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品正文卷 ------------ 第1章 我是他鱼饵  我有罪。 罪无可恕。 所有熟悉我的人都这么说,甚至连我自己都认为赎罪,已是我这样的人配不上的救赎。 我本该下地狱的,可悲的是,我还活着。 10月28号的周日,资兰市阴雨连绵,寒风凛冽。 今天刚好是我24岁的生日,但我却在加班。 该做的事都做完了,但我不想回家,这样的雨天,我不想见到木离——那个从我肚子里出来的脏东西。 精神恍惚的开始收拾桌面,将摆放在桌子上的文件一个一个弄朝右,又再弄朝左。反反复复,直到七点半。 终于拿着包包,离开了公司。 出了门,雨已经停了,但寒风刺骨,我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旧风衣,大步往盛煌酒吧走去。 别人下班去酒吧放松调情,而我是去工作。 五年里,我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家——北兴传媒——盛煌酒吧。 每晚八点到凌晨一点,我都在酒吧弹琴。 等我到酒吧时,刚好八点整。 刚踏进酒吧,就被领班的孙姐拽着进了后台化妆间。二话不说,就开始改造我。 我知道,今晚,又有大鱼了,否则孙姐不会用我这种没味道的鱼饵。 盛煌酒吧是资兰市内最豪华、最大的酒吧。来这消遣的人都是有票子的,只是有票子的又被分为两档。一档为土豪鱼鳖,一档是大鱼富豪。鱼鳖找小姐只图胸/大腰细脸尖够风*骚,但富豪却偏爱清水白莲,清纯少女。 我刚好长得很合大鱼的胃口。巴掌大的小脸上还有点婴儿肥,一双灵动清澈的杏眼包含着万般情绪,一米六的个,小巧玲珑的,妥妥的一副清纯少女样。 经孙姐鬼斧神工的打造后,我这个新鲜的鱼饵出炉了。 精致的淡妆,更突显了我的干净。一身及膝纯白棉麻吊带连衣裙,及腰的黑色秀发自然的披散着,就像一朵清秀的栀子花,散发着清纯的芳香。 孙姐打了个响指,似乎很满意我这个作品。 拽着我起来,催促道:“走吧!323包间,保你今晚能把一年的出场费都赚了,到时可别忘了姐姐我哟!” 我没有拒绝,因为我很缺钱。 微垂着脑袋,跟在孙姐身后,往大鱼包间走去。 孙姐推开了323包间门,里面灯光很足,亮堂堂的,一点不像风月场所。 我快速扫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喝酒作乐的大鱼们,从左到右,一共六个人,一人抱着一小姐,脸上笑得满是皱纹。 孙姐跟大鱼们打了招呼,简单的介绍了我,临了问了句“既然霍总还没来,那不如先让木子给各位老板弹一曲助助兴?” 听到孙姐说“霍总”时,我着实被吓了一跳,怕她口中的“霍总”就是那个我不敢见的“霍总”。 但转念一想,觉得不可能,毕竟这是西北小边城,而他远在南方的茂城,不可能是他。 赔笑跟大鱼们打了招呼,昂首走到钢琴架前,刚要坐下,只听一阵脚步声从包间门口传来。 我下意识地抬眼望了过去,瞬间脸色煞白,嘴唇颤抖,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上。 “李总,抱歉,路上有点堵,让各位久等了。”专属于他那低沉如大提琴的声音响起,每一个音符都紧紧牵动着我的心。 五年了,他还是一点没有变呢。 可惜,有些东西却早已面目全非,再回不去了。 突然,孙姐大声喊我“木子,快过来敬霍总一杯。” 我还是不敢抬头,生怕一抬头就暴露了自己,害怕……怕他认出我来。 哪怕已经罪无可恕,我还奢求最后一点尊严,不想让他看到”堕落“的自己。 可事已至此,暴露只是早晚的事。既然如此,再装,不过是矫情罢了。 起身,准备硬着头皮走过去,霍南奕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请这位木小姐弹一曲《D大调卡农》,霍某想把这首曲子送给一位特别的人,当生日礼物。” 轰——我脑袋炸了。 他果然还是认出了我。 他说那句话是故意的,因为今天也是我生日,而《D大调卡农》,恰恰是我最喜欢的曲子。 一位特别的人吗?是了,我如今是他恨得入骨的人,自然很“特别”。 鼓起勇气抬起头,对上了他那戏谑的目光,使劲咧开嘴角,挤出一个干枯的笑。 他终于笑了,笑得那样欢愉,却像一把把尖刀,刺痛了我的心。 曾经,我装傻卖萌,只为博他眉宇舒展,嘴角一扬。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驱赶他的忧郁。 时隔五年,他终于笑了,可我却只想摧毁这梦寐以求的东西。 我不敢再跟他对视,慌张的别开视线,晕晕乎乎的,端坐好,便开始机械的弹琴。 再次重逢又如何?我于他,只有发泄不完的怨愤,只有一生无法澄清的误会。美好也好,快乐也好,都只能埋葬在曾经。 而今晚,我只是被精心烹制,来钓他的鱼饵,再无其他。 ------------ 第2章 还是那么贱  一曲终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双手紧张的交握在大腿上,感觉连呼吸都像压了块石头,沉得很。 按照平日钓大鱼的套路,我应该过去跟大鱼喝酒调情,但今晚,我做不到。 哒哒哒——一个人走了过来,靠近我,弯腰,伸手便搂住了我的腰。 我甩开他的手,连忙站起来,往钢琴架后面躲,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在矫情些什么,只是单纯不想当着他的面,做着最羞耻的行为。 哪怕知道他已经不再在乎我,可我还是想在他面前保留最后一点自尊。 那男人看着我的抗拒,觉得有趣,笑了。然后拿出钱夹,随意甩在了琴键上,砸得钢琴发出一声笨拙的声音。 “小妹妹,只要你肯赏脸喝了哥哥这杯酒,这些钱就都是你的了。” 他说着,把手里的酒杯递了过来,很有耐心的等着我去接。 我看着他手里的酒,又看了看他,男人长着一张国字脸,蓄着小胡子,只是他那对外翻的厚唇太过抢眼,并没有营造出成熟大叔的味道。 男人又往我面前伸了伸,我却下意识地往大鱼那边看去,下意识的想要向他寻求帮助。 然而,他并没有看我,斜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眼睛盯着手里的酒,嘴角噙着一抹不明意味的笑。 我是有多蠢,才会以为他还会护着我? 心痛侵占了我所有的神经,似乎在赌气一般,接过男人手里的酒,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酒水滑进胃里,突然感觉到火辣辣的疼,差点吐了出来。 男人轻拍了下手,笑道:“小妹妹真是豪爽!走吧,那几个哥哥还有礼物要送给妹妹呢。”走过来,顺势就要搂我的肩膀,我轻笑着躲开了。 拿过琴键上的钱夹,送了一个秋波,说:“多谢大叔的慷慨,妆花了,我先去补个妆再来,您玩的开心哦!” 我落荒而逃了,小跑着躲进了洗手间,背靠在冰冷的墙上,心,破败又混乱。 不知道是酒刺激得胃疼还是心痛,只感觉疼得眩晕。 我还以为我的痛觉神经早已经麻木,不会再痛了。可今天才知道,不是不会痛,只是痛觉神经捏在他手里而已。 打开水龙头,捧起冰冷的水,在脸上冲了两把。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鼻子都冻红了,脸色苍白如死人那样,说不尽的狼狈。 擦着唇角的水珠,镜子里突然多了一张脸,我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瞬间跌落谷底,就连手该怎么放都不知道。 他嘴角噙着嘲讽的冷笑,缓缓走了进来。 斜靠在门框上,点了一根烟,一脸戏谑看着我。 无所适从的我紧张的理了理额前的碎发,使劲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霍总,男厕在隔壁。” 他的笑容扩散,就像是掐着我脖子的手在慢慢收紧,一点点掐断我的呼吸。 吐出的云雾消散,冷漠的嘲讽声响起:“五年不见,你还是那么贱!” 我怎么也没想到,这竟然是重逢后,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还是那么贱! 我不知道我是以怎样的表情面对他的,只觉得贴着牙齿的唇干得快出血,脸咧得酸疼。 勉强出声说:“能得到霍总的肯定,是我莫大的荣幸。我会再接再厉的,一定不会辜负霍总的期望。” 既然我的堕落,他乐见其成,我不介意破罐破摔,只要他高兴。 一个人开心,总好过所有人不幸。 强撑着迈开腿,准备离开,却被他抵在了门上。 他倾身过来,一瞬间,熟悉的烟草味,熟悉的温度,轰炸了我的神经。 不管怎么变,他的一切始终刻在我的心尖,亘古不变。 这一刻,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无比贱,念着不能觊觎的人,恋着不能沾的毒药。 他紧紧捏着我的下巴,力气大得像要捏碎一般。 眼泪滚烫了我冰冷的脸,但不知道那到底是因为身体的痛而流出的泪水,还是结痂的心被撕裂后流出的血。 可,谁在乎呢? “呵,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脸活着!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呢,果然是高看了你的羞耻心!也是,都贱到爬床的人,自然不知道什么叫廉耻。” 他拿着烟的右手抚摸我的脸,燃着的烟头离我的脸就一厘米,我有点害怕,怕被烫到,毁了容。 毕竟,这张脸是我剩下的唯一完整的东西了。 “咳咳咳,请霍总放开我!我这么脏,要玷污了霍总,那我就罪该万死了。” “放开你?装什么装?肮脏的女人!你不就想要男人吗?小小年纪就爬床,你到底有多贱,嗯?” 每一个字都像是挤出来的一般,我知道那是他的愤怒。 他确实有愤怒的资格,甚至杀了我也不为过。 明明被他捏的很痛,但我却笑了,只是笑的跟哭一样。 “放开我吧!我这样的人,配不上你的情绪。” 他却捏得更紧,我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木梓,你果然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都不问问你外公?还有,你小姨。他们可是时时刻刻都记挂着你呢!” 话落,他松开了捏着我下巴的手,好整以暇的抬起左手,摸着无名指上的婚戒。 他们终于结婚了。 心里一阵酸涩,不知该高兴得的哭,还是难过的笑。 “虽然祝福迟到了五年,但我还是要说一声:恭喜,小姨夫。” 是的,我爱上的男人,他是我的小姨夫,哪怕会被世人所不耻,但我依然爱得义无反顾。 他是我心动的温度,也是我爱情的彩色。 只可惜,天不遂人意,如今他在我心里成了死亡的黑色。 他再次倾身过来,紧压着我,丢了烟头的右手掐住我脖子。 “你说跟小姨夫,是不是会更刺激?” 他的话惊呆了我,忘了言语和动作,只是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而他却抓住了这个良机,死死压住了我,动弹不得。他抓住我双手,反扣在了门上。 我被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吓醒了。 他不是在开玩笑,更不只是恶作剧。 他在报复。 用羞辱我的方式,修补被我粉碎的骄傲。 他的吻隔着那层薄薄的布料烙在我身上,直穿我心。 我怕了。我宁愿被流氓强,也不想,更不敢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是我死也不能碰的男人。 “你放开我!不要这样,我不能对不起小姨!” 但他无视我带着哭腔的请求,直接撕碎了我最后仅剩的尊严。 那一刻,撕裂的不是身,而是我早已千疮百孔打满补丁的心。 他的怒气恣意地冲撞,似要撞碎他所受的侮辱和背叛。 我不再哭了,也没再求他放过我。 我了解他,既是他想要的,无论如何也一定要得到手。 无声的承受着他愤怒的发泄,没有欢愉,只有想要一头撞死的念头。 他知道,怎样的报复对我是致命的。而且,他做到了。 我欠小姨的债,永生永世也还不清了。 不知煎熬了多久,终于发泄完的他退了出去,好整以暇的整理衣服。 而我像是碎了的瓷娃娃,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上的衣服破碎不堪。 他很嫌弃的洗了手,甚至还拿出手帕反复擦拭嘴唇。 他嫌我脏。 可笑的是,就是这么一个嫌我肮脏的人才离开肮脏的我的身体。 我嘴角不禁扬起,浮上一抹似讽似悲的笑。 终于跟心尖上的人在一起了,却不是因为爱,而是恨。 “哗啦~” 一叠厚厚的钞票砸过来,散落在洗手间的地板上。 “你这样的脏东西肯定卖不到高价。3千,小姨夫施舍给你的!” 然后厌恶的剐了我一眼,转身大步流星离开了。 施舍?这个词从他口里说出来,竟这么痛。 心紧紧拧做一团,怎么也拉不平展。 我抱着自己,缩在墙角,独自享受一个人的悲伤,默默流泪。 看着地上颜色鲜艳的钱,连它们都在嘲笑我“贱”。 我终于还是活成自己讨厌的样子。低贱如草芥。 ------------ 第3章 别想讨好我  泪湿的脸上浮现一抹自嘲的笑,伸手捡起地上的钱,拖着破碎的身子,回到化妆间,套上大衣,狼狈的跑出了酒吧。 深夜的街道霓虹璀璨,照得我的狼狈无处遁形。 我一路小跑,回到了北原街破旧的出租屋,开门进去,累得虚脱,瘫倒在门口,背靠着门,喘着粗气。 心里很虚,因为我毫无依托。 瘫软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 破碎不堪的人生,大抵就是我这样的吧! 突然,有个东西碰了碰我的手,有点温热。 慌得睁开眼,木离害怕地缩回手,低着头,不敢看我。 黑暗中的她,比魔鬼还恐怖。 我一把将她推开,慌张的站起来,摸黑躲进了房间里。 如果可以,我真想一把掐死她,但我最后一点人性阻止了我。 ……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我就起来,简单吃了两口稀饭,拿着包匆匆忙忙就要出门,却被衣架上挂着的大红色围巾吓了一跳。 我的第一反应是,这房子里有鬼。 扯过那条围巾,直接扔进了垃圾桶。抬眼,却对上了木离的视线。 她咬着嘴唇,站在她房间门口,光着的脚交叠的踩着,我瞪她,她也没有低头。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看着我,眼里有一层薄雾。 祈求吗?那又怎样?我不会心软! 转身,直接拎着垃圾走了,木离的祈求就那样硬生生被我掐断。 昨晚他枉顾我的祈求,今天我砸碎木离的心意,很公平。 下午下班后,我也没急着走,也没打算再去酒吧。 我也不认为昨晚突然走掉后,我还有继续在那弹琴的资格。 伏在办公桌上,竟然睡着了。 唔唔唔——手机震动声吵醒了我,拿起来一看,是孙姐打给我的。 “木子,你是生病了吗?怎么迟到了?快点过来,有客人点名让你去弹琴哪!” 听到有人指名,我心里是害怕的,我怕又是他。 但为了钱,我还是说:“我马上过来!”收拾了下东西,提着包包冲了出去。 已经八点过五分了,我拦了辆车,坐上去就催促道:“师傅,麻烦您快一点,我赶时间!” 烦躁的看着时间,恨不得长翅膀飞过去。 当时针指在八点半时,车终于在酒吧门口停了下来。 急急忙忙付了钱,刚下了车,手机又响了,我只顾着走路,都没看是谁,接通就说:“孙姐,我已经到门口了,请你再……” “木子,不好了,你家木离不见了。”那头却是房东徐嫂子紧张的声音。 我顿住了脚步,就在酒吧门口。 望了眼酒吧,我心一横,说:“她又不是第一次不见,等玩够了会自己回来的。”说完直接挂了。 关了机,大步进了酒吧。 我战战兢兢的跟着孙姐进了包间,环视了一圈,发现只是几个土肥圆的老板,才安下心来。 只要不是他就好! 跟老板们打了招呼,强撑着笑,走过去坐下,开始弹琴。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满脑子都是早上木离看我时的样子,还有她祈求的眼神。 刚刚徐嫂子说她不见了,是因为我扔掉她送的礼物吗?她会不会…… 越想越慌,手上重复地按着那几个键,到底弹成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 可能是我弹的“噪音”扫了老板们的兴,让小姐妹琪琪过来制止了我。 她把我带过去,老板们个个眼神贪婪的都盯着我,像狼看猎物一般。 因为想着木离的事,我反应慢了几拍,根本没听到他们说什么,直到被人用力一带,直接坐在了他怀里,我才回过神来。 不敢大幅度挣扎,怕惹了大老板,自砸饭碗。我强颜欢笑,拿了杯酒,说:“大叔,小妹妹敬您一杯。” 端起,一饮而尽,胃里一阵翻滚,疼得我身体哆嗦。 那个圆胖的男人开始不老实,在我身上揩油。 琪琪也看到了,扭着水蛇腰过来,贴在那男人身上,埋怨道“哎呀,亲爱的都不理人家,人家心里很忧桑,不行,你得喝了人家这杯酒,补偿人家~” 不等男人反应,她直接喝了一口,就亲了上去。 我趁机溜开,借故补妆,出了包间。 捂着肚子,眼睛蒙了层水雾,慌慌张张跑回化妆间,连大衣都没来得及套上,抱着就跑出了酒吧。 打开手机,看到好几十个未接来电,都是徐嫂子打来的。 回拨过去,她刚接通,我就急迫问“徐嫂子,木离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我……” “我说木子,你这做妈妈的心忒硬了。你不关心孩子就算了,怎么心狠到连饭都不给她吃。孩子饿得在小区垃圾桶里找吃的,然后被困在了里面。要不是收垃圾的大爷发现,你说,哎!真没见过你这么心狠的人!” 徐嫂子的数落,我无言反驳。哪怕那不是真的。 我每天出门前都会给木离做好午饭,放进保温盒里的,所以她不会去垃圾堆里翻吃的,她是去找那条围巾。 想到这里,我心里就莫名的烦躁。我不爱她,也不需要她的怜悯。 可该死的,她偏要用那“救世主”似的副姿态来膈应我。 我站在街上,回望着酒吧,在想,我要不回去继续卖笑,不然今晚就白干了。 也就犹豫了几秒,果断转身折回了酒吧。 跟钱比起来,木离无足轻重。 凌晨一点整,我再次出了酒吧,街上冷冷清清的,倒跟天气很搭调。 跑车的人也不多,我也没打算打车,我喜欢凌晨一点多游走在街上的感觉,像鬼魅一样自由,不会被人发现,更不会被人指指点点。 等我回到出租房时,刚掏出钥匙,还没插进钥匙孔里,门却突然开了,而且是大开着,像迎接贵宾一样。 家里点着蜡烛,因为开门有风进去,火焰跳跃着,映着我的影子。 对于如此暖心的等待,我却感到恶心,只想吐。 抱着肚子跑进卫生间,吐得昏天黑地。 哗啦…擦了擦脸上的水,转身却见木离双手捧着餐盒,看着我。 我瞅了她一眼,小小年纪却学会谄媚了,还真厉害! 又是送生日礼物,又是关心我的胃,可我一点不稀罕,甚至觉得恶心。 伸手一扫,“当!”地餐盒掉在了地上,她的午饭就成了垃圾。 我冷笑,被她可笑的样子逗怒了,冷漠的吼她“要想好好活着就别想讨好我!” 然后直接摔门回了房间。 ------------ 第4章 恶心事连连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每天下班后,我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酒吧弹琴,生怕他又突然出现。 好在,他再也没有出现在我面前。 我为难得的平静窃喜,但不知什么缘故,那喜悦裹着一层忧伤的外衣。 凌晨一点不到,我结束了今天的工作,卸了妆,套上大衣出了化妆间。 才走了几步,突然有人从后面抱住了我,紧勒着我的腰。 我慌张的挣扎,那人却低头在我耳边说:“嘘~别乱动,我只是想请美人吃夜宵而已。” 他的声音告诉我,我不认识他。 我抬脚,准备往他命根子踢去,他又说:“我这有些好东西,美人一定会感兴趣。” 他松开了手,我慌忙跑开,拉开距离,转身打量着他。 他带着一顶鸭舌帽,帽檐拉的很低,遮住了他半张脸。 莫名觉得有点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你是谁?”疑问出了口。 他没有回答,嘴角扯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照片,摊开,我却瞬间脸色煞白,后退靠在了墙上。 怎么会?他怎么会有那些照片? 看到我的反应,他很满意,几步走了过来,说:“怎么样?这回美人信了吧?不知是否有幸请美人吃夜宵?” 他轻浮地摸我的脸,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周攀——那个半年前陷害我的同事。 本来是他自己为了钱,卖掉了手头大客户的信息,但不知道我哪里惹了他,他把责任都推到了我身上。幸亏最后有人作证,澄清了,我才保住了工作,而他被行业封杀。 只是没想到,半年后,他竟然跑出来威胁我。 “周攀,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要三番两次的针对我?” 他警告道:“你最好听我的,你也知道,一无所有的人没什么好怕的。可你不一样,表子还想立牌坊呢。你说是吧?” 他拽着我出了酒吧,打了辆车,报了一个我不知道的地名。 我害怕得直冒冷汗,怕被他先J后杀,抛尸荒野。 趁他一脸迷醉的欣赏那些照片,我把手伸到大衣口袋里,凭着感觉摸索着解锁,搞了半天,也不知道对不对。终于在车停下时,胡乱拨了一个号码。 我被他拽着进了一家环境很差的小旅馆,也没登记什么的,就抓着我的手,将我带到了二楼的房间里。 关了门,他就开始脱衣服,那眼神跟饿狼看到食物一样。 我一直后退,直到背靠在玻璃窗上,无路可退。 “周攀,你到底要干嘛?”声音有些颤抖。 他抽出了皮带,猥琐的笑着,朝我逼近。 “你个表子,要不是因为你,老子会被封杀?”他面目狰狞,表情扭曲。 我慌张的环视四周,跑到右边,拿起地上的花盆,对着他,说:“你陷害我,还怪我正当防卫?你脑子有病吧!” “闭嘴!你个表子!连自己的小姨夫都勾引,还真是个烂货!”他指着我,像只疯狗一样咆哮。 我一点一点往门那边退,终于到门口时,欣喜的握紧门把手,使尽拉,门却纹丝不动。 该死的,竟然锁了。 而周攀得意的狂笑,然后两步过来,伸手要抓我,我跑开了,又回到了窗户边。 “想跑?乖乖陪我睡一觉,我爽了,说不定那些乱仑照,就不会有第三个人看到了。” “你无耻!” “哈哈……比起乱仑的你,我这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别装了,反正你也就是个表子,我们刚好绝配!” 赤条条的他逼过来,一时情急,我打开窗,就不管不顾跳了下去。 “嘭!”地一声落地,磕到了膝盖,疼得我眼泪掉了下来。 周攀看到我还能站起来,暴怒消失跑了出去。 顾不得疼痛,一瘸一拐的往大街上跑去。 可痛意袭来,我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跑了。 但周攀已经追了上来,我害怕,看到迎面而来的车,不要命地冲上去拦住了。 “吱——”地,车子急刹停了下来,离我的膝盖就几毫米的距离。 额头上的冷汗如雨下,顾不上擦,慌张跑过去,拍着后座窗,请求到:“您好,请您帮帮我,有人要……” 缓缓下降的车窗里那张脸,生生堵住了我未出口的话。 喉咙里似卡了铁片,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周攀追了上来,一把扯住了我的头发,我死咬着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啪!”地,一巴掌甩在了我脸上,脸瞬间痛得发麻。 “贱人!看你还敢不敢跑?”周攀扯过我,抬手又要一巴掌打下去,却没能如愿。 霍南奕不知道何时下了车,一拳打在了周攀脸上,然后又狠狠揍了他一顿。 那一瞬间,我有种错觉,那个说要护我一生无虞的人,还在。 不过也就一瞬间的错觉。 他转身,一把将我塞进了后座,冷嘲到:“离开男人就活不了的贱蹄子!你就那么缺男人,嗯?” 我缩着脖子,说不出一句话,也不敢看他。 反正解释他也不信,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哑巴了?说话!”他暴戾的吼我,我还是低着头,默不作声。 我装死,更加惹怒了他,靠过来,一把捏住了我下巴,强迫我看着他。 对上他染着怒火的眼,我颤音说:“谢,谢谢!谢谢你救……” 他脸上嘲讽的笑意毒哑了我,再没能说出后半句话。 “你脸还真大!你要是这么快就死了,谁来弥补我的痛苦?你这条贱命,要好好留着,让痛苦一点一点腐蚀。这才对得起你小姨,不是?” 他放开了我,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满脸笑意,摸着左手上的戒指。 那样子,像淬了毒的箭,直插入我心。 车上明明开着空调,我却冷得哆嗦,缩成一团,抱着双臂,极力压着厚重的呼吸。 逼仄的空间里,一片死寂。 就在我差点窒息时,车在一家医院门口停了下来,我被扔下了车,摔倒在地上。 直到他的车消失在夜色里,我才大胆的呼吸,清凉的空气滑进鼻腔,我感动到泪流满面。 撑起身子站了起来,转身进了医院。 ------------ 第5章 恶心事连连(二)  凌晨一点多的医院,显得更加冷。消毒水的味道冲击着我的鼻子,难受得差点吐了。 给我处理伤口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女医生,近视镜底下的眼神很温柔,还一直拧着眉,看上去比我还紧张。 她把注意事项一一细致地跟我说了一遍,还怕我忘记,写了张条子塞到了我手里。 知道我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她竟然放下手里的工作,送我出了医院。直到我坐上了车,她才转身回了医院。 看着后视镜里渐渐变小的她的身影,我哭了。 罪孽深重的我,何德何能配得上陌生人的善意? 我配不上爱。 当我一瘸一拐的回到家里时,只见沙发上亮着一片光。 木离抱着她的台灯,窝在沙发里睡着了。 我愣住了,一手握在门把手上,另一只手拿着钥匙,久久未动。 我慌张的在脑海里搜寻,此情此景,我该作何反应。 但我没有找到答案。 风灌了进来,木离被冻醒了。 看到我后,她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脖子,怕的丢下台灯跑回了房间。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好心的把她的灯送了回去。 可能是疼傻了吧。 托脚伤的福,我这个“大忙人”终于得到了一周的假期,像个废人一样,天天窝在家里。 我霸占了沙发,木离连房门都不敢出,整天躲在她房间里。 见她房门半开着,我突然有点好奇,我不在家的时候,她都在干什么? 一跳一跳的走过去,轻轻推开门,在看到墙上新贴的画时,莫名的不悦。 怒气冲冲的冲了进去,“嘶啦”一声,将那副画撕成了碎片,砸在颤巍巍的木离身上。 我狠狠瞪着她,却不愿开口吼她半个字,跟她说话,我嫌脏。 然后摔门离去。 烦躁的坐在沙发上,看什么都不爽。 其实那就是一副简单的画,只是上面的画面深深刺痛了我。幸福一家三口,手牵手在夕阳中的沙滩漫步? 那种幸福根本不可能降临在我和她身上。 我不配,她更不配! 好不容易得来的假期,我却只感觉到压抑。 11月12号,新的一周开始,我的脚伤也终于好了。一大早,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那间死寂的房子。 只是没想到,竟然有一个莫大的“惊喜”等着我。 我才在位置上坐下,副主编玲姐就风风火火的走过来,二话不说直接甩给我一叠资料。 “给你二十分钟时间,熟记资料。九点二十准时出发,去“风行国际”。”我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她就回了办公室。 打开资料,开始认真默记。 九点二十,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玲姐敲了敲我的桌面,说:“时间到!”然后径自大步走了。 我提着包,拿好相关的东西,小跑着追了上去。 四十五的时候,我们到达了风行国际发布会现场,会场已人满为患。 风行国际是资兰市老牌的传媒公司,但两年前,董事长病倒后,公司就四分五裂,名存实亡。但半年前,爆出有人收购了它,转到新能源技术行业。公司起死回生,很快又成为行业内的佼佼者。 对于幕后老板的身份,大家都很好奇。 听说大老板会莅临今天的发布会,谁都想抓住这个好机会,秀一把。 十点整,发布会开始。 总经理汪先生致辞,热了场后,才全场热烈欢呼,请出了那位大老板。 当会场大门打开时,我跟所有在场的人一样,举着相机,期待着大人物出场。 终于,主角进来了,可我放在快门键上的手指却怎么也动不了,跟死了一样。 大老板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色西装,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在闪光灯下缓缓走了进来,向台上走去。 大老板,就是霍南奕。 他客套的跟众人打了招呼,然后开始侃侃而谈此次发布会的内容,但我却什么也没听进去,跟个木头人一样呆望着他。 我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是机械的维持着呼吸。 直到他诙谐的说了句“刻在无名指尖的爱情”回答了某个人的提问时,我才回过神来。 看到他手上的婚戒,怎么也关不住泪腺的阀门,低声跟玲姐耳语说:“玲姐,我去下洗手间。”慌张的逃离了现场。 明明知道跟他永远不可能,却还是奢望。 躲在洗手间里,痛快的哭了一场。 怕玲姐找不到我,便洗了把脸,擦干,出了洗手间。 该死的!我竟跟他不期而遇,在洗手间门口。 我身体不自觉的抖了下,眼神闪躲,不敢跟他对视。 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勇气,才勉强挤出一句“恭喜你!离你的梦想又近了一步。” 虽然没看他,但我感觉得到他的眼神锁在我身上,盯得我很不自在。 双手下意识的紧抓着衣服下摆,手心全是汗。 曾经他是让我安心的晨光,如今却是我畏惧的阴暗。 我不知道,他下一秒究竟会对我做什么。 “木梓,你还爱着我。”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他知道我的心,但… “这样,游戏才有意思。让你尝尝爱而不得,痛而不舍的滋味。” 他语气里的笑和满意刺激了我,不禁抬头,看向了他。 咬了咬唇,说:“是不是只要我活着,你就不会放过我?” 他伸手捏住我下巴,冷漠的说:“死,我也不可能让你安生。木梓,这是你欠我的。不,是你欠我们的。” 我再次确定了,在我这,他只有一个目的:让我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但喉咙像被东西卡住一样,说不出一个字。 “给你三天的时间,主动来我身边。否则,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他抚摸着我的脸,冰冷的指尖,冻得我直哆嗦。 “霍南奕,求你给我最后一点呼吸。别的什么都可以,求你,我不能再背叛小姨!” 他的手下滑,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你觉得,除了被上,你还有别的价值?”使劲甩开了我,我跌倒在了地上。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说:“记住你只有三天时间。别想逃,你逃不掉的!” 话音刚落,他便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只感到深深的恐惧。 心尖的爱人,却是致命的痛苦。 ------------ 第6章 恶心事连连(三)  因为他那句“到我身边来”,我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我自然清楚,他说这句话不是因为爱,而是为了羞辱和报复。 但我能怎样?逃跑? 我逃不掉的! 因为玲姐还单独采访到了霍南奕,被老板夸了,她心情大好,就做东请采编部所有人吃饭。 我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拒绝了。 下班后,我也离开了公司。但没有回家,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活像一具行尸走肉,不知该何去何从。 看着街上由人来人往,到华灯初上,行人寥寥。喧嚣净化成寂静,然而都跟我无关。 我的世界里,只有沉重的罪孽和阴暗。 七点多的时候,朝着酒吧的方向走去。 我到酒吧时,还没到八点。我提前找了孙姐,跟她说明以后我都不会再来了。 她没多问什么,只是说待会跟老板说,顺便结算工资。 依照往常的套路,我走完了今晚的程序。 回到化妆间换衣服时,孙姐把我的工资给了我,拍了下我的肩膀,说了句:“珍重!” 我鞠了一个躬,并说到:“孙姐,谢谢你这几年的照顾,请替我向姐妹们道个别,顺便说声‘谢谢’。” 前前后后算起来,我在这家酒吧弹了三年多的琴。 13年11月1号的那天,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那天,资兰市下着小雪。我几经辗转终于逃到了这座安全的小城市,身上只有一个包和一件米色风衣,窘迫不堪。 选它当目的地,只是个偶然的错误。本来是要去陆宁市的,可我那会精神恍惚,就不小心来到了这。 扒手也许是看我一呆呆傻傻的小姑娘好欺负,刚下车,我就被抢了,包里仅剩下的几百块钱也不翼而飞。 那一夜,我缩在一家面包店门口,饥寒交迫,挨了一夜。 第二天,我就到处找事情做,可我是个彻头彻尾的“三无产品”:没文凭,没技术,没经验。腿都跑细了,也没有人愿意要我。 夜幕降临,而我却像个没有归属的游魂。怀抱着包包,披头散发的在街上晃荡。 那会,我还当自己是骄傲的公主。哪怕饿得前胸贴后背,也死死咬着唇,放不下尊严去乞讨食物。 拖着无力的身子走着,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只是饿得想哭,冷得想死。 迷迷糊糊跟着一些人进了酒吧,就是盛煌酒吧。 踏进去,灯光暗淡,重金属音乐差点震坏了我的耳朵,浓重的酒味刺鼻,直觉得空无一物的肚子一阵翻滚,吐了出来。 服务生过来,看到我弄脏了他们的吧台,客气说:“小姐,您没事吧?” 我怔怔看着他,因为我误以为他是在关心我这个弄脏他们地盘的陌生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但他接下来的话让我看清了现实。 他说:“鉴于您弄脏了我们的吧台,请您赔偿300块,谢谢您的谅解!” 在听到他的话时,我的眼泪差点掉了下来,但我憋住了。 我知道,再没人会心疼我的眼泪。 “对不起!我没钱。”我努力站直,鞠躬道歉,拿出万分的诚意。 只可惜,我的诚意在他眼里连个屁都不是。 “没钱?你当哄三岁小孩呢?没钱你跑到酒吧来买醉?没钱你还趁醉砸场子?你特么当这是慈善机构呢,啊?” 他卸下了所有的礼貌伪装,大声的吼我。当时我连个大气都不喘,生怕他会直接揍我一顿。 在他终于吼完后,我小心翼翼抬眼,瞥见左前方摆着一架钢琴,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直接朝着钢琴走去。 在那个服务生追上来之前,我已坐好,开始弹琴。 也许是给我面子,刚才还群魔乱舞的酒吧突然安静了下来,似乎是在用心聆听我的音乐。 一曲终了,底下掌声如潮。 那个服务生过来扯着我离开了舞台,他把我带到了后台,跟孙姐说了刚刚的事。 孙姐吐着烟雾看了看我,只问了我一句:“你多大?” 我老实的回到:“前两天刚满19。” 她又打量了我一番,掐灭了烟,说:“以后就跟着姐混!”然后甩给我一件吊带短裙,“换上!跟我走!” 我没拒绝,因为我真的很饿。 她带我去了清吧,我的卖艺生涯就从那晚开始了。 渐渐地,我不再反感酒吧的混乱。 三个月后当我我发现自己怀孕时,我彻底爱上了它,也只有这样的混乱是我唯一配得上的奢侈了。 怀孕五个月的时候,我离开了酒吧。虽然里面的小姐妹们都很好,但我还是害怕,怕她们知道我的肮脏,害怕被嘲笑。 所以有时候当她们“舍身”救我时,我心虚得慌,因为我用纯洁的外表欺骗了她们。 可人性的自私阻断了我的实诚,我始终没有勇气把如此不堪的自己暴露在她们面前。 我用欺骗,博得了她们的好感和善意的保护。 作为骗子的我,其实连跟她们说“谢谢”的资格都没有。 我直起身子,开始换衣服。 “咔嗒!”孙姐点了根烟,半靠在梳妆台上,眼神一直盯着我。 她看得我有点慌,因为她的眼神里带着一抹不明意味的笑,似讽似喜。 “木子,都要走了,你也不打算跟姐说句实话?你不是孤儿吧?” 我扣扣子的动作一顿,抬眼看着她。 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说:“不是。” “所以你是富家千金,玩离家出走?” 我苦涩一笑,摇头回答:“孙姐,你想多了,现实中哪有那么多体验贫苦生活的富家千金。就算有,但不是我。” 孙姐一副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 我穿好大衣,说:“我只是个胆小如鼠的生活逃犯。” 拿着包包,上去抱了她一下,“孙姐,真的很感激你的栽培和仁慈。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再见!” 没等孙姐再说什么,我就大步出了化妆间。其实我是在逃跑,我怕再待下去,会把所有事情都跟孙姐说了。 如今的我,最害怕被人看穿,因为我怕他们看见我内里的肮脏。 ------------ 第7章 恶心事连连(四)  我快步下楼,想快点逃离随时会暴露自己的地方。 因为慌张,我不小心撞倒了一个人。 “对不起!”弯腰去扶他起来。 这个时间点的酒吧,剩下的都是些无所事事寻欢作乐的人,个个喝得烂醉,醉生梦死。 那人也是烂醉如泥,我扶他,他竟然整个人压在了我身上,揩油。 我掰开他的手,从他腋下往后躲,刚抽出手,见他又往前倒去。 无奈又伸手拉了他一把,突然,门口那边传来一阵辱骂声“下贱的表子!给老子去死吧!” 一个身影冲了过来,手里拿着一瓶东西,对着我的方向“哗啦”一声,液体泼了过来。 在那带着浓重刺鼻酸味的液体泼过来时,我扶起来的人重心不稳,压在我身上,倒在了地上,那东西全泼在了他后背上。 可能是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经,过了好一会,他才尖叫喊着:“疼死了!救命啊!”在地上打滚。 倒下去的时候我磕到脑袋,晕乎乎的,才反应过来那是浓硫酸,吓得爬起来要跑时,手腕却被人紧紧扣着,捏得生疼。 “表子!敢叫人打老子?我去你马的!”那人揪住了我头发,一巴掌狠狠甩在我左脸上,痛意蔓延。 还没缓过来,又一巴掌甩在我右脸上。 模模糊糊的,我看到了周攀扭曲丑恶的脸。 他像是要扯掉我头皮那样,使劲的揪着我头发,我痛得晕眩,根本无力反抗。 只恍惚感觉到脸上重重的挨了一巴掌又一巴掌。 就在我差点被他打死的时候,终于有人抓住了他,把我救了下来。 两眼一黑,我昏了过去。 …… 迷迷糊糊的,就只觉得浑身疼得抽搐。费力的睁开眼睛,入眼是白色布置的单人病房,鼻子里充斥着我讨厌的消毒水的味道。 手肘强撑着,费力的坐起来,病房门却突然开了。 我望过去,来者是神采奕奕的霍南奕。 他没进来,而是斜靠在门上,环抱着双手,冷笑看着狼狈不堪的我。 我没强逼自己伪装出“我很好”的样子,狼狈的靠在床头。 别开了视线,说:“我还没死,霍总不用担心恨意无处发泄。我的狼狈,您也见到了,笑也笑过了,霍总请回吧!” 他没动,只是冷声说:“你该庆幸没毁容。不然,我会让人扒了你的皮!再丢出去站街。” 他的话不只是吓唬我,如果我真毁了容,可能会比他说的还要惨。 我突然觉得有点愧对昨晚被我撞了的人,他是我的“恩人”。 “那个人还好吗?”有点心虚。 “你觉得呢?” 我无言以对。 “你还有两天时间。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代价,你付不起!” 他冷漠的瞅了我一眼,转身,关上门就要走。 “等等!”他顿住动作,“霍南奕,你不就是想报复我吗?我答应你的条件,但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 他缓缓转过头,像看笑话一样盯着我。 “五年的残酷还没教会你人要有自知之明?还是那么天真!你,没有跟我谈判的权利!” 这一次,他关上门,彻底消失在了医院里。 自知之明吗?我有的,只是你已不愿意去看而已。 靠在床上,发呆。 中午的时候,护士过来给我检查伤口,还好心的去食堂给我打了饭。 嚼着寡淡的饭菜,我突然想起来,木离一个人在家里。昨晚我没回去,今天也没露面,她会不会出事? 放下筷子,慌忙下床翻手机。手机却没电了。 穿好鞋子,正要开门出去打个电话,门又从外面打开了。 看到提着一堆水果的孙姐,我开口道:“孙姐,你怎么来了?” 孙姐看了看我,问:“你这急急忙忙的,要去哪?出院?” “不是,孙姐,可以把手机借我打个电话吗?” 她没有多问什么,过来,就解了锁将手机递给我。 我拨通了徐嫂子的电话,不出意外的,劈头盖脸又被说了一通。 她说:“昨晚你家遭贼了,孩子吓得躲在沙发底下,憋着气动也没动一下。身上就穿着见薄背心,冻坏了,现在发着烧呢!你倒是快回来瞧瞧!” 听到木离发烧,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徐嫂子,我……” “不是我多管闲事,是你这当妈的忒不称职了!你要真不喜欢孩子,当初非生下她干嘛?不管孩子父亲做错了什么,孩子不是你发泄怨气的工具!你怎么……唉!造孽啊!” 我被训得无话可说。 “徐嫂子,麻烦你了。我让我朋友过去接她去医院。” 挂了电话后,我看到孙姐盯着我看。 “孙姐,其实我并没有表……” “我知道!那又怎样?姐愿意罩着你就罩着你,跟你过去做过什么没关系!” 她的话让我红了眼眶。 原来,我真的是最怯懦可恶又自私的人。享受着别人的好意,却一再欺骗。 别过头去抹掉了眼泪,又看着她,请求道:“孙姐,能麻烦你去北原街秋桐小区3栋628帮我接个人吗?” 我把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放在了她手里。那项链是我跟木离之间的暗号。 孙姐戳了戳我脑门,说:“瞧你这点出息!还当妈的人,动不动就哭鼻子,真不怕被人笑话。你好好呆着吧,那种小事,就交给姐吧!” 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别样的感觉,像温暖的阳光照在冰面上那样,很暖。 在孙姐走后,我抱着自己,哭了很久。 大概一个小时后,孙姐再次推开了我病房门。 把项链还给了我,说:“一切都OK了。小家伙是个机灵鬼,要是没有这项链,她说什么都不愿跟我走。” 我把项链攥在手心,苦涩笑了笑。 “木子,我真羡慕你!”语气里尽是落寞。 我疑惑不解,看着她,她却再没说什么,只是又恢复了平常的笑。 “去看看她呗!刚刚护士给她打针的时候,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孙姐拉着我,出了病房,往楼下去。 我进去的时候,木离迷迷糊糊的半睁着眼睛,好像很困的样子。 见到我,就瞪圆了眼睛,盯着我脸上的伤看。 不知道怎么了,我心有点疼,像突然被针扎了一样。 伸手摸了摸她额头,跟个刚充满电的暖手宝似的,烫得很。 我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轻抚着她脑袋,没一会,她就睡着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着她入睡。 ------------ 第8章 没有不要你  可能是受伤的缘故,我迷迷糊糊的伏在她床边也睡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一睁眼,竟然看到霍南奕赫然坐在一旁,那双犀利的眸子,紧紧盯着我。 我吓了一跳,心像死命爬出热水的蚂蚁那样慌得发酸。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更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但我很害怕,怕他知道木离的身份。 试着张嘴说点什么,但怎么也开不了口。 也许是我耗尽了他所有耐心,站起来,一言不发拽着我的手就出了病房。 将我扔在了外面的走廊地板上。 “你不打算给我解释一下那个孩子的存在?” 他的语气冷得似要凝成冰。 我知道,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双手撑地,慢慢站起来,看着他,说:“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其实,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我的话彻底激怒了他,他一步跨过来,紧掐住了我的脖子。 “木梓,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贱!” 如果不是在医院,我不知道他会不会一把掐死我。 曾经的他不会吼我,更不会对我动粗。但如今只剩下怨恨的他,我不敢保证什么。 “谢谢你的认可!我会努力刷新你对我的认识的。” 明知会激怒他,可我控制不了自己。 或许是为了满足最后一点虚荣心,哪怕他对我只有恨,我却还能左右他的情绪。想方设法的找到证据证明,其实他也还爱着我。 他松开了手,贴着我耳朵,咬牙切齿说:“想激怒我,木梓,你没有那个权利。” 一句话粉碎了我苦苦揪出来的一点点证据。 哒哒哒——高跟鞋的声音传来,我推开了他,只见孙姐优雅走了过来。 “哟,霍总,好久不见。您不会是对我们木子一见钟情,念念不忘,都找到了这来了。还真是痴情王子哪!” 孙姐笑着打趣他,他没回一个字,寡淡的看了我一眼,直接走了。 “木子,我家小宝贝还乖吧?没跟你闹腾吧?”她似乎是故意的,声音有点大。 我发现霍南奕的脚步停顿了那么几秒,似乎对此很在意。 他彻底消失后,我看了看孙姐,说:“孙姐,谢谢你!我……” “哎呀,行了行了。一天还没过完,你都说了七八百回了,烦不烦啊?” 她推开了病房门,径自进去了。 看到她一脸紧张的查探木离的温度,又是拉被子,又是擦脸的,似乎把木离当亲生女儿对待。 我就站在门口,看着她,心里有些羞愧。 木离醒了,睁大眼睛望着我,一眨也不眨。 其实我一直害怕跟她对视,因为她的眼神很清澈,仿佛可以看透我的肮脏。 但我今天像中了邪一样,静静看着她,不带一丝恐惧和愤怒。 孙姐抱起她,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笑着说:“小宝贝,要不要换阿姨做你妈妈?阿姨会很爱你的哦!” 木离的眼神却一直锁在我身上,然后,摇了摇头,拒绝了孙姐的玩笑。 “小宝贝这么直接,阿姨很伤心啊!你看,阿姨的心都碎了~” 也许是见我不说一句话,也不进去,木离哀伤的低下头,不理人了。 我进去,跟孙姐说:“孙姐,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是回去吧!酒吧要没你在,还不乱套了。” 孙姐并没有离开,又逗了木离好一会,才恋恋不舍的走了。 后来护士又过来给她换针水,想着反正我一个人住单人间也是浪费,就把她也转到了楼上,跟我一间病房。 给她喂了一点流食,我示意她闭上眼睛睡觉,她却怎么也不闭眼,睁大了,直直看着我。 我瞪了瞪她,还是不睡。 我恼了,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哄她睡觉,毕竟那是我从来没干过的事。 “闭眼睛,好好睡觉!” 她还是不睡,另外那只没打点滴的手慌的拉着我小指头,哭了。 我在想,她是疼的哭?还是被我吓到了? “疼也给我忍着!我再说一遍,闭上眼睛,睡觉!” 心情莫名烦躁,起身,准备出去静一静。 不想她急得坐起来,挣脱了针头,双手抱着我胳膊,闷闷的哭泣。 她怕我不要她! 我愣住了,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对她那么差,她竟然不想离开我? 转身,将她放回原来的地方,看到她手背上的血,皱着眉说:“别乱动,乖乖在这等着,我去找护士。” 没有得到我的保证,她还是不放心,依然抓着我的手,不肯松开。 “松手!我只是去找护士,不会丢下你一个人走的!” 她这才松开了手,安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等我带着护士进来时,她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傻愣着。 那一刻,我心里被苦涩占据,很不是滋味。 第二天,我打了电话去公司,表明了我要辞职的想法。 被逼无奈,我毫无选择。 傍晚的时候,孙姐又来看我们,待了好久才走。 而霍南奕再也没有出现过,仿若消失了一般。 晚上的时候,我突然想赌一回,我不想认命,被他牵着鼻子走。 火急火燎的办了出院手续,带着木离逃回出租房,简单收拾了下东西,正准备出门,门铃却响了。 咯噔一下,我的心跌落了谷底。 我始终逃不掉。 开门,不是霍南奕本尊,而是他的得力助手陈轲。 “木小姐,霍总让我来接你去机场。”他还是跟以前那样,对我恭恭敬敬的。 “现在吗?” “是的,霍总已经在机场等着了。” 我没想到,他的报复来得这么凶猛而迅速。 有气无力的回答:“我先收一下东西,你进来等我一下吧!” 请他进来坐下,我回了房间,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却不敢出声。 木离坐在床边,看着我。 我胡乱擦掉眼泪,走过去,却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 如果我带着她一起走,她会比活在我的冷暴力里还可怜,可是…… 我不能丢弃她啊! 她过来,伸手帮我擦脸,可她自己却哭了。 “以后你跟孙阿姨生活,好不好?孙阿姨那么喜欢你,一定会很爱很爱你的。她不会撕你的画,也不会骂你,更不会把你一个人关在家里。以后你就认孙阿姨做妈妈,做她的女儿,好吗?” 木离推了推我,然后泪眼汪汪是看着我,似乎在求我不要抛弃她。 “木离!你是不是皮痒痒了?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以后,你就跟孙阿姨一起过吧!她才是你的妈妈!” ------------ 第9章 没有不要你(二)  我不顾她的伤心和反对,拉着行李箱,拽着她出了房间。 陈轲见到木离,眼神奇怪的盯着我看。 “她是我朋友的女儿,她妈妈太忙,经常送过来我这边,可能是舍不得我走吧!就哭成这个样子。” 可能是我说谎的样子太真实,他没怀疑,只是提过我的箱子,径自出去了。 我看了眼站在房间门口不动的木离,并没有心软,一把扯过她,拉着出去了。 因为事发突然,还有几个月的房租没来得及结算。 我们到了一楼的时候,刚好陈轲又折了回来,我把木离交给他,说:“麻烦你先带她上车,我跟房东打声招呼。” 陈轲没说什么,拉着木离往停车处走去。 我返回去,忙掏出手机,慌张的拨通了孙姐的电话。 连句问候的机会都没给她,我就急切说:“孙姐,我有件事情要拜托你。”然后把事情跟粗略地跟她说了。 如我所愿,她没有拒绝我的请求,而爽快的答应了我。 在她说出“我在希望路香林苑正门等你”时,我如释重负的呼了一口气。 我敲开了徐嫂子家的门,把房租递给了她,然后鞠躬,由衷的说了声“谢谢!” 徐嫂子拉着我的手,一脸担心的问:“怎么走得这么急?你们是不是摊上什么事了?” 我憋着眼泪,摇了摇头,回答说:“没有,就是想家了,回去看看。徐嫂子,你多保重!” 没等她再说什么,我无礼的转身快步往外走了。 我害怕她语重心长的叮嘱和关怀。 擦掉眼泪,大步朝着车子走去,却没见到陈轲和木离。 我四处张望,也没看到他们的身影,开口喊到:“陈助理?陈助理!” 然而,没人回答我。 我有点着急了,不知道木离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慌慌张张地四处奔走,寻找他们。 可在周围找了一圈,还是没有看到半个身影。 我又跑回小区门口,刚好遇到大汗淋漓的陈轲。 “木小姐,那个孩子她跑了,我……” 听到她跑了,我并没有紧张,反而极度冷静说:“我知道了。你给霍南奕打个电话吧!” 陈轲看了看我,可能是被我冷漠无情的样子吓到了,好一会才拿出手机,拨了霍南奕电话。 接通,我说:“给我吧!我自己跟他说。” 接过手机,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开口就大声说:“霍南奕,我今晚不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直接挂断,将手机塞回陈轲手里,小跑着进了小区,径直往3栋跑去。 来日方长,霍南奕要折磨我,有的是时间,根本不缺这一晚上。 我又敲开了徐嫂子家的门,骗她说:“错过了航班,已经推到明天下午了。徐嫂子,能让我们再住一晚吗?” 徐嫂子似乎没有怀疑,又把钥匙给了我,我拿着钥匙回了家。 不知道为什么,再一次开门,却没有见到木离身影时,我心里莫名有点空虚。 换了鞋子,直接进了厨房,把剩下的食材都拿出来,尽可能的做了好几样菜。 最后一盘菜出锅时,是十点整。 我坐在餐桌旁,等像妻子等着丈夫回家那样等着木离回来。 我坚信,看到灯亮着,她一定会回来的。 我换了一个又一个坐姿,眼睛盯着虚掩着的门,第一次无限期待着那扇门被推开。 十点四十,我终于如愿以偿,看到地板上被灯光拉长的身影。 只是,进来的却不是木离。 我猛地站起来,双手紧攥着,不知是害怕他还是担心木离。 “木梓,谁给你的胆子,敢挂我的电话!” 霍南奕薄怒微冷的质问声随着他的靠近在我耳边喧闹着,吵得我耳朵疼。 “霍总还真清闲,为了一个电话都“御驾亲征”,屈尊跑来贱人家里兴师问罪了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习惯了在他面前自我羞辱。 他扫了一眼满桌子的饭菜,讽刺到:“才出院就急着找人上了,你到底有多离不开男人?还做了一桌子的菜,呵,还真是贤良淑德!” 我不想跟他纠缠,抬腿往房间里去,他却跟了进来。 动作粗鲁,像只猛兽一样,将我甩在床上,扑上来,发泄他的兽*欲和怨恨。 每一个动作都像要撕碎我一般,凶狠而猛烈。我只能像马蹄下的野草,无力忍受着,痛苦着。 …… 当我差点晕过去时,世界突然安静了。 噩梦结束了。 他还是很嫌恶地去浴室洗掉身上沾染的我的脏,冷声警告我:“明天上午九点,再耍花样,下次就做死你。” 然后扬长而去。 被残暴撕碎的我缩在床脚,无力哭泣。 任冷风刮过我裸露的皮肤,连感知冷的知觉都被他粉碎了。 如果,当初没有那件事,是否一切都会不一样? 哒哒哒——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听着很轻,我知道不是他。 手撑在地上,想要爬起来,可我根本没有一点力气,又直直倒在了地上。 没一会,房间门被推开,木离跑了进来,哭着冲过来,扑进了我怀里。 她的热泪烧灼着我冷冰冰的肌肤,我不禁将她拥进怀里,抱着她哭泣。 哭了好久,她去翻了件衣服,给我披上,我才知道,原来在她小小的身体里,竟蕴藏着大力量。 “木离,你还听我的话吗?” 她低着头,很委屈,但还是点了头。 “我没有不要你,但我现在不能带你一起走,从明天开始,你跟着孙阿姨一起生活,等……” 没等我说完,她又扑进我怀里,直摇头,表示她不愿意跟我分开。 “听话!我保证,最多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就接你过去,好吗?” 无论我说什么,她都只是摇头。 我心里很不爽,不再说话,气氛一下子变得冷硬。 可能是知道我生气了,木离不哭了,然后直接离开了我房间,我以为她又要离家出走了。 慢慢站起来,穿好衣服,她又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幅画。 我看了看她,她抬起那双红肿的眼睛,看着我,并把画递过来交给我。 接过来,打开,是一幅母子图。上了彩色,颜色鲜艳,给人一种阳光般温暖的感觉。 她在害怕,怕我忘了她。 “我不会食言的。我们可以拉钩。”伸手过去,跟她拉了钩,她脸色才好了一点。 那晚,她躺在我怀里,笑着睡着了。 ------------ 第10章 瞒天过海  第二天上午九点,我丢下木离,跟霍南奕坐上了回茂城的飞机。 我坐在里面靠窗的位置,他坐在我旁边。明明恨我恨得要死,还嫌我脏,却还要坐在我旁边,还真是个“怪胎”! 也许是预见了我苦不堪言的未来生活,他心情似乎很好,嘴角一直挂着春风般和煦的笑。衬得我的慌乱更加狼狈。 虽然已经过去五年了,我还是害怕回到茂城。五年前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旋,无情的嘲笑声和诋毁声缠住了我的神经,裹得我生疼。 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右耳根处的伤疤,痛意蔓延在心上。 发生了那么多混乱不堪的事,我该怎么面对家人? 无力的闭上眼睛,想找到一条出路。 可霍南奕冷漠的讽刺声却不让我如愿。 “都下贱到当陪酒女了,竟然还会害怕被别人耻笑?这年头,戏子的戏还真多!” 我没理会他难听的讥讽,只是攥紧了左手。他拿嘲讽我当乐趣,开腔只会给他更多冷嘲热讽的机会。 见我不说话,他认真盯着我,说:“要是你外公知道你在外面如此不要脸,会不会心脏病发作?” “别跟外公说!”我一着急,语气很不善的回答。 “好歹你也是我侄女,你沦落风尘,叫我这个长辈怎么好意思拿出去说?就怕你堕落成性,非要继续做那种有辱门风的事,哪天不小心会传到他老人家耳朵里。” 明知道从他口里听不到什么好话,可他的话还是字字诛我心。 “那就不劳小姨夫操心了。” 别过头,望着窗外的云层,雾蒙蒙一片,像极了我无所归依又恐惧迷茫的心。 云层都有日出消散的一天,可我,是否还有迎来阳光灿烂日子的机会? 他又找到了机会挖苦我,一字一句,都是烧得火红的针,一根根戳在我心上。 我假装没听见,装作毫不在意,只是一直望着窗外。 当飞机缓缓降落时,我害怕得直冒冷汗。汗涔涔的双手紧捏在一起,被未知的嘲弄吓倒了。 霍南奕将我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笑容里的满意度增加,我的恐惧正是构建他快乐的材料。 下了飞机,我大胆的提议到:“你们先走吧!我待会再回去。”拖着箱子,准备跟他分道扬镳。 我害怕小姨会在出机口等着他。 虽然我已如此不堪,但我不想五年后再见就拿刀插进小姨心脏。 却被霍南奕扣住了手腕,不由分说,直接拽着我就出去了。 我尽量的缩着身子,躲在他身后,慌张的四处张望,寻找小姨的身影。 幸运的是,直到我被塞进车里,也没有看见小姨的影子。 小姨没有来接机。我暗自松了口气。 “就这么让你出现在他们面前,那戏就没意思了。你听过毁掉一个人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吗?” 我根本无意搭理他。 “就是在最高点时,一把推下去。坠入万丈深渊,肯定比从一般的高度滚下来致命,毁得更彻底。” 如他所想,我并没有回归熟人视线,而是住进了霍南奕的私人公寓。而公寓,位于月华街碧水湾,跟木家别墅仅隔着一条街,彼此相望。 他的公寓在十八层,只要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木家的一切都一览无余。 我还是低估了他对我的恨意。 将我扔进公寓后,冷冷警告我“不能出公寓一步”后,他就走了,直接去了木家。 我站在窗前,亲眼看着他进了木家大门,他似乎知道我一定会在那看着,还特意望向我的方向,得逞一笑,才进去。 对于他这样幼稚的报复行为,我竟有点想笑。 “哗啦!”我拉上了窗帘,隔绝了自己的视线。 若是不小心被木家的人发现,我不知道如何解释当初的失踪,更无法解释跟霍南奕的关系。 肚子有点饿,我转身进了厨房,却没找到任何可以吃的东西。 就在我骂霍南奕没良心时,门铃响了,我一惊,站在那久久没动。 我不知道会是什么人,怕贸然开门会惹出什么大祸。 可门铃却不依不饶的响着,没辙,我只好走过去,透过猫眼看出去,是一个衣着朴素,满面和蔼笑容的阿姨,手里还拎着一堆青青绿绿的东西。 反应了好久,才猜到是打扫的阿姨。开了门,却不敢露面,躲在门背后。 阿姨进来,没看到人,“咦?”地惊讶出声,又看了一圈,还是没看到有人,开口喊到:“木小姐?木小姐!您在吗?” 我很好奇她怎么知道我姓“木”,也不好再躲着,从门背后出来,回了声:“阿姨,您好!我是……” 我的突然出现吓了阿姨一跳,她慌忙转身,看到我,才拍了拍胸脯,说:“吓死我了,木小姐,我是张妈,是霍先生请来照顾您生活起居的。” 关了门,我鞠躬,说:“张妈您好,以后就拜托您了。” 她打量着我,下呵呵说:“木小姐您言重了。照顾您是我的职责。木小姐该饿了吧,我这就去给您做饭,您稍等一会啊!” 她便欠身进了厨房。 看着忙前忙后的身影,我想进去帮忙,还没踏进去,她却说:“小姐您去楼上看电视等一会吧!饭好了,我去叫您。” 我也没坚持,转身上楼去了。 楼上共有四间房间,主卧室对面是两间相邻的客房,而主卧右侧紧邻着的是书房。 打开主卧室门,映入眼帘的是以浅灰为主色调,搭配有黑色小样装饰,格调高雅,设计简约的轻奢风。铺着米色羊绒谈,触感舒适而温暖。 倒很符合他一向简洁的审美偏好。 打开衣橱,从左到右分别整齐排列着衬衫,西服外套,休闲服,还有十几套款式经典的女装。 看到女装,我愣住了,因为那不是我小姨的尺码,而是我的。 霍南奕竟然给我准备了衣服? 没敢继续窥探他的隐私,关好门,离开了卧室。 若是五年前,他给我准备了衣服什么的,我不会觉得诧异,毕竟他是一个心细如尘又温柔体贴的二十四孝好男友。 可如今,我却感到深深的恐惧,因为这一切,都不是出于他爱我。 ------------ 第11章 瞒天过海(二)  我打开了另一间卧室,浅蓝色调,设计也很清新。一时好奇,想知道第三间卧室会是什么风格,退了出去,往隔壁走去。 手搭在门把手上,轻拧了一下,门未动。加大了力度,想再试试,还没来得及拧,就听到身后传来张妈的声音。 “木小姐,饭好了,您来尝尝看,要是不合口味,我再给您做。” 收回手,转身跟着她下楼,强烈的好奇心作祟,脱口而出就问:“张妈,霍先生平日应该很少来这边吧?” 张妈帮我拉开了椅子,笑着回答:“没有,霍先生基本都是住在这边的,很少回家。” “哐嘡!”我手里的汤匙掉在了地上。 我很震惊,完全想象不出一个曾经无比“顾家”的男人,怎么会在结婚后很少回家? 张妈弯腰捡起地上的汤匙,说:“木小姐您先尝尝菜,我进去换一个。”然后转身进了厨房。 随意夹了块茄子,放入口中,却食不知味。 他常来这边,那以后我就得和他两个人共处一室? 光想想都觉得头疼。 午饭后,张妈收拾完就走了,说傍晚再过来给我做饭。 她走前再三叮嘱我,不要随便进最里面那间房,那是霍先生的禁地。 原本已经没在意的了,经她这么一提,我反而更加好奇了。 特地从窗口望了眼楼下,没看到他的车和他的人,反锁了门,像做贼一样,小心翼翼的跑上去,直奔向那间房。 手放在门把手上,深呼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就要拧开它,可包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我被吓了一跳,将手迅速缩回来。 拿起手机一看,是资兰市人民医院脑外科的首席专家——金瞻明,金医生。 下意识的蹙眉,接通,回到了隔壁的卧室。 “什么?您是说,病情又恶化了吗?可是上一次您明明说已经……” “病情突然恶化,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这可能跟病人情绪低落有很大关系,她昨天来复诊,一直闷闷不乐的。木梓,作为病人家属,你很失职。” 我没什么要解释的,他说得很对,我确实很差劲。 “那还有没有别的治疗方法,只要能治好她,不管多少钱都可以。” “目前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尽快带她到美国接受最新的治疗。专家方面,我可以给你介绍。只是,费用太高,只怕……”他有点犹豫,似乎是考虑到我的经济能力。 “那您说,最少得要多少钱?” “治疗加上后期的恢复,少说也要两百万左右,你先考虑一下吧!等考虑好了,再……” “请您帮我联系医生,最多半个月,我一定会凑齐费用的。请您尽快帮我预约,拜托您了。” “好的,到时候我再联系你。” 挂了电话,无力的摔进床里,脸埋在被子里,焦躁的啜泣。 两百万,我要怎样才能在半个月时间里凑齐那么多钱? 烦恼着,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唔唔唔——” 烦人的手机震动声纠缠不休,在耳边响个不停。 看也没看是谁,直接接通,气恼的吼:“你丫谁啊?不知道扰人清梦很可耻吗?催催催,催命啊?你丫的……” “给我滚下来开门!”霍南奕带着冷意的命令吓醒了睡意朦胧的我。 猛地坐起来,看到手机上的号码,还是五年前的那个! 我愣住了,脑子一片混乱。 “死了?给你三秒钟时间,再不开门,今晚有你受的!” 他的催命符将我砸醒,气恼的拍了下脑袋,急忙跑下楼给他开门。 我在心里告诫自己:还是那个号码,只是用惯了,懒得换罢了,绝不会是因为自己。 开了门,只见他冷着张脸,瞅了我一眼,进来,换了鞋,说:“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我又高估了你的勇气,你这样的人,怎么有胆量去死呢?” 然后上楼了,却在楼梯口处命令我:“滚去做饭!三菜一汤,我下来还没做好,今晚就别想睡!” 随后“砰!”的一声,他消失在我视线里。 我这才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困觉,把房主锁在了门外,而且还不是一两分钟,而是一两个小时。自知理亏,还是进了厨房。 四十分钟后,霍南奕还没下来。 摆好饭菜后,我刚踏上楼梯,准备上去叫他,门铃却响了。 我看了看楼上的方向,又看向门,还是往门口走去。 手都放在门把手上了,就在要打开的那一刻,我不小心瞥到门外站的是我五年未见的小姨。 慌张撤回了手,甩开了脚上的拖鞋,急急忙忙跑到了楼上。 连门都没来得及敲,我直接冲进了他卧室里,而他擦着头发刚从浴室出来,没有穿衣服,腰上围着一个松松垮垮的浴巾。 忙转过身背对着他,着急解释道:“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是因……”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过来,将我身体扳正,直面他半裸的身体。 虽然我们那个过,可还是第一次如此大赤赤地看他身体,我的脸很不争气的红了,还有点发烫。 尽量低垂着脑袋,不敢看他。 “装纯洁,嗯?再装,也是虚假的,成不了真!” 他的冷意嘲讽,赶跑了我的害羞,抬眼,对上他的视线,回了一句:“谢谢提醒!对了,我小姨在门外等着呢!” 说完,我扭头转身就要出去,却被他拽住了。 他一手抬起我下巴,戏谑笑道:“跑什么?白长了五岁了,一点礼貌都没有。你小姨来了,也不出去见见面,问候一声?” 只要他一笑,准没好事。 我警惕的瞪着他,脱口而出问:“你要干嘛?” “自然是,你!” 拽着我下了楼,直接将我压在了门板上,低头在我耳边小声说:“你说,听到你叫的声音,你小姨能不能猜到你是谁?” 我害怕了,脸色“刷”地沉了下去,心里很慌。怎么能这样侮辱小姨? 挣扎着,被他动作吓得下意识叫出了声。 想到小姨就站在门外,紧咬着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我越是这样,霍南奕的动作就越是粗鲁。 “你猜,我会不会打发她走?或者是……开门让她进来。” “你疯了?嗯~不要这样,求你不要这样!不要让小姨看到我,求你了。”我压低声音,哭着请求。 他的动作越发疯狂,咬着我耳朵,说:“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如果你让我满意了,我就让你满意,打发她走。如果,你要一直像条死鱼一样不动,不出声,那我只好开门,好让她瞧瞧,她最宠爱的小侄女是如何勾引她丈夫的。” 我把眼泪往肚子里咽,那苦涩又滚烫的滋味,真心不好受。 为了不让小姨看到这么不堪的自己,如他所愿,叫出声来。 我知道,门外的小姨不会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只要她不知道那个跟她丈夫苟且的人是我,就好。 能瞒则瞒,至少能少痛苦些时日。 过了好久,他将我翻了过去,我的脸就对着门,眼睛正好看着外面。 小姨皱个眉头,双手环抱在胸前,耐心的等着。 她的淡定和反应告诉我,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 我对霍南奕的怨恨顿时增加了好几度,因为他伤害了我最对不起的小姨,而且不止一次。 在他宣泄完兽*欲之后,我以为暂时安全了。 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却不想,“咔擦”一声,门开了,霍南奕亲手开的门。 ------------ 第12章 瞒天过海(三)  我呼吸一滞,咬着内唇,无力逃遁,只能瘫坐在那,等着残酷的命运。 即使房门大开着,可小姨也没有进来,而是保持着原本的站姿,并未挪动半分。 而他刚好挡住了我,小姨最多只能看到我的脚。 “说吧,找我什么事?我很忙!” 他不要脸的话语激起了我的反感,还真是厚颜无耻。 “也没什么,就是希望你看看这份企划案。这一次,木氏一定会严格把关,不会出任何问题了。请你看一下吧!” 我看到映在地上的影子,小姨双手将一份文件奉上,小姨的反应让我大吃一惊。她那样骄傲的人,竟然能忍受他的无礼。 可霍南奕久久未接。 “呵!又想故技重施?那一份完美得无可挑剔的企划案来迷惑霍氏,然后木家再从中大捞一笔?木馨雨,你当自己是苏妲己?还是当我霍南奕是傻子?” 虽是质问,但他的语气依旧淡然,听不到一点愤怒。 他一向能把情绪控制得很好,以至于连我都根本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为什么总揪着不放?更何况,木氏也是受害方。就凭着现在木氏的信誉和能力,跟霍氏合作,完全够格。” “啪啪啪——说得好!不愧是木总。但,我霍南奕无意。没事就走吧!我还要回去喂猫呢!不然饿坏了,又该炸毛了。” 他就要关门,却听“砰!”的一声,小姨一脚踢开了。 我急忙往往后挪,后背紧贴着墙根,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引起小姨注意。 “霍南奕,你别太过分!我可是你妻子。”小姨好像真的生气了,声音吼得很大,还带着一点委屈。 可她的提醒却遭到了他的嘲弄。 “所以呢?你也想要我履行丈夫的职责,睡你?”不咸不淡的问。 “你!”小姨克制住了怒火,只是抬腿,垮了进来,似乎是想拿躲在他身后的贱女人出出气。 见此,我瞪圆眼睛,用手捂住了脸,心都快跳出来了,慌得要死。 “让我看看今天的点心是有多差劲,瞧把你噎得怒火冲天。” 小姨绕开他,就走了进来,我慌张把脸埋在腿上,紧张得发抖。 却不想,霍南奕将她推了出去,门也合上了一大半。 “惊喜。好好期待着吧!用不了多久,你就能一睹她的盛世美颜了。” 然后利落地关上了门。 听到上锁的声音,我才抬起头来,却对上了他那双戏谑而满意的眸子。 “怎么样?刺激吧?”两步走过来,抚摸着我的脸,嘴唇贴在我唇角,说:“以后多得是这样的机会,敬请期待!” 说完,他直起身体,心情大好,往餐厅去了。 我紧盯着他背影,恨不得能用眼神杀死他。 这一刻,我发现,我对他的感情变了,变得复杂而朦胧。 吃过晚饭后,他甩甩屁股就上楼处理工作去了。 在收拾好厨房后,我站在窗前,小心翼翼的掀开帘角,望向木家别墅。它还是跟过去一样,灯火阑珊。 想起小姨对霍南奕的态度,还有霍南奕的那些话,我想知道,在我走后,霍木两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头靠在玻璃上,眼睛贪婪的贴着玻璃,想透过那层阻碍,看到点什么,然而,除了闪耀在夜色里的灯火,别的什么也没有。 …… 第二天早上,我在他之前起来,给他准备了早饭。 既然同住一屋檐下,而且我一无所有,还有很多需要仰仗他的地方,不敢不勤快。 他下来的时候,我刚好端着一屉热腾腾的小笼包出来。 “早!” 可能是我的声音听起来太明亮了,吓了他一跳,我看到他明显的愣了一下。 但很快就恢复了他的冷漠的毒舌。 “不愧是混迹风月场所的,果然很懂如何讨喜。” 我真的生气了,但还是忍住了,毕竟现在的我没有生气的权利。 “多谢霍总夸奖!” 盛了一碗银耳紫米粥,不再搭理他,吃了起来。 因为想着凑钱的事,我硬着头皮,试探开口问:“我可以用家里的电脑吗?” 他没回答我。 “那我就当你默认了,别又拿这事找我茬!” 人家根本没把我当回事,吃完后,起身,拿着公文包,开门就要出去,那动作一气呵成。 “等等,霍南奕,我……我想跟你,”开口跟他借钱,还是觉得不妥,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他冷眼瞅了我一眼,我忙摆手解释:“没什么事,你去上班吧!路上小心!” 不等他回一句,也没等他出去,我就跑了,我怕他会逼问我什么,索性就先逃了。 上楼,我轻轻推开了书房门,觉得眼前的东西很亲切。 书房的布局跟霍家,他的专用书房一模一样。 复古的设计和颜色,桌上摆着一盆仙人球。 走过去,拿起那株仙人球,长势很好,生机盎然。不禁想到了五年前我送给他的那盆,也许它早就死了吧。 赶忙拍醒了自己,放下仙人球,走过去座位上坐下,开了机,才想起来忘记问他电脑密码了。 在身上翻了一遍,没找到手机,正要起身去卧室拿,电脑却已经好了。 没有密码! 对此,我错愕不已。 霍南奕竟然对我不设防? 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不知道是难过还是遗憾。 打开了网页,浏览招聘信息,不能跟他开口借钱,我就必须要找到工作才行。 可浏览了一遍又一遍,没有我能胜任的。我要学历没学历,要能力没能力,根本没有公司会要我。 最重要的是,我还不能暴露。 关了电脑,回了卧室,一头扎进被子里,装死。 “唔唔唔——”手机吵得我心更加烦了。 拿过来一看,是金医生。 激动的坐起来,忙问:“金医生,是有消息了吗?” “哎,木梓,很遗憾地告诉你,那位脑外科专家今天上午被发现死在了办公室里,是脑梗死。” 我手一抖,没握紧手机,它“嘡!”地就掉在了地上。 ------------ 第13章 瞒天过海(四)  去世了? 我连嘴唇都在颤,难道是天意弄人? 下地,捡起手机,还在通话中,只碎了左上角的小块。 “木梓?你还在听吗?” “金医生您说。” “你也不要太着急,只要保证病人生活环境清净,尽量让她保持心情愉悦,不会出问题的。专家方面,我会继续帮你看看。” “拜托您了,金医生。请您一定帮我联系到别的专家,拜托了。” 挂了电话,烦躁不安再次侵袭,那种对未知的恐惧萦绕在心上,无助又迷茫。 砸进床里,呆望着天花板,不知所措。 “哒哒哒——”突然,一阵轻得几乎不可闻的脚步声传来,我猛地振起来,竖耳聆听。 心想着,莫非是霍南奕回来了? 下床,轻轻打开门,外面没有半个人影。 自嘲笑笑,以为自己已经被逼得出现幻觉了,正欲关上门,见张妈从楼梯口处上来。 看到我,她笑了笑,说:“我还以为木小姐不在家呢!原来木小姐在休息啊!那我过会再来打扫吧,免得吵到您休息。” 拿着吸尘器转身就要下楼。 “张妈,你刚来吗?还是来了一会了?” 她又转过身来,看着我,恭恭敬敬回答:“我刚到,想着先打扫卫生,然后再洗衣服。木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吗?” 我松了一口气,微笑回到:“没有,那你打扫吧!我去书房看会书,不打扰你。” 我进了书房,又打开电脑,搜索海外脑科专家的信息。 绞尽脑汁的在想,如何凑到钱,如何才能顺利离开茂城。 所有心思都扑在了上面,不知不觉就忘记了时间。要不是霍南奕开门进来,我都不知道天已经黑了。 看到他走过来,我慌张的删除了搜索记录,很不自然的说:“你回来了。”然后在他来到我旁边前,直接关机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我看,看得我有点心虚。 他知道我不会说谎,更清楚问说谎时的每一个不自觉的动作和神态。 我以为他又要对我做什么,结果,被他一题提,丢到了一旁。 “出去!别妨碍我!”然后坐在书桌前,打开了电脑,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打字。 原来是有紧急公务要处理,我没敢再待下去,开门出去了。 霍南奕工作起来就是个变态,无论是谁,只要打扰了他,都会死得很难看。这一点,我深有体会。 我下楼觅食,找了一圈也没看见张妈,但隐隐约约听到门外有声音。好奇地走过去,打开门,她看到我,顿时神色慌张,支支吾吾说了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张妈,你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 她笑得很牵强,故作镇定,回答我说:“没有,就是家里孙子生病住院了,有点着急而已。木小姐不用担心。饭已经好了,您进去用吧!” 虽然觉得她有点怪,但我还是没再怀疑她。 她把饭菜摆好后,我说:“看你那么着急,孩子肯定病得不轻,你回去照看孩子吧!” “没关系的,等……” “你就先回去吧!这些待会我自己收拾就行了。” 她没再坚持,说明早她早点过来收拾,就离开了。 刚坐下就要开吃,突然发现他还在楼上。很不爽的放下到嘴边的肉,上去叫他了。毕竟人家现在是衣食父母,惹不起。 我没敲门,轻轻打开门,只听他说着一口流利的德语,好像在开会。没敢出声喊他,又合上门,下去了。 反正礼仪已经做到了,是他自己不能来吃的,怪不得我。 盛好饭,坐下,手却一下子空了,他抢了我的饭碗,坐下就吃。 没敢说什么,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刚要坐下,大爷开口说:“汤!” 使唤人还一点不礼貌,我怒火蹭蹭蹭地往上冒,差点甩手不干了。 后知后觉想起,现在不是从前了。如今的我在他这,只是个泄愤的工具。 依言盛好汤递到他面前,坐下,有一口没一口的扒着碗里的光饭,心里酸酸的。 这样的场景总让我觉得一切都没变,才会得意忘形,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易怒并逾了矩。 我抬眼小心翼翼的瞥了他一眼,依旧面无表情,慢条斯理吃饭。 果然,自作多情的永远只是我。 我很想问他,同处屋檐下,是否也是他报复的手段之一,要我再为他而万劫不复。 但都没勇气问出口。 跟昨天一样,吃完,他就上楼了。我收拾好后,决定为自己争取情人该有的福利。 敲了敲门,没得到他允许,就开门进去了。 他根本没瞅我一下,戴着金丝边眼镜,认真的工作。 明明酝酿了好久,可在脑海里练习了N遍的话总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出不了口。 对自己忍无可忍,开门见山说:“霍南奕,我要出去工作。” 他停下了在键盘上敲打的手,微抬眼,看了我一眼。 “没有形形色色的男人献殷勤,寂寞难耐?木梓,你还真是贱得清新脱俗!” 我耸耸肩,摊了摊手,一副无可奈何又理所应当的表情,说:“可不是嘛?那些男人都是拿票子嫖,可霍总尽吃霸王餐,为了活下去,我只好去找别人咯!” “砰!”一本书飞过来,差点砸到我。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控。 “还真当自己出来卖?你这是在间接损我?” “……” 我无言以对,事实就是他买了我,可怎么听起来是我在作践自己,伤了他一样? 在我神游的空当,他已经走了过来,一把捏住我下巴。 “想要钱是吧?那就拿出你下贱的本事,取悦我!” 老虎屁股都摸了,不如彻底一点,再敲敲牙,“那霍总说,一次多少钱?不明码标价,再卖力也是白搭。” 我彻底激怒了他,瞬间被他啃得连骨头都不剩。地上,书桌,走廊,浴室。能做的地方都做了一遍。 …… 晨光熹微,我无力的睁开眼睛,他还在。 不怕死的坐起来,靠在床头,看着他,挤着笑,说:“霍总,昨晚的服务费呢?” 他冷眼瞪了我一眼,朝我脸上甩了一张支票,一言不发离开了卧室。 我看了一眼,整整一百万。 把支票埋在胸前,笑着哭了。 终于有门路凑钱了。 我决定,今晚要更加卖力的讨好他,这样就可以解决钱的问题了。可天不遂人意,傍晚的时候,我家大姨妈来看我了。来势汹汹,冲得我无力下地。 而更加不巧的是,上午张妈来的时候,说要请假回家照顾孙子,下午就不来了。 我躺在床上,疼得滚来滚去,额头直冒冷汗。我本就痛经,自从生了木离后,疼得更加厉害了。在资兰市时,有一次因为痛经,精神不振,差点被卡车碾死。 实在疼得厉害,我摸到手机,打了霍南奕电话,虽然没奢望他会接。 可电话很快就通了,听筒传来他冷漠的声音,“死了吗?说话!” “霍南奕~我疼!” ------------ 第14章 瞒天过海(五)  因为疼痛的侵蚀,我没什么力气,声音弱弱的,听起来跟撒娇一样。 他半天也没回我一句话,我知道,一定是我逾矩的言行惹怒了他。 怕他误会我对他心存非分之想,忙解释道:“张妈请假了,唔~你什么时候回来?可不可以请你帮我……” 我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冷冷的声音传来:“木梓,你是在故意博取我的同情?别拿你卖笑的那套来恶心我!” 嘟嘟嘟——该死的!羞辱了我一番就直接挂了。 肚子疼得更加厉害了,像被人凶残地踢了一般,疼得快窒息,眼里直泛起泪花。 抱着肚子,咬着牙,挺尸般躺在床上,意识被疼痛模糊,只有眼泪像关不住的流水,哗啦直下。 反正也疼不死,忍忍就过去了。 渐渐地,我的痛觉被麻木,没什么感觉了。起来,穿了鞋,准备出去买卫生巾。 刚打开门,连前脚都没着地,就见他回来了,手里拎着个很大的黑色塑料袋,而他脸色跟那个塑料袋有得一拼,不仅黑,还很冷。 我不敢瞎想,因为他不可能那么好心帮我买回来的。 果断迈了出去,看了他一眼,就要离开。 结果他把那大袋子塞到我怀里,很不爽的瞅了我一眼,径直回家了。 我摸了摸那袋子里的东西,正是我急需的姨妈巾。 原来,他没忘。 提着东西急忙回了屋,上楼收拾了。 等我把自己收拾好,下楼来准备烧点水喝,却见霍南奕在厨房忙碌的影子。 我站在最后的第五台楼梯上,忘记了动作,凝视着他。 不知不觉,双眼被泪水模糊,胀得酸疼。若是我也还是我,该多好啊! 可惜,哪怕他就在我面前,却隔着我无法触碰到的距离。 擦掉眼泪,假装跟之前一样,倒了杯水,端起来要喝却被他夺走,而后塞了一杯红糖水在我手里。 那温度,刚好可以入口。 我双手捧着杯子,升腾的北汽遮住了我的脸,说:“不要让我误会,点燃我对你的希望,又亲自踩灭它。霍南奕,求你对我狠一点。我真的害怕重蹈五年前的覆辙!” 这是我最低贱的请求,亦是我对自己最后的保护。 “下贱的抖m!少自作多情,要不是还有很多好戏没登场,鬼才要管你!” “如此最好!”苦涩一笑,将糖水一饮而尽。 明明甜得发腻,在我口里却反应成了致命的苦。 像是我对他的爱情,终究只会留下一个人孤独的苦涩。 自从那天后,在我整个经期,他都再没出现过。 我没问张妈他的消息,张妈也绝口不提他的行踪半句,公寓里终于呈现一派难得的宁静。 就我和张妈两个人,让我一度以为我被赦免了罪行,恢复了常人的生活。 第四天,我让张妈出去给我买了一堆的变装道具,在脸上加了很多雀斑,还在右脸颊上粘了一个大大的长毛黑痣,再配上一副圆形黑边框眼睛,彻底变了一个人。 就连张妈见到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然后跟张妈借了一点钱,出去拍了证件照,顺便给孙姐打了钱。 傍晚,做完一切的我心情很不错,在回去时,一时没忍住,去了木家别墅。 站在别墅外,看着我以前的家,心里无限酸涩,愧疚涌上心头,逼得我连气呼吸都不顺畅。 一手抚着雕花铁门,望着禁闭的门口,希望它能打开,让我远远的看看外公。 许是上天可怜我,门还真的开了。 周爷爷推着外公出来,我怕被看到,慌忙往墙边靠,小心翼翼探出半个脑袋,望着头发全白了的外公。 他坐在轮椅上,面色苍白,看着又苍老了许多,比他实际年纪要大一轮。 周爷爷推着外公上了庭前的喷水池台上,冷风飕飕地刮过去,吹得他满头白发在风里战栗。 “老爷,这边风大,要不我还是推您回屋去吧!光公司里的事就够小姐烦心的了,您要是再病倒,要小姐一个人怎么支撑?” 周爷爷的劝说一一落入我耳朵,更加激起了我的好奇心,到底霍木两家怎么了? “在等等吧!阿梓肯定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得在这等着,只要她路过这,我就能把她带回家了。” 啪塔啪塔——我的眼泪再也关不住,大颗大颗往下掉。 我已无力支撑自己站立,贴着墙壁,颓然滑了下去,坐在了冷冰冰的地上。 外公,对不起!阿梓对不起您!阿梓有罪!配不上您的爱!对不起…… 无声的道歉,终究无法安抚他老人家被我伤透的心。 我多想敲门,然后大声喊“外公”,多想回到家,跟他老人家赔罪。 可是,我不能! 突然,我见前方有辆劳斯莱斯开过来,仔细看了看,才认出来,那是霍南奕的坐骑。 忙不迭爬起来,跑到了弧形墙的另一侧,躲开了他。 没一会,他的车在木家大门口停下,小姨也在。 我的心瞬间慌得冒冷汗,如果对外公是无尽的愧疚。那对小姨,我不仅愧疚,还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哪怕她对我很好,但我依然很怕她,是那种来自于骨子里的畏惧。 “砰!”的一声,小姨摔了他车门,下车回家了。但霍南奕不仅没下车,还直接掉头走了。 他的反应让我更加迷惑,曾经他对外公的态度不算坏,一周一次来看望外公,还经常陪他下棋。可如今,他竟然连木家的门都不愿意进。 我没有回家,而是绕着木家的围墙,走了一圈又一圈,似乎想把过去五年里缺席的路都补回来。 直到晚上七点半,天色全黑,我才悻悻离开了木家。 回到公寓门口,敲了N遍,都没人给我开门。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霍南奕肯定知道了我的一些事,故意惩罚我。 等了半个小时,我耐心耗尽,开口喊到:“霍南奕,你给我开门!你什么意思?软禁我的是你,这会要赶我出去的也是你,你是不是脑袋被门挤了?” 然并卵,他丫的根本不搭理我。 “霍南奕,你先给我开门,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你这到底是几个意思?我数三声,你要再不开门,我就当你默认解除我们彼此之间的关系了。” 还是没有回答。 早就被摧毁的脾气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怒火蹭蹭蹭地往头顶冒。 但还是没有发出来,毕竟发脾气的代价,我无力承受。 “霍南奕,是你自己赶我走的,别再来纠缠我!从此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我走了。” 说完,我转身迈开腿就走,突然,门开了。 他一把将我抓了回去,跟阵疾风似的。我都还没反应过来,人已被他压在门板上,被剥夺了呼吸,像条搁浅的鱼,等着被晒死的宿命。 他的吻粗鲁而霸道,游走在我身上的手也很放肆,大力地惩罚我。 过了很久,我差点淹死在他的吻里。全身乏力,靠在他身上。 “木梓,是不是我对你太仁慈,你得意忘形,都不记得自己什么身份了,嗯?竟敢忤逆我!” 他一手捏着我脖子,抬起我下巴,咬着我嘴唇,将怒气挤出牙关。 “呲!你弄疼我了。”脖子握在他手里,他时不时会用力收紧,疼得要命。 “疼?你这种没心没肺的人,也会疼?敢背着我出去找工作,你知道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听到他这么说,我送了一口气,原来他只是因为这件事而暴怒,不是别的。 “我需要钱!” “你拿那么多钱干嘛?养小白脸?” “不是,赎罪。” 我的回答让他眸子微沉,渐渐松开了手,毫不客气的将我脸上那颗痣给扯了下来。 “你还知道你罪孽深重?还真是难得。”随后将那颗痣扔进了垃圾桶。 “我们都有罪,不是吗?”我直直看着他,哪怕遭到他漠视和嘲讽,我也没有移开视线。 瞅了我一眼,说:“别把我跟你扯到一块,我嫌脏!”转身,便上楼了。 “霍南奕!等你气消了,泄愤了,可不可以放我离开?我不知道你要怎样对付木家,也不知道你要怎样杀死我,但如果我最后还能有幸活着,能不能……能不能请你放手,放我离开!哪怕是背负罪孽,痛苦的活着,我也想找到真正的救赎。” 我本不想哭的,不想让他觉得我用假惺惺的眼泪博取他的怜悯,但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就像树叶上的雨滴滑落一般自然。 他没停下脚步,边走边说:“呵,那要看你怎么表现!木梓,好心奉劝你一句,不要再爱上我!” 随后,一声“砰!”的关门声,隔绝了我们。 同住屋檐下,同床共枕又如何,我与他的距离从来不曾缩短,一直再延伸,哪怕走上一生,也无法拥抱。 第二天早上,随便吃了点东西,就拿着精心制作的简历出门了。 虽然变了只装,但身份证明什么的造不了假,我害怕被人认出来,也终究没敢去公司。退而求其次,专门挑了那些新开的小餐馆蛋糕店。 最后,有一家名为“缘相圆”的综合型茶楼接纳了我,让我在后厨打杂并当场录用了。 虽然是干粗活,有人愿意要我,我已经很开心了。 终于完工的我跨出茶楼,伸了个懒腰,拿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了,而且有N多个霍南奕的未接来电。 深感又惹祸了,慌张的小跑着往公交车站赶。 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她摔倒在地,就开始哭喊大叫:“哎呀~我肚子好痛啊!来人哪,救命啊!这个坏女人把我撞流产了。抓坏人啊!救命啊……” ------------ 第15章 瞒天过海(六)  那个女人坐在地上,挺着个大肚子,地上也红了一片。 我一时慌了,不知所措其他看热闹的人纷纷围了过来。 甚至有人已经举起手机,要拍下来,我害怕地逃了。 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被别人拍到,我不能就这样暴露。 “抓住那个女人,她肇事逃逸呢!快抓住她,把她交给警察!”热心的路人穷追不舍。 我只能拼命的跑,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只发现周围一片漆黑,两面只有高高的墙壁,臭味熏天的。 管不了别的,我躲在了垃圾桶背后,用手捂着嘴,大气不敢喘一下。 那些人反反复复找了我好久,但没找到,我听到一个人说:“走吧走吧!肯定不在这了,咱们也算尽力了,对得起自己良心就行了。” 然后是他们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突然“唔唔唔——”包里的手机震个不停。 我慌张是摸出来,按了接听键,却不敢出声,因为那些人的脚步声又朝我这边靠近了。 又挨了好久,那些人彻底离开了,我才将电话凑到耳边。 “该死的!我以为你早死了。在哪瞎混,赶紧滚回来做饭!”霍南奕的怒气通过听筒砸在了我身上。 我心头却涌上一股暖流,哭着说:“霍南奕,我闯祸了。我撞了人,把她撞流产了。我……我害怕~” 本以为又是一番无情的嘲讽,结果他问:“你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刚刚有好多人追我,要抓我,我就一直跑,一直跑,不知道跑到了哪,现在躲在垃圾桶背后。霍南奕,我会不会被关进监狱?听说监狱里很乱,还会男囚犯人强女犯人,我不要被关进去。霍南奕,我该怎么办?” 当时的我没有发现,无论霍南奕对我实施了多么可怕的报复,他始终是我心里深深的依赖。 “待在那别乱跑!我马上就过来。” 他淡漠的语气里掺了一点别的杂质,类似紧张。 “嗯,你能找到我吗?这里黑漆漆的,一个人也没有,我害怕~霍南奕,你别挂电话,你跟我说说话,我害怕!” 我握着电话,脸上哭得脏兮兮的,缩在臭水四溢的垃圾桶背后,不敢爬出来。 低声哭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瞎扯,突然,我听到外面传来了吼声,忙伸手捂住了嘴,不敢再出声。 听太清楚他们说什么,是几个男人,听着他们模糊不清的声音和零乱的脚步声,好像是醉的不轻。 我脑海里突然涌现出,之前在网上看到的社会新闻:醉汉强杀都市白领,醉汉威逼女学生…… 光想到那些,我就害怕得直冒冷汗,瑟缩着,连气都喘不上来。 他们像是故意磨蹭一样,明明一小段路却走了大半天也没走完,粗糙模糊的嗓音回荡在我耳边,都是些低俗的话语,听得我更加害怕。 我对着手机一直小声地喊着霍南奕的名字,跟五年前那样,当“霍南奕”这三个字滑过喉咙时,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我只能借此来缓解恐惧。 终于,挨了半天后,那些醉汉的声音渐渐远去,他们离开了。 舒了一口气,却突然愣住了,有一个东西钻进了我裤子,在裤腿里胡奔乱窜。 瞪大了眼睛,忙不迭从垃圾桶背后爬了出来,使尽地乱跳,想把那东西抖出来。 可半天,它也不出来,我紧张地要抬腿撞墙,突然,大腿内侧传来一阵刺痛,我被那东西咬伤了。 “哇啊~”我终于没忍住叫了出来,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竟然被咬了。 就跟吃了口粪一样,心里难受得要死。 我再努力甩了甩腿,那该死的东西终于掉了出来,然后就跑了。 不甘心,想要踩它一脚,忙顺着它逃跑的方向追跑上去,却撞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瞎跑什么?” 专属于霍南奕的声音在我耳朵里扩散,主动抱住了他,在他怀里委屈的哭到:“霍南奕,你终于来了。” 不知道他当时是什么心情,只感觉到搂抱着我细腰的手用力收了收,也没有吼我,骂我,任我将鼻涕眼泪擦在了他身上。 哭了好一会,我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忙从他怀里出来,傻乎乎的问:“霍南奕,我被耗子咬了,会不会得狂犬病?” 他微愣,看着我,然后笑了笑。虽然很黑,但我确实看到他笑了。 戳了戳我脑门,嫌弃的说:“你怎么没笨死?”然后他弯腰,抱着我离开了那条臭烘烘的小巷。 我没有反驳他,不是不敢,也不是没有词语,只是当时我忘了去反驳。 因为,他的怀抱还是那样温暖,让我心醉。 直到被他塞进到了副驾驶座上,冰冷的触感才唤醒了沉醉的我。 他上来,冷着脸问:“咬哪了?” 我只是直直盯着他看,想知道为什么在灯光下的他,不会对我笑。 “告诉我,咬哪了?再不及时处理,别真得狂犬病,祸害别人!”声音一如之前的冷漠。 指了指右大腿内侧,他的脸瞬间更冷了,跟冰块似的。 然后他二话不说,就开始扯掉了我裤带,那着急的样子让我以为这时候了,还要发泄他的兽欲。 我慌张的后退,紧张到结巴,问:“你,你干嘛?我,我都被耗子咬了,你还……” 却没能逃开他的五指山,一把扯开我裤子,掰开腿,看着被耗子咬伤的地方。 呃……这回糗大了!误会他的我忙别开脸,不好意思看他。 尴尬得脸直发烫,突然,清凉的感觉从我受伤的地方传来,他在帮我处理伤口。 余光瞟了瞟他,只见他一脸认真,动作轻柔的帮我消毒。 我又失神了,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意淫着他的心意。 他不经意的温柔,却是我致命的麻药,一点点麻醉我的神经,让我上瘾。 刚消完毒,我就急忙将腿收回来,麻溜地穿好了裤子。 我现在最害怕的,不是他的折磨,而是他的温柔。 “去青年东路吧,去看看那个被我撞倒的人。”别过头,看着窗外的夜色,昏暗的路灯下,一切都那么暧昧,让人茫然,就如他的感情那样。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车内的空气凝结了一般的死寂。 二十分钟不到,我们到达了案发现场,却已经没有了人,仿佛之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想起那个被我撞倒的孕妇流了一滩血,我就冷得发抖,看向他,请求道:“霍南奕,能不能请你帮我查查那个女人,我……” “你是脑子开始老化了?那么明显的骗术,也就你这种不长脑子的蠢货才会上当!” “你!”我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个人简直太过分了。 他已经发动了车子,飞快的去了一家医院,耐心地等我处理好伤口,打了疫苗才一起回的家。 才进家门,他就摆起大爷的谱,命令我:“滚上去洗干净,下来给我做饭!” 这让我很不爽,明明他自己也会,偏偏要压榨我,可恶的资本家! 念念有词的上楼洗掉一身的臭味,很不耐烦地下楼来,他不在。 我知道,他一定在书房。像我这种咸鱼,想不明白为什么他都富可敌国了,还要拼命地工作。 “也不知道挣那么多钱给谁花?”嘟囔着进了厨房,煮了碗简单的牛肉面,加了个鸡蛋。 端出来放好,很不想上去喊他。都睡肚子饿了,还可以聚精会神的工作?也是够奇葩! 无奈上楼,敲了敲门,打开,喊到:“面好了,你要……” “端上来给我!” 你丫的又是命令。我瞪了他一眼,转身下楼了,爱吃不吃,鬼才要端上去给他。 坐下,才吃了几口,就发现周围气温顿时低了几度,热腾腾的面都不烫了。 回头一看,是他那冷如死神的眼神。 他也没说什么,我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翻篇了。 事实证明,我还是把他想得太善良。 那晚,我被他反复折腾了N遍,累到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他也没放过我。就算是啃骨头,像他那样啃法,到最后肯定连骨头渣都不剩一点。 …… 第二天早上,我还在睡梦中,就被他粗暴地拽了出来,直接扔进了厨房。 我连眼睛都睁不开,最后不小心错把醋当成了酱油,倒进了小菜里。直到他怒得直接摔了碗,激烈的声音才彻底叫醒了我。 我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完全摸不着头脑,脱口而出:“你是不是有病啊?大清早发什么疯?我连睡都没睡醒,就起来给你做早餐,你不感激也就算了,还发火?霍南奕你是不是……” 看到他露出来的脖子上起了红疹,我才后怕地闭上了嘴。 他过敏了。 我忙看了眼桌上的东西,也没有找到他的过敏源。 “霍南奕,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去换衣服,然后陪你去医院!” 慌里慌张地撒腿就跑上楼,却在楼梯口处顿住,不知所措。 “少在这假惺惺的!木梓,五年时间,你比以前更狠毒了。”随后摔门离去。 ------------ 第16章 瞒天过海(七)  也在他走后很久,我才重新下来,将一切收拾好,在我尝了一口凉拌木耳时,终于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生气了。 醋,是他的过敏源之一。 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看到他出事,我除了难过和愧疚,没有一丝所谓的报复的快感。 为了避免再犯同样的错,我把家里的醋都扔了。 而那天之后的三天里,他都没有再出现在公寓里。 我以为他是恨透了我,才故意躲着不见我的。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旁敲侧击问了张妈,她笑眯眯告诉我说: “霍先生去法国出差了,要一个星期才会回来。木小姐既然担心霍先生,为什么不自己打电话给他呢?他一定也很期待您打电话问候。” 对于她的“睿智”,我竟无言以对。 真不知道她从哪看出来,我担心他?又哪里看出来他会期待我的电话? 若换做以前,倒是常态。而今……我不敢再妄想他的爱情。 更何况没有他在,我乐得轻松,干嘛要自寻烦恼,去惹他呢? 12月2号的今天,百年难得遇上下雪天的茂城突然下起了小雪,温度骤降,冷得要死。 刚好是周末,不用去茶楼上班,我就缩在床上,饿得头晕眼花的,也懒得起床去找点什么垫垫。 一直死赖到中午,张妈见我一直没有下去,担心我生病了,敲门进来。 “木小姐,您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医生?”还没给我回答的机会,她就急跑着要出去打电话叫医生。 忙喊到:“张妈,你别着急,我没事,就是懒得起床而已。你先下去忙吧!我这就起来了。” 张妈无奈笑着摇了摇头,感叹说:“木小姐真幸福!有霍先生这么宠着,真叫人羡慕。饭菜已经好了,您洗漱好就下来吃吧!” 轻轻合上门,笑吟吟走了。 她的话总是让我感觉到莫名其妙,被霍南奕宠着?也许这就是他的厉害之处吧!折磨一个人,在外人眼中却是宠溺,无论别人怎么坏,他始终是那个完美的人。 滚下床,随便洗洗就急匆匆下楼觅食了。 坐下,还没吃几口,扔在沙发上的手机却响了。 张妈很机灵地过去帮我拿了手机,看了眼号码,我却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接。 一大桌美食,瞬间没有了任何吸引力。 看到我的反应,张妈突然很认真的偷偷盯着我,像古代世家大族里的老妈子监督自家夫人是否偷人那般,也不知她想干嘛。 他坚持着,半天也不挂。 终是接通,放下筷子,起身上楼了。 虽然我不觉得张妈是眼线,但还是不喜欢她身上那股强烈的偷窥欲,在楼梯口处看了看她,确定她没有跟上来的样子,才进了书房。 “木梓,离开了资兰市,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在你家门口等了你一上午,结果等到是个胖老头。还真是惊喜!” “抱歉!走得急,你又在出差,就没来得及说。出差还顺利吗?” “嗯,就是整趟旅程都感觉怪怪的。” “怎么怪了?” “怪想你的。” “……” 对于他的直白,我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就在气氛尴尬了0.1秒后,听筒里传来他明快的笑声。 “逗你的,还当真了?瞧你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放心,就你那干瘪的豆芽,根本不是本少的菜。” 听到他的调侃,我才稍稍安心,对于他这个五年的熟人和医生,我并不希望跟他有进一步的深入,只想停留在医患关系上。 “对了,你……你又回到那个人身边了?”就在他停顿的那一秒钟里,我感觉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忐忑不安。 我咬了咬唇,轻轻回了句:“算是吧!怎么了?孟少爷突然觉得心痛了?” 我一向不喜欢跟他开玩笑的,但突然想调侃他一番。 “看来本少的治疗生效了,你都会开玩笑了。真是难得!” “……” 气氛再一次陷入尴尬。 “木梓,下午六点钟,来郭氏酒店给本少接风洗尘!” “哈?你要来茂城?” 嘟嘟嘟——回答我的却是一阵忙音。 我皱眉看着挂断了的电话,心里莫名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 但神经大条的我,很快便把这份不安丢到了风雪里,又滚回了床上,冬眠。 下午五点左右,不得不再次爬出来,换了身衣服,遮住了自己的脸,才出门往酒店去。 当时的我甚至都没有认真想过过,他选择酒店见面的目的,直到…… 六点差五分,我踏进了郭氏酒店。 等了两分钟,他给我发了条短信,让我直接上去顶楼找他。 犹豫了一会,怕觉得不妥,但最后还是败在了对他的信任上。 我坐电梯上去了。 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是爬楼梯上去的。 在三楼时,其他人都出去了,只剩下我,还有另外一个一身黑衣黑帽的男人。 当电梯门合上,密闭的空间里,我感觉到他猥琐的味道,蔓延开来。余光微瞟了他一眼,被他眼里的色欲吓到,往最里边挪了挪。 下意识看向电梯指示牌,满心期待着它能更快一点,可偏偏在六楼时,一阵强烈的晃动,电梯陷入了一片漆黑中。 电梯故障! 我摔倒在地上,紧张得后背紧贴着电梯壁,没有出声。 在漆黑之中,我仍然能感觉到那人的视线紧盯着我,闪着淫荡的光,令人作呕。 害怕得咽了下口水,忙伸手翻找手机,可越是着急,越是找不到。 突然,那人精准地朝我扑了上来,按住了我的手,屁股坐在我双脚上,压得我不能动弹。 “别碰我!滚开!”我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没什么用,我动不了他半分。 “你最好配合我,否则有你受的!” 那人粗糙的手掌从我脖子上滑过,老茧刺得我很痛。 “放开我!我可是霍南奕的人,要是你敢碰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以为以霍家和霍南奕的权位,没人敢惹,但我忘了,亡命之徒没什么可以再丢的。 “呵!霍家?那又如何?老子才不怕!别挣扎了,乖乖从了我,我会温柔一点的。嘿嘿……” 他开始扒我衣服,粗鲁地扯住了我头发,将我按倒在地上,扯开我裤带,绑住了我双手。然后他就要那他的凶器侵犯我,突然,“叮!”的一声,电梯恢复了正常。 谁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霍南奕!等你气消了,泄愤了,可不可以放我离开?我不知道你要怎样对付木家,也不知道你要怎样杀死我,但如果我最后还能有幸活着,能不能……能不能请你放手,放我离开!哪怕是背负罪孽,痛苦的活着,我也想找到真正的救赎。” 我本不想哭的,不想让他觉得我用假惺惺的眼泪博取他的怜悯,但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就像树叶上的雨滴滑落一般自然。 电梯门打开,衣衫不整的我被那个恶人压着,暴露再来了外面的人眼里。 一道冰冷的目光瞪着我,微抬眼,对上的是霍南奕如冰如毒的眸子。 他一拳将那个脏人打翻,又狠狠教训了他一顿,把外套扔在我身上,转身就潇洒离开了。 但他走前,特意瞅了我一眼,他的眼神一如五年前那次,冷漠的嘲弄和嫌弃,将我推入了万丈深渊。 我在他眼里,又一次成了无比下贱的荡妇。 至此,我知道,我再也不可能得到他的感情了。 过着外套哭着跑出了酒店,奔跑在灯光萦绕的街上,呼吸几乎停止。 不管我怎么骗自己,他始终是我所有情绪的源泉,快乐也好,悲伤也好,都只有他能控制。 像一只走丢了小狗,无家可归,狼狈不堪游荡在飘雪的街道上。 楼上共有四间房间,主卧室对面是两间相邻的客房,而主卧右侧紧邻着的是书房。 打开主卧室门,映入眼帘的是以浅灰为主色调,搭配有黑色小样装饰,格调高雅,设计简约的轻奢风。铺着米色羊绒谈,触感舒适而温暖。 倒很符合他一向简洁的审美偏好。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被拉长的影子,痛得变了形,弯弯曲曲的,写满了无助。 “唔唔唔——” 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响,但我不敢接,我痛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双手冻得麻木,一直走,要自己走,头发上的雪融化,水淋湿了衣服,惨不忍睹。 终于,一阵眩晕,我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虽然变了只装,但身份证明什么的造不了假,我害怕被人认出来,也终究没敢去公司。退而求其次,专门挑了那些新开的小餐馆蛋糕店。 —— 白茫茫一片,洁白无暇的世界,一切都那么干净,没有肮脏,没有罪孽。 我踩着阳光的光晕,赤脚走在冰雪上,确实温暖的感觉,似春风拂面。 在远处的山顶,站放着一朵圣洁的雪莲,迎着风,绽放着妖冶的容颜。 我缓缓靠近,它在笑,笑得那么温柔,吹掉了我身上所有的尘土。 ------------ 第17章 瞒天过海(八)  一次次在他面前发生那样的事,他再恨我也是应该。 只是,为什么我却满心期待他无条的件信任? 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从他眼里折射出来的嘲讽如冷霜令我寒心。 “霍南奕,如果我跟你解释,你会相信我吗?” 明知不可能,不亲自撞到南墙不死心。 “抱歉,是我太贪心了。”下地,光着脚就离开了他的房间。 脚底透心的冰凉,直达心脏,冻死了最后一点奢望。 对他,我已封了心,不再期盼。 —— 第二天早上,我同往常一样给他做早餐,但换来的只有他的嫌弃。 他冷笑着,当着我的面,把所有东西直接倒进了垃圾桶里,连盘子也一块扔了。 “碰脏了我的东西,你赔不起!别再拿你肮脏的手玷污我的世界。” 然后转身,关上门走了。 没有愤怒,也没有一点点的难过,嘲讽,是他对我唯一的恩赐。 我坐在地上,笑着哭了,只有小声回荡在屋里,听不出安静的悲伤。 也许,这样的结局才是我们之间最后的归宿。 相识是偶然的错误,相恋是不可饶恕的罪孽,可能注定只能相忘相离。 “咔嗒!”门落了锁,张妈从外面进来,看到我坐在地上疯了一样又哭又笑,吓得脸色不太好。眼神警惕的看了看我,站在门口那,进退两难。 “张妈,你爱过永远得不到的人吗?” 我突然的提问更是吓了她一跳,紧张地双手握紧衣服下摆,为难得不知如何回答我好。 “你真幸运,遇到可以尽情去爱,你刚好也爱的人。爱上不该爱的人,真的好痛!” 自言自语一般,慢慢站起来,落寞地上楼了。 拨通了孟良盛的电话,想确定我可耻的怀疑。 他让我去酒店找他,结果却遇到那样的事,我不敢相信,他真的无辜。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 我笑了,没再没完没了的打,识趣的挂断,关了机。 可我很疑惑,因为,他没有害我的动机。 我在脑海里搜寻关于我跟他之间的一点一滴,找不到依据来支撑他是坏人的观点。 曾经我很讨厌猜忌,但……一切都变了,我跟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得堕落、肮脏,连心也一样。 站在窗前,不经意抬眼望出去,见路上一辆急救车过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突然把它跟外公联想到了一起。 紧张地冲了出去,慌张下楼,跑到楼下的窗前,掀开帘子,吓得直哆嗦。 医护人员的担架上抬着的,正是脸色极差的外公。周爷爷跟在一旁,担心得拧着眉头,视线直盯着外公。 “不!不会的!”救护车驶离木家,我惊慌失措地在原地打转,嘴里直念叨着“不可能!” 张妈走过来,问:“木小姐,您还好吗?是……” “我要去医院!我要去医院!”发疯地大声吼了两句,连鞋子都没换,穿着拖鞋大步往外跑。 张妈追了出来,嘴里喊到:“木小姐,木小姐您别着急,您慢一点,别摔倒了。” 当时我并不知道她的话是不是真实存在的,我满脑子都是过去,都是外公抱着我哈哈大笑的场景…… 她到底年纪大了,跑不动,并没有追到我。而我像匹脱了缰绳的的野马,一个劲地往前跑,都忘了疲惫。 我只知道,当我红肿流血的双脚踩在医院干净的地板上时,外公已经进了手术室。 虽然很担心他的身体,但我还是没敢露面,悄悄躲在远处,直盯着手术室亮起的红灯。 手术室外,只有周爷爷焦急的等着,他坐立难安,双手紧握着,频繁地抬头看向手术室门口,却又失望地低下头去。 眼泪一股一股往下掉,我恨不得哭干所有的泪水,只要能换外公平安无事。 但我的眼泪,并没有任何用。 不知道等了多久,走过了一批又一批人,可外公的手术室门一直紧闭着,没有开启的迹象。 周爷爷可能是不堪一次次的失望,脚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我很想上去扶他,给他一点支撑的力量,但还是选择了“冷眼旁观”。 我紧紧看着那个灯,想用意念把它变绿,瞪得眼睛干痛,它还是倔强地亮着。 突然,它暗下去了。 手术室门打开,医生出来,周爷爷慌忙爬起来,上去紧张问:“医生,我家先生他……” “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但是,病人脑袋受到重击,脊椎也受了重伤,很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请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轰——我的脑袋炸了,终于无力支撑自己,摇摇晃晃瘫倒在地上。 植物人!说要陪我徒步环球旅行的外公,再也不能…… 抬眼望过去,护士推着外公往病房去了。周爷爷步伐不稳地小跑跟着。 我强撑着站起来,跟着过去。 无论如何,我都想为外公做点什么,弥补五年的伤害。 回到病房后,护士都走了,等我走近的时候,直看见病床上的外公脸色惨白,躺在床上,没有一点生机。 “阿梓长大了,外公都快背不动你咯!” “那换阿梓来背外公就好了。外公要等阿梓长大,不许丢下阿梓一个人。” “好!外公还要等着阿梓的小宝宝叫外公“曾祖父”呢!” …… 那个陪着我在沙滩上奔跑的外公真的老了,也累了。 我伸手搭在门上,好想抱抱外公,让他老人家知道我一切都好,只是没脸见他…… 周爷爷突然起身,我忙撤回手,轻轻跑开了,躲在一角,直到他离开,我才偷偷摸摸进了病房。 外公满头银发,枕在洁白的枕头上还是那么显目。 愧疚难挡,我跪在病床前,轻伏在,病床上,哭着喊:“外公!我回来了。你的阿梓回来了。外公,您睁开眼睛看看我!阿梓回来赎罪了。对不起对不起!阿梓对不起您!” 我哭得不能自已,可外公依旧沉静,没有激动的睁眼看我,沉睡着。 怕周爷爷或者别人突然来,会看到我。没待多久,我就离开了。 失魂落魄地出了医院,散乱的头发遮住了我的脸,就像一个从疯人院里跑出来的疯女人。 冰冷得没了知觉的脚似木头般交替移动着,跟它的主人一样,不知道方向,没有一点希望。 穿过繁华的街道,耳朵里传来一则紧急新闻:法国“黄马甲”运动持续发酵,态势恶化,骚乱不安,据悉,已造成近400多人受伤…… 我抬起头,视线穿过盖住半张脸的头发盯着LED屏上的画面,在看到其中一张图上,有一个酷似霍南奕的身影时,我的心瞬间又跌了下去。 紧咬着唇,默念“你千万不能有事!” 明明昨晚已经决定把他扫出我的心,可,看到他有危险,还是不自觉担心害怕。 看到那些人已经疯狂到伤害无辜民众,我再也待不住,拼了命地往家里跑,想要快点到家,然后确定他只是在公司,没有去法国。 有人说,爱上他,就是毁了自己,把自己变成他的一部分。我曾经不相信,也不屑于如此。如今,哪怕独自守着一份没有出路的爱,我也愿意倾尽所有,哪怕是命。 当我气喘吁吁踏进家门时,张妈慌慌张张地急忙挂了电话,然后看着我,咽了下口水。 “木,木小姐您回来了。您……” 我没时间搭理她,更没精力去猜,她刚刚在给谁打电话,又在说些什么。我只想确定,他好好的。 顾不上喘息,又奔上了楼,当我终于找到手机,手指颤抖地拨了霍南奕电话后,我听到楼下传来张妈问候的声音。 忙不迭跑出去,站在楼梯口,看下去,是他回来了。 一时激动,忘了挂电话,只是看着没有发现我的他,泪流满面。 他换了鞋,拿出手机,看了眼,皱紧眉头,然后直接挂了。 “先生,木小姐她刚刚跑回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脚还流着血,头发也是湿的,急匆匆就跑上楼了,您去看看她……” “她那样的人命贱着呢,死不了。” 说着进了餐厅,张妈给他盛了饭,他连问都没问我一句,慢悠悠地开始用餐。 我就站在那里,盯着他,看着他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始终没有发现他担心或紧张的情绪。 他的心,果然很硬。 没再看下去,转身,悄然回了房间,脑袋一阵眩晕,疼得要炸裂。感觉软瘫瘫的,浑身无力。 撑着胡乱洗了个澡,倒在床上,连拉被子盖上的力气都没有,慢慢没了意识,一阵混沌。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感觉到有人把药喂进了我嘴里,然后帮我盖好了被子。温暖的双手捧着我伤痕累累的脚,动作温柔地给我上药…… 迷迷糊糊的,一会看着那人是外公,一会又变成霍南奕…… 喃喃喊:“霍南奕,我冷!霍南奕,外公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你们都不要我了……呜呜……我好难过!霍南奕,你爱过我吗?呵呵……你没有爱过!你只是为了报复木家,才会说喜欢我。可是,我真的爱你啊!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霍南奕,如果可以重来,我还要遇到你,爱上你。我不后悔爱上你!” 说了一大通胡话,翻了个身,意识越发的混乱,只是觉得暖了很多,抵不住困意,睡死过去。 ------------ 第18章 瞒天过海(九)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已是第二天下午4点多。 脑袋还是晕晕乎乎的,抬眼环视了一圈,并未找到任何人来过的痕迹。 自嘲笑笑,还真是烧坏了脑子,竟然会看到霍南奕在。 “咕噜噜……”肚子饿得直疼,虚弱地扶着墙,开门下楼,想找点东西垫垫。 因为我实在没什么力气,走路也几乎没有声音。等我下楼来,刚准备进厨房时,没有看到张妈,只听到门口处传来了她的声音。 “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盯着她的,一有新消息,一定立即向您汇报。无论如何请您一定相信我对您的忠心!” 她在跟霍南奕汇报情况? 可霍南奕什么时候变成那种可恶的小人了?派人监督我? 我还在猜想,张妈已经进来了,见到我,她明显慌了,连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左摆右晃的。 结巴说:“木,木小姐您醒了啊!您饿了吧,我这就去给您把吃的端出来,您先坐着等一下。” 然后她神色慌张地进了厨房,我也没太在意,以为是被发现了她在监视我,才会那样。如果我当时能多一分细心,稍稍去探究一下,或许后来的痛苦都可以避免吧。 只是,我没有。 吃了饭后,体力也恢复了过来,想起外公还躺在医院里,我急急忙忙上楼换了身衣服,打算出门去看望外公。 结果,被张妈拦住了。 她如是说:“木小姐,您还是待在家里休息吧!先生再三嘱咐,您身体状况不好,让我照顾好您。外面还在下雨,您刚恢复,就别再感冒了,上楼休息吧!” 尽管她说得很委婉,语气也很和善,但我也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霍南奕要软禁我。 我很生气,把怒气撒在了她身上:“我去辞职,总可以吧?”说着就要推开她,出去。 可她双手紧紧抓着我,一脸祈求地看着我。 “木小姐,请您别为难我!先生再三叮嘱让我看好您,若是您出去,不小心出了个什么好歹,那我……我拿什么跟先生交代?” 她那请求的眼神总让我想到木离,心里越发烦躁,皱了皱眉,转身就跑上楼了。 我不知道霍南奕是否已经知道了外公生病住院的事,他是毫不在意,可我心急如焚,想知道外公有没有醒过来?情况是否有好转?…… 越想越不安,拿出手机,拨了他电话。 响了半天也没有接通,我气得差点破口大骂。 而我确实也这么做了。 “霍南奕,你混蛋!凭什么不让我出去?别特么的以为我欠你,我就任你为所欲为!我告你,我现在就要出去,管你……” “脑子烧坏了?打电话过来就为了骂我?” 他薄怒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这才注意到,就在我恣意大骂时,电话已经被接通了。 “我……霍南奕,我要出去看望外公,外公病了,我要去看他。”没有认怂,一口气把自己的希望干脆利落地说了出来。 “一个活死人,你去看又能怎样?不想受罪,就给我安分的待着。惹怒我,代价你付不起!” “好心”地警告了我一通后,电话里就只剩忙音。 我生气地把手机摔在了床上,抓了把头发,人也砸了上去。 如今的我无疑就是个废物,一无是处。 “唔唔唔——”头顶的手机响了,但我真的不想管它,无论电话那头是谁,找我什么事。 捂着耳朵装聋装死。 终究耐不住催命符般纠缠不休的震动声,接了起来。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头的孙姐紧张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木子,小宝贝受伤了,这会还在手术室里,情况很不乐观。对不起,我没照顾好她。我……” 她说着,声音哽咽,我脑子却刷地一响,瞬间空白一片。 “木子,如果小宝贝她……我该怎么面对你?我……” 再度哽咽,不能言语。 电话一直通着,我失语了,始终没有说一句话,而孙姐一直在低声哭泣。 直到半天后,医生的话传来,孙姐才止住哭泣,我才终于找回说话的能力。 “孙姐,没事了,你也别太自责!要说错,都在我,不怪你。” “木子,你还要她吗?如果还要,就尽快来接她回去吧!她很想你!不管我怎么哄她,她都不怎么搭理我,总是一个人忧郁地画着你的样子。我……” 孙姐三度哽咽,她浓重的鼻音听得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觉得亏欠了木离太多太多,多到不知如何对待她。 “木子,你的心好狠!竟然把你对孩子父亲所有的恨都强加在一个孩子身上。你的心比那些大猪蹄子的还硬!” 她的声音渐大,怒意渐增,我却始终无话可说。 “就这样吧!你自己好好想想我的话,如果……你不想要她了,我会收养她,给她应有的一切。” 说完,她就挂了。 我无力的捏着手机,它知道了我的为人,我想捏碎它,摧毁自己心狠手辣的证据。 可除了硌疼了自己,并没什么用。 “木离,木离……”我喃喃喊着她的名字,心里阵痛不停。 除了自己,我好似欠了所有熟悉我的人,欠他们美好时光,欠他们幸福。 可,我的幸福,去了哪呢? —— 像受了刺激一样,我拼命地画着设计图,想找到自己活着的意义,找回我该有的幸福。 铅笔刷刷刷地在画纸上游走,脑袋里混乱如泥浆,心乱如麻,除了同样混乱的线条,所谓的设计图,并没有现身。 “歘歘”地,画纸在我烦躁的手心成了一团皱巴巴的废纸。 挫败地放下铅笔,揪着头发,伏在书桌上,啜泣。 多年没有提起过画笔,如今,连线条都是弯曲的,跟我扭曲了的心一样,捋不直。 “咔嗒”一声,书房门开了,我慌张地抹掉眼泪,假装跟平常一样,抬头望去,霍南奕皱着眉头走了进来。 为了掩盖我的情绪,我故作淡然开口道:“你回来了。” 他径直朝书桌这边走来,我忙站起来,把人家的位置还给他。 “你外公已确诊为植物人,清醒的几率不大。”他瞅了一眼地上的图纸,坐下,好心告诉了我外公的消息。 我咬着唇,半天也说不出话,在泪水冲破屏障涌出来之前,小声回道:“是嘛,谢谢你告诉我!” 然后使劲憋着泪跑了出去。 背靠在书房门上,掩面而泣。 植物人。 我尊敬的外公竟然遭遇这样的横祸,成了植物人。 滑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哭,哭得不能自已。 张妈走了上来,轻声道:“木小姐,厨房热着饭菜呢!您要想吃了,我这就给您端上来。”说着就要转身下去。 “张妈,你先回去吧!不用管我!” 她看了看我,也没敢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下楼,回家了。 我双手撑地,准备起来,结果“咔嗒”一响,门从来里面打开了,重心不稳,我往后倒去。 “啊!”突然倒地,吓了我一跳,下意识叫了一声。 然而我并没有倒在地上,而是靠在了他腿上。 也没有爬起来,就那样呆呆的望着他,像傻了一样。 不得不承认,他完美得无可挑剔,简直就是360度无死角。我在他坚毅的下巴里迷失了方向,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他。 他提着我肩膀,冷声道:“起来!” 将我拎起来站好,低吼了我一句“滚下去吃饭!”然后径自下楼,之后是“咔擦”的关门声,他走了。 过了好久,我才像木头人一样下楼,吃了饭,滚上去睡觉了。 至于他出去干嘛,何时回来,不是我应该管能插手的事。 我只用做好废物就够了。 翌日,我早早地就醒了,整晚噩梦缠身,也是被吓醒的。 哈欠连连地走出房间,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还特意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好一会,没有一点声音。 大胆打开门,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走进去摸了摸床,凉的,他昨晚应该没有回来。 一想到他不在,而且这会张妈也还没来,我急忙跑回房间,换了衣服急匆匆出门,打了辆车奔向医院。 就算外公不知道我去看过他,也不会听到我的忏悔,但我还是要去,这不仅是我欠下的债,还有恩。 到了医院门口,慌张小跑进去,在我转身要进电梯时,却看到了霍南奕的身影。 他来看外公?这么早? 疑惑不已,悄悄跟了过去。 可他没有去十二楼看望外公,而是去了八楼,而更神奇的是,楼梯口处的指示牌上写着:妇产科。 难道是小姨怀孕了? 好奇心作祟,我步步紧跟,发誓要一探究竟。 我强迫自己不去在意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酸涩感,不断催眠自己:我只是单纯地想知道真相而已,无关其他,更不掺杂任何感情。 躲在不远处,见他进了8204房间,我抬腿,要上前去看看里面的病人到底是谁。 可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还好不是铃声,否则我就暴露了。 不得已又悄悄折了回去,确保不会被他发现,才接通了电话。 “木子,不好了,木离她不见了。” ------------ 第19章 瞒天过海(十)  “砰!” 手一滑,手机摔在了地上。 木离不见了?她…… 心急如火,忙蹲下去捡起手机,屏幕却已经摔得粉碎。 抓着已经摔坏的手机,像躲避洪水猛兽一样,风也般跑下了楼,冲出了医院。 顾不上川流不息,找死似的横穿过马路,一个劲地跑。 她会不会出事?前几天看到的,关于拐卖儿童的新闻画面回荡在脑海里,似千斤重的石头,狠狠敲击着我的脑袋。 不!她不能有事!把她生下来,我还没有感受到一丁点做母亲的喜悦,她怎么能出事? 我不允许! 意识混乱的我在马路上横冲直撞,“滴滴滴——”的一阵喇叭声,吓得我回过神来。 看到自己在马路中间,引起车辆混乱,脑袋一热,就要跑开,不想“咔吱~”一声,我跟一辆车差点发生了亲密接触。 “你他妈想找死也别拖上老子!真晦气!一大早就碰上疯子!” 那司机探出头,凶巴巴地怒吼,骂了我一顿。 我忙低头道歉:“对不起!我不是……” 可话还没说完,就见面前多了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随之,温暖的声音响起:“很抱歉!挡了您的路,下次会注意,很抱歉!” 蹭地抬起头,惊讶出声喊到:“孟先生?” 他温润一笑,看了眼我身后的车子,“我不认为这是个聊天的好地方,走吧,找个地方坐坐!”说着,他拉着我离开了马路中间。 在路边,我轻轻挣脱了他的手,脱口而出问:“孟先生,你怎么会在这?” 他将手放回深灰色毛呢大衣口袋里,轻笑回道:“很抱歉!那天害你差点出了事,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幸好你没什么事,否则就是被卡车碾成碎片,我也无法原谅自己。” 街道上的冷风飕飕地刮着,却一点没截掉他的真诚和暖心的笑容。 摇了摇头,回答说:“已经过去了,不怪你!这每天发生那么多意外,难不成都得怪在你身上?” 终于,那抹愧色从他脸上消隐下去,只剩春光般的温暖,一如他曾经给我的感觉,让人安心,不忍心怀疑。 “看你从医院里跑出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本来想把自己的困难和盘托出的,但怕给他添麻烦,就改了口,说:“没有,只是来看望一位熟人。孟先生,你呢?你怎么会在这?” “刚好路过,看到你好像失了控,怕你出什么事,就追了过来。你,没事吧?” 我忙别开头,没看他。 “给你的药,有一直在吃吗?”他语气里隐隐有些担忧。 “一直在吃的。”我撒了谎,所以声音拔高了几个度,想借此来证明自己确实如此。 但我还是在他严重看到了自己说谎的样子,估计他也知道了,毕竟,我没什么能瞒得住他的。 “木梓,我必须要重新给你检查一下。” 不顾我的意愿,他直接拽着我的手就往后方走去。 “孟先生,你先放开我!我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没时间做检查。过两天我会去找你的。”微挣扎着,解释。 “不行!你是我的病人,我必须要为你的安全负责!”他突然顿住,转头一脸严肃的看着我,又道:“难道你忘了刚才你的失控?木梓,你必须听我的。” 这是认识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他如此霸道。 我没再挣扎,好似彻底忘了木离失踪的事一样,上了他的车,往郭氏酒店去。 当时我脑子像空掉一样,除了白茫茫一片,什么也没有。 若是那会我稍微细心一点,一定会留意到,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我,似冷箭却又无害。 跟他进了酒店,为了消除我心里对陌生环境的抵触,他给我倒了一杯甜米酒,入口甘甜,口感润滑,没有刺激。但一杯下肚后,我却真的醉了。 所有神松松垮垮的,随意垂了下来,以最舒适的姿势,睡着了。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一道柔和的夕阳穿过玻璃,照在我身上。 我揉了揉眼睛,快速扫了一眼四周,有点慌,忙从沙发上站起来。 “咔嗒”一声,我循声望了过去,只见孟良盛从门口进来,脸上带着一如往常的暖笑。 “醒了。刚好我有事要出去,正准备来叫醒你。”他缓缓走近我,手里拿着一张纸,还有一瓶白色的药。 直接递给了我,说:“木梓,抑郁症不得不注意。你的抑郁指数增加了10个度,再不注意,恐怕……” 他的双手捏着我肩头,让我看着他。 “所以,别再跟我玩游戏,好好吃药,嗯?” 我在他眼神中读到了温暖的关怀和紧张,我莫名点了头,回道:“嗯,我会好好吃药的。” 他这才恢复到温润如玉的样子,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们一起出了酒店,但我拒绝了他的好意,自己打车走了。 去手机店修了下手机,弄好出来,天已经黑了,冷风更大,刮得人心里发慌。 开了机,立马打了孙姐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这让我更加无措。 打了车,直接往车站去。 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罔顾木离,我要回资兰市。 当我慌慌张张冲进火车站,还没来得及买票,手机响了。 “孙姐,是不是找到木离了?她还好吗?” 可那头的孙姐半天也没回我一句,那沉默撕碎了我的心,剧痛袭来,我…… “人找到了,只是……现在高烧不退,整个人烧得跟块铁似的,红彤彤的,烫得吓人。木子,你知道她……” 她难过到鼻塞。 “她去找你去了。木子,别再折磨一个孩子了!她不是你恨的宣泄口!我从没像现在这样看不起你,你根本不配做一个母亲,更不配做女人!” 听着孙姐愤怒的指责,我却笑了,慢慢转身,出了车站,走在冷风中,任寒风刮过我露出来的皮肤。 电话还通着,但我们谁也没说话。 走着走着,不知道是我不小心碰到,挂断了,还是我下意识地摁灭的,除了耳边“飕飕”的冷风声,再没有蔑视,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 我也要被夸赞,想要听到甜言蜜语。 可惜,如今,再没人会给我那份爱。 那一夜,我一直走,直到凌晨三点多,行尸走肉般的我才终于回到家。 推开门,一束光照进我眼睛,很不适应的眨了眨,有几滴眼泪掉了下来,砸在地板上。 他竟然会给我留灯! 听到楼上传来脚步声,我慌张的擦掉眼泪,关门,走了进去。 换好鞋子,他已经下来了,站在楼梯旁,盯着我。 我窘迫地咬着下唇,看了看他又不敢说话,彼此无言。 “终于舍得回来了?小白脸被榨干了?” 他突然滑出的话语让我诧异,上一秒视线还稍带柔和看着我的人,下一秒竟能说出这种伤人的话。 “我没有!我们……” “别在这炫耀你勾人的手段有多厉害!你无害的表子下有一颗多下贱肮脏的心!省得脏了我耳朵。” 话落,他转身进了厨房,端着一杯牛奶,直接上楼去了。 望着他决绝的背影,我心似孤零零丢在冰天雪地里一般,瑟瑟发抖。 “霍南奕,为什么你从来不听我解释?五年前没有,如今,也不愿意给我解释的机会。还是说,我在你眼里从来就只是个报复的工具?” 明明告诫过自己很多次,放下他,放过自己。 可我愚蠢狂野的心总是要做一些遥不可及的梦,总奢望着得到永远不可能得到的东西,比如,他的爱。 他顿住,徐徐转身,居高临下望着我,嘴角噙着恣意的讥笑。 “解释?就你这种下贱的女人也配?木梓,好心告诉你一件事,木氏很快就要易主了。你肯定还不知道,毕竟你这样的人,满心思除了爬床,就一无是处。” 我咬紧牙,气得发抖,瞪着他。 “再告诉你一件好事,你那骄傲自大的小姨很快就会被扫地出门。到时候,就算她知道我们做过,你也不用觉得愧疚了。” 在微弱的光线里,他的笑变得愈发灿烂,差点闪瞎了我的眼睛。 “霍南奕,一切都是你设的句局?从五年前我们相遇,到后来,我为了你跟木家对抗,再到……都是你在背后操纵着一切,是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笑看着我难过的眼泪。 我才发现,他变了,不,应该是我认识的那个他从来就是假的。真正的他,就是这副我讨厌的样子。 “说话啊!你告诉我,是不是?” 我疯狂的怒吼,瘫倒在地上。 “有意思吗?小心哭戏演多了,哪天成了瞎子。到时候,木家就一个废人,一个瞎子,一个婊子,真不愧是一家人,多搭调啊!” “闭嘴!霍南奕,你就是个疯子!” “彼此彼此。劝你下回找小白脸别那么光明正大,让别人认出来,还要把我扯一块去,这脸,我丢不起!” 转过身,迈开腿,上楼了。 “霍南奕,我恨你!别逼我,不然我不敢保证不会杀了你!” ------------ 第20章 瞒天过海(十一)  回答我的,只有他放肆的嘲笑。 他知道,我不会。对自己爱的人下手,我没那个勇气。 手脚暴露在温暖的室温里,慢慢恢复了感觉,我冷得瑟瑟发抖。 “嘚嘚嘚——”牙齿剧烈打颤,伸展冰冷的身体,仰躺在地板上。 一股清泪灼伤了我的脸。空无一物的胃里,像有千万只蝎子在啃咬一般,疼痛不已。 痛得蜷缩成一团,要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就算他发现我疼得在地上打滚,也只会嘲讽我下贱,故意装可怜博取同情而已。 我不想被他看不起。尽管已经不可能了。 霎那间,当疼痛爆发到极点时,我以为自己就要死了,闭上眼睛等待死后没有痛苦的幸福到来。 却始终没能如愿。 霍南奕黑着脸抱起我上楼,微睁的眼盯着他冷冽的眉眼,嘴角苦涩一咧,“为什么不让我痛死?是怕没了我这个下贱的玩物,生活会很无趣?” 他没搭理我,只是“砰”地一脚踢开了房门,表达他此刻的愤怒。 而后,将我扔在地毯上,一言不发,扒了我身上脏兮兮又湿濡的衣服,把睡袍套上,动作一气呵成,都不带停顿。 稍稍用力,将我提拎丢到了床上。我身子弹了弹,看着他去翻药片,心里百般酸楚,无以言表。 看着他拿着药走过来,我低声弱弱问:“为什么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你恨我,我却戒不掉爱你?” 没给我再胡言乱语的机会,他直接趁我嘴还微张着,直接将药扔了进去,又灌了我一杯水。 “咳咳咳……” 然后,他就走了,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最爱的人除了冷嘲热讽,就是冷漠的沉默,这种绝望,堪比人间地狱。 药开始生效,痛意舒缓,眼皮子变得沉重,一搭一搭的,渐渐无力再抗争,闭上眼睛,睡着了。 突然,我身上的被子被掀开,肩膀被人一提,我又醒了过来。 “你干嘛?我要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又倒了下去。 “心还真大!木梓,你果然还是那个自私的胆小鬼!木氏危在旦夕,你外公还是个活死人,木馨雨也不见踪迹,你还有闲心跟男人鬼混,我还真佩服你的淡定!” 讽了我一番,就开门出去了。 我攥紧拳头,看了一眼床头柜,多了一碗小米南瓜粥,还冒着热气。 他的话回荡在我脑海中,一字一句敲击着我的神经,像突然有了斗志一样,端起来,很快就喝完了。 对!现在外公卧病在床,小姨也不在,我不能倒下,我要保住外公的心血。 拿出手机,搜了关于木氏目前的状况。资金周转困难,产品质量不过关……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之前好端端的,一下子就出这么多问题?而且化妆品业出问题,竟然连服装业都牵连进来,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满心扑在木氏的事情上,直到手机自动关机,我才回过神来,看了眼时间,已是早上七点。 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换了身衣服,就急匆匆下楼要出去。为了木氏,哪怕被曝光所有的不堪,我也在所不惜。 霍南奕正在吃早餐,我没理他,直接往门口去。 “站住!你想干嘛?很喜欢处在媒体风口浪尖?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我皱眉,转身瞪着他,没好气吼道:“是又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吗?”不想跟他浪费时间,伸手开门,就要出去。 “信不信我打个电话,不出五分钟,木氏就易主?”他云淡风轻的语气却击中了我的弱点。 收回了迈出去的脚,无奈关上门,放下包,走到餐桌旁,怒的一掌拍在桌子上,看着他,问:“霍南奕,你到底想怎样?你跟木家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彻底灭了木家不可?” 他没回答我,在我的怒视下慢条斯理的吃早餐,而后又悠然擦掉嘴角的汤汁碎屑。 “好奇?” 我点了点头。 他笑了,起身,道:“那就好奇下去吧!给我安分在家呆着,不然,你外公就会跟木氏一样,彻底消失在你视线里。” “你到底要干嘛?对不起你的人是我,你有什么气尽管冲我来,别动木家。他们不欠我,更不欠你霍南奕!” 我能想象得到当时吼得多么歇斯底里,而我的愤怒和不满,就是个笑话,愚蠢的笑话。 “他们欠不欠我,可不是由你说了算。别拿你的贱命做筹码威胁我,你知道的,在我这,你什么都不是。” 他戏谑地瞥了我一眼,穿上外套,上班去了。 我木然掉进了椅子里,自嘲一笑,一肚子憋屈,无处发泄。 随便喝了点粥,把自己关进了书房,疯狂地画设计图。我一定要救木氏,哪怕只能抢救旗下的服装厂,我也要拼一把。 不吃不喝一直画到下午三点多的时候,终于有一个看着还可以的设计了,打开电脑,准备把设计图投到“欣欣服装公司”,电话却响了,是霍南奕。 皱眉接了起来,但我不想跟他说话。 “把C盘里的企划案发到我邮箱!速度!”简短的命令,然后就挂了,连句解释都没有。 本来就够烦的了,被他这么一吼,我满肚子窝火“轰”的就爆发出来,对着手机怒骂:“你大爷的!我又不是你的员工,更不是你的奴仆,凭什么命令我?” 气得差点砸了手机,抱着手臂,对着电脑干瞪眼,就是不想听他的话。 看着桌上的手机,我在等他再次打来,可他丫的,竟然没有再打。 我更窝火了,他霍南奕凭什么把我吃得死死的?他就是笃定我一定会给他发,才不催的。 点开他要的文件,我突然想到一个主意,既然他非要逼我,那我也要给自己增加资本,不然没有谈判的权利。 跑回房间,拿来了U盘,把他所有的资料都转移了。 拍了拍手,心里的疙瘩才终于舒展了,心情很不错。把设计图发了出去,半个小时不到,那边就给我回了信息,通过了。 我欢呼地跳了起来,关了电脑,笑着冲下楼觅食去。 因为心情大好,我打电话让张妈不用过来了,自己带着口罩去买了一大堆菜,亲自下厨,想要犒劳一下最近战战兢兢的自己。 本来没打算做他的份的,可下意识地就变成了两人份,跟五年前一样,我的世界总撇不开他。只是…… 甩了甩头,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当玉米排骨汤出锅时,刚好七点整。 独自坐在餐桌旁,撑着下巴,跟满桌子的美味干瞪眼。 可该死的!我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咚!”地,额头磕在了桌子上,痛醒了。一脸无奈,看了眼墙上的挂钟,9:35,可霍南奕还没有回来。 心下一慌,拿过手机就要拨他的电话,在要按下拨号键时,我突然慌了。 忙扔下了手机,很是不爽,我这是在干嘛?他回不回来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我的谁,我凭什么关心他在哪?何时回家? 扫了一眼已经冷冰冰的饭菜,心情瞬间糟到了极点,猛地站起来,气冲冲上楼,我恨这样自作多情的自己,却又不受控制…… “叮咚叮咚……”门铃突然响了,瞬间顿住脚步,转身望向门的方向。 这么晚了,会是谁?难道又是小姨? 一想到可能是小姨,我头皮就发麻,放轻脚步,蹑手蹑脚跑过去,看到是沈随遇扛着烂醉如泥的霍南奕,才放下心来。 开门,沈随遇见到我,表情淡然,一点不震惊,似乎是觉得我在这才是正常的。 “老霍喝多了,我送他回来。” 说着,扶着霍南奕走了进来,将他扔在了沙发上后,整了整皱了的衣服,说:“人我送到家了,就拜托你照顾了,我爸找我有事,就先走了,再见!” 我连说句话都机会都没有,他像是脚底抹油一样,很快就溜走了。 看着醉醺醺倒在沙发上的他,我有点不知所措,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喝醉。在我印象里,霍南奕是那种千杯不醉的狠角,到底什么人会让他醉成这样? 看着他高挺的鼻梁,刀削般俊逸的脸庞,我忍不住伸手上去摸了摸,喊到:“霍南奕?霍南奕!你醒醒!起来上楼去睡,这太冷了,小心感……啊!” 我话还没说完,突然被他一拽,砸在了他身上,然后他一翻身,将我压在了沙发上,整个人躺在我身上。 他的脸刚好埋进我脖子里,温热的呼吸似烈火灼烧着我的肌肤,体内一股热气喷涌,瞬时涨红了脸。 伸手推了推他,“霍南奕?你起来,我快喘不过气了。” 而他纹丝不动,脸反而往我脖子里钻了钻,唇就贴在我身上,时不时微张,搞得我心神大乱。 “你……” “嘘~别动!让我抱抱!”突然,像清醒了一样,食指轻按在我唇上,撒娇一般说到。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呆愣着看着他。他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没再整个人压着我,往边上挪了挪,一手穿过我腰身,紧紧搂着我。 ……!? 完全摸不着头脑,只觉得这样的暧昧很温暖,可我知道,这份奢侈不属于我们。 转头看着他的脸,犹豫了很久,还是问道:“霍南奕,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木梓,你恨得入骨的下贱女人。放手!别作践你自己。” 半晌也没有声音,只有他的呼吸洒在我脸上,酥酥麻麻的,让我很不安。我以为他睡着了,结果, “我知道。别吵!我头疼。” ------------ 第21章 瞒天过海(十二)  我没再动,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睡意袭来,渐渐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却是在床上。 坐起来,很不解我怎么跑床上来了?然后“咔嗒”一声,穿戴整齐的霍南奕从衣帽间出来。 我对上他的视线,他淡漠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要离开卧室。 “等等!”他顿住,我忙下床,走近他,说:“霍南奕,我要跟你谈判!” 他缓缓转过身来,像看笑话一样看着我,嘴角噙着一抹不可思议的笑。 “谈判?你知道什么叫做谈判?连资本都没有,还想跟我谈判?做白日梦呢?” “谁说的我没有资本了。你去看看你电脑里的资料还在吗?”我满心期待他脸上的慌张,然而,他淡然自若,仿若根本不在乎或根本不相信我说的话一样。 只是笑看着,像看一个跳梁小丑一样。 “你不相信?不信你自己去看看。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那些到底都能怎么用,但肯定有很多公司内部的机密,你说,要是我把它捅出去,会不会很有意思?” 我说得一脸得意,骗过了心里的慌张和不安。 其实我…… “你不会的!木梓,你做不了坏人。”说得像是很了解我一样坚定,然后转身就下楼离开了。 我冲出去,想说什么,却已不见了他的踪影。 他竟然不相信我会出卖他? 我到底该因为他的信任而雀跃?还是该觉得可悲,连做坏事都没人相信? 这人品,怕是连条狗的都不如。 我一整天都没有出去,一来是有张妈看着,不想难为她。二来是没时间出去,我忙着起草协议,拿那些机密换一个机会,给木氏喘息的机会。 一直忙到晚上七点,霍南奕下班回来。 他一回来,我就拿着协议和U盘,把他堵在了门口。 “给你,看看,如果觉得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签字吧!然后你的这些机密文件又归你了。” 他哂笑看了我一眼,接过我递过去的协议,扫了两眼,“歘”地就给撕成了碎片扔垃圾桶里了。 我气得不行,吼道:“霍南奕你什么意思?” “你又是什么意思?拿我手里的东西来跟我做交易,脑子秀逗了。”眼神就跟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屁孩似的,扫了我一眼,换了鞋,进了餐厅。 追上去,喊到:“霍南奕,别以为你装作毫不在乎,我就会认输。既然你不相信我能构成威胁,那我就做给你看。” 当时可能是气傻了,竟会说出那样的话,然后拿出手机,拨了先前存好的杂志社的号码。可电话还没接通,手机就被他抢了。 “做戏还做得挺全嘛!连杂志社号码都存好了,木梓,你是有多自卑?连别人的信任都要怀疑?” “我还想问你哪来的自信,相信我不会出卖你?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凭什么相信我不会?”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逼问他原因。 但他转移了话题,沉声问:“想救木氏?” “你有办法?” 他却漠视我满脸的期待,坐下,悠然用餐。 我站在他旁边,心一横,低声请求道:“霍南奕,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请你帮帮我,帮我保住木氏,至少保住服装厂。只要你帮我保住服装厂,我什么都听你的。我愿意一直做你做情妇,被世人唾弃,直到你厌倦为止。请你帮帮我,我想保住外公的心血。”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低声下气的求人,只差跪下了。 可他一直没有搭理我,冷着脸吃晚餐,似乎当我不存在。 过了好久,我没再抱任何希望,转身打算离开。 他冷冽暴怒的声音响起:“是只要有人愿意接手木氏这个烂摊子,你就让谁睡?木梓,你简直贱得没有人性。” “呵,是又如何?各取所需才是合作的前提,这是你教我的。” 没再管他,我径直上楼,摔门,夺在房间里,啜泣。 我恨我自己心不够狠,恨自己还处处为他考虑,我讨厌这样懦弱的自己。 捶着枕头发泄怒气,却越打越气,脑袋一抽,我把那U盘从窗户扔了下去。 “咚咚咚——木小姐,您睡了吗?木小姐,您还是起来吃点东西吧!不然胃该不舒服了。” 张妈的声音扰乱了烦躁的思绪,一想到U盘可能会被人捡到,就会拿里面的东西威胁霍南奕或者是卖给他的竞争对手…… 越想越不安,冲下床,套着拖鞋开门跑了出去,下楼,他还在吃晚餐,见我像疯子一样跑下来,低吼道:“站住!这么火急火燎的,找小白脸?” 不想理他,套着大衣就冲了出去。 我那窗户对应的楼底,刚好是绿化带,里面种满了假连翘,长势很旺,看上去密不透风的。 找了个缝隙钻了进去,刺得我很想拔了它们。拿着手机,趴在灌木丛底下,扒开落叶,一寸一寸的翻找。 该死的!就不该一时冲动把它扔了的。找了三遍了,还是没有找到,爬了出来,准备放弃的,却又做不到。 死倔,就是对我最好的描述。明知是错的,偏要去试。明知不可能,就是抓着不放。倔得要死,蠢得能把人气死。 “你在干嘛?滚出来!” 霍南奕突然愤怒的低吼声吓了我一跳,手一抖,手背被一根老刺刺伤了。 他吼他的,我找我的,没有搭理他。 “你是要笨死吗?赶紧滚出来!你要找的东西在这。” 听到他那么说,我忙钻了出来,果然,看到他手里拿着我的U盘。 “为什么会在你手里?你在哪找到的?我找了三遍了,都……” 他很生气的瞅了我一眼,二话不说,拖着我就回去了。 然后他将我提到窗户边,指着外面50厘米左右的阳台,说:“你脑子是摆设吗?简直蠢得……把猪都蠢哭了。” 随后“砰”的一声,他走了,拿着我的U盘。 我忙追出去,喊:“霍南奕,把我的U盘还给我!” 回应我的只有书房们合上的声音。我的资本,就这样没了。 —— 第二天,我打开电脑,打算把那些资料都删了,整他一顿,却被推送的头版头条震住了。 木氏集团旗下的房产,餐饮业都倒闭了,只剩下了相对独立的“欣欣服装”公司。而它也在八个小时前被神秘的J&N所收购,木家破产了。 外公的心血,终于还是付诸东流,木家已经一无所有了。 “不!不会的。”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慌张打了霍南奕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霍南奕,求你帮帮我。公司没了,求你帮我保住木家别墅。不然外公就无家可归了。求求你~” “我没时间管你那些破事!” 嘟嘟嘟—— 一时激动,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随手砸了手机。 “啊~”像疯子一样狂叫不已。这是我能表达无助的唯一手段了。 伏在地上,捶打了地板,想用疼痛缓解心脏所受的压力。 不知疯了多久,我终于平静了。呆呆的,跟个活死人似的,没有情绪,亦没有感觉。 直直站起来,过去捡起了摔坏的手机,关上门,安静的下去了。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像是触动了我身上的某个开关,动作僵硬的走过去,没有先看外面的人是谁,直接上手开了门,打开门也没抬眼看那人,一如一个游魂。 “嗨!木梓,好久不见。” ------------ 第22章 瞒天过海(十三)  听到似乎有人在叫我,我才木然抬头,愣愣的看着他。 见我目光没有焦点,不在状态,他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说:“你怎么了?不记得我了?你南勋叔叔啊。” 又像输入了新词条一样,喃喃重复着:“南勋叔叔。” 他眉宇微拧,似乎是被我吓到了。但也就那么一秒,他很快恢复了和蔼的笑脸。 “木梓,你怎么会住在你小姨夫家里?你们……是他威胁你的?” 其实在看到他的时候,我就回神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索性就装傻到底。想看看他突然来霍南奕家,还特地抽了个他不在的时间,很可疑。 “你怎么都不说话?你知道吗?你小姨很担心你,一直派人找你,她一定想不到,你竟然就在茂城,而且还跟她丈夫住在一起。” 我用手语问:“南勋叔叔,你找小姨夫有事吗?从我来这住后,他就没来过这里。你如果有事找他,可能要到别的地方去找了。” 看到我比手画脚的,霍南勋面色淡然,眼神里满是唏嘘的看着我,对于我不会说话这件事,一点不惊讶,像他知道我在骗他一样。 他笑了笑,走了进来,将门关上,径自走到沙发上,坐下。 “木梓,过来坐,你有什么困难可以跟南勋叔叔说,我会帮你的。” 我想不明白,他来找我一个毫无用处的废物是什么意思。走了过去,才准备坐下, 他突然冒出一句:“你跟霍南奕的事情,还有你的事情,我都知道。” 吓得我差点摔倒在地上,凝神看着他,“所以,你还要在我面前装吗?”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那我刚刚的伪装肯定比跳梁小丑还搞笑。 “直说吧,我来找你,是希望你能跟我合作。”直截了当道出了他的目的。 我自嘲一笑,回道:“南勋叔叔还真幽默,我就是个连人身自由都没有的废物,有什么利用价值吗?还谈合作,南勋叔叔高看我了。我没任何作用。” “你不是可以随意进出霍南奕书房,而且还能碰他的资料,除了你,恐怕没人做得到。” 闻言,我凝视着他,原来,他才是张妈的上头。 “南勋叔叔消息还真灵通,连这个都知道。是不是连我们哪天做过,用什么姿势,您都了如指掌?”灿笑着,故意用最没品的词汇,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厉害。 “木梓果然长大了呢,都会跟叔叔讲荤话了。叔叔是带着诚意来的,我知道你很缺钱,我还知道,你在找脑科专家。要不要考虑一下?木家垮了,你外公还在医院躺着,你小姨不知所踪,你一定很着急吧?这是叔叔的名片,想明白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他起身,直接就走了。 我握着他的名片,将它揉成了一团。 要不是他今天突然来找我,我都忘了,还有一匹狼盯着我。 霍南勋,明显比霍南奕还要恐怖,因为他就是条疯狗,见人就会乱咬。 我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恢复到往常一样时,打电话找来了张妈。 从她进门,我就一直盯着她看,看到她额头冒汗,很紧张。 她一定也知道霍南勋刚刚来找过我。 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跟她拉家常,问:“张妈,你家孙子好点了吧?” “嗯,已经没事了,谢谢木小姐关心。” “我记得你跟我说,他得了白血病是吧?” “嗯,多亏了先生的帮助,找到了合适的骨髓,现在已经回家休养了。” “那就好,对了,能请你到书房帮我拿本书下来吗?我今天想在下面看会书,但又懒得动。拜托你了,张妈。” 她上去了,我把刚刚的录音发给了霍南奕。果然,半个小时不到,他就回来了。 我正在沙发上看书,而张妈在厨房忙活。他看了我一眼,拽着我上去了。 在楼梯口处,他突然开口:“霍南勋来找过你。”不是疑问,而是确定的陈述事实。 明明我也会撒谎,但在他面前总是会选择真诚。 “你怎么知道?” “他跟你说了什么?让你跟他合作?是不是还拿我们之间的事威胁你?” 我震惊的看着他,这里面一定还有故事。 “我的人盯着他的人。” 轰——这句话炸了我脑袋。 那如果霍南勋知道了我所有事,那就是说他……我突然有点害怕,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你小姨在他手里。” “霍南奕,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不会杀了我?” 没有回答,只是冷漠的剐了我一眼,便进了书房。 他矛盾的行为让我很疑惑,一边恨着我,总是冷言冷语嘲讽我。却又养着我,还把我的缺点都告诉我,似乎是想帮我成长。 我不知道,到底哪个霍南奕才是真的。 六点半的时候,门铃又响了,张妈开了门,门外是他的助理,陈轲。 我好意告诉他,说:“他在书房里。” 可陈轲却没上去,而是把公文包放下,取出一叠东西,摆在我面前,说:“木小姐,这是霍总让我给您的东西,您签了字,就可以生效了。” “给我的?”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问道。 “您签字吧!不看也没事,我已经帮您确定过了,没有任何问题。”他把笔递到我手里,催促道。 我拿起来,扫了一眼,是木家别墅的转让合同。 “为什么木家别墅会在他手里?” “木小姐不要误会,是这样的,前几天,木家将别墅抵押出去,但被霍总买下了。我当时还好奇霍总买那么一栋老房子干嘛,原来只是帮木小姐保住而已。” 陈轲的话在我脑子里乱窜,冲击着我的脑神经,让我无法安静,下来思考。木然提笔,签了字。最后到底签了几个都不知道。 “木小姐,其实霍总他……木小姐,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事实。我先走了,过两天手续办好,我再把相关的东西送过来给您。” 他走了,可我却始终无法静下心来,满脑子的疑问,为什么霍南奕要这样做?为什么陈轲会那么说?我到底误会了什么,而事实又是怎样? 我突然感觉自己迷失在迷雾森林里,什么都看不见,却又感觉得到危险在逼近,想逃又无路可逃。 晚餐时,霍南奕跟张妈说:“张妈,以后你就不用再来了。这是结给你的工资,我希望你走之前,把那些人的联系方式还有你都跟他们说过什么,一五一十的写下来。” 我看了看张妈,她一慌张,直接腿软跪在了地上。 “霍先生,我知道错了,请您不要动我孙子,这些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跟我家人无关。我愿意把知道的都告诉您,当求您不要伤害我家人。” “放心,我还没你这么黑心,为了自己自私的爱,把别人推进火坑。写吧,别打扰我用餐。” 张妈拿着纸笔,刷刷刷地写着,而霍南奕依旧优雅吃晚餐,脸上没有一丝别样的情绪。 我突然害怕得发抖,比之前还要怕他。什么都一清二楚,却隐藏得很好,这样子深不可测的他让我莫名的害怕。 站在他面前,就跟个透明的玻璃杯一样,没有任何秘密,藏不住一丁点杂质。 我觉得,他一定知道了我的所有事情,说不定已经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只是还没到揭露的时候,所以一切风平浪静。 两个小时后,张妈停下了笔,拿着桌上的钱,跑了。 他拿起张妈留下的纸,随意扫了一眼就递给我,说:“好好看看吧!你简直蠢得连个干粗活的都不如。”然后就上楼了。 “霍南奕,你是不是知道我所有的事情?今天这一切,你只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对吗?” ------------ 第23章 瞒天过海(十四)  “随你怎么想。” 他用一句不耐烦的解释堵住了我所有情绪。 我还能怎么样呢?他好意帮我,总不能忘恩负义的瞎闹吧?难道还要老老实实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 我没有那个勇气。 辞了张妈后,他也没再找人过来打扫,自然的把我当成了小时工,使唤我洗衣做饭。但有一点比较好的,他不在限制我出去的自由。 下午四点左右,我出门往医院去看外公了。因冷空气肆虐,天灰蒙蒙的,冷得要死。裹着厚厚的大衣,带着口罩,刚好遮住了容貌。 到医院门口时,刚好看到周爷爷奶奶从医院出来,打了辆车,离开了。 如今木氏集团倒闭,木家家道中落,恐怕也只有周爷爷他们夫妻俩好心照管外公了。 边走进医院,边想着:也不知道陈轲那边怎么样了?决定待会打个电话问问,不然周爷爷他们可能都没地方住。 我去是时候外公应该是睡着了,闭着眼睛,脸色依旧惨白如雪,一道道深深的皱纹里写满了疲惫。 看着他,有那么一刻我在想,也许外公这样了也好,不用再为各种琐事烦忧,更不用每天为我担惊受怕。 我就伏在病床上,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小声的跟外公讲。也只有外公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我才敢如此大胆咀嚼往昔记忆,缱绻在曾经的美好时光里。 就这样呆了一个多小时,外面暮色昏沉,我才起身,掖好被角轻轻离开了病房。沉不住气,跑到了主治医师办公室里,问了外公的情况。 当医生看到我时,脸上明显有些惊讶,当年的事闹得满城皆知,有心人会记得我,也不奇怪。 医生告诉我说:外公目前身体状况很糟糕,后续的治疗能不能起到作用还是未知数。 木家败落的消息他也是有所耳闻的,还劝我说:“如果经济上面难以支撑的话,建议放弃治疗。先不说治疗是否有效,如果真的有点作用,也不过比现在好一点点,能不能清醒,是后话。你好好考虑一下吧!想好了,可以过来找我。” 放弃治疗? “不!请您不要放弃,继续给外公治疗!钱的事,您不要为我担心。医生,请您不要放弃我外公!不要放弃他!” 我擦着泪,摇头晃脑的请求。就算是累死自己,我也不能掐断外公的呼吸。我欠他老人家的,也该还了。 医生答应了我的请求,我浑浑噩噩的出了医院,外面竟然在下雨。 站在门口,不知该怎么办?是冒雨回去?还是打电话找人来接? 一滴雨水打在我脸上,冰冷刺骨。抬手抹掉,才想起来,今时不同往日了。如今的我还能依靠谁呢? 迈开腿,准备冒雨离开,却见路边停了一辆豪华版的林肯,驾驶座上的人忙下来,撑着一把黑伞小跑过来。 “木小姐,霍总让我来接您一起用餐,请吧!” 我想了好久,怎么也想不起来我在哪见过他,刚扭头要问他是谁,他倒自己开口解释道:“木小姐可能没见过我,我叫林至,霍总的秘书。” 他给我开了车门,然后等我坐好了,才关上,上了车,发动车子离开。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霍叔叔还真是关心我呢!”故意咧开嘴角,绽出来的却是苦涩的笑。 林至并没有回答我,只是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我没再说话,疲惫地看着窗外的雨,心里冷得发抖。如果真的被逼到背叛的道路,我该怎么办?是见死不救?还是,背叛霍南奕? 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他,然后就关了机。我害怕他打电话过来,不管是质问还是关心。 大概半小时后,车子缓缓停了下来,林至下车给我开门,道:“木小姐,到了。” 我看了一眼眼前的地方,云天食府。没犹豫,跟着他进去了。 五年的时间,茂城变了很多,我并不知道这食府具体的位置,也没打算去管。至少现在,霍南勋不会把我怎么样。 林至带着我上了三楼,一处雅致的包间,他敲了门,说:“霍总,木小姐到了。”没等里面传来声音,他为我开了门,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我没急着进去,站在门口看了里面一眼,只见霍南勋单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拿着烟,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混乱的夜色。 没有开口打招呼,直接进去了,关上门,朝他走近。 听到我靠近,他终于开口说:“叔叔还以为你不会来呢。木梓还真给叔叔面子,不然叔叔都不知道该怎么下台了。” 一如我记忆中的声音那样,清澈而温暖。可惜,他的心跟声音并不相配。 故作淡定,嬉笑着开口说:“霍叔叔,您又开我玩笑。您好心让秘书接我,还请我吃饭,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拒绝?” 而后放下包,拉开椅子就坐了上去,“霍叔叔,可以开吃了吗?我好饿啊!”自顾自拿起筷子,就开始吃。 也许是被我的“天真”震惊到,他掐灭了烟,也坐了下来,满脸带笑的看着我。 “木梓,你长大了,会演戏了。要是你小姨看到,一定会很高兴吧!毕竟木家终于后继有人了。” 他故意拿小姨出来压我,我不断麻痹自己,不要理他。佯装着不懂他话里的深意,大快朵颐。 但他偏偏要揭开我的伪装,玩弄着酒杯,浅笑问:“木梓,你不好奇,当年你消失以后,都发生了什么?” “霍叔叔愿意告诉我?”他的笑容微凝,瞬间又恢复正常。 “我觉得,那些事还是由当事人,我的好弟弟,你的小姨夫亲自告诉你,比较合适。” 加了一长串的前缀,就是想强调“霍南奕”,他还真是有意思。 “霍叔叔今天不仅仅是请我吃饭来的吧?您要有什么事情,可以直说,我很笨的,猜不到霍叔叔的心思。” “可在霍叔叔眼里,你很聪明。既然你喜欢开门见山,那叔叔就不拐弯抹角了。” 他把一份资料推到我面前,说:“你看看吧!说不定对你有用。” 我打开,里面全是关于霍南奕打压甚至毁掉木氏的信息。 果然真的是他。 明明早就猜到真相会是这样,但还是觉得心痛。我爱的人,亲手毁了我在乎的东西。 合上资料,问:“霍叔叔想要我做什么?直说吧!”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希望你能帮叔叔拿到霍南奕这次竞标的低价,然后,把这个东西装进他的手机。”他掌心放着一张芯片。 “但我希望霍叔叔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没等我说完,他已经将一张支票放到了我面前,我扫了一眼,整整三千万。 “这是定金,事成之后我再给你另外的三千万。而且会帮你联系好专家,帮你逃离霍南奕。怎么样,叔叔够大方的吧?” 我勾唇一笑,伸手过去,“谢谢霍叔叔的慷慨相助,您就回去静候佳音吧!” 他端起酒杯,示意我走一个,我顺从的喝了酒,将支票和芯片装好。 “木梓,霍叔叔最讨厌没有诚意的人。你也是诚意十足,跟叔叔合作的,对吧?”他突然凝视着我,那凉薄的眼神里,似结了冰,盯得我突感一阵恶寒。 “那孩子叫木离吧?长得很可爱,而且很聪明。等她病好了,记得介绍给叔叔认识认识。” 我垂落在桌子底下的手不自觉握紧,指甲陷进肉里,疼得很。 “那当然,霍叔叔可是我们的大恩人,怎么能忘恩负义呢?” 强装做冷静,一直微笑着陪他吃完了饭,下了楼,拒绝了他要送我回去的好意后,目送他上车。以为终于可以卸下防备,喘口气了,却见霍南奕撑着伞走了过来。 我撑得泛酸的脸部肌肉瞬间瘫痪了,动也不能动。 霍南勋见到他过来,特意站在车子旁,等着,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在霍南奕路过他旁边时,伸手搭在了他肩上。 “没想到吃顿饭也能遇到你啊,我的好弟弟。” 霍南奕没给他一个眼神,拨开他的手就要走,但他却小声说了什么,只感觉到霍南奕脸色沉了沉,看了我一眼。 一记眼神,却看得我很慌。在同意合作又卖掉我这种事,霍南勋做得出来。 尽管已经决定要背叛霍南奕,但我还是心虚。能出卖的爱,那是有多廉价? 霍南勋送了我一个暧昧的眼神,然后上车,消失在了夜色里。 我呆站在食府门口,一动也没动,看着不远处的霍南奕。大雨氤氲之中,他脸上的冷意更甚。朝我靠近的步子,带着雨水,浸湿了我的心,冷得我不自觉颤抖。 他在我面前站定,冷声道:“你想站在这冻成雕像?丑成这样,吓跑了客人,恐怕老板不答应。” 闻言,我好奇的眨了眨眼,明明他很生气,却跟我讲起了冷笑话?还真够冷。 没再呆着,主动走到他身边,离开了食府。 回去的路上,我看着他的侧脸,几次想开口,可话到嘴边又都咽了回去。 终于,在小区门口,他打开门,一只脚踩才落地,我忙出声喊道:“霍南奕,我选择了背叛你。” ------------ 第24章 瞒天过海(十五) 我们的客户端上线了,请您前往各大商店搜索“快眼看书”下载! &nb连他都不曾伤它分毫,百里流月竟然敢…… &nb邪风眼底的杀意涌现,斜眼瞥了一眼,衣袖一挥,一道紫色的灵光很快的闪过墨严,直直的射入百里流月的身体里。 &nb只见百里流月的身体不自觉的在空中旋转一周之后,重重的砸在地上,连地板都裂开了,扬起一片灰尘。 &nb在灰尘闪去之后,就看到百里流月的脸上渐渐的爬满了一道一道如同蜈蚣一般的疤痕,仔细一看是脸上的青筋暴起,而百里流月却发出了痛苦的声音,捂着脸,难受的在地上打滚。 &nb“期待它最好没有事,否则,你就不止受这些罪。”邪风放下一句警告的话,这事绝对没完,他不会就这么算了。 &nb邪风伸手往自己的衣襟一扯,就直接将自己的外裳脱掉,用从未有过的温柔将地上那伤痕累累的璎珞抱起来,抱在自己的怀里,快步的离开。 &nb在离开之前邪风状似不经意的看了慕容白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而后收回眼神,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nb而慕容白却突然觉得自己的后颈处一阵刺痛,只是一下,伸手去摸却没有东西,竟有点恍惚的以为自己是幻觉。 &nb只有邪风知道,没有动手,袖手旁观也是罪过,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nb“哼,这种祸害,还是早日送走,要是死在我们**学院,我们还说不清。”兮年靠在的门口,带着略微嫌弃的语气说道。 &nb“公主是你带来的,你带走吧!”紫陌看向慕容白,微微的皱眉说道。 &nb“这可就不是在下的责任了。”慕容白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看了百里流月一眼说道:“在下只负责送她进**学院,其他的,她是死是活,都不是在下的责任,就此告别!” &nb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已经泡汤了,慕容白也断没有继续留下来的意义了。 &nb慕容白的话音落下,身形一闪就从窗户外跳出去了。 &nb兮年下意识的跟出去了,而慕容白的举动却让墨严不由得警惕起来对紫陌说道:“去查一下,学院里有什么东西不见了。” &nb紫陌看了墨严一眼,没有用,但是已经心照不宣了。 &nb墨严看了一眼捂着脸在地上哀嚎的百里流月,这一夜注定是不眠夜,今年的招生,还真的是招了一些祸害进来。 &nb“追不上。”兮年回来,皱着眉头对墨严说道:“现在怎么办?” &nb“通知皇都那边,把他们的公主领回去。”墨严不由得觉得头疼,要是这公主真的死在他们**学院,怕他们也是说不清了。 &nb“我知道。”兮年对着墨严点点头,不由得感叹一句:“这女人也真的够狠,这不过是一只幼兽,竟然折磨成这样,多大仇啊!” &nb和兽打斗他们是见的多了,但是折磨一只幼兽这种事情,绝对是他们第一次看到,人真的想要有多么的变态就有多么变态,尤其是这种蛮横之人。 ------------ 第25章 瞒天过海(十六) 我们的客户端上线了,请您前往各大商店搜索“快眼看书”下载! &nb璎珞的身上可以说是到处都是伤口,把璎珞抱回去的邪风,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下手,看到它身上的那些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伤口,就有一股火要冒出来了。 &nb洛时臣和燕无殇其实也是很惊讶,谁也没有想过,那两个人把小乖带走,竟然是为了虐待,那么看来那天小乖跟他们走也不是自愿的吧! &nb“爷,小乖身上脏,你不要靠太近,我先给它清洗一下。”燕无殇已经打好了一盆水,用水浸湿了毛巾站在床边,对坐在床边的邪风说道。 &nb邪风没有说话,只是抬手,示意燕无殇将那湿毛巾给他。 &nb燕无殇有些惊讶,他们爷有严重洁癖,现在小乖身上的仅有的毛上面也因为沾染了血迹而打结在一起,身上还脏兮兮的,杂乱的伤口,鲜血灰尘融杂在一起,看小乖现在的遭遇,怕是落在那两个人手上这么久,都没有洗过澡,那么现在身上绝对是要多脏就有多脏。 &nb见燕无殇呆愣楞的站在那里,邪风不满的蹙眉,斜了他一眼,燕无殇这才回神的将自己手中的毛巾给邪风。 &nb邪风用毛巾轻轻的擦拭着璎珞那张脏兮兮的脸,扑面而来的血腥让邪风不由得皱眉,如果他没有跟它置气,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nb现在的邪风对璎珞受伤的心疼还有愤怒,让他根本就无暇顾及其他,手上的动作前所未有的小心,生怕碰到伤口会让它疼醒了。 &nb不过说到底,邪风也真的是有洁癖,看璎珞身上有一点点的污垢都不行,愣是洗的干干净净才罢手。 &nb邪风从自己的空间戒指中拿出一瓶药,散在璎珞身上的伤口,密密麻麻的伤口,让邪风越给它上药,就越是生气,上完药就气的把药瓶狠狠的捏成粉末。 &nb燕无殇和洛时臣相视一眼,也不敢多说什么,看到小乖这个样子,谁心里也不好受。 &nb一夜无眠,而璎珞却睡的前所未有的好,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内丹,她也知道邪风一点会带自己离开,所以她放下心来,沉沉的睡下去。 &nb在百里流月手里的那段日子,璎珞基本上没有怎么合眼,因为百里流月真的是变着法来折磨她,愣是把她的痛觉神经都给破坏了。 &nb对璎珞来说,这应该是最庆幸的吧,至少对于她这种这么怕疼的人,再也不能感受到疼,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nb说起来还真的是赚了,没有想到那个慕容白的目标也是那虚无子坐化的内丹,算起来,还真的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吧! &nb虽然身上那些伤口一点都感觉不到疼,但是身上那种快要散架的难受感,还是让璎珞无所适从,让她从睡梦中不由得皱着眉头,想睁开眼睛,却觉得眼皮重的睁不开,有一种很累,很烦躁的感觉。 &nb“不怕,爷在!”邪风那清冷的声音传入耳里,竟然让璎珞慢慢的安静下来,就只是几个字,就能让璎珞很安心。 ------------ 第26章 逃无可逃 我们的客户端上线了,请您前往各大商店搜索“快眼看书”下载! 陈楠随狂宇一同离开了酒楼。 两人往天才城正中心而去,走了大概有二十里地左右,来到了溢一处古宅之中。 “族长就在里面。” 狂宇指了指前方的一座古宅,边说便往里走去。 陈楠紧随其后,来到了古宅之中,宅中的布局极为简陋,看上去并不像是一族之长所住的地方,里面一名白发老者正负手而立,背对着门口。 狂宇在门口停下了脚步,指了指里面说道:“你进去吧。” 随后,他转身离开了此地。 陈楠抬头,看向前方的这名老者,抱拳道:“晚辈陈楠,拜见狂老前辈。” 狂震天点了点头,片刻后转过身来面对陈楠,这张脸上充满了沧桑之感,但却没有半丝皱纹,除了那白发银须之外,就与普通的中年人无异。 然而陈楠还正打量着,狂震天突然一闪身,出现在了他的近前。 他抬起手来,一指点在陈楠额头上。 顿时一道白光闪烁,神光没入了陈楠额头,于此同时,陈楠只感觉无穷的信息涌入意识海中,脑子里面仿佛多了一些类似记忆的东西。 陈楠仔细一想,那是一段关于功法传承的信息,里面的一招一式,都非常清楚。 陈楠连忙上前一步,说道:“多谢狂老前辈传授神功。” “这些功法,原本就属于你。”狂震天摇了摇头,说道:“我狂族武功从不外泄,而这些,并非我狂族的功法。” 陈楠疑惑道:“老前辈所说的,原本就属于我,是什么意思?” 狂震天沉默了片刻后,摇头道:“既已传授给你,你无需再多问了。” 对方已如此说了,陈楠也只好打住,转移了话题问道:“晚辈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想请教狂老前辈,还望狂老前辈能帮我解答。” “好奇我狂族为何带你这般好?”狂震天看着他。 陈楠点了点头:“请老前辈解惑。” “告诉你也无妨,玄天机和玄天罡,是我师兄。如此算下来,你也算是我师侄了。”狂震天说道。 陈楠以前听毒狼说过,他师父就是自己的师叔,名叫玄天罡,只是一直都不曾见过。 想到此处,陈楠又问道:“那戒色大师呢?他似乎也管我师父叫师兄。” “他就是玄天罡,这厮好色如命,因与朱雀神女打赌比试,输了就得戒色当和尚。”说到此处,狂震天似是会想起了往事,不由露出了笑意。 陈楠皱眉道:“居然能把他打败,这朱雀神女是何人?” “她上古一战中殒落在武界,但按照时间算来,如今该觉醒了,你从武界来,莫非没见过她?” 上古时期的高手中,陈楠见过的女人就只有一个——红衣女变态。 “不会就是那个穿红衣服的女变态吧?”陈楠问道。 狂震天听到这称呼眉头一皱,而后不由乐了:“要让她听到如此称呼,以她那臭脾气非拿火烧死你不可。” 陈楠脖子一缩,果然是那个变态娘们。 难怪上次她跟戒色和尚干架时,大和尚用出打神鞭才致胜的,原来还早在上古时期,大和尚就不是她对手。 直到现在陈楠才知道,那个红衣女变态的名号,原来叫朱雀神女。 这时陈楠脑子里又冒出来一个问题:“老前辈……不,师叔,我还有一事请教,你们的师父,也就是我的师祖,他到底是何人?我怎么从来没听师父提起过。” 狂震天看着陈楠,片刻后摇头道:“他是一个传奇,他的修为,是整个修炼史上的神话。” “我听师父说,有一名强者可与魔道至尊相抗衡,甚至有可能压制他,难道这个人就是师祖?”陈楠问道。 狂震天既没肯定,也没否认。 他抬手往空中一划,虚空撕裂,一名中年男子掉落出来,摔在地上。 狂震天看了眼陈楠:“还认识此人吗?” 陈楠哪里会不认得,这中年人,就是之前在酒楼刺杀他的那个杀手,自己当时追出去没追到,没想到落在了狂族的手里。 狂震天扫了眼中年人,道:“说吧,把之前跟我说的那些话,再说一遍。” 中年人早已经被狂震天之前的手段吓破胆了,哪里还敢怠慢,连忙看向陈楠说道:“我只是一个杀手,是乾元圣地要买你的命。” 陈楠点头,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 在这天才城中,跟自己仇恨最深的,就数这乾元圣地了,毕竟自己杀了他们两名弟子,扫尽了他们的颜面。 “敢在天才城中行刺杀之事,实在该死。” 狂震天说话间,目光扫向这中年男子,顿时只见炽烈的白光一闪,中年人就此消失,甚至连碎渣都没留下丝毫。 陈楠心中惊骇不已,这狂震天的修为,恐怕跟师傅玄天机相比,也不遑多让。 只是,上古一战之后,所有高手都去了人间,守护四极世界的门户,这狂震天修为如此高深,怎么还留在道界? 老人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说道:“我年纪相比两位师兄要小,上古大战后,才仙域境的修为,再加上族长战死,我身为少族长,不宜离开狂族,所以留在了道界。” “原来如此。”陈楠明白过来。 他心里正盘算着,要不要跟这位师叔提一下神船的事,毕竟是师叔啊,他应该多少会给点面子吧? 然而没等他开口,狂震天手掌上白光一闪,一艘缩小版的战船,出现在他掌心。 “我早已打听清楚,你参加这天才大会,无非是为了得到这艘战船,去往极西之地。以你如今的修为,能否夺得第一暂且不说,可这救人如救火,不宜耽搁太久,如今我将此船赠你,速去极西之地吧。” 狂震天说话间,将战船朝陈楠伸来。 狂族神船,向来只赠旷世天才,今日陈楠擂台上一战,狂震天才暗处看的清楚,的确配得上天才之名。 陈楠别提有多激动了。 夺不夺得第一,他真的无所谓,他所在乎的就是这艘神船。 如今神船到手了,管他天才大会还是蠢才大会,都与自己没关系了,快速赶到极西之地,取到上古寒泉之水才最重要。 陈楠接过战船,狂震天说道:“此船与修道者的法宝一般,滴血认主,而后以意念控制。” ------------ 第27章 逃无可逃(二) 您的看书管家已上线,前往各大商店搜索“快眼看书”领取 陈楠随狂宇一同离开了酒楼。 两人往天才城正中心而去,走了大概有二十里地左右,来到了溢一处古宅之中。 “族长就在里面。” 狂宇指了指前方的一座古宅,边说便往里走去。 陈楠紧随其后,来到了古宅之中,宅中的布局极为简陋,看上去并不像是一族之长所住的地方,里面一名白发老者正负手而立,背对着门口。 狂宇在门口停下了脚步,指了指里面说道:“你进去吧。” 随后,他转身离开了此地。 陈楠抬头,看向前方的这名老者,抱拳道:“晚辈陈楠,拜见狂老前辈。” 狂震天点了点头,片刻后转过身来面对陈楠,这张脸上充满了沧桑之感,但却没有半丝皱纹,除了那白发银须之外,就与普通的中年人无异。 然而陈楠还正打量着,狂震天突然一闪身,出现在了他的近前。 他抬起手来,一指点在陈楠额头上。 顿时一道白光闪烁,神光没入了陈楠额头,于此同时,陈楠只感觉无穷的信息涌入意识海中,脑子里面仿佛多了一些类似记忆的东西。 陈楠仔细一想,那是一段关于功法传承的信息,里面的一招一式,都非常清楚。 陈楠连忙上前一步,说道:“多谢狂老前辈传授神功。” “这些功法,原本就属于你。”狂震天摇了摇头,说道:“我狂族武功从不外泄,而这些,并非我狂族的功法。” 陈楠疑惑道:“老前辈所说的,原本就属于我,是什么意思?” 狂震天沉默了片刻后,摇头道:“既已传授给你,你无需再多问了。” 对方已如此说了,陈楠也只好打住,转移了话题问道:“晚辈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想请教狂老前辈,还望狂老前辈能帮我解答。” “好奇我狂族为何带你这般好?”狂震天看着他。 陈楠点了点头:“请老前辈解惑。” “告诉你也无妨,玄天机和玄天罡,是我师兄。如此算下来,你也算是我师侄了。”狂震天说道。 陈楠以前听毒狼说过,他师父就是自己的师叔,名叫玄天罡,只是一直都不曾见过。 想到此处,陈楠又问道:“那戒色大师呢?他似乎也管我师父叫师兄。” “他就是玄天罡,这厮好色如命,因与朱雀神女打赌比试,输了就得戒色当和尚。”说到此处,狂震天似是会想起了往事,不由露出了笑意。 陈楠皱眉道:“居然能把他打败,这朱雀神女是何人?” “她上古一战中殒落在武界,但按照时间算来,如今该觉醒了,你从武界来,莫非没见过她?” 上古时期的高手中,陈楠见过的女人就只有一个——红衣女变态。 “不会就是那个穿红衣服的女变态吧?”陈楠问道。 狂震天听到这称呼眉头一皱,而后不由乐了:“要让她听到如此称呼,以她那臭脾气非拿火烧死你不可。” 陈楠脖子一缩,果然是那个变态娘们。 难怪上次她跟戒色和尚干架时,大和尚用出打神鞭才致胜的,原来还早在上古时期,大和尚就不是她对手。 直到现在陈楠才知道,那个红衣女变态的名号,原来叫朱雀神女。 这时陈楠脑子里又冒出来一个问题:“老前辈……不,师叔,我还有一事请教,你们的师父,也就是我的师祖,他到底是何人?我怎么从来没听师父提起过。” 狂震天看着陈楠,片刻后摇头道:“他是一个传奇,他的修为,是整个修炼史上的神话。” “我听师父说,有一名强者可与魔道至尊相抗衡,甚至有可能压制他,难道这个人就是师祖?”陈楠问道。 狂震天既没肯定,也没否认。 他抬手往空中一划,虚空撕裂,一名中年男子掉落出来,摔在地上。 狂震天看了眼陈楠:“还认识此人吗?” 陈楠哪里会不认得,这中年人,就是之前在酒楼刺杀他的那个杀手,自己当时追出去没追到,没想到落在了狂族的手里。 狂震天扫了眼中年人,道:“说吧,把之前跟我说的那些话,再说一遍。” 中年人早已经被狂震天之前的手段吓破胆了,哪里还敢怠慢,连忙看向陈楠说道:“我只是一个杀手,是乾元圣地要买你的命。” 陈楠点头,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 在这天才城中,跟自己仇恨最深的,就数这乾元圣地了,毕竟自己杀了他们两名弟子,扫尽了他们的颜面。 “敢在天才城中行刺杀之事,实在该死。” 狂震天说话间,目光扫向这中年男子,顿时只见炽烈的白光一闪,中年人就此消失,甚至连碎渣都没留下丝毫。 陈楠心中惊骇不已,这狂震天的修为,恐怕跟师傅玄天机相比,也不遑多让。 只是,上古一战之后,所有高手都去了人间,守护四极世界的门户,这狂震天修为如此高深,怎么还留在道界? 老人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说道:“我年纪相比两位师兄要小,上古大战后,才仙域境的修为,再加上族长战死,我身为少族长,不宜离开狂族,所以留在了道界。” “原来如此。”陈楠明白过来。 他心里正盘算着,要不要跟这位师叔提一下神船的事,毕竟是师叔啊,他应该多少会给点面子吧? 然而没等他开口,狂震天手掌上白光一闪,一艘缩小版的战船,出现在他掌心。 “我早已打听清楚,你参加这天才大会,无非是为了得到这艘战船,去往极西之地。以你如今的修为,能否夺得第一暂且不说,可这救人如救火,不宜耽搁太久,如今我将此船赠你,速去极西之地吧。” 狂震天说话间,将战船朝陈楠伸来。 狂族神船,向来只赠旷世天才,今日陈楠擂台上一战,狂震天才暗处看的清楚,的确配得上天才之名。 陈楠别提有多激动了。 夺不夺得第一,他真的无所谓,他所在乎的就是这艘神船。 如今神船到手了,管他天才大会还是蠢才大会,都与自己没关系了,快速赶到极西之地,取到上古寒泉之水才最重要。 陈楠接过战船,狂震天说道:“此船与修道者的法宝一般,滴血认主,而后以意念控制。” ------------ 第28章 逃无可逃(三) 请微信搜索 “看书神站” 防丢失,点关注 不迷路! 听到帝俊此话,陈楠嘿嘿一笑,表情之中露出几分猥琐,“晚辈早就听说,人鱼族的美女个个都是绝色,要是能找个人鱼族的做老婆,这辈子就死而无憾了。本文由 首发” 帝俊一愣,看着陈楠目光之中露出色色的神色,顿时哈哈大笑,“小子,有点意思!” 他自己虽然是东海之主,凌驾于亿万海族之上,但是人鱼族乃是海族之中一个神奇的存在,尤其是人鱼族的脾气很大,这两万多年的时间,一来海洋之心没找到,二来四海还不安定,帝俊这个东海之主也是不能得罪任何一个海族。 没有一个海族知道,帝俊其实喜欢人鱼族的族长。 只是,这两万年的时间,二人见面次数不少,帝俊却一直都没有表明过自己的爱慕之情。 他眼珠子一转,看着陈楠问道:“你是叫陈楠是吧,东海的人鱼族的确是四海之中最美的存在,百族域有人族绝色,也有天妖族的天狐族,长相魅人,但是,人鱼族却有另外一种特殊之美,你这小子倒是不傻,行吧,等我收拾了我这位大哥,回头你跟我回去东海,到时候,我认你为义子,帮你赐婚。” 帝俊嘴上说的高兴,眉飞色舞。 心里却想开了,他之前一直遗憾,自己和人鱼族族长见面的机会还是太少,无法制造足够的机会让对方对自己产生情愫。 现在有了这小子,只要自己把他认为义子,到时候,就可以以东海之主的名义,帮自己这个义子和人鱼族的公主赐婚,那样的话,就算是人鱼族族长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也没有办法拒绝。 人鱼族本来就是半人半鱼,和这人族小子结合却是最合适不过。 而且人鱼族的老祖宗就是人和鱼的结合体,所以他们对人族素来亲近。 心里这样想着,帝俊乐开了花,他活了数万年,完成了叛乱,把自己的大哥帝辛赶下了东海之主之位,大权在握,如今,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子嗣,他以前也曾经深爱过一个女人,只是那个女人后来嫁给大哥,在两万多年前的那场叛乱之中意外身死。 看到帝俊说的眉飞色舞,陈楠心里面却是咯噔一下,这个帝俊不会真的是打算把自己带回去东海给自己介绍人鱼族做老婆吧,不过,这个缓兵之计算是成功了。 陈楠故意说道:“前辈,这通灵宝图……” “等我们回去东海,我帮你办成大事之后再说不迟。”帝俊一挥手。 井魔这时候虽然肉身已经崩溃,还剩下神魂在挣扎,好在这天罡北斗七星阵对神魂压力不大,他总算是有机会说话了。 “帝俊海主……” 井魔张开嘴,艰难的说道,他嘴巴刚刚张开,帝俊一伸手,一道力量已经朝着阵法上面压过去。 “吧唧!” 一声脆响,井魔的肉身直接成了一滩烂泥,他的神魂就好像粘在了地面上一般,却是吓的不敢再说话了。 帝俊扫了一眼那天蓝色的石棺,看着海洋之心目光之中闪过一道觊觎之色。 他回头看了一眼陈楠,“小子,你愿意把通灵宝图献给本座,所以本座才把你当做自己人,现在本座要破阵,这段时间,风雨雷电他们四个会出手帮我,你到时候要是跑的话,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帝俊目光之中闪过一道狠辣之色。 陈楠要是跑了,他也不担心,通灵宝图只要在他身上,自己肯定能够追踪到他,不过,他平生最烦的就是蝼蚁在他面前耍心眼。 陈楠急忙点了点头,“前辈尽管放心吧,晚辈这点实力哪里敢跑呢?” 他心里却是这时候浮现出来一个念头,琢磨什么时候逃比较合适。 陈楠朝昊天塔之中扫了一眼,想看看天邪皇恢复的怎么样了,如今他的修为最高,要想在帝俊的眼皮下面逃走,依靠自己和小塔来说,希望不大,除非天邪皇能出手催动奉天符诏。 “算你小子聪明,我们之间的是一场交易,你要是不打算老老实实完成交易的话,本座也自然有本座的办法。” 帝俊说完话,走到天罡北斗七星阵旁边,开始破阵。 他手下的风雨雷电四大随从,也是上去配合。 陈楠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破阵,一时半会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如今的情况,也只能等待时机了。 好在没有动手,叶依依他们一行人在昊天塔之中,也就安全了一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半天时间就过去了。 那天罡北斗七星阵法每一次看着都要被破解,却是在紧要关头,从石棺之中输送出来一道力量,对阵法进行了修复。 帝俊气的大骂,石棺之中一言不发。 陈楠也是眉头大皱,他本来想等着帝俊和帝辛两个大打出手的时候,自己趁机跑路,现在这半天时间过去了,阵法居然还没有破解掉。 相反的,陈楠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对石棺里面的帝辛重新抱有了希望。 不过,这半日的时间过去,陈楠终于看到帝俊和他手下的风雨雷电四个随从的额头上面,有细细的汗珠出现。 这说明他们破阵已经到了关键时刻,现在要不要走? 陈楠心中暗道。 就在他举棋不定的时候,石棺之中的帝辛突然开口了。 “帝俊,我的弟弟,你的实力又增强了,不过,你还是奈何不了我,咱们这样耗着,看看最后鹿死谁手。” 帝辛淡淡一笑,继续道:“如果大哥我猜的不错的话,隐世三殿的人已经闻风而动了,你现在手中有梼杌通灵宝图,陈楠手中有夔牛通灵宝图,这可是香饽饽啊,隐世三殿的人恐怕早就急不可耐了,他们自然知道你实力强大,不好对付,可是,若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事情,你说他们会错过吗?” 帝俊不说话,脸色不断变化。 他咬牙切齿,看着那石棺:“风雨雷电他们的力量相生相成,源源不断的经过我的大海无量神功转化给我,而你……我看你凭借这阵法能支撑多久!” 双方这时候已经到了胶着状态,力量催动到了巅峰,任何一方都无法先行撤去神力。 这大海无量神功,乃是东海镇海神功,只有历代的东海之主能够修炼,这两个人的功力却是不相上下。 陈楠知道脚底抹油的时机到了,正要招呼小天魔溜走,就在这时候,他的脑海之中却是咯噔一下,瞬息之间脸色大变:“又有高手来了……” ------------ 第29章 逃无可逃(四) 请微信搜索 “看书神站” 防丢失,点关注 不迷路! 陈楠感应到有强者到来的同一时刻,小天魔也是感应到了,小天魔不如陈楠神识强大,但是他乃是天地人魔的结合体,感知惊人。 “陈楠,事情好像不太妙,咱们跑不了,要不还是打吧?” 小天魔眼珠子一瞪,看着帝俊的后脑勺,“奶奶的,陈楠,让魔大爷上去拍他一下,大天位怎么了,老魔就不信他的脑壳比别人的坚硬?” 陈楠急忙把他给拦住,“老魔,你可千万不要冲动,既然又有强者到来,那我们就静观其变,这种时候,人多了对我们反而有好处,越乱越好。” 陈楠唯恐天下不乱,强者越多,自己这种小人物到时候反而就没有人注意了,到时候兴许可以趁机逃走。 小天魔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最喜欢的就是干架,对其他事情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兴趣,这些弯弯绕绕的也懒得懂,不过,陈楠的话他听。 下一刻,帝俊和他手下的风雨雷电几个随从也感觉到了。 不过他们的神识远远比陈楠要覆盖的广,此刻,却是在瞬息之间,发现了对手究竟是谁。 “这一次,光明神殿的人还真的来的快,有意思,四大战神竟然都来了吗?” 帝俊脸上冒着汗水,嘴角却带着不屑之色。 “主人,需要我们出去对付四大战神吗?” 风雨雷电看了一眼帝俊,开口问道。 帝俊摇了摇头:“不着急,本座进来的时候,已经准备了大礼给他们,光明神殿的四大战神实力不错,不过,本座这次亲自出马,他们想来凑热闹,却是想错了。” 原来,帝俊进来的时候,已经暗中布置了专门对付其他后来者的。 陈楠心中一震,神识释放出去,想要看看外面的情况,不过,他神识一扫,才发现,这洞府之中之前阻滞神识的力量已经散去,现在神识可以无所顾忌的延伸出去。 刚刚自己发现这些强者的时候,却是太紧张,一时半会没想起来这件事。 陈楠一扫,果然发现外面站着四个强者,此刻,正快速朝着断龙石的位置移动过来。 这四大强者之中,其中一个陈楠无比的眼熟,这个强者不是别人,正是青龙战神,当日青龙战神在望天城上方造成的威势还历历在目,如今,在场诸人之中,除了陈楠他们这边,实力竟然全部都不弱于青龙战神。 这帝俊手下的风雨雷电四大随从之中,实力最弱的和青龙战神却是不相伯仲。 实力最强大的和那四大战神之中最强者有一拼。 陈楠眉头一皱,他之前听天邪皇说过,光明神殿之中最强的战神叫做玄武战神,本体乃是玄武圣兽。 这四大战神之中,带头那人看起来身体强壮,个头不高,后背还有几分佝偻,但是透漏出来强大的威压,让人神识一扫,就有一种感到敬畏的气势散发开来。 这矮个壮汉的肩膀上还有一条白蛇。 陈楠知道这玄武就是白蛇和乌龟的结合体,这两者互相配合,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攻击的时候,也是十分的狠辣,他曾经在法界的时候就遇到过一只玄武,只是那头玄武的实力,比眼前这个不知道要弱小多少倍。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么?”陈楠心里暗道,他看到还有一个脸色泛白,眉头皱在一起,看起来无比的凶煞的男子,那应该就是白虎,至于朱雀战神,一袭张狂红衣的女子应该就是了。 这光明神殿四大战神一起出现,这架势,却是有点大了,这四个人,实力全部都是大天位,放在平时,任何一个都可以毁灭望天城,如今却聚集在了一起。 “哼……” 感受到陈楠的神识扫视,那玄武冷哼一声,肩膀上的白蛇已经身形一动,张嘴朝着虚空之中咬去。 “嗤嗤嗤……” 那白蛇咬向虚空之中的时候,似乎一下子咬中了什么东西。 此刻,在帝辛洞府之中,陈楠闷哼一声,神识急速后退。 那白蛇一击得中,却是缩了回去,继续停留在矮壮男人的肩膀上面。 那白蛇的双眼之中却是透漏着嘲讽之色,看起来无比的诡异。 “玄武老大,这次你亲自出手,这夔牛,梼杌两大通灵宝图,我们可是势在必得了,不过,海族之主恐怕不是很好对付。” 青龙战神目光之中闪过一道精光。 “哼,这次光明神主亲自演化天机,算到这一战,我们四个出手,就可以把夔牛和梼杌通灵宝图拿到手,神谕是不会错的,你们放心吧,这地下洞府之中,刚刚探出来的那道神识不强,已经被我的毒性侵染神识。” 玄武战神嘴角露出冷笑。 “我们追过去,那里似乎有入口。” 他指了指不远处残破的断龙石。 此时此刻,陈楠刚刚收回来神识,他脸色却是有些发白。 “老魔,我中毒了。” 陈楠眼神有些涣散。 下一刻,他的眼睛却一下子睁大了。 因为他感觉到眉心位置,那熟悉的灼烧感又袭来了。 “啊……” 陈楠闷哼一声。 几乎是同一时刻,那在帝辛洞府外面不远处正在朝着这边走来的四大战神之中玄武战神突然闷哼一声,然后他肩膀上的白蛇一张嘴,一口血从蛇口之中吐了出来。 那蛇瞬息之间,竟然有些萎顿下来,一动不动。 