哈！事成我请你包宿！” 楚安看着两损友，二傻子一样远去，会心一笑，你还别说，青春的傻里傻气还挺有意思的。 收回目光，同时也敛去笑意。 看着清澈透亮的马沿儿河，以及一对小情侣偷偷摸摸流窜到古石桥底下吃嘴子... 不由想起那个惊慌远遁的身影。 心说，社恐的许淑？ 虽然明星社恐在原本那个时空一抓一大把，其中也不乏顶流，但楚安还有点无语.... 你社恐不早说！~？他一定当许大明星是耍大牌，预案都做好了。 刚刚那番话故意刺激，也是为了激化矛盾，这样等她罢演的时候，小报记者才有素材可用嘛。 结果你社恐！弄的楚安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原因很简单，即便是前世，楚安也挺同情那些有心理障碍的艺人。 因为别人可以在台前演戏，幕后做回自己，而他们.....生活中无时无刻不在表演。 低头看向许淑遗留下的本子。 那是两个剧本，《我的高中时代》和《最好的我们》 她还真像楚安说的，回去将两个剧本比较了一番。 翻开《最好的我们》开头的两页，已经密密麻麻写满了娟秀小字，那是许淑对角色以及剧情做的解读和备注。 不单单是主女耿耿的，还包括出现在前两页的所有角色。 楚安能从字里行间，看到一个演员的专业素养，甚至一些角色解读与楚安不谋而合。 将最好的我们放在一边，纯粹出去好奇，楚安翻开《我的高中时代》剧本。 果如楚安所料，这本从头到尾，已经密密麻麻写满了备注。 而让楚安意外的是，那其中除了写着对剧本的理解之外。 似乎还有不少，许淑心情的映照与随笔。 比如，楚安饰演的王小帅向刘夏表白那场戏。 在楚安建议她删掉的那两句台词上，许淑画了大大的“叉”，似乎她已经意识到那两句词不对。 只是.... 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像是在提醒自己：“没有陆叔叔同意改台词要扣分成哦！” 在与童萌母女争吵那场戏旁，是一段自我催眠，“茶叶蛋好香....我好饿....” “但是吃零食是要扣钱的！！许淑你已经84.7斤啦！” 再往下翻.... “想吃冰淇淋.....圆姐不给买.....难受。” .... “好想演耿耿....因为我没上过高中....” 楚安看的眉头紧锁，愈发阴沉，心说，原来还不是社恐那么简单.... 改台词扣片酬分成，是为了提高拍摄效率。 控制体重，也是女明星必需付出的代价。 这些都无可厚非，一般的经纪公司多多少少都会在合同里添加一些这样的条款，一方面约束艺人，强制性自律。另一方面也是降低风险。 只不过..... 这些条款，不应该出现在一个顶流女星的合同里。 而一般肯签这种合同的，基本都是新人，需要公司提供资源，出钱出力的捧红新人，才会这种霸王条款。 这种给新人的合同，有个很贴切的叫法——童工合同。 也就是说......许淑现在拿的还是一份童工合同？ 买个冰淇淋都要管助理要钱.....难怪她那天看张圆的眼神不对，现在想起，那是一种恐惧与畏缩。 “嚓！”楚安笑骂，“天都是真不干人事儿啊。” 同时也吐槽，又是一个问题儿童..... 抬头看向许淑消失的方向，很不情愿....但又身不由己....终于义无反顾地..... 追了上去。 ..... 另一边，许淑的房间被翻的乱七八糟，甚至贴身衣物也是散落一地..... 李春华正站在房间中暴跳如雷！对着缩头缩脑的张圆就是一通狂喷！ “你他妈是怎么盯的！？又让她跑了！？” 张圆宛如寒蝉，赔着笑脸，“您消消气，她肯定跑不远。” “我都看过了身份证都没带。” 李春华听罢气息确实有所平息，却又不放心，“她身上有钱吗！？” 张圆，“没有！肯定没有！昨天还管我要钱买冰淇淋，我没给！” 这下李春华终于松了口气，狠狠道，“臭丫头！上次饿了三天自己回来的，我看她这次能饿几天！？” 张圆也是附和，“这姑娘太不懂事，一不随她心意就搞离家出走那套！” 李春华，“不行！马上出去找。” 似是宣泄，而不是解释，“公司面临上市，本来陆鸣泽的事就焦头烂额！” “她又来添乱！” 越说越气，“本来已经约好了李导，后天专门和宁远，接洽下一部戏。” “她还敢离家出走！？” 却是张圆一听，登时心下一颤，试探问道，“李导....李导那部剧的女主不是说要给别人吗？不是说....今年不给许淑安排角色了.....” “给别人？”李春华气笑了“你会不会算账？给别人一百万片酬公司分10%” “给许淑分80%！你会不会算账！？” 张圆不敢顶嘴，“会，会！” 只是心中叫苦不迭，不是为许淑而是为了她自己..... 她今年可太累了啊。 不甘心道：“年初不是给她定的9部戏吗？这都拍了十部了，已经完成任务了啊，还要加？” 李春华眉头一立，“不该问的少问！” 公司上市，要业绩！要给股市信心！ 别说一年拍十部，二十部又怎么了！？！ 想到这里又是一阵烦躁，恶狠狠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电话接通，那边立马传来一个轻佻的声音，“李总？是不是该打钱了！？我说你们天都也是大公司，怎么结账这点事儿就这么不爽利呢？” 李春华怒吼出声，“钱钱钱，你他妈就知道钱！” “许良才！你他妈给我听着” “你那宝贝闺女又跑了！手机关机，信息不回。” 用命令的口吻，“现在马上往她手机上发信息，就说....” 沉吟片刻，“就说你让债主扣了，让她赶紧救你！” “我警告你，一天之内找不回人，老子就把你那些又赌又嫖的破事儿，都曝光出去！！” “到时你家许淑凉透，你他妈别来求我！” 手机对面沉默片刻，破口大骂，“这个没用的东西，又跑了？” “李总放心....我肯定全力配合，把她抓回来！” 放下电话，瞪了眼张圆，“还他妈不快点去找！？把人都撒出去！给我找！” ..... 许淑此时，依旧沿着河边漫无目的的游荡着，“离家出走”是她的绝招儿！！ 上次她也是想演一个角色，公司不同意，于是她就自己跑出去，难过了两三天，好不容易调整好状态.... 好吧，太饿了，只能回去。 结果公司居然同意让她演了！！ 这次嘛！！许淑决定故技重施，只不过心情很好。 那些笨笨的大人们，又会妥协于她的威胁之下！ 嘿嘿！ 高兴的同时，脑袋里还悬着一个疑问：自言自语，“那个讨厌的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我伪装的这么好，居然还被他看穿了？” 结果，身后一个声音突兀回应，“这位同学，你是不是对伪装有什么误解？” 呀！ 许淑吓了一大跳，猛然回头，就见楚安笑呵呵的站在她身后.... 好似夏日阳光里的..... .... 赖皮狗。 ....... ， ------------ 久违的单章它来啦！ 这么快就逼出了老苍的单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主要是写给老读者，虽然现在剩下的不多了，有些甚至好几年不开起点的都回来支持，你们既然还没忘了老苍，我觉得有必要把你们伺候好。 首先！！必须澄清！ 特么第一章开头的“赔光了”，就是句玩笑好吧？我也是要脸的人！ 没炒股，没赔光，店还在！就是大环境确实不好，赔了一点点。 再加上，确实没啥做生意的经验，搞的乱七八糟，写书发工资，但不是赔光！还在！ 第二，末日太监了。 这事很多人在问，我也一直在装鹌鹑。可是今天想了想，不扯没用的，也不找理由了吧，太监就是太监，已立正，请鞭挞。 其实，老苍有点人来疯的性格，你们越爱看，我就越想多写多更。就爱看人夸我，就这么俗气。 熬汤和末日归根结缔，挣不挣钱的倒还好，大宋和流年老苍挣到钱了，也不怕一本两本的没收入。主要还是看的人太少了，每天有种挂单机的感觉，也经常自我怀疑，心气就没了。 再加上熬汤时碰到身体垮了，末日则是现实中遇到很大的困难（生意闹的），所以......借着那个由头，就停了。 也想过续写，重写，魔改....各种方案都想过。 但说心里话，我自己也知道不现实。 停更几年，网站不可能再给流量，靠老读者留存？又能留存多少呢？ 况且，特么没断更之前也没多少老读者啊！！！ 所以，只能无耻地挥刀斩长文，断情也断根！ 以后请叫苍公公，或者无根苍。 第三，新书的写作方向。 流年结束时就说过没写过瘾，好多我想写的东西展示不出来，所以还是开的都市。 至于为什么是架空，很多人也劝我架空娱乐文很多人不爱看。 没办法，是实在不好意思yy…… 反正，如果哪位读者老爷想在老苍的书里看“推土机”，各种推女明星，那趁早叉掉。 咱调戏调戏虚构出来的就得了，人家活生生的在那儿呢，就算了吧。 文中出现的导演、明星啥的，也都是老苍编出来的，不影射、关联任何现实中的艺人明星。 只是恰巧老苍对娱乐圈还算比较熟悉，加上和传播学比较契合，所以就选了娱乐文。 你可以不把它当娱乐文来看，毕竟书名是《传媒教父》，而不是《娱乐教父》。 本意是想借娱乐圈，写点文化战略、逆向输出的东西。后来琢磨着，让楚安这么一个坏人去守护一帮子“问题儿童”，应该也挺有意思的，于是就写了。 仅此而已。 第四，对于已经写出来的这部分的疑问。 首先，有人说是不是节奏快了。 快就对了！ 一来，我也在尝试把爽点高潮压缩着写，不像以前那样，大段大段的铺陈叙事。 二来，关于青春、校园的东西在流年里已经写太多了，那些都是老苍的少年回忆，反正我写尽兴了，也圆满了。 这本不会以校园情节为主，次要都算不上。直奔主题，把篇幅留给后面。 然后就是，我看上一章，有人对许淑的人设不满意。 本来呢，不满意的读者也不多，是不用回应的。 老苍的书其实很操蛋，挑读者，就像流年大段大段的科普，有人喜欢到不行，有人看着就烦，所以..... 要不…叉掉吧！ 许淑叫惨吗？ 是不是对娱乐圈的惨有什么误解？ 你去看看小甜甜布莱妮，去看看韩国的车艺莲，去看看国内…… 国内…不说了。 况且，你咋就知道我要写许淑的惨呢？你特么看我后台了？ 那么问题来了，不用回应为啥还要回应呢？ 因为..... 因为，大伙儿看哈，老苍这段更新是不是很给力？ 新书期啊！十天多点，干了快十万字了！ 这么整是不行的啊！！推荐位都走不完，流量都吃不着，就得上架了啊！ 到时上架成绩不好，无根苍又特么没心气儿了..... 这话是不是很有道理？ 所以..... （张麻子把枪往那一拍！） “单章能不能抵一章正文？” （师爷）：“能！山上！” （张麻子）：“那今天能不能算发两章？” （师爷）：“能！！跪着” 老苍滑跪，“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啦。” 偷一章，偷一章。 向所有看我在这儿耍宝的读者老爷们致敬。 ...... 。 ------------ 第27章 真恶心 许淑对楚安的印象更多是好奇。 这个男生认识的第一天就敢改她的台词，也从来不把导演说的话当回事儿，可他偏偏是组里挨骂最少的。 和剧组的每一个人都能打成一片，这点也让她嫉妒，因为许淑缺乏那种游刃有余的沟通能力。 他还能写出《最好的我们》这样的剧本！！ 在许淑看来，他的精力怎么那么旺盛呀？ 然后就是，不可原谅！他刚刚说自己坏话来着。 最可气的是，拿她和林晚星比较，林晚星的演技比她差多了好吗？ …… “在我们这种小县城，大夏天的，裹得这么严实，不叫伪装。”楚安笑呵呵地接续她之前的自言自语，打断许淑的脑补。 许淑从慌乱中回神，扮演着高冷，“叫什么？” 楚安，“叫欲盖弥彰！” “就像站在人群里大叫，‘快看我，快看我’，没区别。” 许淑：“……” 是这样吗？ 楚安就好像透过墨镜看到了她的动摇，适时道：“把帽子摘了，墨镜也去掉，戴个口罩就行。” 许淑将信将疑照做。 好吧，当如水般的发丝自帽中滑落，那仿佛禁锢着星晨的眸子看过来，安哥就知道草率了。 这个女人吧，光看脸只能调动欲望，除了荷尔蒙和其它的没关系。 但是，你要知道点内在的东西，深入地了解她之后，那就不一样了。 他娘的！欲望更强了。 此时的许淑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仿佛她天生就要被万众瞩目的。 尴尬地补救，“要不....咱们做个发型？” “扎个丸子头吧。” 许淑一听换个发型，也觉得是好主意，已经取下了手腕上的皮筋。结果一听…… “丸子....头？是什么头？” 这个年代还不流行丸子头，楚安也没空跟她解释，干脆伸手。 许淑还没弄明白，楚安，“把皮筋给我，我来！” 许淑，“……” 怎么一点边界感都没有呢？习惯性后退，又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楚安根本不理她，从她手中很自然地夺过皮筋，绕到了她身后。 许淑又躲，楚安紧逼，“保持距离是对的，但不要动作过大，会让人以为你很矫情。” 一下转移了许淑的注意力，正想着，怎么才能动作小一点？ 安哥已经一边说教，一边上手了。 “对圈内人更没必要。” 意思就是：动作小对我也没用，别动就对了！ 许淑果然不动，她已经被楚安带跑偏了。 微微歪头，显然不太懂，在问为什么。 楚安拢起她的长发，让洗发水的清香在空气中荡漾起来。解释道：“但凡能够进入镜头的女人，在长相上都不会差。 许淑黑脸无语，他是不是在转移话题？长相和别动有什么关系？ 然而，还真有关系。 这是个常识，也是大众的一个误区。 很多人本能地对荧幕荧屏上的女星做出颜值评价： 这个漂亮，那个不漂亮啦。 这个我不喜欢，那个一般般啦。 可实际上，即便镜头里好像很普通的女星，在镜头外，绝大多数都可以秒杀99%的路人。 也不存在这个喜欢，那个不喜欢，保准个个见色起意。 这其中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是，电影画幅16比9，电视画幅4比3。无论哪个，比实际的视觉都要宽，也会把人像拉宽，也就是人会变“矮”变“胖”。 这也是女明星都疯狂减肥的原因。只要稍稍胖一点点，就会被镜头放大。 比如，原本那个时空的蒋心，镜头里是丰满。可实际上，人家很瘦，只是没那么瘦罢了。 当然了，能把减肥炒成几十亿票房的那位不算，那是真胖。 第二个原因则是，经常被大家忽略的，那就是摄像机可是高清原画无修图的，而且是全角度拍摄。 除了补光和化妆，没有任何高科技修饰。（也有全程开美颜，加后期修图，烧掉上千万制作费的。） 普通人拿原相机，不开美颜，还得不考虑角度的拍一张试试？ 所以，但凡能进娱乐圈，还能站住脚的女星，不管她是不是以长相见长，在颜值这方面都是很能打的。 对于男人来说，够用了。 “理论上来说。”楚安熟练地给她扎着头发，一边熟练地忽悠着，“泡你和萌姐，没有任何差别。” 许淑：“……” 使劲扁着嘴，老大的不服气，人人都说我最漂亮，他真能装！ 楚安还没暴击完呢，“所以，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也别以为谁都垂涎你的美色，尤其是在剧组。” 许淑：“？？？” 就听楚安一本正经，“大家都是混娱乐圈的，没吃过也见过。你反应越大，人家越反感，心说装什么装？” （许淑内心OS：我没装啊？公司要求的呀！？） 楚安就像有读心术一样，“是不是公司让你这么做的？” “公司让你这么做的目的是避免麻烦！而这个麻烦不是来自外界，而是你自己！！” 独断万古，“你缺乏与人交流的能力！” “呼！”许淑泄气，不挣扎了，他说什么是什么吧。 身子一软，头也坠了下来，像一具木有感情的塑料模特，任由摆弄。 以至于楚安得跟着她身体前倾，还老大不满意：“别动别动！怎么不老实呢！” 许淑把头低得更低，看你怎么扎！ 这时，身边正好有一对情侣经过，看到男生在给女生扎头发，女生还“调皮”地躲。 路过女生抬手就给男的一拳，“你瞅瞅人家！会给女朋友扎头发！再瞅瞅你！傻了吧唧，啥也不会！” 男生：“……” 许淑，“？？？？” 许大明星生无可恋，“你到底会不会？” 楚安顿了顿，继续在她头顶“创作”，会不会的，重要吗？ 又开始乾坤大挪移，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记住！要给人反差感。” 只能说，许淑在楚安面前真的像只小白兔，又被带偏了。 什么反差感？听不懂嘞。 然后楚安给出答案，好奇心得到满足：“你越漂亮就越不在意这些，随手叫一个工作人员给你扎头发，不但不会认为你麻烦，反而觉得你随和，没架子。” “再比如，你演技越好，就越不能端着，要大大方方的。平时在片场来几句自夸，也没关系。” “狗仔也不会只盯着你一个人拍，他们会从每一个与你接触的人下手。” “而从他们口中描述出去的你，才是‘真实’的你。” 许淑眉头又皱了皱，已经放弃抵抗楚安的亲昵摆弄。只是嘴上反驳，“不是....他们不懂我，不真实。” 许淑想说，没人懂她，也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有什么苦衷。 那个荧幕上的许淑，不是真的许淑。那个片场的许淑，也不是真的她。 却闻楚安道。这次，他少了一些调侃戏谑，而是多了几分许淑能感觉到的真诚：“你的粉丝也不懂你，但他们以为他们懂，人们更愿意相信从第三人视角得到的真相。” “这叫……” 楚安没继续说，我跟一个十七岁小姑娘说什么传播理论呢？她连高中都没上过。 “总之，照我说的做，你会省很多麻烦。” “哦。”许淑闷闷回话，显然还是有点不服。 他也才十七，而且刚进娱乐圈，装的好像懂很多似的。 而楚安.... “好了！”满意地退后一步，终于不再蹂躏许淑的长发，又仿佛欣赏着刚刚出炉的作品。 “看看怎么样？满意不满意？” 许淑怔怔地看着他，完了？终于完了？ 猛的反应过来，左右看看，又下意识摸口袋。 最后，瞥向平静的河面，凑过去一看。 呀！ 大大出乎许淑的意料，头发蓬松的束到了头顶，好似胡乱扎起，又不失几分精致的团成一个丸子。关键是，俏皮可爱的造型将许淑一向高冷的气质一扫而空。此时的她更像是青春无敌的小女孩，原来这就叫丸子头啊！ 诧异地看向楚安，他一个男生居然会扎头发？ 五官和表情瞬间与造型匹配，将绝对演技体现的淋漓尽致。 撇了撇嘴，蹦出一句，“咦~~好恶心！” 楚安，“？？？” 特么怎么就恶心了！？什么特么脑回路？ 人都麻了，更是抓狂。 他会扎头发不很正常吗？ 不要怀疑一个把娱乐圈几乎所有工作都干过一遍的老油条……不对！有志青年的专业素养。 女明星男助理的三大必备技能： 一，得有膀子力气。你永远不知道她们的行李箱有多重，她们把衣柜和化妆台都塞进行李箱的本事，比演技要强得多。 第二，熟练掌握所有口红、眼影、粉底霜的色号。因为她们每天早上化完妆，一定会对出现在视野里的前三个人问同样的问题，“妆对不对？口红是不是太张扬了？” 第三，扎头发！不会扎头发，你做什么助理？在片场，你只要看谁的手腕上有发带皮筋之类的，就能看出职业。 套一堆普通皮筋的，那是化妆组的。发带比较精致，一看就不便宜的，别管她手里有没有保温杯和遮阳伞，肯定是女艺人助理。 老子不但会扎丸子头，老子还会盘发髻还会离子烫，还会做空气刘海呢！ 怎么了！？ …… ， ------------ 第28章 这玩意怎么那么上头呢 什么叫恶心！？什么叫恶心！？ 楚安气急败坏！ 老子不但会弄头发，老子还会睡浴缸！会买姨妈巾！ 还会捏脚马杀鸡呢！我骄傲了吗？ 好吧，这些也只能在心里喊喊，谁说出去谁死！ 不过..... 忍了！ 为了耿耿..... 为了不耽误《最好的我们》拍摄进度。 得哄好这姑奶奶，让她心甘情愿的出演啊。 把剧本亮出来，“你把剧本丢了。” 许淑：“呀！”这才发现，剧本在楚安手里。 而楚安，无语的摇了摇头，又想了想，把《最好的我们》给她递过去，却是把《我的高中时代》顺手收了起来。 “这个你拿回去，另一个....反正也没用了，我帮你扔了。” 许淑，“哦.....” 楚安，“那我走了？你接下来干什么？” 许淑，眼珠一转，“我，我出来散步呀！！”赶紧又加了一句，“和圆姐打过招呼的！” 楚安冷笑，心说不会撒谎就别撒了！ 只当不知道，“我要去吃午饭，你要不要...陪陪我？” 好吧，其实黑白颠倒，这应该算早饭。 许淑本想拒绝......但是肚子不争气。 她身上又没钱，还要和天都耍脾气流浪几天...... 想到这些，许淑微微的正了正身子，一脸严肃，又有带几分不情愿和娇气，“公司不让我和男演员单独吃饭的。” “不过.....”小嘴一扁，“算了.....” “正好有一点剧本的问题想和楚.....楚编剧交流一下！” 许淑心说我太机智了，编剧不算男演员呀。 楚安也面无表情！！演员就是演员，演的真棒！ 把她带到农机厂北墙外的一条小街，这里与一中也是一墙之隔，被居民隔出不少简易房做为铺面。什么小卖部，小吃店、文具店，应有尽有。 平时除了农机家属院的人会来光顾，主要还是做学生生意。算是北城比较热闹的地方了。而此时正直暑假，人倒少了很多。 两人来到一家小铺子，楚安让许淑在街边的小桌子前坐下，朝店里嚷嚷：“陈婶，四个鸡架要烤的，多糖多醋！两碗抻面，一瓶大白梨。” 里面只传出一声回应，“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东西端上来。 陈婶以为楚安是和赵洋或者李春明一起来的，出来才发现，身边坐了个俏生生的姑娘。 “呦！这谁家丫蛋儿？大热天怎还戴上口罩了？” 楚安敷衍，“我同学！感冒了。” “哦~~！”陈婶腔调都带着拐弯儿，好好看了许淑一眼，虽然带着口罩但也不得不说，长的真俊（zun四声）！ 半开玩笑，半认真，“小安你注意点哈，别让我告你爸！”小小年纪还敢早恋？ 楚安无所谓，“我爸离家出走了，你告不着！”驱赶陈婶，“行啦，别看啦，真就是同学！” 把陈婶赶走，才对许淑解释，“邻居，平时就爱八卦。” 把一碗抻面给她推过去，又倒了一杯大白梨。 结果人家许淑根本没管什么陈婶，什么早恋的。和她有什么关系！？ 注意力都在抻面和鸡架上！！ 面无表情上身不动，盯着楚安把面递过来，汽水倒上，又在那拆鸡架.... “唉....”很不情愿的一叹，清清冷冷的淡淡道，“主要是和你讨论剧本来的.....不想吃东西。” 楚安，“？？？” 嘴硬，接着嘴硬！口嫌体萝莉，说的就是这种了。 许大明星上半身确实很高冷.... 双手却很诚实，已经抄起方便筷一掰两支，然后把口罩往下一拉！擎着筷子等抻面递过去了。 动作那叫一个娴熟。 楚安则是用两只筷子，费力的拆着鸡架。 这玩意一般都直接上手的，这不明星在嘛，不好太粗犷对不对？ 人家比较娇气。 “都知道阳城鸡架很有名，可很少有人知道阳城鸡架背后的历史厚度。” 楚安侃侃而谈，讲起了阳城鸡架背后的故事。 “那还是1950年抗美援朝时期。阳城南塔建起养鸡屠宰场，鸡腿、鸡胸肉优先保障空军飞行员供应，剩下没什么肉的鸡架成为普通市民难得的荤腥。” “逐渐形成饮食习惯，但也没现在这么风靡。之后到了90年代，东北下岗大潮一来。下岗工人用厂子里的边角废料，焊点炉子，铁板啥的，才形成今天整个辽省到处都吃得到鸡架的局面。” 所以啊....楚安还一手一支筷子在那扒拉，“别看只是小小的鸡架，却见证着东北的奉献与兴衰。” 这套词就是标准的酒桌话术了，必得满堂喝彩，盛赞“楚总”见多识广，有生活！有深度！ 而许大明星就不一样了，果然和一般捧哏的不一样。 一边缩着小身子埋头吃面，一边挑着眼仁儿，直勾勾盯着楚安在那分鸡架..... 等楚总发完言，等着许大明星的回应，却只等来一句： “你好娇气啊.....” “我！？”楚安愣住，我娇气！？ 下一秒只见许大明星，把筷子往碗上一架！啪的一声。 伸手几下就把鸡架拆开了.... 然后端足架势，朝楚安做了个请，“吃！” 好似梁山活李逵，当代老混混！有种京剧武生亮相的既视感。 楚安又要抓狂了。 觉得她还是高冷点挺好！高冷起码她能保持住。 这特么时不时来那么一下子，安哥真接不住。 看着她已经开始，一手嗦面，一手啃鸡架，时不时还放下筷子，来吃香精色素兑出来的大白梨。 楚安又不有点不确定，“你是南方人？” 许淑高冷，“是。” “不辣？” 许淑，“很辣，不好吃。” 楚安，“那别吃了，咱们....讨论一下剧本儿？” 咳咳！许淑节奏有点乱.... 把面咽下去，平复了好一阵，“我突然....又没那么多问题了。”啃鸡架的速度更加迅疾。 看她尴尬的样子，楚安莫名很有成就感，终于扳回一城！ 吃完饭，许淑很满足，就是有点担心，绝对不能让圆姐知道她吃了这么多。 更不能让她知道吃了这种路边摊。 那么接下来，就准备闪人喽！ 却是楚安哪能这么让她走了？ 付了钱回来，没头没尾的问了句，“你上过网吗？” 许淑不解，但依旧作答，“上过，不经常。” 楚安，“会打游戏吗？” 许淑依旧摇头，公司倒是给她配了一台笔记本电脑，但没怎么用过，也没时间用，更别说打游戏了。 不过....心说游戏好玩吗？ 楚安一看她那个表情就知道，上勾了。 这就对了嘛！十七岁小姑娘，除了拍戏啥也没干过，怎么能抵挡游戏的诱惑呢？ “那，你陪我打游戏去吧！” 楚安已经分析过了，这么一个离家出走的大明星，人多的地方去不了，人少的地方不敢去，身上又没啥钱。 她能去哪儿？ 而楚安得保证天都一时半会儿找不着她，还得借这个时间和大明星处好关系，争取她本人同意出演《最好的我们》。这样一来，就算天都从中阻挠，楚安也有办法应对。 那话说回来，哪也去不了，总不能带她去开房吧？ 就只有一个去处——网吧。 包宿。 也就是说整个下午，加一个晚上，两人都在一块儿，以楚总的口才和个人魅力，还拿不下一个小姑娘？ 而且你还别说，带着大明星去包夜，这事儿有点刺激的哈。 于是30秒后.... 两人并肩迈进了网吧的大门..... 嗯！就在烤鸡架那家对面，楚总运筹帷幄，来这吃饭都是算计好的！ 到了前台，楚安假模假样的征求许淑的意见，“咱们坐大厅？” 许淑没来过这种地方，但也知道坐大厅是什么意思，下意识扫了一眼，有些吵闹的大厅...... 还没等她思考坐大厅合适不合适，她会不会被认出来。 结果楚安，“嗯！明白。” 一本正经地转身对网管道，“开个包厢，安静点的。” 许淑：“？？？？” 网管是个黄毛小弟，也扫了两人一眼，帅哥美女还特么安静包厢？ 想干啥？ 咋那么不要脸呢？ 甩给两张卡，“6块钱一小时，押金30！二楼四号包。” 6块是两台机器的价格，但也不便宜。谁让你要安静呢？ 正常只要1.5，两块一台机器的。 至于那两张卡？插卡上机？想多了。 卡上是手写的开机密码，一天一换就是这么简陋！ 当然也别指望包厢环境有多好。 开在学校边上的网吧，虽然不是黑网吧，也没那么精致。 很简单的一个小隔间，没门，只有帘子。 两台电脑，大屁股显示器，外加一张一成新的双人沙发。这就卖你6块一小时，也难怪这年头儿网吧赚钱。 许淑倒是没嫌弃环境不好，她本来也不是娇气的人，从小拍戏睡片场，倒是“将就”的本事锻炼出来了。 而且，她是离家出走，有笨笨的楚编剧管饭，再加上晚上有地方呆。已经很满足了。 至于，楚安对她是不是另有所图.... 人家不是说了吗？演员长相都差不多，没必要朝自己下手，许大明星觉得有道理！ 对于楚安所说的玩游戏....反正没玩过，试试呗！ 这个时空没有《传奇》，但由于游戏产业发展比另一个时空要好，大概领先那么三五年的样子。网游种类还是很丰富的。 楚安随便挑了一款，类似另一个时空《剑侠情缘1》的武侠网游。国风的画面，悠扬的配乐。两人各自扮演角色，携手仗剑江湖..... 嘿嘿！ 于是和许淑一起注册了账号。 然后..... 你还别说！这玩意怎么那么上头呢！？ ..... 。 ------------ 第29章 弱爆了！ 楚安前世也玩游戏，但大多都是吃鸡、dota、农药之类的即时对战类游戏。 半小时一小时一局，全凭个人技术，一直杀人一直爽。 对于传统MMO网游没啥兴趣，觉得这玩意就是圈钱的。老子这么机智怎么可能给你送冤枉钱？ 建号起名的时候，许淑的起名很有时代气息：【窈窕淑女】 楚安瞥了一眼也懒得想，直接输入【君子好球】，“球”特么还打错了。 许淑看他起名，有占便宜的嫌疑，也没表现出多傲娇。本来就是试着玩玩，过了今天，大概率不会再碰游戏了。 况且演员对这些搞暧昧的小情小调，免疫力极强。因为天天演，早就不感冒了。 进新手村只穿条裤衩儿，领了新手任务，两人就组队出村杀猪.... “【君子好球】邀请与你组队.....” 许淑点同意，屏幕左上角就出现了两人的组队信息。 【君子好球】 【窈窕淑女】 许大明星登时皱眉。 下一刻，系统消息：【窈窕淑女退出队伍，你的队伍解散了....】 楚安疑惑，起什么幺蛾子？让猪啃死了？ 结果：【窈窕淑女】邀请与你组队..... 楚安：？？？ 同意之后。队伍就变成了。 【窈窕淑女】 【君子好球】 嗯！许淑露出心满意足的笑意，这就舒服多了。 楚安却一点不给面子：“幼稚鬼！” 许淑：“！！” 嗯，又扳回一城！楚总斗赢小女孩，很有成就感。 楚总是带着功利心玩游戏的，搞定女主角，顺利拍完《最好的我们》打脸天都！从此将资本踩在脚下。 没错，楚总心眼儿小啊，前世让资本踩，今生特么就得干回来，否则心境不通达啊..... 可是MMO游戏吧，看上去确实没什么意思，就扮演个小人儿，在那不停的杀猪，杀猪还是杀猪.... 可等你真的玩起来才发现，这玩意上头！ 首先，这个一直成长，一直变强的感觉挺好。 升级变强，穿装备变强，加技能也变强... 其次，就是互动性，真不是即时对战游戏能比的。 两人玩游戏就很有意思，乐子事儿不断。 比如，许淑奋力砍死一只猪。啪的爆了件白板装备。 楚安眼疾手快捡了起来，许淑没抢着.... 楚总，很是期待的准备穿上，结果.... 嚓！这破游戏，装备分男女！！女装穿不上！ 只得悻悻然扔给许淑，然后...... 然后楚安的苦日子就来了，许淑杀的猪，他是别想抢了，他杀的猪.... 猪快死了，许大明星猪也不打了，在边上站着等！爆出装备就往包里塞，不论男女，一件不给楚安留。 白板楚安就忍了，可特么这只猪爆了件蓝装，许淑又给捡走。 楚安，“那好像是件男装。” 许淑，“对呀....” 楚安，“那你捡它干嘛？” 许淑，“卖钱！” 楚安，“.......” “那是你队友用的，要不要考虑给他？” 许淑，“哦....”把蓝装扔出来，“借你。” “借？？”楚安有点想化身陆导了。 这特么说的是人话？ PS：楚总还是没经验，有个姑娘陪着吃鸡、农药更爽！DOTA.....dota算了，dota无女人。 就这样吵吵闹闹，一个，也不管什么攻略女主角了，嗓门越来越大，越来越暴躁！ “姓许的！你能不能当个人？我没血了，加一口啊！？” 许淑，“可是加血费蓝，蓝药要花钱的。” 另一个也不是随便玩玩了，借着楚安砍怪她分经验的工夫，检查背包，把一件占地方的白板扔出来，终于大方一回“给你....” 楚安，“.....” 还特么是1级白板... 想把她摁那，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君子.....“好球！” 结果....屏幕蹦出系统消息，“您的免费试玩时间已到期.....请及时充值点卡。” “他妈的奸商！”咬牙切齿，看向许淑，“还玩吗？” 许淑，“嗯！” 楚安只得跑到吧台，买了10张30的点卡...... 真特么贵！ 心说，等哥有钱的，搞个免费游戏，充值就变强那种，让你们这帮游戏公司知道知道什么叫江湖险恶！ 回到包厢，准备给许淑一张充值游戏时间。自己也用一张，剩下的.... 剩下的准备偷偷充元宝，换钱买装备！！ 嘿嘿嘿！ 楚总卡里躺着50万，根本不差钱儿。 结果刚充上点卡，上线回到练级点。 就让个组队带小号妹子的30多级大武当两个技能送回村儿了。 “他娘的！”楚安破口大骂，彻底暴躁！而许淑也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屏幕，气的手都在发抖！ 她比楚安惨多了，一背包的装备都被爆了出去，身上的武器也掉了。 委委屈屈，“打不过....” 却是楚总，大手一拍，八张点卡往那一摆！ “充！干死他！” 充上卡再战江湖。从玩家摊位买了一身的好装备，然后...... 又死回来了，他俩本来就玩了俩小时，许淑还不正经打怪，都只有十级出头，怎么打？ 这回楚总学聪明了，充点卡不买装备了......买双倍经验道具。两人全程嗑药，玩拿升级.... 不知不觉就已经晚上9点，等级也来到了29级。 网管上来统计包夜，这次楚安都没假装询问要不要包夜，直接把50块钱拍桌上。 转头问许淑，“鸡架抻面？旁边那家饺子也不错。” 许淑正在对付一只精英怪，哪有工夫管他？大眼睛紧盯屏幕，“鸡架抻面。” 楚安这才对网管道，“包夜，两个鸡架凉拌，多要点香菜根儿，两碗抻面，再来两听非常可乐。” 却是许淑，“一碗.....一人一半，要减肥。” 楚安没说啥，黄毛网管受不了了，他这怨念可不是一时半会儿了..... 特么杀千刀的有钱人！充了好几百了吧？ 一下午就听他俩在二楼吵来吵去秀恩爱。 现在点个餐也不消停。还一人一半？还特么减肥！？ 当你是明星咋地？还减肥？ 恶狠狠的瞪了楚安一眼，转身出去了。 楚安抓狂！她说的你瞪我干啥？ 但黄毛网管吐槽归吐槽，但还算讲究人。从拿了个碗，避免了两两人真的吃一碗面的暧昧。 嗯！也许他就是故意的！ 趁着吃面的当口.... 许淑又恢复到了一向高冷。 楚安也发现了..... 许大明星是什么性格？高冷？跳脱？搞笑女？ 都不是！ 她就没有个人风格，更不要说性格。 这只是一个被天都精心调试好的十七岁小姑娘罢了。 她的成长宽度，乃至心智，甚至不如一个正常的十七岁高中女生。 从七岁开始，她的世界里就只有演戏，演戏，还是演戏。 所以，每当一个陌生的场景出现，许淑会习惯性的代入演员角色，扮演不同的人生和性格。 就比如..... 扎好丸子头她会可爱的嫌弃好恶心。 楚安秀气的拆鸡架，她会带入街头场景，成为豪爽的女汉子。 在游戏中，她又成了那个沉迷网络的游戏少女。 而此时此刻，许淑掏出关机中的手机，想要开机，看看助理、公司会不会找她，会不会因为她的失踪而着急。 却又不敢开机，面对那些她可能处理不了的困难。 楚安低头吃面，却一直在观察，心说也许这才是真实的她。 既沉浸在偶得的自由之中，又对未知的局面诚惶诚恐。 等楚安吃完，把碗筷推到一边，却是毫无征召的拿过许淑的手机.... “要不我替你看看吧。” 许淑，开始想抗拒，他还骗楚安说是出来散心的呢！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是偷跑出来的。 但..... 看着楚安的眼神.....许淑读懂了其中的安慰，他早就知道？ 楚安，“从招待所出来时，李春华就已经疯了。” “哦.....” 许淑缩回去，挑动着面条，“那你.....帮我看看吧。” 楚安开机，随之而来的是叮叮咚咚的短信声。 楚安，“都是未接来电，有张圆的，也有李春华的。” 上下翻了翻，“只有他们两个，说明他们没敢上报公司，问题不大。” 这话让许淑安心不少。 楚安，“短信也不少，除了他们，还有一个“爸爸”也发来很多。” 楚安随手点开，却是许淑一把将手机夺过去，“不许看！” 死死的攥着手机，恨不得藏进身体里。 这个时候，楚安就算看到了短信的内容，也应该装没看见。 可楚总是一般人吗？ 把手一摊，“可我已经看到了，你爸说又有人管他要债了，让你赶紧回话。“ 许淑全身抖了一下，手足无措..... 她的家庭，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秘密，否则....她的演艺事业就完了。 圆姐告诉她，毁掉一个演员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丑闻！！ 