玄武战神脸色惨白,“可恶,他的神识明明如此弱小,竟然不仅破了我的毒攻,还伤了我,有意思……” 玄武战神看向身边三大战神,“大家小心点,这洞府之中的敌人,看样子不弱,我们小心点。” 他虽然受伤不重,但是,也是伤到了根本,一时之间,心里却是免不了有些慌张,不过神谕之中显示,他们能把另外两大通灵宝图拿到手,那神谕之中的影像演化出来的是未来某个时间的天机,却不会骗人的。 那影像之中的场景,正是眼前的洞府无误。 下一刻,四大战神之中的白虎战神一挥手,一只白老虎从他腰间的灵兽袋之中钻了出来,这白老虎个头不大,在地上一滚,却是迎风见长,眨眼之间,成了一头吊睛巨虎。 ------------ 第30章 逃无可逃(五) 请微信搜索 “看书神站” 防丢失,点关注 不迷路! 这白老虎在四大战神前面,朝前面走去。 玄武战神这等强者,战天战地,吃了大亏,居然让白虎战神放出了他的战宠,这只白老虎乃是白虎一族之中的后辈,跟随白虎战神出来历练,这一次却是正好派上用场。 “玄武老大,这可是我族人,一会发生什么变故,一定要保它内丹不碎。” 白虎战神提醒道,玄武战神点了点头。 陈楠这时候,摸了摸眉心,那里已经不烫了,他神识一扫,发现那里的三枚青铜符文似乎有些变化。 看样子,刚刚竟然是那三枚在眉心之中镶嵌的青铜符文进行了反击。 玄武肩膀上的白蛇都吐血了,此刻,神色萎靡,这青铜符文究竟是什么来头?陈楠心里不由得有些震惊了。 这符文,当初的时候,一枚是从风雷二圣手中得到的,另外一枚是从火毒老祖那里得到,至于后来这一枚,却是在望天城的聚宝阁之中得到。 说起来,这三枚符文自己能够得到都是缘分。 陈楠一直都没有搞懂这三枚符文是什么来头,但是,这三枚符文最后都被神树炼化之后,形成印记在自己的眉心之中。 平时的时候,这三枚青铜符文就会自动隐去,自己催动圣骨舍利或者神识受到强悍攻击的时候,这三枚青铜符文才会出现。 但是,陈楠怎么样没想到,这青铜符文,明明看起来还是残缺的,居然能够伤到大天位强者玄武战神。 这青铜符文每一次好像只有那圣骨舍利之中的力量能够催动,不过,这一次却是主动反击,这倒是奇怪了。 “难道是因为这一次幽夜攻击我的时候,把圣骨舍利之中的部分力量打入我身体之中的缘故?这样的话,是不是说,这青铜符文和这圣骨舍利有某种关系?” 圣骨舍利是当初陈楠在人间界的时候,从星域之间的妖族至尊手中得到的,这青铜符文却是域外得到的,按理说这两样东西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存在,但是,陈楠心里却是产生了怀疑。 某些强大的存在,的确会遇到各种巧合,聚集在一起,就好像今日这局面,要不是亲眼看见,谁能想到,这一个小小的望天城下面你能够聚集如此众多的大天位强者。 在很多人眼中,大天位那可是就是顶天的存在,在百族域乃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可是,这里的大天位有一种不要钱的感觉。 “看来这天道,就好像小塔说的,冥冥之中有某种定数,但是又有无限的可能,如果我当初不离开四极世界的话,又如何能够得到这三枚青铜符文,如何能够发挥出来这圣骨舍利里面恐怖实力,所以,做人一定不要局限眼前,你只要走出去,就会发现,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你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陈楠心里一咬牙,此刻,却是感觉精力无限的充沛,要不是他实力在众人之中,算是比较弱的,这时候,还真恨不得来一场痛痛快快的战斗。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要是用神识攻击我的话,到时候,这青铜符文会发动反击,这玄武战神都无法抵挡这攻击,在场之中,除了帝俊和帝辛之外,其他人只要对我不利,我可以想办法试一试……” 陈楠心里暗暗一想,朝着外面看去,这一看,却是瞬息之间脸都黑了。 其实不仅仅是他,在帝辛洞府之中的帝俊脸上也是满头黑线,双眼之中更是喷射着怒火,看着陈楠。 “陈楠,你小子坏了老子的大事。” 帝俊要不是正和帝辛力量僵持之中,此刻,恐怕就要上来给陈楠一掌。 他本来为四大战神准备的困龙阵,此刻,却是硬生生的困住了那只巨大的白老虎。 那白老虎被困在其中,怒吼连连,四大战神目瞪口呆。 困龙阵陈楠曾经在妖王谷见识过,知道此阵的厉害,没想到这海族之主居然也掌握此阵,还专门为四大战神准备。 只是,这阵法却被白老虎激活了,功亏一篑,四大战神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变,却是一个个都是深吸了一口气。 “好险,此阵乃是困龙大阵,乃是实力比我们还要强大的人布置的,这阵法就算我们进入其中,也要被困个几天几夜,不能出来。” 玄武战神脸色一变,看着被困住的白老虎,目光之中闪过一道寒芒,“这海族帝俊当年能够叛乱成功,看来不是没有原因,若不是刚刚那小子通过神识反噬我,说不定,我们还真的就进入了这阵法之中,无法逃脱。” 玄武战神心里竟然隐隐有点感谢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子了。 要是真的被海族帝俊困个三天三夜,说不定他们就要全部陨落在此地了。 更别说,虎口拔牙,抢夺梼杌通灵宝图了,根据可靠消息,这梼杌通灵宝图可是在海族帝俊手中。 “哈哈,白虎战神,你这小老虎不错,帮我们立下了大功,回去之后,让它去神殿之中领一颗千年修为丹,算我账上。” 玄武战神心情不错,朝身后三大战神一看,“走,我们进去。” 四大战神直接越过大阵范围,瞬息之间到了断龙石前面,他们扫了一眼断龙石,脸上露出微笑,“看痕迹,帝俊为了进来这里,却是花费了一些时间,他为了通灵宝图而来,倒是费尽心机,不过,那夔牛通灵宝图被陈楠拿着,那小子怎么难道躲在这里了不成?” 玄武战神之前从青龙战神那里得到了关于陈楠的消息,对他有点兴趣。 下一刻,他们进入了洞府之中。 他们一进入洞府之中,立刻看到一个天魔和一个人族站在一起,在巨大洞府的一处,正襟危站。 “咦,陈楠……” 青龙战神他们四大战神根据光明神殿得到的通灵宝图一路追踪过来,虽然早有预料,但是看到陈楠好好的站在这里,还是有几分惊讶。 “你这小子居然还没死掉,有意思……” 青龙战神朝着不远处一扫,却是看到帝俊和风雨雷电四大随从正在对天罡北斗七星阵发力。 那天罡北斗七星阵上面的一道道力量,不断波动,在阵法尽头是一个巨大的石棺,那石棺闪烁着天蓝色,看着让人心惊。 “玄武老大,我们发了,这里有两大通灵宝图,还有海族悬赏一千颗皇品灵石作为报酬的海洋之心!”白虎战神整个人都兴奋了。 ------------ 第31章不曾忘怀 我们的客户端上线了,请您前往各大商店搜索“快眼看书”下载! 天将夜,寒鸦乱啼。 树林之中,躺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少年名叫方恒,是这太青山下一个普通人家的子弟。 “我不是被车撞死了吗?怎么到了这里?” 双眼突然睁开,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一脸迷茫,突然,方恒感觉脑袋嗡鸣,无数的画面涌了上来,让他一下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明白。 方恒喃喃的念叨。 “武者大陆,武玄皇朝,真武门,武学!” “我……我竟然穿越了!还是穿越到了同名同姓之人的身上!” 上辈子的方恒是一个地球上的青年,在一次逛街时偶然发现一辆极速行驶的大卡车即将撞上一个小女孩,当时心中一急新时代英雄联盟最新章节。只顾得上把小女孩推出去,自己却被车撞死,再次醒来,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重获新生是好事,可是根据这个身体的记忆来看,原本的主人过的并不好啊。”方恒喃喃说道。 在这个强者为王的世界,想要成为武者并不是那么简单,学武首先看资质血脉,原本的方恒,武者血脉极其稀薄,偏偏还一心向武,立志要进入太青山真武门,已经数次被拒,这次更是被守门弟子刘太殴打成重伤,意识破碎,自己才重生到了他的身上。 “血脉稀薄么?”方恒喃喃道,“算了,想办法干点别的吧。” 通过脑海中的记忆方恒知道,血脉对于武者的修炼是至关重要的,自己这具身体的血脉浓度实在是太低,就算学武也没多大作用,自然是要另想出路。· 拍拍身上的尘土,方恒起身准备回去,这时,他的身体蓦然一震,浑身一点力气都用不出来,一下软倒在地。 “怎么回事!” 一股剧烈的疼痛涌了上来,这痛就像全身正被钢针慢慢钻入一般,方恒颤抖着看了下裸露的手臂,并没有异常,疼痛却还在。 “难道是体内出现了问题?” 想到这,方恒艰难的坐起,照记忆中的打坐方式盘坐,运功内视。 只见自己原本暗淡的血脉下,一股暗红色正在缓慢流动,一丝丝白色的灵气正从皮肤外慢慢渗入体内,沿着静脉,向着那抹暗红色汇聚。 “竟然是一条新生血脉,这疼痛竟然是灵气强行入体带来的!” 方恒一愣,通过记忆他知道,这个世界的所有的武者只有一条血脉,现在的他,却拥有了两条! 来不及思考,更加强烈的痛苦就开始涌上,方恒闭上双眼,尝试运转起自己这新生的血脉来,体内汹涌的灵气,竟然立刻就开始转化。 内劲在这股灵气的转化下,飞快的增长着,强大的感觉一波一波的涌了上来,蓦然间,一声轰隆巨响从他的体内传出,一股强烈的气息释放出来,方恒心中大喜,知道武徒九重境,他已经突破了第一重! 这个世界的武者修炼,最基本的境界就是武徒,武徒分九重,常人每提升一重都极为困难,之前的方恒由于血脉稀薄,连第一重境界都没有达到,他却转瞬间就突破了! 心中兴奋与新生血脉的强大,方恒双眼一睁,想要站起身来,四周的灵气却更加凶猛的涌了过来,他只感觉自己的内劲再次提升,轰隆巨响再次传出,这一次不单单是武徒二重突破,就连三重,也已经突破! 转瞬间就突破三重境界,这种速度要是被别人看到,恐怕眼珠子都会掉出来! 吸收灵气的速度渐渐消失,方恒也终于睁开了双眼,吐出了一口气。 “嘿嘿,方恒那小废物这次恐怕是完了,刘师兄出手可不轻。” “完了更好,那废物一点武者血脉都没有还想进真武门,他要是进去了,咱们算什么……” 远处,两人谈话的声音传入方恒的耳中,让方恒眉头一皱,刚一转头,想要看看说话的人是谁,却突然发现,眼前的世界已经全然不同了极品小医师。 世界仿佛明亮了许多,树干上的蚂蚁,空气中的灵气,甚至远处两人的身影,都似乎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嗯?看来境界提升了,感官也会伴随着提升,这新生血脉好厉害。”方恒眼神变换,“不过别的人只有一条血脉,血脉蕴含两种属性的就是天才,我却有两条血脉,这事太诡异,不能让别人知道,如果被问起来,我就说自己是双属性血脉的人。” 大部分武者的一种血脉中只蕴含一种属性,只有少部分人蕴含两种属性,这种人在这个世界被认为是天才,方恒的这条新生血脉功效强大,用这个借口自然合适。 心中定计,方恒的目光就冷冷的看了远处的两人,“废物么?哼,过不了多久,你们就会看清谁才是废物!” 转身,方恒向着山下走去。 根据原本方恒的记忆,方恒知道自己的父亲方啸天曾经是真武门弟子,还是当年红极一时的天才,可惜在当年一次修炼中,走火入魔,一身境界去的七七八八,自那以后就消沉下来,娶了一个普通的妇人,生下方恒。 对于这个父亲的印象,之前的方恒一直很不喜欢,由于血脉浓度极低,父亲经常让他放下武学,做一个普通人,这对方恒来说是难以接受的。 现在方恒却理解了,经历了今日刘太的殴打,他明白了父亲方啸天的真正意思,血脉浓度不高,就算学武也注定受欺,不如做个普通人好一些。 “不过此刻,一切都已经改变!”方恒眼中闪过一道精芒,拥有了新生血脉的力量,他相信学武,不再遥不可及。 很快,方恒就下了山,来到了自己的家门口,推开破旧的木门,立刻就看到了一个脸色有些发黄的妇人,正是自己的母亲,彭莲。 “恒儿,你怎么样!” 妇人在同一时间也看到了方恒,当即惊呼一声。 “娘,我没事。”由于原本方恒的记忆已经成为了他的记忆,这一声娘喊的也极为自然。 “还没事!我都听村子里的人说了,你又去真武门想要进入门派,却被真武门弟子打伤,你爹都急的准备去真武门找你了。”彭莲说着还来回的打量方恒,直到确认方恒真的没事,才放下心来,松了口气。 “那我爹呢?” “在里屋准备东西呢。”彭莲一指里屋,方恒立刻走了进去。 在进去的一瞬间,方恒就看到了一个面容与自己极为相像的中年人,正是自己的父亲方啸天,手里抓着一柄长刀,显然准备出门。 “爹。”方恒看到这里心中感动,父亲本来就身体不好,现在听说他被打伤还立刻去找他,可见父亲对他的关心,以前的自己真够混账的。 “嗯?”方啸天一转头,就看到方恒好好的站在他的面前,神情先是一松,紧跟着立刻怒喝,“我早就告诉你,要做个普通人,本本分分的生活,你怎么就是不听,还跑去真武门!” “孩儿知错执刑无限最新章节。”方恒立刻跪下,眼中真情流露。 “你……”看到方恒如此动作,方啸天也一下愣在了那里,没想到这个平日里动不动就和自己顶嘴的儿子今天这么听话,主动跪下认错。 “爹,您当年的伤还没好,以后不要动气了,之前是孩儿不懂事,不过从今以后,孩儿会一定会孝敬您和娘的。”方恒认真的对着方啸天说道。 听到了儿子的话语,方啸天一愣,眼里很快划过了两道晶莹,猛然转过头,嘟囔道,“真不知道你今天发的什么疯,行了,出去洗一下吃饭吧。” “是。”方恒点头,退了下去。 上辈子方恒孤身一人,这辈子方恒融合了两人记忆,自然会好好珍惜父母。 吃过晚饭,方恒就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中,院子四周都是石墩,木人,是方恒平日里练功使用的。 站在院子中心,方恒身体慢慢的震动起来,血液哗啦啦作响,蓦然间,他的双拳轰击出去。 “霸王三式第一式,霸王出世!” 轰隆! 狂风起舞,院中石墩被这双拳击中,当场爆炸开来,四分五裂! “第二式,破釜沉舟!” 双拳再次发力,凶猛的力量进行二次震荡,石墩之后的木人桩,都被这股力量给生生打断,尘土飞扬。 “第三式,鸣金收兵。” 低喝一声,方恒身形如同鬼魅幻影,瞬息间回到了原地,好像什么都没有做。 “好强的力量!看来我不仅修炼速度提升了,武学感悟速度也提升的非常快!” 看着自己造成的破坏,方恒心中无比兴奋,这已经是把霸王拳练到巅峰的征兆,武者修炼,血脉浓度是一回事,武学感悟能力又是一回事,现在有了这种血脉和感悟力,武学之路,对他来说已经是敞开了大门! 没有耽误时间,方恒开始回房修炼,这时在他的脑海内部,出现了一尊霸王虚影。 这是霸王拳的最高奥义,霸王魂,据说只有最恐怖的天才能够做到把一部武学的奥义观想出来,他,现在就做到了。 时间如同流水,当方恒再次挣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明亮了起来。 一动身体,内劲滚滚流转,气血奔腾,方恒一呆,通过感应他察觉到,自己的境界,再次突破了一重,进入了武徒四重的境界! “我到底得到了什么血脉!”方恒喃喃的自语一声,短短一天时间,就接连突破了四重境界,这等速度要是传了出去,恐怕会惊动无数人! 呆了半晌,方恒眼神一闪,暗道,“不管如何,我现在的资质不同了,真武门,必须要进去,其中的资源是我的必需品,否则空有资质也是无用,若是别人问起,我就用昨日想好的借口回答。” 做下决定,方恒就直接出门,也没和父母打招呼,就向着太青山上的真武门前去。 ------------ 第32章 不曾忘怀(二) 请微信搜索 “看书神站” 防丢失,点关注 不迷路! 天将夜,寒鸦乱啼。 树林之中,躺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少年名叫方恒,是这太青山下一个普通人家的子弟。 “我不是被车撞死了吗?怎么到了这里?” 双眼突然睁开,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一脸迷茫,突然,方恒感觉脑袋嗡鸣,无数的画面涌了上来,让他一下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明白。 方恒喃喃的念叨。 “武者大陆,武玄皇朝,真武门,武学!” “我……我竟然穿越了!还是穿越到了同名同姓之人的身上!” 上辈子的方恒是一个地球上的青年,在一次逛街时偶然发现一辆极速行驶的大卡车即将撞上一个小女孩,当时心中一急新时代英雄联盟最新章节。只顾得上把小女孩推出去,自己却被车撞死,再次醒来,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重获新生是好事,可是根据这个身体的记忆来看,原本的主人过的并不好啊。”方恒喃喃说道。 在这个强者为王的世界,想要成为武者并不是那么简单,学武首先看资质血脉,原本的方恒,武者血脉极其稀薄,偏偏还一心向武,立志要进入太青山真武门,已经数次被拒,这次更是被守门弟子刘太殴打成重伤,意识破碎,自己才重生到了他的身上。 “血脉稀薄么?”方恒喃喃道,“算了,想办法干点别的吧。” 通过脑海中的记忆方恒知道,血脉对于武者的修炼是至关重要的,自己这具身体的血脉浓度实在是太低,就算学武也没多大作用,自然是要另想出路。· 拍拍身上的尘土,方恒起身准备回去,这时,他的身体蓦然一震,浑身一点力气都用不出来,一下软倒在地。 “怎么回事!” 一股剧烈的疼痛涌了上来,这痛就像全身正被钢针慢慢钻入一般,方恒颤抖着看了下裸露的手臂,并没有异常,疼痛却还在。 “难道是体内出现了问题?” 想到这,方恒艰难的坐起,照记忆中的打坐方式盘坐,运功内视。 只见自己原本暗淡的血脉下,一股暗红色正在缓慢流动,一丝丝白色的灵气正从皮肤外慢慢渗入体内,沿着静脉,向着那抹暗红色汇聚。 “竟然是一条新生血脉,这疼痛竟然是灵气强行入体带来的!” 方恒一愣,通过记忆他知道,这个世界的所有的武者只有一条血脉,现在的他,却拥有了两条! 来不及思考,更加强烈的痛苦就开始涌上,方恒闭上双眼,尝试运转起自己这新生的血脉来,体内汹涌的灵气,竟然立刻就开始转化。 内劲在这股灵气的转化下,飞快的增长着,强大的感觉一波一波的涌了上来,蓦然间,一声轰隆巨响从他的体内传出,一股强烈的气息释放出来,方恒心中大喜,知道武徒九重境,他已经突破了第一重! 这个世界的武者修炼,最基本的境界就是武徒,武徒分九重,常人每提升一重都极为困难,之前的方恒由于血脉稀薄,连第一重境界都没有达到,他却转瞬间就突破了! 心中兴奋与新生血脉的强大,方恒双眼一睁,想要站起身来,四周的灵气却更加凶猛的涌了过来,他只感觉自己的内劲再次提升,轰隆巨响再次传出,这一次不单单是武徒二重突破,就连三重,也已经突破! 转瞬间就突破三重境界,这种速度要是被别人看到,恐怕眼珠子都会掉出来! 吸收灵气的速度渐渐消失,方恒也终于睁开了双眼,吐出了一口气。 “嘿嘿,方恒那小废物这次恐怕是完了,刘师兄出手可不轻。” “完了更好,那废物一点武者血脉都没有还想进真武门,他要是进去了,咱们算什么……” 远处,两人谈话的声音传入方恒的耳中,让方恒眉头一皱,刚一转头,想要看看说话的人是谁,却突然发现,眼前的世界已经全然不同了极品小医师。 世界仿佛明亮了许多,树干上的蚂蚁,空气中的灵气,甚至远处两人的身影,都似乎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嗯?看来境界提升了,感官也会伴随着提升,这新生血脉好厉害。”方恒眼神变换,“不过别的人只有一条血脉,血脉蕴含两种属性的就是天才,我却有两条血脉,这事太诡异,不能让别人知道,如果被问起来,我就说自己是双属性血脉的人。” 大部分武者的一种血脉中只蕴含一种属性,只有少部分人蕴含两种属性,这种人在这个世界被认为是天才,方恒的这条新生血脉功效强大,用这个借口自然合适。 心中定计,方恒的目光就冷冷的看了远处的两人,“废物么?哼,过不了多久,你们就会看清谁才是废物!” 转身,方恒向着山下走去。 根据原本方恒的记忆,方恒知道自己的父亲方啸天曾经是真武门弟子,还是当年红极一时的天才,可惜在当年一次修炼中,走火入魔,一身境界去的七七八八,自那以后就消沉下来,娶了一个普通的妇人,生下方恒。 对于这个父亲的印象,之前的方恒一直很不喜欢,由于血脉浓度极低,父亲经常让他放下武学,做一个普通人,这对方恒来说是难以接受的。 现在方恒却理解了,经历了今日刘太的殴打,他明白了父亲方啸天的真正意思,血脉浓度不高,就算学武也注定受欺,不如做个普通人好一些。 “不过此刻,一切都已经改变!”方恒眼中闪过一道精芒,拥有了新生血脉的力量,他相信学武,不再遥不可及。 很快,方恒就下了山,来到了自己的家门口,推开破旧的木门,立刻就看到了一个脸色有些发黄的妇人,正是自己的母亲,彭莲。 “恒儿,你怎么样!” 妇人在同一时间也看到了方恒,当即惊呼一声。 “娘,我没事。”由于原本方恒的记忆已经成为了他的记忆,这一声娘喊的也极为自然。 “还没事!我都听村子里的人说了,你又去真武门想要进入门派,却被真武门弟子打伤,你爹都急的准备去真武门找你了。”彭莲说着还来回的打量方恒,直到确认方恒真的没事,才放下心来,松了口气。 “那我爹呢?” “在里屋准备东西呢。”彭莲一指里屋,方恒立刻走了进去。 在进去的一瞬间,方恒就看到了一个面容与自己极为相像的中年人,正是自己的父亲方啸天,手里抓着一柄长刀,显然准备出门。 “爹。”方恒看到这里心中感动,父亲本来就身体不好,现在听说他被打伤还立刻去找他,可见父亲对他的关心,以前的自己真够混账的。 “嗯?”方啸天一转头,就看到方恒好好的站在他的面前,神情先是一松,紧跟着立刻怒喝,“我早就告诉你,要做个普通人,本本分分的生活,你怎么就是不听,还跑去真武门!” “孩儿知错执刑无限最新章节。”方恒立刻跪下,眼中真情流露。 “你……”看到方恒如此动作,方啸天也一下愣在了那里,没想到这个平日里动不动就和自己顶嘴的儿子今天这么听话,主动跪下认错。 “爹,您当年的伤还没好,以后不要动气了,之前是孩儿不懂事,不过从今以后,孩儿会一定会孝敬您和娘的。”方恒认真的对着方啸天说道。 听到了儿子的话语,方啸天一愣,眼里很快划过了两道晶莹,猛然转过头,嘟囔道,“真不知道你今天发的什么疯,行了,出去洗一下吃饭吧。” “是。”方恒点头,退了下去。 上辈子方恒孤身一人,这辈子方恒融合了两人记忆,自然会好好珍惜父母。 吃过晚饭,方恒就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中,院子四周都是石墩,木人,是方恒平日里练功使用的。 站在院子中心,方恒身体慢慢的震动起来,血液哗啦啦作响,蓦然间,他的双拳轰击出去。 “霸王三式第一式,霸王出世!” 轰隆! 狂风起舞,院中石墩被这双拳击中,当场爆炸开来,四分五裂! “第二式,破釜沉舟!” 双拳再次发力,凶猛的力量进行二次震荡,石墩之后的木人桩,都被这股力量给生生打断,尘土飞扬。 “第三式,鸣金收兵。” 低喝一声,方恒身形如同鬼魅幻影,瞬息间回到了原地,好像什么都没有做。 “好强的力量!看来我不仅修炼速度提升了,武学感悟速度也提升的非常快!” 看着自己造成的破坏,方恒心中无比兴奋,这已经是把霸王拳练到巅峰的征兆,武者修炼,血脉浓度是一回事,武学感悟能力又是一回事,现在有了这种血脉和感悟力,武学之路,对他来说已经是敞开了大门! 没有耽误时间,方恒开始回房修炼,这时在他的脑海内部,出现了一尊霸王虚影。 这是霸王拳的最高奥义,霸王魂,据说只有最恐怖的天才能够做到把一部武学的奥义观想出来,他,现在就做到了。 时间如同流水,当方恒再次挣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明亮了起来。 一动身体,内劲滚滚流转,气血奔腾,方恒一呆,通过感应他察觉到,自己的境界,再次突破了一重,进入了武徒四重的境界! “我到底得到了什么血脉!”方恒喃喃的自语一声,短短一天时间,就接连突破了四重境界,这等速度要是传了出去,恐怕会惊动无数人! 呆了半晌,方恒眼神一闪,暗道,“不管如何,我现在的资质不同了,真武门,必须要进去,其中的资源是我的必需品,否则空有资质也是无用,若是别人问起,我就用昨日想好的借口回答。” 做下决定,方恒就直接出门,也没和父母打招呼,就向着太青山上的真武门前去。 ------------ 第33章 不曾忘怀(三) 您的看书管家已上线,前往各大商店搜索“快眼看书”领取 “真武门是武玄皇朝的武学圣地,只要成为其中的弟子,就能领取月俸,如果我进去了,不但能得到培养,家里的日子也会宽松些。“ 脑海中想着,方恒就赶到了真武门山门之前,刚到门口,就看到了两个身穿白衣的青年,其中一个,正是昨日把自己打成重伤的刘太。 “哈哈,刘师兄,方恒那废物又来了!”当一个弟子看到出现在面前的方恒后,立刻笑着说了一声。 “哦?”那被唤作刘师兄的英俊年轻人眉毛一挑,随后也看到了方恒,冷笑道,“你竟然还能走路?” “嘿嘿。”方恒眼睛眯起,“软趴趴的拳头,可伤不到我。” 此话一出,刘太的眼神当即阴沉下来,同时进出山门的弟子,也都停下了脚步,饶有兴致的看向了这里。 谁都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衣衫破旧的少年,敢挑衅守门弟子,能守山门的,都是记名弟子中的中上水准。 “你这是想死了!”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刘太大怒,猛然暴喝一声,身体如同幻影,瞬息间来到方恒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来得好!”方恒一声大吼,浑身内劲滚滚流转,霸王三式第一式施展出来! 轰! 狂风涌动,刘太的巴掌还没到,方恒的双拳就已经轰击到了刘太的前胸之中,强横的力量让刘太的身体一下飞起,人在空中就已经吐血,碰的一声摔在地上,直接昏了过去。 一招,败守门弟子刘太! “什么!竟然一招就打飞了刘太!刘太在记名弟子中的排名可是前五十!” “他刚才施展的是霸王拳?连级别都没有拳法?” 所有人都呆住了,谁都没有想到,守门弟子刘太这么简单就被打败了,还是被没有级别的霸王拳秒杀绝世霸王最新章节! “哼!”方恒冷哼一声,目光转向了另一个守门弟子,“你刚才说我什么?” “我我……”那弟子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只是连连摆手。 “你也给我躺下吧!” 轰隆! 话语落地,方恒一拳打出,那个弟子立刻和刘太一样,吐血昏迷。 “呼,舒服!” 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人,方恒露出一抹冷笑,随后迈步,就要进入真武门。 “慢着!”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一个老者从四周的弟子中走了出来。 这个老者须发皆白,不怒自威,在看到他的一瞬间,众人顿时议论起来。 “这是真武阁的高长老!” “哈哈,这小子敢伤我真武门弟子,高长老肯定不会放过他!” 听到人群的议论声,方恒心中也警惕起来,立刻对着老者行礼,“小子方恒,见过前辈。” “呵呵。”高长老笑了一下,“年轻人很不错,可你为什么要打我门弟子?” “回禀前辈,方恒自幼酷爱武学,数次来到真武门想要求学却都被这刘太阻拦,我敬他是真武门弟子,数次忍让,可他却得寸进尺,昨日更是把我打成重伤,小子忍不下这口气,今日疗伤完毕后就来报仇。”方恒实话实说道。 “嗯,武者受辱,自要讨还。”老者点点头,突然间眼神一冷,“可你就不怕我真武门高手前来杀你!” 话语传出,一股寒冷的气息开始涌上,方恒心中凝重,脑中飞转,随后说道,“真武门是武者圣地,岂会不问是非黑白?就算不问是非黑白,小子也打得心甘情愿,辱人者,人恒辱之!” 听到这话,老者眉毛一挑,脸上露出了笑容,“不错,打了就是打了,哪里还有地方后悔?你境界不错,意志也坚定,年纪才十六岁,是可造之才,可愿入我真武门?” 老者的话立刻引起了周围众人的呆滞,怎么回事?几句话就进真武门了? 这小子打了守门弟子啊! “学武,意志第一,资质第二,若是没有坚定的意志,做事犹豫,就算天资再好,日后前途也有限。” 似乎是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老者淡淡说了一句,立刻让一大群人露出明悟之色,看向方恒的目光也不一样了。 “方恒愿意!” 方恒立刻点头,心中暗喜,原本以为还要通过复杂的考核,却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嗯,那就随我进来吧。”老者一点头,转身进入大门,方恒立刻跟上。 一走进真武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巨大的广场,整个广场分为了数个区块,每个区块都有人,或是闭目冥想,或是交流武学,到处都是学习氛围韩娱人生重置。 “这里,是我门记名弟子的广场,凡是记名弟子,都可以在此地活动,你以后也可以常过来,和同门交流武学。”老者一指那广场道,方恒立刻点头,“弟子记住了。” 片刻后,老者带着方恒走进了一个大殿,道,“这里是我门记名弟子档案大殿,又称记名阁,凡是新弟子入门,都要来这里进行纪录,作为档案封存。” 方恒点头,跟着老者进去,如实汇报了自己家在何方,是哪里人,随后老者带着方恒去了净衣阁,领取了两套记名弟子青衫,这就算是入门了。 “记名弟子月俸五十两银子,弟子服饰两件,房间一个,你拿了就自己去住处吧。” “是,多谢高长老。”方恒对着老者深深弯腰,让老者一笑,“别谢我,我只是不想让一个人才落寞罢了,去住处安顿好之后,剩下的时间就可以自由安排了。” 话语说着,老者就直接离开,方恒一直目送老者远去之后,才深深的喘了一口气。 终于成为真武门弟子了,家里不用再这么辛苦,自己学武也有了未来! “喂,那个,就是你。”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传出,方恒目光一转,立刻就看到两个带着邪笑的青年走了过来。 “两位师兄有事?”方恒疑惑的问道。 “嘿嘿,师弟是今天才入门的?”其中一个青年笑道。 “是。”手里拿着崭新的弟子服饰,方恒只能如实点头。 “那师弟接下来是不是要前往记名弟子的住地了?恐怕师弟还不知道咱们的住地在哪吧。”另一个青年接口道,“不如我们带你过去?” 方恒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洒然一笑,“好啊。” “哈哈,好,来,我帮师弟拿东西。”那个青年不由分说就从方恒怀里拿走了衣服,带着方恒一阵七拐八绕,竟然来到了一个隐秘的树林。 方恒始终脸色不变,也不说话,另外两个人也不说话,气氛很是沉闷。 终于,一个青年忍不住说道,“这位师弟,你知道不知道咱们真武门新入门弟子的规矩?” “不知。”方恒摇头。 “哈哈,很简单,就是新人入门需要给前辈师兄一个月的月俸,五十两银子。”另一个青年笑着道,“当然,师弟要是暂时没有,我们也能等等。” “呵呵,原来如此。”方恒一笑点头,“我要是不给呢?” “什么?”两个青年都是一愣,方恒没说暂时没有,也没说考虑,直接问不给怎么样,这无疑表明,他们的欺诈被识破了。 两人对视一眼,冷笑出声,“不给?嘿嘿,师弟可知我真武门记名弟子数以万记!突然消失那么两个,谁也不会在乎的总裁误宠替身甜妻最新章节。” “那我真想看看你们怎么让我消失。”方恒脸色一冷,手掌突然抓出,强横的内劲一下爆发,劲风席卷,只是瞬间就抓住了其中一人的脑袋,狠狠在地面上一按! 砰! 闷响传出,那青年当即昏迷,另一个青年眼神惊骇,没想到这次他们遇到了硬茬子,不停摆手,“师弟不要误会……” “哼。”方恒手掌一抓,瞬间捏住那人的脖子,将其提了起来,冷笑道,“区区武徒三重境界,也敢欺诈?废话少说,告诉我记名弟子居住地在哪。” 那青年脸色通红,手指颤抖的指向了南边,方恒看了一眼,直接将其扔到地上,摔昏了过去。 捡起自己的衣服,方恒离开。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就是方恒做人的原则,这两人诈他银子,他只是把人打昏,这已经很客气了。 一路向南走,方恒很快就来到了真武门弟子的居住地,根据自己的钥匙,方恒找了一个空余房间,换上弟子服饰之后,就再次出门,前往真武阁。 现在的方恒只会一套霸王拳和打坐的功法,迫切需要其他的武学来防身。 “方恒!” 刚行走一会儿,一道声音就突然传来,方恒身体一顿,脑袋转过,立刻就看到了一个长得极其像刘太的青年来到了他的面前。 “你是谁?”方恒问道。 “我是刘胜,是你刚才在门外把我弟弟刘太打成重伤的?”那青年直接发问。 “是我。”方恒点头。 “你敢打我弟弟,我就要你的命!”刘胜脸色阴冷,当场就说了这么一句。 听到这话,方恒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没想到刚入门就有这么多麻烦,冷冷道,“那你动手吧。” “你以为我傻吗?这里是门内,不过我告诉你,早晚我都会杀了你。”刘胜阴阴说了句,便转身离开。 方恒看着刘胜的背影,冷笑一声,武徒五重罢了,在记名弟子中勉强算是优秀,只要他学两套武技,绝对能把这刘胜打得满地找牙。 没有耽误时间,方恒直接进入真武阁大门,刚一进来,就发现一个老者正躺在摇椅上酣睡,正是高长老。 “见过高长老。”方恒恭敬行礼,他明白,别看对方是个老人,可偌大的真武阁只有这一个老人看守,这已经证明了老者的不简单。 “嗯?来得挺快嘛。”高长老抬起眼皮,笑了笑,“记名弟子,最多只能在真武阁一层挑选两部武学。” “弟子明白。”方恒点头,向着真武阁走去,这个世界的武学功法分神,天,地,人四个等级,真武阁一楼的都是人级低阶,好在数量很多,总是能找到适合自己的武技,这也是真武门最迷人的地方。 凭借新生血脉,武学功法对方恒来说不重要,方恒直接向着武技区域走去。 ------------ 第34章 不曾忘怀(四) 请微信搜索 “看书神站” 防丢失,点关注 不迷路! “灵犀指法,人阶低级武学,任何血脉属性拥有者都可修炼。“ “熊虎决,人阶中级功法,适合兽类血脉属性拥有者修炼。” “龙爪手……” 方恒看着四周琳琅满目的功法武学,心中暗叹,这里的功法武技何其繁多,拥有了这些,就拥有了底蕴,怪不得真武门可以成为人人向往的武学圣地。 找了半天,方恒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武学,他本身血脉弱小无比,昨日新诞生的血脉也没有明确的属性,只是提高吸收灵气速度和领悟力,这意味着他可以不受限制的学习任何想要学习的武学,由于只能挑选两部,自然是要找一些等级高的。 “烈火拳,人阶高级功法,威力猛烈,可开山碎石,但修炼极难,需凝烈火内劲重生之小玩家最新章节!” 大略的翻着书,方恒突然眼睛一亮,看到了这本烈火拳。 “烈火内劲么?这种内劲一个不好就会烧坏经脉,断送武学前程,可是我的新生血脉没有属性,还似乎有着强壮筋骨的效果,练习这烈火拳应该没有问题。” 方恒心里盘算一会儿,就拿走了这本烈火拳,紧跟着又找了一本名为狂风步的身法武技,这样一来,攻击和身法的武技就都有了。 拿着这两本书来到了高长老的面前,恭敬的将书递上,高老看了看方恒选的武学,眉头一挑。 “狂风步选的还算不错,此步法一走起来随风前行,如狂风呼啸,无论是对敌还是逃脱都有极好效果,不过这烈火拳么……” 高长老说着眼睛就看向了方恒,继续道,“这烈火拳说是武技,可实际上也是一部功法,虽是人阶高级,可却极难修炼,仅仅是第一步凝练烈火内劲就危险之极,更不要说后面一旦运转拳法,经脉就会痛苦无比,你确定你要选这个?” “是。”方恒直接点头,自己那新诞生的无名血脉效用强大,他正需要这种恐怖的武学来测试一下自己的血脉强度。 “呵呵,做下的决定不犹豫,你这小子心性倒是很不错,也罢,看你这么坚定的份上,我送你一颗丹药吧。”高长老欣赏的看着方恒,探手入怀,扔出了一颗火红色的丹丸。 “这丹名为火皇丹,可以帮助你凝练烈火内劲。” 方恒接住丹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说道,“高前辈,您能带弟子入门,弟子就已经非常感激,可这丹药……” “够了。”高长老一挥手,笑道,“我明白你的心思,你是看我给的东西太贵重,怕我以后对你有什么要求对吧?没必要,首先这丹药就是没有品级的丹药,不值钱,第二,我只是看着你是个可塑之才,想帮你一把,仅此而已,当然,你若还是担心,也可以把丹药还我。” 听到了高长老的话,方恒沉默,最后一点头道,“那就多谢高长老了。” 自己在门内势单力薄,没有任何认识的人,这高长老独自看守武阁,地位绝对不低,自己和他建立了关系,不亏。 “嗯,去吧。”高长老一摆手,方恒立刻退下,拿着两本书来到了真武门的演武林。 演武林是真武门特地划分的一片场地,其中林木重重,小溪潺潺,是一个可以静心练武的地方,真武门很多弟子都在这里修炼武学。 找到了一个没人的树林,方恒开始翻看起烈火拳来,当看了一遍之后,他的双目立刻变化,脑海中,似乎有无穷的招式开始演练,烈火爆,烈火冲,烈火焚身! 并且,这三招烈火拳还和脑海中的霸王三式融合在了一起,霸王三式第一招讲究凝聚内劲猛然爆发,第二招是在第一招已经爆发的基础上二次爆发,获得更大破坏效果,第三招则是撤退之法,现在烈火拳的运劲方法融合到了霸王三式里,当即就让他明白了烈火拳的最高奥义。 探手入怀,把火皇丹拿出,随后吞入腹中,方恒的身体开始动作起来。 “烈火爆!” 呼噬灵时代! 风声席卷,一股燥热的气息从方恒的身上散发,四周的林木露水都开始蒸腾。 “烈火冲!” 嗡! 身体震荡连连,蓦然冲出,空气中都出现了一道肉眼可见的人形气浪! “烈火焚身!” 燥热消失,无数肉眼可见的火红色光点进入了方恒的身体内,让他的身体表面都如同烙铁。 “好武技,真是好武技!看起来只有短短三招,其中却包含了对敌的大智慧,三招之内,爆发全部力量,一鼓作气,如若不能击杀或重伤敌人,则表明我自身力量不够,再战无用,只能逃命。” 方恒心中暗暗称赞,这时他腹中的火皇丹也在刚才的身体动作中消化掉,逐渐发挥效用,方恒可以看到,自己体内的内劲,都已经变为了火红的颜色,再加上外部空气过来的灵气,这立刻让他的内劲飞快成长,一股暖洋洋的舒适之感,升腾起来。 “嗯?根据高长老所说,常人修炼烈火拳,仅仅是第一步就非常困难,其中烈火焚烧经脉的感觉很少有人能抗住,可我为什么能够这么舒服?莫非是丹药?” 方恒心中暗想,很快又摇头,丹药也是分等级的,一颗没有等级的火皇丹,最多帮他加快吸收灵气的速度,不可能帮他减轻痛苦。 “看来,这就是我那无名血脉的功效了,这血脉不但能够让我修炼速度变快,武学感悟增强,还能让我体内的经脉都变得无比强横。” 心中想着,方恒就挣开眼,捏了捏手掌,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涌了上来,不用在施展,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掌握了烈火拳的奥义。 没有浪费时间,方恒很快的翻开了第二本武学秘籍,狂风步。 这部武学没有任何标准,只是一种内劲运转方式和步伐方位,只是翻阅一遍,方恒就已经掌握住了,身影道道,练习起来。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很快,夕阳西下,树林之中那如鬼魅般的人影,渐渐的停止下来。 看着金色的阳光,方恒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这就是习武的感觉,充实,满足。 原地休息了一会儿,方恒便准备离开树林,刚走出几步,他就发现在树林之外的山壁上,有着一个洞府。 由于境界提升,他可以感应到那洞府之中的浓郁灵气,眉头一挑,方恒自语道,“那是什么地方?” 自语的同时,他的脚步就已经向着洞府之中走去。 树林之中有几个人看见方恒的动作,顿时一呆。 “哈哈,这傻子是谁?竟然连黄师妹的洞府都敢进?” “黄师妹?黄玲的境界早就达到了武徒八重的地步,你得叫师姐,不过这小子的确是个傻子,敢进黄师妹的洞府,死定了!” 就在几人谈论的时候方恒也走进了山洞之中,当走进山洞的那一刻,他的眼前一亮,一个面容绝美,身穿白色长裙的少女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侯门医香之盛宠嫡妃。 就在他看到那少女的时候,那少女也蓦然睁开了双眼,看向了他,大大的眼睛中充满了冷漠和愤怒。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里有人。”方恒立刻道歉,同时脚步向着后面退去,他知道武者修炼的时候被人打扰都是很烦躁的。 “唰!”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匹练突然闪现,方恒眼神一冷,立刻低头,匹练却还是划过了脸颊,红色的鲜血,滴滴留下! “你干什么!”方恒怒喝,“不过是无意闯入你的洞府,为何下次辣手!” “你可知道,你坏了我突破境界的大事!”那少女一下起身,冷冷说道,“我看你就是纯粹来打扰我的。“ “师弟今日才刚入门……” 嗖! 根本不给方恒解释的机会,又是一道白色匹练向着方恒劈下,这次方恒看清了,这匹练是剑气,剑中带气,这最起码是武徒七重以上的存在,自己绝不是对手! “可恶,只能拼了!”方恒心中暗骂,口中暴喝,“霸王拳!” 轰隆! 风声呼啸,劲气汹涌,炙热的内劲飞快的凝聚在方恒双拳上,狠狠向着那白裙少女捣出,其带起的轰鸣之声,都足以让同阶对手下破肝胆,威猛无双! “嗯?”白裙少女也被方恒这一拳惊了下,手中不停,长剑一划,匹练道道,直接将劲气撕裂,同时匹练鼓荡,继续向着方恒绞杀过去。 “破釜沉舟,烈火爆!”双拳一震,滚滚内劲再度冲出,只听喀拉拉一声,剑气撕裂,方恒的身体也出现了无数伤痕,鲜血不停流淌。 这剑气太利,哪怕他凝聚烈火内劲施展全力,也挡不住剑气余威。 “好,以武徒四重境界接我剑气不死的,你还是第一个!”少女点头说道,“不过能挡剑气,能不能挡我剑之内劲?” 话语落下,一股恐怖的尖鸣声就猛然传出,嗡嗡不停,空气都开始扭曲起来。 “剑之血脉!”方恒看到这里心中凛然,血脉多种多样,其中最被人所公认的强横血脉,就是剑! 剑者锋锐,凡拥有剑之血脉者,攻击力俱都恐怖,要是等这少女把全部血脉之力焕发,自己绝对必死! “跑!”脑海中刚刚冒出一个字,方恒的身影就变换起来,幻影道道,狂风汹涌,瞬息间就跑到了洞府之外。 “哼,你以为你能跑到哪?”少女冷哼一声,身体蓦然一动,身影破空,白色长剑对着奔跑的方恒就一下刺出。 眼看长剑就要刺入方恒背心,危难关头,方恒身体一侧,扑哧一声,长剑刺入了他的肩膀之中,来回一绞,血肉顿时爆炸开来,场面无比血腥。 嘴里喷出一大口血,方恒眼神一狠,借着这一剑的劲力,身影向前奔出,很快就逃离了这处洞府。 ------------ 第35章 不曾忘怀(五) 我们的客户端上线了,请您前往各大商店搜索“快眼看书”下载! “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在跑出山洞后,方恒猛然大吼一声,身影快速闪动几下,就消失无踪了。 远处那看好戏的几人见到这幕不由呆住了,没想到那小子从黄玲的手底下跑了! 可能是黄玲不屑杀他吧。 刚冒出这个念头,他们就看到一个美丽的白裙少女从山洞中追了出来,浑身杀气滚滚,站在原地,那美丽的容颜当即让几人眼神火热起来。 “真是个美人胚子啊……” 啪! 一个人刚说出一句话就被另一个人用手捂住嘴巴,神情紧张无比,死死的瞪着那人。 “好快的身法!” 站在原地的黄玲也没有理会那几人,眼神变幻一阵,发现确实追不上了,才转身回洞。 等到黄玲身影消失,那人才放开了另一个人的嘴巴,冷冷骂道,“你不要命我还要命!黄师姐岂是你能随便品头论足的!要是被真传弟子听到,小心你的脑袋!” 话语传出,那人额头顿时冒出一层冷汗,他这才想起黄玲背后的恐怖追求者,感激着点头道,“多谢师兄救我……” 树林深处,方恒在疯狂的奔跑着侯门医香之盛宠嫡妃。 那女人实力强横,最起码有武徒七重之上的境界,他不知道对方会不会追过来,只能漫无目的狂跑。 跑了很长时间,方恒自己都不知道跑到了哪里,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运转血脉。 哗啦啦! 体内发出了如江河海啸的声音,只见他背后那触目惊心的血洞,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半个时辰之后,天色已经完全黑暗下来,这时的方恒,也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的伤势已经全然消失。 “真是神奇的血脉。”方恒喃喃的说了一句,这种恐怖的伤势,在没有服用任何丹药的情况下这么快就恢复,如果说出去,恐怕要吓死一大堆人。 “可是这还不够!力量,我需要更强的力量!”方恒拳头握紧,血脉的神奇已经不再能够让他满足,经历了刚才的事情,他彻底明白了武者世界的残酷。 只是无意中打扰了同门师姐修炼,甚至在第一时间就道歉了,对方依旧要杀他,这何其残忍? “武者的世界,没有力量,注定受欺。”方恒的眼神冷厉,随后站起身来,看了看已经黑暗的天空。 “今天是我进入真武门的第一天,想必真武门的人已经把我成为真武门弟子的讯息送到家里了,父母那边应该不会担心。”方恒想到,“不过我现在是在哪?” 看着四周一望无际的荒野,方恒疑惑了。 “嗷……” 无数怪异的吼叫声响起,方恒不由的身体一震! “乱妖山脉!” 脑海中出现了四个大字,方恒自小生活在太青山下,对这太青山的周遭地理也是了解的,太青山东方是大玄城,剩下的西,南,北几部,全是连绵无尽的山脉,其中盘踞着无数的妖兽,是充满了无数危险和机遇的地方。 “我竟然到了这里。”方恒一愣,“不过还好,我来到的应该是外围的地方,妖兽虽多,但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 妖兽分为九级,应对武徒九重,这里是外围,就算有妖兽,等级也不高。 “嗷呜……” 正当方恒这么想的时候,一声狼嚎突然响起,方恒猛然转身,立刻就发现了一头浑身漆黑,双目散发着红光的狼兽。 “普通妖兽黑云狼,级别四级!”方恒眼神凝重起来,这黑云狼等级看起来和自己一样,实则不然,同一级别的妖兽和武者,总是妖兽的力量更加强大一些。 “吼!” 正当方恒眼神凝重的时候,蓦然间,那黑云狼就冲了过来,血红色的眸子中满是饥饿与凶残,它已经把方恒当成了今晚的食物。 “烈火爆!”方恒眼神冷厉,浑身内劲爆炸,一缕火星在黑夜之下闪现,拳头狠狠捣出,直接砸在了黑云狼的额头上关雎兰华。 “呜!”哀鸣一声,黑云狼的身体立刻倒回,使劲摇了摇脑袋,开始围绕着方恒旋转起来。 方恒的拳头也是剧痛,黑云狼素有铜头铁尾豆腐腰的称号,弱点在腰部,对方速度太快,他也不好打中。 黑云狼旋转的步伐越来越快,方恒的身体却始终保持着和黑云狼面对面的姿态,不管黑云狼怎么旋转,他都跟着转换身形。 旋转了半天,黑云狼双眸中的血光越来越浓,兽性已经按耐不住,猛然怪叫一声,对着方恒的脖子就冲了过来,血口大张,腥臭之气铺面。 “哼!”方恒冷哼一声,在黑云狼即将咬中自己的刹那,他的脚步如同狂风,一下就倒在了黑云狼之下,同时一拳上顶,烈火冲震荡出去,狠狠击中了黑云狼腰部! 连哀嚎都来不及发出,黑云狼的身体直接被从中打断,虚空之中血肉狂喷! 一颗血红色的晶石从断裂的狼身中掉落下来,方恒目光凝聚,手掌突出,当场抓住这了这块晶石。 摊开手心,方恒露出一抹笑容,“竟然有妖核?普通妖兽之中拥有妖核的可是极少,十有一二就算不错了,没想到第一次斩杀妖兽就获得了一颗,看来我运气不错。” 嘴中自语,方恒就把这妖核放在了怀里,目光继续观察起四周来。 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那怎么能够轻易回去,这里的妖兽是能帮助他锻炼拳法的。 脚步前行,方恒继续向着四周游荡起来。 途中,他又遇到了许多三级,四级的妖兽,都被他一一打死,妖核却获得的不多,总共才五颗。 待到月上中天之时,方恒来到了乱妖山脉外围的边缘,再往前走一段路,就会到达更深层次的地带了。 脚步停下,方恒心中盘算一会儿,随后就决定后退,自己的实力自己知道,武徒中的低阶层次,在这外围对付一些妖兽还可以,往深处去,那就是找死,他不会那么莽撞。 就在他刚转过头,想要回去之时,突然发现一株在夜光下散发红光的草叶。 目光凝聚,方恒看了良久,眼中划过了一道精光。 “红叶果!” 红叶果是武者圣药,在灵气浓郁之地历经百年,才会诞生出一颗,武者服用,可增强肉身筋骨,甚至提高血脉浓度,放到外面,万金难买! “没想到竟然遇到了红叶果,真是福缘!不过天地之宝,必有异灵盘踞,更何况这红叶果是在我左侧一百米,那里已经不是外围,我的实力太弱,贸然进去,恐有不测。”方恒脑海转动,那里僻静幽深,黑蒙蒙什么都看不到,他也不敢冒险。 观察了好一会儿,方恒目光突然一狠,脚步向着那红叶果方位走去,这种宝贝放弃可惜,要是他就这么回去,恐怕日后修炼都不得安宁,不管怎么样,先看看再说。 浑身内劲提起,方恒脚步十分缓慢,耳朵不停抽动,仔细的观察着周遭每一寸环境,以防不测。 “嘶重生娱乐圈女王最新章节!” 当他靠近那红叶果五十米的时候,一道吐信之声就开始传来,方恒瞳孔立刻一缩,当即看到了一条粉红色的小蛇抬起了头,吐信的同时,冰冷的双眸也看向了方恒。 “赤练蛇!”方恒眼神一颤,赤练蛇是异种,拥有天兽血脉,最低等级的赤练蛇都有普通妖兽中六级的程度,更不要说本能神通赤练毒,就是武徒九重的人碰到都要丧命! “不行,这不是我能对付的。”方恒立刻就要退后,他才武徒四重,赤练蛇最低都是普通妖兽中的六级,还有赤练毒作为杀手锏,他当然要走。 发现宝贝是好事,有命享受才是最重要的。 脚步缓缓退后,才刚退后一步,那赤练蛇身体就动了一下,双眸之中的冷光更加浓郁。 “糟了,看来是我侵入了赤练蛇的领地,它已经把我当成了敌人。”方恒脑中急转,一动不敢动,这时候他是想走也走不掉! 赤练蛇看着他,他也看着赤练蛇,良久之后,方恒的心焦急起来。 “怎么办,我若动,这赤练蛇定会攻击我,我若不动,就需要耗费精神堤防它,在这么下去我早晚要被耗尽精神,到时候赤练蛇一点力气不费,就可以把我杀掉。” 脑中飞快转动着,突然间,他灵光一动,探手入怀,拿了一颗妖核直接扔出。 “嘶!” 赤练蛇当场窜起,在妖核还没有掉落地面的时候就已经吞进了腹中。 “有效!”方恒心中一喜,妖核是妖兽的本源精华,其他妖兽对妖核都是有本能吞噬**的,只要用牺牲两颗妖核,脱身绝不是问题! “甚至,抢了那红叶果再走也不是问题!” 想到这里,方恒便心动起来,他一共得到了五颗妖核,除去刚才用掉的一颗还剩四颗,若是全部舍弃的话足以把赤练蛇引开四次,他趁着这个时间夺取红叶果逃离,绝对是可行的。 用五颗普通妖兽的妖核换一株红叶果,没有谁会不愿意。 心中做下决定,方恒立刻探手入怀,一把抓到了四颗妖核,先向着右侧方向扔出一颗。 嗖! 赤练蛇速度如电,立刻就追了上去,趁着这时候,方恒体内烈火内劲全数爆发,蓦然冲向了那红叶果。 就在手距离红叶果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赤练蛇就反应过来,尾巴一抽,空气爆响,方恒眼神凝重,手指又弹出一颗妖核,赤练蛇双眸一动,向着妖核追去。 抓住这短暂的时间,方恒的手终于碰到了红叶果,连根拔起的同时身体就已经向后猛冲,空气都被他带出了一股炙热气浪。 “吼!” 赤练蛇暴吼一声,身影破空,当即就来到了方恒背后,这时候方恒手指连弹,最后两颗妖核向着远处扔出,赤练蛇眼中红光变换,转身就追那两颗妖核,趁着这简短的时间,方恒内劲运转到顶点,一口气冲出了三百米,远离了危险地带。 ------------ 第36章 不曾忘怀(六) 请微信搜索 “看书神站” 防丢失,点关注 不迷路! 普通妖兽级别的赤练蛇攻击范围是三百米,在这三百米之内它基本是无敌的,只要出了这个距离,赤练蛇就会失去敌人踪影,不知所措招惹。 “呼,呼……” 来到安全地带的方恒不停的喘着粗气,刚才的那番动作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却是耗费了方恒的所有的精气神,如果过程稍有差错,他必死无疑,万幸一点错都没有犯。 “好险,不过值了。”感受着体内枯竭的内劲,方恒一屁股做了下来,脸上露出了笑容,红叶果是武者圣药,万金难求,自己用了五颗普通妖兽的妖核就换来了,赚大了。 喘息了一会儿,方恒渐渐的恢复了一些内劲,新生血脉吸收灵气的能力非常恐怖,别人经历这种事情最起码要休息一天,他半个时辰都不到就已经能站起身了。 看了看手中的红叶果,方恒暗想,“这红叶果太过珍贵,我若现在服食定会突破境界,可这里是险地,不能鲁莽,等回到门派再说吧。” 心中想着,方恒就要把红叶果放进怀里。 “嗖!” 就在这时,一股凌厉的风声传出,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了方恒的面前。 这人面貌极为年轻,身上更是穿着和方恒同一种的真武门青衫。 方恒眉毛一挑,淡淡问道,“这位师兄,有事?” “呵呵,这么晚了,没想到还有我真武同门在此历练。”那青年笑了一声,“我叫张炼,不知师弟是?” “方恒。” “原来是方师弟。”张炼笑着点头,指向了方恒手里说道,“方师弟,你手里现在拿着的红叶果,其实是我的,早在三天前我就已经看到了它,不过由于赤练蛇太强,一直不好下手。” 听到这句话,方恒的眉头顿时挑了起来,这乱妖山脉的一切都是无主之物,大家都是靠着自己的能力获得宝贝,什么你的我的,谁拿到手就是谁的,哪里还能预定? 似乎是看懂了方恒的意思,张炼又笑了一下,道,“方师弟,我知道你的想法,不过恐怕你还不知我是谁吧?我父亲是记名弟子中的长老,张法,我本来是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我父亲的,却没想到方师弟胆略惊人,竟然提前得手,我只能感谢方师弟帮我拿到手了。” 话到这里,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方恒岂会不明白,他没有说话,只是在考虑。 “这张炼本身的境界有武徒五重,若是我和他交手,凭借本身的烈火拳法和霸王三式,拿下他不是问题,不过他的父亲却是个麻烦,我若不给,恐怕他会让他父亲报复我,不过我要是给了,我刚才冒的险就全完了。” 考虑了一会儿,方恒目光一冷,道,“张师兄,这乱妖山脉的规矩你也知道,各凭本事,师弟我冒了这么大的危险才得到这东西,你张口就说是你的,这不好吧。” “哦?”张炼眉毛一挑,没想到自己亮出了自己父亲的名号也不管用,神色立刻阴沉下来,道,“方师弟,我实话告诉你,我刚才之所以没偷袭你,就是看在咱们都是同门的份上,否则要是按照这里各凭本事的规矩,我杀你再拿到手,你觉得不可能么?” “嘿嘿,杀我再抢?恐怕张师兄是看到我刚才运转内劲的声势才不敢贸然下手吧,否则岂会和我废话?”方恒冷冷一笑,“想要红叶果,那就亮出真本事萌妻不乖!” “可恶!”张炼暗骂一声,没想到自己的想法被方恒猜中了,脑中急转,张炼脸上突然换上了一副笑脸,向着方恒慢慢走近,嘴中说道,“方师弟误会了,都是同门,我岂会是那种小人?师弟不给也罢……” “唰!” 话语说着,张炼手掌就突然一挥,一柄飞刀呼啸飞出,眨眼就到了方恒面前! “哼!”方恒冷哼一声,神色不变,身体蓦然一转,就要躲过这飞刀,就在这时,另一柄飞刀却突然出现,直接封锁在了他的退路上! “好厉害!”方恒心中一惊,身体卧倒,匐在地上,两柄飞刀从上空划过,其中的劲风都掀起一阵尘土。 “死!” 就在这时,灰尘中传出了一道冷喝声,一柄长刀猛然闪现,迅疾如雷! 方恒瞳孔一缩,在这种危难关头,他眼中的世界竟然全然变了,一切都好像变为了静止的,刀停止了,杀气不见了,同时无数的想法开始闪现,每一个想法都是一个逃脱这种攻击的办法,刹那间,他就选中了一个。 双手抬起,猛然合十,在这一瞬间,那下落的长刀也被这一下夹住! “什么!”张炼低叫一声,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他不敢想象自己精心设计的攻击就被这样挡住了,眼神一狠,张炼身体旋转,要凭借长刀之锋削掉方恒手掌。 “烈火内劲!”方恒低喝一声,全部恢复的内劲此刻统统爆发,死死的捏住刀身,张炼单手握刀,发力又猛,根本来不及反应,自己的手臂就在这反作用力下拧断了! “你……”张炼眼神惊骇,捂住自己的胳膊飞快后退,嘴里刚吐出一个你字,就发现方恒手掌放开,长刀刀柄被他握在手里,对着他就狠狠一劈! “飞刀血脉!”危急关头的张炼暴喝一声,单手挥出,接连十柄飞刀喷射,方恒长刀挥舞几下,就全数打飞,随后扑哧一声,长刀穿透了张炼的肩膀,将其狠狠钉在了地上。 “啊!放开我!”张炼嚎叫,“放开我,只要你放开我,这件事情我不会追究,你要是杀了我,我父亲定然不会放过你!” 威胁的话语不断冒出,方恒的眼神却冷漠无比,通过刚才的动作就可以看出,这张炼心思毒辣,说话途中就突然下手,信他等于找死。 似乎是看懂了方恒眼中的冷漠,地上的张炼口气一变,哀求道,“方师弟!饶了我,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 “噗嗤!” 长刀挥洒,头颅飞起,无头腔子鲜血狂喷! 张炼,死! “呼。”深深吐出一口气,方恒把手中的长刀扔掉,目光变换,这张炼不杀,日后肯定是麻烦,杀了,同样是麻烦,那还不如杀了直接。 目光向着四周一扫,方恒的身体狂奔前行,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他刚才抢夺红叶果的时候就已经耗费很大力量,之后又杀了张炼,必须要找到一个地方恢复力量才行回到古代耍无赖。 奔跑了一会儿,最终方恒来到了一个僻静的树林之中,确定四周没有妖兽痕迹之后,才开始盘坐。 血脉流动,空气中的灵气飞快流转起来,不停地进入他身体之内,化为内劲,源源不绝,体内的虚弱感觉也渐渐消失。 “王师兄,别让那妖兽跑了!” 正在方恒修炼之时,一道清脆的娇喝突然传来,紧跟着就是剧烈的对撞以及兽吼。 “坏了,那里有人!”那清脆的声音好像是看到了方恒,焦急道,“前面的师兄小心!” “嗷!” 嚎叫传出,一头黑云狼出现,即将撞到闭目修炼的方恒身上。 方恒眼皮一动,刚恢复的内劲开始凝聚,准备出手,就在这时,轰隆一声,一道壮如铁塔身影降临,直接挡在了他的面前,那黑云狼狠狠撞倒了这身影胸前,让这人喷出了一口血。 “王师兄!” 一个身穿青裙的少女刚赶到这里就看到这一幕,立刻急叫一声,手中长剑削出,一下就把黑云狼从中切断。 少女没有管掉落在地上的晶核,直接跑到了那壮硕身影面前,开口问道,“王师兄,你怎么样。” “不碍事。”粗重的声音传出,这身影转头看向了已经睁开眼睛的方恒,开口问道,“兄弟,没事吧。” “没事。”方恒一笑,这憨厚的大个子能帮他挡住黑云狼的冲击,这足以证明对方不是坏人。 “没事就好。”那大个子咧嘴一笑,“看你的衣服,也是真武门弟子吧,咱们是同门啊,刚才你是在修炼吧,看你吸纳灵气的速度……” 这大个子开始不停地说了起来,让方恒一下愣住了。 “王师兄,你闭嘴!”那少女羞恼的拍了这大个子一下,随后对方恒说道,“我叫流霞,他叫王猛,刚才我们俩是在抓妖兽,却没想到跑到了你这里,如果打扰了你,请你原谅。” “无妨,都是同门。”方恒一点头,起身就要离开。 “别急着走啊,兄弟你不知道吧……” 王猛又开始滔滔不绝,少女无奈的一摇头,道,“这位师弟,咱们都是真武门弟子,能在这里碰见也是有缘,不如结伴同行,一起猎杀妖兽如何?” 方恒脚步一顿,考虑起来。 “张炼被我所杀,我要是连夜回去,行色匆匆,肯定被人怀疑,不如在这里逗留一段时日,与这两人一同回去,也好避避风头。” “你放心,不管我们得到多少妖核,都是我们三个人平分。”流霞见方恒不动,又说了一句。 “好。”方恒一笑,“我叫方恒。” “哈哈,方师弟,不错不错。”王猛大笑一声,让方恒有点想笑,不知道哪里不错。 ------------ 第37章 不曾忘怀(七) 您的看书管家已上线,前往各大商店搜索“快眼看书”领取 三天之后,乱妖山脉的树林中。 “吼!” 兽吼传来,一只体型庞大,双耳尖尖的黑熊正在疯狂的击打着一个青衫少年,正是方恒,旁边一男一女,是流霞和王猛。 此刻的王猛身上已经有了一个巨大的麻袋,和流霞看向方恒的目光中,充满了敬畏。 “方师弟真是厉害啊,短短三天,就猎杀了不下上百头妖兽,得到了二十多颗妖核,如果拿到门内,可以换取不少好东西了。”流霞在一旁喃喃的说道,目光一转,看向王猛,“王师兄,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就是个怪物!”王猛愣愣的说道,“武徒四重境界,却拥有武徒五重也比拟不了的战力,杀五重以下的妖兽易如反掌,你看这狐熊,是五级普通妖兽,可武徒六重的人都不敢轻易惹它,但这家伙竟然拿他练拳!” 话语说着,场间的战斗也到了关键之时,只见伤痕累累的狐熊暴吼一声,似是濒死反扑,向着方恒就压了过去,巨大的身体足以把五人合抱的树木都给撞断,方恒面不改色,浑身内劲滚滚震荡,在狐熊即将压到他身上的一刻,猛然轰出两拳,正中狐熊脖颈。 “咔嚓!” 脆裂声响传出,狐熊硕大的脖子都被这两拳打的变形,庞大的身体轰的仰倒,没了半点声息。 “呼……” 长出一口气,方恒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没想到,短短三天时间的磨练,就让我的霸王三式和烈火拳融合到了一起,看来我的新生血脉,果然妙不可言。” 心中暗暗念叨,三天之中,他猎杀上百头妖兽,实战经验进步飞快,现在的他对付武徒六重的人都有一些信心了。 看了看没有声息的黑熊,方恒转过身来,看向王猛道,“王师兄,妖核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王猛立刻点头,手里提着一柄长刀走了过来,在狐熊脑袋上割了半天之后,拿出了一颗血红色的晶核,惊喜笑道,“哈哈,这狐熊有妖核!” “不止有妖核,还是五级巅峰的妖核!”流霞眼尖,一下就看出了妖核等级,惊喜道,“仅是这一颗妖核,就抵得上我们之前获得的二十多颗妖核了!” “五级妖核啊,方师弟,你可真是我们的福星。”王猛笑着拍了拍方恒的肩膀,“这样一来就简单了,这一颗五级妖核归你,剩下的我们拿着。” “这怎么行?”方恒立刻摇头,“咱们之前说好了,三人平分。” “话是这么说,事却不能这么办一念成婚最新章节。”流霞这时候也插言,“方师弟的本事我们都见到了,可以说这些妖核都是方师弟一个人获得的,我们拿一半就已经心有愧疚……” “愧疚什么,都是同门,没必要说那些。”方恒笑着摆手,“说了平分就平分,这件事就不要再说了。” 此话一出,立刻让王猛和流霞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只能点头。 短短三天时间,方恒已经用实力,成了他们两人的眼中的首领。 “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继续猎杀妖兽?”王*了舔嘴唇,有些兴奋的说道,有方恒这么一个怪物在这里,五级以下的妖兽全都是横扫。 听到这话方恒思考起来,随后摇头道,“不,咱们回去吧,这里妖兽虽多,可我们身上有着这么多妖核,在战斗下去肯定有风险,先强大自己,等下次再说。” 流霞和王猛都是一点头,现在回去换东西自然是他们的所想,毕竟他们从来都没有获得这么多的妖核。 三人迈步,向着乱妖山脉外面走去,很快就回到了真武门之中,进入了功绩阁。 功绩阁内,人来人往,大部分弟子手里都是拿着麻袋,其中都有惊人灵气波动,方恒感应了一下,知道都不是凡品。 “真武门弟子想要晋升真传地位,一看武者资质,二看武者境界,第三才是看功绩点,大部分弟子都是资质普通,血脉一般,所以都想着在乱妖山脉中猎杀妖兽,用妖核记功绩然后提升地位,如果我们不换丹药,纯粹换功绩的话,也能获得不少。”王猛在一旁对方恒说道,“方师弟,你想怎么换?” “换丹药。”方恒当即吐出了三个字,让王猛一愣,“干嘛这么急?换功绩不更好吗?” “不,先强大自己才好。”方恒说道,“在这真武门,武徒五重以下的人,在记名弟子中只是低阶,五重的人,才算是普通,六重优秀,七重卓越,八重及以上才是真正霸主,所以要想不被欺负,只能先提升境界,否则光有功绩点,说不定你好不容攒了一百点,那些高手只需要找你一下麻烦,就能把你功绩点给讹去,你想这样?” 听到了方恒的话,王猛和流霞都是一惊,王*笑两声说道,“呵呵,方师弟多想了吧,咱们真武门可是圣地,律法健全,岂会有这等事情……” “律法不外乎人情,人情不外乎力量。”方恒摇头,“更何况人心难测,你愿意相信一个不认识的人么?当然,我也只是说说,何去何从还是你们自己选择。” 说完了这话方恒就紧紧闭上了嘴,他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通过张炼的事情他就已经明白,什么同门师兄弟,只要有足够的利益,说杀就杀! “力量啊,一切都是力量。”方恒双拳握紧,没有力量,就要受欺。 人群如长龙,半个时辰后,方恒三人终于来到功绩阁长老面前,把袋子交给了长老。 “普通三级妖核十二颗,可以换十二点功绩,四级妖核八颗,能换十六点功绩,嗯?还有五级巅峰妖核一颗。”那长老眉毛一挑,仔细看了一眼方恒三人,笑道,“好,你们才武徒四重境界,却能够获得五级巅峰的妖核,很不错,这一颗五级巅峰的就能换五十点功绩了,是换功绩吗?” “不,我们要换丹药招惹最新章节。”王猛这时候说道,“精元丹。” “换丹药啊。”功绩长老别有意味的念叨一声,随后道,“换丹药的话最多三颗。” “什么!”王猛惊呼一声,“精元丹什么时候这般贵了!” “我说贵了,自然就贵了。”功绩长老眼神渐渐寒冷下来,“这功绩阁的规矩,莫非你们还不知道?” 听到这话,王猛和流霞都是气的浑身发颤,什么破规矩,这分明就是讹诈。 “你……” “好,那就换三颗精元丹。”方恒一把按住了情绪激动的王猛,笑着对长老道,“长老多日守候在这里,为我等弟子操劳,实在是辛苦,至于剩下的一些,就当我们三人对长老的一份心意。” “嗯,你是个懂事的。”那长老笑着点头,扔出了三颗丹药,“拿着走吧。” 方恒立刻接着,拉着有些不满的王猛走了出去。 一出来,王猛立刻说道,“方师弟,那些妖核都是咱们冒着危险才得来的……” “行了。”方恒一摆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是功绩长老,咱们是记名弟子,吃亏是必然的,与其硬吃亏,还不如笑脸相迎好些,先强大自己,日后再说这些事。” “方师弟说的对。”流霞这时候也一点头,“功绩长老是真武门肥差,境界最低都是先天境强者,咱们和他硬顶,不会有好果子吃。” 听到这话,王猛脸憋得通红,最后无奈点头,“这些我都明白,可我就压不下这口气。” “呵呵,压不下也得压,把这股气换成动力,好好修炼,等成了真传弟子,他肯定不一样了。”方恒笑了一声,“我跟你打个赌,咱们要是成了真传弟子,他绝对会连本带利的把东西还给咱们。” “真传弟子可不敢乱想,最起码得需要个十几年吧。”王猛摇摇头,“方师弟倒是可以想想,以你的力量和天资,只需要在猎杀几次妖兽,然后再去那真武空间战斗两次,基本就没问题了。” 话语说着,王猛就向着一个地方指了过去,方恒看到,目中露出精光,“那里,我一定会去。” 真武空间是门内弟子切磋较计的平台,其中有阵法保护,不会有性命伤亡,在那里只要取得连胜就能获得足够功绩点,甚至引起真传长老的重视,门内五重以上的弟子基本都在其中历练,想要获得青睐。 三人又谈论了一会儿,约好七天后在见面,便各自回到房间。 回房间的路上,方恒听到有的弟子在谈论张炼死亡的消息,面不改色,四处打听了一下,知道张炼死亡的事情已经暴漏,好在凶手是谁都不知道,只知道是真武门的人。 对于这个,方恒是完全放下了心,当时月黑风高,他杀张炼之时又无人看到,谁知道是他杀的?就算把凶手锁定真武门弟子身上,也找不到他,真武门弟子太多了。 “更何况我还是和王猛流霞一起回来的,已经洗净了嫌疑,日后只要不露马脚,这就是无头悬案。”方恒暗暗想着,便把房间的门关上,盘坐在床上开始修炼起来。 ------------ 第38章 不曾忘怀(八) 您的看书管家已上线,前往各大商店搜索“快眼看书”领取 五天后,方恒房间之中。 浓浓的青色雾气充斥了整个房间,这时候要是有其他武者看到肯定会惊得浑身发颤,灵气浓郁到了这个程度,如果不是靠阵法,那就只有先天境的强者才能做到! 方恒,却只凭借血脉就做到了。 双眸蓦然一睁,四周青色的灵气飞快的进入他的身体内,化为滚滚内劲,来回震荡,一股无比强横的感觉,开始涌上他的心头。 “轰隆!” 体内传出了一声爆响,方恒的身体站立起来,猛然一掌拍出,狂风呼啸,整个房间之内的空气都是一炸,房门猛然打开,气势威猛! “五天的时间,再加上一颗精元丹,终于让我再次突破了一个境界,达到了武徒五重。”方恒露出了一抹笑容,双拳握紧,“不过看起来虽然是武徒五重,可是我的内劲雄浑程度,却是六重也难以比拟,霸王三式和烈火拳融合,六重的人,说不定能打个平手,七重的人我可以安然退后。” 感受着体内的力量,方恒下了一个结论,随后迈步就像外面走了出去。 “现在的我,需要几个对手证实一下力量,就去真武空间吧。” 心里想着,方恒一路向着真武空间的方向赶去,刚走到半路,他的脚步就停了下来。 “跟了那么久,也该出来了吧。” 方恒冷冷的说了句,立刻,一道如鬼魅般的身影来到了他的面前,不是别人,正是刘太的兄长,刘胜。 “原来是你。”方恒冷冷说道,这刘胜当真是阴魂不散,这几天修炼的时候他就察觉有人窥探他,现在更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是我。”刘胜点头,“我说了,你打了我弟弟,我就要你的命,从今天开始,不管你去哪我都会跟着你,只要你出了真武门的范围,我就要杀了你!” “你弟弟数日前把我打成重伤,我只是教训了他一顿,这并不过分吧。”方恒眉头皱起,“这件事情已经算完了,你为何还要纠缠不放?” “哼!你打了我弟弟,这就是死罪!怎么能算了!”刘胜冷哼一声,“难道你怕了?嘿嘿,你要是怕了也行,去给我弟弟磕九个头,然后自废修为,这件事情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听到了这话,方恒眼神彻底寒冷下来,这已经是不死不休了,沉默了一会儿,方恒突然道,“既然你咬着不放,那好,咱们去真武空间一决高下如何?” “什么?”刘胜一愣,没想到方恒不但不畏惧,还要和他去真武空间一决高下,立刻狂笑起来,“哈哈……好!你果然有胆,那就去真武空间一决高下!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后悔!” 方恒露出一抹冷笑,并没有说话,只是直接向着真武空间的方向前去鬼话书最新章节。 真武空间在真武门的山腹之中,其中布有阵法,弟子进入其中,立刻就能战斗,可以一群对一群,也能够一个对一个,胜者将会获取胜点,达到一百点胜点后,就可以直接成为真传弟子,从真武门开派至今,能够通过这种方法成为真传弟子的,只有区区几个,无一不是绝世之才。 两人先后来到了一个铁桥之上,这铁桥是倾斜向下的,直接通往真武空间,当方恒刚走上铁桥的时候,刘胜却是哈哈一笑,直接掠过铁桥,脚步急点几下,就如大鹏飞天,到了真武空间的门口。 这时候桥上的其他弟子也看到了刘胜的动作,不由的纷纷惊呼,“这是谁,竟然有如此高明的身法!” “他是刘胜!守门弟子刘太的大哥,据传已经达到了武徒五重的巅峰程度!平日里很有威望!” 一连串的惊呼声传来,方恒听到这些,面不改色,只是慢慢的通过铁桥向下走去,心中却是不停冷笑。 “武徒五重的巅峰么?就这点境界也敢这么嚣张,还说让我后悔,看看到时候谁后悔吧!” 心中想着,方恒就已经来到了铁桥的尽头,真武空间之外。 “哼,真是个废物!让我等了这么长时间,赶快进来领死!”山腹之内传来了一道喝声,桥上其他人立刻看向了方恒,眼中露出惊讶之色。 “他不是前几天打伤刘太的那小子吗?看来这次他完了,刘胜要找他麻烦!” “刘胜平日里就很凶残,谁惹他谁就死,这小子虽然当时是被真武阁高长老提拔进门,可遇到了这个凶神,也必死无疑啊!走走,去看看!” 一帮人议论着就进入了真武空间之中,这时候的方恒,也冷笑着进入了其内。 四周迷茫一片,时不时的有人影闪过,方恒还没来得及细细观察周边,一个夹杂着劲风的拳头,就狠狠砸向了他的面门。 “砰!” 闷响传出,方恒直接格开了这一拳,同时飞起一脚,却踢了个空。 “哼,怪不得能打败我弟弟,的确有点真本事。”一道声音传出,只见不远处的黑暗中,刘胜缓缓走了出来,看向方恒的目光充满了杀意。 “你的拳头和你弟弟一样,都是软趴趴的。”方恒笑了一声,“还有什么手段?施展出来让我看看吧。” “狂妄!” 暴喝传出,刘胜的身影如同蛟龙幻影,脚步迈出,竟有龙吟之声,威势滚滚,方恒立刻眼神凝重,脚步后退,想要看看虚实。 可他的脚步刚退一步,那刘胜的身影就刹那间来到了他的面前,似乎是中途加速,一抓探出,对着方恒下身就抓! “好毒的武技!看起来光明正大,实际上却出手攻击下阴,若不是我反应不慢,恐怕根本无法抵挡!”方恒心中震惊,没想到这刘胜武技这么毒,好在他也不惧,右手下探,烈火内劲爆发出来,一下就挡住了刘胜之手,同时左拳如霸王大锤,轰隆震响,对着刘胜前胸轰击了过去。 空气嘶鸣,刘胜眼神一变,万没想到方恒竟能如此轻松挡住他的得意武技,慌忙抬手格挡,方恒内劲雄浑,蓄力以久,哪里能被挡住,只听喀拉一声,刘胜惨叫,身体飞快退后无敌玄医最新章节。 方恒也没有趁势追击,只是不停活动自己手腕,这一拳打的太猛,需要舒缓血脉。 “好拳法!”刘胜咬牙念出三个字,浑身内劲滚滚震荡,立刻把手臂断骨接上,同时身体震动,气势渐渐增强。 “嗯?这刘胜内劲不弱,实战经验也极其丰富,好在不知道我的力量,只要我爆发全部力量,出其不意,绝对能彻底解决他!”方恒脑中转动,立刻下了结论,同时脚步狠狠一踩地面,身体如炮弹般冲向了刘胜。 “潜龙腾渊!”见到方恒来势,刘胜身体旋转,如蛟龙出世,内劲爆发,周身都出现了凶猛气浪,方恒见此冷笑一声,全身烈火内劲凝聚在双拳上,轰隆两拳爆出,当场连气浪打灭,同时滚滚拳劲向着刘胜身体上震荡过去,立刻让刘胜身体一停。 “神龙摆尾!” 感应到攻势被打断,刘胜一腿横扫,想要逼退方恒,方恒却冷笑不停,左手啪的一声抓住了刘胜之腿,同时右拳下砸,只听咔嚓一声,刘胜惨叫,他的整条腿都被打折了! “怎么可能!”刘胜一面喷血一面大吼,方恒却根本没有说话,双拳收腰,猛然捣出,空气爆响,烈火冲狠狠击中刘胜胸腔,当即让刘胜倒飞起来,狠狠跪在了地面上,七窍流血。 “你内劲不错,武学也毒,按理说不会落到如此下场,可为什么会如此?”方恒看着刘胜,淡淡说道,“你想知道么?” 刘胜目中迷茫,喃喃道,“告…告诉我!” “很简单,因为你招惹了我!”方恒神情一冷,“你千不该万不该惹我,你弟弟的事情本来是他有错在先,我不过出手教训,你却要我性命,这就是你的取死之道!” 话语传出,刘胜双目一震,似是后悔,吃力说着,“方…方师兄,我错了,求…求你放了我。” “放了你?我之前若是留手,怕是已经被你斩杀,如何能放你,换成是你,你会放了我么?”方恒冷笑道,“不过这里不能杀人,我也不杀你,废了你的修为,算是给你个活命机会。” 砰! 话语之间,方恒一脚传出,直接踢碎了刘胜丹田,让其绝望的晕了过去。 转身回首,只见之前那些跟上来的人全都惊呆了,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惊骇的看着方恒。 谁能想到,在记名弟子中素有凶名的刘胜,被名不见经传的方恒废掉了修为? “从今以后,谁敢惹我,就是这个下场!”方恒对着众人说了一声,脚步飞快,向着远处离去,直到身影消失,原地的众人才反应过来,纷纷议论。 “我的天,他就是方恒?好厉害,短短几招,就把刘胜废了!” “看来以后这记名弟子中又多了一个不能惹的人……” 人群沸腾,方恒的名声很快就传播了出去,真武门从此又多出了一个少年天才。 ------------ 第39章 不曾忘怀(九) 您的看书管家已上线,前往各大商店搜索“快眼看书”领取 一道如箭般的身影正在飞快奔跑着,其带起的劲风就有一股火热气息,不是别人,正是方恒豪门绝恋。 刚才废了刘胜,撂下狠话,方恒可以肯定自己的名声已经传播出去了,日后只要不是很厉害的人,剩下的人基本上没有再敢招惹他的。 “这也是无奈之举,想要在这真武门好好修炼,必须要建立威名,否则三天两头都有人找麻烦,还修什么武?”方恒心中暗暗想到,武者世界的唯一规矩就是武力,没有力量,到哪都有人找麻烦。 “这真武空间广袤无比,我奔跑了这么长时间,竟然还没有看道尽头,看来这这阵法之道,果然厉害。” 方恒暗道一声,一路上他也看到了不少相互战斗的身影,很是激烈,一片强者氛围,这种环境下让他变强的心也更加浓烈。 奔跑了一会儿,方恒的面前出现了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身穿黑衣,蒙面盖脸,显得很是神秘。 方恒脚步停下,看着前面那人,没有说话,战意从眼中涌现,那人看到,也对着方恒一点头,这是同意战斗了。 “霸王出世!” 双拳如炮弹般轰击出去,身体急速前行,立刻就到了那人的面前,那人身体一摇,竟如风中柳絮般,躲过了方恒拳头。 “嗯?霸王三式?这没有等级的武学都能被你发挥出这等威力,你很不错,值得我出手。”那黑衣人发出沉闷声音,同时一掌拍出,轻柔如水,看起来慢,实则却是快到了极致,只是瞬间就到了方恒脑门。 “破釜沉舟!”方恒双拳再次发劲,根本不管那向着脑门派来的手掌,他可以肯定,自己可以在对方击中自己之前先击中对方,以他的力量,当场就能让对方丧失战力。 “好厉害!”黑衣人低喝一声,身体蓦然倒转,嘴中说道,“你刚我柔,再打下去没完没了,领教了。” “同样领教。”方恒一抱拳,当即就要转身离开,毕竟这里是切磋的场所,别人不战,总不能硬拼。 “你是新来的吧,看你力量不错我提醒你一句,进入这里最好带上面罩,否则就算切磋胜利,日后也少不了麻烦。” 听到了这话,方恒身体一震,回身抱拳,“多谢师兄提点,还未请教师兄之名。” “不用谢,举手之劳罢了。”黑衣人吐出一声,也没说自己名字,就向着远处离去。 方恒暗暗感激此人,若不是此人提醒自己,恐怕日后真少不了麻烦,飞快向着出口走去。 刚刚奔走一会儿,一道面带白纱,身穿白色长裙的身影就来到了自己面前。 在看到这人的一瞬间,方恒的心中就警惕起来,他认出来了,这人正是前些天要杀自己的美丽少女,没想到这时候又碰见了。 “是你!”在看到方恒的瞬间那白裙人影也认出了方恒,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剑刺出! “可恶!”方恒见长剑袭来,心中暗骂,飞快后退抵挡,这少女比前段时间似乎又有进步,长剑一震,接连喷发三道剑气,分别堵住了方恒的左右,同时一道剑气直刺方恒眉心。 方恒坏了她突破境界的大事,这在武者之中不亚于生死之仇,她当然要方恒性命战神记最新章节。 “烈火爆!”面此危机,方恒内劲爆发,拳劲鼓荡,硬生生把左侧剑气轰碎,同时身体飞快向外跑去。 “这女人实力强横,我现在还不是他对手,只能日后报仇。” 方恒心中想着,身体也已经来到了安全地带。 “哪里走!” 就在这时,又是一道暴喝突然传出,只见一个手持巨斧的青年从黑暗中闪现,对着方恒就劈出一斧,锋锐的斧头划破空气,让方恒的身前衣物都被划开,危机之中,方恒只能侧身躲过,硬抗了一道之前的剑气,右臂血肉翻开,血液流淌。 “哦?能躲我一斧,算是有点实力,不过你敢惹灵儿,那就是找死了!”那巨斧青年冷冷说道,目光看向了少女,“灵儿,要不要替你杀了他?” “陈斗,你好好的真传洞府不待,怎么来到这里?”那白裙少女冷冷说道,“还有,不要叫我灵儿。” “灵…黄师妹,我的心意你也知道,我来这里,还不是为了你么?”陈斗苦笑一声,“难道师妹看不出来?” “我说了,我对你没兴趣。”黄灵将长剑一收,转身说道,“以后不要跟着我。” 话语落下,黄灵就直接离去,原地的陈斗急忙跟了上去。 “真传洞府,真传弟子!”方恒听到这少女的称呼,立刻知道了这青年是什么身份,眉头皱起。 唰! 一道斧芒突然闪现,在方恒的面前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没兴趣知道,不过我警告你,以后在让我看见你纠缠黄灵,我就要你的命!” 话语远远传来,随后消失,原地站立的方恒,双拳一下握紧。 “真传弟子陈斗么?哼,待我突破先天之时,定取你狗命!” 目光冷厉,方恒没有在停留,飞快向着外面奔去,通过这一次他算是知道了,这真武空间不能杀人的阵法也不是一定,可以肯定的是,陈斗要杀他绝对没问题,这就是身份和实力的特权。 “一定要尽快找个面罩,如果我刚才有面罩的话,那黄灵也不会认出我了。” 方恒心中想着,就飞快的奔了出去。 刚一出了真武空间,还没来得及回房间,方恒就看到了铁桥上两个熟悉的人影,王猛和流霞。 “哈哈,方师弟,你果然在这里。”王猛在看到方恒的一瞬间就大笑出声,紧跟着就看到方恒手臂上的伤,脸色一变,上前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换个地方说话。”方恒说了一声,便带着方恒和流霞来到了一处人少的密林之中。 “方师弟,你在其中遭遇了什么?”流霞这时候看着左右无人,立刻问道。 “一些小事。”方恒摆摆手,“比起这个,你们还是不要立刻就进去比较好,先找个面罩带一下吧不嫁霸道冷总裁最新章节。” “为啥?”王猛瞪大眼睛问道,“这是切磋战斗,又不是坑蒙拐骗。” 方恒忍不住笑了一下,“话是这么说,不过里面的事情不一样,你在里面战胜了人,人家认出了你,若是遇到了宽宏的人还好,要是心眼刻薄的,等你出来了还不得给你找麻烦?” “原来如此。”流霞在旁边一点头,看着方恒道,“本来想着是七天后见面再说的,不过现在遇到了正好,方师弟,明天你能不能和我们一去去那里?” “对,真武空间里面都是高手,我们俩又想磨练一下实战经验,咱们三个一起进去,也好有个照应。”王猛点点头,“行么?” 方恒想了一下,随后就点头道,“没问题,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今天不行了,我需要疗伤。” “哈哈,那好,面罩的事情交给我,明天咱们在这个地方见。”王猛笑着说了一句,三人分开,各回各的房间。 飞快回到了自己房间,方恒拿出了怀中的红叶果,目光犹豫。 “这红叶果是武者圣药,关键时刻甚至能救人一命,我这点伤势还是不要用了,留着以后关键时刻在用。” 考虑了一会儿,方恒下了决定,随后掀开自己的袖子,发现上面的伤口已经愈合,只还有一些经脉破损,修炼一会儿就能好。 第二天,天光大亮,方恒的伤口也完全恢复,直接走出门,向着昨天预定的地方赶去。 远远的就看见了王猛,却没看见流霞,方恒立刻问道,“她怎么还没来?” “不知道,咱们去找他吧。”王猛摇摇头,便带着方恒前去真武门女弟子的住所。 真武门女弟子的住所在太青山一些偏远的地方,毕竟男女有别,门内对于女弟子还是很保护的。 刚刚来到流霞居住的女弟子阁楼之前,方恒和王猛就看到了流霞的身影,此刻的流霞,正在被几个年轻男子纠缠。 方恒与王猛对视一眼,走了过去,随后就听到那几个青年的话音,“流霞师妹,那王猛有什么好的,整个就是一蠢货,你和他天天在一起不是浪费了你的姿色吗?” “就是,方华师兄都亲自来找你了,你怎么就是不赏这个脸?” 听到这些话,王猛的脸色立刻黑了起来,一下就冲了进去,抬手就是一巴掌,劲风呼啸,直接连一个青年打的昏迷。 “你个欠打的东西,我和流霞师妹是同门情谊,哪里有你们说的这么恶心。”王猛冷冷骂道,“统统都给我滚!” “王猛,你竟然敢殴打同门,反了你了!”这时一个白衣青年站了出来,“今天我就好好收拾你!” 话语之间,劲风呼啸,这青年手抓瞬间就抓住了王猛的脖子,将其整个人都给提了起来! “不好,此人是武徒六重巅峰,我若不出手,王猛必会受伤。”方恒心中一惊,此刻顾不得许多,他一下就想着那白衣青年冲了过去。 ------------ 第40章 不曾忘怀(十) 您的看书管家已上线,前往各大商店搜索“快眼看书”领取 太青山下的村落中,房间内,方啸天正呆呆的看着手掌之中的一块令牌。 这令牌造型古朴,上面刻画着一个古老的字,方。 “恒儿,本来你资质不好,我想让你做一个普通人,可没想到你竟然进入了真武门。” “进入了真武门也好,我方啸天的儿子,岂能平庸?” “当年我的伤,让我的血脉不浓郁,不过恒儿你放心,当你突破到先天境之时,我方家的血,就会发挥出谁也不能比拟的威能!” 方啸天手掌渐渐握紧,“所有人都觉得我会忘了当年那件事,可我不会忘,终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这个世界的广阔!” 方啸天的目光透着强烈的希望,本来由于方恒血脉稀薄的缘故,他想让方恒平安一辈子,现在方恒却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进入了真武门,境界能够突破,这就是能打破诅咒血脉的希望!他相信凭借方恒的向武之心,这诅咒,终将会破灭。 …… 此刻的方恒自然是不知道父亲方啸天的想法,这时候的他,一只手已经抓住了那白衣青年的手腕,劲力一震,就把白衣青年给隔开,让王猛安全下来。 “嗯?居然能够逼退我,你是何人?”白衣青年冷冷发问。 “方恒。”方恒淡淡的回答,“这两个人,是我朋友。” “方恒?方恒!”那白衣青年似乎想起了什么,喃喃念叨着,突然间问道,“你是方啸天的儿子?” “你认识我父亲?”方恒的眉毛一挑,立刻发问。 “哈哈,岂止是认识,他可是我方家的大名人啊。”白衣青年大笑道,“年轻时候是个天才,可风光没几年就成废物了,被我方家驱赶出门,没想到你竟然是那个废物的儿子。” 听到这话,方恒眉头一挑,方家?他从来都没听父亲提到过自己还有一个家族,脸色阴沉下来,冷冷道,“你辱我父亲,是想死了?” “死?你敢说让我死?”那白衣青年脸色也冷了下来,“你可知道我是谁!我是大玄城方家三少爷!我大哥是武玄皇朝镇玄大将军,我爹是当朝宰相首辅!就冲你说的话,今天谁都救不了你!” “什么狗屁将军宰相,你辱我父亲,就给我受死!”方恒冷喝一声,双腿一动,瞬间来到方华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好个狂妄小子,竟敢偷袭我!”方华面对这一巴掌毫不畏惧,手掌一隔,立刻挡开这一掌,同时单脚点出,直本方恒前胸,劲风呼啸,威势极猛! “嗯!”方恒心中一凛,这方华看起来是武徒六重境界的人,可现在方华的反应和力量,却是大大超越了武徒六重! 轰隆一声,那脚踢中方恒手臂,让方恒飞退,身体都连连颤抖。 “好强的力量!”方恒心中凝重,还不待他调整过来,方华就再次逼上,拳脚如狂风骤雨一般打出,每一招都带有极为强横的劲力,让方恒体内的血气都开始翻滚,难以招架命仙最新章节。 “嗯?在我阵石加成的攻击下,你居然还能坚持,看来你不像你爹那样废。”方华一边攻击一边说道,让抵挡的方恒心中一动。 “阵石?原来如此,这是把阵法刻画进灵石或者妖核上的手段,只有阵法大师才能做到,一旦把阵石放在身上,就可以让自己爆发超越本身级别的力量。”方恒心中暗道,明白了方华力量狂猛的原因,目光冷冷的看向了方华胸前,发现那里果然有一块莹莹发光的灵石。 “嘿嘿,看到了阵石么?不过看到了又如何?你撑不住的……” 轰隆! 方华话还没说完就被爆响声打断,只见方恒浑身烈火内劲轰然爆发,强横的气浪让他狂猛的攻击都是一顿,就在这一顿的瞬间,方恒的手如鬼魅般抓向了他的前胸。 “武徒五重居然就有这样强大的爆发力!”方华一惊,“不过想要夺我阵石还差远了!” 心中转念,方华胸前的阵石就散发灵光,让他的内劲飞快增强,同时一手下抓,直接就捏住了方恒手腕。 “哼!” 就在这时,一声冷哼传出,只见方恒的身体一下倒转,左手拳头如螺旋状般打出,烈火内劲震荡,一下就击中了方华鼻尖,让他惨叫一声,手掌松开,趁此时机,方恒先前抓出的手一捞,立刻把方华胸前的玉石给扯了下来。 看着手里明亮璀璨的灵石,方恒的脑海中似乎一下出现了无数的灵气路线,好像这阵石的一切奥秘都被他看透。 与此同时,那方华也反应过来,看到阵石已经落在方恒手里,恨恨一跺脚,口中喝道,“你给我等着!” 话语说出的同时,那方华就身影晃动,消失而去。 剩下的几个人一看势头不对,连话也来不及说就跑走,转眼间场中就剩下了三个人。 “方师弟,原来你是方家的人。”流霞这时候震惊着说道,“方家可是大族……” “和我没关系。”方恒一摇头,“况且你也见了,这方华满嘴臭气,就算我想和方家有联系,方家也不会容我。” “这倒也是。”流霞点点头,指着方恒手里的晶石道,“那这阵石怎么办,这东西可是很珍贵,能够增强武者力量,传说只有先天境以上的阵法师才能做出这种东西,你抢了他阵石,他日后肯定会找你麻烦的。” “我不抢他阵石,他就不找我麻烦了?”方恒一笑,“放心,以后这事我会解决,如果他来找你们麻烦,你们就往我身上推就行。” “那怎么可以。”王猛立刻摆手,“你本来就是为我们才出手,我们岂会出卖你?放心,如果有困难,我们三个一起扛。” 这话说得诚恳,方恒听了也是心中一热,拍拍王猛肩膀道,“走,咱们去真武空间吧。” 王猛和流霞一点头,三人向着真武空间前去。 远处的密林中,方华捂着自己的鼻子,看着三人背影的眼神中,透着一股怨毒。 “方少爷,这几人真是可恶……” 啪神轮路! 方华直接拍飞了一个想要讨好他的青年,冷冷骂道,“没用的东西,我方家给你们的资源全都浪费了!我挨打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出手!” 剩下几个青年战战兢兢,没人敢回话,他们都是靠着方家才进入的真武门,现在方家三少挨了打,他们却没事,这本就不对。 看着这几人的废物摸样,方华气的胸膛起伏,随后说道,“我给你们个机会,我要弄死他,找个办法出来,要是不然,我方家大计,你们也不用参与了。” 几人相互对视,突然一人目光转动,“三少爷,我有一计!听说前些时日咱们记名长老张法的儿子被杀了,张法正气的满世界找凶手!” “哦?”方华眉头一挑,露出喜色,“你的意思是,把这张法儿子的死联系到那小杂碎身上?” “正是此意!只要做点手脚,再加上我方家名头,张法必然不会怀疑!” “嗯,我想想……” 密林之中,一场针对方恒的阴谋开始展开,此刻的方恒却完全不知,他这时候正在真武空间之中,和王猛流霞找寻对手。 这时候的他们,已经戴上了面罩,经历了昨天的那一场,方恒知道不戴面罩的后果,被人认出不说,日后还有麻烦。 三人慢慢走着,一路上遇到了不少高手,对面一看到他们是三个人,立刻就退却了,这里面以多打少的情况也常有,谁也不会那么傻送上门去让方恒三个人打。 “看来我们三个人在一起不好找对手,不如这样,咱们分开一些距离,你们两个人找寻对手战斗,我在一旁压阵。”方恒说了一句,王猛和流霞欣然同意。 三个人分开,王猛向着左侧前进,流霞向着右侧前进,果然没有多久,战斗就开始进行。 方恒却是没有动弹,找了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开始研究起从方华那里抢来的阵石,只见这阵石上面光芒璀璨,内里无数能量路线现在他的脑海中出现,到了最后,突然轰隆一声融入了他的身体之内! “这是怎么回事!”方恒心中一惊,当即用意识开始感应,发现自己的内劲开始按照阵石中的能量路线图流转起来,并且随着路线他的力量也越来越强,到了最后,一块没有能量的石头从他的眉心中浮出,啪啦一声化为灰尘。 “怎么回事!我的脑海中竟然记忆下了这阵石其中的能量路线!如果给我一块灵石,现在就能在灵石之上完全模拟出来!”方恒目光一变,“阵法师之所以高高在上,就是因为阵法之道博大精深,每炼制一个阵石都极为困难,而且无法被仿制,可我现在却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仿制,这意味着一切的阵石,在我的面前都不再拥有秘密!” 想到这里,方恒立刻兴奋起来,可以模拟一切的阵石,这代表着他日后的财富将会无穷无尽! “不过这只是理论,真正应用到实际上还需要足够的力量,以脑海中的推算来看,我必须要在突破四重境界,达到武徒巅峰的地步才有希望真正炼制阵石!看来要加紧时间修炼了。” 心中一动,方恒看了看王猛流霞,发现都在战斗中,便开始修炼起来 ------------ 第41章 不曾忘怀(十一) 请微信搜索 “看书神站” 防丢失,点关注 不迷路! 三个时辰之后,真武空间的一处拐角中,方恒和王猛,流霞三人,坐到了一起。 这时候的王猛流霞,眼神明亮,通过刚才数场的战斗,两人都获得了不少的战斗经验。 “趁着这个时候赶紧修炼,一面吸收灵气恢复内劲,一面消化自己所得,这样才是好的修炼方法,期间我会保护你们。”方恒对着两人说道,两人立刻点头,闭目盘坐,安静的修炼起来。 随着时间的过去,流霞的身体先是一震,一股强横的气息开始散发出来,四周的灵气飞快汇聚,方恒立刻明白,流霞,突破了境界,达到了武徒五重! 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方恒又看向了王猛,发现王猛的身体接连震动,一股浩瀚的气息缓缓散发出来。 这股气息,苍老,悠久,让方恒的心中都感觉到了一股颤栗,不由的暗惊,“这好像是…神游?” 嗡! 脑海中刚刚冒出这个念头,王猛的身体就猛然震荡一下,四周的灵气如同潮水般汇聚,凝成了青色灵光,全数注入到了他的身体之内。 在这股灵光之下,方恒的身体也得到了不少好处,内劲滚滚流转,越来越强,到最后和王猛双双身体震荡,共同突破了境界! 方恒达到了武徒六重,王猛达到了武徒五重! 两人突破的声势也惊醒了一旁修炼的流霞,“你们竟然都突破了!” “嗯,都突破了。”王猛哈哈一笑,“没想到突破境界这么简单,看来这真武空间的确是个磨练人的好地方。” 方恒听到这话也露出了笑容,问道,“王师兄,我的突破可以说是托你的福气,你刚才好像进入了神游状态。” “神游!这可是武者梦寐以求的精神状态,据说在那个状态中,可以领悟出武学的至高奥妙!”流霞在一旁惊道,“王猛,你真的进入了神游了?那是什么感觉?” “我也说不清。”王猛为难道,“不过我现在好像可以知道方圆数百米之内的事情。” “那就是感应力增强了。”方恒点头道,“进入神游状态的武者都会在醒来后获得一个好处,你的好处应该是突破境界,增强感应,这是个大好处,若运用得当,可以让你避免生死危机。” 王猛听到这话立刻大笑起来,看着王猛,方恒心中暗暗佩服,能够进入神游境界,本来就代表了一种天资,更何况王猛进入神游之后还让他的境界都随之突破,这足以证明王猛的潜力。 “这次我的突破实是意外之喜,我是之前吸收了阵石的能量,又得到了王猛的神游帮助才突破的,接下来的突破,应该会很难了。” 方恒目光一转,又想到了自己,武者的突破必须要伴随着战斗的磨练,他现在没经历多少战斗就突破了境界,自己都觉得有些不稳了。 就在方恒打算找寻对手磨练的时候,突然间,他和王猛的脸色同时一变,只见一只手掌,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流霞背后,下一刻,流霞的身体飞起,人在空中就大口喷出了鲜血我的美女校长最新章节! “流霞!”王猛大吼一声,身体在流霞飞出的一瞬间就冲了过去,与此同时,方恒的拳头也轰然打出,对着那看不见的影子就捣了过去。 “嘿嘿。” 冷笑传出,面对方恒凶猛的拳头,那黑影毫不退后,只是身体一横,就轻松无比的躲过了这一手攻击,并且借着这转移身体的劲力,他来到了抱着流霞的王猛背后! “低头!” 方恒大吼一声,王猛本能的听从反应把头低下,紧跟着一股强烈的劲风就从脑门上方划过,心中刚要送出一口气,一只手掌却悄无声息的拍向了王猛怀中的流霞! “好厉害!”方恒心中凝重,对方从偷袭流霞开始到现在只有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却已经躲过自己的攻击,转而偷袭王猛,要不是在自己提醒下,王猛恐怕已经重伤,现在更是一招就把王猛逼到了绝境! “此人绝对是武徒高阶人物,不可力敌,必须要带着王猛和流霞逃跑。”方恒脑中做下决定,身体如狂风前行,此刻,那一击已经快要到王猛身上,危急关头王猛只能勉强转身,选择用后背硬抗,体内筋骨喀拉作响,七窍流血! “可恶!”方恒大骂一声,身体内劲毫不保留,拳头狠狠轰击出去,对方却是抬手一挡,潇洒后退! “打了人还想走!”方恒怒喝,内劲爆炸,一拳接着一拳向着对方轰过去,空气嘶鸣,筋骨炸响,只是瞬间,就轰出了上百拳! 突破一重境界的方恒,内劲也获得恐怖提升! 面对这种如同猛兽发狂的攻击,那人影也不得不勉强抵挡,身体上的气势在这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击下层层削弱着,突然间,那人反手一击,方恒转身躲过,就在这瞬间,方恒看到那人的手里突然掉下了一块石头。 “原来这人不是凭着真本事攻击,而是靠着阵石加成!”方恒心中凝重,能拿出阵石的,都不是一般弟子,背后都有大家族支持,这人能接连使用阵石,背后势力绝对不小。 打了半天,方恒知道自己在和他纠缠也没作用,蓦然间爆发内劲,一爪横撩,扯下了对方面罩,当看到对方面孔的时候方恒眼神就冷了下来,道,“原来是你!”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方恒抢走阵石的方华! “不是我是谁?”方华被扯下了面罩也没有变色,傲然说道,“整个真武门,除了我能把阵石随便用!” “哼。”方恒冷哼一声,“方家是豪门大族不假,不过你身为方家三少,却出手偷袭别人,可见方家也是个废物家族。” “废物的儿子也有资格说方家废物?真是狂妄!”方华冷笑道,“武者战斗,向来都是生死为胜负,哪里有什么偷袭不偷袭?你能让我接连动用隐身阵石,强力阵石,防御阵石,已经是很不错了,应该感到光荣才是。” “光荣个屁!”方恒冷骂一声,“废话少说,你想如何?” “你抢我阵石,夺我女人,更出手伤我,这些事情都是死罪,我自然是要你死!”方华冷笑说道,“不过,看在你勉强也是方家之人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个公平的机会,咱们去决死台,一决生死如何!” 听到这话,方恒心中一动,决死台是真武门弟子解决恩怨的地方,只要双方弟子有着血海深仇,并且都同意决一死战,就可以去决死台战斗,胜者活,败者死,门派都不会多管偶像时代。 “决死台,我倒是佩服你的勇气。”方恒目光变幻,“不过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去?” “不去?那你这两位朋友可就麻烦了。”方华似乎早有预料,阴阴笑道,“你能救他们一次,还能救他们两次?得罪了我方华,只要谁和你有关系我就杀谁!就算你不交朋友,那你的父母怎么样?” 心中咯噔一下,紧跟着怒火上涌,方恒双目通红道,“你敢动我父母一根毫毛,我就扒了你的皮!” 话语落地,杀气呼啸,饶是方华也忍不住心中一惊,随后冷冷道,“我动不动你父母,那就要看你的选择了,决死台一战,来不来!” 听到这话,方恒沉默下去,这时候他已经别无选择,最后冷冷道,“来!” “好!”方华听到这话,立刻大笑一声,“限你半个时辰来决死台!” 话语落地,方华身影消失无踪,原地只剩下重伤的王猛和昏迷的流霞。 “方师弟,是我们给你添麻烦了……” “别说这些,应该是我给你们添麻烦才对。”方恒摇头,“如果没我,你们也不会重伤,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来看看你们的伤势。” 话语之间,方恒的内劲就开始渗透到了王猛和流霞的身体之中,一遍遍探查,发现除了一些气血郁结之外就没有其他问题,才松了一口气道,“还好,你们的伤都不算重,只需要调养一番就行,回去休息吧。” “我们走了你怎么办!”王猛立刻道,“说好了出事要一起抗的。” “你们都这样了还怎么抗,剩下的交给我吧。”方恒冷冷说道,“这方华,我必然会杀了他。” 王猛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最后也是无奈的一点头,只能听方恒的,带着流霞离开,方恒看了一眼两人背影,紧跟着就向决死台的方向赶去。 决死台在真武门正中央,高达百丈,只要是真武门弟子就能看到,方恒很快就赶到了那里,迈步就上了决死台的台阶。 这时候四周的弟子也都看见了方恒的身影,立刻开始聚集起来,个个目露兴奋之色。 决死台不是有血海深仇的人一般不会上去,这时候方恒却上去了,这立刻引起了弟子围观,瞬息间,有人要上决死台的消息就散发开来。 无数的人从四面八方向这里赶,他们都想知道,敢踏上的决死台的这个人,是谁。 对于四周之人目光,方恒全然无视,这时候他想着的,是怎么才能瞬间解决方华,不让他有发挥阵石的时间。 “我现在是武徒六重境界,内劲雄厚,如果按照霸王三式和烈火拳的运劲方法,爆发力够凶猛,可却还是不能做到瞬杀,怎么办?” 方恒脑海中快速转动,突然间,他的双眼一亮,想起了脑海中的阵石路线图! ------------ 第42章 不曾忘怀(十二) 我们的客户端上线了,请您前往各大商店搜索“快眼看书”下载! “对了!我之前得到的那个阵石路线图是微型爆发阵法,我如果按照这个阵法路线运转内劲,再配合霸王三式和烈火拳,其爆发力绝对够!” 想到这里,方恒立刻有了把握,“不过从来没有人把内劲按照阵法运转,我是第一个,换句话来说,这样做的一切后果,都需要我一人承担。” 正当方恒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间,下方的众人惊呼一声,紧跟着方恒就看到一个白衣青年正迈着步伐,缓缓上台,正是方华。 只见此刻的方华脸上带着冷笑,似乎对着四周的注目很是享受,目光偶尔看向方恒的时候,充满了阴冷。 察觉到了方华表现,方恒心中一动,“此人虽行事阴狠,可却不是傻子,敢邀我上台定是有击杀我的底牌,我若不冒险一搏,必然危险,看来我别无选择了。” “你果然来了。” 上了台之后,方华冷冷的说道,“由此来看,你倒还是有点胆量。” “那是自然,不像某人,连战斗都需要靠着阵石加成。”方恒冷冷回应。 “你!”方华脸色一阴,冷冷说道,“好一张利嘴,好大的胆子!你年纪轻轻,就有武徒六重境界,若是全数爆发内劲,足有七重之人的战力,是个人物,咱们之间的矛盾是有,不过却也不算什么,这样如何,你现在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头,成为我的属下,咱们之间的仇怨就一笔勾销,日后我方家也会给你资助,想必以你的天资,日后突破先天不是问题。” 听到这话,方恒立刻冷笑,“没兴趣。” “嗯!”方华眉头一皱,“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我是惜才,你可别给脸不要!” “哼,你先是纠缠我朋友,后又对我们偷袭,这等行径卑鄙无耻,你以为我会信你?”方恒冷哼一声,“况且,你在我的眼中不过一废物而已,收我当属下?你配吗!” 朗朗话音传出,回荡整个决死台,四周的众弟子,也都呆住了,紧根着轰的一声,议论起来。 “说得好!没想到这入门不久的方恒,竟然能有这等骨气!当真是个人物!” “哼,愚蠢的家伙,这也算骨气?方家在朝中势力广大,在咱们真武门中更是有一部分掌握实权的人,他这么羞辱方家少爷,死定了!” 议论声滚滚,有的人赞赏方恒,有的人却暗骂方恒蠢货,不管议论如何,台上的方恒,都没有受到这些事情影响,只是冷笑看着方华。 “好,既然你已经做了选择,那我也不再多说。”方华狠狠点头,大喝一声,“恭请记名长老张法!” 话语传出,不止是方恒一愣,就连下方众人也是一愣。 一个身穿青袍,面容威严的中年男人缓缓的从下方弟子中走了出来,脚步一动,就上了擂台凌天邪凤最新章节。 方恒心中一动,“怎么回事,莫非是我杀张炼的事情已经暴漏?不对,如果暴漏,怎么会通过这等手段来对付我?” 心中想着,方恒立刻就向着中年人行礼,道,“弟子方恒,见过张长老。” “哼。”张法冷哼一声,没有回答,对着旁边的方华却是一点头,清清嗓子道,“此次决死台一战,为保公平,由我亲自来当见证人,主持公道。” “什么!以往决死台战斗从来都没有什么见证,都是生死为胜负,怎么现在张长老要当这种战斗的见证人?” “怕是其中有些变数,咱们看看再说。” 四周弟子的议论声被方恒听到,让他的心中也警惕起来,张法这时候降临,还不知道对他会产生什么影响。 “辛苦张长老了。”方华一笑,目光转动,冷冷的看着方恒道,“今天,你必死!” “看看谁死!”方恒暴吼一声,浑身力量轰然爆发,体内的内劲按照脑海中阵法路线流转,能量一下就提升到了顶点,霸王三式在一瞬间全数施展出来,气势猛烈,方华还没来得及运转阵石力量,就发现方恒如疯魔般来袭,脸色立变,下方众人,也全都呆住了。 谁都没有想到,区区武徒六重的方恒,能在一瞬间爆发出如此威势,这种爆发力,就是武徒八重的人也不一定拥有。 方恒身影如风,他知道,这种办法只能突然施展,不能持久,否则坏的就是自己的学武根基。 “不过短时间也够了,此刻我全数爆发力量,占了先机,只要碰到方华,就能要他的命!”方恒目光凝聚,死死盯着惊慌失措的方华,就在拳头即将碰到他的一瞬间,方华的眼中的却露出一抹冷笑。 轰隆! 下一刻,一道人影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巴掌一挥就把自己的爆发力量全数轰破,同时一股锋利的内劲顺着空气冲入方恒体内,当场就让方恒体表撕裂无数血口! 身体退后,方恒运转内劲恢复伤口,冷冷的看向了那道人影,正是张法。 “张长老,决死台战斗,你不过一见证,为何插手?” 话语问出,张法眉毛一挑,冷冷道,“我是记名长老,你们又都是记名弟子,我还没说开始,你就突然出手,我自要阻挡。” 听到这话,方华立刻哈哈大笑,“好,张长老高风亮节,处事公正,我方华甚是感动。” “可恶!”方恒暗中大骂,这两人一唱一和,显然已经联合在了一起,今天的战斗,困难了。 “而且我刚才的爆发已经是倾尽全力,经脉都有了些伤势,若再次爆发,必然有后患。” 脑中估算着自己的状态,方恒的双拳握紧起来,这时候方华又是一笑,道,“张长老,现在可以开始了吧。” “嗯。”张法一点头,就在这点头的一瞬,方华的身体就向着方恒冲击过来,强横的力量隔空震荡,还没接触就让方恒感觉头皮发麻。 双腿移动,身如狂风般后退,方华来势猛烈,方恒只能暂避锋芒妖焰通天最新章节。 “哈哈,跑?你以为你能跑的了?”方华身影如风,随着方恒的移动轨迹行动起来,这是速度阵石的效果。 方恒目光凝重,身体蓦然急停,方华的身体也一下停止,身体却有些摇晃,看到这里,方恒目光一闪。 “机会!方华有阵石助力,全方位力量都超越我,不过阵石太多,他也难以完美操控,这停顿的瞬间,就是我攻击的时刻!” 脑中想着,方恒的身体就猛然冲出,一拳直捣,气流爆炸,方华眼神一冷,没想到方恒对战斗有如此快速的反应,勉强一拳打出,和方恒对撞。 轰咔! 空气爆炸,骨骼脆响,方恒拳头都肿胀起来,反观方华,毫发无伤。 “哼,能发觉我操控阵石的破绽,你很不错,不过发现了又如何?你看得见,身体却跟不上!”方华冷冷说道,“去死吧!” 呼呼! 话语落下,方华就再次冲击过来,拳脚如狂风骤雨,方恒哪怕挡住了大部分攻击,也有不少拳脚落在了他身上,片刻后,就已经口鼻喷血,浑身剧痛。 “哈哈,你在狂啊,你在嚣张啊!”方华嚣张笑道,“现在怎么样,不还是被打的如同死狗!” 砰砰砰! 方恒身体又中了几拳,只感觉体内脏腑都裂开,剧烈的痛苦让他的眼神通红,猛然按照微型爆发阵的路线运转内劲,一拳轰退了嚣张的方华。 刚逼退方华,方恒的嘴里就噗的一声吐出鲜血,浑身气息衰弱无比。 方华看到方恒吐血,立刻大笑,“好一个方恒,这种时刻居然还有杀手锏,可是现在不行了吧!” 听到这话,方恒猛然抬头,血红的眸子盯着方华,“行不行你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阴冷的话语传出,场间的空气都有变得有些寒冷,就连站在决死台上的张法,都眉毛一挑,没想到方恒有这么厉害的煞气。 “是么?看来你这性子和你爹一样,都是嘴硬。”方华冷冷地说着,同时手里又拿出了一颗灵石,这灵石通体散发绿光,一下就被他握在了手里。 下一刻,方华身体暴起,一拳轰击,绿芒莹莹,在接触到绿芒的瞬间,方恒感觉脑袋一晕,一股恶心呕吐的感觉开始出现。 “毒之阵石!”方恒心中一震,有心想要抵挡,浑身却酸软无力,方华一拳击中方恒胸腹,让方恒鲜血狂喷,意识混沌。 “本来不想用这毒石的,不过你手段这么多,为了稳稳杀你,也只能如此了。”方华这时候走进了方恒,阴笑着说道,“现在,你没力量了吧。” 话语之间,又是一脚踢中方恒腹部,让方恒本能的蜷缩起来,身体都不停颤抖。 “嘿嘿,看来真是没力量了。”方华看着方恒的摸样笑了一声,蹲下身子,看着方恒道,“现在知道了?这就是和我作对的下场!” ------------ 第43章 空难昏迷不醒 您的看书管家已上线,前往各大商店搜索“快眼看书”领取 “你…为何能让张法阻我攻击。”痛苦中的方恒,吃力的问了一句,如果不是先上来张法阻挡了他的爆发,他断不会落到如此绝境。 “哈哈,想知道?”方华笑了一声,“也罢,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前段时间张法的儿子死了,正气的满世界找仇人,我不过做了点手脚,就把这件事栽到了你的身上,在以利诱之,他当然会帮我。” 听到这话,方恒心中一震,万没想到这么简单。 似乎是察觉到了方恒的震惊,方华阴阴笑道,“你是不是有点不信?这没什么复杂的,以我方家的威势和能量,说出来的话张法岂会不信?他就算不信,我方家开出来的条件也会让他选择相信!我刚才让你臣服我,就是给你一个活着的机会,可惜你拒绝了,这是你自己断了生路。” “还有,你以为你死了这件事就完了?我告诉你,没完!得罪了我,你那两个朋友,都得死!还有你爹,你娘,你家一切活着的东西,都得给你的陪葬!敢得罪我方华,我就杀你全家!” 方华神情阴冷,这时候的他,终于显漏出了大家族子弟的手段与狠辣! 躺在地上的方恒愤怒无比,有心凝聚力量反击,却浑身酸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方华的拳头握紧,对着自己的脑袋砸下。 就在这一瞬间,方恒眼中的世界再次变化了,一切都变为了静止状态。 无数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每一个念头都是一个逃离困境的方法,紧跟着又被否定。 “不能去除毒素,一切的方法都是没用!”方恒心里焦急,“怎么办,怎么办!” 急躁的内心越来越烈,体内的血液在这一瞬间也开始流动起来,一股股恐怖的吞噬力,开始出现。 方恒内视,发现体内血液中的绿芒再被自己的新生血脉融化,转化为了滚滚内劲! “什么,我的血脉居然能够吞噬毒气!”方恒心中震惊,紧跟着就是狂喜,脑海中刹那选择出了一个方案,浑身内劲轰隆隆爆发,全数凝聚在拳头上,猛然打出,直奔方华脑袋! 方华本来觉得方恒已经没了力量,志得意满的要给他最后一拳,哪里能想到危难之际的方恒能够爆发内劲,抬手抵挡,方恒眼神冷厉,全身劲力爆发而出,蓦然大吼,“杀!” 咔嚓! 方华手臂断折,身体退后,大口喷血! “怎么可能!他居然能在那等关头打中阵石加成下的方华!” “我的天啊!” 决死台四周的人都惊呼一声,谁都没有想到本来必死的方恒绝地反击,把方华击退巧妇当家。 “在吃我一拳!”方恒眼神狠辣,身体如狂风席卷,再次打出一拳,方华眼神惊骇,刚想要动作,却发现自己体内的阵石能量消耗一空,轰的一声,七窍流血,刚才还志得意满的方华,瞬间就变得连要饭的都不如。 方恒趁此时机手掌连抓,把方华衣服内的阵石全给抓走,彻底断了方华的威胁。 手里掂量着这十几块阵石,方恒的脸上露出冷笑,“现在,你怎么不嚣张了?” 话语传出,方华只觉得怒火涌起,他怎么也没想到局势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好在体内还有些内劲,站立起身道,“绝地反击,你厉害!不过现在你想如何?” “我想如何?”方恒心中冷笑,没有回话,这方华口口声声要杀他全家,他岂会留下这人? 似乎是看懂了方恒的意思,方华冷冷说道,“方恒,我知道你想杀我,换成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不过你可要考虑清楚,我是什么身份!” “我是方家三少,是方家核心!你敢动我,你朋友亲人必会遭难!现在,我在给你个机会,接受我之前的提议,给我磕头,成为我的属下,以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你也有大好前程,否则……” “废话连篇。”方恒冷冷打断了对方的话,“你以为我会信你?你手段阴狠,现在说这些,恐怕也是为了安抚我吧,只要我同意,过不了两天你就会对我动手!” “更何况我方恒学武,求得便是本心痛快,岂会成为他人下属?所以你,今日必死!” 话语传出,方华的眼神中终于露出一抹惊恐,猛然看向一旁的张法,“张长老,这件事交给你了,办好了我保你成就先天!” 张法神情一动,心思立刻活泛起来,先天境啊,那可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境界,自己若是突破,一个真传长老的位置跑不了! 眼睛蓦然看向方恒,张法道,“这次决死台之战,就这么算了吧。” 听到此言,不止是方恒眉毛一挑,就连外面的众人也全都呆住了。 算了?怎么能算了,决死台生死为胜负,这是真武门自古以来的规矩,正是有这个才保证了真武门弟子间的公平,岂能是张法一言而算。 “张长老管的也太宽了吧,你不过一记名长老,有何资格插手决死台之战?”方恒冷冷说道,“莫非张长老,想要破坏本门律法?” “闭嘴!”张法冷喝一声,“你是记名弟子,我是记名长老,你的事情自然是由我来管,怎么,难道你想违抗长老命令?” “违抗不违抗你心中明白!”方恒蓦然大喝,“你身为记名长老,不知羞耻,和弟子私自交易,置门派律法与不顾,我派公理何在!” 这声音浩浩荡荡,四周的人全都听的清楚,有人点头,有人不屑,目光全都看向了张法。 “你……”察觉到弟子们的眼神,张法脸色一下阴沉下来,目光闪动,突然道,“前几日我儿张炼在乱妖山脉内部死亡,根据迹象显示,是本门弟子所杀!而三天前你曾和王猛,流霞三人前往乱妖山脉,数日后便回来,这段时间正是我儿被杀时间,我怀疑是你斩杀了张炼,杀戮同门,这是死罪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女配!你若现在退下,我还可详细调查,若还不退下,休怪我执行律法!” 话语落地,方恒的心中顿时冷笑。 “果然这张法不知道他儿子就是我所杀,否则不会用这一点来威胁我,嘿嘿,真是愚蠢。” 心中想着,方恒面上却无比严肃,“律法?本门律法岂能由你一言而定!就算你怀疑我斩杀同门,也不能立即执法!更何况此刻是决死台上,我岂会惧你!” 话语落地,方恒的身体就蓦然消失,下一刻突然出现在了方华面前,一掌打出,气势汹汹,当场让方华面容惊恐,连连后退! “你敢!”张法没料到方恒胆子这么大,说动手就动手,身体突然横移,刀光破空,直接封住方恒去路。 “速度阵石!”面临这种封锁方恒毫不犹豫,手掌直接拿出了从访华身上抢来的阵石,能量爆发,配合烈火内劲,只是刹那就躲过了刀光,手掌如鹰勾,极快就捏住了方华脖颈,将其提起。 “你…不能杀我!我是……” 喀拉! 脆响传出,方恒直接把方华脖颈捏断,冷笑一声,将其丢在地上。 张法身体一震,眼睛愣愣的看着地上毫无声息的张法尸体,又看向了方恒,猛然怒喝,“你好大的胆子!” 声音传出,空气都震荡不休,四周的观看的弟子,更是彻底呆住了。 谁都没有想到,方恒,在面对记名长老的威胁下,依然敢杀了方家三少方华! “他疯了吗?” 人群中有人喃喃说了一声,方恒此举,得罪了记名长老张法不说,更是得罪了方家!怕是不久,方家就要派人前来问罪! 方恒却是没有在乎人群的目光,冷冷看着张法道,“决死台一战,我赢了!” 张法又是一愣,这时候还敢想着赢?冷冷的说道,“你死定了,方家不会放过你的,我也不会放过你。” 本来打算走下决死台的方恒听到这话立刻身体一顿,“张长老的意思是,你会找机会杀了我?” “哼。”张法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方恒眼神凝重,张法此人有长老身份,要真要和他为敌,日后麻烦肯定多不胜数。 “与其日后被麻烦缠身,不如今天一并解决!”方恒拳头一握,朗声说道,“记名弟子方恒,挑战记名长老,张法!” 话语传出,全场寂静。 紧跟着,人群如同炸了一般,疯狂的议论起来。 “疯了疯了,这小子不要命了!杀了方家三少不说,现在还要挑战张法!” “这小子到底哪来的胆子,张法可是武徒九重巅峰的强者,距离先天只有半步!这小子挑衅张法,不亚于是自己找死啊!” ------------ 第44章 荆棘现实(一) 请微信搜索 “看书神站” 防丢失,点关注 不迷路! 对于四周人群的议论声,方恒没有任何反应,眼睛只是冷冷的看着张法,张法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他也没想到自己竟会被方恒一个记名弟子挑战,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侮辱! “哼,我堂堂长老,岂会和你一个弟子战斗。”张法冷哼一声,转身就打算离去,他又不傻,以他长老身份,赢了以大欺小,输了名声尽丧。 “不战?”方恒眉毛一挑,身影一动,挡在了张法身前,“你堂堂长老,连我一个弟子都不敢战,也有脸当长老?” 听到这话,张法脸色更加阴沉,四周弟子的目光看向他,也带上了一抹讽刺,弟子挑战都不敢战,还算什么长老? “你是武徒六重境界,修炼了烈火拳,爆发内劲足有七重战力,再加上刚才你夺取方华的阵石,综合起来有八重战力,所以你就有勇气挑战我了?”张法冷冷说道,“可你和我比,还差远了!” “是么?”方恒眉毛一挑,拳头握紧,对着张法就突然轰出! “什么!” 四周人群都忍不住惊呼一声,谁都没有想到,方恒对着张法,都敢当场出手! “找死!”张法眼神一冷,袍袖挥出,劲风滚滚,方恒的拳头还没有靠近,就被他的劲风化解了大半力道,下一刻,手臂被张法抓住。 “也罢,既然你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你,正好也给方家个交代。” 冷冷的话语吐出,张法的手掌蓦然发力,方恒立刻感觉手腕一痛,眼神冷漠,另一只拳头以及其诡异的角度攻击向了张法的下阴! “哼!”看到方恒的攻击,张法身体不动,单手猛然发力,内劲通过方恒手臂渗透,让方恒的身体停顿了一下,攻击都戛然而止。 趁此机会,张法一巴掌拍出,对着方恒的脑门就按下,其劲力凶猛,只要中了,方恒脑袋都要开裂! “速度阵法路线,力量阵法路线,爆发阵法路线!”连续三颗阵石的路线图在脑海中浮现,内劲按照这三种路线图先后流转,轰隆隆,劲风鼓荡,只见方恒身体如烈火霸王,在张法手掌即将拍中他的一瞬,手臂挣脱张法的手抓,同时一腿横扫,向着张法的手臂就扫了过去。 喀拉! 脆响传出,张法眼神惊骇,怎么也想不到方恒会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自己的手臂连格挡都做不到! 眼神凌厉,张法单脚猛踩地面,决死台震动,方恒身体不稳,抓住这一瞬间机会,张法袍袖一挥,数柄飞刀前后射出,同时气血涌动,锋锐的内劲附在了飞刀之上,让空气都发出凄厉声响。 “好强!不愧是武徒九重!”方恒心中凝重,在这等为难关头下依旧能够做出凌厉反击,要不是自己感应力强大,恐怕早已被杀。 “不过,我也不只是这点本领。”方恒心中冷笑,浑身内劲如江河湖海,筋骨嗡嗡炸鸣,只见那几块被他抓在手掌上的阵石,全都爆发出了灵光,冲入了他的身体中,阵石本身则是飞快变为了飞灰,随风飞扬! 下一刻,一股恐怖气息从方恒的身上升腾而起,只见他身影一震,凶猛的气浪就轰轰爆发,当场连飞刀给冲破,境界,达到了武徒七重废材翻身之狂傲三小姐! “竟然突破了境界!” “我的天,战斗中突破境界,前所未闻!” 无数的人都惊呼起来,他们都能感受到此刻方恒的气息增强了一个程度,明显就是武徒七重! 张法的目光也是一惊,没想到方恒有此等手段,飞快后退,打算离开决死台。 突然间,他看见方恒嘴唇动了几下,没有声音,却让他双目猛然赤红。 “你儿子张炼,的确是我杀的!” 他本来以为自己是被利用,却没想到方恒承认了这事,这让张法再也保持不住自己的冷静,猛然咆哮一声,回身扑向了方恒。 “哼。”看到张法爆发了全部内劲,如同嗜血妖兽般向着自己扑来,方恒冷哼,全身劲力一个鼓荡,当即就撞向了张法之躯,只听喀拉拉一阵响,张法的胸骨全数碎裂,趁此时机,方恒烈火内劲爆发,双拳,再次击中了张法胸膛! 砰! 劲力叠加,霸道无双,只听一声炸响,张法的躯体,直接爆开,血肉横飞! 方恒收拳,傲然而立,四周人群则全部哑然,一句话都说不出。 谁都没有想到,堂堂武徒九重的记名长老张法,被一个武徒七重的弟子杀了! 与此同时,太青山的一处山头上,一个老者正在凭栏观望,当看到方恒傲立在高台上的身影时,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笑容。 “好小子,这才区区半个月功夫,就已经达到了这个程度,越两级杀敌,看来我真武门,又会多出一个天才了。” 这老者正是当初带方恒进门的高长老,看守真武阁的恐怖人物,没想到今日偶然视察一下门派,就看到了方恒的表现。 决死台上,方恒看着满地的血肉,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这一场战斗,很危险。 “这一切还是多亏了我神奇的新生血脉,可以在短短瞬间就获得阵石内部的路线图,并且吞噬阵石内部的能量,突破境界,否则,死的绝对是我。”方恒暗暗说道,新生血脉对他的帮助太大,这更加坚定了他不暴漏血脉的念头。 转身,方恒就打算离开,刚走出一步,下方人群熙攘,分开两条通道,两队身穿黑衣,面容冷漠的青年走了过来。 “真武执法弟子!”方恒心中一动,没想到这时候执法弟子来了,这立刻让他眉毛一挑,有种不祥预感。 “你是方恒?” 两队黑衣青年刚刚走到方恒身前,就有一为首之人发问。 “是我。”方恒点头。 “决死台是门内弟子解决恩怨之地,你杀方华,没有错,不过张法是本门长老,你杀他,就已经触犯本门律法!”那为首之人冷冷说道,“经门派律法长老考虑,念你一身力量不易,又是在决死台正面击杀,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去武狱关押三月,以儆效尤梦碎星魂最新章节!” “什么!居然要被关进武狱!” “我的天,那地方可不是人呆的,进去不死也要扒皮!” 四周的弟子顿时议论起来,纷纷看着方恒,方恒听到这些话,目光闪动起来。 “罢了,就进了这武狱吧,正好还能避避风头。”方恒心中暗想,面上一点头,“方恒愿意受罚。” “嗯。”那执法弟子一点头,继续说道,“你杀张法,起因是方华和你的矛盾,这其中又牵扯了本门弟子王猛与流霞,所以他们二人也要受罚……” “不可!”方恒立刻插言,“我杀方华,是我和方华之间的矛盾,期间不牵扯任何人,张法也是如此。” “你这是怀疑我执法殿的调查?”那弟子眼睛一横,“这件事一切的起因我们都知晓,相干人等一律不能逃脱,否则其他长老有何威严?” 听到这话,方恒双拳握紧,最后只能说道,“我愿代他二人受罚!” “哦?”四周的人群都是一愣,没想到方恒能为朋友做到这步,那执法弟子也是一呆,冷冷说道,“代为受过,也不是不可,不过原本你是武域关押三个月,现在就要变为九个月。” “方恒愿意。” 方恒毫不犹豫的点头,这些事情一切都是自己惹出来的,王猛流霞和这些无关,他绝不会牵连过来。 “那好,跟我走吧。”那执法弟子抽出一条锁链,套在了方恒身上,方恒挣了一睁,立刻明白这是百炼之铁铸成,不到先天根本无法逃脱,只能老实听话。 一路被执法弟子拉着走,直走到了太青山的南方入口之处,这里,耸立着一个漆黑色的大殿。 殿上挂着一个牌匾,上写着两个字,武狱! “执法弟子携带本门记名弟子方恒,前来武狱受罚,为期九月,请武狱长老收押。” 刚来到殿前,那执法弟子就朗声说了一句,声音回荡作响,良久之后,大殿之门打开,一道幽幽的声音传来。 “让他进来。” “是。”执法弟子立刻点头,把方恒身上的锁链解了,飞快离开。 方恒看着几人离去的身影,又看了看那漆黑色的殿门,目光变幻,慢慢的走了进去。 漆黑的大殿寂静无声,只有几盏幽幽青灯,方恒走了好一会儿,终于发现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影。 这是一个老者,须发皆白,皮肤上皱纹极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老者,唯有那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在方恒看到那双眼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一切秘密都好像被看穿了。 “刚才你在殿外目光闪动,是不是不想进来这里?” 一句问话突然传出,让方恒心中一凛,这里到殿外最起码有几百米距离,这老者能够隔这么远看到他的眼神,足以证明此人的恐怖。 ------------ 第45章 荆棘现实(二) 请微信搜索 “看书神站” 防丢失,点关注 不迷路! 时间飞快的流逝着,转眼间,十天的时间就已经过去了。 武天域,丹城的中央大殿内,方恒和龙神正在盘坐。 通过十天的时间休息,方恒的各方面状态,已经真正的恢复到了巅峰。 同样,在复神丹的功效之下,龙神的气息也变的稳定很多了,本来的散乱和重伤状态,在此刻已经变为了稳定。 对于这种变化,方恒的内心是很高兴的。 不管怎么样,龙神,已经开始恢复了,恢复的龙神,将是一个他在武天域内行走的重要保障力量,不管走到哪,他都能有足够的底气,不然只凭他,实力还是太弱。 “呵呵,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恢复的差不多了。” 就在这时,殿内突地响起了一道声音,却是一个中年人突地来到了场中笑道。 “见过前辈。” 听到这话,方恒也是立刻站起身来道。 “不敢,我未到神武,你也未到神武,既然如此,岂能称我为前辈?称我为兄长就好。” 见到方恒行礼,这中年人也是客气笑道,立刻让方恒也笑了起来。 他知道,这中年人是看到了他的师尊是神武,同时云江也是神武,他称呼云江为前辈,那这中年人当然不敢在让他称呼前辈。 “既然如此,那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方恒笑着发问。 “我叫丹青。” 中年人回答。 “原来如此,丹兄。” 方恒笑着一抱拳,“弟叫方恒。” “呵呵,方弟。” 中年人也是笑着抱了抱拳。 “哈哈,丹兄此来是有什么事情?不会真的只是好奇我和我师尊的恢复程度吧。” 方恒这时候大笑道。 “被你看出来了。”丹青笑着摇摇头,“的确,我这次来,是奉了师尊的命令,要让方弟,和方弟的师尊,在这名册上签个字。” 〖〖〖〖,m.⊙. 话语着,丹青的手里就拿出了一本散发着青光的册子。 “画魂册!” 看见这个册子,一旁没有话的云江也是突然睁眼,有些震惊的道。 “哦?这位前辈知道画魂册?” 丹青意外的笑道。 “也是偶然知道的。”云江眼神一闪,笑道,“画魂册,就是谁在上面签了字,谁就要按照这画魂册主人的意志来行事,违反此册主人的意志,那就会受到灵魂剥落的惩罚。” “这样么!” 听到这话,方恒的眼神也是一缩。 “呵呵,这位前辈果然是知道画魂册的,不过前辈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了。” 丹青笑道,“的确,这画魂册的厉害之处,就是谁在画魂册上签了字,谁就要按照册子主人的意志来做事,但是相应的,画魂册的主人,也不能强迫签了字的人做自己无法做到的事情,因为画魂册内自有灵性,可以判断册主人的要求,是否会超出签字的人能力之外,如果超出,那就不会剥落灵魂。” “是么?这我倒是第一次听。”云江也是头。 “此册是从何而来?”方恒却是认真问道。 “呵呵,此册是家师用灵魂之力,与天地换来。” 丹青笑道。 “我有些不明白。” 方恒疑惑道。 “呵呵,你不明白倒也很正常,因为这是神武才能做到的事情。”丹青笑道,“未到神武,就只是普通众生,一道神武,立刻就是超然于众生之外,被天地所忌的存在,被天地所忌,那武道修行自然就会变得无比艰难,这时候凡是神武存在,都要发下一个神武之誓,保证自己不管修炼到何等程度,都会忠于整个大世界,这样一来,修炼才可以顺风顺水。” “是么!” 听到这话,方恒也是震惊道,“原来神武还有这么一条规矩。” “哈哈,这条规矩,也是通往圣武境的钥匙,不然的话,这个大世界只会越来越排斥神武,又岂会有着圣武境,以及之后的至武境?” 丹青笑道。 “那这神武之誓,又和这画魂册有什么关系。”方恒疑惑道。 “呵呵,神武之誓的本质就是向着大世界效忠,而要向着大世界效忠,那就必须要奉献出自己的一部分最核心的东西,灵魂,一部分灵魂归了大世界,那大世界自然就有着神武的把柄了,如果神武敢对抗大世界,破坏大世界,那么就会遭到大世界的无情雷罚,当场死亡,当然,没有任何神武是甘愿被人捏住自己的把柄的,所以大世界,也会有所补偿。” 丹青笑着回答,“只要发下神武之誓,向大世界奉献自己的一部分灵魂,那就能得到大世界的馈赠,这种馈赠多种多样,有的是能得到至宝,有的是能得到顿悟的机缘,而我师尊获得的馈赠,就是这画魂册了。” “这么来,画魂册本身,是天地意志所凝?”方恒问道。 “对,正因为是天地意志所凝,所以才公正,如果滥用,那这画魂册就会化为虚无。” 丹青头,“你看看上面的名字。” 话语之间,丹青就打开了这青色的册子,只见密密麻麻的人名开始出现了,只是一出现,一股极其复杂,同时又极其恐怖的气息就散发了出来。 “好多的神武气息!” 感受到这股气息,方恒也是惊讶道。 “呵呵,对,这上面签着的字,都是神武,凡是签字的,都是欠了我师尊人情的。”丹青笑道,“如果我师尊要什么东西,遇到什么麻烦,只需要呼唤这册子上的某个神武,他自然就就会过来。” “原来如此。” 方恒头,目光却闪烁起来,看向了一旁的龙神。 “他的是真的。” 见到方恒的目光,龙神也是干脆的头。 “这样么?那好,师尊,你签字吧。” 听到龙神也这么,方恒最后的一警惕也放下,头道。 龙神也很干脆,直接起身,手指一晃,一缕青色的灵魂光华就缭绕在了他的手指上,下一刻他就开始在画魂册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嗡! 刚刚把名字写好,这画魂册就是震动了一下,下一刻就直接在虚空中消失无踪。 “呵呵,好,前辈既然已经签了字,那一切都没有什么问题了,日后只要前辈听到我师尊的呼唤,那就过来便是,放心,我师尊不会提出超出前辈能力范围之外的要求。” 丹青笑道。 “好。” 龙神听到这话也是干脆头,他知道,他能恢复伤势,对方的确是已经帮了大忙,这是应该的。 “接下来,前辈就不用继续在这里休息了。” 丹青再次笑道,“您可以选择离开,或者,继续休息,我会给您安排休息之地。” “方恒,你的意思呢?”龙神目光一闪,对着方恒道。 “当然是休息。” 方恒也是一笑,“麻烦丹兄给安排一个地方。” “那好,请跟我来吧。” 丹青笑着头,下一刻就开始带起路来,方恒和龙神立刻开始跟上。 站在两人身后的云江却是眼神闪烁不定,却没有多什么,也跟了上去。 很快,在丹青的带领下,方恒和龙神就离开了之前的那座大殿,到了另外一个一的大殿中。 “此处宫殿,你们可以随便使用。” 到了这处宫殿中,丹青笑着对方恒道,“当然,你们也可以随意离开,不需要通知我们的。” “是么,那谢谢了。” 方恒也是笑着一头,丹青也没有再多,对着方恒抱了抱拳,又对着龙神和云江分别行了一礼后,就离开了。 看着丹青离开的身影,云江的眼神也是飞快闪烁起来。 等到确定丹青消失的时候,轰的一声,云江的身上的突然爆发了一股凶猛的气息,对着方恒就冲击过去了。 感受到这股气息,方恒也是脸色一变,脚步连连退后,轰的一声撞在了大殿的柱子上,带起了无数的裂痕。 “你想干什么?” 龙神这时候冷冷道。 “干什么?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云江冷冷道,“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吧,既然如此,交易的时间到了!” “不是还有五天么?” 方恒淡淡道。 “什么还有五天,就现在,我要的是现在就交易!” 云江冷冷道,“在等五天,你师尊可能就破开我的封印力量了,谁知道到时候你们师徒二人会不会翻脸不认账?” “前辈未免太着急了吧……” “少废话!” 云江怒吼,“交易,今天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我知道你有神武世界能和丹海做交易,不过我也有手段,大不了我直接通知我云霄门其他人,让他们过来,我倒要看看,等他们过来之后,你那一个神武世界,还能不能让丹青出手!” 听到这话,方恒也是眼神一缩。 片刻后,方恒的脸上突地一笑,“呵呵,前辈这么做,那不定之前前辈得到的心魔真经,就不是前辈的了。” “怎么会呢?不过就是把心魔真经分出去而已。”云江冷笑道,“而且那样做,最起码能保证我的安全,谁知道你们师徒二人会耍什么诡计?” 听到这话,方恒的心中也是一沉。 本来他就是打算这么做的,他之前和龙神传音,就是这个目的,只是现在看来,这个云江也不是个蠢货,开始变卦了。 “放心,我现在也能破开他的封印力量,虽然会付出一些代价,但是做到突破也是可以的。” 龙神这时候暗中传音道。 听到这话,方恒也是心中一动,暗中问道,“师尊确定没问题?“ “确定。” 龙神暗中头。 “那好。” 方恒直接笑道,“既然云前辈等不及了,那我也不好拒绝,咱们换个地方交易如何?” “为何要换个地方?” 云江冷冷道。 龙神暗中头。 “那好。” 方恒直接笑道,“既然云前辈等不及了,那我也不好拒绝,咱们换个地方交易如何?” “为何要换个地方?” 云江冷冷道。 龙神暗中头。 “那好。” 方恒直接笑道,“既然云前辈等不及了,那我也不好拒绝,咱们换个地方交易如何?” “为何要换个地方?” 云江冷冷道。 龙神暗中头。 “那好。” 方恒直接笑道,“既然云前辈等不及了,那我也不好拒绝,咱们换个地方交易如何?” “为何要换个地方?” 云江冷冷道。 ------------ 第46章 荆棘现实(三) 请微信搜索 “看书神站” 防丢失,点关注 不迷路! “离开这里么?” 龙神认真道。 “不。”方恒立刻摇头,“可以预见的是,云江离开后一定会通知云霄门的人过来,神武传讯何等迅速,恐怕再过片刻,云霄门高手就会全部过来,师尊有伤在身,我又有伤在身,就算咱们从现在开始跑,也不知道能跑多远,对方又是全胜状态,万一我们被找到,那才真的是危险了。” “有道理。” 听到这话,龙神也是神情凝重的头,“那该如何?” “回丹城!” 方恒眼神一冷,“此时此刻,只有回到丹城,我们才能安全。” “指望丹海保护我们吗?” 龙神却是眼神一缩,“他不一定会愿意面对云霄门的压力。” “我们变化一下相貌,不用刚才的身份回去,想必到时候丹海肯定不会我们在他那里的。” 方恒却是道,“除非是云霄门有办法确定我们俩的身份,否则云霄门也会拿我们没有办法,毕竟那里是丹海的地盘。” “丹海,真的会这么做么?”龙神却是有些犹豫道。 “他不这么做也的这么做,别忘了,师尊可是在他的画魂册上签了自己的名字,换句话来,师尊现在已经是丹海的利益,他岂会轻易的放弃自己的利益?” 方恒突地一笑,“而且最重要的一,那里是丹城,炼丹师的地盘,丹海又是丹城的城主,自有威严,云霄门厉害不假,不过丹海的身份也不低,他岂会在云霄门的逼迫下轻易低头?” “这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龙神突地苦笑道。 “我们现在的麻烦很大,一个不好就是死亡的结局,既然这样,哪里还分什么强人所难不强人所难?”方恒也是苦笑道,“我们只有先活下去,日后才能做更多的事情,若是连活着都活不下去,那可真的就万事皆休了。” 听到这话,龙神的身体也是一震,下一刻就头,“你的对,是为¥④¥④¥④¥④,m.■.c⊥师糊涂了,不管怎么样,活下去才是第一要素,至于用什么手段,只要能活着,那还管什么手段?行了,不了,为师这就带你回去。” 话语之间,龙神的手掌就是一挥,顿时间,喀拉拉的声音响起,一条空间通道成形,龙神手掌一招,就把方恒扶了起来,随后师徒二人直接进入空间通道中,消失不见。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很快,方恒和龙神两人就来到了一处宫殿的内部,正是之前丹青带他们休息的宫殿中。 刚一回来,方恒和龙神就是一愣,只见一个年轻人正在殿内站着,这年轻人不是别人,竟是丹海! “哦?“ 一看见方恒和龙神回来了,丹海的眉毛也是一挑,下一刻就笑道,“变化神通用的不错。” 一听到这话,方恒和龙神也是相视一眼,互相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下一刻方恒笑道,“丹海前辈果然厉害,只是一眼,就识破了我们师徒的变化之法。” “呵呵,厉害不敢当,只是你们从下界而来,身上带着下界的气息,所以可以一眼识破。” 听到方恒的话,丹海也是笑道。 方恒和龙神更惊了,他们真的没有想到,这丹海连他们是从下界来的都知道。 “你们可是从乱武域来的?” 见到方恒和龙神沉默,丹海再次问道,“你是乱武域的龙神,而你么,是乱武域的天才方恒,同时也是龙神的弟子,对不对?跟你们来的,还有乱武域的其他一些神武,对么?” 听到这一系列的问话,方恒也是眼神一闪,下一刻就干脆的一头,“前辈的全对。” “呵呵,还真是你们。” 丹海笑道,“这可真是送上门来的好处了。” “什么意思?”方恒问道。 “呵呵,我之所以知道你们的身份,是因为云霄门刚才已经发下了消息和悬赏,消息么,就是有一群乱武域的神武得罪了他们云霄门,这些人的名字和相貌都已经被公布了,你和龙神就在其中,而悬赏么,就是凡是能提供你们二人讯息的,都会获得云霄门的身份奖励,可以直接成为云霄门弟子,若是有能力把你们二人抓到,交给云霄门,那云霄门将会拿出古固界丹三枚,送给活捉你们的人。” 丹海笑着回答。 “是么?” 听到这话,方恒和龙神的眼神都变了,他们没想到,云霄门的动作这么快。 方恒的眼神闪烁不停,片刻后突地一笑,“前辈,你想拿我们去换好处?” “平心而论,的确,我是有这意思的,毕竟是送上门来的好处。” 丹海笑道。 “但是呢?” 方恒认真道,“前辈如果真的想这么做的话,恐怕现在就应该动手了,为何还和我们那么多?” “但是,我又有些改主意了。” 丹海笑道,“之前那个跟着你们的云江,就是云霄门的人,对吧,现在他不见了,再加上你们身上现在有伤,以我看,你们应该是把他杀了?” “前辈慧眼如炬。”方恒直接头道,“是,我们的确是把他打成了重伤,逼得他自爆肉身,但是他的灵魂跑了。” “呵呵,怪不得,我云霄门怎么会突地发出这么一个消息和悬赏,看来是你们杀人没杀彻底。” 丹海笑道。 “前辈到底什么意思,不如直吧。”方恒却是在这时候认真道。 “我的意思不着急,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既然你们杀人没杀干净,为何你们不跑呢?为何还要回到我这里?” 丹海问道。 “扯虎皮,拉大衣,我们回来,自然是想借前辈威风避一避的。” 方恒直道,“我们此刻都有伤在身,如果跑,跑不远,既然这样,那还不如回到这里,变化一下样貌。” “原来如此,你们是想逼着我帮你们,所以才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变化样貌。”丹海笑道。 “是这目的。”方恒头,“不过很显然,这个目的已经失败了,我们师徒怎么都没想到,前辈竟会在这里。” “呵呵,你倒是够聪明,知道在我面前装傻没好处。”丹海再次笑道,“也罢,既然如此,我帮你们一次也可以,但是需要条件。” “前辈想要什么条件?”方恒道。 “前些时日,你师尊刚刚服用复神丹开始恢复伤势的时候,你和那个云江好像发生了口角对吧,你你有高阶神器,还有一个神武世界,另外还有一部很好的功法。” 丹海道。 “是。” 方恒头,他知道,这种对话瞒不过丹海。 “呵呵,这就是条件了。” 丹海笑道。 “全要?”方恒问道。 “当然不会。” 丹海却是笑着摇摇头,“对我来,隐藏你们的身份,不过是举手之劳,那我岂能全要?我虽然对好处感兴趣,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所以,我只要合理的报酬。” “是么!”方恒眼神闪过了一道意外,“那前辈想要什么?” “神武世界,我要你肯定不会给,那高阶神器,肯定也对你有莫大的帮助,不然的话当初你师尊手上你就会把高阶神器拿出来,所以,我只能要功法了。”丹海笑道。 “功法么?可以。”方恒直接头,“我有一部功法,名为长恨魔功,是上古长恨魔神的功法。” 嗡! 话语完,方恒的手掌就是一挥,顿时间一股光华就冲入到了丹海的身体之中,当即让丹海的眼神一亮。 “果然是上等魔道功法,好。” “前辈是识货的人。”方恒也是头,“我想用这个换取前辈帮助我们师徒的条件,应该足够。” “的确足够了。” 丹海笑道,下一刻手掌一挥,同样一股白色的光华冲入到了方恒和龙神的身体中。 受到了这光华的冲击,方恒的眼神也是一亮,只是瞬间,他就感觉自己体内的伤势开始恢复了,同时他现在变化的样貌,也更真实了一些。 龙神这时候的脸色也是一下恢复了润红,震惊的看着丹海。 “呵呵,你们的伤势虽然挺重,但终究是没有伤及根本,特别是龙神,之前就已经服用了我的复神丹,复神丹药效可不仅仅是恢复伤势这么简单,更有稳固神武力量的效果,我现在只不过是帮你把复神丹圣域的药效激发了出来,所以你就恢复了。” 似乎看出了龙神的疑惑,丹海笑着解释道,“而且,我现在已经用我的力量把你们下界的气息去掉,你们的变化之法没什么破绽,接下来,你们就装成我的客人就好,没人会知道你们真的是谁的。” 见到丹海这么干脆的就帮了他们,方恒的眼神也是一肃,下一刻就双手抱拳,躬身行礼道。 “多谢前辈。” “不必。”丹海却是笑着一摆手,“我之所以这么干脆,是因为你很干脆,你没有向对付那云江一样对付我,只给我一部分功法,而是全部给了我,既然如此,那我又岂会气?” “不管怎么,能有丹兄这种胸怀的人我是第一次见到,所以,这份情我记下了。” 龙神这时候也是认真抱拳。 “哈哈,记下了就记下了吧。”丹海大笑着摆摆手,“行了,现在不这些了,你们师徒就在这里继续休息吧,想必再过片刻,云霄门的人就该来了,尽量沉默就好。” 听到这话,龙神和方恒也是认真的头,丹海再次一笑,下一刻就身影一闪,直接消失了。 “看来,这一次我们碰上了一个不错的家伙。” 龙神这时候突地转头,对着方恒笑道。 “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人。”方恒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乘人之危,就这一,这丹海就值得我们深交了。” “嗯,以后咱们得想办法报答他。” 龙神也是头。 “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方恒却是突地一笑,“现在的我们,还是休息比较好。” “的对。”龙神也是一笑,下一刻就在殿内盘坐下来,方恒也是没有犹豫,直接就开始盘坐。 他们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不需要再无用的担心了,有丹海的承诺,他们只需要等着这场风波过去就好。 ------------ 第47章 荆棘现实(四) 我们的客户端上线了,请您前往各大商店搜索“快眼看书”下载! 时间过去的很快,眨眼间,就是半个时辰过去。 在这半个时辰的时间中,在宫殿内的方恒和龙神,气息已经彻底恢复了稳定,再也没有任何的伤痕。 “他们来了。” 突然间,宫殿内盘坐的龙神眼神一挣,淡淡说了句。 “来了就来了吧。” 方恒这时候却是轻轻一笑,“反正也无法识破我们。” 轰隆隆…… 就在方恒话语落地的一刻,立刻之间,方恒和龙神所处的大殿大门也开始渐渐打开了, 一行人影,从殿外走了进来。 方恒一眼就看到,在前方负责带路的丹青,以及跟在丹青后面的云飞,以及一种云霄门神武。 “两位贵客,抱歉了。” 就在这时,丹青快步走上前来,对着方恒和龙神抱拳道,“这几位是云霄门的人,他们说有消息,云霄门的敌人隐藏在了我丹城之内,所以要过来查看,师尊大人为证明自己和这件事情没关系,所以就让他们进来了,如有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一听到这话,方恒的眉毛立刻一挑,下一刻就笑道,“呵呵,这是哪里话,既然丹前辈都说让他们进来查,我们自然也是没有意见的。” “是么,那就多谢了。” 听到这话,丹青也是客气的点点头,下一刻就转过身来笑道,“云少主,还有诸位云霄门前辈,你们看到了吧,我丹宫之内,只有这两位客人,他们两位,是你们的敌人么?” 话语吐出,跟在后面的云飞等人也都是目光闪烁起来。 片刻后,云飞突地一笑,道,“从气息和面貌上来看,确实不是。” “既然如此……” “不过,气息样貌谁都能伪装。” 还不带丹青话语说完,云飞就笑道,“丹青兄,我们有些问题想问问这两位,可以么?” “这个……” 丹青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为难之色,“云少主,他们两位是我师尊贵客,本来贸然打扰,就已经是我丹宫招待不周,现在您还要问话,这有些不合适吧。” “哈哈,丹兄自己也说了,已经贸然打扰了,既然都已经打扰了,那为何还不能让我们问两个问题呢?” 云飞这时候大笑一声,“当然,我们不会让丹兄为难的,这样吧,如果问完问题,我们发现没有疑点,那我们会亲自给这两位道歉。” “这……” “呵呵,丹兄不必为难了,我们可以同意。” 就在这时,方恒笑道,“云霄门的几位想必也是心急如焚,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失礼的,我们可以理解。” “这样么?好,既然两位贵客没意见,我自然也是没意见。”丹青也是立刻点头道。 “哈哈,这位兄台果然坦荡。” 听到这话,云飞也是大笑一声,下一刻就走上前道,“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高姓大名不敢当。”方恒笑道,“我叫风笑,风声的风,笑声的笑,这位是我师尊,同样也姓风,名叫风龙。” “哦,原来是风兄!” 云飞立刻对着方恒拱了拱手,下一刻又对着龙神行了一礼,“见过风龙前辈。” “嗯。” 见到云飞行礼,龙神也是不清不淡的点了一下头,表示知道了。 对于这个细节,云飞没有在意,下一刻就转头看向方恒道,“风兄,不知你们二人是从何处而来?” “这个就不能奉告了。”方恒笑了笑,“我们不问外事,一心潜修,所以隐藏之地自然是没人知道最好。” “原来如此,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唐突了。” 云飞笑着点点头,“那不知风兄和风兄的师尊来到这里几天了?” “今天刚来。” 方恒笑道。 “为何而来?” 云飞再问。 “云少主!” 丹青这时候神色一冷,“这两位客人来,自然是有我师尊的意思在里面。” “这样么?” 云飞眉头一挑,笑着摇摇头,“看来我又唐突了。”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丹海前辈传出讯息,让我们过来,所以我们就过来了。” 方恒这时候却是笑道,“至于丹海前辈到底要让我们做些什么事情,我们也是不知道,还在等丹海前辈消息。”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 云飞大笑点头,“行了,我的问题问完了,基本可以确定风兄和风兄的师尊不是我们的敌人,只是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需要请教。” “请讲。”方恒笑着回答。 “那就是这个!” 轰! 喝声传出,云飞的身体突然间一动,刹那间就是一拳,轰击向了方恒的脸颊! “嗯!” 见到这云飞竟突然下手攻击,方恒的眼神也是一缩,却不慌乱,脚步一动,就要和这云飞拉开距离。 对他来讲,云飞的实力不值一提,就算云飞爆发的力量在凶猛,他也不放在眼里。 只是就在他的身体刚刚要退后的时候,突然间,又是一道身影挡在了他的背后! 云霄门左护法! “你干什么!” 见到云霄门左护法突然动了,还直接到了方恒背后,龙神也是怒喝一声,当即起身,一拳就轰击向了对方。 “哼!” 见到龙神攻击,那本来站在方恒后面的左护法突然冷哼一声,身体一转,一手探出,直接就和龙神的拳头碰在了一起! 轰隆! 一股恐怖无比的气流从龙神和云霄门左护法的对撞中散发,喀拉拉声音立刻响起,肉眼可见,整个大殿在此刻都布满了裂痕! 此刻的方恒也是眼神冷了下来,看向云飞,却见此刻的云飞,已经和他拉开距离了。 “你是龙神!” 就在这时,云霄门左护法冷冷的对着龙神道,“样貌可以伪装,气息可以伪装,但是力量却无法伪装!之前在你到来我云霄门地盘的时候,我就已经通过阵法标记了你们的力量特性,而现在,我确认你的力量波动,就是龙神的力量波动!” “嘿嘿。” 听到这话,云飞也是立刻冷笑,“既然他是龙神,那么想必你,就是方恒了。” 嗖嗖嗖! 话语说完,破空声立刻开始响起,肉眼可见,那跟在云飞背后的十几个神武同时身体闪动,当场就把方恒和龙神的身躯给直接包围! 此刻的龙神和方恒也是心中凝重。 就算是他们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出现如此变化。 “怎么办?” 龙神暗中传音。 “死不承认。” 方恒脑中念头急转,刹那间就传音回答,之后脸上就露出了一副冷色。 “云兄,你这话说的可是没头没尾了,什么龙神,什么方恒,我们根本不认识。” “嘿嘿,装,继续装。” 云飞却是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你什么意思?”方恒冷冷道,“怎么就装了?不是就不是,我叫风笑,我师尊叫风龙,我们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什么方恒和龙神。” “还装?” (本章未完,请翻页) 见到这一幕,云飞也是笑着摇摇头,“罢了,你愿意装就装吧,我也懒得和你废话,来人,先废了他们修为,再把他们带走。” “你敢!” 方恒突地喝了一声,“云飞!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当丹海前辈又是什么人!我们是丹海前辈叫过来的,怎么就被你们污蔑成了方恒和龙神?丹兄,丹海前辈在哪里!他叫我们来的,难道这是要害我们师徒吗?” “万万没有!我等师尊叫你们二位过来,就是想要拜托二位采一些药材,绝对没有害你们二位的意思!” 丹青也是立刻说道,下一刻就看向云飞,“云少主!这种玩笑开不得!” “谁跟你开玩笑!” 云飞却是喝了一声,“他就是方恒!那个也就是龙神!他们都是我云霄门的敌人!怎么,难道我云霄门的身份,还不注意让你丹宫信任吗?” “呵呵,云少主此言差矣。” 突然间,就在云飞话语落地的时候,一道淡笑声响了起来,下一刻,一个年轻人的身影就突地出现在了宫殿中。 看到这个年轻人,云飞的脸色立刻一变,下一刻就双手抱拳,“见过丹海前辈。” “见过丹兄。” 看到丹海来了,其他神武这时候也都是抱拳行礼,只是身体却没有动弹,依旧是包围着方恒和龙神。 “呵呵,都做到这个程度了,就没必要这么客气了吧。” 丹海却是笑道。 “丹海前辈!他们确实……” “确实什么?他们两位是我的客人,是我让他们来的。”丹海淡笑道,“你是听不懂我的话么?” “可他们是我云霄门的敌人。” 那左护法这时候冷冷道。 “我的客人,怎么就是你云霄门的敌人了?”丹海淡淡道,“如果按照你的意思,那我岂不是也是你云霄门的敌人?” “我没这个意思。” 那左护法手掌一挥,“我刚才已经说了,我通过阵法,已经认出了他们,丹兄可能是被他们迷惑……” “没有迷惑。” 丹海直接打断了左护法的话,淡淡道,“他们一个叫风龙,一个叫风笑,我认识他们,而且我认识他们很久了。” 此话一出,殿内的云霄门之人都是脸色冷了下来。 这个意思,太明显了,丹海,要保方恒和龙神! “丹兄,你这是成心要保护我云霄门的敌人?”云霄门左护法的声音也冷了下来,直接道。 “什么叫成心?我要保护的是我的朋友,而我的朋友,怎么就是你们的敌人了?”丹海却是笑道。 “丹海前辈!我不都说了吗!他们两位就是方恒和龙神……” “他们不是。” 丹海再次说道。 “我说他们是。” 左护法冷冷道。 “我说他们不是。” 丹海的眼睛也是一眯,再次道。 “丹海前辈,你……” 啪! 一道耳光声突然传出,却是丹海突然手掌一挥,给了云飞一巴掌! 这一下,殿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云飞也是一下愣住,呆呆的看着丹海。 “你没看错,是我打的。” 看着云飞的眼神,丹海淡笑道,“打你的理由,很简单,你对我客人动手,还带人威胁我的客人,更污蔑我客人是你云霄门敌人,呵呵,你当我丹宫是什么地方?你又当我是什么人?嗯?” 一连串的问话吐出,云飞的脸色一下扭曲起来。 ------------ 第48章 荆棘现实(五) 请微信搜索 “看书神站” 防丢失,点关注 不迷路! “看在你是晚辈的份上,我只是给了你一巴掌,如果你不是晚辈,你现在已经死了,知道么?” 丹海却好像没有看到云飞那扭曲的脸颊一般,淡淡道。 “晚辈知道了。” 云飞双拳握紧,却不得不低头道。 “仅仅是知道了?” 丹海却是继续道,“就算你是云霄门少主,到我的地方做了这种事,一个知道了就想解决问题?” “我……” 云飞身体一震,额头上青筋暴起,目光突地看向了那云霄门左护法。 那左护法也是眼神冷漠,下一刻就对着丹海道,“丹兄,既然你说他们不是,那他们自然不是,至于我门少主的错误,我愿待他致歉。” “你当然要道歉,不过你是你,你门少主是你门少主。” 丹海淡淡道,“谁犯的错谁道歉,哪里有代替的道理?” 听到这话,那左护法的眼神也是一冷,“丹兄,你不会这么不给我们颜面吧。” “颜面?呵呵,你们云霄门派人来我丹宫搜查,我同意了,这本来就是给你们颜面,但是给了你们颜面之后,我得到的是什么?” 丹海笑道,“我得到的是我朋友被误会,是我朋友被污蔑,这我倒要问问你了,颜面我给你了,可你给我了么?” 话语吐出,那左护法一句话也说不出话来了。 的确,他刚才做的事情是过分了些,丹宫不强,却也不弱,丹宫的宫主丹海,更是一个神武炼丹师,交友广阔,这种人本来就是威严在身,他们岂能说动手就动手?这本来就是对丹海的侮辱。 “丹兄的话确实有道理,是我们做事有些欠考虑了。” 左护法这时候点点头,“既然如此,有错就该认错,认错更要赔礼,少主,给丹兄赔礼吧。” “这…好!” 听到左护法都这么说,云飞哪怕再多的愤怒也只能咽下去,对着恭敬抱拳丹海道,“是晚辈冲动了,还望丹海前辈能原谅。” “呵呵,这就对了,只要道歉,我自然不会在意。” 丹海笑着点点头,“不过还有他们两位。” “好!” 云飞满心怒火,却再次点头,对着方恒和龙神一弯腰,“风兄,还有这位风前辈,是我认错人了,一时冲动动了手,还望风兄和风前辈原谅。” “呵呵,怎么会?误会是难免的,不过只要解开了就好了。” 见到云飞行礼,方恒这时候也是笑道,“不过云兄可要记住,下次可不要在轻易和别人发生误会了,我们师徒还好,心胸宽广,若是遇到那么两个心狠手辣的,那云兄恐怕就要危险了。” 听到方恒这别有意味的话,云飞的拳头也是蓦然握紧,牙关紧咬,只是面上却还不得不挤出一抹笑容,“多谢风兄提醒,我记住了。” “呵呵,记住了就好。” 方恒也是点点头。 “该你了。” 就在这时,丹海看向了左护法。 “向阁下致歉!” 左护法更是干脆,当即就对着龙神一行礼,立刻之间,其他的云霄门神武也都是对着龙神行礼,异口同声的喝道。 “向阁下致歉!” 听到这异口同声的喝声,龙神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抹笑容,随意的摆摆手,“无妨,正如我徒儿说的一样,误会,都是在所难免的,不过解开了就好。” “呵呵,是。” “但是,刚才和你交手,我却是有了些伤。” 就在左护法赔笑的时候,龙神却是笑道,“现在误会解决了,不过我伤还没好,这个,怎么办?” 听到这话,这左护法的拳头也是一下握紧,显然心中已经怒到了极点。 只是面上的左护法却是笑道,“呵呵,风兄这话说的确实有道理,没头没脑上了风兄,岂能光道歉?正好,我这里有一瓶好丹药,就送给风兄了,权当赔礼。“ 话语之间,左护法就拿出了一个瓷瓶,龙神接到手来,闻了闻,下一刻就露出了喜色。 “呵呵,那我就受之有愧了。” “哪里哪里,这都是应该的。” 左护法咬牙笑道。 “呵呵,好了,既然误会已经解除,那多余的就没必要在说了,诸位请离开吧。” 丹海这时候淡笑道,“我就不送了。” “哪里敢劳烦丹兄相送,我们这就走。” 那左护法抱了抱拳,下一刻就手掌一挥,当场就带着一众云霄门高手离开了这处大殿。 云飞是最后一个走的,在临走的时候,他还恨恨的看了一眼方恒。 只是对于这种目光,方恒却是报以笑容,拱了拱手,这让云飞更加愤怒,最终一句话都没说,直接离开。 “丹青,去送送。“ 丹海却是在这时候淡淡道,丹青也是立刻点头,直接跟了过去。 片刻后,丹青身影闪烁了回来,认真道,“师尊,他们已经走了,离开了丹城,不过,他们在丹城之外的一处密林中停留了下来。” “这样么?好了,你下去吧。” 丹海也是一点头,丹青也是躬身后退,飞快消失。 “多谢丹海前辈。” 就在丹青离开之后,方恒却是立刻双手抱拳,认认真真的行了一个大礼。 “丹兄此恩,没齿难忘。” 龙神也是认真道。 “呵呵,说这些就不必了,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云霄门的左护法手段这么高,居然能通过交手来判断你们的力量,通过你们的力量在判断你们的身份。” 丹海也是笑着道。 “毕竟是一个门派,有些高手很正常。”方恒这时候却是笑道,“而且,如果他不动手,恐怕丹海前辈也没有借口发难。” “哈哈,这倒是真的,如果他不动手,只是用言语相逼,那我还真不好做什么。” 丹海大笑,“但是话又说回来,他若不动手,又怎么能确定你们的身份呢?所以一饮一啄,皆有天数,真是说不清。” “说不清就不说了,不管怎么样,前辈这次帮了我们,我们一定是记在心里。”方恒这时候笑道,“我们现在关心的,是前辈这么做,会不会给前辈带来什么麻烦。” “没什么麻烦,我丹海既能成这丹城城主,自然有我的本领,云霄门厉害不假,不过想对付我,他们也没那个胆。” 丹海却是笑道,“还是那句话,不过举手之劳。” “那我们就放心了。” 方恒笑着点头道。 “呵呵,这可不是放心的时候,你没听我弟子说么?他们,只是离开了我丹城,却没有彻底的离开,只是在丹城外面休息。” 丹海笑道,“这意味着,他们会全方位的封锁丹城,只要你们敢离开我这城,那他们立刻就会对你们进行追杀。” “这的确是一个麻烦,不过却也不算什么,大不了我们在这里修炼就是。” 龙神说道。 “哈哈,你们若是在我这里修炼,我倒是没意见,但关键是你们能修炼多长时间?一年,十年?还是百年?” 丹海大笑,“你们可不要小瞧这云霄门,他们能成立组织,自然有他们的过人之处,高手多只是一个,更多的,还是他们云霄门的行事风格。” “什么风格?” 方恒认真道。 “凡是惹了他们的人,强者除外,比他们弱的必须死。” 丹海目光一闪,“不管花多少时间,花多少人力物力,花多少代价,只要比他们弱,还惹了他们,就没有一个活的。” “这样么?”方恒眼神一缩。 “当然,不这样,他云霄门何来威严?” 丹海笑道,“威严,可都是用血来体现的。” “既然这样,那我们更没选择了。”方恒苦笑,“只能修炼,修炼到比他们强的时候,再出去。” “哈哈,你这小子到时有资格说这话,百年时间,以你的潜力,超越他们倒也是不难,不过,你们可能连一年的时间都没有。” 丹海大笑摇头。 “这又是何意思?” 方恒眼神一缩,认真道。 “关于你们的事情,我也查了一下,我知道你们为何要来武天域,原因就是你们在下界惹了守门人对不对?”丹海问道。 “不是我们惹他,是他惹我们。”方恒摇头。 “不管如何,反正你们和守门人有矛盾,是这意思吧。” 丹海道。 “是。”方恒点头。 “呵呵,你们可知道,守门人,是什么组织的?” 丹海道。 “不知。”方恒眼神一缩。 “守界门。” 丹海笑着回答,“这一片区域,由南到北,由西到东,十万亿距离之内,守界门,是最强的门派,也是最恐怖的门派,而包括我丹城,以及上百个大城,家族,宗门,所有,都是以守界门为尊,所以呢,这一片区域,也叫守界域。” “是么!”听到这话,方恒也是愣愣的说道。 ℃≡℃≡℃≡阁℃≡ “是。” 丹海笑道,“现在,你们知道你们所面临的问题严重性了吧,守门人,代表的可是守界门,你惹了他们,你们觉得你们还有多长时间?” “我觉得不一定。”方恒却是摇头道,“守门人身份显赫,这一点我能猜得到,不过,守门人在守界门内的地位,想必也不是多高吧。” “哦?这倒是实话。”丹海笑道,“守门人在守界门之内,的确是属于比较底层的人。” “这不就行了,守门人既然是属于底层的人,那就意味着他不能调动守界门的力量对付我们,而且,守门人也有规矩对吧,他必须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守门,不能亲自出动进入武天域对付我们。” 方恒笑了笑,“守界门不对付我们,守门人又有规矩限制不能对付我们,那我们自然没什么畏惧的。” “呵呵,你说的不假,守门人的确是不能动,守界门更不会动。”丹海点头。 ------------ 第49章 荆棘现实(六) 我们的客户端上线了,请您前往各大商店搜索“快眼看书”下载! 距离论道会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厚瘾和姬芜神便启程了。 平德上仙自然也要一同前往,不仅如此,一同前去的还有另外一个上仙。姬芜神没怎么见过,但是这个上仙给她的感觉很阴冷,就是站在对方身边,都能够感觉到他身上那股寒气。 实际上以厚瘾的修为,即便是飞往鲲州,也用不了多久。 姬芜神没有问为什么,厚瘾也没主动说。 不过她总感觉这一次似乎会有些不一样,这种感觉一直压在心头,沉甸甸的,因此这两天她的情绪也不是很高。 刚离开青州的时候其实并没有什么异样,可是就在离开青州地界的时候,姬芜神便敏锐的发现,平德上仙和那位雁落上仙神色中似乎多了一丝警惕。虽然厚瘾的表情看上去没有什么改变,可是姬芜神还是感觉到厚瘾所站的位置发生了改变。 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巧合,反正厚瘾站在自己身侧不远处,这个位置进可攻退可守,虽然让她有一些安全感,可是却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发生了何事?”姬芜神片头朝着厚瘾问道。 厚瘾没有回答,而是给了她一个安抚的微笑。 姬芜神就知道,多半是出什么事了,恐怕参加论道会是假,很有可能是其他的事情,至于究竟是什么事情,姬芜神自然也不可能知道。 不过心里肯定还是会觉得不悦。 气氛似乎变得有些严肃了起来,就连一向话很多的平德上仙脸上都带着凝重。 “哈哈哈,看来厚瘾仙尊是在等吾啊。” 就在姬芜神猜测究竟是什么事情的时候,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一道痕缥缈的声音。很快,一道人影凭空出现,与此同时,他的身后飞快的出现两个人影还有一辆马车。 ‘咦?’ 姬芜神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听到了平德上仙发出的一道狐疑。 就连厚瘾都忍不住微微蹙眉。 “怎么是你?”厚瘾表情冷淡,看着眼前的轩辕绝明显表现出了不待见。 “看来仙尊大人等的另有其人?让我猜猜,莫非是在等姜家?”轩辕绝做了很长时间的准备,为的就是这一天,因此此时的表情一点都不慌乱,整个人带着一种闲庭意致的感觉。 厚瘾没有答话,微微偏头,挑了一下眉头,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跳梁小丑。” 对于厚瘾的鄙视,轩辕绝没有任何生气的样子,反而轻笑了一声,将神色转向了姬芜神的身上,眼中隐约闪过一丝恨意,这才继续说道: “说到底,你也知道我要什么,我只要她。” 说着,就抬手指着姬芜神。 “痴心妄想。”厚瘾瞥了一眼轩辕绝身后跃跃欲试的人,说完,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那辆马车。 姬芜神的目光也朝着马车看去,不知道为什么,从看到轩辕绝出来之后,整个人的心里仿佛被什么揪着了似的,仿佛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因此压根就没有用什么心去听他们在讲什么,一直怔怔的看着马车的地方。她能够感觉到,马车里面有一个和她关系很不一般的人。 心里的那个答案呼之欲出,却又不敢向前。 “你以为,你们今天还能逃得掉?”轩辕绝咧开嘴角,手微微向后面抬了抬,后面的一人点头,而后快速的消失在了原地。 “起。”随着轩辕绝口中轻启,突然四周还是昏天黑地,一道黑色的巨网拔地而起,不消片刻便将他们团团缠绕在中间,就连头顶的位置都没有一丝缝隙。 隐隐的,姬芜神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这些黑色的符文似乎带着一股极其强大的威压,不断的朝着她的袭来。她根本没有办法抵抗者股威压。幸好厚瘾及时将姬芜神揽在怀里,这才让她感觉好受一些,可即便如此,心里还是有一股很压抑的感觉,眉心的金色竖纹顿时泛着一道金色的光芒。 身上的气息顿时变得紊乱了起来,心底似乎有什么在不断的朝着上面涌来。 “凝神静气。”厚瘾轻轻抚摸着姬芜神的后背,将一股精纯的力量导入她的体内,引导者她体内那些跃跃欲试的仙力。 姬芜神顿时感觉到心里的那股躁动和上涌的东西平息了下去。 “同样的东西,对我没有任何作用。”厚瘾语气很平静,可是越是如此,就越能够证明他已经动了怒气了。 “你以为我会没有想到这一点?”轩辕绝虽然很可惜没有让姬芜神死去神智,要知道一个以杀证道的仙人失去了神智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说完,一道响指从他手中传出。 顿时,一股让人觉得绝望的怒吼从巨网的四周传来,穿透黑色巨网的时候甚至带着有一种直击灵魂的感觉。 姬芜神痛苦的闭上眼睛,将头埋入厚瘾的怀里。幸好她灵魂异常强大,后来又因为获得修士的真诚感激之心,更加壮大了她的灵魂,否则此时她的灵魂就算是不溃散也要有所损伤。 “洪荒古兽?”平德上仙神色一变,手中的金钟飞快的收入体内,快速的站在厚瘾的身后,警惕的看着轩辕绝。 “厚瘾仙尊法力高深,若是没有完全的把握,又怎么敢再次拦截。”轩辕绝见厚瘾的神色总算是发生了一点改变,心里舒坦,看着他怀里的姬芜神,淡淡的继续说道: “我无意于仙尊大人为敌,只要仙尊她交给我,咱们大可化干戈为玉帛。” 姬芜神转过头,红色的双眼看着轩辕绝,没有恨意,却很快将眼睛转向马车之上。 “马车里面是谁?”她轻声问道。 “只要你过来,不就可以看到了吗?”轩辕绝语气带着一丝引诱,若是不战斗是最好,毕竟这两头洪荒古兽可是轩辕家的底牌之一,其中之一有任何的损伤都会导致轩辕家有所损失。 厚瘾拦着姬芜神腰间的力量加大了一分,淡漠的看着轩辕绝嗤笑道: “你当真以为小小的一个阵法和两头古兽便能困住本尊?” 厚瘾存在几万年,又岂是被吓大的,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识过,轩辕绝的这点威胁根本没有被他放在眼里。若他真要离开,又岂是一个阵法,两头古兽困得住?只是若真要强行破开阵法的话,他不可能毫发无损,轩辕绝如此有恃无恐,恐怕除了这两头洪荒古兽,还会有别的瞪着他。 怕就怕若是突破了阵法却遇到姜家之人,实际上若是全胜时期,即便是遇到姜家之人他也无所畏惧。(。) ------------ 第50章 雾里看花(一) 您的看书管家已上线,前往各大商店搜索“快眼看书”领取 “看来仙尊大人准备强攻了?” 他觉得厚瘾不应该作出这样的决定才是,况且他也确实不想轩辕家有过多不该有的损失。pbtxt “将马车打开。” 话音刚落,姬芜神就看到他身后一人上前去掀开了马车的帘子。 马车里面坐着一个女子,不过这名女子紧紧闭上双眼,仿佛沉睡了一般。 可是此时的姬芜神却怔在原地。 果真……和自己很像。 若说此时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根本不相信,可是该怎么说服自己这个人和姬芜神有什么关系呢。她明明是东华羽凡的生母才是。 “不、她不是的。”姬芜神摇了摇头,低喃的说道。 “只要你过来看看,不就知道究竟是不是玉玲珑了?”轩辕绝冷笑了一声,可即便是如此,他也没有回头看一眼马车里面的那个人。因为只要一看到那张脸,他心底的愤怒就止不住。 姬芜神死死的捏着拳头,指甲深深的陷入****里面,心里也在不断地纠结。 救出玉玲珑确实是她应该做的事情,毕竟欠了玉玲珑一份情,可是她又无法去面对那一个和自己容貌有着八分相似的人。说她和姬芜神没有关系,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 可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是为什么? 总感觉心里很乱,或许只有玉玲珑才能给自己答案。 可如今的状况,姬芜神承认,对于他们很不利。厚瘾一直没有强攻,恐怕也是在忌惮什么。姬芜神心里说不出究竟是不是有些失落,可是她也清楚,厚瘾的敌人恐怕很强大,否则以他的性子不可能这么谨慎。 “你将她放了,我把那个东西给你。”姬芜神想了想,自己绝对不能落在轩辕绝的手中。 暂且不考虑厚瘾这边是否能够靠得住,只要玉玲珑一过来,她便马上将她收入空间,不管空间的秘密会不会暴露。pbtxt她不能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的手中,必须得是自己牢牢的握在手中才行。 挣脱了厚瘾的手,姬芜神往前走了两步,直直的等着半眯着眼的轩辕绝说道: “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只要你将她放了,我就给你。” 轩辕绝似乎在考虑她这句话的可信度,实际上她手中的那个东西确实是他们要的。可是私心里面,他更想要抓住姬芜神。他要让玉玲珑好好看看自己一心保护的女儿是如何被自己折辱,他要让玉玲珑悔恨,让她承受一下自己当年承受的痛苦,可是这些怎么够,他要让玉玲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在他的手中灰飞烟灭。 “少主。”轩辕绝身后的人见他一直没有答话,其实轩辕家任何一个人都知道轩辕绝心里有多恨,可是这种事情那件东西不容有失,只能出生提醒道。 轩辕绝深吸一口气,深深的看了一眼姬芜神,那张脸让他觉得无比的碍眼,可是这种时候那件东西才是最重要的,他们轩辕家谋划了这么久,绝对不能有半点损失。 朝着身后的人比了个手势,身后之人顿时对着玉玲珑施了一道发。 玉玲珑原本紧闭的双眼蓦地睁开,可是眼中没有丝毫的情绪,仿佛一个提线木偶。 姬芜神心里微微一顿,看来这个轩辕绝还是不放心,可即便如此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手中捏着一个普通的玉环,看着玉玲珑在他们的控制之下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走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晃神,眼前的女子除了和她有八分相似,实际上她比姬芜神还要美三分。 眼看越来越近了,姬芜神的手心微微有些出汗。 吞了吞口说,看着玉玲珑越来越近,轩辕绝心里的不甘也越来越大,走吧哥觉得不应该放任玉玲珑过去。 而后手猛地一手,玉玲珑的脚步停了下来,距离姬芜神也不过五米。 “将东西扔过来,否则我就拧断她的脖子。” 果然,一道黑色的仙力顿时缠绕在了玉玲珑的脖子之间。姬芜神愤怒的等着轩辕绝,心里暗恨不已,她怎么可能拿得出空间,只能回头看了一眼厚瘾。 厚瘾了然的看了一眼轩辕绝,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前面攻击了过去,打手一样,漫天的蓝色火焰顿时朝着轩辕绝的地方席卷而去。 轩辕绝瞳孔一缩:“吞噬……” 可是他的动作也不慢,飞快的将手中的动作一收,玉玲珑双眼顿时恢复了原本的神采,整个人的意识顿时短暂的挣脱开来。一瞬间就看到眼前惊恐的姬芜神,心里既欣喜有恐慌,随后飞快的喊道: “不……快回去,不要管我。” 可是话音刚落,整个人再一次落在了轩辕绝的手中。轩辕绝的手死死的掐住玉玲珑的脖子,眼睛泛着嗜血的光芒,等着姬芜神,嘴角泛起一丝狞笑。 “弑神大阵有混沌浊气,你以为本座会没有丝毫准备,哈哈哈。”随着轩辕绝的声音消失,他们也消失在了几人的面前。 姬芜神他们来不及多想,之间周围的黑色巨网顿时朝着中间不断的压来,一团一团灰黑色的浊气仿佛一股一股浓烟不断飞舞,可是纷纷被蓝色的异火阻拦。可是以吞噬万物闻名异火榜第二的异火居然没有办法讲这些吞噬。难道这混沌浊气真的那么恐怖不成? 姬芜神偏头看向微微蹙眉的厚瘾,正巧和他对视。 “混沌浊气乃开天之后残留之物,唯有混沌之力方可湮灭。”也就是说吞噬根本没有办法对付这个混沌浊气。 姬芜神心里微微一颤,能够在开天之后存货的东西,又岂是开天之后延伸而出的吞噬可对付的。可此时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话,玉玲珑的命在那个疯子的手中。 “回来。”厚瘾并非没有冲出去的办法,可是这样一来他必定会受伤。现在只能尽可能的保证姬芜神不要受伤。 混沌之力,混沌之力,什么是混沌之力呢?姬芜神焦急的回到厚瘾的身侧,眼看厚瘾额头出现密密的汗水,突然脑子里面传来了小青的声音: “主人,万灵之力便是混沌之力。” 嗯? “该怎么用?”姬芜神飞快的传音回应道。 “主人不是炼化了邺火吗?只要将仙力注入邺火当中,便能够对付这些混沌浊气。主人可是有一个仙界雏形,这些混沌浊气根本无法伤你。”小青这两天解锁了更多的知识,也刚好知道这一点,所以在姬芜神面临危险的时候及时的提醒了一句。不得不说,有时候际遇这种东西还这是说不准。 姬芜神眼睛一亮,是啊,自己的空间可是一个仙界雏形。要说混沌浊气,只怕空间里面更多。 “我有办法对付,将吞噬收起来。”姬芜神说完,手中顿时出现一朵红色又妖异的莲花。 “邺火莲?这不是冥界才有的吗?”平德上仙率先大声喊道。 厚瘾有些迟疑,即便是邺火莲,恐怕也没有办法将这些混沌浊气如何把,不过姬芜神如此笃定,他想了想,干脆将吞噬收回。 随着吞噬收回的一瞬间。突然姬芜神双手一扬,一朵一朵红色的邺火莲顿时漫天飞舞,原本气势汹汹的混沌浊气顿时发出‘滋滋滋’的声音,状在邺火莲上面化为了虚无。 “居然真的可以?”平德上仙诧异,邺火莲之所以能够排在吞噬之下,便是因为这个只能燃烧邺障,想来之所以会如此,恐怕还是因为姬芜神。 想到这里,就连厚瘾看向姬芜神的时候,眼中都带了一丝探究和狐疑。 姬芜神也知道今日自己恐怕透露了太多的东西,可是现在最重要的是知道玉玲珑是否还活着。(未完待续。) ------------ 第51章 雾里看花(二) 我们的客户端上线了,请您前往各大商店搜索“快眼看书”下载! 只要将混沌浊气完全消除,这个弑神大阵是困不住厚瘾的。 不过姬芜神心里业余么你,没想到自己控制这个邺火莲体内的仙力也是飞快的流逝,不过片刻,体内的仙力居然就流逝了一大半。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厚瘾手中蓦地出现一把长剑,居然正是自己之前给他的七星剑。 正好看向厚瘾时候,厚瘾转过头对她微微一笑。好吧,这个笑容被撩到了。 她以前也确实使用过七星剑,但是那个时候她没有完全的控制七星剑,因此根本没有办法发挥七星剑所有的能力,如今在厚瘾的手中,她才真正直观的看到七星剑究竟有多厉害了。 里面确实描述了一下七星剑吊炸天的地方,可是当真正看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究竟送出去了一个什么玩意。 卧槽,后悔了可以吗? 只可惜没有后悔的余地了,更何况七星剑压根就不待见她。 漫天的星辰似乎皆听命于厚瘾的调遣,七道似真似假的剑气自他手中宣泄而出,星辰不断的在剑气周围旋转,猛地朝着阵眼之处攻击而去。 在剑气接二连三的轰炸之下,弑神大阵不消片刻便分崩离析,支离破碎最后化为了虚无。 “还真是出乎本座预料,不过即便破阵又如何。”轩辕绝虽然早就料到他们能够出来,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并且他们四个人没有半点狼狈的迹象。 姬芜神连忙朝着轩辕绝看过去,并没有看到玉玲珑,却看到他身后的马车,马车的帘子微微一动,顿时心里松了口气,玉玲珑还活着。 可还没有完全放松下来,突然两道怒吼自天际而来,不多时,两道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东西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这便是洪荒古兽?’姬芜神在心里捧腹,可是即便是这么认为,也没有半点敢小觑这两头洪荒古兽。自上古时期延续下来的仙族几乎都会供养集体洪荒古兽,数量越多证明其势力越大。 其实自古以来,洪荒一词就代表了高大上。 因此任何的事物只要一带上洪荒两个字,都能够让人忌惮不已。实际上姬芜神到现在对于洪荒的定义都不是特别的清楚,官方的定义是混沌蒙昧的状态。也就是未开天之时的状态,天地黯然无色,不分仙凡六道。而那时能够存在的东西自然是牛/逼到不行。 自然,从洪荒之中存活下来的古兽自然非凡。 “有把握吗?”姬芜神看着厚瘾眉头深皱,也知道估计有些棘手。 “有,但是恐怕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厚瘾低声给姬芜神传音说道。 姬芜神心里一颤,厚瘾口中不小的代价恐怕并不像他说的那样轻描淡写,只怕轻伤都是轻的。可关键是厚瘾他们原本预料的对手并非轩辕绝,也就是说还有比轩辕绝还要厉害的对手。 究竟会不会出现虽然是未知,但是凡事都要考虑到万一。 实际上,这种时候,将自己交给轩辕绝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姬芜神没有再多问什么,她在等厚瘾的选择。 其实她也知道厚瘾多半不会放弃自己,可是这两头洪荒古兽之所以没有马上动手,恐怕轩辕绝也在给厚瘾一个选择的机会。 平德上仙和雁落上仙都没有开口,这种时候无论提出什么样的意见事后都有可能被收拾,所以闭嘴是最明智的。 “仙尊大人还未做好选择吗?”轩辕绝一脸讥讽,虽然洪荒古兽重要,可是比起姬芜神手中的那个东西根本不足为虑。可是能够保留更多的实力,哪个家族都损伤不起。 “要战便战,本尊何惧。”厚瘾给了姬芜神一个宽慰的笑容,而后往前站了两步,将姬芜神挡在身后。 八个字,每一个字烙印在姬芜神的心里,每一下都让她全身微微发颤。 虽然她才到厚瘾应该不会放弃自己,可是听到他豪情万丈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感动了一把。女人大多感性,都憧憬着有一个英雄脚踏五彩祥云来娶自己。可是站在自己眼前的厚瘾,却莫名的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 亲耳听到他给出的答案,姬芜神心里对于厚瘾的最后一道防备总算是卸下了。 直接站在厚瘾的身侧,看了他一眼,继而说道: “我陪你。” 厚瘾没有说话,却用眼中的温情来回答了她。 “哼,好一出深情,既然如此,那便战吧。”轩辕绝冰冷的看着两人,眼中低着一丝疯狂和嫉妒。这样的深情,又是这样的深情,只要一看到,他就会想起玉玲珑带给他的伤痛,对于姬芜神和玉玲珑的仇恨也就更加的深刻了起来。 厚瘾率先出手,直接将其中一头洪荒古兽引到了自己这边。 “小心。”姬芜神大声的说完,却瞧见另外一头洪荒古兽猛地朝着他们的位置袭来。 品德上仙和雁落上仙第一时间挡在姬芜神面前,而后和那头洪荒古兽纠缠到了一起。短时间内倒是难分胜负,厚瘾那边倒是得心应手。 但是洪荒古兽难缠的地方便在于只要对方元神未灭,便一直没有办法消散。因此通常情况下,没有人愿意和洪荒古兽有过多的纠缠。 姬芜神焦急的不时看了看厚瘾那边,又看了看平德上仙那边,只恨自己现在修为太低,根本没有办法帮上忙。况且这古兽身上的气势非凡,她一个还未到上线修为的仙人根本没有办法近身。 “只要你交出那个东西,本座马上就能让它们停手,如何?”轩辕绝见姬芜神神色焦急,不紧不慢的开口,可是眼底一片冰冷,隐隐带着杀气。 交个屁啊,怎么交,自己都已经炼化了,怎么交得了。姬芜神心里郁闷,只能装傻的问道: “你让我交什么?” “呵,不要耍什么花招,本座的耐心可并不好。”轩辕绝脸上一阵扭曲,极力压制住自己想要出手捏碎她的冲动,手一挥,玉玲珑再一次出现在他的手中。 一只手捏着她的脖子,高高举起,手上青筋暴起,看得出手上的力道不小。 “你放开她。”姬芜神大喊一声,想要上前,却又忌惮的不敢过去。 “不装傻了?”轩辕绝将玉玲珑的身体朝着不远处扔去,很快一道浮云将她接住,可以就语句玉玲珑又不少的距离。 她根本没有办法将她收入空间。(。) ------------ 第52章 雾里看花(三) 请微信搜索 “看书神站” 防丢失,点关注 不迷路! “我确实不知道你要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姬芜神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冥顽不灵,那本座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仙尊大人等得人很快就要来的,若是不快点做决定,今日你们一个都走不掉。”轩辕绝脸上露出一道残忍的笑容,说完之后,看着姬芜神神色一缩,而后担忧的看向厚瘾的方向,这让他心里说不出的畅爽。 “如何,现在可要交出来了?” “不……不要交给他,羽凡……我的女儿,不要交给他。”玉玲珑挣扎着起身,因为脖子被一道大力禁锢,导致嗓子变得极其沙哑。 “聒噪。”轩辕绝大掌一挥,这下子玉玲珑背会出去好几百米远。 姬芜神见此,顿时从好着玉玲珑的地方飞去,可就在此时轩辕绝突然欺身而来。姬芜神慌忙躲闪,弦月弓顿时出现在手中,而后一道蓝光一闪,轩辕绝不慌不忙的躲闪。 姬芜神微不可及的朝着玉玲珑的方向靠捡,一面有警惕不让轩辕绝靠近。 她感觉得到轩辕绝对于自己的杀意和不坏好心,若是自己落在他的手中,恐怕必死还难受。到时候说不定想要进空间都是奢侈。 轩辕绝哪里看不出姬芜神的小心思,脸上带着讥讽,丝毫不在意她的小动作。可就在姬芜神快要靠近玉玲珑的时候,她还未来得及高兴,玉玲珑的身上顿时出现了一条透明的捆仙索,捆仙索的另一端正好牵在轩辕绝的手中。 姬芜神不敢轻举妄动了,只要轩辕绝身形一动,玉玲珑只怕就会痛苦万分。 “你放开她。”姬芜神也知道这句话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可是看着轩辕绝那张因为兴奋而嫉妒扭曲的脸,还是忍不住心神一惧。 “本座的耐心已经没有了。”轩辕绝已经感觉到厚瘾那边的动作在加快,因此也不准备和姬芜神废话了。 手上的捆仙索一扬,作势就要毁灭玉玲珑。 “不要,我给你……我给你。”姬芜神几乎是不加考虑的就说出这句话,心里已经来不及去想那股怪异的感觉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愿意看到玉玲珑收到伤害,她很肯定自己对于玉玲珑是没有什么感情的,可是就是因为如此,心里才觉得怪异。 “不要管我,羽凡快走。”玉玲珑脸上布满泪水,那个东西绝对不能落在轩辕绝的手中。 “闭嘴。”轩辕绝此时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愤怒的大声朝着玉玲珑喊道。 而后伸出手,双眼血红,看着姬芜神说道: “快给我,快给我。” 看着他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过来,姬芜神心里害怕的往后面退了两步,余光顿时瞥见了捆仙绳被轩辕绝掉落。感觉到轩辕绝微微颤动的身体,凝住心神,就在他距离自己十来米的时候,突然手中快速瞬发出一道冰系法术。 ‘冰封万里。’ 淡蓝色的冰霜飞快的将轩辕绝脚下的浮云冻结。 可是不过一瞬间就再次化为了粉末。 这一瞬间,也正好是一线生机。 速度快到了极致,姬芜神是直接撕裂了空间,快速的来到之前站立的地方,手猛地朝着捆仙索的位置触碰了去,就在触碰到捆仙索的一瞬间,捆仙索瞬间消失在了原地,而捆仙索的另一端——玉玲珑也同样消失在了原地。 姬芜神是用了口气,可是下一瞬却感觉到自己胸口被猛的一击。 “啊……” 身后更是不受控制的朝着后面飞出去了好几百米。 口中一阵腥甜,有什么似乎要从心口喷薄而出。 ‘噗’的一口老血吐出来。 总算是轻松了一些,可是也让她身受重伤了。上仙愤怒的一击可不是那么容易可以承受的,幸好玉玲珑进入了空间。 轩辕绝很快便再一次到了姬芜神的身边,愤怒已经毫不掩饰,仙力外泄,怒气滔天。周围的浮云不断翻滚,头顶很快便出现一道道黑色的雷云。 “你该死,你该死,本座定要抽你仙筋,让你永世不得翻身。”轩辕绝咬牙切齿的怒吼道。 声势浩大的比另外两个地方的战斗都还要激烈。 “少主。”轩辕家另外的人惊恐的看着轩辕绝发怒,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可是此时的轩辕绝已经愤怒的完全不听使唤,根本没有听到他们的喊叫声。 一条黑云汇聚而成的巨龙顿时出现在他的头顶,带着一阵阵的戾气以及翻滚的雷电顿时朝着姬芜神的地方攻击了过来。 姬芜神体内的五脏都有了损伤,此时根本没法动弹,巨龙的威压猛地压倒在她的身上,让她整个人喘不过气。 就在姬芜神决定先闪如空间的时候,一道蓝色的剑气猛地从天而降,直接插入了巨龙的头顶,距离姬芜神不到十米的地方轰的爆炸开来。 爆炸的气浪顿时朝着四周波及开来,姬芜神距离最近,直接连一点思考和反应的余地都没有,直接两眼一翻,整个人顿时轻飘飘的朝着下方坠落了下去。 此地距离仙界地面已经是万里之高,若是这么掉下去,只怕没有粉身碎骨,**也有可能受到一定程度的伤害。 厚瘾好不容易分出一道剑气救了姬芜神,可是在想要去将她接住的时候,却又一次被洪荒古兽缠绕,根本没有办法分身去救。只能奋力的扔出一把白绫,白绫飞快追赶急速降落的姬芜神,将她浑身包裹在其中。总算是让降落的速度开始放缓,可绕是如此,白绫没有主人控制,只能保证姬芜神不受周围压力的影响。 好在轩辕绝因为剑气和巨龙的爆炸同样也受了伤,根本无暇顾及降落的姬芜神。就在姬芜神快要降落到地面的时候,空间的小青总算是将姬芜神完全包裹了起来,然后顺利一扯,姬芜神消失在了原地。 小青这样做也有些冒险,若是姬芜神但凡还有一缕意识在的话,都有可能会产生反抗,到时候只怕小青和姬芜神都得会受到反噬。 可即便如此,姬芜神也没有那么好运。 玉玲珑昏迷了过去,姬芜神也跟着昏迷了过去。 小青只能将两人都放到温泉水中。好在空间进化了之后,也能够修复损伤。况且姬芜神的骨髓已经和龙骨完全融合,只要骨身不毁,元神不灭,就不会死。 轩辕绝身受重伤,也跟着昏迷不醒,轩辕家的人根本没有精力去管战斗当中的洪荒古兽,匆匆忙忙的将洪荒古兽召唤回来,带着轩辕绝直接划破虚空。 可是厚瘾哪里会让他们这么离开,姬芜神如今坠落地面,生死未卜,始作俑者居然想要逃离。 厚瘾呲牙必报,此时更是怒火攻心。 “仙尊大人,此时去救夫人要紧。”平德上仙见厚瘾要追过去,顿时拦住他。 雁落上仙更是白着脸直接朝着地面降落而去,经过平德上仙一提,厚瘾这样才想起来,可是下一瞬,整个人顿在了原地。 白绫的气息消失了,而他和白绫的感应也就此消失了。 这样的状况,要么是白绫被人强行解除了与他的契约;要么就是距离实在太过于遥远,所以感觉不到。前者的可能性很小,毕竟仙界的仙尊数量一只手都能够数的过来,可是后者办到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匆忙的降落到地面,果然是却没有感觉到姬芜神的气息,半点气息都没有感觉到。他原本以为姬芜神进入了空间,可是此时连空间的气息都感觉不到。 小青当时怕轩辕族的人追下来,直接将空间的痕迹完全隐藏。况且姬芜神如今意识沉睡,空间是是她最后的保护伞了。 方圆百里都找遍了,别说姬芜神的气息了,白绫的一点毛都没有感觉到,厚瘾顿时阴谋论的以为是轩辕族有两手准备,愤怒的大吼一声,吞噬自手心喷薄而出。 方圆百里的树林顿时化为了灰烬。 “轩辕一族,本尊与你们不死不休。”(。) ------------ 第53章 雾里看花(四) 您的看书管家已上线,前往各大商店搜索“快眼看书”领取 经过这么一战,姬芜神肉体几乎收到了极其严重的创伤。 可是若是空间有了器灵的话,那么这一切的改变时候又都说得过去。只是……一想到这里,玉玲珑忙不迭从温泉之中出来,周围的景色尽收眼底。虽然很多地方依旧看上去如同荒芜之地,可是能够看得出,这分明就是一个仙界的雏形,隐约之间,她想起百年前传入耳中的那则天启,虽然如今记得不太多。 可是也依稀记得一句话‘缘起而聚,缘灭即散’,当时听过之后,无法承受以至于昏迷而去,之后更是完全忘记,唯有这两句话还算深刻。 她不知道和空间有什么什么关系,可是冥冥之中,总觉得似乎有一只大手,在掌控者仙界。就好像仙界所有的人都只是棋子。 姬芜神没有醒来,小青怕玉玲珑泄露空间的秘密,更是禁止她离开空间。实际上玉玲珑内心苦笑,她巴不得守在姬芜神的身边,哪儿都不要去。已经过了一千多年没有见到女儿,有怎么舍得再次让她离开。 知道姬芜神在慢慢的好转,玉玲珑虽然心里依旧担心,可是事实如此,也只能接受,每次守在姬芜神的身旁,偶尔修炼一番。倒觉得心里满足得很,这么多年的担惊受怕,总算是和女儿团聚在了一起,若是那人还在的话,他们一家三口才算是真正的团聚。 想到这里,玉玲珑长叹一口气,不知在她寿元尽灭之时还有没有可能见得到他。只可怜自己的女儿,从未见过生父,更别说团聚一词了。 “以后,娘亲再也不会离开你了。”玉玲珑还记着小青的提醒,不敢用手去触碰姬芜神的头发,只能怜惜的看着这个从小都没有得到过太多母爱的孩子。 时间弹指一挥,转眼变过了二十年,这二十年姬芜神几乎就没有睁开过眼睛。 玉玲珑也不觉得乏味,能每日陪在她的身边,其实根本计算不到时间的流逝,只觉得她沉睡的太久了。她多想听到对方在此甜甜的唤自己一句娘亲。好在她能够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已经完全复原了,只不过神识受损,神识修复有些困难,因此清醒的比较慢。 实际上姬芜神除了灵魂未受损之外,身体各处都有损伤,好在因为炼化了龙骨,只要灵魂不灭,丹田不损,总是会恢复的。 “主人应该快要醒了,其实只要将万灵之力完全炼化,主人就可以醒来了,可是主人不愿意。”小青这二十多年和玉玲珑已经渐渐熟悉了起来,因此有些话也慢慢的说给了她听。 包括少得可怜的一些在繁天大陆的记忆,其实很多都是李霸天转述给它的。空间经过了二十年的时间,改变还是很大的,浮峰各处已经长满了绿色的草木,浮云微动,比起仙界虽然还是差了一截,但是更能够给人一种淳朴的好感。 这里的天空是洁净的,不掺杂任何一丝一毫的污秽。让人的心也跟着放空了起来,整个人都觉得和这里同化了一样。 “万灵之力炼化之后,是不是对于空间就有了完全的掌控之力,不会被人夺走了?”这其实是玉玲珑最关心的事情,如果姬芜神只是炼化了空间的话,还不是最安全的,唯有完全掌控了才能算是最安全的。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保证不会被人抢走。仙界之人大多都是强盗,若是空间的消息放出去,只怕姬芜神分分钟成为众矢之的。 也只有她将整个空间完全掌控,让空间融入她的身体、灵魂,才能保证不会被人以实力抢走。 至少,她打不过的时候,不用担心有人使用手段禁止她回到空间。 “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是实际上还需要主人自己去掌控,我只是器灵。”小青没有说的太死,她现在知道的东西也有限,姬芜神一日不能完全炼化,她也不能解锁更多空间的功能,所能够知道的也有限。 “那还等什么,直接让她炼化万灵之力啊。”为了女儿的安全,她巴不得能够快一点炼化,被人得知又如何,只要她们不出空间,就没有人能够找得到姬芜神。 “可是,主人说要低调……”小青到也想,可是姬芜神经常告诉她要低调,若是在主人昏迷的时候让她不知不觉的炼化万灵之力的话,会不会不太好。 玉玲珑一噎,貌似低调这句话还是自己传达给的姬芜神。 “无碍,低调无非是实力不够怕引起觊觎,如今已经引起了,索性高调起来说不定还能让人忌惮三分。”玉玲珑到底在仙界呆的时间够长,仙界的一些规则自然比姬芜神知道的更加透彻。 其实无论是哪里都讲求强者为尊,你年纪轻轻就能够修炼到上仙,身怀巨宝是肯定,引起觊觎也是必然。可换一个角度去想,有了一个后路可退,这些挫折说不定更加能够锻炼成长。(未完待续。) ------------ 第54章 雾里看花(五) 您的看书管家已上线,前往各大商店搜索“快眼看书”领取 如果可以,玉玲珑真的不想拔苗助长。pbtxt 其实姬芜神所担忧的不无道理。 若可以有的话,更踏实一点,一步一个脚印去修炼才是正道。可如今形式显然不容乐观,按照小青的描述,若是轩辕绝真的身受重伤的话,姬芜神很有可能会面对更强大的对手。 若是实力跟不上的话,她根本没有办法再仙界立足。 空间不可能呆一辈子,总是要出去的。 而且,空间已经被姬芜神炼化。轩辕族最终什么都得不到的话,很有可能将这个消息透露出去,反正自己得不到,也不会让姬芜神好过。这不是轩辕族一贯的思想,而是整个仙界如今的现状。 表面上平和,实际上仙界的资源以及达到了极限。 任何一件小事都有可能引起仙界大战,所以空间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况且,得到空间,说不定还能够突破更大的一个高度。这个事情她当然也是直到的,所以如果这个人是自己女儿的话,她乐于见到,只不过会更加心疼。 说到底就是实力,如果今天空间是掌控在一个仙尊的手里,各方势力即便是觊觎,也要好好掂量一下才敢动手。可若只是在一个上仙的手里,所顾忌的也要少一些。 “唉,苦了你了。”玉玲珑看着姬芜神,总觉得自己亏欠她良多。 从前未能让她过的自在,如今也不能轻松。 小青自然是希望姬芜神能够快点将万灵之力完全炼化咯,只要完全炼化,姬芜神的修为上去了,空间也能够发生更大的变化,以至于自己也能够知道的更多。说不定还能够知道那个空间隧道究竟是通往何方,了解一下这个空间的隐患。 于是,两人一排版,小青便将万灵之力从温泉之下引出,直接包裹在姬芜神的身边。 玉玲珑后退百米,不敢靠太近,只能焦急的在外门等候。 而这一等,又是八十年。 修炼无岁月这句话一点不差,如果玉玲珑不是一个仙人的话,此时已经是一捧黄土了。饶是如此,玉玲珑这些年也没有完全放下心来,万灵之力已经逐渐稀薄,而到了如今更是浅薄的都看不见了。 空间发生的改变更是亲眼可以看到的,且不说越加浓郁的仙气,就连这天空都要更加纯粹一下。虽然改变时细微的,可是再次看向四周的时候,总觉得不能同日而语了。 “我能够感觉到不少地方都有仙脉出现,若是在等过几百几千年的话,说不定能够长成中品仙脉。” 中品仙脉若是在几万年以前根本就不值钱,而且也没有那个门派愿意扎根在哪里。就连一些小的修仙家族也都看不上,除非是个人将这个仙脉抽出来。 可在现在的仙界,一个中级仙脉已经足够引起不少大家族和大势力的争夺了。没办法,仙界的资源日渐凋零,若不抓紧时间获取资源的话,说不定哪天仙界打乱的时候吃亏的就是自己了。 几百几千年便能成为中品仙脉,若是在等上万年岂不是能够成长为上品仙脉? 小青自然是看出了玉玲珑眼中的诧异,实际上这都不算什么,只要姬芜神的修为越来越高,空间的成长也就越大,而且空间的存在时间也就更长,只不过这种事情她不好告诉玉玲珑,毕竟她不是空间的主人。 其实姬芜神之前的一些猜测也并不是没有道理,说白了,空间是一个仙界雏形,以后若是她修为越来越高,不是不可以将空间变成另外一个仙界,带一群人进来修炼,成为这个新仙界的第一批仙人。 那么他们所在的仙界,其实很有可能也是人家手里的一个空间,虽然这话说出去很难让人相信,但是事实上,性质差不多。 就在他们两个各自思索的时候,突然只听得‘咚’的响动。仿佛是从地底传过来的一样,悠长而又深远。 与此同时,头顶忽然开始飘荡着七彩的花瓣雨,花瓣纷纷从天际落下,落在身上亦或者手上的时候顿时化为虚无,而玉玲珑更是惊讶的发现,这些花瓣居然是非常精纯的仙力,完全不用任何炼化便能够为己用。 “啊,主人成就上仙了。”小青第一个欢呼了起来。 可是随之她和玉玲珑都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为什么空间会有这么大的震动。 更然人惊讶的还在后面,这些花瓣落在地面之后,如同滋润干涸大地的春雨,大片大片的绿意盎然自地面冒出。很快之前小青种的果树就开始开花结果,几乎这个过程都是眨眼之间就完成了。 还没等她消化完,突然大叫了一声。 那些她之前发现的仙脉居然在短短的时间成为了下品仙脉,并且随着花雨继续降落,还在不断的上升品阶。小青猛地吞了吞口水,之前她猜想姬芜神修为提升,对于空间的变化可能会很大,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大,等着一场花雨下完之后,只怕整个空间的变化是翻天覆地的。 到那个时候,已经不能算是仙界雏形了,实际上,现在的空间,已经有了仙界初期的模样了。 即便是看在玉玲珑的眼中,也是好不逊色一些仙界偏僻的地方。要知道那可是发展了无数万年的仙界啊。 不消片刻,玉玲珑身前的一些灵草就有她整个人那么高了,站在浮峰的边缘朝着下方望去,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生机勃勃。如果说现在的仙界是一个垂垂的老者,空间便如同新生的婴儿,纯净而又富有生机和未来。 难怪轩辕族不惜耗费这么多年的时间在自己身上,都要找到这个东西。 若是有了空间的话,轩辕族只怕能够称霸整个仙界了。 这场花瓣雨整整下了一天,好几处仙脉更是一跃成为了极品仙脉,还有不少上品仙脉和数不清的中品先脉。只不过这些消息小青一个人闷着没有说出来,这些事情属于机密,也只能姬芜神和她知道。 可即便如此,小青也激动不已,她脑子里面总算是对于空间有了更多的了解,所以她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便也没有多理会玉玲珑,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整整一天,玉玲珑呆呆的站在浮峰之上,脚下是岩石,可是在身后的不远处却是茂密的灵草,这些草其实算不得什么好东西,可是沾上了不少的花雨,品阶已经提升了不少,有的甚至已经开始有开启灵智的可能。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而这个奇迹更是眼睁睁的发生在玉玲珑的面前。 莫说别人,就连玉玲珑心里都有些发热。 可以想到这个空间是自己女儿的,和是自己的也没有任何的区别。 在自己手中的时候,这个空间充其量就是一个比普通的空间神器好一些的武器。自己没能发现这个东西就有逆天,而被女儿发现了,不得不说,这也是她自己没有缘分。 望着这个已经不输于仙界,甚至比仙界还更有生机的空间,玉玲珑深吸一口气。无论怎样,自己女儿只要完全掌控空间,未必没有和轩辕族对抗的可能。(未完待续。) ------------ 第55章 雾里看花(六) 请微信搜索 “看书神站” 防丢失,点关注 不迷路! 看了一下玉简,东华羽凡便放下了,这个任务只是一个采摘灵植的任务,不过这个灵植的品阶比较高,正好是在营地以南的森林里面。 这个森林叫什么名字东华羽凡不知道,不过她记得,这个森林里面并没有多危险,况且玉简里面说明的地点并没有靠的太里面,不过是在进入森林二十里的样子,这个森林有多大没人知道,但是 想来这个位置不算什么靠里面的位置重生之编剧人生。 一般厉害的妖兽都在森林中间。 不过当看到奖励的时候,东华羽凡顿时惊住了。 这个任务的奖励实在是太丰厚了,居然有一把上品灵器作为奖励,不仅如此,还有一颗五阶丹药。 付出和得到不成正比呢,东华羽凡顿时心里多想了,莫非这个任务实际上有问题。 东华羽凡想了想,还是准备去找曲华裳问一下,毕竟如果真的有什么猫腻的话,奖励神马的还是没有小名重要。 在则,若是真有这么丰厚的奖励,接这个任务的弟子只怕数不胜数了。 正好,东华羽凡想要去找曲华裳的时候,正巧曲华裳往就出现了。 “怎么样?看了任务了吗?”曲华裳一声红衣,犹如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直接几个闪身就到了东华羽凡的身边来了。 “正好我要来找你呢,这个任务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东华羽凡皱着眉头,将玉简递了过去,问道。 “问题?怎么了?有什么问题?”曲华裳结果玉简,看了一遍,并没有什么问题啊。 “不过一个六阶灵植,竟然会有如此丰厚的奖励,难道不正常吗?”东华羽凡诧异的问道。 曲华裳比东华羽凡更加的诧异,不过随即曲华裳就了然了。东华羽凡毕竟是刚回来,可是心里依旧有些疑惑,就算是被困在某处。回来的时候难道都没有听说吗? “鸣威森林从去年开始就发生了暴乱,许多高阶妖兽出现在森林外围,不知道什么原因。营地派了不少的长老前去探查,结果发现。在靠近森林中心之地不知何处出现了一道结界,不仅将里面的高阶妖兽赶了出来,就连想要进去都不能。”曲华裳简单的给东华羽凡科普了一下。 东华羽凡点点头,说道: “原来这个森林是有名字的啊?其还以为叫无名森林呢,哈哈。” 东华羽凡说完。就看到曲华裳一脸看神经病的神色,顿时咳了两下,正色道: “原来是这样,那门派可有人驻守在哪里呢?” “自然是想的,可是鸣威森林里面的高阶妖兽不少,甚至有还有十阶大圆满的存在,这些妖兽严厉禁止人类修士进入其中。如今修真界与魔族虽然处于一种很奇怪的状态,但是到底魔人也是敌人。因此不便在与鸣威森林的妖兽有所冲突。”曲华裳虽然无语,但是还是详细的给东华羽凡科普了一下。 可是东华羽凡其实很想说,虽然和魔人在战斗。但这种战斗真的有意义吗? 不过一想起许多弟子因为与魔人战斗让他们的实力提升了不少,想来或许也是有好处的。 只是东华羽凡实在是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要如此。 “既然如此,我们两个人去会不会太冒险了?”东华羽凡想了想,问道。 “会有一点,不过富贵险中求吧,若是运气好,也不一定会遇到高阶妖兽洪荒元符录。我上一次进去的地方比这一次还要深入,也是什么都没有遇到,任务出奇的顺利。”曲华裳提到这个,一脸的得意。 可是东华羽凡担忧啊。她之前在魔界的时候。别人只要和她一起,就会倒霉。 正准备想要回绝曲华裳的邀请,可是话到嘴边,就停住了。 这种理由说出来。别说是曲华裳了,就是她自己都不相信。 “什么时候出发?”东华羽凡问道。 “随时可以,现在就可以出发。”曲华裳挑着眉,笑道。 好吧,东华羽凡可没有她这么随意。可是自己也确实没有什么可准备的,想了想。给千古尊者发了一道传音,在给叶迦发了一道传音,便随着曲华裳一起下了山。 从山下一直到河边需要走一截路,东华羽凡一边想着若是在森林遇到高阶妖兽自己能够用什么对付,不过神识扫到了储物戒中那几百颗天雷珠,顿时又觉得有了底气。 偏头看了一眼曲华裳,她手中定然也是还有不少天雷珠的。按理说,就算是到了鸣威森林就算打不过,逃跑还是没问题的,可是却偏偏叫上她一起。 “华裳姐姐,这个任务虽然有一定的危险,但是报酬不少,你叫我一起,分给我一半难道不心疼?”东华羽凡是不喜欢在心里有疑问的,特别是对方也是朋友,所以更加不想有什么问题在心里。 曲华裳神秘一笑,说道: “虽然知道你不会相信,但是我总觉得,和你在一起会有好事发生。” “就这么简单?”东华羽凡瞪大了眼睛,诧异的问道? “不然你以为呢?”曲华裳看了一眼东华羽凡,见到对方眼中的诧异,嗤笑一声。 “好吧,我也这么以为。”东华羽凡满脸的黑线,收起了脑子里面自己的各种补脑。 人人处处有狗血,东华羽凡此时是真的体会到了。 没想到从山脚往河边走的这一条路上,居然都能够遇到老熟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千古冷的记名弟子,云梨。如今的云梨一身普通外门弟子的大半,头发简单的竖在脑后。 脸上冰冷,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而云梨的对面,正好是将云梨害得被逐出千古冷的渣男江影意。 东华羽凡拉着曲华裳躲到了一边,她并不想看到这两个人,可是她知道,营地虽然大,但是若真的会遇到某些人,还是能够碰到的。所以此时她很想知道,云梨离开了千古冷,离开了她的庇护。究竟有没有成长。 结果并没有让东华羽凡失望,云梨的神色中没有任何的温情。 可是却忍不住让人唏嘘,如此一个明丽的女子,终究还是因为感情。变得冷漠了。 不过东华羽凡觉得,这倒是好事,慢慢仙途,若身边陪伴的是一个不同心的人,还真的而不入一个人。至少干净利落。没有弱点,也不易产生心魔。 曲华裳看了一眼对面的两人,在看了一下东华羽凡,顿时心里明了,什么也没说,安静的站在旁边硕人之柳赋。 “梨儿,我这次是真的没办法了,请你在帮帮我吧。”江影同的姿态放到很低,如今样子很落魄,哪里还有之前的英姿。 脸色算不得好。就连一向一丝不苟的头发都有些凌乱。 云梨清冷的神色只是淡淡一瞥,就想要错开对方离开,就连一句话都不想留下。 “你难道真的要如此绝情,意儿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你就不能看在从前的情分上帮她一把吗?”见到云梨要离开,江影同顿时慌了,想要伸手将云梨的衣袖抓住,可是云梨此时早已不是从前的云梨了,自然不可能被他拦住。 不过却也停住了脚,转过身。不屑的说道: “情分,抱歉,我想我们并没有那些东西。” 云梨是恨他们的,可是却更恨自己。若不是因为他们。她不会被逐出千古冷。可是另一方面,却又觉得如今似乎更好一些,没有了千古冷的光环,她才发现自己有几斤几两。 才知道自己从前是多么的不懂事,不懂得珍惜,人人梦想的身份。被她自己弄没了。 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神色再次变得坚定了起来。如今她的东西都是靠自己的实力得来的,所以此时的云梨挺直了背,神色略有些复杂的看了看那两座高耸入云的山峰。 再次垂下头的时候,眼神一片清明。 “你不能走,你若是走了,我就将你已经不是千古冷弟子的事情公诸于众。”江影同见云梨背影决绝,眼中狠厉一闪而过,大声喊道。 云梨身体微微一颤,不过依旧没有回头,淡淡的说道: “随便。” 江影同此时是真的泄气了,云梨油盐不进,他找了她许多次,好不容易才拦住了她,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绝情。一想到此,江影同心里后悔不已。 若是早知道会如此,他当时就应该将她手中的东西全部拿到手。 云梨此时正好朝着东华羽凡他门的地方走来,东华羽凡也不再隐藏,直接带着曲华裳走了过去。 看着曾经的师姐,云梨神色一颤,恨不得将自己的身体隐藏起来。匆忙的垂下头,可是却也知道东华羽凡此时已经看见了她。如今她是没有脸面面对东华羽凡的,拿到失望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脑中闪现。如今见到真人,倒是有些措手不及了。 东华羽凡眼睛一直看着前方,并没有偏向云梨,随着慢慢的靠近。云梨的心里愈加的紧张,可是随后,东华羽凡仿佛是没有见到眼前的这个人,直接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 这一瞬间,云梨一怔,随后心里泛起一丝苦涩。 原来,她们已经是陌路人了。她想起了自己当日在千古冷大殿之前的歇斯底里,想着东华羽凡眼中越来越低的温度,想着她对自己的失望,想着她对自己的好。 甚至想起了一开始东华羽凡说要带她一起进入门派时候的喜悦,那个时候她就在幻想,若是自己有灵根该多好。这样就可以一直陪伴着东华羽凡,可是最先改变初心的人是她武道极锋。 是她对不起东华羽凡,所以成为陌路人也好。没有了牵连,她便再也没有多余的幻想了。 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可以牵挂的人,也没有人会在牵挂她了,彻底的孑然一身了。 泪水悄然从眼角滑落,云梨飞快的用手抹去,仰起头,努力扯出一丝笑容,低声说道: “谢谢你,小姐。” 从此见面是路人。 东华羽凡身体微微一顿,随后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身影慢慢的消失不见。 抹去脸上的泪痕,云梨的神色更加的坚定了起来。看着前方的道路,突然之间心里充满了斗志。她已经一无所有了,不能将自己也弄丢了。唯有坚持走下去,才算对得起这一份悔悟。 曲华裳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东华羽凡和云梨的事情她多少知道一点,但是没想到云梨如今已经被逐出了千古冷。 这个事情只有千古冷的几人知道,而千古冷的几人都不是什么大嘴巴。 所以这三年以来,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云梨的身份已经成为了普通的外门弟子。除了那两个罪魁祸首之外,云梨这三年的日子还算是平静。 只是今日一过,说不定她平静的日子就不远了。 不过修真者,若是一点挫折都忍受不了,那么也不配继续走这一条路了。 “羽凡妹子,我们得加快速度了。”曲华裳取出飞剑,看了一眼天边,神色一凌。 东华羽凡没有看到曲华裳的神色,没有多问,取出灵剑,两人对视一眼,顿时冲天而起,朝着鸣威森林快速的赶去。 一路上倒是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就算是有什么危险,东华羽凡强大的神识提前发现了,也就避过了。 他们是去做任务的,当然希望能够顺利的将任务完成,所以东华羽凡并不想多生事端。 “不对劲呢。”刚一降落到森林外围,曲华裳就皱着眉头说道。 “是的,太安静了。“东华羽凡点头同意。 森林上空不能飞行,因为很有可能被能够飞行的妖兽偷袭。 东华羽凡虽然没有来过鸣威森林,但是也知道,森林里面不可能非常安静的,总有一些没有开灵智的普通妖兽。 可是如今神识扫过,没有任何有什么气息的东西。 当然,除了这满林的树。 “先往里面走吧。”东华羽凡神识大开,一直注意着对方,发现除了没有那些有生命气息的妖兽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危险。 所以率先说道,曲华裳当然是知道东华羽凡的修为比她高,这个时候,自然是听她的。 只是两个人的心都被高高的提起。 ------------ 第56章 雾里看花(七) 我们的客户端上线了,请您前往各大商店搜索“快眼看书”下载! 两人的脚程都不慢。 没多久,就差不多走了十多公里的样子了。 依旧是什么都没有遇到,东华羽凡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因此更加的小心翼翼起来。 两人没有多说什么话,警惕的看着四周。 “等等。”曲华裳小声的叫住了东华羽凡。 东华羽凡狐疑的转过身去,正巧看到曲华裳指了指她旁边的某处。走过去一看,正好是一株四阶的灵植,看上去似乎有上百年的样子了。 能够在这么外围看到上百年的四阶灵植,已经很不错了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最新章节。如今营地需求比较大,就算是百年的四阶灵植,一样能够换取不少的灵石。既然看到了,两人自然不可能错过的。 不过在靠过去的时候,东华羽凡长了个心眼,突然扔了一块石头过去。 ‘啪’的一下,石头掉在树边,发出一道低沉的响声。 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之后,东华羽凡这才对着曲华裳示意一下。曲华裳点点头,小心的拨开周围的草木,还未靠近的时候,突然轻呼了起来。 “怎了?”东华羽凡连忙靠近,正巧看到曲华裳皱着脸,撩开衣袖。 手臂上名是一条大概十公分的划痕,很浅,不过却浸出了一丝血痕。 一瞬间,东华羽凡就看向了她之前触碰的地方,发现一跟青草上面有一丝血迹。 “咦,这是银边草。”曲华裳瞪大了眼睛,凑到她的身边,诧异的说道。 银边草,顾名思义,草边呈浅银色,是一种炼制武器非常好的材质。能够增加武器的任性,若是喜欢使用长鞭的修士,能够得到一条银边草的话,将之溶进武器里面。说不得还能够提升一个品阶呢。 “没想到居然能在外围看到这个。”东华羽凡点点头,同样也有些不可思议。不过随后又继续说道: “既然这银边草把华裳姐姐划伤了,想来是和华裳姐姐有缘了。” 曲华裳心里实则也有意思心动的,她最近正想要两只一套本命武器。只不过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武器,如今听的东华羽凡这么说,也不客气,小心翼翼的从根部取出。 再放入储物戒里面,脸上扬起一丝笑。说道: “看来和你在一起,果然是有好运的。” 东华羽凡翻了个白眼,说道: “赶紧收好灵植继续往里面走吧,我总觉得呆久了心里毛毛的。” 说着看了看四周,总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可是奈何神识根本没有扫到有任何的生物,除非这个窥视她的人修为比她高很多。 曲华裳收好灵植,两人再次悄无声息的往前走着。寂静无声,若是闭上眼睛,两人根本不会相信他们此时是走在森林里面的。 或许是因为来往鸣威森林的人并不多,因此这里的树木都长得异常的高。密密麻麻的树叶都快要将光亮遮挡得差不多了,除了零星转进来的几缕阳光,就只能靠两人原本的视力了。 也幸好两人在这种昏暗的地方行走不会受到影响,只是越往里面走,地下就越是潮湿,空气里面总有一股发霉发腐的酸臭味,令人闻着十分不舒服。 东华羽凡被熏的微微有些头晕,正准备屏住呼吸来着,突然感觉到这写味道有些莫名的熟悉。但是突然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能皱起眉头。小心翼翼的踩在几片树叶上面。 或许是地下的树叶太多,踩在上面,有点软软的。 “不对劲,前几次来不是这样的。”曲华裳突然将手放在东华羽凡的肩膀。沉声说道。 东华羽凡抬头往天上望去,不知何时,天山哥已经被密密麻麻的树叶完全遮挡了光芒,两人伸出一个昏暗的环境人鱼歌神的崛起最新章节。东华羽凡有一刹那的晃神,还以为又回到了魔界一样。 “你怎么了?”曲华裳发现东华羽凡的眼神有些恍惚,手在她的肩膀上轻轻一捏。 东华羽凡回过神来。抱歉的笑了笑,说道: “没事,只是觉得有些诡异罢了。” 两人此时进退两难,一边觉得前方似乎有什么未知的危险在等着;一边又觉得距离他们的目的地应该快到了,就这么放弃不甘心。 “要不然我们再往前看看,说不得能够找到。”东华羽凡指的是这一次的任务。 打定主意的两人再次往前面走去,不过有一种错觉,似乎每走一步,心就是猛烈的跳动一下。 ‘咔擦’ 一道非常轻微的声音顿时响起,东华羽凡脚下一顿。若是没猜错的话,拿到声音是她弄出来的吧。 下意识的低头一看,随后眼神一缩。 “这是……”东华羽凡狐疑的看了过去 “人骨。”曲华裳随眼一瞥,便吐出了两个字。 两人又不是没有杀过人,因此此时倒不是特别害怕。只是在这种昏暗的地方遇到人骨,怎么想都有些诡异。 “你说这里不会是有鬼吧?”东华羽凡小声的说道。 曲华裳嗤笑一声,说道: “你可是修仙者,竟然如此胆小,鬼怪不过是没有意识的魂魄罢了。虽也有可能转成鬼修,但能成为鬼修的不说万中无一,十万人中也不一定能有人成为鬼修。” 可是这里的阴气真的很重的好么。东华羽凡翻了个白眼,没办法,她可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在现代的时候胆子就不大,脸一个鬼故事都不敢看的人。 乍一到了这种鬼地方,肯定会东想西想的咯。再则,这个地方确实阴森森的,周围隐隐有一种非常阴冷的感觉。这种冷和在极北之地的那种冷不一样,魔界极北之地的那种冷是真正的寒冷,可是这里的冷,仿佛试图转进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里面。 “不过此地确实不详。”曲华裳说完,看了一眼四周,说道。 东华羽凡祭起灵气罩,将曲华裳一起笼罩在里面,这下子心里稍稍要安慰一些了。 ‘咔擦’又是一脚,低头一看。果然又是一截白骨。 东华羽凡脚贱的踢开了脚下的一堆树叶。随机整个人吓得猛地往后面退了好几步。 “怎么了?”曲华裳以为发生了何事,快步往前,问道。 东华羽凡没有回答,而是用手指向了某处。曲华裳顺着东华羽凡的手指看过去。随机整个人也顿住。 “好、好多的白骨。”东华羽凡吞了吞口水心里顿时更加的发毛了重生之冒牌世子真驸马。 “每年有那么多修士死在鸣威森林里面,有几具白骨算不得什么吧。”曲华裳的语气也不是那么肯定了,声音也越来越低沉了起来。 “那么,这些呢?”东华羽凡撇下一根树枝,把旁边的那些腐叶拨开。地下竟然都埋藏着一层一层的白骨交错在一起,也不知道这里有多少人被埋葬在这黑臭的腐叶之下。 “怎么办?我怎么有一种到了乱葬岗的感觉。”东华羽凡语气都有些颤抖了起来。 尽管她此时是元婴期修士,可是到底还是一个女子,心性还不够沉着。虽也算见过世面,但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就算见过世面,又能见到多少。 “我、我也是。”曲华裳一把抓住东华羽凡的手臂,眼中同样闪过一丝慌乱。 东华羽凡见此,深吸一口气,倒是让自己的心里先平静了下来。不管怎么样。她们不能两个人都慌起来。她毕竟心里年纪大一些,若是她都慌了的话,她们两个就走不出去了。 别看曲华裳平时一副御姐范,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女子,是女子心里都会有柔软的时候,更会有害怕的时候。东华羽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时最好不要继续往前了。 “别怕,我们还是离开吧。”东华羽凡低声安抚道,用手轻抚着曲华裳的后背,手掌心中带着一丝木系灵力。 曲华裳脸上一红。见东华羽凡反而安慰起她了,顿时觉得自己有些丢人。亏她还觉得自己比东华羽凡大,叫对方一声妹子,如今反倒是妹子比她更加冷静。 遂。深吸一口气,说道: “我没事了,先不管任务了,先离开森林吧。” 说着,两人便转身,可是再次顿住了。 尼玛。路在哪里?路呢? 他们来时的路早就已经被一颗颗非常粗壮的树挡住了,根本看不到来时的方向。 东华羽凡这次没有慌乱,而是突然低头沉思了起来。似乎从进入森林开始,就处处透着诡异。刚开始还好,虽然没有遇见什么妖兽,但到底还能够见着阳光。越到后面,几乎看不到任何的亮光照射进来,整个森林都被笼罩在一层昏暗当中。 就算是森林里面的树叶再密集,怎么可能一点亮光都透不进来呢。 “我想我们应该是从一开始就着了道。”东华羽凡沉声说道。 不过她并没有想起究竟是有哪里不对啊。 突然,东华羽凡神色一凝,猛地将曲华裳的手扯过来,一把将衣袖扯开。 两人顿时倒吸一口气,之间曲华裳之前已经利用灵力愈合的伤口处此时早就已经开始发黑,并且伤口似乎越来越多,不时有恶臭的黑红色血蔓延出来。 直到此时,曲华裳才感觉到手上传来的痛感。顿时整个人脸色苍白了起来,硬是忍住没有惊呼出来。 “这究竟怎么回事?”东华羽凡连忙取出一把匕首,将伤口附近的腐肉削去。 为此,曲华裳脸色再次白了白,死死的咬住了嘴巴,只闷哼了两声,整个人仿佛脱水了一样,不过几息之间,便已经满头大汗垒起来仙路侠缘。 腐肉削去,东华羽凡顾不得隐藏什么,直接用木灵力汇聚手心,想要将她手臂上面的伤口治疗好。 可是任凭她注入再多的灵力,伤口依旧如此,只是不在流血了。 可是还没等她松口气,伤口如今居然再次腐烂了起来。 “没用的,我感觉有一道非常阴冷的气息进入了我体内。”曲华裳略有写虚弱的说道。 东华羽凡心里有些着急了起来。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用手贴近她的伤口,说道: “华裳姐姐,你不要抵抗。“ 说完,直接注入一丝木灵力,直接顺着她伤口里面的经脉往里面探去。在曲华裳的经脉里面游走了一圈,总算是在一条最脆弱的经脉之处发现了一团阴冷气息。 东华羽凡有些迟疑,她倒是很想用木灵力将这团气息包裹着,可是万一这团气息暴乱的话,只怕曲华裳的经脉也很有可能受损。 经脉受损虽说休养一段时间也就没事了,可是修养这段时日便不能使用灵力战斗了。 他们此时的这个状况非常的不合适。 突然,东华羽凡整个人一震,似乎有什么在攻击她的灵气罩。 快速的撤回灵力,东华羽凡有些为难的看着她的伤口,此时的曲华裳脸色近乎纯白,而整个人也越来越虚弱。东华羽凡一边利用神识探查,一边不断的思索着什么。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玉盒,打开玉盒里面正好躺着一朵梦魂花。这正是东华羽凡从魔界拍卖下来的千年梦魂花。 梦魂草能够解除大梦三生这种幻术,可是梦魂花的味道却能够令人无视各种幻阵。 不过梦魂花的香味可不是直接就能够闻道的,而是需要多做一件事情。 东华羽凡撤下一枚梦魂花的花瓣,心里有些肉疼,这朵千年梦魂花可不仅仅只是破除幻阵的功效。若是一朵完整的,价值相当的大。 收好其余的梦魂花,东华羽凡将花瓣放在手心,另一只手快速捏着一道法印。一道荧光闪过,手心的花瓣直接化作了星光点点,朝着四周散去。 东华羽凡将曲华裳护在怀里,曲华裳的身体开始慢慢的颤抖着,东华羽凡心里一紧,摸了摸她的手,简直冷到骨子里面了。 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东华羽凡倒是有办法将她体内的那团阴冷的气息去除,可是这就必须要暴露自己的秘密了。 人心最是复杂,哪怕她再信任曲华裳,也不敢将这个秘密暴露出来。 等到东华羽凡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神色一凌,脸上带着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只见那些星光点点所触碰的地方,开始一寸寸的坍塌,却无声无息,反复一场无声的电影一样。 ------------ 第57章 雾里看花(八) 您的看书管家已上线,前往各大商店搜索“快眼看书”领取 东华羽凡心里苦笑,这里那里是什么森林。 这明明就是一个人间地狱好么。 他们究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周围原本绿意盎然的树木如今一看,不过是一颗黑干邪恶,泛着死气的躯干罢了。甚至躯干上面挂着不少爬来爬去的黑色虫子。 脚下的枯骨如今倒是全都显现出来了,难怪一路上这么死气沉沉的,原来这里居然有这么多的白骨。周围一大片几乎全部都是,还不算她看不到的地方。 究竟是谁,居然这么大的手笔,将这个地方弄成了人间地狱,若非她如今突破了元婴期,只怕也很有可能如曲华裳一样。 只是如今到了这里,曲华裳又因为体内的那一团阴冷的气息开始昏昏沉沉的。如今身上更是一阵一阵的阴冷。想来是那团气息感觉到东华羽凡的退出,越发的猖狂了起来,居然开始朝着曲华裳经脉的其他地方蔓延而去。 东华羽凡只能留了一丝木系灵力将这团阴冷的气息包裹起来错了我也不悔过。 手一挥,将沉睡当中的李霸天从空间里面弄出来。 李霸天还有些迷糊,嘴里嘟哝着些什么,可是或许是感觉到周围的真正阴冷的死气,突然一震。 “唉呀妈呀,你这是到地狱了啊?”李霸天吓了一跳,直接跳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是哪里,但是想来差不多了。”东华羽凡也很无奈,看了看四周围依旧灰暗一片,整个人都不好了。 “咦,怎么会有这么重的死气。”李霸天身体微微往前倾了倾,随后有些狐疑的喃喃道。 由于李霸天也不想踩在这些白骨上面,东华羽凡只能一边扛着曲华裳,而另一边则被李霸天霸占了。心里却忍不住吐槽,妈蛋的,叫李霸天出来明明是帮自己分担的,结果这货居然反而没啥用。 看了看前方。东华羽凡皱着眉头,如今该往哪里走,我们应该是进了一处幻阵里面了。如今虽然利用梦魂花破了幻阵,可是此地早已与阵法合为一体。以她这种对于阵法完全不通的人来说。就算是一般的幻阵,都没法破除,除非是强行破除。 可是看了看周围如同鬼影一样的枯树,哪里找得到可以强行突破的点? 叹了口气,神识大开。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突破口。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们要快点离开才可以。”东华羽凡神色严肃的对着李霸天说道。 李霸天点点头,或许是看出了东华羽凡的困难,虽然心里不情愿,还是变大了身子,将曲华裳接了过来。 将身上的麻烦卸下去了,东华羽凡中总算是可以腾出手了。 李霸天有自己变态的防御力,因此东华羽凡只需要顾好自己就足够了。 灵气罩将整个身体笼罩在里面,东华羽凡随手一挥,一道冰锥顿时朝着最近的枯树射去。 嗯?东华羽凡诧异的看过去。冰锥并没有将枯树击碎,只是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淡蓝色的冰渣。 不过让她好奇的并不是这一点,而是她刚刚突然发现了一道微弱的灵魂波动。若不是她的神识注意着这里,恐怕很容易就忽略了。如今既然发现了不对劲,东华羽凡自然不可能放过的。 再次挥出一道冰针,冰针尖头十分锐利,势如破竹般的再次朝着那颗枯树袭去。 这一次东华羽凡神识探测的很明白,确实是这颗枯树上面传来的一道灵魂波动。可是为什么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现呢?反倒是自己开始攻击之后,才有这么微弱的一丝。 东华羽凡走进枯树,犹豫了一下。最后毫不犹豫的将神识探测进去。 不过很可惜,失败了,因为这颗枯树里面居然有一道禁制,这禁制非常的巧妙。禁制之上的符文黑光流转,显然下禁制的人对于此地应当是了如指掌的。 虽然也可强行突破,可是若是强行突破禁制的话,只怕很容易被下禁制之人发现。 可是如今到了这个鬼地方,东华羽凡也不知道阵眼在什么地方,既然如今知道了一丝消息夏宝传最新章节。肯定不会就这么放过了。 只犹豫了一阵,东华羽凡就将神识化作一道利刃,狠狠的朝着禁制攻击而去。 第一次失败了,东华羽凡不死心,再来一次。 不过攻击了好几次之后,东华羽凡便发现,禁制有了一丝松动。证明这个下禁制的人修为并没有过高过她多少,很有可能也是一个元婴期的修士。 只是元婴期修士后期和初期的差距可不仅仅是两个阶位,而是天差地别。 所以若是元婴后期的话,只怕会有些麻烦。 只是心里到底有底牌,因此也算是有恃无恐了。 最后一次,神识猛烈的朝着禁制攻击而去。 ‘咔擦’一声清响,这还是第一道在这个死气沉沉的森林当中发出来的声音。这道声音,顿时如同在平静的水中丢入一颗石头一样。仿佛有一道波浪,朝着四周席卷而去。 不过东华羽凡并没有感觉到这道波浪有多危险,因此也没有注意,反而将神识再次探入进去。 枯树里面不过一个十分小的空间,东华羽凡扫了一圈,最后神识锁定了一个角落的黑影上面。怔了怔,这竟然是一道非常微弱的灵魂。 如今只剩下一小团了,显然十分的虚弱,若不是东华羽凡进入破除了禁制,只怕摇不了多久,这团灵魂就烟消云散了。 “你是来救我的吗?”那团灵魂原本还有些瑟瑟发抖,不过感受到一股浓烈的灵力波动,顿时激动了起来,主动的去触碰东华羽凡的神识,快速的说道。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东华羽凡没有回答,反而问道。 “我,我是怎么来的,怎么到这里的?”那团灵魂显然是没有想到东华羽凡会这么问,突然有些迷茫的喃喃道。 感觉到这团灵魂似乎有些暴乱,东华羽凡利用木系灵力微微安抚了一下。继续问道: “你知道这里怎么出去吗?” 其实问出这句话,东华羽凡就知道,估计也得不到什么答案,若是这个灵魂的主人真的知道怎么出去。也不会变成这种德行了。 “哈哈哈,出去,来了这种地方,就出不去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灵魂没有了之前的激动。反而有些沮丧了起来,语气当中也带着一股浓浓的绝望。 东华羽凡微微皱着眉头,没有时间沉思太多。估计她冲破这道禁制,下禁制的主人就已经再往这边走了。不知道多方多久会到,东华羽凡却不想这么坐以待毙。 丢下这一团微弱的灵魂,东华羽凡朝着另外一颗稍微大一点枯树走去。 接连好几颗枯树所遇到的灵魂都很小一团,有的甚至已经快要消散了。并且每一个灵魂清醒了之后,都对于此地非常的颤栗,来自灵魂的颤栗,并且每一个都绝望到歇斯底里。 东华羽凡郁闷不已星际女猎人。尼玛,照这样下去,等到下禁制的人来了,她估计都没有找到一丝办法。 突然眼睛一亮,朝着某一颗稍稍大一点的树走了过去。 这道枯树看上去还微微带着一点点的生机,所谓有点点,不过是因为这棵树的外皮上面还有一点树木的颜色,不想别的树已经没有了生机。 冲破了禁制之后,东华羽凡神识再次探测进去。 这次出乎意外的是,竟然能够看到一个人影。并且非常的凝实,这道人影面对着黑暗,盘着双腿,整个灵魂看上去似乎非常的安详。或许这也是为什么会有一丝生机的缘故。 东华羽凡神识微微从灵魂身上一过。灵魂似乎有所察觉,转过身看去。东华羽凡其实很诧异,这道灵魂非常的纯净,这种感觉怎么说呢,神识拂过的时候,仿佛感受到了一缕和煦的春风一样。 在这种气死沉沉的地方看到这么纯净的灵魂。还真是有些令人诧异。 “你是怎么到这里的?”东华羽凡懒得去问一些废话了,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好。”灵魂一凑近,东华羽凡这才看清楚对方的样貌,居然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子模样。 男子的脸上挂着笑容,没有因为自己如今所处的地方就变得狰狞。这种情绪顿时感染到了东华羽凡,让她有些紧张的心情也稍稍平复了下来。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的?”东华羽凡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不过还是很想将自己的疑问问出来。 实际上,她最想知道,他们究竟是在哪里。她有事怎么走进这个地方的。 最后经过这个纯净灵魂男子的一番诉说,东华羽凡整个人都有些斯巴达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这么倒霉的人,一出场就挂呢。挂就算了,居然被人收入了这么邪恶的地方。 这个地方确实是一处阵法,原本应该是上古某个大能一时兴起在鸣威森林的某处设下的一个巨大的聚灵阵。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聚灵阵由于有着源源不断的天地灵气,慢慢的竟然和这片森林合为了一体,虽然阵法的符文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但是却间接成为了这片区域钥匙。 机缘巧合之下,由一名对于阵法很有兴趣的低阶修士闯入了这里。诧异于此地的灵气比别的地方浓郁,便准备在此地修行。可是他能发现灵力充盈,自然也有别人,除了妖兽,还有人类修士。 慢慢的,这名人类修士就不高兴了,最后又是在无意当中发现了阵法符文。 对于阵法原本就有兴趣的他开始不断地研究,想要弄清楚这阵法符文的原理。毕竟上古时期很多东西都已经失传。所以若是能够将这个符文弄清楚的话,他对于阵法的造诣能够应该有一个飞一般的跳跃。可是每次研究没有办法上手,让他心里都有些痒痒得不行,最后尝试着改动了一丝这个符文。 没想到,竟然让森林的灵气更加的浓郁了起来。虽然只是这一片区域,可是也足够让他惊喜的了。 可是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特地到这里来,还有不少实力强大的妖兽来抢占地盘,让他非常不爽。 他觉得这里的一切都该是属于他的,因此他心里有了一个非常阴暗的想法,竟然在这个阵法的基础上,在符文的旁边加了一道幻阵的符文重生女护士不断向前冲最新章节。 既然你们想要进来,那就不要出去的。本着这样的想法,阵法启动之后,果然进入里面的妖兽没有办法出去,虽然能够强攻,但是聚灵阵已然与这一片森林融为了一体,根本没有办法强攻。除非有能力将这一片完全击破。 东华羽凡走了这么久,心里很清楚,这一片森林非常的广阔,甚至于这一片区域非常的广阔。除非大乘期的修士,估计没人能够破除了。 最后,感受到报复快感的修士心里得意,对于叠加阵法的研究更加的有兴趣了。 只要施加一个小小的阵法符文,就能够控制这么一大片地方。 直到有一天,有人挂了,然后此人的灵魂居然被禁锢在了阵法里面,没有办法逃出去。那名施加阵法的修士又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将这个人的灵魂炼化了。 突然惊喜的发现,原来还有这么一个修炼的捷径,原本他的资质就很差,不仅是四灵根的资质,同时每一种灵根都很差,所以想要按部就班的修炼,只怕此生飞升无望的。 没想到吞噬了修士的灵魂,居然能够令他的修为有这么大的突破,虽然刚开始心里仍旧有一些抵触,毕竟自己也是人类修士,可是慢慢的就开始上瘾了,这种突破修为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以至于到了最后因为这里的尸骨太多,慢慢的,修炼福地,彻底的变成了死地。这里的每一颗树木当中都封印着一个灵魂。而这些灵魂最终的去向,便是为那名修士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让他突破修为。 这名灵魂纯净的低阶修士,其实就是不小心到了森林外围。刚一走进去,就被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的草划到了脖子。 东华羽凡心里暗叹这货怎么会这么倒霉,曲华裳被划到了手臂就办成了半死不活的样子,划到脖子,当场挂掉也属于正常现象。 可是这种挂掉的方式,真的好让人诧异。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东华羽凡见对方的灵魂似乎还算完整,证明他的灵魂暂时还没有被对方吞噬。 “他们告诉我的。”纯净灵魂抿着嘴,笑的有些神秘。 “他们?谁啊?”东华羽凡被他笑的有些发毛,下意识的问道。 可是纯净男子不在回答东华羽凡的问题,反而说道: “你知道这个阵法如今被取了一个什么名字吗?” “什么?” “**阵。” “呃、果然很**,不过你知道这里怎么出去吗?”东华羽凡脑子有一秒的当机,还是将最想问的问了出来。 这货说了一堆的废话,就是没说怎么出去。 虽然这个故事很励志,可是将别人的灵魂吞噬来修炼,这种杀孽所造的业障可是没法通过天劫的。更加没有办法偿还的,所以最终的结果很有可能被雷劫劈的烟消云散。 ------------ 第58章 雾里看花(九) 我们的客户端上线了,请您前往各大商店搜索“快眼看书”下载! “出去啊!”纯净灵魂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东华羽凡,语气有些怅然,这才继续道: “我也想出去。” 东华羽凡整个人就顿住了。 尼玛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出不去还是咋的? “你这话,啥,啥意思啊?” “呵呵。”纯净灵魂只是看着东华羽凡笑了笑,随后便再次回到自己的黑暗当中了。 东华羽凡郁闷了,呵呵、呵呵、姐姐我呵呵你一脸,尼玛,聊天止于呵呵原来是真的。 可是这货就只是给他讲了一下这个阵法来源的故事,然后说了一些这个阵法的名字。然后怎么出去,又是谁告诉他的,一律装神秘不告诉她。 东华羽凡神识退出来,刚一转身,突然灵机一动。脑子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飞快的一闪而过。 纯净灵魂刚刚似乎说,这个阵法的每一个树里面都封印了一道灵魂,因为死的人太多,所以原本生机勃勃的森林,最终变得死气沉沉纸扎人盗墓。而这个阵法如今依旧被那个人控制着,是不是代表着,只要那个人不死,她就永远没有办法走出去。 她对于阵法没有研究,所以除了靠外力破解阵法,根本没有其他的办法。 曲华裳倒是对阵法了解,可是如今曲华裳自身难保,外加昏迷不醒,根本没有办法帮忙。反而还成为了累赘,不过东华羽凡倒是从未想过要放弃。 既然是朋友,既然一起出来的,那么自然是要一起回去才是。 李霸天扛着曲华裳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周围的死气让它非常的不舒服,或许是因为体内有着雷电之力的缘故,对于这些阴邪的力量下意识的就有一种想要毁灭的感觉。 东华羽凡心思一转,如今过了这么一会了,那个控制着阵法的人都没有出现,是不是证明了那个人如今被什么缠住了脱不了身,又或者说她如今破除的几个禁制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 简言之。就是东华羽凡这里,压根就没有引起人家的重视呢? 行到这里,东华羽凡凑到那颗纯净灵魂的大树边说道: “喂,是不是只要将那个控制阵法的人灭掉。这个阵法就破除了。” 纯净灵魂这一次没有装出高深莫测的模样,说道: “没用的,整个森林,每一棵树都被他控制在手心,若真的想要破阵。除非你将这里所有的树都毁了。”说道这里,纯净灵魂顿了顿,语气忽然一转,带着一丝怜悯,道: “可是这里的每一颗腐树当中都有一颗灵魂。” 后面的话纯净灵魂没有说,东华羽凡也都知道,若是她讲这些灵魂都毁灭的话,那么这些业障就都会加诸到她的身上。明明她只是破阵,却背负这样的业障。东华羽凡自然是不愿意的。 “那我若是将每一个灵魂都放出来呢?”东华羽凡不死心的问道。 虽然纯净灵魂没有回答,但是东华羽凡却感觉到对方似乎用很奇怪的神色看向自己。看的东华羽凡心里毛毛的。强迫自己心情平复下来,说道: “难道这也不行吗?” “看来你果然对阵法一窍不通。” 怪我咯?东华羽凡翻了个白眼,若是她对阵法通透的话,就不会在这更一个灵魂废话了。 “别看这些树木都已腐烂,可是这些树木却是这片森林唯一的净土。尽管躲进树立其结果一样是消散,但是速度也慢了不少,若是灵魂强大,或许能够坚持久一点。但若是置身于森林当中,只怕不出一月,灵魂就得消散。”说完。发现的东华羽凡神色有些茫然,这才郁闷的说道: “简言之,外面处处充满死气,若是灵魂在外面。很快就会被死气吞噬。” “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嘛。” 东华羽凡郁闷不已,说那么多干什么,直接说周围死气多不就行了。此时东华羽凡倒是想起来了,她和曲华裳原本就是修士,体内灵力充盈,进入森林的时候重生女护士不断向前冲最新章节。只觉得安静,微微带着一点阴冷。并没有其他感觉。 死气虽然阴邪,但是她两人到底修炼多年,身上自然沾染着仙灵之气,对于死气有一定的克制能力。 因此两人才能安然无恙的行走。 可是后来曲华裳不小心被划伤,却没有及时医治,体内进入了一丝死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道幻阵的缘故,两人竟然没有察觉。 直到最后才有所察觉,结果已经有些晚了。 看了一眼曲华裳的手臂,她刚刚用了空间温泉水冲洗了一下,虽然止住了腐烂,可是却没能让伤口愈合。尽管抱住性命重要,可是她体内的那丝死气依旧存在,若是不逼出体外的话,曲华裳的伤口永远都没有办法好。 可是东华羽凡压根就不敢帮她将那团死去驱逐,只能禁锢。这种事情只能曲华裳自己来才行,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 “如果有一个可以容纳灵魂躲藏的东西,算不算行善积德啊?”东华羽凡朝着树木说道。 纯净灵魂虽然不是看不起东华羽凡,而是觉得一个对阵法如此无知的人如此妄想,有些好奇罢了。 “若是有容纳灵魂的,确实也算行善积德,但若是逃离不出去的话,也是没用的。”纯净灵魂好心提醒着,话音刚一落,突然整个灵魂一震。 顾不得外面重重的死气,突然飘出了树木,目光所触及的地方正巧是东华羽凡手中那块婴儿拳头大小的魂石,整个人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怎么会有这么大一块魂石?” 东华羽凡得意的说道: “喂,你的灵魂正在被死气啃噬,要不要到这里面来躲躲?” 东华羽凡说着,扬了扬手中的魂石。 纯净灵魂看了一眼东华羽凡,见对方眼中似乎就只是得意的神色,并没有其他,因此点点头,一溜烟就进去了。 东华羽凡看了看,发现纯净灵魂只占了魂石当中极小的一处,这才发现。 自己之前的认知有多不足。她以为自己这颗魂石只能装下几个灵魂呢。没想里面居然这么大,当然也不能怪她,毕竟魂石只能灵魂进入,她又没挂。自然进不去了。 这么一想,她同心结上面的魂石估计也能够装几个人的。 只是一想到同心结,东华羽凡心里就哽了一根刺,最后深吸了好一会,才稍稍平息下来。 将之前破除禁制的那几团微弱的灵魂石后入魂石当中。这些灵魂大多已经没有意识了。基本上都消散了,所以更加没有占多少位置,收取了十几个灵魂,也不过占了魂石里面极少的空间。 最后,东华羽凡让李霸天尽情发挥自己的专长。用雷电之力不断地破坏这里的禁制。 而东华羽凡就跟在后面不断的收取灵魂。 她想的果然没错,这里的大部分灵魂都已经没有了意识,虽然在魂石当中可以慢慢得补回来,可是魂石的能量不是取之不尽的,这么多灵魂,恐怕这个魂石根本支撑不了多久错了我也不悔过最新章节。 只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等到出去了,再想办法好了。 雷电仿佛是死气的克星,李霸天手中‘噼里啪啦’的雷电所到之处,均是黑烟阵阵。 饶是如此,两人所破坏的地方不过微笑的一角。 只是时间两人多得是,耐心两人也都有。休息的时候,东华羽凡就会将晶核给李霸天恢复,然后再利用木系灵力为曲华裳治疗。 虽然没有办法将她体内的死气去除,到底还是让曲华裳醒过来了。 将现在的处境告诉了曲华裳,顺便将之前割下来的小块魂石交给了曲华裳。这个东西原本就准备给他们的,只是后来自己倒了魔界反倒是忘记了。 如今拿出魂石才想去这一茬。 曲华裳也不是矫情的人,东华羽凡和她既然是朋友,她自然不会拒绝对方的好意。可是这恩情以后还是会还的。 死气进入体内可不是那么容易去除的。因此一路上东华羽凡收取灵魂的时候,曲华裳就尽力的坐在李霸天的身上握着灵石恢复实力,等到停下来就想办法去除。 可是这团死气真的太狡猾了,一直躲在她较为脆弱的经脉里面。让她没有办法轻举妄动,东华羽凡看的也有些着急。 有死气在体内,她根本没有办法使用灵力。那么久没有什么战斗力了。在这么危险的时候,没有战斗力就是一个废人。曲华裳一直心高气傲,哪里愿意。 东华羽凡自然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想了想,突然想到了练体术,虽然不能将练体术全部交给曲华裳,倒是可以将前面几个动作交给她。 随后,东华羽凡等到休息的时候,就将练体术的第一个动作交给了曲华裳。 对于没有练过练体术的人来说,第一次真的是很酸爽的。 不过曲华裳也算是有大毅力的人,硬是不吭一声的坚持了下来。没想到竟然真的有效果,那团死气竟然有些松动了。不仅如此,就连修为似乎都有些隐隐提升。 此时曲华裳才知道,东华羽凡交个她的东西究竟有多逆天。 可是欠了东华羽凡这么多恩情,曲华裳自然是不肯继续受理了。若是东华羽凡真的将练体术完全教给她的话,曲华裳不敢相信究竟是多大的恩情了。 朋友之间原本就应该平等对待,不是指的修为,而是指两人的地位。 若是异方欠另一方太多,这段友情迟早是要变质的。东华羽凡清楚,曲华裳更加清楚。 所以发现有用处之后,曲华裳就没有在接受东华羽凡其他的帮助了,保持练体术动作的时候,曲华裳就不断的运转体内的功法想要将这团死气消除。 终于,有了进步。 死气似乎比之前小了一圈,虽然只是一拳,却也足够令她开心了。 曲华裳是那种喜欢乘胜追击的人,因此当下便不再犹豫,指到将所有的死气全部消除了才结束夏宝传。 东华羽凡他们这段时间的扫荡,虽然自在很小的一个范围,但是到底有些用处的。 魂石当中大概有三分之一的地方被灵魂占据了。不过这些灵魂都很薄弱,有的甚至只有一个淡淡的影子。这些灵魂都已经不完整了,恐怕以后就算是帮他们进入轮回,都有些困难。 如今曲华裳的后顾之忧总算是解决了,东华羽凡便没有在和李霸天扫荡了。 好在他们这样的动作粗暴,但是曲华裳却发现了一丝端倪。 同时总算是从这些端倪当中找到了一线生机。 曲华裳一边将自己所发现的东西告诉东华羽凡,一边不断的讲着关于阵法的专业名词。东华羽凡听云里雾里,可是又不敢打断。这个时候的曲华裳神采飞扬的,整个人精神满满,虽然周围全是浓厚的死气,可是他们在灵气罩里面,自然是没有感觉得。 “那什么,最终的结果呢?”听了将近两个小时,就算曲华裳没有说累,东华羽凡都有些听得耳朵长茧了。 提到自己擅长的就这么开心。 或许曲华裳也和发现这里的那个人一样,对于这里如此浑人天成的阵法有着浓厚的兴趣。不过她倒是不担心曲华裳会成为这样的人,毕竟她的资质不错,迟早会飞升的。 “精彩,真的是太精彩了,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鬼斧神工的阵法。”曲华裳已经完全被这里的阵法所吸引,完全听不进东华羽凡究竟在说什么。 东华羽凡无奈的看向了李霸天,李霸天连连后退,说道: “别看我,是你自己要把她弄醒的。” 说完,还传音对东华羽凡说道: “按我说,直接把她弄晕,丢空间里面。然后杀到那个控制阵法的人那里去多好。” 你知道怎么去?“东华羽凡翻了个白眼,白了一眼李霸天,这货竟说废话。 “虽然不知道,但是我们可以破坏这里的阵法,到时候他自然会出现的饿。”李霸天不甘心的回复。 “那你知道这里有多大吗?说不定我们搞了半天,也不过九牛一毛。” 李霸天最后嘟哝了一下嘴巴,到底没有再继续反驳下去了。毕竟他们不懂阵法,唯有找一个懂阵法的人来研究,恰巧曲华裳对于阵法有一定的造诣。 也算是机缘巧合之下的结果吧。 “那个,华裳姐姐。”东华羽凡拉了拉曲华裳的衣袖。 曲华裳不为所动,依旧是一副见了情人的模样,爱不释手的看着眼前的几道奇诡的纹路。 反正在东华羽凡的眼中,这些就只是一个奇怪的符号而已。搞不动为毛会有那么大的威力。 叹了口气,蹲在一旁,和李霸天画起了圈圈。 ------------ 第59章 雾里看花(十) 请微信搜索 “看书神站” 防丢失,点关注 不迷路! 在收下宋砚的三枚一品玄丹后,那名船夫就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兽皮,上面绘制的正是这次的航线图。 对此,众人都恨得牙痒痒,这个船夫摆明了在敲他们的竹杠。 “黄师兄,要不要给那个可恶的家伙一点教训?”长孙柔眼神不善的盯了眼古三,征求宋砚的意见道。 “长孙师妹,你觉得那个船夫傻不傻?”宋砚意味深长的问道。 长孙柔道:“怎么可能,那家伙实在太狡猾了。” 宋砚点点头:“既然他不傻,为何敢这般明目张胆的敲诈我们?如果他修为高倒也罢了,但偏偏他只是个炼体武者,是谁给了他敲诈我们的勇气?而且还表现得这般有恃无恐?” 听到宋砚的话,众人都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 “难道是圣武学院?”周易道。 “多半是。”宋砚再次点点头:“如果我没猜错,这个船夫在我们接下来的航程中会起到很大的作用,如果我们贸然动了他,反而会得不偿失,他不是贪婪吗?大不了我们收买他就是!” 闻言,大家都深以为然,同时,对宋砚又多了几分佩服。 宋砚不知道其他船上的船夫会不会像他们船上的这般狡猾,但他知道,肯定会有人在这群船夫身上吃亏。 起初一个时辰,宋砚等人还能看到其他的船只。 但一个时辰后,彼此的距离已经被拉得很远,已经很难见到其他船只。 这艘船并不大,在容纳了十一人后,已经没有多少空余的空间。 前三四个时辰,其中不少人还对周遭的海景颇感兴趣,但渐渐,已经麻木,都坐在船上打坐调息起来。 宋砚没有调息,而是来到那位船夫身边坐下,和他请教操船,以及辨别方向的本事。 船夫古三看似狡猾,其实是个痛快人,在宋砚又赠送了他一枚一品玄丹后,就毫不犹豫的将操船的本事以及在大海中如何辨别方向一股脑的传授给了宋砚。 宋砚精神力强大,记忆力和学习能力超强,短短一个时辰就掌握了操船的本事。 这艘小船并不是由木头打造,而是由一种他没有见过的金属打造,质量很轻,却很坚固,有点类似于现实世界中用来制造飞机的钛合金。 而且,这座船上还刻画着一座动力阵法,只需付出少许力气,就能让小船飞驰起来。 这个世界武者修炼出来的力量主要用于战斗和攻击,反而在提升寿命方面没有多大的效用。 这主要取决于这个世界的环境。 毕竟人族在人魔妖三族中实力最弱,如果武力不够强横,早就被妖魔给吞得骨头渣渣都不剩,所以,人类更愿意将研究放在如何增强武者的攻击力和破坏力方面。 但这个世界的阵法倒是颇为精妙,这让宋砚颇感兴趣。 在清微门他见识过的阵法有幻阵、防御阵、重力阵,这次,又见识到了动力阵。 如果人族侧重研究阵法的话,在未来未必不能制造出东里阵飞机,以及各种阵法火车大炮之类的。 只可惜,人类侧重的还是武道的修炼。 至于阵法,只是辅助性的东西,很少有人研究。 学会操船以及辨认方向后,宋砚就拿出了那张航线图研究起来。 从海州到圣灵岛,大概有一万四千六百海里左右。 这座小船勉强能做到日行一千两百海里,所以,只要不耽误太久,应该不难在规定的时间内到达圣灵岛。 忽然,宋砚收起了航线图,因为他感应到,小船的速度突然激增了不少。 下意识,他身形腾空而起,来到了数十米的高空之上,抬眼向前方看去,在与古三闲聊中他曾提及,大海中有不少的漩涡,一旦落入漩涡,就会被吞没。 果然,在前方十多海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当宋砚重新落在船上时,其他来了都停止了调息。 “黄师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宋砚沉声道:“前方十余海里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大型漩涡,大家赶紧帮助古三哥划船,绕道而行。” 众人都是已经,连忙拿起船上的船桨开始划船,不过,除了宋砚外其他人根本就不懂划船,因此,他们一起动手反而使得小船在原地一阵打转。 宋砚连忙给他们讲解了划船的技巧。 半个时辰后,小船终于绕开了那漩涡,大家都有些心有余悸。 因为除了宋砚和船夫外,大家都不会划船,差点被拉扯到了漩涡之中。 “再过三个时辰,我们会达到一座小岛,今夜我们就在那座岛上休息。”宋砚对众人道。 对此,众人都没有意见,经历了刚才的漩涡事件,大家都确认了宋砚的领导地位,如果不是他事先发现了海上漩涡,又传授了大家划船的技巧,很有可能大家已经被卷入漩涡当中。 就算能够勉强逃得性命,在没有了船的情况下,在茫茫大海上,他们也很难生存下去。 三个时辰后。 一座小岛遥遥在望。 在海上飘了数个时辰,大家都渴望脚踏实地的感觉,于是,纷纷拿起船桨一起划船,因此,小船的速度提升了数倍犹豫,不到半刻钟就来到了小岛之上。 将小船拖上沙滩后,宋砚就将大伙儿分成四支队伍,一人和船夫古三留守沙滩,另外三支队伍三人一队,分别寻找干柴、狩猎以及寻找淡水。 考虑到姑谢花雨的性子,宋砚让她留守沙滩。 宋砚和尹正阳以及长孙柔一个队,周易、天一、长孙浩然一个队,剩下三人一个队伍。 大家的效率都很高,不到半个时辰,就找到了足够的干柴、淡水、负责狩猎的宋砚这支队伍也捕获了两头一级妖兽。 很快,两堆篝火就在沙滩上燃烧了起来,发出阵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来。 周易自认烧烤技艺不错,于是,他和宋砚各自拿一头妖兽来烧烤。 取出妖核后,宋砚直接将两枚妖核扔给了古三,对方也不嫌弃,乐呵呵的收下了。 小半个时辰后,宋砚负责烤的那头妖兽已经变得金黄一片,丰富的油水不断的从烤肉上滴落,使得篝火不时发出一阵阵嗤嗤之声。 反观周易,那负责烤的那头妖兽虽然也快熟了,但却有些部位被烤焦了,光论卖相比宋砚的这头差远了。 见状,长孙柔忍不住夸赞道:“黄师兄真是了不起,连烤肉的技艺都这般厉害。” 【作者题外话】:二更,三更随后就到 感谢【陈洪】大大的打赏 ------------ 第60章 雾里看花(十一) 我们的客户端上线了,请您前往各大商店搜索“快眼看书”下载! 宋砚不可置否的笑笑:“我烤肉的技艺向来都不错,今天,你们算是有口福了!” “咯咯,黄师兄真是一点都不谦虚,你就不怕周师兄有意见啊!” 长孙子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这女子长相不算绝美,比姑谢花雨差了半筹,但也是难得的大美人,因为常年练武的原因,皮肤虽然不算白皙,但却透着一股健康的小麦色,尤其是那对小蛮腰看起来极为柔软,一双大长腿也颇为动人。 不远处的周易下意识看了看宋砚的烤肉,又看了看自己烤的,有些郁闷的道:“我烤肉的卖相的确不如黄师兄的,不过,在口味方面,我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既然如此,不如两位师兄来比试一番吧!”长孙柔提议道。 “怎么比试?”周易问道。 “不妨说说规则。”宋砚也道。 长孙柔想了想道:“就比两位师兄谁烤的肉最好吃,我们八人则分别挑选一人支持,然后输的一方,今晚负责守夜如何?” “这个提议好,我同意!” 周易连忙道,随即看着宋砚:“黄师兄认为如何?” “我也没意见。”反正这岛上也无聊,来个赌约,算是让大家找个乐子。 “那我支持黄师兄。”长孙柔第一个发言道。 “我就支持周师弟吧。”长孙浩然道,显然对这个赌约,大家都没有太过较真。 “我支持黄师弟,因为他总是会在不经意间透出不为人知的本领。”尹正阳笑着道。 “我支持周师兄。” “我也支持周师兄。” 很快,七人都发表了意见,只有姑谢花雨没有开口。 “姑谢师姐,你支持谁啊?”长孙柔看着她问道。 “我支持黄师弟!” “咯咯,那太好了,正好是四比四。” 又烤了一会儿,周易就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他的秘制调料洒在烤肉上,顿时,一股浓郁的香味散发开来。 而宋砚呢,则不慌不忙的取出盐巴抹在烤肉上,并通过真气,尽量盐味渗入到烤肉中的每一分。 随后又相继拿出调料如法施为。 最后又在火上烤了一会儿,让调料都融入到烤肉中后,宋砚拿出了烤肉的必备调料,来自现实世界的孜然粉洒在烤肉上。 顿时,一股说不出的的烤肉味道散发开来,闻到这股香味后,大家都忍不住食指大动,唾液大增。 烤肉已经好了,宋砚从储物戒指内取出十一个盘子,用匕首将烤肉切成小块,然后欢迎大家品尝。 周易并没有宋砚准备得充分,所以只好将烤肉切开,放在一片冲洗干净的大树叶上,任由大家品尝。 “哇,周师兄烤的烤肉果真好好吃。” 刚尝了一口,雪玉就忍不住惊呼起来。 而支持宋砚的四人则开始品尝宋砚的烤肉,又酥又嫩,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肉香,一时,他们差点将自己的舌头都给吞下,然后就低头猛吃。 “我来尝尝黄师兄的烤肉!” 吃过周易烤肉的雪玉拿起一叠宋砚的烤肉,仅仅尝了一口,她就被这个味道彻底的俘虏,然后学着其他四人的模样,低头猛吃。 “雪玉师妹,味道如何啊?”长孙浩然问道。 “一般吧!” 雪玉一边吃着烤肉,一边含糊道,其实她心中却觉得和宋砚的烤肉想比,周易烤的简直无法入口,她之所以说假话,那是因为,她担心不够吃。 “真的吗?既然不好吃,你为何吃得那么香?”长孙浩然怀疑道。 长孙柔插口道:“哥,雪玉师姐是骗你的,黄师兄烤出的烤肉简直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你快尝尝。” “是吗?” 长孙浩然也拿起一个盘子尝了尝,顿时惊为天人。 见到他的表情,就连周易都忍不住,拿起一盘吃起来,这一吃,就完全停不下来。 结果就是,不到一刻钟,宋砚烤的那头妖兽被众人吃得干干净净,意犹未尽,周易烤的那块,大家都浅尝即止。 “黄师兄,我输了,而且还是心服口服!” 周易笑着道:“不过,以后烤肉的事情就要交给你了!” 闻言,众人都不由轰然大笑。 吃饱喝足,大家聊了一会儿天,宋砚五人就盘坐在沙滩上休息,周易五人则愿赌服输,替大伙儿守夜。 深夜,除了海浪声以及篝火燃烧的声音外,就别无他音。 就在这时,盘坐调息的宋砚忽然睁开了眼睛,开启透视眼向身后的丛林看去。 这一看却觉得整块头皮都在发麻,因为他发现,丛林中正有成千上亿的黑甲虫向沙滩快速涌来,这些黑甲虫都只有拇指大小,但数量却是极多,行动起来,发出阵阵沙沙之声,让人不寒而栗。 “大家快起来!” 宋砚轻喝道。 听到他的声音,正在调息的四人纷纷睁开眼睛。 “黄师兄发生了什么事?” 长孙浩然问道。 “丛林内正有一群黑甲虫向沙滩涌来,大家小心。” 顿时,大家都做出聆听状,果然听到一阵沙沙声。 很快,黑甲虫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沙滩上,那密密麻麻的数量,看得姑谢花雨、长孙柔以及雪玉一阵花容失色,要知道身为女子的她们,最为害怕的就是虫子类的东西。 “噗!” 长孙浩然拔出长剑挥斩而出,一道丈长的剑气落入黑甲虫当中。 顿时,数千只黑甲虫被剑气轰炸成粉末。 见状,众人纷纷拿出武器对那群黑甲虫隔空攻击。 各色刀气、剑气、拳劲等汇聚成一片,如同一股洪流轰击在黑甲群当中,将一只只黑甲虫粉碎。 顷刻间,就有数万只黑甲虫死在大家手上。 “看来这黑甲虫也不怎么样嘛!” 见到这些黑甲虫如此的不堪一击,长孙浩然有些不以为然的道。 “长孙师兄,不要小看这些黑甲虫,它们的数量还有许多。”宋砚开口道,因为通过透视神通,他发现,丛林内的黑甲虫正不断的涌来,那数量至少达到了十亿只。 而且,在他透视神通所能看到的尽头,出现了大量体型大了一圈的黑甲虫。 “轰轰轰轰!” 各种气劲不断的爆炸,众人已经由一开始的不以为然到凝重,因为在刚才的一刻钟,他们杀死的黑甲虫至少有数亿,但依旧有大量的黑甲虫向他们涌来。 要知道隔空发出气劲很是消耗真气。 【作者题外话】:三更,今天还有两更 ------------ 第61章 雾里看花(十二) 请微信搜索 “看书神站” 防丢失,点关注 不迷路! “这些黑甲虫还有多少?怎么杀也杀不完!” 看着不断向他们涌来的黑甲虫,长孙柔忍不住抱怨起来。 “是啊,我的真气已经消耗了三分之一,一旦等我等真气消耗完毕,恐怕要被这些小虫子给吞没。”长孙浩然深以为然的附和道。 “这些黑甲虫不多,大概还有五六亿只!”宋砚开口道。 “那就好。” 众人闻言,不由松了口气。 “但是……!”宋砚的声音继续响起:“在黑甲虫后面还有体型大了一圈的黑甲虫,目前不知具体数量。” “什么?” 众人惊呼,面上都露出惊悚之色。 “黄师兄,那我们该怎么办?” 面色惨白的雪玉问道,众人击杀了数亿只黑甲虫,它们身体爆裂出来的惨绿色血浆溅得沙滩到处都是,空气中更是弥漫着一种古怪的恶臭,这让几个女孩都感到相当的恶心。 黑甲虫大军还看不到尽头,谁知道还有多少,所以,宋砚想了想道:“大家做好撤退到海上的准备吧!” “啊!这是不是太窝囊了,我们居然被一群虫子给逼退了!” 寇鹰郁闷的抱怨道。 “比起丢掉性命而言,窝囊性又算什么,更何况,你和一群虫子置气,有那个必要吗?”同为炎阳门的关咏没好气的道。 宋砚抬手间轰出一道火红的拳劲将数千黑甲虫击杀,一边发布命令道:“姑谢师姐,长孙师妹,雪玉师妹你们三人先将船移至海上,我们七人先抵挡一阵子!” “好。” 三女都没有任何的迟疑,主要是击中虫子后,虫子身体中爆射出的血浆让她们大感压力。 很快,三女联手就将小船移到了海面上。 宋砚七人开始且战且退。 就在这时,一直用透视神通监视丛林的宋砚发现,丛林内居然出现了一大群飞甲虫。 这些飞甲虫的体型比黑甲虫小了一圈,但它们飞行的速度却很快,而且数量也不小,至少有上亿只,如果他们被这群飞甲虫所包围,那后果不堪想象。 就算去了海上也无法摆脱这群飞甲虫的追杀,甚至到了海上,反而会桎梏众人的发挥。 当机立断! 宋砚对姑谢花雨三女喊道:“快,你们都到海滩上来。” 不把这群虫子给消灭,众人根本就无法逃走。 三女虽然不解宋砚为什么会让她们回到沙滩,但都没有违背宋砚的命令,纷纷从船上飞掠而起,落在沙滩上。 “古三哥,你驾船先走,一个时辰后再回来接我们!” 宋砚再次喊道。 古三只有炼体八重的修为,留在这里根本就帮不上忙,反而会成为众人的拖累,所以,让他先走,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大家快点服用回复真气的丹药,接下来,我们有场恶战!” 宋砚又神色严肃的对其他人道。 “黄师弟是不是又有了什么变故?”尹正阳问道。 “有一群飞甲虫正从丛林内而来,不把这群飞甲虫杀光,我们根本就逃不掉!”宋砚沉声解释道。 忽然,宋砚神色陡变,一阵“嗡嗡嗡”声从丛林内传来。 “大家小心,飞甲虫来了!”宋砚提醒道。 果然,不出三个呼吸,铺天盖地的飞甲虫从丛林内涌出,然后疯狂的向众人狂涌而来。 地上的黑甲虫还没有杀光,天上的又来了! 这让众人都感到非常的郁闷,还有几分惶恐。 “杀!” 宋砚轻喝一声,陨星剑出现在他手上,然后纷纷飞劈而出。 顿时,十多条三丈长的火龙从陨星剑中喷射而出,咆哮间就撞入到飞甲虫之中。 “轰轰轰轰!” 十多条火龙同时爆炸开来,巨大的火焰冲击波瞬间席卷方圆两百米之广,然后就听到,飞甲虫不断啪啪啪的落地上。 宋砚这轮攻击,至少杀掉了十多万只飞甲虫。 但相比于飞甲虫的总量,这十多万只飞甲虫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同时,空出的空间,迅速被后来的飞甲虫给填充了起来。 “轰!轰!” 其他人也跟着发动了攻击,瞬间就杀掉数十万飞甲虫。 不过,经过这么一耽误,地面上的黑甲虫又往前推进了数米,众人不得不往退去。 宋砚见状,觉得这般下去可不好,于是喊道:“尹师兄,姑谢师姐、长孙师妹,雪玉师妹你们四人随我退后三步攻击天上的飞甲虫,另外五人攻击地面的黑甲虫!” “是!” 危急时刻,大家都容不得多想,被点到名的四人都跟着宋砚往后退出三步。 宋砚继续道:“我们五人分成三个层次交替攻击,我为第一层,姑谢师姐和长孙师妹为第二层,尹师兄与雪玉师妹为第三层!” 话音一落,宋砚左手上也出现了一柄长剑。 此剑一出,空气中的温度陡然提升数度。 这柄剑是太上长老端木崇赠送给他的见面礼,一柄七品灵器。 对于这些飞甲虫,招式基本上不管用,只需做到攻击面广就行。 “轰!轰!轰!” 宋砚双手上的两柄间同时向着空中的飞甲虫斩杀而去。 顿时,三十多头火龙喷射而出,轰然撞入飞甲虫中,随即就爆炸开来。 顷刻间,至少有五十万飞甲虫被爆炸开来的火焰气劲所吞没。 但这群飞甲虫却如同悍然不怕死,刚消灭了五十万,马上又从丛林内涌出更多。 姑谢花雨与长孙柔的第二个层次的攻击紧接着到来。 姑谢花雨修炼的是冰属性的功法、长孙柔修炼的则是水属性的功法。 二人配合攻击,可说相形益彰,只比宋砚的两剑攻击稍弱,顷刻间数十万飞甲虫被冻结成冰虫子,如同下冰雹一般噗通噗通的坠落在地。 接着,尹正阳与雪玉的联手攻击也到来,瞬间也消灭了数十万只飞甲虫。 一时间,三人的交替攻击几乎让飞甲虫刚刚冲出丛林就被消灭掉。 至于周易、天一五人应付地面的黑甲虫倒是容易多了,因为相比飞甲虫,黑甲虫的速度要慢上许多,五人斩成一排,并且攻击形成一片,一轮攻击下去,就能杀掉数百万只黑甲虫。 忽然,宋砚脸色陡然一变,因为他发现,那些飞甲虫从这片区域无法突破后,居然分成两部分,绕到右边丛林数百米之外,选择从那里突破,显然,这群虫子采取了迂回战术。 如果众人继续留在沙滩上,将会被飞甲虫前后夹攻。 【作者题外话】:四更 ------------ 第62章 雾里看花(十三) 请微信搜索 “看书神站” 防丢失,点关注 不迷路! 一旦遭到前后夹攻,稳定的局面将会被打破,那么,他们这群人很有可能会被弱小却数量巨大的甲虫给吃的骨头都不剩。 宋砚念头运转如飞,想着化解当下危机的办法。 “难道只能暴露我真实的修为方能化解这场危机?不行,真实修为一定不能暴露,否则我的来历将遭到质疑,但不能暴露真实修为该怎么办呢?” 就在宋砚心中天人交战之际,数百米外的飞甲虫已经从丛林中冲出,并调转方向向他们这群人飞冲而来,那黑压压的虫群顿时让宋砚心上蒙上一层阴影。 局势已经到了极为危急的时刻。 “该怎么办?” 宋砚念头运转得更快。 “嗡嗡嗡!” 飞甲虫与他们的距离正飞速拉近: 五百米! 三百米! 两百米! 千钧一发之际,宋砚脑海轰然炸开,一个办法终于浮现于脑海中。 “大家向左边的沙滩退!快!”宋砚爆喝道。 显然,众人也发现了从右边向他们冲来的飞甲虫,纷纷展开身法向左边沙滩飞驰而去。 飞甲虫的速度虽快,但也不如众人全力奔行。 瞬间,众人便与后面的飞甲虫拉开了数百米的距离。 “黄师兄,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长孙柔有些惊慌失措的问道。 一时,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宋砚身上,等着他想办法。 宋砚看了众人一眼,然后目光坚定道:“进入丛林!” “进入丛林?” 下意识众人都觉得这个命令不妥。 天一更是反驳道:“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在丛林中我们的速度会大大受到影响,反而是那些飞甲虫体型小,不会受到影响,此消彼长之下,我们很有可能全军覆没!” “相信我就跟我进来,没有时间解释了!” 话音一落,宋砚身形一转,就向丛林内冲去。 见状,尹正阳和姑谢花雨跟着调转身形,紧跟于宋砚背后。 长孙兄妹也相识一望,飞快交换了下眼神,然后跟在了他们背后。 “我相信黄师兄,寇师兄,关师兄我们也跟上!”雪玉道。 “好!” 想起之前宋砚的从容调度,寇鹰与关咏也愿意相信宋砚。 最后就剩下无极阁的周易与天一犹豫不定。 “天师兄进不进?”周易问他。 “嗡嗡嗡!” 进过这么一耽误,大片黑压压几乎可以遮天蔽日的飞甲虫已经追到了三百米之外。 “再相信他一次,我们进!”天一咬牙道,调转身形跟着冲进了丛林当中,鼻子却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冲进丛林的宋砚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持剑站在那里。 一见周易与天一进来后,他急切道:“所有修炼火属性功法的人全力出手,将这片丛林给我点燃!” 此话一出,众人眼睛都是一亮,原来他打算用火烧这些飞甲虫。 因为时间紧急,宋砚说话间,就疯狂催动了体内的不死真气,然后又双剑征服飞斩而出。 “呼呼!” 大片大片的火焰从他的双剑中喷涌而出,瞬间,就将周遭的树木给点燃。 其他修炼火属性功法的五人紧跟着出手。 顿时,周遭的树林全部被点燃,众人都有些奇怪,这些树木似乎极容易燃烧。 就在这时,“嗡嗡嗡”之声传来,显然是那些飞甲虫已经追到了丛林之外。 丛林中的树木都不是干枯的,因此燃烧起来还带着大股大股的浓烟,那些飞甲虫一冲进丛林,就陷入了浓烟之中。 “我们退!” 宋砚轻喝一声,带着众人往丛林深处而去,同时,沿途不断的放火。 火焰、浓烟大大阻扰了飞甲虫的追击,同时,有不少飞甲虫被浓烟一熏,掉落在火中然后被烧死。 因为宋砚等人不断的放火,因此,丛林内的火焰是越来越大,并且不断的向四周扩展…… 半个时辰后,岛上的整座丛林都被点燃,那漫天的火焰看起来壮观到了极点。 至于追击他们的飞甲虫恐怕也全部覆灭在了火焰当中。 同时,宋砚等人已经穿过整座岛屿来到了岛屿的另一头。 “走,我们绕道回去!” 这座小岛并不大,以大伙儿的修为,要绕道回去根本花不了多少间。 “黄师兄,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长孙柔双眼炙热的看着宋砚,眼眸中满是崇拜,如果不是宋砚想到放火的办法,恐怕在场的人都要死在飞甲虫口中。 “是啊黄师弟,你这个火烧飞甲虫的办法简直就是太神了!”长孙浩然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呵呵,我也不知道,当时情况情节,脑袋里突然就冒出这么一个办法来!”宋砚谦虚的笑笑:“或许是急中生智吧!” “黄师弟,之前我对你有所怀疑,还请你接受我的道歉!” 忽然,天一一脸愧疚的向宋砚弯身行礼。 见状,宋砚连忙将他扶起,说道:“天一师兄言重了,其实这个办法能不能行,我也没有多大把握,好在侥幸成功了!” 眼见宋砚不计前嫌,天一内心不由生出几分敬重之情。 小半个时辰后,众人回到了之前的海滩上。 丛林内的大火还在继续燃烧,地面还残留着许多黑色的血液,至于飞甲虫早就不见了踪影,不知是被烧死了,还是逃了。 刚才一**战,大家消耗都颇为严重。 如今大战已经结束,于是大伙儿的心也松弛了下来,都感到格外的疲劳。 “这样,我为大家护法,大家先调息恢复下体力和真气!”宋砚开口道。 “好!” 众人都没有拒绝,因为通过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宋砚拥有超强的警觉性,由他护法,大家也才能安心。 时间慢慢过去,已经到了与古三约定的时间。 但古三却没有驾船回来。 大家都停止了调息,没见到古三,众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那古三不会跑了吧?”长孙柔担心道。 “哼,那个家伙那般狡猾,肯定跑了!”雪玉恨声道。 “不要着急,我们再等等。” 宋砚淡定道,就算古三跑了,他也不会困在这座孤岛上,因为在大秦天下那个世界,他有被困孤岛的经历,所以,为了预防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他在储物戒指中存放了大量的淡水食物外,还有放了一座小型的快艇以及足够的汽油。 在刚才放火的过程中,他就曾悄悄将汽油从储物灵戒中放出,正是有汽油相助,火势才会蔓延得那么快,燃烧得那么大。 【作者题外话】:五更。 好久没爆发五更了,痛快 ------------ 第63章 雾里看花(十四) 我们的客户端上线了,请您前往各大商店搜索“快眼看书”下载! 时间逐渐流逝,离与古三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但他依旧没有驾船出现。 这使得大家都感到阵阵焦躁不安。 如果古三不出现,他们很有可能失去加入圣武学院的机会,甚至还有可能困死在荒岛之上。 “早知道就不该让那古三先走的,等他被黑甲虫吃了最好!”雪玉忍不住抱怨起来。 “是啊,这个古三太可恶了,如果有机会见到他,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长孙柔也咬着银牙道。 “他来了。” 盘膝在沙滩上调息的宋砚忽然站了起来。 闻言,众人下意识向海面看去,果然看到一艘小船正缓缓向沙滩方向驶来。 不一会儿,小船靠岸。 雪玉忍不住对古三数落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晚了这么久才来?” 古三默然,没有解释,但眼见的宋砚却发现他右臂隐隐有血迹渗出,显然在海上遇到了危险。 “怎么,难道你就不应该向我们解释下吗?” “哧吟!” 雪玉陡然拔出长剑,剑尖指在古三咽喉间,语气冰冷道。 “好了,雪师妹,收起剑吧,我想他不是故意的。”宋砚沉声说道,随即又对古三道:“古三哥,你在海上应该遇到了危险吧。” “嗯,遇到了几头飞刺鱼。”古三淡淡道。 飞刺鱼乃海妖中的一级妖兽,攻击性极强,同时可以从海水中跃至半空十余米,它们浑身长满尖刺,而它们的攻击手段也是这些尖刺。 每道尖刺的力量不弱于一般的箭矢。 古三能够从几头飞刺鱼手下逃生,并且只受了一点小伤,也算是本事。 “嗯,这次就饶了你,再敢有下次,决不轻饶。” 知道古三在海上遇到了危险,雪玉也没有再与他计较,悻悻收起长剑。 “我们快上船吧,我是一刻都不想再在待在这座岛上。”长孙柔催促道。 古三的声音响起:“夜间海妖比较活跃,如果我们在夜间行船,很有可能会遭到大量海妖的攻击。” 闻言,众人面色都是一沉,下意识看向宋砚,等他拿主意。 宋砚想了想道:“这样,我们还是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早晨再出发。” “那好吧!” 众人虽然不愿意停留在这里,但都同意了宋砚的决定。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大伙儿吃过储物灵戒内的食物,就登上小船,继续向圣灵岛出发。 天空碧蓝,大海一望无垠。 一艘搭载着十一人的小船行驶在大海上,渺小到了极点。 经历昨夜一战,十位年轻人彼此间的感情都有了很大的进步,有说有笑间,时间已经过去两个时辰。 “你们快看?” 忽然,长孙柔指着左前方喊道。 众人下意识抬眼望去,看到了一艘与他们一样的小船。 只不过,此刻那艘小船上的人境遇可不太妙,因为他们正被一群飞刺鱼给围攻。 围攻他们的飞刺鱼数量极大,至少有数千头,每次都有上百飞刺鱼从海中跃至半空,然后释放出浑身尖刺,攻向船上的十人。 因为小船面积有限。 根本就很难挪移,所以,那十人都只能挥动武器硬抗飞刺鱼射来的尖刺。 而且看样子,他们遭到飞刺鱼的攻击已经有一段时间,各个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轻伤,脸上更是带着浓浓的疲惫之色。 “他们应该遭遇到了飞刺鱼的族群,就算小型的飞刺鱼族,也有上万的数量,而且飞刺鱼这种海妖很是记仇,不把敌人杀光,是不会罢手的!” 古三的声音响起。 听到古三的解释,众人的脸色都有些发白。 上万头飞刺鱼那绝对是个恐怖的数字。 心念一动,宋砚开启透视神通向数千米外的海水下方看去,发现,围绕在那座小船周围海水下方的飞刺鱼至少不下于五万头。 如果在路上上,他们二十人合力,就算打不过这群飞刺鱼还可以跑,但在大海上,一旦被它们缠上,船毁人亡的机率很大,并且,那群人也杀死了不少的飞刺鱼,飞刺鱼的鲜血肯定会引来更多的海妖。 于是,宋砚将飞刺鱼的数量,还有可能会遇到的危机向众人讲诉了一遍,然后征求大家意见,问他们要不要过去救人。 大家都沉默了,如果没有生命危险,就算救下他们也无妨,但一旦出手,他们也有可能遭到拖累。 “黄师兄,我们都听你的,你决定救就就,你不救就不救!”雪玉看着宋砚道。 “对,听黄师弟的!” “黄师弟你拿个主意吧!” 众人纷纷发言,都表示愿意听从宋砚的安排。 “恐怕已经由不得我们不救了!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并向我们驶来!”宋砚叹息着道。 众人闻言看去,果然发现,那艘小船正飞速向他们驶来。 同时,那群飞刺鱼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存在,也分出一部分,快速向他们游来。 “那艘船上的各位师兄师姐,大家同为圣武学院的学员,还请出手相助!” 那艘船上的一名男子喊道。 “这群混蛋!” “该死,这不是逼得我们救他们吗?” 对于那船人的表现,大家都感到十分的不满。 “大家别埋怨,准备战斗吧!”宋砚开口道,然后手中多了两柄长剑,并再次说道:“记住,最好别让飞刺鱼有发射尖刺的机会!” 很快,数千头飞刺鱼就来到了船只周围。 “哗啦!哗啦!哗啦!” 水花接连不断的响起,接着,就见到上百头飞刺鱼从海水中跃起。 “哼!” 一声冷哼,宋砚手中长剑豁然刺出。 “噗噗噗噗!” 双剑同时爆射出数十道细小的火红剑气,在那些飞刺鱼还没有释放出尖刺,就刺入了它们的脑袋。 “噗通!噗通!” 上百飞刺鱼的尸体成片掉落于海水之中,不过,马上又有新的飞刺鱼飞起。 “再来!” 宋砚再次刺出双剑,以同样的手段杀掉重新跃起的百余头飞刺鱼。 见状,众人都忍不住生出佩服之心,黄师兄(黄师弟)的剑法已经达到了如此精妙的地步。 如果在没有经过东方天琊的训练,宋砚的剑法控制不可能达到这般高明,在往常,他的攻击手段往往是以力量取胜,自经过师父的训练,他的剑道修为已经跃入了一个崭新的境界。 【作者题外话】:一更 感谢【陈俊杰】【浮云孤独】【鲍裕科】【盛楠楠】【书迷】五位大大的打赏 ------------ 第64章 谎言之实(一) 请微信搜索 “看书神站” 防丢失,点关注 不迷路! 飞刺鱼连续五次跃入半空,都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尖刺就被杀了,似乎被激怒了。 “哗啦!哗啦!哗啦!” 如同鲤鱼跃龙门,海水中,同时有三百多头飞刺鱼跃起。 “斩!” 宋砚再次挥出两剑,三百余道剑气豁然爆发,将那三百余头还没有来得及发射尖刺的飞刺鱼的脑袋给击穿。 本来已经做好准备击杀漏网之鱼的九人,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了用武之地。 同样修剑的尹正阳更是感叹道:“黄师弟的剑法啊,我怕是练一辈子都追赶不上喽。” 接下来,飞刺鱼接连发动了数次攻击,都被宋砚轻松给干掉。 他的这一举动,似乎彻底激恼了飞刺鱼群,更多的飞刺鱼向这边涌来。 于是,小船四周至少围聚了两万头飞刺鱼,这倒大大的缓解了另外一艘船上人的压力。 “哗啦……!” 上千头飞刺鱼同时跃出水面,不过,就在他们跃出水面之际,宋砚就挥洒出了两剑。 数剑之下,千余头飞刺鱼被全部消灭。 但在下一刻,更多的飞刺鱼跃水而出,密密麻麻,不满了小船四周的天空。 “哼!” 一声冷哼,宋砚与这片天地融合到了一起,两剑挥斩四方,顿时,飞刺鱼的尸体就如同下饺子般不断掉落…… “虽说飞刺鱼都是一级妖兽,但黄师弟这般也太猛了吧!” 见到这一幕,天一、周易等人皆感叹连连。 就在这片刻时间,死在宋砚剑下的飞刺鱼已经不下五千头,使得鱼群的数量下降了整整十分之一。 但飞刺鱼却丝毫没有罢手的意思,继续前赴后继如同飞蛾扑火般跃出水面。 转眼,一刻钟时间过去。 海面上漂浮着大量的飞刺鱼的尸体,多达两万头,另外一条船已经接近宋砚他们不足五百米,他们虽然也击杀了不少飞刺鱼,但总数才不到五千,比起宋砚斩杀的少了数倍。 “那个人是谁?怎么那般凶悍?” 之前开口的让宋砚等人出手相助的男子问道。 此人叫炎红波,乃神剑门的弟子。 神剑门可是响当当的大门派,这次圣武学院直接赠与神剑门三十枚圣武令,因此,他在内门中排名第七,依旧获得了一枚圣武令。 “炎师兄,那人应该是清微门的黄良。”一人回应道。 “原来是他!”炎红波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之色,在海皇城他可是听过黄良的名头,不过,神剑门比清微门强大,所以,在大伙儿都去求见他时,他神剑门没有过去。 转眼,又过去一刻钟,足足五万头飞刺鱼已经被杀得差不多,剩下的千余头飞刺鱼终于产生了畏惧之心,潜入深海逃去。 眼见危机已然化解,那艘船彻底的靠了过来。 “在下神剑门炎红波,见过诸位。” 对此人,大家都生不出半点好感,但听到对方是神剑门的人,也才勉强抱拳回礼,毕竟神剑门是统领九州大地的一流门派。 简单聊了几句,炎红波忽然提出:“我们这番也算是共患于危难,不如同行如何?” 说话间,炎红波的眼睛却是不自觉的瞄过姑谢花雨,带着丝丝淫—邪! 他这人生于权势家族,在神剑门也有靠山,因此,提前知道内门大比关系着圣武学院的名额,因此,他花了大价钱买通了不少人,才获得了第七的名头。 不然,他的修为连神剑门前十都难以进入。 因出身富贵,所以,他也极度好色。 他运气不好,这次被分到的组只有两名女子,而且姿色都一般。 所以,在见到宋砚这船上居然有三名女子,而且两女都是姿色上等,尤其是那姑谢花雨更是美人中的大美人,所以,他不由动了心。 经过简单的交流后,众人对这炎红波更加没有好感。 再怎么说,都是黄师兄{黄师弟}救了他们,居然连一句感谢都没有。 对于炎红波的眼神,姑谢花雨很是不满,冷冷道:“我不同意。” 宋砚闻言,对炎红波抱了抱拳道:“对不住了炎师兄,我们先走一步!古三哥开船!” 看着远去的宋砚等人,炎红波的脸色有些阴沉,甩了甩袖子,冷声道:“什么玩意儿!” 同船的其他九人身份都不如他,但却对炎红波的所作所为颇为不耻,先不说是黄良等人救了他们,你不感谢就罢了,还想打人家同伴的主意,这种人,就是典型的白眼狼,人家愿意与你同行才怪了。 忽然,炎红波一脚踹在那名船夫身上,喝道:“给我跟上他们!” 另一条船上,雪玉愤愤道:“那炎红波真不是个东西,早知道黄师兄就不该救他的!” 长孙柔点点头:“是啊,看他刚才说话的模样,那眼睛差点长到脑袋顶,真以为出身神剑门就能目空一切!”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伐着那炎红波,宋砚却不以为然的笑笑,这种人,他见得多了,现实世界的不少富二代官二代不就是这个德行吗。 “咦,黄师兄你看,他们正跟在我们身后。”雪玉不经意回身,看到了掉在数百米外的炎红波那艘船。 “古三哥,改变下航道!”宋砚皱眉道。 “好。” 古三连忙改变了航道,但没有想到,他们一改,后面的那艘船也跟着改道。 “真是无耻!” 长孙柔骂道。 “罢了,既然他们想跟,就让他们跟着吧!”宋砚冷冷道,他真对炎红波此人生出了反感。 后面那条船上,炎红波站在船头,一脸的得意:“本公子就是要跟着你们,你们又能奈我何,哈哈哈!” 听到由海风送来的得意笑声。 众人都感到格外的恼怒郁闷。 就这样行驶了一个时辰,炎红波等人依旧吊在他们数百米之外。 毫无征兆。 数百条飞刺鱼突然从海水中跃起。 “咻咻咻!” 顿时,大量的尖刺铺天盖地的向船上的宋砚等人激射而来。 宋砚反应甚快,双剑陡然出现在手中,并瞬间施展出剑意,与整片天地融合到一起,然后挥动双剑,将九成以上的尖刺给格挡开来,剩下的一成则由九人联手给格挡开。 同样,数百米外的炎红波等人也遭到了飞刺鱼的突袭,猝不及防之下,有三人都被尖刺刺中。 心念一动,宋砚开启了透视神通,看向四周海域,顿时脸色猛的一沉,神情严肃道:“我们被数十万飞刺鱼包围了!” 【作者题外话】:二更 ------------ 第65章 谎言之实(二) 您的看书管家已上线,前往各大商店搜索“快眼看书”领取 “怎么会如此!” 惊恐的喝声响起,九个天才的脸色全都变了,他们怎么都想不到,他们几个人融合的力量,还没有发挥出威力,就被方恒瓦解! “你…你是方恒!” 突然间,一道大叫声响起,只见那三个星之大陆的人眼神惊恐,竟把方恒认了出来。》, “哦?这都能看出来?” 脸上露出了笑容,方恒道,“我把黑暗之门的形态附在手掌上,就是不想让别人认出我,却没想到你们认出来了。” 听到了方恒的话语,三个星之大陆的人脸色俱都无比难看,在圣武大陆暗夜袭杀方恒的事情,他们也是知道的,说的直白一点,这件事情,就是他们策划! 后来方恒消失,他们认为总算是消灭了一个大敌,却没想到,方恒根本没死,还化名风笑,重新抢了个席位回来了! “那些人都死了?” 突然间,一个星之大陆的人问了句。 “哈哈,我活着,他们岂能还活着?”方恒大笑一声,“不过你倒是让我挺意外,现在你自身都难保了,竟还想着那几个死掉的虫子?” 听到这话,几人脸色一变,另一个星之大陆的青年说道,“方恒!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圣武大陆的参赛者!来之前圣心已经说了,我们要团结!难道你要杀了我们吗?” 现在的他们,体内能量乱窜,血脉不停调动,好不容易汇聚的力量还被方恒瓦解,几乎就是必死无疑的,只能用这话赌一赌了。 “现在想起圣心的话了?刚才干什么去了?”方恒冷笑道,“在我弱的时候想杀我,在我强的时候哀求我,看来全天下的废物,都是一种货色!” “方恒!你别忘了,你已经得罪了星之大陆的星辰宗和万剑神宗,要是再把我们杀了,那就是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回头路?” 方恒冷笑起来,“我做事,向来不需要回头!都给我去死吧!” 喀拉拉! 话语之间,方恒的手掌再次一合,下一刻,他的双手合十处就爆发出了一道七彩光华,瞬间冲入了这九个天才的体内。 这股光华,是一股无比强大的能量,是方恒刚才用黑暗之门吸收的力量,此刻再次还给了他们! 砰砰砰! 爆炸声接连响起,连停顿的时间都没有,在这股七彩能量进入到他们各自的身体之后,这九个人的身体,彻底爆炸开来,血肉飞舞,直接死亡! 本身他们的力量就已经被方恒的囚天掌所搅乱,现在方恒再把他们之前汇聚的力量打入到他们的体内,这就让他们体内的混乱再次加剧,爆炸,实在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哼。” 看着那些漫天飞舞的血肉,方恒冷哼一声,手掌一招,顿时,整整十二块令牌就到了方恒的手里末世之洗礼时代最新章节! 自己拿了六块,剩下的六块,方恒全部扔给了在一旁发愣的林清苑。 看到令牌扔了过来,林清苑才一下反应过来,眼神呆呆的看向了方恒。 “你可真是个怪物。” 喃喃的话语吐出,林清苑此刻是真的找不到别的词语来形容方恒了,只能找到这两个字。 对此,方恒只是一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说。 力量这种东西,在比别人弱小的时候总是被人小瞧的,在比别人强大的时候,总是会让人畏惧的。 要是一股起先很弱小的力量后来超越了一股本来很强大的力量,那么这股力量的拥有者,自然就会被认为不正常。 方恒对着一点很了解,是以他不在意。 “你现在有六块令牌了,加上你本身没有用的那些,大概也能进入一个藏宝点获得一个完整的宝藏了。” 方恒说了句,“接下来,咱们就直接去……” 轰! 突然间,就在方恒话语还没说完的时候,一道风声响起,下一刻,一个青年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方恒的面前! 看到这个人,方恒和林清苑的眼神都是一缩。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和方恒交过手的皇武大陆最强天才之一,尊九五! “嘿嘿,没想到吧,我们又见面了。” 冷笑声响起,此刻的尊九五,之前被方恒折断的一条手臂已经完全恢复,同时身上的气息也强横了许多,只是站在那里,就如同看不见尽头的海洋一般,给人一种巨大的压迫感! 林清苑的眼神惊骇起来,她感觉到了,此刻的尊九五,远远不是刚才被限制了力量的尊九五能比的! 这时候的尊九五,才是真正的尊九五,才是最强的尊九五! “呼。” 就在这时,方恒也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脸上,竟也露出了一抹笑容。 “我也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再次见面了。” “哦?” 看到方恒脸上的笑容,尊九五眉头一挑,“有意思,看来现在的你,很有自信啊,不过你也的确有自信的资格,刚才你的战斗手段我都见到了,很不错。” “能不能让她先走?” 没有回应尊九五,方恒突然开口说了句。 林清苑一呆,她知道,方恒说的是她。 “让她先走?刚才要是没有她搅局,我早就杀了你!你觉得我会让她走吗!” 尊九五冷冷道,之前他和方恒交手的时候,就是林清苑的出现让他迫不得已停止了攻击,现在他恢复力量了,自然要洗刷之前的羞辱,林清苑,是他必杀的对象韩娱人生重置! 林清苑的脸色一下白了,她知道,此刻的尊九五不是刚才的弱者了,尊九五要杀她,她真的挡不住。 “你不让她走,那我可就走了。” 方恒却是脸色不变,淡淡道,“你有信心能追的上我?” “追上你有何难!” 轰! 话语突然传出,下一刻,尊九五的身体就破碎了层层空间,一拳向着方恒轰击过来。 这一拳,电光石火,快的不能再快,是尊九五利用爆之血脉接连爆炸三十次换来的速度,虚武九重的人都不一定能躲过去! 呼! 狂风呼啸,只见正站在原地上的方恒,竟消失不见了。 “什么!” 惊呼一声,尊九五的脑袋抬起,看向了站在他上空的方恒。 “很惊讶?不要惊讶,这很正常。”看着尊九五的眼神,方恒淡淡道,“你的爆之血脉,能在瞬间爆炸三十次,三十次叠加的速度,的确是够快,可是爆炸本身是需要时间酝酿的,所以只需要看透你力量的波动,就能提前预测你的动作,进行躲闪了。” 听到方恒的话,尊九五的脸色难看起来。 他没想到,方恒竟在一瞬间就看透了他爆之血脉的缺点,需要酝酿一定的力量,才能爆发出恐怖的攻击。 “当然了,对我来说看透你的能量波动并且做出躲闪是简单的,对于别人来说却根本就不是这样,别人就算看到了,也无法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就算能反应过来,他的**也反应不过来,所以你不必多想,你的血脉,只是被我看透了而已。”方恒淡淡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 尊九五冷冷的道。 “我想说的很简单,你的血脉被我看透了,自然对我就造不成威胁,如果我想,我这就可以离开。”方恒淡淡道,“可是你会很不甘吧,所以,我不打算离开,我可以和你打一场,不过,前提是你要让她走。” “是吗?” 尊九五的目光闪烁起来,片刻之后就笑了声,“我凭什么相信你?如果我让她走了,你要是走了怎么办?” “你以为我现在带不走她么?”眉毛一挑,方恒道,“我要是想,我能带着她一起离开,但是我没这么做,原因就是我想和你打!” 话语落地,尊九五眼神一寒。 方恒,要和他打! 他很多年没有听到这种话了。 就算是一直屹立在他之上的皇天子,都从来不敢说要和他打总裁误宠替身甜妻最新章节!只是安抚他。 “哈哈,好!” 狂笑一声,尊九五突然点头,“我让她走!等她走了之后,我再和你打!” “嗯。” 方恒点点头,来到了林清苑的身边,道,“你走吧,现在的你有九块令牌,应该能获得一个完整的宝藏了,在你的北边有个藏宝点,我会在这里看着你进入那里。” “你真要和他打!” 林清苑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认真的道,“他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我很简单吗?”方恒笑了笑,“他不简单,我也不简单,更准确的说,我和他,现在已经是处于同一个层次的人了,不和他打一场,我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听到这话,林清苑沉默了。 她是武道高手,自然明白方恒的意思。 这是强者独有的特点,是武者最为本源的战斗意志! “好,那我这就走,你小心。” 一点头,林清苑就不再犹豫,身影闪烁,直接消失。 她现在和方恒不是一个层次的人,留在这里,方恒是无法专心战斗的,当然走的干脆。 方恒则是站在原地,目光遥遥的看着北方,直到看到林清苑的身影确实无误的进入了一个藏宝点之后,他才转身,重新看向了尊九五。 “嘿嘿,她和你什么关系?” 见到方恒的目光,尊九五突然冷笑一声,“不是你的女人吧。” “当然不是我的女人。”方恒淡淡道,“她是我的朋友,很讲义气的朋友。” “男女之间,哪里有什么朋友。” “你这种蠢货怎么明白什么叫朋友?”方恒冷笑一声。 “你!”听到方恒的骂声,尊九五一怒,只是看到方恒那毫无畏惧的神色,他也不在说什么了。 通过之前那一次交手他就知道,方恒,不是用言语就能吓到的家伙,甚至,连力量也压不倒他。 这种人,天生就是强者,废话没用,只有彻底的击败,才行。 “开始吧。” 见到尊九五不再多说,方恒冷冷说了句,身体开始震动起来。 “等等。”尊九五却突然一挥手,“咱们俩在这里对战,四周却有这么多虫子,还怎么打?” 目光一闪,方恒知道,尊九五这是在说在他们周围隐藏着的十几个人。 这些人也都是高手,都是被他和尊九五身上的令牌气息所吸引过来的,只是看着尊九五和方恒太强,他们不敢轻易插手。 ------------ 第66章 谎言之实(三) 您的看书管家已上线,前往各大商店搜索“快眼看书”领取 被龙霸天折磨的他,深深知道龙霸天的恐怖。 他不敢把怒火表现给龙霸天,他只敢把怒火发泄到方恒的身上。 不能杀方恒又怎么样? 杀了方恒的亲人就好了。 他是参赛者,参赛者偷袭参赛者的朋友亲人,他就不信,傲天会管! 只要能让方恒痛苦就好。 只要能让方恒感受到羞辱他就满足! “你怎么这么坏啊。” 就在这一刻,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所有的人都是一愣。 只见这个被血河手掌笼罩的小姑娘,身体竟开始前冲起来。 这股前冲的速度很快,快的如同闪电,瞬间就来到了方恒的旁边。 轰! 血河的手掌,打在了空处。 空间都爆炸了。 所有人都是身体一抖,眼神中都是震惊,他们都被血河的力量吓了一跳。 唯有血河,脸色苍白。 他怎么都想不到,他突然偷袭的少女,竟有这种诡异的身法凌天邪凤。 他明明是动用了全力了! “弟弟,他太坏了,突然间就打我。” 梅儿这时候看向方恒,愤怒的说了句。 “嗯,确实是坏透了。” 方恒点点头,摸了摸梅儿的脑袋,下一刻,他的眼睛就冷冷的看向了血河。 “我来替梅儿姐报仇。” 轰! 一股无形的杀气从方恒的身上爆发出来,刹那间,就充斥了整个混乱战场! 所有战场之中的天才都是一惊,恐惧的看向了方恒。 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青年,杀气竟然这么雄厚! 就连盘坐在一边的龙霸天和皇天子几人,也都一下睁开了双眼,看向方恒的目光中,透出了一股有趣之色。 “你…你想干什么!” 感到这股杀气,血河突然大吼一声,“我是正规的参赛者!我是受到保护的!” 听到这话,方恒冷笑,脚步直接迈出,直接就走向了血河。 “你…裁判,裁判!” 见到方恒竟向着自己走过来,血河的脸色立刻变了,通过这股杀气他就知道,自己绝对不是方恒的对手,只能叫裁判来救他。 傲天的目光也不停地闪烁,只是当感觉到方恒身上那彻骨的杀气之时,他也沉默了。 他知道,方恒,不是他能阻止的。 就算他硬要介入,方恒也要杀了这血河。 方恒的表现他一直都看在眼里,要是为一个血河,他就阻止方恒,那么他能肯定,接下来的比武,肯定会难以维持。 方恒会离开的。 方恒是这场比武大会中最为亮眼的黑马,对于他来说,他的职责不光是维持比武大会的运行,更要让比武大会真正的天才获得保障。 为了一个下手偷袭的参赛者就去得罪整场比武大会最大的黑马,这种蠢事,他才不会干。 “裁判!你怎么还不过来!” 就在这时,血河再次大吼一声,此刻的方恒,距离他已经很近了! “你觉得,裁判还会救你么?” 当走到血河面前五尺的时候,方恒的身影停了下来,淡淡的对着血河说了句。 血河一呆,回头看向了傲天,只见傲天的目光中满是冷色,完全没有过来的意思。 “我……” 嘴中吐出了一个字,血河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宠后养成记最新章节。 他知道,他已经被舍弃了,哪怕他不知道他为何会被舍弃,事实,却已成定局! “杀!” 爆吼声突然响起,下一刻,血河的身影就化为了一道血光,扑向了方恒! 既然裁判已经舍弃了他,那他只有拼死一搏了! “哼!” 冷哼声响起,轰的一声传出,只见这道看起来极为凶猛的血光,竟瞬间就在方恒的拳头下变为碎片。 血河的身影从碎片中跌了出来,口鼻中鲜血狂喷,愣愣的看着方恒。 此刻的他,已经重伤了,重伤的甚至连力量都运转不起来。 这种伤势,让他搞不懂,这个风笑,是怎么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的。 所有人的眼神也都在这一刻呆住。 血河的气息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强悍,残忍,带着一股掠夺的意境,境界是虚武七重,绝对是天才。 在之前的战斗中,血河的表现也很是不俗,一个人杀了四个同阶之人,获得了一个宝藏的大部分。 现在,他却被风笑,一拳打的丧失战斗力! 没人不被风笑的力量震惊。 “过来!” 暴喝一声,方恒的手掌一摆,血河身周的空间就是一阵扭曲,瞬间,血河的身体就到了方恒的面前。 轰! 震响声传出,只见血河的身体来到方恒面前的一瞬,血河的脑袋,就生生被方恒按到了高台的地面上! “敢偷袭我朋友?” 轰咔咔! 震响声再次响起,只见此刻混乱战场高台的地面,都直接出现了一个大洞,血河的脑袋在大洞的最深处,已经有些变形! “啊!” 惨叫声响起,此刻的血河,身体不停的在方恒的手掌下扭动,只是不管他怎么动,方恒的手掌,都没有晃动半分!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他们知道,此刻的血河,不是没出息,是确实很痛苦! 这是被缓缓捏爆脑袋的痛苦,这是摧毁精神和意志的手段! 方恒,明明有一拳就击杀血河的能力,却偏偏要慢慢的压爆血河脑袋! 这种残忍,是让所有人都为之发寒的。 “你现在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就在这时,方恒的话语响起,地面之中的血河身体挣扎的更加厉害,他当然知道风笑是谁绝世无双,嫡女风华。 在这股霸道的力量之下,他怎么会认不出来风笑就是方恒? 只是他却说不出话来,他只能挣扎。 “我饶你几次了?第一次我不和你计较,第二次我只是羞辱你,现在,你却还敢来偷袭我朋友?” 冷冷的话语吐出,四周的人眼神中都露出一抹疑惑,他们都不知道方恒再说什么。 圣武大陆的几个人却是没有露出意外之色,他们已经知道风笑就是方恒,自然也知道方恒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这种废物,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没有管四周人的疑惑,方恒再次说了句,手掌,猛然发力。 砰! 爆炸声响起,血河的脑袋,彻底爆炸了。 白色的脑浆和红色的血肉在这一刻布满了混乱战场,所有的人的眼神都是一缩,愣愣的看着方恒。 他们的确是不知道方恒再说什么,只是他们却能体会到方恒的杀意! 这是一种极为残酷的杀意。 缓缓的杀,慢慢的杀。 没人不对方恒的杀意所震惊。 “谁敢再对我的朋友下手,谁这就是下场!” 冷喝声突然从方恒嘴里吐出,此刻的方恒目光扫视全场,杀意无比浓郁。 没人说话了。 就连曹家的人,此刻也都低下了头。 方恒,太强了,强的他们根本就无法预料。 再加上这手段,他们就算有再多的恨意也知道,现在的方恒,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有意思。”看着方恒,龙霸天突然自语一声,再次闭上了眼睛。 “哼。” 皇天子则是冷哼一声,看着方恒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也闭上了眼睛休息。 “哈哈,师兄,这小子的手段和我们很像啊。” 鬼九嗜突然冷笑一声,对着旁边的陈灭生说了句。 陈灭生却是不说话,直接闭上了双眼,似乎毫不关心。 “咳咳。” 就在这时,轻咳声响起,却是傲天的身影突然来到了场中,看向了方恒。 “你没错。” “我知道我没错某海雾的无双舰姬。”方恒当即回了句,“当然,要是给前辈添了麻烦,还请前辈多多谅解。” “嗯。”傲天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了一抹精光。 此刻的方恒,在他眼里完全不一样了。 天资恐怖,杀人利落,偏偏还知道进退,该硬的时候比谁都硬,该退的时候也是毫不犹豫,就冲这一点,傲天就知道他刚才不救血河的选择是对的。 “我再重申一遍。” 目光扫了一眼全场,傲天冷冷道,“任何人,不得打扰参赛者,不管是威胁,还是报复,这一条,也应用于参赛者本身!谁敢违反,死!” 隆隆话语响起,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点了一下头,表示明白。 “明天的这个时候,第二个环节开始,今天休息一天!” 见到没人有异议,傲天再说了句,就一转身,消失了。 很快,场中就再次只剩下了方恒等一众天才。 只是此刻,方恒面对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不管是手段,力量,还是进退,方恒都把握的很好。 这已经让众天才对方恒升起了戒心。 “嘿嘿,那小子。” 突然间,鬼九嗜突然喊了声,看着方恒道,“你手段很不错啊,我很欣赏。” “嗯。” 见到鬼九嗜搭话,方恒点了点头,就转身打算走。 “别急着走啊。” 见到方恒的动作,鬼九嗜身影突然一闪,下一刻就到了方恒的面前,“我鬼九嗜说话,很少有人敢不听的。” “你想干什么?” 眉头一皱,方恒冷冷问了句,他不明白,这鬼九嗜怎么突然间来到他身边了。 “别误会。”鬼九嗜摆了摆手,笑道,“我只是想说,你小子这么好的手段,这么强的力量,待在圣武大陆那地方实在是可惜了,不如,归顺到我战武大陆?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培养你的。” 话语传出,全场的人都是一惊。 谁都想不到这个关头,竟然还有人拉拢! 还是大陆的拉拢,鬼九嗜亲自对方恒邀请! 出奇的是,混乱战场上的众天才还都没有多说什么,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一般。 “这里还能拉人的?” 方恒目光一闪,直接发问。 “哈哈,那是当然,比武大会除了是选出最为优秀的天才之外,也是我们各个大陆的拉拢游戏。” ------------ 第67章 夜半惊魂(一) 请微信搜索 “看书神站” 防丢失,点关注 不迷路! “是么。,” 目光一闪,方恒直接摇头,“没兴趣,” “哈哈,别这么急着否定。”鬼九嗜笑了一声,“你的力量我看了,很强,境界看起来虽然不高,可是真正的战斗力,却有八重,甚至是九重左右,这种力量,可是不简单了,从这一点来看,你的潜力就很恐怖。” 听到这话,方恒没有回应,心中却有了些许惊讶,他没想到鬼九嗜的目光这么毒,一瞬间就看穿了他体内的力量有多强。 要是此刻的他动用全部的力量和血脉力量的话,战斗力,真的就是和九重比肩。 “嘿嘿。”看到方恒沉默的样子,鬼九嗜阴笑一声,“你的潜力这么大,境界却这么低,肯定是你故意压抑自己…不,或许说不是压抑,而是控制自己,你再让自己的每一点,都变成最强,然后自然而然的突破,对不对?” “对。” 听到这话,方恒终于一点头,既然鬼九嗜已经看出来了,那他在隐瞒也没用,当场承认。 见到方恒点头,场中的其他天才看向方恒的目光更加警惕。 他们没想到,连鬼九嗜这种人物对方恒的评价都这么高,那他们,怎么会是方恒的对手。 “哈哈,好雄心。”鬼九嗜大笑一声,“不过你这种修炼方法虽然够强,可是,速度却不够快啊,可能你有些什么手段,但突破境界的速度终究是太慢了,哪里有我们魔道武学进展来的快,掠夺一切,增强自己,可以这么说,你要是进了我们大陆,接受我们大陆的魔道武学,这场比武,你不是前十,也是前五!” 话语落地,场中的众天才都是脸色一变,惊骇的目光看向了方恒。 他们都没有想到,方恒在鬼九嗜的眼中竟有这种潜力。 圣心这时候的眼睛也一下挣开,看向了方恒,只是很快,他的眼睛就再次闭上,一句话都没说。 他是知道方恒的,不光重情义,还极为傲气,现在这鬼九嗜的拉拢看起来是不错,实际上对于方恒来说,却是根本没有半点的诱惑力。 方恒已经有自己的武学道路了,怎么还会进入魔道,把自己的根基毁于一旦? 果然,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方恒再次摇头。 “正和我之前说的一样,这件事情,我没兴趣。” 话语传出,台上的天才都是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方恒总归是拒绝了,这样一来,威胁就减少了许多。 高台之外的人却都意外的看着方恒,他们不明白,方恒是怎么想的,在这种明显的好处下都直接拒绝。 没有解释,转身,方恒就准备直接离开。 对于他来说,此刻的他,早就对于自己的武学道路有了一个规划,怎么变强,如何进步,他都有自己的打算,干嘛还要费事去那战武大陆学习魔道功法? 更不要说圣武大陆中有他的朋友,亲人,基业了,就冲这三点,方恒就不会离开重生之窈窕嫡女。 看着方恒转身离去的样子,鬼九嗜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阴沉。 “小子!” 轰! 一道青色的光华突然鬼九嗜的身上爆发,瞬息间就充斥了全场,冲击到了方恒的身上。 方恒的脚步一停,没有转身,也没有说话。 “我鬼九嗜拉人,这可是第一次。” 见到方恒停下了脚步,鬼九嗜冷冷道,“而这第一次,我可是希望成功的,谁敢让我不成功,那谁,就得死!” 冷冷的话语响彻全场,瞬间,所有的人脸色都变了。 谁都没想到,鬼九嗜做事这么霸道,拉拢别人,别人就一定要接受,否则就是死! 身为名声响彻整个混乱陆界的天才鬼九嗜,他说的话,没人敢当是儿戏。 “第一次总是会有的。” 淡淡的话语从方恒的嘴里吐出,“而我,也不介意成为第一次拒绝你的人。” 话语之间,方恒的脚步就再次迈出,根本就不理会场中呆滞的眼神和鬼九嗜变化的脸色。 没有任何人能想到,在鬼九嗜这种恐怖人物的威胁下,方恒依旧这么简单的就拒绝。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胆魄能够形容的了,这是自信! 对自己实力的自信! 鬼九嗜的脸色难看起来,他也感觉到了,方恒那话语中所透出的自信。 在他的面前,方恒还这么自信,这对他来说,无异是一种羞辱了。 “你找死……” “嘿嘿。” 突然间,就在鬼九嗜大喝出声的同时,一道冷笑声再次响起,只见盘坐在混乱战场中的另一个青年出声了。 目光一变,鬼九嗜认了出来,打断他笑声的,是那皇武大陆的天才之一,尊九五! “这小子可不是随便就能被威胁的人物,鬼九嗜,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比较好。” 看着鬼九嗜的眼神,尊九五冷笑说道,话语中没有半点客气。 “是么?” 鬼九嗜听到尊九五的话语,眼睛也一下眯了起来,“你和这小子是什么关系?” “对手。” 尊九五当即回答,同时目光扫向全场,“他,是我必杀的人物猪刚鬣!是我的目标!谁敢抢夺我的目标,谁就是我的死敌!” 听到这话,场中的人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此刻的他们,对于方恒,已经充满了无数的好奇。 这风笑到底是谁?怎么会让八大天才中的鬼九嗜都亲自拉拢,怎么会让八大天才中的尊九五都视为对手? “你的目标么?” 鬼九嗜的眼睛眯的更细,片刻后,鬼九嗜一笑,转身,就直接离开,竟不再说话。 他本来是想对方恒动手的,只是看到尊九五的表现他就知道,方恒,真的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能让尊九五都亲自视为对手的人,会是什么普通的家伙么? 加上现在是比武的间歇时间,接下来,还有更加激烈的战斗,他倒是没有必要为了个方恒就不停的浪费力量了,他们还有大事要做。 同一时间,方恒也没有理会身后的事情,眼神对着王猛和秋元一闪,立刻,王猛和秋元就一点头,抱起梅儿,直接乘上黑鹰飞到了天空中。 这里是混乱战场,不是说话的地方,让他们先走,是保护他们的安全。 “风兄。” 就在方恒也即将飞起的同时,突然间,圣武大陆的人群中突然传出了一道声音,竟是明风。 “呵呵,差点把你忘了。” 方恒一笑,立刻转身,走到了明风的身边,道,“你怎么样,没受太大的伤吧。” “嗯。” 明风笑着点点头,“我得到了一个宝藏的大部分,可惜却没有获得一个完整的。” “那也很不错了。” 另一道声音响起,却是林清苑说话了,“要知道,这些活下来的人,都只是获得了一小部分宝藏而已。” “嘿嘿,也是。”明风笑了一声,目光闪烁的看向了方恒,突然道,“刚才战武大陆的鬼九嗜亲自拉你,你为什么不过去?” 听到这话,方恒一愣,他没想到明风会这么直接的问他这个问题,当即道,“怎么?你很好奇?” “我就是想知道。”明风认真的说道,“良禽择木而息,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这一身的本领,到了那肯定会变的更强,为何不去?” 听到了这话,圣武大陆的其他人目光也都看向了明风,他们都不知道明风为何会问这个问题,同时,他们的目光也看向了方恒,他们想知道方恒的回答。 看着明风的眼睛,方恒目光闪了闪,突然道,“良禽择木而息,识时务者为骏杰这句话没错,可是这也分在什么时候,总的来说,我现在的一切都很好,那我为何要去那个地方?至于更强,我会更强的,所以与其借助其他人的力量变强倒头来被其他人控制,还不如靠着自己的方法慢慢变强,最起码,这样我不受人束缚。” 话语落地,圣武大陆的人眼神中都划过了一道明悟。 他们明白风笑的意思了,就是要自由主公,你的谋士又挂了。 “原来如此。”明风这时候也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呵呵,明白就好。”方恒笑了笑,也没有多问,直接道,“行了,第二个环节明天就开始了,咱们明天再见吧。” 话语之间,方恒就对着林清苑等人一点头,林清苑等人也是笑了笑,没再多说。 嗖。 转身,方恒的身体直接升空,向着黑鹰飞去。 明风,说自己是出身于定安城。 只是随着时间的过去,方恒知道,明风肯定在这件事情上说了假话。 刚才,明风的问题更让方恒确认,明风的出身没有那么简单。 只是这又有什么呢?对于方恒来说,明风早就是他的朋友了,朋友之间有秘密,他完全理解,朋友的问题,他也一定会回答。 这就是方恒做人的原则。 “而且,时候到了,想必他会自己告诉我的。” 目光一闪,方恒就不再多想,很快就到了黑鹰之上。 “大哥,你又变强了。” 刚一到黑影上面,王猛顿时大笑着说了句,对着方恒就是一个熊抱。 方恒也哈哈大笑,和王猛秋元抱了一下,“强不强的就先不说了,倒是你们,怎么来到这里了?” “黄大帅知道混乱陆界比武大会已经开始,也知道你参加了,所以就让我们过来。”秋元笑道,“一是长长见识,二,也是让我们兄弟聚一聚。” “嗯。”方恒一笑,王猛和秋元两人的到来对他来说的确是个惊喜,很长时间不见,他也很想这两个人。 “对了。”突然间,王猛手指指向了下边曹家的人群,道,“大哥,刚才你在里面战斗的时候,那家伙突然偷袭我们。” “是么?” 目光一转,方恒的眼睛看向了下面,立刻认了出来,那是曹家的人。 同时,下方的曹文儒似乎也察觉到了天空山的目光,一下抬头,当即就看到了方恒。 “哼。” 冷哼一声,方恒看着曹文儒的眼睛,手掌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可恶!” 见到方恒的动作,曹文儒气的脸色涨红,有心想说什么,却只见方恒露出冷笑,拍了拍黑鹰,就直接离开了。 他当然明白曹文儒为何对他这么愤怒,只是,他却不在意。 对他来说,曹家现在已经什么都算不上了,现在的他,就有足够的力量把曹文儒干掉! ------------ 第68章 水落石出(一) 您的看书管家已上线,前往各大商店搜索“快眼看书”领取 他想着…… 屋外的小道上,只有一辆马车停下来。一个让他感到害怕的皂衣人此时在车辇下趴了下来,车帘掀开,一道修长的身影踩着人凳下来,身后跟着一名衣着华贵的女子。 白益仿徨了,他有很多年没见过这个最小的弟弟,只记得那年爹还在的时候,牵着白宁走了,说是为了给大哥娶一房媳妇,好延续家里的香火,后来他才知道爹把白宁卖进了宫里,他记得白宁那天走的时候,只有他胸口那么高,一头黑泱泱的头发,脸虽然脏,却是长的很俊,那双大眼睛灵动,像是能说话似的。 很多时候,白益坐在田垦上,想起有那么一个弟弟的时候,都觉得一辈子都再也见不着了。如今弟弟回来了,当大官回来了,可他….会埋怨我们吗? 此时那一头古怪的的银发,那一身让人心惧的袍子,每过来一步,他都是激动的、害怕的。来人走到他面前时,白益发现自己仅有对方的肩膀高,他小心翼翼的抬起头,低声确认:“小….小宁?” “嗯….” 银发下,那张脸依稀有些曾经熟悉的轮廓,仅仅简单的回了一声,“是我….我回来了。” …….. 穿着红色衣衫的男子,呜咽一下,粗燥大手突然捂住脸哭了起来。白慕秋冰冷的视线,微微有些融化,内心里,隐隐有些酸痛,他知道那是这副身躯血脉相连的悸动,一个属于这副身躯本身的亲情。 有些事、有些情绪不会因为身份的阻隔而断掉。 唉——白慕秋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搂过二哥的肩膀,“白宁回来了,你最小的弟弟回来了,该高兴才是。” 埋着头的庄稼汉,点着头,沧桑的脸上露着灿烂的笑容,想要去拉白慕秋的手,却是看到那身华贵到极致的宫袍,就不好意思的搓搓手,连忙跑到屋里,搬了几张破旧的矮凳,和长凳出来放在院坝内。 “小宁啊,二哥家里小,又脏又乱,就不要进去坐了。”白益憨厚的说着,用那身件平时宝贵到不行的衣服擦着凳子,“咱们就在院里坐,这里亮..嘿嘿…亮。” 随即又请了惜福来坐,她笑嘻嘻的紧挨在白慕秋身旁坐下,倒是对周围的环境没什么慨念,或者说她以前的那个老屋比这更加的不堪。 请到小瓶儿时,她瞄了眼乌黑黑的凳子,便摇了摇头,说:“骑了一天嘛,就想站站。” 曹少钦则说:“洒家乃是下人,督主坐着,洒家便要警戒,二兄莫要多礼。” “好了….本督….我二哥叫你们坐,就给我坐下。”白慕秋将手里的书卷交给惜福,语气不由变硬了一些。 两人这才寻了长凳坐下,小瓶儿嘀咕道:“早知道就和那栾廷玉留后面发礼物去了。” 五人当中,只有白慕秋与二哥白益拉着家常,偶尔惜福会插进来说上两句,不过都是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却也是活跃了两人间的气氛。当听到弟弟已经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白益的脑袋就有点僵硬了,后来又说了掌管着一个衙门时,他已经倒是不在意了。 一个衙门在他见识里,或许就和县令大人的差不多。 到的惜福忽然肚子响了一下,她期期艾艾的说:“相公….好饿啊…” 白益红着脸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说:“哪个….二哥只顾高兴….忘记做饭了…..二哥这就去弄。” 说着,他便起身朝旁边不远的鸡圈过去,打开笼门,里面就只有一只老母鸡,鸡窝里还有两枚温热的鸡蛋。不难看出,是家里专门用来下蛋的母鸡,而且是唯一一只家禽。 “算了,二哥,还是让弟弟的人来吧。” 白慕秋阻止了他杀母鸡,随后拍拍手,随行的高衙内和小晨子连忙招呼人手将吃饭的家伙抬过来,搭灶做饭,毕竟远行不可能不带随行厨子之类的。 一顿饭,并未多久,很快拼了一桌,琳琅满目都是白益从未见过的饭菜。见他不敢动筷子,于是便主动夹菜放他碗里,“本…我记得家里还有三姐吧…..三姐呢?” 白慕秋夹着菜,说着话,脸上却是没有任何表情。 “这….这….” 白益犹豫了一下,拍了下大腿,一想到既然自己弟弟都是大官,还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还怕个什么?当即就把三妹白涕的处境告诉他。 听到这里,曹少钦放下碗筷,提着白龙剑便起身招呼番子数十人,离去。 白益不知所措的看着人远去,低声道:“小宁,二….二哥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哥啊…..” 白慕秋拍拍他后背,宽慰道:“你没说错,是有人做错了事。” 白益不知道话里什么意思,愣愣的点点头,专心的吃着饭。饭后不久,下午的阳光依旧灿烂,惜福去了马车上小憩去了,白慕秋则看着手上的书卷。 “弟….你看的什么啊。”白益凑过去瞧了瞧。 “一本佛经而已…..养养心神。” 白慕秋没有抬头,说了一句后,忽然前面吵杂起来,紧接着,一个人被扔到了地上,趴在他脚前。 他抬起头盯了那富态的人一眼,随后后移,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身上,面目清秀,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只是脸上多了许多皱纹,看上去老了许多。 女人有局促不安,瑟瑟发抖着,她看到白益时,眼睛放亮,一下就冲了过去,把他抱住失声痛哭起来,满是老茧和创口的手不停拍打着白益的后背。 “三妹,先别哭…先别哭….看看那是谁。”白益指了过去。 “我才不管你是谁,我认识知府大人,这个白头发的,我记住你了。”地上那人破口大骂着,随即一柄剑插在他大腿,钉穿。 吓得白益和那女子往后缩了一截,白益忙道:“弟啊….你可千万别杀人,那是犯法啊,会毁了你前程。” “弟?”女人似乎眼睛不太好,眼睛眯了一下,仔细的打量白慕秋,慢慢走过去却是不敢摸,“你….你….是白宁?” 白慕秋没有答应也没有否认,冷漠的盯着地上那人,“哥啊…和我谈法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的。”长袖一挥,“看着碍眼,拉下去杀了,顺便他家里…….” 曹少钦抱拳:“属下回来时,已经做了。” 白涕脑子不笨,大惊失色,“小…弟,杀人啊,那会犯事的,二哥说的没错,会毁了你前程。” 白慕秋转过脸看着她,伸手轻轻从她充满关怀的脸上拂过,声音很轻,也很冷,“家里我一个人当奴婢就够了……….” 旋即,拿起那本佛经撕成了碎片,扔到被拖走的田员外身上,“佛祖的经……真难念啊….心里有屠刀……还是算了吧…..” PS:原本第二更也想写个大章的,但实在是太累了,眼睛已经睁不开了,等会儿4点就要起床上班,那么就先这样吧,好不好?还有谢谢各位的打赏,感谢! ------------ 第69章 水落石出(二) 我们的客户端上线了,请您前往各大商店搜索“快眼看书”下载! 他想着…… 屋外的小道上,只有一辆马车停下来。一个让他感到害怕的皂衣人此时在车辇下趴了下来,车帘掀开,一道修长的身影踩着人凳下来,身后跟着一名衣着华贵的女子。 白益仿徨了,他有很多年没见过这个最小的弟弟,只记得那年爹还在的时候,牵着白宁走了,说是为了给大哥娶一房媳妇,好延续家里的香火,后来他才知道爹把白宁卖进了宫里,他记得白宁那天走的时候,只有他胸口那么高,一头黑泱泱的头发,脸虽然脏,却是长的很俊,那双大眼睛灵动,像是能说话似的。 很多时候,白益坐在田垦上,想起有那么一个弟弟的时候,都觉得一辈子都再也见不着了。如今弟弟回来了,当大官回来了,可他….会埋怨我们吗? 此时那一头古怪的的银发,那一身让人心惧的袍子,每过来一步,他都是激动的、害怕的。来人走到他面前时,白益发现自己仅有对方的肩膀高,他小心翼翼的抬起头,低声确认:“小….小宁?” “嗯….” 银发下,那张脸依稀有些曾经熟悉的轮廓,仅仅简单的回了一声,“是我….我回来了。” …….. 穿着红色衣衫的男子,呜咽一下,粗燥大手突然捂住脸哭了起来。白慕秋冰冷的视线,微微有些融化,内心里,隐隐有些酸痛,他知道那是这副身躯血脉相连的悸动,一个属于这副身躯本身的亲情。 有些事、有些情绪不会因为身份的阻隔而断掉。 唉——白慕秋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搂过二哥的肩膀,“白宁回来了,你最小的弟弟回来了,该高兴才是。” 埋着头的庄稼汉,点着头,沧桑的脸上露着灿烂的笑容,想要去拉白慕秋的手,却是看到那身华贵到极致的宫袍,就不好意思的搓搓手,连忙跑到屋里,搬了几张破旧的矮凳,和长凳出来放在院坝内。 “小宁啊,二哥家里小,又脏又乱,就不要进去坐了。”白益憨厚的说着,用那身件平时宝贵到不行的衣服擦着凳子,“咱们就在院里坐,这里亮..嘿嘿…亮。” 随即又请了惜福来坐,她笑嘻嘻的紧挨在白慕秋身旁坐下,倒是对周围的环境没什么慨念,或者说她以前的那个老屋比这更加的不堪。 请到小瓶儿时,她瞄了眼乌黑黑的凳子,便摇了摇头,说:“骑了一天嘛,就想站站。” 曹少钦则说:“洒家乃是下人,督主坐着,洒家便要警戒,二兄莫要多礼。” “好了….本督….我二哥叫你们坐,就给我坐下。”白慕秋将手里的书卷交给惜福,语气不由变硬了一些。 两人这才寻了长凳坐下,小瓶儿嘀咕道:“早知道就和那栾廷玉留后面发礼物去了。” 五人当中,只有白慕秋与二哥白益拉着家常,偶尔惜福会插进来说上两句,不过都是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却也是活跃了两人间的气氛。当听到弟弟已经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白益的脑袋就有点僵硬了,后来又说了掌管着一个衙门时,他已经倒是不在意了。 一个衙门在他见识里,或许就和县令大人的差不多。 到的惜福忽然肚子响了一下,她期期艾艾的说:“相公….好饿啊…” 白益红着脸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说:“哪个….二哥只顾高兴….忘记做饭了…..二哥这就去弄。” 说着,他便起身朝旁边不远的鸡圈过去,打开笼门,里面就只有一只老母鸡,鸡窝里还有两枚温热的鸡蛋。不难看出,是家里专门用来下蛋的母鸡,而且是唯一一只家禽。 “算了,二哥,还是让弟弟的人来吧。” 白慕秋阻止了他杀母鸡,随后拍拍手,随行的高衙内和小晨子连忙招呼人手将吃饭的家伙抬过来,搭灶做饭,毕竟远行不可能不带随行厨子之类的。 一顿饭,并未多久,很快拼了一桌,琳琅满目都是白益从未见过的饭菜。见他不敢动筷子,于是便主动夹菜放他碗里,“本…我记得家里还有三姐吧…..三姐呢?” 白慕秋夹着菜,说着话,脸上却是没有任何表情。 “这….这….” 白益犹豫了一下,拍了下大腿,一想到既然自己弟弟都是大官,还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还怕个什么?当即就把三妹白涕的处境告诉他。 听到这里,曹少钦放下碗筷,提着白龙剑便起身招呼番子数十人,离去。 白益不知所措的看着人远去,低声道:“小宁,二….二哥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哥啊…..” 白慕秋拍拍他后背,宽慰道:“你没说错,是有人做错了事。” 白益不知道话里什么意思,愣愣的点点头,专心的吃着饭。饭后不久,下午的阳光依旧灿烂,惜福去了马车上小憩去了,白慕秋则看着手上的书卷。 “弟….你看的什么啊。”白益凑过去瞧了瞧。 “一本佛经而已…..养养心神。” 白慕秋没有抬头,说了一句后,忽然前面吵杂起来,紧接着,一个人被扔到了地上,趴在他脚前。 他抬起头盯了那富态的人一眼,随后后移,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身上,面目清秀,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只是脸上多了许多皱纹,看上去老了许多。 女人有局促不安,瑟瑟发抖着,她看到白益时,眼睛放亮,一下就冲了过去,把他抱住失声痛哭起来,满是老茧和创口的手不停拍打着白益的后背。 “三妹,先别哭…先别哭….看看那是谁。”白益指了过去。 “我才不管你是谁,我认识知府大人,这个白头发的,我记住你了。”地上那人破口大骂着,随即一柄剑插在他大腿,钉穿。 吓得白益和那女子往后缩了一截,白益忙道:“弟啊….你可千万别杀人,那是犯法啊,会毁了你前程。” “弟?”女人似乎眼睛不太好,眼睛眯了一下,仔细的打量白慕秋,慢慢走过去却是不敢摸,“你….你….是白宁?” 白慕秋没有答应也没有否认,冷漠的盯着地上那人,“哥啊…和我谈法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的。”长袖一挥,“看着碍眼,拉下去杀了,顺便他家里…….” 曹少钦抱拳:“属下回来时,已经做了。” 白涕脑子不笨,大惊失色,“小…弟,杀人啊,那会犯事的,二哥说的没错,会毁了你前程。” 白慕秋转过脸看着她,伸手轻轻从她充满关怀的脸上拂过,声音很轻,也很冷,“家里我一个人当奴婢就够了……….” 旋即,拿起那本佛经撕成了碎片,扔到被拖走的田员外身上,“佛祖的经……真难念啊….心里有屠刀……还是算了吧…..” PS:原本第二更也想写个大章的,但实在是太累了,眼睛已经睁不开了,等会儿4点就要起床上班,那么就先这样吧,好不好?还有谢谢各位的打赏,感谢! ------------ 第70章 他要回来了 我们的客户端上线了,请您前往各大商店搜索“快眼看书”下载! 高俅的禁军来了,东缉事厂的番子准备全线退出梁山封锁线,将正面战场移交出来。第二日黎明到来时,厮杀声已然响彻了起来,在梁山前往郓城方向的平原地带,两军开始了激烈的交锋。先是一拨小股部队试着接触,然后碰撞,再到彻底点燃战火,混战中刀来枪往,杀声沸腾。 白慕秋的督军行营安扎在离战场不远的一个山坡上,尤为显眼。他身侧跪着两人,一男一女,男的宽肥高大,一身宫袍,伏在那里一动不动。而女的模样俏丽,眉宇间携带一股英气,却是不肯服输的表情死死盯着眼前的白发人,眼神就像一把刀子。 “督主,您看.....是不是该给信号,让棋子活动起来了?”曹少钦看了一眼地上的海大富,一副不屑。 白慕秋盯着下面一拨拨出动的禁军与梁山的军队纠缠、厮杀起来,虽然两边加起来六七万人,但总不可能一起堆上去,所以他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不到时候,让他们打打看,禁军养尊处优太久,本督想要让他们见见血。” 说话间,梁山军阵中,冲出一拨士兵,为首那人粗壮彪悍,就像一把凿子直接冲入迎上来的禁军里,对迎面而来的刀枪视若无睹,提着两把板斧左右挥杀,就像割麦子,一名名士兵被砍翻在地,不多一会儿,这人半边身子染满鲜血,却是畅快的大笑:“痛快啊!真痛快,什么鸟禁军,还不是一群草包。” “铁牛,勿要分心。” 一个头陀冲到他身后,两柄寒森森的双刀,哗啦一下,一个想要偷袭的禁军被一刀劈死,两刀分尸。那人英武不凡,步战中,脚下极稳,带着摧枯拉朽般的势头,领身后梁山步卒一路向前推进。 此时,禁军方阵中一名骑将冲向前方那一拨梁山士卒,将那手握双刀的汉子,军马直接破开人浪,手上镔铁平点枪戳上去,与对方双刀碰撞在一起,随后,身后跟来的军卒一拥而上,掩杀过去,堆挤,乱砍。pbtxt 军情危机,骑将自然也没空问那使双刀的汉子姓名,直接将对方杀退后,又引着去战那挥舞双斧的莽汉,两人斧枪一击,退开,拔马又杀回来,骑将武艺也是不低,直杀的那莽汉连连后退。 “粗野村夫,不好好种地,也敢学人造反,受死!” 随即,骑将提速,奋力一刺。莽汉将双斧往胸前一挡,噹的一下,枪尖火星闪了一闪,两人随后错开。莽汉嘿嘿大笑一声:“好久没这么痛快过了,你这敌将有两下子,不如来我梁山坐一把交椅如何?留在那鸟朝廷有甚鸟用?” “哼。”骑将冷哼一声,调转马头再次冲杀过来,怒吼道:“本将乃是御前飞虎大将,毕胜,入了你梁山,怕你们装不下!”| 两人来回交手数个回合,莽汉可能之前厮杀太猛,没了多少力气,连忙躲了一招后,领着人退了回去。毕胜端着长枪没有追过去,扫眼看向更远方,双方一拨拨的在打,绵延开来,恐怕有数里的长度,然而.....梁山贼寇那边似乎隐隐占优了。 当下,毕胜领着本部人马,提枪转道,赶紧去增援其他地方。 山坡上,监军事营帐内。 白慕秋视线看着下面的战场,摇摇头,“这杖打的......真是够蠢的。” 旋即,他招招手,“带督战队下去,告诉高太尉,怎么打本督不管,但是要退,本督不开腔,就是用人命耗也要把梁山的人给消磨光。” 曹少钦领命,立刻带着坡下一营皂衣铁甲的厂卫朝高俅的帅台过去,其后还有几队神机火箭营的弓弩手。 “狗贼,我梁山大军且是你们这些朝廷窝囊废能比,早晚兄长会杀过来,取你狗头。”跪在不远的扈三娘恶狠狠的盯着白慕秋。 “你们.....中宋江的毒不浅啊。”白慕秋只是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去,望着坡下厮杀的修罗场,说道:“本督杀你们的人就是恶贼,你们杀人就是替天行道,好有道理啊......那祝家庄与你扈家庄、李家庄本是联盟,却因为你一个女人被俘便捅刀子。那祝家庄的妇孺老幼该向谁叫冤屈?偌大的曾头市,里面的人又该怎么办?攻破大名府时,梁山的军纪怎么样?不少妇女被糟蹋,甚至杀了不少人吧?” 他转过头,盯着扈三娘,冰冷的语气,极有气势,“你说.....梁山做的孽该杀还是不该杀?你们的人命宝贵么.......这天地间,哪儿有那么多道理可讲,今日本督灭你梁山,你们就得接着。” 话语忽然放缓.....他说:“知不知道....你相公...其实已经是我们的人了。” 扈三娘身子一僵,陡然抬起脸惊恐的看着他。 .......... .......... 济州,马蹄轰隆,长枪横刺。 一条轰隆的黑龙,夹杂着马鸣、风吼,一往无前。轰的一下,漆黑的浪潮撞进了刀枪林立里,周围夹杂着无数喊杀声,猩红的鲜血在空中飘洒,而后淋下。梁元垂披头散发,虎目血红,他冲在第一队列,也是第一个冲进梁山方阵,他记得刺出的那一枪,一个看似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眼眶爆开,枪尖从脑后探出,鲜血狂涌。 随之,战马狂奔,那人便被踏在了下面,随后又是几百上千的战马踏过,估计已经是碎尸了。然而死在他枪下的何止一个人,片片刀光中,都被铁骑冲散、碾压,直到周围清之一空,此刻他疯狂与冷静并存,疯狂的戳死每一个出现在面前的敌人,冷静的判断着凿穿的方向。 然后,调转马头,组织阵型,再次冲锋......... “戎辽边军啊....”卢俊义感叹了一声,提着一柄长枪慢慢加速冲下山坡,他大吼着:“梁山骑队,跟我来,杀了他们!” 侧翼的三千骑兵,一列列开始缓缓移动,加速、然后奔驰,朝着当先一人跟随而去。梁元垂听到了声响,看到远处奔来的那人,号称:河北枪棒无双的玉麒麟,他狰狞笑了起来,将枪头抬起,马蹄加速,身后剩余的一千八百骑呼啸一声。 “我们杀——” 天幕之下,两股骑兵铺天盖地的气势,冲撞过去,刀光与血浪重叠,以及人命—— ...... 后方,徐宁面无表情的望着前面,招了招手。 一名骑卒奔跑起来打着旗语,那身后的两千枪阵,压低了枪身,挪动步子,朝前面友军过去,随即,疯狂的冲锋。 “哎,后面的人怎么动了?” “不对,他们是朝我们来的!” “艹!他们反了,回头杀啊。” 雷横拔马回头,带着几队步卒迎上去,喝道:“徐宁,你这是做什么!” 黑压压的云层,极低。 加速奔来的那人,压低嗓音,怒吼:“奉圣喻——除贼!” PS:因为没写过这种战场,也不知道写的如何,反正从八点开始一点点累积出来的一章,大家先看着,我去吃饭,饭后再更。 ------------ 第71章 那就以身相许 我们的客户端上线了,请您前往各大商店搜索“快眼看书”下载! 铁骑踩踏大地,尖刺如林。 “卢俊义——” 梁元垂怒喝着,整张脸扭曲到了狰狞,手中重枪舞动,马匹疯狂的奔跑,带起的抖动让他身上甲片哗啦啦的响起。 呼喊、狂叫,然后与那人的手中的大枪撞在了一起,其身后双方的骑兵踏碎大地一般,轰隆隆的巨响,冲锋,不要命一般怒吼,如同狂怒的海浪扑击在礁石上,兵器与兵器,呯呯呯——的撞响,擦出一片片火花;兵器与躯体,噗噗——捅入肉体的声音,交织着、杀戮着。两股骑兵第一轮交锋,凶猛的撞在一起,所带来的巨大冲击力,立刻人仰马翻。前列的撞击,无数道人影落马,无数道战马倒地,以及后面更多的骑兵碾来,温热的血,侵染着,如同在大地上盛开了一朵猩红的花朵。 梁元垂与卢俊义两柄枪头横击,凶猛的冲击力带来的力道反震,让他手臂狂抖,尤其是五根手指,有了些许乏力的抓握。可手上并未停住,咬着牙,闷哼低音。而对方却一脸平静,那强度的反震,对方一点事也没有,可见对方的武功底子多么高。 “哇啊——你不可能这么强的.....不该这么强!” 一股骄傲似乎在梁元垂心里崩塌,红着眼,再次纵马冲了上去,混铜重枪疯狂的扎了上去,像是喝醉了酒,双目赤红,双臂肌肉虬曲。卢俊义一脸平静,迎着那根重重扎来的重枪,只是拔了下马头,便躲了开,他微皱起眉,探手就是一记甩枪,被对方挡下。 但是——枪去势一转,卢俊义出手一摆,噼里啪啦十来下,枪身前端猛砸,一次比一次的砸次数更快,直到化出数道残影,片刻,双臂猛然一记,轰然砸了过去。 金铁撞击,呯的一声。 梁元垂直接抓捏不住重枪的枪杆,脱手撞在他胸口上,直接一口鲜血喷出,倒飞下马,摔在地上。 “你的武功.....练岔气了...而且心性不稳....” 卢俊义单手持枪骑马过去,他说着,手里的枪举了起来,原本他并不嗜杀,可目前对方是河间军主将,要想快点结束这里的战斗,回去驰援宋公明,就只有下杀手了。 可枪头悬停住,终究未刺下去。 身后,似乎传来喧闹和厮杀的喊叫。 紧接着剧烈的战斗响了起来,卢俊义不安的回过头,似乎有一只兵马插入了本阵的后方,正向这边蔓延过来。这时,一个传令兵狂奔而来,叫道:“卢头领,徐宁反了。” “什么?”卢俊义吃惊的回过身,也不再理会地上的敌将,招呼混战中的梁山骑兵回撤,先去将后方稳住。然而,咚咚咚——十数声战鼓敲响,战场左右两侧出现两支数量不明的军队旌旗招展,卢俊义看到大旗,乃是武瑞军。 “我武功不如你,可带兵比你久。”不知何时,梁元垂已经站了起来,只不过伤的不轻,寻了一杆长枪杵在地上,咳了两声,张启满是鲜血的嘴说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卖命?武瑞军打硬仗不行,可落井下石的事,绝对比你我干的好。” “贼子!尔敢.....我杀了你。”卢俊义涨红脸,驱马上前就要抬枪。 梁元垂不惧,依旧站在那里,戏虐道:“你才是贼,我是官呢....呵呵!” 卢俊义脑海里嗡的一响,木愣愣的喘着粗气,手颤抖着居然刺不下去。这时,一骑飞马奔来,雁翎金甲上染满血迹,一把钩镰枪滴着血,走到五步远时,止住马蹄,拱手道:“俊义哥哥.....” “其他人呢....”卢俊义冷冷看了一眼来人,便转了过去。 徐宁叹出一口气,“雷横、石秀已死,朱仝、朱武、杨雄突出重围跑了,哥哥你.....还是降了吧。” “降.....”卢俊义呢喃一句,慢慢抽出腰间佩剑,“我等聚义,忠义并举,且能.......” “什么聚义,什么忠义!” 忽然,一向文雅的徐宁大声道:“若不是当初宋江和吴用设计诓你,你现在还是大名府名满江湖的员外,而不是人人喊打的梁山贼寇,俊义哥哥.....你醒醒吧,你这成的哪门子忠、哪门子义啊?连小乙都比你看的透彻。” “小乙...他...” “啊——” 卢俊义双目浸湿,再也压抑不住,仰天大喊,突然举起手中的剑,一把断成两截。 远远的抛向天空,扔出很远....... 记忆飞绪,初时上山,那个号称‘及时雨’的人站在雨中的码头,热忱微笑迎着自己,他的手上捧着一把宝剑————画面一瞬,消失。 .............. 凶戾的刀锋呼啸着,带起雪花飞溅,从上午一直鏖战到下午,箭矢密集或分散,在各带队将领指挥着,扎进人堆里,哭喊、惨叫四处可闻,短兵之间的鏖战更加直观,双方尸体铺设整个战场,绵延数里之多。 打到这个时候,已经不是靠肉体的力量,而是意志力。 曹少钦满脸血污站在后方,神色可怖,阴霾的眼神四处巡视,他的白龙剑已经看不见一处干净的。有被抢回来的伤兵堆积在一处,各种各样的伤势,各种痛苦的哀嚎,犹如魔音摧残着众人的意志。在战场上,残肢、碎尸,这样的场景随处可见,同样在一步步摧毁人的意志。 五万人的禁军堂堂正正与梁山三万余人对垒,人海的冲刷,箭雨对攻,打到现在,弱的几乎都死绝了,剩下的无一不是鲜血累累,死命挣扎。 大战场后面,山上的树林间,梁山的帅帐立在那里。军师吴用和公孙胜一直注视着战场的举动,大量的命令从他手中发下去,抽调、补缺、回防、反攻、抢夺,一道道命令做的滴水不漏。 “公明哥哥。” 吴用摇着羽扇,脸上浮起得意的微笑,“如今双方混战,已到精疲力尽的时候,禁军也不如我们之前预料那般精锐无比,如此,让马军围剿战场吧,一举捣毁高俅帅台,这样大势就定了。” “为何...不一开始就动用马军?”宋江沉气,看着一具具被抬下来的伤兵,其中刘唐、解珍解宝两兄弟受伤颇重,张青被戳瞎一只眼睛。 吴用解释道:“哥哥啊,朝廷兵马众多,若是用先用马军突入敌阵,一旦陷入兵峰泥潭,所损失更加的大,如今对方疲态已显,军心摇摆,连督战队都用上了,此时用上马军五虎才是如虎添翼,一举击破他们。” “嗯.....” 宋江其实并不懂用兵,沉吟了一下,便将令箭赐予吴用,道:“下军令,让马军动吧。” 令箭一下,军令一层层传递下去。 或许有人期待已久的事,就要发生,有人捏紧了刀柄。 杀机一触即发。 ....... 此刻,战场外围,那里厮杀也是有的,却是零星一点。 一匹快马驮着传令兵,飞快的在山林奔驰,很快他到了山坡,将一封急件递到一名小黄门手里,随后传递到白慕秋手里。 他看完,冰冷的脸上,忽然笑了一下,随即隐没。 “大富啊.....你隐瞒武功的事,可大可小,本督也不想追究了。去安排棋子可以伺机而动。另外,通知金九和高断年,趁着夜幕也可以行动了。” 跪伏一天的胖太监唯唯诺诺的起身,小心翼翼的应道,便下去安排了。 坐了许久,白慕秋起身走向坡前,闻着硝烟和血腥,思绪里,一个画面浮出,去年,一个窘迫到需要卖刀的汉子,在城里四处走动筹集盘缠,可惜故事里已经没有了牛二。 那一天,他被人找到,领着进了白府...... “可别让我失望啊....” 白慕秋望着山林的尽头,冷冷笑着。 PS:求票、求打赏,不然要虐惜福了......嘿嘿,晚上还有一更。 ------------ 第72章 我自己的女人 我们的客户端上线了,请您前往各大商店搜索“快眼看书”下载! “真武门是武玄皇朝的武学圣地,只要成为其中的弟子,就能领取月俸,如果我进去了,不但能得到培养,家里的日子也会宽松些。“ 脑海中想着,方恒就赶到了真武门山门之前,刚到门口,就看到了两个身穿白衣的青年,其中一个,正是昨日把自己打成重伤的刘太。 “哈哈,刘师兄,方恒那废物又来了!”当一个弟子看到出现在面前的方恒后,立刻笑着说了一声。 “哦?”那被唤作刘师兄的英俊年轻人眉毛一挑,随后也看到了方恒,冷笑道,“你竟然还能走路?” “嘿嘿。”方恒眼睛眯起,“软趴趴的拳头,可伤不到我。” 此话一出,刘太的眼神当即阴沉下来,同时进出山门的弟子,也都停下了脚步,饶有兴致的看向了这里。 谁都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衣衫破旧的少年,敢挑衅守门弟子,能守山门的,都是记名弟子中的中上水准。 “你这是想死了!”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刘太大怒,猛然暴喝一声,身体如同幻影,瞬息间来到方恒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来得好!”方恒一声大吼,浑身内劲滚滚流转,霸王三式第一式施展出来! 轰! 狂风涌动,刘太的巴掌还没到,方恒的双拳就已经轰击到了刘太的前胸之中,强横的力量让刘太的身体一下飞起,人在空中就已经吐血,碰的一声摔在地上,直接昏了过去。 一招,败守门弟子刘太! “什么!竟然一招就打飞了刘太!刘太在记名弟子中的排名可是前五十!” “他刚才施展的是霸王拳?连级别都没有拳法?” 所有人都呆住了,谁都没有想到,守门弟子刘太这么简单就被打败了,还是被没有级别的霸王拳秒杀绝世霸王最新章节! “哼!”方恒冷哼一声,目光转向了另一个守门弟子,“你刚才说我什么?” “我我……”那弟子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只是连连摆手。 “你也给我躺下吧!” 轰隆! 话语落地,方恒一拳打出,那个弟子立刻和刘太一样,吐血昏迷。 “呼,舒服!” 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人,方恒露出一抹冷笑,随后迈步,就要进入真武门。 “慢着!”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一个老者从四周的弟子中走了出来。 这个老者须发皆白,不怒自威,在看到他的一瞬间,众人顿时议论起来。 “这是真武阁的高长老!” “哈哈,这小子敢伤我真武门弟子,高长老肯定不会放过他!” 听到人群的议论声,方恒心中也警惕起来,立刻对着老者行礼,“小子方恒,见过前辈。” “呵呵。”高长老笑了一下,“年轻人很不错,可你为什么要打我门弟子?” “回禀前辈,方恒自幼酷爱武学,数次来到真武门想要求学却都被这刘太阻拦,我敬他是真武门弟子,数次忍让,可他却得寸进尺,昨日更是把我打成重伤,小子忍不下这口气,今日疗伤完毕后就来报仇。”方恒实话实说道。 “嗯,武者受辱,自要讨还。”老者点点头,突然间眼神一冷,“可你就不怕我真武门高手前来杀你!” 话语传出,一股寒冷的气息开始涌上,方恒心中凝重,脑中飞转,随后说道,“真武门是武者圣地,岂会不问是非黑白?就算不问是非黑白,小子也打得心甘情愿,辱人者,人恒辱之!” 听到这话,老者眉毛一挑,脸上露出了笑容,“不错,打了就是打了,哪里还有地方后悔?你境界不错,意志也坚定,年纪才十六岁,是可造之才,可愿入我真武门?” 老者的话立刻引起了周围众人的呆滞,怎么回事?几句话就进真武门了? 这小子打了守门弟子啊! “学武,意志第一,资质第二,若是没有坚定的意志,做事犹豫,就算天资再好,日后前途也有限。” 似乎是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老者淡淡说了一句,立刻让一大群人露出明悟之色,看向方恒的目光也不一样了。 “方恒愿意!” 方恒立刻点头,心中暗喜,原本以为还要通过复杂的考核,却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嗯,那就随我进来吧。”老者一点头,转身进入大门,方恒立刻跟上。 一走进真武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巨大的广场,整个广场分为了数个区块,每个区块都有人,或是闭目冥想,或是交流武学,到处都是学习氛围韩娱人生重置。 “这里,是我门记名弟子的广场,凡是记名弟子,都可以在此地活动,你以后也可以常过来,和同门交流武学。”老者一指那广场道,方恒立刻点头,“弟子记住了。” 片刻后,老者带着方恒走进了一个大殿,道,“这里是我门记名弟子档案大殿,又称记名阁,凡是新弟子入门,都要来这里进行纪录,作为档案封存。” 方恒点头,跟着老者进去,如实汇报了自己家在何方,是哪里人,随后老者带着方恒去了净衣阁,领取了两套记名弟子青衫,这就算是入门了。 “记名弟子月俸五十两银子,弟子服饰两件,房间一个,你拿了就自己去住处吧。” “是,多谢高长老。”方恒对着老者深深弯腰,让老者一笑,“别谢我,我只是不想让一个人才落寞罢了,去住处安顿好之后,剩下的时间就可以自由安排了。” 话语说着,老者就直接离开,方恒一直目送老者远去之后,才深深的喘了一口气。 终于成为真武门弟子了,家里不用再这么辛苦,自己学武也有了未来! “喂,那个,就是你。”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传出,方恒目光一转,立刻就看到两个带着邪笑的青年走了过来。 “两位师兄有事?”方恒疑惑的问道。 “嘿嘿,师弟是今天才入门的?”其中一个青年笑道。 “是。”手里拿着崭新的弟子服饰,方恒只能如实点头。 “那师弟接下来是不是要前往记名弟子的住地了?恐怕师弟还不知道咱们的住地在哪吧。”另一个青年接口道,“不如我们带你过去?” 方恒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洒然一笑,“好啊。” “哈哈,好,来,我帮师弟拿东西。”那个青年不由分说就从方恒怀里拿走了衣服,带着方恒一阵七拐八绕,竟然来到了一个隐秘的树林。 方恒始终脸色不变,也不说话,另外两个人也不说话,气氛很是沉闷。 终于,一个青年忍不住说道,“这位师弟,你知道不知道咱们真武门新入门弟子的规矩?” “不知。”方恒摇头。 “哈哈,很简单,就是新人入门需要给前辈师兄一个月的月俸,五十两银子。”另一个青年笑着道,“当然,师弟要是暂时没有,我们也能等等。” “呵呵,原来如此。”方恒一笑点头,“我要是不给呢?” “什么?”两个青年都是一愣,方恒没说暂时没有,也没说考虑,直接问不给怎么样,这无疑表明,他们的欺诈被识破了。 两人对视一眼,冷笑出声,“不给?嘿嘿,师弟可知我真武门记名弟子数以万记!突然消失那么两个,谁也不会在乎的总裁误宠替身甜妻最新章节。” “那我真想看看你们怎么让我消失。”方恒脸色一冷,手掌突然抓出,强横的内劲一下爆发,劲风席卷,只是瞬间就抓住了其中一人的脑袋,狠狠在地面上一按! 砰! 闷响传出,那青年当即昏迷,另一个青年眼神惊骇,没想到这次他们遇到了硬茬子,不停摆手,“师弟不要误会……” “哼。”方恒手掌一抓,瞬间捏住那人的脖子,将其提了起来,冷笑道,“区区武徒三重境界,也敢欺诈?废话少说,告诉我记名弟子居住地在哪。” 那青年脸色通红,手指颤抖的指向了南边,方恒看了一眼,直接将其扔到地上,摔昏了过去。 捡起自己的衣服,方恒离开。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就是方恒做人的原则,这两人诈他银子,他只是把人打昏,这已经很客气了。 一路向南走,方恒很快就来到了真武门弟子的居住地,根据自己的钥匙,方恒找了一个空余房间,换上弟子服饰之后,就再次出门,前往真武阁。 现在的方恒只会一套霸王拳和打坐的功法,迫切需要其他的武学来防身。 “方恒!” 刚行走一会儿,一道声音就突然传来,方恒身体一顿,脑袋转过,立刻就看到了一个长得极其像刘太的青年来到了他的面前。 “你是谁?”方恒问道。 “我是刘胜,是你刚才在门外把我弟弟刘太打成重伤的?”那青年直接发问。 “是我。”方恒点头。 “你敢打我弟弟,我就要你的命!”刘胜脸色阴冷,当场就说了这么一句。 听到这话,方恒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没想到刚入门就有这么多麻烦,冷冷道,“那你动手吧。” “你以为我傻吗?这里是门内,不过我告诉你,早晚我都会杀了你。”刘胜阴阴说了句,便转身离开。 方恒看着刘胜的背影,冷笑一声,武徒五重罢了,在记名弟子中勉强算是优秀,只要他学两套武技,绝对能把这刘胜打得满地找牙。 没有耽误时间,方恒直接进入真武阁大门,刚一进来,就发现一个老者正躺在摇椅上酣睡,正是高长老。 “见过高长老。”方恒恭敬行礼,他明白,别看对方是个老人,可偌大的真武阁只有这一个老人看守,这已经证明了老者的不简单。 “嗯?来得挺快嘛。”高长老抬起眼皮,笑了笑,“记名弟子,最多只能在真武阁一层挑选两部武学。” “弟子明白。”方恒点头,向着真武阁走去,这个世界的武学功法分神,天,地,人四个等级,真武阁一楼的都是人级低阶,好在数量很多,总是能找到适合自己的武技,这也是真武门最迷人的地方。 凭借新生血脉,武学功法对方恒来说不重要,方恒直接向着武技区域走去。 ------------ 第73章 对你失望透顶 我们的客户端上线了,请您前往各大商店搜索“快眼看书”下载! “灵犀指法,人阶低级武学,任何血脉属性拥有者都可修炼。“ “熊虎决,人阶中级功法,适合兽类血脉属性拥有者修炼。” “龙爪手……” 方恒看着四周琳琅满目的功法武学,心中暗叹,这里的功法武技何其繁多,拥有了这些,就拥有了底蕴,怪不得真武门可以成为人人向往的武学圣地。 找了半天,方恒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武学,他本身血脉弱小无比,昨日新诞生的血脉也没有明确的属性,只是提高吸收灵气速度和领悟力,这意味着他可以不受限制的学习任何想要学习的武学,由于只能挑选两部,自然是要找一些等级高的。 “烈火拳,人阶高级功法,威力猛烈,可开山碎石,但修炼极难,需凝烈火内劲重生之小玩家最新章节!” 大略的翻着书,方恒突然眼睛一亮,看到了这本烈火拳。 “烈火内劲么?这种内劲一个不好就会烧坏经脉,断送武学前程,可是我的新生血脉没有属性,还似乎有着强壮筋骨的效果,练习这烈火拳应该没有问题。” 方恒心里盘算一会儿,就拿走了这本烈火拳,紧跟着又找了一本名为狂风步的身法武技,这样一来,攻击和身法的武技就都有了。 拿着这两本书来到了高长老的面前,恭敬的将书递上,高老看了看方恒选的武学,眉头一挑。 “狂风步选的还算不错,此步法一走起来随风前行,如狂风呼啸,无论是对敌还是逃脱都有极好效果,不过这烈火拳么……” 高长老说着眼睛就看向了方恒,继续道,“这烈火拳说是武技,可实际上也是一部功法,虽是人阶高级,可却极难修炼,仅仅是第一步凝练烈火内劲就危险之极,更不要说后面一旦运转拳法,经脉就会痛苦无比,你确定你要选这个?” “是。”方恒直接点头,自己那新诞生的无名血脉效用强大,他正需要这种恐怖的武学来测试一下自己的血脉强度。 “呵呵,做下的决定不犹豫,你这小子心性倒是很不错,也罢,看你这么坚定的份上,我送你一颗丹药吧。”高长老欣赏的看着方恒,探手入怀,扔出了一颗火红色的丹丸。 “这丹名为火皇丹,可以帮助你凝练烈火内劲。” 方恒接住丹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说道,“高前辈,您能带弟子入门,弟子就已经非常感激,可这丹药……” “够了。”高长老一挥手,笑道,“我明白你的心思,你是看我给的东西太贵重,怕我以后对你有什么要求对吧?没必要,首先这丹药就是没有品级的丹药,不值钱,第二,我只是看着你是个可塑之才,想帮你一把,仅此而已,当然,你若还是担心,也可以把丹药还我。” 听到了高长老的话,方恒沉默,最后一点头道,“那就多谢高长老了。” 自己在门内势单力薄,没有任何认识的人,这高长老独自看守武阁,地位绝对不低,自己和他建立了关系,不亏。 “嗯,去吧。”高长老一摆手,方恒立刻退下,拿着两本书来到了真武门的演武林。 演武林是真武门特地划分的一片场地,其中林木重重,小溪潺潺,是一个可以静心练武的地方,真武门很多弟子都在这里修炼武学。 找到了一个没人的树林,方恒开始翻看起烈火拳来,当看了一遍之后,他的双目立刻变化,脑海中,似乎有无穷的招式开始演练,烈火爆,烈火冲,烈火焚身! 并且,这三招烈火拳还和脑海中的霸王三式融合在了一起,霸王三式第一招讲究凝聚内劲猛然爆发,第二招是在第一招已经爆发的基础上二次爆发,获得更大破坏效果,第三招则是撤退之法,现在烈火拳的运劲方法融合到了霸王三式里,当即就让他明白了烈火拳的最高奥义。 探手入怀,把火皇丹拿出,随后吞入腹中,方恒的身体开始动作起来。 “烈火爆!” 呼噬灵时代! 风声席卷,一股燥热的气息从方恒的身上散发,四周的林木露水都开始蒸腾。 “烈火冲!” 嗡! 身体震荡连连,蓦然冲出,空气中都出现了一道肉眼可见的人形气浪! “烈火焚身!” 燥热消失,无数肉眼可见的火红色光点进入了方恒的身体内,让他的身体表面都如同烙铁。 “好武技,真是好武技!看起来只有短短三招,其中却包含了对敌的大智慧,三招之内,爆发全部力量,一鼓作气,如若不能击杀或重伤敌人,则表明我自身力量不够,再战无用,只能逃命。” 方恒心中暗暗称赞,这时他腹中的火皇丹也在刚才的身体动作中消化掉,逐渐发挥效用,方恒可以看到,自己体内的内劲,都已经变为了火红的颜色,再加上外部空气过来的灵气,这立刻让他的内劲飞快成长,一股暖洋洋的舒适之感,升腾起来。 “嗯?根据高长老所说,常人修炼烈火拳,仅仅是第一步就非常困难,其中烈火焚烧经脉的感觉很少有人能抗住,可我为什么能够这么舒服?莫非是丹药?” 方恒心中暗想,很快又摇头,丹药也是分等级的,一颗没有等级的火皇丹,最多帮他加快吸收灵气的速度,不可能帮他减轻痛苦。 “看来,这就是我那无名血脉的功效了,这血脉不但能够让我修炼速度变快,武学感悟增强,还能让我体内的经脉都变得无比强横。” 心中想着,方恒就挣开眼,捏了捏手掌,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涌了上来,不用在施展,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掌握了烈火拳的奥义。 没有浪费时间,方恒很快的翻开了第二本武学秘籍,狂风步。 这部武学没有任何标准,只是一种内劲运转方式和步伐方位,只是翻阅一遍,方恒就已经掌握住了,身影道道,练习起来。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很快,夕阳西下,树林之中那如鬼魅般的人影,渐渐的停止下来。 看着金色的阳光,方恒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这就是习武的感觉,充实,满足。 原地休息了一会儿,方恒便准备离开树林,刚走出几步,他就发现在树林之外的山壁上,有着一个洞府。 由于境界提升,他可以感应到那洞府之中的浓郁灵气,眉头一挑,方恒自语道,“那是什么地方?” 自语的同时,他的脚步就已经向着洞府之中走去。 树林之中有几个人看见方恒的动作,顿时一呆。 “哈哈,这傻子是谁?竟然连黄师妹的洞府都敢进?” “黄师妹?黄玲的境界早就达到了武徒八重的地步,你得叫师姐,不过这小子的确是个傻子,敢进黄师妹的洞府,死定了!” 就在几人谈论的时候方恒也走进了山洞之中,当走进山洞的那一刻,他的眼前一亮,一个面容绝美,身穿白色长裙的少女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侯门医香之盛宠嫡妃。 就在他看到那少女的时候,那少女也蓦然睁开了双眼,看向了他,大大的眼睛中充满了冷漠和愤怒。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里有人。”方恒立刻道歉,同时脚步向着后面退去,他知道武者修炼的时候被人打扰都是很烦躁的。 “唰!”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匹练突然闪现,方恒眼神一冷,立刻低头,匹练却还是划过了脸颊,红色的鲜血,滴滴留下! “你干什么!”方恒怒喝,“不过是无意闯入你的洞府,为何下次辣手!” “你可知道,你坏了我突破境界的大事!”那少女一下起身,冷冷说道,“我看你就是纯粹来打扰我的。“ “师弟今日才刚入门……” 嗖! 根本不给方恒解释的机会,又是一道白色匹练向着方恒劈下,这次方恒看清了,这匹练是剑气,剑中带气,这最起码是武徒七重以上的存在,自己绝不是对手! “可恶,只能拼了!”方恒心中暗骂,口中暴喝,“霸王拳!” 轰隆! 风声呼啸,劲气汹涌,炙热的内劲飞快的凝聚在方恒双拳上,狠狠向着那白裙少女捣出,其带起的轰鸣之声,都足以让同阶对手下破肝胆,威猛无双! “嗯?”白裙少女也被方恒这一拳惊了下,手中不停,长剑一划,匹练道道,直接将劲气撕裂,同时匹练鼓荡,继续向着方恒绞杀过去。 “破釜沉舟,烈火爆!”双拳一震,滚滚内劲再度冲出,只听喀拉拉一声,剑气撕裂,方恒的身体也出现了无数伤痕,鲜血不停流淌。 这剑气太利,哪怕他凝聚烈火内劲施展全力,也挡不住剑气余威。 “好,以武徒四重境界接我剑气不死的,你还是第一个!”少女点头说道,“不过能挡剑气,能不能挡我剑之内劲?” 话语落下,一股恐怖的尖鸣声就猛然传出,嗡嗡不停,空气都开始扭曲起来。 “剑之血脉!”方恒看到这里心中凛然,血脉多种多样,其中最被人所公认的强横血脉,就是剑! 剑者锋锐,凡拥有剑之血脉者,攻击力俱都恐怖,要是等这少女把全部血脉之力焕发,自己绝对必死! “跑!”脑海中刚刚冒出一个字,方恒的身影就变换起来,幻影道道,狂风汹涌,瞬息间就跑到了洞府之外。 “哼,你以为你能跑到哪?”少女冷哼一声,身体蓦然一动,身影破空,白色长剑对着奔跑的方恒就一下刺出。 眼看长剑就要刺入方恒背心,危难关头,方恒身体一侧,扑哧一声,长剑刺入了他的肩膀之中,来回一绞,血肉顿时爆炸开来,场面无比血腥。 嘴里喷出一大口血,方恒眼神一狠,借着这一剑的劲力,身影向前奔出,很快就逃离了这处洞府。 ------------ 第74章 我们本是一体 您的看书管家已上线,前往各大商店搜索“快眼看书”领取 &nb欢快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天一下子就变得灰蒙蒙,路上车辆增多,道路两旁也亮起了灯光。 &nb陆轩和楚落雁玩了一天,直到天色暗下来,接到楚老爷子叫回家吃晚饭才回去。 &nb这一天,他们爬上了独秀峰欣赏整个宁海的远景,他们到海边肆意的玩耍,相互把海水泼到对方的身上,弄得彼此都湿漉漉的。 &nb也像其他情侣们一样去游乐园玩过山车,玩碰碰车和摩天轮。 &nb他们拍了许许多多的照片,有在海边的和游乐场的,也有在某一条小巷子中即兴而拍。 &nb他们两个人都还没有完全玩够的时候,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过了今晚彼此很难再像今天一样能欢聚在一起。 &nb陆轩和楚落雁两人的心中,都多希望时间过得再慢一些,最好永远都定格在这一刻,不会有黑夜和白天的到来,因为这样他们就会永远在一起不会分开了。 &nb可是……理想永远是美好的,现实往往都是现实的,他们越害怕时间反而来得越快,一瞬间天就黑了。 &nb这一晚,在楚家的家宴中,气氛显得很凝重,也变得很喧闹,但那笑哈哈的声音都覆盖在异样气氛上的一层表象。 &nb他们都知道吃完这一餐以后,将会意味着什么,可是谁也不说谁也不提,就好像往日里普普通通的晚宴一般,不给陆轩和楚家将士施加压力。 &nb甚至于一向求稳的楚老爷子,也没有叫陆轩或者楚龙楚力等人进书房说话,吃完饭就早早回到后院找老管家下棋去。 &nb这一晚,楚凌等楚家年轻人也不再呼喊着陆轩过去喝酒,生怕吃酒误事影响第二天乘飞机去盛京,或者说是怕影响状态。 &nb楚落雁也没有像昨晚被楚笑笑怂恿,偷偷摸摸溜进陆轩房间,众人都在给出征的陆轩和楚家将士们,最好的一个状态调整时间。 &nb这一夜是安静的,也是漫长的,也是令无数人睡不着觉的夜晚。 &nb不仅仅是陆轩和楚家将士他们,恐怕所有去参加特种兵职权变动的家伙们,除了那些要求不高信心满满的人员,谁能在这一夜能睡得着呢? &nb…… &nb时间一晃,第二天清晨的曙光满满降临,也是特种兵职权变动选拔开始前一天,众多远离盛京人赶往外地的时间。 &nb陆轩一大早就起床,随意找了块草坪晨练了起来。 &nb他心绪没有多大变化,身体和心理都调整到最巅峰,并没有因为远征而感到丝毫紧张和害怕。 &nb直到天彻底亮了起来,他才把目光望向远方,低声喃喃了一句:“就这么来临了吗?” &nb除了感觉时间来得太快以以外,他就没有其他不适,早就在听到这个消息传出来的时候,陆轩就做好了准备了。 &nb“陆轩哥,过去吃早餐了。” &nb这个时候,身后传来楚笑笑的呼喊声。 &nb“嗯。”陆轩轻轻应了一声,就转过身子走了过去。 &nb该来的都来的,陆轩只能调整好自己,全力以赴无所谓畏惧的接受所有位置和潜在的挑战。 &nb“陆轩来了,快坐下来吃早餐吧!” &nb“今天看起来精神不错,昨晚睡得还踏实吧!” &nb一见陆轩走进来,楚家几个对他青睐有加的老一辈们,连忙开口打招呼。 &nb陆轩闻声,只是微微一笑向他们表达了谢意。 &nb今天早上,楚家所有人到到齐了,一个人都没有迟到,包括哪些平日里赖床一觉十二点半的年轻人们,也一个个从床上爬了起来,没有再继续懒床下去。 &nb今天不仅仅是未来楚家女婿陆轩远征的日子,也是他们楚家人中的年轻一代要远征,争取获得更高职权的出发日期。 &nb这一天对于楚家人来说太过于重要了,哪怕不包括陆轩在内,其他楚力楚龙等人,都是楚家手头上的宝,未来家族的中坚力量。 &nb他们在军队都拥有要职,如果此次远征的特种兵职权变动中,在这块美味的利益蛋糕上分到一口,那对楚家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事。 &nb家中的年轻一辈在军队中职权更高,那么楚家这个军人世家,在军队的话语权和权利也会更高一些,对家族起到的作用不言而喻。 &nb楚家的根在军队,虽然近年来开始有少部分楚家人经商,但大部分的楚家男儿都在部队里面服役,保家卫国为国争光。 &nb商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一个不小心的失误就可以导致整个产业破灭。但楚家的根还在,延伸出来的商业就不会倒塌,随时有动身再起的可能。 &nb可以说在军队扎稳根,对楚家人来说有多么重要了。 &nb这也是楚家所有人气得这么早聚齐干什么,他们只想道道别家中的勇士。 &nb这是一种习俗,从很久很久的古时候就开始流传下来。 &nb在古时候,家里的孩子去参加科举或者武式的时候,家里人总会叫上三姑四婆来吃饭送行,讨个好彩头的意思。 &nb这种习俗到现在仍旧没有改变,只要孩子有出息了,或者考上好的大学未来前途可能一片光明的,家里人也会着急所有亲戚,在孩子临别的时候送行。 &nb“机票已经给你们订好了,上午十点钟起飞,吃完早饭就可以乘车过去了。”楚天雄说道。 &nb他似乎觉得不放心,又对着即将出征的四人说:“你们东西都收拾好了吧?可千万别拉下什么东西啊!” &nb“放心好了楚伯伯,我早就收拾好了,就我身上现在穿得这身行头而已。”陆轩微微一笑,开口回应道。 &nb其他三人也是点点头,表示他们早已经准备好了,就是等待这一天的到来了。 &nb“既然你们都准备好了的话,那我就放心了,吃完早餐我们就出发,可千万别落点了。”楚天雄笑呵呵地说道,一副很兴奋喜悦的样子,丝毫没有紧张和害怕之意。 &nb人都是这样,在某项重要大事即将来临的时候,总会表现得很害怕,害怕自己至亲的人参加这项大事后,会出现什么危险。 &nb不过,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他们都知道这是水到渠成板上钉钉的事情,很难在改变了。 &nb知晓自己亲人们将去参加这项大事,那么他们剩下的,就是鼓励和开心,欣慰自己的后辈们有出息,敢到更高的舞台上去证明自己。 &nb除了加油喝彩,他们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扮演好精神支持力量了。 &nb“小武,你跟我出来一下。”吃完早餐,陆轩望了眼坐在楚落雁身边的小武一眼,轻轻地开口吆喝道。 &nb小武点了点头,就跟着迈步走了出来。 &nb“小武,我走了以后,你要勤加练习,千万不可以松懈。该教你的功法和修炼法门我都告诉你了,剩下就靠你自己去感悟和造化了。”行至一无人的小草坪,陆轩开口叮嘱道。 &nb小武拍了拍自己拿瘦小又结实的胸膛,微笑着信誓旦旦地说:“放心好了师傅,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等你回来的时候,一定要你刮目相看,不会失望的。” &nb“那就好,武者一途重要在积累,千万别懒了心。心一懒了,身体就懒了。只要日积月累的修炼,你总会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的。”陆轩告诫道。 &nb小武点了点头,答:“师傅你放心,我能有今天都是你栽培出来的。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将来成为一个和你一样大作为的人。” &nb“那行,钱也给你留了。以后在宁海有什么麻烦解决不了,就去找你建阳叔叔,找杨奇叔叔和落雁姐姐他们。遇事莫惊慌,要镇定和冷静明白了吗?”陆轩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告诫道。 &nb小武点了点头,微笑着回答说:“师傅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不用担心。倒是你在远方要照顾好自己,没有我在身边,你也要记得按时吃饭,我在宁海等你凯旋归来。” &nb“好。”陆轩应了一声,接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略有些歉意地说道:“还记得上次我们去昆仑山契机道人说的吧?他说你这病,一年后必须找到菩提来入药。我到那边也会尽力找关系帮忙寻找的,如果找到我再通过邮寄方式邮过来给你,你拿着它去找契机道长。” &nb“如果我找不到又回来得晚,离上次去昆仑山的一年之期到来时,你也要主动去找契机道人。虽然他说这个办法只能暂时修炼一年,一年后便束手无策,不过以他的能力和智慧,找到其他办法来化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陆轩接着补充道。 &nb小武点了下头,接着笑了笑,回答说:“哪怕一年时间到了我不能再修炼,能达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也满足了。以前我只是一个任由人欺负的穷小子,现在我已经比普通人厉害得太多了。” &nb“傻小子。”陆轩摸了摸他的脑袋,微笑着开口说:“人要有野心,正是有了野心以后,人才能走得更远明白了吗?” &nb“知道了师傅,我一定会去找奇迹道长的,也相信你一定能找到菩提子回来的。”小武回答道。 &nb陆轩摸了摸他的脑袋,微笑说:“好了,该说的说我也说完了,回去吧。我也准备要出发了,你一定要争气。” &nb“嗯。祝师傅在远方事事顺心,马到成功。”小武祝贺道。 &nb陆轩点了点头,就领着小武返回客厅。 &nb只见客厅中,众人都吃完早餐,此行出征的楚力楚龙楚星三个年轻人,也拿着他们的行李箱蓄势以待了起来。 &nb“都准备好了,那我们就出发吧。”陆轩说道。 &nb众人点了点头,便开始上了楚家人送去机场的车。 &nb楚家人除了老爷字行动不便外,其他人都前来送行了,一大排商务车一前一后徐徐赶往机场。 &nb“再见了宁海!”车子行进的途中,陆轩看了眼周边的街景,暗暗地在心里说道。 &nb就要离开生活一段时间的城市,说实话陆轩还真的有点舍不得,可这是他的使命不能不离开。 &nb宁海有着他太多的亲朋好友欢歌笑语,说不难过是假的。 &nb所幸,认识的好友都道别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nb唯一遗憾的就是,在离开之前没有小狐的消息。 &nb“再见了宁海,再见了我亲爱的人们,你们一定要保重自己。”陆轩面无表情望着窗外,暗暗地在心里说着:“还有小狐和其他战友们,你们一定要保重好自己,为宁海保驾护航,消灭罪恶的ak37。” &nb本书源自看书罔 ------------ 第75章 被人绑架 您的看书管家已上线,前往各大商店搜索“快眼看书”领取 果然是一伙的!张天赐不做声,看这秦广王。 秦广王火烧尾巴一样,烦躁了走了几步,挥手道:“召集十殿冥王,在我御书房议事!” 殿下的鬼吏,立刻撞响金钟,向其他的冥王,发出召集令。 秦广王冲着张天赐一拱手,说道:“大真人,我们先在御书房等着。四大判官……不,剩下的两个判官和钟馗天师,都跟我来!” 张天赐点点头,跟着秦广王,向后面的御书房而去。 须臾之间,秦广王的御书房里济济一堂,除了一殿秦广王之外,还有、楚江王、宋帝王、五官王、阎罗王、卞城王、泰山王、都市王、平等王、转轮王,十殿冥王,全部到齐。 大家看见张天赐,都认识,一一打招呼。因为张天赐继任天师的时候,做过法事,周知了冥界各殿阎王。 张天赐稽首,然后说道:“大事当前,大家也就不必客套了。有失礼之处,多多见谅。” “就是就是,赶紧都坐下议事吧!”秦广王说道。 十殿冥王一起落座,看着秦广王。 秦广王站着,说道:“赏善司和惩恶司判官,还有啖兽鬼王和阿那吒王,一起反出酆都城了!各位兄弟,现在如何是好?” 楚江王大怒,说道:“派兵抓回来啊!” “他们都出了鬼门关,投奔神农架去了,怎么抓?”秦广王没好气地说道。 “那也是你的手下,你怎么搞的,连自己的部下都控制不住?”楚江王抱怨道。 秦广王正在气头上,立刻瞪眼反驳,大吵起来。其他的冥王们,也纷纷发表意见,乱成了一团。 张天赐急忙灭火,说道:“各位都别吵了,当务之急,是商量接下来的行动,不是追究责任。” 十殿冥王这才安静下来,一个个板着脸。 秦广王扫了一眼,说道:“现在冥界面临空前的危机,好在龙虎山大真人,愿意带领天下道门,跟我们战在一起,共同面对。而且,大真人所查到的资料,和我们差不多,神农架鬼王和五方鬼帝,勾结在一起了!从现在的形势来看,必有一战。我意,迟打不如早打,应当首先发兵,消灭盘踞在神农架的老鬼!” “发兵发兵,你的兵,能否靠得住,还是个问题。如果到了神农架,临阵倒戈,那就麻烦大了。我们的手上,也就一些亲兵,虽然忠诚可靠,但是数量太少。拉出去打仗,怕是不行。”楚江王嘀咕道。 秦广王脸皮一红,说道:“我手下十八鬼王,不可能个个叛变!你的亲兵你留着,我不用!” “别吵,各位陛下别吵。”张天赐站起来,说道:“现在,这十八鬼王之中,说不定还有叛将,谁敢说呢?所以,为了确保安全,我有个建议。” “什么建议,大真人请说。”各殿冥王一起说道。 张天赐点点头,问道:“我想知道,各位陛下的手上,都有多少亲兵?” 秦广王一愣,说道:“我的亲兵多一点,有一万,他们都是三千亲兵。” “那就好……我的意思是,各位陛下,都分出一半亲兵来,组成一支绝对可靠的亲兵队伍,征讨神农架。”张天赐看着大家,说道:“另外的一半亲兵留下,协助各殿冥王,清查叛军叛将。” 平等王点头,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交给谁统一指挥呢?” 包阎罗一指张天赐,说道:“既然是大真人的建议,那就交给大真人好了。” 大家一起点头,纷纷附议。 张天赐也不谦虚,说道:“我可以带兵,征讨神农架,但是要求钟馗和黑白无常为副将,若有其他的可靠人选,都可以跟随。” “黑白无常,日游夜游牛头马面,你们都跟着大真人,一起出征!”秦广王稍稍有了精神,又道:“大真人,我封你为……” “别封了,我本来就是天师,不需要什么官职。”张天赐说道。 秦广王一笑:“那也是……大真人先带兵出征,等我整顿好内务,立刻增加援兵!” “那好,各位冥王先回去点兵吧,我也回龙虎山,准备一下。”张天赐起身告辞。 秦广王扯住张天赐,说道:“大真人,别忘了召集天下道门弟子啊!” “我明白。”张天赐说道。 秦广王送了几步,忽然压低声音问道:“对了大真人,你师父的情况,现在怎么样?” 怎么关心起我师父来了?张天赐有些意外,说道:“还是那样,昏迷不醒,魂魄无踪。” “唉,如果你师父好好的,那就好了!”秦广王一跺脚。 张天赐笑道:“怎么,陛下觉得我师父,可以对付五方鬼帝?” “你师父如果好好的,往前一站,五方鬼帝也要乖乖退让。”秦广王说道。 “为什么?”张天赐问道。 “因为你师父和茅山那一批高人,是生死朋友。当年,她和茅山高人丁二苗,关系很铁。五方鬼帝,不敢动你师父,否则,丁二苗还不灭了他们?”秦广王说道。 张天赐皱眉,这么说,龙虎山还得靠茅山罩着? “算了,不说了,这都是多年前的事。丁二苗飞升以后,就没有回来过,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秦广王摇摇头,抱拳道:“现在,我只有仰仗大真人了。” 张天赐心里不是个滋味,转身而去。 回到天师府,张天赐立刻起草道诏,传令天下道门弟子,七日之内,前往神农架助战。 “表哥,天下道门聚集,就怕会暴露你和鬼面人的关系啊。”素素说道。 “该来的总会来,有些事,瞒不住的。”张天赐想了想,说道:“我们会带领冥界阴兵,先一步抵达神农架,希望在天下道门到来之前,先把鬼面人给抓了。道门弟子总要好几天,才可以聚齐的,我们有些时间。” “但愿如此。对了表哥,表嫂要求我带着乌老大等人,和你一起出征神农架。”素素说道。 “这样也好,参娃留下来,陪着思羽。”张天赐说道。 次日,张天赐再去冥界,点起十殿冥王的亲兵部队,从阳间借道,浩浩荡荡地开赴神农架。 ------------ 第76章 最后一次提醒 我们的客户端上线了,请您前往各大商店搜索“快眼看书”下载! 神农架西南角,张天赐带着阴兵部队,驻扎下来,稍事整顿,顺便观察神农架一带的动静。 黑无常上前,说道:“大真人,第一仗关乎士气,是胜负的关键。依我看,应该趁着大家的斗志,立刻组织一场进攻……” “先在四周清场,别祸及阳间。你带着一百个阴兵,从神农架四周转一圈,弄点动静来,将这里的阳人,全部吓走。”张天赐说道。 黑无常不敢违令,点了一百鬼兵,化风而去。 夜间,黑无常回来汇报,说四周的住户,都已经搬走了,可以放手行动。 张天赐看了看地图,说道:“钟馗做先锋,依旧从古盐道前进,直抵神迹禁地。” 钟馗得令而去,带着自己的一千鬼兵。 张天赐随即招呼其余阴兵,跟在先头部队的后面,一起出发。 不过,张天赐留下了几百个阴兵,接待即将赶来的天下道门弟子。 一路上很顺利,漫长的古盐道上,也没有任何阻挡和袭击,安静得有些诡异。 眼看神迹禁地就在前方,黑无常嘀咕道:“对方迟迟不现身,大真人,当心他们的埋伏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他。”张天赐命令继续推进。 不多久,张天赐带兵来到古盐道的尽头处,往下看,就是那一片山谷,号称神迹禁地的地方。 山谷中原本有鬼山,叫做雾隐山。但是此刻没有雾气,也看不见那座山。 素素看着山谷,想到几个月前的遭遇,兀自心有余悸。那个巨大的鬼王印压下来,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息,实在可怕。如果这次再一次遭遇,自己可以抵抗吗?素素觉得信心不大。不过,这次有两万鬼兵随行,众志成城,一定比上次的情况要好。 张天赐眺望着山谷,说道:“山谷里有座山,大家看见了没有?” 冥界老鬼们瞪大眼睛东张西望,一起摇头:“没看见!” “没看见就算了,我也没看见。”张天赐手指山谷,说道:“排成一字长蛇阵,向山谷里前进。这里有禁制,四周有无形屏障,鬼魂不得入。我们首先要破了这道禁制,才可以进入。” 黑无常点头,招呼鬼兵,向山谷里飘去。 果然,黑无常飘到半路上,便不能前进了,那个无形的屏障,还在。 冥界阴兵们,都在屏障前停了下来,向四周扩散。 张天赐赶到,命令大家顺着屏障,继续向两边蔓延。 鬼兵们扩散开来,围成了一个弧形。由此可见,这个无形屏障,就像一个透明的罩子,罩住了这一片山谷。 黑无常做了一些试探,上天入地,试图寻找一个入口。可是这个罩子是全方面的,无处不在,始终将黑无常拦在外面。 但是张天赐和素素,却可以自由出入,丝毫不受影响。 “这种禁制,好奇怪……”黑无常深深皱眉,问道:“为什么活人可以进入,魂魄就不行?” “因为是针对你们冥界设置的,没有针对活人。”张天赐站在屏障里面,说道:“究竟是什么禁制,我也不清楚。你们在外面,结阵向里面冲击,我在里面发力,里应外合,希望可以打破这无形屏障。” 黑无常道一声好,立刻组织鬼兵结阵,准备冲击。 张天赐向后退了几步,在掌心花了一道血符。 “冲!”外边的黑无常一声令下,鬼兵们的尖刀阵猛地撞来。 张天赐一扬手,掌心中的血符飞出,渐渐放大。 “龙虎破天大符,破!”张天赐等到血符接近鬼阵的时候,猛地将镇狱刀射出。 镇狱刀从大符中间穿过,万点红光一起迸发! 轰隆隆……爆炸声不绝于耳,持续了一分钟。 对面的鬼阵刚好冲到,不知道是受了破天大符的冲击,还是受到了无形屏障的反弹,一起向后倒去! 但是素素看见,已经有几个鬼兵,进入了屏障之内了,便激动地叫道:“禁制破了,大家可以进来了!” 话音未落,身边风气一动,光影幻化,原先的无形屏障,真的消失了。 但是,前方的山谷里,也有黑色的雾气渐渐腾起。 伴随着雾气,一座山尖,也从树林里,缓缓地向上拔高,如竹笋破土,越长越高! “雾隐山?”素素回身,看着远处钻出来的山头。 上次,就是鬼王站在这雾隐山的山头上,丢下了鬼王印,打得素素现出了原形,六百年修为尽失! 黑无常看着眼前奇异的场景,骂道:“奶奶的,这设置,比我们冥界还厉害!” 张天赐一挥手,说道:“一起上,趁着这鬼山高度不高,攻上去!” “再高也没事,我们可以飘上去的……”牛头说道。 “叫你上你就上,哪来这么多废话?”张天赐一瞪眼。 牛头吓得脸色一变,挺着手里的钢叉,和马面一起向前冲去。 两万鬼兵铺开,乌压压地向着雾隐山冲杀。 可是顷刻间,雾隐山已经升到了上百丈高,山头上,忽然有金光刺破黑雾,淡淡地洒了下来。 金光黑雾相伴而生,其中有一个高大的人影,若隐若现。 “表哥,鬼王出现了,当心他的鬼王印砸下来。”素素低声说道。 “别担心,我已经交待过钟馗了,到时候,大家一起顶住。”张天赐也低声说道。 正说话间,上面的红光突然一闪,强有力地驱散了黑雾,山头上,那个金甲神将,露出了全貌! 神将身形高大,足有三丈高,手里托着一个黑黝黝的东西,正是上次碾压张天赐的鬼王印! “哈哈哈……”金甲神将放声大笑,声震四野,说道:“张天赐,上次没死算你走运,这次,你带着冥界的老鬼们,来给你自己殉葬吗?” 冥界鬼兵们一起抬头看着山顶,呆呆地不知所措。 更有一些鬼兵低声私语,说道:“听说神农架是炎帝飞升之所,有神王守护,百鬼莫近啊。上面的金甲神将,莫非就是神王?” “不得胡言乱语,这金甲神将,是老鬼变幻而来的!”张天赐喝止了鬼兵们的议论,手指山头的金甲神将,说道:“老鬼,别弄出这番德行来冒充神将,现出本相,滚下来决一死战吧!” (今晚就这两章了,明天四更,补上。) ------------ 第77章 真梦乐园 nb宁海市的和信大厦,一间布局高档的办公室内。 &nb楚落雁正在细心的浇灌一盆兰花。这盆花很别致,叶片上面的纹理很像飞舞的彩云。据说这盆“彩云之南”在广州标出100万元的高价,宁海市一个亿万富翁买下来送给了她。 &nb做为本市最年轻的ceo,楚落雁有着别人无法企及的优势,漂亮的外表,高贵的气质,还有让人嫉妒的商业天赋。每一个认识她的豪门权贵,都幻想着有一天可以把她按倒在床笫,然后欣赏她美妙的表情。 &nb现在,楚落雁就在玻璃墙的前面,一身职业套装裹着玲珑饱满的曲线,两根富有弹性的双腿随意的摆出一个造型,让同样身为女人的董事长助理方小姐,都看得微微出神。 &nb能得此极品美人,简直是男人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nb“楚总,最近公司需要处理的事项就这么多。另外,我们在西雅花园会馆举行的产品促销展览会,还有和威远集团的签字仪式活动,都已经准备就绪,威远集团的卢总裁亲自打电话说,希望能尽早见到您的面。” &nb方助理的汇报告一段落。 &nb“好啊,我知道了。”楚落雁的声音淡淡的,优雅中透着一丝威严。 &nb方助理并没有离开,而是扶了扶眼镜,脸色有些为难:“楚总,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提醒您。” &nb楚落雁的手一颤,一片兰叶被她失手剪断了。 &nb“不用说了,我知道。”楚落雁冰冷的回绝。然后她把剪刀插在泥土中,喃喃说,“多美的花啊,可惜了……” &nb方小姐出去后,楚落雁的目光就落在了对面的玻璃墙上,外面可以眺望大半个宁海市。 &nb助理想要说什么,她当然明白。那个从小和她订下娃娃亲的男人,今天就要抵达宁海市了。 &nb这件事情,要追溯到爷爷那一辈人。上个世纪七十年代,身为连长的爷爷在南疆打仗。后来只有他和一位老战友活了下来。为了纪念这份情谊,两个人就订下了娃娃亲。遗憾的是,后来两个人都生下了男孩。于是这个荒唐的约定又向后延续了一代。 &nb楚落雁从心眼里埋怨爷爷,他和那个男人素未谋面,更谈不上有什么感情,怎么可能在一起?何况,她还听说对方是个军人,肯定是那种很古板的家伙。 &nb“哼,陆轩?刚刚退伍么?好啊,想要配得上我,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nb楚落雁心想着,忽然转过身来,露出晶莹剔透的漂亮脸蛋,鼻子下一抹明亮的唇红挑起冷傲的孤纹。她冷静思索一会儿,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串电话号码。 &nb…… &nb下午一点半,宁海市火车站的侯车大厅内,一位打扮漂亮穿着紫色连衣裙的长发女孩正气势汹汹的对三个壮汉发号施令。 &nb这个女孩儿看上去大概二十岁年纪,身前撑着两座高耸山峰,诱人的事业线笔直延伸,让人想入非非。 &nb“那个谁谁谁,你们都给我记住,等一会演的越真实越好,切记不能伤人。打完要放狠话,一定要吓唬住,听到没?” &nb三个壮汉相互看了看,重重点头。 &nb女孩儿名叫洛熏儿,是楚落雁最好的闺蜜。 &nb今天一大早她就接到楚落雁的电话。听完楚落雁的吐槽后,洛熏儿当即把胸脯拍得啪啪响:“亲爱的,这件事交给我了,你就等着瞧吧!” &nb随后,她向楚落雁要了那娃娃亲对象陆轩的照片。 &nb拿到照片那一刻,洛熏儿一愣,照片上的人穿着笔挺军装,虽然只照出上半身,但是五官显得极为有棱有角,尤其是那双眼睛,看上去深邃明亮。 &nb洛熏儿看了半天,不由嘀咕一句:“这小子长得还挺不赖的嘛。” &nb接下来洛熏儿找到一个道上的朋友,借来三个能打架的混混。 &nb眼下,洛熏儿就带着这三个人,紧紧盯着出站口,等着楚大总裁那个倒霉的未婚夫出现。 &nb一点五十分,那辆从西部边疆开来的老式火车准时到站。 &nb火车停下后,七号车厢中间的车窗探出一个脑袋。 &nb陆轩从火车进入城市开始,就有些坐不住了。 &nb虽然没来过宁海市,但他心里还是很期待的。 &nb一来这里有个几年没见面的老战友,他答应退役后就过来见见面的。二来他听爷爷说过,有个娃娃亲对象好像也在这座城市。根据爷爷当年立下的誓言,他明年就必须跟这个女人完婚。 &nb想想也是,这些年一直在部队里服役,他也老大不小了。 &nb下车后,刚刚出了站口,陆轩根本没想到他已经被洛熏儿盯上了。 &nb洛熏儿咬咬牙,立即朝三名壮汉下令道:“开始!” &nb站台前出现狗血的一幕,洛熏儿跌跌撞撞的奔跑,后面三个壮汉如狼似虎的追赶。 &nb洛熏儿跑得极快,身影来回穿梭,撞到了不少人,顺带着连别人的行李都给撞翻。为了扮演得逼真一点,她也是拼了。 &nb“死丫头片子,给老子站住,再跑打断你的狗腿。”壮汉骂骂咧咧,分成三个方向围了过去。 &nb洛熏儿灵巧的东奔西走,眼神始终瞄着陆轩的方向。当看到陆轩望向她这边时,那双杏眼立刻闪过一丝狡黠,装作渐渐不支的样子,冲着陆轩大喊:“哥哥,哥哥,快救救我!” &nb被一个陌生女人喊哥哥,陆轩眉头皱起,一脸狐疑;不过当他看到那三个壮汉凶神恶煞追赶着,他不由停下脚步。 &nb“喂,你们干什么呢?”部队赋予陆轩一身的正义感,他喊了一声。 &nb洛熏儿终于跑到陆轩身前,她摆着眼泪汪汪楚楚可怜的模样,如同被惊吓的小兔般快速躲到陆轩身后。 &nb这时三个壮汉也冲到陆轩身前,为首的立即大喝:“你谁呀,赶紧滚开。” &nb“哥们,这个女人欠了我们的钱,我们是来要账的。”另一名壮汉补充道。 &nb“欠钱?”陆轩脸上一愣,回头朝洛熏儿脸上看去。 &nb“没有,我没欠他们钱,他们胡说八道的,我只是来这里打工的,一家黑中介说给我找工作,却把我带给这群人,然后他们就想强迫我去酒吧陪酒坐台,我是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此时洛熏儿的演技大爆发,她双眼眨呀眨的,隐隐还噙着一层水雾,看上去随时有可能嚎啕大哭。 &nb“小娘们,让你坐台是看得起你,要不是你长得还不错,人家都不要呢。”壮汉又冷冷嚷了一句。 &nb这时周围看热闹的旅客越来越多。 &nb“别说,就你天生长着一副媚样,不出去卖简直对不起你爹娘,哈哈哈。”又一个壮汉猖狂大笑。 &nb听到这句,洛熏儿顿时美眸一竖,露出一个直欲杀人的神色朝壮汉瞪去。这句台词她可没有教过对方。 &nb那壮汉知道说错话了,脸色不由一僵,不过机灵的同伴迅速挥拳打向陆轩,不让陆轩察觉出异常。 &nb“哥哥,他们想逼良为娼,你一定要救我啊。”洛熏儿在陆轩身后为他鼓劲。 &nb与此同时她再度朝壮汉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绝对不能下重手。 &nb哪知壮汉刚刚挥拳,陆轩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抬腿迅速向后踹了出去。 &nb顷刻间,这名演得最卖力的壮汉惨叫一声,身影跌出一米远。 &nb另外两个壮汉看到同伴吃了亏,彼此对视后便一起发起进攻,其中一人挥拳击向陆轩的太阳穴,另一人撑开双手想抱陆轩的腰。 &nb陆轩脑袋稍稍一外,轻松躲过拳头,紧接着反击一拳砸往对方的鼻子。 &nb“啊——”又是一声凄厉惨叫,壮汉感觉鼻子都快塌了,疼得双眼都冒出泪花。 &nb最后一名壮汉,陆轩抬起膝盖往他小腹狠狠撞击,眨眼间他便跪在了地上。 &nb三四秒时间,快到极致的动作。 &nb洛熏儿那对漂亮的眼睛看得都发直了。 &nb她实在没想到这家伙眨眼间便将三个身形魁梧的壮汉收拾得干净利落,而且连步伐都不曾挪动一下。 &nb三名壮汉这脸丢到大西洋去了。他们羞愧地瞥了洛熏儿一眼,转过身脚底抹油跑得飞快。 &nb“老大,咱们得放狠话的呀。” &nb“放你妹,那家伙不朝咱们放狠话就不错了。出场费才几百块,你真的想找死啊?” &nb看着那三人狼狈的背影,洛熏儿心里只能充满同情。 &nb重新提起地上的包扛在肩头,陆轩拍拍手转过身笑道:“好了,现在没人找你麻烦。” &nb说完他便大步走向站外,并没打算跟洛熏儿继续聊点什么。 &nb洛熏儿眼珠贼溜溜一转,在后面喊道:“哥哥,谢谢你救了我。” &nb“没事,小事一桩。”陆轩头也不回。 &nb“哥哥,你等等我。”洛熏儿又追了过去。 &nb“干嘛?”陆轩奇怪的回过头,看到洛熏儿低着粉颈,像个害羞的小女孩儿似的搓着衣角。 &nb结果,陆轩一眼就看到她低垂到胸前的衣服,诱人的细线一直向下延伸。 &nb没怎么接触过女人的陆轩,脸上顿时红得像个苹果;他急忙侧过脑袋,从兜里掏出一百元钱递过去:“我忘了,你是逃出来的吧?这些钱拿着,去吃顿饭吧。” &nb洛熏儿一愣,直勾勾盯着陆轩,她以为陆轩是在装纯情呢。可事实是陆轩的脑袋一直偏向旁边,没敢多看她一眼。 &nb这情况不由让洛熏儿嘴角缓缓勾出一抹诡谲的微笑。 &nb陆轩看她没有反应,快速把钱塞到她手里,转身就走。 &nb“大哥哥,我家在外省,我是一个人出来打工,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你舍得把我扔下么?”洛熏儿的声音委屈极了。 &nb陆轩停下脚步,挠了挠脑袋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nb“反正我也没有地方去,我……我跟着你行不行?”洛熏儿试探着说。 &nb“跟着我?当然不行。”陆轩一口回绝,苦笑着说:“我也是刚刚到这个城市,人生地不熟,我是来投靠朋友的,怎么能带着你?” &nb洛熏儿心想:“真是个老实人,我只是随口问问,他就把实话全都交代了。嘻嘻,我再试试,你能不能把大美女楚落雁也供出来。” &nb“你要是不带着我,我就不知道去哪了,那些人还会回来抓我的。”说着,洛熏儿又装模作样的抽泣起来。 &nb陆轩脑袋都快抓破了,这可如何是好。 &nb看到洛熏儿可怜巴巴的模样,他心生同情。 &nb“好吧。”思索片刻,他艰难做出决定。 &nb出了站台,陆轩拦下一辆出租车,洛熏儿机灵地钻了进去。 &nb“哥哥,你现在打算去哪儿?”洛熏儿故意问他。 &nb“我这次到宁海市,主要是奔我一位战友来的,先去他家里再说吧。” &nb陆轩的战友名叫陈建阳。退役前,陆轩和他联系过。陈建阳说他在宁海市某小区当保安队长,每个月能拿五六千块钱的薪水,混的还不错。” &nb几年没见,陆轩确实有点想念这位战友。 &nb本书首发于看书辋 ------------ 第78章 小心你小姨 您的看书管家已上线,前往各大商店搜索“快眼看书”领取 &nb第六章 对战高手 &nb很显然,周国邦对着两人非常放心。虽然对方拉扯他的姿势有点儿粗暴,但周国邦完全没有发怒的意思。 &nb他转过身,随意找了处沙发坐下,翘起二郎腿,冷冷眺望着陆轩,嘴角显露出耐人寻味的诡笑。 &nb似乎是抱着看戏的心态,他又轻轻打了个响指,某个小弟立即屁颠屁颠的端来一杯红酒。他擎着酒杯,轻轻摇曳那猩红的液体。 &nb“距离上次闹事,好像已经过去七八年了吧。上次那小子断了五根手指头,永远不敢出现这块地儿。”莫名间,周国邦喃喃自语。 &nb接着他又朝陆轩的方向点了点头,冷笑道:“年轻人,这次你准备留下点什么?” &nb“抱歉,我什么都不想留下。当然——如果你执意想留点什么做纪念的话,那应该就是你的血了!”陆轩根本不惧周国邦身上所爆发出来的匪气。 &nb甚至于,他比周国邦的气势更加张狂。 &nb“哈哈哈,嚣张,果然够嚣张!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周国邦摇头晃脑的,又嘀咕道:“不过嚣张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nb“恩,我明白!”陆轩的声音刚落,整个身影已经如同离弦之箭射出,径直扑向周国邦。 &nb那两位高手也迅捷出手,两道身影如同炮弹轰出,准备拦截陆轩。 &nb砰砰! &nb眨眼间,在周国邦沙发前方,拳影碰撞,竟发出响亮的声音。 &nb被拦住之后,陆轩嘴角仍旧挂着淡笑,身子先行后退。 &nb“这二人速度不错,力道也不错。” &nb这只是一次试探性的出手,测试结果根本不至于让陆轩拧起眉头。 &nb相反,这时那二人倒是眼眸犀利,脸上的表情崩得如同便秘多日。 &nb瘦高个子率先出手,他向前奔出两步,足尖点地,凌空跃起一米多高,双腿像个车轮似的,一口气踢出了六腿,招招都是奔向陆轩的小腹跟腰身。 &nb不远处,看到这阵势,洛熏儿的心突然就紧张起来,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nb不过还好,陆轩挥臂连挡六下,身子又往后撤退三步。 &nb瘦高个子并不打算就此停止,他向后翻身,双足刚一着地,身子立刻旋转,反腿横扫陆轩腰肋。 &nb陆轩也跟着迅速出腿格档,脸上神色仍旧显得轻松。 &nb瘦高个子如同开启了电动小马达似的,他又是反方向旋身,扫堂腿攻击陆轩下盘。 &nb几个呼吸的时间,陆轩与他的腿部交撞至少超过十五次。 &nb在旁人看来,这些腿影除了眼花缭乱之外,并没有太大的切身感觉。 &nb可这一幕落在周国邦眼中,他再也无法淡定的品尝红酒了。他可是很清楚,瘦高个子平常随便一腿就能让他一个小弟昏厥。 &nb此时陆轩心里头已经摸出个大概。无疑,瘦高个子的腿功十分厉害,有点类似于少林的十二路谭腿,不过并不是那么正宗。 &nb“年轻人,实力不错。”瘦高个子难得开口说了一句。 &nb“老鬼,换我来!”矮壮家伙在一旁看得双眼闪出浓浓战意。 &nb话音一落,他迅速从侧面扑向陆轩,一拳击向陆轩心窝,一拳击向鼻梁。 &nb双拳齐发,拳风刚猛。 &nb陆轩眉头挑了挑,微微俯低身躯,嘴里低喝一声,同样挥出双手拳头。 &nb砰砰! &nb两道撞击声几乎同时响起,重叠在一起,听起来就像一道。 &nb顷刻间,陆轩感觉到了一股澎湃的力道震得他的手指头生疼,他快速避其锋芒,身影又借势往后退了一小步。 &nb可矮壮家伙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身影逼近,再次出拳击陆轩的心脏位置。 &nb陆轩顺手就掀起旁边一张椅子,往对方的拳头上砸去。 &nb咔的一声,塑料椅子碎裂,迸射成一块块碎片。 &nb这时,周国邦的脸上终于又恢复了淡定,而他的小弟们脸上皆是扬眉吐气的神采。 &nb就连不少围观的客人脸上也跟着露出戏谑之色,他们十分相信周二爷的两位贴身心腹一定能把陆轩打得哭出来。 &nb“靠,哪里蹦出来的邪门家伙,居然这么能打?”此时洛熏儿心头的担忧越来越甚,如果情况不对,她决定搬出一些人的名头,把周国邦镇住。 &nb“两位高手果然厉害!一人擅长谭腿,一人擅长形意拳。在如今的华夏大地,想凑到这么一对实在不容易。看来我今天运气不错,能跟二位过招。” &nb所有人都不理解,为何此刻陆轩脸上竟浮出了微笑。 &nb对手并没回应陆轩,矮壮家伙甩了甩拳头,身影继续贴近,等着发起下一轮攻击。 &nb就在这时,陆轩却又开口道:“因为机会实在难得,所以还是请二位一起出手吧。接下来我也会拿出点真本事跟二位一战!” &nb霎时的,这二人脸色一变,阴沉变成铁青。 &nb“小子,你特么也太狂了吧。”周国邦好似为两位高手感到愤愤不平。 &nb而这时,洛熏儿的脸上却是一愣,“这家伙是什么意思,一个都打得这么吃力了,他竟然想让人家两个一起上。难不成今天是找死的黄道吉日?” &nb不过当她看到陆轩脸上那股自信表情时,她的心头不由一个激荡。 &nb“奇怪,我怎么会感觉他看上去很帅?找死的人都会这样吗?” &nb不等洛熏儿想明白,那两位高手已经盛怒,瘦高个子一声低沉嘶吼:“就你一个部队的军体拳,也想逼我们出合击之术?今天我就废掉你一条胳膊!” &nb瘦高个子一个箭步冲到陆轩身前,双腿当即如同狂风暴雨般倾泻,接连扫到旁边的椅子,每一次都能直接扫得碎裂。 &nb不过陆轩却毫不在意,见招拆招躲闪,亦或者同样用腿部格挡,表情略显悠哉。 &nb“老鬼,这小子有点邪门,不可轻敌!” &nb交手几个回合后,矮壮家伙看出同伴已经被对方彻底激怒,攻击毫无章法,他的身影也跟着扑了上去,加入战团。 &nb当形意拳封杀上三路,谭腿封杀下三路时,陆轩的脸上终于变得认真起来,拳脚频频出击,身影左右穿梭,动作灵敏非常。 &nb“哼,在部队里学了点皮毛也敢出来撒野?” &nb“老鬼,沉住气,这小子有诈。” &nb两位高手已经倾尽全力,可他们仍旧还没能伤及陆轩丝毫。 &nb“看来耍形意拳的家伙定力更好,而且他的力道威猛异常。我如果继续使用普通的明劲绝对没用了。” &nb此时陆轩的心里打起了算盘。 &nb明劲,只要有手的人都用这种。如提起重物,抓拽拉扯。 &nb明劲不行,陆轩打算使用寸劲。这是一种在短距离内大幅度提高速度所爆发起来的力道。一带武学宗师李小龙所创立的截拳道便是寸劲的最佳体现。 &nb砰砰砰! &nb身随心至,陆轩改成寸劲应对之后,瘦高个子的疯狂谭腿接连被震开两三次,他的眉宇间露出了些许痛苦之色。 &nb矮壮家伙发觉不妙,他立即出拳解救同伴,可没想到还是慢了一个节拍,瘦高个子最后一腿被陆轩的拳头轰得发出嘎吱一声脆响,接着整条腿便开始发颤,收回之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nb一力降十会,陆轩返身立即迎击壮实家伙的形意拳。 &nb砰砰声响不断,在外人听起来就好似爆米花炸了。 &nb十几次寸劲爆发的力道,终于让矮壮家伙整张脸憋得通红,身影节节败退。 &nb天啊,这怎么可能——此时周国邦已经说不出话来,不过他的脸色映射出来的话应该是这一句。 &nb就在四周所有人瞠目结舌的时候,陆轩用最后一记拳头硬生生把矮壮家伙砸得后退三大步。 &nb这让矮壮家伙紧绷在体内的一口气瓦解,他的两条手臂也步了同伴后尘,变得不断的发颤,接连几次想拽成拳状都有心无力。 &nb“两位,承认了!” &nb陆轩嘴角笑了笑,目光朝周国邦扎了过去。 &nb一瞬间,周国邦仿若被一块块冰尖扎中似的,身体一动都不敢动,脸上弥散着惊慌之色。 &nb“我们输得心服口服。”矮壮家伙朝瘦高个子望去,看到同伴脸上戾气未散,他便率先开口承认。 &nb转过身,他朝周国邦走去,同时从身上摸索出了一张纸。 &nb“周老板,今年的这份合约到此为止。我们不会跟你要钱!” &nb周国邦整张脸都快哭出来了,可矮壮家伙早已转身走向出口。 &nb“年轻人,若有机会再来比过。”瘦高个子低垂着脑袋,走过陆轩身边时,他还是不服输的喊了一句。 &nb“好!一定会有机会的。”陆轩声音响亮应道,目送着两道身影从门口消失。 &nb到了这时,整个酒吧里的所有人都不敢吭声了,就连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被陆轩盯上。 &nb当然,洛熏儿心里的那块石头安全落地,她雀跃着走到陆轩身边,笑眯眯的赞赏道:“真没想到陆哥哥原来是这么厉害的高手。” &nb“不,如果那两人抵死战斗的话,我也会吃亏的。”陆轩这话自然是说给周国邦听的。 &nb不过这个节骨眼上,周国邦根本连大口喘气都不敢。他如同囚犯一般,等着陆轩发落。 &nb“周二爷,别发抖啊!我今天来并没有太大的恶意,就是想知道陈建阳的车祸究竟是怎么回事?李明新是你雇佣的吧?” &nb看起来陆轩的表情是如此的和蔼,可这话落在周国邦耳朵里,登时让他的身体发颤得更加厉害。 &nb“是是是,李明新是我雇佣的。我……我愿意赔钱,赔赔赔十万块。”周国邦说话都打起了结巴。 &nb“十万……靠,你当是青蛙腿啊?少废话,三十万,马上转账。”这回没等陆轩开口,洛熏儿已经跳起来义愤填膺的嚷了一句。 &nb“好好好,三十万就三十万,不过我现在没有这么多现金。可不可以……”周国邦急得一张老脸又多了几层褶皱,他的小弟们,包括那位经理全都低垂着脑袋,不敢去看老板丢脸的模样。 &nb叱咤风云的周二爷,今晚居然被一小丫头片子骑到了头上。这一幕就连周围围观的客人们都快看不下去了。 &nb“没有现金,都什么年头了,银行转账支付宝财付通都可以,不行还有微信转账。总之,钱要马上到!”洛熏儿继续狐假虎威。 &nb“好的,好的!”周国邦只能把脑袋点得如同捣蒜。 &nb于是,接下来可谓是周国邦这辈子最为丢脸的时刻,洛熏儿报了一个银行账号,他乖乖地分成好几次转账,三十万一下子打了水漂。 &nb可转账之后,陆轩缺仍旧把身子探在周国邦脑袋前,丝毫没有就此放过的意思。 &nb“好了,周二爷,赔偿金你付了,现在是不是该告诉我,究竟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nb看书網首发本书 ------------ 第79章 怎么会是他 您的看书管家已上线,前往各大商店搜索“快眼看书”领取 123 为了找失踪的东华羽凡他们七人浪费了不少的时间。 由于不知道测试的究竟是什么,因此叶迦也不敢浪费大家的时间,虽然知道东华羽凡会遇到的危险并不太大,但是也怕万一。可是他算得上是整个团队当中的队长了,若仅仅是自己还好,可是其余几个人心里肯定会有意见。 想着大家最终的目标都是往山顶走,便决定暂时不找了,往山顶走,若是东华羽凡找不到他们,肯定也会往上走的。遂叶迦还专门找到了韩溪说明了此事。 韩溪尽管心里焦急,可是看着其余的几个人,也知道事关重大,不甘也只能听叶迦的了。 此时的东华羽凡倒是真如叶迦所言的那样,找不到人,也干脆往山顶走,反正也不知道测试究竟是什么,并且越往上走,越是容易找到他们,因此东华羽凡这才没有太过于慌乱,毕竟一个人在这么一个地方,当然,若是忽略一直闹腾的李霸天的话。 “你没变成鱼之前是不是属狗的?”东华羽凡见李霸天不听的在地上嗅着,想着之前自己昏了头将它头放在地面闻的事情。 当时李霸天还不乐意来着,如今倒是自己去闻了。 李霸天无语的翻动着自己的死鱼眼睛,说道: “嘁,大爷我这是在勘测地形。” “鱼大爷,这是一座山,而我们正在往山上爬,你勘测个毛地形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个地方两个鸟毛都没有,肯定有问题,再说了,走了这么久,也没有遇到一个人,你不觉得古怪?”李霸天难得的有耐心给东华羽凡解释。 “这个还用你说,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里有问题。” 她又不是傻的。又不是看不出这个地方的古怪,别说一阶妖兽了,就是一直蚊子都没有看到过,除了这里的杂草长得很旺盛之外。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告诉她这里不对劲。 实际上东华羽凡觉得,这个时候呆在大部队应该是最安全的,可是既然已经和他们失联了,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自己了,李霸天一看就是一个不靠谱的。指望它真不如指望自己。不过遇上战斗的时候,让它上应该不错。 “我说你能不能歇一歇,我们反正都要往上走,你这样闻能够闻出个毛来啊?”东华羽凡无语的说完,见李霸天不为所动,便继续说道:“再说了,你是鱼,不是狗。” 东华羽凡发现,自从将李霸天从水里带出来之后,这货的适应能力就变强了。以前是过几个小时就必须要在水中呆一会,如今在外面能够呆上半天。难不成这货也能够进化吗?可是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为毛还是这个鸟样,除了身体变大了一些之外。 东华羽凡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远,反正一抬头的时候,还是觉得山顶离她一场的遥远,可是明明看上去却又很近,按理说自己穿上破风靴速度应该很快才对,一座看似高大的山峰应该要不了多久的网游之拳扫天下。 但是,东华羽凡总觉得很奇怪。甚至都在这些树上做了一些标记,事实证明她也没有在绕路,更加没有进入幻境,走过的地方也确实是新的路程。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离山顶很远的样子?”东华羽凡语气有些狐疑。她不知道其他的人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可是为什么明明很近,但是走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是没有到呢。 “所以我才说有古怪嘛。”李霸天瘪了瘪嘴,盯着东华羽凡的脸说道。 东华羽凡没有回答,而是停了下来。思索一些这一路是否有什么是自己遗漏的东西。响了半天,似乎除了路边的一些杂草越来越深了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其他值得奇怪的。 想不明白的东华羽凡也只能继续走了,反正如今也不算太累,山中无岁月这句话东华羽凡似乎非常深刻的体会到了,她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有破风靴在,并不觉得很累。 可是慢慢的,东华羽凡突然发现,无论她走了多久,抬了多少次头,距离山顶的距离似乎从未改变过。原本她以为是因为自己在移动,而山顶高,被云层遮住了,导致她一直都没有到达。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如此。 饶是不知岁月,她此时也能够确定自己已经走了很久了。 东华羽凡觉得,自己似乎应该改变一些策略才是。再次看了看遥远的山顶,难道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吗?或者说她其实根本就不应该往山顶走。 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对劲,若是不应该去山顶,那张堂主为什么要带他们这么走。 站在半山腰,东华羽凡有些犹豫。 或许自己的那些同门也在努力的往上面走,有可能他们也有疑问,有可能他们也会怀疑。只是东华羽凡人就有些不甘心,这次到西南域不是为了进入秘境的吗?为毛要将他们带到这个地方来,然后将他们丢在这里。 越想,东华羽凡就越是郁闷,郁闷中更加带着一些烦躁和一切其他的情绪。 李霸天莫名的看着突然皱着眉头的东华羽凡,因为契约的关系,李霸天似乎能够感觉到东华羽凡的心情很不好,应该说快要接近糟糕的状态了。只可惜她现在无法看穿东华羽凡的想法,只能在旁边仔细的看着她要做什么。 不说此时陷入自我纠结中的东华羽凡,就连另外一边的七个人也是有了不小的矛盾。 同东华羽凡的处境一样,七个人有三个人觉得他们应该是入了某一个不知名的阵法当中,因此这才觉得一直都走不到山顶。另几个人则认为这个测试便是考验弟子们的耐心程度,若是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如何还能修真。 山顶还有多远,没有人能够给他们答案,可是就是这一个看似不远的距离,让他们挣扎了许久。 “行了,不要说了,若是想要往上走的,就继续。不想走的,就自己看着办吧。”叶迦见大家僵持太久,心里有些烦躁,最后斩钉截铁的说着。不管身后的人,直接往前走去。 辰逸原本也觉得应该是进入了什么阵法,可是不管是他们中的任何人,都没有发现有阵法的痕迹,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随后凌云峰的莫离和谭万从也相继跟了上去,韩溪愣了愣神,最后也跟了上去错了我也不悔过。 这下子,只剩下东华羽仙和张韵了。东华羽仙冷眼看着四个男的离开,原本也想要跟上的,可是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往另外一边走了过去。张韵原本是不想理会这些的,可是两方考虑了一下,干脆也跟着东华羽仙往另一个方向而去了。 东华羽仙也仅仅是看了她一眼之后,便没理会。 恰恰东华羽仙所走的地方便是东华羽凡所在的地方。 由于在做思想斗争。东华羽凡并没有急着往山上走。最后只能叹了口气,看了看旁边伸长了头看着自己的李霸天说道: “你说要是能够飞到山顶该多好。” “那就飞啊!”李霸天语气轻松的回到。 “说的容易,若是能飞就好了。”东华羽凡瘪了瘪嘴,说完,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李霸天从一出来,就看到东华羽凡一直在赶路,除了偶尔发发牢骚或者思想斗争一下,根本没有御剑飞行。 经过李霸天这么一说。东华羽凡也有些惊讶。 好像是的呢,站堂堂主带着他们在山脚降落,然后领着他们进山,并没有直接飞上山顶。这样一来,让他们下意识的就以为这山上是禁止飞行的。所以张堂主消失之后,他们也没想过飞上去,就连一只没到山顶,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东华羽凡不知道是不是有人飞上去了,但是如今她确实要试一试看看能不能飞过去。 于是将李霸天夹到压下。祭出灵剑,让它变大之后,从容了站了上去。控制着灵剑慢慢的上升,差不多上升了十几米之后,东华羽凡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松了口气,只觉得自己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心里隐隐有一种成就感。 便无所顾忌,直接往上面冲去。 哪知道东华羽凡还没有冲出百米的样子,只觉得自己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像是陷入了一个透明的果冻的那种感觉。有一种窒息,又有一种挤压的感觉。 被夹在腋下的李霸天更是如此,东华羽凡由于被挤在里面,手臂一紧李霸天顿时觉得自己快要翻白眼了。 “嗯嗯,唔唔唔。”李霸天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由于自己被夹住,根本张不开嘴,只能传音道: “手放开,我喘不过气了。” “我也想,我动不了。”东华羽凡无奈,真想哭,原来张堂主不御剑是有原因的,都怪李霸天这货,所以哪怕东华羽凡此时能够将手放开,都不放,还专门再夹紧一点。 “卧槽、卧槽,头要断了,老大。”李霸天不住的翻白眼,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仿佛一片空白。 “忍忍也就过去了。” 说完,东华羽凡神识打开,发现自己困住自己的这个莫名其妙的透明果冻似乎并不是特别大,但是也因为神识这么一扫,便发现,在自己不远处都有不少这些透明的果冻,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简直折磨死人纸扎人盗墓。 神识以外的地方估计也有,东华羽凡用力的挣扎了一下,发现松了不少,还没等她高兴,又变紧了,这透明果冻仿佛牛皮糖一样,一直将他们紧紧的围在中间。不过东华羽凡也是松了口气,虽然不容易,但是只要自己速度够快,应该也容易挣脱。 遂,东华羽凡用力将手臂张开,李霸天得了空,终于开始喘气了。 不过随即它变兴奋的喊道: “就是这个味道,就是这个味道,就是那个变态的嗯唔唔。”果冻再次合上了,李霸天的话还没有说完,又被夹住了。 东华羽凡不想去和李霸天多说什么,有什么问题还是等到他们挣脱了之后,再说吧。遂努力弯下腰将灵剑收起,这才用双手做游泳状,扒开前面的透明物,脚往后面一蹬。 嗯,有用。 继续,再蹬。 终于,东华羽凡感觉到自己的头似乎出来了,随后是半个身体,再然后整个人都出来了。捏了一个轻身术的法决,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李霸天已经被东华羽凡夹的已经鱼头转向了。最后翻着白眼说道: “那个东西,是困住我的那个变态弄的,卧槽。”李霸天说完,华丽丽的挺尸了。 东华羽凡知道它应该是缺水了,赶紧取出一个木桶,将它放了进去。没多久,李霸天就回魂了,回魂之后,便大喊道; “走,走,赶紧走,我要进空间,那个变态是个神经病。” 东华羽凡可不会因为,李霸天的这些话而放弃,反而耐心地哦问道: “你为什么这么说。” “不信我是吧,算了,我要进空间。”李霸天知道东华羽凡是不撞南墙心不死,估计就算是说了也不会在意,因此垂着头,不高兴的说道。 东华羽凡瘪了瘪嘴,还是把它放进去了,不过心里却小小的鄙视了它一下。 如今她孑然一身,倒是比之前方便了不少,不过还没走几步路,就看到了两个身影快速的走了过来。 “怎么是你?”东华羽仙看到东华羽凡的时候,神色一变,语气不善的说道。 张韵看了看两人,闭着嘴,安静的当着一个背景板。 “怎么就不能是我。”东华羽凡抬着下巴,同样没好气的回道。 东华羽仙似乎并不想在外人面前和东华羽凡吵,看了一眼张韵,闭着嘴,冷哼一声,直接略开了她。真好东华羽仙走的方向,是东华羽凡要去的地方,便也没有跟了上去。 只不过,似乎是验证了李霸天的话一样,她们三个居然真的遇到了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 原本之前什么都没有遇到过,可是自从李霸天说了之后,东华羽凡三人不是突然掉坑里面,就是被凭空出现的火球袭击,就好像是他们触碰了一个什么机关一样。暗器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现了,东华羽凡莫名的想着,难不成是自己撞到了透明果冻,所以才会这样的? ------------ 第80章 再见,陌路人 您的看书管家已上线,前往各大商店搜索“快眼看书”领取 又是十年过去,如今已是天元二十年 宋砚的五个子女尽皆长大成人。 在他的培养下,黄武与黄默都极为优秀。 黄武在十八岁时,就突破到了大宗师,黄默更加厉害,十七岁就突破到大宗师。 让宋砚感到欢喜的是,兄弟二人关系极好。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有件事让宋砚颇为烦心,那就是立太子之事。 他只有两个儿子,自然,太子也只能从他们二人中选出,加之,两人都非常的优秀,所以,他也犹豫着该立黄武为太子,还是立黄默而太子。 不过,支持黄武的人颇多,毕竟他乃皇后姑谢花雨所生,但支持黄默的也不少。 上书房。 “孩儿拜见父亲!”黄武与黄默跪地行礼。 “都起来吧。” “谢父亲。” 二人齐声道,按理,他们应该称呼他为父皇,不过,宋砚觉得这太过疏远,所以,一直让他们以父亲相称。 “今日把你们兄弟二人召来,是为一件事。”宋砚目光满意的扫过二人。 如今的黄武身高一米八五,相貌堂堂,气质英武,容貌与宋砚也有七八分相似,与容貌年轻的宋砚相比,简直就好似兄弟般。 而黄默的容貌则偏像于宁灵,俊秀、儒雅,别看他现在一副老实模样。 但其实这小子是个鬼机灵,在一众兄弟姐妹中,性子最为跳脱,从小到大,被挨罚最多的就是这小子。 宋砚继续道:“近日,朝中重臣上了不少折子,逼着为父立太子,说实话,你们在为父心中都一样优秀,所以,为父也拿不准到底该立谁为太子?为父把你们叫来,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闻言,兄弟二人皆相视一望,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紧张。 沉默半晌,兄弟二人再次跪倒:“父亲,我们愿意听从您的安排。” “你们啊!” 宋砚有些无语:“武儿,你先说,你愿不愿意当太子?” “这!”黄武露出了犹豫之色。 “大丈夫敢作敢当,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见状,宋砚冷喝道。 “孩儿想。”黄武咬牙道。 “默儿,那你呢?”宋砚再问。 “孩儿也想!” 宋砚满意的点点头:“很好,既然你们两人都想,那为父就给你们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正所谓治大国如烹小鲜,为父会安排你们成为一个县令。 就以三年为限,三年内,你们两个谁把那个县城治理得越好,为父就让你们谁来当太子,不过,在这期间,你们不能暴露你们皇子的身份,不管是刻意还是无意暴露,直接出局,你们可有意见?” “但凭父亲安排!” 二人齐声道。 “好了,你们先下去做下准备,再和你们母亲道别,最多三日,你们就会离开皇宫!” “是!” 眼见两个儿子退去,宋砚不由轻轻一叹,随即就低头处理起奏折来。 这二十年,不管他的修仙修为还是武道修为都在稳步提升,修仙修为已经达到金丹后期,不过要凝聚出元婴,怕还要好一段时日,倒是武道修为,已经达到武圣中期,离武圣后期也不远了,最多三年,他就能达到武圣后期。 忽然,在审完天工院送来的一份奏折,宋砚嘴角露出了笑容,十年前,天工院就对飞机的研制有了眉目,七年前,帝国拥有了第一架飞机。 五年前,天工院又研制出了轰炸机与战斗机。 经过五年的研制,天工院按照他的要求,研制出了利用灵晶为能源的轰炸机与战斗机。 灵晶能源远胜汽油能源,稳定性高不说,持久性还强。 根据奏折上的汇报,一枚下品灵晶,可使得一架轰炸机持续飞行一月,战斗机持续飞行一月半。 而且在防御方面,并且机体外还刻画了隐匿阵法,藏声阵法,飞在空中无声无息,可以达到绝对隐形的目的,论技术和性能已经远超现实世界的最强战机。 同时,除了飞机外,天工院还研制出了灵晶导弹,灵晶火炮与灵晶火雷等。 本来,人族之中灵晶缺乏,其主要原因是灵晶藏于大山深处以及地底,不容易探查,开采困难。 但随着科技的进步,尤其是在八年前,天工院研制出了探测灵晶的仪器,所以,开采出来的灵晶就越来越多。 如今,国库内堆积的极品灵晶,已经超过五百万块,上品灵晶也是过亿,至于中品与下品灵晶,更是多不胜数。 二十年间,帝国学堂教导出了一批又一批的学生,这批学生从小都被灌输忠于帝国的思想,毕业后,这些学生有的进入军部,有的进入官部,使得大武帝国变得更加的稳固。 心念一动,宋砚调出了系统界面。 系统颁布的五个任务他已经完成三个,只要再打败妖魔两族,他就能回归现实世界。 现实世界与这个世界的时间比试一天比十年。 他在这个世界已经停留二十多年,但现实世界不过才过去两天,想到不久后就要回归,他心中却有些不舍,毕竟他在现实世界生活也不到二十年,反而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二十多年。 不过还好,他在这个世界收集了大量的灵晶,离去后,也可以通过神殿传送回来。 数日后,上书房。 宋砚身穿龙袍,气度威严的坐在御桌之后,目光略带好奇的打量着缓步迈入上书房的绝美女子。 “狐族,狐小七见过人皇!” 那女子欠身,盈盈下拜。 “七公主不必多礼,请起!”宋砚抬手道。 相比于姬灵琪,这个狐族七公主的魅惑之力更强,一般男人只看她一眼,怕是一辈子都没法忘记。 “谢陛下!”狐小七轻笑道。 “来人,为七公主看座!” 宋砚轻喝道。 顿时,就有女官搬来一张软椅。 自从魔族的两尊魔神被斩,魔族的实力大减,这些年,一直龟缩不出,倒是人、妖两族不时的出兵攻打魔族,如今,人族至少占据了魔族一个行省大的地盘,妖族更狠,打下了两个行省的地盘。 数日前,宋砚刚放出要攻打魔族的风声,虎王就直接将与宋砚有交情的狐族七公主派来谈结盟之事。 【作者题外话】:二更 ------------ 第81章 请放尊重一点 请微信搜索 “看书神站” 防丢失,点关注 不迷路! 喝退左右,上书房内只余宋砚与狐小七。.. 宋砚看着她问:“姬灵琪现在可好?” “她既是我,我既是她,我们二人已经融为一体。”狐小七轻声道。 闻言,宋砚微微一怔,随即心底生出一股淡淡的惆怅。 “陛下在为灵琪悲伤吗?” 忽然,狐小七气质一变,少了几分娇媚,多了几分柔美:“其实陛下不必悲伤,我们虽然已经融为一体,但过往种种,依旧历历在目。” 说到这里,狐小七的眼神中多了一股柔情。 “罢了!” 宋砚摆摆手:“还是谈结盟之事吧,不知虎王有何要求?” 妖族有三大族,走兽族,飞禽族以及海族,其中,走兽族有两个妖神,实力最强,飞禽族只有一个妖神,但却因为飞禽族天生可飞行,所以走兽族奈何不了他们,而海族并没有妖神存在,但海族的数量却无比庞大,尤其是虾兵蟹将简直多不胜数,但海族一旦上岸,实力就会大打折扣。 这些年来,三族争斗不断,都想统一另外两族成就妖皇,却一直没有争出一个结果来。 “不如陛下先说说你的要求吧?”狐小七又恢复了那妩媚的一面。 “魔族三分之二的领土归人族!”宋砚沉声道。 “陛下不觉得有些太贪心了吗?”狐小七冷笑道。 宋砚也不生气,微笑着道:“不,就算朕不与妖族结盟,也有信心拿下魔族!” 闻言,狐小七脸色陡变,语带威胁道:“陛下要吃独食,我们妖族怕死不会同意。” 面对狐小七的威胁,宋砚却不以为然的笑笑:“如果虎王不愿意与朕合作,朕可以选择鹰王,到时,朕只要许诺帮助飞禽一族成为妖族的皇族,鹰王应该不会拒绝朕!” 狐小七脸色再变,绝美的脸上显得颇为阴沉,眼神也跟着不断变幻,最终,她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眸光如丝,水汪汪的盯着宋砚:“陛下,小女子刚刚只不过与你开个玩笑而已。” “哈哈哈!” 宋砚朗声大笑:“朕也是和七公主开玩笑,魔族领土,朕要五分之四!” “不可能!”狐小七失声道,但马上,她就起身走到宋砚面前,伸出那柔软白皙的小手轻抚着宋砚的胸膛:“陛下莫要生气,小女子知错了。” “错在哪里?”宋砚问。 狐小七盈盈轻笑,身子坐入了宋砚怀中,莲藕般的秀臂搂着宋砚的脖子,吐气如兰道:“陛下,难道你就忍心欺负我这么一个柔弱女子吗?” 感受着怀中那柔软无骨的娇躯,宋砚小腹陡然升起一团火焰,暗道,果然是狐狸精。 探手搂住了那堪好一握的柳腰,轻声在狐小七耳边道:“五分之四不变,事成后,朕可以帮助走兽族对付飞禽族。” 说话间,宋砚的另外一只手悄然滑入狐小七衣裙下,径直握住了那宛若嫩笋般的所在,心中暗道,手感好到了极点。 “嘤咛!” 狐小七轻哼,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宋砚怀中,媚眼如电:“陛下,可是五分之一太少,小女子怕死没法向虎王交代,五分之二如何?今晚,小女子都是您的。” “哈哈!” 宋砚再次大笑,随后紧盯着狐小七那张魅惑众生的绝美脸颊%2冷声道:“你可值不了那个价。” 闻言,狐小七不由露出悲伤之色,泫然若泣:“陛下这般说,令人家好伤心。” “下去。”宋砚抽回手,冷喝道。 见宋砚突然变脸,狐小七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于羞耻,离开了宋砚身上,但此次任务关系到她狐族的地位,如果办好了,狐族肯定能凌驾于蛇族之上,如果事情不成,狐族的地位必定一落千丈。 因此,她弯身下拜:“陛下小女子知错了!” 宋砚的脸上多了一股玩味:“既然知错就要认罚,过来,蹲下!” 狐小七站在原地,脸上闪过羞怒之色,宋砚也不催促她,就那么看着。 半晌后,狐小七咬了咬贝齿,缓缓走到宋砚面前,绝美的脸上浮现一层绯红与羞涩,她缓缓蹲下身子,看着宋砚那微微隆起的裤子,伸出双手扯下裤子,然后低头凑了上去 一刻钟后,狐小七从上书房离去,绝美的脸上挂满了愤恨,想到刚才的一幕,她就是又气又怒,尤其是想到自己吞了那脏脏的东西,就有一股强烈的反胃。 一月后。 人族尽起千万大军攻打魔族,妖族也紧跟着发兵一千二百万联合攻打魔族。 人族大军兵分五路,每路大军两百万。 在这一战之中,各式火雷以及火枪火炮商量登场,仅仅十日,魔族与人族的边防线被打破,魔族死伤三百万人,而人族的伤亡不到十万。 而妖族那边就要惨烈多了,没有人族的先进武器,只能硬碰硬,妖族虽然攻下了魔族的边防线,但伤亡数字却达到了三百余万。 边防线被打破,人族大军如同闯入无人之境,用火炮开路,短兵相接时,再用火枪与火雷联合轰杀,短短半年,人族大军就打下魔族十分之一的领土。 妖族那边就要慢上许多,半年下来,打下的魔族领土还没有人族打下的十分之一多。 不过,打下这么多领土,战线拉得已经太长,于是,宋砚下令,让大军原地待命进行休整,与此同时,早就制作好的铁轨被飞快的运送到边境,开始在打下的魔族领地内铺铁轨。 只要铺成铁轨,那么,补给方面就再无问题。 如果在现实世界,就算要修建一百公里的铁路都需要两到三年,但这是个玄幻世界,所有的工人都是武者,工作效率远远大于普通人,为了修建铁路,宋砚足足发动了两千万人,并且还派出了不少的大宗师与部分武圣过去帮忙,因此,修建总长度为数十万公里长的几条铁路只需一年就够了。 这在现实世界,根本是无法想象的。 当然,这也与这个世界的人族人口有关,在现实世界,全球人口加在一起,也不过六十多亿。 但这个世界的人口,光是入籍的就有八百多亿,没有入籍的至少也有百亿,当然,这个世界的面积也很大,光是人族的领土,就要比现实世界大数十倍,而人族领土只有这个世界的十分之一。 【作者题外话】:三更。 大家觉得由谁当太子好,黄武还是黄默 ------------ 第82章 亲人都不要你 请微信搜索 “看书神站” 防丢失,点关注 不迷路! 【.】,为您提供精彩阅读。虽说在开战前,宋砚就与妖族确定了该如何瓜分魔族的地盘。 但,如今,人族势如破竹,半年就攻下魔族十分之一的地盘,而妖族那边损伤惨重,也才打下百分之一的地盘。 这一比较,令得虎王十分着急,按照这种情况下去,一旦人族打下的地盘超过五分之四,妖族想要从人族手里拿过地盘肯定不容易,更何况,他还要求助人族帮忙对付飞禽一族,所以,更加的不好开口。 但好在,人族没有继续进攻,反而开始修整,于是,虎王再次从妖族领地调集八百万大军,不计伤亡的猛攻魔族。 因为人族暂停进攻,魔族也将部分精力转移到了妖族身上。 于是,在接下来半年,两族打得难分难解,伤亡直线上升。 最终虎王无法承受这伤亡数字,再次派出狐小七出使人族,希望得到人皇的援助。 依旧是上书房,依旧只有宋砚和狐小七。 “陛下,我族伤亡实在太大,还请陛下出手相助。”狐小七语带哀求道。 “朕为什么要帮你们?”宋砚语气淡然道。 狐小七没有说话,只是眸光一转,再次走到宋砚身边蹲下,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近乎小半个时辰才结束,而宋砚脸上却露出一丝满足之色。 “七公主,你回去告诉虎王,朕可以卖给他一批火雷。” 听到火雷的字眼,狐小七不由眼睛一亮,根据妖族的情报,人族的大军之所以能把魔族打得节节败退,主要靠的就是火雷、火枪以及火炮三种神秘武器。 甚至妖族还派出探子潜入圣京想要获取这三种神秘武器的制造之法,只可惜,数百探子皆如同泥牛入海,有来无回。 如今大武皇帝愿意卖给妖族一批火雷,简直就是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 想到这里,狐小七激动道:“不知陛下打算卖给我们多少火雷?那火枪与火炮能不能也卖给我们一些?” 居然想打火枪与火炮的主意,宋砚脸上不由露出讥讽之色,制造火枪火炮并不是简单的事,如果不是宋砚带来的现代知识,就算再高明的工匠也不能在短时间制造出火枪火炮。 所以,就算妖魔两族获得了火枪火炮,也没有办法仿制出,不过,宋砚还是不愿意冒这个险。 “火枪火炮你们就不要妄想了,至于火雷吗?朕可以卖给你们千万枚,一枚一块下品灵晶!” 火雷的造价并不高,尤其是现在,达到量产后,一枚火雷的造价连一两银子都要不了,卖一块下品灵晶一块,简直就是万倍的利润。 而且,他打算卖给妖族的不过是一些过时的火雷,威力最多能威胁到宗师级别的武者。 听到一枚火雷居然要一枚下品灵晶,狐小七有些震惊:“陛下,这价格是不是太贵了?” “太贵?” 宋砚冷笑:“一枚火雷用好了,在战场上至少可炸死百名炼气九重的士兵,炸伤两百名以上的炼气九重的士兵,养一百名炼气九重的士兵需要多少银子和资源,你还觉得贵吗?” 听宋砚这么一说,狐小七觉得的确挺划算的,不过她不能做主,得回禀虎王后才能决定。 “去吧,不过不要让朕等得太久,否则,朕有可能会变卦!” 狐小七没有让宋砚久等,当日傍晚就重新来求见他,表示愿意接受一枚下品灵晶一枚火雷,不过,希望能够多买些。 于是,宋砚叫来了天工院负责制造火雷的官员,得知那过时的火雷居然有一千五百多万枚,于是大手一挥,将这一千五百万枚火雷全部卖给妖族。 做成这笔生意后,宋砚生出一个想法,要不要也卖点火雷给魔族。 随后想了想还是算了,再怎么说,妖族也是盟友,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不能干。 有了火雷这个利器,妖族的气焰大涨,在未来半年内,连连致胜,把魔族打得节节败退,最终,也夺下了魔族十分之一的领土。 看到了火雷的好处,虎王命人开始仿造火雷。 可惜,妖族之人,文化低劣,连能识字写字的都很少,怎么可能仿造出火雷来。 折腾数月,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后,虎王也熄了这个心思,只得继续让狐小七出使人族,希望能够购买到更多的火雷。 只可惜宋砚已经铁了心,哪怕狐小七用尽了手段,也无法令宋砚松口再卖给妖族一枚火雷,只得使遗憾离去,不过,因为结盟以及购买火雷这两件事。 狐小七为妖族立下大功,狐族在走兽中的地位大大提升,已经凌驾于蛇族之上。 至于狐小七本人,在狐族的威望也是节节攀升,隐隐间,已经有了狐族之王的威严。 虎王更是许诺,如果狐小七能够再从人族那里买来一批火雷,就支持她成为狐族的王。 为了成为狐族之王,狐小七绞尽脑汁,最终挑选出十位狐族最为美貌的少女送给宋砚作为礼物,只希望再购买一批火雷。 看过十位狐族美少女,宋砚十分满意,不过,他没有完全占为己有,自己留了两个,剩下的八个全部赏给了有功之臣。 随后,他答应再卖给妖族五百万枚新式火雷,价格为两块下品灵晶。 得知这个消息,虎王大喜。 于是,在虎王的支持下,狐小七终于成为狐族新一代的王,只是在她登上王位的那一刻,脑海中却不由闪过那冷酷霸道的身影。 天元二十一年中。 人族大军结束修整,再次开始了对魔族的攻伐。 因为在之前的时间中,一直在应付妖族的攻伐,反而忽略了人族大军,所以,人族大军一动手,就打了魔族一个措手不及。 因此,在四月后,人族再下魔族十分之一的领地,并再次开始修整。 而妖族那边进攻也破猛,虽然在这四月中未能拿下十分之一的领土,但也拿下了二十分之一。 见人族大军又修整了,妖族也学聪明了,停止了对魔族的攻击。 不过,就在这时,魔族的两位魔神送来信件,希望与宋砚进行谈判,因为魔族知道,如果继续打下去,魔族真有灭族的危险。 【作者题外话】:四更 想不到有四更吧?嘎嘎手机用户请浏览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来自。 ------------ 第83章 蓄意谋杀罪 我们的客户端上线了,请您前往各大商店搜索“快眼看书”下载! 放下手中的魔神信件,宋砚陷入了思考当中:需要接受两位魔神的谈判吗? 以当今的局势,人族完全有能力将魔族的领地给打下来,但打下来之后呢?则需要更多的人去治理,要知道,魔族的领地可是比人族大了足足八倍,哪怕已经积累了二十多年,依旧会显得人手不足。.. 更何况,如果拒绝谈判求和,将魔族逼得太紧,两位魔神说不定会撕下脸皮,去刺杀军队的高层,乃至帝国的高层。 虽说人族也有三个武神,但三个武神不可能护住所有人,因此,一旦两尊魔神化身刺客,绝对能够人族带来一场巨大的灾难。 所以,最终宋砚决定,和他们谈判。 系统给出的任务是打败魔族,并不是灭掉魔族,只要魔族承认战败,那么,他就能完成任务,更何况,如果他将魔族给彻底毁灭了,以后他儿子继位,岂不是找不到敌人了? 所以,得为以后的皇帝留下一个敌人,免得他太过安逸,从而不思进取。 谈判时间定在十日后,这次谈判,妖族也参与了进来。 谈判地点定在雷城。 雷城位于原魔族境内,不过,现在已经成为了人族的地盘,而“雷城”这个名字,则取用的雷久明的姓,因为这次人族五路大军的统帅就是雷久明。 能以自己的姓命名,对雷久明来说,也是一种莫大的荣誉。 这次人族谈判代表由人族内老姜泰峰担任,妖族的谈判代表由新任狐族之王狐小七担任,而魔族一方则由魔猿皇担任。 在谈判当日,宋砚带着东方武神来到了雷城,妖族的金虎妖神与银虎武神也来了,至于魔族幸存的两尊魔神也来到了雷城。 谈判开始,姜泰峰就提出了以下几个要求: 第一,魔族必须向人、妖两族承认战败。 第二,魔族需要赔偿人族军费五百万极品灵晶。 第三,魔族需要割让出总领土的三分之二给人族和妖族。 第四,魔族得奉大武帝国为宗主国,以属国自称。 第五,魔族每年都需要向人族上交一定的供奉。 第六,魔族十大种族,每族都需要派出一位皇子到人族担任质子。 第七:魔族每个种族的常备兵马不得超过百万。 第八:魔族十大种族的皇,必须改称为王,且在确认下任王时,需要得到人族的首肯,人族有权改换新王的权利。 听到姜泰峰提出的八个要求,魔猿皇差点被气得肺炸,如果真答应了人族的要求,整个魔族都会沦为人族的奴隶。 倒是狐小七听了人族的八个要求,一双眸子亮晶晶的,擅自将虎王订下的要求给修改了一遍。 当然,宗主国的地位,妖族是不能和人族抢的,但割地赔偿方面,狐小七却是狮子大开口,直接让魔族赔偿一千万极品灵晶,理由是,这次战争,妖族死伤也达到了数百万。 对于人族与妖族两方的要求,魔族自然不能全部同意,接下来就开启了漫长的扯皮。 最终,经过一月漫长的谈判。 三方达成了以下协议: 第一,魔族承认战败。 第二,割让给人族除了占取的十分之二的领土后,再割让给人族十分之二,妖族方面,将妖族已经占取的领土割让给他们,不在另外割让。 第三,战争赔偿,赔偿人族四百五十万极品灵晶,分十年付清,赔偿给妖族两百万极品灵晶,分二十年付清。 第四,魔族承认人族宗主国身份,以属国自称。 第五,魔族十大种族的皇皆改称为王,下任王人族有否定权,没有任命权。 第六,魔族十大族驻兵不得超过一百二十万。 第七,魔族十大种族,每族都得派出一位皇子到人族担任质子。 第八,魔族每年得向人族上供,主要贡品为药材,矿石,总价值不得少于十万极品灵晶。 协议达成之后,三方同时宣布,这场三族大战彻底结束。 而协议的内容在不久后在人族传开,普天同庆,因为人族终于翻身做主,将魔族踩在了脚下。 皇宫密室后。 宋砚盘膝而坐,大量的气运之力倒灌而入,差点将他的身体给撑爆,魔族割让了十分之四的领土,直接使得人族的领土翻了两倍多,总面积已经超过这个星球的十分之三。 不过,要将魔族割让过来的领土化为己有,还得花费不少时间。 花了三日时间,宋砚才将体内的气运之力炼化为己有,而他的实力则完全超越了武神,他感觉,只要他随手一撕,就能将天地撕裂开来,并且,他感应到了高等位面的坐标,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破空而去,进入高等位面。 但是,他不可能进入高等位面,首先他真正的实力不过武圣中期,进入高等位面后,这身气运之力未必能用。 同时,在与魔族签订协议的那一刻,系统的提示就响起,他已经先一步完成第五个任务,只需打败妖族,就能完成所有的任务,回归现实世界。 转眼就到了宋砚与两个儿子约定的三年时间。 在这三年中,黄武与黄默都在认真的治理那个县城,两人都没有让他失望,不过,经过各方面的考察,黄武要优秀一些。 所以,宋砚已经决定立黄武为太子。 对此,黄默虽然有些失望,但并没有生出负面情绪,反而替黄武感到高兴。 在立黄武为太子后,宋砚渐渐将一部分国事交给黄武来处理,他也好抽身用来修炼,他计划,在离开这个世界时,最好能够达到武神,或者突破到元婴期。 三日后,狐小七出使人族,催促宋砚完成承诺,帮助走兽一族对付飞禽族。 宋砚回复,将在一月后,带着两名武神亲临妖族。 这次攻打魔族,妖族可说跟在人族的背后捡了个大便宜,宋砚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妖族壮大,正好走兽一族想要打下妖族,那么,他正好趁机将飞禽族的妖神给宰掉。 一月后,宋砚带着东方武神与端木武神驾临妖族。 虎王以及金虎银虎两尊妖神亲自相迎。 一场盛大的宴席后,宋砚在虎王宫住了下来,不过,半夜之时,一个人影突然闯进了他的房间,并直接钻入了他的被窝。 【作者题外话】:一更 ------------ 第84章 比想象的爱我 请微信搜索 “看书神站” 防丢失,点关注 不迷路! 【.】,为您提供精彩阅读。而且来人光洁溜溜,一丝不挂。 这里可是虎王宫,戒备森严,能够在大半夜闯进来的没有几个。 当然,即使不用眼睛,光凭气味,宋砚也知道,钻进他被窝的是谁。 “七公主,深夜造访,不知有何事?”宋砚沉声问道。 “陛下何必明知故问呢?” 狐小七媚声道,在心里却暗自鄙视宋砚的虚伪。 宋砚笑笑,一只手攀上了那嫩滑的所在,颇有兴趣的把玩着,狐小七虽然服侍过他几次,但始终没有真刀实枪,但今晚,这妖精钻入他被窝,就连衣服都事先脱了,看来却是铁了心的想要献身,但这个狐小七那么精明的一个女人,肯定不会平白献身,应该有更大的图谋,所以,宋砚倒不能不防。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更何况是献身,七公主还是先说说你的来意!” “难道在陛下眼里,小女子就是那种无利不起早的人?” 黑暗中,狐小七眸光如水,隐隐透着悲伤的看着宋砚。 “不错,你是。”宋砚认真的点点头。 狐小七神情一滞,同时,那一丝不挂的身子如同美女蛇般缠了上来。“陛下这么说,实在令人家太伤心,难道人家就不能因为仰慕陛下才这么做的吗?” “呵呵。” 宋砚不可置否的笑笑,但另外一只手却悄然下滑,落在了那挺翘之上,轻轻一拍,声音清脆悦耳。 “嘤咛!” 狐小七不由发出一声轻哼,那声音夺人心魄。 忽然,宋砚抽回了双手,并且将狐小七的身子推开:“七公主请回吧,朕要休息了。” 闻言,狐小七水汪汪的眸子中不由闪过恼怒之色,随即从床榻上飘身而起,缓步向外走去。 一步。 两步。 三步。 …… 宋砚就那么看着,他敢肯定,最多十步,这狐狸精就会重新返回。 可是,十步之后,狐小七依旧没有转身回来的意思,一时,宋砚眉头微皱,暗道,难道这狐狸精真的别无他图。 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一滴水珠从半空掉落。 滴答! 水滴砸落在地板上,飞快散开。 看着地上那小小的水渍,宋砚不由微微一愣,下意识喊道:“等等。” “陛下很有何吩咐?” 狐小七转身,神情冷淡的看着他,两边眼角隐隐带着泪痕。 见状,宋砚不由心中一软,说道:“我为刚才的话道歉!” 说话间,他飘身来到她身边,抬手温柔的为他拭去眼见的泪痕。 狐小七一愣,随即心中一暖,但更多的却是委屈,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不断的从眼眶中狂涌而出,因为她这次来,的确没有抱有任何目的,当然,更多的是,她习惯了宋砚的冷酷霸道,现在宋砚表现得这般温柔,让她有些不适应与感动。 “好了,别哭了,你这一哭,可把朕的心都哭碎了!”宋砚一边为狐小七擦拭眼泪,一边说道,语气却是越发的柔和。 “陛下。” 狐小七猛的扑入宋砚怀中,下意识的,宋砚伸出双手搂住了她的身子,在她光滑的后背轻轻拍打:“好了,你堂堂的狐族之王,再继续哭下去会被笑话的。” “人家才不管,谁叫你这个狠心的人惹得人家伤心。”狐小七捶打着宋砚的胸膛道。 “小七,朕错了,不要怪朕好不好?” 宋砚托起了狐小七的下巴,看着那张梨花带雨的绝美脸颊,认真道。 “陛下,小七好欢喜。” 话音一落,狐小七轻轻踮起脚尖,向宋砚吻来。 两人的嘴唇刚刚触及,宋砚就感到了一丝淡淡的咸味,暗道,原来妖精的眼泪和人类也一般无二。 一番缠绵的深吻,狐小七绝美的脸上绯红一片,一双水汪汪的眸子中满是化不开的情丝:“陛下,爱我!” “好!” 宋砚重重的点点头,弯身抱起狐小七的那柔弱无骨的身子大步向床榻走去。 次日清晨。 宋砚醒来,发现枕边还留有余香,但佳人已经不知去处,想到昨夜的滋味,他嘴角不由浮现出一抹满足的微笑,狐狸精不愧是狐狸精,即使新破身,那战斗力也非常强大,尤其是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即使以宋砚的体质也暗感有些吃不消。 一番洗漱,宋砚起身走出房间,自有妖族少女送来早餐吃食。 刚吃过早餐,虎王就掐准时间到来。 “人皇昨晚睡得可好?”虎王似笑非笑的问,这可是他的宫殿,狐小七的行踪怎么可能瞒过他的耳目。 “托虎王的福,很好。”宋砚微笑道。 “那就好。”虎王点点头。 简单寒暄后,二人就切入了对付飞禽族的话题。 飞禽族只有一个妖神,鹰王麾下一众飞禽妖的实力、数量都不如走兽一族,但偏偏他们能够飞行,打不过就逃,这令虎王十分恼火。 “不知虎王可有对付飞禽族的计划?”宋砚沉声问道。 虎王沉吟着道:“本王打算请人皇和东方武圣与金虎、银虎两尊妖神联手向拿下飞禽族的妖神,只要飞禽族的妖神能够臣服于本王,那再要攻破飞禽族就容易多了。” 宋砚冷笑道:“虎王要知道,擒拿一准妖神比击杀一准妖神难多了,他一旦要逃,加上他乃飞禽成神,飞行天赋强于一般妖神与武神,怕是拦不住!” 闻言,虎王陷入了沉思中,虽说他对飞禽族意见很大,但飞禽族始终也是妖族一员,如果将飞禽族的妖神杀了,那么,妖族的实力也会被削弱不少,所以,他很是犹豫,到底要不要杀那飞禽族的妖神。 对此,宋砚也不逼迫虎王,安静的等候着,只要虎王答应杀飞禽族的妖神,宋砚就有正当理由将其击杀。 最终,虎王还是没有人族成为妖皇的诱惑,同意击杀飞禽族的妖神。 三日后,走兽一族进起五百万大军,直奔飞禽族的老巢天天禽森林而去。 天禽森林无比巨大,其总面积已经相当于人族的两个行省,里面居住着千千万万只飞禽妖兽,至于飞禽族的老巢则位于森林中央,而且也修建有城池。 十日后,走兽大军逼近天禽森林,而鹰王也不愿意弱了气势,率领六百万飞禽族大军来到了森林边缘。 【作者题外话】:二更手机用户请浏览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来自。 ------------ 第85章 对你一见钟情 您的看书管家已上线,前往各大商店搜索“快眼看书”领取 两军对垒。 身为统帅的虎王与鹰王默契的来到阵前,相对数百米而立。 两族大大小小的战争已经不知打了多少次,所以,都打出了火气,那怕同为妖族,都恨不得宰掉对方。 按照惯例,虎王与鹰王先打了一番嘴炮,两军才开战。 “火雷!” 忽然,虎王诡异一笑,顿时,数万火雷从走兽大军中扔出,落入飞禽大军之中。 “轰!轰!轰!” 爆炸声连成一片,惨叫此起彼伏,一波火雷后,直接将飞禽大军给炸懵了,因为飞禽大军太过密集,且是猝不及防,所以,死伤尤为严重,大军直接死伤两百万。 “再来!” 见到火雷建功,虎王大手再次一挥,顿时,又是数万枚火雷扔出。 “逃啊!” “快逃啊!” 刚被炸了个措手不及,这些飞禽族的妖族已经被炸破胆,见过又是一轮火雷飞来,纷纷展开翅膀扑腾着逃离。 看到这一幕,鹰王不由大怒,却无计可施。 而虎王不由得意大笑起来。 “进攻!” 虎王一声令下,五百万走兽大军大喊着向飞禽大军冲杀而去。 “撤军!撤军!” 看到自家大军已乱,鹰王知道这场战争他已经败了,只能无奈下令撤军。 下令撤军后,鹰王也在几名武圣级妖族的守护下冲天而起,打算逃回天禽森林。 “鹰王,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给我留下!” 虎王大喝,顿时,一只巨大的银色手掌从天而降。 “砰砰砰砰砰!” 鹰王连同他的几名武圣护卫全部从半空被拍落下来。 “上!” 虎王一挥手,二十多名武圣级的走兽妖族飞冲而至,对着鹰王等人一番疯狂攻杀。 因为走兽一方早有准备,武圣数量远远多于飞禽一族,所以,不到半刻钟,鹰王的武圣护卫就一个个死去,就连鹰王自身也是伤痕累累。 眼看鹰王就要被一群走兽族的武圣给杀死,一个黑色的影子陡然出现在鹰王身边,只见他大袖一拂,就将数十名走兽武圣给震飞。 这个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身形干瘦,鹰钩鼻,嘴唇很薄,那双小眼睛中透着一股凶厉的气息,凡是被他扫到之人,都忍不住胆寒。 “老祖,您终于来了,本王中了虎王的陷阱,快带本王离开!” 本以绝望的鹰王看到这个黑袍男子不由大喜。 就在这时,虎王踏步上前,看着黑袍中年,意气风发道:“黑鹰老祖,大局已定,你不如投入我走兽一族如何,本王许诺,只要你投入我走兽族,地位和金虎银虎老祖一般,如何?” 闻言,鹰王脸色大变,冷哼道:“虎王,本王不小心才中了你的计,不过本王发誓,今日之辱,改日定要加倍奉还!” “闭嘴,我们走!” 黑鹰老祖冷喝一声,抓起鹰王向远方飞遁而去,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些不安。 “黑鹰哪里走!” 一声大喝传来,接着,一个银色的手掌飞拍而来,正是妖神银虎出手了。 “哼!” 黑鹰老祖冷哼,却不愿意和银虎硬碰硬,身子在半空一折,就向另外个方向飞去。 “哈哈!黑鹰,本尊等你很久了!” 又是一道声音响起,接着,一个金色的手掌破空而来,逼得黑鹰老祖不得不再次改变方向。 “黑鹰老祖,请对在下这一剑品鉴一二!” 一道剑光宛若流星飞斩而来,又一次截住了黑鹰老祖的去路。 “人族武神!” 黑鹰老祖终于明白自己会感到不安,金虎与银虎联手,他有七分把握逃走,但多了个人族武神,他逃走的把握不足一成。 至于被黑鹰老祖抓在手中的鹰王已经被吓傻,口中不断嘟囔:“完了!完了!” “黑鹰老祖,本王再问你一次,降还是不降?” 虎王再次开口,大声喝问。 “虎王,要本老祖投降,你还不够资格!”黑鹰老祖淡淡看了他一眼,满是不屑。 “既然不降,那就去死!”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接着,天空上多了个身穿黑色龙袍的青年。 天子从龙拳! “轰!” 宛若一团无比耀眼的太阳升起,众人皆感眼前一阵刺眼的光辉闪过,接着,一条巨大的金龙从光辉中奔腾而出。 “昂!昂!” 龙吟震人心魄,那条金龙瞬息就出现黑鹰老祖身前,龙口一张,就将其与鹰王给吞了下去。 “人皇手下留情!” 见到这一幕,虎王不由大喊。 虽然黑鹰拒绝了他,但态度并不坚决,他觉得,再争取下,黑鹰老祖死有可能投降的。 “轰隆!” 一声炸裂,金龙炸裂开来,接着,两具破烂的尸体从半空掉落,一具是黑鹰老祖的,一个是鹰王的,皆神魂俱灭。 抬手间就灭掉一个妖神。 大军之中,狐族一部,看到这一幕,狐小七只觉得心驰目眩,满是痴迷。 “抱歉虎王,如果让这家伙逃走,肯定后患无穷,朕只好下死手!”宋砚落在虎王身边,满脸歉意道。 “人皇,本王不是让你住手,你为何不住手!你知不知道,如果再争取下,黑鹰老祖是会投降的!”虎王朝着宋砚吼道。 “虎王这是在质问朕?” 宋砚脸色陡然一沉,眼神冰冷的看向虎王,顿时,虎王只感全身一紧,浑身毛发根根竖起,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蹬蹬!” 在宋砚眼神的逼视下,虎王浑身颤抖着连退数步。 “嗖!嗖!” 人影闪过,金虎与银虎落在虎王身边,警惕的盯着宋砚。 “人皇,别……别误会,刚才本王只是心急口误而已,并没有质问您的意思!”虎王连忙道歉。 “哼,祸从口出,希望虎王引以为戒!告辞!” 话音一落,宋砚身形冲天而起,转眼就与东方天琊消失不见。 眼见宋砚离去,虎王才松了口气,但马上,他的脸色就变得无比阴沉,低吼道:“这个家伙实在太嚣张,总有一天,本王要他好看!” 听到虎王的狠话,狐小七暗自撇撇嘴,心中暗自嗤笑,你真有本事要人皇好看,也不会只能在背后放狠话。 倒是金虎与银虎是明白人,能一招杀死黑鹰老祖,在他们眼中,人皇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他们。 金虎语气复杂道:“虎王,以后莫要招惹人族,人皇不死,妖魔两族都不会再有出头之日!” 说到这里,他心底不由生出一股浓浓的后悔,当初就不敢与人皇联手击杀魔族的魔神。 【作者题外话】:三更奉上,各位大大,节日快乐 最快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 ------------ 第86章 有要嫁的人 不得已,转过身来,跟他们面对面。 在看到我的瞬间,霍南奕撇开了那个女人的手。 她依旧端庄浅笑,优雅走过来,自来熟的拉起我的手。 “小妹妹,可以给我个机会请你吃饭吗?我确实很喜欢你,我觉得得我们肯定有某种渊源,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我只能礼貌的微笑着,不知该怎么接她的话。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子琳,就叫我琳子姐吧!你叫木梓,对吧?” 下意识地瞥了霍南奕一眼,以为是他跟她提起过我,她才会知道,然而, “茂城八卦头条,有好几版都是关于你的呢!” “…多亏了他们,几乎所有人都认识我呢!能得到那么多家媒体的喜欢,是我的荣幸。” “都是些无良的长舌妇,蹭你的人气赚钱。你叫木梓,不如就喊你‘木木’吧!木木,能不能给子琳姐一个机会,一起吃饭?” 我不知道她是天生的外向,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就觉得有点尴尬。 不知道该如何婉拒,希望霍南奕说点什么缓和气氛,他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直盯着我。 就在我犯难的时候,Tony老师走了过来,解救我。 可,“这就是著名设计师方宸彧先生吧?今日有幸遇见,可否赏光一起吃饭?” Tony儒雅一笑,回绝了她,但他看她的眼神告诉我,他们之前就认识。 也没说破这个被掩盖的事实,跟着Tony老师回了公司。 因为要出新设计,而我没有一点思绪,便忘了再去注意Tony老师,也没再去管他跟琳子之间的事。 新产品发布会定在十月中旬,国庆小长假,小姨要去美国出差顺便带外公回去复查。我也是要去的,但那天我出去找灵感,还没回来,就接到小姨电话,说事态紧急,得提前走。 等我感到机场,他们已经走了。 悻悻回家,偌大的别墅,又只剩我一个,空荡荡的,让我很不安。 那几天几乎没出过门,整天待在卧室里画设计图。没有朋友聚会,也没人约我出去玩。 明明是假期,我却还在加班加点的赶工作,连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的心情都没有。 国庆结束,经过高层一致决议,要用我的新设计替换原定的,又忙得晕头转向的。 因为小姨不在,我不得已要帮忙看文件,学艺不精,每天忙完规定的工作,抬头已经是凌晨三四点,天天都窝在办公室沙发里度过的。 十月十六傍晚,小姨回来了,但外公没跟着一起回来。 问了才知道,外公梦见新品发布会出了岔子,就吓得病倒了,经不起舟车劳顿的,就留在了美国那边休养。 只是,他们经过再三讨论,决定要给我加戏。 为了能对新任务有个清楚的认识,我跟外公通了视频电话。 外公嘴唇干枯,脸上没有哎一点血色,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 可他给我分配任务时,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有那么一秒,我都在怀疑,这样判若两人的外公真的只是一个人? 但我没时间去考虑那些不重要的事,我得抓紧时间,办任务。 翌日上午九点半,我按照约定的时间,准时出现在了‘彼岸’咖啡馆。 走进去,直直往右手边的深处走去。 其实,我连对方姓甚名谁,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只是奉小姨命令来办事的。 进去后,只有三号桌那坐着一个长得圆滚滚的老头,右手边的桌面上放着一朵白玫瑰。 不自觉皱眉,很想装作没看见,转身直接离开,可…… 抬腿走了过去,我无路可退,除了前进。 上前去,礼貌开口问道:“您好,请问您知道白玫瑰的花语是什么吗?” 这是小姨给我们定的暗号,就跟间谍接头似的。 他抬起头来,看到我,打量了我一番,最后定在我胸部的位置,咧开他厚唇,笑得不怎么好看。 “木梓小姐,快请坐!” 咽了咽口水后,还站起来,绅士的给我拉了椅子。 “谢谢!” 落座,为避免尴尬,我都没直直打量他,微垂着头,装作在喝咖啡。 无奈的搅拌着咖啡,希望时间能走得快一点,早点回去交差。 突然,轻轻一声“咚”地,他自作主张的给我加了糖。 眯眼笑道:“蓝山很苦,女孩子还是加块糖比较柔和。” “谢谢!” 而后,又是一阵沉默。 对于他,我没什么想说的。怕不太礼貌,偶尔抬起头来,努力挤出一个很柔和的笑,以作我们之间有交流的证据。 但有一点让我很不爽,他眼睛里的色欲,不加掩饰,赤裸裸的盯着我。 “木梓小姐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对木小姐很满意,虽然身材干瘪,但穿衣风格保守,是我想要的太太所具备的。” “……” 我对此只能努力的苦笑,说不出一句话来。 “木小姐跟霍南奕先生的事,我不计较,毕竟年轻时谁还没玩过?只要有心共建家庭,就不怕过去绯闻缠身。木小姐,你嫁给我吧!婚礼就在你生日那天,中式复古婚礼。考虑到我工作太忙,就不去蜜月旅行了。” 然后,他笨拙的拿出一个盒子,单膝跪在地上,“木梓,嫁给我吧!” 这一举动吓得我差点从椅子上倒下来,慌张站起来,“这位先生,我们只是相亲,没有谈婚……” “可我很中意木小姐,而以木小姐如今这条件,除了我,恐怕再找不到第二个更好的结婚对象了。所以,请你嫁给我!让我拯救你!” “……” 要不是理智不允许我上去破口大骂,我肯定会把那家伙骂狗血淋头。 真不知道,他到底哪来的自信。 我弯腰提包包要走,却听身后传来“啪啪啪……”的鼓掌声。 寻声望去,沈遇安痞笑看着我们。 而他身后,正是霍南奕,还有那个琳子小姐。 刹那间,我想的是上去解释这个可笑的误会,可……看了看霍南奕,淡漠的眉眼间看不出一丝情绪。 握紧了包包带子,呆了,不知所措。 沈遇安过来,捡起桌上那朵白玫瑰,拿到鼻尖轻嗅,脱口而出道:“老霍,你不是说你家丫头喜欢栀子花么?怎么换口味了,你都不知道?” 随意扔了那枝花,拿起那男人手里的戒指,仔细瞧了又瞧,还很孩子气地往自己小指上套。 但瞬间像被蜜蜂蛰了一样,忙不迭扯了下来,扔在了桌子上。 “就这次货,还想拿来骗别人的女人,李三,本少劝你善良!” …呃! 很坏地拍了拍那人油乎乎的脸,好似在教自己的儿子怎么做事一样。 扯了扯他衣领,好言好语道:“你的花,你的戒指,还有,你的人,立马从本少视线里消失,懂?” 就沈遇安那高调的处事风格,茂城没人不认识他。再加上桃色新闻满天飞,配上那张妖孽的脸,也算是国民老公了。 那男人自然认识他,也不敢拗,连忙笨笨的站起来,捡起戒指,慌慌张张跑了。 才跑出没几步,沈遇安一声“站住!”,吓得他腿都在打颤,差点跪倒在地了。 顶着满脸大汗结巴问:“沈少还有什么吩咐?” 他“好意”捡起那枝花,走过去,插在那男人胸前的上衣口袋里。 “你的花忘带了。” 那男人连忙抹了一把汗,“谢,谢谢沈少!” “不客气!下回出门,记得带上镜片,不然惹了不能惹的人,后果很严重。” 终于,那男人消失了,无影无踪。 琳子小姐羞掩着嘴,开心的笑了。 敛了笑意,柔声开口:“沈少,真有你的,瞧瞧那可怜的男人,恐怕以后见到你都要绕道走了。” “活该如此!” 沈遇安又痞笑走到我身边,“木侄女,你这样背着老霍出来相亲就不厚道了。再怎么说,也得先报备通过再说。还有,对着那样的人,这咖啡怕是翔味。” 早该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的,从他口中,听不到任何好话。 明明我已经够尴尬的了,他再这么一说,简直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若是只有他和霍南奕也就罢了,关键是,还有一个优雅端庄的琳子小姐。 余光瞥向他们俩,琳子小姐亲密的玩着他胳膊,两个人看上去很般配。 呵,他们真的很合适。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再见!” 匆忙迈腿离开,再待下去,恐怕我只能窒息而亡。 有他在,就够难挨的。他此刻冷着张脸,简直就是冰天雪地。 可该死的,我才跟霍南奕擦肩而过,却又被打断。 “木木,原来你还是单身啊!要不,琳子姐给你介绍?绝对的高富帅,一点不输南奕。” 炫耀? 我在琳子小姐语气里听到的确实是炫耀。 她挽着我爱的人的手臂,在向我炫耀她有多么优秀。 转头,笑着回了句“谢谢琳子姐,就在刚刚那一秒钟,我已经有要嫁的对象了,恐怕要辜负琳子姐一番心意了。” 就在我说这话时,霍南奕眼神终于染上了异样,直直盯着我,似乎很在意。 “就刚刚那位先生么?嗯,其实他也不是很糟糕,只是有特殊癖好,离过婚,前几天才爆出在‘奇狼’俱乐部跟几个小鲜肉一起玩而已。” ------------ 第87章 他们配不上你 她对我的敌意,让我摸不着头脑。 貌似我只见过她一面,更不觉得我曾招惹过她。但她语气里的嘲弄,不像开玩笑。 就在我尴尬得不知所措时,琳子小姐笑着走了过来,亲昵的拉着我的手。 “吓到你了?我演技还是不错吧?瞧你被吓的,琳子姐只是跟你开玩笑而已,还当真了?” 一副被我这玩不起的人伤了心的表情。 “Linda,你就别拿木侄女玩笑了,再玩下去,木侄女该害怕了。” 沈遇安半调侃着给我解了围。 无论她是认真,还是玩笑,我只在乎,霍南奕心里怎么想。 可,从他的表情,根本无从窥探他的情绪。 因为有沈遇安在,这种尴尬才没能持续下去。 随便跟我扯了几句,便找了个理由,一起离开了咖啡馆。 而我上了心的,只有霍南奕不言不语淡漠如陌生人的态度。 他如今把我当做陌生人,我本该开心的,为他,也为我自己。终于,我们都不用再痛苦,谁也不用再为谁操心。 奇怪的是,我根本感觉不到一丁点快乐,甚至满心苦涩。 没有他纠缠的世界,寂寞而冰冷。 给小姨汇报了“战绩”后,我也离开了咖啡馆。 不是因为要忙工作,而是要赶场子。 大约十五分钟后,我再次走进刚刚的咖啡馆,依旧是那个靠窗的位置,依旧是一男的坐在那,桌面上依旧放着一枝白玫瑰,等着我的出现。 忙走过去,扫了他一眼,“先生您好,我突然想不起来白玫瑰的花语,请问您能告诉我一下吗?” 他抬起头,看着我,半晌才回道:“木小姐?快请坐!”给我拉了椅子,还体贴的问我的喜好,给我点了一杯果汁。 依照设定好的模式,在二十多分钟后,走到了最后一道程序。 这一次,他双膝跪地,一副求饶的模样,向我求婚。 尽管他说得情深意切,但我除了官方微笑,然后礼貌拒绝,便不能生出别的任何一点情绪,就连对他们被耍的愧疚也不能有。 在看到窗外不远处已经连按了十几下快门的小哥后,喜剧也该落幕,演员该退场休息了。 没管那位先生再怎样,我提着包包再次离开了咖啡馆。 但,这并不是今天最后一次从这家咖啡馆走出去。 时间间隔从十五分钟,到半个小时,再到一个小时。我今天一共相了十场亲,每一次都是同一个地点,同样标配的男方,就连求婚台词都像专门有人写好的一样,惊人的雷同。 这十场相亲会,就像是同一场无限延长了一样,就连主角也没变过。 但我从一开始的坦然,到慢慢的反感,直到后来直接吐了出来。 这样虚假的一幕幕,恶心得让我直作呕。特别是我那尴尬的演技,也真是难为了对方。 相完亲后,汇报完结果,我以手机没电为理由,关了机,去了紫荆公园。 我想跟他在一起时的真实。 其实我是抱着能偶遇到他的期盼去的,然而,又是我一厢情愿。 哪怕是看到我在跟别人相亲,在作践自己,他也不再心疼,不再为我担心。 独坐到黑夜吞噬了周围,趁着夜色,我大胆了流泪,想流尽委屈。 要不是怕小姨会找来,我是不打算回去的,哪怕是冒着寒霜空坐一夜,我也不想回家。 那种叫做无可奈何的东西,,总缠绕着我,无法驱赶。 无奈走了回去。 还好回到家时,小姨已经睡了,否则我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解释我近四个小时的失踪。 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开机,期待着他能给我惊喜,却只剩下失落。 他,还是没打扰我。 等待着他逆光而来,解救我,等到的,只是我自己可笑的犯贱。 直到新品发布会结束,我再没登台表演,他,依旧淡然过着自己的独木桥,哪怕我精彩的相亲剧照流了出去,也没有他的一句质问。 可能是失落的多了,就不敢再期待,我渐渐地,也像他那样,淡然无波澜。 但我的平静,总是那么脆弱,随随便便一粒微尘,也能打破它。 十月二十号,晚上八点半,我正坐在“魅夜笙歌”热吧吧台处,面前放着一杯威士忌,眼睛直盯着楼梯的方向。 我在等猎物,也在等我的拍档。 过了五分钟,我肩头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连忙转头,对上我今晚拍档,他那眯笑的眉眼。 “抱歉,让木小姐久等了。陈某自罚三杯。” 很爽快的连喝了三杯,有些上脸,脸颊染上红晕,就跟女人一样妩媚。 其实他长得很帅气,五官立体,留着小胡子,还挺迷人。 只是,我在他身上感觉到的,却是女子的阴柔美,没有阳刚之气。 他很幽默,讲的冷笑话让我有些发抖,但我的思绪都在楼梯口,心思都飞到了霍南奕身上。 选择这作为舞台,是因为这地,是沈遇安的。而霍南奕,在这有一个很酷的包间,带着酒窖。 以前我也跟他来过,见识过里面的酒,不是很多,但都是极品。 曾经我走投无路时,还动过偷他酒去卖的坏心思。 但最后却发生了那些事,没能成功破坏他的酒。 在我陷入自己思绪时,他终于出现在了楼梯处,就陈轲跟着他,从楼上下来。 激动得弹跳起来,一不小心碰倒了杯子,掉地摔碎了。 趁着这个机会,我像醉汉一样大吵大闹,搞出很大的动静,大到终于惊扰了他。 余光瞥见他走过来,故意又砸了几瓶酒。明明我没醉,却恣意发泄着心里的苦涩,似在控诉他对我的冷落。 他靠近,没有说一句话,扯着我就往门口走。倔强地挣扎,抱住吧台,就是不想跟他走。 “松手,我送你回家。”他的无奈,我悉数纳入眼底。 可他越是这样哄我,我就越想大发脾气。 知道他不欠我什么,就是不舒服,特别压抑。 伏在吧台上无赖的哭了起来,任他怎么哄我都不停。 还好因为他,服务生才没再计较我的疯,音乐再次响起,酒吧瞬间又沸腾起来,没人注意我们。 哭累了,才终于安分下来,抹掉眼泪,直直出了酒吧。 他追上来,“木梓,你是故意要让我心疼?别再折腾自己,你已经做到了。看到这样的你,我心疼得要死。” 被他拆穿了,心虚得很,紧张不已。 猛地转头,拔高音量吼道:“别想太多,我只是想活得无拘无束而已,跟你没半毛钱关系。” 气冲冲地,大步往前走去。 他说心疼我,可他明明跟别的女人拉拉扯扯,就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还说心疼? 骗子! 越想越气,加快了脚步,也不看路,横冲直撞的,差点撞到了车。 却倒在了他怀里。 “有没有伤到哪里?别乱动,我看看!” 拧眉掀起我衣袖,查看是否有受伤。 看到他还在乎我,脑子像抽疯似的,就想看到他为我紧张的样子。 “霍南奕,我要嫁人了。” 然而,我又料错了。 他没有生气,暴怒,只是平静看了我一眼,淡淡回了句:“嗯,到时候我会去参加婚礼,送祝福。” “……” 愣愣看着他,很是讶异。 他明明很生气,却没有说什么。他明明就不想我嫁人,可他……淡然处之。 抽回手,转身离开了。 如果他已经放下,哪怕是演戏,我也不想要他这个观众。不能和他演对手戏,那还有什么意义? “木梓,收手吧!那些人渣,根本配不上你。” 听到他又跟上来,脚步也随着心里的贪念放慢,慢慢停了下来,期待着他的靠近。 他握住我的手,一扯,便把我圈在了他跟墙壁之间。 “既然无可奈何,就回来,我们一起面对。木梓,你知道我最心疼你什么吗?为了别人不顾一切,却总在委屈自己。我霍南奕捧在心尖的人,怎么能受这样的委屈?” “我也想随心所欲,可我生下来就负债累累,怎么能忘恩负义?霍南奕,对不起!我又一次违背了自己的心,也算计了你。” 他紧拥着我,让我能依靠他而站立。 熟悉的怀抱,总带着我眷恋的味道和温暖,一沾到就不想丢,想一辈子独占。 说好不再纠缠,我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弃约定,放任自己在他怀里哭泣,诉说无人可以倾诉的苦闷。 “傻瓜,我都知道。不用道歉,只要能帮你减少心里的愧疚,什么我都愿意。” 听着他真诚的话语,我又不想回去一个人独面黑暗,想拉着他,无论什么地方,有他帮我挡。 这就是我的爱,自私而又懦弱。 霍家人说的一点没错,我紧紧抓着霍南奕,可能不是因为有多爱,只是因为他足够爱我,愿意被我拖累。 可我真的心疼他的为难,也不想看到他难受,只想努力让他快乐。 如果这不是爱,我不知道,到底对于他,我是什么感情。 “霍南奕,有一天,你会不会也厌倦了我,丢下我一个人走?” ------------ 第88章 做我女朋友 我只看到他眼睛里的光一直在闪耀,却没有回答。 我们都心知肚明,他不会。 他身体微微向前倾,鼻息就滚烫在我脸颊上,带着淡淡的香气。 刹那间,我好想吻他。留着做温暖的纪念。 可我却只能目睹着近在咫尺的温暖被空气冷淡,没有得到指示前,我不能自作主张,更不可能走到他身边。 他要送我回家的,但我拒绝了。打了辆车,离开了酒吧。 看着他站在风里目送我走远,满脸无奈和心疼。 伸手想要抚摸他的脸,却被冷冰冰的玻璃扎了心。 这就是我们之间的距离,能遥遥相望,却始终不能相拥。 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紫荆公园,舒缓了情绪,才慢慢摇回去。 等我到家门口时,见家里一片漆黑,以为小姨出去了。跨进去,冷白色的光突然亮了起来,吓了我一跳。 小姨穿着酒红色薄纱睡袍,在客厅沙发里喝酒,脸颊因薄醉而染上淡淡的红晕,就像一朵寂然绽放的玫瑰。 迈开腿过去,想劝她回去休息,她却突然说道:“明天陪我一起去看我妈妈吧!” 吓得顿住了手,一动也没动。 “阿梓,其实小姨已经原谅你了,只是,只是原谅不了她。” 小姨目光呆滞,直直盯着窗外墙角的一株梅花,那是外婆最喜欢的花,而且是小姨买给外婆的生日礼物,亲手种下的。 自从外婆走后,小姨就不再管它。但因为愧疚,我把它养得很好。修剪得参差错落,哪怕只有光秃秃的枝干,也别有一番风味。 “明明我才是她的女儿,为什么她要狠心抛弃我?” 猜不到小姨说这番话的目的,她知道,外婆的事是我心底最深的伤。可她今晚揭开我的伤疤,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刚要开口回她几句,她却已经起身,道了晚安就利落回了房间,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无力摔进沙发里,拿起小姨的酒杯,借酒浇愁。 奇怪的是,同样是烈酒,这一次,却没有灼伤我的胃,只是让我更加清醒,明明白白看着那些伤口在渗血。 结痂的伤,再次撕裂,痛不欲生。 …… 翌日上午十点左右,我们到了墓园门口。 小姨稍微走在我前面一点,我抱着一束马蹄莲,跟在她身后。 因为长时间没人来,外婆的墓前比其他的都要乱,野草丛生。 小姨跟我要了刀,跪在地上,耐心的除草。而我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她。 疑问总涌上心头,却总也开不了口。我想问问那些被埋葬的往事,关于上一辈,关于霍木两家。 这样的疑惑如鲠在喉,在脑海里翻腾,就是不知怎么问。 除了偶尔肆虐的风声,再没别的声音。 小姨静静地抚摸外婆遗像,而我也不被允许打扰这份宁静。 一直待到下午三点多,小姨才终于起身,叫上我离开。 但回去的路上,我们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小姨安静的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小姨如此安静。 她本来就不是那种内敛的人,沉思本也不是她喜欢的放松方式。 可今天的她,反常得让我有点心慌。 几次欲言又止,直到小姨打破沉默。 “阿梓,你真的很想跟霍南奕在一起?” “小姨,我……” “那你就去找他吧!我累了,斗来斗去的,没什么意思,倒不如成全你的爱情。” “小姨,我会帮你,只要你开心。我欠木家太多,我会一点点偿还的。如果整垮霍家是小姨想要的,我不会吝惜所谓的爱情。” 逼着自己淡然表完了忠心,但我的心,却是在哭泣。 也许我在乎的真的不是所谓的爱情,而是他的爱。如果那个人不是他,放弃爱情,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在我话出口后,车内又陷入了寂静。 小姨看着我,不知是因为欣赏我的勇敢,还是嘲笑我尴尬的伪装。 一切,却都只是我的猜测,她没有再说话,哪怕是几天后,也没有主动提起今晚的话题。 在忙碌里麻痹自己,用谎言欺骗自己的心。 外公恢复得差不多,就倔强地嚷着要回来,因为很快就是我的生日。 无奈,小姨只能亲自去美国接他回家。公司里的事,又都得我去照看。 本来打算我生日前一天回来的,但不巧的是,那边又出了点状况,可能连我生日都赶不上。 小姨再三道歉,说很对不起我,就连外公也感慨,好不容易一家团聚,却不能给我庆生。 但我的心里毫无波澜,生日于我,从来都只是阴郁的代名词。 别人的生日是用来欢庆,我的生日,却是悲伤的纪念日。 二十八当天,我一直在忙工作,直到晚上八点半才终于忙完,收拾了一下,开车离开了公司,去了墓园。 生日,我习惯跟我母亲一起过,没有蛋糕,也没有祝福,只是简单的陪伴。 以前,无论家里会不会给我办宴会,我每次都会来这里找她,也不说什么,就磕个头,说一句“您辛苦了”而已。 但那种感觉,却是充实的。 坐在母亲墓前,静静等着时间过去。 包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打扰了我们的时间。 “木梓,我回来了,现在就在你家楼下,可以下来见见我吗?” 听到他声音,有点惊喜,我以为他再也不会回来,更不会主动找我了。 没有拒绝,鞠躬,提前离开了墓园。 当我回到家门口时,只见他手里提着一个蛋糕,抱着一盆花,直直站在大门旁边,一动不动。 下车朝他走过去,很想笑他那模样很傻,但还是忍住了,怕现在的我们,开不起这样的玩笑。 “生日快乐!” 把花束递给我,然后示意我开门请他进去。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还知道我搬家了?不愧是林少,消息很灵通。” “不仅知道你搬家,还知道你跟他又分开了。木梓,我这次回来,不打算走了。” 这话吓了我一跳,手里的钥匙差点没拿稳,掉在地上。 我不想伤害他,却又劝阻不了他。 其实我想问他到底是看上我什么?就我这样的人,好像没有可爱之处。 开了门,请他进去喝茶。 他却突然厚脸皮的说要我做饭给他吃,答谢之前帮我的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能拒绝。安排他在客厅休息,就钻进厨房做饭,算是给他接风洗尘。 因为他刚刚那番话,我心有点慌,就没注意他到底在客厅干嘛。 直到, “嗯…” 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已经来到厨房,从身后抱着了我。 “木梓,有你在的地方,真好!” 慌张挣扎,却挣不开他。 “林子钰,你放手!请你不要让彼此尴尬!” 可他依旧没松开,还把下巴抵在了我颈窝。 这样尴尬的亲昵让我很不舒服,怒火往头顶冒,使尽全力,终于挣开了他。 “啪”地,我的手像不受控制一样,一巴掌甩在了他脸上。 空气瞬间凝固,我看着自己发麻的手,有些后悔打了他。 “木梓,我的怀抱就让你如此讨厌吗?”渗出血迹的嘴角上扬,浮现一抹自嘲的笑。 “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只是……” 明明只要撒个谎就可以圆回去的,但我混乱的心不允许我这样做。 如果撒谎会让他误会,越陷越深,那我宁愿尴尬。 “只是因为我不是他么?”抓住了我双肩,迫使我看着他眼睛,“木梓,就不能忘记他?忘记他的给你的伤痛,忘记过去。跟我在一起,放过自己,也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呆愣看着他,却给不了他回答,哪怕是委婉的拒绝,我也开不了口。 在静默了许久后,他松开了手,转身就要离开。 上去,一把抓起他的手,拉着出了厨房,“我给你上药吧!不然明天会肿得很厉害。” 又是沉默,他也默不作声,只是一直盯着我看。 那些话,我也对自己说过。忘掉他,放过彼此,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可哪一次我做到过? 不见他时,想着遇见。见到他后,又总是纠结,说一番伤害他的话,搞得彼此痛苦不堪。 若是能忘记,我何尝不愿意去尝试? 给他擦了药,收拾医药箱,林子钰却突然握住了我的手。 “木梓,跟我试试,好吗?我知道你接近他,是因为木氏。你想要的,我也可以给你。我不奢望你能像爱他那样爱我,只要你心里的一个角落,是属于我林子钰,就足够了。木梓,做我女朋友吧!” 他眼里的期待让我动容,却又倔强的不敢答应他。 我知道自己最大的弱点是忘不了霍南奕,我害怕轻易的许诺,会换来更多的伤害。 轻轻拿开他的手,看着他眼睛,“所以你能告诉我,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吗?我们认识不久,你却愿意舍命救我。能告诉我,这到底是因为什么?我不相信,你对我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一见钟情。” “只是因为你是你,那个能牵动我心的人。木梓,答应我吧!我想亲手带给你快乐,驱赶你的忧伤。” ------------ 第89章 否则,我不客气 快乐的诱惑,于我而言,不可谓不大。但也不足以大到吞噬我的理智。 现实的恐怖,我没敢忘记。 如果我跟霍南奕在一起不被允许,那么我和林子钰之间,更不可能。 他是干净澄澈的星星,不应该跟我这样的人纠缠,耗尽了他的光,浪费了生命。 “林子钰,作为朋友,你已经给了我很多的快乐了,谢谢你!”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去炒菜,很快就可以吃饭了。” 离开了客厅,逃脱了尴尬。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就此罢休。但我一心只想赶紧摆脱他,不想纠缠。 半个小时后,当我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开口喊:“吃饭了,林少……” 却只见空荡荡的客厅茶几上,放着一张纸,林子钰却已经离开了。 舒了一口气,倒坐在沙发里,拿起纸条,只有简单的一句:生日快乐!永远快乐! 无奈笑笑,只觉得他那话像嘲弄。 快乐?永远快乐? 太奢侈,太重,我的生命承受不起。 打开他的蛋糕,没许愿,切了一块,吃在嘴里却带着浓浓的酸味。 没有一个生日,比今天还开心。感觉像活得新生一样,当然,这只是假象。 只要有人在我身边,把我拉回现实,我所谓的乐观就脆弱得不堪一击,只能粉碎成末。 第二天傍晚,小姨和外公回来了,还给我补了生日礼物。外公送我一只拉布拉多犬,小姨送我一块表。 他们的礼物倒没什么,主要是他们的祝福让我觉得很可笑。 就跟林子钰一样,他们都祝愿我“快乐”,明明他们很清楚,我要怎样才能得到快乐,拴着我,又祝福我。 但我没把“虚伪”的帽子扣在他们头上,他们不是故意的,只是以为忘了我的需要而已。 那晚后,林子钰也来找过我,没再提让我跟他交往的事,只是跟之前那样,当我是朋友,跟我说说心里话。 我也在他的体贴里渐渐忘记那晚的尴尬,真心拿他当朋友。 在我面前,他推心置腹,把所有的自己都展示给我看。还常常抱怨我占了他便宜,知道他所有的事,我却对自己的心事只字未提。 就拿游戏来换取我的秘密,只要我输给了他,就要老老实实回答他问的一个私密问题。 本来我无意跟他玩,但被他脸上那没心没肺的笑容感染,就渐渐放下了防备,入了他精心编织的网。 他明明知道霍南奕是我的禁忌,可他问的问题总跟他有关。 直到后来,我才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问我那些事情。 但当时的我并没有觉察,遵循游戏规则,不得不回答了他很多问题。 虽然霍南奕经常出现在我们的话题里,但我却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生日那天,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五十九秒,他给我发了信息,只是祝我生日快乐。 以前他是第一个向我送祝福的人,如今,却成了最后一个。 可能,就像他曾经跟我说的,他是善始善终的人吧! 从第一个到最后一个,然后渐渐淡出我的世界,彻底离开。 也许,这样的体面,也是最好的道别。 …… 迈入冬天,天气越来越冷,我也越来越懒,像进入冬眠期的动物一样,变得嗜睡,感觉怎么都睡不够,一天中,除了上班时间,几乎都在睡觉。 这让外公和小姨很担心,让我在家休息,别再去上班,但我非要坚持。 因为前阵子,Tony老师因为一些私人原因而提前休假了,设计部的事情就由我接手,这会接近年末,忙着准备贺岁新品,根本离不了人。 要是我再不去,恐怕小姨又要事事亲力亲为,累得直不起腰了。 十一月十四的今天,下着小雨,冷得不行。 一早起来,我就直犯恶心,本来想去医院看看,是不是胃又出了什么问题。但临时开了个紧急会议,就一直拖着没去。 中午去吃饭的时候,那股子恶心劲更加强烈,连口汤都没喝进去。 熬着时间,希望赶紧下班,然后去医院做个检查。 下午五点半刚到,我就急不可耐的拿着包包出了办公室,准备下班回家。 “阿梓,你今晚又跟林少爷有约?”小姨喊住了我。 转身,“小姨。” “瞧你急匆匆的,是跟林少爷约会去?” 怕她为我担心,就撒了谎,说:“不是,我只是想早点回家给外公做饭。小姨,你也要回家了吧?那我们一起回家吧!” “阿梓,既然今晚有空,那就跟我一起去应酬吧!去沈遇安地盘,可能得由你出面才行。” 没理由拒绝,就跟着小姨一起离开了公司,往魅夜笙歌去。 一路上,我都很紧张,一是怕待会要喝酒,会加剧胃病,让小姨难堪。二是怕遇到霍南奕。 好不容易不再经常想起他,我害怕他又要来挑战我的遗忘能力。 攥着手,掌心里全是冷汗。 还好小姨一直微闭着眼睛养神,没有注意到我的慌张。 到了那,又突然一阵反胃,恶心得直接吐了出来。 小姨拍着我后背帮我舒缓,紧张问:“阿梓,你这到底怎么了?不行,咱们得先去医院看看,走!” 说着,拽着我就要上车去医院。 “小姨,我没事的。只是中午没胃口,没吃饭,这会有点难受,不碍事的。咱们进去吧!别让客户久等了。” 忙拉着她走了进去。 可该死的,最不愿发生的,往往最容易发生。 刚进去,就遇到了沈遇安,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霍南奕不在。 痞笑打趣道:“木侄女,失恋了?都来我这买醉了。看来还是老霍长情,十几年,就对你念念不忘。要不要再回来?他可还念着你呢!” “……” 对于他的风趣,我从来都get不到,除了惯常的尴尬。 “哟,木馨雨木总,稀客啊!赏光而来,今晚就算沈某请客,玩得尽兴。” “那就多谢沈少了。沈少,回见。” 小姨很不待见沈遇安,说完,拉着我,直直上楼去。 “木侄女,待会老霍来,你得过来安慰安慰他,不然他非要醉死方休了。” 很不爽的瞪了他一眼,他明明知道我有多尴尬,还要继续难为我。有时候我也很好奇,他是不是因为我伤害了霍南奕而在憎恨我。 可无论我怎么不爽的提醒他,他却依然我行我素,完全没把我的警告当回事。 他抱歉一笑,转身离开了。 木然跟着小姨上了二楼,进了包间,场面有些混乱,一个个都抱着年轻漂亮的女孩,举止暧昧,根本没有半点要谈正事的样子。 胃里又莫名一阵翻滚,差点又吐了出来。本想借故离开这地方,可看到那些人把咸猪手伸向了小姨,努力憋着,主动举起酒杯,说了一堆奉承话,给小姨解了围。 但一杯下肚,胃里更是翻江倒海,仿佛连脏腑都要吐出来一般。 伸到我腿上的手扣着我神经,根本没有心思去在意胃里的难受。 强压着掐那人的冲动,很礼貌的甩开了他的手。 可也就舒心那么一秒,才甩开,他又伸了过来,而且比之前更加放肆,捏了捏我的大腿。 突然,再也控制不住的怒火冲头,牵动了我的忍受神经,只感觉一股酸味上涌,一堆带着复杂味道的不明物冲了出来,直接吐在了那人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毛总,对不起,我……”终于舒服一点我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忙慌张起身鞠躬道歉。 拿过纸巾,要给他擦身上的脏东西,却被他狠狠甩开。 而后,“啪”的一声,结结实实的一巴掌甩在了我脸上,直感觉到火辣辣的疼。 “什么东西?竟敢吐老子一身,你他妈是不想混了?过来,给老子舔干净!” 那人粗鄙怒吼,说着就要伸手扯我头发,把我拖拽过去。 小姨忙过来陪笑道:“毛总,您消消气,消消气啊!她呀,就是个毛手毛脚的笨蛋,看在我的份上,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她计较了嘛!来,我敬您一杯!” 端过酒杯,一饮而尽。 那家伙趁着这个机会,又在小姨身上狠狠揩了把油,趁势搂住了小姨的腰,要小姨跟他喝交杯酒。 实在看不下去,夺过小姨手里的酒杯,尽量淡然道:“毛总,都怪我毛毛躁躁的,弄脏了您的衣服,我喝酒,向您赔罪。” 举杯,一干而尽。 又拿过桌子上的酒瓶,直接灌了下去。 如果可以用命换得小姨无恙,那我应该如此。 眼睛被眼泪胀得酸疼,却不能放任它流下来。 这种时候,哭,也只会成为别人的玩具,只会逗乐了他们,我不能。 终于,一瓶见底,忙不迭放下酒瓶,实在难受得不行,捂着嘴道:“抱歉,我去趟洗手间。”匆忙跑出了包间。 摇摇晃晃跑在走廊里,要不是扶着墙壁,恐怕都走不动一步。 像蜗牛般慢速度挪移,只觉得通向洗手间的路格外的漫长,好在,在我撑不住的时候,挪到了洗手间。 伏在洗手台上,狂吐不止。在冲水声中,我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安安静静的。 “咳咳咳……”不停的咳嗽,腰上却突然多了一双手。 吓得猛地抬头,转身后退。 是刚刚那个毛总,一脸猥琐的笑容,朝我逼近。 “你,你要干嘛?你别乱来!否则我不客气了。” ------------ 第90章 恭喜,你怀孕了 可他非但没有害怕,反而一脚将洗手间的门给锁了。 笑得更加放肆狂妄,继续朝我逼近。 我只能后退,尽量避开他的魔爪。 “装什么装?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还在老子面前装清高?呵,真是贻笑大方!” “我警告你,别再过来,否则我让你一辈子不能人事!” 但我那弱弱的警告在他那里,不过是增加欲望的调味品,根本无法击退他。 被他逼到了角落,已没有了退路,下意识的要打电话向霍南奕求救,但该死的,我手机在大衣口袋里,没在身上。 连最后一丝希望都被无情的浇灭,心里无限恐慌。 如果被这样的人渣侮辱,那我如何活下去?可……我还能怎样? 寄希望于最后的呐喊,在他扑过来之前,放声大喊道:“救命啊!沈遇安,快来救救我!” 然而,换来的却是被那东西抓住,压在了墙角。 “啪!”巴掌声响彻整儿洗手间。 又扯过头发,又一巴掌甩在另一边脸上。 “婊子!老子让你喊!让你喊!啪!……” 脑袋越来越昏沉,视线模糊,根本不知道此刻到底在发生什么。 他将我踩在地上,然后抓住我后脑勺的头发,将我的脸直直往他那里凑。 “不是喜欢喊?老子看你还怎么喊?” 竭力挣扎,奈何根本挣脱不了他。 绝望的闭上眼睛,任侮辱加身,可,“砰!”地,洗手间的门被人踢开,旋即,那人便被踩翻在地上。 看不清来人是谁,只是无力的喃喃喊:“霍南奕,霍南奕……” 不堪迷糊,便晕了过去。 …… “霍南奕,霍南奕救我!霍南奕……” 梦中一片黑暗,只有一群饿狼那贪婪的眼睛瞪在面前,步步紧逼,将我逼到了悬崖边上。 而他,突然出现在了狼群之上,踏着祥云,挂着春风般的笑。 “霍南奕,霍南奕救我!我害怕!” 他驾云靠近我,伸手拉我,却在碰到我的手时,冷嘲道:“不干不净的脏东西,去死吧!……” “不!不要!霍南奕不要!” 终于被惊醒,直直坐了起来。 扫了一圈,却只见漆黑的病房窗边,靠立着一人。 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就没敢胡乱喊,而是礼貌道:“你好!请问这是……” “阿梓!你醒了!”小姨急切的脚步声响起,快速走了过来,打开了床头灯。 “小姨,我,我怎么会在医院?我们不是在应酬的吗?” “还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你这脑子,真是。”伸手探了探我额头的温度。 “还好没发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先在这呆会,我去找医生过来看看。” 步履匆匆离开了病房。 想起了先前的事,想知道那个冲进来的人是谁,但我没敢问小姨。 医生来给我检查了一遍,除了那些皮外伤,并没有别的什么问题,也可以出院回家休养。 但小姨坚持要我在医院里住几天,还打算过来陪我。 我拒绝了,劝她回了家,就我自己在医院里待着。 拿过手机,看到才凌晨零点半,但我没有一点睡意,身上痛得受不了。 不自觉打开了QQ,见他在线,撞了鬼似的,居然给他发了个“惊讶”的表情。 本来也没觉得他会回,可才过了一秒钟,他回了句:出差回去,给你带礼物。 “出差”两个字打碎了我的幻想,怎么可能是他。 他根本不在家,又怎么会在酒吧出现,还救了我? 一阵苦涩直上心头,没再回他一句。扔了手机,伏在床上只想盖头大哭。 新消息提示音却接二连三的传来,搞得更是烦躁不已。 摸过来,点开看了眼:“能不能不跟林子钰在一起?”,“我舍不得你成别人的女人”,“等我回来,好么?”…… 极少表露感情的他却连着给我发了十多条表白的信息,满心欢喜的同时,又酸涩难忍。 如果我们都只是简简单单的男女,那该多好? 可以毫无保留的付出,大胆的拥抱爱情。 可…… 啪嗒啪嗒,眼泪砸在手机屏上,像泛着光的珍珠,却只有伤感的颜色。 “霍南奕,我好想你!我好想自私一回,再次奋不顾身奔向你!” 发送成功后,钻进被子里,嚎啕哭泣。 我要到哪里抓取勇气,奔向他?或是,彻底忘记他? 若是爱能忘,也许也是出路。可我忘不了,又不能爱。 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梦里,终于不是要置我于死地的他,而是温柔的他,轻轻抚摸我的脸,还说“我爱你”。 怕醒来后他就消失,我伸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不愿意松开。 可那触感太过真实,惊坐起来,“霍南奕,你不是在出差吗?怎么会在这?难道是梦?” “嘘~躺下好好睡觉,我就不走,一直陪着你。” 依言躺下,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再没有做梦。 ……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我刚吃好午餐,沈遇安来了。 依旧一脸痞笑,说话还是那么不中听。硬生生自言自语跟我扯了一个多小时,都是说关于霍南奕的事。 “你不会是他派来的奸细吧?专门给他说好话的。” 他不置可否,似乎他说的那些都是事实,没有一点夸张的成分。 实在不愿意再跟他聊霍南奕,就以犯困为借口,轰走了他。 “等等,我问你个事,他,真的去出差了?那昨晚,到底是谁救了我?我明明记得是他。” 他回眸一笑,“木侄女,你瞧,明明是你自个也对老霍念念不忘,还怪我老提他。放心,那绝对不是你的,绝对是你相思成疾的幻象,老霍还在新西兰呢,怎么可能救得到你?要我说啊,你俩赶紧复合吧!省得我还得做双面间谍。” 不留情面的赶走了他,终于死心了,救我的人,确实不是他。 也不再纠结这件事,待到傍晚,跟小姨说了一声后,办理手续出院回家了。 脸上的伤还没消,肿得跟头猪似的,也不好意思出去,就没去上班,整天在家待着。 还好外公也不是一直在家,偶尔出去逛逛,倒还不是很压抑。 自从那晚他跟我表明心迹没得到我回应后,就再没上线过。有一次鼓起勇气打了他电话,也是关机。 被我伤透了自尊,不搭理我了。 而我也被林子钰拽着去乡下玩,渐渐淡忘了那件事。 我发现,林子钰真的很努力,努力哄我开心。 但他给我带来的快乐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因为太过纯粹,没有掺杂一点点负面杂质。 可我清楚的知道,没有真正纯粹的东西。就像霍南奕给我的感情,也有跟爱对立的那一面。 我没去理会那些,就像个傻子一样,只负责开怀大笑。 看不清楚,那些笑容背后是否还隐藏着哀伤,但我是真的觉得很快乐,因为有林子钰陪着疯。 他是去工作的,那片山区是茂城重要的小麦产地,而今年冻害袭来,相关部门便派人过去支持开展解冻工作。 沾了他的光,我也能跟着到处跑,体验了一把真正的农家生活。 村子里也没个旅馆什么的,我们住在村干部家里。两层的砖房,朴素却也很舒服。 村干部的父亲已经是八十高龄了,但嗅觉却异常的灵敏。自小就认得一些中草药,以前还被村民们称为“神医”,小药房门口还高高挂着“回春堂”的牌匾,跟古代的大夫一样一样的,颇有声望。 我好奇心强,不能跟林子钰一起去走街串巷,到处逛的时候,我就跟老爷爷讨教中医的事。 他除了口齿不是很清楚外,人倒很好。不管我问什么,他都耐心的跟我讲解,还给我讲各味草药的名字来历。还野心勃勃的想跟他学习把脉诊病来着,结果被那各种草药的功效搞得头大,就荒废了。 待了两个星期后,我跟老爷爷越来越熟,成了忘年交。 早上,雾气朦胧了整座村庄,冷得不行。 林子钰一大早就跟村干部他们出去办事了,就我跟老爷爷还有他孙儿们围坐在火塘旁烤火。 老爷爷老盯着我看,让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但又不好直接说什么,就假装不知道,给孩子们讲故事。 余光瞟了瞟他,见他摇头叹气,似乎很失望。 摸不着头脑,又好奇,就脱口而出问道:“爷爷,您怎么了?是什么不对劲吗?还是我做错了什么?您直说就行,我会虚心听劝的。” 但他还是直摇头,撑着拐杖慢慢站起来,将手背在身后,摇摇晃晃的出去了。 怕他出去会摔倒,把故事书拿给孩子们,急忙跑了出去。 老爷爷坐在廊道的木墩子上,望着外面雾蒙蒙的天。 “爷爷,您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为什么直叹气呢?您跟我说说,不定我能帮您哩。” “木子,你是真不知道?”他转头,不敢相信的看着我。 摇头回答:“您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不必忌讳的。” “哎!木子,恭喜你,你怀孕了,看上去都快三个月了呢!” ------------ 第91章 只能是我女人 怀孕? 我吓得身体直哆嗦,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吓得不知所措,脑袋一片空白。 我竟然怀孕了! 三个多月? 一连串碎片化的概念混乱了我,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恐惧,深深的恐惧。 他,本不该来的。 “木子,你怎么不说话?我看那小林挺好的,对你也好,怀孕了也算好事,你怎么反倒不开心了?” 被爷爷的话叫醒,回过神来,木然望着外面朦胧的雾气。 灰蒙蒙的,好似我此刻的心。 如果没有那些事情,如果我也好好的,如果我们可以在一起……确实是好事。 可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也不能给宝宝好好的生长环境,他的到来,就是个错误,愚不可及的错误。 “爷爷刚才为何要叹气摇头呢?” 他拿起水烟袋,搓了烟丝,点火吸了一口。 又重重叹了口气说:“我是为你担心,你身子骨本来就弱,要是……” 他的声音哽咽,没能继续说下去,而高频率扑扇的睫毛上,跳跃的是感伤。 又吸了一口烟,身体往后靠在了墙上。凝视着院子里,那棵光秃秃的梨树。微微眯起来的眼睛里,染上了沉痛。 看着他,我也知道他是想起一些悲伤的过往,没敢开口打扰。 彼此沉默了很久,“我女儿,就是生孩子时去世的。”语调哀伤,还没走出痛失爱女的伤痛。 “那年,她也才二十岁,活生生的,就被那个男人害死了。” 他用悲痛的声音,给我讲了他女儿的故事。 爷爷是三十老几晚婚的,结婚两年多,喜得麟儿,次年又有了老二。一双儿子陪伴身侧,但他却不怎么高兴,一心就想要个女儿。 奈何奶奶身子不好,就一直没能如愿。 可他很是执着,为了能有个女儿,不让奶奶干粗活,天天在家养身体。还各种倒腾,常年中草药不断,给奶奶补身子。 他五十岁时,上天垂怜,得偿所愿,终于生了个女儿。 觉得那是天意恩赐的礼物,便取名为:天意。 弥补了缺憾的爷爷很是溺爱天意,把她当掌中宝宠着。事事顺着她,天意被娇惯得任性又固执,认定的事,就算有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高中还没毕业,她执意跟了一个有了家室的大叔,从此走上了不幸的道路。 那个老男人只是喜欢她的青春美貌,根本无意要跟她长久。甜言蜜语哄她,许诺一定会离婚娶她。 但她等来的却是男人无情的抛弃和冷漠的伤害。 跟着老男人,她心里也害怕,一直都有做避孕措施。但那个老男人骗她说,想要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还发誓保证:只要她生下孩子,就离婚娶她。 还单方面签好了离婚协议书,来表示自己的诚意。 慢慢地,她陷入了他甜言蜜语作饵的陷阱里,彻底沦为他的玩偶,一切都听从他的安排。 很快,她就怀了孕。而他也像承诺的那样,事事顺着她的心意,陪伴着她。 直到她预产期前,他们都很好,跟所有期待孩子来到世界的父母一样满心期待。 事情的转折,是在她大哥去看她的时候。 家里人知道她怀了那个老男人的孩子,劝也劝了,逼也逼了,她就是执拗的不肯做掉。最终,他们放弃了,不再管她,任她自己作。 但毕竟是自己宠在心尖疼爱的女儿,爷爷并做不到不闻不问。 私下里,他也让儿子们去找那个老男人,让他离婚娶天意。 可哪怕威逼利诱,老男人也始终没有真正离婚。 实在没了法子,爷爷看淡了,真的不再管天意的事。 天意哥哥们也心疼她,偶尔就会偷偷去看她。 只是没想到,一切都是精心编造的骗局。 那个老男人,只是把她当做生育机器。 那天,天意的大哥去看她,却在半路上遇到了几个妇女在八卦老男人家里的事,在听到老男人老婆天生没有子宫后,他怒气冲冲就冲进老男人家里,差点一刀把他给砍了。 但还是很不幸,他的刀子砍掉了老男人命根,也陪葬了自己的年华。天意大哥进了局子,前几年才被放出来。 而骗局揭开后,天意情绪异常激动,导致预产期提前,最终赔上了她的命。 爷爷说,他永远忘不了天意在产房声嘶力竭哭喊的声音,那是他的天意的遗言,也是他的噩梦。 天意说,她的一生其实是被爷爷毁掉的,她怪爷爷没有好好教导自己,就连最后一句话都是“我恨你!”,而且是对爷爷说的。 我看到爷爷在说起天意的遗言时,眼角滑落的清泪。 他该是寂寞而痛苦的吧! 全心全意的爱,却被当做最大的伤害。还不被家人理解,甚至被孤立。 那种无人言说的苦楚,我深有感触。 他依然微靠着墙壁,忧郁的望着雾气里纷飞的雨丝,没再说一句话。 相对无言,手抚在肚子上,酸涩上涌,心痛难堪。 这一次,我不知道究竟该如何面对? 哪怕这一次跟他有关,但我不敢找他。 因为孩子而跟他牵绊,我不敢妄想。 默默转身,回去了。看着孩子们欢笑着做游戏,烤红薯……我突然好想留住他,还有我们的孩子。 摸着肚子,笑意却瞬间凝固。 终究,太过奢侈,孩子不会属于我。 …… 第二天,雨停了,我没等到林子钰回来,就道别,自己离开了山村,回了茂城。 我不敢再跟林子钰牵扯,怕毁了他。 如果被有心人知道我们在一起半个多月,而我刚好怀孕,肯定又会编出很多恐怖的狗血故事。 这代价,我付不起。 没敢去医院,直接回了家,我害怕确定后的残酷事实,想再自欺欺人一会。 我拖着箱子走回家时,外公不在家,小姨拿着一堆文件刚出来。 “阿梓,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跟林少爷吵架了?” 无力的摇摇头,回道:“没有,他还要待一段时间,乡下太冷,我耐不住,就跑回来了。小姨你回来拿文件啊?” “没事就好!爸跟团旅游去了,得过几天才回来。这几天公司很忙,我也不能经常回家,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说完,她匆匆忙忙走了,很快便开着车消失在了家门口。 我本来想说跟她分担的,但她没给我说出口的机会。 有些困,直接回卧室休息,可我门口放着一个盒子。 拿起来,有些沉,看了一眼,也没有留言,不知道是谁给我的。开门进去后,好奇的打开。 里面躺着的,竟然是上一届“新京杯”设计大赛的金奖奖杯,还有荣誉证书。而上面赫然印着我的名字。 “……” 仔细再确认了N遍,确确实实是我的名字,还有成品的照片。 黑色主调,红色调配,整个作品透着一股浓重的忧郁。 而它,大部分确实是出自我的手,可我没有完成它,也根本没有拿去参赛。 又是霍南奕自作主张。 收了起来,没心思再去理会。 明明他们做这一切都是因为爱我,可我感觉不到温暖,除了压抑。 他越是这样给予我爱情,我就越觉得难过。 冲了个澡,还是没敢开机,钻进被子里,蒙头大睡。 睡了好久,迷迷糊糊间,看到窗户那照进来的光。 起身,走了过去,是他。 身子一震,不知道该不该下去。 怕被他看到,连忙躲到了墙角。 我不知道是他知道我所有的事情,甚至是我的行踪,还是他经常过来,而今晚只是例行常事。 但我现在很乱,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也不敢质问,为何要换掉我的药,让我怀孕。 害怕他出口的深情,也不想他跟我一样要承受那种刚得到,却在下一秒失去一切,一无所有的悲痛。 折了回去,打开手机,看到了他N多的未接来电。 没回拨过去,换了身衣服,下楼去。 既然都得面对,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半降下来的车窗里,镶嵌着他阴郁的脸,烟雾缭绕间,他的落寞更加孤单。 看到我走过去,他掐灭了烟,舒展了眉心,定定看着我。 待我走了过去,他也没下车,一手依旧半搭在车门上,盯着我。 “玩得开心吗?怎么又瘦了?吃不惯?” “你怎么来了?” “习惯了,不过来看看你,睡不着。” “那你岂不是失眠了半个多月?我都刚回来。见不到我的时候,你难道都没睡觉?” “所以你要赔我!上车,陪我吃顿饭!”敛去了惯常的温和,强硬命令。 给我开了车门,确定我一定会上去一样,耐心的等着。 “霍南奕,你不打算给我解释一下设计大赛的事?怎么我的半成品却得了奖?” “那不是你的梦么?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会陪着你一一实现。” “可总有一天,我会变成别人的什么人,没有再继续纠缠的资格,那时候,你还要陪我吗?到时候,你怎么陪?” “木梓,这辈子,你只能是我霍南奕的女人,不可能再有别的身份。” ------------ 第92章 别摔着我孩子 霸道而坚定的语气,认真的表情,都让我心颤。 可我深知,回应,不是为我们准备好的剧本桥段。 我们的对手戏,只有伤害和拒绝。 “不,霍南奕,我们都错了,也许我们真的爱过,但确实我们不适合在一起,也不该在一起。” “如果我们真的有缘无分,为何还要彼此惦念?木梓,为什么在你的世界里被放弃的永远都是我?” 别开了头,不敢看他。 我知道他想要我的答案,我确实也应该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可惜,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最爱的人,却偏偏得最先放弃?却又放不下? 我的沉默耗尽了他的耐心,终于伸手过来,一把拽住了我的手。 轻轻一带,我就靠在了车门上,腰被他紧紧环住。 “木梓,你不觉得对我很残忍?你放弃过我一次,还要再放弃第二次吗?你确定余生要把我踢出你的世界?” “情你不要逼我!我也很难过。霍南奕,你知道的,我没有选择。回去吧!以后我们……” 再说不下去,我不敢想象往后再也看不到他的生活,也不知道,该如何忍受那些孤寂。 可他不是我的救赎,除了我自己,没人能帮我找到真正的快乐。 他没再说话,开门,一把将我拽了进去。 而后锁了门,将我压在了座位上,欺身而上。 捏着我下巴,迫使我看着他。 “木梓,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此刻的想法。” 哭腔求道:“你放开我!别逼我!”试图推开他,但并未撼动他分毫。 哪怕是见不到,我也想跟在他身边,更别提此刻看着他腥红的双眼,要我如何拒绝走到他身边的贪念? “霍南奕,放开我,我……” 他却突然倒在了我身上,压着我,脸埋在我胸前。 “我现在有一个荒唐的想法,就是死缠烂打,直到清空你身边所有的人,要你的眼里只有我!木梓,至少不要跟别人在一起。我会心疼死的。” “……” 无言以对,任由沉默将我们吞噬。 没再推他,甚至有点想抱着他,不让他走。 而我们谁都没说话,那些渴望,也找不到出口,只能闷死在心底。 若不是我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我们可能会一直那样呆着,不言不语,也不会做什么,只是静静的感受着彼此的体温蔓延到自己心上。 终究,我们一起去吃了顿饭,点了一份清汤火锅,品味着那份清淡,似在咀嚼我们在一起的时光。 我们的感情就如那份汤底,清清白白。但容不了任何杂质。一旦放入其他的东西,就会被侵染成别的颜色,变质成别的味道。 也许我们都太过渴望纯粹,反倒把自己变得太过脆弱,不堪一击,就像我们的爱情,总经不起风雨,只适合相依,不适合相守。 快要吃好的时候,邻桌送来了一块蛋糕,因为他们一家人在给小女孩庆生。欢声笑语,很奢侈的东西。 看着那个小女孩满面笑容,我又想起了木离,她被我遗忘得很彻底。 心猛地一缩,疼得要命。 曾经信誓旦旦说要为她报仇,手刃仇人。如今,我却忘记了她,跟仇人暧昧纠缠。 放下了筷子,没再吃什么,只是盯着邻桌送来的蛋糕看,也没有要吃的欲望。 愣了好久,冷不丁问了他一句:“霍南奕,你喜欢孩子吗?” 他被我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凝神看了我半天,才淡淡回道:“可惜没有那样的福气。” 余光盯着他,看着他落寞的喝酒,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而伤感。 想给他生孩子的人多得是,可他却说没有那样的福气,我不太懂他的意思。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那么一瞬间,想把我怀孕的事和盘托出,并问问他到底为什么要换掉我的药,让我怀上他的孩子。 话到嘴边,总是硬生生憋了回去。 一旦开了口,恐怕又要迷惘。 就在我打算作罢时,“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难道你……” “没有!没什么意思,只是突然想起来,就问了,没任何意思。” 吓得我差点站了起来,忙摆手跟他解释,连心都拧成了一团。 紧紧攥着手心,故作镇定看着他,生怕被他看穿。 还好,他只是看了我一眼,而后便不再追问,淡然吃东西。 这沉默,又延伸到我们分开。直到他送我回了家,也没再说一句话,就连句晚安也没有,仿佛陌生人一样。 仰躺在床上,一夜未眠,却不想动。 只有在这种极度批疲乏的时候,我才能清空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才能彻底冷静下来,感受我一个人的空虚。 但这样的时间,于我从来都是偷来的,短暂而稀少。 上午十一点左右,我房间门突然从外面打开了,小姨气急败坏的跑了进来,将一叠报纸摔在我身旁。 “你好好看看,然后给我解释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她也没坐下,喘着大气,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没敢迟疑,拿起来,扫了一眼,却突然一阵恶寒,冷得像光着身子躺在冰天雪地里一般。 我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迅速而又迅猛。 八卦上都是在传我怀孕的事,我明明还没去过医院做检查,上面却有我的B操孕检照片,好像他们有未卜先知的超能力。 还有我跟林子钰一起逛街吃饭,说说笑笑的照片。 我始终还是把林子钰拖下了水。 放下八卦报纸,看了看小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是顺势承认那是真的,还是说出实情?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如果一切都好,我想要保住孩子。 但一想到小姨对霍南奕的恨,我不敢冒险。 “阿梓,你事到如今,你还想继续隐瞒小姨?” 看到她眼睛里的自己,好似她已经看透了我的心,就算我说谎,也都在她眼里,清清楚楚的。 “小姨,你听我解释,不……” “你竟然已经跟林少爷在一起了,这么大好的消息,也不告诉小姨一声。阿梓,你是不是不相信小姨了?” 听到她真的误会了我跟林子钰,竟莫名舒了一口气。 “小姨,我还没准备好怎么说,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她走过来,揉了把我乱蓬蓬的头发。 “傻!小姨不怪你,既然怀孕了,就别去上班了,好好在家休息。不然,林少爷该拿小姨问话了。” 拿起那份八卦报纸,笑眯眯说:“行了,确定是真的就没事,那些事交给小姨我处理就好,你就安心在家里养胎吧!” 迈着轻快的步子,很快就离开了家。 本来想要隐藏,如今,却被人添油加醋地拿出来说,又把我逼进了愧疚的深谷。 一夜之间,我又多亏欠了一个人。 连忙拨了林子钰电话,可他没有接。 悻悻放下手机,不知该如何收场。以林市长对他的高期待,这个丑闻,肯定会毁了他,甚至闹得林家大乱。 而林夫人,肯定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 我后悔了,后悔做完没告诉霍南奕这个事实,如果告诉了他,至少他会帮我。 但现在,他应该也恨透了我,觉得我真的无比下贱,总是迫不及待爬上别人的床。 一整天都待在家里,没敢出去,名声大噪,怕被人群殴。 下午的时候,木氏官微发布了关于我怀孕的消息,虽然措辞很微妙,但无一不再力证,我跟林子钰早有“奸情”,而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 这消息刚公布,林子钰的微博也有了新动态。一张照片,他牵着我的小指头,面朝大海,沐浴着海风,喜悦从侧颜也可以一览无遗。 那是我们一起出去玩时拍的,当时也就图个快乐,就没在意身份。 结果,却成了为证。 这么一来,他无疑是亲口承认了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有他跟我肚子里的孩子的关系。 看着事情继续在网上发酵,从一开始的骂我是人尽可夫的贱人,到后来的遗憾林子钰这棵“玉白菜”被我这只猪给拱了,再到后来的祝福。 态度转变之快,令我咋舌。 我从来都是绯闻女主角,却从来都只是被附加在别人身上的附带品,能得到什么待遇,全看对方作何反应。 像事不关己一样,关了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反正我说什么,都不重要,那有没有我,也没什么关系,反正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附属物。 也许是因为一夜没睡,躺着,慢慢就迷迷糊糊的,睡意袭来,渐渐睡了过去。 “阿梓,阿梓!阿梓快醒醒,林少爷来了,在楼下等你呢!你快下去。” 小姨摇醒了我,睡眼惺忪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便脱口而出了句:“他来不来关我什么事,我要睡觉。” 任性的倒下去,闭眼又要睡。 可想起来不对劲,猛地睁开了眼睛,慌忙下床,跑了下去。 见我跑下去,林子钰忙向我走来,脸上挂着笑,似乎喜当爹这事,他一点不觉得羞辱,反而很高兴。 “木梓,慢一点,别摔着我的孩子。” ------------ 第93章 犯重婚罪 他的话,震住了我。 想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明明知道这跟他没有半点关系,却还一副乐意为之的样子。 顿在了楼梯上,愣愣看着他,想知道,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 他走了过来,拉过我的手,“木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忙抽回手,“林子钰,你别这样,我害怕!你要骂就痛痛快快的骂个够,不要拿温柔来吓我。” “你到底怎么了?被吓坏了?好好的,我干嘛要骂你?我能抱抱孩子吗?” “……” 一脸真诚的笑容,不像是假装的。 可他为什么不怪我,这个问题缠住了我的神经,搅得我很不安。 现在的我,习惯于用恶意来揣测人心。 我害怕他的笑容底下,也藏着什么可怕的恶意。 拉着我的手,带着我去了客厅。 刚坐下,他俯身过来,似乎真的要抱我。 稍稍挪开,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但我挪一寸,他便进一寸,步步紧逼,根本没有要放弃的架势。 一恼,站起身来,不悦吼道:“林子钰你冷静一点!你明明知道这个孩子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干嘛要这样作践自己,损害自己名声?” 因为一时情急,便忘记了小姨就在楼上,刚刚那么大音量,惊动了小姨。 以为我们闹矛盾,她慌张跑下来,着急问:“阿梓怎么了?你刚刚叫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林子钰却已经站起来,两步跨到我身旁,拥着我肩头,向小姨解释。 “小姨,没事的,刚刚我要亲阿梓,吓到了她,没什么事,你上去忙吧!” 小姨狐疑的看了看我们,却没怎样,训了我两句,就上楼忙工作去了。 确定小姨已经离开后,我忙从他怀里出来,站的远远的。 “林子钰,我们出去好好谈谈吧!” 没给他拒绝的机会,径自出了家门。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哪怕已经不能恢复到原本的样子,至少可以减少损失和伤害。 我带他去了紫荆公园,那个在我心里专属于霍南奕的位置,此刻坐着的是林子钰。 但我看到的,依然是霍南奕。仿佛那个时候的他,已经定格在那,亘古不变。 “这是他最喜欢的位置,也是我最喜欢的样子。” “如果你此刻的笑容是为我绽放的,那我死也甘心了。” 缱绻在跟霍南奕的回忆里,根本没听到他说的话。 突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离开这个地方,找一座小山村,就此终老。 既然忘不了爱他,就逃离一切,也许,可以解脱。 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肚子,但笑容又凝结。 可,我知道,事情不可能如我所愿。 他的手突然附在我手上。 “木梓,我不在乎你的过去,也不在乎你现在心里还有谁,我只想要你陪我走完剩下的路。虽然我不如霍南奕那样沉稳,但我爱你,不比他少。” 盯着他的手,没有反握,也没想甩开,他手心的温暖,正好能安抚我此刻的冷。 “跟我试试,好吗?” “可我不想再伤害你,林子钰,这次的事,你还没看到跟我在一起的后果?我就是个祸害,只会拖累你。” “别忙着拒绝我,好吗?好好考虑考虑,如果这个时候,再爆出我们根本没在一起,而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我的话,你应该清楚会怎样。” 抬眼看他,明明他就在我眼前,可我却看不到他。 我没想过,林子钰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明明是我心里最温暖的朋友,却能给我这样的恐惧。 抽开手,“你这是在威胁我?你知道的,只要我想,我完全可以回到霍南奕身边。” “你想过你外公和你小姨了吗?他们那么恨霍家,你真要为了他,跟家里反目?你应该不知道霍家为什么恨你吧?” 再坐不下去,起身,看着陌生的林子钰。 他竟然知道那么多事,却隐藏得很好,还一直在我身边当知心朋友。 “林子钰,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为什么我突然觉得你好陌生?别告诉我,就连带我去乡下玩,也是你设计好的?” 想想都觉得害怕,原以为的好意,竟然是早有预谋。 “是不是在离开茂城前,你就知道了我怀孕的事?你派人跟踪我?” 他没有回答,只是一直笑看着我,那笑容,似血,又似箭,直戳得我心疼。 把他当朋友,他却在背后算计我。 难道,这就是他对我的爱? 不想再跟他多待,“林子钰,你好可怕!以后,我们还是别做朋友了吧!” 算计自己的朋友,不要也罢。 “木梓,不要怪我,我这么做,只是想你走到我身边来,没有恶意。只要你答应做我女朋友,就什么事都不会有。我们会订婚,幸福的生活下去。” “幸福?你不觉得很可笑?林子钰,如果你是我,你会觉得有人爱,很幸福?收起你所谓的爱,我要不起。” 没再管他,小跑着折回家去。 只为自己的愚笨觉得可笑。 回去把那些八卦翻了又翻,想找到解救的法子,可一筹莫展,只要是我主动提及分手或感情破裂的事,我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可求林子钰,只会被侮辱。 但除了妥协,我没别的办法,更何况,我不能不管外公和小姨。 在我跟林子钰撕破脸皮后的第三天,网上又传出了我跟林子钰的谣言。 我们即将在三天后订婚。 自己的人生大事,却由别人安排,我就像是个被安排出演的演员,只需要登台就行。 别人都以为我是找到了幸福的归宿,就连外公和小姨也这样以为,满心为我欢喜。 看着他们脸上满足的笑容,我想要出口的真心话,却又死在了喉咙里。 看到他们满意,本就是我拒绝爱情的初衷,如今,他们满意了,我不是该高兴? 可我确实不开心。 林子钰每天都会来找我,可他的脸,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他甚至提出陪我去医院做孕检,脸上的笑容,从来不曾隐退。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他是个演技派。 但我没敢跟他出去,害怕背后都藏着一双双恶毒的眼睛,时刻准备着跳出来,给我致命一击。 在我们订婚的前一天夜里,我悄悄离开了家,想要离开茂城。 好不容易跑到车站,却接到了霍南奕的电话。 “木小姐,你能来海边别墅来看看霍总吗?霍总他病了。” 本来心里就够烦的了,不悦吼道:“他生病找我干嘛?我又不是医生,生病去找医生啊,找我干嘛?” 然后直接挂断了,心里更加烦躁。 上了车,就在车子开动的前一秒,撞了鬼一般跑了下来,打了车,直奔海边而去。 不管怎么样,我都放不下他。 当我到达别墅时,别墅一片漆黑,像根本没人在一样。 没敢冒然闯进去,怕被骗。 掏出手机拨了他电话,可半天也没有接。 疑惑放大,更加不敢进去,转身,想要离开。 可等突然亮了。 提着心走了进去,只看到霍南奕躺在沙发上,脸色不太好。 “你怎么了?有没有叫医生过来看过?”探了探他额头,滚烫如碳火。 又喊了他几声,却没有回应。 “霍南奕,你到底怎么样了?你被吓我!霍南奕…” “嗯,我在听。” “为什么不去医院?你到底在干嘛?就不能珍惜自己?” “我说过会陪你,无论什么时候。既然你都放弃了自己,那我就陪你一起堕落。” “……” 问他,也不说怎么会搞得这么狼狈。扶他上楼休息,可他却抓着我,不让我离开,嘴里直喊着我的名字。 “木梓,为什么要丢下我,跟别人订婚?木梓,能不能留下陪我?” 他虚弱的模样,紧紧牵动着我的心,心疼难忍。 “为什么要换掉我的药?你明明觉得我脏,不配生你的孩子,为什么还要让我怀孕?” “嘘~别吵,让我好好听听宝宝的声音。” 轻轻伏在我肚子上,像真能听到什么似的,嘴角浮上一抹心满意足的笑。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里面的孩子是什么状况。 看着他的样子,我总会想起京都那段时光,他跟木离的融洽,我们三人之间的温馨。 可他却是那个终结者。 “你真的喜欢孩子?为什么要把木离从我生命中抹去?你不是也很喜欢她?能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吗?” 他压在我身上,吻着我的唇,沉声道:“木梓,再告诉你一次,你在乎的,无论人还是东西,我都帮你好好保护着。从来没有受到伤害。” “你什么意思?可木离明明已经……你又在骗我吗?霍南奕,你能不能说得明白点?木离真的没事吗?可她到底在哪呢?在天堂里吗?” 眼泪泛滥,烫伤了我的唇。 而他,吻干了我的泪,小心翼翼。 “木梓,回来我身边,你的事,我帮你摆平。只要你好好的陪着我,我会给你平静幸福的生活。” “你又在哄我,我欠木家太多,你帮不了我的。” “可你是我的太太,难道你想犯重婚罪?” ------------ 第94章 他死了 轰隆一声,我原本就混乱不堪的思绪瞬间崩塌。 什么叫做我会犯重婚罪? 明明我们…… 惊得跳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就字面意思。” “……” 一脸黑线,很想甩他两大耳光。 他的一句玩笑,我竟然信以为真,还有那么一点点欣喜。 “呵,霍南奕,你又开我玩笑。既然你已经没事了,那我先回家了。记得吃药!” 忍着被自以为是伤得七零八碎的心痛,急速跑出了他的别墅,没给他解释的机会。 就像他之前不相信我一样,现在,我不敢随便相信他。就算是解释,我也只会觉得是他故意在逗我玩而已。听与不听,无关紧要。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回到家的,只知道,当我回到家时,比那些邋里邋遢的乞丐还落魄。 赤着的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干血鞋,冷得连呼吸都变得很微弱。 看着那狼狈不堪的自己,我真的好想一刀杀了自己。 竟然能被他一句玩笑,弄得这么可笑! 摸着自己口袋里的车票,只觉得连它都在嘲笑我的自作多情。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逃离,计划却被他无情的打破。 还说要我回去,给我幸福快乐,他不知道,到底走一步,对我来说究竟有多难。 哪怕他爱我,他确实不知,始终不懂。 受了寒,清晨的时候,我就感觉到身体里有火在灼烧,滚烫又乏力。意识也是迷糊混沌的,不知睡了多久,醒来已是第二天早晨。 睁眼,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因为太害怕,连梦都是恐怖都现实场景。 林子钰坐在我我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直直看着我,双手握着我的手,一脸焦急。 意识回笼,想起他的城府,害怕的抽开了手,慌忙往后挪,想远离他的可触范围。 他却猛地扑了过来,压住了我,激动道:“木梓,你终于醒了。” “你你放开我!林子钰,求你放开我!就看在我胆小的份上,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几乎是绝望的哭喊,手脚乱蹬,只想摆脱他的桎梏。 可我没想到,上天会对我那么残忍,就连梦里,我也没有摆脱困顿的能力。 依旧紧紧压着我,却可怕的,给了我温柔。温暖的指腹擦过我脸颊,他在一点一点侵吞我的防线。 温暖,我无力抗拒,无论是来自任何人。 “别哭了好吗?我没想怎样,只是想你跟我在一起。木梓,接受我,真的不可能吗?” 语气里的伤感,太过真实,我才终于意识到,这并不是梦。趁着他没注意,我使劲推开了他,从床上爬下来,跑到离他最远的墙角。 “你所谓的爱,就是拿我的弱点逼我就范?如果是这样,对不起,你的爱,我要不起。请你离开!” “木梓,我在你眼里就那么无耻吗?你真的觉得我会拿那些事逼你?你真的很残忍,拒绝了我,还要这样伤我。” 根本无意去管他的失落,我只在乎我自己关心的。 “你真的不会?可你那天明明说得那么绝,我不敢相信你。” 我的怀疑,彻底伤到了他。脸猛的垮了下来,阴沉着,似要下暴雨的乌云天。 一室沉默,却不再有尴尬,无力再去理会是否尴尬,或是怎样。 我想要的,只是他不再纠缠,也不会拿那些事情诋毁我,仅此而已。 但现实再一次告诫我,我一直活得很贪心。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他只丢给我一句:“订婚宴推迟到十二月一号,你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好好考虑。” 落寞的扛着他外套,离开了我房间。 在他关门时,又转头看着我,说:“木梓,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也不会。你可以不信,但我会用行动证明。” 门,轻轻地关上,他,也离开了木家。 但他的话,被我关在了心里。 他说不会伤害我,这一点,我想冒险相信。如果万一是真的,那晚可以彻底逃离。就算是假的,也不过是在心里再划上一刀,无关痛痒。 信以为真的我开始计划着逃离。 我甚至都花了很多钱,伪造了新的身份,计划好逃离路线,甚至连以后一个人的生活都已经筹划好了。 就在我要行动时,我接到了医生给我的噩耗。 当时,我在喝牛奶,他话音还没落,手一滑,杯子就摔成了碎片,伴着眼泪掉地的声音。 无力的抚摸肚子,怎么也不敢相信,会这么可怕。 我肚子里的孩子,三个半月,却再不会长了,他死了,就死在了我肚子里。 颓然瘫倒在地上,抱着肚子,怎么也不愿相信他已经死了的事实。 虽然之前我已经想到,他不可能健康,但我从来没想过,他竟然连活下去都机会都没有。 呆呆望着窗外枯萎的花园,就如同看着我自己的心,光秃秃的,没有了生气。 一室死寂,只有不知所谓的眼泪“啪嗒啪嗒”掉个不停,独奏着它欢脱的乐章。 我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再加上宫寒,能怀孕,算是烧高香了。 之前怀了木离,虽然不想要,但最终没流掉,最主要的原因,也是怕再也不能怀孕,会觉得生命不完整,才留下了她。 但当时生活拮据,孕期营养不良,还在临近预产期时,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了下来,伤到了子宫,更是雪上加霜。 当时,医生就告诉过我,我再次怀孕的几率几乎为零。可他却突破了重重困难,来到了我身边。 然而,他又残忍的只待了三个半月。 三个半月的时间,对我来说,太少了。 连肚子都只是有一点点圆润,他就剥夺了我继续苦下去的权利。 如果是为了他,我痛一点,也不在乎。可他太残忍,不给我这样的机会。 嗡嗡嗡……手机在响,却没有打开它的力气。 笨拙的转头,看了一眼屏幕,跳跃的是霍南奕的号码。 滴答,一滴眼泪砸在了手机屏上,模糊了他的号码。 我还记得他当时说“可惜没有这样的福气”时的样子,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其实他已经身在福中了,可孩子却已经离我们远去。 之前只是怕孩子不健康,让他伤心,才一直没告诉他。 如今,叫我怎么开口告诉他,他有孩子了,还不等他从喜悦中缓过来,又要残忍的告诉他,孩子已经死的真相。 指头不小心碰到接听键,耳边传来他的声音。 “木梓,你在哪?别害怕,我一直在,陪你,无论什么时候。” 听着他的声音,一直强压着的哭声终于按耐不住,大哭出来。 我不知道他是否能听出我的绝望,也不知他是否能懂我的愧疚。 “霍南奕,对不起!我没能留住他,我们的孩子。” 他没再出声安慰我,只是叫我别乱跑,他马上来,就挂断了电话。 当他闯进我房间时,我已经哭得半死,连意识都抽离了我的身体。 只感觉到他温暖的怀抱,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不,不要走!求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不要!……” 漆黑一片,我只看到一个人影,他在慢慢靠近,影子越来越小 靠近我后,奶声奶气的喊:“妈妈~” 摇摇晃晃的,却笑着,露出了仅有的几颗乳白小牙,肉乎乎的脸上,堆满了笑。 “妈妈~” 他离我越来越近,我伸手过去抱他,却突然有一匹狼,出现在他后面,张着血盆大口,对着他后颈。 “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不要!求你不要!” 可下一瞬间,鲜血直流,吞没了我的视线。 只剩下一滩血,如汹涌的山洪,直奔着我而来,气势汹汹,却怎么也卷不走我,只是将我包裹在他的鲜血里,提醒我,是我没保护好他,害他被狼吞食。 “不要!不要这样对我,不要~” “木梓,木梓,别害怕!我在这,我一直在这,别害怕!” 霍南奕的安慰越来越清晰,我醒了过来,看到他紧张的坐在床沿,焦灼不安。 “木梓,别害怕!我在。” 只能任他抱着,像被毒哑了一半般,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靠着他,却怎么也抚慰不了我此刻的心。 我也想安心,不想要恐惧,但那种绝望如何能驱赶? “别自责,这不是你的错!我不怪你,孩子也不会怪你!别害怕!别害怕……” 他的安慰在我脑海里渐弱,只感觉到一阵疼痛,不堪痛苦,我又晕了过去。 我只模糊记得,那几天,我的脑子越来越糊涂,只是偶尔能清楚的记得发生了什么,也看不清任何东西,就跟瞎子一样。 霍南奕一直陪着我,为了让我能尽快走出阴影,带我离开了茂城,去了新西兰。 可望着碧海蓝天,我看到的却只有痛苦的蓝色眼泪,在汹涌,在滚动,向我袭来,却总也卷不走我,只是将我淹没,不给我呼吸。 在我极少的清醒时间里,除了悲痛,再没有其他。 最多的,是模糊,是昏迷不醒。 我也想长久昏睡下去,没有任何记忆,没有半点伤痛。 ------------ 第95章 我不会罢休 阳春三月,茂城春雨淅淅沥沥,写满了柔情,却阴郁了我的世界。 找了三四个月,我终于找到了木梓,但她,却已经彻底忘记了我。 我于她,之前只是朋友,如今,只是陌生人。 我本无心伤她,却用所谓的爱,把她伤得很重。 站在铁桥上,双手撑着生锈的铁链,望着底下雾蒙蒙一片,迷惘又不安。 “蒹葭,你说,她是故意忘记我的吗?” “其实,我可以帮你忘记她,彻彻底底。只是,你不愿意试。” 她给我撑着伞,却傻傻的,自己一半都是在雨里,只顾着我。 “你知道吗?当我见到她,可她转头却笑着道歉说‘对不起先生,不小心踩了你的脚’,那种痛,堪比撕裂我的心。” 我不知道别人会怎样面对,但我真的觉得这现实好残忍。 自从那次我逼她跟我订婚,她突然消失后,我就再没见过她,当然,也没见到过霍南奕。 我以为自己足够了解她,至少,她不会那样无情,跟别人私奔。 但我错了,她果真很无情,残酷又冷血。 跟霍南奕双宿双栖也就算了,竟然装作不认识! 这就像根刺,戳在我心头,隐隐作痛。 她一直问我,到底为什么喜欢她,甚至可以舍命救她。 我不敢回答,因为我知道,她已经把我移出了她的世界。 其实,爱,只是巧合。 机缘巧合,我们会相遇,而我刚好记住了她。 因缘际会,我发现我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而且还同在一座城市。 她于我,就是“缘”。 尤记得,当年我遇到她,也是阳春三月,你瞧,又是巧合。 那年,我才五岁,却经历了很多不属于我的阴暗。 父亲的缘故,我常常被推入黑暗的深谷。而那年,恰巧也是在黑暗中,遇到了那束照亮我生命的光。 因为父亲大选胜出,成功挤走了竞争对手,而他,刚好在落选后被爆出一堆的贪污腐败的内幕,被彻查,进了局子,声败名裂不说,还牵连了家人,他老母亲不堪羞辱,跳海自尽。 他以为是父亲举报的他,视父亲为仇人。 也不知他动用了什么关系,竟然逃了出来,成了丧家之犬。 四处躲躲藏藏,终于找到了机会,绑架了我,将我藏在了茂城西南边的深山老林之中。 我记忆犹新的是,当时,他挖坑将我推了进去,准备活埋我。但他打了父亲电话,说只要父亲给他一个亿,他就会放我回去。 但可悲的是,他没能如愿,而我,在父亲眼里根本不值一个亿。 父亲回绝了他,那句话还时常回荡在我脑海里“一个废物,你要喜欢,就送你!”然后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也是这句话,戳在我心上,逼我叛逆,逼我走上了绝情自私的道路。 从那次回来后,我没跟父亲闹,只是把恨藏在心底,除了我自己,没人知道。 当然,木梓是第一个知道的外人。 我对她的特别,正是因为那次绑架。 父亲拒绝了那个人后,他真的丧心病狂到要活埋我。 当泥沙一铲一铲盖在头顶时,恐惧侵占了我的心,我也努力呼喊,也想活下来。 但我的努力,相对于他的无情,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直到我嗓子都喊哑了,除了被黑暗淹没,根本没见到半个人影。 在我呼吸被厚厚的尘土隔断时,突然,我感觉到头顶有人在刨,想要把我救出去。 当我破土而出,那新生的光照亮了我的世界,驱赶了我的黑暗。 而那束光,就是木梓。 她徒手将我刨了出来,把我就上来后,我看到她的手,血淋淋的,触目惊心。 我们靠在树上,她没有出声,而我哭得跟死了爹妈似的,声嘶力竭。 直到后来,我再回想起那天的情景,才猛然发现,她当时也哭了,眼睛红红的,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嘶哑的,粗的跟个男人似的,只是她没有哭出声来而已。 她,小小的人儿,就是我心里的神。她小小的身体里,却蕴藏着巨大的能量。我觉得她就是天使,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勇敢得让我这个男人自愧不如。 直到后来,我再次遇到她后,才发现,其实她很胆小,而且是个路痴。但就是这样的她,竟然敢一个人跑到那种地方救我。 这更加增加了我对她的好感度。 但当时我被吓坏了,忘记问她名字。偏偏,我们有缘,再次相见。 再次遇到她,是在她们学校。 那时,我刚上初一。正是叛逆期,就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我的身份。为了这个目标,我也算费尽心思。整天不学无术,跟社会上的人瞎混,抽烟喝酒,父亲越是不让我做的,我偏偏就要做,而且做得很过分。 有一回,我们老大跟另外一党的老大争抢地盘,抢校花。约好了,晚上干架。我也在,而且很巧的是,我们的对头就是她们学校里的。 那会也蠢,以为自己就是世界的主,宇宙的神,明知那些事情应该藏好,却偏偏要拿出来炫耀。 我们约定的地点,是在两校之间的楠平街,一处已经废弃的老房子旁。 按照约定时间到达那里,跟往常一样,拿出钢管什么的就开始火拼。但他们把我们引到了他们学校里,我们被抓了。 当晚,学校就找了家长和我们学校的老师过来,把我们狠狠教育了一顿。 那天,是我时隔半年,第一次见到我父亲。 忙碌,是他的生活。不回家,是他的常态。而不管我,是他当父亲的职责。 在看到他来的那一瞬间,我心里的坏因子又开始躁动不安,闹得我心直痒,就想好好发泄发泄,止止痒。 于是,在父亲什么都不问,就给了我一耳刮子后,委屈地跑了。躲在她们学校的西一门角落里,压着声音哭泣。 突然,“喵喵喵喵”地,猫叫声传来,而且还伴着一个脚步声。 那只猫,在我面前定了下来,呆呆的看着我,似乎是心疼我流泪。 没一会,我面前又多了一双白色的帆布鞋。 从下往上看,我看到了一直苦苦寻找的那张脸。 惊得猛地站了起来,还没来得及问她名字,那只猫跑了,她也急匆匆追着离开了。 好在,我知道了她的学校。 那天后,我都会悄悄跟在她身后,送她上学,然后在送她回家。 我就是她的影子,哪怕是没光的时候,也没有弃她而去。 只是,她忘记了我的模样,也不知道我的名字,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 送她上下学的时光,直到初三毕业,我离开了茂城,去国外求学才结束。 在国外的时候,支撑我在恨意中走下去的,是她。我想要回到茂城,来到有她的地方,跟她共同呼吸同一座城市的空气。 凭着这份执着,我终于回来了,回到了茂城,可她,在我没在的时候,许了别人心,给了别人爱情。 而最让我难过的,是她为了那份爱,受尽了伤害和屈辱。 我发誓,只要有一天,她回来,我要倾尽所有,给她快乐,保她平安顺遂。 但我,没有资格。 我于她,只是最最普通的陌生人,就连擦肩而过,也不可能。 所以,我选择了阴暗。 但我没想伤她,只是想带她逃离那令人窒息的地方,找到快乐,找回自我。 为了让她知道我的存在,我故意制造所谓的巧合和偶遇。 在饭局认识了她,撩她,用最不好的方式,让她记住了我。 她对我的第一印象是:轻浮。 但我不在乎,只要能让她记住我,轻浮又如何?无所事事又如何?反正她记得我。 曾经,我以为爱情,就是不小心多看了你一眼,记住了你,便丢了心。但只要被伤得够痛,就可以清除那个人,忘掉一切,重新选择一个人来爱。 但木梓的倔强,告诉我,哪怕已经伤痕累累,只要有口气在,就不能忘记爱。更不可能移情别恋。 知道了她和霍南奕之间那绝望的爱情,我也试图把他从她心里赶出去,让自己住进去。 我努力过,用命来做交换,可惜,她爱他,可以不顾一切,哪怕是最后的骄傲,也可以抛弃,只为爱他,可以一次次犯贱。 看到她为他伤神,我恨不得杀了他。但我不能,即便他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也不可能从她的世界里消失。 拿那些事情逼她跟我在一起,确实很卑鄙无耻,连我自己都觉得可耻。 可我不在乎。以为霍南奕根本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而我那样做,只是为了帮她更快忘记过去,忘记伤痛,重新开始,找到快乐。 然而,她却只会给我失望。就在最后一关,她走了,跟霍南奕要求,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想到这,怒火中烧,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紧紧捏着那铁链,我把它当成了霍南奕,恨不得直接粉碎了它,粉碎霍南奕。 “林少,回去吧!雨又下大了。而且你还有个会议。”蒹葭提醒到。 “我不会罢休!木梓,终有一天,会站在我身边。” ------------ 第96章外公气住院了 叮咚叮咚……门铃声响个不停,我知道,又是霍南奕。 但我不想见他。 我恨他,夺走了我跟孩子相处的机会。 他明明知道我多愧疚,只是想多留他一会,但他无情的夺走了他,趁我睡着的时候。 嗡嗡嗡地,手机响了,也是他,但我真的不想见到他,也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关了机,将手机扔到了沙发里。气冲冲回房间,一股子把自己埋进了被窝里。 已经四个月过去了,但我还是常常梦到他,那个死在我肚子里的孩子。 尽管我现在脑子有些混乱,记忆力下降,记不全以前认识的人,但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忘不了他。 一个没有长大,就已经离开我的人,却深深长在我心里,像一棵树,慢慢生根发芽,现在,已经长成了茁壮的树。 伤感将我吞没,但仍然听得到门铃声,像催命符,依旧倔强的响着,不停歇。 实在忍无可忍,怒地摔门过去,开门,劈头盖脸就骂到:“你有病啊?我都说了,别来打扰我,你滚啊!” 猛地要关门,该死的,他却把手伸了过来,拦在门边,让我无法关上。 “放手!否则我就夹死你!” 但他无动于衷,心一横,用力一拉,可他仍然没放手,连吭都没有吭一句,仿佛根本没夹在他手上一样。 看着他已经由红变紫的手背,像突然失去了力气一样,无力垂下手,转身回了家,不再管他。 他关门,跟了进来,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后,看着我,说:“先坐会,我去做饭。”拎着菜进了厨房。 这样的事情,常有发生。他总能找到各种方法,逼我妥协,然后成功进入我家,给我做饭,逼我吃完,然后等到我睡下,才会离开。 每一次都如此,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图什么。 我就是个连孩子都不能给他的女人,而且不懂得珍惜他,可他就非要缠着我,无论我走到哪。 现在,我在的城市,只是一个小镇,就在清水市,比茂城还靠南边的一座城市。而这座小镇,叫“莫临水”,可它偏偏是一个四面被水包围的小镇。 我来到这,也就昨天下午的事。之前,我一直都在搬家。这四个月里,我搬了不下一百次家。而每一次,最长不超过三天。 只要我搬到新地方,很快他就来了,刚开始,直接厚颜无耻的闯进我家,住我家。 但被我狠狠教训了一回后,他不再来了。主要是因为,他怕我真的死了。 对付霍南奕,打骂都是浪费力气,对他根本没用。 唯一管用的法子,就是伤害自己。 只要我拿命逼他,他必定乖乖就范,不敢有丝毫迟疑。 可这样的爱,却让我更加难过,我连唯一的孩子,都保不住,更不配跟他在一起。 他带我去新西兰那段时间,我真的很消沉,吃不下,也睡不着。整天除了噩梦,就是自残。 而他,不眠不休的陪着我,帮我走出来。当时,我也打算就那样,我们三个人一起生活他,我还有死在我肚子里的孩子。 医生再三催促,劝我尽快去把他流掉,否则连我自己都保不住。 但我舍不得,一直闹着,没去医院。 霍南奕也劝过我好几回,但都被我严词拒绝了。 那是我和他的孩子,唯一的孩子,我不愿意他就那样离开我们。 哭闹着,逼得他无可奈何,只好顺从我心意,哄着我说,不流,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生活。 我信了,毕竟,我从来都做不到真正怀疑他。 但我没想到,他竟然辜负了我的信任。 就在我已经慢慢走出孩子已死的阴霾后,一天,他趁我睡着后,请了医生,自作主张流掉了我的孩子。 我当时声嘶力竭的哭求他,但他无动于衷。就跟在对付敌人那样,狠厉。 就在第二天,我跳海自杀过,但不幸的是,我被他救了回来。 又不吃不喝,过了大概一个多星期,我突然想到,我要惩罚他,让他比我更痛苦。 于是,我不辞而别,独自回国,找了一个小地方,隐姓埋名生活。 但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他。我才在新地方安顿好,结果第二天回家,他就赫然出现在厨房里,给我炖汤,照顾我生活。 不愿轻易原谅他,就开始逃亡。 只是,每一次,我都逃不了。好似,我就是孙悟空,而他则是那五指山,始终逃不了。 无力的倒在沙发里,不想再看他。 其实我心里也清楚,他那么做也是为我好,可我就是矫情,接受不了他的做法。 大可以再好好开导我,说不定我会…… 不,我不会!如果他没有趁我不备,流掉了他,我会陪着他一起死。 可我宁愿如此,也不要像现在这样活着。 监督我吃完饭后,收拾好厨房,端着一杯热牛奶过来,放在桌上。 “记得喝了再睡。早点睡,别到太晚,明早过来给你做早餐。” 转身,带着垃圾就要离开。 “霍南奕,你回去吧!霍家离不开你,集团也不能没有你。别为我再浪费时间,我的伤,不可能再痊愈了。” 看到他为我做的一切,要说一点不心动,一点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到底,他也是我爱的人,怎能不心疼他? 只是我真的忘不了过去,也放不下那些事情。 如今,已经快二十九的我,也不再像从前那样任性,看淡了一些东西,自然也就放下了一些。 但有些执着,始终都不可能是漏网之鱼,它们一直深埋我心底。 茂城,我会回去,只是,不是现在。我欠下的债,我会继续偿还,只是,不会再那么卑微。 “别胡思乱想,好好休息。别再跑了,我不会逼你怎样,只是怕你照顾不好自己,过来监督你。” 带上门,离开了我家。 逃到现在,我也没打算再逃了,爱怎么就怎么着吧!反正,我也就这样,再怎么折腾还是好好活着。 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开始找工作。最后,定在了一家幼儿园对面的蛋糕店,在那当服务员。 每天工作都不算忙,闲下来的时候,我就坐在窗边的位置,看着幼儿园门口,一坐就是半个小时,被老板娘说了几回,还是死性不改。 但奇怪的是,哪怕我这样,她也没有炒了我。而是另外请了一个年轻兼职女孩过来分担工作。 女孩一来,我空闲时间就更多了,有时候,还能在孩子们下课时段,腾出那么几分钟看着他们的身影,发会呆。 每当我看到他们脸上的天真的笑容时,都会幻想着那个孩子长大后,上幼儿园的模样。是否,也是跟他们一样,背着书包,牵着我的手,笑得那么灿烂可爱…… 但想归想,回归现实时太痛,我也就克制着自己,尽量不去想。 慢慢地,想的也少了,那孩子出现的频率也小了,甚至有时候,我会怀疑,他根本没来过。 在莫临水待了半个多月后,渐渐融入了这个水镇生活,我之前虽然很喜欢看海,但我很害怕水。但如今,我敢独自走进深水区,然后张开胸膛,试着拥抱水。 一来二去的,几次后,我竟然自己学会了游泳,虽然姿势不是很漂亮,但技术还算过得去。 哪怕我的生活过得很正常,霍南奕还是每天来我家,给我做饭,监督我。 今天,他好像有事回去了吧,没有见到他,感觉浑身很不舒服,就跟得了病似的。在不知不觉间,我已经习惯了有他在的生活,哪怕不言不语,只是在那,却也成了最亮眼的风景。 也跟往常一样,吃过晚餐,沿着直通小镇中心的青石板路向南去,散步消食。 那条小道修得九曲八折的,差不多十米的距离,就有一个弯道。每个弯道里,都有浮雕,经过长期日晒雨淋后,已经不甚清晰,但轮廓依稀可见。 走了好多回,但最远,也就到过第二百个弯道,剩余的,从来没走完过。 当我走到第二百个弯道时,突然很好奇,最后一个弯道那,会是什么样的风景。 又看了眼天,不是很晚,就继续往前走,要去探探究竟,到底,后面是怎样。 认真的走路,也没注意身后,若不是我累得靠墙休息,一只萨摩耶突然跑上来,欢喜的舔我的脚,我还不知道,他竟然跟在我身后。 “你怎么也在这?我以为你回去了,都没见到你。” 话脱了口,我却想扇自己两个耳光,竟然直接把想念道了出来。 他喊了声:“joy,过来。”然后那条狗便朝他奔去。 牵着它,缓缓走近我,“你不是一直想要条狗么?喏,以后joy就拜托你了。”将绳子交给我。 “你不要它了?”蹲下身,捧着joy的脸,揉了一把,“joy,他不要你了,往后我们做朋友吧!” joy似乎听懂了我的话,跳了两下,欢喜的叫着,应该是在回答我的话。 “那边一切都好吧?我外公他们还好吗?” “都挺好,只是你小姨把你气外公住院了。” ------------ 第97章 你愿意吗 我只是淡笑着逗joy,仿佛他们怎么样,已经跟我没有了半点关系。 他也为我的冷静震惊,感觉到他的目光直直盯着我看,没再说话。 不知道是怎么了,在那个孩子走后,我就变了,变得冷漠。 这几个月里,我没联系过他们,只有霍南奕以我的名义,半个月一次地给他们寄明信片。 但我不再像以前那样,觉得愧对他们,觉得自己很冷血无情。反而感到莫名的轻松,没有背负愧疚的日子,真的很舒服。 沉默着走到了青石板小路的尽头,一处泥沙泛着砖红色光的小海湾。 他,又一次陪我达成了一个心愿。认识他以前,我不敢有愿望。在认识他之后,未出口的渴望,却都由他帮我实现。 我们坐在木桥上,一时玩心大起,直接蹬掉鞋子,将脚泡在了清凉的水里。 “霍南奕,你明晚有空吗?我听镇上的人说,偏北角的‘小朱峰’风景很好,特别是夜景,常年有萤火虫环绕,一到晚上,就像是夜明珠照耀一样。如果你有空,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手背一热,他的手附了上来,轻轻捏了捏,“你不再怪我了?” “你有怪过我吗?” 看着他迟疑的眼睛,学着他的样子,捏着他鼻尖,“傻!我跟你一样。躲着你,只是一时难以接受而已。我又何曾真正怪过你?” 现在想想,确实如此。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孩子彻底离开的事实,也不愿意接受自己没能保护好他,才会把错误都推到他身上,寻求心安理得。 但他的不离不弃打破了我的计划,我才会变本加厉,不断躲避,逃离。 反握紧他的手,别开头,认真看着海面。这一刻,是我二十多年生命中最平静的时刻。 我终于嗅到了春风的味道,夹着淡淡的海风的清凉,渗入我身体。 在海边坐到深夜,靠着他肩膀,我一直在笑,发自内心的笑。 走了这么长时间,逃了这么多回,我终于找到了宁静。而宁静之中,还有他陪伴,这是我幸福的模样。 沐浴着海风,我在他怀里睡去。 直到感觉到他后背的温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才发现,我们已经走在折回去的石板路上。轻触他耳朵,见他没有生气,又大胆的玩弄起它来。 感觉它触感软而坚挺,很有趣,像得到糖果的孩子那样,笑得很灿烂。 “木梓!”他沉着嗓子提醒我不要太过分,可我一心都扑在玩上面,根本没有在意。 在他第三次警告时,我终于很懂规矩的,不再动手了。凑过唇去,轻轻含住了他耳朵,吐气道:“霍大叔,你比以前更撩人了。” 我看到他微红的耳根,就跟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那样,很可爱。 认识他这么久,我才发现,原来他也会脸红,而且会直接红到耳根。 找到了他的弱点,就恣意报复,一路上,我都努力玩他耳朵,甚至感觉到它温度猛升,像是装了热气的气球。 可我忘了一点,他对我,从来都是“斤斤计较”。 在回到家后,我怎么也赶不走他。硬赖在我家里,说什么我接手了他的狗,自然也默认认领了他这主人。然后直接进了房间,像在自己家一样,自然脱衣洗澡去了。 哪怕早已看破了他的套路,可我还是装傻,假装拿他没办法,无奈让他留了下来。 拥着我躺着,我能感觉到他眼里的渴望和身体的炽热。但他始终没动我,强忍着躁动的欲火,单纯地搂着我入睡。 再次回到他怀抱,犹如沐浴春风,躺在芳香的青草地上,沉醉不知归路。 我在心里默默发誓,这一次,我不会再伤他,也不会再放手。 翌日,我还没起来,就见他轻手轻脚的给我收拾东西,我以为他又要自作主张,逼我做什么。 结果没有,他只是帮我收拾东西,一起去玩。 但看到他带了整整两大箱子的东西,我就觉得不可思议。 人说男人出门和女人出门最大的不同在于行李箱,女人巴不得把家都搬走,男人却只带用得上的,绝不添负担。 可……他怎么就是男人中的另类呢? “你要搬家啊?我们就出去一天一夜,你用得着这么夸张?” “不是夸张,只是爱你。” “……” 原本想着给他减负来着,但看到他喜滋滋的笑,就闭口不言,任他折腾。 就因为他带的东西太多,收拾耽搁了不少时间,等我们来到那小朱峰山脚时,已经是最热的下午两点钟。 热得只想泡凉水里,可我们却要顶着大太阳爬山。心里就更加不爽,好想骂他,但看到他背着一堆东西,依旧大步走在我前面,给我开路,怒火就被吹得烟消云散。 他爱得那么傻,却无怨无悔,我还能怎样呢?谁让我也爱他? 走走停停的,赶在天黑之前到了山顶,搭好了帐篷。 我们找到了那个常有萤火虫萦绕的地方,却不想,惊扰了其他约会的情侣。 当时,我们本要道完歉就离开的,但他们很热情,留下了我们,说正好一起来个大型的约会。 打扰了别人的甜蜜,心里很是愧疚,就不好推拒,便坐了下来,跟他们一起享受这份静谧。 加上我们,一共有八对情侣,我们围坐在湖泊旁,听他们的爱情故事。自我介绍后,才知道,他们都是从别的城市慕名而来的,因为这片神奇的地方,有一个爱情的传说。 曾经,一对猎户夫妇俩住在这座山上,过着平静而幸福的生活。男人疼爱女人,女人照顾男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但有一次,一个寒冷的冬天里,山上猎物差不多都绝了迹,很难打到猎物,而女人生了病,卧病休养,正是急需补充营养的时候。可打不到猎物,男人看着自己日渐消瘦的妻子,心疼又愧疚。 在女人虚弱得快要撑不住的那天,男人拿着弓箭,奔命般外出打猎,只想打到一个猎物,至少让妻子在临死前美餐一顿。 可不巧的是,他因为心急,摔断了腿。 那一夜,风雪交加,妻子拖着孱弱的身子站在门口,掌着灯,焦急的等待丈夫归来。 当她看到丈夫拖着一条废掉的腿爬回来时,泪目朝丈夫狂奔去。 可就在他们碰到对方的手,可以相拥时,一道亮光飞来,硬生生隔开了他们,并且把他们向着相反的方向渐渐推远。 夫妻二人的呼喊声传遍整座山,震得冰雪破裂,甚至山上突然热气腾腾,融化了冰雪。 渐渐地,雪水滚滚而下,翻滚着,却把女人卷得越来越远。 男人看到妻子被卷得脸色煞白,怒火冲天,仰天长啸,突然,一切又都恢复了宁静,妻子,依然好好的,就站在家门口,温柔的看着他。 男人慌忙朝妻子飞奔而去,紧紧将她拥入怀中,却不想,妻子慢慢结冰。男人一时吓坏了,害怕的撒手,躲得远远的,目睹着妻子彻底被冰冻,而后,化成了一滩红色的雪水。 故事就到这里,没有背景,也没有结尾。但这里的人们把它当成了一个爱情故事。 而我们所在的这块地方,有一泉眼泪状的湖,湖中央矗立着一块红色的石头,每月十四号那晚,在月色清晖之中,泛着红色光芒。这里,正是传说中男人女人的家,千百年来,人们把这,当成了爱情湖。常有情侣来这,祈求爱情长久。 关于这泉湖,有人说是女人的眼泪化成的。也有人说,这是男人悔恨的眼泪。还说其实女人就是这座山的山神,职责就是保护所有生灵,却爱上了屠杀的猎人。为爱纵容男人,也触怒了天神,遭到了惩罚…… 反正个个版本层出不穷,关于故事的结尾,也是颇有争议。 但有一点是公认的,男人并没有多爱他的妻子。 刚听到这故事时,我也这么觉得,但……他们可能只是没有选择合适的方式去爱。 下意识看向身旁的霍南奕,双手撑着地,挨他近了几分,偏头靠在了他肩上。 “你觉得那男人不爱他妻子吗?” 他转过头来,认真看着我,说:“那只是个传说,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我爱你,从第一次见你开始,不曾变过。” 抬眼看向他眼睛,“其实,我想说,我也爱你,比之前更爱你。” 笑眯眯看着他,感觉心里的空缺终于被填满,浸泡在甜蜜之中。 当轮到我们讲我们的故事时,我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将我们之间的一点一滴串联起来,才发现,我真的愚蠢又怯懦。 这一路,我只关注自己有多无奈,有多痛苦,却忘了,他,也不好受。 听着他给其他人讲我们的故事,他对我没有半句怨言,除了夸我,没有一句贬低。 其他人也被感动得落泪,知道我们还没结婚,也没订婚,就非要给我们主持一个简单的婚礼,说这就是缘分,如果我们在这里结婚,往后就能相守白头,不再有那么多痛苦。 我们四目相对,却都没有言语,只是,我读懂了他眼里的期待。 “你,愿意吗?” ------------ 第98章走了就别回来 见我没动,也没回答,他直直站起身,然后单膝跪地,像变魔法似的,手里突然多了一枚钻戒,四叶草形状的钻石,简洁大方。 “木梓,你愿意嫁给我为妻吗?” 我却一动不能动,直直盯着那枚戒指,只觉得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可就是半天想不起来,就是觉得莫名的熟悉。 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忘了回答他。 他脸色沉了沉,添了几分紧张。 “木梓,你愿意嫁给我吗?光明正大做我的霍太太。” “答应他,答应他……”其他人忙鼓掌齐声给他打气。 这才想起来,还有别人在。 站起来,走过去,弯腰,捧着他的脸,笑应道:“只要你愿意娶,我就嫁。”吻了吻他的唇,甚至感觉到他唇瓣上的冰凉,因为紧张。 我话音刚落,他们便欢呼着跳起来,真诚的说恭喜,送祝福。 就在他们的见证下,我们像古代结发夫妻那样,跪拜天地,结为了夫妻。 但属于我们的新婚夜,却是跟他们一起度过的。 那一夜,我们一起玩到东方翻起鱼肚白,他们陆续离开了小朱峰,才终于回到了我们帐篷那。 霍南奕像是怕我突然跑了一样,一直紧握着我的手,哪怕手心出汗,也没有松开一秒钟。 “我又不会跑,干嘛抓那么紧?” “我喜欢。木梓,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你终于属于我,冠上我的姓。” “我也从没想过,会跟你走到幸福的轨道。只是觉得很不真实,怕着一切只是梦,醒来,只剩我自己,孤零……唔~” 我话还没说完,他的吻却已经将我的呼吸淹没,温柔而缠绵。 当彼此之间呼吸变得炽热,身体里的火被点燃,思维被吞没,只想放纵那欲望,纵情温柔时,手机却很不合时宜的响了。 本来不打算理会的,奈何它像催命似的,一直纠缠在耳畔。 我看着他的欲望,在电话那头的话语里慢慢变冷,最后销声匿迹。 没等他接完电话,我就穿好了衣服,收拾东西,我知道,这回,是肯定得回去的了。 当我收拾完后,他还没接完,坐在一旁,撑着手肘,看着他。 不知道那边的人是谁,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只见他拧紧了眉宇,似乎很棘手的样子。 还很少见他这样,好奇到底怎么了。立着耳朵,想偷听点什么,可他总共就说了两句话,一句“我知道了”,一句“好”就在没有其他。 终于,他挂了电话,转身却见我坐在行李上看着他。 过来,揉了把我头发,“抱歉,冷落了你!” “是家里出什么事了?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正好,我也回去看看外公。” 没拒绝,我们的婚礼,就这样在匆忙中匆忙的开始,也在忙碌中,被匆忙的搁置。 回到我的出租房时,陈轲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知道了我们结婚的消息,竟然就改了口,喊我“太太”,而不再是“木小姐”。 收拾了下东西,便离开了莫临水。 待的也不算长,但我却舍不得。这,是我们重新开始的地方。我怕匆忙离开后,连那些美好也会被风吹散,在时间的流逝中冷却,最后封冻在记忆的冰谷里,成了遗忘的过往。 频频转头看向我住的地方,竟然有种把它当做永远的家的冲动。 “你要是想回来了,我们随时可以再回来。要是舍不得,以后就把家安在这。” “只怕霍家会杀了我。是出什么事了吧?能跟我说说吗?” “奶奶住院,抓到了厉柔嘉的尾巴。” “那霍老太太没事吧?” 奶奶这个称呼,我还是开不了口,就算她之前没为难为我,我也未必开得了口,在我心中,哪怕我跟他真的成了夫妻,我还是觉得他们不是我的家人。 对于没有归属感的我来说,从来就没有所谓“家”的概念,自然也就没有家人。外公小姨他们于我,只是施恩人,是我的债主。 他握住了我的手,“别担心,没什么事。霍家的事,我慢慢再跟你说。” 没逼问什么,那些不开心的过往,如果他不愿意提,我也不会主动触碰。那种伤疤好不容易结痂,却又被揭开的痛苦,也曾将我淹没,让我无法喘息。 傍晚的时候,我们回到了茂城,他想先送我回家,再去医院看霍老太太。但我拒绝了他,不管我们现在是否是真正的夫妻,我也该去看望她。 便跟着他一起去了医院。 霍老太太的病房里,没有人陪着,她戴着眼镜,半躺在躺椅上,悠闲看报纸,血色也不错,根本不像生病。 看到霍南奕进去,她脸上堆满了笑,但在看到我后,瞬间垮了下去,拉着张脸,又黑又冷。 “奶奶,您身体怎么样了?”跟着他一起过去,然而,霍老太太直接将报纸甩在了我脸上。 怒吼道:“贱人,给我滚出去!” “奶奶,您能尊重一下我太太吗?她是我太太,您孙媳妇,她叫木梓。” 牵着我的手,轻捏了捏,示意我叫人。 但对上霍老太太的怒火,那声“奶奶”怎么也出不了口。 终究,我还是鞠躬喊了声霍老太太,礼貌问候了她几句,便跟他说了句“我先下去等你”便直接离开了病房,回到了医院门口的车上等他。 不管她多不满意我,但毕竟是他奶奶,而他尽管恨着霍家,可她到底也是他长辈,于情于理,我都不该顶撞她,叫他为难。 但过了好久,他也没下来,想到外公也生病住院,就又折回了医院,问了外公病房,去了十楼。 可我到外公病房时,他却不在。找了护士问,她们却告诉我说,最近,那里根本没住过人,更没有外公。 顿时慌了神,忙拨了小姨电话,却提示已关机。 慌慌张张跑了出去,拦了辆车便直奔木家,想看个究竟。 回到家里,静悄悄的,仿佛好久都没人住一样。 搜索着人影,开口喊:“外公,小姨?你们在家吗?我回来了。外公,小姨!” 怎么也找不到人,听到花园那边有动静,就急忙跑出去,只见玫瑰园里,偶尔花木在动,却不见人。 提着心,放轻脚步,朝着那处偶有晃动的地方走去。 捡起一旁的石头,抱着,“你是谁?在这干嘛?给我出来!” 就在他抬起头的瞬间,我举起石头,就要砸下去,“外公?”忙扔了石头,过去扶他。 “外公,您在家啊!您怎么会在这呢?我还以为是有人在这呢!吓了我一跳。” 外公开口却吓得我差点晕过去。 他口齿不清,唔唔唔地,根本听不出来他在说什么。连动作也很不自然,就跟那种蹒跚学步的孩子一样,站都站不稳。 “……” 疑云在心头蔓延开来,却没问他什么,就他目前这状况,就算我问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扶着他回了家,直到他睡下,我才松了口气,离开他卧房,给霍南奕打了电话,告诉他,我已经回家的事。 然而,他只甩给我一句“我过来接你!”就直接挂断。 看着已经黑了的屏幕,想骂他两句都来不及。 无奈下楼,刚下去,连口水都还没来得及喝,就听见车子响声,他已经到了。 “抱歉,我当时走的……唔~” 该死的,又是温柔的惩罚,搅乱了我的思绪,连呼吸都有点艰难。 任由他驱赶了心里的火,“下次离开,无论去哪,记得告诉我一声,我会害怕,如果你突然一走了之,叫我去哪找你?” “嗯,知道了。” 他要我跟他回家,没办法,只好折回去拿包,可我再出来,风景却格外的不协调。 小姨回来了,跟霍南奕两个人有种针尖对麦芒的尴尬感。 “小姨,你回来了,我……” 她犀利的扫了我一眼,视线定在我右手无名指上,盯着那钻戒。 嘴角突然浮上一抹嘲弄的冷笑,“怎么,结婚了,也不请小姨喝杯喜酒?怎么着,我也算是你小姨,霍总,您说对吧?” 我这才想起来,他娶了我,小姨也成了他小姨,可他们曾经是茂城人公认的夫妻。 这尴尬的关系,凝结了气氛,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缓解尴尬。 尽管已经告诫过自己,欠她的,应该用有底线的方式偿还。但每当我面对她,看着她眼睛时,就忍不住怯懦。 这股子来自骨子里的自卑,真特么的烦人。 被小姨那么盯着看,我瞬间又有点退缩,不敢再主动,也不敢看他。 我恨透了这样的自己,怯懦得让人很讨厌。 他走了过来,牵过我的手,二话不说,拉着我就要离开。 小姨却突然拽住了我的胳膊,“木梓,你就这样子报答我们的?丢下林子钰,背负浪荡的骂名,只为跟他私奔?木梓,你到底是没心没肺,还是愚不可及?这个人,除了伤害,再不能带给你什么,为什么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了他欺骗我们,陷木家于危难中?” “小姨,我没……” “够了,你的承诺,还不如一个屁!喜欢作死,就随你便吧!今天,你要是跟他走,就别再回来,从此,你跟木家,再没有半点关系。” ------------ 第99章 竟有别的女人 她说完这一大通话后,愤愤转身摔门回家去了。 听着门“砰”地被合上,似乎是已经把我丢了出来,不让我进一般。 我微垂着脑袋,让他误以为,我又一次选择放弃他。 “别太担心,她只是看到我才会大发雷霆。记得早睡!” 转身也要离开,我却拉住了他的手。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才结婚,你就不要我了?” 他惊喜的看着我,而后笑道:“咱们回家,霍太太。”牵着我的手,离开了木家。 再次回到他的公寓,那种久违的家的味道扑面而来,心里的阴郁一扫而空,只觉得轻松而愉悦。 看着他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我没有后悔选择跟他来,而不是留在木家。 也许我的选择很自私,但真的只有他,能给我“家”的温暖。 那份独属于他给的温暖,是我活下去需要的温度。 而现在,我们终于有了一个我们自己的家。 白天,他去上班,我这条咸鱼就待在书房里,看看书,时不时也画设计图,但一般都是在吃喝睡中度日。 我严重怀疑他在故意养废我,什么都不让我干,就连上下楼梯,从书房到卧室,都是他抱我,感觉我就是个不能自主走动的废物那般。 多亏我还有那么一丢丢的自知之明,害怕哪天自己真成了那种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就软硬兼施,讨回了自主权,保住了即将告废的自主能力。 今天,是我们回来的第三天,上午十点多。 我看到小姨终于离开了家,才慌忙出去,往木家去。 尽管我在公寓里也能看到他们,但不能面对面跟外公聊聊天,总觉得跟没见着一样。我虽然不是很想他,但毕竟是把我拉扯大的外公,做不到不管。 我去的时候,外公正在看报,那认真的神情,仿佛前两天我见到的孱弱意识不清的外公,只是假象一般。 放轻步子走了过去,自然问了句好,却又见他跟之前一样,目光有些呆滞,口齿依旧不清。 又一次打破了我想问点事情的计划,只能陪着他瞎扯了好久,直到他吃了午餐,午休了,我才离开。 还好,小姨因为临时有点事,不能回来,否则又要遇到,想想那尴尬,真不知道如何收场。 下午的时候,我跟他约好的,先去医院看望霍老太太,然后再去墓园,正式的拜祭霍伯母。告诉他们,我们已经结婚的事,毕竟是长辈,就算不能得到他们的祝福,也该告诉他们一声。 但以霍老太太对我的偏见来看,结局可想而知,我被她老人家拿鞋子轰了出去,当然,他也在。 我是不受待见,他却是因为我。 霍老太太甚至愤怒到拿霍氏股份威胁他,如果他不尽快断了跟我结婚的念头,她就把手里所有的股份,都给霍南勋。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一脸淡然,似乎这些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本来计划着好好说服霍老太太的,还准备了ABC方案,然而,别说是方案C了,就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赶出来。 如此,我们便提前去了墓园。 下午四点半左右,太阳变得有些懒洋洋的,照在墓园,金光灿灿的。 站在霍伯母墓前,我却怎么也开不了口,那一句“妈”,对我来说,太难了。 长到现在,我还没叫过一声“妈”。 他很隆重的介绍了我,还夸了我一通,明明我根本没有那么好,但他说得,我就是完美的神那样。 虽然不清楚,他那些话语里“做戏”的成分,但我真的相信了,相信自己在他心中就是那样可爱的人。 陪着霍伯呆了一个多小时,时不时聊几句,大多数是沉默。 然后准备离开墓园,他却要求我带他去拜祭我的母亲,还有我外婆。说这样才叫真的结婚,先征得家里人同意和祝福。 我才知道,原来在他心里,也在乎这些。 人都说,得不到亲人祝福的婚姻走不长远,原来,他想跟我走到很远。 秉着征求家里人同意的原则,我们开始努力,试着改变家里人对我们在一起的态度。 但遗憾的是,我们没成功,而且,也没能成功走到一起。 霍老太太出院回家,是在我们回家的第二个星期五。因为他临时出差,不在家,作为他太太的我,就必须得出席。 我一大早就去了医院,等着她出院。 但当我刚进医院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急匆匆的,跑出了医院。 当时没怎么在意,就直接上楼,想去看看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可我站在门口,看不到病房里霍老太太的身影,心顿时慌张不已。直接推门进去,也没看到她。 喊了好久,也没人回答。以为是下去散步呼吸新鲜空气了,找了护士问,说几分钟前还在病房里。 面对这样的情况,我慌得六神无主。但又不得不淡定,逼着自己想方设法去找回她。 把她所在的那一层楼都找了个遍,就是找不着。正准备打电话给他,就听到公共卫生间那边传来了惊叫声。 吓得忙跑过去,结果,霍老太太被人绑住了手脚,脑袋埋在马桶里,幸运的是,她还活着。 当她已经在病房里睡着后,所有人都离开了病房,却都等在病房门口,个个都兴师问罪的架势,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似的。 没敢跟他们起争执,礼貌微笑打招呼后,便欠身要走。可霍夫人大力扯住了我,粗鄙地指着我脑门,厉声指责我心狠手辣,连老人都不放过。之前谋杀了霍董事长,如今,连霍老太太都不放过…… 看着她那副歇斯底里的模样,真想问问,她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干的。但不想跟他们浪费时间,就没有争吵。 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我不是第一个发现霍老太太的人,也没有作案时间,但霍家人就是喜欢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我做错了什么,让霍家人那么恨我,恨不得把所有罪名都扣在我头上。 幸亏霍老太太还好好的,不然,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郁闷地回到家,连饭都没吃,倒头就睡。半夜,迷迷糊糊的,只感觉到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才知道,他回来了。 睡眼惺忪地问:“你回来了?吃过东西没?我给你做点吃的吧!” 木木地起身,要下去给他做点东西吃。 却又回到了他怀抱,他只是闷声说了句“累,想睡觉”就紧搂着我呼呼大睡了。 但看着他,我却再没有了睡意。霍家人应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他讲过了,顿时有点慌,哪怕我确确实实是清白的,如果他不相信我,那…… 拥着那满腹的担忧,躺在他的怀里,渐渐睡了过去。 如果他不愿意相信我,哪怕我解释再多,也没用。还不如顺其自然,随他吧! 可他一直没主动提起那事,就跟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但他越是这样淡定,我就越发心慌,害怕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短暂又脆弱。 好在现在依旧平静。 因为那事,我再没敢去医院看望霍奶奶,只是在他从医院回来后问问她的情况。 每一次我问“奶奶好多了吧?”时,他总给我同样的答复:“好多了。这份心意,你不送出去,没人知道。下次一起去看奶奶吧!” 尽管如此,我好事没有勇气再次踏进霍奶奶的病房。 像我这样有无数黑历史的人,还是明哲保身比较好,否则出了事,连哭都哭不出来。 所以我们打算征得家里人同意的计划就被搁浅了,两个人过得越来越像夫妻,他却对领证的事只字未提。 我也试探地聊这个话题,故意拿一些关于领证的八卦在他面前说,甚至还跟他讨论谁和谁般配的事。 但,效果甚微。 一直很会照顾我的情绪,能洞察我心事的他,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完全没有看出我的渴望。 对此,我虽然失落,却也无可奈何。也许,他从来没打算跟我领证,只是想用一个婚礼套住我。也许,他并没有多爱我,只是因为严重的洁癖,用惯了我这个泄欲工具,才会“娶”我。也许他…… 他对领证的漫不经心,却像是一颗种子,慢慢在我心里生出一株名为“不安”的芽来。 却碍于面子,不好直接问出口。但憋在心里,憋得我像溺水一样,快要窒息。 抬眼看了下外面,落日余晖中,连高楼大厦也变得柔和。 猛地从座位上坐起来,拿着包包,快步离开了家,打车往霍氏去。 我忍不住了,无论如何,今天我一定要他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 当我气势汹汹地冲到集团,前台带着我上去,秘书却告诉我,他开会还得有十多分钟左右才能完事。 我在他办公室里焦躁地踱步,有点后悔突然冲到这来,想拿着包离开。可又别甘心,如果他只是想我主动一次呢?如果就这样放弃,那不是一辈子都不可能?…… 恨不得撕了分裂的自己,纠结踌躇,连十几分钟都等不了,急急躁躁的开门要去找他,却听到办公桌上,他的手机响了。 本来不想偷窥他的隐私的,但,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鬼迷心窍,便走了过去。 拿起手机看到备注名,我却后悔了。心陡然一凉,放下,落荒而逃。 小情人? 都已经跟我结婚了,他竟然有别的女人! ------------ 第100章 夜不归宿 刺,就这样狠狠的戳在了我心上,那么深,那么痛。 原来他的温柔深情,不是只对我一个人。 怒的砸下手机,转身便匆忙跑下了楼,似发疯的野牛般,奔跑在街道上,穿梭在车流之间,几乎没有了半点意识,只知道,他欺骗了我。 他,又一次骗了我。 如雨落的泪水打湿了地面,却像根本没有流出来,浸泡着我的心一般,苦涩到无以复加。 跑了几条街,终于无力的靠在了一堵墙上,位于破旧的住宅区,周围没什么人。 压抑着哭声,放纵眼泪哗哗直流。 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骗我?更想不到,他对我的温柔,是在别的女人身上用过的,也不知道我是原创,还是抄袭? 这廉价的施舍,我只想撇干净,彻彻底底。 掏出手机,打了他电话,才被接通,我就直截了当开口:“霍南奕,我们已经分手了,就在前一秒钟。” 然后直接挂断,关了机。 其实我此刻更怨的是我自己,明明之前就被他骗过,明明知道他不可信,还是义无反顾地跳进了他的温柔陷阱里,纵情沉沦。 我的放纵,让我如此不堪,这么痛苦。 像被抽了脊梁骨一般,乏力地迈开步子,随便走着,不知该往哪里去。 穿过一处小区,刚好见到有一家在吵架,女人声嘶力竭的控诉男人无情,就因为美色而背叛了婚姻。 不少人在围观,却没人上去劝说,只是把他们当做笑话,拿来寻开心。 男人拿着两张结婚证,威逼她,如果再不签字,把房子让出来,就直接找关系,痛快地甩了她,还要制造谣言,说她婚内出轨…… 看着他手里的结婚证,我却只能自嘲笑笑。 那个男人至少可以光明正大的威胁她签字,而我,连张结婚证都没有,跟他,根本没有半点关系。 终于明白,他一直不提领证的事,原来只是把我当做玩偶之一,单蠢如猪,根本用不上那一招。 他,是我心里最伟大的演员,简直是本色出演。 浑浑噩噩在街上晃悠,也不知走过了多少条街,也不清楚到底走到了哪里,就是不想停下来。只想继续走,无论是哪里,只要一直不停,总有一种在逃离背叛,逃离痛苦的错觉。 从下午到傍晚,从华灯初上,到暮色深沉。 我就如行尸走肉般,在街上晃荡了整整一个下午。 抬眼看了下周围,我又转悠回到了商业区,跟霍氏集团,就隔着两条街。 望着夜色里的人影,黑压压的,就跟忙着搬家的蚂蚁一样,慌忙着赶回家。而我,就是个走丢了的小奶狗,无家可归。 路过一家酒吧,隔着门,也能听到里面的喧嚣。在门口处顿了顿,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木梓?” 身后传来一声不确定的喊声。 猛地转身,却对上了那位先生略带欢喜的眉眼。 “很抱歉,这位先生,上次踩了你的脚,我真的很抱歉!” 是那位斯斯文文的先生,上一次,我在“金桃市”的人民广场见过他一回,当时因为抓小偷,场面有些混乱,我不小心踩到了他的脚。 我清楚的记得,看到我时,眼神变了又变,好像是从一开始的惊讶到激动,然后是陌生人的客气和疏离。 在我离开时,他突然说了一句“你跟我的未婚妻很长得好像。”搞得我很不自在。 没想到,在茂城也能遇到他。 他淡淡的扫了我一眼,“你,怎么会在这?”又看了眼酒吧,“想喝酒?那干嘛不进去?难道光看就能解渴?” 说着,不由分说拉着我的手腕便走了进去。 想着趁这个机会大醉一场,可刚进了门口,看到一些混乱不堪的场面,我就想转身逃跑了。醉汉小姐竟当众上演着一些大尺度的动作片,而且还是几个人一起玩! 这些限制级的戏码,看得我很不自在。 扯了扯他衣角,想要跟他说清楚,然后离开。 可他忽视了我的想法,只是拉着我穿过了群魔乱舞的舞林,来到一个相对清净的角落里。 把我安坐在座位上后,他叫了人,很快,服务生端着几瓶果酒过来。 他递了一杯给我,我却不想喝。 “我想要买醉,你却给我一杯果酒,这位先生,你还真是幽默风趣!抱歉,我不能奉陪了。” 放下杯子,起身,就要离开。 “木梓,你活得不开心。” 猛地顿住,疑惑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过来坐,今天我请客,不醉不休。” 端起一杯威士忌,豪爽地一饮而尽,但忧郁却包围在他四周,自成一个压抑的大气循环。 本无意再多待的,但像抽了疯似的,心里难受得要死,想要报复他,便又折回去。 既然他可以背着我有背的女人,为什么我就不能跟别的男人喝酒聊天? 他玩,我也玩,这才叫平等。 坐回去,二话不说,端起酒杯,便一口干尽。 我想醉,我要醉,醉得不省人事。 猛灌了几杯后,他开始劝我,但根本没用。我决定的事,酒杯不会再轻易改变。 那果酒后劲很大,几杯入喉,我就开始瓢了,感觉整个人都浮在云端,在随风飘荡。 渐渐地,就完全没有了知觉,除了强烈的胃痛。 等我再次清醒,是被冷醒的。 只感觉到浑身凉嗖嗖的,不自觉抱紧了自己,却被吓醒了。 猛地坐起来,发现自己身上没有衣服,而且还有几条显目的淤青。 心,瞬间冰冷。 我竟然买醉,把自己给弄丢了? 羞愤难当,急忙下床,穿衣开门要离开,却撞到了人。 “你醒了?慌慌张张的,着什么急啊?快过来吃早餐,完了我送你回家。” 一手拎着一堆早餐,另一只手抓着我的手腕,拉着我折回了卧室。 看到他脸上满是笑容,春风和煦的,跟我心里的寒冬,构成了强有力的对比。 不排除,他的高兴,是因为我…… 羞愧地下头,觉得很对不起霍南奕,哪怕他有别的女人,可我跟他不一样,我没想过要用同样的手段来报复他的心狠和欺骗。 可,就是这样自视清高的人,已经做了那种无耻的事。 弱弱问:“你,我们,我们昨晚没发生什么吧?” 他没急着回答,只是嘴角的笑容更大了,递过来一个包子,然后悠然吃早餐,仿佛他跟我不在同一个时空,不能对话一样。 见他如此,咯噔一下,心跌到了谷底。 他这算是默认吗? “这位先生,我,我酒品不怎么样,喝醉后往往会干一些乱七八糟的蠢事,不管昨晚我对你做了什么,可不可以请你忘记?我没有一点意识,很抱歉伤害了你。” 站起来,郑重其事的鞠躬道歉,可他却, “你觉得,你的大胆,你的热情,有男人忘得了?” “……” 心慌得七上八下,不知该如何面对霍南奕,也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 那次可能是被害,而这次,却是我自己坑了自己。 如此不干净又愚蠢的自己,如何原谅? “你,你想怎样?” “无论我想怎样,你都答应吗?” “只要合情合理,我可以考虑。” “那再陪我一次。” “……” 他的话,让我震惊不已。此刻,哪怕说出这样的话,他脸上依旧挂着柔和的笑容,而且没有一点慌乱,好似这样的话题于他,只是家常便饭,根本上不了心。 “抱歉,我已经结婚了。这位先生,希望你能忘了昨晚的事,我喝醉了,无论做了什么,都是无意识的,希望你理解。” 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到他手中,“这张卡里有十万,就当时给你的损失费吧!” 收回手,迈开腿离开。 刚走到门口,他说:“期待跟你再度春宵,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怀着满心愧疚,跑出了酒店,颤抖着手打开了手机,见到霍南奕的N多个电话和短信,心猛地一抽,说不出的滋味缠绕着,纠缠着,不眠不休。 我该怎么面对他? 不得不要回去,却又不敢见他。哪怕他对我也不忠诚,可我容不下自己对他的背叛。 这比知道他背叛了我还要让我难忍。 刚想关机再躲一会,他的电话再次进来。 “木梓,你在哪里?我过来接你回家。” 面对我突然单方面提分手,又一夜未归的事实,他不是质问,也不是指责,而是关心。 这让我又纠结犹豫。 是否他也这样对待别的女人?这些是不是都只是他的套路?而我,只是套路里头的其中之一? 那是他的事,我猜不到答案。哪怕猜到了,又怎样?还不是一败涂地。 没有搭理他,直接挂了电话。 逃避,是我擅长的事。既然不知如何面对,那就躲开好了。 又关了机,不敢回家,也不该再回到他的公寓。 就从我说出分手那一刻起,我们再没有任何瓜葛。 只是,我又高估了自己逃亡的能力。 挂断电话还二十分钟不到,他赫然出现在我面前,一言不发,扛着我,就直接塞进了车里,然后狂奔向南郊去。 我看着他薄怒的侧脸,很想知道,如果他知道我已经跟别人做过,会把我怎么样? “霍南奕,昨晚,我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好像我们还做过……” ------------ 第101章 订婚宴 我已经做好了他会把我丢出去的准备,可我又一次错误的低估了他的情绪控制能力。 除了眉宇拧得更紧,脸色黑了几个度外,连一句咒骂都没有。 也许,他已经不屑对我愤怒斥责。 可飞奔的车速又矛盾的告诉我,其实他很生气,甚至有种要跟我同归于尽的错觉。 我紧紧抓着安全带,咬着唇,哪怕有些害怕,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他此刻的沉默就像一枚炸弹,而只要我开口,就是最好的火源。 不管怎么样,我始终不想跟谁发生争执。 一路上,除了车子狂飙发出来的声响,就跟没人一样,一片死寂。 终于,车子在海边停下来,沉默的尴尬也到了尽头。 见他没动,我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即将来临的狂风暴雨。 随着“咔嗒”一声落尽,一阵呛鼻的烟草味干扰着我,没忍住,睁开眼睛,看到他单手撑在方向盘上抽烟。 莫名地,火气蹭蹭蹭地往头顶冒,倾身过去,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烟。 “霍南奕,你说话啊!我说,我跟别的男人,”他突然转头看着我,那双幽深的眸子里燃着怒火,却又极力隐忍,看得我底气不足,音量也小了下去。 “我,跟别人做了那事,你不生气?” 看了看我,还是没有作声,伸手拿过我手里的烟,又猛地吸了几口,在一阵烟雾缭绕间,一个苦涩的笑容浮现在他脸上。 “木梓,我说过,我们都不是多情的人。你心里只有我,也不会跟别人做什么。你骗不了我,更骗不了你的心。” 这些话就像是毒药,在我心上蔓延,抓住他衣领,吼道:“我最讨厌你每次都一副相信我的模样,为什么要这么虚伪?你明明很愤怒,为什么要压抑自己?明明你心里也在意我的话,为什么还强装作淡定?霍南奕,我讨厌这样自作多情的你!” 我不知道此刻的发泄到底是因为什么,只是觉得心里越来越难受,就跟一口老痰堵在胸口,怎么也咳不出来,可每一次咳嗽都在呼呼作响。 这种不痛不痒的感觉,让我不安又讨厌。 他没制止我疯狂的捶打动作,而是在我慢慢淡定下来后,将手伸进我领口,拿起了那条项链。 “只要有它在,你就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疑惑看向他,想了好久,才明白过来,原来,他在我项链里装了追踪器。 他对我的所谓的信任,原来,只是来自于一个定位器,而不是真的相信我。 这本是理所应当的事,毕竟像我这样的人,在他这里没有半点信任度,但听到他的话后,我的心还是猛地停顿,不跳了。 那是失望的旋律。 “可昨晚,我确实做了。” 挑衅地看着他,嘴角挂着胜利的笑,可心里却早已是枯木寒冬。 只因我成功挑衅了他,看到他好不容易沉寂下去的怒火再次燃烧,燃成熊熊烈火,终于把我吞没。 他绑住了我双手,欺身而上,用原始的冲动粗暴地惩罚我,却又像是在寻找什么证明,每一次,都似要撕裂我。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在这种事情上如此粗暴,哪怕是当初他恨我入骨,也不曾这么冷漠的对待我。 他每一次粗鲁的动作,就像是一把铁锤,敲击在我心上。 本来我也就是个试验品,自然配不上他的温柔。 他有别人的事实,一直拍打着我的神经,一刻不曾停歇。 …… 飕飕飕地,海风喧嚣在耳际,薄弱的意识伴着身子的酸痛慢慢苏醒,睁眼,却是黑暗。 而黑暗之中,有他靠在窗前的身体轮廓,还有不是很明显的烟雾。 他斜靠在落地窗前,浓重的烟雾笼罩着整间卧室,乌烟瘴气的。 穿好衣服,提着鞋子要走。 “你要去哪?去找那个人?” “不关你的事。” 加快了步子,开门跑下了楼,可我却怎么也打不开门,他把门锁了。 愤怒望向二楼,他刚好来到楼梯口,吐着雾气,居高临下看着我。 “你到底还要怎样?我都肮脏不堪了,你还要?什么时候,重度洁癖患者,也可以吃剩菜了?” “住口!木梓,你没资格这么侮辱你自己,你是我的太太,从没变过,也不会改变!” “……” 知道他不会放我离开,也没精力再耗,跑到厨房,倒了杯牛奶,猛地灌了一杯。 我也不想事情变成如今这不堪的模样,更不想背叛他。 但无论我想与不想,愿意不愿意,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 紧握着那杯子,连捏碎的玻璃碎片扎进肉里,也没有感觉。 而他,一直在楼上。 直到深夜,我们都没有力气再指责,世界终于又恢复了宁静。 我打开电视,看到的,却是早晨我衣衫不整跑出酒店的视频和照片,还有昨晚,我跟那个人一起喝酒,伏在他身上痛哭流涕的照片…… 每一张,都是有力的证明,证明着我就是一个浪荡不知廉耻的贱女人。 无力关了电视,却找不到半点解释的欲望。有图有真相,就算我只是个局外人,看到那些照片,我也不会相信当事人无关痛痒的解释。 除了被背叛的痛苦,满心后悔。 如果没有那么冲动,会不会…… 他突然来到了我身边,紧紧环抱着我,勒得我快无法喘息。 “陈轲正在处理,流言很快就会消失。” “何必自欺欺人呢?你真的没有怀疑过我?那为什么还要在项链里装定位器?霍南奕,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木梓,你应该相信我。” 而后沉默起身,进了厨房。 在呆愣了半晌后,我也进了厨房。我很想问他,那个“小情人”是怎么回事?想问他,对我的温柔和招数,是不是也用在别人身上? 可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如果他诚实的点头承认了这些事实,那谁来安抚我的心痛, 如果他解释不是这样的,我也不会相信。 总之都是鸿沟,又何必再开口。 沉默地吃了饭,再次打开电视,那些流言蜚语果然已经全部消失殆尽,干干净净。 本来好不容易再次走到一起,决定好好珍惜每一天,把每一刻当做末日来爱。不知道是现实容不下我们的爱情?还是我太作?总是有一堆麻烦接踵而来,考验我们在一起的决心。 我又被软禁了,关在了卧室里,除了吃的,什么也没有,就连手机也被他没收。 他美其名曰,要我面壁思过,好好反省。实际上是在保护我,这些我都知道,可我讨厌他默默付出,什么都不解释。 搞得他自己就是个博爱的救世主而我,是被他拯救的弱者之一。 我讨厌这种无形中的不平等。 可面对他的强势,我无能为力。 为了早点重获自由,我乖乖的听话,不哭不闹,就做他希望我做的事。 在我的努力下,第四天,我终于获得了自由。 他不再限制我的行动,一切又都恢复如初。 再次回到了公寓,只是,我的生活,却更加不平静。 霍老太太登门骂我,隔三差五地就派人过来给我白眼,逼我离开。而那个男人,也总时不时在我面前晃悠。 在他一次次的纠缠中,我终于看出了他对我的渴望,像一个虔诚的信徒,终于接近了心中的神一般。 却有种恐怖的占有欲,似乎下一秒就会把我生吞活剥。 但可笑的是,他没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只是一直强调,我像他未婚妻。 我并不想见到他,但怎么也甩不开。可恶的是,他竟然拿那晚的事情威胁我,逼我在他想见我的时候跟他见面。 而这些,霍南奕都不知道,确实不知道。 每天都两面三刀,对着他做戏,我心里也很难过,自己最爱的人,却成了敷衍的对象,我没脸跟他说什么。 但我没想到,这些所谓的隐瞒,都暴露在他眼中,完完全全,彻彻底底。 更想不到,我们会被逼到无路可退的尴尬境地,而他,始终委屈自己,保全我的名声。 霍南奕生日那天,他早早下班回来,要我陪他一起去墓园。 我因为心里藏着别的事,心虚,就想尽力安抚他,然后顺利脱身,去赶场子。 开车一起去了墓园,跟往常一样,寒暄几句后,便是沉默的陪伴。 他陪着伯母,而我,心不在焉的陪着他。 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一直待到傍晚五点多,还是没有动一下,就连站姿都没有换一个。 而我的手机,一直在响,那个人在追。 他告诉我,今晚七点半,必须陪他参加一场宴会,还说很重要,我不能缺席。 可霍南奕情绪如此低落,我撇不下他一个人。 趁着他不注意,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才至于被他发现。 但渐渐降临的暮色告诉我,再不脱身,恐怕又要沦为全城人的笑柄。 明明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可就是能看到我的为难,淡然开口:“你先回去吧!我想单独跟我妈待一会。” 如临大赦,舒了一口气,没再多逗留,出了墓园,开车回了城。 当我匆忙赶到会场时,那个人在门口等着我。见到我来,步调一致朝我走来。 “木梓,你迟到了,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既然迟到了,那就赶紧的吧!我今晚还有事。” 我心里担心的,是霍南奕发现我的行踪后的冷漠。 “别着急,惊喜总要在最不经意的时候出来,才最让人兴奋。” 搂着我的肩膀,往人群里走去。 待在他身边,听他跟别人聊天,我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如今茂城市长的公子。 林子钰? 总觉得这几个字,有点熟悉,但我没怎么在意。 一直跟在他身旁,听着他们聊政治,聊女人,慢慢淡忘了被他威胁的事实,放松了警惕。 大概是在八点半左右,宴会气氛到达了高潮,突然,林子钰拉着我上了舞台,站在正中央。 音乐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目光都注视着我们,很不自在的挣扎,想要挣脱他的手,可却被他抓得更紧。 本来我才从八卦头条上下来,在场的人,大部分都知道我那些事情,底下开始窃窃私语,议论我。 看到他们脸上的嘲弄,我更加紧张,低声请求:“请你放开我!大家都看着呢!” 他无视我的请求,直接开口道:“感谢各位朋友百忙之中抽空前来参加林某订婚宴。今晚的宴会,实际上是为我身旁这位女士准备的。今天,是我,和这位木梓女士的订婚宴。谢谢各位前来,为我们的爱情做个见证。” ------------ 第102章 意外的温暖 我像是失聪了一样,根本听不到他的话。 他竟然欺骗我! 使劲掰开他的手,却突然瞥见门口的骚动。 吓得忘记了动作,木然望着门口,正好对上了霍南奕淡然自若的眉眼。 咯噔一下,我掉进了黑暗的深渊之中。 我的谎言,就这样,赤裸裸地被揭露了出来。 紧张兮兮,想要离开这个尴尬的地方,但林子钰却换了姿势,紧搂着我的腰,似在宣誓主权,挑衅的看着霍南奕。 “霍总大驾光临,林某有失远迎,还请霍总见谅。霍总今日能亲自屈尊前来捧场,见证林某的幸福,林某不胜感激。” 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霍南奕微微眯着的眼眸里,在那里,我只看到了不合时宜的平静。 没有愤怒,也没有伤心难过。只有陌生人般的冷漠和淡然,显得格格不入。 哪怕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竟然也羞辱不了他。 果然,玩物就是玩物,配不起他的任何情绪。 林子钰突然犯了浑,俯身贴着我耳朵,姿势极其暧昧的说:“宝贝,还不快跟霍总打声招呼!” 本也想再彻底一点,看看他到底会不会把我怎样。 但,我怎么忍心? 他是我拼了命也要爱的人,怎么能联合别的男人,把他的骄傲踩在脚底? 羞辱他,我做不到。 趁林子钰不注意,一口咬在了他手上,他吃痛松开了点,趁机逃开了他的桎梏,跳下台,匆忙往门口跑去。 在路过霍南奕时,手腕被他抓住。 轻轻一带,我便向后倒来,砸进他怀里。 就在我还完全处于晕乎状态时,几个人上前去,说:“林少爷,你涉嫌诱奸已婚女士,还请你跟我们回去做笔录。” “……” 宴会厅顿时鸦雀无声,陷入了一片死寂。 “小心我告你诽谤!”林子钰警告道。 但警察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上去,直接押着他离开了宴会厅。 他一直在喊,朝我喊,说要我相信他一片真心,他真心爱我…… 反正就是一通没头没脑的表白,但真正进入我耳朵的,却只有寥寥数语。 在他被带走后,我便理所应当的成了焦点。 纷纷将目光投射到我身上,很想知道我跟霍南奕之间的关系,却又碍于霍南奕的身份,不敢逼问。 他没有解释半句,箍着我的腰,高调离开了。 在回去的路上,空气尴尬得能淹死人。他始终不发一言,微闭着眼睛,似乎是不想见到我。 这样的态度,堵住了我即将开口的解释和道歉。 既然他已经不在乎,又何必强求他的在意? 索性闭了嘴,开口喊到:“停车!我要下车!” 我的话,终于成功被他听到了。 睁眼转头看着我,冷声问:“你还想干嘛?” “不想怎样,就是还你清净而已。既然你都不再关心我怎样,厌弃了,那我直接消失好了。省得碍你的眼。停车!” 陈轲毕竟是他的助理,哪怕他对我有尊敬,却始终当我是外人,又怎会听我的话? 车子没有如我所愿停下,又喊了几回“停车”,车依旧无动于衷,奔走在路上。 一时情急,打开未锁的车门,便直接跳了下去。 我宁愿他相信那些都是真的,骂我甚至打我一顿,至少,我可以毫无内疚地憎恨他的无情无义,把分手的错误推到他身上,可以不用为遗憾而内疚。 但他总是不会,头顶都已经顶着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地,却还在享受着那苦草的滋味。 扶着被磕伤的膝盖,痛得皱眉,倔强站起来,往回走去。 可才迈出去几步,只感觉到身子腾空,已经被他甩肩上扛着了。 “你放开我,放开我!”却“嘭”地,被塞进了车里。 而后“咔嗒”一声,锁了车门。 声嘶力竭的吼:“放我下去!我要下车!” “下车干嘛?回去找林子钰,陪他共患难?” “是又怎样?放我下去!” 在他心里,林子钰竟然还是我最后的依托?他不会知道,只有他,才是治愈我的良药。 委屈如泉涌,吞噬着我。 “你心里有事。有什么事,直接问我就好,别一个人胡思乱想。告诉我,到底因为什么,都糊涂到跟别人做戏来试探我?” “你都知道?那为什么不骗我?表现得你很在乎,很受伤,难道为哄我开心,违心一次也不愿意了吗?” 脑袋被他弹了下,“你在吃醋?” “我没有!” 我的过度反应,暴露了我的口是心非。 在他的逼问下,把深藏心里的委屈都道了出来。 可当我提到“小情人”时,他却只是笑,没有解释,而是扑上来,用热吻吞没我的理智,将我拽入情欲的陷阱里。 于是乎,“小情人”依然是个迷,这根刺,还插在我心上。 订婚宴的事情被传了出去,但谣言版本的故事完全就是胡编乱造的,跟事实完全不相符。 林子钰成了痴情郎,而我不仅是负心汉,还自私又浪荡,周旋在林子钰和霍南奕之间,只为得到利益。 种种不堪的说辞都射向了我,再次把我推到了深渊中。 要不是现在的我抗压能力还不错,恐怕都死了好几回了。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霍南奕拿出证据,说服我相信,那天晚上,我跟林子钰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我喝高了,又不让人扶,跌跌撞撞的,才会弄得浑身青青紫紫的。 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只要没有就好! 我还是做自己的闲鱼,轻易不敢出门去,生怕被人堵着,扔鸡蛋,砸白菜什么的。偶尔能出去,都是有霍南奕陪着,护着我。 但今天是例外。 此刻,是下午两点半,我正开车往霍氏集团去。不是我要去查岗,而是无可奈何,给他送文件。 以前的他明明记忆力超强,从来不会忘记什么东西的。但最近总丢三落四的,不是文件忘带,就是U盘忘了拿。频率过高,我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整我的。 怀疑归怀疑,我还是像个小女仆一样,随叫随到,谁让我闲得快发霉呢! 停好车,准备把文件交给前台小姐就直接离开的,奈何她们偏不帮我,只好抱着文件,往顶楼去。 秘书将我带到他办公室,他又是在开会,而且他手机还是放在之前那个位置。 