她都不敢想象，粉丝知道她爸爸是那样的人，会怎么看她。 没人找她拍戏了怎么办！？ “你！”许淑眼中突然崩出血丝！杀气凛然的瞪着楚安，“你什么也没看见！听到没有！” 但让许淑没想到的是.... 楚安的表现不是想象中的大惊小怪，更不是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好像在说，原来大名鼎鼎的许淑，有这么丢脸的爸爸啊。 他甚至没有因为自己的威胁而退缩。 表现出来的居然是嫌弃！ 一脸的嫌弃，不加任何掩饰。那种嫌弃还不是对她家庭的嫌弃。 而是.....而是像同龄人，嫌弃好朋友.... 而楚安接下来的话，也验证了许淑的猜测，楚安只是淡淡的斜她一眼，“你真是弱爆了！” “慌啥？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许淑愣住，“.....” 楚总切换到楚小帅形态，“我可不希望我的朋友，因为大人的那点破事儿而畏畏缩缩的。多没劲啊？” 许淑：“？？” 朋友..... 原来他把我当朋友。嘴角不由微微上扬，又被带跑偏了。 她没有朋友的....也许张圆算一个？ 这边楚安还没说完。 “再说了多大点事？谁还没个不省心的爹了？” 许淑再怔，一脸惊讶，“你爸也赌？” 楚安认真的看她，眼神贼深刻：“我爸不赌，但我爸离家出走了.....” 许淑，“.....” 愣了半天，认真回道，“我是女生，不能做你爸。” “滚啊！”楚安翻着白眼，被暴击10000点，瞬间抓狂！ 他发现这姑娘偶尔蹦出一句真能把人噎死。 ...... ， ------------ 第30章 破防了 这是什么鬼薛定谔的脑回路？ 不过玩笑归玩笑，对于许淑父亲的事情，包括天都对她的管控和剥削楚安倒真不意外。 当看到她在剧本上写的那些东西的时候，楚安就猜到许家一定问题。 首先童工合同，经纪公司拿大头占到艺人收入的80%有的甚至到90%。 在娱乐圈其实很常见，楚安前世也签过不少童工合同。 这可不是什么剥削。因为新人一张白纸，公司要投入宣传，制定运营策略并执行，还要动用自己的资金和人脉资源来培养，所以拿大头合情合理。 但公司拿大头的时间不会持续太久，随着新人闯出名头，拥有了流量和知名度，公司投入也会逐渐降低。分给艺人的分成也会逐渐增多。 体现在合同上，就是一份分成递增合同。 可能前三年公司拿80%，三年后就变成了50%，到了合同期快结束的时候，公司反而拿少之又少，只有15%到10%之间。 而从许淑的字里行间不难看出，她入行十年，一直都是公司拿的多，也就是收入的大多数还是要被天都分走。这就不合理了。 那么，能签下这种卖身契的，就只有两种情况。 第一许淑的家庭全员智障，监护人就没脑子。 第二，就是家庭必然有问题！而且必然是经济问题才会把女儿“卖”给天都 而这个经济问题，99%和赌有关，在娱乐圈都特么不带有特例的。 为什么楚安这么笃定呢？因为这种事儿，见过太多太多了。 而许淑这个烂赌的爹..... 行啦，已经不错啦！起码他只是好赌，只是把女儿当提款机，还没别的过激行为呢。 谢贤投资失败，把15岁的谢霆风签给了英皇抵债，这就是为什么谢霆风出道的前十年和后来的工作密度完全两个极端的原因。他几乎所有的影视歌作品也都集中在前十年，因为那十年是卖身契！ 英皇拿他当印钞机，24小时不停机的用。 还有吴奇龙为他爹还了12年的赌债，每天睡2.3个小时差点累死。31岁才解脱。 蔡少芬她妈更绝，上亿的赌债都是小儿科。都当老鸨子了。卖的还是自己女儿。 更不要说，被亲爹和公司联手控制13年小甜甜布莱妮。被亲爹坑进监狱的车艺莲。 而这些仅仅只是爆料出来的，也仅仅只是成年明星的一点点遭遇。 童星之中，把孩子当提款机的更是比比皆是。 那些被家人出卖，却一出道就销声匿迹的艺人更如过江之鲫。 说句残酷一点的话，能被大众看到的，都是幸运儿... 娱乐圈是名、利、权、色高度集中的行业。因而在这个行业中对名利权色的欲望也会被无限放大。发生多离谱的事儿，都不算离谱。 那么问题来了.... 一个不谙世事家庭悲惨，又被资本疯狂压榨的许淑，可比陆鸣泽惨多了啊。 楚安都能帮陆鸣泽去与天都对抗，似乎也不在乎再多帮一个许淑吧？ 就算解决不了她爸的问题，帮她从天都的童工合同中解脱出来也可以啊... 楚安应该有办法的。 呵呵： 换个说法。 如果十七岁楚安和四十岁楚安此时是两个人的话，他们应该也在脑袋里天人交战。 十七岁楚安的纯真告诉大脑，“许淑太可怜了，她需要帮助！需要呵护！让我来....” 而四十岁楚安则是一个大耳刮子，把他扇回大脑深处待命。 “你他妈懂个屁！” “玩你的游戏得了！大人的事儿少掺和。” 楚安确实有办法，就算正规渠道解决不了，玩点下三滥的手段也能达到目的。 但楚安不会去做！不是他冷血，也不是他不想帮。 而是...那不是在帮许淑而是在害她！ 说白了，她现在的状态，是对她来说，最好的状态和选择！ 想一想，在天都旗下除了那份童工合同极尽压榨之外，还有什么坏处吗？ 没有了！相反都是好处。 天都可以提供最好的资源，让她完成从童星到成年明星的过渡。 要知道有多少童星年少时红极一时，长大就突然没戏拍了，就凉了？ 而因为利益的驱使天都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相反为了得到更多的利益，天都会将所有能给的资源都给她。 这一点，楚安就给不了！ 他可以帮陆鸣泽，更可以签了陆鸣泽，因为陆导可以自己创作内容。楚安只需要帮他解决创作之处的琐碎就好了。 而许淑只是演员，演员要有戏拍才行。而现在的楚安给不了她那么多角色。 这只是其一，其二！ 以楚安对人性的了解，就她那个爹，也就天都能压得住！！ 只有这种足够冷血的大资本，才能让许父有那么一点敬畏之心。从而不会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伤害到许淑的事业。 天都为了保住这颗摇钱树，更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不挺好的吗？ 至于钱都让天都挣去了... 呵呵，对于一个只有十七岁，演技已经趋近成熟，但仍需打磨历练。且前途不可限量的女演员来说... 当下就是她最通畅的一条路！那点金钱上的损失根本不值一提。 今天她所承受的每一分压力，付出的每一滴汗水，都将是她站上事业顶峰的基石。 楚安干经纪人的。他也善于整合资源。 而这种整合不仅仅是有利的资源，也有不利的资源。 而除此之外，他更擅长从全局的角度为旗下的艺人规划事业路线。 在楚安看来，让陆导现在脱离天都的控制，既是为了自己将来的事业做铺垫，也是为了陆导的事业考虑。 而许淑..... 要是能把她从天都手里抠出来，签到自己名下，当然最好不过。 但对许淑而言，却不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让天都再帮着培养几年吧.....” 他现对她最大的帮助就是..... 陪伴！ 陪吃陪喝陪玩。 让她过点正常小女生的生活..... 比如吃个路边摊啊，打个游戏啊，和男生约...... 绝对没有！楚安是单纯的！ 嗯，至少四十岁楚安是单纯的，十七岁那货什么想法就不知道了。 “吃完饭，赶紧上线！ 好吧.....这才是正事！ 什么特么帮不帮的，还有什么女主角的，等杀了那大号再说！ 现在啥都没游戏重要。 这一刻，四十岁冷血楚安被镇压回大脑深处，十七岁热血、猥琐、想入非非的少年楚安上岗！ “是时候找那孙子报仇了！” 两人都到了30级，可以学习新技能加换装备了。 而许淑一听，把面碗往边上一推，“吃完了。” 麻利上线组队邀请楚安。 然后在仇人列表点击【金刚一号】和【明月妹妹】，霸气喊话，“坏人！来襄阳南门一决高下！” 具说书人言！ 【窈窕淑女】与【君子好球】于南门外叫阵。 只盏茶工夫，就见城门洞开，喊杀震天。两匹大宛骏马奔腾而出，马上39级武当大侠【金刚一号】与26级峨眉侠女【明月妹妹】齐头并进好不威风！ 双方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皆恨不能生啖其肉，吮尽其髓！ 也不二话，刀光剑影战在一团。 【窈窕淑女】与【君子好球】皆是唐门好手，善使飞刀暗器专克牛鼻子老道的纯阳剑招。 只是片刻工夫，那【金刚】大侠与【明月】女侠，便一招不慎败下阵来！！ 死的不能再死！凉的不能再凉。 有道是：唐门侠侣技高强！ 喋血襄阳.....美名扬！ “嗯！舒服了！” 楚总和许大明星皆是长出口气，对视一眼，那叫一个念头通达！ 许淑更是.... “嘻嘻！”的笑出了声，那不是任何表演模仿的状态，而是本来的她。 楚安则是往沙发上一靠放松的张开手臂搭在两头，自带上位者的威严。 “氪佬原来是这么玩游戏的啊。” 只可惜啊..... 两人还没爽多一会儿，突然从城里冲出个60多级的【天王大锤】，手里那锤子比楚安脑袋都大！ 一个冲锋，邦邦两锤。 你被【金色战神】杀死....楚安挂了。 又一个冲锋，邦邦两锤... 许淑也躺了。 “.......” “.......” 看着两个趴在地上，姿势不太优美的小人儿.....楚安彻底破防！ “他妈的不讲武德，还带摇人的！？” 许淑则是，攥着两个小拳头，恶狠狠的瞪着楚安。 意思，还等啥呢？充值，干他们！ 楚安，“网管！！来20张点卡！” 接着氪！！接着干！ 一边叫网管，一边噼里啪啦打字，“小B崽子！敢不敢说你是哪个学校的！？” 这年头的网游不像后世，全国各地随便边，网速不行，所以多半会选择就近的大区，就近的服务器。 楚安选的是网通二区，辽省专线服务器。所以，这三个孙子，多半就是辽省的。 气的他想真人PK了！ “网管人呢！？” “来了来了！”楼下传来黄毛网管，轻快的回话。 此时黄毛网管没在吧台里，而是坐在大厅电脑前，屏幕上，67级【黄金战神】正坐在【君子好球】躺尸的地方。 一边起身去给楚总拿点卡，一边对身边两个高中生小弟放着豪言，“一会儿我给你俩点装备，今天包宿也免了，给我盯着这两杀！” “他娘的！在老子面前就不允许爱情的臭气出现！” 两高中小弟连连点头。 一个又黑又矮又壮，正是【金刚一号】赵洋。 另一个一身假名牌，不是别人【明月妹妹】李春明。 赵洋：“哥！你放心，这种有钱还带女朋友包宿的二傻子，必需让他知道江湖险恶。” .... 。 ------------ 第31章 香草味 本来赵今天是要带着李春明去找楚安，好兄弟一起玩他新发现的游戏。 结果楚安跑了，只能和李春明行动，然后进网吧，就被黄毛哥安排了个任务，杀小号.... 还能免网费。 爽啊！！ 看到游戏里【君子好球】要真人pk，赵洋乐颠颠的打字，“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明月妹妹则是娇柔作态，“好怕怕....” 打完字，李春明来了句，“刚刚那动静怎么那么像小安子呢？” 赵洋，“拉倒吧！他穷的都快卖血了哪有钱上网，更别说带女朋友了。” 李春明，“好吧....有道理。” 然后楚安和许淑就遭罪了.... 整整一宿，那两人就跟牛皮糖一样，甩也甩不掉。俩人走到哪，【金刚一号】和【明月妹妹】就跟到哪儿。 气的楚安哇哇大叫，发誓要弄死这对狗男女。 直到后半夜都快天亮了，那两玩意才下线消停。许淑长出口气，终于可以安心练级了。结果就是两人一宿都处于亢奋状态，直到8点包宿时间到，还精神得很。 黄毛网管，顶着鸡窝头和两坨眼屎上来叫下机。 许淑还没玩够，以为楚安还会续费。 却闻楚安道，“差不多回吧。” 许淑，“.....” 很不情愿的扁着嘴，“哦。” 很郑重的将角色回城，点击退出游戏。 她还想再玩一会儿的，但一直都是楚安请客，许淑其实是不好意思的。所以很听话..... 而楚安，看着她的样子，说了句，“只要你留在剧组，我想办法，让你经常出来玩。” 许淑眼神一亮，“真的？” 楚安，“不就是一个张圆吗？搞定她很容易。” “那一言为定！”许淑马上露出欢快的神情，好似清晨的阳光，温暖而灿烂。 “走吧！”先楚安一步站起身，走出包厢。 楚安心说，这不就完事儿了！？ 只能说小女孩太好哄，半天一夜的陪伴就能搞定！我真是个天才！ “这么说.....你愿意继续出演《最好的我们》了？” 许淑站在包厢门口，“本来就愿意啊！” 楚安石化：“？？？” 本来是什么鬼？面容扭曲，意识到一些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你想演？” 许淑萌萌哒，“对呀！我可想演耿耿了，但天都不让！” 咳！！突然觉得我真是个.....大冤种啊，陪了个寂寞。 “你想演....那天提前离场干什么！？” 许淑扁嘴，可爱又无辜，“李制片让的...” 楚安：“.......” “走！”楚总心累，丢人啊！ 与许淑下楼，本来楼梯、吧台大门口，三点一线，不用路过大厅的。 可是随便那一扫.... 就见大厅过道伸出一条大腿，冒牌的阿迪篮球鞋，加上nike运动长裤。这不是李春明昨天的装扮吗？ 不由走了过去一看。 得！正是那两二货，瘫在椅子上睡的死死的！ 许淑见楚安往大厅去，本来也跟过去了。 但只是瞥了眼屏幕，便赶紧局促转身，“我门口等。” 楚安也尴尬，你说你们俩个大聪明哈！看小电影都能睡过去，得虚成什么样？ 等许淑走了，一脚把李春明踹起来！ 李春明还不知道咋回事儿呢！腾的弹起来“干啥！？干啥！？” 一看是楚安，“小安子？”刚想问你怎么在这儿。 楚安倒打一耙，“你俩怎么那么狗呢？包宿不叫我？” 赵洋也醒了，“叫你也得找着找你啊！” 完全忘了追查楚安怎么来的，跟谁来的。 楚安，“这几天有事儿吗？” 赵洋，“没事啊！” 楚安，“暑假作业写完了？” 李春明，“丢了。” 赵洋，“卖废纸了。” 嗯！比家里失火烧了强点不多。 楚安也懒得管他俩，据说这俩神人从初一开始就没写过作业。能在重点中学混到今天是奇迹。 去前台拿了纸笔，抄了两个游戏账号，连同二百块钱拍给两人。 “上《江湖》帮我练级，昨晚让仨臭狗屎给我欺负毁了。” 李春明一听就不干了，“哪个傻叉敢动我兄弟！？” 安慰道，“放心，《江湖》里哥是一霸！谁冒头干谁。” 仗义完，马上话锋一转“不过小安子啊，你是不是偷你家钱了，哪来的？” 楚安不想解释，“有得玩就别废话了！” “走了！”说着话转身找许淑去了。 赵洋和李春明，则是揉了揉脸相互督促，“上号上号！不知道那对狗男女下线没有，下线黄毛该管咱们要网费了。” 黄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要是游戏里那对下线，他保准变脸。 至于楚安给的二百块....有钱自费上网了？ 说什么败家话呢？咋那不会过日子呢？二百块省着点用，够他们玩到开学了。 麻利上号，一看，完了..... 狗男女下线了。 没办法，只能等着黄毛来收钱。 顺便把楚安给的两个账号登录上去挂着.... 结果输入完密码，两人汗毛都炸起来了！ “操啊！！”【君子好球】和【窈窕淑女】！？！？ 李春明人都傻了，“原来咱俩和小安子缠绵了一宿？” .... 赵洋则关心：“【窈窕淑女】又是谁啊？” “这孙子偷偷处朋友，居然不说的！？” “那这钱....”李春明看向200块.... 赵洋：“肯定是那姑娘的啊....” 赵洋开始柯南附体，脑洞大开。 这一宿黄毛楼上楼下都跑了好几趟，听说元宝都充了大几百，楚安就算偷家里，都偷不来这么多！ 所以钱只能是窈窕淑女的！！ 最终得出结论：“哦操！还是个富婆儿...” 小安子堕落了。 但凡楚安没走远，两人都得把他绑上严刑拷打！ 富婆哪来的！？ 怎么勾搭上的？ 还有吗？ ... 正好黄毛迷迷糊糊的晃过来，就在看到电脑屏幕的前一秒。 哥俩相当默契，瞬间Alt+Esc..... 把【君子好球】和【窈窕淑女】的游戏窗口最小化.... 黄毛瞥一眼，两人还上着号呢，这是干了一宿？瘾头真大！ 一改之前的仗义，凝眉催促：“那两下线了哈！你俩还接着玩不？玩的话得交网费了，不然老板发现我就难做了。” 赵洋一听，果然！这个八王犊子杀我兄弟一宿！！现在又卸磨杀驴！ 真不是个东西！全然不管，杀楚安一宿的就是他俩！ 与李春明对视，眼珠子一转.... “哥，没下线啊？” 黄毛不耐烦，“别扯犊子了，我看着他俩出去的！” 李春明，“真没下线啊....不信你看！” 点开自己账号的仇人栏。只见【君子好球】和【窈窕淑女】的名字还亮着！ 黄毛眼珠子没秃出来！见鬼了！？那两人刚出门还没五分钟呢！不可能看错啊！？ 再细一琢磨..... 让他们发现是自己杀的，换网吧了？ 不过换网吧就跑得了你了！？ 登时来了精神，“给我杀！接着杀！杀到删号退游为止！” 赵洋一听，“哥....那网费....” 黄毛大手一挥，“免了！” 于是.... 赵洋和李春明找到了免费上网的方法，双开楚安的号美美的练级打宝。 黄毛过来看，就最小化然后把仇人列表给他看。 为了不让黄毛失去兴趣，这两货还用楚安和许淑的号，私聊狂骂【黄金战神】 骂的那叫一个脏，把黄毛气的啊！ 不停给两人好装备....“干他！干死他！” 哥俩爽啊.... 李春明甚至颠颠的去吧台找黄毛，“哥，我俩回家吃饭了，饿不行了。” 黄毛正上头的，对着前台电脑，噼里啪啦打字喷人。一听你俩要撂挑子？ 老子十八辈祖宗被挨个点名，你还想走？。 怎么可能放两个马仔走？ 气急败坏：“消停给我坐着！一会带你俩早饭。” 得！ 又骗顿饭.... .... 另一边，楚安可不知道那两坏种，两头吃！一边拿着自己的二百，一边又坑着黄毛的网费，还供饭... 此时楚安买了两个大包子，和塑料袋装的现磨豆浆。 与许淑来到河边，坐在石阶上，看着清晨的马沿儿河，悠闲的啃着早餐。 许淑本来还想坐护坡的草地的，但走进草坪两步就撤了回来。露水已经湿了脚踝。 许淑也不在意，心情很好。坐在楚安身边叽叽喳喳，“你真的能说服公司，让我演耿耿吗？” 楚安，“说服不一定，但可以想点办法。” 许淑，“那你要说话算数，带我打游戏！” 楚安，“好.....” 许淑满足了，觉得豆浆格外香甜。 楚安则是看着她精致的侧脸线条，细细的汗毛在晨光下，泛着斑斓的荧光。 良久..... 突然开口，“一定要上学。” 有些话，楚安不应该现在说，甚至不应该多嘴，但是..... 楚安没忍住，就当做一回滥好人吧..... “嗯？”许淑没听懂..... “一定要上大学，而且必需是最好的影视院校。” 许淑皱眉，随之骄傲：“可公司说我的演技已经很强了！不需要再进表演学校。” 楚安点头认同，“你的演技确实已经趋近完美，学校也不太可能再教你什么。” 许淑，“那为什么还要上学？”她的思维很简单，既然没有什么用，那就不上学呗。 灿烂的笑着，“我喜欢演戏，喜欢呆在片场。” 楚安，“做为一名演员，你的事业，不仅仅只有演戏。” 学校对于许淑能学到的东西很多很多，至少她能在那里找回做一个正常女孩的生活状态。 而且，做为经纪人，楚安建议她上学，还有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学校能教你的不仅仅是演技，更不仅仅只是充实一段人生，体验四年的大学生活。” “而是你的老师，你的同学，乃至学校本身，在将来的某一天，都将是你离天天都的底气！” 都知道表演分学院派和野路子。而这个学院派可不仅仅指的是表演风格。 学院派是什么？那是学阀！是一整个利益集体。 平时可能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但如果有一天许淑长大了，她不想再被天都压榨。 到时候你试试！ 一个毫无根基的野路子演员要解约，和名校名师旗下的门面弟子被资本欺负了要解约。 完全就是两回事！ 真有那么一天..... 一百个名导名演员的声援，可能都不如个穿公务夹克，拿保温杯的老教授，踱进某个办公室说一句话有分量。 对于楚安的话，许淑似懂非懂，有些气弱地小声询问，“我....为什么要离开公司呀....挺好的。” 楚安，“.....” 他无法让一个小姑娘，相信这个世界有多丑陋。 眼珠子一转，“上学能随便玩游戏，还有好吃的食堂！” 许淑果然上当！“真的啊！”已经开始憧憬大学生活了。 楚安趁机真诚：“回去之后，想办法让天都同意你去上学。” “如果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来找我。” “那些你搞不定的事情，交给我。” 许淑，“....” 半晌，“那我想吃冰淇淋！！”一脸认真与期待：“香草的！” 楚安：..... 使劲搓着后脑勺，又抓狂了..... 这么深刻，还有点动情的时候，冰淇淋是不是有点儿戏了？ ..... ， ------------ 第32章 天都的反击 一个冰淇淋搞定一个大明星，说出去都没人信。 但此时此刻，小城河边，许淑抱着冰淇淋满眼满足的样子，让楚安有些动容。 早知道，昨天就一个冰淇淋搞定了，结果折腾一宿，受多大气？ 想到这儿，楚安还有点愤愤不平，那两孙子，等哥把等级练上去的！ 正要调侃许大明星几句，习惯性扳回一城，不想余光扫见一个略显熟悉的身影在远处一闪而过。 楚安他们现在的位置，在农机厂家属院南门和宁远一中中间一点的河边。所以，那人远远地钻进家属院，楚安看的也不太真切。 只是觉得像，很像统筹冀英来。 可是，这个时间，他应该在招待所才对呀，跑家属院来干什么？应该是看错了吧！ 然而，许淑冰淇淋还没吃完，楚安恰巧见那个身影从家属院出来，没朝石桥的方向回南城，而是拐了个弯，去了门市部铺面那边。 这回楚安看清楚了，就是冀英来。而且，他应该就是在找自己。 当下不再迟疑，带着许淑朝冀英来迎了上去。 “来哥。”楚安远远打招呼。 冀英来一看叫他的人是楚安，登时大喜，“小楚，可找着你了。” 又看了眼远远躲着的许淑。由于许大明星扎着丸子头一改高冷范儿，走的是可爱路线，所以冀英来也没往许淑那方向想。 况且，他有心事。 急忙扑上去，“出事了！” 楚安见他来找，就知道没好事儿。 早有心理准备，微笑安抚，“先别着急，是不是天都那边有动作了？” 冀英来一下怔住，“神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楚安一笑，“天都要是什么都不做那才不正常的！所以，别着急，把气喘匀细说。” 话说冀英来确实有点慌。 他昨天已经找过陆导，并和贾诚林打了招呼，会继续留在剧组，把《最好的我们》拍完。 当时，贾诚林也没说什么，还假模假样地祝他工作顺利。 冀英来也没把这当回事。 顺道将生活制片、现场制片这两个在基层工作的也拉过来，一起给陆鸣泽投了投名状。 可是，万万没想到，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一大早，天都那边一个和他关系不错的哥们儿就给他打电话，说是天都出手了，让他小心点。 这可把冀英来吓的不清。 别特么双倍工资挣不着，再和天都结了仇，那他在这个行业里就不用混了。 思来想去，不管要不要继续干下去，还是来找楚安说一说。 结果见了楚安的面，还没说几句话呢，就被他连消带打，心神稳住不少。 心想，人家楚编剧都猜到天都会有动作了，那肯定有应对吧？ 心中慌乱登时放下不少。 …… 楚安见冀英来不再那么惊慌，便把他带到河边，找了个石阶坐下。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样子，“怎么回事？说说吧！” 冀英来也不墨迹。“这戏可能拍不成了。” 楚安，“怎么讲？” 冀英来，“首先，天都总部明确表态了，许淑不会出演《最好的我们》。他们已经准备让法务起诉陆导，变更剧本严重违背演员合同，并向法院申请合同作废了。” 楚安听完，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因为不奇怪。 按说，演员合同不会签具体拍什么戏，只会约定大概有多少场戏，需要多久的档期，以及例如拍摄期间有多少裸露镜头，裸露程度是什么样的，危险动作以及保障演员安全的条款等等类似细则。 也就是说，理论上想换什么剧本就换什么剧本，并不违约。 所以…… 楚安笑道：“天都告不赢的。” 冀英来就不理解了，“告不赢，那为什么要告？” 楚安回答，“因为要拖延时间！！” 冀英来马上露出了然之态，“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心真黑啊！” 打官司怎么不得半年一年的？这期间，许淑完全可以不履行合同，直到法院判决下来，可那时黄花菜都凉了。 “那咋办啊？没女主戏怎么拍？” 楚安依旧笑着，瞥了眼那边还在啃冰淇淋的许淑，心说，这不就搞定了吗？ 却对冀英来道：“怎么办一会再说，你先继续说，应该还有别的手段吧？” 这次真把冀英来惊着了，“这你也知道？” 马上给出答案：“男主！男主瞿朗也出问题了！” 楚安，“……” 冀英来，“和天都一起起诉的，也是同样的合同违约。” 这次楚安有点踟蹰了。 他想到天都会有反击，而且不做则已，出手必是雷霆手段。可是他没想到，连男主角也让他们搞定了。 一部戏男女主角全部罢演，那这戏还怎么拍？ 暂时放下男主的问题，问道：“还有吗？” 冀英来这回倒是轻松，“有，但也好像没有。” 楚安，“什么意思？” 冀英来，“今早，央视给陆导打来电话，想让陆导尽快把《最好的我们》拍出来。他们想看看成片，那意思好像没啥事，就是看成片。你说，这算不算事儿？” 冀英来不太确定，只是把自己今早听到的看到的，一股脑都说给楚安。是不是事儿，让他们这些用脑子的去判断吧。 结果，他没当大事儿，楚安却腾的弹起来，神情大变。 “坏了！” 也不管冀英来，拉上许淑就往招待所跑。 冀英来在后面追，“你特么等我啊！” “央视是啥意思？这戏还能不能拍？” 冀英来琢磨着，要是真散伙的话，他现在回天都滑跪也不知来不来得及。 许淑也被楚安的举动吓的有点慌，“很难处理？” 楚安一边拉着她过桥，一边阴沉着嗓音，“天都来了个釜底抽薪，你大概率演不成耿耿了。” “啊？”许淑惊诧，“可我很想做耿耿呀。” 楚安，“稳住，还没最后定音呢！” “哦。”许淑真的安心不再多问，任由楚安拉着跑。 身后的冀英来眼珠子没掉出来，这这这这这这.....这是许大明星！？楚十块啥时候和许大明星搞一块儿去了？ 心说：行啊，小子！比你来哥都有本事！！ 要知道，冀英来在泡妞这方面也是个传奇，一个干统筹的“苦力”，生生泡了个三线小明星。更牛的是，那小明星居然还为了他退圈生孩子去了。 也就现在不是交流经验的时候，否则非请楚安喝一顿，好好聊聊。 三人快速回到招待所，在门前与许淑分开，楚安还嘱咐她，“回去什么都别管，别招惹张圆他们。他们说不让你演，你点头就行，剩下的交给我！” 许淑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也许是一起包宿的战斗友谊，凝重点头，“嗯！相信你！” 送走许淑，楚安和冀英来直奔陆鸣泽房间。 童萌和昨天反水的生活制片、现场制片都在。 一见楚安，陆导像找到的主心骨，“楚十块，你可来了！男女主都罢演了，现在可怎么办？” 这屋子人还在愁男女主的问题，殊不知，天都真正的杀招是最后那一条。 “男女主都是小事儿，央视才是大麻烦！” “啊？”陆导没懂，“央视？还好吧？人家就是想看看《最好的我们》样片，兴许也想引进呢！” 楚安无语地瞪他，你一个智商都点在导演水平上的职场白吃就别分析了。 添什么乱？ 不过，说了他们也不懂，而且楚安也不太确定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对的。 干脆对童萌道：“萌姐，你让咱妈侧面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咱妈当然就是童萌的老妈张玉兰老师。 童萌虽然也不知道楚安为什么对央视这么紧张，但还是听话的给张玉兰打电话。 结果，中午才有回信。 说实话，楚安宁愿自己的判断是错的。 但很不幸，他猜对了。 “央视突然变卦了，有心搁置《你是我的荣耀》首播合同。” 众人，“……” 楚安，“现在还特么乐观不乐观了！？” 陆鸣泽嗷的一声蹦了起来，“他们这是违约，我们是签了合同的，怎么可以说搁置就搁置！？” 楚安一摊手，“人家也没说毁约啊，只是看看《最好的我们》你拍成什么样儿。” “再说了，你跟央视讲合同？打官司吗？” “我……”陆导一下像瘪了的气球，没脾气了。 问题就出在这儿了，那是央视，不到万不得已，和它打官司？想不想混了？ 这是2001，不是2025，央视就是天！ 另一个时空，佩斯和老茂儿倒是干过这事儿，后果…… 很惨烈。 他俩要是还活跃，无论小品，还是喜剧电影，有一个算一个，没人敢争第一。 …… 那么，现在一切都清楚了。 你以为陆导搞到钱了，有了楚安这个小诸葛，就万事大吉了？ 太天真了！ 事实上，前天晚上，陆鸣泽当众宣布他资金充足，《最好的我们》正式筹组。 还没到第二天早上，陆鸣泽从哪里搞到的钱，《最好的我们》完整剧本，就已经有人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陆导和楚安那些小动作，人家不注意你的时候，你偷偷搞，还真不会被注意。 可是，当这个庞然大物盯上你，娱乐圈说小不小，说大也着实不大，从哪个投资人那融了多少钱，天都都一清二楚。 还没到中午，针对陆鸣泽手里资金数量，未来拍摄计划的反击方案，就摆到了董事会的案头。 这就是大资本的底气，楚安这草台班子没法比的。 而天都的反击，可不是让你拍不成那么简单了，它是要把这股邪火彻底摁死。 第一，自家艺人许淑，罢演！ 而且不是明着罢演，有损艺人形象。对于许淑这颗摇钱树，天都还是很爱惜的。 况且，有的是办法陪陆鸣泽玩，一纸诉状什么都解决了。 第二，以明年两部开年大戏为筹码，买通了男主瞿朗的经纪公司，让他们全力配合天都，同样是罢演。 现在男女主角都没了，看陆鸣泽怎么办。 第三，也是最狠的，天都不但要搞散《最好的我们》，连《你是我的荣耀》也没放过。 “陆鸣泽是个拍清宫戏的，突然去拍都市时装戏，他有没有那个能力？” “央视在只看到剧本的情况就签了首播合同，要不要承担风险？一旦央视收回来的是烂片，那这个责任谁来负？” 只需要这么一句话，被特定的人说给特定的另外一人就行了。 于是就有了，央视想看《最好的我们》样片的举动。 而这步棋最狠的就是，一旦成局，陆鸣泽乃至楚安都将万劫不复，在娱乐圈再没有翻身的机会。 你想啊，央视要看样片，你拿什么给他？男女主都没有。 没有成片，那《你是我的荣耀》真的就搁置了。 然后，那些投资人怎么样？那些圈内的朋友怎么办？从银行贷出来的款怎么办？绿野的天价赞助怎么办？ 人家是真金白银投进来的！！ 以后，陆导和楚安就不用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什么！？ 重新找男女主角，开拍不就得了？ 重新找演员要多久？什么时候能开拍？开拍的时候现有的这些演员、工作人的合同还剩多久？ 好，不算这些小账，多花多少钱陆导认了，赔多少钱也认了！ 只要把片子拍出来，且质量尚可，可以拿得出手，央视也认可。 行了吧？ 那么问题又来了，时间！还是时间！ 别忘了，明年的这个时候，《你是我的荣耀》必须开机。 楚安可是在广电的立项会上，朝着广电和航天局的两方领导明确的表示过。 筹备期是一年。 一年开不了机，是什么后果？ 《你是我的荣耀》那么大的项目，筹备期最少要留半年的时间。 留给《最好的我们》，也就只有半年的时间。 这半年，陆鸣泽要重新找演员，重新筹组，从头再来。完成【筹组】【拍摄】【后期】【宣发】四个环节。 就算不换演员，时间都是耽误不起的。 楚安想到了，天都会用抽演员这招，也猜测他们有别的后手，但万万没想到，天都的能量有这么大，直接撼动了央视。 从根儿上把他们给堵死了。 …… 。 ------------ 第33章 都录下来了吗？ 房间内的烟雾遮蔽了窗外的老榆树与骄阳。 压抑的几乎可以听到烟火明灭的燃烧。 现在怎么办！？ 面对天都的雷霆手段，众人集体沉默。 陆导一根接一根的冒着烟，五官几乎拧到了一块儿，突然蹦出一句，“我就想好好拍戏....拍我喜欢的....有那么难吗？” 陆鸣泽已经预感到，这次，他们很难跨过这道坎儿。 冀英来与另外两个制片却是眼神飘忽，说白了，他们对剧组没啥感情，更没情怀，拿钱办事，仅此而已。 现在只关心能不能拍。 倒是冀英来难得说了句实话，“大公司翻个身，就能压死咱们这些小鱼小虾。唉....”长叹一声，“操蛋啊.....” 看向楚安，“楚十块，你不挺能的吗？说说怎么办？” 楚安躺在陆导的床上，闭着眼睛四肢更是呈现出大字型，夸张的舒展开来。 好像睡着了... 这时，清脆敲门声骤然响起，众人一怔，不再关注楚安，却也是没人去开门。 结果楚安蹦出一句，“开门去啊！”显然是没睡着。 冀英来这才得指令，打开房门..... “呦！都在呢啊！”是李春华顶着张笑脸，背手踱步进来。 李春华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甚至有点喧宾夺主，面对众人不善的眼神，更好似是全不在意，“这是....开会呢？” 陆鸣泽见不得他那副嘴脸，冷道，“你来干什么！？” 只见李春华登时撇嘴，“瞅瞅！大导演....脾气也是不一般。” 说起来，李春华心情着实不错，不仅仅是因为公司那边的反击一如既往的犀利，让他这个在现场的都没了发挥空间。 同时，跑了不到一天的许淑也是自己回来了。 所以能不高兴吗？ “这不.....公司有新安排，我得回盛京了。特意来和陆导道别。” “哼”陆鸣泽冷哼，不加掩饰的憎恶，“只怕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你看看！”李春华表情夸张，一脸这人怎么这样的神态，“小人之心了不是？” 语重心长，语气更是温和，“陆导不是老弟说你了，做事不要这么情绪化嘛！” “不就是片子拍不成了吗？咱们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嘛！重头再来就是了。” “不过。”话锋一转，“陆导这次...确实难....怕是难翻身。” “你说说哈，自己投钱拍部戏，结果男主女主都跑了，首播合同都签了人家还不想要了。这可咋整！？” 陆导喘着粗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实在没想到，李春华这么没风度，居然专门跑来上演小人得志的戏码。 然而，这还没完呢！ 李春华还觉得不过瘾，“我这次回去呢，主要是见一见几个大的地方台领导....” “董事会那边已经放话了，明天有几部大戏的首轮播啊次轮播啊可以让利一些给这些合作伙伴嘛！只要他们不上陆导的戏，一切都好谈。” “你！！”陆鸣泽真的绷不住了，“你卑鄙！” 却见李春华阴笑着，“卑鄙....谈不上，就是给陆导上一课，有些人，你是得罪不起的！” “哦对了！”似是想起什么，“明天！明天《剑舞神州》的李导，就到宁远，亲自来与我们小熟，接洽进组事宜。” “陆导对不住了哈！我们许淑啊，可等不起你！要是不服气，你可以反诉啊！” “哈哈！”李春华终于不再惺惺作态，笑出了声儿。 那变态的欲望在这一刻得到了极致的满足！ 他太爱这一刻了。 他太爱陆鸣泽以及一屋子人那近乎绝望的愤怒，以及愤怒中的绝望了。 “萌姐.....全录下来了吧？”却是在李春华飘飘欲仙，荷尔蒙飙升的当口儿，床上那个他几乎已经忽视的，好像睡着了的楚安，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 让李春华啪嗒就摔了下来，浑身冰凉！ 录什么？ 哦操，他们录什么了！？ 惊恐的猛然看向童萌，“你在录音！？” 结果童萌比他更懵.... （萌姐内心OS：我.....我录啥了？你也没让我录啊？再说了，冷不丁的我上哪找录音的设备去？） 只见楚安缓缓起身，就那么往床上盘腿一坐！ 看向李春华的眼神儿，那叫一个嫌弃，“瞅把你吓的....李春华，你特么也不行啊？” 李春华还没缓过来，话都说不全，“你....你把话说清楚，录什么音？” 却是楚安一脸失望，“接着装呗？我就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李春华：.... 站在李春华的立场，哪有工夫和楚安斗嘴？满脑子都是....他们录音了！？ 卑鄙啊！ 回想当当自己说的话，信息密度有点大，要是传出去...... 死定了。 眯起一对小小眼睛：“你在这乍我！怎么可能录音？哪有时间录音！？” “你乍我对不对！？” 楚安都被他整乐了，埋怨道，“下回别装了，挺脏的。” “放心放心。”朝李春华压压手说了实话，“没录，逗你玩的。” 李春华：“.......” 心中大石一下落了地，我就说他不可能录.... 一想不对啊！！小心脏又抽抽起来，“他们就算录了能告诉我吗？” 完喽！这下算是睡不着觉了，到底录还是没录啊？ 看李春华在那不上不下的，楚安心中冷笑，跟我玩嘴皮子！你还差了二十年功力。 况且特么资本能压死老子，可资本的狗算什么东西！？ 也没有兴趣，“滚吧滚吧！别特么在这丢人现眼。” 李春华那张老脸都快被楚安怼成鞋垫子了，也只撩下一句狠话，“看你们能嘴硬到几时！” 哼！一甩膀子，愤愤而走。 房中众人，并没有因为在嘴上占了便宜而心情好转，李春华一走，房中再次回归沉默。 阴沉的情绪仿佛压在每个人心尖儿上，谁都笑不出来。 “现在怎么办？”冀英来打破沉默，而且不是问众人，而是直勾勾的看着楚安。 混迹多年的经验让冀英来有种荒诞的感觉，这一屋子人，最后解决问题的，还得是楚安！ 这事儿特么跟年龄就没关系！ 而冀英来这话一问出来，其它人也是下意识看向楚安，等着小楚安再次扭转乾坤。 结果.... 噗通一声，楚安重新拍回床上，这次不是大字展开，而是蜷缩一团，似乎他也不那么轻松。 来了句，“现在？睡觉！” 众人，“？？？？” 陆导一听就急了，“大早上睡什么觉！？” 楚安，“我昨晚折腾了一宿，还不能睡会！？” 冀英来一听，“跟许大明星折腾一宿？咋折腾的？在哪折腾的啊？” “啊！？”一屋子人又懵了，和许淑？啥情况？ 冀统筹似乎知道些了不得的东西。 楚安都无语了，你们这帮人哈，本来长的就像八卦，还特么天天八卦？不累吗？ 简单解释和许淑一宿干了什么，迎着众人不信的不目光，楚安放弃了，只道，“女主，我来搞定！” “男主，你们去搞定，不管是把瞿朗绑回来，还是火速换人都可以。别来烦我。” “至于央视......”挪了挪身子，让自己舒服点，“等我睡醒再说，现脑袋都快炸了！” 众人，“......” 楚安见他们都不动，干脆下逐客令，“现在，向后转，给我出去！” “哦....”众人终于乖乖听话，只是出了房间，陆鸣泽回头瞪着紧闭的房门..... “这特么好像是我房间，我特么也一宿没睡啊！？” .... 楚安一觉睡到下午，起床又洗了个澡，才觉神清气爽。 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即便再难，也得保持镇定，否则往往外部问题还没要了你的命，内部先乱，甚至等不到外部的屠刀，就已经凉透。 所以他在大伙儿面前尽量保持镇定，不是楚安真的能硬撼资本，而是.....作为一个团队的领袖，打掉牙往肚里咽，他必需这么做！ 收拾妥当，楚安开门准备找点饭吃。 却见还是早上那几个人，陆导、童萌、冀英来他们，一个不少。全都在门外站着。 楚安一笑，“挺赶巧哈。” 陆导一边推开楚安往门里进一边抱怨，“赶巧个屁！从中午就等你了！” 在不大的空间来回踱步，手里的烟屁让房间再次蒙上薄雾。 “睡也睡了，洗也洗了，现在说说！到底该怎么办！？” 童萌也着急，“楚小弟我可告诉你，老娘我从来没对一个剧组这么上心过！要是散伙，姐这辈子都堵得慌！” 冀英来搓着手，也是不甘心，“这么好的剧本，能拍还是拍出来。况且...” 看了眼另外两个他叫过来的制片，“况且我们已经和天都闹掰了，没有退路啊。” 此时所有目光，再次聚焦楚安。只见他坐在床边沉吟了一会儿，才起身把陆导新点着的一支烟抢过来掐死。 “再抽，就把自己点着了。” 稳了稳气场才道，“现在的问题.....男主，女主，央视！” “咱们一个个来，不用急。” 看着陆导，“之前我已经说了，男主你自己解决，如果这点事儿都办不好，你也别拍了。” 陆鸣泽一咬牙，“行！！这事儿不用你操心。”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大伙儿主要还是缺一个做主，拍板的人。 在危机时刻，人都习惯躲责任，挺身而出的才是少数。 楚安，“女主的问题嘛。” 童萌急眼了，“女主不行我来！不就是装嫩吗？老娘正想演小姑娘呢！” 这话把大伙儿都惊着了，大姐别闹！ 不过也算是缓和一点紧张气氛。 楚安也不敢让童萌继续遐想，也不卖关子了，赶紧问冀英来，“许淑的竞品女星，是不是那个林晚星？” 这还是昨天听李春明说的.... 冀英来，“当然是林晚星了。” “南许淑，北晚星，新生代女演员之中，她俩是最出彩的，也是竞争关系。” 陆导这时也开口道，“没办法，别看她俩戏约不断，可是一年好的电视剧本子就那么点儿，适合她们这个年龄演的就更少了。” “谁拿下一个好角色，那另一个就少演一个好角色。” “再加上媒体炒作，这两年，两人别苗头的势头都已经压不住了。” 楚安点头，昨天在河边，李春明提到林晚星的时候，许淑就有点紧张，足见两人的竞争有多激烈了。 马上对冀英来道，“你现在马上去邮局，给林晚星的经纪人寄一份剧本，并通知她们，就说......” 冀英来，“说什么？” 楚安，“就说陆导要炒掉许淑，把耿耿的角色给林晚星！” “啊？”冀英来心说你可别想一出是一出，林晚星可不是那么好请的。 “啊个屁！”马兰不在，楚安把他当副导演用，“回来马上着手召集媒体，开个电话发布会，就说陆导对许淑十分不满意，她根本不配顶流明星的位置，剧组准备换掉她，并向林晚星发出诚挚的邀请。” 冀英来人都傻了.... 你可刚跟人家“折腾”了一宿啊.... 翻脸就不认人了？ 结果楚安下一句话，更让冀英来摸不到头脑了。 “准备的时候，一定要让天都的人知道，咱们要抢先炒掉许淑！” 冀英来：“？？？？” 大伙儿，“？？？？” 没太懂，这是什么野路子？ .... ， ------------ 第34章 楚编剧疯了 野路子？ 楚总就是一路从野路子杀出来的！ 但是这回还真不是野路子。 “博弈论”上说，想要解决对手给你制造的麻烦，最简单有效的方法，就是给对手制造一个更大的麻烦。 冀英来还是太单纯，不得要领。 楚安也是心累，直接上手教，“你这样.....去找道具和美工，让他们今天就加个班儿，去我家，把片场布置成临时发布会。” “到时候都不用你说，贾诚林自己闻着味儿就来啦！” 冀英来：“......” 还没消化完呢，就见楚安一挠脑袋，“刚才李春华是不是说，明天那个什么导？《剑舞江湖》的那个叫什么玩意？” 童萌，“李导！李岚群！” 楚安，“对李导....明天来宁远是吧？” 一挑眉头，“去，把摄像组的董文德叫过来。” 没一会儿，董文德进来，“啥事？要开机啊？” 楚安，“对！开机。” 董文德闻之大喜，“都准备好了？啥时候？” 楚安，“明天。” 董文德大脸一拉，“滚！逗叔玩呢？” 怎么也不可能明天就开机！ 楚安，“真的！明天你带手底下兄弟去火车站，大路口盯着。李岚群导演认识吧？只要看见他就给我拍！偷偷地拍。” “一直跟到招待所，必须给我拍到李岚群和张圆或者许淑见面的画面。” 董文德：“......” 人都麻了，“我特么是摄像老师啊！！当狗仔合适吗？” 而楚安见他如此抗拒，语重心长，满目真切，“一切....为了剧组！陆导的后半生，就全看你了！” 董文德：“......” 陆鸣泽：“......” ... 贾诚林都已经打包好行李准备回盛京了。 总部亲自出手，董事会下场决策。这回陆鸣泽一点反抗的余力都没有！将来能不能再有执导的机会都很难说了。 在贾大爷看来，陆导就是不开眼。 不懂大公司的逆鳞在哪里.... 这事儿表面上看，是一个不听话的导演，被公司修理。 可实际上.... 你不拍清宫戏也就算了，自己筹钱开戏也可以，但你得讲求方式方法嘛，这么硬着来，公司肯定要死磕到底啊。 不为别的，为了股价，为了给股民信心也得杀鸡儆猴！ 只不过.....这都要走了。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儿呢？ 今天楼下陆鸣泽手底下的那些人很活跃，进进出出的。好像还奔楚安家去了。 贾诚林敏锐的感觉到一丝不寻常。 叫人旁敲侧击的一打听才知道，这个陆鸣泽是真他妈的愣！！ 他居然要和天都鱼死网破！要开什么发布会体现把许淑踢出剧组.... “怎么就不消停呢？”贾诚林有点恼火。 可是没办法，赶紧把这事儿电话告知李春华。 好吧，可怜李春华啊.....下午刚走，第二天一早又得飞回来! “用林晚星换掉许淑....还要说许淑不配一线明星的名气？” “这是谁想出来的损招！？” 此时，李春华、贾诚林、张圆和许淑都在一个房间。 李春华暴跳如雷！他发现宁远这个地方和他八字有点不合，没有一件事是顺顺利利的！ 张圆一脸严肃，她表面是许淑助理，负责许淑的饮食起居，可实际上是天都派给许淑的监护人！ 所以她在这种场合是有发言权的。 “李制片，无论如何，不能让林晚星抓到机会！” 贾诚林，“是啊.....公众可不管陆鸣泽说的是不是真的！他们只要八卦新闻。” “林晚星的公司也绝不会放过这次机会踩着小淑上位的机会。” 李春华被说得更头疼了，心里其实已经有点动摇了..... 要不要说服公司，让许淑继续出演呢？反正，就剩两个月档期。到时不和陆鸣泽续约就行了。 可问题是....不让许淑出演是公司总部的决定，他一个外边办事的，改了上头的决定不太好啊。 看向许淑，难得问问她的意见，“小淑，你怎么看？” 许淑一激灵，眼神阴冷：“他们太坏了！我不演！” 好吧，楚安告诉她了，配合......天都让她做什么都配合，剩下的交给他就行了。 此时“恶毒女二”演技加载成功，表情狠厉，“我扔掉不要的东西，林晚星拿去就拿去呗。” 李春华心说，傻丫头啊那不是你扔掉的，马上就变成剧组扔掉你了！ 正纠结着，要不要上报公司，却是楼下一辆奔驰保姆车缓缓停下。 李春华顺窗户一看，“先不说这些，李导到了。” 结果！后面还跟了辆破捷达，董文德扛着摄像机从车里下来，苟苟嗖嗖的在李导后面偷拍..... 得！这回不说都不行了！李春华一看就明白陆鸣泽要干什么。 真特么黑啊！把李导和许淑在宁远会面的消息往出一放！再配上照片影像，那天都这边真的就一点理都不占了。 到时陆鸣泽说什么是什么！ “不对啊！”李春华就纳闷儿了，“陆鸣泽什么时候变聪明了呢？” 不过.....也是好事儿。李春华心里反倒轻松。因为.....陆鸣泽这招虽然够阴，但也把他的锅甩出去了。 马上拿起手机，给总部打电话。 “....对对....他们拍到了李导过来的影像，我没拦住。” ..... “现在我们很被动....陆鸣泽这么一闹，对许淑的声誉一定会有影响。” ...... “我知道，我知道，可关键在于，林晚星那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到时....舆论失控的风险可能很大！” 李春华一通添油加醋加汇报。 说的一众天都高层头疼不已，心里不知道骂的有多脏！ 你说陆导拍清宫戏时，是多单纯一傻子？怎么现在变成这个鬼样子！太鸡贼了。 这么损的招数他是怎么好意思用的？ 可是没办法啊！公司要从全局的角度考虑问题，已经有一个陆鸣泽失控了，要是公司的第二张王牌许淑也陷入舆论风暴，那天都就有大麻烦了。 最终，“让她演！但只有两个月！多一天都不行！” 这边李春华放下手机，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看着许淑，“小淑啊.....要不，咱们把这两个月的合同履行完吧！” 只见许淑嘟着嘴，满心的不情愿，犹豫了好久，“我服从公司安排。” 内心OS：楚编剧好厉害！他真的办到了！ 于是天都这边也不墨迹，马上通知剧组，并通过媒体报道，发表公开声明。 大概意思是：“虽然贵方临时变更剧本，有悖契约精神，但许淑女士经过慎重考虑，秉承尊重作品，对出品方负责的原则。决定按照原本合同约定，撤销对陆鸣泽工作室的起诉，坚守剧组，完成创作” .... 陆导房间。 此时陆导意气风发！“只是略施手段，天都就缴械投降！他们也不怎么样嘛！” 回应陆导的是大伙儿嫌弃的目光，人家楚十块出的招儿，和你有啥关系？ 又齐齐看向楚安，声调都柔和八度：“还得是楚编剧心眼儿多。” 现在楚安俨然已经成了剧组的主心骨。地位不比陆鸣泽差多少。 什么17岁高中生？ 在才华面前，年龄不值一提！ 能带着大伙儿吃饭，管你是十七岁，还是七十岁？ 冀英来，“现在就剩央视那边的问题了。” “楚编剧，你看下一步怎么办？” 董文德也帮腔，“是啊，只要能让剧组开机，有啥让叔做的，你说句话！转行当狗仔也不是不行！” 楚安一笑，却说出一句让大伙心凉的话来，“央视那边.......无解！” “什么？”童萌怔住，“你也没办法？” 楚安，“没办法。” 童萌，“要不....我再去求我家老太太，她在央视也有一些关系。” 张玉兰那是演艺界的活化石，面子还是有的。 不想楚安摇了摇头，“千万别，关系不是那么用的。” 一个领导说要搁置合同，你再去找另一个领导说要履行合同？这就是为难人家。 不就成一锤子买卖，没有下次了。 况且天都找谁递的话，那个级别说出来的话，能不能再改，都是问题。 楚安干脆下了最终判决，“我们没有可能改变央视的态度，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众人，“.......” 童萌不死心，“那怎么办？岂不是说，即便许淑出演，咱们也死定了？” 前面说了，时间根本来不及。 楚安，“现在说死，还为时过早，.....但只能在咱们自己身上找解决问题的方法。” 对陆鸣泽道，“召集全组，开个会吧。” 当天晚上，全剧组再次聚集在农机厂工会会议室，只是这次没有天都的人在，全体创作人员，只要还在宁远的，都来了！ 楚安没工夫走过场，直接主导会议。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是，许淑的档期，还有2个月零3天！” “之后天都文化，不可能再给我们她的档期！” “所以.....从现在开始计时，《最好的我们》从筹组到拍摄的所有周期，就只有2个月！！零3天！” 众人面面相觑，眼里都是迷茫。 怎么可能？开什么玩笑？ 董文德抱着膀子，紧皱的眉头跟刀刻的一样，“我算过剧本，一共24集。大概2200个镜头。” “但是要陆导来拍的话，可能就得2600到2800个镜头了。” “以陆导的拍摄速度，半年都拍不完！” 这里就涉及到一些专业常识了。 电视剧制作水平越高，画面表现力越好，那单集呈现的镜头数量就越多。 一般情况下，一集中规中矩的电视剧，镜头数量在80到90个左右。大制作、或者导演表现力强的，最多不过110个到120个镜头之间。 而那些粗制滥造的烂剧，4.50个镜头的都有。 《最好的我们》在镜头数量上中规中矩，平均每集将近90个镜头。 但问题是陆鸣泽作为业内顶尖导演，他对镜头叙事的要求，以及用镜头渲染氛围的能力，都是一流的。 董文德都不用想，90个镜头肯定满足不了陆导，得按120个镜头来算。 而陆导又是典型的慢工出细活。一天拍十个到十二个镜头已经算进度快的时候了。 所以，这就成了一道简单的数学题，按2600个镜头来算，一天拍10到12个，董文德说得拍半年，都是给陆导留着面子的。 做为和陆导合作过多部戏的老摄像，此时董文德一脸幽怨，“别的导演，一星期恨不得拍两集，可咱们陆导，十天一集，恨不得俩星期一集！” “你还两个月？做梦吧！” 说的陆导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我这也是为了拍好嘛！” 瞪着楚安，一脸认真，“小楚，咱们可不能为了赶进度，就降低出品标准哈！我陆鸣泽干不出来那事儿！” 却见楚安苦笑，“央视要审片的啊....你想40个镜头一集糊弄过去也不可能啊！” 给出结论，“也就是说咱们不但要在2个月之内拍完，还得拍好，2800个镜头，一个都不能少！” 众人，“........” 2800个镜头60天...平均一天40多个镜头，还要保质量，你开什么玩笑呢？ “不可能！”这回是冀英来开口，“你摄像那边能不能拍出来先不说，我统筹这边也倒不过来啊！？” 化妆组唯一剩下的小妹儿也罢工了，“40多个镜头？累死我们算了。” 这边楚安一听就乐了！ “你还别说！”吸引大伙儿的目光，“摄像那边，我有办法。” “但统筹和服化道......你们就算累死，也必需给你盯住！” “因为成败就在你们身上。” 大伙儿，“？？？？” 没在纠结累不累死的事儿，因为....都想把戏拍出来，楚安要是能让戏拍出来，累死就累死了。 大伙儿的注意力在楚安的前一句，他有办法搞定一天40多个镜头！？ 董文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见鬼了！ 你叔我干了这么多年摄像，都没敢吹出这种不靠谱的牛皮。 一天40多个镜头？你有办法？ 楚安，“现在解决拍摄进度的问题有两个办法。” 大伙儿，“哪两个。” “第一个：三机位，AB组。我算过，平均一天45个镜头应该没问题。” “两个月拍完，只要不出错，就没问题！” “第二个嘛.....”这次楚安有点犹豫。 沉吟好久，似是下了很大决心，扫视众人道，“第二个方案，有赌的成分分.....” “准确的说，是赌把大的！” “从发行上解决问题。” 陆鸣泽，“你痛快点，快说啥方案吧！” 一摊手，“咱们都这样了，还怕赌吗？” 楚安一笑，眼中有了一丝癫狂，“第二个方案就是，颠覆国内剧集的播放模式，搞周播，随播随拍！” 众人，“........” 一时没反应过来。 楚安，“也就是说，用不到两个月！一个月我就能给央视出样片，一个月就能上电视台首播！” 疯了.... 这小子疯了。 大伙儿看来楚安怎么又成外行了，简直是小男生的臆想！ 这里面很多问题解决不了的。 不可能实现。 ...... 。 ------------ 第35章 疯狂的宣发策略 楚安的疯狂之语，让大伙觉得他就是个外行。想一出是一出了。 董文德苦笑着，“咱们国内施行的可是‘全片前置审查制度’”！ “只这一点，随拍随播就不可能实现！” 啥叫全片前置审查？，就是你得把片子一集不落地制作好再送审。才能拿到播放许可证。之后你才能卖出去播出去。 董文德一脸嫌弃，“还随拍随播？谁都知道随拍随播好，但你也不能想一出是一出啊！” 一旁陆导也是哭笑不得，“我老早就想拍真正的周播剧，优势太明显了。” 现在不是没有周播剧，各个地方卫视，包括央视都有周末剧场，其实就是每周播两到四集，观众的接受程度没问题。 可这些都不是真正的周播剧，并没做到随播随拍。都是全片审核过了之后再播的伪周播。 “两手一摊....意思是你天真了！ 他以为楚安不太懂电视剧的审查流程，干脆给他科普了起来， “审核流程，大概是这样的....” “电视剧立项，一般会秉承广电总署下发的影视作品内容禁止条款开始创作。” “后提交剧本备案、分集大纲，由省级广电部门初审后报总署公示。” “如果内容涉及政治、军事、宗教等敏感题材，还需提交书面意见。” 说白了，省级广电部门负责本辖区备案审核，总局负责全国公示；重大题材还要按协审机制审核。 “没法绕过审批，那随拍随播就成了臆想。” 冀英来也道，“以咱们剧组的情况看来，周播，确实是最完美的解决方案。” “先拍个4.5集，就可以电视台播放，央视马上就能看到我的成果。所有的问题迎刃而解。” 看着楚安，却是话锋一转，不再唱衰，“楚十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冀英来有种感觉，楚安不可能不懂审批流程，还提出周播剧，应该有他的道理吧？ 对此，楚安回了来哥一个还是你懂我的笑意。 然后很嫌弃的瞥了眼董文德和陆导，“还不可能？那是你没找对路子！” 众人一怔，“啥意思？” 就见楚安不紧不慢的拿出剧本，把前两集的页数，刺啦一声从剧本上撕下来。 “一个许可证....” 众人，“？？？？” 楚安，刺啦又把3.4集的撕下来，“两个许可证.....” 然后是......三个许可证。 四个五个六个！ 24集的片子，他给分成了12份，一边分还在一边暗爽。 《电视剧母版制作规范》中规定，单集正片含片头片尾的时长不得少于 41分钟。 全剧总时长不得低于492分钟，也就是十二集。 也就是说，他这两集立个项的歪招儿，肯定是不管用的。 但那是2021年出台的规定，和特么我2001年有啥关系？ 分完剧本，楚安扫视众人，“两集一个许可证，两集一送审。咱们又是不包含敏感话题的都市校园剧。” “这不就完了吗？” 会议室里有一头算一头，人都麻了.... 12个立项，12个拍摄许可证？这小子怎么这么邪性，全特么是野路子！ 这回连陆鸣泽都智商在线了，不是赞美楚十块的机智，而是.... “你特么有病！” 指着楚安分出来的12份儿，“你跟广电抖这机灵？回头他一集都不让你拍！” 这傻子也知道你要干啥啊？怎地？当广电的大佬都瞎？不知道你在钻空子？ 无语的都快崩溃了，“况且，时间上还是不够啊！？” “知不知道广电的审核周期是多久！？最快的两个月，慢的半年都有。” “等他们审完，黄花菜都凉了！” 楚安却是不和他犟嘴，冷脸反问，“我问你，《我的高中时代》在哪报的审？” 陆导不加思索，“盛京广电部门呗！” 楚安，“盛京一年，有多少电视剧报审？” 陆鸣泽，“那可多了。” 国内的影视资源就集中在盛京、沪市、羊城这三个地块，所以报审，也大多集中于此。 “几百部应该有吧？” 楚安，“那辽省广电一年有多少部戏报审？” 陆导都气乐了，“谁来这地方报审？除了省内自制剧，还是地方为了完成任务......” 一下愣住！ 有点明白楚安在说什么了！？ 陆导也是恍然大悟！“你是说，我们在辽省报审，比较容易过审？” 楚安，“是能大大缩短审批时间！” 在盛京报审得排队，不排队也有标准审批流程不好为你一部戏搞特例，再说了。陆鸣泽虽然是大导演，可在盛京广电看来也就那么回事儿。 比他大牌的，能组一个加强排。 所你还一个剧本拆12份？还想走后门，简化审批流程？ 一边玩去吧！ 可你换成辽省广电试试？这边的审查部门都快闲出鸟来了！ 啥流程不能简化？ 再说了....知名大导演啊！ 发出去十二个许可证啊...... 这都是成绩! 报到广电总署，12个许可证给不给那不是陆鸣泽要操心的事儿！那是辽省广电需要去争取的问题！ 我们好不容易来了个大项目，咋地？还要阻止下属单位进步是咋地？ 依这个年代的风气和实际情况，辽省广电的一把手都得冲到总署去评评理。 “评啥不给过？我们一部戏就两集怎么了！？拍十一部续集不行吗！？” “哪个文件规定不许这么拍？” ..... “什么？影响不好？加大工作负担？” “我们辽省敢于挑担子！不怕负担啊！” 楚安这边解释完，大家面面相觑，心说这也行？ 他们哪知道，另一个时空的同行们，为了拍点戏啊，搞的跟柯南、福尔摩斯似的！ 玩的比这还花花呢！想尽办法找政策空白。利用地域审批诧异。 对于楚安这个被后世磨砺出来的行业老混子来说，2001年......不要太幸福好吧？ 此时，陆导脑子还是有点转不过来，智商又回归了日常水平。 茫然四顾，“这能行吗？” 其它人倒是皱着眉头，想的比陆导透彻一些，也许......还真能行得通！ “怕就怕，广电那边表面上给咱们过了，但暗地里不高兴.....到时宣发又成了问题！” 这种事不是没有过，广电从多方考量给发了许可证，但是...没人敢买来播！ 冀英来道，“央视也好，地方卫视也罢，那可都是广电手下的兵。人家一句话的事儿！” 结果楚安把手一摊！“你这话说的好像广电给许可证，也让播，这剧你就卖得出去似的。” “醒醒吧各位！”楚安声音很大，近乎呵斥，“之前李春华的话不记得了吗？天都宁可把明年的新剧底价兜售，也要杀鸡儆猴。让各大卫视不买你咱们的片子。” “所以不管怎么说，这片子咱们都难卖！” 众人，“.....” 让楚安这么一提醒..... 怎么步步都是坎儿啊！ 冀英来抓狂，“哦操！要不散伙得了！我心理压力有点大！” 这破剧组就特么没消停过！一难又一难的，比西天取经还特么艰苦！ 对此，楚安倒是笑了，“别急嘛，这不都到宣发这一步了吗？同志们已经到狮驼岭小西天啦！大雷音寺就在眼前！” 众人哈哈一笑，气氛缓解不少。 只是，依旧没有头绪，天都下这么大的血本，他们一个小剧组，怎么破局！ 冀英来彻底失去了脾气，“楚十块！你要是有办法，就赶紧说吧！” 只见楚安眼神逐渐亮了起来！刚刚那种近乎癫狂的表情再次爬上双眸！ 是的... 随拍随播，还不至于让楚安出现这样的表情。说白了，就算广电这搞不定，他还有别的办法。大不了老子去港澳台注册拍摄，走引进剧集杀个回马枪！ 这个时间节点，正是港岛影视低迷，内地试图反补的时期。依旧有空子可钻。 而接下来配合随拍随播的宣发策略，才是让他这般兴奋的根源，因为..... 他要干的事儿，在另一个时空，领先20多年的情况下，也是没有人干过的！ 他要开一条新路，一条谁也没走过的路！ 风险极大，但收益嘛..... 能吓死这个时代！ “这部剧.....我就没打算上星！在天都围剿的情况下，也不可能靠卫视首播，收回成本。” 之前说过，在2001年这个时间节点，有能力买首播权的卫视台屈指可数。 天都只要把少数的几家电视台控制住，让他们不买《最好的我们》，那其它电视台就算想买，也出不上高价。 也就是说，就算克服了所有困难，把片子拍出来，也注定是赔钱货。 ..... 宁远电视台，台长办公室。 台长杜正林，对面前坐着的女人很是客气。 无它，人家是陆导剧组的外联主任，自打陆导来宁远拍戏以来，与当地政府对接，寻找外景等等事务，就都是这位张军梅在负责。 期间，宁远台因为专业对口的缘故，也没少给张军梅提供便利，二人也算是熟悉了。 “张主任，今天怎么有空到我们这个小庙来了？” 杜正林一边给张军梅泡茶，一边笑脸相迎，“有什么困难，您尽管提！我们尽最大努力帮忙。” 张军梅一笑，“老杜，都是老朋友，就不和你绕弯子了。今天可不是给你添麻烦来的，今天是有件好事儿找你！” 杜正林一听就乐了，“好事儿，那我可得好好听听，啥好事儿！” 只见张军梅从包里掏出一份合同，“你先看看这个....” 杜正林不急，先把瓷推到张军梅面前，示意她喝茶，这才坐回办公桌后头，带上老花镜，抬眼一看封皮..... “《影视剧播出合同》？” 抬头看了一眼张军梅，开玩笑道，“呦！这玩意我可头回见哈....” 宁远台属于县级电视台，每天晚上七点同步央视的《新闻联播》和《天气预报》，然后是十分钟的《宁远新闻》，和两集电视剧，一般十点多点就停了。 说白了，他们连个全日志电视台都不是！ 偶尔赶上周末，或者寒暑假和过年，会在上午八九点开播电视剧，不过无论是晚上的八点档还是周末过年，播的电视剧，都是重播不知道多少遍的老剧。 也都是从省级广电的片库里选，很便宜....一部剧的播放权，也就几千块，万把块。 偶尔钻个空子，播点港台武打片，日韩的肥皂剧。有些是正规渠道来的，有些干脆就是盗版。 百老姓还挺爱看。 像是83版射雕，在内地就是靠这些县级电视台火起来的。 总之，不需要签什么播放合同的，从省城拿回来就放。他们这些县市级电视台没那么多规矩。 所以，还真是头回见播放合同。 一看合同抬头是《最好的我们》，不由问道，“谁的剧啊？没听过呢？” 印象中，没看过也没听过这部剧。 只闻张军梅回了句，“陆导的。” “谁！？”老杜没听清，或者说不敢信。 “陆导的戏，给我播？” 心说也没听说陆导拍过这部戏啊？ 再往下一看，老杜登时无语了，“陆导的新戏啊！？改名字了？” 把合同一扔，“张主任，你这不逗我玩呢吗？” “陆导的新戏，我们这小地方哪买得起！？“ 张军梅淡然一笑，“你往下看，很便宜。” 老杜不由抓起合同，还在吐槽，“我再便宜.....我也买不.....” 话还没说完，猛的看见价格！ 脑瓜子嗡的一声！说都不会话了。 缓了半天，把合同完完整整看了一遍。 这才抬头，脸上依旧写着不敢相信..... “首播？？” 张军梅，“对！首播！” 老杜，“两万？” 张军梅，“对！两万！” 老杜，“不是两万一集，是两万一整部剧！？” 张军梅更正道，“两万是基础购剧费用，如果播出后，你们的广告收入，保持原来水平，也就是不超过一万块不变，我们只收两万基础购片费！” “单集广告收入超过1万，我们要10%，2万25%。5万40%，10万.....” 还没说完，杜正林大手一挥，“别说了！我给你一半儿！！不管收多少广告费，都给你一半！” 把合同护在怀里，“这事儿定了，我签。” 两万块钱一部剧！是陆鸣泽导演，许淑主演的大剧！ 还特么是首播！！ 虽然这是宁远台，建台以来，花的最大的一笔购片费。但一集一千块都不到，傻子才不签！ 好吧，老杜都怀疑是不是陆导傻了？ 等张军梅一走，老杜抱着还热乎的合同不撒手，一溜小跑撞开副台长办公室的门。 把副台长吓一跳，“老杜你要干啥！” 杜正林跟疯了似的，“你！马上！！” “联系县里那些有钱的！什么化肥厂、中心商场啥的，就说陆导的戏在咱们台首播！广告费赞助费给我狠狠的要！” 副台长都被老杜逗乐了，“说啥胡话呢？陆导？在咱宁远拍戏那个陆导？” 怎么可能？ .... 另一边从宁远台出来，张军梅没有回招待所，而是带着两个助理，直奔火车站。 她要马上赶回盛京，在那边，马兰已经临时招募了一个近百人的推销团队！ 而张军梅已经等不及了，对助理道，“100人，分20个组，一个组去一到两个省！” “一个月之内，必需把所有县市级电视台给我跑遍！” 助理一脸苦涩，“全国可是有3000来家地方电视台啊...平均一个组150个县市....难度太大了。” 张军梅也知肩上的担子不轻，但是..... “能跑多少跑多少吧，咱们这次就让让天都看看！没了他天屠户，咱们照样不吃带毛猪！” 眼神中，有着与楚安那天，一模一样的癫狂与热血。 突然问道，“目前....首播卖的最高的是哪部剧来着？” 助理马上答道，“去年的《民国风云》吧？40集单集45万。也就是1800万....” 张军梅，“1800万？呵...” 冷笑着闭目养神，她必需养好精神，后面一个月会很累很累。 ..... ， ------------ 第36章 看我干啥？ 在这个互联网刚刚兴起的时代，电视依旧是普通人看世界的主要媒介。 有线电视覆盖率虽然已经很高，但对于一些县级以下行政单位，尤其是偏远地区和乡镇村屯的电视就只能收到三个台： 一个中央一套。 一个本省卫视一套。 另一个就是当地的县级电视台了。 而且，其中信号最好的，清晰度最高的，也是本地台。 搞个鱼骨天线或者小锅盖天线倒是能多收几个台，但信号也是极差。 像楚安这代人小时候，家家都有个天线杆子立房檐边儿上，经常性大人在电视机前指挥，楚安这些孩子抱着天线杆子，向左转，向右转。 您要是觉得这种只播几个小时的小电视台没什么观众，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一来，本地新闻高度契合当地老百姓的生活。二来，这种小台容易钻空子，监管也不严。 他们能播的东西，大电视台未必就敢播，都是最贴合百姓喜好的。 像是武侠片啊，港台日韩好莱坞大片啥的，管你有没有版权？赶上过年一天24小时电影联播，都是大伙儿爱看的。 有时，搞点擦边也不是不行。胆儿大的后半夜专门放三级片，就是这么野。 所以，地方小台的拥趸，尤其是年轻群体和农村观众是非常多的。 张军梅其实到现在还是晕晕乎乎的，她这个外联主任属于临危受命，客串起了发行总监的职务。 而且，到现在她也没想通，那个楚十块到底是怎么把缺兵少将的剧组，运营成今天这个样子的。 组里的每一个人，包括她自己，都甘愿听从他的指挥，也都干劲十足。 也许大伙儿已经意识到，他们可能在创造一个奇迹。 张军梅揉着眉心，心说，大伙儿心里憋着一口气。 因为《最好的我们》可能是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周播剧。 第一部绕开卫视渠道，以点代面为主攻宣发方向的剧集。 而这一切，还是在资本的围追堵截下完成的。 这将是华夏电视剧发展史不可能被忽视的奇迹。 也许，只有等到《最好的我们》正式播出的那一天，大伙儿心里这口气才能宣泄出来。 而到了那天，大伙儿到底能取得什么样的成绩，就要看她这个宣发总监的了。 “和兰姐说一声，咱们今晚到盛京，不休息，马上开会处理细节。” 张军梅拼了。 楚安给他的任务是：一个月500家县市级电视台。而她给自己的目标是1500家，她要超过《民国风云》的首播购片记录。 就在张军梅指挥百人发行团队，展开一场另类的宣发行动的同时，剧组也在紧锣密鼓地忙碌中度过了一个星期。 9月3日。 严格意义上来说，楚安已经开学了，但剧组这边已经忙飞了，他这个团队的主心骨绝对不能缺席，所以理所当然的请假了。 此时，窗外的老榆树依旧在阳光下沙沙的低音着。 屋内，《最好的我们》剧组所有演员齐聚于此。 楚安作为编剧，正捧着剧本，让大伙儿自己找地方坐。 “今天等会儿再开始围读，上午陆导打电话，他在从阳城回来的路上，今天由他主持围读，这会儿应该快到了。” 正说着，陆鸣泽风尘仆仆地冲进来，也不管一众演员见了导演，齐齐站起行着注目礼，朝着楚安就来了。 “搞定！辽省广电答应了！” 楚安皱眉，示意陆鸣泽出去说。 现在，剧组有些事儿就跟做贼似的，保密级别那叫一个高。 没办法，天都那边因为之前融资的事已经警觉起来了，对剧组盯得更紧了。 楚安为了减少麻烦，现在是能少一个知道的就少一个。 把陆导拉到外面，“说吧。” 陆鸣泽难掩兴奋，“搞定了！辽省广电给咱们一路绿灯，他们的省内审批可以压缩到三天，然后会由省广电专人专用送到盛京广电总署。” 一脸坏笑，“送审那个副局长是总署下来的，人头比较熟。保证我们公示周期不会超过一个星期。” 楚安一听，大为意外，“也就是说，咱们从送审开始算，最多十天就能过审？” 这是什么效率，高的楚安都不敢信。 陆鸣泽得意，“其实，辽省广电原本没这么上心。” “虽然对咱们这个项目很重视，但你知道的，是成绩，也是风险。开始只是答应给12张许可证，也帮助去总署尽量协调。” “但你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就积极起来，甚至不惜违背常理的压缩审批周期吗？” 楚安，“为啥？” 陆鸣泽神秘兮兮的，“宁远台这边报上去一组数据，省广电的人没跟我说，但应该是收了不少广告费。” 