一切都跟那天太像,我有点害怕,怕重蹈覆辙。 放下文件,转身就要离开,可,嗡嗡嗡地,手机还真的响了。 就像是被磁铁吸住了,僵在原地,连转头的勇气都没有。 抱着破罐破摔的心态,终于还是转身折了回来,拿起手机,看到显示是:霍随心。 可在我认识的霍家人中,没有一个叫这个名字的。 好奇心作怪,接通了电话。 “你好!霍南奕现在不在,请问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转告的吗?” 但那边除了一阵猛的吸鼻子声,就是忙音,一句话没说。 看着黑了的屏幕,不悦皱眉,但也无可奈何。 连忙拨通了一个私家侦探的电话,让他帮我调查“霍随心”。 作为他的配偶,我有权知道他的一切。既然他不愿意跟我说,那我就自己查。 将手机放回了原位,没再等他,离开了公司。 全身心都扑在了查探上,都忘了,其实很多事情,他之前就已经提醒过我了。 如果我当时再用心一点,肯定会看到他的心意,也不至于搞出那么多伤人伤己的事情。 私家侦探三天的调查结果就是,茂城霍家,根本没有这么一号人物。 看着他一脸认真的回报着毫无价值的东西,我差点掀翻桌子,揍他一顿。 拿着包包就要走,可该死的,没有给我办成事,还腆着脸跟我要钱。 若不是霍南奕的电话突然打进来,不想被他纠缠,我说什么也不会给他钱的。 发动车子往南郊别墅狂飙去,借着这刺激,宣泄一下心里的不满。 半个小时后,我已经站在了别墅门口,却看不到他人,而且别墅的大门也是紧闭的。 “……” 一头黑线,他催我赶紧来这,就是让我来等他的? 我的暴脾气终于隐忍不住,掏出手机,拨通了他号码,怒吼质问:“霍南奕你有毛病啊?火急火燎的催我来南郊,故意整我啊?你在哪?赶紧麻溜地给我滚出来!我没心情陪你玩……” “嘘~别心急!耐心些,有特大惊喜等着你。” 没给我再反驳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而后给我发了一条信息,要我找到他留下的字条,那是惊喜的提示。 也不知道他到底要搞什么鬼,按捺不住好奇心,便开始费力寻找那些碎片,想要快点看到那份惊喜。 找了半天,才在那块石头旁找到第一个提示,一个字母,m。 完全摸不着头脑,只能照着他给的提示,继续寻找。 终于,当暮色笼罩了大地,海风变得清凉起来时,我找到了所有的字条,可上面的字母只有:m,m,m,o,l。 拼了大半天,还是拼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怒地一把将它们揉成了废纸,刚要扔出去,一只软软的手,附在了我手上。那种久违又熟悉的温暖,灼烧着我的心。 ------------ 第103章 一家团圆 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电流击中。缓缓低头,看向那只手。 小指动了动,就跟之前她不敢大胆拉我时一样小心翼翼。 顺着手的方向一路往上看,她长高了,都高到我的腰了。 转身,再也控制不住眼泪,一把将她拥入了怀中。 我从没敢奢望过失而复得,突然的惊喜,让我有点不知所措,只想抓住她,不让她再从我身边溜走。 许是我太过激动,力气太大,勒疼了她,“呲!”地轻哼一声,却也没挣扎,任我抱着。 因为压抑着哭声,在那定格的几分钟里,除了夜风掀起浪花在翻滚的声音,格外的宁静,就如我的心,被填满了,也就平静下来。 “妈妈,我回来了,你不要生我气,好吗?”她的哽咽声敲打在我心上,很想开口告诉她,她能回来,我很高兴,我不生气。 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只能收紧手臂,表达我此刻的兴奋。 哒哒哒——霍南奕轻缓的脚步声临近,木离抬手抹掉我脸上的泪,哭着说:“妈妈别再哭了,以后我跟叔叔会一直陪着你的。” 胡乱抹了几把泪,抱着她站了起来,看着霍南奕。 不知是被泪水模糊了视线,所以看不太清他的脸,还是别的什么缘故,我看不到他的情绪。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照片,还有,他为什么要做那么一场戏,而现在又突然把木离带回到我身边…… 我理解不了的事情太多太多,想问的也很多,但…… 他走到我们面前,伸手过来,说:“我来抱吧!”就要抱走木离。 我猛地向后退开了几步,像保护着财宝一般,紧紧将木离抱在怀里,怕被他抢走,警惕的看着他。 他悬在半空的手一直没有收回去,在风里,很落寞。 尽管他确实没有伤害木离,还把她养的好好的,但我真的害怕,怕那样的戏码再次上演,而且会变成真的。 我不敢再拿木离的命去赌。 可木离却挣扎说:“妈妈,我想要叔叔抱。” 木然松开了她,她立马迈着小短腿,奔向霍南奕,靠在他怀里,双手紧紧环着他脖子。 这一幕,说不出来的刺眼,就像是木离抢走了心爱的男人那样,看得我眼睛直疼。 四年,不长不短,却足够让一个人依赖一个人,也足够让一个人,把一个从未真正爱过自己的人从心底清除。 而我,正是那个被木离扫出心里的人。 我,被她抛弃了。 心里酸涩得发疼,呆呆迈开步子,离开这里。 也许,跟当初我觉得她多余一样,现在,我是她的多余。 手腕被他扣住,一拉,我便倒进了他怀里,“木梓,别误会,我们只是怕你累着,别胡思乱想。我们都在你身边,没有谁抛弃你。” “妈妈,我想你!”软软的嘴唇,在我脸上亲了亲,赶跑了我的担忧。 “妈妈也想你,对不起!妈妈没有一直陪着你。” 母女俩靠在他怀里,哭得泣不成声。哭尽了愧疚,哭得喜悦。 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喜极而泣的感觉。 直到我嗓子都哑了,才慢慢止住了哭泣。 他一手抱着木离,一手牵着我,折回了别墅。 才踏进大门,六个菲佣分列在两侧,鞠躬,齐声道:“欢迎先生太太小姐回家!” 下意识看向他,刚好对上他微笑的视线,紧了紧拉着我的手,“霍太太,咱们回家。” 嘴角绽开一抹笑,握着他的手,“嗯,霍先生,咱们回家。” 默契地迈开腿,步调一致,往家走去。 突然, “嘭嘭嘭……”地,身后的夜空中,烟花璀璨,绚烂了整片夜空。 我从来没奢望过他能接受木离,他却把她当亲生女儿来疼爱,甚至让我这个亲生母亲自愧不如。 也从没敢想过,他会如此细心呵护我从木离那里得到的幸福。 本来说好,今晚我陪木离一起睡的,给她讲完故事,跟她道晚安,她却把我赶出了卧室,说不能霸占了我,让霍叔叔独守空房。 “……” 对此,我竟无言以对。却在心里把霍南奕问候了N遍,真不知道他都给木离讲了些什么,她竟然知道“独守空房”? 没办法,我只能悻悻离开了她卧室,却不想回去。 轻手轻脚下楼,准备去找阿姨拿别的房间钥匙。路过卧室门口时,门突然打开,然后就被他扯了进去,直接压在了门上。 “想我了?欢迎霍太太回来侍寝。” “想你个大头鬼!赶紧起开,我要……唔~” 所有的话,都被他吞没,只能拥着他,尽情享受他给的欢愉。 就在我累得快虚脱,睡意朦胧时,他开口笑道:“我那小情人找来了。” 一句话,吓得我完全没了睡意,连忙滚出了他怀抱,侧身,瞪着他。 他平躺着,满脸笑容,好像我此刻的反应逗乐了他一般。 可我的心,好比被扔到泥潭里,被恣意践踏。 “你,你花这么大力气将我捧到云端,就为了看到我被你一句话伤得滚过谷底的狼狈模样吗?霍南奕,你好狠!” 猛然坐起来,掀开被子要下地,他却扑了上来,又把我压在了身下。 “放开我!你滚开,放开我!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你怎么可以……” 他温柔的吻干我的泪,“真生气了?别哭了,逗你的,还当真了?傻!” “真是玩笑?那她到底是谁?凭什么她可以占据“小情人”的爱称?你又在骗我!起开!” 推着他,却还是没推开他。 他把手机拿了过来,打开了通讯录,递到我面前,“自己看,哪有什么小情人?” 接过,快速扫了一眼,确实没有。 “你都删了,怎么还会有?你个大骗子!起开,我不要跟你……” “不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怎么连女儿的醋都吃上了?” 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我没想到,在他心里,竟然已经把木离当做自己女儿了。 可……眼泪又不自觉滚了下来,可惜,她真的不是。 “对不起!我给不了你你想要的,对不起!霍南奕,对不起!” 连做父亲这么简单的心愿,我都无法满足他。这种遗憾,无论我再怎么爱他,都无法弥补。 “傻瓜!我们不是已经有女儿了?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即便他说了不在乎,但我怎么也打不开这个心结。 哪怕现在我们真的很幸福,但只要我看到他跟木离亲昵的互动,总会想起那些痛苦的往事,对他的亏欠,总萦绕在心尖。 第二天傍晚,沈遇安来了,跟我们一起庆祝一家团圆。 看着木离跟他开玩笑的样子,不禁又想起之前那回遇到他,带着一个小女孩来这边,会不会…… 但,那个女孩的声音,明显不是木离的。 不敢再胡思乱想,在厨房里熬汤,等着他回来。 在我盯着那火焰发呆时,沈遇安突然走了进来,吊儿郎当地拿了个西红柿,口齿不清说:“木侄女,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知道不该讲,就闭嘴好了。” “哟,脾气还是那么火爆。还好我那小侄女遗传了老霍的好脾气基因,不然……” 吃着那西红柿,转身便要离开厨房,“沈遇安,你什么意思?你故意刺激我的?你明明知道木离……他们没有关系,你……” “你真不觉得他们很像?木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确实查不出来,如果我是你,但凡有点线索,也一定会去试,哪怕,结果不尽如人意。” 说完,他又回到了客厅,陪木离一起看电视。 他的话一直回荡在我耳边,一直心不在焉的,吃饭的时候,眼神总往木离和霍南奕身上瞟,想方设法地找到一点点相像的地方,支撑我去查证。 就如沈遇安所说,那件事,没人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可我该对自己负责,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试一试。 当天晚上,我取了他们的头发,装好,心里的石头才终于放下。 但躺在床上,我却怎么也睡不着。 看着他睡颜,越发不安。那种失望的预感油然而生,担心越来越强烈。 如果,真的不是我希望的那样,如果被他知道了我去验DNA,结果还是伤人,那是不是等于在他心口上多插了一刀? 可如果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不去验,那以后怎么安心待在他身边?霍家,需要一个继承人,他不能没有孩子…… 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安睡。结果不小心碰醒了他。 “怎么还不睡?有心事?”说着就要打开床头灯,被我拦住了。 我害怕他会看穿了我此刻的担忧,知道了我的计划,然后…… 我不能再伤他。 主动钻进他怀里,“没事,就是觉得太幸福,有点不真实,害怕是做梦。霍南奕,有你真好!” 也许真有转世之说,一定是我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会遇到他。 爱上他,痛过,却更幸福。 没忍住,对着他的唇吻了下去,“往后余生,我一定努力一天比一天爱你!” 吻着幸福,笑着入睡。 ------------ 第104章 幸福支离破碎 本来都已经下定决心去验DNA的,但我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到他带着木离从外面跑步回来,笑呵呵的模样,我又犹豫了。 如果真相注定伤人,我或许应该不去追究,就这样,也挺好。 不想幸福被打碎,就一直把那事藏在心里,没有去做。 我们在南郊待了两个星期,就搬回了公寓,一是方便他上下班,二是为了木离上学。 而我,自然而然地成了家庭主妇,一个我从来没想过的角色。 日常就是待在家里,画画设计图,养养花,接送木离上下学。但他总也跟我一起接送木离,自从我们回到公寓后,他没一天不是提前下班,提前上班的,就因为木离。 他的这份心意,确确实实打动了我,每每看到他亲昵的抱着木离的样子,我都会情不自禁落泪。 他给木离的爱,绝不比我这个亲妈少,甚至更多。 而我也看出来了,木离喜欢他,胜过喜欢我。就我和她两个人一起时,总感觉她有些小心翼翼,她在怕我。 而且每次看到他们之间的互动,我都会生出一种,其实我才是后妈的错觉。 起先,看到这些,我还会觉得对不起他,但过了半个多月后,我渐渐放下了心里的芥蒂,忘记了那些过往,只当木离就是我们的女儿,我们就是普通又幸福的一家三口。 只是,我没想到,平静的生活会短暂如昙花,幸福,只在那么一刹那。 幸福,支离破碎,就在霍老太太的古稀寿宴会上,来得猝不及防,来势汹汹。 毕竟是我们在一起后第一次正式出席霍家的活动,我整整准备了一个多星期,特意去做了spa,从头到脚,从服装到首饰,都是一一精选比较出来的。 他还笑话我说,“瞧你搞得像结婚一样隆重,看来我得尽快给你个婚礼才行,都眼馋别人的日子了”,我没怎么在意,那些仪式,我本不在乎的,只要有他在,我就知足了。只是打着哈哈笑道:“谁让霍先生吝啬,连个正式的求婚都没有,更别提婚礼这种奢侈的东西了。” 他倒没再说什么,只是变了严肃脸,似乎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 也没再管他,又挑出一堆衣服,一件一件都试了一遍,询问了他意见,可他全程除了商业夸奖,就没什么有价值的意见。 在试完了所有衣服后,最后选了一套复古设计的类旗袍裙,素雅的颜色,不会喧宾夺主,也不至于灰头土脸的。 宴会当天,下午五点整,车子平稳的在霍家大宅门口停下,我却满手冷汗,不敢下去。 一路上,我都很紧张,不知道到底在害怕什么,也许我从心底里就认为,我们之间隔着什么无法逾越的屏障吧! 总觉得跟他一起出席霍家如此重要的活动,会拉低他的形象。 他看出了我的紧张,虽然没说什么,却握住了我的手,温柔抚摸我手背,安抚我不安的心。 他伸手过来,“霍太太,咱们到家了。”抬眼看向他,在他幽深的眸子里平静了下来,终于搭上去,下了车,挽着他手臂,缓缓走了过去。 踏进家门的瞬间,一道道冷光就射了进来,直射进我心里,冷得我不禁有些哆嗦。 不远处的霍家人,一个个都像要吃了我一般盯着我。 越发没有继续走进去的勇气,好想转身就逃之夭夭。 “哥,你终于回来了。”霍楠西笑着走了过来,抱了抱他。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还以为你打算一辈子要待在莫斯科,不会来了。” 霍楠西笑着看了看我,朝我点头示意,我也只能微笑着跟她点头打招呼。 我跟霍楠西,不算熟,只是见过几次,至今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打招呼都只是微微一笑便算过了。 但关于她的故事,我还是知道一点的,毕竟霍家大小姐也算是名人,她作为国际知名摄影师,活跃在各种国际大型秀场活动中,偶尔打开电视,也会看到她。 再加上她跟沈遇安之间的事情,也是闹得满城风雨,也曾听说过她的不少私人话题。 他捏了捏我的手,似在给我勇气,然后带着我过去,向霍家人介绍道:“爸,奶奶,这是我太太,木梓。霍太太,叫人。” 余光瞟了眼霍老太太,那眼神像是一把泛着冷光的剑,晃得我心慌。 到底,还是鼓足勇气,走上前,喊到:“奶奶,爸爸,你们好!阿姨,大哥,好!” 尽管他没给我介绍霍夫人和霍南勋,但作为小辈的我,怎么说也不该造次,就一一喊了。 只是,我的礼貌和善并没有得到相应的回馈。 除了霍爸爸稍稍点头算应了我以外,其他人,根本当我不存在。 尤其是霍老太太,直接怒地砸了茶具,捶着手杖,吼道:“把这个女人给我轰出去!” “奶奶,您消消气,这是木梓给您准备的寿礼,您……” 他话还没说完,霍老太太却直接把手杖扔了过来,本来是要砸我的,结果却砸在了霍南奕身上,手背上一大条显目的淤青。 “南奕,你要不想气死奶奶,就把这个女人赶出去!否则,今天,不是她走,就是我亡!呼呼呼……” 霍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指着我怒斥,一时气急攻心,喘着粗气倒坐在沙发上,脸色顿时有些煞白。 其他人纷纷围过去,唯独我,呆呆杵在那,像跟多余的杆子。 缓过来后,霍老太太拉着霍南奕的手,教导道:“南奕,你不能跟她在一起。难道你忘了你爷爷是怎么死的了?你怎么能娶一个心狠手辣害死你爷爷的女人?赶紧离开她,除了她,任何人都可以。” 我动了动腿,想要转身离开,本来是寿宴,我不想因为我而变成了丧事。 “奶奶,木梓不是那样的人,爷爷的死,确实蹊跷,但跟木梓没有半点关系。还有,木梓是我认定的太太,这辈子,您孙媳妇,只能是她。希望奶奶理解我。” 说完,也没再逗留,牵着我就上楼去了。 我挣扎,觉得把霍家长辈都撂在下面不太合适,奈何挣脱不了他。 瞥见他手背上的淤青,更加不忍心再挣扎,跟着他上了楼。 “坐好,我给你上药。”将他按坐在沙发里,去找了医药箱,给他消毒上药。 我只顾着盯着他手看,没有看他一眼。 “霍太太,很抱歉,让你受委屈了。” 顿住了手上的动作,抬眼看着他,在他紧张的眉眼中间,心里的阴霾渐渐消散。 “傻!谁说我委屈了?爸爸不是承认我的身份了?这是进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他将我拉进怀抱,在我耳边低语:“只要给他们一点时间,就一定会喜欢你的。不过就算他们都反对也没事,你是我太太,没必要理会他们,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我没回答他,就像他说的,我没必要刻意讨好谁,但他们是他的家人,我贪心的想要得到他们的认可,不想在有我后,害他失去了原本的家人。 我们一直在楼上待到宴会开始才下去,高朋满座,很是热闹,只是缺觉得格外的孤独。 即便我们已经是夫妻,但我并不在他的朋友圈里。 他本来是要把我介绍给所有人的,以他太太的身份,但我拒绝了,以肚子饿为由,躲到角落里,然后悄悄离开了宴会厅。 在他交际圈里,我是个陌生人,也只能是个陌生人,因为我的身份,根本配不上他。 坐在花园里,看着欢快的喷水池,却只盼着宴会早点结束,可以尽快逃离这个尴尬的地方。 哒哒哒——一阵脚步声靠近,我以为是他,转身望去,却是个陌生人。 他一身酒红色西服,手里端着一杯酒,人长得瘦削,感觉会被大风卷走那般单薄。 微笑着点了点头,便起身,准备离开,折回宴会厅去。 “木梓小姐的滋味,真叫人牵肠挂肚。都八九年过去了,只要想起那天,木梓小姐怒放的姿态,妖冶如火,我就欲火焚身。不知木梓小姐可还记得在我身下承欢的喜悦?” “砰!”地,是我心破碎的声音。 他,竟然是那个人! 随着他的话语,那些痛苦的记忆苏醒,将我吞噬。 呆住了,一动也动不了。 他又折过来,站在离我半步远的地方,将头凑过来,无耻道:“木梓小姐,不如,今晚咱们再重温旧梦?” 气得直哆嗦,转身,扬起巴掌要打下去,却被他扣住了手腕。 “还是这么火辣,滋味一定也那么棒!难道说,木梓小姐已经忘记我了?怎么说,我也是你第一个男人,怎么能说忘就忘?” 抬脚踢他,脚也被他禁锢,轻浮的捏着我下巴,迫使我看着他。 “午夜梦回,是不是总想起那天的激情?对了,我手里还有磁带,要是想知道当时你有多热情,我不介意借给你欣赏欣赏。因我而兴奋的你,你一定会喜欢!” 忍无可忍,我向后仰头,然后狠狠砸在了他鼻子上,顿时流了血,他吃痛,终于放开了手。 我害怕得浑身颤抖,强憋着泪,不哭泣。慌张转身,摇摇晃晃地急着跑开。 “女儿长得跟你真像,我这个父亲都要嫉妒了。” ------------ 第105章当场被抓包 猛地转身,疯子一样奔过去,扯着他衣领,怒不可遏吼道:“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父亲认女儿,不是合情合理?孩儿妈,你说对不?” 看着他那张无耻的笑脸,我真想抡起拳头狠狠揍上去。 可就算我打死了他又如何?始终改变不了事实:眼前这个让我恨得牙骨痒痒的男人,是那次错误混乱的对象。 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无力垂下了手。木然转身,拖着腿离开花园。 迈开腿的瞬间,眼泪滚了下来。 好不容易沉寂的错误突然又蹦出来,我真的好累。 “等等!”朝我走了过来,扳正我身体,突然倾身过来,似要做什么。 伸手推拒,却怎么也挣不脱。 “混蛋,你放开我!” 他捏住了我下巴,面目狰狞,就跟条疯狗一样。 “要想霍家知道,你尽管叫好了,相信霍家会很乐意见到我们纠缠在一起的样子。” 放弃了挣扎,不想自己的难堪暴露无遗,我没有能力收拾残局。 “你到底想怎样?” “不想怎样,就是,”连离我越来越近,腥腻的呼吸冲击着我,差点吐了出来。 “就想跟你共度春宵,我真的挺想你的,特别是我家……”抓着我的手,逼我往他那摸,胃里一阵翻滚,恶心不已。 就在我避无可避时, “你们在干嘛?” 尖锐的怒吼声打破了无奈和尴尬。 猛地抬眼望去,就见霍老太太的手杖扔了过来,还好她力气不大,并没有砸到我这边。 她气得脸色煞白,胸脯起伏不断,就如风中残烛,下一秒就会熄灭一般。 若不是有琳子小姐搀扶着,恐怕直接倒地了。 慌张挣扎,奈何他却禁锢得我更紧,暧昧的搂着我的腰。 “哟,霍老太太,瞧你急的。放心,甘某只是跟孩儿她妈叙叙旧,不会抢走您孙媳妇的,别着急。” “子琳,去把南奕找来,让他看看他认定的人,到底有多不知羞耻!”琳子小姐扶她在花台上坐下,她竭力吼着。 若是可以动,我可能会直接向她下跪,求她不要把霍南奕找来。 可惜,我没有,也不能。 琳子小姐看了看我,好意求情说:“奶奶,我看木木也是被逼无奈,您就……” “快去!”霍老太太沉痛地跺脚催促,琳子小姐还是依言跑了回去。 看着霍老太太气得半死的模样,我始终也开不了口求情,既然她们已经知道,想隐瞒,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趁着那个男人不注意,我使劲咬了他手臂,直到血腥味在口腔蔓延,他才甩开了我。 摔倒在地,刚强撑着爬起来,就撞上了匆匆赶来的霍南奕的视线。 拧着眉宇,眼神里燃烧着怒火,但不知是恨我,还是恨那个捣乱的人。 霍老太太见到他来,忙不迭挣扎着站起来,由琳子小姐扶着走到他面前,抓着他的手,咬牙道:“南奕,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根本就是霍家的污点,赶紧把她轰走。” 他却没有理会霍老太太的命令,眼神一直锁在我身上,直直朝我走近。 不知为何,随着他靠近的步子,我本能的害怕起来,哆嗦着,手撑着地,害怕地往后挪。 他眉宇拧得更紧,两步跨过来,弯腰把我拉了起来,抱在怀里,轻拍着我后背,“别害怕,有我。” “甘昶,甘甜食品总裁?霍某没记错吧?” “霍总好记性,不愧是……” “骚扰诋毁我太太,甘总请准备好接收律师邀请函。” 话音刚落,只感觉身子腾空,他抱着我大步离开了花园,无视了霍老太太的指责和威胁。 我稍稍抬头,看到霍老太太当场晕倒了,想劝他回去的,“别胡思乱想!”他淡漠安抚我,上了车,便飞快离开了霍家老宅。 一路死寂,我看到他拿出了烟,但就在点火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而后便收起了打火机,只是玩弄着那根烟,沉着脸一直看着正前方。 我不敢开口说什么,以前的错误,我解释不了,而刚刚那个人轻浮的挑逗,我也是被逼无奈的。 可,解释,他会相信我吗? 我一直盯着他侧脸,想要找到答案,可我终究没有如愿。 当车子在公寓楼下停下时,他沉默打开车门,拉我下了车,依旧二话不说牵着我回了家。 我原本以为他是要回到家才会发作的,结果,只淡淡跟我说了句“好好休息,别乱想!”就直接转身离开了家。 看着门又合上,心也慌乱不堪,他这态度,是不屑于再说什么了吗?用沉默终结这段关系?…… 悻悻抬腿,走到窗边,刚好看到他上车,然后恍惚间便已消失在了暮色里。 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没有说一句话就走了,感觉心里最后的支撑登时崩塌,身体也跟着垮了下来。 颓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想起过去的种种,不知道这段情,该走向何处。 呆呆的望着莹白的灯光,眼睛一眨不眨。 突然,一双小手附在了我手背上,木离用她小小的身子环抱我,不言不语,却已经泪目。 幸好霍南奕提出要带着她一起回去时我拒绝了他,不然,要她如何面对这些混乱? 心疼得猛地一紧,张开手臂,将她抱在了怀里。 “对不起!我不该自私的把你带来这个世界,这个肮脏的世界,配不上你的好!妈妈对不起你!” 我后悔了,比之前恨她时还要后悔把她生下来,她本不该承受我自己犯下的错带来的后果的,可如今,怕是避不开了。 “妈妈,不要丢下我,我跟叔叔会一直陪着你的。妈妈你不要走,好吗?” 她放声哭求,在她的眼泪里,我看到了自己的懦弱,羞愧难当。 在我自私的逃离中,我从未考虑过她的感受。 原来,她想要我跟霍南奕在一起,她也想要有个完整的家。 “别哭,我不走,会跟你和叔叔在一起,妈妈不会走。” 没有哭泣,安抚了她好久,直到她在我怀里睡着,才抱着她上楼休息。 看着墙上的挂钟,等着他回来。 可我,到底还是没有等到他。 那晚,他没有回来,也没有给我打个电话,就像被吓跑了一样,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而且一消失,就是几天。 第二天早上,网上都在传甘甜食品公司破产,甘家支离破碎的消息。 我没有细看,也不想知道具体的事情。 霍南奕什么脾气,我还是知道一点的,甘家的事,是出自他的手笔。 不管他是因为我被那个人睡了感到不甘而愤怒,还是为我报仇,我都不想再去理会,只想回归到平静的生活里。 在送木离去了学校后,我去了医院,去看望霍老太太。 我到达病房门口时,刚巧遇到琳子小姐从里面出来,而霍老太太已经睡着了。 她帮我把花和水果篮拿了进去,然后约我到庭院里走走。 相互沉默,气氛有些尴尬。 “离开他吧!你们之间,不合适。” 她突如其来的直接打破了沉默,我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连铺垫都没有。 而后,她拿出了一包烟,还问我要不要来一根,我拒绝后,自顾自地点火抽了起来。 “他爱你胜过生命,这我知道,但正因如此,你更应该离开他。” 她的话让我很好奇他们之间放关系,霍南奕不喜欢别人触碰,而她,可以亲昵的挽着他的手,光凭这一点,他们之间就不会那么单纯。 我看着她在烟雾里忧郁的脸,终于读懂了她对我的友好和厌恶。 她,爱霍南奕,单方面的。 “说句不好听的大实话,其实,你就是他的累赘,用爱的谎言拖着他堕入泥潭。木木,你真的很可恨。” 自始至终,我都没有说一句话,不是心虚,而是不想跟她争执,我的爱,对于他而言,到底是累赘还是快乐。 我见她嘴角时不时会浮现一抹喜悦的笑,以为她会把他们之间的故事讲给我听,但她没有。 在落寞的抽完那支烟后,只让我好好考虑考虑她的话,然后就潇洒离开了。 望着她背影,我突然好想了解霍南奕的过去,他曾经是不是过得很艰难?在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是不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在庭院里坐了好久,直到太阳光变得毒辣,才起身折回了医院。 我没想怎样,只是想确定霍老太太并没有什么大碍而已。 问了医生霍老太太的病情后,又站在门口看了看她,才终于离开了医院。 在出租车上,我鼓起勇气拨了他电话,响了好久,还是没有接通,就在我准备挂断时,终于传来了他的声音。 “美国这边出了点事,走的急,就没跟你说。得明天晚上才能到家,奶奶也没事,别担心,好好照顾自己和女儿,等我回家。” 听着他声音,咬着唇,终于泪流满面。 哪怕这样,他也不怪我,不恨木离。 他的宽容,反倒让我羞愧难当,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也许,琳子小姐说得对,我于他,从来都是负担,是绊脚石。 “别哭了霍太太,我一直都在,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任眼泪狂涌,表达我此刻的愧疚和激动。 而后,听筒里传来他低沉好听的歌喉: 宝贝宝贝,我亲爱的宝贝…… 要不是陈轲喊他开会,也许他会一直哄我到不哭泣。 好在,他终于还是无奈的挂断了电话,不然我得哭到他回来才肯罢休。 回了家,但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总觉得要有事情发生,才刚换好鞋子,又急忙穿上,打了辆车,直奔向木离的学校。 嗡嗡嗡—— 接通,听他说完,顿时丧失了开口说话的能力,手一抖,手机就掉在了车里。 ------------ 第106章 木离失踪 “霍随心同学的家长吗?霍随心同学不见了。” 老师的话回旋在我耳蜗里,喧嚣着,恐吓着我。 “喂,你好!请问你还在听吗?霍随心同学……”未挂断的电话里依旧传来老师担忧的声音。 慌张捡起来,急迫问:“您好,请问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是不是有什么人把她带走的?请马上联系警……” 话还没说完,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想到可能是绑匪,颤抖着点了接听。 “女儿还真勇敢,竟然没哭,不过我倒很想听听你销魂的叫声。” 不自觉攥紧拳头,指甲陷入肉里,却感觉不到一点痛感。 声嘶力竭吼道:“混蛋!你别动我女儿!” “别吼那么大声,听着怪心疼的。我只是带女儿出去玩玩,又不会怎样,瞧你着急的。” “你们现在在哪?我来找你,不要吓唬她!” 然而,他只是给了我一串得逞讽刺的笑,说要木离认祖归宗,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我气得直接砸了手机。 无助的抱着脑袋,从车座上滑下来,瑟瑟发抖。 我好害怕失去的折磨,特别是刚从失而复得的喜悦中缓过来,却要承受失去的痛苦。 我已不能再次失去木离。 慌慌张张捡起手机,拨了他电话,不管会不会打扰他,如今,他是我唯一可以求助的人,我管不了那么多。 但,冷冰冰的提示音告诉我,他关机了。 最后的希望破灭,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找霍家帮忙?恐怕只会幸灾乐祸,怎么可能施与援手? 对了,找小姨! 顿时像满血复活一样坐了起来,“师傅,麻烦调头回月华街,木家别墅。” 紧紧攥着手机,把希望压在了小姨身上。就算小姨对我再怎么失望,木离也算是木家人,她一定会帮我的。 匆忙回到了木家,木家大门紧闭,就连外公都不在家。 又直奔向公司,说什么,我也要找到小姨帮忙。 出租车刚停稳,我扔下几张钱就奔命般下车闯进了公司,直奔小姨办公室。 当我闯进去的时候,小姨正在跟几个高层交代什么,却被我打断了。 不管不顾走过去,抓着她的手,红着眼睛祈求道:“小姨,求求你帮帮我!我已经没有一点办法了,求求你帮我救救她。” 她支开了其他人,担心问:“怎么了?别着急,有什么事慢慢说,别……” 没等她说完,“扑通”地,我直接跪在了地上,双手抱着她的腿,求道:“小姨,求求你帮我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了…” “阿梓,你这是干嘛?快起来,有困难我们一起想办法度过,你这是……” “小姨,求你帮帮我,那个人找来了,还抓走了我的孩子,求你帮我救我的孩子。我求求你。” 接连磕了几个头,直到小姨应了“好”才终于抬起了头。 小姨立马托人给打听木离的消息,也报了警,然后带着我离开了公司,开着车,在城里四处寻找。 但甘昶就像是鬼魅似的,没有半点踪影。 整整一夜,谁也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越发坐立难安,如果是他在甘家出事前把木离带走,我相信他不会对她怎么样。可如今,甘家败在了霍南奕手里,我实在不敢保证甘昶不会把木离怎么样。 变态,我见得多了,而甘昶,也算其中之一。 焦躁不安,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期待着奇迹发生。 又拨了他电话,依旧是关机的。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又一次不见踪影。 再也按捺不住,跟小姨要了车钥匙,飞奔向霍家老宅去。 去求霍家,丢的只是我无关紧要的尊严,却有很大的机会换去木离安然无恙。 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吃亏。 当我疯狂敲开了霍家大门,闯进去时,霍老太太由阿姨扶着,刚要上楼休息。 我开门见山说:“奶奶,求求您派人帮我找找我女儿好吗?甘昶抓走了她,我怎么也找不到她,求您动用霍家的关系,帮我找找她,行吗?我求您了。” 重重跪在了地上,毫无尊严的请求。 可我的低姿态,换来的,却是冷嘲热讽和鄙夷。 霍老太太趁机狠狠羞辱了我一番,还逼我签下了协议,以后永远不再见霍南奕,彻底离开他的世界。 为了能尽快找到木离,我毫不犹豫地签了字。 对不起他和对不起木离,显然后者会让我更加痛苦,怯懦的我已然承受不起过度的伤痛。 我又一次放弃了他,因为自私。 霍老太太旋即便派人出去找,再加上警方的力量,终于,在第三天傍晚,找到了甘昶的踪迹。 听到有了木离的消息,我激动地跟着他们一起去了他藏身的窝。 那是西郊一处废弃的老工厂,破旧的大楼并没有完全坍塌,依然危险的耸立在那片旷野里。 而甘昶,把木离抓进了摇摇欲坠的破楼里。 我跟着警方赶到那里时,他已经被逼得站在了顶楼上,抓着木离,一只脚都已经悬空,下一秒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忙不迭爬了上去,看到木离被他绑着手脚,嘴里塞了团布,提在手里边,心一滞,都不敢走过去,生怕他一时激动,就掉了下去。 尽量柔和劝道:“甘先生,有什么话,咱们可以好好说,请你先把我女儿放了,不要伤害无辜的孩子。” “让警察滚开!这是我们的家事,让其他人都给我滚!否则,我就带着她一起跳下去!”他情绪激动地吼。 迫于无奈,警方退了下去,没一会,顶楼上便只剩下我们三人。 其实说真的,我也不想让外人知道这件事,那些舆论,我已经受够了。 “他们都走了,你先回来,我们好好谈谈。” 说着,我慢慢朝他们靠近,试图把木离救出来。 他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见我靠近,便架在了木离脖子上,威胁道:“别再过来!否则我就一刀杀了她,再跳下去。退回去!” 好不容易靠近了几步,又马上被打了回去,无奈站在几米开外,看着他们,惶恐不安。 “你到底要怎样?” “很简单,我要甘家东山再起,我要你,还有我们的女儿。霍南奕呢?我要跟他谈,把他叫来,快点!” 我以为他只是想要报复,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痴心妄想,竟然想要重振支离破碎的甘家。 “可我根本联系不上他,要我如何把他找来?你先过来,你真要找他,可以先过来等着,等到他快来的时候,再过去。” 现在的我一心只想要木离平安无事,其他的,无论是伤害他也好,或是对不起谁也罢,我统统不在乎。 哪怕我都已经如此了,甘昶也没有退回来,依旧站在那边缘,激动地抓着刀子。 再次开口劝他,却见他情绪越发激动,让我闭嘴。 依言不再开口,眼神直直盯着木离,我看到她哭红的眼睛里写满了恐惧,但那种害怕不是因为被甘昶抓了,而是因为我。 她似乎也想要我的解释,解释她的身世,解释这个抓着他的男人为什么会是她生父。 不敢再看她,别开了视线,望着被夜色朦胧的楼底下,希望霍南奕能来。 就这样僵持着,直到晚上九点多,霍南奕终于出现才打破了这样的僵局。 看到他来了,甘昶更加激动,又向后退了半步,差点掉了下去。 一只手抓着栏杆,握着刀的手指着霍南奕道:“霍南奕,你终于来了。” “放了她,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我会满足你的。” 他缓缓走过去,吓得甘昶激动吼,“站住,别动!否则我就带着她跳下去!” 停下了脚步,等着他开条件。 见到他配合,甘昶得意一笑,要霍南奕把各大媒体找来,他要把这一幕,还有当初的真相公诸于众。 他的要求,着实吓了我一跳。脸色煞白,腿一软,就倒坐在地上。 到底,我害怕的东西,终会到来,将我淹没。 因为木离在他手中,霍南奕也拿他没办法,只好答应了他的条件。 半个小时不到,各家媒体都来了,挤满了楼顶。 而甘昶,像个演说家一样,保持着那危险的姿势,将那些事情全都抖了出来。 而我一直想知道的真相,在他口中,我成了一个荡妇,确确实实是我爬上了他的床。 他所说的真相就是:我浪荡到闯了他的房间,扑倒了他。 可我完全没有印象,就连当时到底是怎么去到那个酒店的都不知道,更别说那些细节。 但有一点,我敢肯定,就是甘昶在说谎。他所叙述的事实就跟背电影台词那样,连那句话要配上什么表情动作都像是提前彩排过一样。 当然,这些,只有我这个痛苦的当事人在意。其他的那些人,在意的,只有买点,只有各种有价值的八卦,哪怕那些是假的。 终于,当他心满意足的把这些伤疤揭开后,又提出了更加无耻的条件。 “这个孩子,是我甘昶的。而霍南奕无耻的霸占了我的女人,还抢了我的孩子。不仅如此,为了掩盖这些丑事,他伪造了证据,诬陷甘甜公司,所谓的食品安全不过关,偷税漏税,都是霍南奕陷害的。” ------------ 第107章 我们分开吧 甘昶空口白牙,就凭他一张口那么一说,根本没有一点证据,可奇怪的是,有人也愿意相信。 那些记者纷纷把矛头转向了霍南奕,言辞犀利的逼问甘昶所说的那些事情真相。 在一片混乱中,我看到甘昶得逞的笑容。他开始放松了警惕,我小心翼翼地靠近,寻找机会,救出木离。 而他的脚,也稍微往里挪了些,明显是怕死。 他又开口提条件,要我们把木离给他。还说了一大堆煽情的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演技还算过关。 就在他忙着争取舆论力量时,我悄悄绕到了他右后方,轻轻靠近。 “你的条件,我都答应你。现在把孩子还给我!”霍南奕说着,缓缓朝他走近。 他却突然一激动,又猛地向后退了几步,又退回到危险的边缘。 “除非你签了协议,不然我不会相信的。霍家在茂城完全可以只手遮天,这不过是你的花招而已。” 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把这份协议签了,我就回来。” 打开了那张纸,扫了一眼,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让我很好奇,甘昶到底在里面都写了些什么。 但比起那个,我更在意的是他手里的木离。 趁着他满门心思在跟霍南奕签协议的空当,我猛地冲过去,掰开了他的手,抱住了木离。 而他,因为我的冲力,重心不稳,便倒了下去。 不巧的是,他抓着我的胳膊,把我也拽了下去。 就在我掉下去的瞬间,霍南奕冲了过来,将木离救了上去,抓住了我的手。于是乎,我们就悬在了半空之中。 “抓紧我!”霍南奕沉声喊。 我看着他眼睛,却突然好想放弃。 真相被揭开,而他也因为这些事而遭人诟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么残忍的事实,就算回去,恐怕也只是互相伤害。 而伤害他,是我最不想的结局。 试着挣脱他的手,想掉下去,一了百了。可现实偏偏不让我如愿。 在他和警方的努力下,我成功被救了上去,当然,还有甘昶。 甘昶因涉嫌绑架勒索,当场便被警方带走了。 而那些看热闹的媒体,也被陈轲他们打发离开了。 在星斗稀疏的夜空下,只有阵阵凉风刮过,驱赶了声音,只剩下我们彼此的沉默。 我仰躺在地上,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害怕面对现实的恐怖。 感觉得到他坐在我身旁,眼神一直盯着我,就是不说话。 曾经,我们之间就算一句话不说,我也会觉得轻松愉悦。而现在,我最害怕陷入沉默中,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眼角不自觉滑落一行清泪,那些过往,存在得太让我难堪。 软软的手抹掉我脸上的泪,“妈妈,我们回家吧!我想回家了。” 眼泪越发泛滥,不知该怎么回应她。 家?我们真的有过家吗?那个他给的家,还愿意要我们回去吗?…… 越想越难受,一把抱住了她,放声大哭起来。 我真的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迷茫、不安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狠狠勒着我,什么也看不到。 直到木离在我怀里迷迷糊糊入睡,我才渐渐止住了哭泣。而这期间,霍南奕一句话没说,只是默默坐在一旁,等着我们。 见木离睡着,他伸手过来,轻声说:“我来抱吧!”便抱着她,起身往楼梯处去。 他身影消失在楼梯上,我才像从噩梦中缓过来那般,迟钝的起身,缓缓跟了下去。 回去的路上,我抱着木离坐在后座上,他开车,又是一室安静。 从右后方看着他沉默的侧脸,猜不到他的心情,也不知道他的想法。 其实,我心里殷切希望他能对我狠,赶我们走,甚至做什么过分的事。这样,我心里能好受一点。 但我也知道,他不会。 事实证明,他确实不会。 安静的回到家,他把木离抱回了她的卧室后,就没什么特别的事。吃了点东西就直接进了书房,一忙就到凌晨一点。 而我,几次徘徊在书房门口,却没有勇气进去。 尽管很想知道他到底怎么想,又会怎样安排我们,但终究悻悻回了卧室。 既然他想给彼此一点时间冷静,那就不打扰的好。 那段时间,是我们相处得最别扭的时光。明明知道问题所在,却都不愿意去提,想着不去追究,却又放不下去。如鲠在喉,不上不下,十分压抑。 不过这样的情绪,似乎只存在于我们俩人之间,他跟木离,没什么变化。还是亲昵的互动交流,仿佛没有经历那天的事一样。 我以为他终究会主动提起,或者是直接告诉我他的答案,但沉不住气的,始终还是我。 第三天上午,我接到了外公的电话,他让我晚上带着木离一起回家吃饭。虽然不知道他要干嘛,但到底没有拒绝。 晚上,提前一个小时去了木家。 木离紧紧拉着我的手,对于陌生的环境,好像有点害怕。在客厅站定时,抱着我的腿,只露出半张脸来,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外公。 “外公,您最近怎么样?对不起,我怕惹您生气,就没回家看您。” “回来就好,外公不怪你。” 他口齿比之前那会要清晰多了,只是手脚动作还不是很利索,想要站起来,却半天没成功。 怕他摔倒,忙跑了过去,扶他坐好,木离从口袋里拿出她的礼物,双手奉上,说:“曾外公,这是我给您的礼物,希望您喜欢。” 她送给外公一只表,可以随时测量佩戴者的体温,血压之类的小型测量仪。是她早就准备好的,也不知道她之前准备送给谁,我也没问。 外公看着她,久久没说话,只是眼角有些湿润。 外公竟然感动得落泪。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如此感性,竟然会因为一个小礼物而落泪。 怕说出来会破坏气氛,就当什么也没看见,陪着外公聊天,看着他跟木离下棋。 不知为什么,看着他们,我总会看成霍南奕跟外公在下棋,明明根本就没搭边。 心不在焉的看了一会,准备去厨房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才刚站起来,就见小姨进来了。 努力微笑要打招呼,在看到她身后跟的人后,笑容瞬间凝固,僵在了脸上。 “爸,我回来了。阿梓也回来了。”小姨灿笑着走过来,自然落座。 甘昶跟了过来,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跟个极有涵养的小辈一样,鞠躬道:“外公您好!我是甘昶,木离的爸爸。” 外公一脸淡然,一点不意外,似乎早已知道了这件事。 可木离有些害怕,在看到甘昶的时候,忙往我这边挪了挪身子,紧紧抱着我的腿,身体在哆嗦。 怕吓坏她,蹲下身,将她的脸压在胸前,“外公,小姨,我先带木离上去休息。事情,我会跟你们说清楚的。” 抱着她上了楼,其实我也是在逃。 哪怕甘昶伤害不了我,但我还是害怕,害怕面对曾经那样不堪的自己,虽然他的话并不可信。 安抚了木离好久,直到霍南奕打电话过来,她的注意力被分散,才终于不再害怕。 有霍南奕陪她说话,我就放心地下了楼。 站在楼梯上,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甘昶今晚来木家的目的。 咬了咬唇,小心地回到了客厅。 “外公,小姨,关于木离的存在和身世,我要先向你们说句,对不起!” 深深鞠躬,表达歉意。 “对不起,我给木家丢脸,对不起你们含辛茹苦将我抚养长大。” 小姨拉我过去坐下,温柔的安抚我说,他们不怪我,这些都不是我的错。 可她越是这么说,我就越觉得羞愧。 因为那天木离被绑架的事,当年我无耻的爬上甘昶的床,木离的身世……等等这些事情,都被报道了N遍,我也不必再跟外公他们解释什么。 我明确的表了态,不会跟甘昶扯上任何关系。 但甘昶不同意。他绘声绘色地把自己扮成了弱者,说当年要是知道我就是那个被他夺了清白的女人,就一定会娶我,不会让我和木离受那么多的罪。 所以,他要我们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要木离认他这个生父,并且以后都要经常往来。 我很生气,没等他说完,直接把他撵了出去。 一想到以后还要见到他,我就觉得难受,浑身不自在。 明明是想要回家陪外公好好吃顿饭的,却被甘昶给搅和了,这顿饭吃得很压抑,吃完,直接带着木离离开了木家。 只是,在临走时,小姨的话,让我很难释怀。 她竟然站在了甘昶那一边,还劝我说,他毕竟是孩子生父,当年的事也不全是他的错,让我理解他。 我强忍着没发火,实在想不明白,小姨那么劝我的理由。 虽然惊讶又怀疑,但到底相信小姨,就没再去猜测。 回到家,霍南奕刚好从楼上下来,就在楼梯上相遇,那种无言的尴尬无限放大,难受得快要窒息。 把木离抱回卧室睡觉,我咬了咬牙,出来,直接闯进了书房。 “我们分开吧!” ------------ 第108章 我同意你的提议 他突然顿住手上的动作,抬头看着我,眉宇微拧。 对上他的眼神,心陡然一慌,有些无措。但话已经出口,收不回来,也不可能当做没说过。 定在那,没敢走过去。 “你刚刚说要分开?木梓,你究竟当我们的婚姻是什么?随手可丢弃的廉价物?” 说着站起来,几步跨了过来,站在我面前,双手捏着我肩膀,“木梓,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那句话只是一时冲动。” 看着他的慌张,眼睛被泪水胀得酸疼。 紧咬着唇,不知该怎么说。 若是点头,痛苦将会一直缠绕着我们,甚至会搅得其他人都不得安宁。 让所有人痛苦,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见我半天不说话,他加大了力度,“说话!这就是你的决心?在遇到问题的时候,坚决撇下我。木梓,为什么你总是对我这么狠?” 皱眉吼道:“可我该怎么办?难道要我看着你被舆论抨击,看着你被打压?我做不到!看到你不好,我的心真的很疼。” “我也想自私的抓着你不放,可我们都不快乐,不是吗?一步错,步步错,无论现在我们再怎么做,那些事情始终横亘在我们中间,挥之不去。” “所以就败给现实?木梓,留下来,我们一起面对,不要离开,好吗?” 尽管再贪恋他的爱,我也还算清醒,知道不该再在他身边待下去。 抽出他掌心里的手,只能无力的回一句:“对不起!我们还是分开吧!” 没勇气再听他说什么,跑出了书房,去了木离的卧室,锁了门,咬着手臂默默哭泣。 到底,我们真的不该在一起。 压抑着哭声哭了好久,直到眼睛干痒难受,才随便洗了把脸,上床睡觉。 但怎么也睡不着,他的脸总在我眼前晃悠,无论是睁着还是闭着。 怕吵醒木离,小心翼翼的翻身,辗转难眠。 突然,“咔嗒”一声,背对着门口的身子不禁颤了颤,紧闭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随着“哒哒哒…”轻缓的脚步声靠近,我的心跳得越来越快,慌张无措。 脚步声消失,而床也塌陷下去了一块,他坐了下来,伸手轻抚我的发丝。 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被他看穿我在装睡,面对面会更加尴尬。 “丫头,要怎样,我才能留得住你?” 感觉到他的气息在靠近,温热的鼻息打在我脸上,被子里的手猛地攥紧,狂跳不已的心早已经出卖了我,只是他没有戳破。 把我稍微往里挪了点,他侧身躺下,一手穿过我的腰,将我紧紧搂进了怀里。 脸贴在他胸膛,整个人都僵硬了。本来就清醒的头脑,此刻像钉进去一颗钉子一样,紧绷着每一根神经。 可不知是因为习惯了他的怀抱,还是真的很困,眼睛越来越乏力,渐渐竟合上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睛,天早已大亮,找不到他来过的痕迹,木离也不在。 起身下楼,却听到厨房有他们说话的声音。 “叔叔,那个坏人真的是爸爸吗?我不想要他做爸爸。” 心顿时一酸,抽搐着,很疼。 轻手轻脚走过去,看着他们。 霍南奕在煮粥,木离站在旁边,低垂着脑袋,拉着他裤腿,很委屈。 他放下手里的铲子,蹲下身,耐心说:“叔叔不会让那个人欺负你。” 木离哭着扑进他怀抱,喊道:“我不要他做爸爸,我只要叔叔。叔叔,你当我爸爸,好不好?我可不可以喊叔叔爸爸?” 眼泪像是决了堤的洪水般汹涌,捂着嘴,哭得心酸。 就因为我不小心的错误,害得所有人都痛苦,就连无辜的木离也不例外。 不敢听到他的回答,无论是答应还是拒绝,都不是一个好结果。 慌忙迈开腿要进去打断他们, “叔叔一直当你是亲生女儿。” “爸爸!爸爸~” 到底我还是慢了。 木然顿住了脚步,不会动了,呆呆看着木离钻进他怀里喊着“爸爸”边哭泣。 哪怕这一切都是营造出来的,是假的,可我内心确实狂喜了一阵。我以前想象的家的样子,家的温馨,都有了。 我们在一起,还有孩子。 呆在了那里,看着他们,失了神。 直到他抬起头来看着我,我才被拉了回来。 对上他的视线,却只剩下尴尬。 好在他也没难为我,不然我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吃了早餐后,我们一起离开了家,他去公司,而我和木离,回了木家,没有带任何行李,却是离开。 分开的事,我们都没再提起,却又默契的达成了协议。 他知道我会离开,没有再开口挽留,只是在分手时提醒我,只是给彼此一点时间,好好冷静冷静。 目送着他的车子远去,我心里却有一种,再也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失落感。 我们回了木家,跟他断了联系。 在我们回到木家的第三天,网上就爆出了我跟霍南奕分手的消息,他的形象,终于又挽回了。 因为丢弃了我这个可耻又肮脏的东西,舆论瞬间一边倒向了他,称赞他此举明智,心疼他被我这个心机婊欺骗了那么久…… 类似于这样的评论不胜枚举,总之,他又回复到他该有的位置。 因着他的个人魅力,公司股票回潮,瞬间飙升,一切都走上了好的轨道。 当然,那不包括我。 跟他截然相反,我成了大众眼中三观尽毁的绿茶婊,家门口,无时无刻都有狗仔守着,大有守株待兔的感觉。 而因为我的无耻,木家的公司也陷入了困境。小姨也是头疼不已,每天忙得晕头转向,却没什么转机。 我这个始作俑者,却连门都不敢出,整天窝在家里。 事情继续在网上发酵,到今天,已经第七天了,咒骂我的声音还是没有消失。 躲在窗帘后面,挑起一角,看着挤在大门口的人,害怕得慌忙放下了帘子,躲到了浴室。 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脸,就更加恨自己,差点砸坏了镜子。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知道犯错的代价应该由我自己承受,可自私的我没有站出去的力气。 一旦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包揽到自己身上,木家声誉会慢慢变好,外公和小姨也不用再担惊受怕。 可那意味着我把自己推进了黑暗的深谷,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舍己为人,我没那么高尚。 木离跑了进来,把手机放在我手里就离开了。 我看了眼手机屏幕,在通话中,另一头,是霍南奕。 “霍太太,回家吧!你说不愿意看到我为难,我也一样。拿你的不幸来换我的顺遂,我也很心疼。回家来,好吗?” 说不出话来,彼此无言。 好不容易他才从低谷中走出来,我要是再回去,恐怕只能一辈子被压在谷底。 拿他来赌,我做不到。 沉默了好久,就在我准备开口说话时,小姨进来了。 着急道:“阿梓,甘昶来了,就在楼下,他想见你。” 颤音回问:“是是嘛?小姨你告诉他,我马上下来。” 小姨走后,看着依然还在通话状态的手机,说不出的难受。 好想他在身边,可是,已然不可能。 匆匆道了句“有什么事,下次再说”就直接挂断,然后匆匆下楼了。 是该我自己面对了。 客厅里,甘昶陪着外公下棋,小姨坐在沙发上看书,安静得很,没有一点声音。 这样祥和的气氛却让我很不解,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原本该剑拔弩张的空气。 小姨抬头,见到我下来,“阿梓下来了,快过来坐!” 依言在她身旁坐下,趁着甘昶和外公沉迷于棋局,小声问:“小姨,那个人来干嘛?难道又是……” 小姨拍了下我手背,将手机递了过来,我低头扫了一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这是真的?” 她点头,“嗯,就在一个小时前,甘昶特地开了记者会,澄清了那件事。阿梓,你该高兴,不是吗?” 小姨说的对,我确实该高兴。网上那些攻击我的喷子言辞不再那么尖酸刻薄了,因为甘昶力证,其实我们当年就认识,而且还曾经交往过,彼此之间感情深厚。 而那次错误,也是想要解除误会,重归于好。 无奈,却被人算计,两个人都误喝了加了料的别人的酒,才会闹出那样的误会。 他帮我洗刷了“无耻下贱”的污名,事情有了转机。 但恐怖的是,那些人强烈要求我跟甘昶在一起,说辞跟上次小姨的一模一样,觉得我跟他,应该给对方一个机会,更应该给木离一个完整的家。 对于人们的宽容大度,我不知该喜还是悲。就是难过,觉得自己就是个无可奈何的演员,按照大众的喜好,表演他们想看的剧情。 甘昶扶着外公过来,落了座,开门见山就说:“木梓,你应该也知道,眼下最保险的办法,就是嫁给我。为了大家都相安无事,我希望你点头答应。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必须同……” “不……”看到小姨苍白的脸色,我把拒绝的话咽回肚子里去。 我没有任性的资格。 “我同意你的提议。” ------------ 第109章 我们祝福你 这句话脱了口,不甘心的攥紧了拳头,指甲深陷进肉里,提醒着我,确实不能随心所欲。 但又清醒的知道,自己心里最想要的,是跟霍南奕在一起。 不同于我的难受和痛苦,甘昶眼里闪过明显的轻松。 他嘴角微咧,浅笑道:“好!那就趁热打铁,这个月十八,咱们先订婚,先稳住网络大军,降降温先。” 我只感觉到耳朵里有无数噪音在吵,乱七八糟的,根本听不到他后来说了些什么,只是大概记得,他在跟小姨商量着订婚之类的事宜。 而我,呆呆的坐在一旁,就跟个木头一样。 就连甘昶终于离开木家,我都不知道,直到小姨扶着外公上楼时,跟我道晚安,才渐渐回过神来。 他们上楼后,我随手关了灯,独自坐在黑暗的客厅沙发里,看不到一点光亮,周遭就如深潭,黑暗又阴冷。 我好想靠在他怀里,枕着他手臂。 轻轻的脚步声响起,像是怕惊扰了人的精灵,体贴的放轻了脚步。 微抬头望去,只见黑暗之中闪着一个小小的影子,一摇一晃的朝我这边走来。 没一会,她扑进我怀里,伸出软软的小手抱着我。 “妈妈,我想回家,我想叔叔。” 除了流泪,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回应她的话。 我又何尝不想他? “妈妈,我们回家吧!叔叔肯定喝醉了,没人给叔叔做醒酒汤,叔叔会胃痛的。” “木离乖,以后我们就住这里,不会回去了,那里只是叔叔的家,不是我们的家。” 她没再说话,只是将脸埋在我胸前,哭得快要窒息。 但凡有点办法,我都不会残忍的告诉她,再也不会回去。 可我不想骗她,也不能骗她。 “我只想要叔叔!叔叔就是爸爸,我要去找爸爸!” 原本以为她不会再闹,就放松了警惕,结果,被她一推,就倒在了地上。 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她已经拔腿跑出了家门。 “木离!” 慌忙爬起来,追了出去,却找不到了她跑开的方向。 想着她可能会去找霍南奕,就往左跑去,跑去他的公寓。 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焦急的敲门,半天没人应。 “霍南奕?你在家吗?霍南奕!” 因为出来的急,连没带包,也没带钥匙,就连手机也放在了卧室里。 又暴躁的敲了好久,还是没人应,急匆匆跑开了。 跑到楼下,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找木离。 她那么想霍南奕,都没跑回来,我已经猜不到她还能去哪里。 一时六神无主的,只能在木家周围四处奔走,希望你找到她。 就在现在这节骨眼上,如果木离再出什么事,我不会原谅我自己。 一个母亲的一生,把自己的孩子弄丢两次,似乎不配为人。 焦急奔跑在周围,哭喊着木离的名字,奈何,寂静的夜色,依旧一片死寂,根本没有她。 失魂落魄摇回家,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刚好被下楼来喝水的小姨撞见,还吓得她尖叫出声。 她拍着胸脯,惊惶道:“木梓!这大晚上的,你这是怎么了?” 因为哭泣,鼻子不透气,声音不清晰道:“小姨,木离不见了。我找不到她,怎么办?她又失踪了。” 她过来,拥抱我,安慰我说:“没事,她那么懂事,肯定不会跑远的。别担心!我找人帮忙找。” 被惶恐逼得忘记了找人帮忙,只是呆坐在一旁,就连小姨她找了些什么人帮忙,我都不知道。 小姨让我在家等着木离回来,但我坐不住。 她前脚刚离开家,我后脚就出了门,哪怕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也好过坐以待毙。 走前特地回卧室拿了手机,紧紧攥着手机,似游魂一般,游荡在街上。 那一夜,恐惧始终没有离开我的心。 但更加令我不安的,是木离一直没有消息。 连警方都已经介入了,可还是没有找到木离。 面对这样的结果,我真的差点杀了自己。 而这件事也被传了出去,网上又开始议论纷纷。 毫无例外的,我又成为了育儿经里的经典反面教材。 各个网络平台都在写,关于绿茶婊育儿的危害。 要不是关注寻人启事的结果,不得已打开手机,说什么我也不愿意打开它这个炸弹。 哪怕我已然不在乎那些人的评价,却觉得心寒,真正帮我找木离的,没有几个。看热闹的,却有一大片。 木离不见的第四天傍晚。 嗡嗡嗡——霍南奕的电话进来,那些乱七八糟的页面终于从眼前消失干净。 接通但没有说话,不知该说些什么。 “木梓,孩子在警局,她没事,不用担心,我这就带她回家,在家等……” “我马上到警局!” 飞也似的冲出房门,开着车,狂奔向警局而去。 等我到警局门口时,他抱着木离,站在那里等着,身边跟着琳子小姐。 心猛地一疼,说不出此刻到底是什么感觉,是心酸?不甘?还是,嫉妒? 下车,强装作镇定走过去,刚伸手要把木离接回来,却被人截了胡。 “爸爸抱!” 不知甘昶从哪里钻出来的,抢走了木离。 木离却很不待见他,挣扎着,哭喊:“放开我!我不要你抱!爸爸~我要爸爸抱~” 红肿的眼睛渴求的看着霍南奕,张开了自己的手臂,一副想要扑到他身上的架势。 “木离乖~我才是爸爸,爸爸抱你。别哭了爸爸……呲!” 话还没说完,脸就被木离抓破了,痛得呲牙咧嘴的,皱紧了眉头,很生气。 我怕他会伤害木离,忙上去,一把将她抱了过来。 “抱歉!你的医药费,我会负责的。谢谢你能来,现在没事了,你回去忙吧!” 然而,他却很不识相地将手搭在了我肩上。 “阿梓,霍先生为女儿也是担惊受怕的,怎么能这么没礼貌?连句“谢谢”都不说?” 说着,郑重其事地鞠躬道:“让霍先生费心了,谢谢霍先生对小女的关心。” “……” 甘昶善于演戏,我从知道他这个人的存在时就一清二楚了,但他演技还不错,这个事实,我是现在才发现的。 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却能演得那么真,我确实很佩服他的。 霍南奕看了我一眼,淡漠回道:“甘先生眼力劲不怎么样,能错认了孩子,况且随心长得一点不大众。” 走近我,伸手过来,“我来。” 本来不想再在这件事上继续牵扯的,可本来就想他的木离哪里会给我这样的机会。 忙挣脱了我,像只温顺的小猫,靠在他的怀里。 “……” 这样的画面让原本就很尴尬的气氛瞬间凝结,压抑得无以复加。 甘昶又突然发疯,趁着我不注意,紧紧搂住了我的腰。 “霍先生,下周一,十八号晚上七点整,欢迎莅临甘家,参加我们的订婚宴。” 不自在的挣扎,却挣不开,不客气的抬脚,鞋跟狠狠踩在了他脚趾上。 终于,他吃痛,松开了那双咸猪手。 挪离他,不想跟他有任何肢体的碰触。 而这一幕,均落入了一直沉默不语的琳子小姐眼中。 她上来,抱着霍南奕胳膊,语气软软的说:“奕,小木离和木木都受了不小的惊吓,就别在这耽搁她们母女俩互相安慰了吧!把小木离还给木木吧!奶奶不还在家等着我们吗?别让她老人家久等。” 那语气,那措辞,自然又不失礼貌,比起我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忍着心里的酸涩,将木离接了过来,强颜欢笑:“谢谢你们!子琳姐,下次请你吃饭,你被拒绝啊!” “不急,我们可等着喝木木喜酒呢!下周一订婚是吧?那我们先提前祝福你了,木木,订婚快乐!” 我们? 多么痛的字眼。 原来,最伤人的,可以不是他对别人说爱,而是他默认了别人口里的“我们”。 甘昶跟琳子小姐说了一会客套话,他们才终于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悲伤,在身体里蔓延。 当他的背影不再是一个人,当他的手臂挽着别的女人……原本属于我的位置,换了主角,伤心,比世界都大。 呆了好久,转身要开车离开,却被甘昶请下了驾驶座。 他开车送我们回了家,就跟一个真正的父亲和丈夫一样。 但我感觉不到一点温暖,没有一丝的高兴。 没有霍南奕,我找不到快乐。 小心翼翼的给木离上药,随口问了她一句,这几天都跑哪去了。 可她却看着我,眼神满是惊恐,好似我会吃了她一样。 索性也不再问,尽量温柔,怕弄疼了她。 也许她突然跑出去消失四天是很过分,但我不忍心骂她,特别是看到她脸上瘦了一圈,手臂小腿上全是淤青后,就连重话都问不出口。 上好了药,喂她喝了瘦肉粥,哄她入睡后,我才关灯离开。 心里却十分不安,害怕这样下去,消失的事情会成为家常便饭。 这一次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下次呢?下下次呢? 我不敢再想,脊背发凉,惊恐不安。 但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子,是不可能让她满意的了。 疲惫地下楼,下意识的朝紫荆公园走去。 心里很乱,想静一静,想想如何是好。 不知不觉走到老地方,抬头的瞬间,睫毛却颤抖起来。 ------------ 第110章 结婚证 那个位置,有他。 吞吐着烟雾,忧郁笼罩周身。 退缩的转身要折回家去,奈何已经太晚了。 “你来了,过来陪我坐一会吧!” 微愣,终究还是走了过去,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眼睛。 他好像很难过。 又吸了一口,掐灭了烟头,拍了拍身旁的凳子。 “陪我坐坐。” 恰巧一阵风吹过,下意识拢了拢身上的薄风衣,缓缓坐下,看着他车子,几次要开口,但终究不知该说些什么。 彼此沉默,我没看他,但他的视线却一直锁在我身上,似乎在找寻什么。 “你心还真大!” 他突如其来的冷嘲声让我错愕,根本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疑惑的看向他,他的眼神却已经移开,淡漠的看着地上。 “你什么意思?有话就直说,用不着拐弯抹角的,这样的你,我很不习惯。” 抬眼看向我,“你真不知道,还是装?木梓,你不是很清楚我此刻的心情吗?” 又拿出烟,抽出一根,习惯性的就要点,却又在按下打火机时突然顿住,终究还是作罢,玩弄着那根烟。 我知道,他是在顾虑我。 他知道我不喜欢烟味。 “木梓,你还是没有一点为人妻的自觉。” “……” 我无言以对。 他是对的,我确实很过分,甚至不顾身份,不顾他的感受。 可,我们也只算是口头契约,我们之间连张证明彼此关系的证都没有。 “我以为,我们已经默契的达成了共识,反正我们之间,从来就不算是真正的夫妻,不是吗?” 他盯着我的眼睛顿时被愤怒染红,我想不明白,他此刻的盛怒算是什么?做戏?还是…… 捏住了我肩头,逼迫我看着他眼睛。 “你再说一遍!这就是你的态度?”像受了重伤,没有力气再桎梏我,垂下了手,起身,抓着我手腕,拽着我朝车子那边去。 被他捏得直疼,皱眉挣扎道:“你干什么?放开我!霍南奕~你放开我!” 他却枉顾我的意愿,将我甩进后座,上车,直接锁了门。 油门一踩,车子似箭飞奔出去,那速度,快得让我肝颤。 紧紧抓着车门,害怕的吼:“霍南奕,你疯了?快停下!霍南奕!…” 回应我的,只有更快的车速。 “霍南奕~求你停车!霍南奕~” 不知经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我像是终于被风浪吹到沙滩上一样,着了陆,安了心,神经松懈下来,无力躺在座位上。 还没等我缓过来,他一把将我扯下了车,半提着我往海边走去。 猜不到他到底要干嘛,也无力挣扎或喊叫,任由他拖拽着,走近海。 “哗啦!” 我被他扔进了海里,激起了一层层水花。 “唔~霍南奕,你干嘛?唔唔唔……” 他扣住我后脑勺,像要淹死我一般,将我脑袋按进了海水里。 本能的恐惧感袭来,慌张地挣扎,扑棱着双手,想要找回呼吸。 就在我即将窒息时,终于被提了起来,找到了氧气。 “霍南奕,你混蛋!你干什么?放开我!”眼泪不自觉滚下来,模糊地看着他冷漠的脸,心似被寒霜覆盖,冰冷不已。 他这是要杀了我吗? 也许,这样也好。 缓缓闭上眼睛,“恨我,就杀了我吧!只要你心里好受一点。” 脖子被他掐住,咬牙切齿道:“木梓,你真的很好!” 又像疯了一样,拖着我往深海里去。 然后一把甩开了我,扔进了海水里。 “现在清醒没?木梓,你就是欠收拾!好好清醒清醒!” 放弃了挣扎,任海水淹没我的呼吸,难受得想吐。 我以为,我真的会这样死在这片海水里。 然而,他没杀我,不知是不舍,还是觉得不值。 抱着我折回了别墅,“砰”地,我应声摔在了地上,碰到了膝盖,疼得我呲牙咧嘴。 他蹲下身来,捏着我下巴,“清醒没有?没醒就再好好泡一下!” 沉重的睫毛压得我脸发酸,胀痛眼睛的泪水泛滥成灾。 “霍南奕,为什么不杀我?” “杀你?木梓,听好了,你是我的,我不允许你死在我前面。” 撒手,而后将一套睡袍甩在了我面前。 大步走开,摔门离去。我以为他要将我关在这里,可没过一会,他又回来了。 几步走过来,弯腰抬起我下巴,“好好看看,你木梓,是我霍南奕的妻子。” 被眼前一闪而过的红色结婚证震得不知所措。 结婚证?! 我们什么时候领的证? 伸手想要好好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却被他拿开,收了起来。 “给我看看…” “只要记住,你木梓,是我霍南奕的,我合法拥有你。” 又离开了卧室,走前,提醒我把湿衣服换下来。 可我呆愣在那,不会动作。 我们怎么可能领过证? 假的! 一定是他故意伪造的。 不然他怎么不敢让我看? 扯开一抹自嘲的笑,为了欺骗我,他做戏还做得真全! 愣了好久,感觉到冷,还是换了衣服,开门下去,准备离开。 他坐在沙发上,只开着一盏壁灯,昏暗不明,一如他此刻的情绪,我一点看不清。 我承认,我是伤害了他,哪怕我也很无奈,但他胸口的刀,确实是我插进去的。 紧抓着衣角,走了过去。 夺走他手里的烟,“别再抽了,伤身。我去看看还有没有牛奶。” 起身要去厨房,却被他一拉,直直倒在了他身上,坐在他腿上。 “饿了,想吃你下面。” “……” 说着,直接将脸埋在了我胸前,紧箍着我的腰。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身上,烘烤着毛孔,直感觉到它们在颤栗,似害怕,似兴奋。 就在即将沦陷的之际,我成功从他身上跳了下来,红着脸钻进了厨房给他煮面。 看着沸水蒸腾的热气,我有些看不懂自己,明明前一秒我们还沉默不语,下一秒就剑拔弩张到相互折磨,而一眨眼的工夫,一切又都回归平静,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 如果可以,我宁愿我们之间真正的爆发一次,也许那样可以带我们这种不尴不尬的处境。 捞了面,端出去递给他,想要离开,却被他勒令陪他一起吃。 我本来就不饿,就只做了他一人的份,无奈要回厨房拿碗,他又将我扣在了身上。 就那样抱着我,他一口,我一口,姿势暧昧又尴尬的一起吃完了那碗面。 终于吞掉最后一根面条,我决定要逃,可, 连嘴唇都没来得及擦,就被他的吻缄默,忘了呼吸。 尽管知道不能为,却控制不了自己。跟着他的动作,在寂静的夜里沉沦。 当光线再次映入我眼帘时,已是翌日中午,别墅里安安静静的,似乎只有我一个人在。 起身洗漱,换了衣服准备离开。 却被桂嫂拦住,说什么也不让我走,说这是霍先生的命令,要我在别墅里好好休息,别乱跑。 无奈,只好装作顺从,吃了午餐,就又回了卧室,打算等待时机离开。 烦人的电话一直不断,一会是小姨,一会是甘昶。 都没敢接,我没忘记,今天,是召开记者会的日子。而我,必须到场,配合着演戏,趁着沉寂下去的余热,再合体撒狗粮,牟取暴利。 哪怕知道,这是最后的退路,但我打心底里就不屑。 可到底,箭已离弦,容不得我抗拒。 在阳台上踱步,看着楼下的人,伺机而动。 也没有几个人,有桂嫂,江芸,还有斐鹰和养花大叔四个人。大叔在庭前修剪花木,桂嫂和江芸在楼下打扫忙碌,就斐鹰…… 坐在大门口的槐树荫下,似乎是在守门。 抬手看了眼腕表,下午一点半,离发布会只有一个半小时了。 我必须要离开。 匆忙离开卧室,进了书房,翻了半天,找到了一份看似很重要的资料,拿着匆忙跑下楼。 桂嫂她们没有注意到我,窃喜跑开,却在门口处被叫住了。 “太太,您这是要去哪里?我们陪您去啊!” 尽量柔和微笑,转身,“不用了,我去给霍南奕送资料,一会就回来,你们忙你们的。” 抓紧资料,匆匆跑出去。 知道斐鹰是躲不开的,直接过去,让他开车送我回城。 他迟疑了一会,但还是照做,开车送我回去。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路上开得很慢,比普通自行车还慢。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近,可我才到半路,差点发火大骂他。 催了他N次,可他依旧我行我素,以他蜗牛的速度,缓慢挪移着。 小姨的电话一直在催,甚至还发短信给我,帮我分析了任性的弊端。 要不是里面牵扯到木离,我真的会突然折回海边,不再理会。 但,我不能不顾她。 等车子终于在霍氏集团门口停下时,已经快三点半了,记者会应该快开始了。 但顾念斐鹰在那,又不能堂而皇之的跑去别的地方,装模作样的进了集团,编了个荒唐的理由,给霍南奕打了个电话。 没一会,斐鹰急忙开车离开了集团。 得逞一笑,匆忙跑出集团,往木氏去。 一路小跑,当我站在木氏大堂里时,指针指向三点四十五分。 还好,还能赶得及。 ------------ 第111章 站得高,摔得惨 急匆匆赶往记者会,还没推开门进去,手腕就被人拽着,直接往外拖去。 看着他后背,惊愕不已。 他不是在公司里上班的吗?怎么也会在这? “霍南奕你放开我!” 挣开他的手就往回跑去。 “你就真那么想跟那个人渣在一起?木梓,你是不是没长脑子?那个人渣根本就是在利用你,怎么你就……” “那又如何?跟你无关!放开我,我必须回去。” 但他跨上来,然后将我甩在了肩上,扛着就出了木氏大楼。 路上行人驻足笑看着我们,我忙尴尬地忙捂住了脸。 该死的!他是要我一直被攻击?大庭广众的,竟然这样,还要不要脸了? 当然,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事,二话不说将我锁进车里,也坐了上来,依旧紧紧抓着我的手。 “你放开我!”捶打着他,却越打越气。 如果我不回去,记者会就不能顺利进行,那我的木离怎么办?她…… 冰凉的拇指抹掉了我的泪,“还没说你什么,怎么就哭了?还委屈上了?” “你放我下去好不好?你要木离怎么办?要她独自承受那些本来不该她承受的流言蜚语的伤害?放我下去,好吗?” “放你下去,然后呢?要我看着自己的太太跟别的男人订婚?木梓,我心没你那么大,我眼里容不下半点沙子。” “我也不想,可是我能怎么样?甘昶是当年那个人,是木离的生父,我……” 话还没说完,一叠东西甩在了我面前。 “他是不是,得先问过证据才行。” “你什么意思?” 松开了我的手,“自己看。” 很不耐烦的移开了视线,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服。 忙打开,吃惊又兴奋。 DNA亲子鉴定表上赫然写着:根据DNA检测结果,待测父系样本与待测子女样本的生物学亲缘关系的成立可能为0.0001%。 甘昶不是那个人! “你什么时候拿去做的?为什么不把消息放出去?” “不急,既然甘昶喜欢自杀,那就让他爬得再高点。” 看着他冷冽的侧脸,我竟然有点害怕。 明明他早就知道了真相,却不愿意告诉我,帮我摆脱甘昶。 以前的他,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他现在变得越来越陌生,让我一点看不透? 到底没再闹,将鉴定表收起来,别开脸,呆看着外面。 突然好想哭,心里酸酸的,很憋屈。 猜不透他现在的心思,只感觉到疲惫。 把我送回了别墅,叮嘱我别再乱跑后,他又走了。 也没告诉我,到底木离怎么样了。 打开电视,看记者会现场直播,因为我没有准时出现,小姨他们被问得很难堪,终究,还是以很不理想的方式结束。 但甘昶依旧信誓旦旦说我们会订婚,时间不变。 被禁足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新的一周。 我站在阳台上,看着天边的火烧云燃烧了海面。 明天晚上就是订婚宴了,但我没有看到霍南奕要阻止的架势。 到底明天会怎样,我不知道,也很不安。 如果他继续沉默,难道我真的要跟甘昶订婚吗? 想到这,眼前突现那天一闪而过的结婚证的画面,大步折回去,到处翻找,想要看看,那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无论我怎么翻,都找不到它一点影子。 回忆起那天他拿着出去了,可能会放在书房里,便急匆匆跑进书房,把书房翻得跟鸡窝一样乱。 “你找什么?看你那么着急,我帮你找。” 他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吓得手一抖,把书架上他的奖杯碰掉,砸碎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手却被冲过来的他握住,“有没有伤到哪?我看看。” 见到我之前被书压得发红的手,他眉头紧蹙。 “要找什么,怎么不让桂嫂她们帮忙?看把手弄的。” 温柔的给我揉指头,看着他始终紧拧的眉头,我觉得他好矛盾。 这么一点小伤就紧张成这样,却放任甘昶那样伤害我。 究竟是他太能演,还是我太笨? “明天就是十八号了。” 他只是淡淡“嗯”了一声,便不再说什么,拉着我下楼吃饭。 看着他如此冷静的反应,再问不出任何一句话。 我只能安慰自己,也许,他已经做好了周密的计划,只是不说而已。 惴惴不安的,睡眠也不好,很浅,他起来的时候,我也醒了,只是故意装睡,等他走后才起来。 总觉得他不会放任不管的,便拿着手机,一直在刷新闻,等着他把那件事爆出来。 可我这一等,眼睛都疼了,还是没有看到想看的消息。 而时钟,已经兢兢业业的走到了傍晚的时刻。 无奈,换了身衣服,拿着包出去了。 今晚,不管计划会不会顺利进行,我都必须到场,因为那宴会,是在木家举行。 令我意外的是,斐鹰竟然没有拦我,而是主动问我要去哪,他送我。 没让他送,自己开着车,往城里赶。 当车子停在木家门口时,我打他电话,打算跟他说一下的,可提示已关机。 突然就笑了,觉得自己很可笑。 竟然等着他帮自己,而他早已经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回了家,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时间到。 晚上七点整,宴会开始了。 客人并不多,多的只是抓卖点的人。 小姨作为长辈,就先开了头,在她致辞后,甘昶就接过了话筒,侃侃而谈。 看着这些画面,我的心却挂着霍南奕,时不时抬头看向门口,期待他能出现。 然而,我又一次失望了。 此时,恰巧甘昶表演结束,要进入主题了,他喊了我,要我走过去跟他并排站在人群中间。 想到霍南奕不来,心一横,便走了过去。 但伴随着我靠近的脚步,脑子里有个声音越来越大,叫我直接曝光那事,自救。 在甘昶说了句“感谢各位百忙之中特来参加甘某订婚宴”后,我像发疯似的,猛地夺过他手里的话筒。 “谢谢各位前来捧场,木梓无以答谢,就告诉各位一个小秘密吧!” 不知甘昶是猜出了什么,还是因为别的,忙低头威胁道:“木梓,你最好别乱来,否则我……” 不顾他的威胁,拉开了跟他的距离,慌张脱口道:“甘昶,根本不是我孩子的父亲,而我跟他,之前从来都不认识。一切都是他的把戏,欺骗媒体,博取好感。” 话音刚落,那些人拿着相机狂拍,疯狂的向我抛问题。 而甘昶慌了,暴怒地瞪着我,跨过来,想要抓我的手,但被我躲开了。 “各位静一静,甘某这么做都是有苦衷的,我念在跟她的情分上,不惜毁了自己保护她,才会说那个野种是我的孩子。其实,这个女人就是个贱人,不知跟多少男人睡过,还怀了孕。她就是个荡妇!” “我霍南奕的太太,你有什么资格评头论足?” 他的沉静的声音就是天籁,穿破混乱的人群传了过来,安抚了我的心。 抬眼望去,对上了他幽深的眸子,仿若看到了全世界的星光。 “我来迟了,别生气好吗?” 瘪着嘴,什么也说不出来,扑进他怀里,哀伤的痛哭。 “木梓,跟甘昶没有半点关系,从前没有,今后也不会有。她只是我的太太,我霍南奕的女人。” 话落,没再多留,只交代了陈轲善后,弯腰抱着我,离开了木家。 我一路上都在哭,直到回到家,才慢慢平静下来。 一想到他非要等到现在才出手,就有点难受,尽管他最后阻止了这场闹剧,但我还是很生气。 别开头,不想搭理他。 他喊我下车,就是不想动,也不给他一个眼神。 原本以为他会哄我下车的,可他转身就直接回了家,不管我了。 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委屈淹没了我,眼泪如洪水泛滥。 缩在车里,默默哭泣。 哭得昏天黑地的,直到手被人碰了碰,才渐渐回神。 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人,哭得更加厉害。 激动的将她搂进怀里,“木离,我终于见到你了。” 其实我此刻时惶恐的,害怕一次次的伤害让她绝望,不愿意搭理我这个没用的妈妈。 好在,她没有。 虽然她对我不像之前那样亲,但也没有很冷淡。 为了重新得到她全部的信任,我小心翼翼的跟她相处,事事都尽量顺着她的心意。 可能是害怕,她不愿意去上学,就是想方设法的折腾,不去学校,就算霍南奕好言好语劝说,也没有一点用。 她这样轻微自闭的状态,持续到爆出甘昶获刑入狱才结束。 不知道真假,反正就是甘昶涉嫌迷尖多名未成年少女,证据确凿,就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随着他入狱的消息传开,关于我的流言蜚语才终于停歇。再加上有人故意引导舆论,焦点渐渐转移到别人身上,我的生活迎来了难得的平静。 相夫教子,好不惬意。 接送木离上下学,偶尔给他们做做晚餐,养养花,遛遛狗,画画图,一切都朝着我理想的方向走去。 但,平静于我,终究都是奢侈品。 ------------ 第112章 离婚协议 六月一号,下午五点多。 我坐立不安,在客厅里走来走去,频繁抬眼望向门口,焦急不已。 从四点钟我接木离回家,换好衣服后就开始在这等他回家,可过了一个多小时,依然没有看到他的影子。 打他电话,也一直打不通,问了陈轲,却说他早就离开了公司,说要回家接我们的。 走到窗边,盯着被雨水砸得有点无力的嫩叶,耐心一点点被耗尽。 急忙折回去,“起来,咱们自己回去。”拿着包,催促木离。 而她淡然扫了我一眼,依旧陷在沙发里,吃着苹果。 不得已又坐回她身边,问到:“你有什么更好的提议?” 愣愣摇摇头,继续吃苹果。 口齿不清道:“只是我们自己去,恐怕连门都进不了吧?我可不想被叔叔骂,害你淋雨。” “……” 真相了。 焦急的我确实忘了这个残酷的事实,没有他在,我们根本不被当人看,怎么可能进得去霍家大门? 无奈放下包,又烦躁的看了眼门口方向,还是安静的只有雨声。 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天色也跟着暗了下来,我的恐惧也更加强烈。 这个时候还没到家,是怎么了吗? 哪怕知道他不可能出事,但莫名的担心。 又打电话给陈轲,问了他到底霍南奕去了哪里,可他说他也不知道。 只请他帮忙找霍南奕,我就聪明挂断,又打给了沈遇安。 他第一句话就是“木侄女,这么重要的场合,你们怎么能缺席?快过来,不然赶不上吃饭了。老霍也真是,怎么……” 听着他的抱怨,我也知道,霍南奕并没有自己回霍家。 那他回去哪了呢?我们明明已经说好一起回霍家的,怎么他突然间就消失不见了? 当时针指着六点钟时,我终于还是坐不住了。 不顾木离的反对,带着她,开车往霍家赶去。 不管他在不在,今天这样的场合,还是受霍伯父亲自邀请,作为晚辈,说什么我也不能缺席。 今天是霍伯父的生日,就在前几天的傍晚,他亲自驾车过来南郊,就是邀请我去参加他的生日会。 当时霍南奕也在,他很冷漠的甩了一句“抱歉,那天我很忙。”就直接上楼去了。 看着他生气的背影,我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本来也不想跟他对立的,但霍伯父再三邀请,我终究还是点头答应了。 从我们结婚以来,霍家就只有霍伯父不反对,对于这份情,我是心怀感激的。 如果这是他想要的,那就当做是报答他的恩情吧! 一个小时后,车子在霍家老宅门口停下。 熄了火,我的手却依然紧紧握着方向盘,看着被夜色和雨水模糊的霍家,就是没有勇气下车。 也许会像木离所说的那样,我们会被隔绝在门外,甚至是被撵出来。 而我,没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猛。 木离抬着回眸看着我,久久才开口说:“妈妈,我们把礼物放下就回家吧!” 看着懂事的她,我心猛地一寒,觉得很对不起她。 没能给她一个温馨幸福的大家庭,是我的不对。 摸了摸她脑袋,浅笑安抚道:“别害怕,既然是霍爷爷邀请我们的,怎么能不出现呢?没事,有妈妈在,别害怕!” 她点了点头,抱着她准备的礼物,解开了安全带,做好了跟我一起面对霍家人厌弃的嘴脸的准备。 下车,撑开伞,母女俩并排走了进去。 按了门铃,过了差不多两分钟,们开了,意外的是,开门的,竟然是霍伯父。 见到我们,他脸上顿时浮现笑容,“来了,快进来,就等你们开饭呢!” 还很和蔼的过来抱木离,高兴的抱着她径直又折了回去。 我跟在后面,连喘气都格外小心,生怕惹得霍家人不高兴,扫了霍伯父生日的兴头。 但到底,我们的出现还是破坏了霍家人的气氛。 一看到我,霍奶奶和霍夫人的脸就瞬间垮了下来,黑得跟外面的黑夜似的,很冷。 要不是有霍伯父,还有沈遇安和霍楠西在,我们肯定待不住。 就如霍伯父所说,似乎真的在等我们开饭一样,等我们跟霍奶奶他们打了招呼后,他就吩咐开饭了。 饭桌上,气氛依旧剑拔弩张,我就顶着那一束束冷冰冰的视线吃完了这顿饭,格外的累。 本想吃完饭,送完祝福就跑来着,奈何不过霍伯父挽留,就留着跟他们一起坐了下来。 听着霍伯父有一搭没一搭的话,我很震惊,因为没有一个人问霍南奕的行踪。 父亲生日,他不出现已经有点说不过去了,可霍家人也不问,就连霍奶奶也不问,就更加不可思议了。 拥着一堆疑问,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句话没说,只是抱着木离,安静的等着霍伯父让我们回去。 尴尬的时间总变得冗长,过了N久后,终于到了十点钟。 雨,还是下个不停。 霍奶奶早就上楼休息了,霍南勋也回自己的住处了,就霍夫人还狠狠盯着我,似乎怕我抢了她珍视的东西。 霍伯父起身,“走吧,我送你们回家。” 说着,就要抱过木离,“不用了,叔叔。我们自己回去就行了,您早点休息吧!” 但他坚持,说外面雨太大,本想留我们在霍家休息的,但想到我们不习惯,而且霍南奕也不在,就没开口。 送着我们出去,刚好送霍楠西出去的沈遇安回来了,便由他送我们回家。 坐在车里,瞥了眼身旁的盒子,很好奇里面究竟装了什么。 这是走前霍伯父让我交给霍南奕的,也没说是什么,就叫我帮忙转交给他。 拿起来,很想偷偷打开看一下,但被木离制止了。 她瞪圆了眼睛看着我,在警告我,这是霍南奕的东西。 终究还是作罢,我确实不应该打开。 在下车时,我终于没忍住,问了沈遇安知不知道霍南奕在哪,他却只是淡笑摇头,道了句“晚安”就开车离开了南郊。 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连拨了他好多电话,都是关机。 看着外面依旧不停歇的大雨,我决定不再坐以待毙。 慌忙换了衣服,小跑着下楼,又拿了把钥匙,准备出去找他。 可他却突然出现在了门口,浑身湿透了,头发上还在滴水,就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你回来了?”急匆匆跑过去,拉他,“你去哪了?打你电话也不接,也不给我说一声,我……” 话还没说完,他却倒在了我身上。 “霍南奕?霍南奕,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来人哪,快来人!” 桂嫂她们闻声匆忙赶来,帮我一起把他送回了卧室。 他发烧了,高烧不退。 在医生走后,我一直没敢睡,守着他,怕出什么事。 明明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给他擦汗拉被子,一夜未眠。 直到清晨,才退了烧,我才稍稍放心,靠在床沿睡着了。 我是十一点左右被冷风冻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却对上了他冰冷的眼神。 呼吸一滞,不知道他突如其来的敌意是怎么回事。 只当他是生病不舒服,就没计较,耐心给他量了温度。 桂嫂煮了青菜粥,我好意喂他,却被他怒地打翻,那还热气腾腾的粥就洒在了我手背上,烫得生疼。 不悦皱眉,想要吼他,但看到他苍白的脸色,火气顿时就消失了。 又下去给他盛了一碗,没给他再打翻的机会,成功喂他吃完了粥。 “把药吃了!” 药片却散落在地上,而他,很不耐烦的侧身闭上了眼睛。 好脾气被他磨尽,骂了他两句,摔门离去,可该死的怎么也不放心,才滚出去几秒钟,又滚了回来。 好言好语劝他吃了药,才离开了卧室。 他不待见我,我也就识时务的尽量不去他面前晃悠。 尽管如此,他对我的敌意,一直没有消退。 在他休息的那三天里,没有跟我说一句话,甚至连个眼神也不给我。 不仅如此,对木离也是很冷淡,像换了个人一样。 早上,我刚起来,洗漱好要去看看他怎么样了,可还没来得及开门出去,房门却被大力踢开了。 他暴怒的脸映入眼帘,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一见他如此,委屈就如同火山爆发那样,瞬间涌了上来。 “霍南奕你有毛病啊?好好的,你发什么神经?滚出去!我不想……” “砰!”地,一镶钻的盒子就碎在了我眼前。 是那个霍伯父要我交给他的盒子。 “喜欢做中转站?”甩给我一叠支票,“把这些交给他,告诉他,他没资格提她。” 然后转身大步离开了卧室,没一会,我就听到了车声,他离开了家。 看着满地的碎片和那堆乱七八糟的支票,我觉得很委屈。 该发火的人应该是我,他凭什么拿支票甩我? 怒地将那些支票撕得粉碎。 而后,怒气冲冲带着木离离开了南郊。 既然他不想要这个家,那我就滚得干干净净。 去破旧的住宅区租了间房,换了手机卡,把他的所有东西都退了回去,跟他断绝了关系。 当然,附在那些东西里的,还有一张协议,离婚协议。 ------------ 第113章 自己浪个够 我们离家出走的第三天晚上七点多,我匆匆忙忙走在灯火昏暗的路上。 下午四点钟时候,我接到了罗胖叔叔的电话,说小姨突然昏倒在了办公室里,这会正在医院里,要我过去看看。 当时很着急,就把在卧室里午睡的木离给忘在了脑后,急匆匆赶到了医院,小姨得的是急性肠胃炎。 除了她的秘书和罗胖叔叔,也没人照顾她。放不下心,就一直待到了她醒过来,伺候她吃完了晚餐才回家。 本来是打车的,但路上堵得太厉害,又担心木离醒来看不到我会害怕,就下车奔命似的往家跑。 穿过一条条街道,汗如雨下,气喘吁吁,却不敢任性的停下来休息。 我们住的那地方治安不是很好,特别到了晚上,总会听到小区里有人大喊大叫的声音。木离几乎不敢睡,只有在白天补眠。 焦急跑到了小区门口,累得连站都站不稳,扶着沿路的树干,尽量快的往家赶。 爬到了八楼,却看到房间门是开着的。 心咯噔一下,掉进了深谷里。 慌张跑过去,打开灯,喊:“木离?木离,你在卧室睡觉吗?木离!” 推开卧室门,却空空如也,她不在。 又找了一圈,还是没有见到她。 慌慌张张的,不小心被茶几磕到了膝盖,痛得我眼泪滚了下来。 下意识的弯腰抱着膝盖,却瞥见茶几上放着一张纸。 扯过来,是木离留下的。上面只写着:妈妈,我要回家找爸爸! 感觉膝盖顿时不痛了,滑坐在沙发里,心里毫无波澜,也不再担心她了。 我的女儿,却丢下我去找跟她没有半点关系的霍南奕! 真够讽刺的。 平静的放下那张纸条,像那些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那样,动作缓慢的起身,进了厨房,安安静静的给自己做饭。 可那该死的洋葱,切着切着,熏得我泪流满面。 趁着那机会,放纵眼泪滚落。 却怎么也哭不尽心里的委屈。 忍无可忍,将刀一丢,泪眼朦胧跑出厨房,熟练的输入他号码,拨了过去。 才被接起,不给他吭声的机会,咆哮道:“霍南奕,你特么是不是特别骄傲?明明木离是我的女儿,却不愿跟我在一起,要跑去找你。你是不是觉得很有脸?” 浓浓的鼻音,连我自己听着都觉得难受。 他沉默不吭声,只是听到他温柔的说“慢慢吃!”隔着手机,我都能看到他宠溺的笑容。 越来越来气,他就是用这样的温柔收买了木离的心。 可为什么那天他跟吃了炸药似的? 简直就是个“变色龙”。 “浪够了?舍得给我打电话了。木梓,你要喜欢浪,就自己浪个够,别委屈我女儿!”话落就直接掐断了电话。 “……” 看着黑下去的屏幕,我凌乱了。 这家伙还能再无耻一点吗?那语气,说得他才是木离亲生父亲,而我是个恶毒后妈一样。 摔了手机,对着空气骂了他好久。 累极,葛优躺废在沙发里,才后知后觉发现,在跟他结婚后,我脾气越来越差了,动不动就大发雷霆,破口大骂,完全一副怨妇的模样。 吓得猛地坐直身体,被自己的堕落吓坏了。 要这样下去,就连我自己都不喜欢自己,还要他怎么爱我? 惶恐不已,忘了肚子饿,忙着收拾自己去了。 在这种恐惧的支配下,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发廊,做了个头发,第一次做了美甲。然后气势汹汹的奔向商场,准备好好包装包装自己。 可该死的,就连这种时候,也能遇到不想遇到的人。 我刚试好一条浅黄色裙子出来,打算要服务员打包结账时, “等等,这条裙子,我要了,三倍价格。” 我寻着那挑衅的声音看去,对上了霍夫人高傲昂着的鼻孔。 一阵酸水翻滚,差点吐了出来。 强忍着难受,淡然回道:“不好意思,这条裙子是我先看上的,怎么也得讲个先来后到吧?霍夫人您觉得呢?” “切!那也要看对方是人,还是狗?帮我包起来!” 讽刺一笑,递给导购员一张卡。 那导购员看了看她,又小心瞥了我一眼,终究还是接过,准备接这单生意。 “奶奶,那条裙子丑爆了!一看就很配您的气质呢!” 木离甜甜的声音响起,忙转头看去,只见她在霍南奕臂弯里,跟颗闪耀的星星一样。 而他,脸色淡漠,看不出一丝情绪。 商场里的人纷纷将目光投放在他们身上,有些小姑娘甚至拿着手机狂拍他们。 不想再被挂到头条上去,趁着没人注意,转身狼狈要逃,可,腰间突然多了只强有力的手臂,再一带,便靠在了他身上。 “唔~” 很礼貌的送了我个热吻,在女孩们的尖叫声中松开了我的唇。 随即,冷漠看向导购员,问道:“店长呢?把店长找来。” 然后很不客气的揉了把我的头发,“瞧你这点出息,逛自己的商场,还能被阿猫阿狗给咬了。” 他这话出口,我看到霍夫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堪比画板。 她气得咬牙切齿,要上来,却听“还不快叫保安把这群疯子赶出去!”一个戴着厚厚白色边框眼镜的男人走了过来,厉声训斥店员。 “霍总,您过来是有何吩咐?哪需要您亲自跑,让秘书打个电话就行了,哪能浪费您时间啊。” 霍南奕却懒懒道:“商场的老板是我太太,我只是陪老板视察。” “……” 我差点一口老痰吐了出来。 这这这个人真的是昨晚还怒气冲冲朝我吼的霍南奕? 我严重怀疑这是梦。 然后,他果然像个小助理那样,站在我旁边,一句话不说了。 店长一直笑得讨好,在问我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我生生愣了好久,才被叫嚣的霍夫人吵醒。 她像个泼妇那样,指着霍南奕骂,一会说他不孝,一会又说他跟他母亲一样。 终于,我也像发了疯似的,一时冲动,走过去,一巴掌甩在了她脸上。 “请你放尊重一点!妈妈并没有对不起你,别动不动就侮辱一个逝者。” 直到霍夫人被人扔了出去,原本热闹的商场安静下来,我感觉到掌心火辣辣的疼,才发现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红彤彤的手心,愣住了。 我竟然在大庭广众下打了霍夫人耳光!而且还喊了霍伯母“妈妈”!? 怔愣着,被霍南奕牵着离开了商场。 坐在车里,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我严重怀疑我真的坏了。 怎么能…… “下车!” 呆愣抬起头,木然看了眼外面,依然在市中心,刚刚那条街的背后。 “你什么意思?都没到……” 然而,我连说完话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他扔下了车。 踉跄站稳,他的车已经飞奔而去了。 艹!我又怎么着他了? 我都要怀疑他还不是更年期提前了,总是动不动发脾气,上一秒春风满面,下一秒就是寒冬腊月。 真特么难懂! 好端端的被霍夫人骂就够糟心的了,这会他又这样,简直了。 气得要爆炸。 一路踢着小石子,念念有词的走回了那破房子。 我还一直担心那些视频会被放到网上,我当众扇“婆婆”耳光的丑闻会被传出去,幸运的是,并没有。 商场里的事确实被传了出去,不过没有我打人的那些片段,只有霍夫人跟跳疯狗一样在里面叫嚣的场景。 事情曝光才一秒钟不到,点击就上万了。很快,霍夫人的生活都被扒了出来,什么势力小人啊,无耻第三者…… 总之,她被黑得连牙齿都黑臭了。 退出了微博,却突然想起了他。 到底霍伯父和霍伯父还有霍夫人之间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的怨恨,跟这件事有关? 忙拨通了别墅的电话,想让木离帮我打探打探。 可该死的,接电话的不是桂嫂,而是他。 “霍南奕,你,你能跟我说说伯母的事吗?你当时是不是很痛苦?对不起,我们没能早点认识,没能分担你的无助。你……” “我难不难过,你还在乎?” 一句话问得我不知该怎么回答。 好像他现在的不快乐都是我给的,怎么好意思说这话? 沉默许久,还是咬牙道:“是你自己阴晴不定,一会温柔似水,一会又冷冰冰的,我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怎么还怪我?你过分!” “所以你就一句话不说,带走女儿,躲到那种破地方?木梓,你到底有没有婚姻放在心上?” “……” 又是这样。 在他变化莫测之后,又指责我没把他放心上。 总感觉,在这些事情上,他很幼稚,幼稚到看不到问题,不愿意去改正,而是任由情绪主导自己,把错误都推到我身上。 “好好照顾自己,我先挂了。” 不想再听他的指责,欲收线,可门铃突然响了。 第一反应是,他站在门外。 压低了步子走了过去,因为没有猫眼,也不能窥探外面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大胆打开了门。 却是个陌生的人,带着黑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 ------------ 第114章 求平安 刚想开口问他找谁,他却突然上前来,一块上了迷药的布捂住了我的嘴。 “唔…你放……”眼皮子越来越沉重,在意识剥离身体的前一刻,我听到了霍南奕焦急的声音: “木梓!你怎么了?木梓!……” 眼泪不禁滑落,似后悔,又似难过。 之后的一切,都陷入了混沌。 等我迷迷糊糊吃力睁开眼时,入眼,就是霍南奕那好看的眉宇拧成一个川字。 见我醒来,他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声音有些哽咽,喃喃喊:“木梓,木梓……” 脸被埋在他胸口,呼吸变得有些吃力,但强忍着难受,没有急忙推开他。 语气里的害怕,让我心疼。 真的很后悔气冲冲跑出去,不给他情绪缓冲和解释的机会。 昨天木离是幸运的跑回家了,若她出点什么意外,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现在,我把自己搞成这样,让他担心难过我…… 原来我在恣意挥霍他的爱。 占着他爱我,任性妄为。 伸手抱着他的腰,喷涌而出的眼泪很快便濡湿了他的衬衫。 他缓缓松开了手,指腹温柔的给我擦泪,“还好你没事,不然你要我怎么原谅自己?木梓,别再一个人跑出来不回家了,好吗?” 明明犯错的是我,可他却不怪我,也不骂我,只是把所有错误都揽到自己身上。 顿时,我很心疼这个男人,爱得傻乎乎的霍南奕。 “下回心里不爽了,打我骂我都行,别再一个人跑出来好吗?我害怕会失去你。” 流着泪不能言语,只能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想借此告诉他:我不会再乱跑。 哭了一路,直到车子在别墅前停下,他抱我下车,才慢慢缓了过来。 双手环抱着他脖子,模糊胀痛的双眼才瞥到略微发白的夜色。 声音沙哑问:“现在是什么时间了?我怎么了吗?” “六月十号凌晨四点半。” “昨天晚上,是谁绑架了我?有什么目的?为什么你会来?你怎么找到的我?……” “吓傻了?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你要我先回答哪一个?” 进了家门,木离就飞奔过来,昂着小脑袋看着我,泪眼汪汪问:“妈妈,你没事吧?” 挣扎着要下来,但他却没有放我下去的准备。 “我没事的,别担心!我不是好好的吗?快别哭了啊~” 霍南奕径直抱着我往楼梯处去,吩咐桂嫂道:“带小姐回卧室休息。” 他刚把我放在床上,我就猛地下床,要跑下去。 “还跑?木梓,你到底是傻?还是笨?好了伤疤忘了疼?才被救回来就要跑出去。” 他生气的扣着我手腕,紧紧捏着,有些疼,但没有使尽挣扎,怕他更加生气。 转身,左手附在他手背上,安抚道:“我没有又要跑出去,我只是下去看看木离而已,我不会再乱跑的。” 怒气这才消退了一点,松开了我的手腕,还没说什么,桂嫂却带着木离站在了门口。 因为刚刚没关门,她们就直接进来了。 “木离。”朝她走过去,抱起她,抚摸着她脑袋,语气柔和道:“别哭了,妈妈没事的,妈妈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自己出事,让你像担心了,好吗?别哭了。” 她却委屈说:“我是为叔叔难过,妈妈,别再丢下叔叔了好吗?叔叔一个人很可怜的。” “……” 我无言以对。 不是还想跑,而是被她的话震惊的。 说实在的,听到她这么回答,我心里多多少少还是难过的,毕竟我才是跟她最亲的人,可…… 但我给她的关爱确实不及霍南奕给的多,也难怪她偏爱他了。 思及此,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拍着她后背,帮她舒缓情绪。 桂嫂带门离开后,我要抱她回她自己的卧室,“就让她住这吧!昨晚也确实吓坏了小丫头了。” 说着,他过来,伸手抱过了她,温柔将她放入被褥里,还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闭上眼睛睡吧!” 她乖巧的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本来我想先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再睡的,但抵不过睡意来袭,胡乱冲了个澡就睡着了。 醒来,却是躺在他臂弯里,而木离已经不在卧室了。 他还在睡,浅浅的呼吸声独奏成一曲天籁,一时鬼迷心窍,伸手过去,轻抚他的眉眼。 这么仔细用心的看他,只有当年才会。 自我们再次重逢后,我还是第一次如此花痴的看他的脸。 哪怕已经过了这么些年,岁月仿佛没有侵袭他的脸,没有一点变老的痕迹。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眼角淡淡的细纹,清晰可见。 他大我八岁,都三十八了,他还是这么年轻。而我还三十不到,就长皱纹,那…… 要是以后我老了,他依旧这么帅气,会不会嫌弃我?是否还会继续这么纵容我,宠着我? 我不禁有点害怕,害怕岁月会消磨他对我的爱。 可我为什么会害怕? 原因,我还没有找到。 嗡嗡嗡——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是他的。 怕吵醒他,小心翼翼伸手过去,拿起来,想要按灭,却见他突然动了动,吓得我手一滑,就点了接听。 正准备告诉那头,过会再打来,却听到陈轲的声音,噼里啪啦已经开始汇报了。 他说,已经查清楚了,昨晚绑架我的人是霍夫人派去的,目的是强了我,报复我们。 但不巧的是,这事被霍南勋知道了。而反常的,他这一次跟霍夫人唱起了反调,找人把我从那个人手里救了出来,丢到了我租出的小区附近的公园里。 在他说完后,我没回一句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刚要把手机放回原处,他却睁开了眸子,定定看着我。 “陈轲打来的?” 点头,把手机递给他,“他说事情查清楚了,好像还有别的什么事没说,你要不回过去问问吧!” 他并没有接,淡淡说:“发条信息告诉他,一切按照老规矩来就行。” 依言照办,放下手机,终于还是问到:“你怎么找到我的?” 伸手一拉,将我压在了身下。 温热的手指扯开我衣服,擦过我脖子,我以为他要干什么,结果,他摩挲着我脖子上的项链。 似笑非笑道:“还好你笨的忘了把项链还给我。”然后吻了吻那项链。 经他这么提醒,我才想起来,把他的东西还给他,戴久了,竟忘了这项链原本的身份,以为这是我自己的东西。 羞窘,忙别开脸,逞强道:“哪有笨?明明是故意给你机会。” 他却故意作乱,吻不安分的乱跑,手也过分的四处游走。 在他恶作剧的温柔攻击下,我被逼得承认自己笨,还碎节操的求了他。 要不是看在他确实担惊受怕的份上,我是绝不会轻易原谅他的。 一整天,他都没出去,就在家里陪我,感觉我们之间的隔阂消失了,便想问问他,霍伯父生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一想到他那天拿支票甩我时愤怒的表情,我又怂了。 怕一提起霍伯父,会扫了他的兴,搞得谁都不愉快。 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口。 第二天一早,我还在睡,却被他喊了起来。 二话不说就拉着我去洗漱换衣服,然后吃了早餐,抱着木离,牵着我出去。 “你不是去公司吗?带我去干嘛?” 没有回答,直接把我塞进车里,然后就离开了家。 不解的看他,又看看木离,我才发现他没带包,木离也没有。 也猜到了他故意不告诉我,就不再问,反正他不会卖了我。 睡意朦胧,打着哈欠就慢慢闭上眼睛,靠在他身上睡着了。 “懒猫起来了,我们到了。” 脸被轻轻捏了捏,不满嘟着嘴睁眼,望向窗外,却是在公路边,左手边,是一眼看不到头的阶梯。 “这是哪里?我们来这干嘛?” 他下车,伸手过来牵我,“不是老出意外?咱们一家子来拜拜佛,求平安。” 惊愕看着他,觉得这不是霍南奕能说出来的话。 我们都不信教,也不相信神佛什么的,可他现在却主动来参拜,是因为不想我出事吗? 没问出口,尽量平心静气,抛开杂念,跟他一起诚心参拜。 如果这样可以让他安心,那就去做好了。 等我们终于爬到山顶的寺庙时,刚好十二点整。 参拜完佛祖后,我才敢四处张望,看到那高高耸立的寺庙门口悬着一块牌匾,写着:净福寺。 这才想起来,这里是近几年才修好的新寺庙,位于茂城西南边的“修缘山”山顶。听说还是由某位商业大亨出资修建的,为的是圆他夫人一个心愿。 当时这件事还一度成为茂城的美谈,赚足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我们在寺庙里吃了斋饭,直到下午四点左右,才下山回家。 回到家,他第一件事就是把求来的平安符,按照大师所言,挂在了别墅的东北角落里,那里有一扇弧形窗,大师说那是灾祸闯进来的门,得堵死。 哪怕我们都知道,一个符并不能真的带来平安如意,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挂在那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就挂了。 可笑的是,那所谓的平安符,带给我们的,却不是平安,反倒是糟心和混乱。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偏见,反正就觉得,有了那东西后,家里更不得安宁。 ------------ 第115章 被背叛的滋味 害怕我们之间的差距会越来越大,我终于开窍的进了公司,做他的助理。 其实这还得感谢那个女人,就那回我在往来墓园口遇到的那个。 那天傍晚,我在海边画画,她的身影突然闯入了我的视线,点缀了我的风景。 她有些失意,站在海边的最高的岩石上,海风吹起她的长发和衣裙,飘逸在风中。 见她一步一步往边上挪去,我误以为她要自杀,慌忙丢下手中的画笔,奔了过去。 一把抓住她的手,二话不说就往里面拽。 还自顾自的教导到:“有什么过不去的坎,非得要毁了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好好活着,就一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终于把她拉到了沙滩上,松手,转身,却对上了她好笑的眉眼。 她的笑容真美! 浅浅的酒窝,笑起来像是一朵梨花,柔柔的,却又不失典雅。 我没认出她来,还是她先开口说:“我们又见面了,木梓。” 伸手过来,想要跟我握手,见我迟疑,她说:“我叫唐梨,我们在往来墓园见过,你还送我回家来着。” 我那迟钝的记忆力才终于复苏,跟她握了手,才知道,原来她不是要自杀,只是想冷静冷静。 顿时有些尴尬,毕竟我误会了人家,还站在“人生导师”的立场上教导她,深感羞愧。 她陪我在海边画画吹风,也许是因为身边没人可以倾诉,我就把自己的担忧讲了出来。 在临别时,她告诉我,女人还是得有自己的事业,靠男人的尊宠过日子,总是不确定。 后来我仔细想了想,似乎很有道理,就直接跟他提了这件事。 其实我大可到别的地方谋职,还可以找到专业对口的,但看到那几天他忙得焦头烂额的,想着帮他分担,就进了公司。 好在他也公私分明,在公司的时候,我确实只是助理,做着分内的事,也跟他一样,忙得不行。 而且我还特别苦逼,因为我得跟他一起上下班。就算没我什么事做,我也得等他开会,自然就陪他加班。 哈欠连连,习惯性的看了眼时间,快要九点了。 看了看他,依旧认真的盯着电脑屏幕,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打字,旁边还堆着一叠资料。 我终于知道了,原来他的钱,也不是那么容易得来的,他的成功背后,有着我这种咸鱼做不到的辛苦付出。 看到他这样,我也顿时精神抖擞起来,又埋头继续工作。 嗡嗡嗡——桌面上的手机响起,却不是我的。 瞥见他看了一眼,而后皱眉挂断,直接关了机。 这反应告诉我,对方应该是霍家人。 没理会,继续工作,可没一会,手机又响了,这一次,是我的。 盯着屏幕上陌生的号码,终究还是接听。 连句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对方就匆忙道:“少夫人,请您让少爷回家一趟,家里出事了,请务必让少爷回家,求您了。” 我没问她为什么,挂了电话,抬眼看着他。 “都打到你那去了?别管他,困就去休息一会,等我这好了,再叫你。”他头也不抬的说到。 “听阿姨的语气,好像是家里出事了,还挺严重的。要不,你还是先打个电话问问?” 没理我,继续工作。 他这样,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反正话我已经带到了,他回不回去,霍家出没出事,都跟我没半点关系。 不再管,做我自己的事情。 可没过几分钟,电话又来了,我把它调成静音,不再搭理。 那一个小时里,电话似乎不曾断过,刚挂断又打来,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 十点十五分钟左右,终于忙完回家。 坐在车上,又担心的劝道:“电话都打了一个小时了,要不咱还是回去看看吧?说不定真出什么事了呢。” “他们不待见你,还管他们干嘛?找罪受?” “不管他们怎么对我,但他们始终是你的家人。还是回去看看吧!没什么事,再回家也不迟啊。” 终究,他败给我,开车奔霍家老宅而去。 幸亏我们回去了,不然老宅该出人命了。 刚下车,就听到房子里面哭喊声连连,还有愤怒的咆哮声。 不解对视一眼,快步朝门口走去,才到门口,阿姨就慌慌张张跑过来。 “少爷少夫人,你们总算回来了,快去劝劝老爷吧!再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也来不及多问,急匆匆进了家门,只见霍夫人瘫倒在地上,浑身是血。 而霍伯父愤怒的扬起手里的皮带,狠狠抽在她身上。 霍老太太在一旁的沙发里坐着,面色铁青,也是愤怒不已。 那些佣人站在一边,瑟瑟看着,也不敢出声,更不敢上去求情。 我傻愣住了,呆呆看着这一切。 霍南奕走上去,阻止了霍伯父。 “你要打死她才罢休?怎么,终于愤怒了?” 他冷笑着讽刺开口,好似他早已知道了霍伯父这么生气的原因。 霍伯父看了看他,向后退了半步,踉跄着,像根本站不稳一样。 而后,抽出了被霍南奕抓着的皮带,“走开!我打这个贱人,跟你没关系。” 话音未落,一鞭子,狠狠抽在了霍夫人身上。 霍南奕退开,不再管他们,只是一脸淡然看戏。 木然走过去,拉了拉他的手,“让霍伯父别再打了,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到时候,霍家名声受损,也会牵连整个集团。” 他反握住我的手,“好好看戏就行,别的尼别管。” “……” 我被他无情的反应震惊,但又不敢上去阻止。 尽管霍夫人之前对我很过分,可到底,我是个女人,看到她此刻被自己的丈夫打得浑身是血,难免会动恻隐之心。 没勇气继续在霍家看这种戏,抽回手,转身要走。 霍楠西慌慌张张跑了进来,直接冲了过去,抱住了霍伯父,喊到:“伯父,您这是要干嘛?快住手!” “西西你让开,我今天一定要打死这个贱人!” “您打死她又能怎样?就能挽回被她践踏的尊严?您为哥想想,要是真出什么事,整个霍家都会受到牵连,还不是害哥忙碌。” 随着霍楠西尖锐的喊声消散,霍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霍伯父无力的垂下手,皮带掉在了地板上。 他看向我们,愤怒的眼睛里却闪着泪光,似乎很痛心。 “奶奶,您早点休息,我们先回去了。”说着,拉着我就往外走去。 我回头看着他们,霍奶奶叹气,由阿姨搀扶着,起身缓缓上楼。 霍伯父像失去了主心骨那般,瘫坐在了地上,没有聚焦的眼睛看着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霍夫人。 坐回车里,我急忙打了急救电话,如果霍夫人真的出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 可他,依旧淡漠,仿佛这一切真的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对于他的反应,我多少是有点生气的,但转念一想,又很心疼他。 霍南奕不是那种冷血无情的人,如今,选择冷眼旁观霍伯父和霍夫人的事情,肯定是被逼的。 到底,曾经霍家人对他做了什么,能把他逼得这么冷漠? 我不得而知,也没敢问,怕戳破他的伤口。 翌日,上午十点钟,我才醒来,洗漱完,下楼,他竟然还在。 “起来了,过来吃早餐。” “今天放假吗?怎么不叫醒我?” 把我按坐在座位上,“下午再去公司。” 也没再追问为什么,就开始大快朵颐。 吃完早餐后,他让我回去再换件衣服,然后带着我出去了。 因为霍家的事情,我得照顾他情绪,就显得小心翼翼的,不敢随便跟他说话,更不敢提及任何关于霍家的字眼。 可奇怪的是,他竟然主动回了霍家。 车子停在霍家门口,惊愕的下车,有些不知所措,猜不到他来这的目的。 “走吧,去欣赏欣赏他丰富多彩的表情。” 跟着他进去,霍家人都在,个个都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坐在客厅里。 我们刚坐下,霍老太太开口了。 “既然人都到齐了,就开始吧!同意赶走厉柔嘉的,举起手来。” 然而,没人举手。 大家都低着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而霍南奕,一脸兴味,把玩着我的手,仿若置身事外。 霍老太太又让不同意的举手,已经没有半点反应。 她一气之下,直接离开,不再管了。 在她走后,客厅里便只剩下了霍南奕小姑姑一家,我们,霍南勋母子,霍伯父和霍楠西。 但还是安静得很,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在好一番沉寂后,姑姑开口道:“我们还有个会,就不多留了。” 然后给她先生使了个眼色,两人起身,便一起离开了霍家。 而霍南勋推着厉柔嘉也走了,霍楠西接了个电话,打了声招呼,也急急忙忙离开了。 三个人的空间,更加的安静。 小心瞥了他一眼,又瞄了瞄霍伯父,不知道该怎么缓解气氛。 突然,冷冷的讽刺声打破了沉默。 “被自己心尖的人背叛,这滋味,舒爽吧?您该知道,当年我妈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死的了吧?” ------------ 第116章 分崩离析 哪怕是嘲讽,他神色依旧淡然。 而霍伯父脸上却顿时失了血色,煞白如白纸。 我不知道霍伯母到底是怎么去世的,但终于清楚,他对霍伯父的恨意,原来是因为伯母的离去。 可还是觉得惊讶,温文儒雅的霍伯父能那么绝情的打得厉柔嘉浑身是血不说,竟然还害死了霍伯母吗? “心痛吧?早该痛了的,现在才发现心痛,还真是便宜了你。好好享受这种滋味,往后的日子,就用痛苦来补偿你欠我妈的吧!” 牵着我的手,大步流星离开了霍家。 坐在车上,盯着他的脸,却看不出他此刻是伤心还是高兴。 但该是难过吧!哪怕是报复了霍伯父,但到底霍伯母已经回不来,断然不会好受。 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就倾身过去,抱住了他。 “难过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我不会笑话你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然而,他却看着我,诡异的笑了。 有点看不懂,故作凶狠瞪着他,拔高音量道:“笑什么笑?哭有什么好笑的?那只是宣泄情感的一种方式……” 含笑,认真盯着我看,看得我有些发毛,总觉得他在谋划着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连忙撒手,拉开了跟他的距离,踪迹觉得再不跑,恐怕…… 但我醒悟的还是太晚,才稍稍动了下,人已被他压在了身下。 “你你干嘛?放开我!”推拒着,别开脸,大声吼他。 下巴被抬起,对上他幽深的眸子,明知后果无法承受,但该死的,却怎么也移不开眼睛,就连动作也呆滞了。 他的眼睛里,有漫天星光,闪耀的星辉,倾泻在平静的湖面,那里,风景独好。 而那,是我渴望触及的地方。 我们都没有动,没有言语,就那样,看着彼此。 “木梓。” “嗯,怎么啦?” “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什么呀?我说过那么多话,具体是指哪……唔~” 他却剥夺了我继续装傻的机会,深吻落在唇上。 其实我没告诉他,说会一直陪着他,是真的,我真心想要永远跟他在一起。 只是……很多事,不是想要就能得到的。 哪怕此刻,我们纵情欢愉,拥抱着彼此,却不能将这个点的美好平移到时光尽头。 下午的时候,休息的空当刷了下手机,网上铺天满地的都是关于霍家的消息。 尤其是霍夫人。 “噗…!咳咳咳……” 被水呛了下,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因为网上的一组照片,霍夫人跟小白脸勾勾搭搭,彼此喂食的照片,看着真的很辣眼睛。 难怪霍伯父会那么怒不可遏,头顶鄂尔多斯大草原,想必没人能淡定。 好奇心被勾了起来,索性抱着手机,津津有味地刷了起来。 本来是想看看会不会有关于霍伯母的事的,但刷完了,也没见上面提到她一个字,似乎被人刻意掩盖了。 下意识抬眼望向他的方向,这件事背后的推手,会是他吗? 这些事情我一无所知,也不知道那么恨霍家的他是不是有别的动作。 他不主动跟我讲那些事,是不相信我吗? 心有点酸,兴致缺缺地放下了手机,翻开了手边的资料。 可能,只是时间问题,他会跟我讲的。 我如是催眠自己,逼迫自己放下心里的芥蒂,可起了疑的心,怎么也无法安静。 霍夫人的事在网上发酵,闹得妇孺皆知,自然地,那些竞争对手也利用了这个,打击霍氏。 好在她跟霍氏没什么关系,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但霍南勋,就不那么好过了。 原本还有不少人被他撺掇的总跟霍南奕杠,这会爆出霍夫人这些丑闻,自然也不愿意再跟着霍南勋瞎整。 也不知谁先起的头,强烈建议开董事会,解除霍南勋的职务。 经董事会一致决定,罢免了霍南勋在集团任副总经理的职务。 而此前,他手头里还拿着一个大项目,西郊湿地建设项目,好像是他从霍南奕那抢来的。 这会因为他的离职,这项目又回到了他手里。 就我比较闲,他就让我核对一下账目报表什么的,搞了半天才终于看明白一点,可越看,我越生气。 账上竟然亏空了两个亿? 起身,抱着那堆东西要进去找他,刚好他开门出来,匆匆忙忙的。 “美国那边出了点事,我得去出差,大概两个星期左右,好好照顾自己。” 话落,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他已经走了。 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心里有点失落,真的急到连听我说句话的时间也没有吗?还是…… 默默回到座位上,心不在焉的继续核对账目。 嗡嗡作响的手机惊醒了发呆的我,摇了摇头,驱赶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拿起手机,是我不认识的号码。 “您好,请问您……” “木梓,是我,你霍伯父。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有点事情想找你。” 听到他略显沙哑的声音,我莫名有点冷。那天他毫不留情抽打霍夫人的画面又蹦了出来,对他,产生了恐惧。 但到底我还是答应了他。 挂断电话,才瞥到外面已经黑了,看了眼腕表,八点整。 无奈拍了下自己脑袋,抱着那账目报表离开了公司。 就因为他没听我说句话,我就迷糊了一整个下午。 不自觉翻了个白眼,很看不起这样的自己。 当我驾车回到南郊时,只见清冽的月影下,映着一人影,双手插在口袋里,被风吹起的衣摆间,尽显落寞和孤寂。 特别是那略微佝偻的背,莫名戳中人心。 紧了紧衣服,走了过去。 在他旁边站定,礼貌微笑喊到:“伯父,您找我什么事吗?”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又苦笑着别开了。 我知道,他想找的,其实是霍南奕,不是我。 顿时有点尴尬,解释道:“美国那边出了点事,他出差去了,可能要两三个星期才会回来。” “是嘛?他不过是躲我罢了,哪是去美国出差?” 上扬的嘴角,却写满了伤感。 不知如何作答,我也就没再说话。 其实在他那句话出口的刹那,我的心微微动了一下,怀疑霍伯父说的是真的,怀疑他在欺骗我。 但又觉得不应该,他若是不愿意见霍伯父,大可跟我明说,没必要骗我。 伯父拿出一根烟,没询问我意见,直接点燃,抽了起来。 好久好久,都只有耳边呼啸的风声,还有翻滚的海浪声在肆虐。 他似乎忘记了我的存在,只是安静的抽烟。 眉宇不曾松开半刻。 几次想开口道别回家,却不知怎么了,就是开不了口。 可能是他们父子俩长得太像,错把眼前忧郁的霍伯父当成是他了吧!就不忍心丢下他一个人独自被伤心吞没。 静静陪他呆了一个多小时,风越来越冷,我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摩挲着手臂,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他转头,轻飘飘瞥了我一眼,也没有绅士的把外套披我身上。 直接转身,大步流星走了。 “代我转告他,所有的事,我做得问心无愧。” 那个背影,直到后来的后来都深深印在我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是那样的孤独,那样的落寞和难过。 因为,无人能说,无人能懂。 …… 他走后的第一个星期,我天天都忙得不可开交,都奢望着能分身了。 霍伯父又雷霆大怒,差点把霍夫人从霍氏集团顶楼推了下去。好在最后霍奶奶以死相逼,才避免了一场悲剧。 可自那天后,霍伯父不见了,消失得无影无踪,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派了人去找,也都是无功而返。 当然,连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霍夫人。 而霍南勋则一副淡漠的样子,没有再回霍家,也不再管这些事。 一时之间,霍家老宅,就变成了空宅,除了霍老太太,霍家其他人都再没回去过。 就连之前就回莫斯科的霍楠西,也再没有回来。 霍家,一时间,已分崩离析。 下午五点半,我刚下班,急匆匆冲出公司,跑着回到了市中心的公寓。 木离坐在窗边画画,桂嫂在厨房忙活。 “妈妈,你回来了。”她放下画笔,朝我走了过来,“爸,叔叔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我想他了。” “可能还要过段时间,去换件衣服,我们去看祖奶奶。” 她反射性的跳开,一脸抗拒。 “我不要!我才不要受他们白眼!我不去!” 然后直接跑回了楼上,而后便是她锁门的声音。 对于她的反应,我并不生气。确实,她没有遭受霍家人白眼的义务。 终究没逼她,交代桂嫂她们好好照顾她,我就自己往霍家老宅去。 不是我犯贱,喜欢被别人骂,只是觉得就霍老太太一个人,要是出了点什么状况,会很难办。 尽管他恨霍家,但他终究有作为霍家子孙应尽的责任。 在门口熄了火,下车,见霍家一片漆黑,觉得很诡异。 哪怕没有其他人在,霍老太太还在,佣人应该也还在,怎么也不可能黑灯瞎火的吧? 提着东西,狐疑地走了进去。 只是越靠近越觉得奇怪,整栋房子,一片死寂,仿佛没有了一丁点生命。 站在门口,刚腾出手来准备按门铃,却听到“砰!”的一声巨响从房子里传来。 ------------ 第117章 喊我男人回家 吓得手里的东西都掉在了地上。 附耳细听,又是死寂。 要不是真的不相信世上有鬼,我都要喊“有鬼了。” 深吸了一口气,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抬头的瞬间,像变魔法一般,“嘡”地,房子亮了,一片亮堂。 我还没有从这诡异的变化中缓过来,霍南勋却突然出现在了我身旁。 “木侄女,不,现在应该叫弟妹了。怎么不进去?”他自顾自拿钥匙开了门,边说:“刚才家里停电,我去看了下。” 见我呆站在门口没动,他好意问了句:“不进来?” 还是走了进去,入眼就是霍老太太靠坐在沙发上的场景,几个佣人伏在地上擦地,空气里飘散着一股浓浓的草药味。 “怎么了?奶奶又不好好喝药?”霍南勋过去,看了眼霍老太太。 “少爷,老夫人说她没病,不用吃药,就……” “都打翻了?再去煮一份。” 佣人应声走开了。 他坐在霍老太太身边,一副乖孙子模样,耐心的哄她。 而我,一直没敢过去,怕惹怒霍老太太,然后突然昏倒或者怎样。 她好像是自动过滤掉我这个碍眼的东西,懒懒闭上眼睛,靠在沙发里,好像睡着了。 见她好好的没什么事,我把东西放下,转身就离开了霍家。 一个佣人追了出来,“少夫人您等等。” 我顿住了拉开车门的动作,定下来,等她过来。 她在衣服上擦了擦手,然后双手将一块东西递了过来。 接过,是雕像的一角,还可以看得出,是眼角的形状。 满心疑惑,不知道她把这个给我是什么意思。 “这是……” “这是夫人的雕像上的一角,少爷之前因为找它,顶着大太阳,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还中暑昏过去了呢!” “那这是……在哪找到的?” “老爷房间里,放在一个水晶盒子里,保护得好好的。我前两天去打扫,不小心看到的。少夫人,麻烦您把它交给少爷。” 点头答应后,疑惑的回家了。 我是真搞不懂,霍家人到底都是些什么怪胎,怎么一个比一个难猜? 怕怠慢了霍伯母雕像,特地找了个盒子装了起来,锁在了柜子里,怕不小心摔碎或是弄丢。 本来想打电话告诉他的,但没打通,就作罢了。 依旧每天上班下班,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事。 这样不咸不淡的日子,直到他出差后的第二个星期天才结束。 因为我情绪激动,都没敢开车,坐在出租车里,还是害怕的在发抖。 紧紧握着木离的手,还是找不到思绪,飘忽着,又很不安。 “妈妈,别害怕!祖奶奶不会有事的!” 尽管连我自己都这样安慰我自己,但始终放不下心来。 我是半个小时前接到霍家佣人打来的电话的,说有人入室抢劫,误伤了霍老太太,她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来,磕伤了脑袋,这会在抢救室里。 虽然紧张得不能言语,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害怕。 似乎霍老太太怎么样,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就算我现在不去医院,也不见得就是无情无义。 “妈妈,我们到了。” 木离从我包里拿钱付给了司机,拉着我下了车,进了医院。 因为是凌晨四点多,医院更加安静。 到了三楼,急救室门口,只有霍家几个比较老的佣人在。 其他人,一个也没有。 被这冷清的画面惊醒,突然想起来什么,拿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我单刀直入就说了句:“奶奶出事了,现在在急救室里,要是可以,你还是回来看看吧!” 也没等他回应,挂了电话,焦急的等着。 看着一直亮着的灯,我又想起了当初等在外公急救室门口时的场景,担忧和恐惧,如出一辙。 好像我早已把霍老太太当成了自己的奶奶,尽管她不待见我。 而这种变化,全因她是他的奶奶。 原来,我早已爱他爱到能为了他,接受我不喜欢甚至有点恨的人。 第一次,没有因为这样的认知而感到害怕,反而觉得高兴。 终于,我可以像他爱我那样爱他,我们之间是对等的了。 手术室的门,大概是一个小时后打开的。 但奇怪的是,明明很担心霍老太太,却没有急忙上去询问,而是等着医生开口,像是故作骄傲,保持自己的姿态。 医生说,霍老太太脑部伤得太严重,虽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醒不醒得来是未知数。 将她推回到病房,警察就来了。 说已经去霍家看过了,从现场观察来看,入室抢劫的可能性最大。因为好多比较贵重的摆饰都被一扫而空,还有霍老太太的首饰什么的,都不翼而飞了。 又问了刚刚一直在医院的几个老佣人一些事情,就离开了医院,等有结果或是有什么疑问,会再找我。 但那个钟警官临走时特地问了我,知不知道霍南勋的行踪。 我摇头,如实告知“不清楚”,他意味深长看了我两眼,就彻底消失在了医院里。 搞不明白他那么问的原因,也没心思再去理会。 在医院待到七点半左右,因为木离还得去学校参加考试,就带着她回家。 刚到医院门口,就见到刚从车上下来的霍南奕,胡茬都老长了,看上去有股邋遢的痞帅味。 木离一见他,就欢喜飞奔过去,被他抱起来,靠在他怀里,诉说着她的思念。 他走近我,伸手摸了摸我的脸,“辛苦你了,霍太太。”又吻了吻我额头,像是在安抚几个月不见的宠物猫。 “奶奶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醒过来的几率不大,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他眉毛跳了跳,似乎被吓到了。 “还有就是,霍伯父他,不见了,还有厉柔嘉,怎么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嗯,先上车,等我十分钟。” 放下了木离,大步进了医院,也不给我拒绝他提议的机会。 无奈,只好依言在车里等他。 紧攥着拳头,紧张的呆望着窗外。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他说那件事,他会不会怪我?会不会大发雷霆?…… 满脑子都是他不满的质问我“凭什么”的表情,哪怕我那么做都是为了他,但我还是担心他会怪我越俎代庖,滥用他的权力。 木离勾了勾我的手指,“妈妈,为什么你不戴戒指?” 转头,对上她天真无邪的眼睛,我却只能咧开嘴角干笑。 他根本都没送我戒指,要我戴什么? 终究没有打破她的幻想,胡乱扯了个理由道:“戴着不舒服,就放家里了。” 不敢再看她,慌忙别开了脸,怕她看到我脸上的狼狈。 只是…… 左斜面那边,有辆车,很是熟悉。 忙开门下去,却撞进了他怀里。 “等着急了?走吧,我们回家。”他硬是把我扯在怀里,等我再次获得自由,早已没有了那一抹熟悉的影子,仿佛一切只是我的幻觉。 可我敢肯定,那一定不是幻觉。 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也没跟他讲,心事重重的一起回了家。 洗漱换了衣服后,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就送木离去学校了。 原本他说他送木离的,但我想借机去办点事,就让木离以“他刚回来,应该好好休息”为借口拒绝了他。 木离边吃着早餐,时不时拿东西喂我嘴里,但我一门心思都扑在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上,只是机械的咀嚼,连她跟我说话我都没有听到。 终于,目送她进了学校,我急忙开着车又回到了医院那边,沿路寻找那辆车,试图证明,我确实没看错。 然而,一无所获。 有些挫败的回到家,见他还是穿着那身衣服,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轻轻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给他解领带,看到他浓重的黑眼圈,我一直不安的心终于归了港,平静下来了。 如果真如霍伯父所言,他没有去出差,不可能会连觉都没睡好的。 他确实是去出差的事实,竟然让我狂喜。 拿了条薄毯给他盖上,去公司上班了。 怕打扰他睡觉,还特地放了桂嫂她们一天假,结果,我才到公司,连凳子都没坐热,他人就出现在了办公室里。 知道劝他也不会听,就没妄想去劝他,埋头认真工作。 因为他离开了两个星期,累积了不少的工作,就连午餐,都是我给他打了送进去的。 可哪怕如此,他终于开动,也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好傻!钱够花就行,根本没必要拿自己享受生活甚至是休息的时间去换更多的钱。 不免有些生气,觉得他不在乎我,因为他不珍惜自己。 被怒火牵着走的我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 下午五点整,不顾他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在报告工作,直接闯进去,一言不发,拽着他离开了公司。 那些同事都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但当时我脑子可能是抽风了,斜斜扫了他们一眼,吼道:“看什么看?我喊我男人回家,又不犯法,都一边呆着去!” ------------ 第118章 心刺 就在所有人的惊诧注视下,我成功把他给拽离了公司。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吭一声,只是一直盯着我看,嘴角噙着一抹笑。 当我们一起出现在木离学校门口时,小丫头惊喜地跑了出来,笑呵呵的,一直都没合拢嘴。 因为桂嫂她们放假,木离说想吃我做的鸡翅,就一起去了菜市场,买菜回家做饭。 一个离家比较近的超市门口,道路上。 木离伏在我腿上,眨巴着眼睛,满脸委屈的说:“妈妈,我们这样丢下叔叔,真的好吗?他会被别人抢走的。” “谁爱要就谁要!我才不稀罕!”逞强的回到。 我真的很生气,特别生气。 明明只需要十几分钟的,可他非要跟着瞎闹,都过了四十多分钟了,还是没有回到家。 一想到这,我就气得快要爆炸。 木离突然扯了扯我的衣袖,“妈妈,妈妈,你快看,叔叔被一堆漂亮姐姐围攻了,围得水泄不通的。” 听她激动的声音,我没按捺住好奇心,便转过头来,看过去,超市收银台那,一堆女的,围着他,各种拍照。 “妈妈,你快去把叔叔救出来啊!不然叔叔跟别人跑了怎么办?” 她急得快哭出来,喊着就要开门下车,我制止了她,然后大步流星折回超市。 扒开人群,大声喊:“让一让!让一让!我先生走丢了,请各位让一让!” 费了好大工夫,终于冲破了人群,走到了他面前。 可能是被飞醋酸坏了,脑子也不好使,一时激动,竟然过去,踮起脚尖,环着他脖子,狠狠亲了上去。 然后,挂在他身上,霸气宣布到:“这是我的男人!都散了散了。” “……” 那些个漂亮的小姐姐们终于无奈叹气,散了。 早知道一时霸气会被送上热搜,我说什么也会忍着。 但做都做了,再后悔也无济于事,所幸也没怎样,很快被别的事挤了下来。 因为我两次向外人宣誓主权,他好像很高兴,反正一晚上笑得跟个烂番茄一样,看得我很抓狂。 只要一看到他的笑容,那个糗大了发的我就傻乎乎的杵在我面前,怎么赶也赶不走。 虽然表面上我很后悔,其实,扪心自问,让别人知道,他是我的男人,这件事莫名让我开怀。 就觉得,有那么一个人,愿意给自己贴上他的归属标签,也乐意让自己给他贴归属标签,真的很幸福。 感觉我们不再孤零零的,总有那么一个人,在想自己,在牵挂着自己。 …… 果然如医生所说,霍老太太,并没有很快醒来,她在沉睡。 自她入院以来,除了手术第二天,霍南勋来看过她,再没有其他人过来探望,就连她女儿,霍南奕小姑姑一家也不曾露面。 一夜之间,霍老太太成了一个孤人,无亲无故。 而关于入室抢劫之事,依然没有半点进展,虽然警方一直在查。 我们也去现场看过,就连霍南奕请来的专家,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好像真的就是入室抢劫一般自然。 七月一号,木离放假了,她说想要回海边住,霍南奕迁就她,就搬了回去。 可就在我们搬回去的第二天,也就是今天上午,她就跟着沈遇安走了,去了新西兰。 我气得,要不是霍南奕护着,我都要好好教训教训她了,占着他的宠爱,恣意妄为。 但他的话更加让我惊讶,他竟然说:“人如其名,随心所欲,不是很好?” “……” 我没回答,如果她是他的女儿,也许随心所欲才是标配。 可问题是,木离没有随心所欲的资格。 哪怕我不会把施加在我身上的枷锁加在她身上,她确也没有任性的资本。 晚上六点半,我坐在阳台上,看着暮色一点点将海面拥入怀中。 我故意没等他,一下班就跑了回来,因为心里的不安再放大,我有点害怕跟他一起。 摸着脖子上的项链,我知道,不该再瞒下去了。 今晚,是最好的时间。 起身,缓缓下楼,穿好拖鞋,就去了海边,坐在那块石头上。 选择在这里,是觉得这里算我们定情的地方,就算我做得再出格,他也会顾念之前的情意,不会把我怎么样。 当夜色笼罩了海面,风声越来越大,我才终于嗅到他的气息。 踩在沙滩上,脚步声轻不可闻,没有回头,我却能清楚的数着他靠近的脚步,一步,两步…… 轻拥我入怀,“还在生气?要不,我让沈遇安把随心送回来?” 见我还是兴致缺缺的,他又附议到:“那要不霍太太罚我?” 挣开了他,直视着正前方,鼓足勇气,直接说:“霍南奕,我有事要跟你说,公司里的事。” 过了许久,他也没出声,忍不住转头,看着他。 “我停了西郊湿地建设的项目,而且,还动了你账上的钱,填补了项目空缺,整整两个亿。” “嗯,说完了?那咱们回家吃饭咯!”伸手过来抱我,满不在意。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不怪我?” 直到把我放在椅子上,揉了把我头发,浅笑道:“就这点小事,就让你这几天寝食难安了?” “万一出点什么岔子,搞坏了公司资金链什么的,不是很严重吗?” “傻!你觉得你男人没有扭转乾坤的能力?” “……” 这貌似没什么联系吧? 但他有钱,任性貌似也没什么不可。 说开后,顿时轻松了。感觉整个人都轻了一截,飘荡在云朵之上,很惬意。 他从他自己的私人账户划了两个亿,补齐了空缺。 还重新开启了西郊湿地建设项目,我是负责人。 他把这个项目交到我手里时,我是诚惶诚恐,不是怕做不好,而是害怕…… 可越害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我收到了一条短信,来自小姨。 要不是她今天突然找我,我都差点忘记了,真正的自由,离我仍然遥不可及,就像是红得无瑕的彼岸花,不可触及。 刚好他晚上有个应酬,我可以自己先回家,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扯什么慌,去见小姨。 跟以往的见面不同,这一次,她约我在会所见,金瑰会所。 站在门口,却有点退缩。 一旦进去,恐怕谎言和背叛又会回归我们的视野,而我,终将越陷越深,再没有脱身的可能。 想到失去的疼痛,心就开始抽搐。 手机又亮了,是小姨催促的短信。 终于,我还是踏了进去。 被人带着直接上了三楼,进了经理办公室。 我还以为小姨是这家会所经理的老板,才会…… 事实证明,我太笨了。 小姨坐在那把高级皮质椅子上,指尖衔着根烟,一身深红色长裙,化着浓浓的烟熏妆,看上去,就跟朵委屈的玫瑰一样。 盯着她,脚步却怎么也挪不动,不敢向她靠近。 “阿梓,你还是来了。坐!” 坐了起来,弹了弹烟灰,“气色红润,白里透红,你最近过得很幸福!” 吐了口烟雾,低声苦笑道:“我却很痛苦!” 不管她说什么,我都找不到恰当的词汇来回答。 好似,在她面前,我永远只能是低着头,听从吩咐。 “霍南奕过得幸福,就是我心头最大的刺!阿梓你就是加深那根刺的外力。” 掐灭了烟,起身朝我走来,每一步,都似踩在我心上,很疼。 她过来,拉着我的手,往她胸口处摸。 “阿梓,你看,小姨的心,在疼痛的哭喊。它在求你别再用力按,求你放它一条生路。你难道都不可怜可怜她它么?” “小姨,你找我什么事,就直说吧!”拿开她的手,尽量淡漠说到。 她却笑了,不知是在笑什么。又折回去,陷入椅子里,点燃了一根烟。 “我要西郊湿地建设项目不能成。” “不可能!小姨,别的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唯独这个不可以。” “是嘛?那你让霍南奕把他手里的股份转给你。” “……” 咬着唇,进退两难。 “怎么?这就做不到了?不是你说什么都可以吗?阿梓,你总是这么贪婪!既想要霍南奕,又想要我重视你。” “但我告诉你,我跟霍南奕,水火不容。有他,没我。有我,没他。想要左手爱情,右手亲情,阿梓,你胃口太大。” 是啊,她说的没错。 我就是这么贪婪,不知餍足。 明明知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却舍不得丢掉哪一边。 活该我痛苦不堪。 没有答应小姨的要求,也没有回绝,模棱两可,是我一贯的做派。 吊着! 我心里有一张底牌,就是霍南奕对我的爱。 他总会妥协,然后我就可以继续享受他的爱,又一边安抚着小姨,两样兼得。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真想拿把刀,把这层惹是生非的皮给截掉。 也许,只要我换张脸就可以彻底摆脱,小姨不再找我,霍南奕不再爱我,所有的,都会跟新的一样。 光想想,就心动。 但也仅仅是心动。 随便洗了个澡,就睡着了,睡得浑浑噩噩。 待我早上睁开眼,却看到了床头柜上一张协议,吓得立马清醒。 ------------ 第119章 离开 急忙揉了揉眼睛,以为是我眼花,看错了字。 但那几个大字,赫然印在上面,不容置疑。 慌忙下床,拿着那协议跑到书房,他不在。 又匆匆下楼,他也不在。 又跑回楼上,匆忙洗漱换衣,冲出了家门,以飙车的速度奔公司而去。 我实在想不到,他这么做得的理由。 是试探?还是真的相信我? 不管是出于何种理由,此举,并没有让我感觉到激动,反而是负累,坠得我难受。 暴躁的闯进会议室,将那份协议甩在他面前。 “霍南奕,收回你的东西,我不要!” 他淡然扫了我一眼,站起来,“会议继续。”然后拉着我,出了会议室。 回到办公室,锁了门,认真说:“给我一个你拒绝的理由。” “你这是什么意思?除了你的感情你的人,别的,我不要!” 亏我说得大言不惭,他的钱,我没少花。 “当然,以前花的,不算。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拿你一分钱!” 迈开腿要出去,手腕却扣在了他手里。 “你这是要跟我划清界限?木梓,别忘了,你是我太太。” 抓着我的手,逼我拿起笔,要我签字。 “你放开我!我说了我不要你的东西!你松手!” “别闹,签了它!” 他只是把手里的股份转给我,又不是逼我签离婚协议,可我真的觉得很委屈。 我不想要! 我怕我会动摇,把他推入深渊。 可他已然下定决心要我签字,就不会善罢甘休。 看着那弯弯曲曲的线条勾勒出的我都名字,似堕入了黑暗的谷底,除了恐惧,别无其他。 挣开他的手,哭着跑出了公司。 那于我,是座山,压在我身上,逼得我无法呼吸。 小姨消息那么灵通,肯定很快就会知道,到时候我该怎么办? 走在川流不息的路上,我没有归依。 拦了辆车,去了墓园。 也许,她们会给我答案。 一一祭拜了她们,可我却越来越乱,似乎,纠结和为难,是我最终的归宿。 无论面对活人,还是逝者,我始终在两个选项里徘徊。 回到家时,已经十点过了,他在楼下等我。 “木梓,你……” 见我冷着脸不愿意搭理他,渐渐松开了我的手。 没有跟他说话,径直上楼,一被子蒙住了脑袋,躲在被子里,默默哭泣。 以前无论再怎么难受,至少他不会逼我。可如今,连他也要逼我做选择,我真的无路可走。 逼我,到底,是我爱他不够多吗? 翌日一早,我收拾了行李,正式辞了职,离开了家。 他没有为难我,坦然接受我的选择。 我真的好想问一句“为什么一定要那件事上逼我”,可始终问不出口。 也许,他想要的,是我们感情相关,利益相关,做真真真正正的恩爱夫妻。 可,我们之间,注定不可能如此。 我搬回了之前我自己的小公寓里,没有找工作,专心搞我的设计。 两个多星期了,他没有像之前那样缠着我,甚至都没来找过我,似乎真的放下了一样。 我倒乐得轻松,至少不用在两个不能选择的选项里做选择。 我跟他又默契的分开后,小姨又恢复了以前的笑容,对我也很和气,完全不觉得翻脸后再亲昵有什么不妥。 只是我很在意,上了心,就不可能再装作若无其事。 因为外公一个人,小姨又忙,我每天都会回去看他,给他做饭,陪他在花园里散散步。 口齿不清,行动不再灵便的外公却变得格外的温暖,感觉回到了我小时候那样,没有算计,只有真诚的关怀。 但每一次我看他的眼睛,他都会不自觉别开,不敢跟我对视。 我虽然很笨,但也知道,他心里有事瞒着我,而且很有可能跟我有关。 几次都想追问清楚,可看到他就像个孩子那样,笑得纯粹干净,就不忍心打破这份宁静。 可能,有些真相,真的没那么重要。只要在乎的一切都好,又何必执着于伤人的真相呢? 跟外公相处越久,这种想放下的欲望就越发强烈。 只是,我试着不去理会,那些伤人的过往,却不肯死在过去,非要窜出来,打搅我的安宁。 傍晚的时候,我接到了霍家佣人的电话,说是霍老太太醒了,又打不通霍南奕电话,叫我过去看看。 到底没有铁石心肠,辞别了外公,去了医院。 没敢直接去病房看望她,怕她一看见我就情绪激动,又突然昏厥或者闹出些别的病症来。 去找了她的主治医生,问了大概的情况,知道她现在意识混乱,才大胆了去了病房。 果然,她认不清人,她竟然把我当成了她女儿,而且是已经不在人世的女儿。 说不了几个字,却能把她女儿的名字吐得很清晰。 “囡囡囡囡”的,听得我都有点愧疚,毕竟我不是她的囡囡。 说来也奇怪,之前她恨不得我去死,如今,却把最后的慈爱都给了我,虽然是在意识混乱的时候,但多少觉得可笑。 恨之入骨的人,也可以变成掌中宝。而原本相亲相爱的人,也可以转瞬成陌路。 时间,还真让人捉摸不透。 一直待到晚上十点多,在霍老太太终于满意的睡着后,我才轻轻起身,离开了医院。 拨了他电话,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可他却给了我一个猝不及防的大惊喜。 在电话接通的瞬间,不是他的声音,而是他们的声音。 娇弱的女声低吟,搭配着粗重的他的喘息声,谱成一曲羞人的曲子,低浅婉转,好不动听。 无力的手再握不住手机,砸在了地上,打断了他们的鸳鸯合奏曲。 他竟然会背叛我! 我引以为傲的,他不会变质的爱,终究还是变了。 呆滞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手机,在裤子上擦了擦,又放回包里,大步走在昏暗的街道上。 等我终于回到家,才觉得脸像敷了层水泥,而它刚好被风干了一样的干涩辣疼。 我以为我没哭,触碰到的,却都是泪水被风干的痕迹。 不记得那天晚上,我到底是怎么度过的,是痛哭了一夜?还是咒骂了一整晚? 我已经没有了印象。 只记得,第二天,我是被邻居尖锐的叫声吵醒的。 而当时,她帮我叫了救护车,把我送进了医院。 其实我没什么事,只是不小心摔倒在浴室里,碰到了脑袋,流了点血而已,最多就是高烧不退,再没其他。 等我终于清醒过来时,坐在我床边,紧紧握着我的手的,是霍老太太。 她激动得热泪盈眶,亲吻着我的手背,温柔的唤我“囡囡”。 本来那温柔不是给我的,我清楚的知道,那于我,是再假不过的东西。 可哪怕如此,我还是感动了,也跟着泪流满面。 于是乎,我们“娘俩”就这样在医院里相互作伴。 我疼得很厉害的时候,她照顾我。我好了以后,她非缠着我,要我陪她散步,跟着她唱歌…… 有些不怎么看八卦新闻的人看到我们,还连连称赞我们这对祖孙很有爱,还羡慕不已。 如果我也傻了,忘记了一切,那或许是吧!毕竟,真正的傻子,是纯粹的。 可我的陪伴,实际是有目的的,我想借她来报复霍南奕对我的背叛。 只是,戏演多了,面具戴久了,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演戏。 我在医院里待了一个星期,没人找过我,也没人来看过我,除了我那个邻居大妈。 出院的那天,霍老太太吵闹不停,像个耍赖皮的小孩,坐在地上,蹬腿哭喊,说我不要她了。 本来没打算妥协的,但她闹得越来越厉害,引来了一些围观的人,我有些害怕,就把她带回了我家。 因为把我错当成她的女儿,她很听话,无论什么事,只要我说做,就乖乖的做。只要我不允许,她就算委屈巴巴的呆着,也不碰半分。 每次看到她这样,我都在想,如果她清醒时能给我那么一丢丢的尊重,是不是很多事情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不过,这些都是我的幻想。 在她来我家的第三天,我还是给霍南奕打了电话。 这一次,他接了,确确实实是他接听。 我没告诉他,霍老太太把我认错的事,只说了她现在意识不清晰,需要人照顾,就把她接了回来。 他没说什么,也没问什么,只是说,会按照一般的家庭护工的薪资水平给我打钱。 说真的,听到这句话时,呼吸一滞,觉得连哪里都是痛的。 第一次,他要跟我算的清清楚楚。 没让他听出我的失落,随便说了几句就直接挂断了。 看着他号码,我在想,或许某一天,我连拨通这个号码的权利都会丧失,干干净净。 不免有些心寒,我们终究是要走向陌路。 夕阳醉倒在天边,懒懒的缓缓挪步。 霍老太太靠在沙发上,满脸笑意,睡着了。 趁着她睡着,而我刚好有点灵感,就拿出纸笔,开始画设计。 才画了一半,门铃却急躁的响了,不间歇的,很频繁。 好不容易才哄得她睡着,有自己的一点时间,怕她被吵醒后又精神饱满的闹,就慌张跑了过去。 打开门,看到她手里提的东西,微惊。 “小小姨,你怎么来了?” ------------ 第120章 背叛的事实 她提了提手里的东西,笑着回道:“来看看你啊!怎么?不欢迎你小姨?” 没敢说什么,让她进去了,反正她都已经知道霍老太太在我这,才会来找我的,再装,也没有意义。 看到霍老太太,她眼神微妙的变了变,而后,染上笑意。 怕吵醒霍老太太,就带小姨去了卧室谈。 她冷不丁冒出一句“那来太太手里有霍氏10%的股份”,着实吓了我一跳。 我就知道,她来找我,绝不会是看望那么简单。 没有别的正事,已经不足以让她跟我亲了。 “这些事情,我一无所知。” 快速说完,迅速避开她的目光,捧着冰凉的玻璃杯,看着窗外。 哪怕收留霍老太太的初衷,就是借机报复霍南奕。可小姨突然给我指明了道路,却觉得心寒。 也许,走到今天,我在她眼里就剩下这点价值了。 “阿梓,你知道小姨什么意思的。这是绝佳的机会,要不要,全看你自己。” 微转头,看着她,只见她满眼柔波,清浅的笑意,像极了含苞待放的百合。 也不再看我,没再说什么,就那样静静的坐着,等着我的回答。 她是料定了我不会拒绝才会那么淡然的。 可事实上,哪里是我不会拒绝,而是她从未给我拒绝的权利。 两个人呆坐了一会,她嘱咐我好好照顾自己,让我好好考虑她的话。 可在门口时,她又送了我一样大礼。 “哦,对了,”忙从包里掏出一个纸袋子,塞到我手里,“本来不想让你伤心的,但……你好好保重!” 利落关门离开了我家。 还没打开,但想想她的说辞,我都觉得手里那纸袋子变得沉甸甸的,似有千斤重。 看了眼手中的纸袋子,却迟迟没有打开。 实际是,我没有勇气面对。 把那纸袋子放在一旁,强迫自己忘记它的存在,很快就在设计里失了神,直到, “囡囡,快看,你大侄子开窍了。这个女朋友比以前那个看着舒服多了。” 老太太擅自打开了袋子,拿出了一张照片,一男一女走在一起的照片。 而他,是照片的男主角。 她把那张照片递到我面前,还乐呵呵的夸赞女人一看上去就温婉大方,是个有身份的人,配得上霍南奕。 听着她絮絮叨叨的,突然很想封了她的嘴。甚至恶毒的希望,她下一刻又回复到前不久的口齿不清。 看着她的笑脸,很想逼问,她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怎么感觉,她对我的恨意,从不曾消退。 在她的夸赞声中,我强忍着心被刺穿的疼痛,看完了那些精彩的照片。 每一张都在证明,他,已然背叛了我,不仅是身体,可能连心,也流浪到别人那里。 感受着疼痛的呼吸,竟破天荒的没有发火,也没有痛哭流涕。 默默收起来,又装回袋子里,然后安静去厨房做饭。 安静,似乎成了今晚的基调。霍老太太也安静的睡了,就连风,也是安静的呢喃,没有叫嚣。 但我的心,很乱。 矛盾在撕扯,背叛,就在那一念之间。 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拿出手机,手指放在小姨的号码上,可,过了许久,终究还是把它放回了原位。 被背叛的滋味,不好受。 可我爱他啊!明知很痛苦,怎么忍心要他也承受同样的伤痛? 到底,我是懦弱了,不敢走出最后那一步。 蜷缩在被子里,泪水,寂静的流了一夜。 …… 哗啦哗啦……枯黄的树叶被风卷得到处乱跑,萧瑟又败落。 我盯着右前方,小姨的后背,答应的话语差点脱口而出。 就在几分钟前,我们在这,外婆的墓前,大吵了一架。 其实算不上争吵,因为我一句话没说,都是小姨在控诉,怪我抢走她的幸福,还要骗她。 她中午给我打电话,约我来墓园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她的目的,只是我无力拒绝。 我们刚在外婆墓前站定,她就开门见山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的沉迷却彻底激怒了她,不再顾虑什么,指着我训了一通,还威胁我说,如果我今天不给她一个答案,就一头撞死在外婆墓前。 一字一句,像是毒针,深深扎在我心里。 一边是我爱的人,一边是我亏欠甚多的小姨。 该怎么选择,我真的不知道。 “阿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到底霍家对我做了什么吗?” 小姨突然转身,苦涩的笑着,“霍南勋强暴了我,霍百川为了得到西郊湿地,把我送到了章丘的床上。” 语气平淡的跟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其中的痛苦,却不是我能懂的。 我呆呆站在那,一动也不能动。 是过去安慰?还是直接答应?无措又慌张。 “知道为什么几年前,我会突然失踪吗?其实我一直都在茂城,在最肮脏的会所里,做着最低贱的事,三陪,你该知道吧?我就是。” 惊愕瞪大眼睛,总觉得不太可能。明明那会她被人抓到了云市,怎么会…… “再告诉你一件事,逼得我走投无路的,就是霍南奕,你最爱的男人。因为之前我套了他几个亿,他就耿耿于怀,故意搞出一大堆事,只为掩盖,他整垮了木家,并且,毁了我的事实。” 他确实骗了我,后来也没再去追究,当时到底怎么回事。难道,真的如小姨所说,一切都是他故意设局迷惑众人的吗? 可,如果真的是局,他几次陷入危险,都只是做戏?…… 越想越混乱,根本不知道该相信谁。 “那他当初为什么要跟结婚?” “呵!结婚?你不是很清楚,我跟他,没有半点关系吗?结婚,不过是幌子,他吞没木氏的遮羞布而已。” 小姨情绪激动起来,一遍又一遍斥责霍家人无耻,咒骂霍南奕冷血无情。 我没再问什么,怕再听下去,会动摇。 哪怕听到小姨口中的真相,该死的我却不相信,他真的是这样的人。 如果小姨说的就是全部事实,那他,到底为什么恨木家,吞没木家,为什么还要多等五年? 可,看着小姨脆弱的靠在墓碑上,身子颤抖,悲痛欲绝的模样,不像是假的。 那些,不可能只是她编织的故事。 可能是小姨太过悲痛,就忘记了问我的话,我暂时逃过了一劫。 傍晚时分,我们回了城。 小姨情绪不稳定,怕外公担心,就没送她回木家,而是带她去了酒店。 也没干敢直接离开,一直陪着她。 先前我一直逃避,以为慢慢地,就能把假的过成真的。 却不想,还被它反咬了一口。 几次拿出手机,想打过去问问,我选择不去理会的那些过往。 终究只是无奈放下。 曾经他选择不告诉我,如今,又怎么会说? 站在窗前,看着无边的夜色,黑漆漆的,就跟我的心一样,找不到一点光。 我在想,是不是该彻底断清,不再纠缠? 反正他也已经移情别恋,断得干干净净,也是必然。 打定了主意,就开始起草协议,不管我们怎么开始的,也不管经历了什么,往后,都归零了。 第二天早上,等我迷迷糊糊醒来,小姨已经提前离开了酒店。 她给我的留言却是:小姨不会再逼你了。 可看着那句话,我却只想笑,火候都差不多了,自然不需要再怎样。 她拿捏得很到位,不轻不重,却都是能让我妥协的力度。 或许,她是我的克星。 胡乱洗了把脸,退房离开了酒店。 刚出酒店门口,却接到了我家邻居的电话。 一接通,她就火急火燎道:“木子,不好了,你家老太太不见了。” ------------ 第121章 彻底放弃你 挂了电话,慌慌张张回了家。 家里一切都好好的,不像是入室抢劫。 而霍老太太的拖鞋也还在床边,连件外套也没穿着。 慌了,害怕她是被绑架了。 忙打了他电话,然后跑到小区门口那,问了门卫大叔,也说没有见到她。 找了小区物业管理,请求查看监控,却被告知,昨天晚上,整个小区都停电了,根本没有记录。 总觉得,很多事情知道到我这里,就会变成巧合,停电?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吧。 大概二十分钟后,霍南奕来了,只是看到他的一瞬间,竟然觉得恶心。 一想到他跟别的女人,就忍不住的想吐。 在他过来要拉我时,警惕的跳开了,离得远远的,像躲避瘟神一样。 我深知,自己也很脏,根本没有嫌弃他的资格,但就是抹不平心里的芥蒂。 在我躲开的刹那,他明显愣了愣,到底也没说什么,只是叫我别太担心,警察已经在找了,而且斐鹰也带着人去找老太太了。 我们安静的坐在后座里,谁也没说话。 尴尬,将我们吞噬。 “等找回老太太,咱们就离婚吧!也该做个了结了,你的股份,我会还给你。欠你的钱,我也会还你。就断得彻底,干干……” 他却突然像只暴怒的猎豹,截住了我下巴,使劲捏着,咬牙切齿挤出:“你再说一遍!” 难受的看着他眼睛,愤怒和不甘染红了他的眸子。 我知道,这一次,他真的怒不可遏。 可,这愤怒,是为什么呢? 他都已经不再爱我,我放手,不是刚好成全了他的幸福?为什么还…… 我突然笑了,原来,这是做戏。 艰难开口吼道:“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 许是被我的话惊呆了,他微愣,我趁机推开了他。 然后直接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只听急刹车的声音划破耳际,车子在我左前方停下,随后是他紧张的步伐,匆匆朝我跑来。 “别过来!霍南奕,求你别碰我!” 只要对上他的脸,那天晚上,他们欢爱的声音就像是魔咒一样,在我耳朵里乱撞,不停歇。 他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站定,居高临下看着我。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跟我说清楚。别想不明不白就判我死刑!” 明明他比我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他还要骗我? 苦涩一笑,双手撑着地,站起来,踉踉跄跄往回走去。 他竟然还望妄想着骗我,不恶心吗? “木梓!把话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之前还有事,现在,已经没事了。霍南奕,我决定,彻底放弃你!” 头也不回,直接走了。 而他,没有再开口,没有挽留。 无心再去管霍老太太的事,在协议上签了字,把脖子上的项链取了下来,装在一起,拿出去寄了。 可,寄出去后,空落落的,不仅仅是没有他的东西都的身体,还有我的心。 坚持走到了今天,到底,还是要把学会把他从心里清除干净。 回到家,像是得了健忘症的老人,连做什么的,都无从下手。 整理我先前的设计图,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些设计稿,在他的房子里,公寓里也有,别墅里也剩下不少。 本来着急的要去拿回来,做到断得干净的。 但小姨给我打了电话,电话里,她都急哭了,说公司出事了,可能难以支撑下去。 我着急了,那公司,不止是母亲的心血,还有我的心血。 急忙开车去了公司找她,找遍了所有地方,却找不到她。 站在公司门口,任由黑夜将我笼罩,不安在嚣张的闹。慌张的打她电话,却总不接。 就在我急得没半点法子时,抬头,难过地憋着泪,不让泪水掉落。却瞥见了公司顶楼上,裙摆飞扬的她。 心顿时揪成一团,那种看着人从高楼坠落的恐惧,我不敢面对。 奔命地冲进公司,连等电梯的心情都没有,慌里慌张地,就冲到了顶楼上。 “小姨,你干嘛?快回来,别做傻事!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面对!” 焦急跑过去,朝她背影大喊。 听到我的声音,她身子晃了晃,再加上大风,就如摇摇欲坠的蜡烛,瞬间就会陨落一般。 就在我伸手要拉她回来时,“站住!阿梓,你别管我!” 真害怕她会激动的跳下去,就依言站着不动了。 “小姨,求求你回来好吗?如果连你也走了,要我怎么活下去?求你,看在我是你侄女的份上,求你别逼我去死,行吗?” 跪倒在地上,无声的哭泣,为什么他们每个人都要逼我?是因为我活着,真的是错误吗? 小姨应该能懂我的痛苦的,毕竟她也是从痛苦中挺过来的人。 可就是这样的人,一次次拿愧疚逼我就范。 难道,我就真的不值得被人疼爱吗? “阿梓,公司资金链断了,我把所有的钱都投到了食品厂上,结果……竟然有人举报,说我们的猪肉中,检测出了猪瘟病毒。现在,公司就剩下一空壳子,还负债累累。” “阿梓,小姨累了,真的撑不住了。”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没想到,思安食品的事,竟然能牵连到我们。 更没想到,小姨竟然会把打量的资金投到食品厂里。 食品厂是在半年前开始筹建的,正式营业,也就两三个月的时间。 当初筹建的时候,小姨也问过我意见。 本来我只想在服装行业一心一意干下去的,但小姨似乎不满足。说她要重建傲立于茂城商界的木氏,扩大经营范围。 看着她已经早有准备,而且我也相信她完全可以达成目标,就点头答应,愿意支持她。 后来,木氏的事,我就完全没管了,除了每个月提交一份设计,其他的,完全都是小姨在管理。 服装厂那边并没有经营不善什么的,为什么小姨一定要这样? “阿梓,小姨是不是很失败?想着拥有一份完全属于自己的事业,却牵连了你。你骂我吧!” 骂她吗? 她明明知道,不管她对我做了什么,我都不会骂她,更没资格说什么。 “小姨,你先回来,公司的事,交给我。你要是累了,就回家休息,或者出去旅游散散心。” 她激动的跳下了那小台子,抓着我的手,“阿梓,你真的不怪小姨?” 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无力摇摇头,“不怪!又不是小姨的错,怎么会怪小姨?” 抱住了我,激动的无法言语。 任由她抱着,我却只觉得这拥抱,很难受。 到底,里面有几分真情? 小姨是被我劝回去了,而且,连夜离开了茂城,环游东南亚去了。 走前,她找来了秘书,又把公司转回到我的名下。 看着手里的转让书,还有那一堆的破事,连哭都哭不出来。 好的时候,小姨拿走了。现在,又把烂摊子扔给我。 果真是我欠她的。 没时间去理会乱七八糟的思绪,直接去了公司,埋头开始想办法挽救公司。 第二天上午九点整,公司召开了会议。主要是商讨对策,目前如何才能度过这个难关。 开源节流,从来都是好办法。为了节省开支,裁了一半的员工。 但到底不能停止经营,裁掉员工后,工作量不免加大,加班成了常态。 哪怕如此,没有新的资金注入,终究会被逼到破产的边缘。 思前想后,我决定找他。 晚上七点多,我开着车,往南郊而去。 之前一直在忙,就没有好好谈过关于分开的具体事情。 在我把他的东西寄回去的第二天下午,我接到过他的电话,质问我到底什么意思,但最终,我以沉默的方式结束了那一次交谈。 之后,直到今天,他都再没找过我。 一个小时后,我站在了别墅门口,看着眼前的别墅,有种莫名的亲切和失落。 往后,这只能成为我远观的风景。 抱着那小纸袋,走了进去。 灯亮着,楼下却没有人,他不在,就连桂嫂她们也不在。 整个房子,安安静静的。 喊了他几声,没有回答,狐疑的上楼,打开书房门,却是一片漆黑。 又跑到卧室里找他,还是没有他的身影。 这一刻,我慌了,害怕他出什么事。 焦急跑下楼,冲了出去,刚冲出门口,却撞进了他怀里。 哭腔说道:“你去哪了?我以为你出事了?” ------------ 第122 我在警局里 下意识的担心,一着急,眼泪就不自觉滚了出来。 紧紧抱着他,害怕会失去。 此刻,我完全忘记了,说要彻底放弃他,只是一个星期前的事。 “就我一个人,不需要那么多人,就给桂嫂她们放假了。别哭了,再哭眼睛就肿了。” 指腹擦掉我的眼泪,拥着我折回了家里。 给我倒了杯热茶,视线在我身上流连许久,却没有开口。 可他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觉得这样的自己,真的很无耻。为了钱,再次跟他扯上关系? ……我做不到。 “你,” “你,” 默契的撞到了一起,莫名有些尴尬。 没有跟我客气,让我先说,自顾自道:“公司里,很忙?怎么又瘦了一圈?” “还好,就是加班忘记了吃饭而已。”低着头,不敢看他。 他倒了杯酒,斜靠在沙发上,慵懒的品了起来。 “木梓,为什么不找我?我可以帮你,不计代价。” 他紧盯着我的目光让我不自在,下意识抓着裤子,不知作何回应。 “连见我,都变得陌生又紧张了?木梓,我把你哄我的话当真了,你说会一直陪着我的。” 站了起来,两步跨到我面前,坐在茶几上,跟我面对面。 盯着他的鞋尖,紧张的咬唇,想要猛地起身逃跑。 我害怕把所有事情摊开,害怕那些伤人的真相从他口里说出来啊,打破我最后仅存的幻想。 放下了酒杯,一手穿过我耳边,手指穿过我发丝,按在了我后脑勺上,迫使我抬头,看着他。 “我一直在等你来找我,可你为什么那么倔?非要一个人死撑着?” 伸手过来,大拇指摩挲着我的唇,“回来,公司的事,我帮你解决,嗯?” 他缓缓倾身过来,似乎要吻我。 慌张别开脸,“别这样,我找你有事要说。” 鼻尖贴着我的脸,呼吸打在我肌肤上,是那样熟悉,又让我心颤。 就在我即将沉沦的那一瞬间,想起了手里的纸袋子,使劲推开了他,猛地站起来,走到了另一边。 “霍南奕,你,你是不是爱上了别人?” 空气凝固了半分多钟。 “如果你爱上了别人,就请你别再这样对我,这样对谁都是伤害。” “你来,就为了问这个?” “我……”对上他失落的眼睛,没忍心说下去,把纸袋子放在他面前,“这个,还是还给你吧!我们,就到此为止吧!谢谢你曾经那么爱过我。” 憋着眼泪,跑了出去。 再待下去,我怕我会窒息。 他追了出来,拽住了我的手腕。 “木梓,在我之后,你还会爱别的男人?” 害怕一开口,泪水就会将我淹没。 他从背后紧紧拥住了我,唇贴着我耳朵,认真轻语到:“我跟你一样,自你之后,再无爱人。” 温热的吻恣意落在我脖子上,动摇着我的防线。 “可我听到过你,你跟别的女人那个的声音,为什么还要骗我?” “如果我说,那些都是假的,你愿意相信吗?还有,你刚刚那些照片,上面的人,不是我。” 惊讶不已,转身,瞪大眼睛看着他。 “你,你说的是真的?你不要骗我!” “我不知道谁给你的照片,但事实就是,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激动的扑到他怀里,哭得不能自已。 闷闷的说:“只要你说,我就相信。” 怀疑他需要证据,而相信他,只需要他一句话就行,无论任何事。 靠在他怀里,有一种春回大地的感觉,一切都似等到了阳光,蒸干了雾气,看到了希望。 只是关于过去,我始终没有勇气提起。 如他所说,他帮我解决了资金短缺的问题。当然,一切都是按照正常的合作程序走的。 哪怕是解除了误会,在没有扫除一切障碍之前,我都不敢保证,我们能不能牵手走到时光尽头。 尽量减少利益的牵绊,是我能做的,唯一可以保护他不受伤的方式。 因为有他的注资,很快公司就恢复了正常的运营,又招了员工,一切都渐渐回归正轨。 但我没再扩大经营范围,食品厂的事儿,也在相关部门的调查后,慢慢落幕。我取消了相关的投资,一心想要做强我们的品牌。 又跟之前那样,公司的管理之类的,全交由罗胖叔叔处理。我又可以做我自己喜欢的设计。 嗡嗡嗡——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也不是本地号码,我本不想接的。 却鬼使神差的拿了起来,接通了电话。 “阿梓,小姨在明市警局里,你过来保我好不好?” 小姨哭腔请求我,这种语气听得我发怵。 没敢耽搁,提着包包,匆匆忙忙就离开了公司。 因为着急,我都忘了给他打电话,要不是他打过来,恐怕…… 他打给我的时候,我已经出了茂城,刚上了前往明市的高速公路。可他让我等着他,他陪我一起去。 知道他不会放心,也就没跟他犟,快速的飙到下一个出口,又快速折了回来,在路边等他。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坐上了他的车,一起去了明市。 到达明市时,已经深夜十一点多了,一分钟没耽搁,直接开去了警局。 当我见到吓得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小姨时,之前对她的不满和抱怨,都似霉味,瞬间被风吹走了。 我走过去,拥抱了她,拍着她后背,却没敢问怎么了? 直到她稍稍舒缓过来,准备问她点什么,霍南奕却进来了。 “走吧,她可以走了。” 而后,他背影有些许我看不懂的落寞,先我们离开了警局。 是自己打了车,离开的。 开着他的车,眼光时不时瞟到后座里孤零零抱着自己的小姨,我看不懂了。 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在离开前,我本打算亲自去问问警察,小姨到底怎么了的。 但小姨精神好像有些紊乱,脆弱的离不开人,就没丢下她自己回去问。 可我还是好奇,究竟怎么了? 随便找了一家酒店,安抚小姨睡下后,我打了他电话,接通,却只听见酒瓶子碰撞,歌舞升平的声音。 他竟然去了酒吧? 可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会压抑到要去酒吧宣泄? 问了他在哪里,只说让我不要管他,明天早上,他会来找我们。 再问,却只剩下了忙音。 走到床边,看着满脸大汉,惊恐的皱着眉头的小姨,我心里越发不安。 总觉得一切又跟之前一样,我身边总在发生一些怪事,却总也看不清,到底怎么了。 熟悉的迷茫和恐惧,如洪水涌来,淹没了我心。 这一夜,我站在窗前,一夜未眠。 翌日,晨曦徐徐照了进来,也叫醒了发呆的我。 转身,见小姨还在睡,就没叫醒她。 轻轻立卡了房间,去楼下喝了点东西,在我折回楼上的时候,路过一间房时,房门突然打开,一只手将我脱了进去。 房间一片漆黑,似昏暗的地狱。那人往我手臂上打了一针,然后,我感觉到脑袋开始发昏,眼神眼皮变得沉重。 “你对我做了什么?” 那人撒开了手,趁着还有一点力气,我转身拉门就要逃,却被那人砸在了门板上。 他开始撕扯我的衣服,“放开我!”挣扎着大喊,到底力量悬殊,根本摆脱不了他。 可身体越来越难受,根本使不上力气。 黑暗中,隐约看到了他的耳朵,我狠狠咬了上去,只听得一声疼痛的尖叫,我重重摔倒在地上。 慌张爬起来,拉开了门,摇摇晃晃跑了出去。 害怕的边跑边向后看,生怕那人追上来。 “砰!”地,撞到了人。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 “木梓,你怎么啦?” ------------ 第123章 不速之客 迷糊抬眼,模糊的视线里,孟良盛的脸慢慢清晰。 抓着他的手,哭喊道:“有人要害我!孟医生,你帮帮我!” “跟我走!”扶着我,回了他的房间。 哪怕身体热得直冒汗,我还是觉得很冷,直发抖,牙齿打颤。 “喝点水。”他把一杯热水放在我手心。 木然喝了一口,“谢谢!” 他看出了我的不自然,然后打了电话,给我叫了他的医生朋友。 我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燥热得跟放在炭火上炙烤一样,热得要爆炸。 只是恍惚中,看到了霍南奕的脸,然后,就忘记了一切,昏睡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是在家里。 迷迷糊糊只记得手背上的疼痛,看了一眼手背,也只有一个小小的针孔。 起身,在书房找到了他,问他我到底怎么了,他告诉我,那人给我注射的,是媚药。 警察没有抓到那个人,但可以肯定,是常在明市作乱的变态惯犯。 “那我小姨她到底怎么了?” “她,被那个变态侵犯了,好像还给她注射了病毒。” “……” 我心疼的说不出话来,小姨后半辈子都被那个变态毁了吗? 她那么骄傲的人,要她以后怎么…… 不敢想象往后她的生活,卡车去了木家,想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我去的时候,她安静的坐在花园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株她送给外婆的梅花,眼角挂着两行清泪。 呆立在她身后两米远的地方,没有走过去,不知道,如何才能安慰她。 原本只是想让她出去散散心,结果……有些自责,觉得她如今这样,多多少少,都跟我有关。 陪着她呆了好久,没有勇气上去,回家,看了外公,陪他说了会话,就离开了。 回去跟他商量后,我搬回了木家。到底两个病人,必须得有人照看才行。 尽管我努力的帮小姨走出阴影,可过了两个月了,还是没有半点作用。 她除了发呆,就是默默流泪。 自从发生那件事后,小姨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每句话,不超过五个字。 看着她这样,我的愧疚也在加深,无奈没有半点法子帮她跨过这道坎。 我特地找了孟良盛来帮她,可她抗拒催眠,并没什么用。 家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就跟一潭死水似的。 外公也没再笑过,整日也不说话,默默的,不吭声。 明明有三个人住,感觉却像是根本没有人。 …… 薛怡敲门进来。 “木总,这是刚刚有人送来的。” 她抵了一包裹给我,扫了一眼寄件人,并不在我熟悉之列。 不自觉皱眉,也还是打开了。 可里面的东西,却是那样的熟悉。 猛地站起来,把薛怡赶了出去,锁了门,背靠着门,热泪却已经掉了下来。 仿佛,当年的恐惧又席卷而来,占据了我的心。 时隔多年,再次出现,究竟飞来横祸?还是要水落石出? 我宁愿,它再也不要出现。 麻木的走过去,再次打开,盯着那一张张我的裸照,疼得差点喘过气来。 到底,那个人是谁?突然给我这些,又是什么目的? 在盒子底部,还有一张小小的储存卡。攥在手心,却不敢打开看。 里面会是什么?视频?还是…… 突然,有人扣响了门扉。 慌地把那些照片放进去,藏到了桌子底下。 擦了泪,才勉强挤着笑,走过去开门。 “怎么了?大白天还锁门?你不会是在办公室养小情人吧?”霍南奕提着一保温盒,打趣到。 尽力咧开嘴角,“你怎么来了?不熟忙得连饭都没时间吃,怎么有空跑我这串门来了?” 自然地拥着我走了进去,放下了保温盒,他径直朝我办公桌那边走去。 怕他看到那个盒子,慌地一把拉住他。 “你陪我一起吃嘛!”故作撒娇的说。 他定定看了我一眼,没有拒绝,陪我吃饭。 只是,我吃得心不在焉,时不时用余光看向他,想确定,他并没有发现我的异样。 好在,如我所愿,他如往常那样,给我夹菜,不曾有半分别扭。 吃完,我找各种理由,委婉的催他走。可他,偏偏赖着不走。 “你今天很奇怪,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呼吸一滞,害怕开口就会暴露自己。 别无他法,我靠过去,吻上了他的唇。 本来想拿美人计迷惑他的,可沾上他的唇,迷惑的,却是我自己。 在他的温柔里,我紧绷着的弦缓缓放松,忘记了恐惧,忘记了一切。 抵死缠绵。 可只要意识苏醒,恐惧就会穷追不舍,步步紧逼。 就连梦,也变得灰暗,不再有光彩。 被噩梦吓醒的我,后怕的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望着稀疏的星斗,妄想找到一点点慰藉。 是否,走错了一步,就要一生痛苦? 不然,为什么我看不到希望? 伸手摸了摸耳根的伤疤,无数次,我都想要再划上几刀,让它烂得彻底。 也许它烂了,就不再有那个人的印记了。 是的,我那道疤痕,是当初那个陌生男人留下的。是一排牙印,怎么也抹不平。 因为这个,每一次跟霍南奕在一起时,哪怕情到浓时,我都会捂住那,怕扫了他的兴,伤了他的心。 过了这么多年,他都不知道,我左耳根那,又一道丑陋的疤痕,而且专属于那个可恶的男人。 那一夜,我没有半点印象。只知道,一睁开眼睛,世界崩塌,我堕入了黑暗的地狱,成了茂城最不知廉耻的女人。 我一直很想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有多恨我,才会这样毁了我,这么彻底,让我终此一生,都要活在他的噩梦里。 一阵冷风吹来,我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竟然在家里。 回想起午后的事,吓得立马站起来。 照片。 照片还在办公室里,要是出点什么意外,那…… 惊恐地冲出去,开着车,飞奔向公司。 希望他没有发现,不然我该怎么解释? 无辜?谁会相信?多年后,再次找来,不是我跟他苟且,难道是被逼无奈? 连我自己都不会相信,又要别人如何信服。 焦急的在路上狂飙,只想快点赶到公司,拿回那对东西。 可越是着急,就越是容易出事。 警局给我打了电话,说是要我去接霍老太太回家,他们找到她了。 忙打了霍南奕电话,等我赶到警局的时候,刚好他也来了。 霍老太太缩成一团,窝在角落里,银发散乱,衣服脏兮兮的,整个人瘦成了皮包骨。 “奶奶,您回来了。” 他走过去,耐心的哄她,可霍老太太仍然惊恐的不敢抬头,脸埋在大腿上,身体在颤抖。 我问了一旁的警察,他们是在哪找到霍老太太的。 警察叹了口气,说:“有人发现她在远郊垃圾场里找吃的,实在看不过去,就把她带到了这。你们好好照顾她吧!毕竟老了。” 他背着手,缓慢离开了。 头也不回感叹道:“堂堂霍家的老夫人,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唉!风水轮流转啊!……” 我们把她带回了家,帮她清洗干净,换了身衣服后,医生来了。 检查结果是:霍老太太彻底遗忘了过去。只记得一些印象深刻的场景和刻骨铭心的人,其他的,都不记得了。 我以为,她还会把我错当成她的女儿,可事实是,她连她的囡囡也不记得了。 就连霍南奕,她都认出来,只说她家南奕还小,不是长成他这样。 霍南奕很自责,觉得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她,情绪也很低落。 其实这都不能怪他,他派出去的人,一直在找霍老太太,可她就是像被人藏着一样,怎么也没有消息。 哪成想,再出现,竟然已经这般模样。 在霍老太太回来的第二天,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当时我在忙着给霍老太太喂药,门铃就不安分的响了。 护工帮忙开的门,也没问我,就直接把那人带了进来。 当我喂好药,想看看是谁时,他却冷笑着先开了口。 “好久不见。” ------------ 第124章 你就是那个男人? 说着,自顾自走了过来。 见他目标明确,是奔霍老太太而来的,忙挡在了他面前。 “你想干嘛?” “我就是回来看看奶奶,弟妹这么紧张干嘛?” 拔开了我,走到老太太跟前,蹲下,甜甜的喊:“奶奶,您最近还好吧?” 老太太眼里闪过一丝恐惧,但转瞬便消失不见,让我怀疑是不是我自己看错了。 因为小姨的事,我对霍南勋这货更加没什么好感。 两步过去,直接拽着他衣领,扯着,喊到:“你看也看了,这会可以走了吧?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弟妹你这样就不厚道了,连陌生人都能讨杯水喝,你这样把大哥往外赶,就不怕被人笑话?” 他却已经厚颜无耻的坐下,悠然喝茶。 老太太消失的时候,他不曾露面。老太太回来了,他也突然回来了,总觉得其中有蹊跷。 但又猜不到他的目的,是报复我们?还是…… “听说你小姨生病了?代我向她问好,有空我再……” 一听到他提起小姨,我就烦,直接夺过他手里的水杯,“砰”地放下,“水也喝了,赶紧滚吧!” “既然弟妹这么不待见我,那我还是滚的好,省得碍眼。不过,滚之前,能不能麻烦弟妹把老宅钥匙还给我?我这丧家之犬,总得找个地方躲雨吧。” 没再搭理他,直接把钥匙甩在了地上,推着老太太回卧室休息了。 要是没有小姨那件事,我对他,好歹也能装得客气。 可只要看到他那张脸,我就会想起小姨所受的伤,像是痛在自己身上一样,难以原谅他。 他捡了钥匙,倒也很快离开了。 等老太太睡着后,我急匆匆去了公司,不为别的,只为那堆东西。 当看到那个盒子还原封不动的在桌子脚下时,大舒一口气,倒在椅子上,舒缓情绪。 本想拿了那些东西就走的,但转念一想,也只有我自己的办公室,才算得上相对安全了。 就装模作样的熬时间,等着所有人离开,然后再打开,把它们毁掉。 在我殷切的期盼下,夕阳终于露面了,公司里的人渐少,我躲在门背后,看着最后留下的几个人,恨不得直接把他们轰走。 尚存的理智阻止了我。 终于,在华灯初上时,他们也走了,确定公司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后,急忙折回办公室,点了火,直接把那些照片烧毁了。 看着唯一剩下的储存卡,犹豫再三,还是打开了它。 如果真的是视频,不过是那些照片的连续,并不会怎样。 当电脑屏幕上开始闪现一些画面时,我害怕的起身跑开了。 躲进洗手间,扒开了碎发,看着镜子里那道丑陋的伤疤,心似被凌迟一般,绞痛不已。 足足待了五分钟,抱着试图从视频里找出一点线索的想法,又折回了办公室。 “嗯?” 他,正坐在我的位置上,脸上跳跃着电脑屏幕上的光线。 心死,就在这一瞬间。 他竟然在看那个储存卡里的东西! 似一堆烂泥,顿时瘫在了地上。 终于,他还是知道了吗?看过这些后,他,会怎么对我?跟之前一样?还是会觉得我更加的肮脏,会恨我?折磨我?…… 哒哒哒—— 他走了过来,没一会,锃亮的皮鞋,就定在我面前。 认命的闭上眼睛,任凭羞辱也好,折磨也好,落在身上。 可等了好久,只见他缓缓半跪在地上,伸手将我拥入了怀中。 一手准确的找到了我左耳根那伤疤,轻轻抚摸着。 略带沙哑的嗓音响彻我耳畔:“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左耳根有道伤疤?” “……” “……木梓,我们错过太多太多了。” 然后,他吻上了我那个伤痕。 哪怕他的吻很温柔,带着安慰,可我却害怕的直发抖。 我宁愿他骂我几句,也不要他这样。 这这样的温柔,我不愿相信是真的。因为它美好得太假。 “你没必要委屈自己,你要是接受不了,我……” 他捏着我双肩,眼睛却已经湿润。 他哭了。 为我哭了。 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他是因为心疼我才哭的吗? 缓缓抬起手,替他抹掉了眼泪。 “都过去了,我已经放下了,真的。哪怕过去支离破碎,我现在不也好好的活着吗?你看,我真的放下了。笑得多灿烂!” 咧开嘴角,努力的撑着干枯的笑。 “傻瓜!我欠你太多太多,别离开我,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好吗?” 疑惑的皱眉,听不太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霍南奕,你……真没必要这样委屈自己,我确实很脏!你……” 他却用吻封住了我的口,似惩罚,又似发泄怒火。 没有拒绝,任他恣意妄为。 这是我欠他的。 以为他会撕裂肮脏的我,然而,仅仅停留在亲吻,并没有做别的什么。 而后,抱着我回到了座位上,点了播放键,我慌张的按住了他的手,祈求道:“不要!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要跟他一起看我在别人身下承欢的模样,不,我做不到! 紧抓着他的手,哀求看着他。 “别害怕!我会一直在。” 他不顾我的请求,点了播放键。 闭上了眼睛,不敢直视。 “睁开眼睛,好不好?别害怕,我们一起分享这份惊喜的喜悦,好吗?睁开眼睛,我陪着你。” 哭着直摇头请求他关掉,可他却逼得我睁开了眼睛。 可映入眼帘的画面,让我惊诧。 揉了揉眼睛,再三确定确实不是假的。 “怎么会?” “你没看错,那个男人,就是我。对不起,给你带来那么多的伤害!对不起,我亏欠你太多了。” “怎么可能?怎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你就是那个男人?为什么我一直恨得入骨的男人,会是你?为什么为什么?” 疯狂的捶打着他后背,怎么也不敢相信这竟然就是我想知道的真相。 霍南奕就是那个毁了我的男人! 他竟然就是那个男人?! 推开了他,“不!一定不是这样的!不是,你不是那个人!不是的……” 神志不清,激动地跑了出去。 我最爱的人,怎么可能是毁了我的男人? 不可以!我不允许! 我这么多年的噩梦,竟然都是拜他所赐吗? 活在他给的噩梦里,却又觉得对不起他,这真的是天意弄人? 过去的痛苦似风暴里的砂子,搅动着,反复砸在我心上。 这样的真相,我宁愿永远不知道。 痛哭奔跑在路上,只想尽快逃离,远离那个可怕的真相。 “木梓!别再跑了,很危险!” 他追在我身后,可此刻的我,只想结束这种痛苦。 他越不让我往车道上跑,我偏要跑进去。 也许,地狱里没有惊变的失落,没有光亮,就不会有希望,就不会失望透顶到心痛得无法承受。 也许,那才是我的归宿。 迎面而来一辆大卡车,我似乎看到了新的希望。 张开双臂,迎着他它,跑了过去。 “砰砰砰……” 一串串碰撞发出的声响似要撞破我耳膜,喧闹着。 虚弱的躺在地上,疼痛感袭来,越来越剧烈,痛得我无力承受,晕厥过去了。 但在最后那一刻,听到旁人的喊声,我笑着哭了。 地狱也可以这么温暖! 满世界的黑暗,没有一缕光,没有吵杂的声音,也没有指责,我安安静静的躺着,笑得欢愉。 果然,这才是我的归属。 摸索着前行,哪怕缓慢,每一步却都很踏实。 绽开笑容,哼起了幸福的歌,连疼痛都是快乐的模样。 黑暗真好!地狱真好! ------------ 第125章 记忆缺失 最大的恶意就是,苦苦挣扎想要成功活下来的人,在最接近希望的时候,突然断气,连句遗言都没来得及说。 而想方设法杀死自己的人,总奇迹般的“大难不死”。 这样的大度的怜悯,一次次的临幸在想死的我的身上。 十月二十八号凌晨零点整,我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到昏暗的灯光,顿时泪流满面。 我竟然还活着。 瞪着洁白的天花板,脑子一片空白,断断续续的思绪紊乱,看不到一个完整的片断。 伴着“咔嗒”一声轻响,门口来了个人,是个生面孔,医生的打扮。 他缓缓走近,见到我睁大眼睛,哭着瞪着天花板,微愣,旋即恢复过来。 “木小姐你醒了。距离你被送往医院,二十天零三个小时。生日快乐!” 他给我做了检查,眼神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我,而后嘱咐我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我被他的砸得有些发懵,一直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时,才慢慢想起来,二十八号,是我生日。 可我已经想不起来,上一次生日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跟谁一起过的了。是跟外公小姨一起?还是跟别的什么人一起? 完全没了印象。 数着天花板上细小的裂痕,慢慢有了倦意,便渐渐睡了过去。 没有噩梦,也没有痛苦。 等我意识再次苏醒,是上午十一点左右。 只听到有声音,在里面穿来穿去的,吵得我睡不着。 就睁开了眼睛。 外公动作笨拙地帮我换了花瓶里的花,纯白的栀子花,散发着清淡的香味。 不知为何,在他转身的瞬间,我又闭上了眼睛,装睡。 听着他略显沉重的步伐向我靠近,我想知道,他会跟我说什么。 “阿梓,今天是你生日,生日快乐!别再睡了,该起来散散步了。” 他拉着我的手,宠溺的哄我,就跟我记忆里的外公一样。 零零碎碎的记忆,整合成一小段,一帧一帧在脑海里回放,是我跟外公在海边说笑的场景。 而外公也开始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我不知道的事,在他的话里,出现频率最高的人名是:霍南奕。 可他是谁啊? 努力的搜寻关于这个人的信息,却是空白一片。 但外公一直在提他,还说我很爱他!强忍着好奇心,继续装睡,想再搜集更多的关于他的信息。 又说了一番话后,他起身,缓缓离开了病房。 最后一句话竟是:“阿梓,外公对不起你!” 在他彻底离开后,我震惊的坐起来,想不明白他这么说的理由。 在我记忆里,是他给了我温暖和关怀,也是他把我养大的,怎么说“对不起”呢? 很不解的倒回去,又大睡。只是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紧紧牵着心,却又想不起来。 迫切的跑到了医生办公室,“医生,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他淡淡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坐下。 在我坐下后,他把我脑脑部的扫描图递了过来。 看着上面的图案,我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你的海马体受到严重压迫,破坏了判断、记忆和对周围环境的整合功能,造成了记忆缺失。” 我愣住了,条件反射就问:“那我认识霍南奕吗?” 然而,医生不置可否,而是让我填了一份问卷,上面的题目都是类似于:我最难过的事,最痛苦的经历,伤害我最多的人……这一类的问题。 医生看了我的答案,认真的告诉我,我选择遗忘的,是那些痛苦的经历。 他说这是人体自我保护的方式之一,因为无法忍受这些事情,就选择了遗忘。 “你的大脑已经替你做出了决断,就顺其自然,重新建立新的记忆系统,比找回那些失去的记忆要可靠的多。” 愣愣的看了他几眼,起身,失落不安地离开了他办公室。 在关门的刹那,不自觉又问:“那个霍南奕,是不是给我伤害最多的人,所以我忘了他?” 说罢,轻轻合上了门。 我一边庆幸医生的诚恳,没有隐瞒我任何,一边却又害怕,怕哪天再次遇见那个人,害怕被伤害…… 当天晚上,八点左右,外公又来了,手里提着一个蛋糕,过来给我庆生。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但我想不起来是否见过。 “阿梓,快起来许愿咯!许个愿,咱们就能很快好起来了。” 像哄小孩子那样,叫我别总躺着。 那个人走了过来,微笑的喊了我一声“木小姐”,问了我现在感觉怎么样。 其实,在他刚进来的时候我就很想问,他是不是那个霍南奕。 却开不了口,直到他离开,我才从外公那里知道,他叫陈轲。 但外公却没告诉我他跟霍南奕的关系。 就外公陪着我,过完了生日。 到底是遗忘了伤心的往事,哪怕隐隐有些担忧霍南奕会找来,打破我的宁静,却也慢慢淡忘了他的存在。 在医院休养了一周后,在我强烈的要求下,外公终于答应让我出院回家了。 我哀怨的坐在病房里,扯着栀子花的花瓣。 就在五分钟前,外公突然打电话告诉我说,要到下午才能来接我回家。 而我已经厌倦了医院的生活。 看着那被我蹂躏得光秃秃的花束,不免有些抱歉,双手合十,道了个歉急忙跑出了病房。 去了医院后庭,那里种着一排排银杏,临近冬天,树叶开始泛黄,一眼望去,金灿灿的,倒很讨喜。 我蹲下身,挪一步,捡一片舒叶,玩得不亦乐乎。 “昨天夜里,送进来一对情侣,女孩毫发无伤,男孩却当场毙命。但男孩紧紧抱着女孩,就连最后,也是保持着保护女孩的动作。真让人唏嘘。” “可不是嘛?一个月前,不也有一对这样的被送了进来嘛?想必,那男的,是爱惨了那女的,才会拿命去保护她吧!” “……” 两个穿着病号服的大妈,坐在一旁的长椅上,聊起了她们的见闻。 我听得很不自在,猛地起身,跑回了病房,蒙头大睡。 她们说的根本不是我,可我为什么会觉得心痛呢? 仿佛,那些女孩的悲痛,也敲打着我一般。 突然想知道,我是怎么被送进的医院。又猛然起身,跑到了医生办公室。 却撞到了那个叫陈轲的人。 “木小姐?你不是出院回家了吗?怎么会在这?” 我没理他,直接问医生道:“医生,请你告诉我,我是因为什么而被送到医院来的?是车祸吗?” 他没告诉我,只是说,忘记了的,可能没必要记住。 就这样,带着满腔疑惑,我出院回家了。 问了外公几次,我住院的原因,他说,医生告诉他,我是从楼上掉下去的。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叫我以后不要做这样的傻事,一切都会雨过天晴的。 回到家,我就激动到处找小姨,因为在我记忆中,小姨一直是那个挂着完美笑容的样子。 当我在房间角落里找到面容枯槁的小姨时,着实吓了一跳。 “小小姨,你怎么,怎么躲在这里?” 她瞥了我一眼,不耐烦起身,钻进被子里,不搭理我。 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她的卧室,觉得很委屈,小姨竟然不搭理我了。 她明明是对我最好的人,怎么不理我了呢? 回了我自己的卧室,抱着膝盖,怎么也想不开。 而后的两天里,我都没在楼下见到小姨,外公说她生病了,不愿下楼。 我说上去陪她,外公制止了我,只说,她不想被人打扰,叫我以后别去找她。 依言没再去找她,只是觉得,我这一病后,所有的事都变了一番模样。 出院回家休养的第四天傍晚,家里来了个人,一个我不认识的陌生人。 那时,我在花园里松土,突然听到大门口处有人在喊叫,也听不太清在喊什么。 一时好奇,我就走了过去。 只见门口,一个小女孩,失落的低着头,身子一颤一颤的,在捂嘴抽泣。 没敢直接靠近,站在一旁的万年青树下,好奇的看着她。 哭了一会,她抬起头来,红肿的眼睛四处寻找着什么,却又失望的垂下。 看到她的脸,我呆住了。为什么,她长得跟我这么像? 不敢置信的捂着脸,以为我脸盲了。 “小小姐,那个小姑娘跟您好像啊!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除了她眼睛和脸上有肉外,我都要以为时空穿梭,到您小时候了呢。” 家里的丫头苗雨走了过来,感叹着,就要出去。 “你干嘛?别吓到人家。” 把她打发走,我却按捺不住好奇,走了过去。 可就在我走出去,要跟她面对面的时候,她突然转身飞快的跑开了,一直低着头。 怕她会迷路,就开门跟了出去,却见斜对面的路边,停着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她上了车,便绝尘而去。 无奈笑笑,转身回了家。 “还真是多管闲事!”无力吐槽自己,就着这个事,画了张“渴望”主题的设计。 那个女孩红肿的眼睛,一直印在我脑海里。 ------------ 第126章 去太平间找 在家里待了整整两周,骨头都要松了。 终于说服了外公,回到了公司上班。 要不是有罗胖叔叔帮忙打理公司,恐怕公司早就宣布破产了。 因此,我对他又多了一种特殊的感情,像对父亲一样的敬重,又像对上司一样的钦佩。 他也不再跟我生分,总拿我开玩笑。 不过有一回,我们一起吃饭,他喝了点酒后,话变得有些多,就问了我一句:“你跟那个霍氏集团的霍总不可能了?怎么好久没见他找你了?……” 还站在过来人的立场上,建议我们好好沟通,感情来之不易,要学会珍惜。 因为他这话,气氛变得压抑。而我,再吃不下去一点东西,提前买了单,没结束就先走了。 我相信了,我跟霍南奕之间,并不简单。 可如果我们以前真有什么关系,如果是我忘了他,那他为什么不主动来找我? 难道,他也忘了我吗? 开着车,漫无目的在路上瞎逛。就是不想回家,不想面对家里的死寂。 下意识地,就开到了南郊。 下车,远远看着那栋临海别墅,灯火通明,也不知里面住的是什么人。 我记得,这栋别墅,自我开始跑海边散心以来,就很少亮过灯,好像别墅的主人并不住这。 是换了人吗?还是它的主人回来了? 也就是好奇,并没有过去打扰。 径直往那块石头走去,那是我自己的秘密基地,它,知道我所有的秘密。 轻抚着石面上的纹理,却想不起来,曾经,都跟它说过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的秘密,守着守着,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了,莫名觉得好笑。 一直待到十点多,海风冷冽起来,有些耐不住,才折了回去。 上车的时候,特地回望了一眼别墅,灯光,一下子都熄了,别墅顿时跟夜色融为了一体。 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上车回了城。 因为遗忘,我的生活好像变得很简单,应该说是单调。 似乎除了每天上班下班,我没有别的事可做。放松娱乐什么的,也不在我的渴求范围里。 我以为,这就是我往后余生的模样,在忙碌里平淡至死。 直到,那天,我目的不纯的去找了他。 十一月十二号,天气晴的刚刚好,暖洋洋的。 早上我去了公司后,薛怡跟我报备说,霍氏第二个月的投资已到账。 当时我还愣了一下,很意外,怎么也没想到,我们这样的小公司,竟然能搭上霍氏这艘大船。 让她把合同调了出来,看到上面竟然是我的签名,还有他的,再也坐不住。 拿着包包直接去了霍氏。 我想确定,是否我真的认识他,而且跟他关系匪浅。 原本我以为前台不会让我上去的,毕竟霍氏集团总裁,不是我这样的人想见就能见的。 但意外的是,我顺利的上去了。 秘书把我带到门口,就直接走了,搞得跟躲什么似的。 也没恼,抬手刚要敲门,却听里头“砰!”的一声,响声隔着门扉传到了我耳朵里。 之后,是暴怒的吼声,像是狮子在咆哮。 吓了我一跳,不免有些害怕,要真进去了,恐怕会成出气筒吧? 转身要走,准备下次再来,可门却很不合时宜的开了。 “站住!”声音有些阴冷,没敢动,竟真的停了下来。 那个陈轲走了出来,路过我时,客气的跟我打了招呼,而后就消失了。 我没回头,没有做好跟他面对面的准备,但却感觉得到,他打量的目光,恣意的锁在我身上。 我也是前不久才开始关注他的八卦,记得网上说,霍南奕先生气质儒雅,温润如玉,脾气极好,从不曾见他怒过…… 可刚刚盛怒的人又是谁?难道里面的人,不是他? 猛地转身,只见里面的人一对剑眉紧蹙,阴沉的脸上,尽显怒气。 果真不是他。 而是霍南勋。 霍氏竟然已经易主了吗? 霍南勋轻飘飘的瞅了我一眼,愁眉舒展,斜斜靠坐着,点了根烟。 我怔愣看着他许久,才慌忙把手里的合同翻转过来,不让他看到具体是关于什么。 哪怕在我印象里,这是我跟他第一次见面,但下意识的警惕油然而生,似乎在告诫我,这个人,不好惹。 “进来吧!”淡淡说了句。 都这样了,也不好突然转身离开,就硬着头皮进去了。 “随意坐。” 坐定,却不知道跟他有什么可说的。 不免有些后悔,应该走的。 “弟妹,不,应该叫木总。木总大驾光临,不知找我什么事?” 虽然好奇他刚开始的称呼,但也没问什么,毕竟他不是什么好人。 “抱歉,我是来找霍南奕的。既然他不在,那我……” 他却突然狂笑起来,放肆又无礼。 不悦的皱眉,攥紧拳头,客套说了句“再见”就要夺门而出。 “你找霍南奕,找错地方了,你该去医院太平间找,一定不会失望的。” 冷眼瞪了瞪他,终究不再说什么,大步流星走了。 他是什么意思?医院太平间?难道……我真的是出车祸住院?而他跟那两个大妈口中的悲剧故事里的男主角一样? 心,莫名绞得生疼。 难道说,他真的是被我遗忘的爱人? 抚着胸口,强撑着,缓慢出了霍氏。 刚要拉开车门,却被人阻止了。 “木小姐,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可不可以给我半个小时?” “你是霍南奕什么人?” “助理。” “你真的可信吗?还是……是霍南勋派你来的?” 这话问出口,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试问谁会亲口承认自己不可信? 开门上车,“走吧,找个地方坐下来谈。” 二十多分钟后,车子在植物园背后的道路边停了下来。 我迫不及待开口问:“霍南奕在哪?我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霍总还在医院里,至今昏迷未醒。至于你和他的关系,木小姐真的把霍总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我果真跟他有关系?” “你们是恩爱的夫妻。” “……” 我的思绪登时混乱不堪。 在来找他之前,我有想过我们可能的关系,情侣,将分手未分手的伴侣……却从未想过,我们是夫妻,恩爱的夫妻。 “我想去看他。” 换了陈轲开车,去了医院。 当快要到他病房时,我犹豫了,不敢继续往前走。 我想到了很久以前我看过的书《不要相信任何人》,主角不也是被自称是爱人的人骗了吗? 陈轲,真的可信吗? 站定,盯着他的后背,希望你看穿他,找到他不会骗我的证据。 可我一个凡胎肉体,哪有那透视的本领? 见我没跟上去,他顿住,转头看着我,“怎么了吗?木小姐。” 我直直盯着他的眼睛,撒谎的人,总躲不过自己眼睛动作的背叛。 可我在他眼睛里,没有找到半点不可信的证明。 再次迈开腿,跟了上去。 也许,这一次,他说的,都是真的。 “到了,木小姐,你进去看霍总吧!我去找医生问问具体的情况。” 给我开了门,然后他转身就走了。 站在门口,看着不远处病床上的人,青色的胡茬,已经疯长到了邋遢的地步。 不知为什么,在看到他熟睡的脸时,怀疑竟已经销声匿迹。 关门走了过去,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以前是怎么叫他的?会不会吵到他?…… 心里一堆的疑问和担忧,终于,小心翼翼的在床沿坐了下来。 一时鬼迷心窍,伸手,抚上了他的脸。 当时的我没有注意到,就连轻抚他脸庞的动作,都那样熟稔,那样自然。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陈轲回来了。我忙收回了手,起身,径直离开了病房。 他跟了上来。 “木小姐,哪怕是忘记了霍总,你心里还是爱着霍总的吧?一个人下意识的动作,骗不了人。你还爱着霍总。” ------------ 第127章 你都记起来了 一阵激灵,其实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在看到他时,那股莫名的慌张和激动是因为什么。 是爱吗? 我不知道。 在我的记忆里,根本没有霍南奕这号人,更不可能是爱人。 陈轲邀我去了医院中庭的凉亭里坐坐,顺便跟我说一些事情。 哪怕满脑子的不相信,却找不到理由拒绝。 在长椅上坐下,他拿出手机,翻了翻,便递到了我面前。 一张照片,上面一个老太太,看上去还挺和蔼可亲的。 “什么意思?” “这是霍总的奶奶,霍家老夫人,手里持有霍氏集团10%的股份。” 没出声打断他,等着他说出找我的目的。 “现在,霍总昏迷不醒,霍南勋趁机打回集团,试图收购其他股东的股份,跟霍总持平。” “那霍南奕有多少?” “霍总手里现在只有15%。” “怎么可能?霍氏不是由总裁控股的吗?他手里怎么可能只有15%?” 我有些激动,觉得他在耍我。 猛地站起来,“你在骗我!”提着包包,迈步要走。 “因为还有25%,在木小姐名下。” “……” 我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手里竟然持有霍氏25%的股份? 可为什么? 愣愣转身,疑惑不解看着他。 “之前,霍总逼木小姐签了股份转让书,把名下25%的股份转给了木小姐你。所以,现在,木小姐才是霍氏的最大股东。” 他把那次,霍南奕逼我签转让协议的事跟我说了一遍,虽然没什么印象,他也没拿出协议,但我真的信了。 “而霍南勋已经收购了小股东手里的6%,目前他手里有11%,要是他拿到了老太太手里的10%,就占有了绝对优势。” “那我把霍南奕的股份还给他就行。” “可霍总现在昏迷不醒,恐怕还得请木小姐出面,任霍氏集团总裁。” “什么?不行不行!我的股份来得名不正言不顺,就算是我有绝对控股权,霍氏的董事会也不会答应。” 就刚刚的消息我都有点吃不消了,这会他还要我接替霍南奕任总裁,这简直就是“受宠若惊”。 就算我跟他之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我不想扯上利益。 陈轲再三劝说,都被我拒绝了。 我尚且连木氏这样的小公司都打理不来,接管霍氏,不是小孩玩过家家吗? 直接撂下一句:“等你拟好转让协议,拿来找我签字就行。接管霍氏,我做不到。”就开车离开了医院。 知道了跟他的关系,我却更加烦乱了。 一知半解的,比什么都不知道要让人难受。半吊着,不上不下,卡得为难。 晚上回到家,饭桌上,我脱口而出问:“外公,我赌老大不小了,还没嫁人吗?” 我想知道,他会怎么回答。 因为我不相信,外公会骗我,却又有些动摇。 他没回答,只是巧妙的转移了话题,扯到了别的事情上面。 见他这态度,我也就没再追问。 既然无意告诉我,那再问,也不过是闹得彼此不愉快罢了。 回到卧室里,打开电脑,搜索了我跟他的字样,可没有一点关于“我们”的消息。 就连关于他的,也清理得只剩下几条了。 合上电脑,不禁让我怀疑,这其中究竟是我被骗了呢?还是,有人在故意保护我? 不得而知,抱着一堆的疑问,渐渐睡了过去。 翌日一大早,我就奔公司去了。 其实我没有直接去公司,而是约了人见面,医生建议我建立新的记忆体系,但我放不下过去。 忘掉过去的人,就像是一个赤裸裸的,被放在人群中却不自知的人。别人的议论,他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也不知道。 战胜这种恐惧,远比重新建构新的体系要难得多。 所以,我决定找私家侦探帮忙,找回过去的记忆。 哪怕是想不起来,至少,像看别人的传记那样,知道个大概,也能减少一点恐惧。 见了那人后,我去了医院。 不是因为想他,只是出于一个“妻子”的责任,想去看看。 我去的时候,护工还在,可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帮他刮掉胡子,似乎是故意的,又像是没有权利去动它。 有些看不下去,去买了一套工具,自作主张的,刮掉了他的胡子。 轻抚着他的脸,却有种舍不得移开的冲动。好想就这样,看着他,到永远。 “咔嗒!” 门突然开了,我有些慌乱的收回了手,转头望向门口,却对上了那张跟我很像的脸。 那个女孩? 她怎么会在这? 浅笑着起身走过去,蹲在她面前,“小朋友,你怎么会在这?你跟谁来的?” 不知是我长得太吓人,还是怎么的,她却瘪着嘴,哭了,委屈得不行。 我有点无措,毕竟把人家孩子弄哭,还蛮糗的。 手忙脚乱的安抚她,她却越哭越厉害,然后直接扑到我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也想不明白这算怎么回事,却没有推开她。 她给我的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 哭了好久,她才终于缓了下来,却不愿意从我怀里出来,紧紧抱着我。 “小朋友,你是不是跟妈妈走丢了?还记得来时的路吗?我带你去找妈妈?” 说着要抱着她离开,她却突然跳下来,跑到浴室门口,紧紧抓着门,直喊:“不要!不要赶我走!” 弱弱的请求,让我心软。 只好点头答应了她。 然后,她坐在霍南奕床边,小心翼翼的给他擦脸。 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我想问她跟霍南奕是什么关系,却没忍心开口。 也许,她是个没有爸爸的孩子,把自己对爸爸的爱,给了霍南奕。 呆了一个小时左右,我看了眼腕表,八点整。 拿着包包,要离开,去公司。 她又突然跑过来,抱住了我的腿。 抬起眼睛,看着我,低声说:“我可以跟你一起吗?” 弯腰,擦掉她眼泪。 “我要去公司上班,你回去找你妈妈吧!不然她该着急了。” 却紧抱着我的腿不撒手,吵闹着,非要跟我走。 那一刻,我有些怀疑,她是不是骗子。故意这样,然后再报警说被人拐卖,骗钱。 可她的眼睛动摇了我恶意的猜测。 骗子怎么可能拥有一双清澈得几乎透明的眼睛? 我终究败给了她,抱着她一起离开了医院。 破天荒的,我带着她去了公司。 将她安坐在沙发上,她倒很乖巧,不吵不闹的,乖乖的坐在那看书画画。 下午的时候,陈轲慌慌张张的闯进了我的办公室,吓醒了在沙发上睡着的她。 陈轲本来火急火燎的,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 可进了我办公室后,他却突然不说话了。 我看着他,他看着那个小女孩,空气顿时安静下来。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这么着急?集团出事了?” 他愣愣的摇摇头,问了句,“木小姐你认识这个女孩?” “不认识,只是见过她。上一次,她站在木家门口哭喊,很可怜的样子。怎么?你认识她?” 他露出个苦涩的笑容,摇了摇头,没说话,开门走了。 直到他走了很久后,我都没想明白,他匆忙来找我的目的。 下午下班后,她还是要跟着我。 我劝她回家,可她就是哭,嚷着不要。 我也无可奈何,总不能把她带回家吧?要真出点什么岔子,该如何解释得清? 看着窝在我腿上睡着的她,真的有些无奈。 拨了陈轲的号码,让他给我出主意,可他却直接提议说:“不然木小姐你就带着她好了,等她想回家了,自然就不会再缠着你。” 一头黑线,真想骂他两句。 挂了电话,却也只能像他说的,带她回家。 当我抱着她出现在木家时,外公竟然激动地没站稳,瘫倒在了地上。 忙走过去要扶他,“阿梓,你都记起来了?” ------------ 第128章 被人算计 外公惊愕的看着我。 将他扶起来,安坐好。 “外公,您没事吧?” “阿梓,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 他竟然激动得流泪。 我不知道他是从哪看出来我知道的,可我确实不记得眼前的事啊! “外公,您别激动。没有,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听到我的否定,外公竟然大舒了一口气。 拍着我手背,直道:“对,这样也好,这样也挺好!” 外公不希望我记起来往事,是有什么用意吗? 扶他回屋休息后,我也回了自己的卧室。 小丫头安静的躺在我床上,眼睛却直勾勾盯着窗前的钢琴。 “你喜欢钢琴?” “爸爸说,妈妈弹钢琴很厉害!” “那她教过你吗?” “没有,爸爸说,妈妈已经不记得我了。” 看着她澄澈的眸子被泪水浸湿,有些难受,爬上去,将她抱在怀里。 “相信我,你妈妈一定也在想你。” “那你会想我吗?” “……” 突然觉得这个女孩,成熟得不像个孩子。 “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随心,随心所欲的随心。爸爸说,妈妈一直过得很累,他希望我能一直跟着心走。” “那你爸爸呢?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爸爸病了,他让我好好照顾自己,还有,记得去看妈妈。” 说着,她的声音哽咽,模糊不清哭道:“爸爸说,如果妈妈找不到他,会害怕的。要我陪着妈妈,等他病好了,就来接我们回家。” 我没敢再问什么,怕她会更加激动。 温柔安抚她,在睡前,她竟然亲了我一下,说:“不要害怕,随心陪着你!” 小小的人,却给了我无限的安慰和力量。 之后日子,她都一直陪着我。应该说,我们相依为伴。 她对我没有一点疏远,反而很粘我。无论我去哪,她都要跟着我。 渐渐地,我习惯了有她在我身边。一起去医院看霍南奕,一起去公司上班。 我请的私家侦探给我汇报过一次结果,不知是他没有尽心尽力,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他根本没给我找到一点想要的结果。 后来,我又换了一个。耐心的等着,可结果还是一样,一无所获。 直到第三个人也给了我同样的回答后,我开始怀疑了。 一定是有人故意隐瞒。 但无权无势的我也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只能继续一知半解下去。 进入十二月,茂城的天气越来越冷。 公司又一贯的变得忙碌起来,很多时候,我都没时间顾及随心。 但哪怕如此,她也还是每天跟我去公司,我去外面跑的时候,她就自己在我办公室里看书。 每次看到街上跟她同龄的孩子有父母牵着,幸福的说说笑笑,都很心疼她。 她这么懂事的孩子,却遭遇那样的不幸,真的很讨厌上天的恶作剧。 可能出于怜悯,我把自己的温柔都给了她。 有一次,她跟我说,在我身边,她觉得很幸福。 听得我热泪盈眶,甚至感觉到了做母亲的骄傲。 我单调的生活,因为有她的参与,渐渐有了别的色彩。 那段时间,我过得很开心。 十二月中旬,霍氏集团内乱,因为霍南勋得到了霍老太太手里的股份,而且另外收购了5%的散股,他成了最大的股东。 陈轲又来找我,力劝我接任总裁位,帮霍南奕保住集团。但都被我拒绝了,不是不想帮他,只是不愿意用这样的方法帮他。 我提出过,把所有股份转到陈轲名下,由他做总裁。 可他也同样拒绝了我。 我不知道,他拒绝的理由。就算他不是总裁,很多时候都是他帮霍南奕在打理,转股份给他,也一样没变。 他却说什么也不答应。 十二月二十的今天,雨夹雪,冷得我根本不想动。 但又不能,今天上午十点,霍氏会召开董事会,正式选出新一任总裁。 哪怕再不情愿,也不想他的努力,最后却为他人作嫁衣裳。 早早的起来,收拾了一下,带着随心,一起去了医院。 说真的,哪怕我现在也是老板,但还是有点害怕。毕竟我这样的小老板跟霍氏那样的大公司老板,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想到董事会那些人,不免有点慌。像我这样没什么经验的人,恐怕会被diss得体无完肤。 所以我需要支持,哪怕现在的他昏迷不醒,但只要看到他,就能平静下来。 九点左右,陈轲来医院接我们。 先把随心送到了我办公室,然后才去了霍氏。 站在霍氏集团门口,就跟要上战场似的,紧张得不行。 “木小姐,你只要出席就行,其他的事,有我做。” 他如是安慰我,可紧张哪是几句话就能消除的。 战战兢兢跟着他,进了会议室。 果然,刚进去,就开始diss我了。 “陈特助,今天是霍氏集团董事会,你这样随随便便带个外人进来,安的什么心?” 他浅浅一笑,拉开了总裁的椅子,示意我坐下。 斜斜扫了一眼那些个董事,咬紧牙关,一屁股坐了下去。 来都来了,就算会掉层皮,也只能干到底。 见我这么不懂事的坐了总裁的位置,董事们的嘴脸更加难看了。 可我偏不让他们如愿,化紧张为力量,坐直了身体,淡然看着他们。 纷纷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却迟迟不进入正题。 突然,会议室的门开了,霍南勋推着霍老太太走了进来。 “董事没到齐,怎么就开始了?霍氏集团董事会的规矩,什么时候改了?” 几个董事有些谄媚,尽量跟霍南勋拉近关系,似乎是肯定他一定会成功坐上总裁位置一样。 自他们出现,我就一直注意着霍老太太,只是她眼神空洞,竟连话也说不清了。 陈轲之前跟我提过她的状况,说她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怎么又变成了这样? 狐疑斜了眼霍南勋,他手里的股份,怕不是抢来的。 果然如陈轲所预料的,1/3的董事全力支持霍南勋任总裁。 剩下的董事,似乎在观望,不相信霍南勋,又没有更好的人选。 当我毛遂自荐时,他们不屑的笑了。 “你个黄毛丫头,连毛都没长齐,跑霍氏来瞎凑什么热闹?以前霍总宠着你,带你来公司瞎闹,我们不说啥。如今,你还想搅乱董事会?” 一个大扁脸的老男人冷笑着呛我。 “再说,你有什么资格参加霍氏集团董事会?” 我没说话,将股份转让协议甩在了他面前,他顿时哑口无言。 “现在够格了么?” 可哪怕我手里持有40%的股份,他们还是找各种理由,打击我,说我不配做总裁的位置。 最终,这次会议以我们的胜利而告终。 我成了霍氏集团代理总裁,他们提的要求是,要我一个月内,提升20%的业绩。 接了这个盘子,我就只能没日没夜的工作了。 几度累得要崩溃,要不是为了他,我一定转手就把股份卖了,拿着钱环球旅行去了。 后来再想起那段时光,却是我生命里最充实的,因为,我在努力的爱一个人。 除夕那天,我接到了私家侦探的电话,他说,他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我激动地冲出了公司,往约定的地点去。 想到很快就能知道所有的事,竟把其他的事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如果当时我能冷静的想一想,或许,有些悲剧就可以避免。 可惜,我没有。 像被鬼魅勾了魂一样,直奔郊区的小酒吧去。 若是当时我能细心一点,一定能注意到那个人的异样。可我一心扑在往事上,没有心思去理会别的。 我到达约定地点时,他坐在角落里。白天的酒吧,本也没什么人,安安静静的,倒像个喝茶聊天的好去处。 我开门见山问:“东西呢?” 他笑笑,“木小姐大老远赶来,先喝杯水解解渴吧!” 确实有点渴,没怀疑,喝了一口。 可他还是没动,笑看着我。 直到我感觉脑袋越来越沉,昏昏欲睡时,我才知道,他一直不开口的目的。 “你是谁?为什么要害我?” “木小姐不必知道我是谁,只要记得,别随随便便相信别人就行!” 而后,我便忘了所有,昏了过去。 ------------ 第129章 看着她去死 如果可以,我宁愿那天我睁不开眼睛。 也许,那样可以不用目睹着她在我眼前死去。 可,我还是醒了。 动了动沉重无力的眼皮,缓缓睁开了眼,却什么都看不见,除了无边的黑暗。 周遭一片沉寂,不,是死寂。 意识回潮,想起昏迷之前的事,猛地坐了起来,四处张望。 终于,随着轻轻的“咔嗒”一声响,我看到了凌乱跳跃的火光。 鼻腔受不了刺激,没忍住,咳了咳。 “咳咳咳……你你是谁?” 望着那烟火的方向,却看不到任何东西,除了点燃的烟。 他没回答,只是我听到了他的讥笑,似乎在笑我不自量力的模样。 我快速的搜索着,这种时候,有谁会绑架我。 答案只有一个,霍南勋。 可他真会做得这么招摇明显吗? 那个人掐灭了手中的烟,一切又都黑暗如死亡。 我听到他站起来,走动的声音。 直到冷风股股灌入,我才看到了一点奢侈的光。 他拉开了窗帘,打开了窗户,甚至还可以听到除夕夜独有的城市喧嚣。 借着那微弱的光线,我看清了那个人的背影,不是霍南勋。 如此,我便不知该怎么办了,更猜不到那个人的身份。 他在窗前站了许久才转身朝我走来,在靠近我时,我看到了他嘴角的笑容,在逐渐放大。 不由得后怕,忙往后挪,试图远离他。 他耐心耗尽,伸手截住了我,然后往他那边拖了拖。 “你到底是谁?你要干嘛?” 躲不开,也就不再垂死挣扎。 这一刻,我相信了,这也许就是我的宿命。 闭上了眼睛,提前掐死了我自己原本还残留奢望的心。 可痛苦的凌迟,迟迟不来。 过了良久,才听他说:“我不会伤害你,美人应该被人疼爱。” 撒开手,起身又回到了窗前。 我疑惑不解,忙睁眼站了起来,走到那个人身边,想看看,他究竟要干嘛?。 可除了昏暗的夜色,并没什么特别的。 “我可以看到夜色里特别的存在,木小姐你信吗?” 他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跟朋友炫耀自己有特殊能力的小孩,似乎渴望得到认同。 正想着如何安抚他,从中得到喘息的机会,他笑着说: “我看到了痛苦和死亡。” 然后,他把眼镜摘了下来,塞到了我手上。 木讷地拿着眼镜,“好东西就该有人分享。” 我知道他的意思,但,想想刚才他的话,戴上以后,看到的,到底又会是怎样的残酷和痛苦? 然而,我没有选择。 他逼我戴上了那个可以穿破夜色,窥探夜色秘密的眼镜。 在他的“帮忙”调整下,我看到了秘密。 瞬间嘴唇都在颤抖。 看到我的反应,他笑了,笑得很刺眼。 “怎么样?还满意你看到的吗?忘了告诉你,那个老太太其实已经分得清楚人了。而且,她还记得你。” 镜头之下,是霍老太太被悬挂在高楼半空中的场景。 哪怕光线不够,我依然看到她那满头的银发,在害怕的颤栗。 如果之前诚陈轲没给我看她的照片,如果我不知道我跟霍南奕的关系,如果我真的忘了一切,也没人在我面前提起那些往事,也许,我不用承受这种无助和痛苦。 此刻,我很后悔,没有听医生的话,后悔在忘记他之后,试图去找回。 不论我跟霍南奕曾经到底是怎样的甜蜜,只是现在,我清楚的知道,我们不适合在一起。 他,会带给我无法承受的疼痛。 比如,现在。 “再告诉你一件事,霍南勋手里那份转让书其实是伪造的,真正的转让书,在这里。” 他快速折回去,很快便拿着一份文件过来,举到脸的位置。 “这样的惊喜,应该由你自己亲自打开。” 扯下眼镜,然后把那份文件塞给了我。 看着封面几个大字,我却不想打开,害怕会把自己推入恐惧的深渊。 “这位好心的先生,能跟我说说,你的目的吗?要钱?还是股份?” 没有回答,似乎在等着我看文件。 如他所愿,我打开了它。 上面赫然印着:把她把自己手里持有的霍氏10%的股份转给了我,而转让日期,是九月十二号。 “你肯定和你好奇,这有什么关系?如果你再看了这些,就知道,这到底有多可笑。” 他扯过我,折回去,打开了电脑,我看到了屏幕上自己的影子。 我跪在地上请求霍老太太,而她鄙夷的瞪着我。 记忆的碎片似乎在翻滚,伴着屏幕上的画面出现,我想起来了一些,她那张脸,在脑海里渐渐清晰。 原来,她恨我。 可画风一转,却是她缠着我的画面。 而她,那会是在装傻,她知道我的,而且还深深的恨着我。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竟把股份转给了我,是可以报复吗? 我不知道。 当屋子又恢复到了死寂,我再次问他:“你到底想要什么?放了她,她现在就是一个老人,经不起折腾。” “我以为我们可以很好的合作。” “你想整垮霍氏?” “不,准确的说,是霍家,再具体一点,是霍南奕。” 皱了皱眉,果然是冲他来的吗? “那你绑架我干嘛?我都忘记了,也不再爱他。他的事,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你信吗?” “……” “连你自己都不信,就麻烦别折磨我耳朵。” 他又看向了楼的那一边,“你有选择,是要合作,还是看着老太太化成一滩血。” “你放了她!你不是想整垮霍南奕吗?我把所有的股份都给你……” “把霍氏给我,霍南奕乐见其成,他比我更想毁了霍氏。” 没给我反应的时间,抓着我,离开了那间房,往霍老太太那边去。 没有上楼,而是站在不远处的绿化树下,看着一切。 他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晚上八点钟,你还有两分钟考虑。三分,是个不错的时刻。” 他要我选择,要么跟他合作,做坏人。要么,看着老太太死。 一场本跟我无关的恩怨,竟扯到了我身上,何其无辜? 凝望着奄奄一息的老太太,真想丢下她不管。 可,我良心难安。 “你放了她,我跟你合作!” 他再看了眼时间,却笑了,“来不及了,木小姐犹豫得太久,一切已经晚了。” 他话音刚落,只见眼前突然闪过一个快速向下坠落的物体,而后,是“砰”的巨响。 “她已经死了。” 带着狂妄的笑,消失在了夜色里。 而我眼前,是渐渐蔓延的血液,遮挡了我的视线,一片暗红。 她竟然死了,在我犹豫的时候,她死了。 是我害死了她! “啊!” 心底的恐惧袭来,木然尖叫出声,倒在地上,颓然看着那滩血。 我甚至看到她没有闭上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和强烈的怨恨。 微上扬的唇角,似乎在说:我不会放过你! “不要!不要过来!求求你不要再过来!” 她突然从血泊中站起来,缓缓朝我逼近,手里,拿着一把大大的剪刀。 边迫近,边咬牙切齿说:“我要一点一点剪掉你的肉,让你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哭喊着“不要过来,求你不要再过来!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要害死你!不要!”慌慌张张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开了。 可她依然穷追不舍,无论我再怎么努力的跑,她都跟在我身后,穿着血衣,愤怒的紧逼。 她越来越近,而我怎么也跑不出去。 突然,手腕被她抓住。 “放开我!求求你放过我!我没有要杀你!求你放……” “木梓!是我。” 听到这句话,我似被镇住的妖魔鬼怪那般,顿失魔力,瘫倒在了地上。 ------------ 第130章 放下过往 嘀…嘀…嘀… 安静到要死的病房里,只有心电监护仪在叫,却给不了我安慰。 我杵在病房门口,却不敢进去。 我给她,带来了太多的伤痛。 我根本不配爱她。 她本来是束温暖的光,如今,竟被消耗得一无所有。 也许,我这样的人,注定不能爱上别人。 “霍总,警察又来了,我给打发走了。”陈轲低声说到。 “你说,我当初是不是不该回来?” 他没有回答。 “如果我不回来,就不会遇到她,不会爱上她,她就不会受到伤害。” 我后悔了,悔得想杀了自己。 “我就是她生命里的灾难!” “霍总,木小姐一定会没事的。你也才刚恢复,就别逼自己太狠。木小姐知道了,会难过的。” 陈轲声音有些哽咽,说完,直接走开了。 她会为我难过? 还是不要了吧!我现在只想她好好的,好好的活着,快乐的大笑。 自从我们再次重逢,她笑的,越来越少。而我,一次次用爱的名义把她拴在身边,剥夺了她的笑容,杀死了她的快乐。 从当初重逢,我就该放手的。 哒哒哒——有人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先生,小姐嚷着要见太太,怎么哄都哄不乖。”桂嫂轻声说。 “让沈遇安把她带走吧!就说,太太出去游玩,还没有回来。别让她知道,太太的事。” “先生,我说句不中听的话,您别怪我。其实,您给不了太太快乐。太太就是个简单纯粹的人,跟孩子一样,可跟您在一起,她一直在委屈自己。” 我没怪桂嫂说话耿直,她说的是事实。 她确实一直在委屈自己。 “她跟你说过什么?” “太太没跟我说什么。这是我在主卧的花盆背后发现的,好像是太太的日记。” 她递给我一本古朴牛皮纸的日记。 接过,抚摸着翻卷起的书角,“你先回去吧!记住,别让小姐知道太太在医院的事。” 她走后,我进去,关了门,在病房门口那,席地而坐。 盯着手里的日记本,心里一阵酸涩。 在我面前,她就像是个透明的玻璃杯,却没想到,她还能藏住自己的秘密。 不是气她的隐藏,而是心疼她的为难。 明明不会藏事的人,却被我逼得能隐藏得这么好,一直没被我发现。 打开手里似千斤重的日记,想知道,她到底过得有多难受。 10月28,小雨 我再次遇到了他,我的命。 10月29,阴 抑制不住的思念,却那么痛,那么冷。 11月12,晴 他让我回去,可我如何回得去?他的怀抱,不再为我等候。 看了几页,都是简短的一句话,直到她再次离开茂城,去了日本,满满的,都是阴郁。 而那些阴霾,是我给的。 合上日记本,再也看不下去。 望向昏睡不醒的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原来,我早该放爱一条生路,让她走。 “木梓,醒过来吧!醒来,我放你走。你的余生,不再有痛苦,不再亏欠。” 不想再打扰她,起身,离开了医院。 我怕再待下去,她会感觉到空气的压抑,会害怕,不敢睁开眼。 没敢回家,因为我不知该如何面对随心。 不知道她就是我们的女儿时,我能把自己的父爱给她。 可知道真相后,我竟然有点害怕她。 本来这该是幸福的结局,可只要看到她,我就会想起之前的种种,无情的话语逼得木梓一个人远走他乡,害她经历那么多痛苦。 随心就像是目击证人,目睹了我伤害木梓的所有过程。 这让我害怕。 开车去了公司,那些该了未了的事,是该有个结局了。 …… 我抽着烟,看着面前的资料,怒火在我胸腔里乱撞,似要冲破重重阻碍,蹦出来一般。 “冷兴味最近在哪活动?” “霍总,找不到他的踪迹。又有几起事故,但都不是他的做派。” “尽快查到他的消息,我要他的血,祭奠奶奶的亡灵。” “但木馨雨最近又出来活动了,似乎,已经没事了。” “派人好好盯着她,别让她伤害木梓。” “霍总,你真不打算追究她?” “暂时别动她,一切等木梓醒来,让她自己抉择,我没权干涉她的事。” 陈轲带着震惊,离开了我办公室。 他前脚刚走,后脚,霍南勋就进来了。 他愤怒的咆哮道:“霍南奕,你凭什么把我踢出董事会?我手里的股份,是干干净净的。” “干不干净,你不是比我更清楚?” 之前,他收购那些散股时,是用暴力征服的。与其说是征服了那些小股东,莫如说是他威逼利诱。 他抓了人家老婆孩子,还拍下了人家老婆的裸照,关乎人命和尊严,人能不妥协? 股份被他收了以后,那些人都连夜逃离了茂城。 如果他没这么做,我都不能成功将他踢出局。 前几天,陈轲他们抓到了帮他办事的人,已经债台高筑,天天被要债的追得到处躲,跟耗子一样。 给了他们一点好处,就都把霍南勋给卖了。 而且,那些人还特地留了一手,他们手上有录音。 霍南勋狂怒冲上来,扯着我领口,“霍南奕,你他妈别逼人太甚!” “松开!” 他抡起拳头,便狠狠打了过来。 伸手,钳住了他的手腕,一拧,一脚将他踢开了。 “如果你累了,想吃牢饭,我可以帮你一把。” 他抬手擦了擦嘴角,抱着肚子,滚出了我办公室。 对于他这个“大哥”,我多少还顾念着一点情义,不是因为我爸,而是因为我们都是被身世连累的可怜虫。 生在霍家,是我无法改变的失败。 而他,不过也是个被命运捉弄的笑话而已。 嗡嗡嗡——是沈遇安。 “老霍,你家丫头生气了,说我骗她,这会不搭理我了。要我说,你们自己的事,能不能别总让我来擦屁股?我也要享受自己的生活好不好?” “让她缓两天就没事了。” “哎,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要有你这样的兄弟。” “对你,我也有同感。” “你!算了算了,看在你现在孤家寡人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忘了告诉你,楠西已经知道那件事了,你自己多……” “你告诉她的?” “我要能见到她就好咯!反正,你自己多注意,我猜,她很快就会回来。” 挂了电话,隐隐多了几分担忧。 拿起外套,又去了医院,哪怕她现在没有任何知觉,但莫名担心她会害怕。 也担心,楠西会突然回来。 就这样忧心忡忡的过了一个多星期,楠西也没有回来。 只是,霍家老宅,竟突然热闹了起来。 一无所有的霍南勋整日在家里酗酒,日夜呼朋引伴,搞得老宅跟混乱不堪的酒吧似的。 而就在他开始堕落的第三天晚上,我爸回来了。 要不是陈轲亲自去确定,我都不敢相信,他竟然回来了。 在奶奶走后,他竟然还有脸回来。 车子狂飙在赶往霍家的路上,我要去看看,我那个父亲,还记不记得忏悔。 刚停好车,就听到里面传来厉声争吵辱骂声。 我爸,又一次情绪失控。 走进去,两个人竟然扭打在了一起,像极了马戏团里耍泼的猴子。 不禁拍手鼓掌,被他们的表演深深震撼。 听到我的掌声,两个人顿住了动作,而后,都松开了手。 “兄弟阋墙,到霍家,倒成了父子阋墙,有意思。” 找了个能坐的地方坐下,笑看着他们。 “是啊,活了大半辈子,竟然发现一切都是个笑话!是够有趣的。” 我爸就坐在地上,点了根烟,落寞的抽了起来。 霍南勋仰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像已经昏过去一样。 “你猜我这次出去,发现了什么?背叛,赤裸裸的欺骗。” 我爸边抽着烟,边向我说他的“发现”。 “霍南勋,不是我儿子。我没背叛你妈,也没有对不起我们错误的婚姻。” 听到他的话,我只觉得可笑,时至今日,他仍然没有悔改之意。 竟然还要辩解! 冷笑看着他,没有说话。 “厉柔嘉算计了我,在那次同学聚会上,给我下了迷药,让我误以为,我们之间发生了关系。之后,又以怀了我的孩子为理由,逼我接受了婚姻不幸的她。” “那是你的事,我不想知道。我就问一句,哪怕我妈死在你面前,你也没有一丝丝愧疚,没有一点心疼吗?” “早就麻木了,哪来的感情?反正你也恨了我这么多年,以后,就形同陌路吧!这老宅,也该处理了,这里流了太多血。” 不再搭理他,起身利落离开了老宅。 既然他都说,他从未在意,又何必再多说什么?不过浪费唇舌,他不会心疼我母亲半分。 其实在他说出彻底断绝关系之前,我都还心存一点幻想。 哪怕他这个父亲从没给过我一丝温暖,到底心里也是渴望的。 可哪怕他已经妻离子散,一无所有,他都不愿意施舍给我这个亲儿子一点点父亲的温暖。 突然发现,我才是那个真正的可怜虫。 第二天,我就从陈轲口中听到,他卖了老宅的消息。 霍南勋也走了,彻底离开了茂城。 而他,回了学校,继续搞他的科研。 小姑姑一家也回来过,祭拜了爷爷奶奶后,也走了,去了加拿大,说已经移民到了那边,以后再也不会回来。 霍家,彻底瓦解,只剩下我这个不愿意留下的人。 可我,终究还是没能离开。 …… 看着母亲温柔的笑容,也咧开嘴角,微微一笑。 “妈,我已经放下了,您放心吧!他好好的,醉心于他的研究,整日窝在研究室里。” 我又想起了小时候问她的问题,“妈,您到底爱他什么?他给过你温暖快乐吗?” 犹记得,她回答我说:“爱,是长在心里的。没有原因,只关乎意愿。我愿意爱他,喜欢爱着他时的感觉。” 爱,长在心里,可也能慢慢放到心底。只是,我母亲她不愿意,就…… “妈,请您保佑木梓平安无事,让她醒来,只要她醒过来,什么我都愿意承受,哪怕,是最终失去她。妈,请您保佑她安好!” 我从来不愿意相信这些,人死了就是死了,根本不可能保佑活着的人。尚且连活人都无法保护自己,更何况是一个死人呢? 但,这一次,我愿意相信。只要木梓能醒,我愿意为了她而糊涂。 落日斜斜照了过来,跟母亲道了别,转身离开墓园。 往后,我应该不会再常来。毕竟,这是我跟她初遇的地方。 就让我跟木梓的缘分,慢慢在低频率里渐渐走散。 ------------ 第131章 如果爱忘了 清风徐来,舞动着落日余晖里的枝叶,伴着阵阵栀子花香,仿佛是曼妙的精灵,在空气里起舞。 就在我的前方,两米远的前方,一个纯白色的身影在缓慢前行着,一件白色衬衫,白色裤子,白色鞋子,白色的帆布包。 她,还是我初遇时的模样。 只是,见她正前面有根电线杆,慌忙冲过去,扶了她一把。 她脸朝向我,甜甜一笑,说道:“谢谢您!” 而后,又把手里的盲杖放在地面上摸索。 松开抓着我手臂的手,不好意思解释道:“刚刚在想事,就一时没注意,谢谢您的帮助。先生,您真是个好人。” 天真的笑容,纯洁得跟朵盛放的栀子花一样,让人迷恋。 想开口回答她的,但怕我的声音,会让她想起那些黑暗的过往,就忍住没出声。 抬腿跟在她身后,她却突然顿住脚步,转头,面向我,不能聚焦的眸子正盯着我,莫名让我有些发慌。 明知她看不见我,但还是觉得,在她那双眼睛里,我藏不住任何东西,哪怕她真的看不见。 别开了眼,不敢看她。 “先生,您也是要去公园散步吗?如果您是送我,您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然后鞠躬,真诚道:“刚刚谢谢您!”直起身,又笑道:“祝您愉快!再见!” 挥了挥手,又摸索着慢慢前行。 看着她背影,愧疚和心疼涌上心头,将我淹没。 她是上个月,也就是三月初才醒过来的。 她醒过来那天,我在她旁边睡着了。 突然,一阵乒铃乓啷的声音响起,惊醒了我。 猛地睁开眼睛,只见她无助的坐在玻璃渣子上,默默的哭泣。 “木梓,你怎么了?” 慌忙把她抱回床上,她拉着我的手,委屈的哭道:“天好黑,可以请你帮我打开灯吗?” 我愣了。 因为当时,是上午九点左右,天色早已大亮。 愣愣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见她没动,我连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我的丫头,她看不见了。 “别害怕,今天停电了,也没有蜡烛,我陪着你,别害怕,天亮就好了。” 哄她闭上眼睛入睡后,我轻轻离开了病房,找了医生。 医生的解释让我不知所措。 “木小姐这样的一过性失明,是极度恐惧造成的心理创伤而致使精神麻痹,才导致暂时失明。这种情况,除了用药物营养神经,慢慢调养之外,别无他法。” 感觉双手瞬间麻木了一般,怎么放都不是。 那双清明透亮的眼睛,从此,将失去它们耀眼的光辉。 而她,那么渴望光的人,将长期被黑暗笼罩,不见光明。 要她如何承受? 医生看了看我,又开口安慰道:“不过木小姐有一点比较好,她忘记了一切,忘掉了痛苦的过往,能保持心情愉悦,恢复的可能会快一些。” 木然回了句“谢谢”就离开了他办公室。 折回病房里,看着熟睡的她,下意识伸手过去,想要抚摸她的脸,却无措的顿在了半空。 我还有什么资格再碰她? 除了带给她痛苦,别的,什么也给不了。 终落寞的缩了回来。 在她醒来之前,离开了医院。 既然选择放她走,不让她知道我的存在,才是最彻底的放手。 找了护工照顾她,我再没敢出现在她面前,除了每天远远看着她,站在门口看她入睡,爱,再不能说出口。 她住院那段时间,我每天2/3的时间也是在医院。 护工带她下去吹风散步,我就跟在她身后,保持着她不会发现我的距离,远远陪着她。 她在病房休息,我就站在门口,她背对着门坐在病床上,似在渴求着光明,望着窗外,而我,看着她背影,满心悲戚。 我不知道,当她意识到自己失明时,到底有多痛苦。只记得,那天,护工搀扶着她下楼时,她突然问了句:“其实我是看不见了,对吗?” 护工有些愣,还没想好如何安慰她,却又听她淡笑叹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可我看到她脸上的笑,是那样苦涩而落寞。 笑,已是她能做到的最好的乐观。 她知道自己失明的那个晚上,在护工离开后,她哭了,躲在被子里,闷声痛哭。 看着她捶打着枕头,痛哭流涕的模样,我的心情,已不是愧疚和痛苦能够表达的。 如赤身裸体被绑在冰天雪地里,看不到温暖的希望。 可我始终没敢进去,不敢给她安慰和依靠,因为我根本给不了。 原本以为她会继续消极下去,第二天,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甜甜的笑着,就如当初那束照亮我的光。 只是,她的逞强,还是暴露在我眼前。 她这么做,只是为了不让她外公他们担心罢了。 她的身影在我视线里慢慢变小,突然像发疯一样,慌张地追了上去。 总有一种错觉,如果她真的走出了我的视线,将会永远消失,在不可能回来。 尽管她不记得我,不记得我爱她,我也决定放她走,但自私的想要看到她,哪怕只是偷偷的看。 很快追上了她,也没打扰,继续保持着不打扰她的距离,亦步亦趋跟着她。 尽量放轻脚步,怕沉重吓坏她。 可终究,她还是发现了我。 在紫荆公园门口,她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盯着我的方向。 疑惑问到:“您为什么要跟着我?我们以前认识吗?” 没有回答,只是别开了眼,看着周遭。 见我不作声,她有些生气了,皱了皱眉。 “真是个奇怪的人,怎么也不说话?” 缓缓朝我靠近,明明她看不到,却准确的摸到了我的手。 我呆了。 久违的温暖,就在我的掌心,然而,我却不能再次将那份温度紧紧握在手心,慢慢回味。 她摸了摸我的手,沿着掌心的纹路,似在探索些什么。 “原来您是个痴情的人!那我便放心了。” 傻傻的笑了笑,松开了手。 就在她手指滑落我掌心的瞬间,还是不自觉的紧握住。 “你……”想到不能暴露自己,慌忙住了口,在她手心写到:“你的眼睛很漂亮,里面有道七彩的光。” 她先是愣了一下,转而浅笑道:“谢谢!您的手,有一种安全的感觉。” 抽回了手,握着盲杖,害羞的清了清嗓子,邀请道:“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坐下聊聊天吗?” 答应了她的邀请,伸手过去扶她,却被她躲开了。 礼貌回绝道:“我自己可以的!” 倔强地试探着慢慢往那长椅处走去。 她在木家,过得不开心吗?还是因为眼睛,一直在忧郁? 想起医生的话,拳头不自觉攥紧,如果她无法快乐,那恢复的可能性岂不是…… 在我发呆的空当,她已经在长椅上坐了下来,放下了包。 朝向我这边,笑着喊到:“您不过来坐吗?这样我们要一直喊,会不会有点累?” 缓缓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 她又看向正前方,仿佛真的能看到一样,当一对母子经过时,嘴角绽开一抹温暖的笑。 羡慕的感叹:“他们好幸福啊!” 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盯着她的眼睛。 “方便告诉我,您叫什么名字吗?您是住这附近的吧?您一个人住吗?” 很随意的问了我一堆问题,而后感觉到不好意思,又笑笑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听您的隐私。只是觉得您很亲切,给我一种老朋友的感觉。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伸出手来,真诚道:“您好,我叫木梓,很高兴认识您!” 看着她的手,终究还是跟她握了握,只是,她却似乎不愿意松开我的手。 眼睛突然有些湿润,低声弱弱道:“我喜欢你的手,特别是被握着的感觉,像是一种被遗忘的保护。” “其实,我失忆了,忘记了一切,就连我自己的名字,都是被告知的。现在的我,就像是一张空白的纸,就连最基本的符号,都得由别人画上去。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想要知道我的过去,找回我的曾经。” 她收回了手,双手紧握在腿上,眼睛里跳跃着对过去的渴望,诉说着她心里的烦闷。 突然觉得,她好傻,就因为一只手,把自己在我们面前解剖。 傻得让我想要一直把她留在身边,害怕被人欺骗。 “您说,鼓秋的我到底会是什么样?您之前有见过我吗?您应该知道木家的吧?您能告诉我,木家到底怎么样?而木家的小小姐,又是什么样的人?……” 她噼里啪啦问了我一通,却又默然。 其实她自己都知道,哪怕再问我,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不仅是因为我是“哑巴”,还因为,我们都不会再把她推到痛苦的泥潭。 过去,就真的过去吧。 我们一直坐到晚上九点半左右,在我准备送她回家时,她突然蹲下了身,细细抚摸着那长椅。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这里吗?因为这里,有我想要找回的曾经,还有我喜欢的温度。” ------------ 第132章 对我的身体感兴趣 我伸出手去扶她,却见她的泪水,掉落在我刚刚坐过的位置上,散发着透亮的冷光。 心被灼痛,忘记了动作,只能呆呆看着她。 “我喜欢的人,是不是在找我?他一定很着急吧?可为什么,他找不到我了呢?是因为我看不见,他感觉不到我热切期待的目光吗?还是……他厌倦了,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否定的话语差点脱口而出,好在,最后努力的憋住了。 但愧疚难当。我怎么如此混蛋?之前伤她至深,如今,她失了忆之后依然伤得她无助哭泣,我……果真是她生命里的灾难。 看着她被泪水浸湿的脸庞,终究没忍住,将她搂抱在了怀里,却咬着内唇,不敢说一句话。 如果冲动的否认所有,以她的敏感,不会毫无察觉的。 一旦被她知道了我,很有可能又重蹈覆辙,把之前的痛苦全部打包塞给她。 我不能,坚决不能。 她靠在我怀里,哭得很伤心。一会说想“我”,一会又请求“我”尽快回去找她,带她离开。每一句哭诉,都让我痛彻心扉。 不知是她空白的记忆里,对我有种莫名的亲切?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对我似乎毫无防备。 哭倒在我怀里不说,还愿意跟我亲近,而实际上,木梓身体敏感,不喜欢跟人有身体接触,哪怕是她外公他们,她也很少会黏着或拥抱什么的。 意识到这一点,我心里闪过一丝苦涩的喜悦,却很快被担忧吞没。 她如此执着于过去,会不会很快恢复记忆?然后又要被痛苦纠缠? 我宁愿被她彻底遗忘,也不要她痛苦不堪。 “您喜欢听海吗?”浓重的鼻音问到。 “我想去听海,但外公不让我去,他骗我说茂城没有海。可我清楚的记得,有个人,曾陪我整夜整夜的听海。” “我们一起翻山越岭,去看日出,等日落,等星星布满天空,等着月亮出现,我记得他一直在。” “……” 我身体僵了僵,很好奇她真的有记忆?还是故意想套我话? 明明医生说她不记得任何事,怎么会记得曾经我们一起躺在沙滩上听海的声音?曾经一起爬山露营? 搂着她肩头的手,下意识紧了紧,在心里默默祈祷:忘了我,请你一定彻底忘了我。 也许是我的虔诚感动了神,帮了我什么,她再没说那样的话,只是轻轻离开了我的怀抱,站起来,寻找着方向,走了。 她动作略带慌张,像是在努力逃离,又很失落。 迷惑不解地跨过去,想安抚她的慌乱,却见不远处,木家的人找来了。 木常彦由佣人搀扶着,急匆匆往这边赶来。 猛地顿住脚步,苦笑的看了她一眼,转身,悄悄走了。 既然她能安然无恙回到家,那我就该消失得干干净净。 只是, “请您等一等!” 她惊慌喊住了我,又着急的转身,向我这边靠近。 盲杖毫无章法地在地上乱撞,而她的脸上染上了浓浓的抗拒。 “可不可以请您带我离开这里?我今晚不想回家。” 怕她再着急,会摔倒,又两步跨过去,扶住了险些摔倒的她。 “求求您,带我离开这里,无论去哪里都可以,我今晚不想回家。” 眸子里闪动的泪花,让我心软得一塌糊涂,无力拒绝。 鬼使神差地,在木常彦他们发现我们之前,躲到了一旁的灌木丛里。 因为空间有限,而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会被人认出来,就把她包在了外套里。 而她的脸,紧贴在我左胸膛上,呼吸,轰炸着我心里的慌乱。 仿佛一切又都回到从前,她跟只懒洋洋的小猫一样,窝在我胸膛,含笑听我的心跳声。 她说过,我沉稳的心跳声,是她听过最有韵律,最让她安心的旋律。 低头看了看她,好想知道,此刻,忘记过去的她听着我的心跳,是什么感觉? 是否,一切如初? 但没问出来,也不该问出来。 木常彦他们离开了这一带,我带着她出了公园,开着车离开紫荆路。 其实我之前就一直待在这,本想在这等她来的。奈何不住心里的担心,就不由自主走到了木家附近。 刚好,我可以如她所愿,带她离开。 带她离开? 不禁想起以前的我们,她第一次去我办公室,不也是因为不想回家吗? 顿时有些害怕,忙转头看她,害怕会又都会回到从前的模样,怕一切戏剧性的重演,伤害加剧。 可她却已经睡着了,脑袋摇摇晃晃的,随着车体的轻微晃动而摇晃着砸向玻璃。 放慢了车速,伸过右手,将她不安定的脑袋固定在我肩膀上。 见她知足的上扬唇角,所有的苦涩和恐惧一扫而净。 往后光阴,只要偶尔能这样看着她,看到她发自内心的笑容,就是我的幸福。 贪婪的我甚至忘记了,唯一不会变的是,永远在变。 没带她去酒店,若被人看到,又要拿出来炒,怕传到她耳朵里,加重她的心伤。 本想满足她听海的愿望,带她去海边的。却又觉得不妥,就回了公寓。 一沾到床,她便愉快的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自从她出院回家以后,看着她入睡,就成了奢望。 如今,能够“重温旧梦”,我竟然激动得难以自已,坐在床沿,看着她的睡颜,舍不得闭眼入睡。 轻抚着她的发丝,却听她梦呓道:“我好想你!回来带我走,好吗?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然后怕我突然飞走一般,紧紧将我的胳膊抱在怀里。 看到她眼皮子在快速转动,才知道她做梦了。 是梦到什么了吗?为什么会那么紧张? 任她抱着,左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试图安抚她梦里的不安。 “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面对冷冰冰的黑夜!我不要跟你分开,求你回来,带我走,带我走~” 声音哽咽,哭着喊着,双手紧抓着我胳膊,若非隔着衣服,指甲都要陷进我肉里。 不禁轻柔开口低语:“不要害怕!我在这,从来没有离开,一直在。不要害怕……” 有些不受控制地俯下身,亲了亲她额头。 她却不知怎的,趁此机会,双手环住了我脖子,不愿松开。 呼吸着她的味道,一切跟她有关的,都在瞬间苏醒,浑身燥热不安,恨不得立即将她拆骨入腹。 可我最后一点理智阻止了我。 幸亏它阻止了我,否则,又会陷入痛苦的僵局里。 换了姿势,拥着她,也慢慢有了倦意,统一了她呼吸的步调,睡了过去。 …… 翌日,当我睁开眼睛时,睡眼惺忪就对上她清幽的眸子。 吓得我猛然间就彻底醒了过来。 猛地起身,拉开了我们的距离。 没敢看她的眼睛,在她掌心解释了我们睡在一起的事。 在我写完后,她明显有些羞窘,小脸羞红,忙拉起被子遮住了大半部分,只露出一个光洁的额头,一如新婚之夜后羞涩的小媳妇。 快速咽了下口水,逃也般冲进了浴室,再待下去,恐怕我会自私的吃了她。 等我再出来时,她已经起来了,坐在地毯上,面向窗户,又是那副渴望光明照进她世界的模样。 心情登时坠入低估,走了过去,告诉她,吃完早餐后送她回家。 她却很逃避回家。 脸色垮了下来,阴郁的低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自然的揉了揉她脑袋,准备下楼去做早餐。 她拉住了我的手,颤巍巍说到:“先生,你是不是对我的身体感兴趣?” ------------ 第133章 你娶我吧 一句话,让我无措得跟只被逼到悬崖边上的小鹿一样。 呆住了,惊愕不已。 可能是卧室里顿时陷入了死寂,她又说:“我可以把自己给你,但我有一个要求,帮我找回我的过去。我们各取所需,先生觉得如何?” 她愿意拿自己的身体,换我帮她找回曾经的痛苦记忆? 傻得真让我不知所措。 久久不能言语,也没转身面对她。 哪怕是这样,我都能感觉到,她那双清冽的眸子在请求的看着我,而且蓄满了泪。 她眼波里的柔弱,会逼得我缴械投降,我不能再次伤她。 可,她却已经起身,走到我面前,试探地伸手捧住了我的脸,迫使我看着她。 “先生,我不要你的钱,也不要名分,只求你帮我找回我心爱的人。” 忍不住问了她一句:“为什么?” “我想要完整的记忆,想要一个答案,想知道,为什么,他走了,不再理我。” 倔强的让我心疼。 但,我还是拿开了她的手,没有回答,直接离开了卧室。 这个连忘记所有还要执着的爱我的女人,我亏欠甚多,甚至今生都无法弥补。 五味陈杂的给她做了早餐,毅然决然叫了陈轲过来,让他把人送回木家。 昨晚是我打电话给他,要他亲自去了趟木家,告诉木常彦,他在路上偶然遇到受惊的木梓,把她带回了家,已经在他家睡着了。 但木梓却做了件让我们都害怕的事。 在她很不情愿的跟陈轲走了以后,才到楼下,趁着陈轲不注意,她丢掉盲杖,胡乱跑开了。 当时我站在窗前,目送她离开。 看到这一幕,我呼吸停滞,恨不得直接从窗户跳下去,拼命夺门而出,跑到了楼下。 等我到楼下时,她挫败的坐在地上,有些无赖问陈轲:“我不够漂亮吗?” “没有,木小姐就跟出水芙蓉一样,高洁又优美。” “那我不够性感吗?” 陈轲瞥到我走近,没敢回答,她却不满的再问:“那你喜欢我吗?” “……” 陈轲面色为难的看了看我,然后欲扶她站起来,“木小姐,我还是送你回家吧!不然你外公该着急担心了。” 却被她甩开了手。 “你走开!我不要回家!我要去找我喜欢的人,他一定在等我!我不回去,他会着急的。” 挣扎要自己起来,可我见她脚踝处有些红肿,明显是刚刚崴了脚,就没能成功站起来。 忍无可忍,上去,打横将她抱回了家。 在听到她问陈轲那些话时,除了自责,没有别的情绪。 我知道她不是犯贱的想随随便便找男人,她只是想要找回过去,找到我而已。 可她越是这样,就让我羞愧得要死。 难道真的要继续这样放任她钻进去? 我想,我是该更加彻底的远离她了。 就连远远看着她,似乎也成了遥远的奢求。 给她处理了脚伤,认真的告诉她,别再执着于过去,试图让她安心过现在的生活。 可她一句话,堵得我哑口无言。 “如果你是我,你会就此罢休吗?” 会吗? 我不知道,毕竟到底忘掉一切后,还能不能再想起她来,都是个未知数。 可如果跟她一样,忘不掉,那会苦苦寻找过去吗? 会的。 我们都一样顽固。 “求你帮帮我,好吗?你要是不喜欢我,我不会强求你要我,只要陪我把过去再重新走一遍,就可以。至于他的身份,我也不会去查。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圆满的结局。” 我动摇了,终于溃不成军,点头答应了她。 但我的要求是:要她收回把自己给我的话。 不是不想要,是不能要。 上午十点左右,我们出了城,去圆她第一个心愿,爬山。 明明脚崴了,我打算背她上去的,她却不肯,执意要自己爬。 面对她倔强的不自爱,我怒了。 二话不说,抱着她回到车里,以此作要挟,她不得已才作罢,妥协答应让我背她上去。 她安静靠在我后背上,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她清凉的手指轻轻抚在我额头,给我擦汗。 不言不语的,之后,竟然闷声哭泣。 “先生,你就是那天我醒来,在我病床旁的人吧!其实你会说话的,对吗?” 迈出去的左脚悬空顿住。 她怎么会知道? “我记得你身上的味道,还有你怀抱的温暖。我喜欢你的声音,你能开口跟我说说话么?” 我强逼着自己不要中她的计,只要我一开口,她必然会问我“为什么?你是谁?” 难道要骗她说,我是她表哥? 鬼才会相信。 见我不说话,她也识趣的闭口不言。 偶尔会遇到几个下山的人,他们会笑着跟我们点头打招呼,也会感叹一句:“小夫妻,感情很好啊!跟热恋期一样。” 每次我都会稍稍扭头看看她的头顶,想知道,在听到这些话时,心里作何感受。 然而,我终究不会知道。 到了山顶后,正好是下午两点多,热得不行,像是有烈火在烘烤着一般。 看到悬挂在天空中的乌云,我知道,一场大雨将至。 再看看她,却不忍心就这样打断她。 她坐在树荫底下,背靠大树,闭着眼睛,满脸欢快的享受着迎面拂过的凉风。 我拿出手机,把她记录成永恒。 如果哪一天,当我老到记不清楚过去,拿出照片来,依然看到早已属于别人的幸福的丫头,还是那副娇俏的年轻容颜,想起她给我的快乐,也能独自缱绻到生命尽头。 可丫头,你千万要幸福快乐! “我看到他的脸了。” 她突如其来的惊喜声唤醒了我,走了过去,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他长得跟你很像!棱角分明的脸,眉宇微拧着,好像在生气,却又在笑。他故意不来找我,也并没有忘记我。他有他的苦衷吧!” 她说的哪是她自己看到的人,明明是在说我。 丫头,变精明了很多。 这样也好,以后才不会受人欺负。 “木梓,跟着你的心意走,既然它帮你选择了忘记,就别再苦苦追寻过去。它,比任何人都了解你,也比任何人都要爱你。” “你终于开口说话了。能告诉我,你是我的谁吗?为什么,你会是守在我床边等我醒来的人?” “未亡人。” “……” 许是被我的回答惊呆了,她愣愣的别开了脸,眼神里染上些许落寞和失望。 “我还以为,你是我等的人。”苦涩一笑,“原来,只是因为你爱的人而同情我。” 她误会了。 误会得真好。 我沿着她误会的路,一点点铺垫,讲了一个悲情的故事。 而我故事的主角,其实是她,却不能再是她。 换了名字,改了一些不愉快的经历,给了他们一个圆满却又悲伤的结局。 就是,故事女主角在与病魔抗争三年后,还是不舍的离开了男人。 而她,因为弱小无助,圆了男人想要好好照顾妻子却未了的心愿。 于是,才有了后来这些。 这是我第一次骗她! 她却真的相信了。 “你妻子好幸福!”她由衷的发出一声感叹。 幸福吗?如果真的是这样,或许吧! 可实际上,我给她的,只有伤害。 下午四点半左右,大雨倾盆而下,我们相拥坐在树下,还是淋成了落汤鸡。 她想要穿着湿衣服傻傻的坐在山顶,不愿回去。 却被我强行带下了山。 为什么记得跟我一起的画面,却不记得照顾自己?什么时候,她才会把自己放在心上? 应她的要求,我们去了海边。 在我递给她一杯姜茶时,她喝了一口,抬头看向我,认真说:“不如,你娶我吧!我帮你圆你和你太太的遗憾,你帮我找回熟悉的温暖,相互慰藉。” ------------ 第134章 别了,我的爱 我眼皮子一跳,着实被吓了一跳。 “别胡思乱想,快把姜茶喝了,不然该感冒了。” 不再搭理她,离开了客厅。 落寞的回到书房,点燃一根烟,望着波浪翻滚的海面,找不到一点安慰。 终究打了陈轲电话。 “让程枫交接手头工作,让他四月三十那天,回来管理集团,记得帮我订一张当天最早去新西兰的机票。” 看了眼日历,四月十五号,刚好两周时间。 这两周,就当我从她那里偷来的吧! 按照我们以前做过的事,列了个清单,遗忘清单。 能跟她重温旧时光,已是给我最大的恩赐。 弄好了清单,我拿着下楼去找她。问了她,还要不要加点别的。 她摇了摇头,说已经很好了。 “为什么要拒绝我的提议?” “你值得拥有最好的!而我,给不了你任何你想要的。” “可最好的,没有我喜欢的温暖。” “别再做梦了,自我太太之后,我不再有爱人,亦不会有太太!”突然的怒火涌上心头,声音有些大,吼了她。 她倒也没生气,盘腿坐在沙发上,耷拉着脑袋,若有所思。 至此,她不再跟我多说话,除了礼貌的“谢谢”,招呼之类的。 对于她的沉默寡言,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心却也提到了嗓子眼。 这样下去,她应该很快就会忘记,有个人,陪她重温了过去。 那天之后,我们一直在跑,去露营,去乡下,半夜翻墙去果园摘樱桃,溜进杨梅林里,差点被人当场逮住。 从城里到城外,又回到城里。坐在摩天轮里,大声喊“我爱你”;穿着奇装异服,去高级西餐厅用餐;在世纪广场的喷泉里跳舞;一起在雨中奔跑…… 有一些是我们一起做过的,有一些,是曾经想做却没能做成的。 这一次,都一并做了,了了遗憾,圆了梦。 四月二十九号,我们终于回到了家里。 她从一开始的沉默,到后来的开怀大笑,话又变得多起来,只是再没提过那些让彼此尴尬的事。 晚上八点钟,我们面对面坐着,吃最后一顿晚餐。 见她眼睛眨了眨,又恢复了先前的灵动,似乎已经看得见了。 我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依然没有半点反应。 到底,她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先生,我能跟你要一样东西吗?”她突然开口道。 我有些害怕,以为她会说什么暧昧的话,比如要我的心之类的话。 可她的话却让我很震惊。 “可以把你衬衫的第二颗纽扣给我吗?” 我半晌也没有缓过来,没有回答。 她脸上的奕奕神采瞬间黯淡下去,似生了锈的铁那般失落。 “算了,是我太过分。抱歉,吓到你了。” 她摸索着举起酒杯,“敬你一杯,也敬我们这几周的快乐时光。” 我木然举起来,跟她碰了碰,却见她喝得很猛,一饮而尽。 “咳咳咳……”呛得咳嗽,我忙起身走过去,轻拍着她后背,给她舒缓。 想说她两句,喉咙却干涩的发不出声音来。 “我还是没有想起他。” 伏在桌上,大哭了起来,仿佛是要用哭泣把“我”唤回去。 哭着,直接拎起酒瓶子,灌了起来。 我夺过酒瓶,她却委屈巴巴说:“我都失恋了,连瓶酒都不让我喝吗?” 可丫头,你有胃病。 却始终只是留下心底,没有冲出来。 撒了手,随她心意。 这,就当作最后一次的温柔。 喝了半瓶酒,她已经酩酊大醉,语无伦次的说她不快乐,说我太薄情,连欺骗的柔情也不愿施舍给她。 可事实是,我满腔的柔情,从来都只给她。只是,她已经忘了。 抱她上楼休息,她抓着我的手不松开,扬言说要睡了我,这样就算我再无情无义也不会再随便把她撇开。 除了柔和的安慰,我别无他法。 然而,她像是打定了主意一般,就是不松开。 还直接扑了上来,挂在了我身上。 我知道,她这么做,只因为她的身体不排斥我。若是换了别的男人,她不会这样。 可我也不能对她动情,不能伤害她。 “木梓,别做傻事!乖乖睡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没有任何男人,值得你放下尊严去挽留,松开,好……” 她却准确无误的吻上了我的唇,一副非得要睡了我的架势。 我尽力推拒,可我退一步,她进一步,没有放弃的势头。 “木梓!松手!”沉着脸,语气略显阴冷。 我再生我自己的气,因为她随意一撩拨,我就无法控制自己。 “你都要走了,往后我再不可能遇到另外一个让我觉得舒服的人。你要了我吧!反正你都陪我做了那么多疯狂的事,为什么不能满足我最后的心愿?” “……” 她的泪水滴落在我胸膛,滚烫着,灼烧我的心。 但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再动她。 推开了她,下床,点了根烟,烦躁的看着海面。 不知是我自己舍不得放弃,还是什么,我甚至有点怀疑,真的放手,她就会快乐吗? 找不到她愿意触碰的人,那她以后怎么办?一个人孤独到老?那不如我们在一起,至少她是开心的。 可,我给不了她想要的宁静和快乐。 矛盾的撕扯着,想要找到一个平衡点,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 突然,她从背后抱住了我。 “先生,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你是谁,但我肯定,我喜欢你。从第一次你抱我,到那天你扶我时掌心的温度,都能让我心安,又让我兴奋。” 她的吻,隔着衬衫,落在我的肌肤上,书那样让我怀念。 扳正了我,她自然的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光洁无瑕的肌肤,甚至还透着晶莹的光,闪着淡淡的绯红。 喉结滚动,努力压抑着身体里的烈火,帮她披好了衣服。 “别这样作践你自己,我这样的人,不配拥有你。好好休息。” “哪怕是脱光站在你面前,你都没有一点点感觉吗?我知道了,再见!” 慌慌张张转身,摇摇晃晃地要跑。 扣住她手腕,将她按回到怀里。 “别钻牛角尖!我不能伤害你!木梓,记住,好好珍惜自己!” 把她抱回床上,直到她哭累了,睡着后,我才离开。 打了陈轲电话。 “霍总,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木小姐的医生,也安排好了。你,真的要走吗?” “早该走了。去帮我把离婚事宜办了吧!等她遇到那个让她舒服的人,也不会阻碍她的幸福。” “可霍总,一旦办理了离婚,木小姐就再也回……” 彼此沉默了一会,“好的,我知道了。霍总,冷兴味前天也去了新西兰,沈少说,他们已经见过面了。” “嗯,你先去安排吧!以后,木梓就拜托你多关照了。” 紧握着手机,心里无限酸楚。 如陈轲所言,只要办理了离婚手续,从此,她跟我再也没有半点关系。 好不容易让她冠上我的名,却终究不能到老。 一根又一根的抽着烟,用那股劲来麻痹自己,尽量不去反悔。 凌晨四点半,我掐灭最后一根烟,去了卧室,在她额前落下一吻,喃喃道:“别了,我的爱!” 掖好被角,轻轻离开了别墅。 趁着她未醒,趁着天色未明,离开,不会惹人落泪。 “钥匙在书房里,结婚证,在书房左边抽屉的第二个盒子里,里面那个彩色水晶盒里。里面那颗纽扣,帮我转交给她。” 望着后视镜里越来越模糊的别墅,真有一种冲下车去的冲动。 从此,我的爱人,只能藏在回忆里。 ------------ 第135章 我要她死! 晨曦透过春风中摇曳的梧桐枝叶,斜斜照进了窗户,光影斑驳,印在我身上。 懒懒的眨了眨眼,看着那温和的春光,咧开嘴角,傻傻的笑了。 又是一年春天,今年茂城的春天,倒晴朗得格外的好,阴雨几乎不曾来袭,每天都碧空如洗,只要抬头看看天空,再阴郁的人也会顿时豁然开朗起来。 此刻的我,躺在海棠路梧桐苑18栋8楼的一间房间里。我的窗户边上,刚好矗立着一棵高大的梧桐,伸出手去,就能触碰到它的枝叶。 我是眼睛恢复正常的第七天搬到这的,那是七月底。 恢复过来的第三天傍晚,外公说他想吃商业街那边正宗的米糕,我就出去给他买了。 可等我七点左右刚回到家门口时,就听到家里剧烈的争吵声,是小姨跟外公。 吓了一跳,愣了一会,然后才急匆匆跑进去,只听小姨愤怒的指责说:“为什么不能告诉她?那本来就是她的错,凭什么她忘掉一切就可以开开心心的生活?那我所受过的委屈呢?谁又来对它负责?” 小姨头发散乱着,泪流满面,极度不满的看着外公。 从我回到家后,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小姨这么愤慨,像是有人欠她一辈子幸福一样的委屈又生气。 外公拄着拐杖,摇晃道:“是因为阿梓,你母亲才去世的。可阿梓受到的痛苦还不够多吗?她好不容易又可以像小时候那样开怀大笑,你忍心掐死她的笑容?” 听到外公的话,我惊得瞪大了眼睛,手瞬间没了力气,手里的米糕“砰”地掉在了地上。 愣愣问到:“外公,小姨,你们说的是真的吗?外婆,是我害死的。” 外公有些慌张,忙跌跌撞撞朝我走近,“阿梓,都是过去的事了,别再自责。你外婆她本来就……” 他话还没说完,小姨却已经几步走了过来,盯着我的眼睛,无比真诚的承认道:“对,就是因为救你,我妈才会丧命于卡车之下的。就是你害死了她,害我失去了……” “啪!”的一声,震得触目惊心。 小姨抚着被打的右脸颊,不可置信的看着外公,喃喃道:“你竟然打我?你竟然对我动手!你还有没有良心,你怎么答应我妈的?你就是这样履行对我妈的承诺的?” 外公微愣,意识到自己的过分,想过去拉她,道歉,却被她躲开了。 她狠狠瞪着外公,冷冷的挤出一句:“木常彦,我恨你!”然后夺门冲出了家门。 我忙追上去,却只是被她扬长而去的尾气糊了一脸。 小姨开车离开了家。 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我呆愣了许久,想到刚刚小姨认真承认的事实,不知所措。 原来,被遗忘的曾经,是那样的不堪入目。 不禁为小姨难过,明明被我夺走了母爱,却还能对我那么好。 真是难为她了。 呆滞回到家,外公疲惫的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捡起地上的米糕,在裤子上擦了擦包装盒,走了过去。 将米糕轻放在茶几上,艰难开口问:“外公,您能跟我讲讲外婆的事吗?” 他没有一点动容,仿佛根本没听见一般。 我尝试着再问了几次,他依旧沉默不语。我也就没再开口,默默坐在一旁,一动不动。 半夜的时候,引擎声响了,我知道是小姨回来了。 站起来,跑了出去,却见她被一男子压在车身上,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放肆亲吻欢爱。 没勇气上去阻止,转身,折回了家里。 等我回到卧室,刚要关门,就听到小姨“咯咯”的笑声,还有男人欢愉的低吼声。 我不知道小姨这是什么意思,轻轻关上门,一被子盖过头顶,烦躁不安。 什么东西,只要注意到那个缺口,就会过分关注。 我也一样,想知道过去的欲望强烈得将我淹没,甚至不能呼吸。 第二天一早,洗漱好换了衣服准备出去找那些喜欢家长里短的大妈们打听打听我过去的事。外公却叫住了我。 “阿梓,你要出去?顺路送送外公吧!” 转身,却见到客厅里,外公站着,脚边还放着一个包。 走过去,疑惑问:“外公您这是要去哪啊?” 他递给我一张名片,上面印着:西郊心平疗养院欢迎您回家! “不是,外公您这是什么意思?疗养院,您要离开家?” 急得眼泪差点掉了下来,他却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慈祥笑道:“外公老了,想找个安逸的地方,颐养天年。” “可是……” “阿梓,别担心外公!你有空可以来看外公的嘛!” 尽管外公只是换个地方住,但我心里还是很不安,害怕这一分别,恐怕…… 劝了他好久,可外公注意已定,最终,我还是将他送到了疗养院。 木家,只剩下我和小姨。准确的说,是我打扰了她跟她男朋友的二人世界。 小姨每晚一个的把男人往家里带,他们恣意欢爱,在家里任何一个角落,甚至,是去了我的房间。 外公离家的第三天晚上,吃了晚餐后,我去紫荆公园散步去了。 等我再回家时,小姨他们在我床上翻滚缠绵,就连钢琴架上也有他们做过的痕迹。 怒火中烧,摔门离开了木家,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走。 我终于知道小姨的目的了,她想我搬走,那是她的家,不是我的。 如她所愿,凌晨三点多,我回到木家,带着我的画稿,走了。 但我根本无处可去,一个人默默流泪,在没有半个人影的街上晃荡。 小姨果真恨透了我吧!不然怎么会用这么极端的方式赶走我? 其实只要她跟我说一句,我会走的,不会赖在木家的。 还是,她连句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了? 提着两大堆画稿,在街上游荡了整整一夜。 要不是第二天苏倾给我打电话,我想我会一直像个游魂,不会停下游荡的脚步。 她把我接到了她的住处,一间一室一厅的单人房里。 但我只在她那里呆了半天,她找到了新的房子,也就是梧桐苑这里,我们搬了进来。 两室一厅,环境清幽,住着很舒服。 抬起手来,碰了碰光线,赖着,不想起来。 今天,是我跟外公约定好的日子,我要去看他。 可莫名的,就是不想动。 每次见到他,他都不怎么说话,问他,他也是敷衍的简单回答。 这样子的他,让我很不安,总觉得他故意用淡漠来隐瞒什么事。 可我又一无所查,问苏倾,她只说,她真的不知道。 苏倾这个人是在我看不见的第二个月出现在我身边的。 当时我在卧室里弹琴,外公叫我下去,说要给我介绍一个朋友。 我心里是抗拒的,但不忍心上了外公的心,便顺从下去,在外公的介绍下,我们认识,并慢慢成了朋友。 她知道我很多喜好,又健谈,容不得我拒绝她。 也是在她的陪伴下,我渐渐遗忘了那位温暖的先生,似乎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那天他离开,我是知道的。但我没有出去送他,或者是挽留。 我知道,他不属于我。 可当他的助理把那颗纽扣放在我掌心时,到底我还是哭了,不知缘故。 就觉得心里很痛,像被人猛地撞击了一下。好在那种感觉很快消失,没把我陷进去。 “木梓?木梓!快起来做饭啦~我们不是说好十点出发去看外公吗?” 苏倾的敲门声打断了我。 “知道了,等我十分钟就好。” 她嘀咕了一句“果然是懒猫咪,都饿坏我了。”然后就是一阵乒铃乓啷的声响,她在尝试着自己做早餐。 无奈笑笑,还是爬了起来,洗漱换衣,如果真的不去,外公可能会胡思乱想吧! 十点钟,我们终于收拾好,可以出门了。 她却突然接到了boss的电话,要她回去采访一大牌明星,抱歉的挠头,还是急匆匆去杂志社了。 拦了辆车,往西郊去。 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点慌,坐立不安的,焦急望着窗外。 赶了两个小时,十二点时,我到达了疗养院。 可护士却说,外公拒绝见客,让我回去。 觉得很诡异,明明我们约好,每周六中午,一起吃饭的,而且雷打不动,外公不可能轻易打破约定。 再三请她让我进去,都被拒绝了。 悻悻转身离开,但我没有直接回城,而是沿着疗养院外围走了一圈。 在疗养院后方,是一片湿地,树木生长得很旺盛,甚至可以爬树,偷偷进入疗养院。 而这一块,是后勤部,这会,护士们都在前面忙,根本没有人。 合计着,我便脱掉鞋子,趟过湿地,抱着大树,奋力的爬着。 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到外公安然无恙才放心。 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成功跳进了疗养院。 跳下去时没注意,不小心崴了脚,疼得我呲牙咧嘴的,一瘸一拐往前面摸去。 就在我穿过那一排排护士宿舍楼时,不小心听到嘀嘀咕咕的声音。 努力逼自己不去管的,但一句话,听得我汗毛竖了起来。 “我要她永远睁不开眼睛!” ------------ 第136章 幸运得让我嫉妒 慌忙抬手捂住了嘴巴,怕被发现。 惊慌失措的跑开,幸亏我没穿鞋子,脚步声轻不可闻,否则肯定会先那个人之前睁不开眼睛。 “咯吱”一声,门开了,忙不迭躲到楼前的花台底下,小心翼翼望着门口。 只见一个一身黑衣,戴着一顶黑色沙滩帽的女人走了出来,然后快步离开了后院。条件反射地要跟上去,但想到另一个人可能就要去杀人,便又躲了回去。 之后,过了好久,才见一个护士走了出来,戴着口罩,鬼鬼祟祟的,四处张望,确定没人后才步伐匆忙的去了前面。 明知这跟自己毫无关系,但我就是做不到充耳不闻,连忙起身也跟了过去。 悄悄跟着她,穿过一段小石桥,然后左拐,往左边低矮的木质小楼走去。 这是疗养院的另一特色病房,一排柏木小房子,屋后隔着一排梨树,跟另一边的竹质病房背靠背而立。正面有一小庭院,日式风,铺满了洁白的砂石。 我虽然每周都来一趟,但外公不住这边,也不知道这边都住着些什么人。 上了台阶后,那个护士放慢了脚步,猛然转身,我慌得立即伏在了庭院地面上,幸好被石块挡着,才没被她发现。 伏在地上,一动也没敢动。 等我再次爬起来时,追上去,却已经不见了那个人身影。 疗养院还有一大特色,就是在病人回病房休息后,就好关闭所有的摄像头,包括病房走廊里的。 所以那个目标者,很可能会丧命于今天。 也找不到那个人在哪,只能一间一间的找,轻轻推开房门,却是一次次的失望。 在我挨个找到了最里面的房间时,里面空无一人。 有些好奇,四处看了看,不小心碰到了衣柜,弄开了衣柜门,突然,“咚”的一声,一个头发凌乱的人滚了出来,倒在了地上。 “啊!”尖叫出声,意识到可能会惹火上身,忙捂住了嘴。 颤巍巍蹲下来,扒开了她脸上的头发,却吓得倒在了地上,双手颤抖着撑在地上。 那个人的脸上有一块丑陋的伤疤,几乎遮住了整张脸。 害怕地伸出手,在她鼻尖探了探,还有微弱的呼吸。 顾不上其他,张开就喊:“来人啊!出人命了。快来人啊,救命啊!……” 没一会,我看着那个人被救护车拉走了。 双手交握着,不安的摩挲。 我该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有谁会相信我只是不小心听到?而且是翻墙进去的人? “阿梓,你怎么会在这?”外公拄着拐杖面色焦急的跑到我旁边。 转头看着他,有些心虚道:“外公,我……我只是想进去看看您,不是……” 他打量的目光锁在我脏兮兮的光着的脚上,倒也没骂我,只是让我进去,洗干净后,穿着一个护士的鞋子,跟着警察走了。 走前他告诉安抚我别太担心,他会找小姨帮我的。 没有打破他的幻想,只是点点头就离开了疗养院。 小姨会帮我吗? 也许以前会吧!但现在,应该恨不得我去死。 警察问了我为什么会在那出现,还问我是否跟那个受害者认识。 我如实回答了所有问题,但不出我所料,在了我的话后,他们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我。 “真的,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担心外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怕我担心才不见我的。我只是想进去确认我外公安然无恙,真的没想怎么样。” “我根本不认识那个受伤的人,又怎么会特地跑进去杀她?警察先生,我真的没有害人,请你们相信我!” 我满眼期待地看着他们的眼睛,手里紧紧抓着一个警察的衣袖。 被我抓住了衣袖的警察淡淡扫了我一眼,“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刚才所说的话都是真的?有人证吗?或者物证?” 被他这么一问,底气顿时消失殆尽,收回了手,垂着头,摇了摇头。 我怎么可能有证据? 最后,他们也没让我回家,说目前我是唯一的嫌疑人,不能让我走。 窝在看守所里,透过那个狭小的窗户,看到了眨着眼睛对我笑的星星,不自觉也咧开了嘴角。 人说,不顺的时候,连喝水都塞牙,还真不是假的。 恢复了视力,小姨变了个人。去看外公,也能被卷进命案里。 这运气背的,真让我无话可说。 被混乱包围,无力闭上眼睛,慢慢睡着了。 “木梓?木梓,快醒醒!咱们回家睡吧!这太脏了,木梓?” 脸被轻轻捏了捏,睡意被驱赶,缓缓睁开了眼睛,只见苏倾半跪着,在喊我。 “苏倾?你怎么来了?” 她一把抱住了我,“我来保你啊!怎么?冻傻了?”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人已经跟她出了警局。 木然回望警局,不解问:“我真的可以走了?不是没有证据证明我是清白的吗?怎么……” 她很不耐烦的抱着我胳膊,“啊呀,我说大小姐,你是喜欢上那破地方了?要不,我再把您老送回去?” “走吧!没人敢把你怎么样的,你又没犯法。” 拖着我,上了出租车,往家的方向赶去。 在我一而再的追问下,她把事情跟我讲了一遍。就是那个受伤的女人醒了,然后她坚决称,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才会受伤的,没有人要害她。 于是,我的冤屈就洗刷干净了。 但我很疑惑,为什么那个女人要撒谎?保护我?可我根本不认识她啊?…… 一串串疑问压在心头,回到家,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后,趁着苏倾不在家,我跑到了医院里。 找到了那个女人的病房,小心翼翼来到她病房前。 透过玻璃看到了她。 她背对着门,坐在床上,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在阳光的照拂下闪着光。 不知为什么,我竟然呆在了门口,没有进去打扰她。 “进来吧!你打算在门口站多久?” 她突然开口,还吓了我一跳,依言走了进去。 把水果篮放下,“您好,我是那个……” “发现我尸体的人,我知道。” 她转过头来,脸上的伤疤就赤裸裸暴露在我眼前。 不自然的咽了咽口水,虽然不嫌弃,但还是有点不太习惯。 她盯着我的脸,脸上绽开了一抹笑容,但我总感觉,她是透过我,在看别的人。 紧张的抓紧了衣服下摆,不知该说什么。 “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故人,尤其是那双眼睛。” “我那天听到有人说要害您,为什么您却撒谎说自己摔倒受伤的呢?” “那是你要害我?” 慌忙摆手否认,“我都不认识您,怎么会害您呢?” “那你怎么知道有人要害我?” 被问得哑口无言,确实也是,只是听到那么一句话,就连那两个口中的“他”到底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怎么就一定是她呢? 应她的要求,陪她待了一会后,傍晚离开了医院。 不免为自己的愚蠢和多管闲事感到无奈。逼自己忘记了那件事,继续过自己的生活。 五月十九的今天,我一大早就起来了,因为我根本睡不着。 在我离开木家近半年后,就在前天晚上,小姨找来了。 那会我还坐在窗台上画着设计图,她在楼下喊我。 当我低头,看到她那张姣好的面容时,竟害怕的没握紧画笔,就那样掉了下去。 她弯腰帮我捡了起来,朝我喊:“阿梓,下来,小姨有事跟你说。” 没敢犟,抓着钥匙跑了下去。 我一路都在想小姨找我的目的,也做好了她骂我甚至打我的准备,然而,她都没有。 “小小姨,你怎么来了?”不敢看她,低着头,盯着她鞋尖。 她走近我,帮我拉了拉被风吹翻的衣领,“阿梓,你很怕我?小姨又不会吃了你,看着我!” 哪怕她的语气还算温柔,但莫名的就是有股震慑力,急忙抬头,看向了她。 “阿梓,小姨有事找你帮忙,你不会拒绝的,对吗?” 明明她在笑,我却怕得心里直哆嗦。 “小小姨,什么事啊?只要我能帮的,我一定会帮你的。” “放心,小姨不会要你赴汤蹈火,听说你这次要代表薇儿瑞参加巴黎的时装设计大赛?” 呆呆点了点头。 “我要你输!而且,要把你的设计图给木氏。阿梓,你可以做到的,对吧?” 攥紧了拳头,咬唇看着她。 这样的小姨,怎么比魔鬼还恐怖?她很清楚行内规则,却…… “薇儿瑞气焰已经压过木氏了,而且是你去了那边以后的事。阿梓,小姨不怪你要走,可你为什么要跑到对手公司?壮大他们实力呢?别忘了,你才是木氏的负责人!” 她指着我鼻梁骨说了我好久,直到苏倾下班回来,她才给了我一个警告的眼神,离开了梧桐苑。 我不知道小姨到底想我怎么样,当初要赶我走的是她。如今,怪我出走的,还是她。 我看不懂她的心思。 这一刻,我想知道被我遗忘的事。 急切的敲门声打断了我,惊得抬头望去,就是不想去开门。 我知道,门外的人,是小姨。 今天,是外婆的忌日。 这也是那天她找我后的深夜打电话告诉我的,还特地叮嘱我,做一份玫瑰饼,因为外婆喜欢。 带好东西,开门,跟着小姨一起往东郊墓园去。 “阿梓,为什人上天总是在眷顾你?明明我比你优秀,幸福,却都被你抢走。你幸运得让我嫉妒!” 车速越来越快,小姨脸上的冷笑在加深。 ------------ 第137章 背叛,泄露机密 害怕得紧紧抓着车门,也不敢出声求她慢下来。 如果她要我一命偿一命,也无可厚非,毕竟这是我欠她的。 但,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车子在路边停了下来。 “害怕了?放心,小姨怎么舍得杀你?快下车,待会还要回去开会呢!” 她先下了车,不耐烦的等着我。 惊魂未定的下了车,跟在她身后,上了阶梯。 直直到了外婆墓前,看着那遗像,愧疚感莫名加剧。 外婆的笑容好和蔼,那么亲切,她一定是个很好的母亲吧! 思及此,小心翼翼看向小姨。 我欠她的,可能不仅仅是缺失的母爱,或许还有一个温暖的家。 “小姨,你能跟我说说那件事吗?外婆为什么会……会救我而去世?” 她没有回答,好似根本没有听见。 但我知道,她是不想跟我说话。 也不再问,闭上嘴巴,默默祈祷,希望外婆泉下幸福。 “你的玩具熊掉到了马路上,你嚷嚷着非要捡回来不可,她就什么都不管冲了过去,就被卡车碾成了碎片。血肉模糊,我至今依然记得那个场景,就跟番茄酱洒了一地那样混乱不堪。” 她平淡的语气,却像是凌迟我的刀子,一点一点剁碎我的心。 不禁冷得抱紧了自己的手臂,不敢看外婆的遗像,甚至希望自己依然看不见。 “你说她当时有没有想过我?竟然为了你的玩具熊,不惜赔上自己的命。她有把我这个女儿放在心上么?” 小姨冷笑着,弯腰轻抚外婆的容颜,“我最讨厌这样,明明我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可他们谁都不爱我,却偏偏宠着你,就因为你讨喜么?” “小姨,我……”咬住了嘴唇,不知该如何解释,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如果真像她所说的那样,是我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爱,那我有什么可解释的? 不过是在撇清抢走她东西的罪名罢了。 可事实是,我确确实实是个无耻的贼! “阿梓,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的手指在琴键上飞扬,我都有种想要砍掉它们的冲动。说真的,我挺恨你的。” 她突然转头,盯着我看,脸上的笑容却始终没有褪去。 “小姨,如果你真的那么恨我,那你杀了我吧!或者是,我自己去死。只要能偿还我对你的亏欠,洗清我身上的罪孽,只要你开心。” 我心里是舍不得的,不知为什么,在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我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牵引,心在指引我往一些极其模糊的记忆里走,好像,这世间,还有什么我值得牵挂的东西在。 可,到底,我舍不得的是什么?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小姨走到了我身旁,右手搭在我肩上。 “阿梓,小姨已经原谅你了,真的。只是想起那些事,心总会莫名刺痛,有点不甘心而已。” “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自己无家可归。哪怕住着高档的别墅,出入各种高级宴会,可我的心,一直在流浪。这种不安和彷徨,你不会懂的。” 我差点脱口而出问,“你也这样想的吗?”可还是没有问出来。 小姨也是这种感觉吗? 可我明明看到她神采飞扬的,享受着,怎么会跟我一样呢? “所以,阿梓,不要怪小姨好吗?之前那么做,我心里也很矛盾。我知道那也是你的家,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只要看到你,我就会想起自己有多可怜,多失败。原谅小姨的懦弱,好吗?” 她紧紧抓着我的手,虽然她掌心在冒汗,却冷冰冰的,比我冬天时还冷。 她竟然在害怕,怕我不肯原谅她。 可我,什么时候有资格去给她判刑了呢? 真正的罪人,不是我么? “小姨,你别这样,我没有怪过你。本来就是我亏欠你的,怎么会……” “那你回来吧!小姨需要你!不要丢下小姨一个人独自守着空荡荡的别墅,阿梓答应小姨,回来好吗?” 看着她眼睛里的期待,罪恶感加深,不知所措。 我清楚的知道,这样的事情能发生一次,就会有N次。也知道,她让我回去,目的不单纯,可…… 我无力拒绝。 稍稍动摇的心,被愧疚感敲打着,告诉我,我没有资格拒绝,满足她的一切要求,是我的本分。 终于,在她满意的笑容里,我看到了自己的懦弱,还有妥协时的丑陋。 就这样,我答应了她。而且如她所愿,一回城,就直接去找了唐梨姐。 她目光略带试探的盯着我看,我呆呆撑着眼睛看着她的脸,其实思绪早已抽离,就跟个木偶一样。 “你说,你要辞职?木梓,跟姐说说,你心里的想法。” 然后,她双手交叠,杵着下巴,等着我的解释。 “我,唐梨姐,没什么事,只是我觉得累了,不想……” “那给你休假,带薪休假,休到你什么时候愿意来为止。” 她霸气的堵住了我的口。 依然一脸探究的看着我。 也许,她早已经知道了我离职的真实原因,只是等我说而已。 “唐梨姐,很抱歉!我真的不能继续留在薇儿瑞!谢谢你的收留和栽培!” 深深鞠了一躬,慌忙直起身子,开门就要跑出去。 “木梓,不要因为走错了一步,就把自己判了死罪。回去好好休息,等冷静下来,再找我。” 没敢回头,轻轻合上门,没再逗留,离开了公司。 我是搬出木家半个多月后,来到薇儿瑞的。 当时,小姨停了我和外公的卡,还让秘书来告诉我,外公在疗养院的一切费用,由我自己来承担。 而我,根本没有一分钱,要不是有苏倾帮忙,恐怕连外公的安宁都无法保证。 那段时间,我疯狂的在找工作,然后在一次次被拒后,巧合的遇到了唐梨姐。 她看了我的设计,很满意,就给了我一份设计师的工作。 因为她的看重,我找回了那份独有的自信,沉迷于设计。灵感爆发,设计也很大胆,打破了我自身的局限。 薇儿瑞的品牌形象在提升,直逼木氏,这也是小姨那天特地找来训我的原因。 因为她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接纳了我,而且愿意相信我,欣赏我。我就想着努力的回报她的信任。 可到底,我还是辜负了唐梨姐的心意。 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又变得茫然无措。 说真的,我现在挺不愿意跟小姨扯上关系的,更不想跟她同住一屋檐底下。 至少,我在外面,是自由的,不用无时无刻提醒自己,我对不起她,我有罪! 显然,这是我的奢侈的期盼。 无可奈何,第二天傍晚,我又拎着我的画稿,拖着箱子,回到了木家。 站在门口,就觉得自己挺可笑的。 被赶了出去,却又自己灰溜溜滚了回来。 因为我身上没有钥匙,只能在门口等着小姨回家。 坐在墙角,左等右等,却都不见小姨身影。 也许是傻了,竟然也没想先去酒店睡一宿,就缩在那,抱着自己,在夜风吹拂下睡着了。 直到小姨叫我,才慢慢睁开眼睛,却被刺眼的光线射得连忙闭眼。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要在门口睡?也不知道找个酒店休息,阿梓,你怎么还是不懂照顾自己?” 小姨边开门,边说我。 可她忘了,其实我之前有跟她说,昨天傍晚回家的,还特地问了她会几点回家。 她给我的回答是:下班就回家。 然而,她却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苦涩一笑,爬起来,“啪”地,一件衣服却掉在了地上,是件男士西服。 顿时清醒,捡起来,摸了摸,还残留着我的体温,才相信那衣服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 可,谁给我披上的呢? 好心的路人? 但那衣服质地,摸起来都不简单,一般的路人,应该不会穿那样的衣服。 小姨开门进去后,见我没动,便催我,才忙将那外套装进口袋里,带着回了家。 只是,当我打开我房间的门时,一瞬间,里面的味道扑面而来,恶心得直想吐。 慌张跑到卫生间,吐了好一会。 那味道,似乎是小姨跟那些男人留下的。 竟然还在。到底,之后他们还来过多少回?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真的好想扇自己一巴掌,我恨这样子的自己,甚至是鄙视。 虚弱的倒在地上,咬着下唇,默然哭泣。 突然觉得每一口空气,都有那种肮脏的气息,只想主动掐断呼吸,隔绝那些肮脏。 缓过来之后,我用水把房间冲刷了好几遍,还上了消毒液,可越洗,那味道越明显。 挫败的坐在地上,任水流着,眼泪掉了下来。 难道真的因为曾经的错误,我就活该受到这样的侮辱吗? 为什么小姨明明说不怪我了,却要这样对我?她清楚的知道,我有精神洁癖的。为什么要这样报复我? 没办法,晚上的时候,我没在房间里睡,也没去睡客厅,因为整栋楼里,都弥漫着那股恶心的味道。 抱着我自己带回来的衣服,去了花园,躺在草地上,逼自己不再去想那些所谓的不公平。 好不容易在凌晨的时候睡着了,却很快被喧闹的人声给吵醒了。 急忙起身,看到大门口挤满了人,那些抓新闻的狗仔。 以为是公司出什么事了,忙跑过去,想要帮小姨先挡挡,结果, “木梓小姐,薇儿瑞内部机密,是你暴露的吧?你这样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 第138章 别逼我对你出手 犀利的话语,砸了过来,我听得无措又慌张。 泄露薇儿瑞机密? 我吗? 可…… “木梓小姐,据悉,你已于五月十九那天离开了薇儿瑞。而薇儿瑞机密泄露就在你离开的第二天,你不打算解释一其中的联系下吗?” “说两句吧!木梓小姐,听说薇儿瑞在你最落魄的时候收留了你,你这波操作,又是什么意思呢?炒作吗?还真够骚的!” …… 他们的问题不间断的丢过来,我却早已经傻了,被这个消息震傻了。 怎么短短两天,薇儿瑞机密泄露,而我就成了如此不堪的人? 看着他们一张张刻薄的脸,脑海里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也是这样一群人,也是同样的嘴脸和语气,朝我步步逼近。 但就是想不起来完整的画面,下意识的后退,我害怕他们。感觉他们会突然冲破大门,冲过来,生吃了我。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撒腿跑回了家。 尽管我不愿意承认,但直觉告诉我,这件事,一定跟小姨有关。 慌慌张张跑到楼上,直接闯进了小姨的卧室。 小姨窝在一个男人怀抱里,笑靥如花,娇羞又幸福。 “阿梓?你…怎么了?怎么这么无礼闯进来?” 见到我,她拉被子盖住了她赤裸的身子。坐了起来,含笑看着我。 莫名的,我恨透了她的笑脸,有种冲上去撕烂的冲动。 握紧拳头,用指甲陷入肉里的疼痛提醒自己冷静。 “小姨,薇儿瑞机密泄露。我成了那个无耻的背叛者。小姨,你不出去看看吗?你会满意这样的结果的。” “阿梓你怎么了?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薇儿瑞机密泄露,跟小姨又没什么关系。你自己做了些什么,不是你自己最清楚么?怎么,你这是在怪小姨?你在质疑我!” 然后怒地直接下床,连衣服都没穿,走到了我面前。 “阿梓,你竟然怀疑小姨在害你!呵,这笑话还真搞笑。木梓,我木馨雨要想整你,有的是办法,根本用不着耍阴招!” 她认真的看着我,那坚定的眼神,骄傲的不容置疑。 难道,真的是我错怪了她么? 可除了小姨,还有谁会那么恨我?还要算计薇儿瑞呢? 薇儿瑞? 想到很有可能是薇儿瑞的对手栽赃陷害,我不免为误会小姨感到羞愧。 “小小姨,我,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说完,羞愧难当跑出了她的卧室。 不管如何,我都要找到真相,证明自己的清白! 跑回花园,拿出手机,要打给苏倾,唐梨姐的电话却打了进来。 看着屏幕上的号码,久久没敢接。 如果她不相信我,要追究我责任,或者是不惜一切代价毁了我,那…… 但她很倔强,似乎非要等到我接通才肯罢休。 “唐梨姐,我……” “你在哪?梧桐苑?还是木家?”简明问道。 “我在木家,唐梨姐你听我……” “我十五分钟后到。” 而后便是忙音。 她不给我解释的机会,或许是觉得根本没必要浪费时间听我说吧! 颓丧坐在地上,都忘了给苏倾打电话。 果然,十几分钟后,唐梨姐来了,她成功的劝服了把那些狗仔,他们都离开了木家别墅。 跑到门口,却不敢上去开门,我怕,她会生气到失控,毕竟泄露机密,不是小事。 “出来,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径自上了车,等着我出去。 紧张的拽着衣角,终究走了出去。 既然事已至此,始终需要面对面谈谈的,早晚都得死,不如早死得好。 车子在紫荆公园路边停了下来,我们却都没想下车。 她降下车窗,眼神注视着窗外,似自言自语道:“我有个妹妹,跟你同岁,从小就特别喜欢画画。才五岁,就有了伟大的理想,她说:姐,将来我要做最厉害的设计师,给姐姐设计一套婚纱,穿上它,姐姐就会一辈子幸福。” “当时我就在心里默默许了个愿,努力让自己强大,给她开一家设计公司,让她一辈子幸福的画画。我是有自己的公司了,可她,却再也回不来了。” 听着她的几近哽咽的声音,我茫然无措。 既不知道她的目的,也猜不出故事的结局。 “她的笑容,在十八岁时永眠了。” 我木木的抽出一张纸巾,想要递过去,她却已经抬手抹掉了脸上的泪。 转头看着我,脸上依旧挂着那抹如同梨花的笑。 “我把你当成了她,每一次看着你,其实我都自动把你当成了她的替身。很伤人吧?其实我也不想,就是无法控制自己。” 尽管心里确实很失落,但到底没说什么,不管她帮我时把我当成谁的替身,毋庸置疑的是:她帮过我,在我最潦倒的时候。 “你知道吗?她是为救我而死的,她明明可以好好活着。” 脸上的笑容终于被愧疚和无奈吞噬,眼神变得空洞而哀伤。 她点了根烟,猛吸了一口,像瘾君子烟瘾终于得到缓解那样,脸色缓和了不少。 “那是她十八岁的生日,我们一起去云山玩,还有我丈夫。他开着车,我们坐在后座上。本来气氛很好的,可我看到了一样不该看到的东西。” 我盯着她的神色的变化,在心里祈祷不会是我想的那么狗血,可…… “在下车休息时,我去给他们拿水,在副驾驶座上看到了我妹妹最喜欢的文胸上,掉了的珍珠,就很显目的躺在那。” 她伸手指了指座位和椅背之间的那个小缺口。 “最爱我的女人,和我最爱的男人,他们竟然背叛了我。你知道最可气的是什么吗?我发现了一只录音笔,是我妹妹故意放的,里面,是他们放纵的声音,还有,我丈夫吐槽我的话。” “唐梨姐,你……” “他把我们之间最私密的东西,当成了哄我妹妹的笑话,拿来博她欢心。可我最恨,哪怕这样,我还是爱他。” “……” 我一时无言以对,只能默默看着她。 “然后,那天,突然下起了暴雨,我们遇到了山体滑坡。在命悬一线的时候,他选择救我妹妹。” “其实我觉得挺好的,至少他跟我一起下地狱。可,他们连这样的机会都不愿意施舍给我。我妹妹把我拖了上去,然后,他们紧紧抱着彼此,埋葬在了泥沙里。” 掐灭了烟,收敛了情绪,又看向我。 “我虽然把你当成她的影子,但我知道,你不是她。你不会背叛我!木梓,我相信机密不是你泄露的。” 有些诚惶诚恐,毕竟所有证据都指向我,也没敢妄想她会真的相信我是清白的。 “唐梨姐,你……” “所以,回来薇儿瑞吧!姐需要你帮忙。” “可是我……我现在是臭名昭著,我要再回去,恐怕会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薇儿瑞会被我彻底毁了的。” “那就从头再来,以你的设计天赋,加上我的社交能力,我们一定可以创造神话的。” “可……这样不符合规矩,没人愿意跟我们合作的。唐梨姐,谢谢你的信任!只是,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我不能答应你。这不仅是对你负责,也是对我自己负责。” 只要我一日背着背叛者的骂名,就一日不得安宁。 想要继续混下去,只有揭开事情真相。 唐梨姐也没逼我,说她愿意支持我。 说真的,能够遇到她,是我最大的运气。 去找了苏倾,我想以她的能力,很快可以查到真相。 因为要查证那些事情,我正好有借口可以不回木家,回到了梧桐苑的公寓里,也想着法子尽量避免跟小姨见面。 事情被曝光的一周后,因为薇儿瑞并没有要对我怎么样,热度也慢慢降了下去。 只是,我的照片被贴在网上,直接标着“人渣”的字样,看着还真有点惊悚。 傍晚的时候,小姨给我打了很多电话,但我都没接。 我知道,她坐不住了,因为下周三,就是去巴黎参赛的日子。 窝在沙发上,看着天上的月,突然觉得心里一片荒凉,什么都没有。 跟小姨闹成这样,所谓的亲情,再也接不好了。 而泄密的事,始终梗在我心里,就算跟我没有半点关系,还是觉得愧对唐梨姐。她给我的那份情意,往后也不好接受。 “想什么呢?喝一杯?”苏倾拿着酒过来,在我眼前晃了晃。 “要我说啊,不如你就直接答应唐梨好了。人都只会羡慕星星的璀璨,根本没人管哪颗星星曾经有多灰暗。只要你站在了行业顶端,谁还敢说什么?” 扫了她一眼,不置可否,也许她说的也未必是错的,但我做不到。 那种因一步错而步步受阻的痛苦,她不会懂的。 就像,我对小姨那样。 手机屏亮了,瞥了一眼,正是我躲着不见的小姨。 忙起身走到窗边,她果然真的在楼下,醉醺醺的模样。 心,又该死的软了。 跟苏倾打了声招呼,穿好外套,下楼了。 不管怎样,我都不能放任小姨不管,这是我的命。 “小姨,你喝醉了吧?我送你回家休息!”扶着她上车,却被她甩开了。 倒在了地上,她就居高临下看着我,眼神冷冰冰的。 “木梓,别逼我对你出手!” ------------ 第139章 你逃不了的! 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都已经把我逼到这个份上了,还不算对付我么? 苦笑站了起来,又过去扶她,“小姨,你醉了,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 “木梓,你答应把设计给我的,为什么躲着不见我?你反悔了?别忘了,公司是你的,不是我的责任。” 她吼得有些歇斯底里,但不知为什么,这一次,我心里除了有点不适应外,没有半点心软。 也许,像她所说,我真的变了,变得铁石心肠起来。 “小姨,我有我自己的底线,设计图,我不会交给木氏。设计大赛,我也不会去参加。我知道我欠你很多,就算赔上我的命,也弥补不了。但只要能让你开心一点,不逾越底线的,我什么都会帮你!” 既然无法偿还,那不继续亏欠,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走吧,我先送你回家。”不顾她的挣扎,抓着她的手,将她塞进了车里。 她像疯了一样,大吵大闹,捶着座椅,大声怒斥咒骂。 看着她这副模样,愧疚感又死而复生,一点点将我淹没。 都是因为我,才害得她如此痛苦?我真的罪无可恕吗? 一遍遍问着自己,渐渐迷失在自己的思绪里。 突然,平缓靠右行的车子猛地往左边偏,小姨爬过来,用力的把着方向盘。 惊慌喊:“小姨你放手!这样很危险的。” 不知她突然哪来的力气,把我挤开,坐到了驾驶位上,高频率的转动方向盘,车子像一叶在风浪里浮沉的孤舟,不受控制的在路上乱撞。 拼尽全力跟她争夺方向盘,可我始终赢不了她。 “小姨,求你别这样~该死的人是我,不要拿你自己的命开玩笑,我不配你给我陪葬!” 哭喊哀求,然而小姨却置若罔闻,似乎决定要跟我同归于尽,任车子恣意妄为。 我放弃了请求,解开安全带,把位置让给了她,缩在一边,不再管下一刻是否就会撞到别人。 可笑的是,我们竟然安然无恙回到了木家。 小姨打开了车门,耐心的等着我下去,可我像被冻坏了的兔子,动也动不了。 “阿梓,别怪小姨逼你。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既然你选择跟小姨为敌,那我们就是对手!” 然后粗鲁的把我扯下车,拽着回家。 我试图挣扎,却发现,此刻她的力气比清醒时还要大。 看着她的瘦小的背,我有点怀疑,刚才,她真的醉了吗? 还是,醉的人,其实是我? 将我丢在了地上,然后我见有两个男人冒了出来,来到了我们面前。 “看好她,别让她出事!” 那两个人就过来要抓我,害怕得直往后退,摇头请求:“小姨,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外公说过,你对我最好了,求求你,不要让他们碰我!” 慌张的抓着她的手,毫无骨气的跪在了地上,卑微的祈求她放过我。 如果真的被那两个人强,我……我连活下去的勇气都会彻底丧失,又谈何恕罪和偿还? 泪眼朦胧之中,我看到她脸上绽开的笑容,是那样妖冶,那样冰冷。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小姨会完全不顾念血亲,对我展开可怕的报复。 希望被彻底踩碎,双手像脱落的叶片,向着地心引力,掉了下去。 颤抖着身体,等待着侮辱和痛苦。 小姨再没说一句话,潇洒离开了家。 偌大的房子里,就我和那两个人,还有周遭的死寂。 一人过来抓着我的手腕,将我扯到了楼上,二话不说把我丢进了自己的卧室里。 似奄奄一息的蝴蝶,虚弱的伏在地上抽泣。 我想直接去死,不愿被践踏后,肮脏的下地狱。 就在我下定决心去死的时候,“咔嗒”一声,合上的房门上了锁。 慌忙抬头望去,卧室里却已经只有我一人,那两个人已经走了。 顿时瘫软在地,大哭着,笑得很失落。 我以为小姨真的会那么对我,还好,她没有! 真好! 可愚笨的我,很快就发现了小姨不动我的真正原因。因为大赛,因为我还有一点点价值。 我被软禁了,除了自己的房间,别的地方,哪也去不了。无法通信,跟外界彻底断了联系。 自那天后,我再没见到小姨。都是那两个人轮流给我送饭,查看我是否还活着。 每天缩在自认为干净的书桌底下,压抑没有离开过我半秒。 真的好悲哀,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 突然好想一个人,一个似乎被我遗忘得彻底,又模糊在我脑海里盘旋的人。 我甚至能听到他在鼓励我要坚强,还说要带我去没有痛苦的远方。 他的声音那么清晰,却又模糊得根本听不出来他是谁。他的脸,在我面前忽隐忽现,还是看不清。 迫切的想要知道他到底是谁,可我终究找不到答案。 难过的日子总是长得让人煎熬,终于,即将崩溃的我等到了“自由”的那一天。 周二晚上,在我世界里失踪已久的小姨终于回来了,还微笑着邀请我下楼一起吃晚餐。 我如她所愿的下去了。 看着她给我夹的满满的菜,胃里却直犯恶心。 为什么在闹僵之后,小姨总是可以笑得那么明媚?狠起来又六亲不认? 温柔的小姨和冷漠无情的小姨,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阿梓,跟小姨说说,你的参赛作品的大致思路。”她突然好奇的看着我,开口认真问。 “小姨,别逼我好不好?我不会去参赛的。也没资格参加。” “可你确实参加了。第一轮参赛作品,前天已经全部发过去了。据我所知,唐梨并没有换掉你。阿梓,她很相信你呢!还真是有趣。” 看着她一脸玩味,我却整个人都不好了。唐梨姐怎么那么固执,其他人的作品再好好修改,入围的可能性也很大,为什么…… 明明被人信任是莫大的骄傲,可我却害怕,宁愿从来没人相信我。 盯着碗里的饭粒发呆,眼前却多了一部手机。 “喏,打给唐梨,告诉她,你会去参加大赛。” 抿了抿干枯的嘴唇,抗拒地起身,直接往楼梯出跑去。 “木梓,容我再提醒你一遍,这是你欠我的!” 攥紧拳头,无奈转身,依言给唐梨姐打了电话。 现在的我,就是一个木偶,要怎么动,怎么走,都由小姨操控着。 对,她说的对,这是我欠她的,我活该! 简短的跟唐梨姐说明我的打算,不给她寒暄的机会,挂断电话,跑回了卧室里。 我好想逃,躲开所有的一切。 可我,能躲到哪去呢? 就算躲过所有人,又如何躲开我愧疚的心? “咚咚咚……阿梓,记得收拾行李,明天早上八点就得出发了,好好休息,晚安!” 直到她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我才松开了咬着手背的牙齿,无助的啜泣。 以她的手段,能逼我去巴黎,就能逼我输。就算她不逼我,我也赢不了,脑子一片空白,心脏似缺氧一般,闷得直疼。 这样的我,根本拿不出什么好的设计。 半夜,我被梦惊醒了。 梦里一片漆黑,却有个人一直在我旁边指引我该往里走。 总觉得,他很熟悉。 环抱着胸,摸到第二颗纽扣,那些渐渐被淡忘的记忆又卷土重来,冲击着我。 忙不迭爬出来,翻到了那个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它。 里面放着那位先生的纽扣,在他刚走的那段时间,我一直把它握在手心里,就觉得它身上带着他的温暖,一如他掌心的温度。 后来慢慢忘记了他,也没再拿出来。 脑子像被什么牵引,拿起来,放到唇边,吻了吻它。 又将它压在左胸口,没有理由,就想跟他的心近一点。 “佚名先生,你现在在哪?还好吗?如果可以再次遇到你,我一定要睡了你!” 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就因为他的怀抱和掌心的温度,我就把他装进了我空白的心。 不知道他叫什么,更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就曾疯狂的想跟他。 找了跟线,把那颗纽扣做成了项链,戴在了脖子上。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还有贴着胸口的纽扣,我真的疯了。 被寂寞和痛苦逼疯的。 咧开嘴角,久违的笑了,不似强撑着那般难堪,是打心底里的灿笑,就因为,我们的心,挨得很近。 随便收拾了下行礼,却被包里的那件男士外套惊呆了,一时忘了是我自己把它塞进包里的。 小心的拿出来,细心的摊平,细细抚摸着,下意识的把它当成了那位先生的了。 坐在地上,把脸贴在上面,大力呼吸衣服上的气息。 “佚名先生,我好想你!想你温暖的怀抱,还有你指尖穿过我头发时的温柔颤栗。请你给我指引,让我们再次相遇!” 抱着它,笑着睡了过去。 因为它们,我一夜好眠。 翌日,我把那件外套整齐的叠好,装进了行李箱。 我要把它带在身边,慰藉我的不安和空虚,还有,给我叛逆的勇气。 七点半,我出现在了餐厅里,小姨高兴的笑了,还夸了我“很识时务”。 我都乖乖配合,小姨明显被我的言听计从惊到了。 飞机缓缓起飞后,她还是浅笑问出了口。 “木梓,你不会想着逃跑吧?别做梦了,你逃不了的!就算你彻底消失,你也会被愧疚压着,一辈子自责又痛苦。” ------------ 第140章 玩命 我愣愣的看了看她,没有开口。 逃跑,也就偶然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却成功的捕捉到了。 靠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 就像她所说,我,注定逃不掉! 没精打采的,除了睡觉,就是装睡。可小姨却精神百倍,一直在我旁边自言自语般跟我说话。 面对现在的她,我很无措,猜不到她当下对我的情绪是怨或是别的。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她才不会踩雷。 当地时间,下午两点多,飞机平稳降落,无奈的睁开眼睛,跟小姨一起下了飞机。 刚从机场出来,唐梨姐微笑着跟我招手,我下意识的看了眼身旁的小姨,在等着她发话。 “阿梓,记得小姨说的话,好好休息!我们明天见。” 秘书给她拉开了车门,她们上车离开了。 愧疚的走到唐梨姐身边,跟她打了声招呼后,她的秘书帮我把行李放上车,她径自上车。 我的手紧紧抓着车门,终究还是问出了口:“唐梨姐,为什么不换掉我?” 她巧笑看向我,反问道:“为什么要换掉你?”拍了拍旁边的座椅,催促我上了车。 这种坚不可摧的信任,压得我有点难受。 车子启动后,除了秘书跟她汇报行程外,谁也没有开口,狭小的空间,被安静欺压,突然有点喘不过气来。 打开了车窗,任由夹着雨丝的冷风灌进来,拍打在脸上。 “木梓,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被替代的。在姐这里,你,无人能替代。” 唐梨姐突如其来的话震碎了我的压抑,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不要觉得有负担,姐愿意相信你,就好好做你自己的设计就好。” “可我,辜负不起别人。” 因为我的回答,直到去到酒店,我们都没再说一句话。 一起吃了点东西后,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拿出画稿,逼着自己找灵感。 可唐梨姐的话,小姨满面笑容的脸,一遍一遍回旋在脑海里,让我无法平静。 如何才能既不辜负唐梨姐,也可以满足小姨的心意? 烦躁的扔了画笔,换了身衣服,离开了酒店。 我想放纵一回。 冒着丝丝小雨,在陌生的街道上奔跑,当汗水混着雨水坠落,疲惫随着空气吸入肺叶,我找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想要的,只是没有亏欠,没有辜负,从来都不多。 当迷情的夜色把这座浪漫的城市包裹在自己的大衣里时,错跑到了协和广场,看着衣着优雅的男女十指紧扣从我身边路过,凝视着闪闪发光的卢浮宫…… 我突然泪流满面。 在夜巴黎的迷幻里,我感到了深深的寂寞和孤独。 环视着周围,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小丑,丑陋又卑微。 害怕的跑开,不想完全暴露自己的丑陋。 不知该往哪里躲时,我才想起来,我不认识路,更不认识巴黎的路。 误入了一条昏暗寂静的小巷,周遭没有半个人影,我无助的缩在墙角,低声啜泣。 揪着头发,恨透了自己。 不会说法语,也没带手机,更没带钱包,我……可能这一次,我将埋葬在巴黎的浪漫里,彻底解脱。 “女士,你还好吗?”突然,一道温和的女声响起,用英语询问我。 缓缓抬起头,对上了一张柔美的东方面孔。 她把身上的大衣披到了我身上,中文说道:“你叫木梓,对吧?”扶着我站起来,可听到她喊出我名字,惊讶得差点又坐回了地上。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霍楠西,你的……曾经见过你的设计。” 她开始主动跟我交谈,谈论一些设计圈的事,还说为我的设计所叹服。 虽然我没说几句话,但我打心底里感激她。 在没有问我住在哪里的情况下,她竟然把我送回了酒店。 这样的不寻常,让我有些怀疑。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住哪里?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 巧合吗?我从来不敢相信。 但事实告诉我,一切确实只是巧合,她想拍小雨夜色中的景,就跑到了那,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哭泣,就找了过去,然后发现了我。 而之所以把我送到了酒店,是因为她刚好也住这家酒店。 对,就是这么巧合,巧合得像是早有预谋。 有些羞愧的跟她道了晚安,就急匆匆跑回了房间。 开门进去,见到我,唐梨姐舒了一口气。 忙不迭走过来,激动的抱着我,“还好你没事。” 我看到了她在抹泪。 “唐梨姐,怎么了吗?我只是心烦,就跑出去了,忘记跟你打招呼,害你担心,真的很抱歉!我……” “就在一个小时前,协和广场那边出了事故,有五个单独外出的女性差点被强。还好你没事!” “……” 我不知所措。 真不敢想象,我竟然跟事故擦身,要是没遇到霍楠西,那我…… 想到这,误会她的愧疚又加深了几分。 等唐梨姐她们走后,我匆忙下楼,找到她的房间,感谢她的帮助。 我成功的找到了她的房间,来到了门口,抬起手,准备敲门,却听到尖锐的吼声:“我恨她!无论如何,我要她不得安宁!” 惊慌的捂着嘴,不敢出一点声音。 刚刚那个声音,是霍楠西的,可她怎么会那么愤怒呢? 没敢打扰,转身要走,而那道熟悉的声线似穿透我心的箭,勾住了我的魂。 “那是上一辈的事,跟她没有半点关系,她其实也很无辜,不是吗?楠西,不要再乱来,否则我……” 我被自己给绊倒了,摔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打断了他的话。 而后,是里头迅速挪动的脚步声,我慌慌张张爬起来,小心翼翼的跑开了。 跑回我的房间,背靠着门,心却慌乱不已,怦怦怦地狂跳不止。 这是怎样一种幸运,我竟然再次遇到那位先生,仅隔着一扇门。 我觉得,这一定是上天的指引,指引我走向幸福。 摸着那颗纽扣,我久违的笑了。 这一次,我一定要为自己努力。 因为知道我们同在一座城,同住一家酒店,我的心,再次恢复了生机,贪婪的呼吸着快乐的气息。 第二天去参加大赛,唐梨姐都觉得我又找回了生命,信心满满的说:“以你目前的状态,我们一定可以夺冠!” 我不置可否,其实在知道他也在巴黎以后,我满门心思都在,如何才能把自己变成他的例外。 他说,自他太太以后,他再无爱人。我想要做那个例外,永远跟他在一起。 在宣布了入围名单后,我先离开了现场,跑回了酒店,我有点迫不及待,跟他见面。 焦急的在房间里踱步,就是找不到一个比较合理的理由,让霍楠西提及他。 我连他们是什么关系都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难道直接说?……满脑子的不应该和无措。 傍晚的时候,门铃响了,大呼了一口气后,还是拿着包包走到了门口。 “我们可以出发了么?”霍楠西微笑着问。 点了点头,跟着她出了酒店。 看到酒店门口停放的一辆超酷跑车时,我那颗狂野的心,躁动了起来。 “你也赛车吗?要不要比一场?”她如是问。 想着这是个打听他的好机会,便笑道:“好啊,如果你输了,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个秘密?” “赌注太小,没意思。要玩,就玩大点。” 没给我反驳的机会,她已经上了另一辆车,打开了引擎。 “那你想怎么玩?” 她炫酷一笑,“玩命!”而后,车子便似离弦的箭,飞了出去。 ------------ 第141章 怪事频发 不知怎的,她最后那句话,玩笑得格外认真,甚至颤动了我的心脏。 但我只想着赢她,知道那位先生的事,就没退缩,上了车,飞快的追了上去。 很快,我们便出了城,来到了寂寥的旷野,就我们俩,像疯子一样,在玩命。 尽管我打定主意要赢她,但到底还是清楚,这只是玩,不值得拼命。 但她不一样,好几次,都铤而走险,在狭窄的弯道里超过我。 看着她认真的的侧脸,我顿时有点害怕,被这样“狠”的她吓到了。 渐渐慢下来,没再跟她争。 毫无意外的,我输了。 当我们再次回到城里,已经是晚上八点半。 我们站在塞纳河畔,看着灯光将平静河面一点点割裂成它想要的形状。 “我输了,心服口服。” “我就没打算让你赢!木梓,你记得木,李馨岚吗?” 疑惑看向她,“我认识她吗?抱歉,忘了告诉你,我失忆了,忘记了所有以前的事。” “我知道,只是好奇问问而已。” 本想开口问她,她怎么知道我失忆,还知道我以前认识什么人的,但她却拉着我,离开了塞纳河畔,喧闹的街道走去。 她说,这是她飙车飙得最过瘾的一次,要我陪她去bar好好庆祝一番。 见她情绪高涨,不忍心破坏,便什么也没说,跟她去了。 到达门口时,她突然顿住了脚步,看着我,问道:“你有恨一个人恨到想撕碎跟她有关的人吗?” 哪怕她此刻在笑,我却看到了她咬牙切齿的恨意。 到底,是怎样的人,让她恨得要伤害无辜? 刚想好怎么回答她,她却没给我机会,拉着我进去了。 虽然不是很混乱,但我还是不太适应这种嘈杂的地方,不自觉后退,想要离开。 几个男人走了过来,跟她打招呼,邀请我们过去坐。 他们用法语交谈,我听不太懂,只能默默的喝酒。 然后,那几个男人又轮番跟我喝,拒绝不了,就当自己是千杯不醉,放开的喝了起来。 酒水一杯杯下肚,我脑袋越来越沉,就连霍楠西都分身成好几个,在我眼前晃悠。 我知道,我醉了。 当我不胜酒力的倒在桌子上,意识慢慢抽离我的身体时,我竟然看到了他,那个我根本没见过的,掌心温暖的先生。 傻傻的笑了,然后,所有都化成了零,消失在我脑子里。 …… 睁开眼睛,入眼便是洁白的天花板。 感觉到身子凉飕飕的,慌得猛地坐了起来。 环顾四周,是我的房间,可我身上未着片缕。 拍着脑袋,仔细回想昨晚的事,除了头痛,身体也没什么异样,才终于放下心来。 起身去洗漱,换好衣服后,门铃响了。 打开,只是客服,说有人给我订了早餐,道了句“祝您愉快”便礼貌的走了。 没有多想,就开始大快朵颐。 只是,突然觉得今天的早餐,味道有点不太一样。 后知后觉,才猛然发现,我吃的竟然是地道的中式早餐。 惊讶不已,看着手里的灌汤包,不知该如何下口。 傻愣愣地给唐梨姐打了电话,激动的说了句:“谢谢唐梨姐给我订的早餐”就直接挂了。 虽然法国料理也很棒,但我肠胃不好,吃不惯。之前那两天,都不是很舒服。 没想到一觉醒来,竟然可以吃到这么美味的中式早餐,有些雀跃。 只是,好心情,却没能维持太久。 我收拾好,开门准备去找唐梨姐他们,小姨却堵住了我。 “阿梓,待会就要放题了,希望你还记得,小姨的心愿。” 给我整了整衣领,柔和笑道:“祝你顺利!小姨静候佳音。”转身,踩着恨天高,走了。 直到她背影消失在我视线里,我都没缓过来。 前两天的放纵,竟然让我忘了,自己不是自由人。 没勇气直接去找唐梨姐,回到房间里,纠结的哭泣。 如果真的会在最后关头害了唐梨姐,那不如直接不去参赛,至少这样,薇儿瑞的名声不会受损。 躺尸在床上,呆望着天花板发呆,脑子里却总闪过小姨暴怒的脸和她无情的质问。 好乱,真的好烦。 到底,我要怎样? 包里的手机嗡嗡作响,我知道,那是唐梨姐打来的。 但我不敢接,不知道要说什么。 任由它一遍遍喧嚣,又一次次沉寂,我看着腕表,数着时间,等待大赛结束。 五分,十分,三十分…… 时间兢兢业业的走着,我混乱的思绪,也越发凌乱。 突然,门铃声打断了我的压抑。 跑过去开门,又是服务员。 她把一个纸盒子交给了我,还有一枝洁白的栀子花。 好奇的打开,却还是一个盒子,一层一层的,搞得我都没耐心再看它。 丢到了一边,盯着拿枝花。 谁会给我送花?而且还知道我喜欢栀子花? 瞥了一眼那被我剥开了厚厚的外衣的盒子,很不甘心的拿过来,继续剥。 终于,我看到了最里面的一只盒子,散发着幽香的檀木盒子。 小心翼翼打开,一只笨笨的木刻的猫躺在里面,前脚掌捧着一条鱼。 “嘻嘻……你看上去怎么这么笨嘛!”摸着那只猫咪,心顿时平静了下来,也不再纠结了。 仔细看了看,也没发现送礼物的人留下任何信息,不免有些失落。 “小笨猫,是谁把你带到这来的呀?” 玩了好久,才恋恋不舍的把它放回去,却见那盒子上刻着一行小小的字:蠢蠢的鱼,也能在猫的怀里游出幸福的旋律。 抚摸着那行字,我像一个刚从睡梦里醒来的人,慌忙合上盒子,看了眼时间,急匆匆奔出了酒店。 再愚笨的鱼,也能从猫的口里活下来,我一定也可以! 坐上正巧刚在酒店门口停下的车,往大赛会场赶去。 十点过五分,只要我能在十点半以前赶到,就还有机会。 当我气喘吁吁出现在会场时,刚好十点二十九分。 “抱歉,我迟到了。”深深鞠躬道歉。 唐梨姐连忙跑过来,帮着我解释,最终,我成功的获得了继续比赛的资格。 因为比赛分三轮,第二轮是,要把入围复试的参赛者带到一个海岛上,在完全封闭的环境下进行比赛,限期是七十二小时。 下午的时候,唐梨姐送我到了港口,只嘱托我好好照顾自己,并没有提及赛事。 我想,她是不想我为难。 在她要回城时,我鬼使神差说了句:“唐梨姐,我会努力的。” 她只是笑着点头,说结束了再来接我,就离开了。 其实,在脱口而出那句话时,我心里是相信自己的。我不认为,我会输。 参加复试的,一共有二十个人,木氏的设计师也是其中之一。 到达目的地后,我们分别被分到了不同的建筑物里,里面空无一物,当然,我只知道我这里是这样。 环视了一圈,也就见到几块石头,还有木块,余下的,便是沙子。 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把自己的设计呈现出来,除了雕刻之外,我想不到其他。 可我琢磨了好久,也没有勇气用那大石头打磨出一把刀,再在木块上雕刻。 七十二小时,就凭我笨拙的技巧,根本不够。 但除此之外,还能怎样?我想不出来。 郁闷的坐在一旁,跟石头干瞪眼。 这样一瞪,等我再次回神,天已经黑了。 我就白白浪费了几个小时的时间。 烦躁的伏在沙子上,没有半点头绪。 突然,门响了。砰砰砰地,似要索命一般,敲得很暴躁。 惊得坐起来,脊背直冒冷汗。 不是说好绝对安全的么?怎么会……那声音震得我头疼。 战战兢兢爬起来,小心地走了过去。 ------------ 第142章 你就是无耻的贼 走到门口,我却没胆子开门。 咽了咽口水,出声问:“你是谁?” “咚…咚…咚…”很规律的敲了三下,似乎在回答我的问题。可,我却get不到。 我只知道,这座小岛,是大赛赞助商提供的私人岛屿,安全问题,是可以保障的。 也就没再多想,开了门。 结果,门外站的人慌忙闯了进来,又迅速锁上了门。 “常茹?你怎么会跑我这来?” 她是木氏派来参赛的设计师,只是…我猜不到她这么光明正大来找我的目的。 她没回答我,只是高傲的瞅了我几眼,就像巡视自己的地盘那样,扫着我所在的地方。 “五个小时过去了,你竟然还没动?木馨雨果然高看了你。”冷笑讥讽道。 在我短暂的记忆里,我只见过她三次,每一次都是她故意鸡蛋里挑骨头,找我去改设计图。 她甚至不屑于把我当做同行。 耸耸肩,没搭理她,径自坐在一旁,打开包里的东西,吃了起来。 见我已经废了,她便鄙夷的看了看我,傲慢的哼着歌,大摇大摆的离开。 我把她找我的各种可能性猜了一遍,最后才想起来,小姨说要我把设计给木氏的,原来…无奈笑笑,继续啃我的干面包。 填饱肚子后,我枕着手臂,仰躺在沙子上,透过透明的屋顶,看着夜空,竟然就睡着了。 在分秒必争的时候,我竟然就睡了,醒来后,我自己都被吓了一大跳。 看了眼时间,已经上午九点多。 忙不迭爬起来,在冷水里冷静了好一会,才终于恢复正常。 焦急的想着要怎样才能完成这份设计。 我试图在木块上作画,可失败了。而当我第一个想法宣布失败时,已经是第二天晚上十点左右。 扔了木块,挫败的坐在一旁,心里更加的慌张。 再想不到好的法子,恐怕就只能辜负唐梨姐的信任了。 可一次次的失败耗光了我仅存的自信,时间越来越短,脑袋越来越昏沉,心揪得越来越痛。 视线变得模糊不清,无力的抬手摸了摸额头,我发烧了。 终于,我顺从了失败的牵引,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风浪吓醒的。 大概是凌晨四五点钟,大风来袭,海浪像暴雨一般冲击着屋子。屋子摇摇晃晃的,好似下一刻就会坍塌。 虚弱的爬到石头那边,想给自己找个依靠。 风浪不止,放肆的喧闹。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小时,当天空渐白,狂风才慢慢停止了叫嚣,平静下来。 我摸到自己贴着石头的后背,湿漉漉的,我被吓得浑身冒汗。 抬手抹掉脸上的汗,却发现,我好像已经好了,退了烧,整个人也变得轻松起来。 苦涩一笑,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祸兮福所倚吧。 当时针缓缓挪到上午九点时,我紧张的呼了口气,决定赌一次。 看了眼身上的裙子,第一次觉得穿裙子也不是那么让人讨厌。 对,我决定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当做画板。 开始修剪,从沙子里刨到一些硬度较小的颜色石头,磨碎,当颜料。 在经历风暴后,我却平静了下来,除了设计,脑子里空无一物。 心无旁骛的做我的设计,可当我只剩下最后1/4时,门又被敲响了。 吓得我以为时间已经到了,慌忙看了眼时间,还差一个小时。 那…… “木梓,开门!”常茹愤怒的咆哮声传了进来。 她来找我干嘛?抢我设计? “你找我干嘛?” “别废话,给我开门!你有本事就给我开门!” 没办法,只好过去,打开门,躲在门背后,只探出个脑袋,想看看她究竟想干嘛。 可门外,站着的,不止她一个人,还有几个大赛规则维护人。 “不是,这怎么回事?” 常茹抱着双手,冷嘲热讽道:“木梓,没想到你丢脸都丢到国际大赛来了。没本事,就别拿抄袭别人设计,来参赛啊!” 一时火冒三丈,只因她污蔑我抄袭。 有些激动,就要跑出去跟她理论一番,可看到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而且还没到时间,这样出去,暴露了设计,相当于我自己弃权。 又往门里挪了几分。 “常茹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好好的,跑我这来乱咬。”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士走了过来,礼貌说:“女士,这位女士报告称,您无视比赛规则,三番两次跑到她的设计基地捣乱,破坏了她三份即将成稿的设计。而且,就在六点钟的时候,偷走了她的设计。” “what?”我惊得下巴都要掉了,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说我偷她设计,我…… “女士,基于您的不诚信行为,我们有权单方面取消您的参赛资格。木梓女士,您可以离开了。” 常茹笑的一脸得逞,不忘落井下石提议道:“这位木梓女士偷了我的设计,如果找不回来,那我……我将会被淘汰,两位先生,请你们帮帮我,帮我找回我的设计。呜呜……” 她竟然抹泪哭了起来,楚楚可怜的。 那两个人果然被她的柔弱欺骗,说要进去找回她的设计。 我终于知道,原来她还是为了我的设计。 没拒绝,大方的让他们进来,我依然躲在门背后,不让他们看到我身上的衣服。 常茹兴奋的跑了进来,找了一圈后,没有看到半点关于设计的东西,她有些急了。 火急火燎朝我跑过来,质问:“你把我设计藏哪去了?快把我的设计还给我!” “你设计在哪,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常茹,我是笨,但我不是智障!劝你见好就收,别毁了自己前途。” 她扬起巴掌,就要扇过来,还好被那两个人拦住了。 因为他们已经把我踢出了局,就不再管我,以为常茹的设计真的丢了,便一心忙着帮她找回设计。 在他们离开后,离结束时间,只有二十分钟了。 我慌里慌张关上门,完成了自己的设计。 衣服是我自己的,只要委员会一查,常茹的谎言便会不攻自破,我自然也就能洗脱嫌疑。 下午两点整,我们离开了小岛。 不想自己的设计先暴露,我以感冒怕冷为理由,跟工作人员借了件外套,大大的男士外套,刚好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一个小时后,大会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静静等待着参赛者把自己的作品呈现出来。 因为顺序是由参赛者的公司负责人抽签决定的,我排在第十六号,而常茹,就排在我后面的十七号。 当轮到我时,刚要上去,常茹像疯了一样,突然站起来,把之前污蔑我的话又再说了一遍,而且绘声绘色,不容置疑。 评委顿时脸色大变,要把我丢出去。 “请等一等!我可以证明,常茹女士的话不可信。” “你怎么证明?” “我。” 脱掉身上的外套,“我就是最好的证明。这是我的设计,也是证明,我没有偷常女士设计的证据。” 他们有些动摇,没之前那样相信常茹的话。 可常茹继续挑拨,说那原本就是她的设计,是我盗走的。 还无耻的找来了先前帮她找设计的那两个人,说当时我躲着不敢见他们,就是因为这个。 “难不成,我直接从你身上扒了这设计图?那你身上穿的是什么?我一个无耻的贼,好心给你穿上的?” 常茹脸色变了变,还是不肯承认她诬陷我。 嘴硬的说我没证据证明,我身上的衣服,是我的,而不是她的。 我真想一巴掌甩在她脸上,问问她还要不要脸,不过, 突然有人跑了进来,跟评委们说了什么,然后给他们看了些东西。 在他们看完后,直接宣布,常茹违反大赛规定,擅自离开基地,涉嫌抄袭。而且诬陷同行,行为卑劣可耻,被赶了出去。 当然,被除名的,还有木氏。 当小姨灰溜溜离开座位上时,还特别的看了我一眼,眼神冷如冰刀。 我知道,这一次,我们将彻底决裂。 哪怕我入围了前十,可以继续参赛,但心又被浓雾弥漫,阴沉又朦胧。 晚上的时候,唐梨姐说要一起庆祝,我虽然没什么兴致,但不想扫了她的兴,便答应了。 回去换了件衣服,躺在床上,思绪又如一团乱麻,混乱不堪。 “砰砰砰”地,房门被砸响,光听那力度,我都能感觉到敲门人的恨意。 站在门口的人,是小姨无疑。 懒懒的爬起来,还是走了过去,总之都要面对,躲着,也不是办法。 “木梓,你给我开门!” 在她吼完后,我依言开了门。 她双眼被愤怒染得腥红,瞪着我,恨不得用眼神将我凌迟一般。 “小姨,你找我有事吗?” 话音刚落,“啪”地,脸上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 “木梓,你他妈就是一白眼狼。你现在是不是特别骄傲?可以踩在我脸上,站在舞台上,光彩夺目,是不是觉得自己就是公主?被掌声和鲜花簇拥?但我告诉你,无论怎么样,你木梓,就是个无耻的贼!见不得人的小偷!” ------------ 第143章 彻底退出 抚着被打的脸,久久没能说话。 也许她说的是事实,可那又怎样?即便我真的无耻,见不得光,也不该被她牵着鼻子走,甚至毫无底线的背叛那些相信我的人。 就算我真的欠她,也受够了她无休止的索取。 我累了。 本想待她发泄完怨气,我就离开的。可她却突然无助的哭了起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无辜。 “阿梓,对不起,原谅小姨好吗?我只是一时被愤怒冲昏了头,才会打你的,对不起!” 蓄满泪水又红肿的眼睛就无措的看着我,像极了惊慌的小鹿,迷茫又害怕。 这到底是第几次,小姨骂完我之后说这番话?没有数过,觉觉得已经不是第三次说了。 每一次都这样,她到底是有多自信,我会一直陪着她,任她虐? “小姨,等比赛结束,回茂城后,我就把公司还给你吧!我会退出设计圈,以后,再也不干设计这一行。外公的费用,我自己承担,欠你的,等我想到合适的方式,一次性偿还给你。” 说出这番话,我耗尽了心力。 也许,只有我彻底消失在这个圈子,我们才能慢慢回归到原本的关系里去,重新拾起这份被扯的七零八碎的亲情。 而在这之前,我也想做点自己的事,找回失去的记忆,弄清楚,我到底都欠了小姨什么,该怎么去弥补。 如果无法修补,这段情,何去何从,我没有半点头绪。 “你这是要跟我撇清关系?木梓,你怎么这么冷血?就算你不欠我什么,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小姨,你竟然说撇下就撇下?” 告诫自己忽略她的失望,尽可能的冷漠对待。 “小姨,你到底还想要什么?要看到我被所有人唾弃,成为过街老鼠,你才甘心吗?我也是人,我也想被人尊重和在乎。” 说完,眼泪竟不自觉的掉落,或许是连我自己都觉得我很可悲吧。 可这份难过,温柔的小姨假装看不到。 她冷言反问我:“所以呢?你为了你自己的虚荣,就可以问心无愧的践踏我跟木氏的尊严吗?木梓,你不能太自私。” 自私? 到底要我无私到什么地步?把自己堕入黑暗的深渊么? 苦涩笑了笑,没再回答她,转身,折回了房间里。 罢了,反正她不会愿意体谅我,更不会心疼我的为难。 落寞的锁了门,缩在地板上,咬着牙安静的哭泣。 天知道,到底我犯了什么罪,才会受到这样的惩罚。 躲在房间里,忧郁黑暗了我的世界。 要不是第二天上午,唐梨姐见情况不妙,找酒店要了卡,进来看我,恐怕我会丧命于巴黎。 我休克了,因为伤心过度。医生好不夸张的告诉我,如果再晚送到医院几分钟,就真的只是一具尸体了。 医生叮嘱我,要尽量给自己做心理疏导,保持心情舒畅。我当时根本没放在心上,就觉得他好夸张。 后来想想,如果那时候我对自己稍微上点心,是不是也可以避免一些事情的发生。 当然,那都是悔悟。 大赛第三轮,我拖着沉重的身心去参加了,还好脑子还算清醒,勉强得了个第二名。 大赛结束后的第二天上午,我们就搭了回茂城的航班,返回茂城。 因为我“大义灭亲”,逼退了木氏这事,之前我吃里扒外,忘恩负义的骂名也自然被洗清了。 而薇儿瑞,也因此品牌和形象都拔高了几个度,一跃便打进了行业top榜单前五。 唐梨姐给我放了三天假,让我倒时差。其实我根本不用,毕竟无论白天还是黑夜,我都睡不着。 假期的最后一天,晚上七点左右,我拨通了她的电话,约她一起吃饭。 即便我要走,确实也应该答谢她的恩情,还有正式的饯别。 七点四十多,我坐在云天食府一靠窗的位置上,终于等到了她来。 她笑着放下包,跟我聊了几句公司那些董事对我的态度,然后又说她下一季的打算,还让我跟她一起想一个比较贴合季节风物的主题。 没顾得上其他,突兀打断了她的话,“唐梨姐,请答应让我离职吧!以后,我拿笔,不会是为了设计。” 听到我的话,她明显一愣,然后猛地喝了一口水,有些慌张的起身,去了洗手间。 我知道她不是意外,而是有些接受不了。我要离开的事实,她应该早就猜到了。 刚刚她那些话,也是为了说服我留下才故意那么说的。 毕竟我自己受不受人待见,心里还是有点谱的。 大约五分钟后,她重新回到了座位上坐好,主动切换了话题,没再提及那些事,只是跟我聊一些生活的琐事还有她的故事。 最后,不知是高兴还是伤心,她醉了,醉醺醺的,不省人事。 把她送回了家,安抚她睡着后才离开。 看着天上的寂寞的下弦月,想跟她作伴,就走着回梧桐苑去。 这样的月夜,清凉得让我冷静。 抱着手臂,缓缓走在路上,脑子一片空白,只是机械性的迈开腿,再木然收回去。 有那么一瞬间,死,从我脑海掠过。 身边的人要么走了,要么变成了仇人,每天浸泡在纠结和痛苦中,这样的生活,我想不出任何继续下去的意义。 可,我也没有勇气结束自己的脆弱的生命。 回到家,连衣服都没换,就倒在床上,发呆。 一道光线从窗户射了进来,迅速又消失不见。 起身,看向楼下,只见一辆黑色的车,停在那棵梧桐树下,依稀还能看到驾驶座上的人,在抽烟。 索性坐下来,看着他。 他像是我的安眠药,没一会,我无聊的犯困,迷迷糊糊爬到床上,睡着了。 我再次睁开眼睛,已是第二天下午。 苏倾不在家,随便吃了点东西后,拦了辆车,去了木氏。 把该了结的事情了了,退出这个圈子,我就可以翻开新的篇章。 我按照之前签的合同,重新拟了一份,已经签好了名,只是拿过来找律师公正,备案。 小姨对我的所作所为很是愤慨,甚至想要撕毁协议,只为逼我留下。 但最终,我成功的离开了。 我逼自己建立了一道屏障,挡住了她所有言语的攻击,弄完就直接冲出了公司,像奔命似的,跑了。 感觉整个人都轻松起来,去买了一大堆食材,做大餐,准备好好犒劳犒劳被压抑的自己。 苏倾回来后,二话不说,帮我发了一篇公告,宣布彻底退出服装设计圈。 然后扔下我即将大功告成的大餐,拽着我出去庆祝。 她说,这是我的新生,应该要隆重而正式。 就我们两个人,去酒店包了个豪华奢侈的包间,点了满桌子的菜,还开了瓶贼贵的酒,吃的几近癫狂。 酒足饭饱后,她神秘兮兮的说要带我去个好地方,就拉着头有些发晕我去了。 当我站在群魔乱舞的热吧时,才后悔把自己交给了她。 转身就要跑,他丫的,苏倾却眼疾手快阻断了我的退路。 “别犟了,你那沉睡的细胞,也该出来活动活动了,否则还不闷死?” 不顾我意愿,将我拖到人群中间,拉着我跳了起来。 我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地方,喧闹又乱,总觉得我有点格格不入。 当苏倾跳得忘我,没盯着我时,我趁机开溜了。 跑到了洗手间,试图让自己清醒清醒。 我站在洗手台前,刚要捧一捧水擦擦脸,突然听到洗手间门口传来了一句:“要现在动手吗?她一个人进去了。” ------------ 第144章 玩死你! 吓得我腿发软,差点瘫倒在地上。 那个人口中的他,是指我吗? 对我下毒手?谁的人?小姨? 一连串的疑问堵在胸口,惶恐不安,悄悄躲进了一个厕所间里,锁好门,才稍稍松了口气。 等了好久,也没听到半点动静,似乎洗手间里,除了我之外,没有第二个人。 这个发现让我毛骨悚然,吞了吞口水,有点慌张。 竟然有人要害我! 拿出手机,打了苏倾电话,可她没有接,应该是玩得太嗨,根本没听见。 难道要直接冲出去?如果他得到了允许,要现在下手,那…我岂不是羊入虎口? 可不出去,要我在厕所里待一夜?关键是,可能没机会再见到明天的太阳。 除了能向苏倾求救,我根本无人可求,突然,手里的手机震动,吓了我一跳,手机就掉进了马桶里。 皱紧眉头,想撞死的心都有了,真是流年不利。 焦急的想办法逃,却始终毫无办法。 终于,门外的人急了,我听到急切的脚步声响起,他在慢慢靠近。 捂着嘴,不敢喘口大气,迫切需要找到躲避这场灾祸的法子。 在惴惴不安中,那个人打开厕所隔间门的声音越来越近,只差两间,他就会找到我。 可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他逼近我时,我汗涔涔的手就放在那个小锁上,我已经决定,借开门的力气撞开他,然后快速跑出去。 但一声“咚”的闷响后,脚步声竟然神奇的消失了。 我不敢相信是有所谓的天使在保护我,帮我赶走了那个可怕的人。也不干开门查看,到底怎么回事。 手一直搭在门锁上,神经紧绷着,不敢有一丝懈怠。 直到很久之后,苏倾喊我的声音临近,我才大胆的开了门,洗手间里,安安静静的,就我一个人。 而地板,干净得能当镜子,没有一点被别的什么东西沾染过的痕迹。 疑惑的走了出去,苏倾见到我,慌张跑过来,抱着我又骂又打的,哭着说:“你没事,真好!” 我到底也没有把之前的事情告诉苏倾,作为朋友,她帮我的已经够多了,如果真有人想要我的命,我不想把她牵扯进来。 亏欠,是我敬而远之的词汇。 当晚回到家,就在我准备睡觉时,我又看到了梧桐树下的那辆车,还有,落寞抽烟的车主。 不知怎么的,我突然套上了外套,穿着拖鞋跑了下去。 心里有股强烈的好奇,就想看看,那个人长什么模样,为什么会那样的忧郁。 但我却失望了。 因为就在我跑近他的时候,他丢掉了烟,开着车快速消失在了我的视野,看上去有些慌张和狼狈。 这样的行为,更加剧了我的好奇。走到那棵树下,找到了被他扔在树脚的烟头,还燃着,气味有些刺鼻。 蹲下身,鬼使神差的捡了起来,在衣服上擦了擦烟嘴,放进嘴里,学着我见过的样子,吸了一口。 “咳咳咳……” 那讨厌的味道瞬间穿刺了我的肺腑,呛得我眼泪直流。 原来,主动的抽烟,也不是那么好受。 随意坐了下来,靠着梧桐树,手里叼着那半截烟头,微昂着头,盯着暗黄的路灯,傻傻的发呆。 我在想,那个落荒而逃的人,是看到了什么。 我从未想过,他会跟我相关,直到…… “木梓,你疯啦?大晚上坐那干嘛?” 苏倾压着嗓子,双手做成喇叭状,伏在窗台上喊我。 我看了看她,笑道:“是啊,我本来就是个疯子。”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离开了我的房间。 没有下来,我也没有回去。 我在那里坐了一夜,当小区里的人起来晨跑活动,才起身回了家。 看着苏倾咬着吐司,匆匆忙忙赶着去上班,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没有努力的方向。 自然的拿起画笔,刚想画,才想起来我已经不能再画了。 烦躁的把所有画稿撕成了碎片,再点火将它们烧成了灰烬。 这样,就彻底了。 可做完一切的我,却没有感觉到成就感,反而心疼得绝望。 我只能用毁灭来浇灭我对喜欢的热情。 那几天,我天天窝在家里,无所事事。 苏倾劝我去给她做助理,我委婉的拒绝了,不是因为我不想走进新的行业,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而是我丧失了走出去的勇气。 周六,我早早的起来,在苏倾起来之前就离开了公寓。 坐在开往西郊的出租车里,望着窗外被雾气弥漫的绿化带,心也像被大雨侵袭过一般,湿淋淋的,很沉重。 我想,是时候该好好拎清楚弄明白了。 出租车在刚疗养院门口停下,我就迫不及待冲了下去,闯了进去。 我等不了了,一分钟都等不了。 当我风风火火出现在外公面前时,他微惊,却很快恢复了正常。 “外公,您告诉我,到底过去都发生了什么吧!我不想继续这样下去,过去一片空白,我无法安心。” 我近乎祈求的请求外公告诉我被遗忘的往事,可他依旧倔强的没有松口。 猜不出他在隐瞒什么秘密,也想不明白他的目的,是为了保护我?还是另有所图? 最终,他以身体不适为由,很快把我打发走了。 只是在我回望的时候,我瞥见了他脸上未散的担忧,还有一点点为难。 出了疗养院,我没耽搁片刻,打车回了城。 最后的希望被打破,我只能靠金钱了。 找了私家侦探,请他帮我把过去的点点滴滴调查清楚,可他却扯了个蹩脚的谎,断然拒绝了这单生意。 而且不止一个,连找了四五个,他们都以各种不成理由的理由将我推了出去。 这一次,我看清楚了,有人害怕我知道过去。 有人在害我,有人在阻止我查过去,难道,他们是同一个人吗? 不安的跑到了那天晚上的那个酒吧,我想知道那天晚上的人,到底怎么了? 塞钱,请求的招都失败后,我只能黯然离开。 但刚踏出去,我又折了回去。 “不是,这位小姐,我们这不缺人,也不招人,你走吧!” 管事的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有些犯难的笑着把我往门外推。 “我不介意做什么工作,也不介意薪水多少,我只是想找点事情做,请你收留我吧!” 我带着哭腔,真诚的请求。 我是故意的,我一定要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再找到要害我的人。 “不是,关键是我们这不差人,我招你干嘛?赶紧走吧!” 他显得有些不耐烦,抽开了被我抓着的手,又将我推出去。 一时想不到别的招,我看准了他的唇,然后把自己的唇凑了过去,本来是要不管不顾吻上去的,但我控制不了心里的紧张,脚一滑,摔倒了。 而他,被我压着,也倒在了地上。 我们的嘴唇之间就差那么几厘米,还好还差那么几厘米。 本也没想跟他怎样,刚要爬起来,门却突然开了。 身下的男人突然慌张的推开我,站起来,嬉笑着迎过去,他讨好的笑脸上,却挨了重重的一记耳光。 “不是,老婆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 “啪”地,又是一巴掌,听着就怪疼的。 那女人哭着跑了,男人追上去要解释,结果却悻悻的回来了。 他怨愤的瞪着我,估计想杀了我的心都有了。 “还不快滚!” 我有些愧疚,毕竟不小心破坏了别人的感情,搞得挺奇怪的。 鞠躬道了个歉,自顾自说道:“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我负责帮你解释清楚,你给我个酒吧工作机会。” 他挑眉斜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心动了。 不等他反悔,“好,就这么说定了。”说完跑了出去,生怕他下一刻反悔。 我没有去找他的太太,毕竟我也不知道她在哪。 先去商厦买了一条项链,还有一块腕表,包装好才离开,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我按照从那个男人那里得来的地址,敲响了他太太娘家的门。 他太太本来见到我就愤怒的要上来扇我耳刮子的,还好被她家人阻止了,否则我不仅得赔上钱,还得赔上脸。 我把自己的故事添油加醋的告诉了她,最后,她选择相信我,收了我的东西,还说会帮我进酒吧工作。 她效率极高,傍晚的时候,我就接到了电话,要我去酒吧给他们弹琴,而且待遇优厚。 收拾一番后,我有些激动地去了,终于,我里秘密近了一步。 可该死的,我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会在那里,在极其狼狈的情况下,遇到他。 大约是我去那工作后的第五天,凌晨两三点,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多,而且很疯狂。 他们请我喝酒,一杯酒,三百块。 我浅浅一笑,没有搭理他们,本来我也不是为了钱来的,更不会为了钱而丢掉原则。 但他们却不依不饶,甚至将我拽了过去,逼我喝。 当时我火气上来,顾不上其他,拎起酒瓶就砸了上去。 看到一个人脑袋上的血混着酒水滴落在地上,我才开始有点慌。 还没有查到半点消息,我不想就这样半途而废。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医药费,我赔!酒,我喝!” 在他们打我之前,举起酒瓶,灌了下去。 可那个被我砸伤的人却抓住了我,手很不安分的在我身上乱摸。 “婊子!敢打我?今天不玩死你,本少爷我就不是个男人!” ------------ 第145章 慢慢苏醒 粗鄙的话语,恶心的语气,忍无可忍,又一瓶子砸了过去。 这一次,他成功的昏迷了。 其他人愣了那么几秒钟,我趁机撒腿就跑。 不想,却被人揪住了头发,生生被拽了回去。 突然,他就像是一阵疾风骤然掠过,把那个人打得半死。 然后,在那些人的惶恐的注视下,拉着我离开了酒吧。 出了酒吧门,我的意识慢慢回潮,想起刚才的事,怕被赶走,挣扎着,要挣开他。 “你……”他开口,却又立刻闭上嘴,没说什么,只是紧紧抓着我的手腕,拽着我离开。 “先生你放手!我不能走,我还得工作呢!” 他顿住了脚步,猛地转头,眼神犀利的瞅着我,仿佛我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被瞪得有些不自在,又挣了挣,“刚才谢谢你,但我得回去,不然我白干了。” 可能是被我气坏了,他竟然一把将我甩到了肩上,抗到车上,塞了进去。 当车子发动,我也没再挣扎,仔细的盯着他看。 我眼神锁着他坚毅的下巴,还有线条分明又英挺的侧脸,以及微拧着的眉宇。 这张脸,是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至少是我失忆后的第一次。 其实,他抓我的手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他,那位已经勾走我的魂的先生。 终于见到了真人,我有些意乱情迷,抬起手,抚上了他的脸。 他抗拒的躲开,我又穷追不舍的摸上去。 “先生,你准备好把自己给我了吗?你把我抓来,我就不会再放你走的!” 听到我媚笑的话语,他的眉宇又紧了几分,好似有些反感我的话。 我心慌了,他果然误会了吗?误以为我确实是那种见到男人就想往上扑的随便女人。 但面上依旧保持着装出来的妖媚笑容。 反正他也不会要我,何必惊慌? 又看了看他,真的好想放下所有,扑上去,用尽我所有本事,勾引他。 可,他没给我这样的机会。 他把我扔在了“君奕”酒店门口,而后开着车利落的消失不见。 那神速,都让我怀疑,刚刚只是我的错觉。 抚上被他抓过的手腕,仿佛还有他掌心的温度,我又变态的吻了吻那里,想把它当做是他给我的吻。 没有进酒店住,转身,失魂落魄的走着,慢悠悠往梧桐苑去。 脸颊被夜风吹拂着,慢慢清醒,突然好想打自己几巴掌,打人是一时爽了,可我想要得到的,又该怎么办? 我在进酒吧的第三天就溜进了监控室,找了那天的监控,还没找着具体的,有人进来,我不得已只好先跑了。 可自那之后,像是特地针对我似的,监控室换了钥匙,而钥匙,除了管理员,就只有老板有。 我试图接近那个管理员,可该死的,我找不到攻克他的方法,因为他不喜欢女人。还为了他喜欢的人,几乎跟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不搞一点暧昧。 就这样,只能一拖再拖,可如今,我恐怕连呆在那,都已经不可能了。 失落的挪回公寓,已是凌晨五点多。 疲惫不堪的身体终于还是睡着了。 嗡嗡嗡——手机的震动声吵醒了我。 接通,雀跃地跳了起来。 电话那头,是陈轲,那位先生的助理。 他跟我说,他家小姐想学钢琴,请我过去做她老师。 想到又要见到他,我根本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睡他,这个宏伟的目标,很快就可以变成现实。 兴奋的收拾完东西后,给苏倾留了张纸条,拖着我的箱子,往约定的地点去。 他没说给我提供住宿,是我自己偏要这么干的。 我就不信,他一个大男人,看到我这么可怜的弱女子流落街头,能无动于衷。 可我到底错误估计了他的感情,对我,他冷血无情到不像人。 当我压抑着内心的狂喜按响了他家门铃,他开门看见我的瞬间,整个人冷成了冰块,恶狠狠的摔门,将我阻挡在了门外。 不免有些挫败,我不是那种可以为了所谓的爱情把尊严踩碎的人,被这样对待,真的觉得自己挺贱的。 对着紧闭的门,我顿时想明白了,陈轲骗了我。 他根本不知道陈轲请我来做家教的事,也不可能同意陈轲那么做。 竟然被骗?懊恼的拍了拍脑袋,转身,拖着笨重的箱子走了。 可门却突然开了。 以为还有希望,急切转头,却对上他阴郁的脸。 “你很缺钱?”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张支票,还有一张金卡。 二话不说,塞到了我手心。 “赶紧走吧!别再让我看见你!” “……” 我脑子抽了风,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后,竟然没怒,而是扑过去,双手环住他脖子,对着他的唇,咬了上去。 就是咬。 我不相信,只是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能磨灭一个人的人性。他只是故意逼我离开。 “你……”他捏住了我下巴,生气的想要骂我,可不知为什么,却又没骂。 我把支票和卡装进他衣服口袋里,故意咬着他的耳朵,坏笑道:“先生,承认吧!其实,你我还希望我睡了你!” 别开脸的时候,我看到了他发红的耳根,红软的,跟甜甜的软糖一样。 他竟然会害羞。 没憋住笑,放肆的笑了出来。 然后又坏坏的舔了舔他的脖子,我感觉到他身体在颤抖,动了情。 “其实你不用憋着,我很乐意给你灭火的,唔……” 果然,他憋不住了,迫切的撬开了我牙关,大肆索取。 明明他很急,动作却格外的温柔,生怕会伤到我一样。 他把我抱了进去,没有完全丧失理性,在楼下乱来,抱我上了二楼,摔到了床上。 在他欺身压上来的瞬间,我有点无措。 我害怕,怕哪天我找回了记忆,而他,却只是我失忆后的一时放纵,没有未来。 听着他沉重的喘息声,我的情欲,终于被不安吞没,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勇气。 “不要~”推着他胸膛,低声喊了出来。 连我自己都觉得我简直贱得让人恶心,故意勾引他的人是我,他终于要睡我了,说不要的也是我。 贱得很婊气。 他摸着我下巴,不满问:“为什么?” “我…我忘记了过去,也忘记了以前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但我不该这样,我应该等他回来找我。我不能对不起他!” “那之前干嘛勾引我?” “我喜欢你,不,我爱你!爱你的体温能温暖我冰冷的身体,还有你温暖的怀抱,能融化我心里的坚冰。” 他久久没有说话,似乎被我冷漠的诚实伤到了。 爱吗? 可能是有喜欢的,但爱,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沉默良久,他起身离开了卧室。 我躺在他的床上,周遭都是他的气息。 过了好久,我听到门外有人在说话,才起来,整了整衣服,开门出去。 却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 她长得跟我好像! “你是……” 她走近我,那双如星星闪耀的眼睛微笑着盯着我,拉了拉我的手。 “妈…姨姨,你有没有觉得我们长得很像?” 点了点头,却说不出话来。 一定有问题,我一定认识他们,一定是这样! 可无论我怎么套她的话,她都很机灵的回答,却都不是我想听到的答案。 因为霍随心,我成功留了下来,住家的那种,只用等她回家教她练一个小时的钢琴,每月却可以拿五万的薪水。 明明这是我想要的结果,待在他身边,撩拨他,然后再睡了他,把他变成我的某某人。 但我却依然不安,因为我脑海里的一些碎片变得清晰起来,那些被遗忘了的,在慢慢苏醒。 ------------ 第146章 抹掉记忆 自从我来到他家里后,我就见过他两回。 一次是刚来的那天,闹得有些尴尬的时候。另一次,是霍随心生病,他回来陪她。 他在躲我。 而鸠占鹊巢的我,却没有点自知之明,住的很是自在,就跟自己家一样。 不过我也没再想方设法的勾引他,我怕把关系搞得太过复杂,又没面对的勇气。 住到这里的第二天,我猛然发现,这里离木家很近。 我经常站在窗前,看着木家的方向,窥探小姨的生活。 外公劝我去跟小姨和解,说她其实很不容易,为了我,也为了木家,她受了很多委屈。 我也并不是真的要跟她撇清关系,只是当我从这里看到她把男人一个个往家里带,甚至就放肆的在庭院里欢爱,就不想去看她了。 不是嫉妒她总换男友,而是排斥。 我不喜欢那种为欲而欲的感情态度,也接受不了。怕这样子回去,两个人聊不到几句就会吵起来,反而恶化了关系。 她也不再找我,我们之间就互不打扰,各安天涯。 住在他家里,我都有种是他太太的错觉。每天也没什么事做,就随心下课回家的时候,陪她做作业,练琴之类的。 如果他真的每天都会回来,那一定就跟一家三口似的。 悄悄看了看在认真画画的随心,她那张脸,真的跟我没关系吗? 拿出手机,拨通了最后愿意帮我的私家侦探的电话。 简单问了他查得怎么样,他只是说会在限期内给我想要的答案,对于他已经查到的,只字未提。 握紧手机,不免有些慌,终于要揭开过去的面纱,怎么,我却突然很害怕呢? “妈…姨姨,你看我的画,是不是还差点什么呢?” 随心双手捧着她的画,吃力的尽量举高,半歪着脑袋,看着我。 我接过她的画,仔细的看了一遍,蹲下身,“随心画的很棒呢!特别是这只在挣扎的鸟儿,慌张和无措都跃然纸上,真的很棒!” “啵~” 她迅速扑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笑眯眯的转身上楼了。 摸着被她亲吻过的脸颊,心里竟腾升甜甜的温暖。 我受伤失忆后,仅感受过的温暖,除了苏倾和唐梨姐给的,就是他们妇女俩给予的了。 在感觉甜蜜的同时,也生出一丝愧疚,就因为自己失忆而擅自闯进他们的生活,分走了他们的感情,可我根本还不起。 晚上十点左右,我等着头发自然风干,就在客厅沙发里坐着看书。 门突然开了,下意识抬眼望去,就对上了他幽深的眸子,愁眉不展的,似乎心情很糟糕。 有些紧张的站起来,结结巴巴说:“你回来了?吃过饭了吗?要不我……” 意识到自己有多没规矩,竟然站在他太太的立场上跟他说话,咬断自己舌头的心都有了。 他却现在门口,半晌没动,就盯着我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气氛尴尬到极点,转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很久没人等我回家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听着他有些混乱的脚步声响起,随着他的靠近,浓烈的酒味刺激着我鼻腔,又转过去,“你喝酒了?” 见他有些摇晃,怕不小心会摔倒,就跨过去扶住了他。 “木梓,你…” 将他扶坐在沙发上,倒了杯温水给他。 他扯着领带,却扯了好一会也没成功解开,显然醉得不轻。 “我来吧!”有些不忍,伸手过去,耐心的给他解开了领带和衬衫的几颗扣子。 他没推开我,胆子就更加肥了,自然问道:“可以跟我说说,为什么喝这么多酒吗?” 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紧握在手心,我以为他生气了,结果他用力一扯,我便摔在了他身上,半坐在他腿上。 葡萄酒味的气息洒在我脸上,灼得我温度攀升。 “霍先生,我能请你帮我个忙吗?”他还是不说话,只是把脸埋在我颈间,“可不可以请你帮我找那位有名的德国脑科专家,就专门研究人脑记忆的那位。” 我只感觉到他呼吸有节奏的打在我脖子上,不吭声,还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就在我伸手想要推他时,听到他闷闷的回了声:“嗯?” “我想知道过去的所有,无论好与坏。你帮帮我,好吗?” 他猛然抬起头,眼神有些失落盯着我,“忘记不好吗?只要再输入心的快乐记忆,一辈子没有烦恼,为什么要那么倔?” “可我觉得,我们关系匪浅,我想知道为什么你要推开我?假装自己也忘记。” 撒开手,步调不稳的往楼梯处走去。 “霍先生,我们以前爱过,对吗?” 我不甘心就这样忘掉爱,也不想他再次把我推开。 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脸贴在他后背上,我感觉到他身体僵硬起来,似乎在紧张。 “我不管曾经你给过我多少伤痛,我只知道,哪怕忘掉一切,你始终在我深深的记忆里,永远无法彻底抹去。” “告诉我,好吗?我喜欢你,想要跟你在一起。不要再把我丢掉,好吗?” 无论我怎么请求,他都不曾开口说一句话,最终,他还是挣开了我双手,扶着楼梯,缓缓上楼休息了。 我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待在他身边,我想要找回自己的心情就愈发急迫,害怕晚一秒,他就会彻底离开一般。 可无聊没想到,经过我这么一试探,他离我越来越远。 第二天早上,我看到他收拾了行礼,直接走了。 先前还安慰自己,他可能是去出差,直到第六天,陈轲回来给他取一份忘记的文件时,我才知道,为了躲我,他睡到了办公室里。 苦涩的咧开嘴角,竟哭了出来。 他就这么不喜欢我吗? 本来我当天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的,但随心抱着我的腿,说什么也不想我离开。 无奈,败给了她,又继续霸占着他的家。 傍晚,我接到了侦探的电话,他说他查得差不多了,让我过去拿结果。 换了件衣服,拿着包包匆匆忙忙要走,随心却大哭请求道:“姨姨不要走!姨姨不要丢下随心,不要走!” 任我怎么哄都哄不停,最后只好带着她一起去了,开着他车库里的车。 当我们到达约定的地点时,等了好久,也没见到侦探的影子。 没了耐心,打电话催他,听筒里却只是重复着那句“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 我一肚子窝火,觉得被耍了。私家侦探一定是临时被人给买了。 可,会是谁三番两次阻止我去查过去? 他么? 至少我现在只能往他身上猜。 把随心送回家,哄她睡着后,我又开着车离开了。 去了他公司。 那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公司里几乎没什么人,就一两个刚加完班下班出来的。 我闯了进去,到达顶层,找了好久才找到总裁办公室。 尽量克制着,礼貌的敲了敲门。 得到允许后,我走了进去,他头也不抬问:“有什么事?” 直直走过去,没有回答,当我把包放在他文件上时,他终于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我。 “你怎么进来的?” “你收买了私家侦探。” 他面色淡然,完没有一点心虚,仿佛真的不是他。 “霍先生,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想我找回记忆?是因为你伤害过我吗?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许是被我逼到这个地步,他没有了退路,身子向后靠,淡漠道:“我们爱过,仅此而已。” “那,随心,她是……是我们的孩子吗?” 他突然站起来,走到窗边,烦躁的点了根烟。 我看不到他到底是什么表情,只见到那烟雾笼罩着他,很阴郁。 是被我猜中了么? “你之前去过梧桐苑,停在我房间楼下那棵梧桐树下的车,是你的,对吗?我记得那晚我跑下去,捡到的烟,也是你这个味道。还有,那辆车,就停在车库里,黑色的奔驰。” 他的动作更加凶猛,吞云吐雾,却掩盖不了他隐藏得很好的紧张。 果然,被我猜中了。 原来,他一直都在关心我吗? 那为什么明明放不下,却又不找我说清楚,重新在一起?而要这样相互折磨? 靠近他,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捧着他的脸,让他看着我的眼睛。 “告诉我,为什么?你还爱我,对吗?那为什么不找我?就算你过去伤害过我,我们也可以开诚布公的谈谈,再考虑下一步怎么办,不是吗?” “木梓,怎么要一条路走到黑?忘记我,你可以过得比以前幸福。” “你终于承认了,你还爱着我。” 得到他的肯定,喜悦多余担忧。好似只要有他的爱,伤害或是别的,都不重要。 扑进他怀里,“那我们重新在一起,好吗?我不要以后没有你!把过去的事情告诉我,好不好?” 哪怕我都已经这样,他没有抱我。 “木梓,你不该再想起我,更不该再爱上我!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我恼了,就因为他那句“从一开始就是错误”。 真挚的感情,在他眼里就只是错误吗? 我只是他想撇掉的人生污点,是错误吗? 抓着他的领带,心痛道:“你当真这么冷漠无情吗?爱过我,就那么可耻吗?” “都已经过去了,木梓,明天醒来,你就会把我忘得干干净净。” 害怕的撒手,咽了咽口水,“你,你要对我做什么?” “过去于你,只是疼痛。我们的感情于你,只是伤害。抹掉一切,重新开始你的生活!” 嘴唇颤抖着,我真的怕了,知道一点点关于他的事情,也是错误吗? 要抹掉我记忆? 不!我不要被抹掉记忆! 撞开他,拿着包匆忙跑出去。 “木梓,别逃,我不会伤害你,只是帮你忘记痛苦,植入新的快乐。” “不要!我不要忘记!你不可以抹掉我记忆!不可以!” 吼完,开门要跑,却被他抓住了手腕,压在了门背上。 ------------ 第147章 我们已经离婚了 “不要!求求你不要让我失去活下去的勇气!我不要再忘记你,不要!” 痛苦祈求他,可他并不为所动,似乎对我的伤心无动于衷。 指腹划过我脸庞,抹掉泪水。 终于听到他略显艰难开口,“木梓,记住,我爱你,就不会让你活在痛苦里。只要忘记我,你就会遇到别的男人,会有幸福的生活。不要倔,我不比你好受。” “那就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小姨跟我撕破了脸,我发过誓,彻底退出设计圈,公司也是小姨的。外公离开了家,你也不要我,我一无所有,无家可归。不要推开我,好不好?” 他把我的脸按在他胸膛,紧紧抱着我,想要给我安慰和依靠。 可,他不是不要我了吗? “我都一无所有了,你不要抛弃我,收留我好不好?” 又是沉默,他似乎一点不心疼我的忧伤。 为什么他明明还爱着我,却一定要赶走我? “要怎样你才不会丢下我?求你不要抹掉我记忆,我不爱你就是了。我可以逼自己不出现,但我不要忘记我爱你。” 他拉着我过去,将我按坐在沙发上。 蹲下身,双手按在我肩膀上,一双腥红的眼睛祈求的看着我。 “木梓,请原谅我的自私,我不能让你记得我。” “到底我的爱情有多么肮脏,你宁愿抹杀它,也不要让我知道?” 他单膝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点了烟,毫不避讳的抽了起来。 “如果可以,我宁愿我们从不曾相遇。” 看着他的脸,好不失望透顶。对于我们的相识和相爱,他是失望的。 呼吸无法继续,胸闷气短,难受的撑着沙发,摇晃站了起来。 木然捡起摔在一旁的包,安静离开了他办公室。 好痛! 还没有想起怎么爱他,却再次爱上他,又瞬间失恋,这种感觉,疼得要命。 无力的走在走廊里,路过一个出口时,鬼使神差走了进去,没有下去,而是爬了上去,上了顶楼。 被抹掉记忆,等于逼我去死。 如果这是他想要,那我就去死好了。 大片的黑夜,像极了死亡。 机械的挪动着脚步,往边缘走去。 要是当初我醒来,把我抱在怀里,哄我入睡的不是他;后来他没再出现,彻底消失,我可能真的会忘记。 可该死的,他出现了。惊扰了我脆弱的平静,用令人安心的温暖俘虏了我,却又丢弃我。 他真的好无情。 站在最边上,低头向下望去,我连汗毛都在发抖。 跳下去,我还是怕的。 “霍先生,让我带着对你的喜欢,彻底消失。” 闭上眼睛,缓缓张开双臂,拥抱我的结局。 可能是上天可怜我,往前倒去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了他后悔哭求的声音,咧开嘴角,笑得很欢愉。 终于,他想我留在他的世界了。 “有没有摔到哪里?脑袋疼么?还是手脚疼?” 他慌张的声音打醒了我,紧张的拉开我袖子和裤腿,认真的查看。 刚刚,他竟然救了我! 我没有跳下去! 猛地坐起来,四处张望,发现我们躺在很安全的近中央地方。 “为什么要救我?反正你要抹掉我记忆,总之是要死,为什么不让我死?” “闭嘴!” 他生气的吼了我一句,拽着我手腕,一带,我就倒在了他胸膛,他右手紧紧按着我后脑勺,逼我看着他。 “木梓,告诉我,到底你想要什么?忘得干干净净,难道不好么?简简单单,却都充实快乐。” “你不是我,凭什么断定我过得快乐?我不快乐,一点也不!我不要别的,只要记得我爱你,想你的时候,可以远远的看着你。不要逼我,好不好?” 我盯着他的眼睛,希望能看到他的动容。 结果,他也没有答应我什么,只是将我紧紧抱在怀里,没说话,但我听到了他哭了,就连呼吸声都变得沉重。 不满足的往他怀里钻,我想要他的温暖,想要更多,一直要。 “木梓,我们一起放手,好吗?” “你要忘了我?” “你知道吗?被爱的人遗忘,想爱而不能爱,想放又放不下,时时刻刻都在拿刀剜自己的心。”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原来,他并不比我好受。 哭着吻住了他的唇,毫无章法的吻着,低声请求:“不要丢下我,我们一起面对,别不要我……” 原本我只是想安抚他被我伤害的心,可沾上他温软的唇,本能的反应如同找到出口的火山,瞬间爆发。 气息变得急促,他翻身,把我压在了身下,缠绵的热吻一路向下,柔化我身体的冰冷。 我们都把之前的纠结抛到九霄云外,纵情享受着这一刻独有的欢愉。 当激情安歇,我们相拥躺在他休息室的地毯上。 我在等他开口,我想知道他是否还要专制的抹掉我记忆。 可久久他也没有开口。 焦急的撑着手肘,看着他,“你还是要抛弃我吗?” “能无情丢下你,就不至于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纠结。过来。”手臂一伸,将我搂抱回去。 脸枕着他胸膛,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我听到了他的心跳,他在动摇。 “木梓,这条路,会很难,也很苦。闭上眼睛,告诉我,你还要跟我在一起吗?” 依言闭眼,坚定的点头,连声回答:“我要!我不会放弃!” 终究,他还是没舍得把我逼到死亡的境地。 我们没回家,就在休息室里,央着他给我讲我们之间的事。 从他口中听到我们的爱情,虽然我已经忘记,却像是我们故地重游,重新谈了一次恋爱一样。 凌晨五点多,他叫醒了我,说有份礼物想送给我。 跟着他出去,上车,却见他把车往郊区开去。 猜不到他的目的,看了看他,竟不自觉有点害怕,咽了咽口水,小声问:“你要带我去哪?我……” 他无奈一笑,伸手揉了把我头发。 “怕我把你卖了?” “你会吗?” “你有见过哪个男人把自己宝贝卖了的?” 傻傻的笑了,脸色微红,轻“哦”了一声,有些不自在的别开了脸。 嘟囔了句:“哄人也那么严肃。” “你亲我,我就笑给你看。这单生意,你不亏。” 好笑的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个严肃的先生好可爱,幼稚得让我喜欢。 故意凑过去,飞快亲了下他脸颊,他果然笑了。 像玩游戏上瘾似的,忍不住亲他,他也很配合的笑。 一瞬间,感觉心被填满了。 天色大亮,旭日东升之时,车子刚好在南郊海边停下。 他牵着我的手,坐在那块石头上,看日出。 阳光铺满了海面,泛着金黄色的海安安静静的,任由阳光亲吻。 我亲了他握着我手的手背,“霍先生,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在他家里待了快一个月,可我确实不知道他全名叫什么。要不是知道随心姓霍,我都不知道他姓霍。 “笨蛋!网上一查不就知道了?小没良心的,根本没把我放心上。” “哪有?我只是……只是忘了而已嘛!告诉嘛,难道要我一直叫你霍先生?还是……老公?” 害羞的低着头,不敢看他。 我都被自己的厚脸皮吓了一跳呢! 老公?多亲密的词汇,我们之间真的可以? “我们已经离婚了。” 惊愕的抬起头,咬着唇,失落看着他。 离婚,我们竟然只是前夫前妻吗? “为什么?因为我忘记了你?还是……我们之间还有其他的问题?” 他没告诉我,转移了话题,抱着我折了回去。 见他抱着我直直往那栋别墅门口走去,“这是你的房子?” “我们的家。” 他让我把手指放上去,解了锁,进去后,他才终于把我放了下来。 别墅里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好似一直有人住。 但我记得,之前好几次来海边,都没见到一个人。 “每天都会有人过来打扫,来,上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跟着他上楼,打开衣帽间的门,看到里面的衣服,清一色的女式裤装,都是我的尺码。 我更加疑惑了,既然他还爱我,也没有因为我忘记他而责怪我,为什么我们回离婚? 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他刚好上来叫我去吃早餐。 吃完后,他带我去了书房,把一条项链戴在了我脖子上。 就跟那次在酒店收到的木刻雕像一样,一只猫,一条鱼。 摸着那项链,脱口而出:“那个盒子是你送的,对吗?还有栀子花。” “还不算太笨!” “为什么你……你不会一直跟着我吧?” 被这个认知吓到了,当初他扶了我,后来带着我玩,再到梧桐苑看我……他到底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见我瞪大眼睛看着他,走近,拥我入怀:“别害怕!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我怕的哪是他伤害我,是不知如何回应他深沉的爱啊。 “木梓,我们去复婚吧!我要你一辈子都冠着我霍南奕的姓。” 一句话,久久回荡在耳边,我听傻了,愣愣的,都忘了回答。 冠上他的姓吗? “可我……我想知道我们为什么离婚。” ------------ 第148章 睡着的新娘 轻轻弹了下我额头,浅笑道:“难道要一直绑着你,阻碍你的幸福?傻瓜!” “你才是傻瓜!大傻瓜!” 心里酸酸涩涩的,为什么他这个傻瓜蛋就那么固执的以为在他身边,我就会痛苦呢? 明明那会他都知道哪怕我不记得他,我也重新爱上了他的,怎么就非要折磨自己? 靠着他胸膛,闷闷说:“霍南奕,以后别再自作主张推开我!或许跟你在一起我会受伤,可没有你,我的世界只有伤。只要跟你在一起,哪怕会遍体鳞伤,我也心甘情愿。” 他没答话,只是加大了力度,紧紧抱着我。 也许,我这些话说得有些过,但我确实这样想。 能跟他在一起,我很高兴,就像灰暗的天空突然染上了绚丽的色彩,即将窒息的人恢复呼吸。 他搂着我走到书桌旁,打开了抽屉,拿出两本红色的证书,故作生气道:“我突然不想再嫁你了,竟然被离婚,我觉得很掉分。” 无言,将证书放在我掌心,我翻过来,准备看看所谓的离婚证是什么样子的,却, “这真的不是我的幻觉?怎么……你不是说我们已经离婚了吗?怎么会是结婚证?” 倾身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亲,“我该给陈轲放个假,答谢他的自作主张。” 我算明白了,原来是陈轲没替他办好。 有些小雀跃,多亏他没帮他办妥。 桂嫂打了电话过来,问他要不要收拾东西,搬回别墅。 只告诉她,忙她自己的就行。然后又带着我回了市区。 没去公司,而是直接回了家。 他似乎比我还激动,脸上一直挂着和煦的笑容,让我移不开眼睛。 我是彻底沦陷在他俊逸的脸,深沉的爱里了。 说不定之前,我也爱惨了他,才会被伤到选择遗忘来自我保护。 可我没有退缩,只因现在他给我的快乐,远比被忘记的伤痛要让我清醒。 回到家,二话不说,拉着我去了楼上,然后打开了最里面那间卧室门。 住在这里的这小半个月里,我还是了解一些基本情况的,这间卧室,从来没有打开过,甚至连靠近都不被允许。 好奇的看着他后背,想知道,里面到底有些什么,竟让他保护的那么好。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拔出钥匙,要进去。 扯了扯他衣角,傻乎乎笑着问:“我要不要先闭上眼睛啊?” “反正都是给你的,你自己决定。” 跟着他进去,入眼,便是满屋子的照片,墙壁上挂满了放大版的,头顶挂着一张张不同风格的照片,而里面的主角,都是我,当然还有他。 惊讶的捂着嘴,泪花在眼眶里打转,看着这一幕幕,我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为什么,我们同框的照片,我都是睡着的啊?我就那么能睡吗?” “小懒猫醒着,那还算得上惊喜么?” 抹掉我的泪水,可我却哭得越来越放肆,根本不受控制。 “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有多爱我?霍南奕,你就是个笨蛋!大笨蛋。” 真的很心疼他,默默为我做了那么多事,却从来不说。心里早已翻江倒海,却装作波澜不惊。 他笨得让我心疼。 哪怕此时此刻,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帮我擦泪。 他把我放在摇椅上,把一个盒子放在了我手里。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你会喜欢的。” 依言打开,是一双稻草编织的鞋子,就是简简单单一双草鞋,没有任何多余的缀饰。 只是,我看到了鞋边残留的一点血迹,眼泪滴落在上面,把它衬得更加鲜红。 “你一共尝试了几次?手都破了,你怎么那么傻?非要自己做,你那么有钱,买一双不就好了?” 感动之余,我竟然很生气,难受得只想哭。 他没说话,把鞋子装回盒子里,我看到盒子上写着:十七岁如诗,你是我想珍藏的画。 又把另一个盒子递到我手心,里面是一枝已经干了的蓝色妖姬,还有一本书,《遇见你之前》的英文原版书。 盒子上写的话是:遇到你之后,我活成了一个人。 …… 我一共拆了九百多份礼物,有生日礼物,还有情人节的,一些不是特别节日的日子收到的。 他说,原本之前就想把这些没有送出去的礼物交到它们主人手里的,可惜,发生了太多事,还没来得及,我就又离开了他的世界。 躺在他怀里,我很庆幸,能够遇到他。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 也许,缘分真的是注定的。会遇到什么人,爱上谁,都是命定。 那段灰暗的日子里,我还偶尔委屈,为什么要让我的路这么艰难。 现在,我却觉得我的命,真好!遇到他,真好。 傍晚,随心下课回来,激动的扑到我怀里,笑呵呵的一直喊我“妈妈”,不免有些心酸,自己的女儿就在眼前,可我却不知道她。 越想,就越想要知道所有的过去。 晚上,我坐在他身旁,请他把那个私家侦探查到的东西交给我。 但他拒绝了,说过两天,会毫无保留的把所有告诉我,但今天还不是时候。 说真的,我有点生气,但想到他的不容易,便没有闹。 反正也就多等那么几天,没什么的。 可,很多时候,却没有那么多时间。 翌日,我还在睡,就迷迷糊糊感觉到被他抱了起来。 没管,继续睡觉。 只知道他小心翼翼的折腾了我好久,然后就离开了家。 等我终于懒懒的睁开眼睛时,是被司仪的话叫醒的。 我直听到有人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话,然后还喊了我名字,问我愿不愿意。 眨了眨眼,被眼前的司仪吓了一跳,以为我穿越了,看到他就站在我身边,扶着我,才稍稍放心。 突然,想起来什么,瞪圆眼睛,环视了一圈,竟然是在婚礼现场。 薰衣草花海里,脚下铺着洁白的地毯,身上穿着裙摆柔软如羽毛的婚纱…… 我终于知道了,原来我在结婚。 司仪又问了一遍我是否愿意嫁给霍南奕为妻,有些窘迫的斜了他一眼,“为什么不叫醒我?你这是故意要我丢人啊?” 哪有新娘子在自己的婚礼上睡着的?简直了。 “霍太太,先回答愿意,嗯?” “哦,嗯,我愿意!”像中了他的蛊毒似的,竟真乖乖的回答了。 当他温热的唇瓣吻上我时,我才后知后觉发现,我就这么迷迷糊糊把自己给嫁了。 有些气不过,咬了他一口,他放开我,摩挲着我的唇,“霍太太,这是欲求不满?” “……” 要不是给他面子,我一定会扭头直接离开的。 但到底还有人在,就没那么暴躁。 参加我们婚礼的人不多,沈遇安,霍楠西,霍伯父,唐梨姐还有外公。 外公很激动,老泪纵横的,抹着泪说,为我感到高兴,终于嫁给了自己的如意郎君。 我抱了抱他,问小姨为什么没来,他只说小姨前两天去国外出差了,还没回来,代她送了我礼物。 其实我也猜到了,应该是小姨不愿意来的。 心,还是有些难受。 不管怎样,我都希望我们能和好如初,依旧是亲人。 随心也高兴的哭了,直说,往后她也是幸福的小公主了,有爸爸妈妈的爱和陪伴。 对此,我只能抱紧她,用怀抱安抚她不安的心。 婚礼结束,我们本来是要去度蜜月的,但公司出了点事,就延后了。 回了家,沈遇安他们自告奋勇,说要为我们做一顿大餐,庆祝我们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 霍南奕去了公司,我和随心就被安排在客厅里等吃。 偶然抬头,就透过窗户看到了木家,门扉紧闭,没有一个人。 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看到木家的门打开过了。 小姨还好吗? 站起来,走到窗边,烦乱的望着木家的方向。 想起来,我结婚了,却没有告诉外婆一声。 忙拿着包包,套上大衣,便走了出去,准备去墓园看看她。 可才出门,我发现自己忘记拿车钥匙了,让随心在那等着,我折回来拿钥匙。 刚推开门,却听到厨房里剧烈的争吵声。 霍楠西失控的大吼,“凭什么她就可以这样幸福?我受过的伤呢?你们都说她无辜,难道我霍楠西当初就该死,就该瞎吗?” 跟那次在巴黎听到的一样绝望又愤怒,可到底那个“他”是谁?谁让她那么痛苦,那么恨? 也没想偷听他们谈话,拿了钥匙,就要走。 “西西,我知道你当初很痛苦很无助,可你要公平一点,那个让你受伤让你痛苦的人是木馨岚,而她已经死了,跟别人无关。你不该这样伤害无辜的人。” “你无辜,她也一样。难道你把对她母亲的恨撒在她身上,她就不无辜了吗?西西,冷静点,别做……” “不可能!说什么我也要让她替那个女人向我赎罪!让我看着她幸福快乐,我做不到!还有你,沈遇安,别以为时间久了,伤口结痂就什么都过去了。你给的伤,现在还在流血!” 然后是“哒哒哒”的脚步声,我慌忙跑了出去,靠在墙壁上,心狂跳着,无法平静。 霍楠西恨的人也姓木吗? 木馨岚?木馨雨……默念着这两个名字,心在抽搐。 到底,我身上还背负着多少罪孽? ------------ 第149章 一个肾的秘密 随心过来拉了拉我,昂着脑袋看着我,没有说话,怕打扰了我,惹我心烦吧! 收敛了情绪,带着她一起去了墓园。 站在外婆的墓前,几次欲言又止,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想问问她,那个木馨岚是不是就是我母亲,却碍于随心在场,怕她担心难过,就忍住了。 半晌没有说话,就静静看着她的遗像,情绪复杂。 直到离开,我才终于说了句“外婆保重”。 回去的路上,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猜想着各种可能的结果,但我没想到,真相却总是那么伤人。 回到家,沈遇安他们已经把饭菜做好了,霍南奕也回来了,就等着我们俩开饭。 他问我们去哪里了,我骗了他,说带随心出去转了转。 随心没有拆穿我的谎话,他也信了,没再问什么。 饭桌上,因为还有唐梨姐和陈轲在,气氛还算和谐,不至于尴尬到死寂。 我一直在偷偷观察霍楠西,她却跟个没事人那样,浅笑着,似乎很开心。 这莫名让我有点不寒而栗,明明那会她还那么歇斯底里,怎么……他们都是演技精湛的演员吗? 下意识瞥了眼霍南奕,是否,他也跟他们一样,一直戴着面具,哪怕是面对我。 压抑的吃完了一顿看似和谐的饭。 收拾完,沈遇安跟霍楠西一起离开了。唐梨姐喝的有些高,就由陈轲送她回去。 所有人离开后,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俩。 不知怎的,明明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日,却像是感情淡如水的老夫老妻那样,无话可说,一室安静。 我斜靠着沙发沿,盯着木家别墅。 因为今晚,灯突然亮了,借着那明亮的灯光,我看到了小姨,带着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暧昧的相拥亲吻。 不自觉垂下眸子,不敢继续偷窥她的情事。手里突然一凉,低头,只见手机躺在手心。 “放不下,就给她打个电话,告诉她一声。” 抬眼看向他,“你既然这么懂我,那可不可以告诉我,我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 走过来,坐下,揽过我肩头,“木梓,有些事情,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你在说我母亲的事吗?” 沉默不语,“她名字叫木馨岚,对吗?到底,她跟霍家有什么过节?为什么霍楠西会恨她?” “那是我和楠西心里永远的伤,我不希望……” 手机却突然响了,是霍楠西的电话,说是霍伯父现在在急诊室里。 放下手机,他却看似悠然拿出烟,点燃,抽了起来。 夺过他手里的烟,拽着他,“走吧,我们去看看伯父。” 他没明确拒绝,将就着跟我去了医院。 等了好久,手术才结束。 问了医生,他重重叹息道:“霍先生仅存的那个肾病变了,若是不能尽快找到合适的肾源,进行手术的话,恐怕……霍少爷,希望你们好好考虑考虑。” 他拍了拍霍南奕肩膀就走了,我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叫做仅存的肾? 霍伯父竟然只有一个肾吗? 看了他一眼,愁眉紧锁,好像也很担心。 担心的拉他的手,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 我已经不记得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了,只是就这两次的见面,看出他们之间很尴尬。 至于为什么,我也不清楚,这会也不好开口问,怕惹他难过。 他反握住我的手,看了眼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的霍伯父,不发一言,拉着我就要离开。 忙双手拽住他,小声说:“我们就这样回去了吗?伯父一个人在这,也没人照顾,我们还是在这陪他吧!” “他,不需要我们。” 硬拉着我离开,我拽着他,试图说服他。 可没能成功,我还是被他带回了家。 不安的洗完澡出来,他却半倚在窗前,任手里的烟落寞的燃着,似乎在想什么,想得很入神。 拿走他手里的烟,掐灭,还是问出了口。 “你是在担心伯父吧?能告诉我,到底他对你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才会失去你这么好的儿子的爱?” “傻丫头,你的安慰太,敷衍了。”转头笑了笑,揉了把我还在滴水的头发,“过来,我给你擦头发。” 自顾自的拿过我手里的毛巾,温柔的给我擦起来。 “霍南奕。” “弄疼你了?” “我懂你此刻的心情,当自己坚信的事实被真相推翻,那种不愿意承认自己错的骄傲确实会让我们很别扭。可不管怎样,错了就是错了,我们应该大方的接受这个事实,不是吗?” 调侃回了我一句“霍太太变身哲学家了。”,没理他,又继续说:“可能伯父有些事情做得确实很过分很伤人,但说不定他有自己的苦衷。我们试着跟他沟通,原谅他过去的糊涂,好吗?” 转过身,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眼睛,认真的跟他商量。 其实我猜到了一些,霍伯父的肾,可能跟他有关,或者是跟伯母有关。 而他之所以情绪低落,是突然发现了这个事实,为之前误会伯父而不知所措。 跨过去,靠在了他怀里。 “霍南奕,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一直站在你这边。我不会逼你怎样,我只是想要你开心。” 浅笑回了句“笨蛋!”就再没说什么。 我也没再提霍伯父的事,话我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至于他要如何抉择,我不该瞎搅和。 翌日七点多,我们一起离开家的,先送随心去了学校,他硬是要送我到医院才放心。 下了车,他就离开了,没有主动去关心霍伯父的意思。 提着早餐进了医院,原本想着先去找医生问问伯父情况的,但我听说伯父已经醒了,就先去了病房。 进去时,他依然保持着昨晚我们离开时的那个姿势,躺下床上,看上去很虚弱。 “伯父,您醒了?您饿了吧,我给您带了银耳紫米粥还有鸡汤。” 尽量灿烂的笑着,不想死气沉沉,影响他的心情。 他对我笑了笑,“谢谢你来看我。” 尽管他在笑,眼角的苦涩却如同老去的皱纹,怎么也抹不平。 扶他坐好,给他盛了粥,想亲自喂他的,但他坚持自己可以,便接过去,慢慢的吃了起来。 看着他憔悴的面容,我的心猛地一阵刺痛。 我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孤独还有心酸。 他,一定有什么无法言说的秘密和令人伤感的过往。 动了动嘴唇,却始终没有勇气问出来。总感觉,我不适合打听他的秘密。 在他吃完后,我以家里还有事为借口,离开了病房,去找主治医生,准备打听一下具体情况。 可我刚抬起手,准备敲门,却听到了霍南奕的声音。 他有些激动的说:“无论什么办法,我要他尽快手术。” 他果然还是担心伯父的,可为什么要…… “霍少爷,可霍先生坚持不手术,我们也没办法啊!合适的肾源已经找到了,可霍先生他拒绝手术,这个很棘手。” 我很震惊,没想到霍伯父竟然会拒绝手术。 就前几个月,我还在新闻上看到关于他的报道,好像是他的天体物理学研究已经取得了巨大的进展,只是还没有完全成功。 这样的情况下,伯父竟然会放弃吗?到底是因为什么? 办公室里突然安静下来,隔着门扉,我甚至都能看见霍南奕脸上的失落和不可置信。 “这事交给我,只要随时准备好手术就行。”话落,他走了出来,打开门,我就站在门口,怔怔看着他。 看到我,他微微一愣,旋即恢复正常,二话没说,拉着我往病房走去。 快到病房门口时,我顿住了脚步,“伯父是不是瞒着你什么事啊?” “可能,他想以死赎罪,拯救那颗腐烂发臭的心。” “……” 他无意告诉我实话,也识趣的没再问。 又回到病房里,伯父却倒在床脚,虚弱的挣扎着要站起来。 “伯父,您怎么了?”慌张跑过去,尝试扶起他,奈何我力气太小,根本扶不动。 看了眼霍南奕,见他蹙眉冷眼看着,也没有要动的架势,心突然有点冷。 他真的可以那么冷漠吗?不管怎么说,霍伯父都是他亲生父亲,怎么…… 在我心凉半截的空当,霍伯父却已经被抱回了床上,躺好了。 霍南奕依然冷着张脸,给他盖被子。 还好,我爱的男人,没有让我失望。 起身,却见伯父一脸难受,皱着眉头,“伯父,您是想上卫生间是吗?” 被我猜中,他脸色稍微缓和下来,却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霍南奕已经带着他去了洗手间。 看着他们父子俩,我真心为他们感到累。 明明儿子关心父亲,父亲也爱着儿子,却都沉默不语,甚至不给对方好脸色,别扭着,真够压抑。 呆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霍南奕突然甩出一句“养好身体,下周手术”,打破了即将压死我的沉默。 伯父没说话,只是眉头皱得更深了。 想开口劝伯父,又听他说“别以为这样,就能得到原谅,你还是好好的活着,痛苦的享受着以后的孤苦无依比较让人顺眼。” 不等伯父回答,拽着我离开了医院。 盯着他侧脸,很想伸手帮他舒展那紧拧着的眉宇,却都望而却步,没敢动。 以为他会送我回家,或者是带我去公司的,车子却在往来墓园门口停了下来。 他让我在车里等他,说他一会就下来。但我拒绝了,下车跟他一起进了墓园。 当我们在那棵梧桐树下的墓前站定,看到墓碑上的字,我才知道,那笑得一脸温柔的女子,是他母亲。 他伸手轻拂过墓碑上落的灰,“妈,我来看你了,今天来得匆忙,忘了给你带花。” 修长的手指抚摸着遗像,我却瞥见了他眼角晶莹的泪光。 他竟然哭了。 咬着唇,有点无措,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妈,您怎么不告诉我,我身体里的肾,是他的。我宁愿死,也不会接受他廉价的施舍。” 我惊愕的看着他。 原来霍伯父的另一个肾,给了他。 可,为什么他们的关系会这么糟糕? 走过去,抱住了他,“霍南奕,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重要的是,活着的人都好,过得开心。伯母也不想看到你这样难过。” 他突然像一只受伤的小鹿,无助的靠在我身上,下颌埋在我肩窝,滚烫的泪水灼烧着我的肌肤。 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这么难过? “可笑吧?恨得入骨的人,却是救命恩人。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要我恨他,还不得不感激涕零。” ------------ 第150章 我已经不爱你了 他紧紧搂抱着我,似乎无力支撑着身体独自站立。 我努力的撑着,想在他需要我的时候,给他安心的依靠。 任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那些过去的伤心事,对他,只有满满的心疼。 怎么也没有想到,看似没有任何弱点,强大得无人能打击到的他,竟然经历过那么多的灰暗。 而那些令人窒息的过往,很大程度上,都是拜霍伯父所赐。 难怪他会那么恨霍伯父,如果我是他,恐怕连杀了伯父的心都有。 轻拍着他后背,像他安慰我那样,“别害怕!一切都过去了,有我在,我陪着你,会一直陪着你。” “吻我!” 强硬命令,没办法,踮起脚尖,吻上了他菲薄的双唇。 不同于往常,今日,他的唇很冷,甚至还在发抖,无不在告诉我,他在害怕。 心疼得的滴血,因为他难受。 我爱的男人,那么强大勇敢的男人,却曾被黑暗逼得无路可退,比我自己被逼到死路上还要让我愤怒。 倾尽所有温柔,想要安抚他的心。任他索取,想让他知道,我一直在他身边,不曾离去。 当暮色苍茫,天空也渐渐变得压抑,竟下起了小雨,他抱着我离开了墓园。 回去的路上,我好奇的问出口:“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肾源,你会怎么做?把他的肾还回去吗?” “如果是你,会怎样?” 愣了半刻,苦涩一笑,“如果是我,大概会还回去吧!