楚安了然了，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想想也是应该，这个年代，县级电视台经费那是相当紧张的，穷的连工资都发不出来，要么多收广告费，要么省里拨款。 现在广告费收的多，那省里的压力自然也就小。所以你说，辽省广电能不上心吗？ 让副局长专门送审一部片子，也算开了先河了。 楚安心下大定，也不敢耽搁，招呼陆鸣泽主持剧本围读。 …… 今天的剧本围读，许淑没来，因为人家串组了。 之前也说过，许淑是四部戏同时开拍，已经走了一个星期，要后天，也就是《最好的我们》新拍摄计划的开机仪式才会回来。 至于她心心念念的游戏，楚安一直让赵洋他们给挂着。 只不过，楚安疑惑的是，那两百块钱的网费早就应该花完了，怎么那俩穷鬼没找楚总续费呢？ 好吧，扯远了。 两个小时的围读，很快过去，演员各自回房间。 楚安和陆鸣泽还不能休息，又要组织拍摄人员开会，而且这个会非常重要。其中一个原因是，剧组要引进一种全新的拍摄流程——三机位AB组。 别看已经搞定了周播的事情，但让陆导一周拍两集，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剧组提速也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于是，楚安之前说的三机位AB组就被拿了出来。 三机位对于这个年代的剧组来说，很陌生。 他们主要还是单机位和双机位为主，三机位真没玩过。 董文德这几天头发都快掉光了，一宿一宿的熬。 一进屋就嚷嚷，”楚十来，你再给我说说，全景机位怎么才能和正反面机位不冲突，我手底下那几个笨蛋每次都穿帮！” 董文德所说的问题涉及到三机位的利弊。 好处是，效率高。 弊端是，三机位需要三个摄像老师默契配合，否则容易穿帮。 此时，董文德怕其他人不理解他的难处，觉得有必要给这帮外行科普一下。 “咱们打个比方哈！”老董张牙舞爪，干脆就在会议室里让大伙给他腾出一块地方，演示起来。 “咱们就拍耿耿在校园林荫道上奔跑的镜头。” “要想达到陆导的要求。” “单机位就要先拍一个耿耿入画的镜头，再拍一个正面体现耿耿奔跑美感的镜头。而这还不够，还要拍个背影，剪辑时加入背影快闪提升表现力。” 看向陆导，“我说的对吧？是你风格吧？” 陆导皱眉，来了句，“还要补一个全景，美丽的林荫道上，少女自远而近地跑过画面。这样剪到一块儿就完美了。” 董文德登时咋呼，“听听！！三组镜头还不够，他要四组！” “那单机位，演员就要跑四遍，我也要拍四遍！” 众人会心一笑，有人打趣，“要不怎么说陆导拍戏慢呢？” 董文德继续： “双机位，情况其实差不多，就是加入一个辅助机位。” “主机位还是干单机位的活，辅助机位则是拍一些特写。比如，许淑奔跑时的面部表情啊，急促的脚步特写啊，等等。” 陆导一拍大腿，“好主意！”他已经有画面了。 回应他的，是董文德嫌弃的眼神。朝大伙吐槽，“现在知道给他当摄像多他妈的难了吧？” 道具老大笑道：“都不容易，同病相怜。你继续，别耽误事儿！” 只见董文德话锋一变，眉开眼笑，“而三机位..拍法就完全不一样了。” “三个机位分别是：全景机位，正面机位和反面机位。” “三个角度同时拍，把所有陆导需要的细节一次性捕捉。演员只需要跑一遍就能完成一组镜头，效率成倍数的提升。” “就拿陆导来说，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可以从一天10到12个镜头，提升到20个镜头左右。” 众人了然，“难怪那天楚安提出三机位，老董反应那么大，原来优势这么明显。” 董文德瞪眼，“我特么那是上当了，哪知道三机位弊端也一样大！” 每多一个机位，对其它两个机位拍摄角度的限制也就越大。如果不熟练，就容易出现好好的镜头突然多了个摄像大哥的情况。 老董说“后悔”虽然有点夸张，但这一个星期也着实把他折腾的不轻。 对于董文德的焦虑，楚安哈哈一笑，“董叔，你也不用着急，如果三机位一个星期就让你掌握，那你也不用在国内混了，好莱坞大把的剧组高薪用你！” 这个年代，三机位在国外也属于先进的。 让楚安这么一说，董文德又来了精神，“回去我就接着操练那几个小子！” 那么问题来了，三机位可以解决陆导的拍摄效率问题，但他依旧做不到一星期两集的高速拍摄怎么办？？ 这就涉及到另一个拍摄方法——AB组了。 这种把一个剧组分成两组同步摆设的方式，在这个年代并不新鲜。唯一的难点是，组里除了陆导，没人能再带一个组。 最终解决问题的，是马兰。 兰姐回盛京招兵买马，第一时间就联系了一个人。 电话里也只说了一句，“陆导需要你，我们都需要你！” 这个人就是陆导原来的副导演，被天都从中作梗导致两人散伙的王征。 王征接到这个电话，没再计较之前与陆导的嫌隙，更没问具体怎么回事，二话没说，放下手头的一切事务归队，扛起了B组的大旗。 王征是个很有才华，也知道感恩的年轻导演。 在陆导身边几年，虽然骂没少挨，但陆鸣泽对他也是倾囊相授，这份恩情他是记得的。 “王哥！”楚安打着招呼，“B组的拍摄通告，你还是得和来哥再对对，千万不能和A组冲突。” 王征一听，“让你来哥缓缓，他听见通告两字就想吐。” 王征说的可不是玩笑而是实话，冀英来已经疯了。 分AB组最吃不消的就是统筹，他得协调两个组的工作。 一个组的统筹都已经是神人了，两组个的统筹，那就是死人。 必累死！ 楚安顺着王征话头一转，“来哥，加油，想想嫂子，想想儿子，想想……” 就见冀英来红着眼珠子，“滚！！别特么惹我！” 他现在暴躁的很，看谁都不顺眼，急眼了陆导都得被骂几句。 好吧，楚安败退，惹不起惹不起。 目前来看，剧组在朝好的方向进展，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岗位上竭尽全力。 而今天开会其它的都是小事，下面要讨论的才是重中之重。 那就是：楚安的原剧本有几场戏不合理。 因为边拍边播的缘故，不是几场，而是很多场戏都要改。 就比如现在讨论的这场。 在全剧的后段，耿耿和余淮分别七年重逢，两人有一场吻戏。 原本没什么，吻戏发生在耿耿、余淮成年之后，不存在任何违规和敏感问题。可现在改成随拍随播那就得慎重了。 楚安此时皱着眉头，“毕竟是校园剧，虽然合理，但万一广电不给过呢？” 解释道：“我们的受众群体毕竟是青少年和在校学生，广电完全可以以此为由让咱们改，那就来不及了！” 陆导反驳，“不至于吧？我觉得这场吻戏必须保留，否则重逢就缺少戏剧张力了！” 楚安马上针锋相对，“稳妥一点总是没错的！而且你别忘了，许淑也才十七岁，拍吻戏不合适。” 陆导瞪眼，“总有第一次嘛！” “许淑的荧幕初吻给了《最好的我们》，不是更好吗？” 楚安，“不行！我是编剧，我认为不行就是不行！” 陆导，“我认为行！” 楚安，“听我的！” 陆导，“编剧要听导演的！” 楚安，“……” 怎么就说不动他呢？ 陆导眯眼看着楚安，难得智商再次占领高地，阴阳怪气。 “小楚啊，你是不是动机不纯啊？一场吻戏而已嘛！” 大伙一滞，立刻进入吃瓜模式。 冀英来那个大嘴巴是藏不住事儿的，组里早就有传闻，关于楚十块和许大明星的。 楚安一听陆导这话，再看一眼大伙儿那欠揍的嘴脸，登时就急了，“你别扯没用的！我特么怎么动机不纯了？一切都是为了剧好。” 突然眼一瞪，话题大法。 指着陆导鼻子开骂：“说起来，陆鸣泽你就是个废物，后天就开机了，还没搞定男主！” 这招果然有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陆导身上，这才想起都到今天了，男主角还没有呢。 更让大伙抓狂的是，他好像还一点不着急呢！？ 你看你看…… 此时陆导笑呵呵地看着楚安，那眼神儿，就像楚安骂的不是他一样。 董文德开口，“陆导啊，男主角到底是谁啊？要是还请不来，那咱们之前的努力可都白费了啊！” 董文德可一点没夸张，这没余淮，这戏还怎么拍？ 陆导“咳咳！”清了清嗓子，“关于男主角这个事儿吧，我是这么想的。” 大伙儿竖着耳朵听，看陆导能蹦出什么香屁来。 陆导，“第一，余淮的年龄跨度虽然不大，但要同时兼具高中生的少年感，以及成年后的沧桑感。对不对？” 大伙儿，“对啊！” 陆导，“许淑就不用说了，别说二十多岁，她演到三四十岁都没问题。那男主呢？能压得住戏吗？” 大伙儿，“好像不太好找。” 你要说女演员里，有许淑这种水平的，还有个林晚星。 男演员……没有！ 陆导，“第二，这个演员不但要演技符合剧情，还要有很强的临场应变能力。” “要能从剧本中的不足，或者台词的瑕疵，快速地找出问题，并解决问题。毕竟我们是周播，随时有观众反馈，质量上只许更好，不许马虎。说白了，他得能应变，还要应变得好。” 楚安也点头，“有道理，接着说。” 陆导大笑，“有道理吧？那还有第三呢！” “第三，我们的拍摄周期很短，即便分AB组同步拍摄，也很紧。” “所以，这个男主角必需要进组就能拍，拍上就有状态。且对剧本，对角色，非常非常之了解。只有这样，才能把余淮演好。” 众人再次认同，董文德，“让陆导这么一说，这个男主角还挺苛刻，真不好找啊！” 唯独楚安，心里毛毛的，眼神怪怪的，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那什么....陆鸣泽！！你用那种眼神儿看着我干啥！？” …… 。 日啊！今天发了一万！能不能值张月票？过了十二点再投双倍呦。 ------------ 第37章 开机第一场 原本陆导确实要与瞿朗的团队接触，试图挽留这个原定的男主角。 可是，这些天总结了男主人选的几个要求。 就是他之前列举的那三条：得兼具少年感和成熟稳重，有超强的临场应变能力，还得对剧本有极深的了解。 瞿朗好像又不是那么合适了。 然后，找来找去猛然发现，还找个屁！他心中的那个男主角不就是楚安吗？ 此时此刻，陆导依旧挂着姨妈笑，把楚安推到众人中间，“你看这小伙儿。” “十七岁阳光大男孩儿，坑起人来却跟个老混蛋一样！” “他还是编剧，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剧本，了解角色！” “然后就是演技了。楚十块虽然就拍了一场戏，但大伙都看在眼里吧？处理的比许淑还要好。更何况，他还能指导童萌爆发演技。” “你们说，咱还找什么？” 大伙儿一听，陷入沉思，你还别说，越看楚安越像余淮了。 至于楚安本人，已经大红脸了，“别闹！！我哪会演戏？” 陆导，“你可以！” “我可以你大爷！”，让楚总客串一个小角色还行，主演？我搞得了吗？ 只可惜，根本没人听他的。被楚总支配这么长时间了，终于找到宣泄点了。 更何况，楚安来演余淮，还是在剧组找不到合适演员的情况下。 谁特么还听你的？ 董文德双手支起景框，把楚安往里一圈，“嗯！镜头感很不错嘛！” 化妆小妹干脆冲上来，在楚安脸上又摸又揉，“可塑性很强，捯饬捯饬就二十多岁了。” 见楚安还在反抗，冀英来眼珠子一转，也不暴躁了，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 “喂，张圆，小淑在你边上吗？让她接电话，急事儿！” 这话一出，全场寂静，只看来哥表演。 许淑那边在拍戏，冀英来等了一会儿，等她一个镜头拍完，张圆才把电话给她。 冀英来，“小淑啊，有这么个事儿，咱们不是缺男主角嘛，大伙儿觉得楚安挺合适，你有意见吗？” 对面的片场寂静无声，所有人都不敢发出声音地看着咱们高冷许大明星。 在这里，她可是气场全开，震慑八方的。 听了冀英来的陈诉，许淑神情更冷，甚至眉头微蹙，好似很不高兴道，“可以，但别让他拖后腿。” 说完，不给冀英来再话的机会，直接挂断电话。 张圆凑到跟前，“什么事啊？” 许淑：“楚编剧演男主，我答应了。” 见张圆疑惑，遂加了一句：“他演不了，拍不下去不怪我。” 张圆明白了，朝许淑竖起大拇指，太机智了。 而这边片场，从导演到演员，全都八卦之魂附体，竖着耳朵听。 什么玩意？编剧演男主？陆鸣泽那个组都野到这个份儿上了吗？ 扯远了。 另一边，冀英来挂断电话，朝大伙儿无声地耸了耸肩，“许淑点名要让他演。 就见楚安瞪眼：“是这么说的吗！” 至于其他人，管你怎么说的？ 陆鸣泽无声抽走楚安手里的导演剧本，把演员的台词本轻轻放到他手里，“定了哈。” 导演剧本是全局剧本，演员的台词本则只有与角色戏份相关的内容。 楚编剧角色换了。 化妆小妹立马上来拉住楚安，一脸坏笑，“走，咱们试个妆造。” 楚安：“……” “等会儿行不？”无力地摆脱化妆小妹纠缠，蹦出一句，“片酬还没谈呢！” 看向陆导，“你花多少钱请我！？” 陆鸣泽神情一肃，用出话题转移大法。 不看楚安，对众人问道：“大伙儿说说，这个吻戏还要不要拍？” “咳咳！！” 楚安一呛，这是个问题。摸着鼻子，一边顺从地跟化妆小妹走，一边很真诚地建议道，“要不还是听导演的吧。” 众人齐翻白眼，楚安的节操就像薛定谔的猫。 不过玩笑归玩笑，陆导确实是找不到合适的男演员了，才把主意打到楚安身上。 但想演好这个角色也不容易。 9月5号。 许淑昨天连夜赶回宁远，临近清晨才到。没来得及回招待所，司机直接把车开到了马沿河边， 剧组今天正式开机，第一场戏，就是耿耿和余淮在上学路上相遇的场景。 剧组在河边临时搭了个天幕，就当化妆棚了。 张圆一进组就嚷嚷，“我们小淑为了赶回来，一夜没睡，可是辛苦呢！陆导，你可要少拍几场让她好好休息。” 前前后后地嚷嚷完，把许淑往片场一扔，自己回招待所补觉去了。 许淑依旧是冷冰冰的状态，被角导助理安排着上妆。一进化妆棚，就见楚安已经上好妆，拿着剧本就像没看见她一样，低头在那儿背台词。 “哼！”许淑冷冷地扬着下巴，也是一副嫌弃的模样，坐到楚安隔一个位置的化妆镜前。 看的化妆小妹简直无语，他俩半夜跑出去上网的事儿，冀英来传的满世界都是，还在这儿装呢！ 不过也正常，毕竟陆导已经发话了，谁也不能往外传，避免天都知道之后起幺蛾子。 也只当没看见，给许淑简单上好妆，就识趣地出去溜达了。 许淑一看，棚里就剩楚安了，悄悄往楚安那边平移。 然后，嘴唇不动，从嗓子眼里咕噜出一句，“多少级了？” 楚安依旧低头看台词，“72。” 许淑，“那什么时候报仇。” 楚安，“今晚！” 许淑，“你搞定圆姐。” 楚安翻了一页剧本，“招待所晚餐会给她上螃蟹和山楂糕。” 许淑没懂，“什么意思？” 楚安，“大概率拉一宿，肯定没工夫管你。” 许大明星一下就放心了，又问起拍戏的事，“准备的怎么样？” 楚安，“不怎么样，感觉要背锅。” 不是感觉，是肯定要背锅。 许淑，“要不我降一降演技，迁就你一下？” 楚安，“不用！一会儿你接得住就行。” “嗯？”许淑一愣，这次没忍住，直接转头看着楚安，眼神很复杂，能写三千字旁白。 瞧不起谁呢？我许淑接不住你的戏？ 楚安阴恻恻的一笑，像极了大灰狼，“我可是编剧。” …… 出演男主儿这事儿吧，楚总缜密地分析过了。如果正常演，大概率被骂成狗。 没办法，演戏这个事儿就怕比较，要是两个面瘫小鲜肉站一起可能还觉不出什么，但你换个影帝影后级的试试？ 他和许淑的专业水平差太多，观众一搭眼就能分出高下，到时必然被各种挑毛病。 所以，演余淮这个事儿，楚总虽然接下了，但怎么演，得楚总说了算。 在原版的《最好的我们》剧情中，耿耿在开学第一天上学的路上，因为捡相机而卡头了。 没错，真正的卡头了。 然后余淮出现，在一番无意义的嘲笑与对白中，突然用暴力的方式将耿耿的脑袋从门缝里弄了出来。 楚安觉得不好，太刻意了，会让一些观众觉得尴尬。而且，后面两个人因为这件事又各种闹别扭，有点强行制造矛盾的嫌疑。 所以，楚安给改了。 谁让他是编剧呢？ 改成耿耿在河边拍风景，书包放在一边，余淮扔篮球把书包砸进了水里，从而两人产生矛盾。 这样自然一些。 “一会儿砸书包是第二组镜头，在这之前要先拍一个，余淮唱着歌入镜，耿耿听到，内心吐槽唱的真难听，对余淮的初使印象不好的镜头。” 开拍前，楚安把细节又讲了一遍。对此，陆导和许淑都是认同的，这样处理确实更细腻。 陆导则道：“从唱歌的难听，到砸书包，耿耿的情感上有一个递进，不光戏剧冲突有了，也更自然。” “不过！”陆导有点担心，“第一场戏就这么复杂，你能驾驭得了吗？” 他之所以把开机的第一场戏就安排成男女主角的相遇，就是故意顺着剧情拍，让楚安一点点入戏，甚至陆导都做好了第一天就拍这一场的准备。 对于陆导的疑问，加上许淑同样询问的目光，楚总微微一笑，“小事儿，没问题！” “那行！”陆导也不坚持，先拍拍看，不行再改回原版。 “那咱们走一遍戏，还是直接开拍！” 楚安自信爆表，“直接拍！” “行吧！”陆导大声招呼，“各单位注意！准备开机！” 摄像、收声各组登时忙碌，按剧本和镜头角度站位。 楚安朝许淑眨了眨眼，“一定要接得住哦。” 许淑扁嘴，感觉今天楚安怪怪的，就没有我许淑接不住的戏！ 也不搭理楚安，拿起道具相机，登时变成活泼、俏皮的耿耿，对着河边风景拍了起来。 楚安跑远，来到自己的位置，等待场务打板。 片刻之后，所有人屏住呼吸，面容严肃。 “《最好的我们》第一场，第一镜！第一次拍摄.....开拍！” 随着一声开拍。 董文德亲自掌镜，开画就是一个大光圈，前景细致，远景虚化的镜头。 耿耿举相机在眼前，精致而又表现力惊人的侧脸被老董尽数收入镜头。 这时，余淮的歌声自画外由远而近地响起。 按理说，耿耿要被余淮的歌声打断拍摄，从而好奇谁唱歌这么难听啊？ 老董要把大光圈调小，从近景到远景的切换。 结果，楚安的歌一唱出来，许淑没忍住，嘴角抽搐，要压不住了。 老董人都麻了，肩膀一松，镜头下移，许淑和楚安全部出画。 只不过，陆导那边居然没喊咔，其他人也没提醒。 全组瞪着眼珠子，一脸懵地看着楚安活脱脱一个快乐小二B的从左唱到右。 那歌唱的，堪称一绝。 “没什么大愿望，想讨七八个婆娘...” “一个出门给我背书包，两个给我把学上。” “一个给我洗衣裳，一个照顾我爹娘。” “还剩三个进厂把班上，努力挣钱把我养。” 周深的《小美满》魔改版。 过了好一会儿，许淑才懊恼的一叹，还真没接住。 而陆导…… 你还别说，不用演技啊！只几句歌词，人物就立起来了。 可是...... 咋想出来的呢？ ...... ， ------------ 第38章 楚编剧全是梗 演不好就改人设，表演张力达不到要求，那就用人物张力，戏剧张力去弥补。 这是之前楚安给童萌出的主意，现在，都用自己身上了。 楚总演不好余淮，那还不能把余淮的人设直接话题拉满？ 谁让楚安是编剧呢？ 自打陆鸣泽求着他演余淮那天开始，楚安就已经想好了，这个时空的余淮和原版的余淮必须不一样。 许大明星即将面对的是“吐槽小能手”、“热梗制造机”——余淮。 一直到拍第三遍，许淑还在笑场，直到陆导无奈地喊咔，许淑终于败下阵来，对陆鸣泽抱歉道，“给我两分钟调整。” 陆导，“……” 他以为不停NG的会是楚安，结果把许大明星搞破防了。 无奈之下，朝楚安招了招手，“要不你换个歌吧！” 可不仅仅是因为许淑演不下去，而是照楚安这么演，余淮这人设可太奇葩了。 你想嘛，学霸，这是原版设定。 爱惹祸，带着耿耿半夜烤无花果。 现在又多了一个“想讨七八个婆娘”？ 这就是个奇葩吧！！ 而且……“你别现在一时爽，后面驾驭不住了。” “像这种歪歌你还有多少？” 楚安一挑眉头，“你要多少有多少。” 陆导这是对此后二十年“乐子人”们有多大潜力简直一无所知。 “你要是能一集给我一个这种效果的梗，那你就继续演！” 陆鸣泽还真不信了，你能保证24集随处有笑点吗？ 楚安：“……” 他在侮辱我？ 一瞪眼，“我一集给你整俩！” 说完，回去继续拍戏。 这一条许淑调整好状态，很快就过了。 接下来，斗嘴闹矛盾的戏份没什么难度，只半个小时，剧组转场宁远一中。 下一场戏是耿耿和余淮一起看分班榜单，“耿耿余淮”这个谐音梗第一次出现的戏份。 楚安和许淑在榜单前并肩而立，周围群演、配件也已经全部就位，马上开拍。 许淑却还在为上场戏没接住而纠结，小声和楚安絮叨，“上场不算，你耍赖！” 楚安不屑，“不是你说的，什么都接得住？” 许淑，“哼！” 不承认，就代表她没错。嘴硬道：“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演技！” 楚安，“哦。” “第二场，第一镜，第一次，开拍。” 板子落下，第一句词是许淑的，刚要开口，结果楚安居然抢词。 只见他一边看榜，一边哼唱，而且又是一首歪歌。 “我期待的不是钱，而是花不完的钱。” “我期待的不是缘，而是好几百万元。” “我期待上班一天，我收入……等于你工作一年。” “我期待醒过来就能实现……” 《我期待的不是雪》魔改！ “我！！” 许淑直接崩溃，演不下去了，这家伙故意的，他在搞什么！？ 第一次在所有人面前露出抓狂小女生姿态，全身紧绷，五官扭曲的嗷一嗓子，“这、日、子、没、法、过、了！” 转身！掐腰！ “你！！” 矛头直指楚安，“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你还能不能正常点！？” 见楚安被她吼的一脸呆滞，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位同学，请你回答我！” 只见楚安耸耸肩，呲牙一乐，蹦出一句： “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许淑：“？？？” 崩溃了，毁灭吧！没意思。 心说，我要不要罢演？ 她已经完全找不到状态好吧？ 结果陆导那边：“咔，过了！相当完美。” 许淑，“？？？？？” 什么情况？ 许淑抓狂了，但其他人还在状态。 陆鸣泽敏锐地发现，虽然两人没有一句词儿和剧本对得上，但镜头效果那是相当哇塞啊！ 许淑：“……” 整理心情，恢复高冷，沉默了好一阵才低吼一句，“十张点卡！不然没完！” 楚安，“……” 晚上，陆导把今天拍出来的素材连夜整理，对楚安的那几场戏也是看了又看。 怎么说呢？好是真好！他没想到，楚安能把余淮演得这么有灵性，可就是高兴不起来。 “乱了！全乱了！” 正好，王征带着B组也收工回来，一见陆导就急切的汇报，“第一天算开了个好头，都挺顺利。” 见他愁眉苦脸，“怎么了，陆导？您那边……” 陆鸣泽，“你自己看！” 于是，他就把楚安唱歪歌那两场戏放给王征看。 “我不太确定，后面会不会和原本的余淮人设冲突，要是冲突太大，改动也就大，心里没底啊！” 只是，让陆鸣泽没想到的是，王征的关注点根本就不在楚安的歌词，而是敏锐的发现： “这是哪两首歌改的？” 陆导一愣，“怎么了？” 王征，“您没发现吗？这旋律好不好听的先不说，但听一遍就想跟着哼哼，挺有记忆点的啊！” 又道，“原唱是谁唱的啊？没听过呢？” 让他这么一说，陆鸣泽也反应过来了。 僵硬着表情，“咱们还没主题曲呢！” 王征，“片尾曲也没有！” 两人腾的就弹了起来，去找楚安了。 这段时间，楚安为了方便工作，都是住在招待所。 可是，两人在楚安房间门外敲了半天也不见人。 “人呢？回家了？” 他们哪知道，回不了一点的家。 如果这个时候，两人再去敲许淑的房门，也找不着人。 两人做贼似的，正缩着腰，在招待所楼下的阴影中穿梭，十分钟后，出现在网吧。 “上号上号！”许淑迫不及待网瘾难耐，第一时间给【黄金战神】、【金刚一号】，还有明月妹妹，发去私聊：“小贼！襄阳南门等你！！” 黄毛网管一看，心说，今天骂的这么儒雅吗？ 二话不说，操纵账号就杀了过去。 楚总和许大明星一直玩到后半夜，才依依不舍地下号回去睡觉。 第二天早戏上妆时都还在梦游。 这时，陆鸣泽很不识趣地找了过来，“昨天那两首歌谁唱的？” 楚安不解，“我编的，怎么了？” 陆导，“……” 瞪着眼珠子，他编的？他怎么不上天！？ 现在剧组里，楚安已经挂了三个名了。 制片、编剧、男主角。 现在你告诉我，他还能写歌？ 试探问道：“能编出完整版吗？最好歌词能改的正经点。” 楚安瞥他一眼，陆导那点心思都写脸上呢。一点不给机会，“别琢磨主题曲的事儿了，这歌有别的用！” “啊？” 陆导遗憾，“你能有什么用？” 楚安微微一笑，心说，我得留着丰富角色啊！ 好吧，作为一个没节操的穿越者，唱出歪歌的时候，能没想过正版的《小美满》和《我期待的不是雪》怎么用吗？ 至于用在哪儿怎么用，楚安心里有数儿，什么主题曲片尾曲的，一边玩去！ ———— 另一边，天都总部。 天都的发家史，可以说就是华夏改革大潮中的一个缩影。 起初，八十年代央视体制改革，成立了电视剧中心，本意是利用央视的优势资源，创办一家有行业带头作用的影视制作单位。 但是，和另一个时空，某电脑拼装作坊的发家史有些类似。 一批从央视调派过去的导演、编导，开始也是给公家办事，挣死工资，然后越来越不满足，加上现任天都总裁的带资介入。 从一家国有事业单位，逐步剥离，变成了现在，由多位投资人、股东绝对控股的传媒巨头。 主营业务，也从开始的单一电视剧创作，发展成今天，集影视创作、经纪服务、演出策划等等的综合性集团公司。 副总裁办公室。 梁国亮宿醉未醒，迷迷糊糊听着秘书的汇报。 “李春华已经从宁远撤回来了，公司也采纳了他的意见，让许淑完成与陆鸣泽的合约。” 梁国亮听到李春华的名字就烦，“让他给我滚蛋！一点小事儿都干不好，要他有什么用！？” 秘书低头，不敢接话。梁国亮的父亲是天都的创始人之一，如今子承父业，是董事会中最不好相处的那个。 “梁总……” “有话快说。” 秘书：“张圆报告，陆导启用的是那个姓楚的编剧做男一号，发行渠道似乎也不准备卖给各大卫视了。” “嗯？”这让梁国亮微微睁开眼睛，“不卖？他藏家里垫床腿吗？” 他可不关心什么编剧成男主角的，小鱼小虾罢了。 他关心的是，不卖给各大卫视？ 秘书，“是这样的，前几天陆导的人找到了宁远电视台，将《最好的我们》首播权以2万的价格卖给了宁远台。” “什么？”梁国亮笑出了声儿，“陆鸣泽啊陆鸣泽，越活越出息了！在县级电视台首播？” “他怎么想的？” 秘书，“我们分析，他应该是为了给央视一个答复。那边陈总不是去打过招呼嘛，央视要看《最好的我们》样片。” “再加上，我们把卫视台的路都堵死了。” “陆导应该是彻底放弃了《最好的我们》的发行，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到《你是我的荣耀》上面。” “放弃了？”这让梁国亮心情大好，也精神了不少，自问自答，“可不就是放弃了吗？” “都去县级台首播了，以后他陆鸣泽就是个笑话，看他怎么在圈儿里混！” 秘书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提醒一句，“听说，张军梅也在联系其它县级台。” 梁国亮一听，笑的更开心了，“随他去！县级台能给他几个钱，他又能联系几家？” 秘书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显然认同梁总的看法。 毕竟在县级台首播，无论以谁的眼光来看都是自降身价，陆鸣泽显然是被天都打急了。 继续汇报道，“项目部做了评估，陆导手上能用的钱4450万。” “原本他们计划拍摄加宣发2000万。” “但是现在，他们分AB组拍摄，租用了6台胶片摄像机，以及400组胶片。” “加上各方面多出来的人员开销，预算可能还要涨，而且几乎收不回成本。” “也就是说，4000多万，陆导剩不下太多。” 这话听的梁国亮更是开心。 很多人可能觉得，都市校园剧成本不会有多高。 其实大错特错了，都市剧，尤其是校园剧的成本，一点不比古装带特效的成本低。 准确地说，各有各的花销。 古装剧贵在服装化妆，而都市剧贵在道具和场地。 陆鸣泽赔的越多越好，最好把钱花干净。到时，天都再配合着把《最好的我们》血本无归的光荣事迹在媒体上渲染一下，那梁国亮倒要看看，谁还敢给《你是我的荣耀》投资赞助。 这部戏赔了，他有下部戏托底，那下部戏要是也赔了呢？ 在梁国亮看来，陆鸣泽这种傻瓜永远也逃不出天都的手掌。 看了看表，起身往出走，“播出的时候提醒我，我看看在县级台首播的剧，得有多好看。” …… 。 感谢【Kzzz】的盟主打赏。 感谢【老火炉】我炉哥的盟主打赏。 感谢【就你叫孙洛啊】【掩于岁月】【齐石头】【申屠鸣良】【暮雪天寒一剑孤】【凌墨煜】【邦金】的万赏。 感谢感谢，无论老伙计，还是新朋友，老苍在这里感谢你们对新书的支持和鼓励。 另外盟主上架后会有加更的。 再次感谢，老板大气老板发财，老板们嘎嘎乱杀！！ 另外，明天上午的一章可能会推迟，好几天没去店里彰显一下身为老板的存在感了。 争取早归。 ------------ 第39章 张军梅回归 对于外界的所有纷争，陆鸣泽和楚安都默契地选择屏蔽掉。 包括剧组经历的风风雨雨，一些卫视娱乐栏目都有报道。其中真真假假让人无语，但权衡之下，也选择不去理会。 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们所面临的问题不在舆论层面，与天都的这场鏖战，更不是靠媒体面前打几句嘴仗就能解决的。 只有踏踏实实把戏拍好，才能去谈后面的东西。 在这样的氛围下，剧组有条不紊地向前推进着。 这天下午，楚安没拍摄任务却也没离开剧组。 因为，下午的戏是第二集的最后一组镜头，这组拍完，前两集就可以连夜送回盛京做剪辑和后期了。 陆鸣泽全情投入拍的很是认真。许淑没有楚安捣乱，演技也是明显在线，就连演耿耿母亲的童萌..... 好吧，之前楚安答应童萌把教导主任那个角色改成女的让她来演，可最终童萌自己放弃了。 那个角色戏份很重也很出彩，但正因如此，童萌怕自己演不好连累剧组，所以主动要求继续演妈。 对于“萌姐”的高风亮节，楚安感动坏了，赌誓发愿，将来一定给萌姐量身定做一个好角色。 随着陆鸣泽一声，“过了！” 全剧组热烈鼓掌，庆祝《最好的我们》迈出最重要的一步。 由于前两集十分重要，今晚陆鸣泽会亲自带着母片飞回盛京，找剪辑师真人pk，然后明晚再飞回来。 是的，打一架是肯定的，没有一个导演能和剪辑师做朋友，这两是天敌。 对于导演来说，每一帧镜头都是宝贝，可对剪辑师来说，“呵呵！”激怒一个导演只需要咔嚓一刀。 “要不找个人送回去就行了，非要自己跑一趟吗？”临行前，马兰还在劝，“耽误一天的拍摄呢。” 陆导十分坚持，“我要当面对我的要求和剪辑单位说清楚，电话里容易出错。” 剪辑这边找的是盛京电视台旗下的影视制作中心。 这个年代，各家卫视旗下都有下属的影视中心，一来做自制剧，二来接点散活儿赚外快。 对于陆导的坚持，兰姐深表同情。 陆导还不知道，盛京台那边剪辑一集报价是三万，楚安偷偷让兰姐给人家五万。 就一个要求：“陆鸣泽的话一个字儿都不能听！” 导演拍摄搞的是艺术创作，而剪辑做的是纯商业，这两个事儿根本就不搭调。 听导演的，片子剪成什么样，那就得看上帝高不高兴了。 “让他去吧！”楚安拦着马兰，“不去，他不踏实。” 对于前两集能呈现出什么样的效果，其实楚安也有期待。 尽管他是照抄前世的现成作品，但其实两部剧，在各个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已经完全不同了。 首先是导演不同，呈现出的风格也完全不一样。 前世那部《最好的我们》用数码机器拍摄，镜头能力有限。 而这部，由擅长营造氛围的陆导执导，全程胶片机拍摄，画面质感比前世那部强了至少两个档次！。 然后是剧情。 楚安可不仅仅改了开头的那一段相遇戏份，他把第一集和第二集的军训戏份也给改了。 没办法，一来省成本，二来时间不允许剧组再搞一场军训。 上来就是开学，开学典礼，然后直接校园日常，简单粗暴。 最后，就是因为周播剧的原因，剧集结构上楚安和王征一起发力，也做了极大调整。 日播剧观众今天看完明天就接下一集，而周播间隔有整整一周，这就造成在创作过程中就必须考虑观众留存的问题。 至少每两集要有一个高潮点，每集的结尾也必须留一个“钩子”吊住观众的胃口。 就比如《权游》雪诺复活那段剧情。 上一周，雪诺被一人一刀，扎成了蜂窝..... 但到底死没死，得等一周才有结果。 到了下一周，雪诺确定凉透，又给了观众一个复活的希望。 直到最后一个镜头，才让雪诺睁眼。 那么到底怎么活的，活了之后怎么复仇，下下周敬请期待。 这就是钩子，是周播剧的关键结构。 所以落实到《最好的我们》，王征和楚安要做的，就是合理安排剧情结构，让每集都有至少一个高潮点，且每两集的结尾，留下吊观众胃口的钩子。 以至于，这个时空的《最好的我们》和另一个时空的相比，除了主线剧情之外，几乎没有共同点了。 最后呈现出来的是什么样儿，谁也没有底。 …… “他妈的混蛋王八蛋！盛京台就特么不干人事儿！”几天后，陆导拿到剪辑好的前两集，果然破口大骂。 “老子的要求他们是左耳进右耳出，一点都没听啊，都给我剪没了。” 楚安看完母片，倒是松了口气，悄悄对马兰道，“谁剪的？以后可以长期合作。” 马兰朝他比划一个OK的手势，然后愁眉苦脸地安慰陆鸣泽，“可已经剪成这样了，能怎么办？也没时间重剪了吧！” “要不，算了！就这么送审吧！” 陆鸣泽，“……” 是啊，没时间了，只能忍了。 “送审吧！” 送审全程绿色通道，辽省广电拼了。 不拼不行，因为现在已经不是广电一个部门的事儿了，辽省地税也在盯着这个事儿。 原因是，楚安怕送审过程中，再出现什么变故，使出了终极杀招。 他让马兰联系辽省税务，说陆鸣泽决定《最好的我们》在辽省做税务备案。 税务的一听，什么？你要在我们这儿交税？那还有什么说的，就差提刀督促广电，赶紧把“制作许可证”，还有“发行许可证”，给人家发下来。 10月7号，国庆长假后上班的第一天，《最好的我们》第一、二集终于拿到了发行许可证。 下一步，就是拷贝母片，撒向全国各地的县市级电视台。 也正是10月7号晚上，楚安和陆鸣泽等人一夜未眠。 众人连招待所都没回，收工后就坐在楚安家的老沙发上，大眼瞪小眼。 马兰有点疲惫，看着更疲惫的众人，劝道：“要不，都回去睡吧，张军梅回来我叫你们！” 楚安苦笑，看向冀英来，“你睡得着吗？” 来哥瞪眼，“睡得着啊！随时！” “不过，我就能睡仨小时，两点就得起来干活，哪睡不是睡！？”说着话，往沙发上一缩，呼噜就出来了。 楚安再看王征，“要不你回去？” 王征，“我不回去！我等，我要亲眼看到张军梅说的那个数儿是真的！” “真个屁！”董文德立着眉头，“肯定假的，别做梦了！” “那老娘们儿平时就没一句真话，肯定是逗咱们玩呢！” 楚安笑了，“那你回去睡吧，明天还得拍戏呢！” 老董一听，没他坐的地方，干脆蹲着，“我才不回去了，招待所的床硬，睡不着！” 就这样，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 楚安干脆打开电视，央视的午夜剧场，正在重播去年的剧王《民国风云》。 只不过也没怎么看，就是听个响儿。 却是已经睡着的冀英来，又醒了，缩着身子，眯眼看着电视。 半晌蹦出一句，“要是咱们的剧也能跟它一样火，该多好啊！” 冀英来最开始是为了钱留下的。 可是走到今天，大家一起不知道克服了多少困难，付出了多少汗水，对剧组的感情，也早已不再是钱可以衡量的了。 “不用到这个高度吧？”董文德反而平静起来，“讲道理，这部剧能达到平均水平，咱们出去也有得吹了。” 说完，又开始暴躁，“他娘的张军梅！咋可能是她说的那么多家电视台？跑断腿，她也谈不成那么多吧！？” 众人没接话，都觉得老董说的道理。 …… 陆鸣泽在阳台站了一宿。 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直勾勾地盯着黑黢黢的马沿儿河，以及灯火渐渐稀疏的南城。 