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欠别人,但是……” “嗯?” “但是我还是舍不得,贪婪的想永远跟你在一起,说不定会为你而破例,自私到底。” “傻!别人帮你时就是苦心孤诣的算计,设计好了后路。该做的,是堵死它,别让他如愿,自然他就会把自己给憋死。” 我知道他意有所指,他是想告诉我,其实小姨对我就是这样的吧。 可即便我清楚的知道她的目的,也厌倦了被逼到进退两难的痛苦,但我始终做不到杀死她的希望。 可能像他所说,我还是太笨,心太软。 …… 一觉醒来,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奕奕神采,像一颗闪耀的星星,照亮了我的夜空。 可他再没有去医院看望霍伯父,仿佛是彻底忘了他这个人的存在。 但我不一样,哪怕知道了他那些过往大多都是因为伯父而灰暗,却也不能坐视不管。 何况我无所事事,每天都会去医院看他,给他送饭,带他去楼下散步。 偶尔会碰到霍楠西,当然还有几乎跟她形影不离的沈遇安。 因为那天无意听到的话,我在心里竖起了屏障,都只是礼貌的微笑打招呼,完全没有了当初在巴黎时的亲昵。 奇怪的是,霍楠西却似乎一点没变,甚至还会打趣的喊我“嫂子”,每每见她如此,我的心都在颤抖,害怕得不知所措。 她恨我母亲,也对我心存芥蒂,表面上却平静如斯,这种淡然好似一颗定时炸弹,指不定哪天就突然引爆,摧毁了所有。 我也不能怎样,只能拼命的伪装。 想着能早点揭开那些关于我母亲的秘密,就又去疗养院找了外公。 跟以前大不相同的是,他话变多了,总能侃侃而谈大半天,除了我母亲和我,其他的什么都谈。 他刻意的回避让我更加好奇,也更加确定,这其中,一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敢找小姨打听,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霍南奕身上。 每天睡前,我都会请求他把那个私家侦探查到的东西给我,可他总能找机会岔开话题,直到我深深入睡。 如此几次,我也不再想着能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可靠的消息。 为了让他放松警惕,依然每天都问他,求他告诉我。但我已经在背后慢慢查,也知道了一些我自己的事情,比如,曾经他是小姨的未婚夫,而我却跟他搞在了一起。 这样的消息让我有些看不起自己,我想过我们之间可能会有什么狗血的故事,却不曾想过,我竟然无耻的抢了小姨的男人。 自我知道他曾经跟小姨的关系后,只要他抱我,就会自然生出一股强烈的排斥和压迫感。 我试着说服自己不去在意,毕竟现在我才是他的太太。 但,我根本做不到。 当夜深人静,他已经睡着后,我都会轻轻爬起来,下楼,靠在窗前,看着一片漆黑的木家,在心里默念着“对不起”。 原来小姨对我的怨气,并不是没有由头的。活该我被赶出来,活该她那样逼我。 这样的压抑和愧疚逼得我快要窒息,却不能跟他讲,只能默默往肚子里咽。 每天在自己家里演着口是心非的戏码,日子过得好累。 七月三号的今天,是霍伯父手术的日子。 我们一早就一起去了医院。 随心一直紧紧拉着我的手,无数次我都想要甩开她。 只要看到她,我就会看到自己背着小姨跟他苟且的场景,那么不堪又恶心。 对,恶心。我觉得自己恶心又丑陋。 克制着自己狂躁的心,才勉强没有伤害她。 等了一个多小时,手术结束了,医生说手术很顺利,只要好好休养,一个月后就可以痊愈。 伯父由护士推着出来,他却已经转身,拽着我的手,就要离开。 却突然顿住了脚步,只因迎面而来的人。 来的,是霍南勋。 胡茬疯野的长着,看上去很邋遢,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神却变得比以前更加冷漠,嘴角挂着轻蔑的冷笑。 随心害怕的躲到我身后,紧抱着我大腿,都不敢探出脑袋来。 “好弟弟,大哥回来了,以后还请弟弟赏口饭吃。” 痞笑着,看向我,“弟妹脸色不太好,弟妹可得养好身体,不然,偷来的,总会飞走的。” “霍南勋,我不管你为什么回来,记住,别动不该动的人!” 说罢,俯身抱起随心,牵着我离开了医院。 “弟妹,大哥过去讨杯水喝,不会把大哥赶出去吧?”他喊了一句,但我装作没听见,径自走出去。 我知道他是想提醒我,霍南奕不是我能抓住的幸福。可我不在乎,他霍南勋也绝不是什么好人。 上了车,他郑重其事的告诉我:“别被他的话牵着走,他就唯恐天下不乱,挑拨离间,可别傻乎乎的中计!” 没有答话,只是看着他。 如果霍南勋说的没有半句真话,那他为什么会紧张了呢? 忽然觉得,我有必要单独跟霍南勋好好谈谈。 去餐厅吃了午餐,本该送我们回家的,但他却把我们带到了公司。 他去忙他的,我们俩无聊的待在他办公室,不能离开。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霍南奕的做法很可笑,竟当我是傻子吗? 他这么做,无非是怕霍南勋趁机找上我,然后说一些“秘密”。 哪怕如此,他也不愿意把过去的事情告诉我,只是因为曾经我们的尴尬关系么? 满肚子的疑问,却只能憋死在里面。 我以为,这一次我做的够隐秘,他不会察觉,可那个狗仔,很快便消失在了茂城,自然也带走了我的秘密。 在刚知道这个消息时,我怒火中烧,直接冲到了书房,准备质问他。 但他在开视频会议,莫名地,就怂了,关上门离开了书房。 套上大衣,连招呼也没打就离开了家。 我想要一个人静静,想知道该怎么走,是顺从他的意愿,不再去追究?还是听从自己的内心,查个水落石出? 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深夜小酒馆”,安静的酒吧。 第一次,我想要大醉,借酒浇愁,用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经,忘掉一切。 点了瓶伏特加,只想迅速喝醉。 烈酒如喉,激得我想摔瓶子,但却笑着一杯接一杯灌进肚子里。 醉得模糊的我抓住一个人,“告诉我,我是谁?跟那个霍南奕有什么关系?说啊!” 又迷迷糊糊推开了他,倒在吧台上,放声哭喊:“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瞒着我?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想知道一切,我不想被人指指点点却不知道原因……” 拿起酒杯,又迷糊灌了几杯。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地震动不停,却不想接。不管那头是谁,我都不想被找到。 还真是奇怪,之前我发疯似的只想找到霍南奕,如今,却只想躲着他。 突然,我手里的杯子被夺走了,抬起头,只见一个长着三个头的怪物摇摇晃晃的,晃得我难受。 “你是谁啊?把我酒还我!” 站起来,迈开步子要去抢,却一个踉跄,倒在了他怀里。 “美人,我们又见面了。” 清冷沧桑的声音在我耳朵里扩散,吵闹着,很烦人。 皱眉推开了他,根本看不清他长什么样,但下意识的就想离他远远的。 胡乱在口袋里掏了掏,终于掏出几张被我蹂躏的皱巴巴的钱,压在酒瓶底下,扶着墙,歪歪倒倒的往门口走。 没走几步,脑袋一晕,无力的摔倒在了地上。 那个人上来,扶起我,半扶半扛的,把我带出了酒吧。 我奋力的挣扎,想要挣开他,却挣不脱桎梏。 “混蛋,放开我!” 踩了他一脚,他却跟个没事人似的,已经紧紧抓着我不放。 突然,只听一声“嘭”地响,那人随着声响倒在了地上。 失去支撑的我倒地之际,却被搂进了熟悉的怀抱里。 虽然已经醉得意识不怎么清楚,但我知道,霍南奕来了。 可我想放纵一次,想逼他就范。 挣开他怀抱,“霍南奕,我不爱你了,你放我走吧!反正你也不爱我,你只是想弥补我们之前没能在一起的遗憾而已。” ------------ 第151章 送你去精神病院 “你再说一遍!”他紧紧扣住我手腕,语气冰冷如水,似乎很生气。 “我说,我已经不爱你了。而你也并不爱我。霍南奕,别再自欺欺人了,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就不会什么都不告诉我。你明明说会把过去还给我的,可事实证明,你只是再骗我。” 胃里火辣辣的灼烧着,可我脑子却很清醒。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以及他沉默的反应。 又是沉默,我宁愿他再说点什么骗我,甚至骂我蠢,我也不要他沉默不语。 在我们尴尬沉默的时候,那个被打的人站了起来,走过来,痞笑着擦掉嘴角的血。 “奕,我们又见面了。” 他欲伸手搭在霍南奕肩膀上,还没放上去却已经被捏住,毫不在乎的笑着,仿佛根本不痛。 我趁机拦了辆车,离开了酒吧。 后视镜里,霍南奕像发了疯一样踢打着躺在地上不还手的男人。 那种愤怒,是我从未见到过的。 车子渐远,他们模糊在我的视线里,消失殆尽。 当司机问我要去哪里时,一直憋着的泪决了堤,滚了下来。 能去哪呢?小姨恨我,霍南奕已然不在乎,我一无所有,还有哪里容得下我? 司机不耐烦的刹车靠边停了下来,把我赶了下去,像躲疯子似的连钱都没来得及拿就飙走了。 捂着肚子,狼狈的游荡。 我想不明白,下定决心好好在一起的,为什么又会变成现在这幅惨兮兮的模样?真的是我太矫情吗? 可为什么霍南奕宁愿我对他的爱失望,也不要告诉我真相?是我不值?还是已经没有必要? 陷在混乱不堪的思绪里,连鞋子什么时候掉了,也不知道。 直到手里的手机又震动不停,我才走了出来。 原以为会是霍南奕,结果是苏倾。 “木梓,我回来啦!错过了你的婚礼,真是遗憾。你现在有空吗?出来聚聚怎么样?” 她清澈活泼的声音让我泪崩,有时候我很羡慕她,总感觉她有用不完的精力和热情,认真的工作生活。 没有憋住,哭了出来,“木梓,你怎么了?你在哪?我来找你!” “苏倾,我好难过。” 我们一直在通话中,她火急火燎的赶来,把我接回了梧桐苑。 递了杯热茶给我,接过,双手捧着,“谢谢你,苏倾。” “说什么废话?到底怎么了?霍先生欺负你啦?不应该啊,就他对你的宝贝,就算要了他命,也舍不得让你伤心难过。到底谁惹你啦?” 苦涩咧开嘴角一笑,也许那是以前的他吧!至少,现在不是这样。 “苏倾,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求求你帮帮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她拥抱我,安慰我说:“别着急,有什么事慢慢说!” “苏倾,你帮我查查以前的事好不好?我想知道所有的事情,不要当一个一无所知的傻子。你知道么?霍南奕曾经是我的小姨夫,可我们,却有一个九岁大的女儿。苏倾,我抢了小姨的幸福。我是个无耻的第三者,我……” “不许你这么侮辱自己!”她双手捏着我肩膀,严肃又真诚的说:“你从来不是第三者,是你小姨她……” 话还没说完,我的手机又响了。 拿出来一看,是霍南奕。咬咬牙,直接关了机。 在我没弄清楚过去的事情之前,我不打算继续跟他纠缠,跟他在一起,感觉自己在犯罪。 “我可以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么?我……” “你是喝酒喝傻了?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家啊!快去洗澡睡觉,等你休息好了,我会把知道的度告诉你。” 她推着我进了我以前的卧室,二话不说,拿了套睡衣就把我赶到了浴室里。 有些累,也就没再折腾,疲惫的洗澡。 可脑袋越来越痛,晕晕乎乎的,脚下无力,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 意识回笼,只感觉到头疼,一阵阵的,像被锤子敲打着。 无力的睁开眼睛,入眼却是极简轻奢的熟悉感。 缓缓撑着坐起来,才发现我在家里。 看了眼时间,上午十一点。 下地,开门出去,可家里安安静静的,一个人也没有。 去书房看了看,他也没在。 关好门,准备下楼去找点东西垫垫肚子,门却突然开了,进来的,是霍楠西。 手里提着一堆东西,抬眼看到我,“我哥不在家么?”径自走了进来。 “应该去公司了,你找他有事吗?” 听到我的话,她嘴角绽开了一抹满意的笑。 “那就好,我今天过来,主要是找你的。” 放下了东西,慢慢上楼来。我站在楼梯口,半靠着栏杆,看着她的脸。 果然,她要找我算账了吗? “楠西,你认识木馨岚吗?” “认识,怎么了,嫂子。” 特意加重的“嫂子”二字,听得我肝颤。本来她在笑,我却只感觉到了阵阵寒意。 走到我面前,还温柔的拉我的手,轻轻抚摸着,我挣了挣,却被她紧紧抓着,捏得我生疼。 蹙眉,强装淡然,“楠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嫂子,你为什么姓木?你不该姓木的。”把玩着我的手,“嫂子,我也曾真心想把你当嫂子的,毕竟我哥那么爱你,我不想他不高兴。可是,你偏偏姓木。” 她的指甲掐进我肉里,似在发泄着怨气。 我痛得想要挣开,却没什么力气,只能任她刮破我的皮,鲜红的伤口,触目惊心。 “霍楠西,你……” “嘘~嫂子你别怕,你听,有脚步声,一定是我哥回来了。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只是,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她抓着我的手不放,我猜不到她的目的,只是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心情莫名慌乱起来。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真的是霍南奕。 烦得很,总觉得他们霍家人都是疯子,一个个都不正常。 甩了甩手,不悦吼:“霍楠西,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话音刚落,微掩着的门开了,而就在门外的人进来的刹那,霍楠西痛苦哀求:“嫂子你别这样,我,啊!” 未出口的话,被滚落下去的动静吞没,而我,傻愣着看着,不知所措。 “楠西!” 霍南奕慌忙呼喊,急匆匆跑了过来,却还是晚了几步,霍楠西已经摔在了地上,脸上伤痕累累,昏厥了过去。 “楠西,楠西!” 见她躺下霍南奕怀里一动不动的,我木然一屁股砸在了地上。 是我推的她吗? 愣愣看了眼自己一直悬在半空的右手,它就是我犯罪的证据。 我竟然真的推了她吗? 霍南奕抱起她,冷冷剐了我一眼,然后匆忙消失在了家里。 那样失望又嘲讽的眼神,好熟悉,就跟昨天刚发生过的事一样。 这回,他恨不得把我踢出家门了吧! 笑了,心却很痛,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我终于自由了,可为什么不快乐? 浑浑噩噩哭了好久,拖着疲惫的身子,下楼,拦了辆车去了霍家投资的私立医院。 当我光着脚,战战兢兢站在霍楠西病床门口时,只见她一个人躺着,里面没有一个人。 扯着衣角,却不敢进去。 我不记得是否真的推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更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冰冷的视线。 哪怕我真的没推霍楠西,如果我解释,他会相信我吗? 应该不会吧!那样的情况,他是亲眼目睹的,怎么可能相信我那只伸出去的手没有作恶呢? 低垂着脑袋,转身,默默走在医院的长廊里。 地板的冰凉穿刺过我脚底,直达心脏。 真的好冷好冷。 头重脚轻,步伐飘忽,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便再次失去了意识。 …… “不要!不要这样对我!我没有!不是,我没有!” 冰冷的铁链锁住了我的双手,双脚被困在枷锁里,惶恐不安坐在薄薄的冰面上。霍南奕手里拿着一条毒蛇,在朝我逼近。 他冷漠的骂我恶毒,说我蛇蝎心肠,杀了霍楠西。 我拼命的挣扎,想要后退,逃开毒蛇的迫近,却徒劳无功。 苦苦哀求,他除了咒骂便无动于衷。 “求求你,不要!不要这样对我,救救我!救我!” 在我即将被毒蛇缠住时,小姨来了,笑意盈盈,温柔的喊我“阿梓”。 “阿梓,害怕了?当初你抢我丈夫,跟他苟且的时候,你怎么不害怕?害死我妈,抢走我爸的爱时,你怎么不愧疚?木梓,你就是个无耻的小偷,不知廉耻的小三,就该去死!” 她夺过霍南奕手里的毒蛇,把它丢到了我身上。 “不要,不要!” 猛地坐了起来,浑身被汗水湿透。 心有余悸,惶惶不安的狂跳不止。 洁白的房间,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房间里没有一个人。 胃痛难忍,咬着下唇,下床,想去找点吃的。 还没穿好鞋子,病房门开了。 “妈妈,你怎么了?为什么住院了?” 随心跑了进来,红着眼睛,站在我面前,委屈巴巴的,很让人心疼。 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挤出一个枯萎的笑,“我没事,就是头晕而已,别担心。” “你骗我!小姑说你把她推下了楼,说你精神不正常,还让爸爸把你送到精神病院。” ------------ 第152章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她耷拉着脑袋,身子一颤一颤的,默默哭泣。 她是被我吓坏了么? “过来妈妈这。” 迟疑了一会,还是走近我。 是我太失败,连女儿都不愿相信我了么? “随心,你觉得妈妈有病吗?” 又犹豫了片刻,缓缓抬头,红肿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妈妈,你没有推小姑姑对吗?小姑姑是自己不小心掉下来的,对吗?” 哪怕我真的不想她失望,可我还是给不了她想要的答案,到底我有没有推霍楠西,我真的不记得了。 慌张的看着她,我看到她眼里的期待在慢慢消失。 到底,我还是让她失望了。 勉强笑着,说要回去做功课,小跑着离开了我病房。 掐着自己的手臂,深深的挫败感包裹着我,难受得快要窒息。 始终是我做的不够好么?小姨失望透顶,霍南奕失望到不出现,就连随心也失望地躲开我。 众叛亲离,是对我这个无耻的第三者的惩罚吗? 许是傍晚五点四十多,我寂静的病房门终于被推开,陈轲抱着一束栀子花走了进来。 微笑着跟我打了招呼,把花放在桌子上,说霍南奕出差了,要他过来接我回家,那花是道歉的。 看着那束花,我脱口而出道:“他真是去出差?不会是找借口躲着不愿见我吧!” “太太别多想,霍总确实去澳洲出差了,快的话后天就回回来。太太,我送你回家吧!” 不再问,抱着那束花,径直走了出去。 路上,空气似凝结了一般,安安静静的,他也没主动跟我说什么,我也懒得开口说话。 好几次,我都想要请他把过去的事告诉我,但想想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是霍南奕的助理,自然一切听从他的安排,他不想我知道,陈轲自然也不会自作主张告诉我。 车子一直往郊外开,也没在意,霍南奕应该是想要软禁我。 一个多小时后,车缓缓停下,他给我开了门,亲自送我回到别墅里。 桂嫂他们都在,忙着收拾东西。 见我回来,放下手里的活,过来,鞠躬喊:“太太回来了,您饿了吧?您要先去洗澡呢?还是先吃饭?” 江芸忙不迭接过我手中的花,把它们养在了花瓶里。 “桂嫂,你们怎么都过来了?还有这是……”指着一旁还没收拾好的箱子。 “先生说了,太太最近心情不好,可能喜欢看海,就吩咐我们搬回来住。” 摆了摆手,在客厅里坐了下来。 我心情好不好,他还在乎么?他不就是罪魁祸首,还想我开心?真不懂他到底怎么想的。 陈轲走过来,把一把钥匙递到我面前,说:“太太,这是霍总让我转交给你的。可以打开书房最又角落里的柜子,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 愣愣接过后,他就迈开腿离开了。 “等等,陈助理,霍楠西怎么样了?她,还好吗?有没有摔得很严重?” 他浅笑着回了我一句“楠西小姐没事,太太不用担心。”就开着车离开了南郊。 听到她没什么大碍,我终于舒了一口气。倒在沙发里,闭目养神。 桂嫂他们陪我吃完饭后,我菜知道,随心竟然住校了,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心莫名一紧,我这个母亲已经糟糕到她连见都不想见了。 苦苦一笑,强装作无所谓,缓缓上了楼。 没有半点力气,倒在床上,动也不想动。 一整夜辗转难眠,天色微亮,就弹起来,洗澡换了身衣服,匆忙出门,开车回了城。 不管她对我有多失望,我都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住。 快速飙到了她的学校门口,正好看到她一个人捧着一杯豆浆,边吃着包子边回学校。 急忙下车,跑了过去。 “随心。” 转头看着我,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像只肚皮圆鼓鼓的小青蛙。 脸上沾了碎屑,伸手给她擦掉,还好她没躲开,不然我不知道会不会崩溃。 口齿不清问:“妈妈,你肿么来了?” “就是想你了,就过来看你。随心,你,你害怕我吗?怕我真的有病,会伤害你,所以故意躲到学校里来。” “没有,我没有害怕妈妈。是因为爸爸说,妈妈心情不好,让我不要捣乱,就……” 委屈的低着头,连语气都染上了哭腔。 一把抱住她,抚摸她脑袋,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 还好,她没有抛弃我。 “谢谢你没有放弃妈妈。” 找了家早餐店,陪她吃早餐。其实我是看她吃,就因为她没有放弃我,心里无限感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越来越害怕一个人,害怕被抛弃。 等她吃好,快要上课了,送她回学校,顺便去帮她办理离宿手续。 弄好后,却不愿意离开,跑到了教学楼。找到了她们班,悄悄站在走廊里,透过窗户看着认真上课的她。 微垂着脑袋,在思考什么,那一脸认真的深情,像极了霍南奕。 打心底里开心的笑了,其实这样挺好的,虽然会因为过去的一些错误被骂被恨,可我还有他们父女俩啊。 怕打扰到她,呆了一会便离开了学校。 去苏倾工作的杂志社找她,但不巧的是,她出去采访了,并不在。 悻悻离开,却在门口撞到了个人,一身淡蓝色的运动服,一副学生模样,干干净净的。 “抱歉,我刚刚没看路,撞到了你,很抱歉,先生。”鞠躬道歉。 他却半晌没出声,好似不愿意谅解我的大意。 直起身体,却对上了他打量的目光。 有些不自在,微笑欠身便大步走开了。 但我感觉得到,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我,似要看破我一般。 开车飞快逃离了那个地方,无所事事又没什么地方想去的,索性便去逛商场。 可运气不好的时候,随便都能撞到枪口上去。 停好车,坐电梯上到二楼,才刚从电梯里出来,却好巧不巧遇到了小姨。 她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说说笑笑的,男人手里提着一堆的东西。 在见到我的瞬间,她笑容顿时消失,面色微冷看着我。 被她看得很不安,不自觉抓紧裤子,还是开口喊:“小,小姨。” 抽出了手,走近我,“霍太太,新婚快乐!” “小姨,我……” “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木梓,你终究还是选择彻底跟木家对立。很好!我的跟屁虫,翅膀终于还是长硬了。” 她突然抱我,在我耳边警告道:“阿梓,小姨好心提醒你一句,偷来的东西,总会飞走的。”故意给我拉了拉衣领,“所以,拼命抓紧咯!要是哪天突然飞了,那就不好看咯。” 嫌弃的拍了拍手,折回去,亲密的挽着那个那个男人,大摇大摆离开了商场。 望着他们的背影,心乱如麻。 是啊,不管再怎么包装自己的身份,我始终是个无耻的贼。 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心情又瞬间崩塌,愤怒的买了一大堆东西,用得到的用不到的,不喜欢的,买了很多,用他的卡。 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我沦为第三者,他肯定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拿他的钱发泄怒火,很合理。 逛了一整天,四点半,坐在车上,心情却并没有好转,依旧沉重。 无奈靠在方向盘上,好想什么都不去想。 却做不到。 消沉了半个多小时,才驱车往随心的学校去。 不想她心里有负担,就一直装作轻松愉快的听她讲今天的趣事,时不时还忘乎所以的跟她大声唱歌。 看着笑容不曾从她脸上褪去半刻,虽然逼自己伪装,却也觉得很有意义。 吃过晚餐,陪她写作业,练了会琴。哄她睡着后,我轻轻离开了她的卧室。 回到卧室,拿起那把陈轲给我的钥匙,去了书房。 不知道那里面所谓我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但我决定打开看看。 里面只躺着一些类似文件的东西,拿起来,翻开,第一页,却是我和他的照片,背景就是海边。 照片旁还有文字记录,像是故事一样,把我和他的点点滴滴,还有一些我一直想知道的我自己的事记录得明明白白。 那故事,整整五十页。我一字不落的看完,虽然脑海里怎么也想不起那些画面,倒也把过去的自己了解了个大概。 把那些纸张放回原位,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原来,过去的我,也是那么愚蠢。贪心又懦弱,爱他却又不敢走到他身边。可他,一直都在我身后,无论我做出什么伤人的选择。 里面还有一本牛皮纸日记,我以为是他的,打开,才发现是我自己的字迹。 都是记录心情的,短短的,就一两句话。联想起刚才看的那些,才慢慢还原了当时的心情。 挣扎过,放弃过,却又都死灰复燃,放不下他。 摸着日记本,我已泪流满面。 也许,我们真的注定纠缠,哪怕中间隔着山海,隔着仇怨。 伏在书桌上,枕着日记本,闭上眼睛,任泪水滑落。 “霍南奕,谢谢你没有放弃我!谢谢你一直在我身后,没有丢下我一个人。” ------------ 第153章 霍随心受伤 车子在随心学校门口停下,我伸手摸了摸她脑袋,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快去学校吧!等你考完试,妈妈再来接你。” 她拉了拉书包带子,乐呵呵的点点头,下车,跟我招手,“妈妈再见!”然后蹦跳着进了学校。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我眼前,才转车往医院开去。 昨晚,护工给我打电话,说霍伯父想出院,但医生建议再养养,要我过去看看。 之前因为我自己钻牛角尖,没工夫管其他的,都忘了去看他,想想还是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而霍南奕,出差时间由三天变成了两周,听陈轲说是要开辟东南亚的市场,得由他亲自负责才行。 他不能早点回来,我暗自松了一口气。至少,等他回来的时候,我也不再别扭,不用搞得两个人不知该怎么相处。 在知道了过去的事情后,我去疗养院找过外公,但他故意躲着没见我。 也许,他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我也没再去打扰他,好几次都开到木家外面,远远的看望小姨。 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小姨没有追究我的法律责任,就已经是极大的宽容了。 但不敢出现在她面前,我不知给怎么面对她。 之前,我信誓旦旦说,等我想到补偿的方法,就把欠她的通通还清。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可笑。 我欠她的,永远也不可能还清了。 停好车,去了八楼,霍伯父不在病房里。 慌忙找了护士问了一下,才终于在庭院里找到了他。宽大的条纹病服,显得他更加的消瘦虚弱。 走了过去,开口喊:“伯父。” 他缓缓转头,对我笑了笑,“一点小事还要麻烦你跑一趟,伯父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伯父您说哪里的话,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伯父,医生建议您再休养几天,您还是听……” “霍伯父,您身体恢复得可好?侄儿没来看您,还望伯父见谅。” 那个在酒吧门口被霍南奕打过的男人单手插在裤袋里,一副痞子模样,走了过来。 不禁盯着他看,他竟然也认识霍伯父吗?难道是世交? 看了眼伯父,神色淡然,只是双眉微紧,似乎很不高兴。 如果真的是世交,那伯父为何不高兴? 否决了自己的猜想,觉得肯定有猫腻。 伯父徐徐扫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只跟我说:“我累了,木梓你能送我回去吗?” 依言,扶着他,转身要回医院。 “伯父就这么不待见侄儿?要是没有侄儿,奕恐怕早就死在欧洲了。伯父应该没忘记,当初奕所受的苦吧!” 伯父的胳膊僵硬,脸色沉了下来,好似暴风雨即将来临。 我以为他会发火,但到底他没有。只是顿了几秒,便又恢复自然,回了医院。 霍南奕跟我说过伯母去世,是因为伯父婚内出轨,但我不知道,在欧洲求学的时候,他都经历过什么。 满心的疑问,稍稍转头,看向身后,那个男人痞笑着,还跟我招了招手。 他到底是谁?跟霍南奕又是什么关系? 朋友?以霍南奕对他的态度来看,不可能。 猜度着,回到了病房。 伯父坚持一定要出院,我实在拗不过,就只好去办理了出院手续,带着他离开了医院。 他让我送他回学校,我没听他的。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多,随心十一点四十考完试,就直接开去了学校。 到学校门口时,还差几分钟。就在车里等着。 瞥了眼内后视镜,伯父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有那么一刻,我觉得伯父很过分。背叛婚姻,伤害伯母,甚至导致伯母去世。对霍南奕,也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自己爱的女人,却背叛自己,就连儿子都不是自己的。 想必他也很受挫吧! “叮铃铃……” 下课铃响,没一会,孩子们欢笑地涌出来,为暑假而激动。 下了车,准备过去找随心,但一辆车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跟随心站在道路两旁,隔着车相望。 无奈的等着,可那辆原本该驶离学校的车,突然一个急转弯,像失控一般,急速冲向了门口。 “随心!快往学校里跑!”大喊着,惊慌失措奔过去。 可那辆车,就跟疯狗似的,到处乱撞,甚至还直击向孩子们。 “随心,随心……” 几个孩子被撞伤,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眼睛突然一疼,感觉全世界都是血红色。 那种晕乎乎的痛,似被堵住的洪水口,因为眼前的血色而顿时喷涌而出。 熟悉又陌生,一时呼吸有些困难,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 随心只是擦伤了手臂,并没有被撞到。 她害怕的跑过来,紧紧抱着我,脸埋在我大腿上,惶恐大哭。 因为她,我才勉强撑住自己,她需要我,我不能倒下。 弯腰抱起她,让她捂住了耳朵,站到了一旁。 那个疯子司机已经被控制住了,只是他疯狂的咆哮,直呼“痛快!”一会大笑,一会又骂骂咧咧的,骂什么“臭婊子”,“贱人”之类的。 惨死的孩子家长们失声痛哭,扑过去捶打那个疯子。 看着地上的血在慢慢失色,我脊背发凉,全身都在冒冷汗。 如果,随心跑慢了一点点,那……搂紧了她,害怕她会突然消失不见。 我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了她,我还有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转身,迈开几乎僵硬的腿,折回了车子旁。 当我打开车门时,霍伯父竟然在哭,直盯着随心被刮得血淋淋的手臂。 “让我抱她吧!去医院。” 他接过随心,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还轻声细语哄她。 颤抖的双手握着方向盘,差点失去了开车的能力。 以我现在能控制的最大时速开到了医院。 刚处理好伤口,手机响了,是警察打来的,说要我去警局录一下口供。 录完口供出来,随心整个人都在发抖。浑身烫得跟个火炉似的,我吓得慌乱不已。 要送她去医院,她却哭着求我不要把她送到医院,喃喃喊着“爸爸爸爸”。 心痛得绞作一团,也没办法,迅速回了家。 刚好医生也到了,给她扎了针,喂了退烧药。 我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眨眼的瞬间她会怎么样。 悬在半空的心,还在抽搐。不仅是因为随心被吓坏生病,还因为那些血淋淋的画面一直回旋在脑海里,压迫着我的神经。 直到半夜,她还是高烧不退。焦躁不安的给她擦脸擦身子,就是半点用也没有。 眼泪终于崩溃的掉了下来,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我帮不了自己的女儿,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苦。 “爸爸,爸爸……” 听着她虚弱的呢喃声,我连呼吸都差点不会了。 高烧不下,甚至还一直在往上升。看着医生给她降温,我只能无助的跪在床前,就看着她烧得通红的脸。 医生没敢再走,一直跟我守着她。 终于,凌晨五点多,烧退下去了。 激动的伏在床沿默默哭泣。 看着自己爱的人难过,这种绝望堪比分尸。 确定她退烧后,医生走了。 只是,他前脚刚走,后脚,霍南奕就回来了。 他急匆匆进来,紧张的探了探随心的温度,才稍稍放下心,细心的给她擦脸。 我看着他的动作,别开脸,哭得难以自已。 “爸爸~爸爸~” “别害怕!爸爸回来了,爸爸陪着你。不害怕~” 昏睡的随心像真的知道他回来一样,痛苦的神情舒缓下来,抓着他的手,似乎还在笑。 擦掉眼泪,单手撑地站了起来,“你陪陪她吧!”轻轻合上门,下了楼。 桂嫂迎了上来,“太太,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您……” “先放着吧!我现在吃不下。你们去忙,不用管我。” 无力的走到沙发边,倒了下去。 烦躁的抚了把头发,才感觉到累。 “桂嫂,伯父呢?记得给他送早餐。” “太太放心,老爷已经吃过了。这会应该在花园里晒太阳呢。” 她端来一杯热牛奶,给我盖了薄毯就出去了。 乏力的闭眼,竟真的睡着了。 只感觉到身子腾空,有些害怕,慌忙睁开了眼睛,入眼却是他留着青色胡茬的下巴。 “随心没事了吧?” 他把我放在床上,拉好被子,手指划过我的脸,“傻瓜!你那么折腾自己,等随心好了,看到你病倒,会更加难受的。” 在我额头上落了一吻,“对不起,霍太太。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么多的阴暗,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伸手抱住了他,就莫名的想哭。 绝望无助的时候,确实怪他不在。但我还是心疼他。 他的脸色,并不比我好到哪里去,一看就是连续工作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 “霍南奕,我本来想跟你说,以后真的不会再任性,不会让你受伤的。但我好像承诺过好几次,但没有一次做到过。” “所以,我决定用行动告诉你,我会用心去爱你,不再动摇,伤害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改变,好吗?请你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但你现在必须好好休息,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松开我,让我睡觉。 “那你陪我!” 最后,他还是爬了上来,拥着我睡着了。 靠着他胸膛,听着他的呼吸声,我也傻笑着跟着睡了过去。 ------------ 第154章 不可能是巧合 “我等见过叶教头!”那两个黥面军将士此时态度恭顺至极,此时他浑身微微颤抖。 结果不出所料,明嘉珍胜,那个男子红着脸对明嘉珍行了一礼,磕磕巴巴的问她名讳,明嘉珍笑而不语,台下也有爱看热闹的才子,好心的说道。 挂断电话后,沈屹转身就看见沙发上的叶晚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有再打游戏了,怀里抱着桃之,正在看着他。 唐励是报“大年夜给他惊喜”的一箭之仇,害他吃着年夜饭还要找人去水评论。 明岚莺一行人载誉而归,孟怀溯直接在王府附近买下一座二进宅子,离王府不远,两条街的距离也就一刻钟。 叶晚晚早上醒来的时候就收到了沈屹送的花,那花一看叶晚晚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 李毅这下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秦家之人会怕这些已经人到暮年前来金陵城养老的官员了。 另一方面,就是来自宋家的压力,宋家几次三番的对莫良示好,即使被莫良拒绝也没有露出不满之意,如果风家要出动六合境的强者,宋家说不定也会出手阻拦,毕竟宋家占着大义。 单肇松松握着她的指尖,脸上敷着草药不能乱动,就朝她眨了眨眼。 “妈妈,爸爸还没回来呢,等爸爸回来一起吃吧!”叶朝朝眼睛一亮,想了个好办法。 突然间,好像是商量好了一般,莫愁神尊与赵雅一起向对方发动了进攻。 “昊哥,我们不想签约,你知道的,这是我们张家的祖宅,我们怎么舍得卖掉呢?可是我们不答应,他们就强拆!”二胖说道。 然而更多人投来的目光,却是嫉妒,那是一种来自于单身狗的嫉妒的目光。 “哗啦!”草丛中猛的掀起波动,马龙压低了身子,看着草丛中的动静。 三皇子遮掩不住,被长剑接连刺中,鲜红的血液就像道道山间涌泉喷出体外,眨眼间就将他染成了血人。 一碗参汤眼看就要喝完,看着曹操那还在不断蠕动的喉结,貂蝉停住手中的动作,向曹操问道。 西楚炎作为三人的弟弟自然是名气极大,不过苏晨只知道十三神君并不知道西楚炎,听西楚炎这么一说顿时便明白了。 无边烈焰化作长龙,随着一个个符咒凝聚,温度骤然提升。这道烈焰火龙术在一名老家伙的操纵下,如同活了一般游动着巨大的火焰身躯,悬浮在他的头顶,眉眼清晰的龙首,居然犹如真正的神龙张开大嘴发出一声龙吟长啸。 众人从他的话中得知,他那个收养他的福叔几年前就去世了。而好人也一直没有隐藏自己是异种人的的情况。虽然不会在任何人面前都表现出来,但是他也会在晚上带着面具在四处游荡。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追击他的行列,他有种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感觉。 噗~秦天宇是不得不笑了,他也无语了,这事情还虽然没什么好说的,但就是觉得好笑了。 怪不得众仙之地的高手无法穿越无尽星海进入九界七十二域,理论上来说,无尽之海就是由无数倍强大的接引光组成的。 “别装了,我救了你,你不心存感激就算了,还说要嫁给我,这不是害我是什么?”林风生气的道。 胖墩一愣,当即才露出一脸委屈的表情。我也懒得理会,咬了咬牙,继续对着水桶放血。此时,我的手腕已经千疮百孔了,实在是一片狼藉,看得我自己都不忍心了起来,不过却又无可奈何。 “不对,这样也不行。咱们不管是谁进去,肯定会打草惊蛇,万一那赶尸匠已经出来了怎么办?毕竟那赶尸匠也是活人,不可能待在里面。”没想到雪柔却一口反驳了可嫣。 “握了棵草!!这么高的赏金,谁特么土豪?还是脑壳被门板夹了?”一搓绿毛有些吃惊。 “阿尔萨斯,你能够控制自身的实力吗?”索罗转过头看向自己身旁的阿尔萨斯,轻声问道。 但想到了今天早上的事情后,想想还是算了,找死也不带这样的,当然,在某个合适的时间段这个想法还会出现,并且再次作了个大死。 田家主用力握了握拳,就是因为老死不的这个表情,害的他们都不敢明目张胆的对景家出手,只能慢慢的磨。 武越颓然的坐在床沿,抱着右膝,呆呆的凝望着窗外的弯月,脑袋里乱成一团浆糊,一会儿是石田雨龙,一会儿又是友哈巴赫,杂乱的思绪搅动着他,一颗心怎么也静不下来。 ------------ 第155章 寻找记忆 霍南奕突然吻上了我的唇,力度霸道,也没有很温柔。 “唔~霍南奕,你……” 思绪被他搅乱,连动弹都的力气都没有,软在他身上。 在我快要不能呼吸时,他终于松开了我。 认真的看着我,郑重其事说:“木梓,如果哪天,你发现我并没有你认识的这么完美,坚强。你会不会……” 伸手按住他的唇,“我不会失望,也不会看不起你。霍南奕,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也不管你经历过什么恐怖的黑暗。我只知道,你是我最爱的男人。” 抱紧了他,借此安抚他的担忧。 我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也不清楚他的过去有多阴暗和不堪。但我心疼他,想要他快乐。 吃过早餐后,他被一个电话叫走了,也没跟我说是什么事,只说会快去快回,就离开了家。 没有忍住,还是问了旁敲侧击的问了伯父一些关于霍南奕小时候的事情。 但我并没有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要我把话题扯到他霍南奕身上,伯父都会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 一无所获,我也只好作罢。 午餐后,我打算送那位阿姨离开的。但好巧不巧,她竟然生病了,高烧不退。 请来了家庭医生,挂了水,说她这情况恐怕要养一周左右才会好。 看着脸色苍白,虚弱躺在床上的她,有点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终究没有问出口,毕竟,她真的很可怜。 我整天无所事事的,也没心思画画弹琴,每天就窝在花园的吊椅上,抱着本书,发呆。 感觉很多事情都发生的很奇怪,却又说不出具体的原因来。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莫名让我慌张。 好在,直到周二,也没有发生什么怪事。 周二下午,大概三四点钟吧,霍南奕提前回来了,当然还有一个德国人,就是那位布兰德医生。 他跟我聊了好久,最后露出他两排洁白的牙齿,笑着安慰我说:“有我在,霍太太不用担心。” 看他信心满满的,心才终于归了位。只要恢复记忆,我一定有办法摆脱乱七八糟的窘境的。 按照他的说法,我之前脑外伤造成脑部淤血,情况已经好转了不少,淤血已经在消除。只是还需要一些时日。 至于我因为恐惧而选择性的遗忘,只能靠催眠还有外部刺激。 给我做了催眠,把那些遗忘在暗角里的东西慢慢挖出来。 虽然效果甚微,但我没有放弃。我很想记起所有的事,至少不再像个傻子,自以为是踩了别人的雷区。 配合布兰德医生的治疗一周后,我脑海中偶尔会闪现一些不太真实的画面,跟高倍数看电影似的,一闪而过。 因为他还有重要的事情,必须得回国,就不得已离开了。走前给我开了很多的药,再三保证,只要我一直保持心情舒畅,吃完那些药,一定会好。 为了能早日想起来,我努力的保持心情平和,也多亏了确实没什么事情需要我操心生气的。 霍南奕像照顾残废一样,事事顺着我,什么都不让我干。 怕我又瞎操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还推掉了半个月的工作,陪我出去游玩,连他的小情人都没带,就我们俩。 回想起来,那是我最灿烂的时光,如星光闪耀,似阳光明媚。 我们去深水区潜水,欣赏海底世界。他带我去蹦迪,享受那种颤抖中的兴奋……一切,都美好得让我头晕目眩。 在认识他那么多年,嫁给他以后,我竟然觉得,其实我们在热恋期。 夜晚,枕着他手臂,躺在内蒙古草原上看星星,我问他为什么要带我出来玩。 当时他浅笑的眼睛,认真的回答,就像是雕刻在我脑子的最深处,一直回旋,反反复复。 “让你每天在热恋,是我努力的目标。霍太太,谢谢你出现的刚刚好,不早不晚,刚好在我无法走出阴暗的时候,照亮了我的方向。” 他的情话很老套,却震动了我身体所有的细胞。 如果我知道,最后会是那样的结果,我一定会倾尽所有热情和温柔,抚慰他。 但我以为,余生漫长,来日方长,并没有用行动告诉他,我有多么爱他。 我只是故作嫌弃又高兴的回了一句“老套”便再没说什么,醉倒在他怀里,渐渐入睡。 趁着这个时间,我们拍了很多风格迥异的婚纱照。 本来我并不想的,但他说,别人有的,我不能少一丁点。别人没有的,他也会尽力给我。 拗不过他,也扛不住美的诱惑,就激动的跳进了美丽的“陷阱”,跟着他拍了很多。 半个月过去,我脑袋里输入了许多新鲜的记忆,却没想起多少过去。 我以为,我们的假期结束,得回茂城了。但他却有些“乐不思蜀”,拉着我去了非洲。 游历了一些原始部落,感受异域风情。原本陪我徒步穿越撒哈拉的,但无奈我那几天感染风寒,身体虚弱就搁浅了。 然后去了南非,他说是去工作。 刚开始以为他骗我,到了那的第二天,他果然忙了起来。一边照顾我,一边忙着处理工作。 第三天,我终于恢复了。他才放下心来,去工厂视察,当然我这个跟屁虫也一起。 他竟然在南非搞起了种植业,大片的荒土地,都种满了玉米,而他就是老板。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好奇的盯着他看,觉得他真的挺神秘的。虽然我们已经结婚,但他对于我来说,就像是刚翻开了扉页的书,还有厚厚的一叠没有看。 撑着下巴,“霍南奕,我决定往后余生时时刻刻都要跟着你,慢慢品读你这本优质的书。我发现,我比昨天,比任何时候都要爱你,怎么办啊?” 一脸享受的勾唇一笑,揉了把我头发,“那就明天比今天更爱我。” 他一句话,就像是“圣旨”,我确实如他所说,一天比一天更爱他,把他刻在心尖,以至于毁了自己的心,也忘不掉他。 八月中旬,我们回到了茂城。而我,似乎想起了大部分的往事。几乎每晚都会做梦,梦境都是一些熟悉又陌生的画面,有他,有我,还有外公和小姨他们。 去医院做了检查,脑部淤血已经全部消散,而我麻痹的神经也在苏醒,活跃了起来。 我每天都会拿出记录过去的东西来看,然后努力回想,尽量让它们对接上。 他不在家的时候,就抱着那堆东西,到海边那块石头上坐下,看海温习记忆。 其实家里也没人,除了桂嫂他们,也就我一人在。随心跟沈遇安去了国外,听说是追随霍楠西而去的。 那次她陷害我,自己滚下楼梯受伤后,好像被霍南奕训了一顿,她一气之下,身体刚恢复一点就回了莫斯科。 而霍伯父身体养好后,也回学校继续搞他的研究去了。至于那位阿姨,也被疗养院的人来带了回去。 偌大的别墅里,就我们俩,桂嫂他们放假回家的时候,更显得空荡荡的。要不是他陪着,我都不敢住。 跟往常一样,坐好,翻开书页,抚摸着照片,看着文字记录。虽然并没有记住多少,但还是乐此不疲。 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不禁咧嘴微笑,头也不回说:“回来了?霍先生今天怎么舍得回来这么早?小心那些没有临幸的文件吃醋。” 他却没回答,只是感觉到他离我越来越近。 当声音消失,他就在我身边停下时,鼻腔突然有些难受,因为那味道,陌生又有些难受。 不是他回来。 猛然转头,果然不是他。 慌忙跳下来,拉开了距离,将日记本抱在胸前,“你要干嘛?” ------------ 第156章 揭开伤疤 “看我,是我说错话了。”吴翠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讪讪笑了笑。 原本在破灭中期的时候,战灵就达到了黄金圆满,而到碧魂这一步,苦修多年,始终无法迈出,现在反而在平淡之中,陆羽却觉得碧魂战灵触手可及了。 没有想到苏浩竟然那么的容易就把这个宝物拿到了自己的手里,但是这本黑色的字典就在这个尸骨的背后压着,所以苏浩是不可能那么轻巧的就把这本字典给拿走的,但是苏浩知道那本字典里面一定是有什么的。 怎么可能,谁都知道江亦宁是江家唯一写入族谱的儿子,而江亦然是私生子。 谈好后,曲潇潇离开包厢,樱赫本来说送她,曲潇潇拒绝了,男人给的甜头太多,就腻了。 正当他们三想要出击的时候,却听到洞外一阵喧闹之声,却是苏浩的声音。他竟然把那叫做仲奇的人给掠了来,一下子就丢在了这绅奇的面前。 掏出白色蜡烛,点了一个北斗七星的形状,然后沿着蜡烛边缘缠绕了三圈墨线。 “那就先这样,挂了。”喻尚方那边好像很忙,喻楚楚本来想说沈牧谦可能来不了的话,可他还没听完就把电话挂了。 不过人有相似,物有相同,若不是他们已经锁定了韩氏就是当年毒害自己的凶手,而他又迟迟查不出她的动机,那么他也不会往那方面去想的。 这里贴着有符箓,她比较放心,而且她也不可能丢下奶奶不管,把梳妆柜推过来抵在门边。 苏曼凝推开了咖啡厅的大门,门口的叮当,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随即,苏曼凝便扭着纤细的腰肢,走进了咖啡厅之中。 只要舒蔓能活着,不受到姚芊芊的迫害,她真的觉得任何可行的办法儿,她都会答应下来。 杜振良是杜温柔的父亲,也是杜家一句话说了算的人。肩上扛着家族的担子,为人自然很是严肃,刚正不阿,分外不讲情面。为了杜家,饶是知道杜芙蕖先心许的萧惊堂,也还是硬将温柔嫁了过来。 “呵呵,这也算是方家的需要了,谁让你们王家的能人多,而且王爷爷你是我信得过的人,即便是给你们王家便宜,我也是认了!”白烨笑了笑道。 她没有说完,毕竟王勇是王家的叛徒这件事情,是一个很大的秘密。 他就像一个赌徒,深陷在泥沼里,没有退路只能往前走,疯狂而凶残。 不是爱惜孩子的生命就是好,如果不能确保她幸福,带她来这个世界上,只是害了她。 苦海一步步从前头走过来,萧惊堂看见了,连忙将她的身体护在怀里。然而,苦海根本没看他和他怀里的人,直直地朝温柔这边走过来。 “少爷,机票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段家的管家将机票交给了段鸿飞。 当然,这只是司马成的一种预感,所以,他刚刚在我面前的时候也没有提醒过我。 光头男子猛然抬起头,果然发现那种支票在空中缓缓的飘落下来,光头男子脚下跳起来,伸手想要去抓支票。 珍妮咬咬嘴唇,没有再说话,只是用动作拒绝了我,不需要我帮她背东西。 这样的老房子隔音效果都不好,这要是被他们听到,那真是羞死人了。 谢哲喉头一紧一涩,看着她的裸露出来的身子,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眼神越来越暗沉。 只是我发现他哭的好可怜,哪怕是本体的大眼睛里,都溢满了泪水,深红色的泪水。 白冷叶迷迷糊糊的,眼前景象胡乱晃动,几分钟之后,等到他在回过神时候,已经被对方给扔到了地上,来到了一个大殿之中。 “没,没事。”白冷叶额头冒出冷汗来,刚才他居然太过投入没有发现别人偷窥他。 凶狼再次扑上,气势已陡然增幅了一倍,我连忙迎击,一声低喝却打断了我。 魏忠贤说出这句话后,被萧天将重重地摔了出去,直接摔在了墙面上了。 按照校园里目击的同学的描述来说,唐云觉得动手的应该是扎卡罗家族的人,就算不是他们也应该是其他的黑帮社团。不像什么天启、影魇之类“专业”机构干的事儿。 宝翁顿时又警惕了起来,他双眼如电,冷冷盯住了我,一副不交代清楚你就死定了的模样。 许多人都急得团团转,担心来自于第一圣殿的威胁,不知如何是好。 姬雅这个时候贪财本色尽显无遗,真是难为她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有这样的想法。 “老周,以后我就不叫你老周了。”杨天哈哈笑着,与旁边坐着的一个中年说道。 而是以同样认真的态度,在拍摄这部电影,这让莫闻对于这些老戏骨更加的敬佩了。同时莫闻也在心里决定,以后拍电影了,哪怕自己不需要在乎电影拍摄时候的质量,也要尽量找这些老戏骨来出演。 猛然间,杨天想起儿子今天的反应,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期待。 “原来是苏副总,来我们公司有什么事情嘛?”王晓彤微笑着问道。 之前在屋外各种矜持,真到了房间里,她却是放得开了,好像这里是自己家中一般,行动自如。 原因也简单,他在总督这位置上也没几年了,不想在最后的时候被人抓住什么把柄,不然前几十年做的事情就功亏一篑了。 较于才刚开始吃的夏悠,加藤惠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她把便当放到一边,从保温瓶倒了杯热茶喝完,然后也倒了一杯给夏悠。 ------------ 第157章 不离不弃 他声音依旧淡然,却冷得我心直颤。 绝望,在我身体里蔓延。 哪怕我没有经历过那些,哪怕一切都已然成为过去,可我还是害怕,为他感到无助。 四岁,却早已被黑暗笼罩,童年,却只剩下恐怖的阴影。 他该是有多害怕无助?他一定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 颤抖着身子,缓缓转身,看着他的眼睛,嘴唇动了几次,却又依然沉默。 我不知道能说什么。 无论我再说什么,也无法改变那些绝望的事实。 眼泪啪塔啪塔地一个劲地掉,模糊了他的忧伤。 “我当时害怕的咬着嘴唇,直到血腥味彻底麻痹我的神经,才木然转身跑开。但还是被他发现了。” “他抓住了要逃跑的我,当晚,就要实施侵犯。我们当时是住在新建楼盘的旁边,为了躲他,我就跑到从阳台那跳到了施工大楼里。” “他穷追不舍,我拼命的跑,却还是没有逃脱他的魔爪。他抓住了我,一巴掌甩在我脸上,几乎晕厥过去。” “疲惫不堪的我已经无力再逃,但心有不甘。就趁他脱裤子的空档,我尽全力推开了他。慌慌张张地跑,脚下被绊了一下,从高楼坠了下去,插在了钢筋上。所幸,我用半条命保住了自己。” 我闷声哭泣,害怕地蹲在地上,逼自己不去想象。 之前我见他左腹部有个伤疤,还好奇是怎么回事,原来,那是黑暗的魔爪,是绝望的裂痕。 抽噎着,抬起头,看着他,艰难开口道:“很痛吧!我光听着都痛得快窒息。霍南奕,谢谢你的坚强,等到我们相遇,给我温柔呵护。” “不觉得这样的我很脏?木梓,我手上沾的血,不比冷兴味的少。你觉得温暖,有安全感的双手,曾经也肮脏不堪。” 我不发一言,静静看着他。 不是觉得他脏,也没有觉得他告诉我自己的双手曾沾满鲜血,我就会真的放弃他。 放弃他,我做不到。以前不能,现在,更加不可能。 我想要陪他一起洗涤被坏人弄脏的双手,想要跟他一起,为那些也许无辜的人赎罪。 “我知道你接受不了,其实我一直都很害怕。怕哪天你突然知道了我过去的不堪,害怕你突然离我而去。木梓,在遇到你之前,我生命的光都已经被磨尽了。而你,单纯天真的你就如同一束温暖的晨光,赶走了阴霾。” “其实,一开始我爱的可能不是你,而是能给我心灵干净和安宁的那个人。直到后来,你跟我心里的那个人重叠,我才不可救药的爱上你。” “你要想骂我,就尽情的骂吧!我确实没你认识的那么好,我也曾自私,也曾肮脏,甚至阴暗。” 他看到我一动不动,终于别开了眼,苦笑着,又喝了一杯酒,然后放下酒杯。 “如果你要走,给我留张字条。等手续办好,我会让陈轲把你的转交给你。别怪自己,是我把你扯进了这个肮脏的世界。” 站起来,步伐轻飘,渐渐离开了客厅。 我没回过神来,只听到脚步声渐远,而我只有一个冲动,就是留住他。 “等等!”他应声顿住,我起身,望着他尽显疲倦的背影,“霍南奕,你什么意思?你想用一个悲情的故事把我推开吗?我不答应!” 朝他靠近,“你休想这样把我赶走!我不会走的,死也不走!不就是手上沾有别人的鲜血吗?那我也很脏。而且我手上沾的是我外婆的血,是我小姨的血。” “照你那么说,我是不是脏得无可救药?甚至死上一百回也不足以偿还罪孽?那你干嘛还要我?为什么不把我丢出去?这么脏的女人,根本不配留在你身边。” 他猛然转身,呵斥道:“我不允许你这样侮辱自己!木梓,你……” “那我也不允许你说自己肮脏不堪!霍南奕,我爱你,就如你对我的心一样。我们都曾经脏过,也有很多不堪回首的过去。但我唯独庆幸一点,就是我曾经也爱你,这是唯一干净的。” “你于我木梓而言,就是完美到无可挑剔的霍南奕,坚强不屈,温柔体贴,这就是你。在我眼里,你从来如此,不曾变过。” 我们四目相对,他看着我,我看着他,谁也不曾言语。 我知道他在动摇,就像我曾经因为他而叛逆一样。 确实,我们都不完美,但我依然开心我自己如此,因为我有他。 之前是,现在也是。 默契的不再开口,他过来牵我的手,安静上楼休息。 如同之前的夜晚一样,枕着他的手臂,贴着他的心,渐渐入睡。 我们都没再提起那些不开心的过往,似乎它们如同云烟,在初秋的凉风里渐渐消散。 而我的记忆,终于,在金秋落木中苏醒,回复到它最初的模样。 我记起了遗忘的过去,点点滴滴,又都深刻在脑海里。 九月初,曾以“深海杏楼”闻名的茂城被染成了金黄色,层层叠叠的,似风中的稻田,泛着层层金黄色的波浪。 随心开学的时候,我见过霍楠西,她还是不待见我,甚至还恨我。 我问了她关于我母亲的事,她却只是愤怒的拍案而起,恨恨的剐了我一眼,并没有告诉我到底我母亲曾经对她做过什么。 其实之前我也问过霍南奕,但他只会巧妙的转移话题,似乎不想我知道这件事。 于是乎,我又陷入了那种无知却总招人恨的尴尬境地。 找人查了一下,却一无所获,我亲自问过不少土生土长的茂城人,他们竟然不知道我母亲的存在。 她就像是一个传说,而且仅仅为一小部分人所熟知的传说。 不甘心就这样,我决定去找苏倾帮忙。 在想起过去的所有后,我也知道了我跟她之间的纠葛。也因为过去的伤害而犹豫过,甚至愤怒过。 但回想起我失忆时候,她一直陪着我,无条件的帮我。又不知该怎么办? 就算她过去伤害过我,可她给我的帮助和关心,足以抵消一切都不愉快。 因为好久没理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就特地去买了很多东西,给她赔罪道歉。 开着车去了梧桐苑,但她不在家,我也没有钥匙,就只好坐在门口等着。 从烈日当空,等到晚霞满天,再到暮色苍茫,她都没有回来。 桂嫂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家,她好准备饭菜。 还好霍南奕出差不在家,否则,我早被拽回家去了。 百无聊赖的等她,本来想给她打电话的,但又想给她一个惊喜,就一直干等着。 终于,当我等得眼皮打架,困得不行时,我看听到了她“咯咯”的笑声。 站起来,理了理衣服,等着她出现。 没一会,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笑声也愈发暧昧,甚至还伴着男性的沉重的呼吸声。 瞪大眼睛,觉得自己的存在很扫兴,却又没有其他的退路,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等着。 低垂着脑袋,不想他们尴尬。 约莫过了两分钟,暧昧声渐大,他们终于走到了门口。 见到我,苏倾慌忙推开了埋在她身上的男人,脸色顿时煞白如纸。 “木,木梓,你怎么会在这?我……你……我们……” “木梓,好久不见!我听阿倾说,你恢复记忆了,应该还记得我吧?” 他伸出手,等着跟我握手。 我沿着那只长满老茧的手一路往上看,看到他的脸,惊讶不已。 因为眼前的男人,就是那次我去找苏倾,在她杂志社门口撞到的男人。 而且,我确实认识他。 “好久不见,董郴。” ------------ 第158章 探望?谋杀? 苏倾见我淡然微笑,却更加紧张。 我知道,她在害怕,怕我把那件事告诉董郴。 董郴竟然会选择跟她在一起,这让我很意外,毕竟曾经…… 到底,我也没说什么。过去的事,我也看淡了许多,都已经无法挽回,再执著,也不过是伤人伤心而已。 苏倾频繁地给董郴递眼色,想让他先回去,避免继续尴尬。 没戳破,把东西都塞到了她手里,平和笑道:“我就是过来看看你,顺便跟你道个歉。前几天我有些别扭,就没理你。如果你愿意原谅我,有时间给我个电话。” 拉了拉包包带子,“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跟董郴点了点头,直直离开了。 可我刚上车,正准备发车离开,董郴自顾自的坐到了副驾驶座上,边系安全带,边笑问:“不介意捎我一段吧?” 看了他一眼,发动车子,缓缓离开。 哪怕我看不到苏倾现在在干嘛,但我有种预感,她一定紧张的站在窗前,看着我们。 董郴的举动,我不是很懂。我以为自那次我们告别后,再见也会如同陌生人一样。 可现实完全跟剧本不同,我们之间甚至没有太多尴尬,只是生疏。 他一直看着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当车子行驶了一段距离后,才开口报了他的地址。 没有搭理他,气氛安静得有些过分。 他别开了视线,突然开口说:“穿着婚纱的你,就跟画里走出来的一样。恭喜你,木梓,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等到了属于你的幸福。” 按捺住心里的好奇,依旧沉默。 他竟然去了我的婚礼现场吗? 可…… “你婚礼前一天半夜,我收到了一条信息,来自你的QQ,邀请我去参加你的婚礼。我去了,但没有勇气走到你面前。尽管你已经不记得我,可我还是害怕。” 听了他的话,我第一反应是感叹霍南奕的周到和体贴。 就那么短短的时间,也能把我需要请的人都邀请一遍。 心里蜜意油然而生,甜甜的,很舒服。 笑着调侃:“我又不是巫婆,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我怕控制不住自己,破坏了你期待已久的幸福。我已不能再让你失望。” 一句话,暧昧得让我有些烦躁,猛地踩了刹车,停了下来。 没有看他,只是盯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董郴,苏倾是个痴心的女孩,如果你不是真心想跟她在一起,请你别再来找她。她的青春,都花来等你,如果你无意,就别再让她伤痕累累。” 他不屑的呲了一声,而后点了根烟,娴熟地抽了起来。 摒弃艺术的他,果然变了很多,就连混混的痞子气,在他身上也已经浑然天成。 “你怎么知道她不愿意被我伤害?反正她空等也是等,何不及时行乐呢?” 歪理邪说却堵得我哑口无言。 确实,苏倾心里怎么想,我不清楚。她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我也没有资格去过问或者帮她做决定。 但为什么,眼前的董郴,这么陌生呢? 他本不是这样冷漠薄情的人。 “好久不见,你变了。” “像你这样一直不变的人,很少。木梓,真不知道我该羡慕你一直坚持着最初的自己,还是该笑话你笨?” 静默良久,后面的喇叭声唤醒了我,再次发车,送他回去。 路上,我们都没再说话,除了他下车时的“谢谢”和“晚安”,就像陌生的司机和乘客。 也许,真如他所说,顽固不变的,就只有我一个吧。 任性不曾变,愚蠢不曾变,爱他,也从未改变。 吃了太多亏,到了一个应该成熟的年纪,可我还是那个不懂事的我。 这不免让我替霍南奕感到难过,承受了我太多的坏,却依然没有等到我的好。 快速飙回了家,灯都亮着,桂嫂坐在客厅的地板上,等我等的打瞌睡。 有点愧疚,喊醒了她,让她回去休息了。 坐在客厅里,关了灯,只开着一盏暖黄色的小台灯,望着窗外清冷的夜色。 发了好久的呆,直到被肚子的“咕咕”声吵醒。 无奈的去了厨房,找了点吃的,刚吃上,手机却响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想起之前的种种,我犹豫不决,不知道要不要接。 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进来,第五个的时候,我还是按了接听键。 在听到他客气的服务性话语后,大舒一口气,但在听完他的话后,忙不迭扔掉手里的面包,抓着钥匙跑了出去。 急忙发动车子,极速往城里赶。 他是酒吧的服务生,说小姨喝醉了,然后倔强的一个人走,不小心掉进了河里,现在在医院里。 我脑袋有些发晕,害怕得有些难以呼吸。我很害怕会因为我晚一秒钟而导致小姨怎么样。 真的,我真的再亏欠不起她。 慌忙赶到医院,问了医生,知道她确确实实安然无恙,我才靠着她病房门,滑坐在了地上。 还好,她没事。 哒哒哒——有人走了过来,在我面前停下。 我自下而上打量他,直到对上他礼貌的笑脸,才想起来,是一个服务生救了她,把她送到了医院。 撑着站起来,拿了一叠钱,塞到了他手里。 “谢谢你救了我小姨,还送她来医院。这算是我答谢你的。” 他没有推辞,嘴上说着客套话,却没有挪动半步。 不悦皱了皱眉,这家伙也太贪得无厌了吧! 刚刚我给他的钱,少说也有两千,他还不满意?那是我身上所有的现金了。 拿出手机,加了他微信,又给他转了一千,利落删除好友,开门走了进去。 我进去后,他果然满意的走了。 也没太在意,人情冷暖,我早已心有体会。 走到床边,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睡着的小姨,却突然有点想哭。 她瘦了。 连眼睛都深陷进去,脸上没有一点肉。 自我们搬回南郊别墅以来,这是我第一次见她。 没想到短短数月,她却把自己亏待成这副模样。 给她拉了拉被子,正准备轻轻离开,她却突然醒了,抓住了我的手腕。 “嘡”地,房间里登时亮堂如白昼。 “阿梓,你还会关心小姨的死活,还真是难为你了。” 尽管她很虚弱,但语气一如既往地刻薄。 “小姨,我已经记起所有事情了。对不起!”深深鞠躬,约莫过了一分钟才直起身子。 “欠你的,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偿还。但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会变成互看不顺眼的仇人。我也没有资格请求你原谅,但可不可以不要拒绝我的关心?遇到困难,我们一起解决。难过的时候,我们一起分担彼此的痛苦,就跟小时候那样。好不好?” 我的真情实意,在她眼中就是笑话。她咧开了嘴角,笑得很讽刺。 “你需要我吗?任何时候,你不都想着霍南奕?好的时候,你想跟他分享快乐。不顺心的时候,有他给你撑起一片天。不要说的那么好听,你从没在乎过我。” 哪怕她说的是事实,可并不完全正确。我也想过在他们面前真实,也不想伪装。可他们,又有谁真正在意过我的感受? 如今,我不再依靠他们,是我错了吗? “小姨,你好好休息吧!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说,我……” “可怜我?告诉你,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木梓,我是你的债主,你欠我一辈子的柔情和幸福,休想高高在上的同情我!你没有资格!” 她猛地站起来,站在病床上,居高临下地指着我鼻子骂。 终于说出来了,这番话,应该一直在她肚子里徘徊,今天她终于说了出来。 “别用那种圣母的眼神看我!木梓,我木馨雨过得不幸,你也别想开心!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这张脸。滚啊!” 她情绪激动,甚至有点歇斯底里。 见我没动,直接跳下床来,使劲地把我往门口推。 说真的,要不是我亏欠她太多,我早摔门走了,犯不着在这受气。 可偏偏,我不能。 在她面前,我就是一个罪不可恕的债务人。那些债台高筑的人总有还清的一天,而我,至死,也换不清债务。 木偶般回了家,倒在床上,天空已经渐渐泛白。 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不是不累,是累得太清醒。 躺了十几分钟,又慌张下楼,冲出去,开着车去了西郊。 我想问问外公,我该怎么偿还欠下的债,说不定他能给我指引。 到达疗养院时,刚好六点半,胡乱抓了把头发,走了进去。 在庭院里遇到了以前常见的一个护工,她跟我扯了两句,等她终于走了,我才继续往前走。 但就在我跨上台阶,准备上去时,我不经意瞥到了门口的人,一身素朴的灰色长裙,同色系的一顶沙滩帽,遮住了半张脸。 那个身影,很熟悉。 努力回想,她身影竟然跟那次谋划着要杀害谁的女子重叠。 吓得忙跑到走廊上,躲进了一间屋子,还好里面的人睡得很死,没有醒来。 我透过门缝,盯着门外的人,只见她也上来,而后左转,往深处去了。 咯噔一下,慌得手足无措。 如果她不是来探望的,那……难道是谋杀?! ------------ 第159章 陌生人闯入 忙不迭开门跑出去,慌张往门口出跑,想要去找人来帮忙。 可转念一想,如果她只是探望,那我岂不是会成为嫌疑犯? 立马转身,又上了台阶,悄悄追了进去。 但我反应太慢,早已不知那人去向。 怕脚步声太响,会吵到人休息,索性脱了鞋子,赤脚走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找了一遍,也没听到半点可疑的声音,打算放弃,走到外公屋子外面,正要敲门,却听里面传来了那个可怕的声音。 “一切可都顺利?” “哎,一切安好。” 真的是那个女人! 吓得连忙后退,却不小心绊到,险些摔倒,我一时没忍住,发出了“啊”的叫声,惊扰了里面的人。 我好不容易站稳,门突然打开,外公惊讶喊:“阿梓!这大清早的,你怎么在这?” 忙把鞋子藏到身后,强装作淡然,傻乎乎笑应:“外公,我就是想你了嘛!然后就早早过来,想见外公。” 他扫了眼我光着的脚,也没说什么,让我进去了。 我以为,这种时候他会想方设法地把我支走,可他却让我跟那个人面对面。 看清了那个女人的脸,更是惊愕不已。 她? 林市长的夫人,林子钰的母亲! 可她为什么会来找外公,而且是这种时候? 他们认识? 脑袋瞬间混乱如一团乱麻,理不出半点头绪。 “你可能不记得了,这位是林子钰林少爷的母亲,市长夫人。还不快叫人!”外公突然给我介绍起她来。 “外公,其实我已经……”意识到自己在干傻事,就立刻住了口,依言跟她打了招呼。 因为我在,他们就像好久不见的老朋友那样寒暄了几句,她就起身离开了。 在她走后,我心不在焉的,很想找个借口离开,然后看看她到底想干嘛。 奈何外公拉着我拉家常,话多得不行,似乎要把之前沉默时候少说的话都给补回来似的。 如此,我又错过了一个跟踪调查的好机会。 他问我小姨的近况,如实汇报了,也委婉的问过,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小姨释怀。 外公并没有给我什么有用的建议,只一味跟我强调,小姨也是无可奈何,要我多多体谅她的不易。 老话重复说个四五遍,就听得让我很不是滋味。 这样的话,外公大概已经说了不下十遍,每一次几乎都原模原样的,都不带换词的。 走心的敷衍了事,直到快要吃午餐的时候,苏倾给我打了电话,我才终于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告辞离开。 坐在车上,大呼了一口气。 我现在害怕见到外公了,不知道哪一天,我会被他洗脑,彻底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去了约定好的地方,苏倾已经在那等着了。 看着抚玉湖清冽的湖水,荡漾着清波,碧荷的残枝败叶上,偶尔还有小鸟停下歇息。 因为是午餐时间,湖边也没几个人。 她站在抚玉湖东南方向的凉亭里,背对着我而立。 走近,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却头也不回说:“我跟董郴在一起了,快四个月了。对不起,我应该向你坦白一切的。” “你知道吗?那天去木家找你,我是准备把你忘掉的一切都告诉你的。但你外公阻止了我,他说忘掉一切的你生活得很开心。看到你之后,我也就放弃了。” “抱歉,我以一个新朋友的身份欺骗了你的感情。其实,我很后悔当初那么愚蠢,算计了你。我想再次跟你做朋友,但又怕你不会原谅我。就卑鄙地在你无依无靠的时候,骗取了你的信任。我一直都是那个无耻的背叛者。” 她睫毛快速颤动,染上了水雾,她哭了。 但我没有开口安慰她,不想打断她。 那些话压在她心里很久了,如果不说出来,她不会好受的。 “后来,我见你因为失忆而苦恼,特地把之前的事情整理成了相册,还有文字叙述,想要帮你的。但,霍先生的助理找到我,把那东西拿走了。他说,霍先生想要保护你,不想你再受到伤害。” 惊讶睁大眼睛,原来,那些是苏倾帮我弄的! 我一直以为是那个私家侦探查到的,然后霍南奕再把它们搞得那么清楚明白的。 竟然是她! “我也找过霍先生,说明了你的痛苦。但他劝我别管,有些事情比我想的复杂。只有你不知道,才能过得快乐。” “我又妥协了,我真心希望你过得快乐。还好,现在,你终于幸福了。” 抬手擦掉眼泪,终于转身,面对着我。 勉强的笑着,摊开了手心,一张手机卡躺在她洁白的掌心里。 那是我们的约定,姐妹卡,从我们十三岁就一直在用。 她的,是我买的。我的,是她送的。 我们曾经约定,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可后来,我们的友谊还是被现实狠狠扇了几巴掌,差点支离破碎。 而今,再次修复的情谊,却又走到了穷途末路,似乎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盯着那张卡,我久久未动。 我心里在滴血,失去她这个朋友,不比我失去霍南奕好受。 他们在我心里都占据着不同却又重要的位置。 “为什么?怕我破坏了你跟董郴的关系吗?还是,你已经厌倦了有我这么矫情愚笨的朋友?苏倾,你真的想好了吗?把卡换回去,意味着从此陌路人。你确定吗?” 她有些不耐烦的把卡塞到我手里,“木梓,你我都心知肚明,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到了尽头。又何必再端着面子呢?难道你觉得充满欺骗和背叛的友谊还有活路吗?” 说罢,迈开步子,小跑着离开。 “苏倾,我只记得,你是我的朋友,给过我快乐,帮过我。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猛然顿住脚步,双肩颤抖着,然后蹲下身,抱着自己在那哭泣。 走了过去,抱住了她。 “苏倾,我们说好做一辈子的朋友的啊。你难道要食言吗?别忘了,食言可是有惩罚哦!” 她抱着我又哭又笑的,哭花了脸,看上去很邋遢。 等她终于缓下来,我们才离开,一起去吃饭,然后疯狂的逛商场购物。 当时间到了晚上,累极的我们躺在一大堆的战利品里,傻笑不停。 仿佛时间又回到了十多岁,我们都是那么天真。 可到底,一切都变了。过了这么多年,之所以觉得没变,只是感觉欺骗了自己。 其实要是一直被欺骗,不会有看穿谎言的那天,也不见得是坏事,至少可以把谎言当做现实来快乐。 可恨的是,在被耍得团团转之后,谎言得意洋洋地站出来,告诉我,它,是假的。 陪她聊到了九点多,她才大发慈悲放我回家。 重拾了干净的友谊,我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似伏在云端,很舒畅。 哼着歌回到家,随心可怜兮兮地看着我,那双眼睛,下一秒就会眼泪泛滥,将我淹没一般。 马上闭嘴,不再嚣张。 走到她面前,蹲下来,觉得有点抱歉。 这两天我只顾着自己,都忘了照顾她的感受,早出晚归的,连个面都见不着。 “怎么啦?是生我气了吗?对不起啊,我又粗心大意,没有照顾你。可不可以别告诉爸爸?你想要什么补偿都行。” 倒也不是怕霍南奕怪我,只是想哄她高兴。 但小丫头明显不愿意买我账,嘟着嘴,委屈巴巴控诉道:“每一次都是这样,我才不要再帮你掩盖‘犯罪’事实,做伪证是不对的。” “……” 说得头头是道,我竟无言以对。 正要问她怎样才能不告状,门铃响了。 桂嫂忙跑过去,“桂嫂,这么晚了,谁啊?” 她没回答,只是听到“咚”的一声闷响,就没了半点动静。 莫名紧张,抱紧了随心,往门口走去。 吓得我直后退,桂嫂被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身穿黑皮衣,蓝色牛仔裤的男人拖着进来,像已经断气了一般 害怕的吞咽口水,连连后退,“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伸手拿出手机,威胁道:“你别再过来!否则我报警了。站住!” 但那个人却充耳不闻,步步逼近。 ------------ 第160章小姨派来的人 我扫了一眼四周,慌忙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对着那个人。 强装作镇定,大声喊到:“站住!否则我不客气了!” 他没有说话,并未停下威逼的脚步,冷冷的讽刺笑声,在笑话我的不自量力。 随心缩在我怀里,害怕的颤抖。 我也不知所措,都忘了喊人。 他逼近一步,我后退一步,只想逃离他可触范围。 有些发蒙的脑袋在快速转动,猜想着这个人的身份,以及他背后的人。 “谁派你来的?你到底想要干嘛?” 因为我的吼声惊动了别墅旁的佣人,没一会,刘叔他们拿着铁棍什么的冲了进来。 “你是什么人?不要伤害我们太太!”刘叔大喊。 那人转头,不屑地瞥了他们一眼,并未在意。 我朝刘叔使眼色,他会意,悄悄跑了出去。 “不管你到底要干嘛?至少告诉我,谁派你来的。我不想最后受伤,却不知道是什么人要害我。” “冷兴味,是吗?你背后的人叫冷兴味,我说的没错吧?” 他并未开口吐露半个字,其实我也没打算从他那得到答案,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 之前斐鹰一直都在这边的,可不巧的是,今天下午的时候,他突然出去办事了,如若不然,这个人根本威胁不了我们。 而刚才我给刘叔使眼色,就是让他搬救兵。 虽然不知道是否来得及,但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拖着他。 可他好像看破了我的小心思,彻底没了耐心,两步上前来,就要抓我。 伸出手,水果刀口正对着他。 “别乱来!否则我会杀了你!” 轻蔑一笑,一把抓住了我握着刀的手,把随心扔在了地上。 “随心!” “别乱动!否则,这锋利的刀子沾的就是你的血了。”他抓住了我,刀子抵在我脖子上。 冰凉的刀口,划开了我的肌肤,疼痛袭来,恐惧更是来势汹汹,瞬间将我淹没。 我不敢想,能否逃过这一劫,但心好痛,不想就这样离开他们,我爱的人。 “你到底要干嘛?放开我!”不甘心的挣扎,可那刀子却陷得越深。 他也没把我怎样,就是抓着我,押了出去。 实在想不明白,他突然闯入我们家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要伤害我,他大可以一刀杀了我。如果是想绑架,拿钱,那他有的是机会。 问题就在,这些似乎都不是他的目的。 刘叔他们围住了他,却都不敢真动手,就那样在前庭院里僵持着。 直到,斐鹰趁他不备,朝他的手飞了一刀,吃痛松开了手,我才逃脱了他的毒手。 斐鹰吩咐刘叔他们将那个人押到了佣人房,又打了医生电话,等医生来了,他才离开了主屋。 医生给桂嫂看过,还好她没事,不然我又该愧疚了。 而我的脖子,也只是开了道细细的口子,除了可能会留下疤痕外,倒没什么大碍。 但随心却吓坏了,哭着紧紧抱着我,不敢松开手。 躺在她床上,轻拍着她后背,尽可能的安抚她的不安。 一次次让她目睹这种恐怖的血腥场景,真的很担心会给她留下阴影什么的。 我也是在阴影中挣扎痛苦的人,很害怕她会步我后尘,也堕入黑暗的深渊。 “对不起,妈妈没能保护好你,让你看到那些脏东西。别害怕,妈妈一直陪着你。” 小丫头吸着鼻子,可怜兮兮问:“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爸爸了。” “嗯,那我们给爸爸打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好吗?” 她终于笑了。 看了眼时间,都已经十点多了,新西兰都凌晨三点多了。但为了让小丫头安心,也只好拨了他电话。 约莫等了半分钟,电话才接起。我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随心抢走了电话。 “爸爸,我们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我没听到他都跟她说了什么,只见刚刚还缩在我怀里瑟瑟发抖的随心开怀笑了起来,竟然高兴的在床上打滚。 也习惯了她总被他逗得开心大笑,没打扰他们父女俩,下楼温了杯牛奶,端上来时,还没挂。 把电话拿了过来,“把牛奶喝了,好好睡觉。别打扰爸爸休息。” 不乐意的瘪嘴,乖乖喝了牛奶,又跟霍南奕道了晚安,才终于心满意足地躺下睡觉。 回到卧室,去了阳台上,望着平静的海面,“家里一切都好,注意身体,我们等你回来。” “霍太太,我想你了。一闲下来,满脑子都是你。你想我么?” 心小小的被牵动了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跟我想我。 “我也是,快去休息吧!别累坏了身体。” “你也是什么?” 翻了个白眼,很想骂他幼稚。 却莫名其妙回了句“我也想你,等你。”才有些舍不得的挂断了电话。 对他,我是不吝惜甜言蜜语的,可还是觉得这感觉跟平时不大一样,有种初恋的感觉。 哦,忘了,他确实是我初恋。 傻笑着在阳台上站了好久,感觉有些冷,才折回了卧室。 刚躺下,但转头看到空空如也的他的位置,心里一片潮湿,爬起来,去了随心卧室。 他不在,我竟然又失眠了呢。 我让斐鹰他们别把陌生人闯进来的事跟他说,怕他分心,影响他工作。 而那个人,一直关在偏屋里,斐鹰用了很多方法想问出点什么,却都徒劳无功。 那人嘴比死鸭子还硬,怎么也撬不开。 原本我是打算把他交给警察的,但又怕他真是什么冷兴味派来的,会牵扯到别的事情,就放弃了。 准备等他回来,再好好琢磨如何修理他。 这件事搞得家里人都惶恐不安的,斐鹰还因此特地去请了一批保镖,随时守在别墅旁边。 就连我送随心去学校,也有三四个保镖跟着,那阵仗,也怪夸张的。 但到底我也没拒绝,还是害怕那样的“恶作剧”会转到随心身上,不敢掉以轻心。 第三天上午,他回来了,听陈轲说,是把一周的工作量压缩到三天三夜,为了我们赶回来的。 看着他略显疲惫的脸,感动之余,满满的心疼。 我们又不会跑,他这样虐待自己,真的让我又爱又气。 许是好几天没见着他,他一回来,随心就粘着他。 以前她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可自从有霍南奕这个父亲疼爱后,她就得意忘形了,连基本的关心都不会了。 晚餐后,她非要缠着他陪她看电视,我终于没忍住怒火,一把将她揪到了卧室里。 “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以后,爸爸出差回来的第一天,不许缠着他。你遵守一次约定,妈妈给你做一次可乐鸡翅,还有一个抹茶蛋糕。你觉得怎么样?” 笑嘻嘻的伸出小手,握住我的,“合作愉快!霍太太。” “……” 有些无奈,但目的达成,也满意的走了。 我之前还一直觉得,她以后会走上艺术之路,但现在看来,她极有可能会女承父业,成为一个跟霍南奕差不多的商人。 小小年纪,就知道怎么达成愿望,这一点,是我比不上的。 下楼去,只见他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却捏着眉心。 “真是服了你了,明明自己累得不行,还要对小丫头有求必应。你当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躯呢?” 才走过去,还没坐下,就被他一带,坐在了他腿上。 “不能打击了她的自信心,如果拒绝她,会让她挫败,就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值得。我们都曾深受自卑折磨,不能让随心跟我们一样。” 他一语中的,我倒忽略了这一点。 “也是,要不是你说,我都快忘了曾经的自己有多自卑。不过,我能走出来,慢慢相信自己,多亏了遇到你。霍南奕,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这辈子跟谁在一起,会遇到谁,早已是命中注定的?” “所以它让我们都经历那么多的不开心,让我们懂得了彼此的重要,学会珍惜。” 他但笑不语,又捏了捏眉心,似乎很难受。 我让他躺在我腿上,就像我之前躺在他腿上那样,给他按摩。 渐渐地,他睡着了。 也没喊他,只叫了江芸拿了条毯子过来,给他盖上。 他就那样枕着我的腿,睡了一晚。 可当我醒来时,竟然是躺在床上的,伸手摸了摸他的位置,还有余温。 无奈摇摇头,都不知道我们是什么时候回到卧室里来的。 起身出去,听到书房有声音,就走了过去。 “先生,木馨雨三番两次伤害太太,真的还要继续纵容她吗?这样下去,恐怕哪天她会丧心病狂到真把太太怎么样的?” 斐鹰焦急的声音传来,听到小姨的名字,我微愣了一下,站在门口,动也不会动了。 那个人,竟然是小姨派来的吗? 她已经开始报复我了! 不敢置信,却又觉得那是意料之中。 我该有准备的,自那天她赶我出医院的时候,我就该等着她的报复的。 但毫无防备的我,还是有些懵。 “先生,之前她联合冷兴味逼得太太误会你,害你们分离。如今,她又作死,你真的还要继续忍吗?” ------------ 第161章 失落的亲情 等不及霍南奕回答,我闯了进去。 跑到他面前,抓着他手臂,含泪看着他,“斐鹰刚刚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是小姨在故意针对我?” 他深皱了皱眉,看向斐鹰,“你先出去,暂时别动她。” 斐鹰了然,点头离开了书房。 虽然他没有回答我,却用行动验证了我的疑问。 我最害怕的,终于还是来了。 我跟小姨,到底还是被逼到了荆棘末路。 失落的撒手,空垂着,像两根被大风折断的树枝,失去了生气。 苦笑道:“真的是小姨。小姨已经恨不得我去死了吗?那为什么不直接让那个人杀了我,而只是搞一出恶作剧?” 他把我拥入怀中,却不知该怎么安慰我,并未言语。 “霍南奕,你说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我从来没有真的怪过她,哪怕她确实伤害过我,算计过我。我以为,只要一直坚持下去,总有一天,小姨会释怀,会原谅我。” “可为什么,我们只能走向陌路?我是不是真的该死?害小姨没有了妈妈,还撞伤了她,导致终身不能……” “别胡说!你也不想这样,何况当时你还那么小,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至于撞伤木馨雨的事,并不是你的错。” 他越是这么说,我心里越是难受。 我更宁愿他说那确实是我的错,我确实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待我缓和下来,他把瞒着我的一些事告诉了我。 第一次听到那些事,犹如五雷轰顶,晴空霹雳,震得我不知所措。 呆呆愣在沙发里,双眼无神,盯着地上,却什么也没看到,就跟瞎子一般。 我心里一直愧对的小姨,竟然从未真心待过我。所谓的爱,不过是阴谋。 之前,我被霍南奕逼回茂城,没多久,她就知道了。 之所以一直不找我,也不跟外公说,就是故意的,因为她也知道霍南奕当时提的条件,要我做他情人。 对于我的窘境,小姨乐见其成。甚至还计划好,等到什么合适的机会,把我跟他在一起的事情抖露出去,要拿舆论和人言杀死我。 这就是她对我的爱。 用所谓的爱来蒙蔽我的双眼,然后在背地里计划着,如何用她的温柔,她的爱杀死我。 原来,世间最毒,不是拿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就范,而是用爱来谋杀我。 后来,因为她跟霍南勋没能达成一致,霍南勋没按耐住,先找了我,逼得我无路可选,背叛了霍南奕,远走日本。 小姨的计划也随之宣布破产,她对我的恨意无处宣泄。 她又把目标转向了霍南奕,期间,也捞了不少好处,拿我跟霍南奕在一起的事情威胁他。 真的很可笑,我一直不惜一切维护的人,竟三番两次在我背后插刀子。而我随手可弃的人,却拿身体帮我挡了所有的伤害。 想到这,心痛得想死。 抱住头,失声痛哭起来。 我配不上霍南奕。 他的爱,我根本没有资格去享受。 “丫头,答应我,哭完就不再流泪,好吗?从我第一次见你,就想保护你的笑容。你总这样哭泣,让我情何以堪?给我留点面子,别以后不再哭泣,好吗?” 把我抱在怀里,温柔的哄我。 他本该知道,我为什么哭泣。 那样深沉痴情的爱,教我如何不感动? 喃喃哭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霍南奕。对不起让你爱得那么累!对不起!谢谢你!”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无论被我伤得有多痛。 后半句我没说出来,我没脸说出来。 我一直以为只有自己爱得痛苦,夹在他和小姨之间,进退两难。 不坚定的的徘徊,想要留住他,又不想跟小姨撕破脸。 我那哪是爱,分明是拖他入深渊。 “小傻瓜!爱你,是我觉得最正确的事,无论什么时候。不要觉得愧疚,我爱你,是我自己愿意的,受伤,也是我自己的事。不要因为那些过去责怪自己,我会心疼。” 眼泪止不住的掉,我只知道,此刻的心,又酸又涩,又痛又软。 霍南奕简直就是个笨蛋,笨到家的大笨蛋! 因为我情绪低落,他怕我钻牛角尖里出不来,会做傻事,就在家里陪我整整一天,什么也不干,就陪着我,宽慰我,教我怎么不去怪自己。 以前的以前,我还是学生的时候,我就发现他不止聪明,还很有哲学家的智慧。现在,我终于享受到了他那些伟大人生哲学的硕果。 毫无悬念的,吃了午餐,又在花园里小憩之后,我竟然又能开怀大笑了,只因他陪我。 他一天的成功就是,收了我这个迷妹,帮我走出了情绪低谷。 可他还是不放心,第二天一早,竟要我跟他一起去上班,说不放心我一个人。 我拒绝了,成功把他催去上班了。 跟往常一样,送随心去学校。之后,我开着车去了木家。 我不知道这个点,小姨在不在家,也不想见她,只是为了自己回来,跟过去的自己告别。 顺便,告别木家。 往后,茂城再没有木梓小姐,只有霍太太。 停在木家门口,大门没锁,但里面没有半个人影。 我知道,小姨还在家,但我没想下车,更没想要进去。 哪怕这里埋葬着我许许多多的不快乐和委屈,可也有我的快乐。 尽管小姨给我的爱是假的,但她的谎言给我的快乐,却也曾真实的让我开心。 想想,我应该跟她道谢的,难为她那么恨我,却还装作爱我,给了我关怀。 终究没有忍住,下车,走了进去。 扫了一眼院子,满庭院的落叶,都快堆到脚脖子了。望过去,好不败落。 按了门铃,半天也没人应。 想起那几次小姨喝得大醉,该死的,那颗已经千疮百孔的心竟然轻轻的痛了一下。 我竟然还会担心她。 轻蔑的嘲笑了自己一番,又按了门铃。 没一会,门开了。 小姨出现在门口,半靠着门框,面如缟素,盯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抽着烟,像极了瘾君子。 “哟!这不是霍太太么?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别告诉我,你是来炫耀的。我才不会羡慕你!” “我知道,你只会恨我,不会羡慕。” 我的话,明显震惊了她。微愣,却瞬间恢复正常,大吸了一口烟,吐着雾气。 “呵,你终于知道了。”得意的笑了笑,仿佛骗到我,她觉得很成功。 “小姨,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我今天来,是来跟过去告别的。我过去是欠你太多,可我也曾经为你背叛所有,甚至不惜伤害最爱我的人。我欠你的,也该抵消了。往后,我也不再是木梓,也没有了木家这个家。” 这是我第一次对她说这么绝情的话。 我尽量伪装得淡然,可心里并不好受。 刚刚我说的,抵消了对她的亏欠,就算她真的同意并原谅我,我也做不到就这样放下。 亏欠的人,比被亏欠的人要痛苦得多,因为是否被原谅的主动权,捏在别人手里。 “呵呵,你这是要跟木家断绝关系?木梓,不是我说你,你还真是够蠢够天真。你以为,你真的走得了吗?别做梦了,好好陪我玩游戏吧!说不定哪天我玩腻了,就原谅你了呢。” “你……”你怎么能这么冷漠?可我有什么资格指责她? “别也告过了,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了。希望你开心!” 转身,迈开腿,大步离开。 “看到你和霍南奕痛苦,就是我最大的快乐。木梓,别忘了,你欠我的,还不止母爱和父爱,还有我作为女人的权利。你既然要划清界限,那把我的健康还给我!” ------------ 第162章 生日会被带走 身体一震,僵在了原地,没有动的力气。 她的指责,是事实。 我确实剥夺了她作为女人该有的幸福权利。 因为那次我不小心撞了她,导致她终身不能怀孕。 她冷嘲声再响起,“怎么,想起来了?既然你说要抵消欠我的,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么,我也开车撞你一次;要么,去医院里摘掉你的子宫。让你也尝尝那种失去的滋味。怎么样?小姨的要求不过分吧?” 我勉强抬眼看过去,对上她闪着明媚笑意的眼睛。 明明那么漂亮的弧度,却藏着致命的毒素。 “小姨,真要这样,你才能释怀,才能走出来,是吗?那我不妨告诉你一个消息,其实我也不能怀孕了。之前,我从楼梯上摔下去,摔坏了……” “你的故事,我没有一点兴趣!木梓,你还是那么贪心。以为告诉我你的悲惨遭遇,我就会心慈手软,放你一马?别痴人说梦!我给过你很多机会,可你都选择背弃我,就别怪小姨心狠手辣,不顾念亲情。” 念亲情? 她有把我当做亲人看待过吗? 不过是一个发泄恨意的工具,一个出气筒罢了。 “那走吧!现在去医院。如果这是你想要的结果,那我满足你。” 不再搭理她,直直上了车,靠在座椅上,直觉得累。 好在,今天之后,就不会再这样了。 大约过了半小时,她换了衣服,换了精致的妆容,扭着水蛇腰千姿百媚的走了出来。 自然上了我的车,却是坐在后座上。 也没在意她把我当司机,发动车子,去了医院。 刚到医院门口,霍南奕的电话打了进来。我本想不接的,但小姨却眼疾手快的一把夺了过去,直接接听。 “霍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哎哟,您别着急,木梓是我侄女,我怎么会伤害她呢?只是陪她来医院检查一下妇科而已,不会有事的,别别担心啊!” 她特意强调了“妇科”,故意刺激霍南奕。 但我有点不太懂,她既然想要摘掉我子宫,还告诉霍南奕,又是玩什么把戏? 灿笑着把我手机放回包里,心情大好地径直进了医院。 没故意拖延时间,等他来。我知道他一定会来,但我不太希望他来。 我现在,迫切的想要跟小姨撇清关系,如果他来,肯定又会泡汤的。 她跟医生说了我们的目的,吓得医生顿时满头大汗。 女医生看看我,又看看她,为难的扶了扶厚重的黑边框眼睛,结巴道:“两位女士,你们先别着急。一般的妇科病是不需要摘掉任何器官的,况且,这女人没了子宫,那就不能再生育了。这位小姐还年轻,会……” “谢谢医生提醒,手术是我要做的。是我自己不想要子宫的。” 我像被人操控的木偶一样,平静的说出了那番话。 要不是我手心都被汗湿了,我都要相信,那确实是我本意。 女医生又开口劝我,说什么夫妻之间有摩擦是很正常的,只要沟通好,就不会出什么问题,劝我不要想不开,伤害自己的身体。 淡然回了句:“我老公是gay,形婚而已,留着有什么用?” “……” 她无言以对,终于还是答应给我做手术了。 按照要求,换上了病服,躺在手术台上,眼角却突然湿润了。 转头看到他们在准备麻醉,我开始慌了。只要麻醉打下去,再一切,一割,我就真的没有子宫了。 可小姨真的会就此罢休吗? 不见得。 怕自己突然后悔,跑出去,索性闭上了眼睛,不去看,逼自己不去想。 手臂突然一凉,即将给我打麻醉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却开了。 睁眼,便对上了霍南奕铁青的脸。 他生气的过来,一把将我从手术台上拽了下来,二话不说,拉着我出了手术室。 小姨坐在长椅上,依旧笑着,“木馨雨,敢动木梓一根汗毛,我不敢保证不会扒了你的皮!” 气冲冲带着我离开,“吓唬我?霍南奕,这样的话你不是第一次说了吧?我不也好好的。我等着你的报复。” 并没有因为她的挑衅而停下,大步流星走着,我小跑着跟在他后面。 把我塞进车里,刚系好安全带就飞一般急速驰骋。 我也没敢出声,于情于理,他确实该生气,甚至因为这个将我扫地出门都不为过。 可……我也有我的苦衷。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家门口,他没急着下车,而是拿出一根烟,不再顾虑我,直接点燃抽了起来。 过了好久,我几乎轻不可闻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对不起!我不该自作主张动刀子。可我不想再跟她有牵扯,想要彻底告别过去,才会……” “你以为你如她所愿,她就真的不再纠缠?别再傻乎乎因为愧疚伤害自己!我知道你的痛苦,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帮你。但答应我,永远不要伤害自己。” “对不起!我……” “别跟我说对不起!我确实生气,不是气你擅做主张,不问我这个丈夫的意愿。而是恨木馨雨的贪得无厌。” “就因为一个错误,她得到的已经够多了。” 我当时不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之前都是他替我兜着。 好几次小姨都要直接逼我的,可都被他帮我挡在了外面。 小姨拿我的错误当做筹码,得到的,不止是数额巨大的金钱。还有能够再三威胁的自由。 就他手上的把柄,足以让小姨在监狱里待一辈子的,可顾虑我对她的亏欠,他一直没把她怎么样。 我犯一次错的代价,大得让我无力承受。 自那天后,好长一段时间,小姨都没再搞什么恶作剧,也没找过我。 生活再次回归平静,几度让我觉得,这会是余生的基调。 然而,它却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风平浪静。 十月二十八,我三十一岁的生日。 因为刚好是周末,随心也不用去学校。而天刚巧冷了下来,就决定在花园里烧烤,为我庆生。 下午四点左右,人差不多都到齐了,也就苏倾和唐梨姐,还有沈遇安。 本来也请了董郴的,但他没来,我也没问苏倾他们之间的事,就不好问他为什么没来。 备齐了东西,架起火,便开始。 差不多吃了一圈后,气氛突然降到了冰点。 而那冰山,就是霍南奕。 霍伯父姗姗来迟,把礼物送我之后,看到霍南奕那样,是准备走的,无奈被我留了下来。 自打霍伯父来后,他的眉宇就没一刻舒展过,看着都替他难受。 我提醒了他好几次,却不好劝他什么。 他对霍伯父的怨,就好比我对小姨的亏欠,不是轻易能够抹掉的。 尚且连我自己都做不到放下,又凭什么让他不再计较? 幸亏有沈遇安他们在,气氛才慢慢活跃起来,不至于死气沉沉。 六点多,天空渐渐暗了下来,桂嫂她们把我的生日蛋糕推了出来,海边的天空绽开了绚烂的烟火。 一切都很美,似梦境一般。 我闭眼许愿,刚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小姨,还有她身旁的警察。 还真是不想见谁,就见谁。 刚许愿以后尽量能避免跟她碰面,结果……苦涩一笑。 “阿梓,生日快乐!怎么,过生日都不请小姨了?你还真够绝情的。” 念念有词的,把一个礼物盒放到我手里。 我看了眼手里的盒子,刚要放下,她又说:“不打开看看?这可是小姨挑了好久才挑好的呢!打开看看,你一定会觉得惊喜的。” 她都这样了,容不得我不打开。 轻轻打开,瞥到里面的东西,手一瘫,盒子便砸在了鹅卵石小道上。 “怎么样?惊喜吧?你肯定都不记得那画面了,小姨特地帮你回忆回忆。” 她说得跟里面的东西是我渴慕已久的似的,然而并不是。 里面,是我被爆出跟野男人在酒店欢爱视频,精神混乱时,开车撞到她的照片。 准确来说,那是我的犯罪证据。 我顿时脸色煞白,呆若木鸡,眼神空洞地看着小姨。 只见她灿烂的笑容在眼睛里放大,是那样的恐怖,那样的恶心。 见我这般,霍南奕捡起地上的盒子和散落出来的照片,看罢,扫了小姨一眼。 “木馨雨,你究竟还有没有一点人性?木梓被你利用的还不够多?你给她的痛苦还不够多?为什么要一直逼她?血浓于水,她到底是你姐姐的女儿,你这样伤害她,就没有半点愧疚?” “呵!愧疚?该愧疚的是木梓和她木馨岚,不是我木馨雨。是她们母女俩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她们欠我。既然木馨岚死了,那母债女偿,再公平不过。” “你……” 霍南奕怒不可遏,似乎要打她,我连忙伸手拉住了他胳膊。 “小姨,你到底要我怎样?死在你面前你才甘心吗?” “死?那太便宜你了。阿梓,我这三十多年的痛苦,我要你一点一点的弥补,用你的痛苦来弥补。” 说完,她潇洒转身,大步往门口处去。 那两个警察终于开口了,“木梓女士,木馨雨女士告你肇事逃逸,请你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生日,却成了悲伤纪念日。 木然坐在警车里,脑海里一片空白,没有不甘心,也没有委屈,就如同一块干净的画布,一切都是空白和未知。 ------------ 第163章 告上法庭 这一次,小姨真的彻底没了耐心,也真心不再顾虑任何。 警察找我了解情况,但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半个字。 当初那血淋淋的画面在我脑海里乱窜,连带着我被所有人唾弃咒骂时的伤痛也卷土重来,将我淹没。 他们究竟问了我什么,我没有印象。只是呆呆的坐着,盯着面前的水杯,一动不动。 我不配合,导致他们也无可奈何。只好把一直等在警局外的霍南奕叫了进来,让他劝我。 可他第一句话却是:“我太太她精神混乱,只要受到刺激就会情绪失控,甚至错乱到分不清楚人。请给我们一点时间。” 那两个警察半信半疑地离开了审讯室。 他喊了我几声,我都没有听见,直到他双手搭在我肩上,摇了摇我。 “别担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对于结果,我没什么担心的。最坏,也就是在监狱里待几年。 于我而言,那也许才是真正的救赎之路。 公事公办,用牢狱之灾偿还小姨,或许才是解脱。 “不用管我!这本来就是我该承担的,只是我逃了很多年而已。如果当初我选择了坦然面对,可能后来的许多伤害都可以避免,也不会伤害了你。霍南奕,我真诚的跟你道歉。” 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 要是当年我没跑,要是撞了小姨后,我勇敢地自首承认错误,我心里的愧疚不会这么深重,身上的罪孽,也不会这么难洗清。 可我逃跑了。 自己受了不少苦,也因为懦弱而伤害了身边的人。 一切痛苦的根源,是在于我的胆小怕事。 直起身体的这一刻,我忽然才看到,被逼无奈也好,进退两难也好,都是我自己的错。 小姨没有错,外公也没有错,所有人都没有错,错的,一直都是我自己。 眼泪不自觉滑落,只是,它们闪着快乐的光。 “霍南奕,我终于知道了,我这十多年,简直就是个荒谬的笑话。我真的错了,错得离谱。” 他抹掉我脸上的泪,不容置疑说:“木梓,你在犯什么傻?别忘了,你现在不止是你一个人,你是我太太,是随心的母亲。别想着伤害自己,我们不会答应。” “我都知道。可是霍南奕,在逃跑的这些年里,我都被罪恶感和愧疚压着,有时候连喘口气都困难。我不能再逃了,这才是我唯一的救赎。” 看着他紧拧的眉宇,有那么一刻也在动摇,觉得自己很自私,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为了自己内心的平和,而将他踢开。 可我深知,就算我成功躲过这一劫,我也不可能幸福快乐,反而会觉得自己更加罪孽深重。 最终,在自己和他之间,我选择了保护自己。 配合警察,描述了当时的场景,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本来我还有机会取保候审的,但,他竟然已经走了。 于是,我被拘留了。 我并没有怪他提前走掉,被我伤得伤痕累累,他放弃,也无可非议。 在拘留所里,我竟然找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和轻松。 终于,我不用再觉得愧对小姨了。 当第二天下午,律师来找我谈话,了解情况顺便代霍南奕看望我时,我被他的话震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小姨以故意伤害罪指控我故意开车撞她。 她会做得这么绝,这一点,我没有想过。 我一直以为,就算她再怎么报复,始终还不至于捏造事实,故意陷害。 但,果真只是我以为。 三天后,开庭审理我的案件。 不知道外面都怎么报道的,只知道媒体记者守在法院门口,围得水泄不通的。 坐在被告席上,我一直低着头,不敢看霍南奕还有随心。 原本想着,我最多也就被拘留罚款,可如今,已升级成了刑事案件,而且小姨一副不会罢休的架势,判了刑后还能不能出来,都是个未知数。 可他们,是我的丈夫和女儿,这样的我没脸面对他们。 我不知道小姨到底有什么通天的本领,竟然能够把当时的所有证据都弄到手,而且都指向我。 那些证据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只是不完全。 小姨的证据都是对我不利的,她的律师力证我确实是在头脑清楚的情况下谋划了杀她的事。 听着那些强有力的证词,我突然站起来,大喊了一句:“不是真的!我没有蓄意谋害,那辆车的刹车确实是坏的,但我之前并不知道。在那之前,我也确实没有开过车。那天是因为……” “肃静肃静!” 因为我突然的辩解,旁听的观众也激动起来,其中的一两个记者,竟举起相机,狂拍下刚才的一幕。 但随着法官严肃的声音响起,又顿时安静下来。 我的辩护律师看了看我,示意我不要随便发言,就忙着给我做辩解。 无奈坐回去,却对上了霍南奕的视线,他眼里除了担心,并没有责怪或是别的情绪。 心猛地一缩,有点疼。 到底,无论我怎么做,都愧对别人。 按照他的安排成功摆脱这场官司和牢狱之灾,我心难安宁。想要安抚我的心,却又要辜负他的情意。 怎么,我一直在痛苦中选择? 辩护律师为我争取了重新调查取证的时间,第一次庭审结束。 警察带着我离开时,随心追着跑了出来,哭喊着要我回家。 看着后视镜里渐渐模糊的她的身影,自私的心彻底动摇了。 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却一直承受着本不该她承受的伤害。 难道,我真的要丢下她么?她还那么小,怎么忍心? 心绞痛着,握紧的掌心里全是汗,我又想逃了,不愿意失去他们。 我不再消极,积极配合律师,把所有的细节都跟他讲了几遍。 他也承诺说一定会帮我打赢这场官司,把他查到的证据都跟我说了,还安慰我说,胜算很大。 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律师身上,等着五天后的第二次庭审。 可就在庭审的前一天下午,门被打开,警察竟然告诉我说,我可以离开了。 错愕问他为什么,他的回答,差点惊得我下巴都要掉了。 他说:“木馨雨撤诉了,没人会追究你了。” “撤,撤诉?” “对,撤诉。木馨雨撤回了对你的控告,说她突然想明白了,原谅你,并向你道歉!” 我木木跟着他走了出去,然后我就看到了小姨。 见到我,便几步走了过来,热情的拥抱我,仿佛真的很想我一样。 “阿梓,对不起!小姨就是一时被心魔给迷了,才会做那些事,伤害了你。你愿意原谅小姨吗?” 带着哭腔,一脸的愧疚,那真诚的样子,让我不得不相信,她确实已经原谅了我,而且还爱我。 我呆愣的看她,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会是真的吗? 还是,又是她的新把戏? 那之前来势汹汹的控告谋杀,又是为什么呢?真的是一时昏了头? 在我呆住的空档,她已经给我填好了表格,然后把笔塞到我手里,催促道:“阿梓,快签字吧!签完字,咱就可以回家了。” 没反应过来,只是握着笔,没有动作。 警察见我这般,就让她给我代签了字。 她拉着我出了警局,当我暴露在阳光底下,下意识抬手挡太阳光,我都不敢相信这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 短短几天,我被拘留,被指控故意伤害,打官司。又突然被放了出来,说她做错了,要我原谅她。 这,难道不是做梦吗? 现实的时间,怎么可能过得这么快?而且变化得这么复杂? “小,小姨,到底你想我怎样?要怎么做,你才能释怀?” ------------ 第164章 我们离婚吧 站在车子旁,我战战兢兢看着已经在驾驶座上坐好的她,终于把堵在心里的疑问放了出来。 “害怕了?放心,小姨怎么忍心让你在监狱里浪费青春时光呢?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瞧把你吓的。快上车,还有惊喜等着你呢。” 她发动车子,可我却不敢坐上去。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毫无头绪。 但以她目前的疯狂来看,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事。 关上门,“抱歉,小姨。我想一个人走走,你先回去吧!还有,谢谢你还能跟我说出那么温暖的话。” 转身,就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木梓!我说过,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你死。我只想要你好好活着,然后用你的痛苦回报我。” 转头,看着她的脸,“你现在什么都有,爱情,家庭,金钱,什么都不缺。可我,一直一无所有。我突然想到了,我要你的一切,幸福快乐,还有家庭。” “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知道我什么意思吗?我要你一无所有,要抢走你的一切。让你尝尝那种被夺去所有的滋味。” 我激动的跑过去,拽着她衣服,大声怒吼。 “不要伤害他们!欠你的人是我,你有什么不爽,尽管冲我来,但不要伤害他们!” 她拍了拍我的手背,“别激动,小姨没把他们怎样。再说,霍南奕是我想怎样就能怎样的人?” 无力松开手,“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隔着车门,放弃尊严,哀求道:“小姨,我求你杀了我吧!你要恨我,你直接冲我来就行。不要拿我对你的愧疚当筹码,一次次伤害霍南奕。” “你不是说要我一无所有,要我痛苦不堪吗?那你随便吧!把你经历的痛苦都加诸在我身上,但我求求你,放过他们。该死的人是我,欠你的人也是我。我把自己交给你,一切都由你决定。” 车门打开,她就抱着手,居高临下看着狼狈的我。 我保持着毫无尊严的姿势,跪了好久,直到她看腻了,才开口说:“木梓,你真贱得可以。一会冷漠无情,一会又装作圣母白莲花。看着真他妈的恶心。” “你不是叫我别动他们吗?既然你在乎,那我还非动不可了。你越在乎的,我越想亲手毁掉。” 紧接着“嘭”的一声,车门关上,车子疾驰而去,很快就消失在我眼里。 我在乎的,她都要毁掉? 我绝不能让她得逞! 突然有了力气,站起来就跑,只想快点回去,然后,做点什么,不把他们父女俩牵扯进来。 霍南奕给我的,已经够多了。我不能再让他受伤。 而随心,我给的太少,更不该让她受我牵连,受到伤害。 跑到了市中心,不小心摔倒在地上,抱着磕得生疼的膝盖,咬紧牙关,没有流泪。 只是,抬头的瞬间,看到LED屏上的消息报道,眼里控制不住的泛滥。 霍氏集团旗下的家居城,被爆出用假冒伪劣产品充当高端品牌,被消费者集体投诉,正闹得很乱。 还有新楼盘,接二连三死了人,更是传得沸沸扬扬,搞得人心惶惶。 集团的记者会,看到他被咄咄逼人的记者责难,心疼不已。 我知道,这一定是小姨的搞的鬼。 爬起来,画面里,出现了小姨的脸。 她竟然去了记者会现场。 想起来,我们刚出警局门口时,她说有惊喜给我,可这会她却去了霍氏记者会现场难道…… 双腿先脑子反应过来前迈了出去。 奔命似的穿梭在川流不息的路上,快速往霍氏跑去。 不管小姨准备做什么,至少,只要我出现,答应她的一切要求,可以暂时保证她不会把刀往他身上插。 也不知道她是否已经开始作乱,慌张地奔跑,连鞋子都跑掉了都不知道。 当我终于站在霍氏记者会现场时,记者会已经结束了,大堂里空荡荡的,除了小姨,还有霍南奕以外,没有任何人在。 大口大口喘着气,头发乱蓬蓬的,白色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湿透,光着脚,踩在地上,眼睛盯着他们。 他们的姿势很奇怪,霍南奕拉着她的手,而她靠在他身上,暧昧得很明显。 但我相信,他们之间不会有任何事。 就算小姨真的想对他怎样,他也不会买账,况且,小姨也不会要他。 我高频率粗重的喘息声回荡在整个大堂里,显得极其突兀。 朝他们走近,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他撒开手,拉开了跟小姨的距离,也没喊我,只是盯着我的脚看。 小姨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冷笑说:“阿梓,你来晚了,记者会结束了。不过,网上很快就会有精彩的回放,你应该好好看看的。” 暧昧的看了他一眼,故意擦他肩膀而过,“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我等你好消息。” 踩着高跟鞋,满意的离开了霍氏。 突然,只剩下我们俩的空间,显得格外的尴尬。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反正就觉得离开了几天,他变得有些陌生,仿佛不再是我深爱的霍南奕。 他直直盯着我看,有些不自在的缩了缩脚趾,笑声喊:“霍南奕,我……”却说不下去。 在他面前,我丧失了把自己的想法一口气说出来的勇气。 在霍氏集团面临种种问题的关口,要我怎么忍心说分手? 可…… “我正好有事跟你说。木梓,我们离婚吧!这么多年,我累了。” 错愕抬头,看着他。 没想到,他竟然先开了口。 怎么,他会知道我刚好也想提这件事呢? “爱你爱得太累,而且根本得不到你真心的回应。木梓,说到底,你就不是爱我,只是害怕一个人面对现实,想要找个人给你挡风当炮灰而已。你真的很自私。” 尽管他说得很真诚,但我清楚,这不是他本意。 就算他真的要跟我分手,就算他真的觉得我很自私,但他不会在分手前特地这么骂我。 那不是他能做得出来的事。 没有反驳,觉得由他提出来也挺好,至少,是我配不上他。 强装作淡定听着他的控诉,却想笑,开心的笑。 这是我认识他以来,他一次性说话最多的一次。 “居于以上种种原因,我们不合适,找个时间去把手续办了吧!” 说罢,大步流星走了。 独坐在地上,默默发呆。 直到晚上公司里的人过来查看关灯,我才落寞出了公司。 初冬的天已经开始变冷,吹着冷冽的风,光着的脚背被打得很痛。 可我没有去管它,木偶般走着,什么也没有看见眼里。 好像,我又无家可归了。 不管我怎么渴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却都会被轻易剥夺。 走着走着,停下来时,我已经站在了梧桐苑,苏倾住处的楼下。 这种时候,似乎也只有她这里,才能暂时容得下我了。 抬头看到灯还亮着,激动得落泪,走了进去,一口气爬到五楼,急切敲响了房门。 “来了来了,”她看到我,激动地一把抱住我,哭着说:“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傻?不会给我打电话吗?” 忙把我拖了进去,给我拿了双干净的毛拖。 “你先坐坐,我去给你放热水,好好洗澡暖暖身体。” 听她的安排,乖乖洗了个澡,出来,她却提着一堆的东西从外面回来。 “快过来吃东西!” 在我吃完后,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跟她说,她却自顾自说:“你的事,我都看到了。霍先生当着茂城一半的记者的面,承诺要娶木馨雨。你要是想哭,就放开哭吧!哭完就放下,好好生活。” 她说话的时候,我刚好端起热水要喝,被她的话一惊,滚烫的热水就滑了进去,烫得我无力说话。 小姨要给我的惊喜,是这个呀。 她突然撤诉,这才是真正的理由吧? 嫁给霍南奕么? 她不是很不屑霍家,不稀罕他么?那这又是在干嘛? “木梓,你……没事吧?谁能想到,一直把你当公主宠的霍南奕会这么渣,竟然会背叛你!别想那种渣男了,他根本配不上你!他也就配配木馨雨那样的渣女,根本高攀不起我们木梓。” ------------ 第165章 各安天涯 听着她骂骂咧咧声讨霍南奕,直觉得心里暖暖的,原来有一个永远站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这么温暖的感觉。 伸出手臂,撒娇道:“要抱抱~” 许是被我这么孩子气的动作震惊了,她微愣了一下,旋即抱住了我。 “苏倾,谢谢你!有你真好!” 在失去霍南奕之后,还能有人陪伴,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天堂般的待遇。 又跟之前那样,我们住在一起,怕我不开心,她有些小心翼翼,做什么都很顾虑我的情绪。 周五下午,她特地请假陪我去疗养院看望外公。 疗养院为了能给病人提供舒心的环境,一切都比较原始,没有过多引入高科技,所以几乎是与世隔绝一般,他们不会知道茂城又出了什么毁三观的八卦娱乐。 如小姨所说,霍氏记者会的当天深夜,记者会的视频传到网上去,差点导致了网络瘫痪。 评论可以说是很硬核,姨侄俩争男人,手段“高超”;就连摇摆不定何书桓的渣男帽子也扣到了霍南奕头上。 八卦网友直接扒出了我们所有的事,我被骂得惨不忍睹,小姨也是,霍南奕也是。 这一出堪称“乱沦”的家庭伦理剧,真的三观尽毁,无耻到无以复加。 以前出事,被骂的永远只有我一个。那是就想着,有一天有人陪我一起挨骂,该会高兴得跳起来。 如今,他确确实实被骂得很惨,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有的只是心疼。 细细想来,我还是捋不清楚,为什么两个相互喜欢的人会成为笑话。 别人喜欢一个人,而我也只是喜欢一个人,为什么别人的两情相悦会是幸福相守,而我的却只是不堪入目和不知羞耻? 到底,是我走错了哪一步? 傍晚的时候,我们陪外公吃完饭,聊了会天后,一起走了出来。 看着老人们脸上挂着孩童般天真的笑,不禁羡慕起来,“要是我也能住这就好咯!没有任何烦心事,每天晒晒太阳,散散步,打打太极,想想都不愿意走了呢。” “您老人家养老钱赚够了么?怕您消受不起。”苏倾故作严肃的玩笑把我拉了回来。 叹气,苦笑道:“还真无福消受。” 见我又死气沉沉,她慌忙开口解释:“木梓,我不是……” “陪我去看个人,往这边走。”拉着她往檀香苑走去。 也不知道那位阿姨还在不在这,就想过去看看。 当我们站在她房门口时,正预备敲门,只听里面传来傻乎乎的笑声,一会又是自言自语,一会又是生气怒骂。 收回手,顿时不想打扰她了。 转身要离开,一个路过的护工却自顾自叹息说:“唉~真是可怜呢!自从那次她跟着一个人跑出去,再回来后,就变得神志不清,彻底疯了……” 再听不进去别的什么,脑子里乱成了浆糊。 她彻底疯了! 而且是那次跟我走以后的事。 终究没忍住,轻轻推开了门,透过狭长的门缝看到她。 她颓坐在地上,臂弯里抱着一个枕头,轻轻摇晃着身体,似乎错把枕头当孩子,在耐心哄他睡觉。 鼻子一酸,差点哭了出来。 连忙合上门,拉着苏倾快步出了疗养院。 好像,我做什么都是错的。以前是,现在也是。明明只是可怜她,想帮她,可为什么那之后她就彻底迷糊了? 罪孽,似乎总喜欢“临幸”我。 新的一个周一,上午八点不到,我已经站在民政局门口,等着他。 今天下着小雨,整片天空都灰蒙蒙的,看着很是压抑。 经过差不多一周的沉淀,关于我们仨的丑闻也慢慢淡了下去。霍氏集团的问题也都解决了,一切都回归到平静。 这一周里,我们都没有联系过彼此。每天打开手机的时候,都想给他打个电话或者是问候一下的,但最后都无疾而终。 我该收敛自己的感情,不该再去打扰他,更没资格送出我所谓的关怀。 我们的感情,也许只能各安天涯。 昨晚十点多的时候,我收到了他的信息,约我来办手续。 本来我可以不用来这么早的,可根本睡不着的我六点多就步行来到了这,像是等不及注册结婚的恨嫁女。 民政局额开门后,时不时就会有一两对小情侣手牵手进去,十几分钟后又拿着红色的结婚证,一脸幸福的粘在一起出来。 而我一直干等着,不免有些尴尬。 看了眼腕表,已经九点半了,可还没见到他的身影。 难道,他故意的? 不安的在门口走来走去,左等右等,他都没来。 只听过结婚放鸽子的,倒没想,我们离婚竟然还会有这么一出。 撑开伞,打算离开,他的车却刚好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透过湿漉漉的玻璃看到他模糊的脸,看不太清他此刻的表情,心还是莫名一紧,拧得有点酸。 忘了退回去,也忘了收伞。 他下来,没打伞,两步走了过来,拿过我手中的伞,顺势把一个盒子递到我手里。 “抱歉,家里出了点事,耽搁了。我们进去吧!” 客气得有些生硬,却听得我想哭。 把泪憋了回去,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走进了民政局。 扫了一眼,陌生的装潢,两处气氛完全不同的地方,一边贴着大大的红双喜,一边却简洁得有些冷。 看到有对小夫妻在拍结婚照,女孩搞怪的突然吻了男孩的脸,男孩脸顿时羞红,很是喜庆。 被逗乐了,忘了来干嘛的,咧开嘴角,笑了笑。 “商量好了吗?真要离?”工作人员好意的询问声打断了我,猛然抬头,才想起来,我是来离婚的。 结婚时不曾来过,第一次来民政局竟然就是离婚。 转头看了他一眼,刚好对上他的视线,“嗯,想清楚了,麻烦您帮我们……” 我话还没说完,他却不发一言,拿过结婚证,拽着我出去了。 “霍南奕,你干嘛?不是……” 被他塞进车里,他上了车,锁了门,无奈的看着他。 我搞不明白,说好分开的,他怎么突然变卦? “霍南奕你这是干嘛呀?你反悔了吗?” “你真想离?”那双闪着黑钻光芒的眼睛直直盯着我,看得我瞬间没了底气。 我想离吗?哪里舍得?不过是不得已罢了。 “我想不想,还重要吗?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不是吗?” 空气静默,我别开了视线,不敢看他。但他一直盯着我。 过了好久,他终于又说:“我只想知道你的心意。” “我们进去吧!都来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他收回了视线,开了锁,却慵懒靠在椅背上,没有动。 “霍南奕,为什么总牺牲你来保全我?龚律师说了不会输的,即使你不答应小姨的要求,我也可以平安出来。为什么一定要我们的故事变得悲壮?” “你在怪我。” “不是,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我们本来就是两情相悦,为什么最后却沦为世俗的耻辱?我是懦弱,退却过,怎么最后得到了的,却是肮脏的骂名?” 再一次陷入沉默,我伸手打开了车门,“算了,事到如今再怨天尤人也无济于事,我们进去把手……” “对不起!是我让我们的路变得这么坎坷,也是我让你背上了无耻的骂名。木梓,你该怨的人,应该是我,别再怪你自己。” 缩回手,看了看他,满脸愁容。 他告诉过我,后来他选择答应跟小姨订婚,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们的感情。 虽然没说具体原因,但我明了他的无奈和纠结。也不曾怪过他,只是觉得命运捉弄人。 “可能真的跟你有关,但我没有怪过你。只是天意弄人罢了。走吧!” 开门下车,打着伞等着他。 好一会,他才下来,又一起走了进去。 ------------ 第166章 我要结婚了 五分钟后,我们再次一起出来。 雨停了。 我看了眼手中的离婚证,觉得一切都变得不可思议。 “我能问问,为什么当时你明明很恨我,却要跟我结婚?” 我们的结婚日期是,十一月十二号。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是陈轲让我签木家别墅转让书的日子。 当时我签了好几份,因为心不在焉的,也相信他不会坑我,提笔就签,根本都不知道自己签了什么。 直到我恢复记忆,看到结婚证上的日期,才恍然大悟,自己被下了个套,掉进了霍南奕的温柔陷阱里。 之前一直很想问为什么,但都没能开口。反正我们都离婚了,问问也不会怎样。 “本来是想在你二十岁生日那天签的,你走了五年,就迟到了五年。” “……” 怔愣看着他,无言以对。 他竟然那个时候就决定要娶我的吗? “可我生日那天,不是传出我……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吗?如果那个人不是你,你还愿意娶我?” “再见,我不也不知道?不还是想方设法把你拴在身边,骗你签了结婚协议?木梓,我从未真正恨过你。即便是你答应霍南勋的条件,去了日本。” “所以,之前你要我做你情人,也只是想我留在你身边?那你为什么不说?我以为你真的恨我入骨,只是故意羞辱我。” 很可笑,在离婚之后,我们竟然开始表明心迹,那些不愿意说的话,竟然都说了出来。 他拉着我上了车,打开了之前递给我的盒子,取出其中一个小盒子,打开,是对戒。 “还记得这枚戒指吗?在海边别墅的那个暑假,你随手画的一个设计。” 回忆汹涌而来,我想起了那些差不多要忘记的事。 设计很简单,普普通通的四叶草,那是当初我对幸福渴求的证明。 当时也就胡乱画的,后来我以为那些废稿都成垃圾了,却不想,竟被他做成了成品。 “你走后的五年里,我一直戴着它。用你的话说,这是刻在无名指上的爱情。我记得那次在资兰市的记者会上,我也回答过同样的话。” 是啊,他确实摸着戒指说“刻在无名指尖的爱情”我以为那是对小姨的。 后来知道他们并没有结婚,也没有了心思再去探究他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说过的某一句话具体是什么含义。 可我就因为这,错过了许多。 回想起当初被他逼回茂城的事,好像除了偶尔吼我几句,他确实也还处处照顾我,我早该知道他心意也未变的。 心里五味杂陈,有苦闷,也有欣喜。 但,曾经再怎么样情真意切,如今再多么不舍又能怎样,一切都只能被迫画上句号。 把东西放回去,又合上盒子,“把这些留给我,是什么意思?” “给你作念想。” “别墅,我会定期派人去打扫,你的东西,不想带走就留着。要回去收拾东西么?” 虽是询问,我还没回答,他却已经启动车子,开着往南郊去。 我一直在想他那句“留着给我做念想”是不是有什么弦外之音,就一直在发呆。 车子停在门口,他给我解了安全带,“不留一些东西给你,我怕你会很快忘了我。木梓,可不可以别忘了想我?” 在我眼睛上轻轻一吻,下车,径直回了家。 抬手摸着被他吻过的眼睛,似被灼烧了一下,忙收回了手。 抱着那盒子,也走了进去。 桂嫂他们见我回来,都乐呵呵的,还问我想吃什么,他们马上去做。 霍南奕开了口,吩咐他们做了几样我喜欢的菜,然后让江芸陪我去收拾东西。 想着有始有终,就一起再吃最后一顿饭吧! 东西虽然多,但我要带走的并不没有多少。几套衣服,珠宝首饰什么的,都锁到柜子里,没想带走。 收拾完,江芸先下楼帮忙去了,我去书房,收拾几本书。 有一本放在书架最顶层,我根本够不到,踮起脚尖试了几次,无奈的放弃。 突然,后背一热,他的呼吸打在我脖子上,让我莫名一慌。 他把书拿了下来,“还有哪本?” 摇了摇头,他拉着我走到了书桌旁。 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协议,我扫了一眼,是财产分割协议。 “我不会要你的钱的。还有公司的股份,我也不会要。” “别一口否定,再好好看看。” 狐疑瞥了他一眼,又翻开,仔细查看每一条。 “你什么意思?最后这一条到底什么意思?” 其实上面写得清清楚楚的,随心的抚养权归我,他不要她。 而一旦我选择了她的抚养权,前条罗列的各种财产就都附带着,也归了我。 他明明那么爱她,怎么会不要她? “随心知道么?她已经长大了,有自主选择的权利,应该让她自己选择。你该知道她多么粘你,如果让她知道你不要她,那……” “这就是她自己的选择。我问过她的意见,她说,她最初的记忆里只有妈妈,往后也可以没有爸爸。” 嘴唇翕动,却说不出话来。 这真的是她说出来的话么? 以前没有他,以后也可以没有他,她明明不愿意跟我在一起的啊。 “签字吧!回去收拾收拾,等她下课记得去接她回家。” 把笔递到我手边,我却没有接的勇气。 真的要这样吗?他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打算?否则不会这样干脆丢下她的。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了回去。 提笔,利落签下我的名字。 收起来,又递了一份给我。 我看清了,是股份转让合同,但不是霍氏集团的股份,而是神秘集团——J&N。 以前就一直在想他跟J&N集团的总裁是什么关系,现在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可以那么容易把收购的东西给我。 “你又要逼我接受吗?我说了,你公司的股份,我不要!” 丢下笔,转身就要跑,他却一把拥住了我。 “丫头,别闹!霍氏的股份不安全,拿J&N股份换霍氏股份,并没有逼你什么,这是平价交易。” “你如此干脆的放手,其实不止是因为我小姨吧?是冷兴味又要做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吗?霍南奕,你这样处处为我着想,要我怎么能安心离开?” “求你了,你把股份收回去,我不想要!” 擦掉我眼泪,认真说:“不要拒绝我!你可以拿着钱,带随心出国,然后再继续追逐你的梦。别傻傻地放弃自己,没有人值得你这么做。” “可你不也很傻吗?我也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做。” 愣了一下,还是逼我签了字。 他总是这样,霸道的把所有东西都给我,哪怕我并不想要。 签完字,我却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拥有这些,我可以一辈子不用为金钱发愁,可以买下任何我想要的东西,可那又怎样?我再也没有了爱情。 发泄完后,下楼,不顾桂嫂留我吃饭,拖着我的箱子大步流星离开。 天知道留下来跟他面对你吃散伙饭会成什么样。估计要拿眼泪泡饭吧! 站在大门口,回望别墅,再怎么不舍,也只能挥手说再见。 猛地转身,头也不回离去。 明明有路过的车,但我却愚笨到不会打车,倔强地走在路上。 差不多两个小时后,手心火辣辣的疼,生气的丢下箱子,轻装上阵。 才走了一段距离,又气冲冲折回来,抱着行李箱哭泣。 只是分开,他没有不再爱我,可就觉得难受,我终于还是把他作没了。 “太太,我送您回去吧!这天怪冷的。” 斐鹰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我面前,小心翼翼劝说。 连忙擦掉眼泪,装作没事人那样,清脆回了句:“好啊!谢谢你,斐鹰。” 上了车,看到镜子里自己那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脸,丧失了伪装的意义,也不再装,垮着张脸,像极了寒冬腊月的天。 我回了梧桐苑,除了能暂时在那歇脚,我不知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他帮我把东西搬到了楼上,嘱咐我记得吃饭后就离开了。 本来他是按照霍南奕交代的那样,要把楼下那辆玛莎拉蒂给我的,但被我拒绝了,他就只好开着走了。 丢了魂似的,木然去厨房找了一些吃的,拼命往嘴里塞,越塞越痛苦。 我告诉自己,一个小时的时间,把所有的悲伤都消化掉,不能让随心受委屈。 在她放学一个小时前,我就跟个再快乐不过的人那样,挤着公交,去了她学校。 在门口等到她出来,笑着走了过去。 “妈妈,你终于来接我啦!” 不知她是怕我伤心,故意装作很开心,还是心情确实不错,笑呵呵的,完全没因为我们离婚而受到影响。 先前还担心她住惯了大房子,会嫌弃梧桐苑那狭小的房子,她没有,至少看上去跟以前并没有什么区别。 也没问过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爸爸。乖巧得让我心疼。 搬到梧桐苑的第二个星期六,我跟苏倾带着她一起去游乐园玩,之后又去买了架钢琴。等我们再次回到家时,大约是晚上八点钟。 提着一堆东西下车,就见到了小姨,还有霍南奕。 小姨坐在车里,而他站在外面,手里夹着根烟,斜靠着车身,似乎在等人。 随心激动地要跑过去,不知怎的,却又突然打消了念头,乖乖跟在我身边。 我让苏倾先上去,可随心竟然也跟着她先回家了。 硬着头皮走过去,生疏的打招呼。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他看了看我,刚要开口,小姨却抢先道:“阿梓,我要结婚了,就在下周三,地点么,跟你一样,辰星婚礼主题公园。” 自动忽略小姨的话,看向他,我想听他亲口跟我说。 “如果你愿意,欢迎来观礼。” ------------ 第167章 凶猛的背叛 强撑着的笑容碎了。 尽管知道这并非他愿意,可听到他说他要跟别人结婚,心不免还是刺痛。 终于,我们的爱走到了终结点。 连忙低头回了句“恭喜你,小姨!我一定会去的。”急忙转身,大步回了家。 “阿梓,你还记得你说过,等我结婚,你要做我伴娘,还会在前来参加婚礼的客人中,选一个对我们最有利的那个,然后当场订婚。这些话,小姨一直记着呢!” 小姨带着虚假笑容的声音在耳朵里飘荡,却只觉得心寒。 我都已经一无所有了,她还是不满意吗? 等我死了,或许她也该怪我不陪她玩到尽兴吧。 亏欠,就是死路。 看着日子一天天临近他们的结婚日,心从一开始的绞痛,慢慢变得毫无波澜。好似已经放下了他,不再遗憾,也不再幻想。 也不再纠结,既然小姨想要看我笑话,要我目送洁白婚纱的她挽上他的手,那就成全她好了。 婚礼前两天,也就是周日。苏倾刚好要去参加某位同事的婚礼,随心跟着她一起去了,就我一个人待在家里,百无聊赖的,心烦意乱。 不知怎么,从昨天下午开始,我脑袋里就盘旋着一个疯狂的想法,在他成为我真正的小姨夫之前,以爱的名义,跟他最后道个别。 我本不是那种欲望强烈的女人,可这十多个小时里,我深感寂寞,强烈的渴望他。 以后他就是小姨的老公,还有可能会把曾给我的温柔都给她,想到这,我胸口里有一团嫉妒的火在熊熊燃烧。 自私的想把他占为己有,不想他碰别的女人。 坐立不安,烦躁的走来走去。 看到时针指在晚上七点钟时,我终于抛弃所谓的尊严和骄傲,发了条短信给他,很简单,简单明了又粗暴:我想要你,沐晨酒店9909。 这绝对是我最大胆的一次,以至于吓到了他,我在酒店等了他很久,他都没敢来。 大字躺在那张铺满玫瑰花瓣的圆形大床上,望着天花板,笑着笑着就哭了。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像个荡,妇那样直白地跟他求欢,更不敢相信的是,会被拒绝得如此惨烈。 “霍南奕,我相信了,你确实不要我了。” 抹掉眼泪,爬起来,把弄乱的花瓣和起了皱的床单恢复原状,提着包包,离开了房间。 低着头,落寞走出酒店,刚拦了辆车要坐上去,身后一声“木梓!”,震得我放在车门把手上的手结冰似的僵住了,动也不能动。 他还是来了。 可,为什么现在才来? 我已经不需要他了。 没有理会,回过神来,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不管他为什么而来,这会都已经不重要,那样疯狂的我,已经在冷静中死去。 “师傅,去海棠路梧桐苑,谢谢!” 话音刚落,他却打开了车门,将我扯了下去,然后跟司机道了歉,司机便走了。 拿开他的手,“抱歉,那条信息,你忘了吧!我不小心发错了,不是发给你的。” 可能是犯贱,在那么浪荡之后,又想维持着所谓的矜持,才会编出这么蹩脚的谎来。 别说骗不到他,就连我自己都骗不过。 我们谁都清楚,除了他,我这辈子再不可能接受第二个男人。 他倒没说什么,只是看了我一眼,一言不发,抓着我的手往他车子那走去。 刚开始我还象征性的挣扎来着,被他塞进车里后,就暴露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我想跟他呆一块。 安静坐着,没吵也没闹。 车子驶离酒店,我也没问他要带我去哪里。 为了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饥渴,我故意别开脸,对着车窗,但余光一直锁在他身上。 光这样看着他,我都会觉得连呼吸都变得甜蜜起来。 他或许也知道我在看他,或许不知道,反正就一本正经的表情,认真开车,不曾言语。 不止一个瞬间想要靠在他怀里,寻找熟悉的温暖,可我终究不敢。 犯过一次错就让我痛苦到现在,如果再明知故犯,恐怕连死都是痛的。 安静的空间里,就连激动的心跳也不敢造次,小心翼翼的并没有暴露自己。 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拿出来,刚要接听,却突然挂断,正在我疑惑的瞬间,屏幕又亮了,不过这次不是电话,而是一条彩信。 小姨,醉醺醺的小姨,旁边还有模糊了脸的霍南勋。 瞪大眼睛,忙看向他,咬了咬唇,却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哪怕他确实对小姨无意,但到底是结婚对象,看到她跟别的男人那么暧昧不明,心里到底还是不舒服的吧? 可如果他能抓到小姨的把柄,那就可以解除荒唐的婚约,我们又可以重新…… 攥紧拳头,有些无措。 “怎么了?谁的电话?吓得你都惊慌失措了。” 车子缓缓停下,他凑近我,自然的抬手就要摸我头,我忙躲开了。 “没事,就一个手段低俗的诈骗犯而已,不用……” 尽管我往车门边躲了,毕竟空间狭小,还是没能躲开他的手。 一如既往地温柔揉了揉我头发,“是你自己说,还是要我看?木梓,你不会说谎的。” 无奈看着他,败下阵来,把手机递了过去,“你自己看吧!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接过,见他扫了一眼,却没有半点不悦,似乎真的不在乎。 “就为这个?你是想告诉我呢?还是不说?” “我不知道。反正无论我怎么选择,最后都不可能快乐。你说,如果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出生,那该多好啊!我宁愿贫穷甚至丑陋,也不希望生在木家。” 他没像以前那样劝导我,而是沉默不语。 我只当他是厌烦了我这些无厘头的问题,不愿意再哄着我,却不知,他也跟我想的一样,希望能自己选择出生。 过了好久,我们还是又调头折了回去。 不因为别的,只因刚刚给我发彩信的人又发了一小段语音过来,而那声音专属于醉了酒的小姨。 虽然有些模糊不清,但也听到了几个关键字,她在为自己的计谋成功而大肆庆祝,甚至有些口不择言,说了一些我们一直想知道却又查不到的事。 就如急速狂飙的车一样,我的心跳正以一百八十迈的速度高频率狂跳。 我们俩火急火燎赶到一个小酒店808房间门口时,只从虚掩着的门口听到小姨的声音。 她像个虔诚的信徒,在真诚地承认自己做过的事。 当听到她用炫耀的口吻讲述着我痛苦的经历,并毫不忌讳地揭开伤疤时,我忍无可忍冲了进去。 一把拽住她的衣领,愤怒的咆哮:“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为了报复我妈,报复我,竟然害死了你自己的亲生母亲?你还是人吗?啊!” 吼完,我却像癫狂的瘾君子那样,抱着头,痛苦的大喊大叫。 为什么事情会是这样? 为什么在我接受了自己害死外婆,罪孽深重,就该痛不欲生的时候,她要让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她故意设计的? 我宁愿真相就是我害死了外婆,我亏欠她甚多,我该死。 霍南奕紧张的抱紧了我,可我完全不能呼吸,想要了结自己的生命。 “哈哈哈……怎么样?这滋味还不错吧?哈哈哈……” 小姨跟疯子一样,一手拿着一瓶酒,头发有些凌乱,满意地冷眼旁观我的痛苦。 她做到了,让我一无所有又痛不欲生。 “嗝……木梓,我早就说过,你只是一棵野草,木馨岚破坏别人家庭而生下来的脏东西。你本不该活着的,但还好,你替木馨岚活着,痛苦的活着。哈哈哈……” 我的母亲,是第三者? 在我记忆里,除了那座没有任何字,没有遗像的墓以外,对她,没有半点印象。 她,真的是无耻的第三者吗? 小姨狂笑着,摇摇晃晃朝我走近,是指不屑的指着我,又大骂:“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每次参加宴会都带着你吗?我想让你堕落成木馨岚那样不知廉耻的女人,成为人尽可夫的婊子,才……” “啪”地一声清脆的响声回旋在房间里,小姨被打断,倒在了地上,单手抚着被打的脸。 我自下而上看向霍南奕,他竟然动手打了小姨。 他的原则之一是,不会跟女人动手。 可…… “木馨雨,你真恶心,浑身散发着下水道的恶臭。” “呵!彼此彼此。你闻闻你自己,就不恶心?别说得自己有多高尚,多赶紧,我们都一样坏得令人发指。” “木梓,再告诉你一件事,那天你会自己开车,也是我故意刺激你的。而你撞到我,也是我设计好的。” “你简直就是疯子!连自己都的命都可以拿来赌!” 想到这些,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拼命呼吸,维持自己这条贱命。 所有的关怀和亏欠,都是她早有预谋。 我三十多年的人生,就是她精心编织狗血剧。 假的,所有一切都是假的。 掐着大腿,甚至怀疑连我自己也是假的,是小姨按照某个人的形象定制的发泄的机器人。 可那清晰的痛觉却该死的不让我如愿,又一次告诉我,是我痴心妄想。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妈真的那么可恨吗?让你恨她恨到不惜伤害你妈妈,伤害你自己,也要在我身上发泄对她的恨意?” 没有了歇斯底里的力气,无力的问她,可我只能看到她脸上的笑,那样的让我想撕烂她的脸。 “因为我是疯子啊!我就是恨,恨死了木馨岚,更恨你。明明你连个屁都不是,却总能拥抱快乐。凭什么我就只有痛苦?我不甘心!” “你根本没有心,怎么可能快乐?木馨雨,你真可怜,处心积虑的报复,最后却把自己吞没,何必呢?” 霍南奕说完,过来,蹲下身,要抱我离开。 “那又如何?我不也让你们痛苦不堪了吗?足够了。我木馨雨还他妈轮不到你来可怜。你快乐,那当初干嘛答应联姻?霍南奕,谁都有资格说我可怜,唯独你没有!你比我还脏,你就是个可怜虫。” “身为第一大豪门大少爷又怎样?你快乐过吗?霍百川把你当傀儡,霍清莫无视你,厉柔嘉算计你。霍大少爷,你说我们俩谁更可怜?” 她的话成功激怒了霍南奕,他两步跨过去,一把掐住了她脖子,我只见到她顿时脸色煞白,差点要断气的样子。 我有点慌,怕他真的不小心杀了她,爬过去,拉他胳膊。 “不要因为她这样的人毁了自己,不值得。” 好一会,他才撒手,甩开了小姨。 然后抱着我,大步离开了房间。 “逼得自己心爱的女人自杀,霍南奕,你才是懦弱的可怜虫。” ------------ 第168章 高位截瘫 小姨空虚的声音不甘的继续喊着,仿佛只要停下来,就失去了意义。 没理会她,我们径直出了酒店。 小姨最后那句话一直在我脑海里乱撞,虽然好奇,但没有问什么,想必也跟我的过去一样,狗血而痛心吧! 路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我没有心力再去追究什么,疲倦不堪。 闭眼靠在座椅上,脑袋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了下来,“木梓,我始终欠你一句‘对不起’,无论是对过去,还是现在,我很抱歉带给你这么多痛苦。” 解开安全带,看也没看他,回了句:“就算没有你,还会有别人,故事也不见得会改变。这是我的宿命,怪不得任何人。” “倒是我该向你道歉,为以前的猜疑和摇摆不定,为你默默的付出和伤害。霍南奕,我们,就这样吧!普通朋友,可能更适合我们。” 没等他回答,打开门,径自下车,往家走去。 可能是真的累到了极点,我现在真的不想再去理会感情,亲情也好,爱情也好,恨也好,爱也罢,我都不愿意再去碰分毫。 这么多年的亏欠和痛苦,纠结和无奈已经耗尽了我的心力。 默默回了家,也没管他是否还在楼下,也没理会苏倾关心的询问,回了卧室,锁好门,轻轻上了床,闭上眼睛睡了。 就让一切都死在今夜,埋葬在黑夜里,没人看见,也没人会拿出来乱说。 然而,我还是高估了好事的八卦媒体的善意。 也不知是谁做的,竟然把所有事情的真相都爆料到了网上。更有媒体记者跑来梧桐苑蹲点堵我,想我说说此刻的心情。 苏倾也被上司骂了不下百回了,就因为她不愿意拿我的事博眼球,,拒绝报道跟我有关的一切。 看到她被逼得无可奈何,我却不为所动。 要我牺牲自己成全她的功名,我没那么伟大。 而小姨的情况并没有好到哪里去,从网上视频看到,木家门外,围满了记者,就跟被人捣了窝,四处乱窜的蚂蚁似的,满满一片。 她的形象更是一落千丈,跟过街老鼠差不多,被骂得体无完肤。 事情继续发酵,到晚上的时候,有些记者竟暴躁地撞门,苏倾报了警,直到警察出面,我们这才恢复宁静。 “木梓,要不,我们离开这吧!去国外,或者去别的城市,随心还小,这样下去,会给她留下心理阴影的。” 她如是劝我,但我没有转身,头半靠着窗玻璃,呆呆望着外面光秃秃的梧桐树。 离开吗? 我也不止一次想过,可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落幕,怎么走得了呢? 那天给我打电话的人,到底是谁? 把小姨推入深渊,是真心想帮我?还是另有所图? 以那天霍南奕的反应来看,他也是第一次知道那些事,不可能是他。 可除了他以外,还会有谁要报复木家,报复小姨呢?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生活就像是没有伏笔铺垫的惊悚悬疑片,下一刻,会蹦出什么可怕的东西,完全猜不到。 见我没心思搭理她,她也体贴地给我留空间,转身回了她自己的卧室。 嗡嗡嗡——茶几上的手机响起,却不想理会,任由它响着。 突然,悬着的手感觉到了温暖和柔软,低头,就对上了随心眨巴着的大眼睛。 “妈妈,爸爸的电话,要接吗?” 扫了一眼茶几,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摸着她脑袋,“想爸爸了?你接吧!代我问候他,就说我们都很好,让他别担心。” 她会意,点点头,有些小激动地跑过去,接通,甜甜喊了声“爸爸”就回了卧室。 心却痛了一下,她这么体贴懂事,可我却连照顾自己的心思都没有,能照顾好她,给她幸福温馨的成长环境吗? 我有点怕了,怕哪天会把她变成第二个我,自卑又卑微。 盘算着把她送回去跟霍南奕,可小丫头才进去没一会,又跑了出来,脸色不太好,似乎被吓到了。 紧张地过去,抱她,“怎么了?是不是爸爸发生什么事了?” 霍南奕平静的声音稳定了我已经方寸大乱的心,“木梓,我没事,只是,木馨雨她可能不行了。据说有记者闯进了木家,她为了躲开,就慌慌张张开车离开,却从天桥上掉了下去。现在在医院,你,还是过来看看吧!” 说罢就直接挂断了,可我握着手机,久久不能平静。 她竟然要死了吗? 对我做尽了坏事,伤害了我以后,她竟然可以解脱了? 那我怎么办? 她曾经不甘心被忽略,可以用半生来报复。那我呢?我就该息事宁人,就该自己痛苦忍受所有的不公吗? 我不甘心! 匆忙套上大衣,连句交代都没有,拿着包直冲出公寓,急匆匆跑在路上,只想好好骂她一顿。 当我冲到医院时,手术刚好结束,我见霍南勋着急的拽着医生的衣服,红着眼问:“她,怎么样了?” 医生重重叹了一口气,“命是保住了,不过,由于脊椎骨几乎粉碎,造成病人高位截瘫,恐怕……”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要你治好她,治好她,听到没有?不然我拆了你们医院……” 霍南勋情绪激动,疯狂咆哮着,若不是被霍南奕制止,恐怕光靠吼,就能拆了医院。 小姨被送到病房,除了霍南勋进去外,我们俩都在外面,没进去。 我从来不知道,那么冷漠无情的霍南勋竟然也有心,而且会真心待小姨。 “还是觉得心有不甘吗?” 他突然开口,吓了我一跳。 缓了好久,才勉强张开口,“我能有什么不甘心的?真要我像她那样报复,我未必有那样的恒心,可以委屈自己那么多年,苦心孤诣。” 如果小姨把这份用心放在别的地方,恐怕她已经强大到无人能伤害自己了。 然而,她却把自己活得这么脆弱,短短一天,却落得高位截瘫的下场。 我先前以为,看到她痛苦,我会感觉到一丝平衡和快意,但我没有,反而为她不值,甚至有点可怜她。 仔细想想,其实她不过也只是受别人痛苦牵连的受害者。原本她也不想这样,只是失望透顶,看透了那些虚伪的可靠,才会变成这样。 如果我现在选择报复,也就是个可怜虫而已,并不比她好到哪里去。 呆站在门口好久,直到脚有点痛,才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钟了。 转身,默默离开,他也跟着出来。 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冷冷清清,又冰冷。 根本打不到车,就想着步行回家,他却把我塞进车里,送我回了家。 在我开门要下车时,他终于开口说话了。 “木梓,你说我们到此为止,真的不觉得遗憾吗?好不容易从荆棘丛里钻出来,看到了希望,就这样放弃,不是很可惜?回来吧!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不,霍南奕,我的心已经装不下任何东西了。我对你的感情如旧,可我已经厌倦了痛苦,也没有力气去经营感情。” “可是……” “别忙着否定我,听我说,好吗?曾经,哪怕痛苦挣扎,可我也想要跟你在一起。但现在,我心如止水,没有了那份拼劲和热情。我只想揭开所有秘密,然后找一个地方好好疗伤。” 我也没急着下车,我们就那样坐着,许久也没有说一句话。 这样对他确实不公平,在他付出那么多,为我牺牲了那么多之后,我一句“力不从心”就把他打掉,确实薄情寡义。 可我更加不想他再痛苦。如果再在一起,想必从我这里得到的,也只会是暴躁和折磨。 “我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你把随心接走吧!我不想再伤害她。” 下了车,关好门,“木梓,她既然选择跟你在一起,就是你的责任,别想撇下她,把她扔给我!” 这一次,他像真的生气了,没等我离开,就直接调头先走了。 看着他消失在暮色里,淡然回了家。 肚子在唱空城计,无奈去了厨房,烧水,准备下点面。 呆呆的洗西红柿,腰间却突然多了一双手。 “随心,怎么还没睡?害怕吗?” 擦了擦手,蹲下身来,却见她满脸泪水,眼睛红肿着。 “怎么了?对不起!我总是保护不好你,让你受伤。对不起!” 她的脸埋在我怀里,闷声哭着。 累极的心愧疚得绞着,生疼。 “妈妈,不要赶我走!我不要离开你!不要赶我走,好吗?” 愣住了,因为我看到了她光着脚,脚丫冻得通红。 她竟然跑到楼下等我! 是怕我不回来,不要她了吗? “跟爸爸一起,不是比跟我要快乐吗?我送你回去找爸爸,好吗?他会每天陪你玩,带你吃大餐,给你买珍藏画。而且他不会让你伤心难过,我这就送你回去。” 松开她,站起来,拉着她就往门口处拖。 她控制着音量,哭着求我不要送她走,说要跟我在一起。 坐在地上,怕我真把她拖出去,把她送走。 哭得肝肠寸断的,也没心思再去管别的,抱着她,回了卧室,泡暖了脚以后,她才抽抽噎噎的渐渐缓了下来。 “别哭了,再哭我就真把你送回去。要不要一起吃面?我把蛋白给你。” 急切点头,怕下一秒我会反悔一样。 有些无奈,又有点甜。小丫头傻得让我无措。 吃完面后,我看着她心满意足地在我怀里睡着了,可我却没有丝毫睡意。 也许,她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天使,会帮我找回黯淡的心灵之光,帮我走出去。 ------------ 第169章 沉睡的惊喜 日子就这样要死不活的继续着,但又怕伤了随心,在她面前一直强撑着,假装淡然。 只有我自己知道,每一个看似已经释怀的笑容里,都藏着多少的苦涩。 十二月中旬开始,茂城飘起了雪,但又不似北方那样下得淋漓尽致。只是隔三差五的雨夹雪,湿漉漉的,冷冰冰的。 我们的事闹了半个多月,终于彻底淡出视线,没人再刻意关注或是炒作这些狗血剧。 一切似乎都慢慢冬眠,等待着来年春天的苏醒。 小姨是在手术后的第三天下午醒过来的,当时,我刚好站在她病房门口,看着她。 自她手术后,霍南勋就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见她醒来,他甚是激动。 我看到他侧脸,已是泪流满面。 以前我目睹过他怎样逼得一家三口绝望自杀,而他从头到尾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就那样冷血无情的男人,竟然会深情如斯,还真是不可思议。 小心翼翼的给小姨喂水,那温柔的模样,还真能迷惑人心。 也不知小姨知道了什么事,突然大发雷霆,笨拙地打掉了水杯,摔出一串破碎的音符。 紧接着,是她声嘶力竭的嘶吼声。 我始终没进去,就呆站在门口,旁观着她的绝望和痛苦,就跟她曾经对我做的一样。 到底,我做不到像她那样冷血,几分钟不到,我就慌忙跑开了。 无论怎样,我始终做不到用别人的痛苦筑建我的快乐。 跑出医院,我本来打算去疗养院看望外公,顺便把小姨的事告诉他的,但鬼使神差的,去了南郊。 别墅大门紧闭着,没有半个人影,唯独别墅里的花花草草在冷冽的海风里颤抖摇曳。 他竟然搬走了。 本来也没想着要见他,可看到他已经不在这,就悻悻回了城。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 那之后的每一天,我都会去医院,但也没露过面,只是远远看看她,并不想她见到我情绪激动。 而跟我一样一天不落的,还有霍南勋。 听护士说,小姨把他撵了出去,但他还是每天都厚脸皮的过来。 他也注意到了我,但没跟我打招呼,权当没有看见。 我们都偷偷摸摸的去医院看她,又都相安无事,从来不曾打扰谁。 大概是在第十天,他打破了规矩,主动跟我搭了话。 “可以请你帮我个忙吗?我一直在找我妈,但没有半点消息。可以帮我问问爸,霍清莫先生,她到底在哪吗?” 对于他的礼貌和客气,我有点吃惊。脸上却依旧淡然,没有回答,转身就直接离开了医院。 我不想掺和别人的任何事,但该死的,我竟然心软,周末的时候带着随心,去T大看望霍伯父。 上午十点钟到达,几乎等了三个钟头,霍伯父才被帮我们找他的一学生带了回来。 他身上仍然穿着白色的工作服,整个人似乎又清瘦了许多。 见到我们,他明显有些惊讶。 许是在他认知里,再没人会记挂着他吧。 “爷爷,您好忙啊!都周末休息了,您还要探究科学,您都不去看随心了。” 随心撒娇般粘着他,倒让气氛平和不少。 老实说,我心是虚的,毕竟这份关怀是另有所图。 伯父一眼便看穿了我的目的,直截了当道:“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说完,去吃饭。” 尴尬愣了几秒,才结结巴巴开口:“伯父,恕我直言,您真的很爱厉柔嘉吗?” “帮霍南勋问的?你见到他,就说我在意的,从来不是任何人。” 给了我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就抱着随心径自出门,也只好跟上,一起吃了个饭。 席间,他没再跟我说一句话,只是跟随心聊得很开心。 看得出,随心很喜欢他,不亚于对霍南奕的感情。 送我们回家时,还跟随心约定,每周都会来看她。 因为一无所获,再次在医院里碰到霍南勋的时候,我也没说问过伯父,就当我根本没帮过他。 小姨出院的那天,刚好是十五号,是霍南勋亲自来接的她,而且没送她回木家,而是带到了市中心一处很高档公寓里。 找苏倾帮忙查了以后,才知道霍南勋似乎已经洗心革面,自己成立了家建材装修的工作室,生意还挺不错的。 而那里,是他的家。他把小姨接到了他家里照顾。 因着他曾经的无情,我害怕他这是报复,就常常潜伏在他公寓楼下,直到确定小姨确实很好,他对小姨也很好后,才不再胡闹。 就在昨天,我接到小姨的电话,以为她会诅咒我,甚至威胁恐吓,但她没有。 听她的声音,好似她也放下了,不再计较。 她说,木家别墅,她已经卖了,而公司也会在今天上午宣布破产,以后,茂城再没有木家。 没给我反应的时间,说完就直接挂断。 看着手机,我倒久违的笑了。 这样,也很好。 苏倾还劝我把公司盘过来,建造属于我木梓的商业王国。 我但笑不语,我从来没有那样大的野心。 我想要的,一直都是宁静和快乐,虽然总不能如愿。 一对头戴圣诞帽的小情侣欢笑着奔跑在积起薄薄一层雪的路上,我才注意到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忙收拾了一下,去学校接随心。 学校门口的小店铺都摆满了苹果花束,我才想起来,今天是平安夜。 拿出手机,正要约苏倾晚上一起出去胡吃海喝,她的信息刚好进来,说晚上有约,不用等她吃饭。 这段时间都很丧,也忘了关心她的生活,从我们母女俩搬到梧桐苑跟她同住后,就没见董郴来找过她,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了。 下课铃响,孩子们欢快的跑出来,我一眼看到了人群中的随心,刚要喊她,却见一个小男孩喊住了她。 小男孩红这张脸,羞涩的蠕动嘴唇,许是说了什么,然后把手里的苹果花束一把塞到了她怀里,扭头就跑。 我不禁笑了,小朋友也会追女朋友了呢。 随心抱着那束花,一脸为难,看了眼旁边的垃圾桶,又看看花,在思考着要不要把它送给垃圾桶。 走了过去,喊了她,“随心。” 看到我,她紧张地想要把它藏起来,奈何太大,根本藏不住。 心微微痛了一下,到底我对她管得有多严,才会让她这么害怕? 低垂着头,轻轻喊了我一声,等着我训斥。 “朋友送你的礼物?知道他家在哪么?咱们得给人家回礼,不然多不礼貌啊。” 忙抬起头看着我,“妈妈,你不生我气?是,是隔壁班的男生送的。” “霍随心,记住,以后只要你喜欢,愿意做的事,就随心所欲,大胆去做,我不会限制你。但你要记住,所有事情都要付出代价,做选择的时候,先想想代价和结果是不是在你的承受范围。” 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报了小男孩家的地址。 陪她去挑选了一件礼物,然后去了男孩家的小区。 车在小区门口停下时,刚好看到小男孩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回家。 她冲了下去,把礼物给了他,然后说了句让我震惊的话:“谢谢你,范哲皓,以后再有人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字,以后我霍随心保护你。” 待她回到车上,我缓过来,哭笑不得,这小丫头还当上大姐大了。 为了祝贺她收了第一个小弟,去吃了火锅,也不知是辣的还是怎么,热气腾腾中间,有我的泪水。 我好像也没有完全心死,不然怎么会感动得落泪? 吃得差不多,准备结账时,随心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某处。 好奇她看到什么,便转头寻着她视线的方向望去,在我们的左后方,隔着两排桌椅,是霍南奕还有那个琳子小姐。 琳子小姐笑得风姿绰约,在一身红色的旗袍映衬下,像极了一朵傲然而放的红梅。 手里的筷子就毫无预警的掉在了地上。 弯腰捡筷子的瞬间,我看到了掉在地上的狼狈。 他果然不缺女人。 随心认真看了看我,二话不说,蹭地站起来就往他们那边去了。 我紧张又无措,不知该追过去呢?还是假装不知道? 就在我纠结不定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我身边,虽然没抬头,但我认得出他的脚步声,还有他身上的味道。 定住,餐桌上顿时多了一个盒子,像是礼物。 尴尬的抬头,笑着说:“好巧啊,能在这遇到你。” “知道你在这,我故意的。” “……” 直白得让我无言以对。 “这是我妈雕像的一角,等你见到他,帮我把它转交给他。” “你自己给霍伯父,我又不是他女儿,凭什么什么都要去做?” 故作气愤的把盒子塞回他手里,可他却趁势握紧了手,把我的手包裹在掌心,那温暖让我心又贪婪起来。 “木梓,明天我就要离开茂城了,以后,可能都不会再回来。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女儿。一起吃顿饭,就当为我饯行吧!” 忘了抽出手,只剩下难过。 以后就连偶然遇见都不可能了。 他,会想我吗? 松开了手,径直回了他们那桌。 无力的握着那盒子,脑子久久没有转动。 “木木,过去一起吃顿饭吧!以后结了婚,可能都没时间回来,更不可能见到你了。子琳姐会想你的。哦,对了,我们的婚礼定在来年春天,在荷兰郁金香王国举行。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哦。” ------------ 第170章 畸形的占有欲 许是刚刚喝了啤酒的缘故,胃里突然一阵翻滚,捂着肚子难受地跑开了。 撑在洗手台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瘦得跟个骷髅似的。 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第一次认真看自己。 好想扇自己几个耳光,明明还想跟他在一起,却非要推开他。 终于,他走了,我又矫情的难过。 简直就是犯贱。 琳子小姐走了进来,一脸关切的帮我拍着后背,我们的视线在镜子里交汇,她脸上的笑容似要炸裂一般,格外妖娆。 我知道,她这是在炫耀。 “木木,我早就告诉过你,你和奕不合适。要是当时就明智一点,直接放手,也不用撞得头破血流以后才来后悔惋惜。” 避开她的手,故作轻松道:“谢谢你,琳子小姐。我这人就是一根筋,又笨又倔,但我不后悔。饭,就不吃了吧!祝你幸福,旅途顺利!再见!” 大步离开洗手间,拿着包,结了账,直接拉着随心走了。 可能我就是喜欢作,现在终于可以成长了,因为那个无限包容我的人终于抽身离开,没人会纵容我,也就不敢再胡闹。 安安静静回了家,随心知道我心情不好,也没主动跟我说话,洗洗就睡了。 我躺在床上,没有半点睡意。 满脑子的后悔还有遗憾。 N次拿出手机要给他打电话,又N次放弃。 我有什么资格问他什么?说不再继续的人,是我。 突然,手机亮了,我激动的坐起来,以为是他。 结果,是那个帮我揭开小姨面具的号码。 “恭喜你获得新生!以后我就不再打扰了。” 我忙拨了那个号码,等了好久,却没人接听。 不死心的继续打,可听到外面有电话响,出去,又不响了,而我手机里刚好传来“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 疑惑的皱眉,又打了一次。 那声音和我电话里的,同时响起。 慌了,难道……那个人其实…… 寻着声音找去,终于在那个专门堆放一些纸箱子的角落里找到了那部手机。 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个人竟然是苏倾! 可她图什么? 越想越害怕,在一无所有的时候,她收留了我,安抚了我,但为什么,她要偷偷发那些给我,而不是直接说? 回到客厅,眼睛直直盯着茶几上的手机,挺直身板坐着,等着她回来,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没多久,她就慌慌张张回来了,看到我后,话没出口,就看到了手机,知道暴露,也没有急着解释。 不慌不忙换了鞋,在我旁边坐下来。 “果然还是被你发现了。” “为什么?” “我只是想帮你做点什么,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 “那件事,我早就已经释怀了,你没……” “但我难以释怀,这种感觉你不是比我还清楚么?” 她拿出烟,猛抽了起来,动作娴熟,像个老手。 然而这是我第一次见她抽烟。 “没想到你还会抽烟。” “因为你不喜欢,一直没让你知道。木梓,其实还有很多事,你一直不知道。” “那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你可以跟我说啊,无论任何事。” 她苦涩一笑,弹掉烟灰,“哪怕是我畸形的内心,可我没那个勇气。我害怕你嘲笑我,更害怕你躲着我。” “……” 我有些听不懂她的意思,总觉得这话里有一层我误解的暧昧。 “还记得那个经常找你,让你教他画画的小胖子么?后来,他不是无缘无故就转校离开了么?其实,他离开,是因为我。” “你想骂就骂吧!反正我从来都是一个恶迹斑斑的女人。” “苏倾,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你跟别人在一起。” “……” 我顿时懂了。 她做那么多的事,从来不是要抢走什么,而是担心。 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她误会,导致她变成这样? 我想不起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认识她,是在我小学六年级的时候。 我从小上的都是私立学校,但因为我们的学校隔着一条大街面对面而立,才让我有幸认识她。 那个时候,我都是自己骑自行车上下学,一次放学回家,我听几个同学流着口水说锦绣街那边的炒河粉很好吃,一时没忍住就去了。 以为会是一家很漂亮的小店铺,结果,只有青木园小区门口的路边摊。 而那被夸张的炒河粉,就是其中之一。 看着那“乌烟瘴气”的,想甩头就走,可按捺不住,就买了一份,带着跑了。 可我刚骑了一小段,突然有人扯住了我自行车,那个讨厌的家伙就是苏倾。 当时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但没有哭,还凶巴巴的威胁我载她离开。 就这样,我们认识了。 她家境不是很好,母亲好赌,继父酗酒,日子过得鸡飞狗跳。 而那天,她继父又喝高了,跟手气不顺的母亲大吵一架,却把怒火都撒在了她身上,她被母亲和继父打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我还记得,当时她恶狠狠下了个诅咒,咒他们不得好死 果不其然,她的诅咒应验了。 就六年级第二个学期末,我好几次见她,都没看到她脸上有伤,而且笑容也多了起来。 以为是她母亲继父痛改前非,改邪归正了呢。 一问才知道,原来,他们都走了。 她继父喝酒神志不清,从高楼上摔了下来,当场毙命。而她母亲,在之前欠下了一屁股赌债,就丢下他们跑路了。 因为她继父死在别人的地盘上,那老板无辜的被要求赔偿,赔给她三万块钱。 她年龄尚小,赌债就一笔勾销,她自己拿着那些钱,一个人生活。 我那时候的反应挺傻的,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难免有些害怕,就好长时间都没理她,直到我们上中学,学校又隔得很近,再次遇见。 也就从那时候起,我们成了好朋友,还有了秘密基地。 只是,我没想过,这样纯洁的友谊会被误会,甚至伤害到了她。 “苏倾,对不起!是我没有跟你……” “这不是你的错。木梓,我还要跟你坦白一件事,你的那只流浪猫,是我摔死的。我受不了你重视它比我还多。自从你有了它,每一句话都不离它,我很嫉妒。” “可它是只无辜的生命,回想起来,你不会害怕吗?” 我没有指责她,只是觉得有点抱歉,对不起那只猫。本来想救它,却害死了它。 “你一直以为,那天我跟董郴说你坏话,还诬陷你跟男人去宾馆开房是因为我喜欢他,其实,我一直想要的,是我们俩快乐的在一起。” 把那只手机递给她,大概我也知道了,不想把关系搞僵,无法继续下去。 失去了那么多,我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失去。 无论她过去做过什么,我也不想再计较,只要能维系这段感情。 “别再想那些过去的事了,好好休息。”起身要回卧室。 “木梓,董郴的母亲,是我推下楼的。” 僵在原地,愣愣低头看着她。 “苏倾,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醒,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些事,索性就都告诉你好了。董郴的母亲,不是他父亲推下楼的,是我推的。” “可当时明明说,你到董家的时候,董伯母就已经掉下去了的。你还要我帮你作证,难道你在说谎?我做了伪证?” 像被抽掉了主心骨,瘫坐在沙发上,愧疚感袭来,压着我的心脏。 董伯父因为那事,被判了十二年,后来因为感染肺炎,死在了监狱里。 这件事一直是我心上的伤,觉得有些过分,剥夺了董郴的父爱。 我知道在他心里,一直都没有怪过董伯父,哪怕他失业后性情大变,总会暴力殴打他们母子俩,但他依然爱着他父亲,他心里的英雄。 可她现在告诉我,说董伯父并没有犯错,是我联合她一起把一个无辜的人杀死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那天我去董家的时候,他们确实在争吵,而且他父亲确实打了他妈妈一巴掌。我冲进去,拦住了他,可他母亲不服气,又开始大吵。我没想推她的,只是她太吵了,我就推了她一下,她脚绊倒桌脚,就掉了下去。” “当时我也很害怕,不知道要怎么办。可他却突然清醒,看着自己的双手,害怕的喊‘我杀人了’,我不想被关进去,就撒了谎。” “而且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动不动就打人,我也帮了董郴不是吗?不然他怎么可能得到去日本留学的机会?” 她一脸平静,没有丝毫愧疚,我的心颤了颤,怎么她会这么冷? “可他死了,因为关在监狱里,然后死了。你都不愧疚吗?苏倾,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每个人都在变,不是吗?你也跟以前不一样了,你没以前那么任性矫情,也不再需要我了。” 失落的看着我,似乎是我欠了她。 “董郴知道吗?如果他知道,你……”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会找我?不过是报复而已。” 董郴竟然也知道。 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的人就我一个,被人卖了,还傻傻地帮着数钱。 原来笑话,从来都只是我一个人。 “你去自首吧!我……” 一个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打断了我,“都过去了,又何必追究?我没怪过你!” ------------ 第171章 搬家,失踪 董郴手里拿着苏倾的包包,走了进来。 “木梓,抱歉一直瞒着你,我……” “我知道了,原来所谓的没有秘密,从来只有我一个人在傻傻的坚持。” 我以为就算其他人都变得面目全非,哪怕连董郴也变了,至少苏倾不会再离开我的世界。 一切都只是我以为,没人会一直为谁等候在原地。 然而我连责怪的资格都没有,毕竟这些变化,大多也因为我。 董郴瞒着我,不过是想借我对他的愧疚而经常见面,甚至答应他一些过分的要求。 之前,他跟我说,有一个富婆看上了他,而且她手里掌握着他许多的资料,拿那些做威胁,逼他陪她。 他找我帮忙,说那富婆有身体洁癖,只要看到他跟不同的女人开房,就一定不会再纠缠。 于是,我傻乎乎的相信了。虽然我们之间从未发生任何越轨的事,但我竟然被他利用,被耍得团团转。 我的善意和付出都是个笑话,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富婆。 “可以告诉我,那时候为什么要骗我说你被人威胁?” 他苦笑,微垂着眸子,没看我,“我以为霍南奕会因此误会你而放手,这样,我至少还可以陪在你身边。” 除了震惊,我找不到任何贴切的词汇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在我的认知里,他是那个可靠的男闺蜜,可以分担烦恼,也可以睡在一起但不会产生任何误会。可为什么,他也曾做过这种事? 我曾经觉得,只有我自己在感情里肮脏不堪,厚颜无耻。 原来,只是我不知道他们的内心世界。 “他根本没派人跟着我,不觉得多此一举吗?而且我不认为他是那种因为这种无关痛痒的误会而放弃目标的人。” 没再搭理他们,径直往卧室去。 “木梓,我确实做过一些伤害过你的事,但我不后悔。爱你,不后悔。为你堕落,也从不后悔。” “别把我带上,真正爱一个人,不该是为了得到她而自甘堕落。努力活出自己最精彩的模样,才有赢的机会。谢谢你们曾经给我一段纯粹美好的时光,明天我会搬走。” 回了卧室,锁上门,心里竟湿漉漉的,像大雨侵袭过。 背靠在门板上,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我终究真的一无所有,没有亲情,没有了爱情,就连友情,也这样从指尖溜走了。 我似乎一直都摆脱不了失败的阴影。 “妈妈,我们真的要搬家吗?” 随心侧躺在床上,眨巴着眼睛,看着我。 吸了吸鼻子,走过去,躺在她身侧。 “很喜欢这里吗?” 她往我怀里钻了钻,摇头闷声回到:“我只喜欢妈妈喜欢的地方。” 不禁被她逗乐了,紧紧拥着她,仿佛拥抱着繁星璀璨的世界。 就算失去了太多,我还有她,这已是我最大的幸运。 因为随心还要去学校,我们一大早就收拾好东西离开了梧桐苑的房子。 开车驶离那时,我看到后视镜里站在窗前目送我们的苏倾,眼睛红肿,应该是哭了许久。 我只留了张字条给她,并没有当面道别,觉得不面对面对我们都是最好的告别。 把随心送到学校,才开始找房子。 跑了好几处,终于买下了市中心一间两层的独栋小公寓,背靠穿过市中心的清江,环境清幽,像带有自动结界,跟热闹的市中心格格不入。 这好像是新开的楼盘,但价格颇高,就不是很畅销。精致的田园装修风格,高颜值很舒心。 收拾完,差不多下午四点了。吃了点东西,就步行去了学校,等随心下课。 刚在学校旁边的一家蛋糕店坐下,还没来得及点什么,电话就响了。 “伯父,您最近好吗?” 他轻“嗯”了一声,然后就陷入了沉默。 也不好催促他,又不知该怎么打破尴尬,就“僵持”着,互相尴尬。 直到下课铃响,左手笨拙的拿包要走,他才急忙说:“我有件重要的事需要你帮忙,等你有时间,我去找你。” 说完直接挂了,也没透露半点信息。 猜不出他会有什么事找我,疑惑也在随心的活泼里慢慢消散,没在意。 但晚上的时候还是不自觉要问霍南奕,编辑好信息,在即将发送的时候才想起来,他已经离开茂城了。 当界面又是一片空白,仿佛心也被掏空一样,只是有点累。 到底,我要怎样才能习惯再也不会有他的日子? 一夜辗转未眠,我想到了一个忘掉他的好办法,用工作麻痹自己的神经。 于是乎,我便开始找工作。在第六次去面试的时候,不巧遇到了唐梨姐,她看到我在找工作,再次诚意十足邀请我回薇儿瑞。 但我婉拒了,说过不再涉足设计行业,就不该打脸。 跑了两天,终于在一家艺术培训机构落了脚。 为了让自己忙得没有空闲时间去想他,就身兼多职,既教人钢琴,还教素描。 每天早出晚归,随心都是自己上下学,根本没时间接送她。 本来打算请个保姆帮忙照顾她的,但她拒绝了我,说什么她的同学会自己挣钱了,她也可以独立自主。 我不置可否,但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都会带着面具讨别人欢心,帮小姨招揽生意了。要不是因为不想她跟我一样的苦,也绝不会惯着她。 可能是想要借她来弥补岁月对自己的亏欠,才会把认为好的都一股脑塞给了她。 日子忙碌而充实,只有偶尔在梦里会见到他,其他的时间,我真的没法去想他。 以为,只要继续忙碌下去,总有一天我会渐渐放下,将那些过往的感情深埋心底,不再拿出来一遍遍的回忆。 但,我又一次高估了我自己。 深冬越来越冷,那天,是一月十二号,随心考试的最后一天。 临近期末考,去培训班上课的孩子也很少,就几个一直坚持着,其他的都说要等考试结束后继续去上课。 可人多与否并不能影响我上班,只是教室变得空旷而已,其他的没什么变化。 本来跟随心约好,会提前下班去接她回家,然后一起出去吃饭,庆祝寒假开始的。 但有一个手指不灵便的女孩,很刻苦的练习,一边弹琴,一边哭。 其他人都被家长接回去了,只有她,笨拙的戳着琴键,哭得很伤心。 一时心软,只好把包放回去,坐在她旁边,陪她练琴,帮她疏导情绪。 当她终于可以熟练的弹出一曲完整的“爱的纪念”欢喜咧开嘴角大笑时,天已经快黑了。 看着她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鞠躬跟我说“谢谢”心软得一塌糊涂。 送她回了家,才放心回家去。 她没跟我说什么事,只说今天是她爸爸的生日,所以她想学会那首曲子,送给她爸爸当生日礼物。 感叹她的一片孝心,又心疼她的努力。 站在家门口,见房子一片漆黑,咯噔一下,心跌到了谷底。 随心难道还没回家? 焦急开门,打开灯也没看到她人影,狐疑跑上楼,“随心?随心,你在哪?妈妈失约了,对不起!你先出来好不好?随心!” 我找遍了所有角落,都没有找到她,就连她的书包也没在家。 她,根本没有回来。 像突然失了魂,连门都没关,就奔命冲了出去,十几分钟就跑到她学校,大门紧闭,确确实实已经放假了。 可我的随心去哪了呢? 害怕的四处张望,望着人影稀疏的街道,世界像在旋转一样,看得我头晕目眩。 甩了甩头,咬牙撑着,慌张的到处跑,到处找她。 尽管我已经拼了命的找,还是没有找到她。 失魂落魄坐在不知名的街道上,瑟瑟发抖,喃喃喊着“随心,随心……” 不知所措,双手颤抖着拿出手机,准备报警,可不知怎的,竟然拨通了霍南奕的电话。 耳畔传来他低沉的问候,我所有强揪着的神经瞬间断了,大哭起来。 “霍南奕,我把随心弄丢了。怎么办?我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有找到她。霍南奕,我怎么这么没用?我该怎么办?……” 我没听到他到底说了什么,只是半个小时不到,他就出现在了我面前。 当他温暖的怀抱将我包裹,被冻僵的神经才慢慢解冻,醒了过来。 “呜呜呜……霍南奕,我把随心弄丢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害怕……” 靠在他怀里,哭得一塌糊涂。直到坐在警局里,警察问我好几遍之后,我才慢慢缓了下来。 把情况跟警察说明,他们说如果到立案时间,随心还没找回来,就立马派人去找。 我当时情绪激动,差点跟他们打起来,要不是霍南奕制止了我,恐怕我会失控到殴打警察。 出了警局,我刚刚的嚣张气焰却顿时被浇灭了。 随心丢了,我要怎么跟他交代? 要是随心真有什么好歹,那……他是不是会恨我一辈子?就算他不恨我,我也不可能好过。 但他一句话没说,只是一个劲地抽烟,似乎要吸掉所有的烦恼。 “对,对不起,我……我不配做随心的母亲。你骂我吧!我……” “骂你,随心就能回来?” ------------ 第172章 崩溃,放纵 我无话可说。 他说得对,就算现在杀了我,也不能保证随心的安全。 将头深埋在胸口,咬着嘴唇默默哭泣。 他斜了我一眼,冷声说:“哭什么?随心不会有事的,收起你的眼泪!” 害怕的禁住眼泪,无措的掐着大腿,后悔不已。 如果我当时没有同情心泛滥,没有陪她练琴,按照约定的时间去接随心,早一点回家,是不是根本不会出事? 都是我的错,是我害随心失踪。 后脑勺突然多了一股力量,按着,一带,我又靠在了他怀里。 “别哭了,随心不会出事的。斐鹰已经带人去找了,很快就会有消息。” 我一直在哭,满心期待着斐鹰他们能带来随心的消息。 可一天过去了,还是没有半点消息。 随心失踪的第二天傍晚,我双眼空洞的盯着清江江面,无助得想要跳下去摆脱这种困境。 突然,一阵急切的高跟鞋声音跑过来,而后,我双肩被死死掐着,身体像一颗被晒蔫的白菜,随着她剧烈的晃动而摇晃着,摇摇欲坠。 “除了制造麻烦和伤害人,你还能做什么?连自己的女儿都照顾不了,你活着有什么意义?你怎么不去死!” 被摇得眩晕,愤怒的嘶吼似要吞没我,良久,昏花的双眼才慢慢聚焦,看清了霍楠西愤怒的脸。 她痛哭着,双手不客气地拍打在我身上,一下下的,像牵动着发条的线,越绞越紧,自责吞噬我仅存的理智。 发了疯似的,一把推开了她,纵身一跃,跳进了清江。 也许,她是对的,像我这样的loser根本没有活着的意义。 任由江水涌灌进我的鼻孔,侵占我的肺,再慢慢膨胀我的身体,意识混沌,渐渐断了呼吸。 这一次,我用死亡逃离,了结这条贱命,还认识我的他们一片安宁。 …… 宁静,寂然无声,感觉再次复苏,所见便是这么一片冰冷的寂。 撑开沉重的眼皮,光线刺激着我的眼睛,我转头,只见窗户上结了一层冰,模糊了放肆飘飞的雪。 这一眼我便明白了,我还活着。 “咳咳咳……”猛咳了一阵,房门开了,但我没转头看去,无论进来的人是谁,都无法驱赶我心底的阴霾和自责。 “妈妈,你还真是贪睡,都睡了三天了。” 她声音响起的瞬间,我眼泪喷涌而下,登时便已经濡湿了枕巾。 猛地坐起来,霍南奕牵着她站在门口,她甜甜的笑着,直直看着我。 确认是她以后,我缩起身子,脸埋进大腿,掩面而泣。 还好她没事。 她张开双臂,抱我,想要给我安慰,却被我甩开了。 “走开!我不要你了,你滚吧!滚出我的房子,永远别让我见到你!滚啊!” 暴躁的拿枕头砸过去,也没管力度是否合适,我只想一个人,就我一个人,谁也不要管我。 死也好,活也罢,我不想要任何人陪着。 “木梓,冷静点,随心安然无恙回来了,你别……” “嘭”地,我抓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就砸了过去,正砸中了他的头。 瞬间,鲜血滚落在他脸上。 “滚啊!我不需要你们!都给我滚啊!不要烦我,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好了,都给我滚开!滚的越远越好!” 把房间里能砸的东西砸毁得干干净净,霍楠西听到声音,跑进来把随心抱走了,也扯他离开的,但他没走。 像尊雕像一样立在原地,没动也没说话,就那样看着发疯的我。 我知道自己在干嘛,也清楚自己想要。 曾经,我那么拼命,只是想要有个人陪我。如今,我恨所有一厢情愿陪着我的人。 “你怎么不滚?滚啊!我不想见到你!所有人都那么恶心,我不要看到你们!滚开!” 疯了许久,没了力气,无力瘫坐在地上,浑身都很冷,很冷很冷。 抱紧自己,身体疼得厉害。 明明我没有受伤,却连呼吸都疼痛难忍。 他走了过来,用怀抱温暖我,“木梓,别害怕,我没有怪你,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别害怕!我一直都在。” 理智告诉我作戏要做全套,我应该奋力挣开他,然后疯癫的赶走他,让他彻底放弃我。 可身体像是毒瘾发作一般,本能地向着唯一的救赎靠近。 他头上的血滴落在我脸上,温热的,却冷得直发颤。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做我才能不让我爱的人受伤?怎么做,我才算是个合格的母亲?一个真正的爱人? 那滴血在我脸上凝固,我平静了下来,帮他包扎伤口。幸好我砸得不是很准,没有破相。 收拾医药箱,淡漠说:“你们都走吧!把霍随心也带走,我不要再跟姓霍的人有任何牵扯,我累了。只想一个人静静舔伤口。霍南奕,爱了这么多年,受了那么多伤,我真的受不了了。” 把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放在了桌子上,“这一次,我们就断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我要把你从心里清除。” “木梓,你还是不是人?你这样,就不怕伤害了随心?她不欠你什么,也没义务忍受你……” “所以滚啊!我不需要任何人!我恨透了你们。一个个都以为我好为借口,隐瞒我,又在背地里骂我。是不是我木梓连活着都是欠你们的?我不管我妈跟你们霍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报仇,就去地狱里找她啊!把所有仇恨加在我身上,就品德高尚,就理所应当吗?” “是,我是很失败,一次次让自己受伤还愚蠢的扑向火焰。可你们更失败,一个个都虚伪,两面三刀。” 拿起桌上的水果刀,走到霍楠西面前,她退了退,似乎是害怕了。 我一把将刀塞进她手里,双手紧抓着她的手,凑近自己的心脏。 我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她果真害怕了。 “霍楠西,你不是恨我吗?那你就杀了我泄愤好了,我会在临死前写好遗嘱,不追究任何人的责任。来啊,动手啊!” 她用力对抗着,不敢伤到我。 看着她那副模样,我忍不住笑了,放肆大笑。 “怎么不敢动手?你不是几次三番要害我吗?那就让你来个痛快,用力戳进去,你的不甘心,你的怨恨,所有的不快乐都会消失殆尽。动手啊!” 趁着她震惊的瞬间,我用力一扯,刀尖刺进了我肌肤。 但我没有痛,反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 只要这一刀下去,我再不会任人欺负,所有打我耳光的人,我定要她十倍奉还。 她慌了,却又无法将手抽离,紧张看向霍南奕,求助道:“哥,你劝劝她,这……” “这跟别人无关!你不是觉得我欠你的吗?不管是什么,一次性讨回去好了!” “你别这样,我错了。我不该把上一辈的事怪在你身上的,你松手。我求你了,别这样!随心还在呢!” 尽管她低声下气求我松手,我也没有松开半分。刀子又插进我肉里几分,就当着霍南奕和随心的面。 他始终不发一言,似乎是觉得这就是一场闹剧,很快就会结束。 随心怔怔看着我,瞪圆的眼睛,诉说着恐惧还带着满满的祈求。 我都懂,但我不想再因为别人而放弃,又把自己推进万劫不复的死循环里,一直在亏欠,一直在受伤。 “扑通”地,霍楠西跪在了地上,哭着求我松手。 她甚至保证以后离我远远的,绝不会出来碍我的眼。 咣嘡! 随着我松开手,水果刀掉在地上,擦出一声清亮的响。 “滚!别再让我见到你!” 她委屈的哭着跑出了我家。 一瞬间,家里一片死寂。 我呆站在那,看着随心,而她也呆呆的立在我对面,视线放在那把水果刀上。 静默良久,谁也没想打破这份沉寂。 我蹲下身,慢悠悠捡起水果刀,拿去厨房清洗干净,擦干,又放回原位。 沉默不语,默默走开,要上楼去。 可不知怎的,又突然折回来,把那把洗干净的水果刀扔进了垃圾桶里。 像解决完心头大患一样舒了一口气,慢条斯理上楼了。 疲惫不堪,洗了个澡,郑重的睡了一觉。 起来,已是暮色苍茫。 肚子有些饿,下楼准备找点吃的,却见他们俩在厨房里忙活着,不亦乐乎。 我以为他们早走了,竟然还要留下来。 可怜我吗? 我不需要! 怒火蹭蹭蹭地往头顶冒,烦躁的回卧室,换了身衣服,气冲冲出去了。 既然他们要可怜我,那我就让他们看看,我根本不需要他们的怜悯。 使劲的踩油门,狂飙在大雪纷飞的夜里,车轮滑过薄薄的冰层,发出一串串类似地狱传来的呼唤。 下一刻可能会丧命,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只想竭力放纵,有这一刻的畅快,死,根本不算什么了。 飙得爽了,回城,去了“你我他”成人俱乐部,感受醉生梦死的快感。 鸡尾酒一杯接一杯灌进胃里,刺痛的同时,是前所未有的愉悦,被酒精麻痹,是这样的轻松。 要不是胃里一阵翻滚,难受得要吐,我绝不会放下酒杯的。 可刚放下,肩上就搭了一只不安分的脏手,火气上来,不管不顾地拎起酒瓶,猛地砸了过去。 ------------ 第173章 重生,叛逆 等我酒醒,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 我坐在警局的审讯室里,脑袋一搭一搭的磕在桌面上,打着瞌睡。 不明所以的扫了一眼,就我一个人坐在那,并没有警察。 安静的像一座死城,显得更加的冷。 蜷缩起身子,回想起先前的事,才想起来,我一时失控,打得那个要揩油的男人头破血流的。 也不知会不会被拘留,只是觉得心里坦荡,并没有丝毫愧疚和不安。 我处于正当防卫,并没什么可耻的。 听着墙上的挂钟一针一阵的跑,也没睡,就呆呆的,陪着它,生怕它寂寞。 天明,外面开始有人活动的声音,我动了动发僵的手脚,等着人来给我判刑。 约过了二十多分钟,终于有人来了。 是一个一脸严肃的老警察,扫了我一眼,沧桑的烟嗓震动了我耳膜,“木梓,你可以走了。”然后径自走了。 起身,拍了拍有些许痛意的屁股,熟练的走了出去。 说起来,我跟警局还真有缘,都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从那件审讯室出来了。 来保我的人,是霍南奕。 一起走出去,一路沉默,不清楚他此刻是什么心情,也没蹙眉,就是不说一句话。 本来下意识就要开口跟他解释来着,但转念一想,让他厌弃,不是我现在想要的么? 安静的回了家,就忙不迭回去洗澡换衣服了。 我要洗净一身的脏,然后再滚进肮脏的尘嚣里,把自己沾染得面目全非。 再次下楼来,他们父女俩都在,只是气氛依然安安静静,像是特地为我营造的。 扫了他们一眼,没做停留,去厨房吃了一块吐死,喝了杯牛奶,就急不可耐的开车出去。 他们不是没有挽留,随心追了出来,孤零零站在雪地里,满眼祈求看着我离开的方向。 那副模样,我也很心疼,但我不会再纵容自己陷进痛苦循环的泥潭。 照常去培训机构上课,午休时,约了唐梨姐吃饭。 我想,有些失去的,是该为自己找回来了。 我们在薇儿瑞附近的一家日式料理店见面,我去的时候,她已经点好了餐,也帮我点了一份,而且很对我胃口。 “木梓,你主动找我,还真是难得呢!也不知道姐今天能不能听到想要的答案。” “唐梨姐,我们联手吧!我想被愚蠢毁灭的骄傲重生,做回真正的我自己。” 她很开心的笑了,玩笑说要回去好好重整旗鼓,迎接薇儿瑞的巅峰。 下午下班后,她让我去公司找她,我去了。当时公司里就她一个人,其他的都按时下班回家了。 “姐,你这是……”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设计部就没交出过一份满意的设计。一直没推新品,设计稿都堆在这呢。” 她起身,走到左边的书架旁,指了指堆得跟座小山丘似的设计稿。 很是随意的抽出一份,翻看两眼,很不满意的扔了。 虽然在心里为那些设计师们喊冤,但也没说什么。捡起来一看,完整得接近完美,却没有灵魂,动不起来。 “喏,就都一个样,一个个都跟死了的黑蝶似的,然而姐姐我要的,是濒临死亡时奋力挣扎,甚至纠结着放弃的模样。她们都不懂我,只有你,木梓。” 其实,之前我也并不懂薇儿瑞的设计风格,一贯的消极,却又带着一种冲破地狱的希望。 那会,我的设计也并不符合薇儿瑞的审美,但唐梨姐就是任性的接受,也不知她为哪般。 “姐,我的风格也变了,恐怕……” “我知道,我就等着你的蜕变。走吧,一起吃饭,然后就开始压榨你了。” 挽着我的手,离开了公司,饭后陪她去酒吧喝了两杯。 她每天都要去酒吧喝酒,也不多,就三杯,无论什么酒,都只喝三杯。刚知道她这个癖好时,我还打趣她说:“好汉喝酒,三杯必走。” 尽管她没有可以隐瞒我什么,她还是成功的成为了我猜不透的秘密,感觉她的故事,远比跟我讲过的要多得多。 回到家,九点多,他们竟然在等我吃饭。 在开门进去,饭菜香味扑鼻而来的瞬间,我心里还是感动和歉疚的。 可我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冷漠的不去顾及他们的期待和失落。 看也没看一眼,上楼,直接去了书房,拿出刚带回来的纸笔,就忘我的画设计。 之后的日子,也都是这样度过。不跟他们说话,也不理会他们,就像对待我的仇人一样。 除夕前夕,霍南奕终于还是打破了我的宁静。 我正埋头画图,他门也没敲就端着一杯热牛奶直接闯了进来。 直到杯子压住了我的花纸,才意识到他进来。 不悦抬头看他,“你干嘛?别打扰我!”不客气的把杯子挪开,无意搭理他,继续画。 “木梓,我们好好谈谈吧!” 根本不想回答,也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是他自己一直赖在我家里不走,之前我已经把话说得够清楚了,我不需要任何人! 可他犯贱般做起家庭煮夫,献殷勤讨好我,我不愿意接受,这会终于按捺不住了? 见我不理他,也没走,就站在那,像尊石像,动也不动。 心无旁骛的画设计,权当他不存在。 说来也奇怪,以前,只要他多看我两眼,我都会被撩得无法淡定,一颗心怦怦怦地跳个不停,别说是画设计,连吃东西都会忘了咀嚼。 而现在,他目光灼灼盯着我看,也影响不了我半分,许是真的放下了吧。 完稿,已快十一点,收好画稿,伸了个懒腰就要回卧室休息,却被他拽住了手腕。 他双手撑在书桌上,将我围困在他胸前,我以为他是要跟我算账呢。 “现在可以谈谈了吧?” 距离很近,他说话时的气息悉数进了我肺腑,温热的鼻息撒在我脖子上,却再激不起我心里的半点涟漪。 “你想怎样?我说了,我不需要你,也不要任何人!何必在这自取其辱呢?霍南奕,你听,我的心,不会跳了。” 不知从何而来的优越感,反正我就是在骄傲的炫耀,他已经无法撩拨我的心弦。 “看到了吧,我已经不爱你了,彻底死了心。别在我这乞讨爱情,愿对你投怀送抱的女人多的是,别把最后的尊严丢在我这,很不划算。” 挣不开他的手,我灵机一动,从他腋下钻了出来,笑着离开书房。 “木梓,却始终只有一个。别再自欺欺人了,你只是害怕受伤才伪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朝我走近,“木梓,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倾尽所有热情,不顾一切。” “是嘛?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好了。” 满不在乎回去睡了。 他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我臣服于他的魅力之下,殚精竭虑的追求我。 那些过去的事,我没再去理会,就连那天随心为什么会失踪,之后又是怎么回来的,我也没问过,也不想去追问。 如今小姨已经那般模样,针对我们的人,也只有那个冷兴味了。 而他,跟霍南奕之间的纠葛,不该让我来承担后果。 以前所有人都劝我要学着放下,但我偏偏倔强的坚持到底,得来的不过是满身伤痕。 而今,不少人也劝我不要任性,错过那么美好的感情,我又不听,非要杠到底。 除夕那天,我早早下班了,赶在商场停业前逛了一圈,买了不少东西,有我的,也有随心的。 哪怕我不想她陪在我身边,可她一直不走,我也不能一直对她冷暴力,毕竟,她跟我最亲。 把给外公和小姨的礼物寄出去,卡车跟在一辆送货车后面,我买了架钢琴,用我自己赚的钱。 当我回到家,看到家里张灯结彩的,一室的喜红色,差点发脾气。 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怕暴露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而要找点别的来掩饰。 但到底还是忍住了。 把给她的东西放在沙发上,刚要说点什么的,那些送货的人搬着钢琴进来,喘着粗气问:“木女士,请问您要把它摆哪?” 扫了一眼,“跟我来吧!”带着他们上楼。 本想把它放随心卧室的,但心生一计,把它搬进了被霍南奕霸占的客房里。 还拜托他们帮我把客房里的床也拆了搬走,客房成了琴房。 拍了拍手,满意的下楼,刚好可以开饭,不客气的就坐下开始大快朵颐。 既然有人要给我当免费保姆,赶也赶不走,那我就欣然接受咯。 我突然不再冷若冰霜,随心又恢复了往常的活跃,叽叽喳喳的,跟只小麻雀似的,气氛热闹了不少。 一起坐在客厅看春晚,随心窝在我怀里,笑眯眯的,像只吃饱喝足的懒猫咪,莫名让人心软如水。 “妈妈,我们去放烟花吧!我还没放过呢!” “你想放?” “嗯,可想可想跟爸爸妈妈一起放烟花了。妈妈,可以吗?” 没拒绝,答应了她,直到我看到他搬着一大箱烟花出来,才反应过来,这是他们俩的陷阱。 见随心很开心,不想扫她兴,就当什么都不知道,陪她一起。 当烟火在夜空绽放出灿烂的神采,我却看到了它的寂寞,而实际上,我比烟花更寂寞。 