直到天都快亮了，一辆面包车的远光灯让他精神一震，暗光的烟头顿在半空。 就这么僵硬地目送小车开进家属院，才猛的反应过来，撞开阳台门，向楼下冲去。 众人也似被按动了开关，一个个身法奇快，跟着陆导射向楼道。 跑到单元门，果然见那辆小面包车静静地停在单元门口。 不见张军梅从车上下来，陆导干脆迎上去，隔着车窗一看，张军梅披着外套，睡着了。 似是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张军梅缓缓睁开眼，然后按下车窗，“陆导....” 陆鸣泽，呆呆的，半晌才回话，“唉！” 一肚子话都憋着，说不出来。因为傻子都看得出来，张军梅出去才40天，已经瘦了一大圈儿。 昏暗的内灯照在她脸上，别提有多憔悴。 “辛苦了！” 张军梅一笑，“卸车吧，都在后面。” 众人又七手八脚地从车上拉下整整四个旅行箱。 箱子极重，一个人几乎搬不动。 冀英来差点没拿住，才夸张发问，“这都啥啊？比装个人都沉！ 张军梅一笑，自豪回道：“合同。” “2276家县市级电视台的首播合同！” 陆鸣泽：“……” 我氧气管子呢！？ 。 抱歉抱歉.... 五点多回来的，本来可以早更，但是.....睡过去了。 哈！！ 睁眼就来不及了。 以后一定补。 ------------ 第40章 您赔不起 2276家! 这个火线救场的外联主任，干成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我的老天爷啊！”董文德使劲挠着花白的头发，他就是个扛摄像机的，不会算什么细账，但也知道，这部剧可能会捅破天。 一把将陆鸣泽扒拉到一边儿，给张军梅开车门，“快快！让张主任下车透透气。” 服侍完，才小心问道，“两千多家？那收回来多少钱？” 张军梅，“你猜。” 董文德，“我不猜，我哪猜得着。”可还是没忍住，“四千万有没有？” 他可是知道宁远卖了2万，要都是这个价，正好四千多万。 张军梅微微一笑，“六千七百万！” 在大伙儿呆滞的目光中，张军梅道，“本来，咱们的业务员跑不完这么多家电视台。” “但是，去沿海大省和内陆经济发达地方的组，不到一个星期就完成任务了。” 众人不解，“太快了吧？” 张军梅此时已经被大伙请到了屋里，陆导亲自倒水，“不到一个星期？有点夸张啊！” 张军梅一摆手，“一点不夸张，还都算慢了，人家想的跟咱们根本不一样！” “就跟商量好一样，咱们要两万，人家直接给十万二十万，但要求他们电视信号能覆盖到的几个县不让咱们卖。” “结果，咱们一走，人家的业务员第二天就跑到隔壁县去招商卖广告去了！” 听的大伙儿一愣一愣的，“要不怎么说人家沿海地区发达呢，就是会做生意。” 张军梅点头，“最高的一家台给了五十万的价格。后来我和那家台长聊过。” “人家说，他甚至可以把这部剧的广告收入都给咱们。不为别的，就是借机把周边县的广告赞助都拉过来，在周边乡镇立起口碑，以后再慢慢赚钱。” “就这样，虽然只有2000多家，可实际已经覆盖了99%的县级以下行政区。可以不夸张地说，全国8亿农民都能看到咱们的剧！”又补了一句，“还有县城居民。” 要说也神奇，在坐的各位没有一个是没见过世面的，但听张军梅说其中细节就是听不够。 6千多万啊！啥概念？去年的剧王直接被撵的渣子都不剩。 陆鸣泽有点飘了，原来老子这么牛B？转型拍校园剧也能拍出个剧王出来？ 可是再一想，坏了！ 一拍大腿，把所有人吓一跑，“盛京台那帮王八蛋，把老子的剧剪成那个狗样子，这播出来不得挨骂？” 众人齐翻白眼，心说，你还是闭嘴吧。 冀英来一点没客气，“镜头一开全组听你的，但是镜头之外，您还是歇歇吧。” 心说，没有楚十块，你还琢磨着卖房子呢？哪有今天？ 看向楚安，意思是，这么重要的时刻，你不整两句？ 楚安这边倒是没什么可说的。 说不兴奋那是假的。两辈子，两个时空，唯独他干成了这种事儿，应该值得骄傲了。 但是…… 陆鸣泽的担心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 钱是卖出来了，但最终决定戏好不好的，不是他们，也不是那六千多万，而是观众。 在没播出来之前，这颗心就不可能放下。 深吸口气，“接下来就看市场的反应了。” “是把一坨屎卖出了天价，还是成就一段真正的传奇，最终决定权也在观众！” 大伙儿一听，纷纷表态。 董文德最直接，“我对片子有信心！” 来哥也道，“没问题的。” 至于马兰等人更不用说，就楚安在剧里爆出来的那些金句名梗，就足以引发观众兴趣。 就在众志成城之际，陆鸣泽蹦出一句，“我可没信心！因为盛京台没给我好好剪。” 大伙儿一哄而散，不想搭理他。 …… 10月8日，已经八点档，连续放了近一个星期盗版港片的宁远台，终于放出一支新剧预告。 其实不光宁远台用盗版港片在调整档期，最早和剧组签合同的那一批县台，最近这段时间都在放电影，就为了调整档期。 而那些刚刚签约没几天的县台，有正在放的重播剧没放完，也有办法。 贵省有个台，自打签了合同，确定了他们拿到一二集成片的时间，就开始发疯。 刚开播的电视剧，每天六集联播，放到后半夜。 什么周播剧不影响日常播放？ 那不行啊！你不能让那些已经播了不知多少遍的老片子影响了首播的观看体验。 对于县级台来说，首播盛事，那必须重视。 没拿到母片，就开始先放预告片，6点开播放一遍，新闻联播前放一遍，新闻后再放一遍，八点放一遍，九点再来一遍。 必须让全县人民知道，陆导的剧，在咱们这儿播！ 至于预告片，县级台当然没有这个剪辑能力喽，都是剧组花钱让盛京台剪好的。 预告片中： 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细腻至极的画质，以及国民闺女许淑的青春靓丽，都在告诉观众老爷们一个事实—— 这是真真正正的大制作！ 当然了，最出彩的，还是那个没见过的“小演员”，哼着欠揍的歌。 “没什么大愿望....想讨七八个婆娘.....” 观众老爷会心一笑，“现在这小年轻儿，还真敢想。” 而一些观众却是看着楚安那张脸满心疑惑。 某大婶儿：“这不老楚家小安吗？” …… 某逃课高中生：“四班楚安？赵洋说的是真的！他真是主演？” …… 某黄毛网管最是不理解，“这不天天骂我那孙子吗？特么哪有工夫当男主角？” 且不说宁远当地认识楚安的是什么反应，不少县级台播出预告片之后…… 好是挺好，期待也挺期待，陆导新戏在本地台首播，也肯定是要捧场的。 只不过，怎么那么别扭呢！？ 你说优美的画质引人入胜的剪辑，再配上县台那不咋地的播音员旁白： “【好地好肥好收成，种地就要选全能！】，《最好的我们》由全能化肥独家冠名播出。” 就一个字儿—— 土！ 有点拉低陆导的B格了。 …… 天都总部。 盛京收不到下面县级台的信号，人家都是看有线电视的，就没一个台上陆鸣泽的新剧。 这让梁国亮很是“替”陆鸣泽担忧啊！ 你说，你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结果盛京几十个频道没一个播的，你还拍个什么劲儿？ 但梁总好奇啊，到底拍的怎么样啊？ 于是，费劲心思，让人从燕郊台搞来了新剧预告，还是人家给他刻到光盘上送过来的。 心怀忐忑地把光盘往电脑里一插。 然后…… “【男人有病不用愁，男科医院来解忧！】《最好的我们》倾情推荐大厂县第二男科医院，祝您重振男人雄风！” “哈哈哈哈哈！！”梁总差点笑疯了。 央视那边也收到了剧组通知，说是过两天就把一二集的样片送到央视来。 期间，陆导提了一嘴，10月13号首播，离盛京最近大厂和门头沟台都有播出。 央视领导从业内也了解到一些情况，知道是周播剧，也知道正因为央视要看样片的事儿，陆鸣泽几乎放弃了《最好的我们》的盈利可能，选择县级台首播。 但领导万万没想到，这么快？不是九月初才开机吗？这才一个多月，就播了？ 也是出于好奇，打电话给大厂那边要了预告。 拿回来一放，哭笑不得，男科医院…… “看来，小陆被逼的也是没招儿了。” 不去管那些不入流的广告，只看预告，领导更觉可惜。 “这戏拍的不错啊！”各方面都算得上都市剧里的上层水准。 心说，等样片送过来再看，如果在故事和整体效果上也能保持预告的水准，那央视就收了吧，这种好剧总不能埋没在小电视台。 天都也仅仅只能让央视产生疑虑：陆鸣泽到底能不能拍好都市时装戏？ 一旦疑虑解除，那央视还是央视。收个首播权，还是没问题的。 领导深谙平衡之道，不能对陆鸣泽这种有能力的创作者太过苛刻，给个不上不下的价格，让他收回一点成本，下部戏见面也好相处。 …… 10月13日，《最好的我们》在全国县级电视台首播。 楚安那魔性的歌声响遍地级以下城市的大城小巷以及田间地头儿。 10月14日，央视终于收到剧组寄来的样片。 购片主任亲自看过，拿不定主意，又把光盘送到了台长办公室。 台长看完，沉吟良久。 作为内行，他一眼就看得出周播剧与日播剧的区别在哪儿。 只给了一句评语，“小陆吃透了周播剧的精髓啊！” 只这两集，画面以及校园氛围营造这些都不用说了，陆鸣泽延续了他精于此道的优势，可以说是他近年来创作的巅峰。 而环环相扣引人入胜的剧情结构，才是领导感叹的关键。 购片主任直到领导下了结论，才敢说出自己的看法，“这是部开山之作，更是开创周播先河的破局之作！” “也许十年、二十年之后，提起校园剧、周播剧，都很难绕开这部《最好的我们》。” 这话说得领导眉头皱得更深。 央视本来有机会第一个接触这部剧，本来这种开创先河的作品就应该在央视打响第一枪。 当下决定，“你马上联系小陆，让他不要在小台委屈自己了，这片子央视收了！” 沉吟一二，“给他一集45万！” 这个价格已经与去年的《民国风雨》齐平了，也展现了央视的诚意。 购片主任一听，“我这就去办！” “回来！”领导叫住他，一阵沉默过后，开怀一笑，“算啦！因为咱们的多心，让他赔钱拍戏，这个电话，我来打吧！” 大领导亲自联系陆鸣泽，给足了小陆面子。 电话接通，“小陆啊，样片我们看了，你果然没有辜负才华啊！” “这样，把小台的播出撤了吧！来趟央视，我给你个顶格的首播价。” 陆鸣泽那边正拍着戏呢，接到电话剧组暂停。而领导的话，更是让他诚惶诚恐。 只不过..... 苦着张大脸，“台长，真给不了你了，都卖出去了。” 领导一听，心说，这小陆怎么这么不懂事呢？跟我这耍脾气？ “不就是几个县级台的违约金吗？这个钱，央视给你出了！” 陆鸣泽还真不是小心眼，旁敲侧击，“您是不是不怎么上网啊？” 领导，“那东西是年轻人玩的，我就算了。” 陆鸣泽，“要不您上网看看？”怕领导听不懂，“网上可挺热闹。” 弄的这边很不耐烦，“有什么话明说，跟我绕什么弯子！？” “好吧！”陆鸣泽也不装了，“央视赔不起！” “我签了两千多家电视台，卖了6700万！再加上广告分成啥的，违约金得赔好几个亿！” 座机听筒啪嗒一声从领导手中滑落，隐约还能听见话筒里陆鸣泽的声音： “那什么……” “《你是我的荣耀》央视到底要不要？不要我卖了哈！” …… ， 抱歉抱歉，删了改，改了删，晚了。 ------------ 第41章 各方汇聚 “不要我卖了哈！” 陆鸣泽这话的情商低的丧心病狂。 而且，他还挺有理。 你说我费劲巴拉地上央视有什么意思？给个一千多万的首播费用还当大人情了。 现在，第一二集刚播出去，各个县级台就已经来电话了，只要下部戏还卖给他们，“价钱好说，五万一部都不是问题！” 把央视领导气的啊，看把你能的！ 不就6……六千多万！？ 三观崩稀碎。 放下电话，冒出一句，“现在拿钱都不当钱了吗？” 《最好的我们》卖出去6千多万，听陆鸣泽话里的意思，还有广告分成？ 怎么突然有种，央视不权威了的感觉呢？ 是的，领导突然敏锐的发现问题： 《最好的我们》可能不仅仅是周播剧的开山之作，也不仅仅是校园剧的代表作，它可能真的要捅破天。 因为，它是完全脱离主流市场的运营模式。 想到这儿，领导骤然站起，自言自语，“它在激活一个被忽视的市场！” 突然想去宁远见一见陆鸣泽，有些问题需要当面探讨。 比如，他们开发这个市场是突发奇想，还是早有预谋？ ———— 另一边，天都总部。 梁国亮心情不错，最近刚刚拿下一个当红歌手，正是余韵未消之时。 刚到办公室，秘书就小心翼翼地汇报，“陈总在小会议室等您。” 梁国亮眉头一皱，好心情荡然无存。 天都的掌门人陈儒，对梁国亮来说，并不是什么好的合伙人。 他看不惯陈儒假惺惺的做派，同样，陈儒对他的作风问题也颇有微词，在公司这已经不是秘密。 陈儒找他多半不是什么好事儿。 但也不好怠慢，转身去了小会议室。 却见不光是陈儒，公司的几个股东、高管都在。见他进来，一个个都神情怪异地看着他。 这让梁国亮嗅到一丝危险的味道，呲牙一笑，“什么情况？怎么兴致都不高？” 陈儒直接对梁国亮无视，对众人开口道：“行了，开始吧！” 随后，猛的对梁国亮发难，“梁总，我想你应该给大家一个解释。” 梁国亮暗道，果然没好事儿！面上却一脸淡然，“陈总，这是从何说起？” “好好好！”陈儒表情狰狞，连叫三个“好”，讥讽出声，“看来，咱家梁总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将一份报告甩到桌上，“你自己看吧！！” 梁国亮没有去接什么报告，在他看来，这多半是陈儒对他的一次刁难。 可他梁国亮也不是省油的灯！ 以退为进却也不失锋芒，“您这是要干什么？想把我踢出天都可以私下里谈，没必要当着同事的面不要体面。” 言外之意，这是咱们两个人的恩怨，别把其他人牵扯进来。 却不知，还真不是陈儒要搞他。 另一个大股东王臣出来打圆场，“你还是先看看吧！” 梁国亮终于不再坚持，拿过报告慢悠悠地翻开，下一秒便神色大变，露出慌张，“这不可能！” “2000多家？6700万！？这怎么可能！？” “哼！”陈儒冷笑，“这还不包括广告分成！” 看着梁国亮恨不得吃了他。 当初，就是梁国亮说服管理层给陆鸣泽下套，也是他在陆鸣泽推翻原剧本，找到投资之后，主张穷追猛打。 现在好了，人没套牢，还让人家拍成了上亿的大戏。 而天都不但和这部开山之作无缘，还丢了陆鸣泽，上市面临的困难更是无法估量 再次强调：“梁总，我需要你给大家一个解释！” 梁国亮人都懵了，也不管和陈儒的矛盾了。 心说，解释？解释个屁啊！？ 剧王才1800万，近两年电视剧市场，首播的平均售价连670万都不到，特么6700万，你让我怎么解释？ 他也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正在梁国亮手足无措之时，陈总的秘书突然闯了进来，递给陈儒一本《大众娱乐》。 陈儒翻开一看，登时失态，把报纸甩到梁国亮脸上，“你干的好事！” 梁国亮慌乱接住报纸。 头版头条：【陆鸣泽！！向资本说不！】 文章详细地将陆鸣泽与天都文化之间的恩恩怨怨，从头到尾的爆了个干净。 “他怎么敢的！？” 不光梁国亮心已经凉透，在座的所有天都高层也都是脊背生寒。 猛然意识到，这已经不是损失了多少钱的问题了，而是陆鸣泽要和天都你死我活。 天都所要面临的压力，以及舆论声讨，会借着《最好的我们》热播之势，铺天盖地的压过来。 天都要有大麻烦了！ 陈儒马上做出判断，根本不管梁国亮的感受，展现出行业巨头掌门人该有的气度。 对梁国亮命令道：“陆鸣泽的事，你不许再插手，否则我把你清出董事会！” 梁国亮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反抗。 陈儒沉吟片刻，又问向另一个董事，“公司艺人中，哪个和陆鸣泽关系比较好？” “影帝邹青松。” 陈儒，“那让邹青松去宁远探个班。休战！讲和！天都上市之前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陈儒的决断不可谓不果断。 他认定陆鸣泽就是要鱼死网破，而天都可以暂时服软，否则后果是他不想看到的。 又加了一句，“许淑的合同可以给陆鸣泽放宽。” “他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出来。” “只要不继续抹黑天都，不过分就都答应！” …… —————— 沪市，群星娱乐。 作为刚刚杀入娱乐产业的新公司，群星一没作品二没资源，与天都文化没有任何可比性。 唯一能让两家公司存在些许交集的，可能就是，天都旗下有许淑，而群星旗下有林晚星。 嗯！也只有林晚星。 群星还是很有实力的，在陆家嘴最繁华的地段租了一整层的写字楼。出了电梯，气派的公司前台华贵而又不失美感，一看就是顶级设计大师的手笔。 前台并排坐着四个接待，整整四个，全都是大美女。不夸张地说，500强都没这配置。 只不过，绕过前台，到了办公区，同样就四个工位有人，其中还有俩在睡觉。 这四个人分别是，林晚星的经纪人、林晚星的助理、林晚星的司机、林晚星的艺人统筹。 这么说吧，公司除了老板和林晚星，就八个人。四个在里面专职伺候林晚星，四个在前台撑门面。 此时，老板办公室。 群星老板坐在会客沙发上，拿茶几当办公桌，很不舒服的在网上浏览关于《最好的我们》的新闻，旁边正放着一本《大众娱乐》。 而那张五米多长，通体老木紫檀的办公桌上，一双雪白的小脚丫正搭在上面晃荡着。 梳着高马尾，美的有点欺负人的林晚星，一边嗑着薯片，一边用一点不雅观的姿势在游戏里追着人砍。 表情更是时而舒展，时而畅快。 半晌，游戏里的敌人终于被她摁死在襄阳南门。“耶！”暗自攥起小拳头庆祝，然后心满意足地从电脑后探出脑袋。 “姓陆的欺人太甚！”突然开演，可怜兮兮带着哭腔，“你要为我做主呀！” 群星老板抬头瞪她一眼，突然坏坏一笑，“带你去宁远，当面报仇怎么样？” 林晚星一愣，突然垮了下来，“林晚晨！去人家的地盘砸场子？是你有这个胆量？还是你妹妹我有这个实力呀？” “还是说……”林晚星突然凝重，“让姓陆的拿我当枪使一次还不够，要再送上门去一次？” …… 。 PS： 就不单独开章节了，首先，老苍太长时间不写了，手生的很，很多地方要斟酌，要修改。 不是故意拖更，真的想尽量写好，满足老爷们的需求。 所以，没有特殊情况，新书期间一天两更是能保证的，时间我尽最大努力提前。 其次，我看评论有个别不太和谐的声音。 比如，什么成绩不好啊，这个那个的，甚至有的都在预言了，更新时间不稳定是不是要太监。 当然，有些并非恶意，老苍理解。 那就有什么说什么吧：这不很正常吗？ 老苍的新书成绩就特么没好过啊.....大宋上架3000收藏700首订，流年也是精品都没到。 这是个慢热的老家伙，急啥呢？ 另外，就算成绩不好，应该也不会再切一刀了..... 实话实说，因为没退路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过气作者，还欠了一屁股债，他还能干什么去呢？ ------------ 第42章 突然有那么点野心了 北方，秋意渐凉。 随着《最好的我们》播出，以及陆鸣泽的爆料。 宁远这个小地方突然成了香饽饽。很多人不管怀揣什么样的目的，都想去看看了。 而楚安和陆鸣泽并没有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不能自拔，相反俩人备受煎熬。 此时此刻 楚安裹着外套窝在宁远一中临时借给剧组的教室里，一遍又一遍的看着第十集的镜头素材，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 陆鸣泽在旁边也看了一阵，“要不.....就这么送去剪吧。” 却是楚安摇头，“不行！这个收尾太平淡，观众等不了一周。” 俩人之所以不去拍戏而在这看素材的原因就是——卡戏了。 第10集前天就拍完了，结尾是男二路星河为了讨好耿耿，努力学物理的剧情。 楚安觉得少了点对下一集的期待感，昨天没拍今天也没拍，却是完全找不到头绪。 现在陆鸣泽有点要放弃，“只第10集平淡也没什么吧？” 就见楚安再次否决，一遍又一遍的看素材，“周播剧一个失误都不能有。” 为什么很多导演都想拍周播剧？因为优势太明显了！ 首先是投资可控。 先拍个一两集，试播一下看看观众反应。喜欢就继续不喜欢就切掉，省多少钱？ 其次是创作灵活。 随拍随播，必然要听取观众反馈从而调整剧情结构。说直白些，每一部能活下来的周播剧都是观众喜欢的，也都是赚钱的。 但是话说回来，有利就有弊。 周播剧对剧情结构限制，以及创作者的应变能力要求非常高！ 要么，多线叙事，把几条线的高潮点错开，保证每一集都有某条线的高潮点爆出来，比如《权游》。 要么就是单线密集爆破！剧情全程无尿点。例如《绝命毒师》、《纸牌屋》这种。 无论哪一个，对于楚安这个半吊子编剧来说都是挑战。 前面他还能用密集的网络热梗来调动观众兴趣，可是随着剧情深入，那招显然就不好用了，有点黔驴技穷的感觉。 此时陆鸣泽看了看时间，找不到灵感也没办法。 “快中午了，咱们歇歇，兴许灵感自己送上门来了呢。” 有意转移话题：“小楚你下一步怎么打算的？” 楚安一怔，“什么下一步？” 陆鸣泽，“就是拍完这部戏之后呗。” 陆鸣泽其实很早就想和楚安好好聊聊了。 “以你的能力、和这部剧上赚的钱。” “再加上....”陆鸣泽顿了顿，“再加上你的野心！不会还想窝在宁远这么个小地方吧？” 陆导这个人很单纯但不是真傻.... 从楚安拿着剧本来找他到今天，所做所为只要不是瞎子就知道，他的志向绝不仅仅只是一部戏而已。 点了支烟低头吞吐，“小子.....我看得出来，在这个行业你会比我走的远。” “切~~！”楚安被他的一本正经搞的有点别扭，笑道，“哪来什么野心？” “活着干死了算罢了！” 却是陆鸣泽没听明白，“就这么简单？” 楚安，“就这么简单。” 楚安说的是实话，他前世出身草莽，哪有那么高的境界？一路摸爬滚打也是问心无愧，对得起天地祖宗就行了！ 至于什么理想啊，情怀啊，遗憾的。 上辈子他就想明白了。 情怀可以有，不耽误他干点年青人该干的傻事儿。 遗憾那玩意就是个瓢儿，按住这头儿翘那头儿。 谁还没点遗憾？所以不能弥补的就让它在记忆里发霉得了，而能弥补的千万别放过。 至于理想..... 反正上辈子没工夫谈理想，就跟钱较劲了。 这辈子倒是可以想想，但现在没想好。 所以楚安目前就图个痛快，活着干死了算！ 就这么简单！ 好好琢磨了一下陆鸣泽的话，回道：“出去是肯定要出去的。不过....要等考完大学。” 不管怎么说，大学是要上的。那也是前世的遗憾。 陆鸣泽点头，“那我给你出个主意你看怎么样？” 楚安，“说说看。” 陆鸣泽：“转去盛京读高三吧，我也好找你。” 楚安瞪眼，“你找我？我愿不愿意见你还是个事儿呢！” 这货想拿楚总当保姆用！ 结果陆导果然破防，呲牙一乐，“不是还有《你是我的荣耀》嘛，你还有我工作室股份呢对不对？反正这事就这么定了！去盛京！我给你安排。” 楚安倒是没反对，去盛京或者沪市发展是早晚的事..... 突然好奇，“老陆，你的野心是什么？要是合我胃口，我来帮你实现。” 你还别说，陆鸣泽真有！叼着烟屁来了句，“拍一部比肩罗伯·鲍曼的名剧！” 罗伯·鲍曼是大老美的著名电视剧导演，以紧张的节奏和视觉冲击力见长，代表作有《X档案》、《星际迷航》等。 是陆鸣泽比较崇拜的导演之一。 楚安听的一阵无语，瞅你那点出息吧！ “使那么大劲儿，结果就来个比肩？你就没想过超越？” 陆鸣泽一听登时不好意思，“别闹！咱和人家比不了。” 楚安，“.....” 这话把楚安惊着了！陆鸣泽多骄傲的一个人？ 舆论几句话就敢倾家荡产转型时装剧的主儿.....结果就一洋和尚，你跟我说和人家比不了？ 好吧，也不怪陆导，因为差距实在太大了。 这年头不像后世，后世那帮90后一听大老美也就那么回事儿。00后恨不得把大老美当第三世界国家。 可在这个年代...... 无论哪个时空，华夏都是刚刚摆脱贫困，都是追赶者的姿态。 大多数人看大老美，那都不仅仅是仰望了.....而敬畏！ 陆鸣泽想必也不能免俗.... 尤其是影视行业，无论是技术还是从业人员的专业能力，差距是没有争议的事实。 但陆鸣泽能说出这样的话，楚安理解，但也不理解！ 这边陆导眼见楚安那个怪异的表情，以为他是无知者无畏。 给楚安科普了起来，“你有什么不服的？” “去年！咱们全年的电影票房9.6亿华夏币。好莱坞的票房冠军刚好也是9.6亿.....美元！” 陆导强调着，语气全是佩服！ “人家一部片子顶你全年票房的七倍！” “再说电视剧吧....” “去年咱们电视剧的年产值才十几个亿。人家多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随便两三部剧的制作成本，就够你一年的产值了！” 悠悠一叹，是无奈也是坦诚，“你看看人家拍那个片子，你再看看咱们......没有可比性的......” 这话说的楚安一愣一愣的！都不知道怎么搭话了。 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原来这个年代的人是这么看好莱坞，看大老美的影视行业的。让楚安有点接受不了..... 怎么说呢？虽说另一个时空的后世，好莱坞和美剧依旧有它的优势。 普通老百姓也认为人家的影视行业比国内的强太多。 可国内从业者却是清醒的。 说白了，好莱坞也好美剧也罢。不是天上飞着够不着的东西。没必要妄自菲薄。 我们确实拍不出《绝命毒师》拍不出《权游》，但大老美一样也拍不出《大明王朝1566》拍不出《琅琊榜》 我也确实没有好莱坞的电影工业发达，但他们也失去了探索商业电影与艺术深度融合的能力。 他们没有的，以后也很难再有。 而我们比不上的，将来未必比不上！ 这是大国复兴之下的小民自信，却是这个时代所缺少的东西。 楚安突然瞪大眼睛，缺少的东西？ 那些东西，不正是我所坚信的吗？ 因为我见过啊..... 也可以让更多人见过！ “老陆啊.....”楚安怔怔的看着陆鸣泽半晌，灿烂一笑：“我突然有那么点野心了。” “啊？”陆鸣泽没懂..... 却是楚安越说越离谱，“等咱们有实力了......拍一部关于未来的电影吧？” 陆鸣泽一听，怎么那么嫌弃他呢？ “拍电影？我都不敢想电影！” “你还是先把第十集结尾搞定，再接着吹吧。” ...... ， 无论多晚还有一章，一定搞出来。 ------------ 第43章 规则胁迫 在陆鸣泽看来，楚安想一出是一出。 还拍个关于未来的电影？ 那玩意可不像电视剧，风险更高，死得更快。 他哪知道，楚安的那个野心可不仅仅拍一部电影就算了。 “你还是脚踏实地先把第十集搞定再谈什么野心！” 这是嘲笑楚总，连个片尾的钩子都搞不定。 结果，还不等楚安有所反击，教室门口传来一声轻咳，“年青人有点野心不是挺好的吗？” 陆鸣泽皱眉回头，登时一惊，赶紧站了起来：“孙台长，您……” 央视的台长孙建怡跑宁远来了？这是陆鸣泽万万没想到的。 楚安这边也跟着站起来，悄悄审视着这位老人。 花白的头发，精神矍铄，看上去很慈祥，但那双如鹰般的眸子却有几分常人难见的威仪。 跟着陆鸣泽叫人，“孙老！” 孙建怡已经在门口听半天了，只不过俩人聊的投入，谁都没发现。 背手来到两人身前，笑呵呵先和楚安打招呼，“这位就是小楚吧？剧本写的好啊！就是演技嘛，有待提高！” 楚安那点小手段糊弄得了观众，却瞒不过业内人士，一看就知道是个生瓜蛋子。 而且，这个先打招呼可不是重视，恰恰相反，孙建怡没怎么重视这个小年轻。 圈内出色的年青人一抓一大把，不差楚安一个。况且，他今天也不是来结交年轻一代的。 不等楚安搭话，就笑看陆鸣泽，“先祝贺陆导演取得的成绩，这次是来向你学习的哦！” 弄的陆鸣泽有点虚，心说，老头儿逗我是吧？要我命是不是？ 傻了吧唧当真了，“孙老，您可别这么说，我在您面前才是只有学习的份！” 这可不是陆鸣泽会说话了，而是句句肺腑。 这老爷子别看现在是搞行政的，当了台长。可人家年轻时，也是电视剧名导，好几部片子在影视博物馆里供着呢。 更是广电那边研究影视政策的权威专家。 学习？陆鸣泽担当不起。 “有什么事儿您吩咐，我向您学习。” 孙建怡一听，有点尴尬。 不过也知道陆鸣泽什么性格，笑笑道，“我在你们组里呆几天，看看你们拍摄，好不好呀？” 陆鸣泽，“好！太好了！” 得了这个答复，孙建怡也不再多说什么，又简单聊了几句，便回招待所休息，嘱咐陆鸣泽开拍叫他一声就行。 等孙老走了，陆鸣泽还是莫名其妙的。 “这老爷子，就专门跑这儿来和我说要呆几天？我咋感觉不踏实呢？” “呵呵。”一直在装乖宝宝的楚安极尽嘲讽，“你啊，能在娱乐圈活到现在就是个奇迹！” 陆鸣泽，“……” “老爷子的话，你是一句没听懂！” “既然听不懂，人家就只好多留几天自己看喽！” “什么意思啊？”陆鸣泽云里雾里，还是没弄明白。 正在这时，马兰和童萌提着饭盒进教室，一进来就咋呼，“孙老到招待所就奔你们这儿来了，怎么没说几句就走了！？” 陆导智商被楚安碾压了，有点气急败坏，“我特么还想问呢！” 瞪着楚安，“你说不说？” 楚安，“唉！”长长一叹，“只能说，还是有高人的啊！” 对陆鸣泽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把这老爷子伺候好！以后还有没有周播剧，你还能不能在县级台赚大钱，就看这几天了。” 此言一出，陆导、马兰、童萌全都愣住了，心说，有没有这么严重啊？ 楚安看着陆导，“学习什么吗？学你怎么拍戏？你有什么可让人家学的？” “人家来，当然是为了咱们和别人最大的两个不同！” “县级台首播和随拍随播。” 其实，孙建怡的到访不难理解。 县级台首播这个事儿，受冲击最大的不是那些卫视台和有线台。那些电视台的覆盖范围是地级以上有线电视普及的地方，就是大城市。 而很多大城市是看不到《最好的我们》的。 在没有有线电视的地方，央视和县级台一样，是最容易获取信号的电视台。所以，县级台首播，抢的是央视的观众。 而孙建怡恰好是央视的台长。 听了楚安的解释，陆鸣泽吓死了，“所以，老爷子是来兴师问罪的！？” 楚安，“谈不上！一来，争夺电视剧观众不是央视主要的职责。二来，碾死你还不用人家亲自下场，但危机感是肯定有的。” 说的陆鸣泽整个人都不好了，我还是比较有名气的好吗？ 马兰却不关注这些，问道：“那他就是为另一个目的来的？” 楚安，“对，为了随拍随播！” 马兰不解，“随拍随播也影响到央视了？” “呵。”楚安笑了，“这可比央视大太多了。影响的是整个行业，是你、我这些人的饭碗，甚至可以影响华夏电视剧创作的方向。” 众人，“……” 从脚底板凉到天灵盖儿。 怎么让楚安说的这么吓人呢？ “不至于吧？” 楚安一笑，“还真至于。” 突然问陆鸣泽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那如果我告诉你，你和罗伯·鲍曼之间的差距，更多的是规则差异而不是才华差距，你相信吗？” 陆鸣泽突然愣住，脸色有些涨红。他很想相信楚安说的是真的，这句夸奖太受用了。但是…… 陆鸣泽摇头，“我永远也拍不出《X档案》那种极致感官的氛围。” 实话实说，陆鸣泽的镜头感和营造氛围的能力，就是从模仿罗伯·鲍曼那来的。 所以他自己最清楚，有些东西学不来。 楚安哈哈大笑，给出了相反的答案，“你可以的！至少在我看来，你不缺少罗伯·鲍曼的天赋。但你没有他的创作环境，以及规则胁迫。” 陆鸣泽，“？？？” 楚安解释道：“美剧是把周播规则发挥到极致的产物。” “他们的分级制度，以及发行方自审核的模式，注定了资本要追求最小投入，创造最大利益的运营模式。周播剧是最符合这一商业逻辑的创作方式。” “原来如此。”马兰适时回应，“照小楚这么说，周播剧是由观众来决定剧集寿命的，所以必须节奏紧凑高潮迭起。说白了，制造一个困境，马上就要给出反馈，观众看得过瘾才会继续看下去，拍戏才有钱赚。他们等不到下周或者更长的时间。” “这就是为什么，小楚一定要改第十集末段的原因吧？” 楚安无声点头，继续给陆鸣泽解释。 “在这样的规则下诞生的导演、编剧、后期剪辑、演员等等，这条流水线上所有的岗位，都要围绕这一规则才能生存！” “也就是说，罗伯.鲍曼也好，其他名导也罢，人家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在那个环境中厮杀出来，在规则胁迫下养成的本能反应，而不是靠天赋碾压你。” 看着陆鸣泽：“给你拍几年周播剧，再给你一群专门赶节奏创造荷尔蒙爆点的团队，你拍出来的东西，不一定就比罗伯·鲍曼差多少！” 最后，楚安抛出了一个让陆导自信心都有点爆棚的结论，“你所谓那些好看的，无法超越的，比国内强的美剧，并不是因为导演比你有才华，演员比你的演员有演技。” “难道你认为他们就比咱们更聪明？比咱们更有才华，更有文化底蕴？” “怎么可能？是规则决定了它必须好看！” 说的陆导喘着粗气，脸色涨红，他还是第一次听人从这个角度解读美剧。 他觉得他行了，拍几年周播剧，然后干翻美剧。 那边童萌一拍大白腿，恍然大悟，“我就说为啥大老美拍的东西那么好看，原来不是他们比咱演的好，不是他们导演就厉害，而是规则优势！？” 结果楚安一点没给萌姐留面子，“错！！” “他们确实演的好，导演也确实很厉害，甚至创作团队都确实牛B！” 见陆鸣泽一脑门子“十万个为什么”，好像在说，你刚刚不说他们人不牛B，是制度优势吗？怎什又变了！？ 楚安马上笑道，“你能看到的，是幸存者偏差。” “是经过层层筛选，市场检验杀出来的精品中的精品。那特么当然好！” “不好的，你也看不到啊！” 这就像一个人，看过不少精品美剧，就觉得人家的制作水平就比国内高，美剧的平均水平都是这个样子的。 那怎么可能呢？ 多少一二集就太监的烂片，多少拍一季就没影儿的中庸之作，又有多少拍完连播出机会都没有的无名之辈？那些是观众看不到的真相。 美剧其实和国产剧一样，一年上万，甚至几万集的拍摄量，最终被追捧的赢家可能就那么几十集上百集。 要是把这百来集当成是美剧的全部，那就有点不理智了。 同样的道理，每年能流向国外的国产剧集也就那么一两部，也都是精品中的精品，也被外人当成是华夏剧集的标尺。 那就代表华夏电视剧的整体水平了？ 不过是判断谬误罢了。 至于规则优势…… 周播剧就比日播剧的规则更好？ 楚安微笑着看向三人，“如果我说，周播剧和日播剧在规则上没有任何优劣之分，你们信吗？” “而这才是孙老要驻组的真正原因。” “人家就是制定规则的，而我们打破了规则。” 大伙儿想说不信，但又怕被打脸，楚安看问题的角度和别人不太一样。 …… 。 Ps：我是不太想把这些思考性的东西放在免费章节的。 一次深化讨论，就要占用很多篇幅，很拖节奏。但是.... 剧情到这儿了必须铺垫，受不了的叉掉！跳过！认了。 ------------ 第44章 孙老是带着刀来的 周播剧由规则成就的节奏感与感官刺激，是日播剧无法复刻的。 而日播剧的长叙事和创作思路的统一，也是周播剧很难实现的。 这么说可能有点抽象，但如果打个比方就很清楚了。 周播有点像后世的网文，创作者必须追求节奏创造感官刺激。而日播剧则更像传统文学，写完整本之后再发表，徐徐道来去铺垫一个或深刻或动情的故事。 两者之间分不出优劣。 至于孙建怡，人家是研究政策的，要考虑的东西还要更深刻。 这让陆鸣泽很是不解，“我们的周播模式就算不比日播更优秀，但起码也是经过了市场检验的，是对电视剧行业有利的！” 孙老应该是支持的吧？ 对此，楚安没有做正面回答，而是突然问向童萌，“如果以后你再也签不到整部戏的角色，都是一两集的短合同，你愿意吗？” 童萌耸肩，“谁不想稳定？肯定不愿意啊！” 楚安再问，“如果十个人竞争陆导的周播剧角色，或者一个竞争对手都没有的新人导演的角色，你选哪个？” 童萌想都没想，“当然选陆导啊！他起码有经验，是大导演，这个角色抢得到，那戏拍得长的几率更大！而新人导演，就算没人竞争，拍个一两集，如果播不了，还得找下家。” 楚安第三次发问，但这次是对马兰，“如果你是观众，让你每次都只看一两集的故事，都没有接下来的续集，你会喜欢吗？？” 马兰想都没想，“不喜欢！太痛苦了。” 一连三问，楚安不再问下去，转头看着陆鸣泽，“现在你还觉得，孙老会支持周播吗？” 陆鸣泽，“……”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而这些都是大家只看到周播剧的优势，但却容易忽视的周播剧弊端。 楚安，“周播确实容易出好剧，更容易赚钱，看似对行业很好。” “但周播剧的本质，是最利于资本运作的模式，更是个赢家通吃的游戏！” “至少在华夏，一旦开了这个口子，谁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众人，“……” 让楚安这么一说，莫名生出危机感。 陆鸣泽甚至汗都出来了，“照你这么一说，孙老来探班，不是什么好事儿！《最好的我们》很有可能成为周播剧的绝唱？” 却不想，楚安无声地摇了摇头，“孙老来探班是好事，起码他有所警觉之后，我们是最先接触，且有发声渠道的。” “而其他同行还没反应过来，如果等他们反应过来周播剧对他们来说不是好事儿，他们先发难，倒逼规则制定者来封杀周播剧，我们才是被动的。” “当然了，孙老来也是坏事！” “因为，一旦让他在我们这里坚定了封杀周播剧的念头，那《最好的我们》可能就不是绝唱了！” 陆鸣泽瞪大眼睛，“那是什么！？” 楚安，“腰斩！” 为了大局，没播完就给你切掉不是没有可能。 “……” “……” “……” 大伙儿都被吓着了，有种从天堂坠入地狱的错觉。 童萌一脸茫然，“昨天还好好的，怎么....怎么突然就拍不下去了？” 马兰还心存侥幸，“不至于吧？我看孙老不会这么绝情！” 楚安苦笑，心说，不至于吗？也许比他分析的还要严重得多。 他还仅仅只是从行业发展的角度去分析了孙老的动机，而孙建怡要考虑的可不仅仅只是行业发展一个方面啊！ 牵一发而动全身，他还要考虑监管问题。 陆鸣泽的这部是都市校园题材，避开了敏感话题。那以后别人再拍，不可能都是校园剧吧？ 那还有什么剧什么元素，节奏又快，又能刺激观众感官？当然是黄！爆！新奇特的东西。那有关部门怎么解决监督管理上的混乱？ 还有审核问题。 这次是特事特办，还有辽省广电保驾护航。一个星期过审，创造了最短审批纪录。 那以后呢？都一个星期吗？这么短的审批周期，会不会出纰漏？ 所以，别看成绩斐然，好似干了一件了不起的事儿。可实际上，从全局的角度来看，不一定是好事。 楚安的担忧还真就一点都不多余。 事实上，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老爷子是带着刀来的，陆鸣泽能不能保住小丁丁都是未知数。 接下来，陆导也验证了楚安的猜测。 陆鸣泽饭都没吃，素材也不看了。什么特么第十集结尾，再等下去，第十集就是大结局了。 火速赶回招待所，以慰问老领导的名义，敲响了孙建怡的房门。 “领导！《你是我的荣耀》，我二十万一集就卖给央视！求您高抬贵手，让我把《最好的我们》拍完吧！” 老陆这情商，直来直去，也就能想到以剧换剧的点子了。 倒是把孙老弄的挺意外，刚刚还什么也听不懂，怎么突然就开窍了？ 这是……身边有高人指点？ 笑呵呵地看着陆鸣泽，“小陆啊，你也别紧张，我也希望你能给观众呈现一部完整的好作品啊！” 这话说的敞亮，让陆鸣泽心宽不少。 但是…… “但是！！”孙老话锋一转，“你也算这个行业的带头人了，真需要你挺身而出的时候，也不会推辞吧？” 陆鸣泽，“……”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愣在那儿半天，很诚恳地对孙建怡道，“领导，我和您交个心吧，我宁可把《你是我的荣耀》切掉，也不想《最好的我们》半途而废！” “我就想用这部戏争口气！” 楚安要是在这儿，能把他踹楼底下去。 这哪是交心？这特么是威胁！ 也就是孙老知道他什么样儿，加上度量也没那么小。 只是笑笑，“别着急，看看，看看再说！” 陆鸣泽，“……” 从孙建怡那儿出来，六神无主的，想去教室找楚安商量一下对策。 不想，在招待所门口，又看到一个熟人。 “老邹，你怎么来了？” 邹青松之前与陆鸣泽有过很多次合作，是演员之中与陆鸣泽合作最默契的。 陆鸣泽这个人，虽然情商不高，脾气也抽，但一向尊重好演员，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朋友。 此时，邹青松见了陆鸣泽也是一脸苦涩，“我？我是不想来，可是寄人篱下，没办法。” 与陆鸣泽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搞你的是梁国亮，已经被陈儒下了权力，以后也不太可能再针对你了。” 陆鸣泽，“哦。” 邹青松，“还有，陈总让我告诉你，许淑的合同可以无限期的延后，超期片酬你看着给。就一个要求，冤家宜解不宜结，跟天都的事儿都是误会，就让它过去吧。” 陆鸣泽心思不在这儿，“行吧，看你面子，我想想。” 邹青松一笑，“陈总还让我带话给你，《最好的我们》取得这么大的成就，他也替你高兴，要你好好珍惜。他和孙台长那边也是老朋友了。” “哦。”陆鸣泽再次应声，好奇道，“陈儒都知道孙老来探班的事儿？” 邹青松笑了，“老陆啊！你知道你闹出多大的动静吗？” “现在圈内都吵翻了，你一部戏就挣了6700万。再加上和天都的事儿，谁也红不过你！” “多少双眼睛盯着宁远呢！陈总怎么可能放过孙台来探班的消息？” 陆鸣泽，“不是6700万，上亿是肯定的。” 邹青松：“……” 不再聊陆鸣泽和天都的事儿，他知道得给他点时间消化。 “我在你这儿呆两天？” 陆鸣泽，“行！晚上我请你喝酒。” 与邹青松分开，陆鸣泽的心思还在孙老那边，最终还是没忍住，回去找楚安了。 楚安对于孙老的话倒是没什么反应。不过，听完邹影帝来探班的经过，却是冷冷一笑，“让天都抓着软肋了啊！” “啊？” 陆鸣泽又懵了，“什么软肋？人家不都处理了梁国亮，主动来求和了吗？” 楚安都懒得跟他解释，关键解释也没用，这位一辈子也说不会说话的艺术。 从陆鸣泽的描述来看，求和确实是求和，也带来了诚意。 但问题是，天都依旧是天都，姿态一点没放低。 为什么提了一嘴孙老？ 为什么说陆导赚了6700万，圈里都吵翻了？ 这是在提醒陆鸣泽，见好就收吧！ 否则…… 天都知道孙建怡为什么来，也知道周播剧对行业带来的震撼。要真想鱼死网破，天都也不是拿他陆鸣泽没办法。 楚安无力地揉着眉心，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拍戏的事儿还没搞定，又来了两个冤家。 而陆鸣泽又在这个层面帮不上他的忙，只能自己想办法。 沉闷道，“让邹青松别走了，客串个角色，回头给他安排一段剧情。” 周播剧就这点好，随时加戏，也不破坏整体。 而邹影帝的影响力还是有的，不用白不用。 只不过，毕竟是校园剧，邹影帝给观众带来的惊喜还是小了点儿。 要是换个有话题，还符合风格的演员来客串，那楚安就不愁第十集结尾了。 就比如那个林晚星。 楚安联想能力还是比较强的，从邹影帝想到了别处。 你想嘛，要是和许淑齐名且对立的林晚星来客串，还特么要什么剧情？两人往一个镜头里一站，那就能引爆观众。 可惜了…… 之前没想那么多，为了留住许淑，楚安拿人家当了一回枪。 梁子算是结下了，现在想请都请不来。 正惋惜着，教室的门突然被大力推开，门口站着一双气势汹汹的兄妹，恶狠狠地瞪着陆鸣泽。 林晚晨身姿挺拔、相貌堂堂，双手插在裤袋里，潇洒地迈步进来，“陆导，您是不是欠我们晚星一个解释！？” 陆鸣泽：“……” 心说：今天上厕所没擦干净？还是没看黄历犯了太岁？特么烂儿事一个接一接？ 楚安人都傻了…… 哦擦！送货上门了！ …… ------------ 第45章 情绪价值拉满 说明一下，五一假期游客多，店里忙不过来，晚上回来只能仓促的写一点。 所以更新上不给力了。明天在家专心码字，不出门了。欠下的，尽快补，不用等上架。 ———————————— （正文） 林晚晨气势汹汹，矛头直指陆鸣泽。 “陆导是不是欠我们晚星一个解释？” 陆鸣泽的老脸这时已经要渗出苦水了。 心说，用林晚星给天都施压，从而保住许淑女主角的人是楚安，和我有什么关系！？ 硬着头皮迎上去，“林总，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吧？有话好说！” 林晚晨怎么可能被他几句话搪塞，火力全开，调门极大。 跟陆导摆事实，讲道理，发脾气。 总之，意思很明显，你们这么做太不地道了！ 拿我们晚星当垫脚石，对林晚星造成多大的心理伤害？损害了多大的名誉？我们晚星好不容易腾出了档期，结果你们不用了，又蒙受了多少损失？ 将来还让我们晚星在圈里怎么混？是不是永远被许淑压一头啊？ 各种质询，连珠炮一样甩出来，反正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这事儿肯定没完。 陆鸣泽只能听着，任由林晚晨口水乱飞。 没办法，谁让他是导演呢？又不好把楚安卖了，只能陪着笑脸忍着， 心里却把楚安骂了一万遍，奶奶的！装B的是他，遭罪的是我，还有天理了？ 那话说回来，楚安可是在这儿呢。 做为那个“活着死了算”，天都都敢掰掰手腕的男人，会眼睁睁看着陆导替他背锅？ 呵呵，会！ 在不当人这个领域，楚总也是很有建树的。 任由陆鸣泽顶在前面，楚安平移到另一位不速之客身边。 一副看热闹的架势，“什么情况？你经纪人挺厉害啊！专门跑来给你出气？” 林晚星本来一边酷酷地摆着poss，一边看亲哥给她出气，结果冒出个楚安。 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再说，陆鸣泽不当人和其他人没关系。 瞥了一眼楚安，略带骄傲：“那是我哥，当然给力！”（内心OS：其实怂的很，今天很反常。） 楚安恍然，“那你哥真棒！我姐有事只会往我身后躲。”（内心OS：其实猛的一批，完全惹不起。） 也算找着共同语言了，楚安立即开始马屁模式，“原来你不上镜啊？” 林晚星皱眉，“什么意思？” 楚安，“真人比镜头里漂亮不是一点点啊！” 林晚星，“也没有吧……” 楚安，“演技还那么好，简直没天理！” 林晚星保持克制，“你演的也挺好的。” 楚安惊讶，“你看了？” 林晚星坦诚回应，“看啊，多逗啊！” 马屁立即跟上，竖起大拇指，“都说你和许淑不和，还能看她的戏，度量不一般！” 林晚星还是严肃应对，就是嘴角难压。 “你别夸啦，尊重对手嘛！” 楚安穷追猛打，“可我觉得，陆导选错了。当初要是用你演耿耿，应该更出彩。” “咳咳！”晚星小姐终于绷不住了，清清嗓子，骄傲之态溢于言表。 有的时候吧…… 明知是马屁，可它就是受用有什么办法？ 啥叫情绪价值？ 情绪价值就是只要能让人高兴，让人得到情绪满足，那就算是假的，也有价值。 这套连环马屁，只要自己不尴尬，十个人有十个招架不住。 林晚星已经主动伸出白嫩小手儿，要和楚安握手，“林晚星！很高兴认识你。” 楚安轻触其指尖微微一握，“楚安！前辈多多指教。” 于是，俩人一个十九，一个十七…… 一个成名已久大红大紫，一个刚刚出道一肚子坏水儿…… 就那么并排抱着膀子，看着陆导和林晚晨打嘴仗。 然后惬意地交流着同龄人的话题。 林晚星，“这部戏全靠你撑着，许淑就是个花瓶！” 楚安，“唉！理解万岁吧！不过，我倒觉得，耿耿这个角色要是你来演，我就没什么发挥空间了。” 意思是，你来演耿耿，我就成花瓶了。 只能说，这就是语言的艺术。 晚星小姐又飘了，“还好吧，我就是觉得耿耿的性格和我比较像。” 楚安登时严肃，“那就不是你演耿耿了。” “什么意思？” 楚安，“你就是耿耿啊！” 林晚星，“……” 在考虑要不要让老哥把楚安签下来？不用他干别的，天天拍马屁就好，怎么句句都在点子上呢？ 楚安这边绕了一大圈，关注点终于到了陆导和林晚晨身上。 “你哥不会真和陆导闹起来吧？没必要，吃亏的是你！！” 林晚星没懂，“怎么说？” 楚安故意压低声音，“我还不知道他？都疯魔了，为了这部戏什么事儿干不出来？” 林晚星，“……” 楚安，“找他闹，他巴不得呢！戏正在上映，正好来波宣传热度。” 林晚星登时皱眉，老哥失算了？就不应来宁远。 她可太知道，这个圈子里有些人为了蹭热点，有多无耻了。 想着是不是把林晚晨拉回来，调头就走，不给陆鸣泽耍无赖的机会。 楚安跟有读心术似的，“走也没用！信不信他让摄像组客串狗仔，一路跟拍到你们离开宁远。” “到时再卖给媒体，你说不清的。” 林晚星，“那怎么办？” 楚安，“你客串个角色呗！” 这话说的林晚星立马变脸，突然警觉起来，心说，你小子什么意思？陆鸣泽的托儿吧？ 不让我闹，还得给你们客串？ 楚安一脸真诚，“别急啊！你听我说完。” “第一！”楚安开始摆事实讲道理。 “《最好的我们》现在有多火，话题性有多强，不用我说。你来客串，不吃亏。” 林晚星冷哼，“谁稀罕！” 楚安，“那还有第二！” “陆鸣泽那个没节操的，肯定会拿你来闹做宣传，到时还不一定怎么传呢！” “他还是导演，在圈内有一定人脉，你和他对着干没好处，不如顺水推舟，主动客串，把坏事变好事！” 林晚星听的更是气愤，说到底就让我吃了这个哑巴亏呗！ “有没有第三？没有给我闭嘴！” 楚安，“那就第三！” “许淑把你女主抢了，那咱们就在戏里压她一头呗！” “嗯？”林晚星来了兴致，说别的没用，就这句最实在。 之前也说过，许淑和林晚星两人是纯纯的竞争关系，互抢对方资源已经不是一次两次。 媒体也乐于用两个新生代女星的对比来博取眼球。 时间长了，就算没有个人恩怨，慢慢的也从暗自较劲，变成了宿命之敌。 而直到这时，楚安终于抛出终极杀招，“别忘了，我还是编剧呦！” “我给你写个能压住许淑的客串角色，还不是动动手就行的事？ 林晚星秀眉一挑，陷入沉思。 差点忘了这个关键因素…… 正在犹豫要不要同意楚安的提议，将兴师问罪改成争取一个客串的角色？ 楚安突然大喝一声，“别吵了！”让陆鸣泽和林晚晨同时一滞，目光汇聚过来。 楚安，“林晚星小姐同意客串一个角色，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吧！” 众人，“……” 神态各异，却全都搞不清状况。 林晚星瞪着眼，“我还没答应呢！” 林晚晨则是目瞪口呆，“这特么谁啊？” 至于陆鸣泽…… 登时解脱，差点哭了，楚总可算救命了！ …… “发生了什么？”林晚晨不再和陆鸣泽纠缠，转身回到林晚星身边。怎么一眼没照顾到，这边就被忽悠出去一个客串？ 一脸阴沉：“我们晚星不可能给许淑的戏客串！” 结果都不用楚安解释，林晚星凑到林晚晨耳边，“他答应给我一个压住许淑的客串！” 林晚晨一听，眉头再次皱起，他来可不是为了一个客串来的。 看向楚安，上下打量，半晌说道，“你只是编剧，说了不算！” 楚安呲牙一笑，看向陆鸣泽。 陆导整理了一下表情，“那么什么，我更正一下哈。” 指着楚安，“他还真说了算！” “嗯？”这话让林家兄妹一怔，出了名片场霸道的鸣泽，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有点新鲜啊！ 只闻陆导继续道，“他是编剧、主演，这些大家应该都知道。” “但是外界不知道的是，他还是我个人工作室的股东。” “《最好的我们》宣发战略的发起人。” 林晚晨：“？？？” 林晚晨呆滞半晌，不敢相信陆鸣泽的话。 不过，回过神来，突然一改之前的严肃，飒然一笑，眼神却不改犀利，像是恶狼终于找到了猎物。 主动朝楚安伸出手，“林晚晨！群星娱乐董事长。” “我们来谈谈客串的细节吧！” …… 。 ------------ 第46章 什么叫高效 林晚星自幼家庭富裕，父亲从事工艺品加工行业，经营有三家工厂。 十六岁时在外滩闲逛却被抓去拍广告，从此走进娱乐圈。 起初林父不放心女儿全程跟组兼职经纪人。 只是并非长久之计。 用林父的话说，她拍一年戏挣的钱，还不够厂里半月的营业额。怎么算怎么亏。 但林父爱女如命，不想截断女儿的梦想。也只能放下一切陪伴林晚星。 恰好去年林晚晨海外学成归来，正准备自主创业投身互联网。却被老父亲扼杀在摇篮之中，强行成立了经纪公司，让他专职给晚星当保姆... 而林晚晨一百个不愿意，他对娱乐圈的了解，仅限于女星八卦... 公司目前全部围绕林晚星一个人转。完全靠林晚星的名气支撑，等角色自己找上门。 而林晚晨，虽然为了妹妹的梦想自己的梦想被扼杀，但没办法，谁让他在家里的地位仅比晚星的宠物猫高一点点呢？？ 况且，你以为只有林父是女儿奴？林大哥也是标准的妹控好不？ 所以被迫营业不假，但为宝贝妹妹保驾护航，也是必须要做到的。 很快林晚晨就发现了问题：虽说晚星当下红的发紫，不缺戏拍。 但林晚晨很清楚妹妹的演艺事业这么走下去是不行的。 但凡有一部戏口碑下降，接不到戏。那不光公司开不下去，晚星的事业也将就此停滞。 所以林晚晨这一年来，照顾好晚星的同时，也在融入娱乐圈，试图寻找新的出路。 说白了，圈内的资源林家一点都没有。晚星又没许淑那样的大公司撑腰。 如今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金钱开路成为投资方。要么成立制作团队，自拍自演！ 在这样的前提下，林晚晨盯上了《最好的我们》。 首先，开辟县级台市场，周播模式，这都是极好的投资契机。 而陆鸣泽与天都决裂，又是少有的，无主创作团队。 无论林晚晨抓住哪一条，对群星来说都是质的飞跃。 而且林晚晨很清醒。 陆鸣泽拍戏一流却缺少商业头脑。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在不清楚对方底细的前提下，他自然不好暴露底牌.... 要先观察观察。 说白了，林晚星还以为亲哥是来给她做主的？ 错了！林晚晨就是抱着送货上门的心态来的。 本想着先声夺人，让陆鸣泽人生愧疚，到时自己再退一步，提出让晚星参与创作，客串角色。 结果，他这情绪还没到位，那个楚安已经把事办完了！ 林大哥也只好假模假样的装一装门面，然后，就坡下驴了。 至于他要找的“背后高人”... 好吧，这个世界就不可能有比我林晚晨更年青的天才！ 楚安？差远了。 “咱们还是来聊聊客串的细节吧！” 细节？有什么好聊的？ 没到晚上，陆鸣泽就给出了细节，都没用楚安出手.... 实在是太简单了。 “第十集原版的结尾是男二路星河为了追求耿耿，对物理产生了兴趣。” “最后一个镜头则是，路星河闯进潘主任的办公室，举着课本请教问题....至此第十集结束。” 听说林晚星来客串，而陆导只是一会儿就给出了剧本修改方案，孙建怡和邹青松也来看热闹。 此时，陆鸣泽正是全场焦点，给林晚星讲戏。 “现在可以让路星河闯进去，就看到潘主任正在给新来的转校生训话。” “这里会切一个林晚星转头看向路星河的特写。人物不就加进去了？” 陆导还挺得意，《最好的我们》是校园剧，加个客串角色那不就多个转校生的事？ 众人却是面面相觑.... 就这么简单？ 按说没什么问题，林晚星这个角色出现的很自然，也符合剧情。 但是.... 林晚星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是说好压许淑一头吗？这也太普通了吧？ 邹青松则是笑看陆鸣泽，显然是想看老友的笑话..... 谁不知道改剧本不是陆鸣泽的强项？ 心说幸好是校园剧，要是别的类型，加角色的难度大一点陆鸣泽就得出丑。 眼见大伙儿对自己的巧妙设计没感觉，陆鸣泽尴尬一笑，“不行吗？已经很不错了。” 这时，王征作为副导演发表意见，“还是太平了。” “之前楚十块提出的，第十集结尾的弊端还是没解决。” 不由看向楚安，“你怎么看？” 好吧，陆鸣泽明显就是搞不清状况，改剧本有你的发言权吗？ 楚安其实从中午就开始在思考。 让林晚星客串，与许淑同剧，这个噱头就足够劲爆。但怎么把林晚星加进去..... 却是个问题。 陆鸣泽那一招，是个人就能想到，楚安当然也想到了。但是....确实平淡。有点浪费了林晚星的客串机会。 沉吟片刻，“这样....通知全组，晚饭后开工，主要演员都集中到农机场家属院！” 王征一听，“得嘞！B组的三台机器也过去？” 楚安，“AB组全去！” 又对冀英来道，“可能要拍通宵，定好夜宵，做好保暖。” 冀英来得令，“问题不大！” 楚安只是两句话，全组就动了起来。 即便是陆导，没有因为楚安否定了他的灵感而不满，反而很配合的上前找楚安，“你大概思路和我说一下，我好让老董和灯光提前准备。” 楚安，“拍几场家庭戏。” “行！”陆鸣泽调头就去协调了。 这可把看热闹的孙建怡还有林晚晨惊的够呛。 什么情况！？ 怎么感觉这个剧组，男主才是老大？ 而且孙建怡和林晚晨都发现一个问题，这个剧组和别的组完全不一样！效率之高，前所未见！ 要知道，现在已经临近晚饭时间，在放假状态，临时决定晚上加戏，还要保证主要演员全员到齐。 在别的组，几乎不可能。 而在这里，大家都好像习以为常了一样。 这让孙建怡和林晚晨都不由更加好奇的打量着楚安... 也很想知道，剧组接下来到底能做到会什么程度。 让二人惊讶的是，晚饭一过，剧组全员到齐！而且状态饱满！ 董文德更是跃跃欲试，“等两天！可算能开工了！” 所有演员已经在化妆组那边排好队，化妆小妹跑步到楚安面前，“上什么妆造？” 楚安把角色导演助理拉过来，“第十集有戏的接妆。没戏的家长日常妆造。” 角导助理马上行动，挨个安排。 这又把孙建怡和林晚晨惊着了，大伙儿找的不应该是陆鸣泽吗？全听楚安的啊？ 而楚安这还没完！一把拽过美术和一个化妆小妹儿，“给邹影帝上个中午妆，憔悴点！” 嘎！？ 邹青松人都懵了，我就是个传话的，现在是看热闹的，怎么还有戏了？ 结果没等他反对，人已经被抓走，摁在化妆椅上了！ 楚安这边却是已经把陆导和王征拉到一起。 “今晚咱们拍六场戏！” “王哥，你带B组拍徐延亮、将年年、路星河，三家的三场戏，找个理由让他们惹祸被家长揍！” “啊？”王征以为，今晚主要是林晚星的戏份呢！怎么拍这个了？ 楚安，“你就拍去吧，自由发挥。” 王征虽然有疑惑，但这种临时加戏的事儿在组里太常见，也是习惯了。 楚安则是又对陆鸣泽道，“你负责三场，耿耿家一场，余淮家一场，众人被家长追打，在家属院门口集合一场。” 陆鸣泽一听，这还不简单？ 就这样，剧组5点半开晚饭，6点集合，各组准备，8点天一黑，AB组几乎同时开工。 路星河闯入主任办公室问化学题，的桥段被楚安删掉了，准确的说是暂时弃用。 镜头后面剧集完全可以再加进去，没有顺序误差。 最终，呈现在众人面前的第十集结尾是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五个高中生结束一天的学习回到家中，耿耿因为帮后妈带来的小弟写数学题被父亲责骂，耿耿顶嘴惹得父亲教训她。 恰巧来找耿耿有事的余淮撞见，以为耿父要家暴，拉起耿耿就跑。 二人虎口脱险，还没松口气，就在楼下碰到余淮妈，认为两人早恋... 余淮心虚加上余母严厉，所以再次拉上耿耿逃亡。 而另一边，班长徐延亮、男二路星河也因为琐事被家长揍.... 还有耿耿的闺蜜蒋年年.....好吧，蒋年年作为全剧的搞笑担当，被家暴不需要理由。 总之，四个家庭，五个主要角色几乎在同时被家长追。 陆鸣泽切了一个夜晚家属楼的半空全景，把四个家庭的鸡飞狗跳框在一个镜头里.... 然后镜头随五个人的身位下移，直到五人冲出各自单元门汇合.... 手拉手既慌张又笑闹着逃离大人们的“追杀” 周边有纳凉的邻居笑看年青人的青春飞扬。 最终五人逃出家长的魔掌，却家属院门口，险些撞倒林晚星扮演的林笑笑，以及邹青松饰演的林父... 镜头在五人各异的神态，与定林笑笑绝美而又灿若星河的眸子上定格，第十集完。 而这几组镜头呈现给观众的，应该是少年的鸡飞狗跳，青春的吵闹，以及最后五大主演面对林晚星的镜头对峙。 既把第十集的剧情推向了高潮，又侧写了全剧主题。同时为第十一集，林晚星这个角色的突然出现埋下了悬念。 孙老和林晚晨全程跟组，没放过全组的每一个细节。 直到陆鸣泽轻描淡写的一声定音，“过了！收工！” 林晚晨这时才看了看表.... 凌晨一点还不到！！ 而孙建怡更是震撼莫名！6场戏，20几组镜头，只拍了四个小时多一点！ 陆鸣泽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效率！？ 看着那边指挥全组，还要临场编戏，又要饰演角色的楚安挪不开眼神...... 孙老心说，我是不是搞错了？显然剧组他才是老大！ 至于林晚晨...... 妈的！全才啊！签到群星去，那不什么都有了？ ..... ， 科普：“，”就是今天还有的意思。 “。”你猜。 ------------ 第47章 既要又要！ 孙建怡自己当过导演，知道这种拍摄效率有多恐怖。 除非赶进度糊弄着拍，否则就不可能这么快。 为了验证猜测，陆鸣泽喊收工之后，孙老干脆霸占监控器，把刚刚拍的所有素材都看了一遍。 这一看就是半小时，等最后一个镜头，林晚星出场的画面定格，老爷子神情更加凝重，已经不再想什么糊弄不糊弄的问题。 因为，质量出奇的高，一般导演不糊弄都拍不出这么好。 不由喃喃自语，“看似前面的慌张打闹与林晚星出场没关系，可实际上全是铺垫。” “新角色与老主演反差对立，狼狈与林晚星的唯美对立。” “小陆越来越老辣了。” 随着孙老的自语，身边传来陆鸣泽的回应，“您老过奖了！” 孙建怡这才回过神，抬头一看，不光陆鸣泽，邹青松、林晚星、林晚晨，还有楚安、许淑都在。 老爷子尴尬一笑，“耽误大伙儿休息了。” 这次是楚安回话，“不耽误，大伙儿都吃宵夜去了，我们这是等着和孙老一桌呢！” 十分钟后，一行人出现在家属院西墙外的一家烧烤店。 果然全组都在，冀英来和德文德那桌已经一地啤酒棒子了。大伙儿闹闹哄哄相互拼酒，热闹的很。 这让孙老很是怀念当年他拍戏的时候。 在早就留好的一桌坐下，话也多了起来，“往这儿一坐，感觉自己都年轻了。” 林晚晨马上接话，“您现在也不老。” 孙老在宁远是林晚晨没想到的，之前不敢冒然上前套近乎，但经过一晚上观摩拍戏，倒也熟络了一些。 开起玩笑道，“孙老，您要是出山，肯定还能再造经典。” 孙建怡摇着头，“有心无力喽！不过，要是把这个剧组给我，我觉得我还行” 这是一句夸奖，像《最好的我们》这么专业、高效、配合默契的剧组，孙建也是平生仅见。 笑着问道：“小陆，你的才华没的说，可是把剧组调教得这么好是你的本事吗？” 说完，又笑呵呵地看着向楚安，今晚他算看出来了，楚安才是剧组的核心。 陆鸣泽当然不会吝啬在领导面前推销楚安，“不瞒孙老，说是小楚救了我一命也不为过！” 这话说的极重，让孙老都不由意外。 陆鸣泽和天都的事儿，孙建怡当然知道，但他不知道是楚安把陆鸣泽从悬崖边上拉了回来。 陆鸣泽也不怕丢人，当下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与媒体上报道出来的肯定不一样，这其中楚安起到了多大作用，陆鸣泽一点都没隐瞒。 听的孙建怡、林晚晨，包括邹青松，都是目瞪口呆，看楚安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这个年轻人真是一个惊喜接着一个惊喜。 “原来是这么回事！” 正好烧烤上桌，楚安招呼大家吃东西，又迎着张圆在另一桌杀人的目光，很自然地给许淑的餐碟里堆了不少好吃的。 按说，过了正餐，张圆还在，许大明星是不能吃东西的。但是，人家主动送上来的，不吃不礼貌对吧？ 恶狠狠瞪了楚安一眼给张圆看，意思是，他的错，和我没关系！ 然后……安静地开始狂炫烧烤。 事实上，一桌子人，就她和林晚星没心没肺地吃着，其他人都是来交际的。 孙老看着楚安，“这么说，周播剧、县级台首播都是你出的主意？” 楚安，“我那都是不懂事出的歪招儿，您老放开批评，我虚心接受。” 孙建怡故意逗他，“批评你干什么？年轻人敢想敢做，应该鼓励嘛！” “别别别！”楚安连连摆手，显得有些无措。 他深知孙老这话的用意，矛头还是指向了周播剧造成的行业影响。更知道和这些大人物打交道还是直接点好，干脆自己先提吧！ “孙老，关于周播剧对行业的影响，确实是我们考虑不周，也是被逼急了才这么搞的。” “哦？”孙老依旧笑着，只是如鹰隼般的眸子渐渐亮了起来，问道，“这么说，你也认为周播剧在当下的环境中不合时宜？” 这话让陆鸣泽都紧张了起来，其它桌说话的声音也似乎降低了几分。 大家都知道，决定命运的时候到了。 楚安的回答，影响的不仅仅是周播剧能否在国内进行得下去，也很有可能左右着《最好的我们》的命运。 楚安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低头沉吟了起来。 现在最好的回答方式是：顺着老爷子的心情来。 大不了，直接否定周播剧，肯定日播剧在国内的路线是对的，然后再拍拍马屁，请人家高抬贵手，让他们把《最好的我们》播完。 至于以后有没有周播剧…… 关我鸟事！？ 但是，迎上孙老锐利的目光，楚安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反问了孙建怡一句，“您老觉得，周播和日播哪一个更有优势呢？” 这个问题倒是难到了孙老，他这次是带着偏见来的。 从政策的层面来说，牵一发而动全身。无论是从他个人，还是大局，都想把周播的风潮摁下去。 这样对大家都好，也不用冒什么风险。 但是，亲眼看过，再加上剧组的种种表现，老爷子现在有点不确定。 最后，也决定实话实说。 “你们这个头开的，让我很为难啊！”孙老长长一叹，“我没想到，你们可以把效率提升到这个地步！” “临时加戏，还是在没有剧本的情况下，四个小时20几组镜头，要不是周播的压力，我相信任何一个日播剧组都做不到这个份儿上。” “关键是，速度提上去了，质量却没下来，这很难得！” 神情严肃，“我相信，如果放开周播政策，这个行业内的从业者会在短时间内专业能力提升一大节。” “无论是对这个行业，还是对观众，都是好事。” 在这里，孙老看到了希望，也看到了全行业大踏步向前的未来。 如果抛开对行业内既得利益者影响这一因素，从行业提升的角度出发，孙老现在支持周播普及。 可是，周播同样也有缺点，他也怕这个行业因为周播而急功近利，从而在短期提升之后，开始失去创造力。 “大家都去拍快节奏的爽剧了，那谁来拍艺术性更高的长篇巨制呢？” 众人，“……” 楚安深知，孙老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 事实上，在后世好莱坞也好，美剧也罢，在极致追求商业利益的前提下，已经渐渐失去了灵性。 很多东西，不但是华夏拍得出来，他们拍不出来。 甚至有些他们以前拍得出来的，但以后已经不可能拍得出来了。 就比如，诺兰的处女作《追随》。 比如一些小成本佳作，《那个男人来自地球》、《彗星来的那一夜》、《活埋》等等。 他们比那些如雷贯耳的大片巨制更能代表好莱坞的灵性。 只可惜，在楚安穿越前的那个时间节点，好莱坞也拍不出这些有灵气的东西了。因为市场决定一切，失去了这些影片生存的土壤。 而孙老的考量，其实就是影视作品艺术性与商业性的平衡。 日播剧投资稳定，创作者能够放开手脚。 虽然需要更长的成长过程，但未来可期。 而周播剧，能快速提高行业素质，但商业性过强。 两者很难取舍。 面对孙老的反问，楚安不再迟疑，“孙老，那如果我们都要，两者并行呢？” “嗯？”孙老一怔，“并行？不太可能吧？只要周播开了口子，大家都会跟进，没人会再去投日播剧。” 楚安，“那如果周播剧有配额呢？” 孙老，“……” 楚安，“其实我们的优势就是政策管控，那为什么不在行业之外、政策之内寻求出路呢？” 孙老凝重起来，显然已经在思考这种可能，“说说看。” 楚安，“其实很简单，目前电视剧的年产量7000集，我们只要研究一个比例，比如700集配额给周播剧，把周播剧的年产量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 “这样一来，我们可以利用周播来锻炼行业，同时也能保证大方向上不出错。” 孙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这个政策一出，那问题又来了，这个配额分给谁呢？” “你信不信？真这么做，天都拿得到，你们就拿不到喽！” 却不想，楚安突然一笑，“那您想没想过，这个配额其实可以配合地方发展的政策来施行！” 也不绕弯子，“如果这个权力给到广电总署一家，那肯定像您说的，天都拿得到，我们拿不到。” “但要是每个省广电都有一点配额，您说谁有能力全都吃下去？” 楚安这段话其实有好几层意思： 第一，权力越集中，越容易产生垄断，这是不变的真理。而越分散，反而越容易产生竞争。 第二，配合地方政策。 盛京、沪市这些城市影视资源过度集中，不利于行业发展，那就少给点配额。哪里需要往这个方向发展，就多给点。 “孙老，我是这么看的，您给指正一下。” 楚安侃侃而谈，已然是所有人的焦点，“堵不如疏！倒不如让周播剧成为一条鲶鱼，反过来倒逼日播剧市场快速成长。” “也许用不了多久，我们既可以比肩美剧拍出《X档案》，也能延续优势，创作出更多的《民国风雨》《三国》《红楼》等等史诗长篇。” “您觉得呢？” 这句话威力极大，不光孙建怡，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热血上涌。 既要又要…… 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 …… 。 ------------ 第48章 楚编剧的忠告 楚安抛出了一个孙建怡几乎无法拒绝的方案——双轨并行，相互促进。 这个诱惑力不可谓不大。 站在孙建怡的角度，政策的制定目的是促进行业的发展与持续繁荣。 可以预见的是，如果能解决好周播剧配额的问题，那么不但周播剧有了一定的生存空间，也能敦促日播剧向前迈进。 而且说实话，在这个年代，除了一些国家牵头的重点电视剧项目，以及个别头部导演的精品制作，电视剧行业整体还是很拉跨的，一年也出不了几部好片子。 如果有所进步，孙老还是乐见其成的。 “小楚的这个想法很值得思考啊！”毕竟是体制内的，孙老不能把话说死。 “我得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话到这里，孙建怡也没有呆下去的必要，与众人闲聊几句，借口年纪大了熬不了夜，提前离场。 等孙老一走，众人反而放得开些，推杯换盏，风卷残云。要知道，东北的烧烤绝对能打，很少有人不喜欢。 在深秋的晚上，热腾腾的烧烤配上小啤酒，更是人间享受。 只是桌上的气氛有些微妙，无论是邹青松，还是林晚晨，有意无意都把话题转向楚安。 “楚编剧，我有一点不太明白。”邹青松的话题主要还是围绕剧组本身。 “我客串的晚星父亲，为什么妆是憔悴的？这是有设定上的要求吗？比如工作太忙，或者有病在身？” 上妆的时候，楚安特意要求的。 对此，楚安回道，“您的角色没有特别的设定，就是脸谱化的慈父形象。” “伏笔埋在林笑笑身上。” “一个身患绝症的女孩家长，怎么可能不憔悴呢？”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楚安给林笑笑这个角色还做了这样的设定。 “啊？”正在埋头大吃的林晚星一下怔住，嘴角挂着羊油的模样有些狼狈的可爱。 “我？”一脸懵，“客串也要人设吗？” 就见楚安脸色一板，“晚星小姐，我们对待角色一定要严肃！孙老要是在，肯定要批评你的！” 切~~！ 林晚星暗自撇嘴，心说，看把你装得！！ 她对楚安可没有刚见面时的好印象。 一晚上的戏拍下来，林晚星发现这家伙太能装了。 和自己咬耳朵的时候，好像最看不上许淑。结果，当她答应了客串就变脸，无论戏里，还是戏外，对许淑那叫一个温柔，就不够他忙活。 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林晚星现在相当后悔客串这个林笑笑。 不服气地嘟囔，“设定真老土！” “那我还有几场戏！？” 楚安一摊手，“都得绝症了，随时可以死翘翘啊！” “你！！”林晚星想说，你不是答应稳压许淑一头吗？现在看来，也是糊弄鬼的是吧！？ 一边伸手去拿最后一串鸡翅，一边不耐烦，“快点拍，我档期很紧的！” 结果，楚安笑呵呵的，“肯定不耽误晚星小姐的正事！” 招呼全组，“来来来，咱们感谢晚星小姐对剧组的大力支持！！” 众人齐齐举杯，大声说话，“晚星大义，我们全组敬你！” 林晚星再不乐意，也得装装样子，收回手，站起来与大伙共饮。又说了些场面的话，才算打发。 结果…… 那最后一串鸡翅，正被楚安拿着，送到许淑碗里。 呀呀呀呀！林晚星怒气爆表，这个卑鄙的骗子。 不想搭理楚安，瞄准最后一份烤鲽鱼头。 倒是一直找不到切入点的林晚晨总算接上了话，小声地对楚安道，“楚编剧，晚星档期足够。” 楚安一挑眉头，心领神会。 他给林笑笑设计一个绝症，其实就是抱着灵活运用的打算。 要是林晚星没有档期，那就不提这条暗条，只是客串几组镜头。要是有一点点档期，那就挑明这条线，然后随时准备让她因病离世。 要是档期很宽松嘛…… 那一直到大结局，林笑笑治愈了都有可能嘛！ 瞥了一眼林晚晨，似有深意，主动把话题引到林晚晨感兴趣的问题上，“群星公司我早就听说过，没想到林总这么年轻。” 林晚晨客气，“说到年轻，谁有楚编剧年轻？我们这种小公司还要仰仗楚编剧赏口饭吃！” 林晚晨很清醒，刚刚孙建怡显然已经被楚安说动，如果真的能推动周播剧与日播剧双轨并行，那你说，稀缺的周播剧配额谁能拿到？ 天都可能拿得到，那些大的制作单位、省级台可能拿得到，反正他群星公司是不可能拿得到。 那问题来了，开山鼻祖陆鸣泽，还有提出政策方向的楚安，能不能拿得到配合？ 肯定能！孙建怡再怎么说，也得分他们一杯羹。 再加上，刚刚林晚晨也听说了，《最好的我们》拍完，陆鸣泽和楚安马上就要开下一个项目。而且是个大项目，背景深不可测。 所以，林晚晨也不绕弯子了，想掺一脚。 而且他判断，楚安大概率会同意。 一来，有晚星客串的人情在。 二来，《你是我的荣耀》本来就是融资项目，那群星参一股应该问题不大。 “怎么样，楚编剧？不知道能不能给群星一个机会？” 楚安微微一笑，没有答应林晚晨的请求，反而问道，“林总，你要参一股，是想让晚星小姐带资进组，还是单纯的群星公司想走影视投资路线呢？” 林晚晨一滞，马上意识到，楚安已经看透了他的心思。 其实这并不难猜的，公司老板带着艺人跑到片场来讨说法，这本身就很奇怪。 再加上，几乎没怎么费力，就得到了林晚星的客串。要说看不出林晚晨有别的目的，那楚安就白混半辈子娱乐圈了。 意识到自己的小心思不再是秘密，林晚晨依旧淡定，试探道：“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楚安一笑，不想和林晚晨打太极，干脆道：“没区别！但是，看在晚星小姐帮了我们一个大忙的份上，我也不介意多说一点实在话。” 这话让林晚星都停下消灭鲽鱼头的动作，好奇地看着楚安。 好吧，她好奇，这家伙又要说什么骗人的话了。 至于林晚晨，则是表情凝重起来，因为他看得出楚安的真诚。 楚安，“如果晚星小姐是为了角色，那大可不必投资。我们本来也打算与晚星小姐正式接触，探讨合作的可能性。” 许淑虽然是《你是我的荣耀》立项时的立项女主，但问题在于，她始终是天都的艺人，能不能出演，许淑自己说了都不算。 楚安，“放眼圈内女星，适合乔晶晶人选的，晚星小姐绝对算是其中之一。 结果，林晚星一挑眉头，来了句，“我要看剧本，还要看档期，不一定出演的。” 楚安一笑，也不在意，调侃道：“吃你的鱼头吧！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切~~！”林晚星好大的不服气，你比我还小两岁呢！ 楚安这边继续对林晚晨道：“如果你是想让群星公司走影视投资路线那我奉劝你慎重！” 林晚晨认真地听着，直到此处才忍不住插话，“为什么？你认为影视投资不是一个好的方向？” 楚安一摊手，“影视投资从来都不是一个好投资方向，但确实也没到不能做的地步。” 林晚晨，“那既然能做，为什么还劝群星不要做呢？” 楚安，“我也了解一些群星公司的情况。” “我想，林总想投资影视剧的初衷，大概就是给晚星小姐铺路，让她将来即便在外面接不到戏，自己公司也可以让她有戏拍，对不对？” 楚晚晨点头，没有否认。 楚安，“那就更不能做了。” “你刚进这个行业，不宜将摊子铺得太大，又是做经纪，又是投资项目。我想，你也动过成立制作团队的念头吧？” “说难听点，到时想收都收不住。赚的少了，不如不做。赔的多了，反而影响晚星小姐的事业。” 楚安自己就做过公司，他太知道林晚晨现在心里想什么了。而上面这些话，句句肺腑，没有一点多余的成分。 听到林晚晨耳朵里，他一时之间还有点消化不了，本能问道，“那楚编剧认为应该怎么做呢？”尴尬一笑，“可能您不知道，群星现在除了照顾我妹妹的日常起居，别的什么忙都帮不上，还要靠她自己去找角色。” 林晚星不乐意了，“哪有？都是角色找我好吗！？” 说着，还瞥了一眼许淑，不想在许淑面前落了下风。 “我很红的！” 楚安依旧不搭理林晚星，回答林晚晨的疑问，“其实很简单，认准一个方向，深耕细作，专心做好经纪公司就可以了。” 见林晚晨依旧一脸茫然，楚安继续道，“说白了，晚星小姐在演艺圈能取得多大的成就，那群星就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 “到时，不用林总去找机会，机会自然会去找你。” 这些话，是楚安上辈子的经验，并不吝啬与林晚晨分享。 至于林晚晨能听进去多少，那就不关楚安的事了。 林晚晨并没有用言语回应，而是主动端起酒杯，“我敬楚编剧一杯！” “晚星的戏份，不用考虑档期问题，只要用得到我们兄妹，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林晚星扁嘴，老哥真笨！ 什么目的都没达到，就让人家忽悠蒙了。 撇嘴碎碎念，“反正我是绝症林笑笑，让我快点死吧！” 楚安呲牙一笑，一边和林晚晨碰杯，一边回应林晚星，“放心，快的很。” …… ， ------------ 第49章 杀青 随着《最好的我们》已经播出一个月，这部青春校园剧已经全面占领了地级以下城市的收视市场。 陆鸣泽只用八集校园剧就证明了，他不是只能拍清宫戏，而且即便离开天都，照样能拍得出好作品。 比导演陆鸣泽更火的，是余淮。 楚安为余淮设计的那些歪歌和玩梗桥段，彻底征服了年轻一代观众。 “我期待的不是钱，而是花不完的钱。” “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等，更是成为互联网红极一时的热词。 又是一周周末，小城居民们习惯性打开电视机，看耿耿和余淮的飞扬青春。 就在观众们已经习惯余淮的“逗B”属性，刚慢慢对他爆出来的那些骚话开始免疫的时候，第十集结尾…… 五个狼狈的年轻人撞上那个绝美的身影…… 当镜头在林晚星的特写中定格，当两个宿命之敌一般的女星被框进同一个镜头，所有人都惊喜莫名。 “什么情况？林晚星居然出现在许淑的剧里？？” “不愧是陆鸣泽导演，能让两大女星同台飙戏，也只有陆导可以办到了吧？” 热议的同时，更多的还是期待，期待下一个周末快点到来，好知道林晚星的角色到底会有怎样的表现。 与此同时，宁远招待所。 林晚星在房间里看完第十集，使劲儿抿着嘴保持沉默。 过了好半晌，终于压制不住洪荒之力腾的蹿出去，一脚踹开楚安的房门。 “楚安！你个大骗子！不是客串吗！？怎么我这个绝症女孩还活的好好的！” 楚安正在那儿改剧本呢，面对林晚星的质询，一脸呆萌，“是客串啊，客串的久了一点也正常嘛！” “正常？”林晚星瞪着大眼睛，快要抓狂了。咽下一口气，“我来问你，我客串了几集了？” 楚安装傻，“才六集啊！” 第十集只是出场亮相不算，从第11集开始算起，剧组已经拍到了16集。 “才六集？”林晚星三观受到了暴击，学着剧中余淮的口气，“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不过，算了，林晚星不和脸皮厚的一般见识，六集就六集！ 可问题是…… 抖着手里第17到第19集的剧本，“为什么林笑笑还活得好好的？她这绝症到底能不能死了？” 楚安一本正经，“观众需要你活着！” 林晚星：“……” 她算明白剧中余淮那句“人至贱则无敌”说的是谁了。 “那我的场次为什么和许淑一样多？这也叫客串！？” “额……”楚安编不下去了。 开始真没打算给她安排这么多戏，但他亲哥都说档期不是问题，那就慢慢变成双女主了呗。 剧中，林笑笑是一个身患白血病，但却不因生命即将走向终结而自哀自怜。相反，当她融入到五个主要角色的故事之中，反而成了最乐观，最阳光的那一个。 说实话，楚安也没想到，加入这个角色，会让整部剧的化学反应那么好。 放下手头的工作，虚扶着林晚星往门外走，“安心工作，踏踏实实演戏，组织上还是很认可你的能力的。” “要相信成功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付出就一定能收获掌声！” “再说了，片酬可是按集结算，你也不吃亏，对不对？” 哐当…… 等林晚星回过味儿来，楚安把门都锁死了，独留她在门外抓狂。 “楚、安！我要是再跟你合作，我就是狗！” 门里传来楚安的声音，“那我把乔晶晶给许淑。” 林晚星登时不干，“你敢！杀你信不信！” 而更让林晚星想不到的是，这个无耻的家伙根本就没有底限。 乔晶晶让不让她演不知道，但直到全剧终，她这个绝症女孩儿都还活的好好的，却是真的！ 甚至……痊愈了。 …… 2001年12月10日。 如精灵般的雪花簌簌飘落，入冬后的第一场雪，将宁远这座北方小城染成了银白。 天还没亮，剧组就已经忙碌了起来。 冀英来奔走在各个房间，和角色导演助理一起叫演员起床上妆。 只是，让来哥意外的是，当他敲响房门的时候，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已经起来有一会儿了。 楚安坐在窗边，直勾勾地看着冻成冰坨子的马沿儿河被大雪慢慢染白。 这时，陆鸣泽冲了进来，“小楚，咱们再对一遍分镜，我老觉得差了点意思！” 楚安回过神，瞥了他一眼，回了两个字，“错觉！” 今天只有一场戏，而这场戏，陆鸣泽和他已经断断续续打磨了半个多月。 至少凭两个人的能力，已经不能再做得更好了。 “就这么着吧！”楚安无奈道，“我觉得很好了。” 陆鸣泽一听，全身泄气，跌坐在床上，“其实……其实就是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毕竟是最后一场戏了。” 从开拍到今天，2个月零7天。 这是陆鸣泽拍过的最快的一部戏，同时也是最漫长的一部戏。 期间跨过了多少波折，也只有他和楚安最清楚。 这部戏对陆鸣泽来说，绝不仅仅只是一部转型之作那么简单。 张了张嘴，想发表几句文化人的感慨，却又憋了回去。 “算了，等拍完再说！” 说完，调头出门，做最后的准备工作去了。 在原版剧情的大结局中，耿耿和余淮成年后解开了所有心结与误会，走到了一起。 最后的画面，是众多主演在高中时代的闪回记忆。 这个结尾的闪回很好。 只不过，这个时空的《最好的我们》已经被楚安改成了另一副模样，那索性连结尾也改掉算了。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最后一场戏。 新片结尾，耿耿和余淮走到一起，二人与长大后的路星河、徐延亮、蒋年年，还有林笑笑，再一次回到宁远一中的教室。 已然成年的六个挚友，在教室中围坐。 林笑笑突然唱起歌，其他人跟唱。 在歌声与阳光中，六个曾经年少的他们，与成年的他们并肩高歌。 “没什么大愿望，没有什么事要赶……” “看见路口红灯一直闪，它像眨眼的小太阳。” “乌云还挺大胆，顶在头上吹不散，我抓在手里捏成棉花糖，什么烦恼不能忘。” …… “你看，小狗在叫，树叶会笑，风声在呢喃，不如好好欣赏一秒，迷迷糊糊的浪漫。” “只要一觉醒来，床单洒满阳光的温暖，不去想，不必想，不用急急忙忙说一个答案……” 那歌正是第一集，余淮开场唱的歪歌的正常版。 之前，陆鸣泽一直想拿它做主题曲，楚安始终没同意。 就是想用在最后一个镜头，前后呼应。 而且，楚安觉得，有些歌不是一遍又一遍地唱才会被观众记住。只要在对的场合，对的环境下唱一次，就足以成就经典。 “咔！！” 陆鸣泽略带沙哑的嗓音在教室里回荡。 “我宣布……《最好的我们》正式杀青！” 寂静…… 教室里，没有欢呼，没有掌声…… 大家面面相觑，眼中满是不舍。 …… 。 ------------ 第50章 2000万的大红包 杀青了，结束了，众人心里都空落落的。 回想这两三个月的经历，都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从《我的高中时代》那烂剧本开始，到天都的围杀，又到在楚安的带领下冲出重围，取得今天的成绩，一路走来，真的太不容易了。 冀英来一下瘫坐在地上，作为全组最累的人，这两个多月，他一天就睡两三个小时。如今担子一撤，人仿佛垮掉了一样。 老董依旧保持扛着摄像机的姿势，另一只手使劲搓着脑门子，半天蹦出一句，“就没点补拍镜头了吗？” 这话把大伙儿都逗笑了，看来他还没拍够。 楚安则是适时拍手，引过大家的目光，“今晚杀青宴，一个都不能少！” 说着，神秘兮兮的一笑，“有红包哦！” 招待所，陆鸣泽房间。 楚安因为还兼着制片人，终于和陆鸣泽、马兰等一众主创，简单地算了一下账。 “这部戏咱们挣了不少，但花出去的也着实有点多。” 其他人没搭话，其实都有心理准备。 周播、两个月拍完近3000个镜头，除了大伙儿玩命干之外，就是不计代价的烧钱。 楚安，“幕后人员薪酬差不多370万。” 这其中包括，陆鸣泽自己的导演片酬100万，以及楚安的剧本买断费用20万。 “演员片酬519万。” 一旁马兰听的暗暗点头，这两项成本基本没超。 其中，许淑的片酬是当下女星之中最高的，但也只有5万一集。 天都为了不让陆鸣泽再闹下去，超期部分也没涨片酬。 楚安的演员片酬也是5万，陆导想再多给一点，楚安没要。不过，也创下新人出道的最高电视剧片酬了。 林晚星也是5万，但由于进组比较晚，所以少一些。 剩下的就是其他主要演员、配角、群演、特约等等的总价了。 楚安继续道，“剧组一百来人的吃喝住行，花了110万，这个有点高了。” 陆鸣泽摇头，“不高！这两月把大伙儿累成什么样儿了，吃的好点正常。” 马兰则道：“在宁远确实高了，要是盛京、沪市花一百多万还差不多，以后可要注意呢！” 剧组的钱，就是这么一点一点花出去的，也是一点一点省出来的。 与其说是算账，不如说是总结经验。 叹道：“说心里话，虽然李春华、贾诚林那些天都的人都不是好东西，可如果他们在的话，我们的拍摄成本最少能省下50%。” 楚安点头，这话说的没错。制片控制成本这方面，他只是临时顶上去，其实做的非常不到位。 “以后慢慢学吧！”不再纠结，继续道，“道具场地，以及设备租赁，还有胶片大头儿。” “一共烧掉了1700万！” “多少？”这下把所有人都惊着了！ 1700万？太夸张了吧？ 楚安苦笑，“其实道具场地，还有服装这些真没多少钱，一百万不到。” “主要还是那6台胶片摄像机和600组胶片，太特么贵了！” 这就是用胶片摄像机的代价。 如果还用数码机器拍，可能100万都不用。 但是…… “咱们是国内第一部周播剧，又是在和天都较劲的情况下开机，再加上……” 瞥了眼陆鸣泽，楚安的语气也开始变得幽怨，“再加上咱们陆导心里没点逼数，执着于胶片机。” 剧组最终还是用上了陆鸣泽心心念念的Panavision Millennium，而且是一租就是6台，一天的租金....7万！ 又为了赶进度，三机位拍摄，35MM胶片更是不要钱似的用。 最后算下来，将近600组胶片，花了小1000万。 这么说吧，现在好莱坞拍一部奥斯卡级别的电影，可能都烧不了这么多胶片。 马兰听到这个数字就心疼，“就算用胶片机，以后一定要总结经验省着点用了，也不能由着陆导再任性了！” 瞪了眼陆鸣泽，“拍个24集的电视剧，用了1000万的胶片，说出去都得让人笑话。” 结果，冀英来蹦出一句，“嗯，主要还是陆导任性！” 陆鸣泽是一点没认识到错误，反而很骄傲，“你就说，拍出来的效果牛不牛B吧？” 大伙懒得搭理他，看着楚安，“还有吗？” 楚安往后翻了翻，“盛京台剪辑120万，其余零七八碎还有不到200万，一共3127万多一点点。 “之前计划再投资是2000万，超了1000多万。” 大伙儿一听，倒是还能接受。 毕竟随拍随播，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很多时候，比如给盛京台的剪辑费，以及设备租赁啥的，都是为了赶周期，不计成本的花钱。 马兰笑道：“目前县级台给的首播费用就有6700万，还剩了三千多呢。” 楚安，“想多了！” “张军梅那边跑推销的时候，一百人的团队40天就花了1200万，那可是把全国各地都跑遍了。” 马兰愣住，“就剩2000多万了？” 一部校园剧花出去4000多万？代价太大了。 楚安还没说完呢，“晚上杀青宴，是不是还得给大伙儿发点红包啊？” “额……” 头疼。 让楚安这么一说，幸好先卖出6700万，否则剧组还是面临揭不开锅的问题。 楚安笑看陆鸣泽，“老陆，剩下的钱，名义上都是你的，你准备给大伙儿发多少？” 陆鸣泽一听，又开始大方，“多发！必须多发！没有大伙儿玩命的拍，就没有《最好的我们》，发多少都应该！” 楚安一听，转头看向冀英来和董文德，“你俩说，应该给大伙儿发多少？” “这……”来哥和老董心说，我们不好开口吧？ 发多少，还得陆导和楚安说了算。 不过，楚安既然问了，冀英来沉吟了片刻，还是坦诚道：“剧组对大伙儿不错，工资已经给的很高最了，不发也说得过去。” “但是，这两个月确实不容易，要不，一人发一万？” 一万的红包不小，但大伙儿的付出值这么多。 楚安又看老董，“董叔，你说！” 董文德这时候来腼腆了，“都行都行，这不快过年了嘛！” 楚安笑意更浓，心说，老董也是想多拿点钱回家的，就是不好意思开口。 又看向陆鸣泽，“你觉得一万行不行？” 陆鸣泽一瞪眼，“一万！？太少了！” “都给大伙儿我都没意见！” 这话说的真敞亮，听的来哥和老董心里舒坦，可2000多万都发了也不现实。 刚要客气，就见楚安一挑眉头，“那就这么定了！把剧组的账结清，剩下多少，按贡献全分！！” 嘎！！！ 冀英来和董文德差点没背过气去。 那可是2000多万啊！？不是2000多块！全分！？ 接下来他俩才知道，为什么楚安算账的事儿带着他们两个基层干活的。 楚安也不再逗闷子，“来哥、董叔，咱们是自己人，就实话实说了。” “把账上的钱全发出去，是我和陆导之前就商量好的。” 见二人要说话，楚安阻止，“听我把话说完。” “这个钱，不是陆导感谢大伙儿的付出，而是为了将来着想。” 二人不解，“将来？” 楚安，“广电马上就要开口子，允许周播剧小范围准入。” “咱们这一百来号人，可是国内唯一玩过随拍随播，也玩得转随拍随播的团队啊！” 冀英来一听，心头猛震，却是都明白了。 董文德脑袋转的没那么快，“小楚，你的意思是……” 楚安，“把人留住！周播剧一旦放开，咱们依旧是最有竞争力、最牛的团队！而且，有这么个大红包勾着，谁也挖不走咱们的人。” 这下董文德听明白了，长长一叹，“还是陆导和小楚想得远啊！” 当下拍板，“小楚，你放心！你董叔以后就跟着你们干了！别人的戏，我还就不拍了。” 冀英来也是两眼冒红光，2000多万啊！他这个大功臣能分多少？ 哈哈一笑，“反正陆导说了，下部戏还是我统筹，你们想赶我走，咱都不走。” 楚安一拍桌子，“那就这么定了，2000多万给大伙儿过个肥年！年后马上进《你是我的荣耀》剧组，继续拍个牛B剧出来。” 冀英来，“放心吧！这事儿交给我和老董，保证年后一个不少地给咱们剧组带回来。” 说完，就和董文德转身出去了。 都是人精，很多事儿不用楚安挑明，提前告诉他俩，一来是新人，真当自己人。 二来，楚安就是让他们把消息放出去，再从中做工作，保证大伙儿拿了钱还要记剧组的好。 等屋里就剩陆鸣泽、楚安和马兰。 马兰看着一老一少两个败家子，心中只剩无奈。 “几句话，撒出去两千多万，你们俩心疼不心疼？” 只见楚安揉着胸口，“谁不心疼谁孙子！” “但是，得往前看啊！” 能进陆鸣泽的组，本来就是业内的顶尖人才。又经过随拍随播的洗礼，这些人都是宝贝疙瘩。 至于陆鸣泽，就那个心大啥也不想的性格…… 大手一挥，“分就分了！能咋地？不是还有广告分成和二三四轮播吗！” “咱们不缺钱！” 从现在开始，《最好的我们》入账的每一分钱都是盈利，陆导根本就不愁。 况且，账上的钱花不完好吧？ 绿野那1000万赞助，银行那1500万贷款，还有楚安卖下部剧股份的4450万，还都在工作室账上躺着睡大觉呢。 当晚，剧组包下宁远最好的饭店，大摆宴席。所有人都提前知道陆导要给大伙儿包个超大红包的消息，起初还不相信。 可等楚安代表陆鸣泽正式宣布剧组账上的2000多万一分不留，全部分掉的消息，气氛登时沸腾，欢呼呐喊声差点把房顶掀开。 至于楚安最后的漂亮话，“给大伙儿三个月的假期，年后咱们《你是我的荣耀》剧组见！” 自然是纷纷响应，莫敢不从。 这一夜，所有人都喝了个烂醉如泥！ 第二天酒醒，又开始收拾行囊，各奔东西。 …… ， 电脑系统崩了，重装系统耽误了一天。 唉！想当年老苍自己攒机，别说个破系统，哪有毛病都是自己修。 现在可好，30块钱去镇里找人装，还特么没带电源线。 到那人家管我要都懵了.....需要.....电源线吗？ ------------ 第51章 对人性的悲观 楚安昨晚在众人的轮番围攻下，也喝多了，临近中午才起来。 给陆鸣泽、林晚晨，还有邹影帝，去了电话，大伙儿约在招待所后街的一家小馆子喝羊汤。 宿醉之后，一碗热腾腾的羊汤下肚，那才叫舒坦。 吃饱喝足，几个人谁都不想动，瘫坐在椅子上晒着冬日的暖阳。 很多人觉得，明星、导演坐一起得有多高大上，多有理有节。其实全特么是扯淡！和普通酒蒙子喝多了没两样儿，聊的东西一样都往下三路招呼。 比如，邹影帝就说起他上一部军旅戏，一个新人潜力演员猫在被窝里用他的笔记本电脑看毛片儿的事儿。 逗的大伙儿哈哈一笑，林晚晨因为妹妹不在的缘故，也很放得开，“那演员确实不错，看上去很憨，还像路人，但非常有戏。只不过，这不是重点啊！”笑看邹青松，“青松老师的笔记本……有货啊！” 邹青松登时察觉说漏嘴了，马上否认，“别人的碟，和我可没关系！” 林晚晨不肯放过，“别紧张嘛！有货是好事儿，说明没搞剧组夫妻那一套。” 剧组夫妻从来不是新鲜事儿，从二十年前到二十年后，一直是这个行业的特殊现象，从未消亡。 拍摄期间，因长期封闭工作，有情感依赖，或者生理需求，再加上一波因戏生情的大情种们，反正很容易擦枪走火，成为临时伴侣。 而且，不仅仅只是演员如此，演员和演员，演员和工作人员都一样，然后杀青再又各奔东西。 所以，林晚晨说的没错，看毛片总比找个人过日子要强。 他就知道某个一线男演员，镜头前演皇上，镜头后也是皇上，女一、女二、大特约，夜夜当新郎。 “青松老师是守得住底限的。” 邹青松一点不领情，眼珠子一瞪，“还底限？那个组也得有女人才行！” 好吧，他上部戏是纯男人戏，一个女的没有，一帮大老爷们儿守在一起拍了大半年。 嘻嘻哈哈一阵，陆鸣泽终于聊起正事，问向楚安，“你是等过了年再跟我去盛京，还是现在就走？” 楚安，“等我一个星期吧，早去早安顿。” 他已经决定和陆鸣泽去盛京读高中，在那边考艺术院校要容易些。 而且，他也没法正常的回宁远一中读书了。 在学校里演了两三个月的男主角，老师、同学看他的眼光和以前不一样，而有些事儿是回不去的。 到了盛京那边，还能好一点儿。 陆鸣泽一听，“那我等你一起回去。” 年前，陆导没什么工作，要好好沉淀一下。回到盛京也只是把工作室的账目整理出来，给《最好的我们》那些投资方送个报表，再交个税就没事了。 当初楚安把《最好》的20%原价打包给卖了，现在想想，真特么亏！ “一个星期够吗？” 楚安想都不想，“够！可能都用不上！” 一个星期，也就是处理处理家里的事儿。 可楚家现在，真没啥事儿。 那个刚开始用来解决家里经济问题的小百货商店已经开了三个月了，借着剧组的东风，生意火爆，一天的营业额就有上千块。 这还是楚宁没办下烟草证的情况下。 只不过，计划没有变化快，楚安现在有钱，那家店的生意倒显得无足轻重了。 现在，老姐楚宁雇着一个店长、一个店员，自己反倒轻松很多。 明确表示，来年的九月份，新学期开学，她会回去复读，然后考大学。 只不过，真考上，要比楚安还晚一届，成学妹了。 想想也是无奈，有些时候，只要钱的问题解决了，那大多数问题也就不再是问题。 唯一让楚安有点不省心的是，那个不省心的爹，特么出去快四个月了，还没消息。 楚安就纳闷儿了，应该看得到《最好的我们》吧？看见儿子都当男主角了，还不回来？ 就算没看到电视剧，三四个月，他也应该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吧？ 结果一点消息都没有，就像没生过楚安和楚宁一样。 什么？会不会出事儿了？ 呵呵，想多了。 楚建国身高一米九几，进农机厂之前参加过越战，当过侦查尖兵。 别看四十出头，老腰也不太行，但那一身腱子肉，一般流氓真干不过。 况且…… 虽然穿越后和这个爹还没见过面，但仅凭十七岁楚安的记忆就知道，老楚人好不假，但精着呢，别人不吃他的亏就不错了。 所以，别看“丢”了四个月，姐俩就没担心过。 只是一直找不着人，也不是办法啊！ 对众人开玩笑，“我那个爹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得登寻人启示了。” 众人一笑，楚安家的事儿多少知道一些。 也是好奇，这是个什么爹？儿子出名都不回来？ 众人又坐了一会儿，便各自散去。 邹影帝明天走，他倒是没什么事儿，也不像许淑、林晚星档期排的满满的。 事实上，到了他这个位置，国内电视剧奖项拿了两个来回，接戏的频率已经很低了。 不过，天都派他出来当说客，结果被扣下一个多月，也是时候回去有个交代 林晚晨下午就要离开宁远，和林晚星晚上到盛京直接进一个古装武侠剧的组。 只能说，这兄妹俩还是很够意思的，那边已经等了一个月了。 “我就不带晚星过来道别了哈，年后再聚。” 楚安摆摆手，“跟你家大小姐说，年后来了也得试镜，别以为讨好了编剧就能演乔晶晶。” 林晚晨无语笑道：“你应该当她面说，肯定能激发她下部戏的打戏潜力。” 楚安一笑，摆手要走。 这时林晚晨又想到点什么，叫住楚安，“对了，我听到点消息，你应该感兴趣。” “什么消息？” 林晚晨，“天都明年的开年大戏，要改周播。” 楚安一挑眉，“动作挺快啊！广电还没给周播剧下结论，他们已经准备了？” 楚晚晨，“没办法，谁让你和陆导赚的太多了呢！” 《最好的我们》的盈利情况不是什么秘密，有心的稍稍一打听，再算算账，就能知道个大概。 像天都这种体量的公司，拍一年电视剧都不一定有《最好的我们》赚得多。 能不动心吗？ 楚安长长一叹，“聪明人还是多啊！看着吧，周播剧这条赛道，未来几年的厮杀一定相当惨烈。” 林晚晨认可这个判断，只不过，这次林晚晨挑起眉头，反问中带着调侃，“所以，你那2000多万，花的真值吗？” 他是昨晚杀青宴上才知道，陆鸣泽和楚安这么大方，红包就派了2000多万。 所以他很好奇，楚安到底出于什么动机，一下就砸出去2000万的呢？ “我发现你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万一留不住呢？” 楚安反问，“你觉得留不留得住？” 林晚晨沉吟片刻，认真回道：“说实话，我不确定，人性这个东西最好还是悲观点。” 楚安点头认同，“是啊，为了一个红包就去讲义气，就去放弃追求更高报酬的机会，这事儿确实不太靠谱！” 林晚晨笑了，更加疑惑，“那你还收买人心？” 说出自己认为正确的方式，“在我看来，收买人心没错！没有这个红包，别的公司找上门，对冀英来他们来说，不过就是换个老板而已。” “就像当初从天都跳到陆导这边一样。” “而有了这个红包，再有人挖角，要付出的就多了道德成本。” “大家会说，陆导待他们不薄，他们却背叛，这对一部分人来说是道坎儿。” “所以，我不认为给红包有错。” “但是！”林晚晨不理解，“没必要给两千万吧？” “太多了！而且下一部戏没有这两千万，人家反而觉得你楚安和陆导不够意思了。” “到时，你不给都不行！这就是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你觉得呢？” 楚安呲牙一笑，“下部戏？下部戏我也会给啊！” “嗯？”林晚晨一怔，一时想不明白了，“为什么？就为了留人？” “切！！”对于林晚晨的猜测，楚安嗤之以鼻，在冬日的寒冷中喷出一道白雾。 “留人？那只是让陆导同意撒钱的借口。你都说对人性悲观点好了。” 直视林晚晨：“我的目的……” “不是留人。” “而是——拉高成本。” …… 。 ------------ 第52章 比我还脏 利用拉升成本、降低利润的手段提高行业准入门槛，是互联网企业常用的手段。 无论是早期的搜狐、新浪，还是后来的阿里、京东、美团，全都开启过烧钱模式，用低价竞争打垮对手抢占市场的同时，也是在给后来者施压。 你想进来可以，但能不能承受得住前期的高风险和高投入，就需要慎重了。 在影视行业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已经被用烂了。 举一个鲜有人知的例子吧！ 在另一个时空，只要对华娱稍有了解的，都知道港片的没落。 原因有很多，比如，湾湾开放进口片管制，好莱坞大片挤压了港片在湾湾的市场份额， 比如，98年亚洲金融风暴又截断了港片的第二大金主——东南亚市场。 再比如，VCD的普及大大提升了盗版的观影体验，对本就不太注重视觉呈现的港片影响最大。 总之，种种原因造成港片就此没落。在97、98那几年，行业几乎停滞，活不下去了。 在这样的背景下，加上政策的放宽，港岛电影人开始深入内地谋求生路。 结果就是： 狼入羊群！ 要知道，在二十世纪末，内地能撑得起票房的导演就一个冯裤子。老谋子还在和欧洲三大较劲，死磕文艺范儿，还没有《英雄》的影子。 至于演员明星，有演技的一抓一大把，但具有商业价值的却屈指可数。 反正和四大天王、金城武、梁朝伟这些根本没法比。 只短短几年时间，港岛电影人与内地同行合作，涌现出一大批经典之作：《少林足球》、《功夫》、《无间道123》、《门徒》等等。 后来被称为港片最后的辉煌。 【合拍片】也成了那个年代成功作品的标配。 以至于从男女主到幕后人员，都秉承着一半港岛一半内地的原则。 包括内地电影的两大代表人物，冯裤子的《大腕》、《天下无贼》，以及老谋子的《英雄》，也都有合拍片的影子。 表面上看，港片焕发第二春，内地观众也能看到好片子，皆大欢喜。 当然是好事儿。 可背地里，还真不是那么回事儿，内地的电影人被欺负惨了。 没办法，在此之前，国产电影走的是欧洲文艺路线，天然的和商业就不搭调。商业化进程更是缓慢的不得了，让港岛来的这波人一冲，几乎就没有生存空间。 无论是演员的片酬，还是工作人员入组后的待遇，完全就是两回事儿。 那段时期，无论是电影，还是电视剧，都是港星的天下。 内地除了少数几个演员能拿到主角，其他人戏再好也只能做配角，而且做配都和港岛来的待遇不一样。 人家一个普通武行都能吆五喝六的牛B上天，而内地演员、工作人员拿着最少的片酬，享受最低的待遇，还特么受排挤。 内地演员王伯昭只是和港岛来的化妆师闹了点矛盾，就被谢霆锋和张卫健以演戏为由打成重伤，闹到所有内地演员集体抗议的地步。 而且，这还不是关键！ 如果任由发展下去，内地影视行业都有被完全占领的趋势。 虽说一笔写不出两个中国人，但可不光是港片要生存啊，全华夏也有更多的电影人等着吃饭。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两部“神作”诞生了！！ 一部是代表内地电影出战，本着争口气的原则，群策群力之下的大制作—— 陈诗人的《馒头血案》。 计划投资2亿人民币！ 这是继《英雄》之后，内地第二大投资的大制作。 原本是华裔与英皇联合出资，特效也用香港的特效公司。（那个时间节点的香港特效可一点不差。） 后来，英皇的艺人虽然出演了部分角色，但英皇的厂标却在出品方中除名了，换成了内地的上影集团和京城电视艺术中心，后期特效也换成了韩国和好莱坞的特效团队。 因为什么……已经很明显。 就是要抛开港岛，做咱们自己的国产大片。 总之，《馒头血案》从一部陆港合拍片，变成了纯内地出品方、导演主导的纯血作品。 结果..... 结果陈诗人不争气啊，拍出个史上烂片之首，差点没把华裔赔死！！ 而且，很多人不知道的是，但凡陈诗人不浪，踏踏实实地按计划去拍，即便它是烂片，即便因为网络上《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那个视频致使口碑崩坏，舆论洪流。 即便是这样，这片子都不会赔钱。 按当时的票房和海外版权收入乱七八糟加一块儿，刚刚好够2亿回本儿。 可是没办法啊，诗人就是诗人，后期不停地补拍加戏，生生把制作成本超出去70%，也就是多花了1.4亿。 最后3.4亿的总制作费用，脸没露出来，还丢了个大的！ 这使得内地影视行业，从出钱的到出力的，再到演戏的演员，更没法抬起头来。 离开港岛电影人，你们确实不行啊！不争气啊？ 除了老谋子和冯裤子，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啊！？ 于是，第二部神作，以及第二位陈姓大导出现了。 港岛导演陈可辛的——《投名状》。 合拍片！ 港岛人主导，港岛人证明他们比内地强的又一次机会。 然后，又赔了个大的，比《血馒头》赔的还狠。 （网络数据不准，我的准。） 这部戏怎么说呢？ 从它出来那一天开始，就不是为了赚钱去的。 总投资3个多亿！注意，不是像陈诗人那种拍到一半超支，也不是像老谋子的《英雄》，有米拉麦克斯的海外市场托底，可以使劲挥霍。 《投名状》从立项开始，就是拍给国人看的，只有两岸三地的华语市场支撑。 人家也是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投3亿！ 也正是因为先有3亿的投资，才有心思把李连杰、刘德华、金城武三大男星都请来。 那3亿的投资是什么概念呢？ 一般来说，电影靠票房回收成本，票房要是投资额的三倍多一点才行。 《投名状》的3亿，至少要9到10亿的票房才有机会保本儿。 而那个时间节点，内地历年的票房冠军都没有超过3亿的。 也就是说，出品方港岛的寰亚，还有内地的保利，从一开始就知道赔钱。 而且从一开始，就玩命的花钱！ 导演用陈可辛，那是因为陈大导刚刚在好莱坞拍了一部《情书》，正如日中天。 演员用李连杰，也是在好莱坞打出名号，没有比他更贵的。 除此之外，编剧用九个，两岸排得上号的编剧从前往后数都请过来。 设备？设备必须和好莱坞看齐，而且是单机位慢慢拍。 群演一天的盒饭就吃几十万，有钱就是任性。 服装道具没有一样不是精中选精，就是一个贵，就是一个好。 表面上说，是为了振兴港片，加强陆港同仁的深度合作，重振港岛电影。 结果确实拍出一部经典，即便十几年后，依旧被很多人追捧。 可特么赔的比陈诗人还狠！ 而且不光赔了钱，也葬送了合拍片的大好前途。 从那之后，再没有一部合拍片成为经典之作。 倒是内地电影人学到了技术，积累了经验。 先后涌现出了《疯狂的石头》、《泰囧》，以至于后来的《捉妖记》等一大批具有商业价值的好片。 也是自那之后，港岛电影人在内地的地位逐渐回归正常，没什么特权了。 也是从那之后，帮了倒忙的陈诗人和华裔开始走下坡路。 而后来的保利什么背景自不多说。 寰亚？ 嗯！寰亚的老板虽然是港岛人，但人家是从政的。 当然了，还有一个细节值得玩味。 陈可辛...... 制片人出身！除了导戏，最擅长的就是核算成本，控制成本。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片子得赔个大的。 …… “我和你的处境其实差不多。” 此时此刻，楚安很愿意和林晚晨说几句真心话。 “你的情况是空有林晚星，却缺少在行业立足的根基。” “而我呢，除了第一周播剧的噱头，一无所有。” “别看这部戏赚钱了，而且没少赚。” “可就算把陆鸣泽那一份也拿来给我支配，对于这个行业来说，又有几个钱？” “两部赔钱的作品，就什么也剩不下了。” 林晚晨听到这儿，长叹一声，感同身受，“是啊，咱们不是天都，没有那么深的根基，只能靠钻营在夹缝中求生存。” “所以，拉高成本，就是为了把一部分竞争对手挡在门外？” 楚安，“能挡住最好，挡不住也没关系。” 林晚晨皱眉，“什么意思？” 楚安一笑，“挡不住就给天都呗！” “反正我已经打好样儿了，天都那个陈儒不是很厉害吗？要是看不出这点事儿，他也是白混！” “后面的对手，自然由天都来挡。” 林晚晨，“……” 有点懵，也有点佩服楚安。 他居然能想到让天都来挡住其他对手。 不过想想也是，天都要是出手，就不是两千万的门槛儿了。陈儒会筑起一道高墙，让绝大多数人进不来。 至于楚安，他和陆鸣泽已经打出了名号，也已经在门里了。 竖起大拇指，“以后常聊，我发现你比我还脏！” …… ， ------------ 胃疼，没状态，写点删了，上架补。 Ps：上章就有点水..... 睡醒之后的更新不影响。 ------------ 第53章 父爱如山 回到招待所，与林晚晨相约年后见。 之后，楚安便回到房间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期间，林晚星没事儿人似的来转了一圈，“走了哈！别想我呦。” 楚安瞪她一眼，“应该让老董给你拍下来，回头我上新剧的时候还能炒作一下。” 林晚星想挠人了，“滚吧你！和我炒绯闻你还不够级别。” 似是想起什么，“对了，《小美满》就算是我的了吧？沪台元旦晚会邀请我了，如果你同意，我就唱这个了。” 楚安没说话，表情凝重地停下手头忙碌，掐腰站定好像很不高兴。 林晚星一看，“瞧把你小气的！算了算了，不用就是。” 楚安摇着头，“沪市台眼瞎，找你去唱歌……” 林晚星怔住，好一会儿才猛地抓起枕头甩了过去，“比你强！” 扔下一对白眼球，仰着下巴走了，连个“再见”都没说。 楚安呲牙目送她离开，然后合着行李箱，大步出了房间。 “没什么大愿望，想讨七八个婆娘……” 哼着歌往家走。 这两三个月，除了拍戏，他基本不回家属院。 没办法，小地方有小地方的温情暖暖，但也有小地方的麻烦多多。 你说一个大院住了十几年的老邻居，突然成了大明星会是什么反应？ …… “呦！余淮回来啦！！来来来，我堂哥家孩子特别喜欢你，给签个名吧！” 一进南门就被拦住了，楚安只得把行李箱放一边，大冬天的光着手给人家签名。而且光签个名还不行，得写几句吉祥话吧？不写显得你出名了就不搭理人了。 一路走走停停，签了四五个，终于闯到家门口儿。 结果，邻居正挪楚安家鞋架子呢！见本家回来，一点不尴尬，笑呵呵的，“呦，大明星可回来啦！” 指着鞋架，“我家酸菜缸没地放了，借你家点地方，不影响吧？” 楚安脸一拉，一点面子不给，“影响！很特么影响！” 出不出名儿，楚安也惯你这毛病啊！？咋地？老子欠你的？ 刚要火力全开，屋里的楚宁听到动静，一把推开门，把楚安拉进屋。回身还得跟人家陪着笑脸，“陈婶，你挪吧，我家地方够用。” 把门关严实，才埋怨楚安，“跟她一般见识干啥？你现在是大明星，得注意形象。” 楚安：？？？？ 楚宁把小弟领进屋儿，“前两天，记者来采访，有几个嚼舌头的把你小时候胡闹的那点事儿都说出去了！” “得亏我回来的早，陈婶当我面没敢多说什么，这不今天就来要人情了。” 楚安都听乐了，说出一句，“恨你有，盼你无啊！” 人性就是这么矛盾，大家都一样受穷的时候，看不出来。可一旦你富了，就好像一下得罪了挺多人似的。 楚宁也是心烦得很，“行不行了？少说两句，和他们一般见识干啥？” 给楚安倒上一杯热水，“我也想明白了，你赶紧去盛京，也别等年后了。” 楚安要去盛京上学的事儿，楚宁早知道。起初还有点不太同意，现在看来，走了反而是好事。 楚安，“要不你把店关了，跟我一起去得了。” 还是那句话，计划没有变化快，那个小商店对楚家来说，意义已经没那么大了。 “干脆就在盛京复读，咱俩同班。” “去你的！”楚宁瞪他一眼，随后，缓缓摇头，“我就算了吧！得有人看家。” “再说…再说咱爸还没回来呢。” 楚安收起笑容，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不省心的爹，“过年怎么也回来了。” 突然一笑，“他不会在外面成家，不要咱俩了吧？” 别当是玩笑，这年头儿很常见的。 楚宁也笑了，“那正好！咱俩过得也挺好。” 正说着，有人敲门。楚宁去开，认了半天，才想起门外是远方表叔家的六哥媳妇。 把人请进屋聊了几句，来借钱的！说家里小孩生病要住院，求楚安帮帮忙，救个急。 楚宁从头到尾热情妥帖，最后还拿了2000块钱把人送出门。 可人一走，楚宁就把火撒到楚安身上，“已经第六波了！平时不见他们想起咱家，现在却都找来了！” 瞪着楚安：“你不在家还好，还能搪塞，又没了两千！” 楚安无语，这也怪我了？ 刚要反抗，又来事儿了，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楚宁凑过去看了看来电显示，确定是店里的电话才接起。 说了几句挂掉，穿上衣服就往外走，“消防队的去店里了，我得赶紧过去！” “你也别在家呆，赶紧滚！” 楚安，“……” 被楚宁强行推出家门，不知道去哪儿。 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肯定不会被认出来，在马沿河边瞎走一气，最后全身冻透了，才去了网吧。 黄毛网管一看，楚大明星又来了！ 小样儿的，只露一双眼睛我就不认识你了！？ 最近黄毛很爽，自从楚安出名之后，抓着【君子好球】和她女朋友【窈窕淑女】杀的更欢了。 与一众狐朋狗友喝酒吹牛，也是越来越大声，毕竟楚大明星在游戏里被他虐的欲死欲仙，说出去特别有面子。 不过，当着本人的面嘛，只当不认识。 给楚安开了卡，就默默地打开游戏上号。 楚安这边依旧是包厢两台机器全开，倒没别的意思，就是图个清净。 哆哆嗦嗦上号，却没有人物选择界面，而是从账号直接就跳转到游戏里。 这说明，楚安的号一直在线。 楚安心说，赵洋和李春明逃课了？不应该啊！ 那俩货暑假玩的挺疯，但还是有分寸的。上了高三，基本就窝在学校好好上课了。 除了每个月的月假偶尔玩一玩，上线的时间还不如楚安多呢。 正准备上线之后，在游戏里调侃两人几句，结果，不是赵洋和李春明。 楚安的号正站在野外，身边是一个唐门69级女号儿。 【窈窕淑女】邀请你组队…… 弄的楚安登时一挑眉头，点开私聊，噼里啪啦飞快打字，“你到了？” 许淑今天一早要到阳城，然后飞川省。 昨晚两人就道过别，所以早饭楚安根本就没叫她，因为人已经走了。 这才刚过中午就到了？ “怎么这么快！” 许淑马上回话，“嘻嘻，我没走呀！？” 楚安，“？？？？” 许淑，“圆姐喝多了还没起来，我已经玩半天啦！” 楚安，“哪个包厢？” 许竖，“二号。” 楚安直接关电脑，到2号包厢一看…… 只见许大明星穿着水粉色的高领毛衣，扎着丸子头，桌上可乐、鸡架、烤鱼片，一样都不少。 见了楚安，赶紧往双人沙发另一头挪了挪，俏皮地拍了拍旁边的座位，“余淮同学，请坐呀！” 楚安无奈地笑着，坐下还没缓过神来，“张圆喝多就不走了？” 张圆再不靠谱，她也不敢这么干，天都能扒她的皮。 许淑坏坏一笑，“我把她手机关机啦！” 楚安，“……”人才啊！ 也不扭捏，上号开始和【黄金战神】开启互杀模式。 “对了，最后再问你一次，想演乔晶晶吗？” 许淑盯着屏幕，玩的起劲儿，“你要是没人选了，我就演。不然，不太想演。” 楚安，“那算了吧！” 《你是我的荣耀》女主的人选，楚安很早就和许淑沟通过，之前也说过，天都不一定愿意让许淑来演。 而且许淑其实兴趣也不大，但看在有楚安陪她打游戏的份上，本来是要演的。 但是，天都明年给她争取了一个非常不错的电影角色，和《你是我的荣耀》档期冲突。 和楚安商量过后，还是决定去演电影。 演艺圈还是有鄙视链的，电视剧演员和电影演员虽然都是演员，但B格确实不一样。 许淑现在在年轻一代女星之中属于出类拔萃，但这个出类拔萃也是相对的。 在电视剧圈，她很牛，可依旧不能称之顶级巨星，原因就是还没在电影中证明自己。 所以，这个机会不容错过。 楚安，“这次就当锻炼了，熟悉熟悉电影拍摄流程。好好表现，以后机会多得是。” “咦~！”许淑很不爱听这种话。她在和楚安私下相处的时候很松弛，夸张地白了楚安一眼，“说的好像我会演不好似的，电影一定大卖！” 楚安的回应只有两个字：“呵呵。” 那个剧本许淑拿给他看过。 怎么说呢？说是商业片，缺少看点，又长又闷。 说是文艺片吧？又缺少深刻的主题。 反正楚安是不太看好的。 唯独导演以及几个主演还算不错，许淑过去起码能混个脸熟，算是打入电影圈了。 不想说这些，“对了，之前和你说的，一定要说服天都，让你上大学。” 许淑，“哦，知道啦！真啰嗦！” 被嫌弃了…… 楚安哪肯吃亏，“唉！！”悠悠一叹，继续打着游戏，“父爱如山啊！” 许淑：“……” 被占便宜了。 …… ------------ 第54章 戏里戏外 楚安和许淑抱着电脑，俨然一对儿网瘾少年。 从下午两点玩到半夜两点。 终于，许淑的手机响了。 本来还开开心心的许大明星登时脸色一变，给楚安看来电显示，“怎么办怎么办？圆姐电话！” 楚安倒是没当回事儿，“接吧，机灵点。” “哦。”许淑调整气息，进入耿耿模式，“圆姐，你醒啦！”下意识往楚安那边靠，让他能听得见。两人中间就隔了个手机，几乎能感觉到耳畔的温度。 对面张圆明显气息急促，“小淑，公司和你联系了吗？” 两人不用看都知道，对面张圆一定慌的不行。为了拍《最好的我们》许淑档期本来就耽误了一个多月。而川省那个戏，是天都自己投拍的，也是因此超时超支，引得管理层暴怒。 要是因为张圆喝多了耽误行程，天都那边杀了她的心都有。 此时，张圆还在试图找补，“姐这两天本来就不舒服，结果昨天那点酒就喝多了。” “你没和公司说姐喝多了吧？” 许淑没答，电话中一阵沉默，这让张圆更加紧张。 可实际上，许大明星正瞥向楚安，意思是：怎么办怎么办？ 只见楚安在游戏中的私聊打字给她看。 许淑凑上去照着念，“公司的电话我都没接啊。” “总不能说你喝多了，压根没走吧？” 对面张圆一听，心中狂喜，没接太好了！没接她就还有搪塞的希望。 对面张圆，“对对！不接好！小淑你做的对！” 结果许淑没等她把这口气放下，话锋一转，“不过，川省剧组那边倒是来了电话，问明天能不能正常拍。” 一句话没把张圆送走，小心肝儿瞬间又提了起来。 声音都有点发颤，“你怎么回的？” 许淑这回已经完全靠到楚安那边看屏幕，就像人倒在楚安怀里一样，“我....我当然说....明天到不了了啊！” 对面张圆：！！！ “啊！？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许淑，“我说我在医院呢。” “你给公司回个电话吧，就说我重感冒，在医院打针。” 张圆：“……” 短短几句话，心情几上几下，人都麻了。 半天瘪出一句，“小淑，谢谢你。” 只见许淑扁扁嘴，内心OS全都是：楚安太坏了，看把圆姐吓的。 依旧照着楚安的“台词”念：“反正我病了，明天下午再走吧！告诉公司和剧组，后天到，大后天再安排我的戏份。” 张圆大悲大喜之下，下意识回答，“好的！我来安排。” 许淑，“嗯！挂电话。” 说完才意识到，楚安是让她挂电话，而不是念出来。 赶紧把手机关了，也从楚安怀里跳开，坐的笔直。 “没事吧？她听不出来吧？” 楚安好笑，“听不出来。” 许淑，“那就好，那就好。” 楚安一脸严肃，“记住这种感觉，以后要学会对张圆发号施令。” “让她慢慢明白，你才是老板。” 许淑若有所思，似是回忆着刚刚的感觉。 半晌，“嗯！记住了。” “有汗味，不好闻。” 楚安：“……” 又玩了一会儿，楚安有点熬不住了，提议回去睡觉。 许淑精神的很，“挂着，我带你升级！” 楚安，“那我先眯一会。” 再睁眼，已经天光大亮。 迷迷糊糊才发现，自己蜷着睡了一宿，把整个沙发都占了。 而许淑，也许是怕离开宁远，很长时间都玩不到游戏的缘故，坐在沙发前沿儿靠着自己的腿还在玩。 楚安无语，“哪来这么大的瘾？”想起身，大腿不听使唤，“麻麻麻！” 许淑依旧盯着屏幕，空出一只手给楚安锤了两下，然后继续奋斗。 楚安又缓了一会儿才坐起，一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 “大姐，你还不走吗？” 许淑，“马上走。” 说着话，空出左手伸到楚安面前，雪白的手腕上套着皮筋儿。 楚安一看就知道，熟练地摘下皮筋，许淑也把脑袋探了过来。 一会儿工夫，一个崭新的丸子头就扎好了。 这是戏里楚安给耿耿余淮设计的一个小默契，余淮经常给耿耿扎头发。 弄好之后，许淑这才郑重地关了游戏，与楚安出了网吧。 过程中，许淑明显情绪不高，始终低着头，默默地跟在楚安身后。 “要不要吃早餐？” “嗯！” 两人又去了那家陈婶的抻面馆，要了两碗面。 许淑吃的很慢，期间再无交流。 就在楚安想说点什么活跃一下气氛的当口，她突然起身，“我走了……”然后快步消失在面馆门外。 在许淑看来，在戏中楚安是耿耿的余淮，是那个她需要假装爱上的男主角。 圆姐很早就告诉过她，一部作品的完结，就像一段梦境的结束…… 她要马上从梦里醒来，并从假装的世界里抽身而出，更不能把戏里的感情带到戏外。 然而，她直到今天才发现，圆姐叮嘱的抽身而出，原来是那么困难。 因为在戏外： 楚安还是啰里吧嗦的“老父亲”。 是一起在游戏里砍人的好队友。 是能给她扎头发的大男孩儿。 是.... 是许淑的余淮。 也许，再也没有一个男主角会像楚安一样对她好了。 这让许淑有些伤感，又不得不故作洒脱地离开。 至于楚安，看着许淑决然而去的背影紧紧抿着嘴唇，“他娘的！” 出了面馆，找了个电话亭，心说，得赶紧整个手机了，一点都不方便。 插上IC卡，熟练拨出一个号码。只响一声，对面就接了起来。 楚安深吸口气，“演技略显浮夸，弄的跟永别似的。” “那之前咱们说好的那个故事，我给别人了哈。” 对面显然愣了一下，“不要！再见！！” 嘟嘟嘟…… 一阵忙音。 楚安握了握拳头，干的漂亮！ 扳回一城！ 竖起衣领走出电话亭。 楚安下意识又走到马沿儿河边，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喜欢这条河，更喜欢这座北方小城。 只不过，这里注定是人生中不会长停的小站。 此时的楚安，像一只羽翼初成的雏鹰，向往着外面的世界，终究要去闯一闯。 …… 。 ------------ 第55章 探班 一个星期后，楚安简单处理了一些在宁远的琐事，便随陆鸣泽南下盛京。 至于楚安到了盛京如何安置，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学籍给你落到盛京十三中学，属于重点中学，也是我母校。” 对于盛京的学校，楚安的认知仅限于四中、师大附中啥的，什么十三中根本没概念。 况且，他上大学基本和成绩好坏没多大关系，陆鸣泽会帮他走院校自主招生的路线。 “你看着安排吧。” 楚安随口敷衍，又问道，“住的地方呢？” 陆鸣泽，“住的地方更好说了，住我家就行！” 楚安立马不干，“不太方便吧！” 楚安现在又不是没钱，寄人篱下的事儿还是算了。 陆鸣泽一笑，“像我愿意和你一起住一样。放心吧，我不是有两套房吗？你住一套，我住一套。” 楚安一听，“这还差不多！不过，要不直接卖我得了，省着你一没钱就想卖房。” 陆大导演一听还不太乐意，“那是我给闺女结婚用的，离婚都没舍得分走！” “你你你，你还是自己买别墅去吧。” 楚安斜他一眼，心说，给他小气的啊。 在盛京一落地，先回来的童萌亲自开车来接二人，一路往陆鸣泽家开。 谁知，越开越往里，越开楚安越觉得不对劲儿。 最后车子在北二环往南一拐，进了旧鼓楼大街，再走就上了这年头儿还能跑车的烟袋斜街。 楚安终于不淡定了，“老陆，你这房子到底在哪儿啊？” 这特么不什刹海吗！？ 陆鸣泽的回答验证了楚安的猜测，“前街北沿第四家就是。” 楚安，“……” 之前，陆鸣泽说他两套房子能卖400万，楚安还以为是别墅呢！ 结果…… 什刹海临湖景观四合院！？ 什么概念呢？ 以陆鸣泽家为中心画个一公里的圈儿，鼓楼、宋庆龄故居、楠书房、醇王府、恭王府都在圈里。 至于什么后海酒吧街、南锣鼓巷，这都不用提了。 后世广大网友对2000年左右京城的四合院价格津津乐道，什么十几二十万就能搞一套。 那说的都是崇文、宣武的大杂院。 像什刹海、南锣鼓巷这种核心地段的四合院，从古至今就没便宜过。 把行李搬下车，楚安进院一看，陆鸣泽都是收拾好的。而且一看就是用了心，难怪他不愿意卖。 占地200多，修旧如旧，现代化设施齐全。 参观一圈儿，楚安拍拍老陆的肩膀，“记住，我救了你的下半生啊！” 后世动辄上亿的那种院子，说的就是它！！ “真不卖？” “不卖！” “那咱大侄女想找个啥样的？你看我行不行？” 陆鸣泽，“……” 陆鸣泽要不是看出楚安在开玩笑，差点就说行了，总比在国外找黄毛儿强吧？ 把楚安安顿好，“你先休息几天，入学手续还没办好。” “过两天咱们可以先开始筹组的前期工作了。” 陆鸣泽是个工作狂，说是年前歇一歇，也只是不没白天没黑夜的工作了。 至于楚安的入学手续，十三中学就在恭王府边儿上，最早是辅仁大学附中，西城区重点，校舍是洪贝勒府。 童萌临走甩给楚安一个新的手机，“卡给你办好了，明晚姐带你去酒吧街那边涨涨见识。” 楚安一翻白眼，“就二百米，还用你带？” 把他们都送走，楚安又在院里好好转了一圈儿，院角那颗石榴树没一百年也得大几十年。 从倒座房的窗户看出去，就是前海北沿。 “不行，得想招给他弄过来！” 楚安是越看越喜欢。 回屋把手机装上卡，先给许淑、林晚星、陆鸣泽、冀英来发了条短信，大概意思就是，这是我手机号，都给我记好了。 又给家里打去一个，给楚宁报了平安。 楚宁自是一通磨叽，嘱咐小弟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别给陆导添麻烦什么的。 楚安只是嘱咐她把自己的号码给赵洋和李春明，就匆匆挂断，不想听老姐絮叨。 然后，许淑的电话就进来了。 “你到了？” 楚安：“刚到，你没拍戏？” 许淑，“拍呢，他们在调光。” 楚安一挑眉头，“那得不少时间。” 片场最麻烦的不是演员NG，而是调灯。 可是调灯不一样，一个光快的十几二十分钟，慢的要个把小时才能达到导演要求。有的时候，一调就是一组光，导演矫情点，半天都能耗出去。 所以，导演在剧组里最喜欢长期合作的，除了摄像，就是灯光。他要什么效果，喜欢什么光，灯光组都知道，能节省大把的时间。 和许淑聊了半个多小时，从游戏有没有给她挂号，到川省的冬天又湿又冷。 终于在电话里听到一声，“好了！可以拍了。” 许淑才匆忙挂断，约定收工再打过来。 楚安这边刚挂断，几乎是无缝连接，电话铃声就又响了起来。 楚安接通，就听到林晚星的咆哮，“楚十块，你业务挺忙啊！和谁聊的这么起劲？你家耿耿吧？” 楚安懒得和她斗嘴，知道她也在拍戏，“让你哥记下号码，回头来我这儿串门儿。” 兄妹俩就在盛京，倒是见面很容易。 林晚星，“到了？” 楚安，“嗯。” “住哪儿？他正好有事儿找你，晚上就去！” 楚安说出什刹海住所的具体位置。 结果对面一阵沉默过来，楚安不见人都听出林晚星的兴奋，“你猜我在哪儿！？” 楚安：“哪儿？不会离我这很近吧？” 林晚星，“我在大金丝胡同！” 楚安，“……” 大金丝胡同…… 目光不由看向院门，那个方向墙外大概200米。 还没等楚安有反应，林晚星的叫嚷就震得耳膜疼，“赶紧来探班！！我要喝银定桥头那家的咖啡！” 楚安，“……” 银锭桥头…… 出门左转顶天三十米。 好吧，楚安知道林晚星开的是一部民国戏，但真不知道就在后海取景。 没办法，简单又说了几句，楚安在林晚星的催促下只得出门。 先到银锭桥头的那家咖啡店订了60杯咖啡和一些点心蛋糕，等了一个多小时才做好，又由店员帮忙送到桥另一头的金丝胡同儿。 都不用楚安再去找剧组在哪儿，林晚晨已经在桥头笑呵呵地等着，“你看看，让楚总破费了吧？” 楚安大方一笑，“已经和咖啡店约好了，上下午各送一次，一连送一个星期。” “晚星的面子必须给足！” 林晚晨登时竖起大拇指。“够意思！” 探班请剧组喝饮料、加餐这些都是有讲究的。 一般情况下，主要演员进组都会请全组饮料，即便是许淑那种以高冷形象对外的演员，天都那边也会安排请客。 算是剧组的潜规则。 也是成本最小的口碑投资。 毕竟那些狗仔、记者不可能只盯着艺人挖新闻找八卦，但凡和艺人有接触的，都是他们的目标。而从这些人嘴里说出去的口碑，才是真口碑。 花个几百块让全组上下对你有个好印象，但凡有一个在记者狗仔那里说一句好话，都是千值万值的。 没有比这更有性价比的买卖了。 而探班送的也不是楚安的人情，其实是在给林晚星挣面子。 而且还是一天两次，一送一个星期，剧组记的都是林晚星的好。 林晚晨能不竖大拇指吗？ 引着楚安往胡同里没走多远，就见有好几辆设备车停在一个院子门口，正是林晚星的剧组所在。 看门的场务自然是认识林晚晨的，自动放行。 一行人都是行内人，在门口就看到里面正在拍摄，林晚星一身月白旗袍，戴着民国齐耳短发的假发套。 宛如时光中走出的一抹月光，正在和一个男演员对戏。 楚安和林晚晨识趣地没有发出声音，直到导演喊咔，林晚晨才无声地凑过去，在导演耳边说了几句。 导演往门口看了一会儿，很给面子的高声道，“晚星朋友探班，请咖啡，大家休息一会儿！” 林晚星早就看到楚安了，导演喊咔也没过来，这会儿才笑呵呵地拍手，一副主人做派，“来来来，大伙儿来拿咖啡。” 亲自动手给身边的人递上去，期间还不忘白了一眼楚安，“不是让你快点吗？怎么才来！？” 楚安：“……” 帮着她发咖啡，小声BB：“装！接着装！嘴角都能挂秤砣了。” “滚！”林晚星暗怒。 把分咖啡的活扔给林晚晨，拉着楚安，“走！姐带你拓展一下人脉。” 说着话，朝导演和几个主演那边走去。 …… ， ------------ 第56章 工具人楚安 楚安很清楚，别看晚星小姐嘴上傲娇，姿态摆得高高的。 可其实，她在演艺圈确实没什么人脉，朋友也不多，所以很少有人探班。 所以楚安必须给足情绪价值，帮晚星小姐赚足了面子。 但是，林晚星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拉着楚安去见导演…… 注意！是真正意义上的拉着…… 手拉手的拉着…… 十指紧握的拉着！ 弄的楚安很不适应，身体都有点僵硬。 发展的这么快吗？ 都不背人了？ 眼神一眯，直觉告诉他，没这么简单！ 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调侃：“你不觉得容易让人误会吗？” 林晚星狡黠一笑，目光不自觉瞥了一眼旁边的方向，小声威胁，“给我配合点！不然踹你。” 楚安：“……” 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横穿剧组，来到导演面前 林晚星很郑重的地把楚安介绍给导演：“导演，这是楚安，上部戏我们一起合作的很愉快。” 导演名叫沈进，也是很有名的电视剧导演。 笑着起身与楚安握手，“小楚是吧！我听老陆经常说起你，夸你很有才华啊！” 沈进是西北汉子，嗓门很大，人也直爽。 楚安自然不能让话掉地上，“沈导的戏我都喜欢的不得了，今天可算有机会来学习学习了。” 林晚星则在一旁当僚机，满脸嗔怪，“难怪你非要过来，原来不是看我的，是奔着沈导来的。” 对沈进认真道：“沈导，今天的可不算我请，明天让他再来送！” 虽然客套的很自然，但是细心人还是看得出来真假。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沈进听了这话，很是高兴，大手一挥，不无激动：“嗨！学无先后，随时过来，随时交流。” “我巴不得小楚天天来呢！” 说着话，让人搬来两把椅，三人就在监视器前坐下，热络地聊着闲话。 再加上林晚星从中插科打诨，那架势就不像第一次见面的。 沈进甚至把自己的导演剧本拿出来，和楚安一同讨论。 弄的全剧组都有点奇怪，是叫楚安吧？不简单啊！ 好吧，盛京看不到《最好的我们》，所以楚安的知名度仅限于娱乐新闻和网络上的一些消息。 倒是知道有这么一个新人，可是谁也没想到，和林晚星关系这么好，沈导也这么重视。 私下议论，“有事啊……” …… “肯定的！而且来头不小！” …… “还别说，挺般配呢。” 除了这些八卦议论之外，谁也没注意到，在离楚安三人不远处的另一边，与林晚星搭戏的那个男演员自打楚安来之后，脸色就没好过。 目光也从未离开过林晚星和楚安。 此时，饰演男二号的年轻演员张建看出他神情不对，嘬着咖啡慢慢靠过去。 一脸的不满：“怎么还拉上手了？” 纪洋瞪了他一眼，“哪都有你呢！” 张建却脸皮厚的很，只当没听见。也看着林晚星和楚安那边，开始阴阳怪气，“啧啧，真亲啊！” “向沈导推销男朋友呢？” 纪洋冷眼回怼：“张建，别让我瞧不起你！安的什么小人心思当我不知道吗？” 张建这边一撇嘴，光棍儿的很，“我就是小人怎么了？他抢了瞿朗的角色，我替哥们儿看不上他很正常吧？” “倒是你啊！”张建脸上讥讽尽现，“装他妈什么正人君子，谁不知道谁啊？” 纪洋脸色涨红，“你！！” 如果说圈内新生代女星之中最红的是许淑和林晚星，那新生代男星就属这个纪洋了。 97年出道，首张专辑的主打歌就霸榜6周，得了当年的最佳专辑，最佳新人。然后借着大势，拍电影，演电视剧，全部大卖，口碑甚佳。 短短四年，已经是青少年一代中粉丝最多的男星了。 只不过名气并不代表人品，短短四年，纪洋的绯闻就没断过。而且据张建所知，他的那些烂事儿…… 比如，晚会后台和伴舞钻卫生间啊。 半晚和某女海王出入酒店啊。 吻戏伸舌头啊。 诸如此类，基本不是谣传。 张建来了个暴击，“听说两岸三地，就没有你拿不下的女人，怎么到林晚星这儿就骚不动了？” 纪洋对林晚星有意思，在圈内不是什么秘密了。前几个月，狗仔还拍到他去接机。 而且，好几次在公开场合暗示，林晚星对他也有特殊感情。 用后世的话说，这货不但长的帅，有手段，而且pua也是高手。 纪洋双手插在口袋里，“你给我闭嘴吧！” 瞥了一眼林晚星绝美的侧脸，似乎面子有点挂不住，“她？只是早晚的事！” “哼！”张建冷笑，似是在嘲笑他的色厉内荏，转身踱开，只扔下一句，“你比瞿朗差远了！” 纪洋，“！！！” 胸中的那团怒火彻底被点燃，明知张建没安好心，可就是压不住火。 眯眼看着楚安那边，指尖陷入掌心。 尤其是就在刚刚，楚安也不知说了什么，逗的沈进哈哈大笑，连连点头。林晚星更是花枝乱颤，都快贴楚安身上了。 突然迈步，朝那边走了过去。 纪洋只是几个呼吸间，表情便从憎恶恼怒到平静如水，再到热情洋溢，不愧是个好演员。 几步便到了近前，热情开口，“沈导，晚星，这位是……” 林晚星始终注意着纪洋那边，见他过来打招呼，已经站了起来，还下意识朝楚安身边靠了靠。 其实，刚刚对楚安的亲密，就是做给纪洋看的。对于纪洋的追求，林晚星也是不厌其烦。 好几次，都差点在媒体面前公开表达厌恶。 只是，没办法，谁让人家粉丝多，后台硬呢？ 要是真的正面交恶，她几乎可以确定，会被纪洋的疯狂女粉给淹死。 这个年代，虽然没有后世的饭圈文化，狂热的粉丝团体，但也没有后世的舆论冷静。 要是纪洋的粉丝闹起来，她有理都没地方说去。 林晚星还想在圈里混，只能忍着。 今天得知楚安就在附近，才动了歪心思，希望纪洋能够知难而退。 此时，林晚星站在楚安身边有些无措。倒是纪洋大大方方，好似谦谦君子，“晚星，怎么了？不介绍一下吗？” 楚安这边，出于礼貌也站了起来。先看了一眼林晚星，再看纪洋，大概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真想上来来一句，“老子和她没关系。” 但是，算啦！晚星小姐还头一回对他露出一丝乞求的表情。 当回工具人又如何？ 大方地朝纪洋伸出手，“你好，楚安，晚星的……朋友！” “朋友”俩字咬的挺重，明显带着超越朋友的意味。 只是楚安搞错了，他只是把纪洋当成了林晚星的普通追求者，想着打发走就得了。 他要是知道纪洋的那些光辉过往，以及接近林晚星的龌龊心思，肯定不是这个态度。 只是即便很“客气”，也听的纪洋眉头一跳，阴冷眼神一闪而逝。 …… 。 ------------ 第57章 比特么什么演技？ “红衣厉幽？”李白侧头望了林希月一眼，眼中的促狭明显可见。 哪怕有着“双手施法”和“移动施法”这两个稀世技能的加持，还有几件无等级限制的紫阶装备增幅，也还仅是一个未满15级的新手玩家而已。 现在的樊星已经没有了顾忌，她先是毫不犹豫地吞食了史逍遥的魂魄，然后眼睛一红，盯向了林希月。 “你们知道她是谁吗，竟然敢以下犯上，不怕我去天庭告你们一状！”李白怒声喝问。 就好比人心，若能操控人心，情感和交往就变得没那么必要了。会上瘾，会迷失自我，情感物化会变冰冷，不在乎别人感受，因为他们的感受是你给的……最终只是虚无，听你想听的，看你想看的，真实不复存在。 这祸水东引的账，她可以日后再慢慢地与燕无双他们清算，看在秦时月的份上。 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男人一身锦衣华服，嘴里骂骂咧咧的踹着地上另一个玄衣的男子。 林希月看到这三个心态棒棒的年轻游客，被他们感染，也会心一笑。 所以不如现在就将六魔给打一顿，虽然说仍旧无法消除魔鬼那根植在灵魂深处的多疑，但是至少不会再拖后腿。 “大概是西北的高原荒漠那个方向吧，具体我也不知道，他应该心里有数，我们只需配合帮它们躲避搜查，成功离开安台市就行。”我向景林解释着。然后又说了一遍我的计划安排。 整齐的马队，踏着碎步前进，即使到了街道上，也是整齐地靠右前进。出了卜奎不长的街道，就向各处分散开去，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野。 红色武装发出视频……让人措手不及，可措手不及的还在后面，联合国跟国际刑警全部发出声明。 高洋回身又看了一眼在那边装没事人的云心，口型变化，数秒后，高洋一笑冲向了士兵们。 牙签等人吓的大气都不敢出，别说听过他们的绰号，就是单看这阵势，也险些他们尿裆。尤其是夏雪，胆怯的缩在了贺豪的身后。虽然这脊背之后不过寸地，但是却有着最安全心湾。 尽管老子并未将话说全，但谁都知道老子是在问教主是不是真得陨落了。 来到机场，龙宝贝也不知道自己要坐哪一趟飞机，不过他有办法。 “你已经忍受不住了，还要继续忍耐下去吗？”黛丝笑了，伸出手臂把萧战搂住。 可怕的电磁冲击排推开，轰在了两座酒店之间。焦黑的燃烧石料与钢筋水四处飞溅，两栋建筑皆因出现巨大的凹缺，而对向坍塌。 秦淑妃不敢置信地瞧着她爹，都到这个时候了还骗她？她一下子跌倒在地上，不停的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换走她的儿子？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为什么？ 不过，事实上在场之人中，最无奈的还要算那两个五大派的巡察弟子。 认真看完三张兽皮，罗丽对于龟老之前秘密告诉她们的那些关于缇猫族人对话的内容更明白了。 可惜，绝情湖的湖底没有莫默所需的所有材料，差的那些，也只能靠莫默慢慢收集了。 但是李和弦却在突破后直接跨越了初期，到达了鱼龙境七层中期的境界。 “你这个推测很靠谱。行，这人我们要了，到时候就安排过去吧。”莫默笑道。 “什么空口套白狼，老夫说道做到，五年我就能让他达到山青相的修为，怎么着，傅老贼，你不服气么？”唐林簇自觉占到了优势，顿时洋洋得意起来。 “你不要得意！让你见识一下我们玉晶张家的真正实力！”一个张家族人，猛然涨红了脸，一声暴喝，声音顿时炸得众人一阵耳鸣。 凌剪瞳一口气将她听到的还有猜测的，一字不落地全都说了出来。 她的眼睛里，只有那抹挥之不去的白色身影，她要找到他，她一定要找到他。 封魔幻影眼神中变得越加妖异，身边狂风环绕，将天空落下的血雨弹开，之后双手指甲变得更为锋锐，直接朝怨魂刺去。 而，刘爽在奔出去之后，迅速的进入了隐身，密集的子弹让他的移动很困难，躲到一个箱子背后，他迅速的放了两枪，也不管有没有打到人，他的目的就是迷惑对方，吸引火力。 跑向后门的走廊，却看见两个死人游荡在走廊内，谭灵的冷汗瞬间从背后渗出。 “特里姆玛乌！”就在这时，几道水银鞭出现在了黑袍人面前，将他们尽数击退。 Caster想，看样子眼下就算想要退走对方大概也不会让她们走了，于是魔力涌动，身上的斗篷像蝙蝠一样撩起，腾空而起。 哎呀，整天都怪那个忘尘，好端端的冒犯恭亲王干什么呢！现在他很可能就因为这个不愿意上全真教。 所以葛木在与巴泽特交战时，拖得时间越长，巴泽特就越是可以适应他攻击的轨迹。 片刻之后，汽车在一处警卫严密把守的庞大院落门口停了下来。门口的士兵看到这辆车后，迅速的跑了上来进行开门。因为这辆车的主人，每个月都会来几天，还包括现在退出政局的中央高层等人员。 可是现在不管怎么样都已经晚了，想补救都来不及了。于是蒋光头马上公开宣布：撤消阎锡山在国民党内的一切职务，废除他的国民党员身份。 看着众人走进了秘境大门，白凌语嫣几人静静地坐在咖啡厅里，现在的主神世界真的很空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