寂寞到只能伪装,连跟自己都不能诉说这份凄苦。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夜空终于回复宁静。 随心睡了,但我却睡不着,去书房,拿起笔又开始画设计。 画着画着就懒洋洋伏在书桌上,慢慢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唔……” 迷迷糊糊的,就感觉身上压了块千斤重的石头,有些喘不过气来。而且有一条温暖的灵蛇,缠在我身上,游动着,时轻时重的咬我。 我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好不容易可以大吸一口气,才吸了一半,又被堵住,不知什么东西在我口腔里纠缠,搅乱我的呼吸。 我急得流泪,想要推开那块大石头的束缚,双手却被抓住,根本动弹不了。 无可奈何,我趁那东西忘情流连时,狠狠咬了下去。 终于,我恢复了正常的呼吸。 猛地睁开眼睛,却对上了他的眼,在黑暗中,闪着璀璨的光。 “你有病啊!放开我!” 气不打一处来,他凭什么这么对我?要是寂寞难耐,去找别人好了,干嘛要趁我睡着这样……越想越气,拼命地挣扎。 也不知踢到他哪,“呲”了一声,咬着我耳朵,闷声道:“别乱动!” “你放开我!霍南奕你特么什么时候这么饥不择食?什么货色都想上啊!松开我,滚出去!” ------------ 第174章 他的灰暗过去 他又吻上我的唇,细细摩挲。 “我分明是满足你的要求,怎么就怪我禽兽了呢?你把我的床给扔了,不就是暗示我什么,嗯?” “暗示你个大头鬼!快起开!我要睡……唔~” 热吻再次席卷而来,我丧失了挣扎的力气,沉沦在欲望里。 自那夜之后,他总是厚颜无耻的钻进我卧室里,做一些流氓的事,哪怕我锁了房门,他还是能进来。 从窗户,从门口光明正大进来。 不管我愿不愿意听,他把那些隐瞒的事都告诉了我,一遍又一遍。 但这一次我像是下了狠心,无论他说多少遍“我爱你”和“对不起”,我都无动于衷。 倒也不是不相信他,而是心似死了一般,再也找不回那种激情和热烈。 我想,我是真的不再爱他了。 可就是这样的我,竟然有一天会因为他而再度癫狂,像无头苍蝇无助的乱撞。 那一刻,我才知道,不是不爱,只是爱不再肤浅于热血沸腾,而是深入到平淡如水的细枝末节。 开学的前两天,随心小心翼翼的跟我说,她要跳级,直接去上高中。 我当时很惊讶,她的学业我从来没管过。以前不会做的题目,也都是霍南奕教的。每一次家长会,也是霍南奕去的。 到底她是什么水平,我根本无从得知。 有点心酸,抱了抱她,“那我明天去找学校问问,看看需要走什么程序。” “爸爸也说要陪我,那我们一起去,可以吗?” 她总能找到让我心软的方式,只好点头答应,如了她的愿。 翌日,我特地请了假,陪她去了学校。 先去之前的学校了解了基本情况,她初一的班主任还热心地给她写了推荐信,给我们指了路。 但出了学校,她就把那封推荐信撕了,直接扔垃圾桶了。 “我才不要去私立学校,妈妈,我不要跟那些有钱的公子哥小姐们一样。他们很无趣,除了炫耀,就没别的乐趣。” 她小学是在贵族学校念的,初中也是一所私立中学,虽然不全是有钱人子弟,却也很少有一般工薪家庭的孩子。 也没什么朋友,就那个叫范哲皓的,是她少有的朋友之一。 看了眼霍南奕,他一副你自己拿主意的样子,不想干涉。 也没逼她,既然学校是她生活的一部分,我没权利去左右。 去了茂城市一中,也不知是霍南奕的缘故,还是她确实很优秀,学校领导很热情,单独跟她聊了很久,然后让她第二天再来参加笔试。 一切都很顺利,她成功跳了级。 拗不过她请求,开学第一天,我们一起送她去学校。 当她下车要进学校,跟我说她准备住校时,我真的生气了。别的事情她不告诉我也就罢了,连住校这样的事都不跟我商量,只是知会我一声。 一时激动,竟然抬起巴掌,差点打了下去。 但看着她倔强的眼神,像是触电麻木一般,没了力气。 那样决绝的神情跟某个瞬间的我何其相似。 缓缓将手放在她脑袋上,理了理被吹乱的发丝,“快进去吧!有时间记得回家,我给你做鸡翅。” 激动的在我脸上亲了下就欢快跑进了学校。 “是我要她住校的,木梓,最近可能会不太平,她待在学校里是最安全的。” “又是那个冷兴味?他到底想怎样?要钱?还是要…”你字卡在了喉咙里,幸亏没说出口,不然都不知道如何收拾愤怒的尴尬。 那是他的心里的阴影,就像曾经那些事是压在我心头的石头一样。 我不能揭开他好容易结痂的伤疤。 “抱歉,我只是有点想不明白。麻烦捎我一段。” “你真打算一辈子跟我这么客气疏远?” 没理他,别开脸望着窗外。 一辈子? 都这样了,他难道还要跟我呆一辈子? 我可没有勇气再幻想跟他的以后。 随心住校后,家里就我们两个人。若不是他厚颜无耻的赖在我家里,我都不知道一个人怎么面对一室的空寂。 只是他几乎都在应酬,每天都很晚才回家。虽然有点担心,但也不好直接问,毕竟我们已经没有了关系。 门铃想了,忙放下画笔,急忙跑了下去,打开门,却是醉醺醺的他。 站都站不稳,半靠着墙,怒火“砰”地爆发了。 一把关上了门,气得不行。 他这是什么意思?故意让我心软? 明明都不要跟他怎么样,可看到他这副模样,我还是很抑制不住怒火。 气冲冲跑上楼,倒在床上,不想管他。 可该死的,我确实心软了。 烦躁起来,跑下去,出去,他坐在地上,惨兮兮的。 轻轻踢了他一脚,却没见他动,“霍南奕,你给我起来!霍南奕!” 弯腰拽他,却被他一带,坐在了他腿上,双手紧紧箍着我的腰。 “今晚月色不错。” “都醉成什么样了?还月色不错。松开!我可不想跟你个醉鬼一样被蚊子咬。” “真的不可能了吗?你明明还是很担心我。木梓,这一次,我们十指紧扣走到尽头,好不好?” 之前他也是这么说的,说要陪我一辈子,不还是提出了离婚? 况且,在所有事情落幕之前,哪敢奢望永远? 果然如我所说,我们在门口喂蚊子,一整夜。 风把门给关上了,我又没带钥匙,就悲催的被锁在了自家门口。 我恨的想掐死他,却也只是瞪他,并没有动手。 他倒是乐不可支,说连天意都要我给他机会。 被锁在他怀抱里,我也只好学着享受,仰望着夜空,不禁想起过去,躺在他怀里看星星,曾是我最大的幸福。 “跟我说说你那位红颜知己吧!她,真的不在了吗?” “不说!你吃醋,我可落不得半点好处。” 白了他一眼,也懒得再理他,盯了星星一会,闭上了眼睛。 “她算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她出面,十一岁,我就客死异乡了。” 静静的听他讲,那些他人生中的灰暗,还有照亮他前路的光。 那位“女英雄”是琳子小姐的孪生姐姐,名叫紫苏,是“黑帝”老大心爱的女子。 其实她跟霍南奕同岁,只是被那个人救了,就一直以未来大哥的女人的身份养着。 那年,他刚去到欧洲,一个人孤苦无依的,又有冷兴味的我盯着,活得很艰辛。 在一次躲冷兴味的时候,不小心闯入了黑帝的地盘,撞破了他们的黑暗交易,就被抓了。 按照当时黑帝的规矩是,要么以死封口,要么就割掉舌头,加入黑帝。 可他偏偏有股不服输的劲,无论被打得有多惨就是不开口说句话。 黑帝老大见他很有骨气,就想收了他,可又遭到了他的拒绝。 这可彻底惹怒了老大,试图强行逼他就范。当锋利的刀子即将切断手指时,紫苏站了出来,求老大饶了他。 紫苏以死相逼,老大无奈就没把他怎样。 可也没有放他走,他终究还是被逼无奈加入了他们的黑暗团伙。 “那后来呢?你真的帮他们杀人了?” 心不免揪起,为他曾经的黑暗,也为那些无辜的人。 “在我心里,一直把紫苏当成再生父母,她有困难,我不能坐视不管。” 因为他的加入,原本郁郁寡欢的紫苏竟然开口说话,还跟他一起加入了残酷的魔鬼训练。最后,他们都成了出色的杀手。 尤其是紫苏,长着一张牲畜无害的温柔容颜,心里却早已只剩下黑暗,只要她出手,不管对方是否有苦衷,都只有死路一条。 他开始手染鲜血,是在十九岁的时候。紫苏接到一项任务,但需要人配合,就找到了他。 而他,根本没有拒绝她的权利。 那次任务中,紫苏为了保护他而受了重伤,就没有及时回去,两个人待在一座岛上,疗伤。 这一待,却埋下了悲剧的种子。 紫苏彻底爱上了他。 “那你呢?紫苏小姐长得那么漂亮,而且你们经历相似,对方想什么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这样默契,你一定也很爱她吧?” 心里酸酸的,那都是陈年往事,可我还是觉得有点难受。 曾经有那么一个知他懂他的女人全心全意爱他,而我,除了带给他伤害,连紫苏小姐的指甲都比不上。 “我没有变态到会对自己的母亲产生爱慕之情。木梓,从始至终,我爱的女人,只有你一个。” “……” 心狂喜的跳跃,兴奋得难以自已。 “那后来呢?紫苏小姐为什么会……” 紫苏二十岁的时候,跟老大坦白了自己喜欢霍南奕的事。 老大怒火难平,派人把霍南奕抓去,当着紫苏的面打了个半死。 可紫苏还是倔强的不愿意屈服,坚持着自己的内心的感情。 两个人被关在了阴暗的地下室里,他鼻青眼肿的,浑身是伤。 紫苏再次勇敢表白,却被他一句“我一直尊敬你,像对自己母亲一样”摧毁了心底所有的坚强。 她甚至脱光了衣服要把自己给他,他却无动于衷,只是帮她披好了衣服。 想起之前我也脱光站在他面前,也一样被推开的尴尬,抬头看了看他。 “可能是受不了被拒绝,她最后妥协了,答应嫁给黑老大。” 悲剧,就发生在喜庆的婚礼现场。 “婚礼前几天,她亲自找到我,请我一定要参加婚礼。无奈,我还是去了。也许,我不去的话,她不会丧命。” ------------ 第175章 好久不见,木木 婚礼在浪漫的爱琴海边举行,暖风如熏,一切都美成了喜悦的样子。 可谁知,这盛大而浪漫的场面,是紫苏为自己的已经死去的爱情举行的葬礼。 她是个浪漫到骨子里的女人,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刚好遇到了英俊潇洒的霍南奕,便许了一生。 得不到爱情,那于她便是抽掉了灵魂。 他目送她挽着黑老大的手臂,捧着香槟玫瑰,转身正要离开的时候,站在牧师前面要宣誓的她却突然叫住了他。 “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那样倔强。” 紫苏确实宣誓了,只不过,她的誓言不是给她的新郎,而是给的霍南奕。 她用生命喊出了爱他的山盟海誓,缓缓朝他走近。 可惜,他并没有感动到转身带她离开。 他淡漠依然,祝福了一句“新婚快乐!”却杀死了她。 紫苏拉着他的手慢慢松开,再一次被爱情拒之门外。 黑老大给足了她自由,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而且自己的新娘在婚礼现场闹这么一出,他的脸都丢尽了。 怒不可遏的过来,扯着紫苏往礼台去,却不想,她突然挣脱黑老大的手,奔向了霍南奕。 所有人都以为她疯了,直到她洁白的婚纱被鲜血染成了红色,才意识到有人在背地里开了枪。 目标,是霍南奕。 心揪了一下,忙问:“是黑老大安排好的人?不可能那么高效率吧?” “不是,是一次任务目标的手下,来报仇的。” 紫苏又一次救了他。 第一次只是用温柔的伪装,这一次,却搭上了自己的命。 她倒在霍南奕怀里,幸福的笑着,无力闭上眼睛,在那个春天永眠了。 想不到他也有亏欠甚多的人,我们还真的挺像的,只是,为什么还会少了惺惺相惜? 看了看他,一脸淡然,仿佛那些事,只是别人的故事。 “那后来你岂不是两面不是人?黑老大的女人为你而死,他应该不会轻易罢休的吧?那你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第二天我就离开了欧洲,去了日本,乔装打扮,就蒙混过关了。” 我知道事情肯定不是他说的那样,但也没有继续追问,或许还有一些连他自己都接受不了的事,不愿意跟我讲。 “那次小姨说你逼得自己心爱的女人跳楼,那是怎么回事?难道紫苏小姐还……” 他盯着我,看得我有些不自在,莫名就住了口。 “你忘了?那件事之后,你不是跑到木家房顶,要跳楼?” 我一直以为除了那位紫苏小姐以外,还有别的女人,原来是说我的事。 别开眼,没跟他对视。 “其实那时候我最怕的不是别人的中伤,而是害怕自己接受不了你嫌弃甚至厌恶的眼神,还是不出我所料,你果然嫌弃了。” 再想起当初他的冰凉的眼神还有冷漠的言辞,已经不再在意,心也是平静的,但还是为那个时候的自己感到难过。 若是当初他没有那样说我,是不是我也不会跑? “对不起!我……” “都过去了,就别提了吧!” 然后,夜,陷入了宁静。 睡意袭来,我靠着他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次睁眼,却是躺在床上,他也在。 我努力回想了一番,才知道自己被他套路了。 他身上有钥匙,他是故意的。 猛地起身,一枕头砸了过去,“霍南奕你混蛋!叫你骗我!给我出去!立刻马上!” 见我差点暴跳如雷,也没再逗留,利落走了。 生气的捶打着枕头,感觉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这一次,他彻底惹怒了我,顾不上任何所谓的体面,下午趁他不在,我把他所有的东西都扔了出去。 晚上他回来,看到庭院里混乱不堪的杰作,竟没有生气,也没走。 耐心的收拾了起来,一样一样捡回来,然后坐在门口,不敲门也不走。 他这是什么意思?又想我动恻隐之心,然后再住进来? 烦躁不安,根本无心画设计,在书房里走来走去,难受得快要爆炸了。 该死的,他凭什么笃定我一定会心软? 气冲冲回了卧室,一被子蒙过头顶,才半分钟不到,又一脚踢开。 猛地下床,走到窗边,外面竟开始下起雨来,虽然不大,但风挺大的,刮得雨丝乱飘。 他在门口会不会淋雨?要是生病怎…… “不行不行!他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能放他进来,坚决不能!” 砸进床里,却更加烦躁。 听着风声“飕飕飕”地叫嚣着,纠结了半个钟头,还是认命的跑了下去。 打开门,他浑身都湿透了,那双黑钻般的眼睛盯着我,像在求饶的小鹿。 火气蹭地喷了出来,“霍南奕你脑子进水了?下着雨呢,不会找地方避避?你以为你是金刚不坏之身啊?” “那可以进你心里躲躲雨吗?” “……” 又套路我! 又气又恼,觉得面子上也过不去,刚想转身关门不理他,却被他抓住了手。 “霍太太,你真的不要霍先生了?你看他孤苦无依又无家可归的,多可怜,要不行行好收留他?” “霍南奕你……懒得理你!” 甩开他的手,跑回了卧室。 才坚持了一个月,我就又动摇了。 他简简单单几句话,我又开始幻想天长地久的幸福。 鄙视了自己一番,终于无奈的睡了过去。 可半夜,被热醒了,感觉自己赤裸裸躺在石头上暴晒一般,热得不行。 意识苏醒,才看到他脸被烧得通红。 “霍南奕?霍南奕你醒醒!快点起来,我们去医院。” 可他一动不动的,这让我慌张到无措。 如果他真的就这样走了,那我怎么办?孤独终老吗? 还好家里还剩一些退烧药,也没过期,喂他吃下以后高烧慢慢退了下来。 当他额头终于不再滚烫,我竟然哭了。 就算不能跟他白首,我也不愿意以后那么长的日子里,再也看不到他。 还好,他没有离开。 不过趁着这个大好机会,他没少折腾我,完全把自己当做废人,什么都要我帮他。 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可我还是做不到不管不顾。 因为这场病,我们的关系变得更加暧昧,甚至那种像恋爱的温度再次发芽,在慢慢生长。 尽管我装作一脸的淡然和嫌弃,心里却也是快乐的,希望就这样,哪怕没有名正言顺的身份,这样也很好。 但是,我又忘了,对于我们,一切从来都不会这么简单。 他生日那天,我下班后去随心学校,想接她回家一起庆祝,但半路上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我外公不行了。 顾不上其他,开车就狂奔向西郊。 当我到达疗养院门口时,天色已黑,没有路灯的路上黑得让人心颤。 下车,准备进疗养院,脑袋被狠狠砸了一下,伴随着痛意,意识抽离了身体,晕了过去。 再睁开眼睛,我双手双脚被绑着,嘴里塞着一团布,在一间阴暗又臭的烂房子里。 没看到有人,也猜不到是什么人抓的我。 如果是那个冷兴味,应该不会把我绑来这种地方。 可除了他,还会有谁要绑我?难道是…… 哒哒哒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不知所措,索性就闭上眼睛,装作还没醒过来。 随着“咯吱”一声响,门开了,然后我感觉到有一股浓重的酒味在逼近。 难道是被醉汉绑了? 想到这,我心慌乱的跳个不停。 要是被他……屏住呼吸,准备找个机会试探他的目的。 下巴一通,他捏住我下巴,然后邪恶的在我脸上摸了一圈。 “啧啧啧……还真是个不错的货!一定可以卖个高价钱!不过……这么漂亮的脸蛋,要是能让我先爽爽,嘿嘿……” 他撒开手,然后就听到解皮带的声音。 紧张的攥紧了手,正要睁眼然后踢他那逃跑时,门外却传来了骚动。 “人在这,我们没敢碰她!”一个猥琐的求饶声传来,我忙睁开眼,霍南奕大步走了进来。 愤怒的一脚踢翻了要猥亵我的男人,然后紧紧抱着我,愧疚道:“对不起!我又让你受到伤害。” 我感觉到清凉,他好像哭了。 没动也没说话,其实我并不怪他,那么多不可避免的事会发生,只是恰巧发生在我身上而已,谁也掌控不了。 “可以先解开我手上的绳子么?很难受哎。” 出了那破屋子,我想起来之前接的电话,要去疗养院,却被他拽着上车回了家。 “霍南奕,我外公好像出事了,我得去看看,先送我去疗养院好不好?” “他没事,好着呢!是那个人故意引诱你来的。” “是冷兴味吗?” 他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说“相信我,很快就会没事了。以后我们就再也不会这样提心吊胆的了。” 具体到底怎么回事,他没说,我也没问。 累得靠在他怀里,直到回到家,被家里的装饰吓了一跳,才又醒了过来。 家里被布置得很恐怖,满屋子的白色,那种丧礼一般的煞白。 我还以为走错了地方,揉了揉眼睛,确定确实是我自己家里。 “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们好久呢!” 寻着声音望去,只见琳子小姐穿着一身大红色深V领薄纱长裙,妖娆的站在楼梯口。 “你怎么会在我家?” “好久不见,木木。” ------------ 第176章 所谓的姐夫 我看着她抽着烟缓缓走下来,那模样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 私自闯进我的房子,把我家里弄得跟丧葬现场似的,这让我很恼火。 要是不顾及他,早上去把她赶出去了。 “木木,你似乎很不欢迎我呢?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朋友,不,准确点说,应该算是亲戚才对。” 放肆的对着我的脸吐了口烟雾,一下子被霍南奕抓着手腕往门口处拖去。 “别再挑战我的耐性,你该清楚,要不是看在紫苏的份上,你在我这什么都不是。” “我知道。”挣脱了他,站在离我一米远的地方,“可又如何?你不也没拿我怎样?” 得意一笑,又折了回来。 “怕吗?刚刚那样的恶作剧,往后多的是。我会让你玩得尽兴的。” “无聊!” 不想卷进他们之间的恩怨,跑向楼梯,准备上去。 “如果我说,你的男人,是我姐夫,而且还跟我暧昧不清,你还会觉得无聊么?” 愣在了楼梯上,双手不自觉攥紧。 我不是气琳子小姐道破了真相,而是气他又对我隐瞒。 在他讲述的故事里,根本没有提及这些半分。 “瞧,你还是很在意呢!让我猜猜,霍南奕都是怎么跟你说的。他是不是跟你讲了我姐的事,也说了我姐救了他两次。但他肯定没告诉你,他是我姐夫,对吧?” 尽管努力憋着,让自己不去在意,可到底还是被打败了。 转头,看向他,眼里没有半点愧疚或心虚,好似他根本没对我隐瞒任何。 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他总能在骗了我以后装出一副真诚可靠的样子?是本色?还是段数太高? “跟你无关,如果可以,麻烦琳子小姐离开的时候帮忙关下门,谢谢!” 决然转身,跑回了卧室,只是,这并不比楼下好到哪去。 所有的东西被搞得乱糟糟的,泼了黑红色的油漆,看上去跟地狱无异。 一时无力,双手撑在墙上,沾了满手的油漆。 强忍着的怒火终于憋不住,愤愤下楼,直接冲上去,一巴掌甩在了她脸上。 “你有病啊?霍南奕跟你什么关系,你想怎样找他去啊,你特么跑我家捣乱干嘛?别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我刚刚已经录了音,完全可以作为你派人绑架我的证据。” 她却笑了,仰天大笑,好似我就是个笑话。 “哈哈哈……你报警啊。看霍南奕舍不舍得看着我进去?” 我瞬间泄了气。 她说的是事实,就算我真报警,霍南奕也会想办法证明我说的是假的,不会把她怎么样。 瞥了他一眼,眼神带着淡淡的请求,要我别冲动。 他的祈求,彻底惹恼了我。 拿起电话,就拨了出去。 当电话被接通,我正要说话时,他一把夺了电话,然后直接掐灭了。 “木梓,给我一点时间,会……” “砰!”地,电话从他身上砸到了地上。 这一刻,我不仅失望,心也是痛的。 为什么都不解释一句,就要我给他时间?凭什么? “滚!都给我滚!”颤抖指着门口,恨得闭上了眼睛。 琳子小姐得意洋洋扭着腰走了,他却依然定在那,没动。 “滚啊!滚出我家!霍南奕,我活该痛苦不堪。你特么怎么那么可恶,要一次次骗我?故事编得不错,凄美感人。我信了呢!可你特么就别让你小姨子跑来揭穿你啊。” “姐姐为你而死,妹妹爱你至深。厉害啊!姐妹通杀,你很得意吧?滚!立刻滚出我的视线,别在这脏了我的眼睛。” 吼完,跑开,却被他扣住了手腕。 “木梓,我不是有意要欺瞒你什么,我跟紫苏,确实只……”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跟别的女人的情史,放开我,然后滚出我家!” 他却一把抱住了我,力度大得差点不能呼吸。 “事情不是她说的那样,我跟紫苏,不算是夫妻。只是圆她一个梦而已。” “放开我!放开!”捶打着他,但就是不松开我。 我真的很恨自己,都被耍了不止一次,还是不长记性,非要撞得头破血流才知道后悔。一旦他开口解释,随随便便的借口也可以安抚。 “你放开我!我恨你,霍南奕。你一直在骗我,从没真诚待我。放开……” 终于挣开了他,瘫坐在地上,心头酸涩作痛。 在痛苦和谎言里滚爬了这么多年,我还是被谎言哄得跟个傻子一样,我恨他那么狠心要让我当这个傻子。 “你好狠心!一次次伤害我,心是肉长的,年纪大了,伤口就再也愈合不了了。霍南奕,你到底要伤我到什么时候才甘心?要我彻底消失吗?” “不要离开我,木梓。不要丢下我!” 他跪在我面前,拥着我,可这只会让我更加愤怒。 猛地一把推开他,抬手,一巴掌差点打了下去,可最后,那巴掌却落在我自己的脸上。 “不是不痛快吗?那就让你一次看个痛苦快,然后滚出我的世界。” 第二巴掌没落下去,“木梓,你听我说,好么?别这样伤害自己,我没想过要伤害你。只是……” 没心情听他重复编织的谎言,起身,去书房把我的设计稿收好,还有几本随心珍藏的书籍,抱着下楼,默默出去。 突然觉得这房子好恶心,飘荡着别人的恶心的体味。 淡然回到厨房,倒了油,点了火。 没一会,火苗在房子里蔓延,看着跳跃的火焰,仿佛把讨厌的自己,厌恶的事情都烧了一般,很爽。 当火势渐大,我被他拽了出去。 站在庭院里,看着大火吞噬的房子,忍不住大笑起来。 终于,一切又都干净了。 深夜十一点多,我们灰溜溜走在路上,彼此隔了老远,像两个陌生人。 因为我发疯烧了房子,被请到了警局喝茶做客。 我一口咬定确实是厨房失火,才算了了事。 不止一次想要把琳子小姐绑架我,私闯民宅的事告诉警察,但都被他阻止了。 一次又一次哀求我,只为保她平安无事。 “霍南奕,我求你了,你别再来找我,行吗?我真的已经受够了。我知道你不动她只是因为对紫苏小姐的亏欠,可我不想陪你一起还债。 是,我确实很自私。曾经我被愧疚压得喘不过气时,是你帮我挡住了许多的伤害。我知道应该陪你一起,可我做不到。 我自私的只想过我自己的日子,不想陪你再受一次那样的罪。 你要真心希望我好,就别再来烦我,好不好?真的好累好累。 过去,你爱过谁,因为什么娶过谁,我都不想再去理会。就这样吧!真的,求你放我走。” 现在的我很狼狈,半边脸是红的,头发很乱,跟个疯女人一样。 祈求的看着他,希望他点头答应。我以为他会答应的,可, “你最好死了这条心!我不会放手的。木梓,别想把我赶走,就算我真离开了,你能把我从心底拔除?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虚脱一般,耷拉着脑袋,抱着我的东西,径直往前走。 既然他决意要拖我下水,再说也没用。 随便找了家酒店,安静的洗手。 可那已经干了的油漆怎么也洗不掉。 使劲搓着,皮都快破了,还是没见它要掉,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他走了进来,见我蹲在地上哭,没出声,只是默默给我洗手。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东西,手上的油漆被洗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 帮我把脸上的也洗干净了,才拉着我出去。 将我按坐在床上,认真的看着我。 “木梓,留下来,跟我一起,好吗?” ------------ 第177章抹掉你的存在 “以什么理由?爱?还是同情?别逼我,我……” 他叹了一口气,倒在床上,苦涩的说:“爱的陪伴,或许是我想多了,你应该真的不再爱我了。 我确实没把故事讲完,婚礼那天,紫苏并没有死,只是受了重伤。 养了半个月,她终于好了。 当时,我们一起逃到了日本,还有子琳,我们三个人。 其实她可以好好活着,我也可以不用至死亏欠着她。 但到底,天意弄人,她虽不是完全因我而死,却也跟我脱不了干系。 四月十六,日本京都的樱花开得正盛。子琳求着她一起去赏花,同情子琳的遭遇,她便没拒绝,一起去了。 却暴露了行踪,当天夜里,黑老大的人便追了过来。 当时情况很危急,子琳心脏病发,就算我们俩曾经是顶级的杀手,也很难逃脱。 子琳要我们先走,但紫苏放不下她,就带着一起跑。黑老大的人追上来,直接开了枪。紫苏又一次为我当了子弹。 终于甩开追踪,到医院时,子琳已经快不行了。而紫苏只是伤到手臂,并不算严重。 可她,最后却把自己的心脏给了子琳。说她已经活够了。 在手术前,她要我满足她最后的心愿,娶她,没有任何法律意义,纯粹满足她最后的幻想。 十八号那天,我们在医院里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婚礼。 最后,她心满意足的进了手术室,把心脏给了子琳。” 听他说完,我只觉得他笨。 明明可以拒绝,却给了琳子小姐那样恣意索取甚至伤害他的机会。 “你还真是个烂好人!活该你被逼无奈。” “木梓,再给我一点时间,一切都会过去的。就算为了我,再等等我,好不好?” 看着他眼睛,容不得我冷漠拒绝。 不管怎样,他始终是那个爱我如命的男人,况且,我也还爱着他。 “那下次她要再把我抓了,还让人把我强了,你会怎样?依然放她走么?” “再信我一回,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受伤。” 明知那样的承诺根本没半点用,还是莫名其妙相信了。 可能他总有某种魔力,让我无力拒绝。 如琳子小姐所言,那样的恶作剧隔三差五地就会发生,我无奈辞去了培训学校的工作,跟他形影不离。 倒不是我被吓怕了,只是他不允许。 每一次,她都毫不避讳,而我也偷偷留了证据。 只要哪天我真的不想忍了,一定能让她把牢底做穿。 这样的日子过了半个月,我真的忍无可忍了,打算把告她蓄意谋杀,却在去警局之前遭到了谋杀。 那天是周五,他在公司开会,我在他办公室里画设计,一时烦躁就悄悄跑了出去。 开着车想到处逛逛散散心,却到了警局门口。 犹豫了好一会,我还是下车,走了过去。 可才走出几步,背后突然来了一人,捂住我的嘴,勒着我脖子,然后拽着上了一辆面包车。 晕乎乎的我看不太清他们的脸,只感觉到他们暴力的扯掉我脖子上的项链,把我身上可疑的东西都扔了。 我知道,这一次,就算霍南奕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很快找到我了。 也许,这一辈子,他都找不到我了。也许,等我们再次相见,我早已不再是个人。 放弃了希望,不做挣扎,不吵不闹,安安静静跟着那些人,渐渐离开了茂城。 刚开始以为他们会对我施暴,好在也没有。 他们把我带到了不知是哪的深山老林之中,锁在一个四四方方的,黑漆漆的干水井里。除了顶上有一个可以下个人的圆形井口,再没有通风透光的地方。 刚开始,我还拼命的喊救命,砸井壁,试图让外面的人知道,里边有人。可换来的,只有被饿几天,几乎昏厥。 慢慢地,我不再喊,也不动了。表现得好好的,不想把自己弄死。 奇怪的是,每天的饭菜都不错,荤素搭配,看上去很有五星级酒店大厨的水平。 我实在想不明白,囚禁我的人是何目的。 如果那人是琳子小姐,那就是故意玩我,看霍南奕能不能找得到我? 如果不是她,那只有可能是冷兴味,他,又是何意? 想了一堆,也只是空想,我出不去,想太多也无意义。 怕忘记时间,我咬破手指,用血在井壁里做了标记。 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五天,十天,二十天,除了黑暗和冰冷,我还是没等来光明还有他的温暖。 我渐渐害怕了,怕剩下的时光都埋葬在这地方。 想想我未完成的设计,还有随心,还有太多太多精彩的事情没做,我就不甘心。 哪怕是死,我也想死得壮烈一点,至少死在一个还看得过去的地方才行。 阴郁让我无心吃饭睡觉,浑身发臭的我脑子越来越糊涂。我甚至感觉得到,意识在慢慢抽离的疼痛。 逼迫自己保持清醒,用疼痛来告诫自己要等到他来。自言自语,却连语序都混乱不堪。 一个月后,我好像真的疯了。 记不清楚过了几个月,还是几年,我终于被捞出了那个不见天日的地狱。 但我被吓晕了,被喜人的光亮吓得直接昏迷不醒。 后来,我才从随心那里知道,原来,我失踪了整整两个月。 而那两个月里,也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霍南奕差点杀了子琳小姐,可惜绑了我的人,却不是她。 绑架我的人,是我怎么也想不到的,是林子钰。 刚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怎么也不敢相信,怎么会是他? 虽然曾经我狠心的拒绝过他的感情,可后来我们再没加过,也没半点交集,我以为,我们就这样在同一座城市里,做着陌生的过路人。 可,他却突然回到了我的世界,而且如此突然。 我醒来,是在七月底,随心守在床前,安静的画画。 睁眼看着她,脑子还是混乱,想了半天,才试探的喊:“随心?” 她顿住了画画的手,愣了好半天,才丢掉画板,扑进我怀里,哭着不停喊“妈妈”。 问了她好多事,我的记忆才慢慢接上,还好我没有真的疯。 医生过来给我做检查,霍南奕就来了,看着续着小胡子的他,沧桑又精瘦,像被虐待了几年似的。 但他不跟我说话,只是默默的给我削苹果,陪我下去吹风散步。 他突然这样,让我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那天突然出去,然后出事的事情。 如果我是他,肯定都不理这样的自己了。 纠结着,最终也没开口。 我在医院里呆了两天,他也一直都在,就是不说话。 出院回家的那天,我憋不住了,“对不起!那天我只是想出去找灵感,然后就到了警局门口,想揭穿琳子小姐,可突然就被人绑了,之后就那样了,我……真的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他突然抱住我,久久才沉声说:“木梓,我怕得要死,在一次次的一无所获之后,绝望吞没了我。我好害怕你出什么事,害怕无助的你会坚持不下去。” 泪流满面,我的心情何尝不是如此? 日渐恐惧,绝望无助,放弃自己,还好上天给了我再次醒来的机会。 “林子钰为什么要这样?我跟他,好像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吧?为什么他想要置我于死地?” “他没想要你死,只是恨你的存在,想把你从茂城所有人眼中抹去。木梓,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些事情,确实很伤人。如果你害怕,我们就不提,就当……” ------------ 第178章 你是我的亲生女儿 “不管真相有多伤人,我也要知道。告诉我,好不好?”在我的坚持下,他点了点头,却没急着跟我说什么。 带我去了疗养院。 站在门口,不解看向他,“难道我外公他出什么事了?你带我来这干嘛?” “他没事,我们接他回去,是揭开秘密的时候了。” 疑惑不解跟他进去,见到外公,他却不知怎的,突然掩面而泣,直说:“阿梓,外公没脸见你啊!” 想着霍南奕的话,还有外公的反应,深知这事不简单,却怎么也想不出到底怎么回事。 之前觉得外公有事瞒着我,可到底是什么事会让他这般羞愧难当? 问了外公,他却只摆手说:“回去再说吧!” 也不好再问下去,怕他又突然难过。 尽量找话题跟他聊,可除了点头回一两个“嗯”之外,他再没别的话。 气氛很是尴尬,我也识趣的闭了嘴。 车停在门口,刚下车,林子钰却突然跑了过来,见到他,条件反射地,害怕的往霍南奕身后躲,探出脑袋,警惕瞪着他。 “林子钰,滚出去!木梓不想看见你。” “木梓,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好吗?对不起!”真诚的深深鞠躬。 我没搭理他,在伤害了我之后假惺惺过来道歉,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视而不见,拉着霍南奕,“我饿了,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我们回家吧!” 他伸手揽着我肩头,扎人的小胡子在我脸上蹭了蹭,只说:“好,你想吃什么都给你做。”便拥着我进去了。 “木梓,如果给我一个机会再次重来,就算我粉身碎骨,也不会伤害你半分。木梓,对不起!我深深地伤害了你。” 说完,他就走了。 随心虽然跟我说了是他搞的鬼,却没告诉我为什么。 他突然跑到家门口这么一闹,还真是很苦恼,到底他是图什么? 回到家,他让随心陪我上楼洗澡换衣服,就直接钻进厨房忙活起来,而外公,一个人被晾在客厅里,依然一脸沉痛和后悔。 本想洗完就下去陪外公的,随心却粘着我,要我陪她一起弹琴。 想到过去这几个月,她肯定被吓坏了,就没拒绝,如她意,一起弹琴唱歌,有点忘我。 直到霍南奕浅笑着进来,拽我们下去吃饭,才意识到我们俩已经弹了一个多小时了呢。 “你怎么不早叫我们?都八点半了。”埋怨睨了他一眼。 “听得忘记了时间,这样的美好,我们很久没有体会过了,怎么忍心打破?” 确实如此,我们之间,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平静又和谐了。 握住他的手,收紧几分,“答应我,以后我们都别再猜忌隐瞒,好好的过,好吗?” “傻!努力那么久,不就是为了能跟你慢慢到老么?木梓,我答应你,往后不再有秘密。” 我看着他,傻傻地笑了。 这一刻的喜悦,冲刷了心里所有的阴霾,以前所受的苦,想来也是值得的。 先苦后甜,我终于等到了属于我的春暖花开。 他忽然打横抱起了我,“你干嘛?咱们快下去吧!别饿坏了随心和外公。” 松开手,将我放了下来,却又突然抱紧我的腰,高兴地转着圈。 环着他脖子,低头看着他的笑容,我好似看到了余生的模样。 轻吻了他眼睛,“霍南奕,等事情都解决了,你再娶我一次吧!我想郑重的再嫁你一次。” 其实那些仪式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早已不重要。 以前是幻想过,后来,渐渐地倒不再期望,只想守着心爱的他,走到我的地老天荒。 有趣的是,我们之间,除了他拿协议把我套住,之后的几次,都是我先提的在一起。 明明他不是那种被动的人,却一次次让我主动。 饭后,随心上楼写作业温书去了,外公和我们坐在客厅里,一室安静,等待着所谓的真相开始。 外公几次欲言又止,好像真的难以启齿。 我正要开口缓解他的为难,门铃却响了。 没一会,林子钰的父母,出现在了我面前。 到底是客人,起身鞠躬喊了一声,林冬青先生却突然上前,双手握住了我的手。 我有点害怕,慌张要抽出来,却见他脸上已挂了两行清泪。 “林先生,您这……” 霍南奕过来,客气地跟他打招呼,伸手出去,“自林先生卸任后,霍某就没缘再见到您。不知近来可好?” 他倒没倔强坚持,跟霍南奕握了握手,就坐了下去。 只是,他的视线一直放在我身上,让我很不自在。 霍南奕握住我的手,轻声安抚我:“别害怕,有我在。” 气氛就这么尴尬着,谁也没开口。 这时,门铃又响了。 这回,来的,是我小姨,由霍南勋带着来的。 她扫了一眼,也没喊外公,不耐烦催促道:“找我来有什么事,说吧!我还要回家做复健呢。” 外公颤抖着手,把一份资料放在了我面前的茶几上。 “阿梓,你先看看吧!” 好奇地打开,上面赫然印着“亲子鉴定报告”,而更让我傻眼的是,结果显示:我跟木馨岚不是母女关系。 “外公,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可能不是妈妈的女儿,不是您的外孙女呢?” 小姨比我还激动,推着轮椅过来,一把抢走了报告。 看罢,不敢置信地直摇头道:“不,不是真的。怎么可能是这样?木梓怎么会不是木馨岚的女儿?不是真的!一定是你故意拿出来忽悠我的!” 她情绪异常激动,似乎比我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怒地一把将报告扔到了外公面前,指着外公,歇斯底里吼:“木常彦,你不是人。明知道木梓不是木馨岚的女儿,还眼睁睁看着我肆无忌惮伤害她。木梓好歹叫你一声‘外公’,你就不惭愧吗?” 吼完,她悲伤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把脸埋在腿上,哭了起来。 似乎她真的很后悔伤害了我。 “外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我不是妈妈的女儿,那,我是谁?难道,我是被父母抛弃的孤儿吗?” “不是!” “不是!” 外公和林冬青异口同声否定了我。 “那请您告诉我,我到底是谁?又怎么会变成了木家的孩子?” 我最害怕的,是我刚出生就被抛弃。 我怕这么多年我的无所归依,是从出生时就注定的。 哪怕真的没人真正爱过我,也没有勇气接受一直被抛弃的残酷。 我渴望有归属。 林冬青站起来,步伐缓慢而艰难走了过来,双眼早已湿润红肿。 下意识地抓紧了霍南奕的手,低头不敢看林冬青。 他缓缓蹲下来,把我的手握在粗糙的掌心,“孩子,是我们对不起你。才让你受那么多伤害。对不起!你能原谅我们的糊涂吗?” 无措看看他,又慌忙向霍南奕求助,“林先生,您别这样。您得给她时间接受,您还是先把真相告诉她吧!” 林冬青松开了我的手,满腔悔恨地说:“木梓,其实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是我跟舒沛的亲生女儿。对不起,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让你流落在外,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我知道,无论说什么,也弥补不了我对你的亏欠。但我还是要告诉你,父亲从没想抛弃你。” 我傻了。 半天找不回思绪。 什么叫做,我是他的女儿?是他跟他夫人的女儿? “不是的!您一定是弄错了,怎么可能?您的孩子是林子钰啊,我怎么可能是您的女儿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激动站了起来,心里满是恐惧。 我害怕,怕自己真的是被抛弃的,打出生时就被无情的抛弃。 ------------ 第179章 伤人的真相 霍南奕起身,抱着我,温柔安抚我。 可我还是觉得心慌得要死,像即将被凌迟一般。 “阿梓,林先生说的都是真的。你确确实实是林家的孩子。把你带到木家,受尽伤害,外公是罪魁祸首。外公对不住你。” 外公已老泪纵横,都不敢面对我。 竟然是真的? 我是林冬青的女儿?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孩子,都是当年我的疏忽大意,才让你被抱错,才会无端受了那么多的罪。”林冬青拉着我的手,抬头看着我。 眼睛里的歉意和不甘容不得我再怀疑。 原来,我竟然是茂城市长的千金。 真是有趣,天意弄人。 “抱错吗?如此,我又能怪谁?你们走吧!我想一个人冷静冷静。” 无力转身,撑开腿,想要离开,却突然头重脚轻,一阵飘忽,便晕了过去。 “不要!不要丢下我!不要!救救我!救命!啊!” 惊恐坐起来,浑身都被汗湿了,喘着粗气。 旋即被他紧拥入怀,“别害怕,木梓,我在这,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别害怕!” “霍南奕,我又梦到所有人都不要我了。我还在襁褓中,就被丢到了河里。好冷好冷。没有人救我,没有人要帮我。霍南奕,我害怕!” “那只是梦,不是真的。我一直都在,还有随心。我们一直都在,不会让你一个人。别害怕……” 意识在他的安抚声中慢慢苏醒,我想起来,在现实中,我也是被抛弃的那个。 “他们说,是抱错了。其实不是的,对吗?只是不想承认自己曾经的无情,才会找那么一个借口为自己开脱的。 你告诉我,到底他们为什么要抛弃我?那林子钰又是什么身份?他为什么会成为……” 想到他跟我同年同月同日生,我有点害怕。 “可我们长得并不像,不可能是孪生子。霍南奕,你告诉我,他们没有抛弃我,好不好?” 事实就那么明显摆在我面前,我很想说服自己不相信,可,那确实是真的,更改不了。 “为什么被抛弃的人是我?我真的那么不堪吗?亲生父母不要我,就连外公小姨他们也把我当外人,这世上没有人爱我,唔……” 他倾尽所有温柔安抚我,可我划在心里的伤,哪那么容易好? 活了这么多年,发现自己不仅只是别人发泄怨气的工具,还是个多余的障碍物。 没人需要我。 霍南奕几近哀求的请求我不要轻生,他说,我并没有失去任何东西,反而多了几个爱我的人,应该觉得高兴。 他们的爱? 多奢侈啊!以前我不配拥有,现在,更不敢要。 要不是有他们父女俩,我恐怕会一直消沉,很有可能自杀。 怕我真出什么事,他们俩换班陪着我。 公司有急事非他做决策不可的时候,就由随心陪我。 我心里也很对不起他们,但就是怎么也走不出来,好像是陷在沼泽地里,越挣扎,陷得越深。 第三天上午,他前脚刚离家,后脚,小姨来了。 她给我带了一束香水百合,她以为只要是白色的花,我都会喜欢。 然而她不知道,我最讨厌香水百合那浓郁的香味。 也没当面戳穿,毕竟她以前没用心待我,自然不知道我的喜好,不知者无罪。 随心帮我悄悄处理了。 “木梓,很抱歉,我以前对你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其实你是我最对不起的人。你那么好,我却要想尽办法刁难你。其实我心里也很不好受。 但我又停不下来。一想到自己受到的伤害,就做不到对你手软。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假惺惺的悔悟。但我还是要向你道歉,对不起!” 小姨真诚低头给我赔礼道歉,那么高傲的她,竟然能放下身段来跟我道歉。 她好像变了呢。 “你变了好多。没了棱角,很舒服。也许,霍南勋也不是一无可取。至少,他能让你改变。我有点累,就不送你出去了。” 她了然,没纠缠,转身慢慢摇着轮椅离开了我家。 当她跟我道歉时,心里那道还在流血的伤口突然止住了血。 结痂,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没过几天,我在报纸上看到关于林子钰辞去副市长职务的报道。 才想起来,我的身世之谜似乎还有一半是未知的。 拿着钥匙,带着随心急匆匆要开车出去,门口却恰巧停了一辆车。 车门打开,一双锃亮的皮鞋映入我们眼帘。 林冬青夫妇俩又来了。 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礼貌问候,随心却很不高兴,瞪着他们。 她不是那种无礼的女孩,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她待人如此粗鲁。 “随心,跟林爷爷奶奶打招呼。” 很不乐意的看了我一眼,还是喊到:“林爷爷奶奶好!” “应该叫外公外婆,不是爷……” “林先生说笑了,我太太攀不起林家那样的高枝,她只是颗小草。”霍南奕突然回来了,呛得林冬青无言以对,尴尬的顿在那。 走到我身边,很自然搂着我的腰,“要出去?走吧,刚好今天有家湘菜馆开业,咱们一起去沾沾喜气。” “林先生林夫人,小草现在不需要大树遮风挡雨了,它能独自面对风雨,也想沐浴阳光。既然是枯树,那就别再挡着小草呼吸。抱歉,失陪了。” 他几句话说得他们俩羞愧不已,心里毫无波澜,既没有报复的快感,也没有任何的同情。 他们于我,只是陌生人而已。 哪怕我真的跟他们有血缘关系,要我认他们,我不敢,也不想。 但他们却没有罢休,几乎每天都会过来,也不好意思进来,就来看看我,然后就走了。 也不想理他们,假装不知道,继续画我的设计,做我自己的料理。 坚持了半个月左右,八月二十一号那天,都快到傍晚了,也没见到他们的身影。 没见到他们的那一刻,说不出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小块。 下午的时候,开始下暴雨,我在书房里看书,听雷声隆隆的,心总也静不下来。 三下两下起身跑到窗前望向大门口,焦急的想要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可还是没能如愿。 暴雨如注,门口依旧寂静。 靠在窗前,就落寞的盯着门口处。 这么快就放弃了吗? 他们抛弃了我那么多年,就连几个月都坚持不了吗? 本来我的心已经在动摇了,只要哪天他们突然闯进来,再说几句话,哪怕是虚情假意的,我也会放下的。 我果真配不上他们那高贵的爱。 不知过了多久,雨越下越大,天色也暗了下来。 我还是不死心地盯着门口看,眼睛都没敢眨一下,生怕会错过某一刻。 昏暗的车灯在雨水里散开,像一朵温婉的莲花。 心狂跳起来,像是情窦初开的小女生即将见到自己暗恋已久的男生那样,心如小鹿乱撞。 我差点激动得跳起来,只是当我看清那车是霍南奕的后,又瞬间跌回了谷底。 果然,我是痴心妄想。 失落地收拾好乱七八糟的设计,转身下了楼。 “你回来了。”上去抱住了他。 “怎么了?那个不长眼的又惹霍太太生气了?” “霍南奕,为什么我明明说好不认他们的,可他们终于死心了,我却有点难过?心像被撕裂了一块,很痛。” “终于开窍了?既然放心不下他们,就打个电话回去问候一下。别真发生了什么,到时候让自己后悔,嗯?” 经他这么一指点,我心结也解开了,找了林家的电话,拨了过去,电话还没接通,门口却突然跑进来一个人。 ------------ 第180章 我本该杀了你的 林夫人舒沛! 她浑身滴着水,一只鞋子不知掉哪去了,脏兮兮的,很是狼狈。 我挂断了电话,抓紧衣摆,定定看着她。 这时候,她突然这么狼狈地闯进来,是……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却已经跑到了我面前,“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吓得我连忙弯腰扶她。 “您这是干嘛?快起来!您这是要我一辈子良心不安?折煞我呢?您起来!” 任我使劲拉她,她就是倔强的不动,膝盖似被胶水粘在了地上。 “木梓,对不起你的人是我,求你救救冬青。求求你!” 无可奈何,我也只好陪她跪着。 “您有什么事先起来再慢慢说,用不着这样。您先起来,擦干了水再慢慢说也不迟。” 终于把她拉了起来。 带她去楼上冲了个澡,拿了身我没穿过的衣服给了她。 看着她穿着我的衣服,虽然身材跟我挺像的,可那张脸怎么也看不出半点相似之处。 就算再不相像的母女,总有那么一点相似处吧。 瞥了一眼她的脚,光着的那只好像受伤了,还流着血。 把她按坐在客厅沙发上,“您的脚好像受伤了,我帮您看看吧!” 也没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拿起来查看。 脚底板里扎进去了一块玻璃碎片,很深。 “有点深,您忍一忍,我帮您把玻璃片取出来。” 我技术不是很好,又怕一时没控制好力度弄疼了她,搞了半天也没拿出来。 她倒好脾气,一声不吭,也没怪我。 帮她包扎好伤口,她突然拉住我的手,哭得像个孩子。 不知道如何宽慰她,也只能皱眉那么看着。 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声,好似之前所有的怨气都被驱散了,只剩下了满满的心疼。 “对不起!我不配做你的母亲,我不配你对我这么好。对不起,打扰了。” 突然站起来,一瘸一拐便往门口跑去。 忙追上去,却还是晚了一点,追上她时,她已经跌倒在庭院鹅卵石小道上。 伏在地上,竭力嘶吼,痛哭。 “您别这样,外面下着雨呢!别生病了。您有什么话咱进屋再说,好吗?” “不!我不配你对我这么好。我不配为人,我不配!” 她一直重复着这几句话,听得我很不是滋味。 既然知道有一天会这样后悔,当初犯错的时候,为何不想想后果呢? “您别这样,每个人都会犯错,您……”她甩开了我的手。 那双被愧疚冲刷着的眼睛就直直盯着我。 “当初,是我故意调换的。子钰才是木馨岚的儿子,是我派人把你们的身份换了的。” 轰隆—— 分不清是真的雷电,还是我幻听。 只是在听到这句话时,我的脑袋炸了。 她派人调换的? “为什么?我真的有那么差吗?才生下来,您就那么不待见我。” “我也没办法,谁叫你是女孩?如果你不是女孩,我们都不用活得那么累的,我会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包括我的爱。可惜,你是个女孩。” 只因我是女孩。 这就是她抛弃我的理由。 “那为什么还要认我?就这样误会一辈子,不也挺好?我现在不仅是女的,还是为人妻为人母的女人。为什么您要认我了?其实,我并不需要。” “早在之前,我就该再狠一点,把你杀了的。可我还是做不到。我以为,过了这么多年,我早就忘记你才是我生下来的事实。可我忘不掉。” “……” 杀了我? 我的亲生母亲竟然想过要杀我? 多可笑的存在! 鼻子一酸,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滚了下来。 好痛! 心似被烧得通红的刀刃慢慢剐着,一点一点,灼痛又生疼。 到底,我是犯了什么罪,才会被这样记恨? “在您心里,就没有一丝丝的悔恨?您之前来找我,都是演戏吗?演给谁看?我?您太看得起自己了,我不感兴趣! 您走吧!以后别再出现!我不想见到您。还有,也别让外人知道,我们的身份。您的高贵,我高攀不起。” 挺直了身板,大步折回家去。 她看不到我伤心欲绝的眼泪,也不会在意我的心痛。 所谓虎毒不食子,她竟然已经禽兽不如了。 而我,傻傻地以为他们是真心悔过,找各种理由为他们开脱,想方设法说服自己原谅他们。 活该! 进了家门,霍南奕拿着一块毛巾在一侧等着。 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失声痛哭。 他边给我擦水,边默默安抚我。 在绝望透顶之时,还有他可以依靠,真好! “霍南奕,有你真好!” 好不容易走出来,又一次被推进了沼泽里。我又情绪低落,郁郁寡欢的,不吃饭也不说话。 急得霍南奕不知所措,变着法地哄我,却真的乐不起来。 带我去游乐园玩,坐过山车,去鬼屋,我都像丢了魂似的,根本不会害怕,也不会开心。 我的心,好像真的死了。 就觉得光维持它的正常跳动已经耗尽了我所有力气,再没能力去开心,去感受什么。 我以为,这将会是我的结局。 可,一切都不一样了,只因一个消息。 九月八号那天早上我起来,呆然打开电视,正巧看到了一些八卦,都是关于林家,关于我。 我是林冬青亲生女儿的事情被人爆了出去,而且还有一些恶意中伤的虚假言论。 说我铁石心肠,对自己的亲生父亲见死不救…… 见死不救? 难道他出什么事了? 忙跑回楼上,打开电脑,一搜,林冬青患血癌,病入膏肓的事被穿得沸沸扬扬的。 尤其是我这个女儿竟冷血无情,袖手旁观,遭到了一众网友的咒骂,说我不是人!说我这种东西早就该死!…… 心拔凉拔凉的,不是因为那些人的恶意中伤,而是因为血癌。 他竟然得了血癌! 那……我明白了,一切都可以解释得通了。 原来是因为林冬青患了血癌,然后发现林子钰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然后追问,知道了我的存在。 一切都是为了他们自己。 呵!这场戏,演得还真是天衣无缝。 合上电脑,静静起身,刚要开门出去,门却恰巧从外面开了。 霍南奕有些紧张的看了看我,然后瞥了眼电脑,一眼便也知道了我已经看到的事。 “别想太多!是他们不配做你的父母,别逼自己。就算为了我和随心,请你一定坚持下去,好不好?”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也就刚刚在路上听陈轲说的。” “没有故意隐瞒我?” “没有。” “那就好!”出了书房,关好门,“你去公司忙吧!我没事的。” “别在我面前逞强。木梓,这种痛,我也曾经历过。感觉自己就是多余的存在,连只阿猫阿狗都不如。 相信我,只要我们挺过去,一切都会好的。那些狼心狗肺的人,不值得我们去伤心,甚至毁了自己。 想哭就哭吧!我陪着你。” 我靠在他怀里,却没有一滴眼泪。 是欲哭无泪。 他得去开会,又不放心我,就带着我一起去了。 会议室里,我也在,坐在他左手边,他的手一直紧紧抓着我的,生怕我会突然跑了一样。 会议结束,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言论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尽最大的努力保护我,可我还是钻了牛角尖,走不出来。 下班后,我央求他带我去了医院。 事情虽然已经够明了了,可我还是想听他亲口告诉我。 到底他之前的忏悔,是否有一分真情? 我们在医院走廊里看到了他,拄着拐杖,头发都掉了一半多,整个人孱弱瘦削,刮阵风就能卷走。 “林先生,您之前为什么要找我?只是为了有人提供合适的干细胞?没有一点出自真心吗?” ------------ 第181章 她是我的情人 他瘦削的身体微震,像是被我“大逆不道”的话吓到了。 叹了口气,问:“舒沛都跟你说了?是我们对不起你!回去吧!以后,我们也不会再去打扰你。以前我们没尽到半点父母的责任,今后,也就跟以前一样,当做是陌生人就好,不要有什么负担。 看到你过得幸福,我也就放心了。好好过你的日子,不要逼自己。” “可你们已经给我造成了负担。既然你真的决得我过得好就放心,那之前干嘛做作的跑去找我求原谅?别装了,我知道你们的目的。” 被我戳穿,他老脸羞红,低下了头,默默转回病房里去。 “等等,你不是想我救你吗?可以。但我想知道完整的真相,为什么不要我?就因为我是女的?” 他头也不回说“进去再说吧!”径直回了病房。 我们跟着进去,坐好,他终于又抬头看我。 “怪我,是我没有解决好自己的私人问题,才会让舒沛极度不安,以至于会极端的换掉你。 我原本要娶的人并不是舒沛,而是许诺。她们俩是闺蜜,从小一起在福源孤儿院长大,情同姐妹。 许诺是个温婉又善良的女子。因为孤儿院要被强行拆迁,她为了保住孤儿院,一个人追着那姜姓老板跑。 那时,我才二十三岁,刚踏入政界不久。那天,我刚好跟姜老板吃饭谈事,刚出酒店门口,许诺就冲上来堵住了我们。 她几乎要下跪求姜老板,但那地方姜老板早有打算,自然不会因为她的请求而动容。 但她倔强得很,差点死在了姜老板车轮底下。我被她身上那股不服输的劲深深吸引了,就那么一眼,彻底迷恋上她。 后来,我暗中帮她筹募善款,请姜老板将拆迁工作延迟了几个月,赶在那之前,给孤儿院找到了暂时的搬迁地。 做了那么多后,我如愿的追到了她。可惜,好景不长。 我跟她交往的事被家里人知道,我妈觉得她一个毫无背景的女人帮不到我任何,反而会成为我仕途的绊脚石。 我妈想方设法阻止我们在一起,拿孤儿院逼她离开,拿钱羞辱她,可我们一直没有放弃。 可家里逼得急,跟我在一起,她过得并不开心。 到底我妈都对她做过什么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舒沛找到了我,要我跟许诺分开。 听她说起许诺的痛苦,我动摇了。 躲了她几个月后,在她生日那天,去找了她。提了分手。 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她。 但舒沛却经常出现在我面前,偶尔借跟我说许诺近况为由,一起吃饭,也经常送她回家。慢慢地,我们之间摩擦出火花来。 舒沛当时是个没什么名气的钢琴家,但圈子比较干净,我家里的反对并没有我跟许诺在一起时那么强烈。 就这样,交往一年多后,我们订婚了。 没多久,舒沛怀孕了。 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家里,但我妈坚持说要等孩子出生,验了DNA之后,再做决断。而最关键的一点,是必须得是个男孩。 可哪怕真如此,我也没查过性别,更没想过如果是女孩就丢掉或是别的。 但我忽略了舒沛的不安,到底她还是做出了这种事。 事到如今,我也没脸说什么要你体谅她的苦衷。你要怪就怪吧!反正我也不算个好父亲。” “我出生的时候,您在哪呢?如果您真没想过丢弃我,又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不过是他们的谎言罢了。 早告诫自己不再为他们的所作所为寒心,可到底那根刺扎在心头,还是痛的。 “舒沛一直知道你是个女孩,提前买通了关系。提前两个月住到医院待产,就是等着在合适的机会,跟人同时生产,在病房里直接调包。” “呵,还真是辛苦她了。谢谢您告诉我这些。我已经不在意了,只是希望您好了以后,澄清我们之间是父女的谣言。 我会尽快去做配型,就当做是感谢您愿意跟我撇清关系。您好好休息。” 慌乱跑了出去,只觉得累。 她苦心孤诣谋划着丢弃我,为什么也不给我选一个普通的身份,要把我丢给木家? 如果当时,她可以给我一丢丢母亲的不舍和关怀,打听清楚要调换的那家人的家世背景,我的人生是不是不会这么破碎不堪? 可惜,没有如果。 她只是把我当做嫁进豪门的跳板,不是身上的一块肉。 浑身发冷,抱紧自己,泪眼模糊,木然走在医院走廊里。 突然没了力气,倒在了地上。 憋了很久的眼泪终于大滴大滴滚了下来。 霍南奕上来,抱起我,大步走出医院。 靠在他怀里,我放肆大哭起来。 “霍南奕,我好难过,心里好苦。为什么我要承受那么多的痛苦?明明可以不用的,为什么她连一丝丝的母爱都不愿意给我,不帮我找一户普通的人家? 我好恨!恨自己为什么偏偏投胎到她肚子里?呜呜呜……” 他一直没开口说话,任我哭泣发泄。 也许,这都是命。 我命该如此。 翌日,我去了医院,做了配型,正好跟林冬青的合适。 但他身体太虚,不适合手术,就推到了下周五。 从医院出来以后,我一个人去了墓园。 我想,我该跟我妈,不,木馨岚女士告个别。 尽管我们没有半点关系,但我代她承受了太多了误会和痛苦。 我更加好奇,她生前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能让那么多人记恨,哪怕是死了以后。 想必也跟我一样,是个可怜虫吧? 看着那块只有她名字的墓碑,竟然有点想破口大骂。 但还是忍住了。 她,并没有对不起我,只是我被丢到了她名下而已,不怪她。 “以后,我再也不会来了。被一个陌生女人错当成母亲这么多年,您也很烦吧?很抱歉,之前扰了您的清净。” 深深鞠了一躬。 “您安息吧!” 转身走了。 可迎面走来一个男人,五六十岁的模样,头发虚白,气质倒很儒雅,像位老先生。 快要擦肩而过时,“你就是木梓?” 狐疑扫了他一眼,点头,“嗯,请问您……” 他伸出手来,自我介绍道:“我叫孟培生,是孟良盛的父亲。” 我没伸手过去,只是礼貌问候了几句就打算离开。 “我想请你帮个忙,代我去看看他。” “您什么意思?” 他没答,只是自顾自说:“那就是馨岚的墓吧?”指了指木馨岚的墓。 “您认识她?” 他没答话,径自走了过去,盯着那墓碑看了好久,然后弯腰,轻轻拍掉上面积的灰,落了一吻。 我震惊的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看着他。 难道,他们是情侣? 一个可怕的猜测在我心里乱窜,难道他就是木馨岚孩子的父亲? “如果早点知道你的存在,可能能让你过得好一点。很抱歉!让你一个无辜的人白白蒙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突然觉得很恶心。 每个人都跑来跟我道歉,外公如此,小姨如此,林冬青夫妇如此,如今,竟连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跟我道歉。 可,他又欠我什么,怎么对不起我呢? “您言重了,我的狗血身世,跟您能有什么关系?我得回家了,再见!” 还没来得及转身,却已被他一句话震在了原地。 “馨岚,是我最爱的女人,也是我最对不起的女人。如果我没有纠缠她,不会把她坠入伦理深渊,她也不会死。” 他们果然关系匪浅。 我还没有想通他那些话背后的深意,他又突然说:“她是我的情人。” ------------ 第182章从此不再相见 呆呆转身,看向他。 “情人?” “是我的放纵害死了她。” 只见他很是愧疚,神色沉痛盯着墓碑。 我本可以利落离开的,但好奇心驱使,我挪步折了回去,站在他身边。 走近了才看见,原来他已经哭了。 我陪他在那站了好久,看着他悔恨的泪水砸在脚下的青石板上,染出一朵暗淡的花。 孟培生,庆城A大的经济学名誉教授,在心理学方面也是成就卓越,成绩斐然。 年轻时曾是校园风云人物,才华横溢,风流倜傥,不少师生都拜倒在他的魅力之下。 二十八岁,已登上人生高峰,迎娶了白富美。 他的太太,是庆城首富的掌上明珠,有自己的事业,清高骄傲,就像一朵高贵的牡丹。 他们本来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刚结婚时,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确实很和美。 可惜,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将一切都摧毁了。 他们结婚的第三年,他们的孩子,也就是孟良盛刚出生,喜得麟儿,人生堪称完美。 不幸的是,他岳父家一夜之间破产,岳父被锒铛入狱,岳母跳海自尽,家破人亡。 他太太因此受了沉重的打击,变卖了自己的公司,竭力帮衬娘家,却也没有好转。 岳父畏罪自杀,死在了监狱里。 自那之后,他太太精神混乱,酗酒成瘾。 他也尽力照顾她,想帮她走出来。 可,他的努力效果甚微。 他撑了足足十年,心力交瘁。 而这时,刚巧有一朵盛放的栀子花,闯入了他的视界。 她,就是他的一个女学生,木馨岚。 木馨岚并不是经济系的学生,她是美术生,但好巧不巧,选修了他开设的心理学课程。 于是,命运的绳索将他们套牢,拴在了一起。 刚开始,他只是觉得只要看到她,心里的阴霾都会驱散,舒心又温暖,像是漫步云端那般,令他疲惫已久的心再次沸腾。 可慢慢地,他像是坠入爱河的少年,想起她就会心潮澎湃,甚至有种想将她占为己有的冲动。 于是,他便找借口单独跟她一起讨论问题,让她做课代表,帮忙收作业,布置作业什么的。 单纯的木馨岚并没有察觉到危险,只当是正常的师生关系,跟他保持距离。 可这样的近得可以呼吸到彼此气息的距离,让他更加躁动不安,他想再近一点,再深入一步。 碍于身份,他也没有怎样,只是想想而已。 但有了野性的心,已经不受控制,越轨做一些它想做的事。 为了能继续见她,他昧着良心,挂了她的课。 就一门素选课,她修了两年。 这意外,她想装傻也不能了。 她到底还是知道了他的心思。 刚开始,她严词拒绝了他的求爱,还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把他狠狠训斥了一顿。 可,她的心,也很野,甚至有点自卑。 木馨岚是木常彦的私生女,她的母亲,是木常彦很喜欢的一个陪酒女。 她被接到木家的时候,已经十二岁了,虽然木常彦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木太太对她也很好,可她也清楚,这些都只是怜悯,并不真实。 回木家前,她跟着她母亲过得很辛苦。她母亲三天两头往家里带男人,在她面前做那种羞耻的事。 她母亲一不顺心就拿她出气,又打又骂,在她心里埋下了阴影。 在她的潜意识里,一直有一个坚定的信念:我是多余的,没人爱我。 这样的自卑让她无法抗拒孟培生猛烈的追求和无微不至的关怀。 在他一次次的温柔和关心中,她找到了那种被捧在手心里的骄傲和喜悦。 这份爱,慢慢成了她续命的药。 她,对他上瘾了。 他们终于越过了世俗的界限,大胆拥抱着他们热烈的爱情。 他们爱得小心翼翼,却又幸福快乐。 但这样的关系到底还是被发现。 在一起半年左右,孟太太发现了他们之间的苟且。 这个时候,她却表现出惊人的淡定,没有揭穿,也没有怎样。 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个人默默承受着这份背叛的伤痛,吞咽着爱人出轨的痛苦。 可,憋得太久,心里的黑暗增大,小小的心,也会被撑破。 她变得更加阴郁,逼着孟良盛做一些阴暗的事,把所有的痛苦转嫁给了年幼的他。 也就从那开始,孟良盛就痛恨木馨岚,也恨孟培生。 那颗仇恨的种子,在他小小的身体里发芽生根,长成了恐怖的绝望。 为了报复把伤都强加在自己身上的他们,他开始谋划,损坏了木馨岚的名誉,迫使她退学回了茂城。 而且不仅如此,他拍下了一些木馨岚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的照片,让孟培生误会,死了要找她的心。 如此,孟培生根本不知道,木馨岚怀了他的孩子,更不会想到,自己那么爱过的女人,其实早已经永眠地府。 说完他们的故事,孟培生已经虚脱地跪在了地上,额头靠在墓碑上,痛苦的哭着。 其实他们可以不用这样的,只是他太贪。 一心想要得到木馨岚,又不想背负着负心汉的骂名,丢下精神混乱的妻子和年幼的儿子。 我很同情木馨岚,在那样美好的年纪,为了一个爱自己胜过爱她的男人,放弃了生命。 嗡嗡嗡—— 我包里的手机突然响,吵到了他,他擦掉眼泪,慢慢止住了哭泣。 “这是良盛给你的,你要是有时间,麻烦代我去看看他。”他把一封信交给我。 摸起来有些厚,好像不止一封。 “孟医生,他还好吧?” “也就那样吧!天快黑了,方便搭个顺风车吗?” 没拒绝,我们一起离开墓园,回了城。 临走时,他又郑重的向我鞠躬道歉,并问了我木家在哪,他想亲自去拜访,顺便道个歉。 我没告诉他,毕竟外公要见到把自己掌上明珠害死的男人,恐怕要急死。 他老人家不该是这样的下场。 告别了孟培生,回了家。 刚进门,就看到了林夫人舒沛,还有林子钰。 不悦皱了皱眉,真的很想直接把他们轰出去。 霍南奕过来,在我耳边轻语,“早晚都得说清楚,就没把他们轰走。你今天要是累了,不想见他们,那我把他们轰出去?” 拉住他衣袖,“没事的,是该好好说清楚的。但你得陪着我!” 他无奈揉了揉我头发,扣着我手,走到了客厅。 连招呼都没打,开门见山道:“你们找我什么事就说吧!我还等着吃饭呢!” 林子钰无措的看了看我,开口就说:“木梓,对不起,我为我之前对你造成的伤害道歉。我当时只是被不甘和恐惧冲昏了头,才会……” “打住!我不想再提那些破事。不管你做过什么,我已经不想再去想。不过,我会用法律好好跟你算算账。 你派人绑架我,囚禁我,这些伤害,并不会因为你一句对不起而烟消云散。 你还有别的什么事吗?有的话,一次性都说了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只要一看见他,我就会想起黑暗的那两个月,那种痛苦和恐惧,就像是划在我心上的伤,如今还在渗血。 “木梓,我……” 斐鹰突然走了进来,然后押着林子钰,提丢了出去。 林夫人咬唇,低头不语,似乎是羞愧。 吓了我一跳,我以为她真的没有心,更不会惭愧。 “既然您不说话,那我先说好了。配型,我已经做了,手术定在下周五,放心,我会去的。毕竟,我不想欠别人任何东西。 不管怎么说,你们给了我生命,救林先生,就当做是报答你们。 答案您应该满意的吧?那就慢走不送!” 不再管她,转身便上楼洗澡去了。 还能心平气和的跟她说那么多话,已经是我最后的善良了。 但愿,从此不复相见。 ------------ 第183章 你是最好的实验品 无力摔在床上,连支撑着眼睛睁着都的力气都没有。 复杂错乱的感情,好耗人心。 想着这一路的辛苦,不免有点想哭。到底,是怎么了?我的人生就这样被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染指了呢? 舒缓的脚步声临近,牛奶的香甜萦绕在鼻尖,却没有力气睁眼。 “霍南奕,我好累啊。感觉连呼吸都那么沉重,压得我几乎承受不住。我们一起离开这吧!我真的不想待在座伤心的城市。” 他把我抱进怀中,温柔按摩着我的太阳穴,“还记得莫临水吗?等这些事弄完,我们回那去,还是你当初住的那间小房子,怎么样?” 思绪伴着他的话语瓢回到那个临水小镇,一尘不染的街道,清爽的海风,还有…… “你说,如果他没有离开我们,现在是不是正是淘气的年纪?如果他是个男孩,应该长得跟你很像吧?” 他动作一滞,吻了吻我的脸,“木梓,别再想那些伤心的往事。他跟我们无缘,我们有随心就够了。别再胡思乱想。” 努力睁开眼睛,对上他的眼神。 我知道他心里也很难受,只是不说而已。 “如果当初我没离开茂城,是不是一切都不会这样?我们也可以像其他的准爸妈那样,给宝宝做胎教,看他一天天长大?” 可惜,那样的幸福,已经跟我们无缘了。 我有些后悔,当初没好好待随心,她还在我肚子里时,没有给她足够多的温暖和关怀,没有记录她长大的点点滴滴…… “不怪你,我们之间就算是错,也是我的错。但我们不也算是因祸得福?如果你没走,可能随心也不会来到我们身边。木梓,谢谢你送给我这么珍贵的一份礼物。” 是啊,如果我走了另外一条路,或许我们真的不会在一起,也许,随心也不可能来到我们身边。 也许,这就是天意。 饭后,我们一起去了书房,他有点事没忙完,而我刚好有点灵感,想画幅画。 他认真处理公务,我构思着画面,时不时会看向他。 岁月静好。似乎也很不错。 没有轰轰烈烈的炽热,却添了真实。 画完,他还在忙,我有点困,就先回了卧室。 刚要睡,突然想起来孟先生交给我的东西,忙跑下楼,在客厅沙发上找到了那信封。 小心翼翼的打开,入眼的,却是照片。 很多我的照片,从我会走路会说话时候开始的。 一月四张,直到去年年底,一张不落。 咯噔地,心掉入了深谷中。 孟良盛竟然一直在跟踪我,还偷拍我! 为什么? 疑惑堵在心口,烦躁不已。 我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那些照片,终于明白了,之前给我寄那些乱七八糟的照片的人,就是他,孟良盛。 可,他为什么? 不解地收起来,拿出里面的那封信,上面只有一句话:来庆城见我。 起身回了卧室,躺在床上,我猛然想起来孟先生的故事。 是啊,木馨岚给孟良盛造成了难以愈合的伤,他恨啊。 又一个因为我是木馨岚女儿而报复我的人。 心酸的笑了,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一个早已去世的“陌生人”却一直掌控着我的人生。 这样看来,哪怕她在美好的年纪香消玉殒,也是人生赢家,毕竟没有哪个活人有那么大的能力,掌控着另一个人的人生方向。 第二天一早,没跟霍南奕说,准备悄悄独自前往庆城,去找孟良盛。 却在我偷偷摸摸即将溜出家门时,被他逮住了。 提着我肩膀,将我拎回去,扔在了沙发里。 “给我解释一下,一大早你行为诡异,要干嘛去?”他冷着脸,一副我不解释清楚就把我生吞活剥的样子。 “你别生气,我不是要干坏事,再说,我也不舍得你啊。干坏事被抓了,那一个人多寂寞啊。” 拉他坐了下来,像只八爪鱼一样黏在他身上。 “我得去庆城一趟,孟良盛好像有话要说。曾经他也帮过我很多,不管是否出自真心,至少他帮了我。于情于理,我都该亲自向他道谢。” 他半天不说话,我以为他生气了。 结果,拉着我,二话不说就往外面去。 直到我坐在了他车上,才终于搞明白,他要陪我一起去。 “不用的,我可以面对的。公司那么多事,你去忙吧!我真的可……” “我陪你。木梓,任何人任何事,都没你重要。” “哦。”我是真想跟他杠的,这会跟我这么说,等随心回来,就把我抛到脑后,一心只有他的“小情人”。 但不想起争执,就忍了。 可他却突然停了下来,一脸严肃看着我。 “怎,怎么了吗?干嘛停下来啊?” “哦是何意?” “就我知道啊。快点开车,人在后面催了。” 本来就是高峰期,他这么任性一停,后面已经堵了几十米远了。 “可我怎么觉得你很有意见?在敷衍了事呢?” 是又怎样?你咬我…… “唔……” 该死的,他像我肚子里的蛔虫,连腹诽都能看透,倾身过来,吻住了我。 然后,我们就被人给警告了。 后面的车主怒气冲冲敲车窗,把我们臭骂了一顿。 可他依旧淡然自若,仿佛那人骂的不是他一样。 怒瞪着他,恨不得将他丢下去。 托他的福,本来四个小时的车程,偏偏被他拉长到六个多小时。 等我们到庆城时,已经下午四点钟了。 他却没把我带到庆城警局,而是在一栋有些老旧的别墅门口停了下来。 给我开门,伸手拉我,“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来这干嘛呀?我要去见孟良盛,然后回家。” 直接将我拽了下去,“这是我外公家。前两天,听说他老人家回来了,正好把你介绍给他。” 我后知后觉想起来,空手空脚的,就去拜访外公,那多失礼。 忙拽住他,“等等!咱们还是去买点东西吧!就这样两手空空进去,那万一外公把我轰出来怎么办?” “你当外公是黑社会啊?” 不顾我挣扎,硬把我拉进别墅。 趁机抓住了大门,“不行!怎么说也不该这样。我第一次见外公,怎么能不带礼物呢?不行不行!” 他却没给我磨蹭的时间,直接一把抱起我,大步流星走了进去。 任我使劲挣扎,他就是不放开我。 等我终于着地,已经站在了别墅客厅里。 欧式风格的装修,客厅里挂满了名画,彰显着主人的修养和格调。 但奇怪的是,偌大的别墅里,没有半个人影。 “怎么会没人?难道是怎么了吗?” 把我按坐在沙发上,“别紧张,外公在楼上,待会就下来了。” 然后熟络地进了厨房,给我泡了一壶茶,茶水沏好,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出现在了螺旋式楼梯间。 虽然已经很老了,但看上去精神矍铄,儒雅气质不曾消退。 忙站起来,静静等着。 他朝我们走近,那双和蔼的眼睛一直盯着我,多少让我有点紧张。 “外公,您近来还好吧?”他走过去扶外公。 外公笑笑,跟他寒暄了几句。 “外公,这是我太太,木梓。” 忙不迭鞠躬喊:“外公您好,第一次来拜访您,也没带个礼物,是木梓失礼,还请外公见谅。” “一家人重要的是感情,礼物什么的,不要在意。” 外公人很好,脸上一直挂着慈祥的笑容,就是觉得他眼神里有些许伤感,似融入了血脉,怎么也无法抹去一般。 我们在外公家吃了晚餐,他本来留我们在家里住下的,但霍南奕拒绝了。 陪他坐了一会,我们就告别离开了别墅。 自我们去,再到离开,别墅里除了外公以外,没有第二个人。 我很疑惑,问了他,也就告诉我说,外公一家早就移民到国外了,很少回来。外公偶尔回来也只是为了办展览而已。 外公靳淼森,是油画界神级大师,每年夏季都会在庆城举办一次公益展览,今年也是为了筹备展览回来的。 在霍南奕的言辞中,感觉不到他和外公的亲近,虽然很想问,在他一个人漂泊在欧洲求学时,外公他们可有帮过他。 但怕不小心踩雷,就没敢问。 我们在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餐一起去了警局。 但他却坚持在外面等我,没有陪我一起进去。 见到孟良盛时,我只觉得有时候变化真的很诡异。 他头发已经长到了肩膀,胡子拉碴的,穿着囚服,很邋遢,完全一副脏兮兮的流浪汉模样。 先前,他可是风流倜傥,行走的女人收割机,真的没想到竟然会变成这样。 看着他,我几次欲言又止,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开头,不敢冒然说话。 “你还是来了。” “嗯,我想听听你的故事。孟医生知道我并不是木馨岚女儿的时候,是不是很崩溃?还是已经不在乎了?” “你不恨我?” “恨过,但现在我已经放下了。恨,不过是浪费自己的心力罢了,太累,我恨不起。” 他惊讶看着我,许久便笑了。 “没想到你变得如此坚强。如果你真的如我所愿,彻底疯了,那就没意思了。实验,还是需要经历失败才有成就感。太容易成功,没意思。” “所以,我只是孟医生的实验品?” “从我找到你,看到你对木馨雨唯命是从,畏畏缩缩的眼神里却燃着不甘的火焰,我就知道你会是最好的实验品。事实证明,我的眼光没有错。” ------------ 第184章 另嫁他人 苦涩在心里缠绕,无奈的笑了。 这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实验,而我刚好参与了,还真是三生有幸! “你也是受害者,为什么还要把那些自己都不愿意承受的痛苦强加到我身上?木馨岚是有错,可一个巴掌拍不响,怎么就把怨气全撒到我身上了呢? 如果我是你,我比起插足第三者,更恨没有原则的人渣。” “但如果在你彻底疯癫之后,再告诉他,你是他女儿,让他愧疚,不是比直接向他下刀来得痛快?” “……” 看着他得意的神色,我直觉得寒意袭人。 这个人,好冷。 “可你没想过,结局会是这样。我并是她的女儿,也没疯,更没看到孟先生悔恨内疚痛苦。反倒把自己搭进去,你觉得满意么?” 他脸上的笑意顿失,铁青着脸,眼里满满的不甘和愤怒。 不知为何,这一刻,我突然觉得他好可怜。 因为父亲的出轨,受尽了母亲的冷漠和暴力,把一生拿来报复别人,却在即将摘取果实时,猛然得知一切都是个错误。 如果说我的人生就是一场荒诞的闹剧,他的,又何尝不是? 这世间,也许也只有他能懂我身上的无奈和痛苦了吧。 伸过手,附在了他手背上,我感觉到他手微颤,反应过来后,用力抽开,却被我紧紧握住。 我盯着他的眼睛,看到了他的恐惧。 他,害怕别人的亲近和关心。 “其实我今天过来,主要是想当面跟你道谢。在资兰市那几年,谢谢你的帮助。如果没有你,恐怕我早……” 他用力甩开了我的手,然后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我。 眼底讽刺的冷笑在扩散。 “哈哈,帮你?你是太会演戏?还是真的太蠢?不过是没玩够,想留着你慢慢玩罢了。木梓,你真……” “那次我差点被卡车碾死,你拼死救我时,我看到了你的紧张。我快临盆,从楼梯上滚下来时,半夜三更,你背着我拼命往医院赶,我读懂了你的关心。 还有那次,我差点因为幽闭恐惧症而死在电梯里时,我在你紧张的鼓励里听到了你的心声。 别不承认,其实从后来我逃离茂城,一个人在资兰市漂泊的时候开始,你潜意识里就已经把我当成亲妹妹了。 孟良盛,其实你并没有坏到底。” “砰!” 被我说中,他怒火中烧,砸了水杯。 “闭嘴!我从来没有承认过你是我妹妹,从来没有!” “你有,你心里有。在知道我狗血的身世时,我也跟你一样,痛苦绝望。就好像是自己的一片真心被辜负了,不甘又无可奈何。 明明我什么都没做,也没犯错,却偏偏成了所有人眼中的记恨对象。 外公不曾真心待过我,小姨一直利用我,拿我当出气筒。亲生母亲抛弃我,父亲找我,只为了得到我身上的干细胞。 难道,我不比你惨吗?至少,你曾经感受过最干净纯粹的爱,还有来自家庭的温暖。 而我,什么也没有,孑然一身,一无所有,除了伤痕累累。” 跟他说这些,我竟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终于释怀了。 在我数出所有的不堪后,它们就像已经被风吹走的话,也消失殆尽。 孟良盛顿住了,眼神略显呆滞看着我,半晌也没出声。 我站起身,郑重其事地鞠躬,“谢谢你曾经的帮助。希望再见时,你依然是那个风流倜傥的孟医生,有着世界上最暖心的笑。我走了,你多保重!” 没再逗留,利落提步离开。 刚出门口,他的声音突然响起。 “如果你不介意,就别再生分的喊我孟医生,我一直觉得你这个妹妹不错。” 猛地转头,对上了他傲娇的眉眼,笑着喊了一声“哥”。 他咧开嘴角微微一笑,却没应答,“别怪你哥我没提醒你,小心那个子琳,她可不是什么善茬。” 说罢,也没跟我说具体的琳子小姐的坏,转身走了。 呆站了好一会,才傻笑着走出了警局。 霍南奕斜靠在车身上,眼神盯着我,索性顿住脚步,隔着几米的距离,看着他。 就盯着他微青的下巴,还有菲薄的双唇,立体的脸庞,深邃的眸子,心跳漏了一拍。 我的心再次为他而悸动,像刚爱上他那时候一样,狂跳着初恋的激动和羞涩。 在释然后,我竟然找回了最初的自己。 他几步走了过来,抬手揉了揉我头发,“傻笑什么?是不是突然发现你男人魅力无限,都想在朗朗乾坤下扑倒他了?” 在我唇上啄了啄,牵着我走过去。 “霍南奕,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真的很帅,全宇宙最帅?” 这怕是我说过最花痴的话,哪怕是我刚爱上他那会,也从未如此直白大胆过。 “你终于良心发现了,还不算无药可救。” 送了他一白眼,还真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那给你个机会,让你坐实霍太太的身份,怎样?” 他竟然这样跟我求婚? “霍南奕,你也太……敷衍了吧?好歹我也是有市场的人,你这样,就不怕我甩了你,另嫁他人?” 沉默,久到我都尴尬的沉默。 在心里默数着,一,二,三……只要数到十,他还是沉默,我就直接下车,然后踢了他。 结果,就在“十”即将脱口而出时,他“恬不知耻”来了一句:“除了我,谁还敢要你?谁要敢觊觎我霍南奕的女人,我就敢让他全家女人都出柜。” ……呃?您老也忒狠了吧? 但没敢说出来,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无非是往枪口上撞,我才不要傻傻的被他吃干抹净呢。 见我沉默不语,他满意一笑,沉迷在自己的霸道的迷人魅力里。 没说什么,偶尔让他得意一回也没什么,反正都是自己男人。 半个小时后,车子又停在了外公家的别墅外。 转头,疑惑看着他,“我们不回家吗?明天就是周六,随心要回家的。” 没答我,只是把我落下了车。 又回到了别墅里,还是没有一个人。 这一次,没在楼下客厅等,而是直接带着我上楼去。 站在书房门口,敲了敲,便直接进去。 “外公,我们要走了,您自己多保重身体。”他开门见山道明来意。 外公倒没挽留,只是客套寒暄了几句,便没再说什么。 只是,在我们临走时,他把一副贵重的画当做礼物送给了我,说是见面礼。 抱着那副画,我感觉有座五指山压在我身上。 油画大师的作品,这分量我是诚惶诚恐的。 若不是霍南奕要我接着,说什么我也不想拿的。 我们陪他吃了顿饭,下午四点左右才启程回了茂城。 当终于回到茂城时,正好是凌晨四点半,因为路上耽搁了好长时间。 而我,是在睡梦中,直到他扎人的胡茬弄醒了我。 睁眼,却见自己在民政局门口。 惊诧问:“你当真啊?我可没说要嫁给你!”说着边开门,打算逃脱这人的魔爪。 可到底,我无力拒绝他给的一切。 被他吻得七荤八素的,脑袋晕乎乎的,被他拉了进去。 可我记得,今天明明是周六,人家是不上班的。哪怕如此,我也没能逃脱。 工作人员特地给我们开了后门,成功把我俩又扯到了一块。 看着手里的结婚证,我还觉得这一切是做梦。 我就这样,又一次嫁给了他。 “我怎么就把自己给卖了?哎!”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我的霍太太。” 一把抽走我的结婚证,扣着我的手,上车回了家。 无奈靠在车窗上,过去的一幕幕,好的坏的,高兴的难过的,像是放电影一样,一帧一帧在脑海里回放。 兜兜转转,有的人,依然在自己身边。 而有的人,即便再努力去抓紧,还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也许,这就是生活。 没直接回家,他带我去了花鸟市场,走在喧闹的人群中,手牵着手,觉得踏实又自在。 转了好一会,他最后买了一只懒洋洋的胖兔子,说是送给我做新婚礼物。 我一头黑线,这是什么奇葩的礼物? 结婚,竟然送太太一只兔子,而且是没什么活力的兔子,能不能养活都不知道。 就在我要发脾气时,“你瞧,它长得跟你好像,傻傻的,很可爱。” “……” 碍于今天这特殊日子,我倒没跟他急,忍住了怒火,没大闹。 又转了好久,他又买了一盆栀子花,也是送我的礼物,不过不是新婚礼物,而是感谢我愿意再次收了他这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傲娇的回了句“知道谁是主人就好。” 可谁知道,这一句玩笑,竟然被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当了真。 当晚,我差点被折腾死在了床上。 自此之后,我知道,在他面前,有些话是坚决不能说的,不然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再次结婚后,日子如蜜糖,甜而不腻,很是舒心。 一切都像是获得了新生,在尽情绽放自己的精彩。 就连那些善妒的恶意,也在蠢蠢欲动,谋划着致命的袭击。 ------------ 第185章 被人利用 周一上午,我送随心去培训班,刚回到家,就见门口停了辆路虎,心下狐疑,还以为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来捣乱。 提着心下了车,还没走近,车上的人便下来了。 霍楠西甩了甩葡萄红的波浪卷发,有些尴尬的微笑看着我。 不悦皱了皱眉,哪怕是后来她再没破坏我们的生活,可还是心存芥蒂。 只要看到她,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霍南奕在公司,你要找他就直接去公司找吧!”越过她,径自开门回家。 “等等!”顿住脚步,但没回头,实在不想见她。 “嫂子,对不起!我为之前对你做的事,真诚向你道歉。” 转身,只看到她弯成九十度的腰。 “如果是霍南奕要你来的,大可不必委屈自己。你道歉与否,我完全不在意。霍楠西,之前我挺感激你的。 在我缺席的那几年里,你给了随心温暖和母爱。但这都无法抵消你对我的伤害。 不过现在我不想再追究,怎么说你也是他妹妹,随心的姑姑,我不会把你怎样的。 但要我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做不到。” 我只听随心跟我说过,就我以为她已经不在的那几年里,她都是跟霍楠西在一起,常住新西兰,偶尔也会去莫斯科。 她跟我讲,霍楠西带她游玩,教她国外的礼仪,睡前给她讲故事……在她的眼睛里,我看到她对霍楠西的喜欢和尊敬。 就连现在也一样,她也会悄悄问霍南奕,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小姑姑。 我没能一直陪着她,就是我的失职,更没资格剥夺她喜欢任何人,想跟任何人在一起的权利。 况且,霍家也就剩他们兄妹俩了,我不能那么自私,隔断他们兄妹俩的亲昵。 打量了她一番,终究没有邀请她进去坐坐的勇气,转身,径直回了家,但我没关门。 她的突然出现搅得我心烦,也没心思画设计,就半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太太,这天怪热的,霍小姐一直站在外面,怕会中暑,要不然……” 忙睁眼,桂嫂低下头,怕我骂她。 我起身,走到窗边,见她确实还站在门口,那倔强的样子跟霍南奕还真像。 “桂嫂,你们去把霍小姐的行礼搬进来吧!别出什么事,先生该怪我了。” 她连应了几声“哎”便叫上江芸,出去了。 没一会,霍楠西走了进来,我听到她的脚步声,但忍着没转身看她,也不知在争什么气。 “霍小姐进去坐吧!刚巧今天煮了绿豆汤,我这就给您盛一碗消消暑。”桂嫂热情的拉她到客厅坐下,然后乐呵呵钻厨房去了。 “嫂子,我……你要是觉得困扰,我马上就走!不会……” 无奈转身,“你要真不想我困扰,就不会在这了。算了吧,反正家里也能住,正好随心也想你,就帮我个忙,陪她一段时间吧!” 谈好了条件,我们陷入了沉默之中。 我对她无话可说,她也不好开口跟我说什么,气氛有些尴尬。 要不是趁着给他送饭的机会跑了出来,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她一直待下去。 直接去了他办公室,他却不在,问了陈轲才知道,他出去考察了,要过会才能回来。 百无聊赖坐下来等他一起吃饭,手机却响了,唐梨姐约我一起吃饭,关于新的设计,有事要跟我详谈。 本来她只是先跟我说,让我有空再找她的。但想到家里还有霍楠西在,就莫名不想回去,就直接去找她了。 跟她谈了一个多小时,无奈还得回家去。 好在我回家的时候,霍楠西午休没醒,才避免了无言的尴尬。 找了本书,抱着去了花园,躺在树荫底下的躺椅上,睡会看会,很快便到了傍晚。 收起书,打算去接随心。 霍楠西却突然叫住了我。 “哥让我自己把事情跟你说清楚,我想了很久,也知道你看到我很别扭,说完我就会走的。” “我没要赶你走的意思,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你而已。至于你说有事,那就说吧!说完正好去接随心。” 我们面对面坐在花园里,阵阵微风拂面而过,还带着未消散的热气。 “我之前那样,只是被怨恨冲昏了头。我恨木馨岚,就把对她的恨转移到你身上。 当我听哥说,你不是她女儿时,满心愧疚,想来找你道歉的。但哥说你情绪不稳定,让我等等。 我这次回来,一是特地向你道歉,二是要回来长住,以后不走了。所以我觉得为了避免以后尴尬,有必要跟你说清楚。” “我很好奇,你们都是怎么想的,母亲犯的错,凭什么要女儿来承担后果?不觉得很不公平?” 她如此,小姨如此,孟良盛如此,甚至连霍南奕也曾如此。 堂而皇之地把恨强加在我身上,他们真的感觉到快意吗? 她羞愧的低下头,良久才抬头看着我,又郑重其事向我道歉。 “是挺可悲的,弱小到只能欺负无辜的人来宣泄自己的怨恨。但我真的恨她入骨,恨不得刨了她坟墓。” “……” 我被她的话震惊到了。 一个温婉的艺术家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想不出会因为什么。 “你一定会觉得我是疯子吧!但你想象不出,我曾经的绝望和无助。” 她伸出了右手,放在桌面上,她手指上还有一道道浅浅的疤痕。 “其实我右手是废的,没有半点力气。而这一切,都是拜木馨岚所赐。 哥没跟你说过她的事吧?木馨岚算是伯母,就是我哥的妈妈的学生。 伯母是个珠宝设计师,也是个温柔的好妈妈。 我从出生就没了妈妈,跟我爸相依为命。那时候还小,不懂事,就不喜欢我爸再娶,总是想方设法赶走他身边的女人。 但我需要母爱,而伯母给了我母亲的关怀。 在我心里,伯母就是我的妈妈。可木馨岚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她害死了我的妈妈。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伯母认识木馨岚,是在一个非常寒冷的下雪天。 木馨岚身上全是伤,青一块紫一块的,一动不动的躺在雪地里。刚好,那天伯母从医院回去,遇到了她。 伯母救了她,把她送到医院处理了伤口,还给她开了间房,让她住下。 后来,也不知道她怎么知道伯母的住处,她突然跑到了霍家,求伯母帮她。 伯母知道她身上的伤是她母亲打的后,动了恻隐之心,便答应帮她。 不仅给她钱,还教她画画,资助她上学。木馨岚的一切,都是伯母给的,可她却不懂得感恩。 就在木馨岚十一岁的那天,她又满身是伤的跑到霍家。她跪在地上,求伯母帮她回到木家。 据伯母日记里写的,木馨岚无意得知她的养母,也就是木常彦特别喜欢的陪酒女——小夕,曾经怀过木常彦的孩子。 为了能过上更好的生活,拜托小夕的毒打和谩骂,她要以木常彦私生女的身份回到木家。 她求伯母帮她伪造身份,变成真正的木常彦的私生女。 伯母拒绝了,于是她怀恨在心,想要报复伯母。 木馨岚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没人知道。伯母只写到:她是天使,也是魔鬼。 也不知木馨岚做了什么,自己回到了木家,而她的养母,也在她回到木家的半个月后,尸体被找到,但找不到凶手。 因为小夕患有精神分裂症,据当时警察所说,她是在孩子流产后才变得疯疯癫癫的。但……” “等等,你说木馨岚只是我外公情人的养女?她跟木家没有半点关系?” 简直不可思议,搞了半天,不止我的身份被弄错,就连木馨岚的身份都是个错误。 看来,我是个错上加错的产物。 “对不起,我只是……”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努力平复情绪,等她讲下去。 “没人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也没人怀疑木馨岚。 她回到木家以后,深得木常彦宠爱,虽然是个私生女,但也是风风光光的名门千金。 后来,她也来找过伯母,请求伯母不要把她的身份说出去。 伯母本不是个爱八卦的人,也觉得她很不容易,就把这个秘密埋在心底,从未对任何人说过。 待她,也跟从前一样,耐心教她。 但,即便如此,木馨岚还是不放心。 于是,她开始了报复和阴谋。 伯父跟伯母的感情不算好,伯父对伯母无意,伯母虽然喜欢伯父,但又害怕丢掉自己的骄傲,从未卑微的请求或挽留。 伯父醉心研究,一年也就回家十几趟,伯母也是女人,也需要别人关心。 那时,我爸在霍氏集团任副总,我又喜欢粘着他,他天天都是一下班就回家。 我跟哥,一个没有妈妈,一个得不到父亲的关爱。我从他妈妈那里得到母爱,他从我爸爸那里得到了父亲的关心。 因为我们,伯母跟爸爸走得很近,就连家里一些爱嚼舌根的佣人都在传他们的闲话。 终于有一天,他们的闲话被人传了出去,闹得人尽皆知。伯母背上了不守妇道勾搭小叔子的骂名。我爸爸也被吐了一身口水。 这一切的背后,是木馨岚在算计。 她利用平时跟伯母走的近的机会,刻意问一些感情方面的事,然后录了音,再剪辑,搞得伯母像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的荡,妇一样。 就连伯母和我爸爸陪我和哥吃饭的照片,也都是她流出去的。 闲言碎语闹了将近一个月,伯母日渐憔悴,而伯父依旧不着家。但爷爷奶奶却相信了外面的风言风语,想要把伯母赶出家门。 我爸爸知道后,带着我离开了霍家老宅,搬了出去。 流言平息了一段时间,却在伯父生日那天,六一儿童节那天,伤害来得致命,没有半点挽救的余地。 我记得,那天我爸爸去接我回家,带我去吃饭。刚吃到一半,他接到了家里佣人的电话,说是伯母出事了。 我爸爸很着急,带着我疾驰赶往老宅。 却在一个又大又黑的弯道那,出了车祸。我爸爸为了保护我,当场死亡。而我的右手指,也在那场车祸里被压断,变成现在这样。 就在那天,我爸爸死了,伯母也走了。 但关于伯母的流言还在继续,几乎茂城人都知道,伯母背叛了婚姻,出轨小叔子。最后两人私奔路上,出车祸双双死亡。 这样的流言蜚语,传了四五年才终于淡了下去。” 说完,她累极一般,靠在椅背上,大口大口喘气。 看着她,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责怪,自是不可能。安慰,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木馨岚,这个跟我绑在一起这么多年的女人,真那么不堪吗? 抽风似的说了句:“也许,一切都是误会呢?说不定她没有做过,只是被别人利用而已。” ------------ 第186章 逞强闯祸 “你觉得可能吗?” “……” 不敢再替她说话,具体什么情况,我不了解。而木馨岚的为人,我也不知道,就更加不敢妄加断言。 “伯母就是知道了真相,又知道了伯父在外面有人,才会大受打击,自杀的。” “抱歉,我刚刚只是……” “没关系,都过去了。应该我道歉才对。不分青红皂白,把恨都强加在你身上,真的对不起。” 她再一次鞠躬道歉。 忙拉她,她却趁机握住了我的手,“嫂子,哥曾经也因为这事而伤害了你,我代他跟你道歉。” 微蹙眉,“这跟你没关系,再说,我已经忘了,不然也不会再嫁给他。” 那些事,霍南奕也不止一次跟我讲过。 就我们刚在一起没多久,他就知道了我是木馨岚的“女儿”,但又舍不得跟我撇清关系,才会听从霍董事长的安排,跟小姨订婚。 其实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整垮木家,报复木馨岚。 后来我们再遇,他逼我回来,不仅是要我待在他身边,也是为了打击木家。 若是以前,我一定不会原谅他。但现在,我只想跟他厮守到老,陪他走完这一生,其他的,我已经不在乎。 “嫂子,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不要再离开我哥,可以吗?要是没有你,哥会死的。” “你开什么玩笑?谁没了谁,除了遗憾,哪会要命?”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清楚,若是没有他,会要了我的命。 “不,我是认真的。在你失忆的那一年多里,哥过得很苦。哥没日没夜的工作,他说,如果脑袋有空闲,就会想你想得要炸裂。 我劝不动他,要不是后来他累垮,随心天天哭,他是不会改的。 嫂子,在哥心里,没人比你重要,随心也没有。所以,请你不要再离开他,好不好?” 听到他曾为了不想我而把自己累垮,很心疼。 原来,他跟我一样的傻。 这样的他,我怎么舍得离开? 事情说开,我跟霍楠西之间倒自然了许多。 她非要跟我一起去接随心,就一起去了。 随心见到她,高兴得快要跳起来,乐得合不拢嘴。 霍楠西非要去商场买礼物,不得已一起去了。 却遇到了不想见的人。 我们买好东西出来,却跟琳子小姐擦肩而过。 都不想搭理她,奈何她闲得慌,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木木,听说你们又结婚了?恭喜啊!希望你能一直幸福下去,别一阵风来,又吹得无影无踪的。” “谢谢你的祝福!琳子小姐多虑了,我们会一直幸福下去,永远。” 不想再理她,拉着随心迈步离开。 “呵,一个抢了别人丈夫的小三,脸还真够大的。” 她声音不小,把周围的人都给招来了,一个个鄙夷看着我。 忙抬手蒙住随心眼睛,我不想她那双干净的眼睛看到这些肮脏和不堪。 转身,正想怼回去,霍楠西却已经上去,二话不说,一巴掌甩在了她脸上。 “啪”地,响彻商场。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别占着别人的东西,以为自己是主人,不过是一条偷了主人东西的狗,也敢在这叫嚣?” “你……”琳子小姐脸色顿时煞白,抬手要打回去,却被霍楠西抓住了手腕。 “买不起牙膏刷牙是么?嘴这么臭。”甩开她的手,从钱夹里抽出一叠钞票,甩在了琳子小姐脸上。 “毕竟是熟人,安心拿去用吧!好好买个不错的牙膏,刷干净了再出来,别老这么臭,丢人现眼。” 琳子小姐差点气死了,但也没敢对霍楠西怎样。 那些围观的人当中,有人认出了霍楠西,出于偶像崇拜,就都站在了她这边,指指点点的议论琳子小姐。 “嫂子,咱们回家吧!”她特地拔高了音量,抱着我胳膊。 扫了眼颜面无存的琳子小姐,站在红彤彤的钞票中间,很有喜感。 没上去落井下石,牵着随心一起离开了商场。 对于她那样的人,没有同情的必要。 可我没想到,一时的口舌之快,会招致致命的伤害。 如果可以,我宁愿忍气吞声,也不要让他们受到伤害。 周三上午,我陪随心去参加奥数竞赛,不知为何,心慌的很,心跳乱如骤雨在下。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就一直紧绷着神经,生怕稍稍放松就会出什么事。 但尽管如此,还是没能逃过一劫。 中场休息的时候,随心要去洗手间,我都没敢让她自己一个人去,紧紧牵着她的手,陪她一起。 “妈妈,你怎么了?怎么比我还紧张,手心全是汗?” 她拉过我的手,给我清洗掌心的汗。 “别紧张啦,不就一个比赛嘛!输了还可以重新再来嘛!更何况,你女儿我不会输的。” 她甜甜笑着安慰我,被她笑容感染,心稍稍安了一点。 “妈妈相信你,加油!” “Givemefive!” 跟她击了掌,声音刚落,只感觉脑袋发晕,便昏了过去。 等我再次苏醒,双手双脚已被绑住,嘴里塞着一团布。 艰难滚来滚去,想要找到随心,可光线太暗,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唔唔……”尽量弄出声响,借此来找到随心在哪。 却一无所获。 我慌了,难道随心不在这?那她…… 一想,害怕得直掉眼泪。 如果她出什么事,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拼命在那漆黑的地方找了一遍,还好,在最后的那个角落里,找到了随心。 “唔唔……”用身体碰了碰她,过了好一会,她才醒。 虽然我没听到她哭,但我知道,她肯定是吓坏了。 也不能安慰她,只能摸索着,试图解开她手上的绳子。 我不知道这次又是谁,可我宁愿死也不想她一次次陷入这种黑暗和绝望中。 她还那么小,不该被这些肮脏剥夺了快了和对美好的期望。 我不要她跟我一样。 努力憋着眼泪,咬牙坚持着,感觉手都要抽筋了,才终于解开了她的绳子。 获得自由后,她扑在我怀里,无声哭泣。 “别害怕,妈妈在,不会让你出事的。别害怕~” 感觉自己很没用,这种时候,除了无关痛痒的几句安慰,便做不了什么。 慌忙伸手拿项链,脖子上却空空如也。 项链被扔了。 随心身上的也不见了。 最后的希望也终于破灭。 没有项链,霍南奕根本找不到我们。 无可奈何,紧紧抱着她,只能期望着用身体来抚慰她恐惧的心。 手被硌了一下,才想起来,戒指。 我记得他跟我说过,这戒指里也有追踪器。 忙取下来,摸索着,打开了追踪器。可又不知该藏哪里安全,一时情急,我把戒指吞了。 “妈妈~” 随心害怕的喊了我一声,随后便听到外面的动静。 捂住她的嘴,小声说:“嘘~别说话!妈妈没事,爸爸很快就会找到我们的。” 还好那些人也没进来,不然也不知会发生什么。 随心安安静静缩在我怀里,她那双如夜明珠的眼睛直直看着我,看得我心更慌。 如果出点什么意外,我要怎样才能保护好她不受伤害? “对不起,妈妈总是这么没用,什么也做不了。对不起!” “妈妈,我有一件事,一直不敢告诉你,怕你生气不要我。” “我不会不要你,不管你做个任何事。” 她还非要跟我拉勾才放心。 如她愿,她又往我怀里钻了钻。 “妈妈,其实我很早很早就见过爸爸,在资兰市就见过。” 还是很震惊,却也没说什么,等着她继续。 “我第一眼见到爸爸,就觉得他很熟悉像认识了很久那样的熟悉。第二次再见到他的时候,我才确定,原来他就是妈妈喜欢的人。” “……” 这丫头怎么会知道? “妈妈不记得了吗?你那件旧风衣的口袋里,有一张照片,上面就是爸爸。照片背后还写着他的名字。” “……” 要不是有言在先,不生气,我真想好好训她一顿,竟然乱翻我东西。 “爸爸说,你对他一见钟情。我也对爸爸一见钟……” “砰!”的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门突然开了,还有刺眼的光照进来,直射在我们脸上。 ------------ 第187章 你根本不是人 把随心的脸按进怀里,眯眼望过去。 是琳子小姐。 身后跟着两个五大憨粗的男人,一脸的猥琐样。 她得意洋洋的笑着,骄傲地走进来。 随着灯光照亮了四周,我才注意到,原来我们在南郊,之前的别墅里。 “琳子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不请自来也就罢了,还把主人绑了,这是要鸠占鹊巢?” 她没说话,两步过来,揪起我头发,一巴掌甩在了我脸上。 强忍着疼痛,缓缓抬起头,迎着她视线,看着她眼睛。 “啪!” 又一巴掌落在脸上。 “痛吧?那天霍楠西不是打得很爽么?我要你好好尝尝这滋味。” 抬手又要打下来,却听到她疼痛的尖叫声响彻在房间里。 “小野种,敢咬我!” 她一脚踢开了咬着她大腿的随心。 “随心!” 紧张跑过去,磕到地上的鼻子血流不止。 心都要疼死了,我怎么能让她受伤? “有什么事你冲我来,别伤害孩子!她是无辜的。” “无辜?难道我就不无辜?凭什么我就要受到最恶毒的对待?我也是个无辜的孩子。” 她突然情绪激动,大吼大叫起来。 “她无辜?谁不无辜?可他们因为我是孩子而停下了吗?没有!”吼着向我们靠近,我只能紧紧抱着随心,把她圈在怀里。 “他们像饿狼一样扑向我,扒光我的衣服,那么恶心,那么肮脏。谁又在乎过我是无辜的?” 她步步逼近,我们不断往后退,哪怕她说的事实,我现在没心思同情她。 我只想要我女儿是安全的。 “凭什么要对我那样?明明紫苏也在,明明我们长着同样的脸,凭什么她就可以逃过恶魔的魔爪,而我要承受那些恐怖的伤害?我不甘心!” “不过,她已经死了。就算她干干净净又怎样?好不是死在了我手里。” “……” 我脑子一片混乱,理不清其中的逻辑,更不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 见她陷入了回忆里,我扫了一眼周围,也就两个人在。 不知道逃跑的几率有多大,但我不想坐以待毙。 咬牙抱着随心,刚跑出去两步,门口又进来四个糙汉子。 琳子过来,怒地扯着我头发,其他人从我怀里抢走了随心。 心揪紧,顾不得疼痛,大喊:“不要动她!不要伤害她,她只是个孩子!” “你不是要跑么?那我就让你跑!” 甩开了我,拍了拍手,吩咐道:“既然霍太太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就好好招待霍小姐,最好伺候得她欲仙欲死。” “琳子小姐放心,保证让您满意。” 总共六个人,抓着随心,要侵犯她。 冲过去,拼命踢打那些人。 却一次次被甩得老远。 随心害怕的哭喊声撕裂着我的心,每一下都让我绝望。 “扑通!” 无可奈何的我跪在了琳子面前,卑微哀求道:“求你让他们住手!随心她只是个孩子,你难道要让她跟你一样吗? 求求你!放过她。只要你放了随心,你想怎样,我都答应你!求求你!……” 不停的磕头求她,可她没有丝毫动容,仿佛根本没有心。 没得到她的首肯,那些人也没敢对随心怎样,只是抓着她。 “我求你放了随心。你不是不平衡吗?那冲我来好了,你要怎样都可以,求你不要伤害她。求求你!” 她无情甩开我的手,“你,我不会放过。她,也别想逃!就让你们母女俩尽情享受肉体快乐。怎么办,我已经等不及看到霍南奕痛不欲生的表情了。哈哈哈……” 狂妄的大笑,便朝门口走去。 “好好照顾她们母女俩。” 话落,锁上了门。 我再一次被推到了绝望的深谷,看不到一点光。 但这一次,我不能就这样倒下。 我要保护随心,我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拼命冲过去,终于将她护在了身后。 “不是要玩吗?来啊!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有什么可玩的,我陪你们玩!” 挺直了腰板,尽力伪装着坚强。 我不知道霍南奕是否能找到我们,也不敢再奢望着他能在这些畜生碰我之前赶来。 只要能保护好我的女儿,就够了。 “啧啧啧……够泼辣!兄弟们,今晚咱们就搞死她。” 笑容猥琐,恶心的向我逼近。 有个人突然扑过来,趁着他扑过来的时候,抬脚,踢中他命根子。 疼得在地上嗷嗷直叫。 见我反抗,剩下的人同时冲了过来,拳脚无情踢打在我身上,又扯我身上的衣服。 我一直憋着气,拼命的忍着痛,在一人扑上来时,咬掉了他的耳朵,又重重挨了一脚。 其中一个拔出了身上的刀,举起来就要砍下来,却被另一个阻止。 “一刀解决了,那怎么对得起兄弟们的辛苦?收起来,慢慢玩,玩死她!” 依言扔掉了那把刀,又一齐向我扑来。 我看准了那把刀的位置,带着随心滚到了旁边,在他们过来前,捡起了刀。 “再过来,我就杀了你们!” 他们却在笑,笑我的不自量力。 对视一眼又过来,目标是刀。 在争抢中,我不小心砍伤了一个人的脖子,顿时鲜血直流。 趁机抓住了他,以他做要挟。 “别过来!否则我一刀砍了他。” 我知道那个人是他们的小头目,他们不会丢下他不管的。 果然,那些人在后退,没再造次。 “随心,抓紧我!” 依言,紧紧抓着我的腰,刀口抵在那人脖子上,逼得那些人朝门口后退。 “快点让开,否则我一刀砍了他!” 刀锋深入几分,血又流了不少。 退出了门口,却有一堆人围了上来。 “饭桶!连个女人都拿不下,花钱请你们有何用?”琳子怒得大骂,却被那些人打了一巴掌。 “闭嘴!臭婊砸!” “放了他,我可以考虑放小朋友一马。”那个黝黑矮胖的老大叼着根烟,盯着我。 我没松手,警惕地看向他。 “琳子小姐给了你们多少钱?我十倍给你们,帮我抓住她。” “哈哈哈……霍太太真豪爽!不过道上有道上的规矩,请恕我熊五不能答应。霍太太,拿朱七换霍小姐,很划算。霍太太再考虑考虑?” 下意识低头看了眼随心,她直盯着我,眼里却不再是恐惧,而是担忧。 她怕我出事。 可我又何尝不想她安然无恙? “我如何信得过你?不如这样,你放我们走,我放了你兄弟,然后再给你琳子价格的十倍。” 他心动了,毕竟这样的生意他一点不亏。 “可以!” “给我一辆加满油的车,速度!” 他吩咐底下的人照办,我依旧紧握着刀,顶在那人脖子上。 慢慢退了出去,就在即将上车离开时,琳子疯狗一般冲上来,抓着我握刀的手,用力,隔断了那人的动脉。 鲜血直涌,那人倒地,当场死亡。 我被吓坏了,我竟然杀了人! 在我发蒙的空档,那些人又抓住了随心。 “大哥,这个臭婊子杀了朱七,咱们一定要替他报仇!” “不是我!是她杀的!”我条件反射地否定,指着琳子。 却只能再次落入他们手中。 再被扔回房间里,我知道,这一次我是怎么也逃不了了。 慌忙把随心压在身下,我能做的,也只有用身体来保护她。 至于最后,她能不能安然无恙,只能看命。 他们一起扑了过来,对我拳打脚踢,又抓着我头发要把我扔出去。 我死命抓着栏杆,无论多痛,都没有松手。 当我快要疼得晕过去时,暴打停止了。 找不到思绪的脑袋里乱哄哄的,喧闹不已。 琳子的声音在耳朵里乱窜,“我记得霍太太那双手很珍贵呢!又能弹琴,又能画画,很了不得。” 她蹲在我面前,抓过我的手,平放在地面上。 “果然不错,如果再多点东西,就更漂亮了。” 冷笑站起身,抬脚就要放在我手上。 我只看到细细的高跟离我手背越来越近,而我连收回来的力气都没有。 无力闭上眼睛,没了就没了吧!只要随心好好的,他们没碰我就够了。 等着疼痛袭来,可还没感觉到痛,就听到有人闯了进来。 “不好,快跑!” 随着这一声命令落下,一阵混乱的逃跑后,房子里再次恢复了宁静。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来了,只是觉得身上的伤越发的疼,揪着我神经,终于耐不住,晕了过去。 …… “哗!” 浑身冰凉冰凉的,意识慢慢苏醒,才知道我是被冷水浇醒的。 入目,是昏暗的灯光,还有一张脸,模糊不清,看不出来是谁。 他就坐在不远处,翘着二郎腿,惬意地磕着瓜子,看着我。 努力睁大眼睛,眨了眨,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是他,冷兴味。 他终于按捺不住,要动手了吗? 不知为何,这一刻,我竟没有感到害怕,心里毫无波澜。 扫了一眼这地方,破破烂烂的,显然已经不在南郊。 无力的抬手,摸了摸身旁,碰到了东西,忙翻身起来,正是晕过去的随心。 吃力的爬过去,轻轻摸着她脸上的淤青,眼睛再次湿润。 到底,我还是没能保护好她。 “混蛋!你他妈抓我干嘛?”一道尖锐的叫声穿破空气,传到我耳朵。 她也被抓了? 琳子站起来,摇摇晃晃几步跑到冷兴味面前,揪着他衣领,大声吼:“放我离开这,立刻马上!” 结果,“砰!”地,她被扔到了很远的墙角根。 “你个混蛋,竟然骗我!你他妈不是人!”她很不甘心地怒吼。 “不是人的,不是你,琳子小姐么?” ------------ 第188章 血淋淋的往昔 “杀姐姐,还想杀死妹妹,琳子小姐才根本不是人吧?” 许是被他说中,琳子恼羞成怒,猛地爬起来,冲过来要抓我头发。 却被冷兴味一把捏住了手腕,而后甩开。 “瞧瞧,这么没人性的事,也就只有琳子小姐做得出来了。” “闭嘴!你个基佬有什么资格笑话我?你以为你就很高尚?” 冷兴味坐回原位,恢复了之前那副惬意的模样。 “我从来不高尚,但我不会拿奕的女人,逼他去死,只是要他做个选择而已。琳子小姐就不一样了,一次次玩命逼他。” 听着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天”,我却只想离开这里。 但也知道,我走不掉。 听冷兴味的语气,他应该很快就会来吧? 他想要什么?霍南奕?还是别的什么? “我恨,恨所有人。凭什么所有人都比我幸运?紫苏是,这个女人也是。凭什么她们能躲过糟蹋,而我要承受那些非人的折磨? 凭什么她们可以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我就不能?我们身上都流着同样的血,凭什么命运要偏爱她们?” “……” 我脑袋里乱如一团没有头的乱麻。 她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我们身上都流着同样的血? 我跟她怎么可能…… 不会!一定不可能的! “你什么意思?你怎么会跟我……” “没错!就是那个意思。我们是亲姐妹,都是林冬青的女儿。” “不,不可能!你一定弄错了,怎么会这样?你一定在骗我!” 说什么我也不愿意相信,我的父亲,就连不怀好意来认我,给我讲的故事,还是骗我的。 他不止我一个女儿,却偏偏要我给她干细胞,我在他眼里,根本就什么都不是,只是个工具而已。 “失望了?那你倒不必,因为他不仅没给过我们什么,还不愿意认我。”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记得疗养院里那个疯女人么?她是我妈。” 惊讶不已,那个女人,竟然是她的妈妈?可她跟林冬青又是什么关系? “她是林冬青的初恋,也是你妈那个贱人的闺蜜。” 提到林夫人舒沛时,她恨得咬紧牙骨。 “如果不是你妈那个贱人,我和紫苏不会出事,我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紫苏也不会死。这一切,都是拜你妈所赐。” 她越是这样,我越好奇,到底林夫人又是怎样的蛇蝎心肠。 “我妈妈把你妈当姐妹,努力打工挣钱供她上学,她成了钢琴家,虽然没什么名气,但光鲜亮丽。 可我妈呢,牺牲自己,永远只能待在最底层。 她每天重复着单调的收银工作,把希望都寄托在你妈身上。她相信,你妈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她们曾经约定,有一天哪个出息了,要给孤儿院捐赠,让孤儿院的孩子们都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 我妈妈一直没忘,可你妈却根本没有心。 你妈渐渐疏远我妈妈,也不再回孤儿院,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上流社会的名媛。 而不幸的是,孤儿院面临拆迁,我妈妈去找你妈,让她求人帮忙,但被她严词拒绝了。 在我妈妈一筹莫展的时候,遇到了林冬青。 林冬青一眼便爱上了我妈妈的美貌,热烈追求她,便帮她解决了孤儿院的困难。 但无耻的人渣,他强暴了我妈妈。无奈,我妈妈只好跟了他。 刚开始的时候,他对我妈妈很好,呵护宠爱,但一切只是他风流的一贯套路。 没多久,他便另结新欢,而且对象是我妈妈的闺蜜。 我妈妈很难过,去找了舒沛,结果她告诉我妈妈,她只是在帮妈妈才故意这么做,她跟林冬青之间没有半点关系。 因为我妈的身份,名门望族的林家是绝对不允许她进门的。舒沛打着帮她嫁进豪门的幌子,勾搭了林冬青。 但我妈妈还很感动,觉得自己有一个好闺蜜。 三个人的关系纠纠缠缠一年多,直到我妈妈怀孕才彻底撕破了脸。 我妈很高兴的这个消息告诉了林冬青,他却要我妈打掉孩子。 我妈死活不同意,最后才勉强留了下来。 但这事被舒沛知道了,她心生妒火,便把我妈骗到了一处郊外的房子里居住,扬言为了安胎,实则谋划着恶毒的事。 就在我妈妈怀孕四个月左右时,她也怀孕了,也是林冬青的孩子。 她当时骗我妈妈说是林冬青强迫的她,而孩子是无辜的,求我妈妈原谅。 我妈妈本身就是个孕妇,自然也心软,没有怎么样,只是赶走了她,自己住在郊外的房子里。 期间,林冬青不曾来看过我妈妈,舒沛也没有。 突然有一天,她又来了,告诉我妈妈说,她打掉了肚子里的孩子,请求我妈妈原谅。 到底我妈妈笨,相信了她的眼泪,便原谅了她。 她们的姐妹情意又结了起来。 不过,舒沛只是在利用我妈妈。因为她根本没有怀孕,怕被发现才搞一出流产的戏码,既博得林冬青的好感,又求得我妈妈原谅,一举两得。 而她之所以再回来,只是为了抢走孩子。 她甚至连待产医院里的医生,还有杀人灭口的事情都已经计划周全,就等着我妈妈临盆。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但生出来的却是两个女儿,她便放弃了铤而走险。因为她知道,林冬青的母亲只想要孙子。 她把我妈妈照顾得很好,亲自照顾她坐月子。那时候,正巧林冬青在预备候选,她便以各种体面的理由将他挡在外面。 在林冬青的印象里,我妈妈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就已经夭折了。这是舒沛骗他的谎言。 你说多可笑,哪怕他真把我们放在心上,只要稍稍一查,就知道舒沛在说谎。 然而,他始终没有。不是他有多相信舒沛,而是根本不在意。 瞧瞧,那么冷血无情的男人,就是我们共同的父亲。而你,圣母白莲的要救他,真是愚不可及。” 相比于她的失望,我倒已经习以为常了。 人情冷暖,我见的多了,心也跟着凉了。 只是我没想到,我的生母竟然会是那么心狠手辣的女人。 这一点,着实让我有些吃惊。 “那后来呢?为什么阿姨会变成现在这样?还有她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她冷冷的剐了我一眼,似要讨回什么。 “还不要感谢你那位好妈妈。我妈妈刚坐完月子,她就迫不及待地彻底除掉我们。 那是个盛夏的晚上,酷热难当。她给我妈妈煮了碗绿豆汤,加了些安眠药,我妈妈睡了过去。 然后,她布置好一切,厨房里烧着水,为意外起火做足了工作。 她离开了那间房子,确实离开了,就连监控录像都有她离开的证据。 估摸着房子该起火了,她又打了辆车折了回来。她回来的时候,刚好大火烧得正旺。她又扮演了个好人,打电话告诉了林家,也报了警。 而在林家人赶到的时候,她正好背着被砸晕的我妈妈艰难的爬出来,脸被重度烧伤。 她们都被送到了医院里,我妈妈很快就醒了,却被林冬青的母亲训了一顿,说她瞒着他们生下孩子,还害死了孩子。 听到她那番指责,我妈妈才终于想明白,自己的闺蜜,一直在算计自己。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舒沛要做她跟林冬青的中间人了,为了攀上豪门,拿她做跳板。 于是,在舒沛醒来的那天,我妈妈疯了。她知道,舒沛那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不会留着自己成后患。 但一个疯女人,舒沛不会放在眼里。 果不其然,她成功逃过了一劫。 趁着疯疯癫癫的,正好有理由到处乱跑,找到了被人救下的我和紫苏。 当晚,当大火肆虐时,不知什么缘故,我妈突然醒了,拼命把我们救了出去。明明她可以安然无恙的,但为了林冬青的家传玉扳指,冒死冲进火海,把自己搞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你说她傻不傻?为了一个人渣的东西,差点丢了自己的命。到头来却是一场空,甚至是无情的抛弃。” 我静默了,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原来,我的母亲,真的没有心。 情如姐妹的朋友可以利用,无辜的孩子可以恣意伤害,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可以随手丢弃,若不是亲耳听见她的“战绩”,我都不敢相信竟然还有这么无情的人。 到底是我高估了人心吧! “想知道,我跟紫苏为什么会沦落肮脏的世界吗?还是你那个厉害的妈帮的忙。 林冬青还算残留着一点点人性,看到自己爱过的女人疯了,还是做了点补偿,虽然无关痛痒。 他把我妈送到了一家高级的疗养院里,算是安抚自己的愧疚和恐惧吧,每个月还会额外给她一笔钱。 我妈把那笔钱给了收养我们的那对老夫妻,在我们四岁前,也算过得安稳。 噩梦,就从四岁那天开始。 舒沛知道了我们还活着,而那时的她,凭着手段已经跟林冬青订婚了。林母放出话来,要想进林家大门的唯一必要条件,就是林冬青儿子的DNA鉴定报告。 而报应来得很快,他们在一起很久了,她的肚子就是没有半点动静。 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成了她最大的隐患。 要是她一辈子不能生,保不齐哪天林母也能接受孙女,到时候她的一片苦心就付诸东流了。 她见不得任何有可能威胁到她地位的隐患存在。 我们四周岁那天,她派了人来,要杀掉我们。可能是上天眷顾,老爷爷拼死保了我们一命。 流浪,从四岁开始。而追杀,从未停止过。我这条命,是趟着血水挺过来的。” ------------ 第189章 葬身于火海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是累。 怎么我身边的,都是阴谋? 遇到的人都跟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又都是恨将我们纠结在了一起。 苦笑着换了个坐姿,刚好随心醒了,无力睁开眼睛,嘘声唤我,“妈妈,我们回家了吗?爸爸带我们回家了吗?” 心酸得泛疼,轻轻抱起她,让她靠在我怀里。 “乖,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别害怕。” 虽然这样安慰她,但平安回家的几率,我几乎不敢肖想。 冷兴味,真会放她走么? 抬眼望过去,正好对上了他打量的目光,带着一抹戏谑,似在策划着什么阴谋。 “冷先生,请你放孩子离开,无论你想怎么样,我都奉陪到底。” 没答我,起身,点了根烟,走到了窗边,沉默不语。 我知道我的请求有多可笑,但我只想随心平安无事,其他的已经不在意。 甚至有那么一秒,我在想要不要求琳子帮忙说服冷兴味放随心离开。 想想还是没开口,她不会帮我的。 气氛就这么僵持着,直到霍南奕到来。 他出现在门口的刹那,我仿佛是看到了上帝那样,希望在心里重生。 只要他来了,随心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你来了,随便坐。”冷兴味掐灭了烟,笑着走了过来。 碰了碰霍南奕的肩膀,又坐回原位。 “把她们都放了,你我的事,不要牵连她们。”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看我,眼底布满心疼和愧疚。 我慌忙别开视线,不想其他的情绪混乱我的思维,我必须要保持警惕,保护好随心。 紧了紧抱她的手臂,趁着他们俩谈判的空档,交代她找机会跑。 以霍南奕的风格,斐鹰他们一定在附近,只要她跑出去,一定可以安全逃离。 “奕,太晚了。”眼神恣意从我们身上扫过,嘴角始终噙着一抹不明意味的笑,“两个爱你的女人,一个你的女儿,你觉得她们跟这件事无关吗?” “鬼才爱他!冷兴味,放我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琳子小姐突然大吼,而后熟练地从身上掏出了一支手枪,枪口对准了冷兴味。 慌忙把随心按在怀里,不想让她看到这些。 冷兴味倒一脸淡然,全然没把琳子小姐的威胁放在眼里。 “奉劝你拿枪对准别人脑袋之前先检查一下,不然容易放空枪。” 玩味笑着,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几枚子弹,气得琳子把枪丢了,不管不顾就冲上去提着他衣领。 “混蛋,我们可是签了协议的,你他妈出尔反尔就别怪我毁约。忘了说,你们都等着被抓吧!我的人已经把这里包围了。” 她话音刚落,门口又有人进来,来人却是冷兴味的人。 “先生,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冷兴味拿开她的手,嫌弃的擦了擦,笑道:“琳子小姐还是留下来好好玩吧!今天,是该做个了断了。” “奕,这三个女人,我可以放走一个。决定权,在你手里。好好想想,我给你三分……” “不必!子琳本就跟此事无关,你放她走,我们一家三口留下来。” 他的话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在这种时候,他竟然会选择绅士,而不是救随心。 瞪着他,怒火在蔓延。 我没有比这一刻更恨他的。 “霍南奕你疯了?你……” 琳子小姐却已经被刚刚进来的男人抓着带往门口,我像发疯似的冲了过去,拽住了他们。 “不行!她不能走,这里的人,除了随心,其他人都死有余辜。何不一起去死,正好肮脏的灵魂在地狱里能相互作伴。” “疯女人!”琳子一把推开我,逃命般往门口跑去,生怕下一秒就会死。 霍南奕扶着我,紧张的眉眼真的很滑稽。 “都不在乎我们的死活了,还要装作温柔深情么?少恶心我!” 试图挣开他,却被他勒得更紧。 咬着我耳朵,不动声色说了句“往西跑!”震得我身子僵了僵。 我才反应过来,原来冷兴味已经布置好了天罗地网,我们谁也逃不掉。 “放开我!拿开你的脏手!我嫌脏!” 咬在他手臂上,直到血腥味侵染了口腔,才甩开了他,将他推倒。 鼻子一酸,居高临下看着他,愤怒斥骂:“霍南奕,你特么的真让人恶心!凭什么要拿我做挡箭牌?你喜欢男人,你特么干嘛要骗我?” 眼泪混着鼻涕不停的流,却不是恨,而是害怕。 他故作不在意,而是痞子样苦苦一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看来还不算太笨。” 愤怒上前,一把揪着他衣领,竭力怒吼:“所以那件事是真的?我沦为茂城人笑柄,被人指着鼻子骂‘荡.妇’其实是你设计的? 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欺骗我的感情,掩盖你是gay的事实,是么? 装了这么多年,累么?你特么怎么不去演戏啊?你个混蛋!” 像是受尽欺骗的失婚妇女,悲痛的摇着他。 他一把推开了我,站起来,朝我逼近,冷漠吼道:“够了!木梓,我忍你忍的够久的了。你就是个愚蠢的吸血虫,骗你又怎样?玩你又如何?你不心甘情愿被我玩弄么?” 蹲下身,掐着我脖子,“别摆出一副很嫌弃的样,为了撩拨我,你可是口手并用伺候我。怎么,这会嫌弃了?” 我直直看着他眼睛,腥红不堪,哪怕已经如此,我还是下意识的心疼。 抬起手,想要抚摸他的脸,却被他无情甩开,砸在了地上。 “说起来,你才真叫我恶心。” 拿出手帕,嫌弃的擦着刚刚碰过我的手。 一直呆在一旁的冷兴味突兀的笑声充斥着整个房间,他高兴的走过来,手自然地搭在霍南奕肩上。 “奕,这么多年,还真是委屈你了。原来你就是‘白狸’。” “一切都值得。” 然后他利落的拿出了冷兴味的枪,上膛,将枪口对准了我。 “这个女人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秘密,必须杀了她。” 我在他眼睛里看到的是不屑和冷漠。 所有的力气瞬间丧失,虚弱的倒在地上,不想再挣扎。 突然,“砰!”的一声,只见冷兴味前额上滴着血。 他摸了摸血,然后缓缓转身,我看到了他身后不断后退的随心。 这才意识到我不能放弃。 猛地站起来,趁着他们注意力被分散,上去夺过了霍南奕手里的枪。 “别动!否则我开枪了!” 冷兴味定住,没敢再动。 “随心,快过来!”她乖乖跑过来,跟在我旁边,我们慢慢后退。 霍南奕没有动,只是定定看着我。 冷兴味转身,冷嘲道:“很遗憾的告诉你,枪里也没有子弹。” 我不信,扣动扳机,确实没有子弹射出来。 “要是没这么一出,你还能活着离开,现在你自己往枪口上撞,我也没办法,是你逼我的。” “奕,证明你清白的机会到了。”把一支枪交到了他手中,“杀了她们!” 在霍南奕接过枪的瞬间,我带着随心跑了出去,慌慌张张跑下楼,楼下却满满当当的全是冷兴味的人。 “砰!” 他果然开枪了,子弹擦着我的手臂飞过。 其他人也闻声赶来,我们站在楼梯中间,进退两难。 我抱着随心,无助的看着他眼睛,却再也找不回安心,只剩下失望。 那个爱我的人,已经死了。 “你杀了我吧!但请你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放随心一条生路。我愿意为我的愚蠢付出代价。” 他走了下来,坚定说:“你活不了,她,也别想活着离开。” 靠近我们,伸手抓着我肩膀。 “爸爸~你怎么了?怎么不要我们了?你回来好不好?随心害怕。”随心红肿着双眼,小心翼翼拉着他的衣袖哭求。 冷笑着擦掉她脸上的泪,“爸爸?你叫错人了。” 撒手,冷冰冰枪口抵在我额头上。 含泪闭眼,“你动手吧!我不怪你,要怪就怪我自己愚不可及,要爱……” 未出口的话却被一声尖锐的爆炸声打断,被甩出去的刹那,霍南奕用身体护住了我们。 随着大火蔓延,他将我们扔了出去,“快带随心走!” 那一句话,成了他的遗言。 我们伏在安全的地上,目睹着大火将整栋楼包围。 冷兴味的人都死了,他也葬身于火海之中。 那一刻,说不出的心痛缠绕在心尖,甚至有一种冲进去陪他一起死的冲动。 但,终究没有。 我还得活着,为随心,也为他活着。 随心哭得歇斯底里,绝望的哭喊着,肝肠寸断。 那场火,烧了整整一天。 随心不堪心痛,激动得晕厥,被斐鹰他们送了回去 他们本来也要我一起走的,但我坚持等着火熄灭。 当废墟露出脸来,已经是第二天傍晚时分。 我无力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走过去。 我要带他回家。 踩在还有些发烫的废墟里,入目皆是焦黑。 一片片黑像是沉重的泥石流,逼压着我的心脏。 “霍南奕,你在哪?我带你回家我们一起回家。快出来,别闹了,不然随心又该难过了。霍南奕,你听到就应一声。” 喊了好久,除了冷寂的风,再没别的声响。 失落的颓坐在地上,忘了烫。 “霍南奕,你总是这样,自作主张,把痛苦都留给我独自承受。而你却成了大英雄,大好人。霍南奕,你个混蛋!骗子!” 突然,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 慌忙寻着声音找去,只见不远处的废墟里有东西在动。 忙不迭爬过去,“霍南奕,你还活着,真好!” ------------ 第190章 怎么死的人不是你 “咳咳咳……” 激动刨土的手顿时没了力气,垂掉在地上。 “为什么是你活着?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为什么?” 心底的那一丝希望被碾碎,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又沉重。 他怎么可以狠心丢下我和随心?他怎么可以? “哈哈哈……活着真好!啊~” 死后重生的琳子呈大字型仰躺在地上,重重舒了一口气。 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看她,甚至有种杀她的冲动。 “火是我放的,不过你命还真贱,怎么也不会死,真是不……” 轰地,我脑袋炸了。 竟然是她放的火! 那栋楼里堆满了油罐,她竟然故意放火要烧死我们。 我怒不可遏,猛地拽着她,咬牙切齿质问:“为什么你这么心狠手辣?霍南奕没有对不起你,我的女儿也跟你无冤无仇,你……” “谁让他们跟你有关?他们就是给你陪葬的。可惜你没死。” 望着一脸黑乎乎的她,所有的愤怒慢慢冷却。松开了手,“我会让你付出代价,承担法律责任的。” 起身,继续在废墟里找他,我看到了一些没烧毁的骨头,但不愿意相信,他的也在其中。 最后,陈轲把我接回了家。 可回到那栋房子里,没有他的身影,却充斥着他的味道。闻着熟悉的气息,眼泪便止不住的掉。 “太太,我还是找医生来给你处理下……” “不用。我没事,你先回去吧!麻烦把门关上,我讨厌风。” 赤着脚匆忙跑到窗前,迅速关上所有窗户,又急忙上楼,把卧室的窗户关死,书房的也关得紧紧的。 我害怕一阵风来,把他的味道都吹散了。没有他陪伴,至少我要他的气息伴我度过余生。 如果完全失去他,我没有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勇气。 缩在床脚,抱着他的照片,任泪水打湿了地板。 “霍南奕,你还在的,对不对?你答应过我的,不会让我一个人,我知道你不会食言的。” 手指轻轻摩挲着照片里他的脸,拂过他眉间,“我等你回来,无论一年两年,还是一辈子。我都会一直等你。” 放下照片,去浴室把自己洗干净,上了药以后,才去了随心的卧室看她。 她还在昏迷,霍楠西紧张的守着她。 见到我,霍楠西顿时泪流满面,起身朝我跑来,紧紧抱住了我。 “嫂子,我们都很难过,但请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就算为了随心还有我哥。请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故作镇定的拍了拍她后背,安抚她不安的心。 “嗯,我会的。我会为他好好活下去,等他回家。” 她被我这句话吓到了,慌忙放开我,震惊的看着我。 “嫂,嫂子,你没事吧?我哥他已经……已经葬身于火海了,你……” “不!他还活着!我能感觉到他还活着,总有一天,他会回来找我!你去休息吧,我在这陪她。” “不是,嫂子你……” “放心,我真的没事。” 耐不住我劝说,她还是一脸担忧的离开了。 走到床边,握住随心的手,看到她身上的淤青,心又狠狠抽搐起来。 以后他不在我们身边,我必须要强大起来,好好保护随心。 打开药膏,温柔给她擦药。 “妈妈~爸爸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不知她什么时候醒的,一句话震得我不知所措,顿住了动作,僵硬着,半天没有回答。 “妈妈,爸爸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们了?是我不乖,惹他生气了吗?” 转头,看着她,双眼红肿,满脸泪水。 心疼的抱她,尽力强颜欢笑安慰她:“别瞎想!爸爸只是暂时不能回家而已,没有不要我们。快点好起来,健健康康的,开开心心的等爸爸回家,好不好?” 她点了点头,慢慢止住哭泣,像只小猫咪窝在我怀里,懒懒的半睁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什么。 继续给她擦药,看着那些伤,感觉每一次动作却像是在我心头剐了一刀似的,很痛。 给她擦完,她接过药膏,“妈妈,我给你擦药吧!” 感动得差点落泪,别开脸,勉强憋住了即将决堤的泪水。 “妈妈,很疼吧!” “不疼!只要看到你好好的,妈妈就不疼了。” 她又泪崩,扑到我怀里,痛哭起来。 没有出言安慰她,放任她哭泣。 不记得她哭了多久,终于停止哭泣时嗓子都哑了,说不出一句话来。 “以后别再哭了,好吗?我们都不哭,要快乐,不然等爸爸回来看到我们都愁眉苦脸的,会心疼的。” “妈妈,爸爸真的还会回来吗?他不是不要我们了吗?” 怕霍南奕那时的举动让她生厌,忙按着她肩头,认真解释:“没有!爸爸从来没有不要我们。他当时那么做,只是故意演戏,不是真的。 不要恨他,好吗?他拿命救了我们,他从来没有不要我们。” 幸好她相信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死了以后见到他,该怎么跟他解释随心怨他的事。 随心答应我,以后会好好的,努力开心,尽量不想他离开的伤心事实。 她确实也做到了,至少在我们养好伤后,我在她脸上看到了笑容。 我也跟着笑了。 我们都坚信,他还活着。 就算他真的走了,也一直活在我们心里,从未离开半分钟。 在我们养伤的期间,霍伯父每天都会来看我们,疏导随心,给她讲有趣的事,帮她走出来。 只是,每一次我都不敢见他,霍南奕长得那么像他,我怕我会产生幻觉,误把他当成霍南奕。 努力了好久,才认清了现实,彻底把他们区分开来,才终于敢见他。 就在今天上午,他来的时候,还特地问过我的意见,关于霍氏集团的事。 霍南奕把霍氏的股份给了他,现在他算是集团总裁。 但他根本无心商业,准备卖掉集团,然后以霍南奕的名义把钱捐出去。 我没反对,霍氏集团在霍南奕心里从来都不重要,之所以一直留着,也只是为了霍伯父而已。 而J&N的事务,都由陈轲帮忙打理。我也想亲自帮他守着他的事业,可我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不是那块料。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放下手中的画笔,等着人进来。 桂嫂礼貌笑着走进来,“太太,董先生和苏小姐来了,就在楼下,你看……” 他们? 怎么会来? 起身,随她一起下楼去。 看到客厅里的他们,还是有点尴尬,毕竟那些事横亘在我们中间,到底有些不自在。 苏倾上前来,热情的拥抱我,跟我道歉,请求我原谅。 “都已经过去了,我已经忘了。快坐吧!好久不见,待会楼下来一起吃饭。” 董郴过来,客套道:“木梓,霍先生的事,很抱歉。节哀顺……” “他没死!我不许你咒他死。” 吼完之后,空气凝结了一般,很是尴尬。 “抱歉,我只是想自欺欺人罢了。你们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苏倾小心翼翼的把喜帖拿出来,看了看我,“木梓,我跟董郴两周后举行婚礼,希望你能来。” “恭喜你,苏倾!我一定会去的。” “婚礼结束后,我们就离开茂城,去日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木梓,不然你跟我们一起去日本,怎么样?离开这个伤心地,也算是给自己疗伤。” “不,我不会离开这。这里埋葬着我的伤心难过,也承载着我的快乐和爱情。况且,我答应过他,会一直等他回家,无论多久。” 以前我也觉得这座城市是地狱,想着逃离。却忘了,这里同样有爱我的人,还有我爱过的痕迹。 人说,流浪够了,就会择一城终老。 而茂城,就是我的选择。 他们终究没有留下来一起吃饭,可能是被我自欺欺人的虚伪吓坏了。 再三叮嘱我要好好的后,就牵手离开了。 目送他们走远,我打心底替苏倾高兴。 不管他们因为什么在一起,至少苏倾身边终于有一个人陪伴,在她逞强的时候,也有个温暖的怀抱让她放松。 刚转身要折回去,一辆车停在我面前,来人是林夫人。 在看到她脸的瞬间,我想直接不理她,回家去。 但到底还是没有,不管她有多么歹毒,她始终十月怀胎将我生了下来。 她下车,朝我走来,靠近,一言不发直直跪在了我面前。 “冬青就快不行了,求你救救他。看在他是你爸爸的份上,求你救救他,好不好?” 她竟然哭了。 那双通红的眼睛,蓄满了泪就诚恳地看着我。 “原来,你也会爱,只是除了他,不再爱任何人而已。您起来吧!我不想又被什么乱七八糟的狗仔看到,又拿来大做文章。 过两天吧!等我忙完手头的事,就去医院。您回去好好照顾他吧!” 没有心软的扶她起来,转身就回家去。 “对了,您以前做过的事,琳子小姐都跟我讲过了,其实我还挺佩服您的勇气的。为了爱情可以义无反顾到连闺蜜都能下得去毒手。” 合上门,将她隔绝在了外面。 那些陈年往事,我只想它们随时间尘封,不想再计较。 “桂嫂,去叫小姐下来,我教她做她最爱吃的可乐鸡翅。” ------------ 第191章 我们做个交易 在你走后的岁月,我努力把自己活成你。 这是我在日记本里写下的,是心情,也是我新的方向。 往后没有他的庇佑,我得学会自己坚强,保护好随心。 合上日记本,收拾好桌面,告别了一段痛苦和坎坷,开启我人生的下一篇章。 昨天上午,我以原告的身份出庭了琳子小姐谋杀案的审判。 事情已经结束,而我手里也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我应该暂时搁着不管的。 但我做不到。 每晚闭上眼睛,熊熊烈火把他吞没的画面就在我脑海里乱窜,怎么也挥之不去。 是她害死了他,我不能就此罢休,一定要她接受法律的制裁。 可想而知,就我之前手里的录音,并不能把她怎样。好在我的律师为我争取到了第二次庭审机会,我还有时间再搜集证据。 而就在刚刚,我写下那句话前几分钟,斐鹰告诉我说,他们已经抓到了当初跟琳子一起绑架我们的人,会尽力撬开他的嘴,为我们作证的。 一切都向着我希望的方向发展。 只要琳子被制裁,去医院做完手术后,我就会带着随心离开茂城,去国外求学。 我想等他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最好的我。 起身离开书房,去随心卧室看了眼,她不在。 下楼,见她手脚脏兮兮的,跟着李叔从外面进来。 “你这是干嘛呢?脏的跟条小泥鳅似的。” 她回我一甜甜的笑容,高兴的说:“我跟李爷爷学种花呢!刚刚我种了一株香雪兰。李爷爷说,秋天种下,冬天她就会开花了。” “为什么要种香雪兰呢?” “妈妈,其实我种下的是希望。等她开花,说不定爸爸就回来了。嘻嘻……” 心微微刺痛,但依旧强撑着笑容,不想她难过。 希望? 但愿种下的希望,不会被失望打碎吧! 等她洗干净沾满泥巴的手脚,把她带到客厅,按坐在沙发上,蹲下来,认真看着她。 “等事情结束,妈妈陪你一起去法国念书,可能每年就回来一两次,你愿意吗?” “不要送我走,妈妈,我不要去法国,我要留在这里,陪你一起等爸爸回家。妈妈,不要把我送走,好吗?” “你要放弃努力争取来的机会?” 就在出事前不久,她收到了贝桑松美院的邀请,愿意破格接收她。本来之前都已经打算好要去的,结果出了事,耽搁了。 现在她竟然选择放弃,只因为要等他。 “要是爸爸回来,知道你为了他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他会生气的,真的不去吗?” 她坚定的连回了我三句“不去”,站起来,再次认真说:“妈妈,我确定了,坚决不去!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在她倔强的眼神里,我妥协了,没再说什么。 她还真像我们,一样的倔强,甚至有点傻。 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她拉着我去了花园,说要跟我合种一棵树,一棵常青不会落叶的树。 注意到花园里光秃秃的,除了几株玫瑰,就再没别的什么,都是草。 就带着她一起去买花种,本来想种一园子的栀子花的,但被一盆瘦小的薰衣草吸引了注意力。 薰衣草,等待爱情的奇迹。 果断买下了一袋薰衣草花种,我期望它,能为我带来奇迹。 回到家,顾不得快要天黑,就冲动地挖地种花。李叔他们劝不动我们母女俩,只好陪我们忙活到大半夜。 待他们都已经睡下,我独自坐在花园里,看着翻新的土,恨不得上面立刻长满薰衣草嫩芽。 “霍南奕,你一定会给我奇迹的,对不对?” 躺在地上,枕着我奇迹的希望睡了过去。 要不是半夜突然下雨,我被淋醒了,恐怕我要把自己弄感冒了。 悻悻跑回了卧室,却激动得睡不着,索性搬了张椅子,坐在窗前,直勾勾盯着花园,守候着它们。 看着花园发呆,急切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神游的思绪。 桂嫂急忙进来,着急说:“太太,那位夫人来了,说是有事情找你。” 我刚开始以为她说的是林夫人,直到我洗漱完下楼去,看到客厅里红色的身影,才意识到,来找我的,是许诺,那个疗养院里的疯女人。 她那头长发终于扎了起来,露出整张脸,脸上的伤疤就毫无隐晦的暴露在我眼前。 莫名地替她感觉到心酸。 爱上一个不该爱的男人,毁掉了自己一生,为她感到不值。 走过去,她抬眼看着我,我越走近,她眼底的笑容就越放大,不知在笑什么。 “阿姨,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您直说吧,待会我还有事要做。” “我知道,你是要出庭是吧?” 我以为她不知道的,也只能点点头,应了她。 “可以不去吗?” 微震,终于明白她为什么来找我了,为了琳子。 “您是来劝我撤诉的,对吗?对不起,这件事我不能答应您。我知道琳子是您的女儿,但她是我仇人,她害死了我的丈夫,我不能就这样放了她。” “阿姨知道,所以阿姨今天来,不是要求你,而是跟你做笔交易。”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纸袋子,“里面是舒沛的犯罪证据,还有林冬青任市长期间,挪用公款,收受贿赂的证据。” 我半信半疑的打开纸袋子,确实有很多照片,而且还有证人的证词。 “原来,这么多年,您都是在装疯。您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你的丑闻被传得人尽皆知,裸照被挂到网上时,我第一次知道你的存在。你长得简直就是舒沛以前的模样,你们太像太像了。” 我有些疑惑,毕竟林夫人跟我没有半点相似之处,正要疑惑开口时,突然记起来,她曾被大火烧毁了容貌,整过容。 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许诺会喊我“臭丫头”原来是把我当成了林夫人。 “后来,我把这事告诉了子琳,最后做了DNA鉴定,证明你确实就是她的女儿。 本来我想好好利用这点打击那对狗男女的,子琳让我别管,就没做什么。 在我知道子琳联合别人伤害你时,我竟然有些心疼。 就算你长得再像她,也不是她。也没有对不起我。 还记得那次,你去疗养院,最后被当成杀人凶手被抓的事吗?幕后主谋,就是舒沛你的生母。 我当时以为,她会看在十月怀胎的份上,想办法救你的。可她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 于心不忍,我才说是我自己不小心割伤了自己,是你发现,救了我一命。 不过,也确实是你救了我一命,要不是你,可能我真的就死了。 你应该不知道,木常彦为什么要住到疗养院去吧? 其实,他是为了监视我。他跟舒沛,是一丘之貉,都是薄情寡义的人。” “……” 我只知道外公早年比较重利,可以为了利益而不择手段,但始终觉得他心地并不坏。 可许诺却说他薄情寡义,这…… “那个陪酒女——小夕,其实是木常彦的原配。她爱惨了木常彦,才甘愿为了他而放弃一切,进了高级会所,帮他招揽生意。 她为了他,放弃了尊严,却换来了无情的抛弃。 在她的帮助下,木常彦的生意越做越大,后来,在一次宴会上,青年才俊木常彦俘虏了王董掌上明珠的心,没过多久,他便迎娶了那位王小姐。 有了王家做靠山,他的木氏很快壮大,还暗中吞并了王家的公司。王家两口不堪破产之苦,双双自尽。 小夕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很失望。一气之下,离开了茂城。 可她怀了身孕,又不得已重新回来找他,但他却不承认小夕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逼小夕堕了胎。 自那之后,小夕便精神涣散,疯疯癫癫的。 他知道小夕的处境,却没有半点怜惜之心,对她不闻不问。 他跟舒沛勾结,是从舒沛怀孕时开始的。舒沛打着林冬青的旗号,搜集了一些他偷税漏税的证据,要挟他帮她。 木馨岚的死,也算是他造成的。 木馨岚并没有难产,而是他买通人弄死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怕木馨岚未婚产子的消息给他抹黑,影响他公司的形象。 他一直以为木馨岚是自己的亲女儿,对她也疼爱有加,可哪怕如此,为了所谓的公司形象,他也可以痛下杀手,害死了她。 不仅如此,当年,你被人陷害,跟男人酒店开房的事,他也参与其中。 可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害你吗? 是舒沛要他那么做的。 她想要逼疯你,或者逼死你。” 寒气在周身蔓延开来,冷得我抱紧了自己。 她真的那么恨我吗? 甚至为了让我死,曾那么费尽心机。 “她怕哪天我的身份曝光,威胁到她的幸福吗?还真是难为她了。” “所以阿姨很心疼你,我们都是不幸的人。看在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份上,放过子琳吧!她确实做过一些坏事,可她也很可怜。小小年纪被人强暴,她活得也很痛苦。 可不可以看在阿姨的面上,放了她。这些证据,我都给你,当做交换条件。 你放过子琳,我们也不追究舒沛和林冬青的责任,你看怎么样?” ------------ 第192章拿我的命来换 “您既然希望我撤诉,为什么还要告诉我林夫人曾不止一次要我死的事?让我恨他们,那不是适得其反么?” “你不是那样冷血的人。阿姨只是想告诉你全部的真相,阿姨真的心疼你。” 她温柔的看着我,眼神中洋溢着那种我从未得到过的爱。 我甚至在想,如果她是我妈妈,该多好。 陈轲进来,打断了我的幻想。 “太太,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出发吧!” 我看了看他,又看向许诺阿姨,此刻她眼里已满是泪花,祈求的看着我。 说真的,我心里已经在动摇了,她的祈求,让我难以抗拒。 “你等下我,我……” “太太,这是最后的机会,希望你自己想清楚,我出去外面等你。”说完他就出去了。 一边是我爱的人,一边是给了我生命的他们,我不知道要不要冷血一次,不管他们的死活,只给霍南奕报仇。 可他们都已经一把年纪了,他还生着病,要真进了监狱,恐怕…… 随心突然从楼上下来,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安安静静去了餐厅吃早餐。 心一横,站起来,没看许诺阿姨,“阿姨,对不起!这件事,我帮不了你。”大步流星走出了家门。 我不能再心软,不能让琳子逍遥法外。 她做了那么多坏事,理应受到惩罚。 可许诺阿姨却追了出来,一把拉住我的手,而后一言不发跪在了地上,抱着我双腿。 “阿姨求你了,放过子琳吧!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你的亲姐姐。你身世坎坷,她也只是个可怜的孩子,你们都是受害者,求你放过她吧!” 她悲痛欲绝的哭求声在我耳朵里回旋着,压得我快要窒息。 “阿姨,您快起来,别这样。琳子确实可怜,可霍南奕不也很无辜?他没做错任何事,却被琳子一把火烧死。我同情琳子,谁又来可怜我,把我的爱人还给我?” 闭着眼睛扯开了她抱着我的手,“阿姨,琳子杀了我的爱人,我不会让她逍遥法外的。您赶紧起来吧!” 硬着心肠,上了车,“开车吧!”陈轲启动了车子,慢慢驶离家门。 车子刚出大门,却只见许诺突然冲了过来,撞了上去,瞬间,鲜血染红了挡风玻璃。 我吓得僵在了座位上,浑身冒着冷汗。 陈轲忙不迭下车查看,把她抱进车里,她用最后的力气支撑着自己,跪在了车里,紧紧抓着我的胳膊,费力的请求:“木梓,阿姨求你了,放子琳一次吧!阿姨拿自己的命来交换子琳的,求你,求你放了她!” 抓着我胳膊的手渐渐松开,她已经没了呼吸。 我转身看了看她,瞪着双眼,眼角的泪水还没有干,脸上黑色的伤疤被血染成了红色,没有了原本的不堪。 呼吸一滞,伸手摸了摸被她手抓过的胳膊,只觉得疼,疼得钻心刺骨。 陈轲以最快的速度把她送到了医院,经过一番抢救后,她还是没能成功脱离危险。 她再次醒来,紧紧抓着我的手,求我帮她见琳子最后一面。 我答应了,一个弱者临死前的愿望,我无力拒绝。 我永远忘不了,见过琳子后,她费力挣扎着下床,再次跪在我面前时的模样。 像是一只风中摇曳的残烛,黯淡的消失殆尽。 她最后的遗言,还是那句“我拿我的命来换子琳的”,她重复了不下十几遍,一直到她彻底断气才停止。 在看到她死后依然跪着的模样,我锥心的疼。 怎么,这世间,没人这样爱我?而唯一爱我如命的男人,为什么已经离我而去? 帮她合上了双目,落寞转身,离开了医院。 “太太,官司还要继续吗?”陈轲试探的问。 我没力气回答他,虚弱的上了车,想起车上有许诺的血,又落荒而逃似的跌下车,坐在路边,找不到半点思绪。 陈轲过来扶起我,紧张的问我是否还好,眼泪却突然决堤而下。 “为什么,偏偏只有我一个人永远得不到爱?是我不配吧!”捏了捏鼻子,“我不想再追究了,许诺阿姨死了,就这样吧!似乎在我这里,只有好人会受伤,坏人总能大难不死。 就这样吧!再追究下去,下一次死的,都不知道会是谁了。” 伸手拦了辆车,往油厂废墟去。 我害怕他会生我气,怕他怪我软弱,不能帮他报仇,怕他再也不搭理我,等以后死了,不愿意见我。 这一生,我已经注定孤独,下一世,我想跟他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踩在废墟上,心却痛得直颤抖。我多想死在这里,陪伴他身边,长眠到下一世人间。 躺在还有几块骨头的废墟上,眼泪沿着脸颊放肆的滑落。 “霍南奕,我一个人好难过。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陪我?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别在外面贪玩,早点回家,好不好?我讨厌一个人。” 回应我的,却只有阵阵深秋的冷风,卷起了地上的灰,扑落在我的脸上。 没舍得擦掉,如果他也在其中,就当是他在亲吻我的脸,安慰我吧。 我一直躺在那,直到落日余晖笼罩住了我们。 尽管我不想走,却不得不离开,一个人生活下去。 他拼命救我,不就是想我活着吗?我不会让他失望。 回到家,霍伯父和霍楠西他们都在,一个个都紧张的看着我,生怕我出什么事。 面对他们的关心,我也只能强装作没事,尽量挤着笑,一起吃饭。 可他们都不懂我的寂寞,不是身体的寂寞,而是心,寂寞又冷。 躺在床上,我只有穿着他曾经穿过的衣服,用他的气息陪伴着我,才能勉强入睡。 很多时候,整晚整晚都睡不着。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收拾好,就开车去了医院。不管他们有多么十恶不赦,我答应过救他,就绝不会食言。 随心不放心我,就叫上了霍楠西陪我一起去。 路上,随心都紧张的抓着我的手,像是怕我出什么事。 “别担心,不会出事的。妈妈还要看着你长大,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我宽慰她的话语恰好是他当初给我的承诺,可惜,他没能兑现。 “爸爸也是这样说的。妈妈,不要丢下我,我不要你出事!” 她难过的窝在我怀里,闷声哭泣。 鼻子发酸,差点跟着哭了出来,还好忍住了。 我已不能陪着她哭泣,我该给她笑着面对伤心往事的勇气。 到了医院,林夫人见到我,很是激动,当然我知道,只是因为林先生有救了,激动而已,不是为我。 我没去看林先生,实在想不出任何理由去探望,而且,他也不需要我的探望,只需要我的干细胞。 手术很成功,听医生说,只要再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林先生便会慢慢好起来。 我在医院里住了两天,霍楠西亲自照顾的我,随心也一直陪着我。 期间,林夫人来看过我一次,确切的说,是来感谢我救了她的先生。 可笑的是,她竟然拿钱来感谢我,却连一句“对不起”都吝啬给我。 我把她给我的支票和银行卡都扔了出去,也把她赶了出去。 真的想不明白,尚且连许诺阿姨都曾心疼过我,她这个亲生母亲,当真没心吗?时至今日也不曾见她用母亲的温柔看我一眼,哪怕只是一眼。 我出院回家的那天,林夫人又来了,不过这一次她不是主动要来的,而是受林先生之托来看看我的。 憋着没问她林先生的具体情况,只听霍楠西跟我说过,好像他身体有点排斥,医生正努力解决。 没跟她说话,跟着霍楠西离开病房。 刚走出几步,就听到林家的佣人着急的跟林夫人说:“太太,不好了,先生他,先生他已经走了。” ------------ 第193章 你才是真正的凶手 只见她两眼一闭,瘫软倒在了地上。 心猛地一慌,忙转身跑了进去。 佣人边着急的掐她人中,边紧张的喊着“太太”。我半跪着,不知所措。 霍楠西帮忙叫来了医生,医生到时,林夫人缓缓睁开了眼睛,虚弱催促道:“快,带我去看看冬青,快呀!” 佣人抹着泪,搀着她往林先生的病房去。 霍楠西拉了拉我,问:“嫂子,你要去看看吗?” 我还陷在那句“先生已经走了”的话里,没有醒过来。 他怎么就走了呢? 手术明明很成功,怎么他还是走了? 她又叫了我几声,我才回过神来。 爬起来,边问她:“我也不知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逝者已逝,过去的也该过去了。嫂子,你还是过去看看吧!不然以后你会自责内疚的。” 自责内疚吗? 他们都不曾给过我半点温暖和关心,我能帮的也都帮了,有什么理由自责? 但不知怎么,我还是听从她的建议,去看了他。 才走到离病房十几米远的走廊里,耳朵就被林夫人伤心欲绝的哭喊声轰炸了。 她似乎真的很伤心。 也许,她真的很爱很爱林先生吧!不然我想不出什么理由来解释她此刻的绝望。 我没敢进去,只是站在病房门口远远看了眼已经离世的林先生。 他面容惨白,眼睛大睁着,像在瞪着什么东西,眼里好像还有些不甘。 莫名觉得心塞,忙捂住了口鼻,怕哭出来。 我还等着他好起来,等着他的道歉和忏悔,他怎么就这样死了呢? 知道了他们的所作所为,我并没有多恨。如今,他就这样死了,我反倒恨起他来。 甚至觉得自己身上流着他的血,都让我恶心,恨不得放光身上的血,再也不要跟他有任何牵扯。 尤其是林夫人伤心的哭嚎声,像是泛着酸臭味的地下水淹没了我,又无法逃脱一般,嫌恶又恨,恨得牙痒痒。 我目光凶狠的瞪着林夫人跪在地上的背影,一心想要用眼神刺穿她,让她疼。 医生突兀的话语暂时阻断了我的恨意,我转头看着他,他做了个“请”的姿势,径自走开。 知道他有话对我说,便提步跟了过去。 我刚站定,他就开门见山道:“霍太太,关于林先生突然辞世的事,有些疑问,还是得跟你说一下。” 心猛地一抽,难道他的死,还有什么隐情? “林先生并非是自然死亡的。” “……” 我愣住了,头有点晕。后退了几步,靠在了墙上,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喃喃问:“那他是怎么死的?” “有人蓄意谋杀。” 一句话震得我僵在了原地,脑袋乱作一团,找不着北。 蓄意谋害? 可,谁会这么恨他,恨到要在手术成功后杀死他? 呼吸一滞,我害怕得浑身颤抖。 琳子! 一定是她! 除了她,我想不到第二个人。 慌忙拉住医生的袖子,“医生,林夫人离开病房后,是不是有个女人来看过林先生?” 没等到他回答,我已经迫切跑进了病房,抓着佣人的衣领就问:“琳子是不是来过?她是不是来过?” 她点头回应了我。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后,我却顿时丧失了力气,松开手,心如荒凉的枯草地,寡凉寡凉的。 许诺阿姨拿自己的命换她一命,她怎么还是那么歹毒? 他都只剩下半条命了,怎么她还是不肯放过他? 急匆匆跑出了医院,精神有些恍惚,差点被车撞到,还好霍楠西拉了我一把,才避免了惨案。 抓着她的手,焦急喊:“是琳子害死了他!我要去找她问个明白,我要去找她!” 她没多问,启动车子,陪我去找琳子。 可事实上,我并不知道在哪可以找到她。 也确实没能找到她,灰溜溜回了家。 内心惶恐不安,琳子能害死林先生,一定也不会就此罢休,毕竟林夫人才是造成她悲剧的罪魁祸首。 明明她那么狠毒,根本没把我当女儿,可该死的,竟然会担心她的安危。 就只有一个想法,我不能再失去任何人。哪怕我从未实质性的拥有过。 不记得是如何睡了过去,醒来,是因为噩梦缠身。 猛地坐起来,浑身都被冷汗染湿,心也跟着慌得不行,总觉得会有什么坏事发生。 懒洋洋梳洗完,下楼,习惯性刷了下手机,头条竟是琳子被抓。 慌忙拿过车钥匙,冲出家门,开着车奔往警局。 我不知道是去干嘛,质问她为什么不放过一个土埋半截的人?还是因为别的。 刚下车,就见林夫人由佣人搀扶着,泪眼婆娑的出来。 才过了一夜,仿佛她都瘦成竹竿了。 她抬眼看了看我,但我没跟她打招呼,反正她也不需要我的关心,何必自寻烦恼,拿热脸贴冷屁股呢。 我再次见到了琳子,她一直笑,好似很开心。 见到我,她笑得更加放肆,前俯后仰的,甚至抱着肚子坐在地上。 “林冬青真的死了。哈哈哈……报应不爽啊!哈哈哈……” 不知道为什么,来之前,我挺恨她的。但见到她以后,恨意竟然荡然无存,反而有点同情她。 “把一生都拿来报复,真的值得吗?我也被抛弃过,也被亲人算计利用,甚至被自己的亲生母亲谋害过。对这个世界的恨,我不比你少。 至少,你还有母亲拿命来呵护,为什么,一定要逼死自己呢? 林冬青就算好起来,也终将会在愧疚和痛苦中死去,为什么还要搭上自己的命? 许诺阿姨救你,不是要你继续送死的,怎么你……” “教训我?同情我?收起你泛滥的同情心,我不需要你可怜。 你以为不计较,你就能安然无事守着自己的爱情,直到老么? 你不也什么都没有?霍南奕死了,亲生父母不待见你,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一样的可怜虫,有什么资格可怜我?” 我竟无言以对。 她说的不就是事实嘛。 事实就是,我木梓,一个被人抛弃,被人利用的工具。爱的人,却已经阴阳两隔。不去计较伤害,到头来也还是一无所有。 “你说可笑不可笑?林冬青竟然哭着求我放过他。他当时恨不得跪在我面前,磕头谢罪,求我饶他一条狗命。 多可悲,我听到他的道歉,却也是被逼无奈才说出口的。 他竟然说,这辈子他从未真心爱过任何人,他只爱他自己,爱他的功名利禄。 我应该亲手杀死他的。” 没心思听她炫耀自己的战果,跨步离开了警局。 心底湿漉漉的,有点点难过,不知是为谁。 失落回了家,几天都没再出门,天天宅在家里,也没心思画设计,盯着某处发呆,就那样过了三天。 霍楠西跟我说,今天是林冬青的葬礼,舒沛为他举行了盛大隆重的告别仪式。 原本我以为,她会派人邀请我的。不管怎样,我也给他捐赠了干细胞。但没有,若不是霍楠西告诉我,我都不知道林家的事。 明知自己不被待见,可我还是换了身黑色的礼服,去了他的葬礼。 没去林家,而是等着送葬的队伍,等他们出来后,默默悄悄跟在最后面。 舒沛看到了我,但连个眼神都不曾给我,更别说是打招呼。 她的冷漠,我已经习以为常。也不在意,我只是为送林冬青最后一程而已,跟她无关。 下葬后,我本来转身就要走的,却见到警车来了。 待车停下,琳子下来,还磕了头,像是真的很尊重他一样。 舒沛看到她,情绪顿时激动不已,上前就甩了她一耳光。 “滚!你要冬青在地府也要提心吊胆吗?滚!” 推琳子离开,两个人僵持着,现场搞得有些混乱。 “你是怕我打扰林冬青,还是怕我戳穿你的丑事,怕机关算尽,到头来只是黄粱一梦?舒沛,你才是真正的凶手!” ------------ 第194章 奇葩客人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一直盯着舒沛,在琳子那句话出口后,她脸色顿时煞白如雪,手不自觉攥紧,她在发慌。 呼吸顿了顿,不敢相信,林冬青真的是死在她手上的。 明明她那么爱他,明明当时她那么伤心,一副要跟着去的架势,怎么会? “少在这血口喷人!看在许诺的份上,我一直包容你的过错,你怎么要一错再错,杀了冬青,还要来他葬礼上捣乱?你就非要冬青苦不堪言才满意么?” 她无助的跪在地上痛哭,那伤心演得比真的还真。 琳子没说什么,将一堆照片甩在了地上,有一些跟许诺阿姨找我做交易时的一模一样,有些,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舒沛,你这锅甩得好啊!要不是钟警官细心,通过医院的录像看出了你对林冬青的恨,恐怕我就得替你背下杀人的罪了。” 警察上前去,拿出逮捕令,“舒沛女士,你涉嫌谋杀林冬青先生,证据确凿,请跟我们回去调查。”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舒沛被带走了。林冬青的葬礼,草草了事。看热闹的人都走了。 我独自站在他墓前,真的好想笑。真正可怜的,其实是他。不爱任何人,辜负了太多人,最后竟然死在了自己信任的人手里。 苦心孤诣营造出来的好形象,却在死后堕落到泥潭里,任人践踏。 “这就是您想要的吗?谢谢您帮我认清了自己,我突然觉得其实我很幸福。但愿您下辈子能活得快乐些,能得到真正的爱。” 鞠躬,转身离开墓园。 却在墓园入口遇到了林子钰。 他手里捧着一束花,缓缓走过来。 “林家的事,我都听说了,你,还好吗?” “挺好的。”没想再搭理他,错开他,迈步离开。 手腕却被他抓住,“木梓,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吗?你,真的不能原谅我一时的冲动吗?” 拿开他的手,冷笑扫了他一眼,觉得他很搞笑,竟然还有脸来问我能不能原谅他。 “林子钰,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来不认识你。以前觉得我们同年同月同日的生日是缘分,现在我只觉得那是劫,是我痛苦的根源。希望以后再也不见。” 快步离开了。 本不想再卷入林家的风波里,可到底没能逃脱。 舒沛被抓的第二天,所有林家的往事都被扒了出来,就连舒沛跟许诺还有林冬青的三角恋关系也被拿出来大说特说。 而琳子是林冬青女儿的身份也被曝光,还有舒沛曾经派人追杀她和紫苏的事也被一一抖露出来。 林家,一时成为茂城最博人眼球的狗血闹剧。 不仅如此,我家门口也挤满了记者,围得水泄不通。 林家的事闹了大半个月,我也半个多月没有跨出家门半步,记者天天堵在那,想出去也出不去。 直到警察来找我,把舒沛的绝笔信交给我,并宣布了舒沛死在监狱里的消息后,这样的热闹才终于平静下来。 当时我不敢相信那是真的,警察走后,我呆坐在门口,盯着手里的信很久很久,直到屁股被硌得有些疼,才接受了,她已经死了的事实。 无力拆开信封,掉出来一张照片,一张婴儿的照片,好像是我刚出生时拍的。 抚摸着照片,想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抽出信,终于如愿以偿的收到了她的“对不起”。 她似乎诚心悔过,反省了她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并且向我道了歉。 她说,她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生下我,又抛弃了我。还说,希望我下辈子投胎投到一位好妈妈肚子里,不再受苦受难。 信的内容很少,除了道歉和祝愿外,其他的只字未提。 看罢,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像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那样,很不舍。 沿着信纸折痕,把信还原到之前的模样,放回信封里,紧紧抓在手心里。 我到底还是等来了她的道歉,可为什么她一定要在临死之前才愿意开口呢?是觉得诚意不够吗? 捏着那张照片,最终还是去警局认领了她的尸体,给她收尸。 我想把这当做告别,斩断我们的关系,下辈子谁也不用再遇到谁,都能过得顺心些。 从林家佣人那得知,她想要跟许诺葬在一起,就如她愿,把她葬在了许诺身旁。 原以为,琳子知道这个消息会跳出来捣乱的,可我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仿佛她也离开了人世一样。 我还刻意打听过她的消息,找过她,但没有半点收获。也没人知道她到底去了哪,是否还好。 她就像是一阵风,吹过就过了,不留痕迹。 而林家,也跟她一样,彻底消失在了茂城人视线里。 自此之后,再没人提起林家,也没人再记得我跟林家的关系。 …… 时间眨眼就过去,他已经离开我一年多了,可我还是不习惯没有他在的日子,总是无意识地帮他添置新衣,节日里买礼物送他。 一间客房里,已经堆了一半的礼物,都是我准备送他却没能送出去的礼物。 以前他准备好每一份礼物等着我,现在,换成我等他。 “妈妈,爷爷说周末要过来,还说要给你介绍个人,你别又忘了啊。” 不自觉蹙了蹙眉,伯父又要给我牵红线么? 霍南奕离开半年左右,霍伯父就以各种理由给我张罗着找对象,美其名曰怕随心担心我,其实是他看不过去我对霍南奕念念不忘。 相亲对象中,有他的学生,年龄跟我差不多,各个都是单身优质男,而且还没结过婚。 之前因为不好拂了他的好意,就勉强答应一起吃饭,但从没留过联系方式,因为我不需要。 就算那些男人再优秀,都不是他。 除了他,其他的任何人我都不想要。 “该是我提醒你,记得把那天空出来,你要再放我鸽子,我就生气了。” 爽约的事,随心干过不止一次。 知道霍伯父的打算后,我有点怕,就拜托随心帮忙,可她竟然把我给卖了,把我骗到约会地点以后,找各种不容拒绝的理由跑路,徒留我跟那人,很是尴尬。 她嫌弃的瞥了我一眼,“爷爷约的是你,又不是我,老拿我当挡箭牌,您良心不痛吗?” “我不管,你要再敢跑路,以后都别想我给你做饭吃。” 故意不再搭理她,继续画手里的设计。 不满的嘟哝“小气包!”也没再跟我呛,埋头认真做作业。 抬眼看着她,像吃了蜜一般,心里甜甜的。 还好有随心陪着我,不然我可能真的钻进那些牛角尖里,把自己给逼疯了。 她一定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天使。 周六上午,为了迎接霍伯父到来,我们母女俩一起去菜市场买了菜,准备亲自下厨接待他和他那位客人。 可刚买好菜回到家,就接到霍伯父电话,说他那边突然有点事,没时间去接那位客人,要我帮忙去接一下。 怕对方真是个男的,会尴尬,就带着随心一起去机场接人。 我们在机场左等右等,也没见到那个人。 母女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肚子又饿,等得很是烦躁。 差不多等到下午三点钟,霍伯父又来电话说,那客人那边也出了点状况,要过两天才能过来。 要不是顾忌他是霍南奕父亲的身份,我都要开口大骂了,简直就是在玩人嘛! 没办法,也只好隐忍不发,默默回了家。 奇怪的是,自从那天后,发生了不少奇葩事。譬如说:霍伯母的墓被迁走了;我们家薰衣草花田会莫名其妙被人浇了水;每天晚上八点到九点,总会听到“D大调卡农”的钢琴曲;每天早上,门口都放着一盆茉莉…… 更奇怪的是,这样的“恐怖”事件持续了一个多月,天天如此,不管晴天雨天,不曾变过。 我也不能再淡然接受了陌生人的礼物,有点害怕,毕竟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有点十年怕井绳了。 奈何又找不到任何突破口,只能报警了。 可警察却总给我同样的答复,没事。 他们越是这样,我愈发不安。忍无可忍,我决定搬家。 找好了房子,就开始收拾东西搬家。 随心很无奈,但也怕出什么事,也只能乖乖听我的,收拾东西准备搬家。 正忙得不行,门铃却响了。 默契对视一眼,都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起往门口走去。 她躲在另一侧,我负责开门,这样的分工,是在我们一起去学习跆拳道以后形成的。 见她准备好了,抬手附上门把手,拉开了门。 “你好,请问你找……” 在看清外面那张脸后,我惊得说不出话来。 ------------ 第195章 我是南奕的妈妈 我以为自己没睡醒或是眼花,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得清晰,也很清醒。 眼前站的人,确确实实是活的。 “木梓,你好!我是南奕的妈妈。” 我愣愣的盯着她,握着门把手的手渐渐松开,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大力眨了眨眼。 “是我吓到你了吗?对不起,我只是太想见到你们,才冒昧前来打扰。这是一点薄礼,等你有空我再来吧!”说着,将手里的礼物放下,转身就要走。 “伯母,您等等!”大开了门,“您进去坐吧!我刚刚只是太惊讶,一时没有缓过来,抱歉怠慢了您。您快里面请!” 她优雅一笑,温柔的拉了拉我的手,然后才走了进去。 提起地上的东西跟着进去,只见随心站在门口,好奇的看着活伯母。 我们有带她一起去墓园看望过霍伯母,她应该也是记得霍伯母的。 可能是太突然,吓到了,跟我一样半天没反应过来。 “随心,跟奶奶问好。奶奶是爸爸的妈妈,不能没有礼貌哦!奶奶还给你带了礼物呢。” 她还是没反应,霍伯母也不敢直接上去,怕吓坏她,毕竟在我们的印象里,她已经是个死人了。 这突然活生生出现在我们面前,难免会有点不适。 我倒也没生她气,没管她,先把霍伯母带到了客厅,给她倒了杯茶。 “谢谢你。” 然后,就安静得有些尴尬。我本不是那种健谈的人,更何况是跟她,都不知道如何开口打破沉默。 她扫了乱糟糟的屋子一眼,笑着问:“你们要搬家啊?为什么家里就你们母女俩呢?没有佣人照顾你们?” “之前是有的,后来我经常出去,随心也住校,就遣散了。” 公式化的回答了她问的问题后,就不知该怎么办了。 我从没这么紧张过,手心里全是汗,恨不得当时没开门,或是找个地缝钻进去躲躲。 心里有一堆的疑问,就是开不了口。也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在霍南奕记忆里,她已经不在了呢? 而且为什么她之前都不回来找他?要他一个人过得那么辛苦?在他一个人漂泊异乡时,她又在哪里?…… 想了一大堆,突然,一个荒唐的想法吓了我一跳。 面前的霍伯母可能是假的! 小心翼翼看了看她,确确实实跟遗像长得一模一样,可怎么就觉得怪呢? 如果是真的,为什么霍南奕不知道她还活着?他没必要骗我。 “伯母,您,我冒昧问一句,您真的是霍南奕的妈妈吗?可为什么他说您已经,我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就是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希望您别介意。” “没事,一个死人突然跑到你面前,自称是你婆婆,相信谁都会怀疑她的目的。今天我来,一是过来跟你们打招呼,认识一下你们。二来,是确定你们都好好的。” 她人很温柔,温声软语的,连身上的气质都透着十足的温柔和爱。 因为家里很乱,她也很体贴的主动告别离开,说明天再来。 送她离开后,再回到家,看着刚刚她坐过的位置,还是觉得像做梦一样。 他的妈妈还健在,要是哪天,他也能像霍伯母那样“活过来”该多好! 落寞的坐下,无心再收拾东西。 一直站在门口发呆的随心终于回过神来,小跑着进来,站在我面前,低头直直看着我,双眼发红,一副要哭的模样。 挤出一个苦涩的笑,伸手拉她,“怎么了?被吓到了?我也被吓了一跳呢!一个已经离世的人,突然活了过来,就站在自己面前,还挺惊悚的。” 拉她坐下,亲了下她额头,“好了,别再想了。有我在呢,不会让你受伤的,我保证!” 可她却哭了,扑进我怀里,哭得很伤心。 “怎么了?跟妈妈说说到底怎么了?别哭了,好不好?你一哭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别哭了,再哭我就哭给你看!” 但这一次,我的威胁对她毫无作用,还是哭得很难看。 “妈妈,我好难过。” 不知她到底是怎么了,也只能等她自己开口跟我说。 虽然她不像我什么事都闷在心里,也会跟我说她自己的事,可不知是我太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很多时候我都猜不到她心里所想。 一次,她旁敲侧击想知道我最需要什么,好给我一个母亲节的惊喜,最后却搞得两个人不愉快,因为她送了我一条裙子,而且是我最讨厌的那个牌子的。 从那之后,送礼物这件事就变得干巴巴的,都是我直接告诉她,我想要什么,她就送我什么。 而我一直忘了跟她进行深一步的沟通,伤害了她的感情。直到有一天,我在书房收拾东西,捡到一张皱巴巴的字条,才知道,我给她造成的伤害有多大。 当夜,我们面对面敞开心扉聊了一整夜,并约定,以后对方触碰到自己界限时,要提醒彼此。 可哪怕如此,我对她这个女儿还是有很多看不懂的事。 “妈妈也很难过,为爸爸难过,也为我们难过。” 她突然止住了哭泣,从我怀里出来,擦着泪,面色微惊,认真看着我。 拿纸巾给她擦泪,“奶奶还活着,却一直没来找爸爸。他曾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她明明还在,却不回来找他。爸爸也很可怜呢!” 两行清泪终于滚落下来,很沉重,压着我的脸,有点疼。 现在想想,我跟他,都是可怜的人。都一样被抛弃过,被亲人伤害过。 也不知道,我们能相遇,是不是多舛命运的牵引? 她心疼的拉着我的手,轻轻拍着我手背安慰我。 “妈妈,我们还要搬家吗?要是爸爸找不到回家的路,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看着一脸纠结的她,原来她这几天是为此而闷闷不乐。 “行!把东西放回原位,咱们不搬家了,一辈子不搬,守在这等爸爸回家。” 她脸上愁云尽消,忙着收东西去了。 扫了眼收得差不多的房子,无奈又要忙活半天。 直到收拾完,把所有东西放回原本的位置,才终于有时间吃饭。 已经深夜十点多了,煮了面,吃完,随心就回去休息了。 洗完澡,手肘撑在阳台栏杆上,托着腮,望着薰衣草花园发呆。 薰衣草已经长到膝盖那么高了,也开过少许的花。 可,他还是没有回来。 爱情,真的还会给我奇迹吗? …… 翌日一早,我们出去锻炼,打开门,门口依旧摆放着一盆茉莉。 随心很无奈的把它拿到右手边的墙角,跟之前的那些整齐的摆放好。 “妈妈,咱们装个高清摄像头吧!我倒很想看看,谁胆子那么肥,敢觊觎我老妈。” “那就要看你想不想帮我了,肯定又是你爷爷搞的鬼。改天你帮我问问呗!顺便叫他老人家被操心了,谁我也不嫁!” 她看了看我,嘴唇微启,似乎要说什么,却又没开口。 其实她也劝过我,说她不介意我再嫁,也不介意跟继父生活,但都被我坚定的态度打了回去。 我已不会再爱别人,更不会再嫁。 哪怕他真的一辈子不会回来,我就顶着霍太太的头衔,一个人到老。 当我们汗涔涔从外面回来,霍伯父已经在门口等了,还有霍伯母。 母女俩默契对视一眼,都不太懂他们之间关系。 请他们进去,霍伯母给我们做的早餐,安静吃完后,随心找了借口要离开,给我们腾空间,却被霍伯父叫住了。 “随心也一起听听吧!” 我们俩像两个小学生一样,并排坐着,等着老师们开讲。 沉默了一会后,霍伯母开口道:“还是我来说吧!其实,我也是一年前才活过来的。” ------------ 第196章 不为人知的爱情 她的说辞吓了我一跳,还好她马上改了。 “我的意思是,我是一年前才醒过来的。我昏睡了三十多年,一年前慢慢有了知觉,才醒了过来。” 我顿时大舒一口气,还好他是幸运的,至少他没有像我一样被所有人抛弃。 “那,为什么霍南奕会以为您已经不在了呢?既然您健在,为什么不让他知道?您知道吗?他很想很想您。 曾经他跟我说过,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会勇敢的站出来保护您,不会让您离开。 他一直在自责,因为当时不够勇敢,才会发生那样的悲剧。 所有人都只看到了他光鲜亮丽的外表和煊赫的身世,他内心深处的孤独和对爱的渴求,只有我知道。 我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想去评判谁是谁非,但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那么好,却要遭受这些? 明明伯父心里是爱他的,为什么在他十岁的时候不把他留下来,要让他一个人在欧洲漂泊? 就算我不爱他,只是个听故事的人,我都很心疼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心里酸酸的,可能是因为我自己也经历过那些无情的黑暗,哪怕只是联想起一些画面,都差点泪崩。 以前他在的时候,就想着往后余生,倾尽温柔爱他,把过去的时光亏欠他的都补回来。 可天不遂人意,我遭遇的还有机会补。而他,却……再也没有了机会。 在他走后,每每看到霍伯父,我都很想问一句为什么,却又都没有机会开口。 今天,我想趁着他们都在,帮他讨一个说法,也算圆了他未了的心愿。 霍伯母双眸染泪,似乎是在心疼他,也因为自己不能陪伴他成长而自责。 于心不忍,递了张纸巾给她,“伯母,我没有怪您的意思,我只是很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他一直想问,现在只能我替他问了。” 她重重吸了吸鼻子,双目闭了又睁开,像回忆太过沉重。 “是我对不起他。怪我太软弱,才会丢下他一个人面对那些痛苦。南奕是我们不幸婚姻的受害者。 我们的结合,是个错误。错误的开始,也是以错误草草结尾。 婚礼,是我们第二次见面。第一次见面,是在清阳,就是楠西的爸爸二十岁的生日会上,我是他女朋友。” 她顿了顿,我跟随心则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这这这难道真的是场豪门狗血剧? 他们怎么会是这种关系?难道谣言并非是空穴来风,伯母跟小叔子真的有苟且? 我定定看着她,面色从容,没有半点羞愧或悔意。 又瞟了瞟霍伯父一眼,他依旧淡然,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慌乱的心稍稍安了下来,看他们的反应,伯母跟叔叔之间一定是清白的。 “错误,就从初见开始。当时我十八岁不满,本来我父亲不让我跟着清阳来茂城的。但少女心哪是条条框框管的住的。 我悄悄跟着他来到了生他养他的城市,想要感受过去我没能参与的他的岁月。却不想,囚禁了自己。 当时,清莫(霍伯父)带着女朋友,就是厉柔嘉一起来的。因为高兴,大家都喝高了,而且厉柔嘉在两杯酒里下了药,她想借此机会,嫁到霍家。 可好巧不巧,那两杯有问题的酒,却被我和清莫喝了。 等清醒过来,只能承受这错误的结果。 因为那事,我觉得没脸面对清阳,就不辞而别,回了家。 我父亲知道了那件事,差点杀了我。他把我赶出了家门,停了我的卡,让我自生自灭。 少女时代的我很傲慢,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也没什么朋友。那段时间,我确实很难过,第一次体会到饥肠辘辘却只能望梅止渴的感觉。 大概过了两个半月吧,清莫来我学校找我,希望能做点什么补偿我。 我拒绝了,毕竟,这不是他的错,而是我们两个人的错误。 他知道了我的窘境,给了我张卡,还帮我租了间公寓。因为我的缘故,清莫跟厉柔嘉分手了,而且辞掉之前的工作,到我们学校当助教。 当时就觉得这个男人固执得可爱,但我也知道,我对他只是单纯的欣赏,没有爱情。 我们之间接触越多,我愈发觉得这个男人很迷人。在不知不觉间,我对他的关注,早已超出了一般朋友,也超出了之前对清阳的。 在我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喜悦大于害怕,我知道,我彻底爱上了他。 但我也清楚,在他心里,确确实实只是想帮我而已,没有别的私心。 我仅存的理智提醒着我,他是清阳的哥哥,就算我怀了他的孩子,也不能走到一起。 于是为了不让他知道我怀孕的事实,我开始躲着他,尽量避免见面。 可到底还是被他发现了。 那天,他特地去我家里找我,说要跟我谈谈孩子的事。 我以为他怕我纠缠他,要狠心的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慌慌张张跑了出去。 跑到人工湖旁,威胁他,只要他再靠近我,我就跳下去。 可我怎么也忘不掉当时他认真的表情,还有坚定的话语。 他就说了三个字,我娶你。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是我听到过最美的情话。 我最终还是嫁给了他。 霍家人都不知道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直到厉柔嘉再出现。 她再出现,是在南奕一岁的生日会上。 她带着一个两岁半的孩子,光明正大走到我面前,告诉我,那个孩子是清莫的骨肉。 我害怕了,因为我知道清莫对我没有感情,可她,却不一样,毕竟他们曾经是校园里最亮眼的碧人。 骄傲如我,只当这件事从没发生过,没想过跟清莫表明心迹,也没把厉柔嘉放在眼里。 可事实是,没有感情的我们,在岁月里渐行渐远,直到连见面都是尴尬和沉默。 从南奕两岁开始,我几乎每天都会收到厉柔嘉的信息,有她跟清莫的亲密合照,还有清莫为他们母子俩做饭的照片。 我渐渐明白,原来,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心灰意冷,我把那段难以启齿的爱情压在心底,不再去奢求,也不再空等。 我提交了毕业设计,成功拿到了学位证,然后借着以前在学校里积累的人气,开始办个人展览。 也许是上天眷顾,我情场失意,却把好运都转移到了事业上。我的个人展很成功,慢慢有了名气的我,总有各色优秀的男人环绕,别人都在羡慕我,可只有我自己清楚,我想要的,其实只是我丈夫看我一眼。 可惜,他不会。 清莫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我没有立场过问他的事,只能目送他的背影离开,只是,那背影渐渐寒了我的心,让我不再幻想。 南奕三岁的时候,清阳结婚了,商业联姻,但他们俩都是商界的狠角,朝夕相处,感情也很好。 看到他们过得那么幸福,除了欣慰,我有点嫉妒。 明明那么体贴温柔的好男人是属于我的,为什么最后靠在他肩膀上,享受他温暖怀抱的人却换成了别人。 在极度不平衡的心理状态下,我的精神变得越来越孱弱,有时甚至会产生一些混乱。 意识到这个问题,我害怕的退缩了。我带着南奕,离开了茂城,回了我家。 也正是因为当时我把他带走,阻断了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交流,才会让他们变成现在这样。 再次回到茂城,是在霍老爷子六十岁寿宴。也就是在那时候的第四天,南奕被人拐走,经历了一些黑暗的事。 也是那件事,让我彻底死了心,不再对清莫抱有任何幻想。 找回他的时候,他受了严重的伤,有一个肾被钢筋穿破,已经彻底损坏了。我慌得不知所措,可清莫却不在我的身边。 当时,清阳他们夫妇俩陪着我,清阳做了配型,把自己的一个肾给了南奕。 可直到后来,我才从厉柔嘉口里得知,其实那个肾,是清莫的,不是清阳的。 他总是这样,只做不说。如果那时,他能跟我说一句温暖的话,也许一切都会不同。 在南奕好了以后,清阳的太太却出事了,竞争对手在车上做了手脚,她回家的时候,刹车失灵撞到了卡车,当场毙命。 楠西那时候还很小,又没了妈妈,而南奕,像个没有爸爸的孩子。所以我跟清阳父女俩走得很近,方便照顾楠西。 但我的一个学生,木馨岚因为一些私人恩怨,故意P了些照片,造谣生事。说我跟清阳之间有染。 那段时间,清莫去国外参加研讨会,根本不知道家里的事。 霍老爷子知道了我跟清阳之前的关系,也不相信我,一时之间,在外人眼里,我跟清阳坐实了乱.伦的关系。 他为了避嫌,带着楠西搬离了霍家老宅,流言渐渐平息。 可就在六月一号,清莫的生日那天,我们都受到了致命的打击。 那天下午,清莫给家里打电话,说晚上八点就能回到家,还说有话要跟我说。 虽然已经不在意,可死了的心,却因为他那么一句话而恢复了悸动。 我和南奕等着他回家一起吃饭,给他庆生。 结果,等来的不是他,而是厉柔嘉。 她闯进霍家时,大概已经九点了,南奕已经在卧室里睡着了,浑身是血,满身伤痕。 一跑进就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把她的幸福还给她。 她那身伤是被她丈夫打的,因为他知道了霍南勋的身世,就对她实施了性暴力,还找了好几个人强暴了她。 她一遍又一遍强调,是我抢走了她的幸福,是我把她推到了痛苦的深渊。 我脑袋嗡嗡嗡地响,像是有千千万万只喇叭,在脑袋里叫嚣,吵得我直疼。 因为她说,她丈夫欠下了千万赌债,如果她拿不到钱还了的话,她丈夫就会杀死霍南勋。 我也一直以为霍南勋确实是清莫的孩子,就一时心软,跑上楼,给她拿钱。 但她却跟了上去,当我拿着钱出来时,她把我堵在了楼梯口。 她愤怒地拽着我,逼问我为什么要抢走清莫,还诅咒我去死。 情绪激动,她动作幅度越来越大,最后,失手将我从推了下去。 我从楼上直直掉了下去,脑袋砸在了沙发上。我只看到她拿了很多首饰,慌慌张张跑了。之后,我就失去了意识,昏睡了三十多年。” 听完她的话,震惊之余,对她也是满满的心疼。 原来,她也是个被爱伤得遍体鳞伤的女人。 “那是谁救了您?为什么霍南奕说,他看到您的血液染红了客厅?” “是清莫救了我,是他把我送到了医院,也是他帮我转院到德国,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他在照顾我。但我醒过来的几率渺小,他怕南奕承受不了一再失去的打击,就制造了我已经死了的假象。” ------------ 第197章 隔壁邻居是他? 我懂了,终于读懂了霍伯父常拧的眉宇为何总也抚不平,因为他也深爱着伯母,可她却始终在昏睡。 也终于明白,面对霍南奕一次次的逼问,他始终只是回一句问心无愧,确实是因为他无愧于心。 好好一对深情的恋人,却被阴谋耽搁了,一误便是三十多载的分离,我为他们感到难过。 “是厉柔嘉在背后搞鬼,那霍家不是有摄像头的吗?应该可以作为她入室杀人抢劫的证据的,怎么会让她逍遥法外呢?” 霍伯母摇了摇头,“我们住的,是霍家别苑,清莫不喜欢被人窥探隐私,别苑里没有装摄像头。” 好巧啊! 心却冷得猛地一颤,这哪里是巧合,分明一切都在厉柔嘉的阴谋掌控之中吧。 知道别苑没有装摄像头,才敢那么肆无忌惮。突然觉得,之前霍伯父打她,那惩罚太轻太轻了。 厉柔嘉那样的人,就该在监狱里待一辈子,用痛苦向无辜的人赎罪。 恨得攥紧了拳头,恨不得找到她,然后我亲手撕了她。 伯母突然伸过手来,拉我的手。 “木梓,谢谢你一直深爱着南奕,给了他最美好的爱情。” 我脸上骤然滚烫起来,因为惭愧。 我是一直爱着他,可我没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好好爱他,反而给他带来了很多伤害。 如果能够重来一次,我一定好好珍惜他,毫不保留的把所有的爱都给他。 如果后悔有用,我想说,我后悔在不堪一击的伪亲情和他之间选择了前者,我后悔没有每天告诉他,我爱他,一直爱,很爱很爱。 …… 然而,无论我怎样,没有时光机器,一切都已经结束,不管我是否愿意。 “所以伯母希望你过得幸福快乐,我想南奕也希望看到有人陪着你,保护你。答应伯母一件事好不好?重新找一个爱你的人,让他代替南奕照顾你。” 不悦皱眉,直接无礼的拿开了她的手,激动站起来,坚定回到:“我不需要!伯父伯母,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可我真的不需要。没有霍南奕,我可以一个人坚强,也不要其他男人得的陪伴。” 可能是为了增强气势,我紧紧抓着随心的手,“我不需要别的男人,随心也不需要继父。谢谢你们关心。” 气氛又被我弄得很尴尬,他们相互对看了一眼,也没再劝我,只是转移了话题,跟随心聊天。 哪怕我如此坚定的拒绝了他们,最后,我还是如他们所愿,继续相亲。 因为随心告诉我,她也希望我身边有个人陪伴。 她几乎是祈求我去的。 我知道她是关心我,也知道她心疼我一个人逞强,就没狠心断了她的希望。 在她的监督下,我去见了今天的相亲对象,一个收藏家。 他长得儒雅,尤其还健谈又风趣,很懂女人心。 跟他聊天挺有意思的,但也仅限于普通的聊天。 为了完成任务,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当然,我的是假的,而他的,在上报上级(随心)后,就孤零零的进了下水道。 要是哪天我身边又躺着个男人,可他不是霍南奕,我想象不出会是怎样的风景,至少我并不觉得欢喜,反而是压抑。 但答应了随心,会每天听话去相亲,我不能食言伤她的心。 依旧每天很不情愿的出门,跟人吃顿饭,然后再回家。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周,一天不闲着,都在相亲。我每次都会跟对方说自己有多作,黑自己,只想对方知难而退。 好在大家都是聪明人,只要听上两句,就明白我的意图,也很体贴的配合我。 我跟他们中的一些,成了普通朋友,偶尔会问候一两句。 八月十号的今天,我接到了茂城市公益艺术团团长刘文彬先生的电话,要我准备一下,明天下午出发,要沿西北干线,一路上西北,去演出。 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终于可以暂时摆脱这样无趣的相亲循环了。 挂断电话就开始收拾东西。晚上,随心跟霍楠西他们去参加活动了,家里就我一个人。 坐在钢琴架前,想要练习练习有些生疏的手。 不自觉又弹了我们俩最爱的曲子,D大调卡农。 知道这也是他最爱的曲子,是在我第一次真正嫁给他以后。我们的第二个孩子离我们而去的那段时间,我很消沉,他也是一遍又一遍为我弹奏这首曲子,给我力量。 他说,他在这首曲子里感觉到了磅礴的气势还有无穷的力量。每一次听,都给他莫大的鼓舞。 而我每一次听,再烦乱,心也会平静下来,烦心事都会烟消云散,当然,只有在资兰市重逢的那一次是例外。 闭上眼睛开始弹,不知怎的,我不小心弹错了几个音,有点受不了自己的生疏,便停了下来,打算好好练练。 可我停下来后,阵阵琴声悠扬而来,环绕在我周围,也是D大调卡农。 这琴声,就是那段时间出现的那个。可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现了,怎么今天又重现了呢? 好奇地起身,寻着琴声出了家门。 找了好久,我终于确定了方向,琴声是从隔壁那栋别墅里传来的。 我们家位于市内一处别墅区,是新开发的,之前隔壁都没人住,还以为别墅还没卖出去呢。 没出去,只是走到花园里,坐在秋千上,盯着隔壁看。 整栋别墅都是暗的,要是换做以前的我,肯定要大喊“有鬼”了。漆黑一片的别墅里,飘荡着优美绵长的琴声,不是有鬼就是有见不得人的变态。 正常人,谁会黑灯瞎火的弹琴? 不过那人弹得很有感情,仿佛是已经融入到曲子里似的,很让人陶醉。 我享受的闭上眼睛,静静聆听他的心情。 他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重复着这首曲子。 我想,那人肯定是爱惨了这首曲子,才会如此丧心病狂的重复,而且弹那么长时间。 足足一个小时,不曾间断。九点整,琴声便戛然而止,干脆利落。 我睁开眼,直直看着别墅,等着它的主人开灯,窥探一下到底是怎样一个怪人。 可我没能如愿,我等了半个小时,也没见别墅亮起灯火,仿佛刚刚的琴声是提前放置好的录音似的。 心有不甘回了卧室,倒下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霍楠西送随心回来,时隔半个月,又再次收到了门口的茉莉。 就跟那琴声一样,我已经有些日子没收到茉莉盆栽了。刚开始很不习惯,就像是丢了什么似的,整天都在在意,甚至还专门等过。 我瞥了眼墙角边的茉莉,它们不会也是昨晚弹琴的人送的吧?不然怎么解释它们同时再现的巧合呢? 忙抬眼望向隔壁的别墅,突然有点害怕,如果那人真是个变态,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吓了自己一跳,忙驱赶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楠西,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恐怕这次要一两个月才能回来,要是方便,就让随心跟着你吧。” 她面露难色,我赶忙开口道:“那没事,我给她报个班,把她培训班就行。你要有事,就先去忙吧!我下午就得走,回来了再找你聚。” “那行,嫂子,那我先走了。”急匆匆就开车离开了。 很少看到她这么着急,好奇的问随心发生什么了。 她哈欠连连往家里走,疲惫回了句“小姑父又惹她了呗!昨晚小姑父可当着茂城所有上流人士的面,给小姑下跪唱征服求原谅,顺带还求了个婚。”然后头也不回地上楼休息了。 想到沈遇安惨兮兮的模样,我竟然觉得有点好笑。 他们这对也很能折腾了,沈遇安追着霍楠西跑了十多年,愣是没有半点长进。霍楠西从没给过他一个好脸色,他倒也长情,不气不馁的,一直坚持着。 像他们这样也挺好的,至少,对方还好好的,尚在人世,有的是时间。 敛去脸上的笑,落寞看着窗外的薰衣草发呆。 难道,真的不会再有奇迹出现了吗? 去厨房做午餐,等我做好午餐,上去叫随心吃饭时,她却换了身运动服,收拾好自己的行礼,一副要外出的样子。 “你这是要干嘛去?真要去培训班?” “我要跟你一起去!”一字一顿地,表情认真而坚定。 “我去义演,你跟着我去干嘛?我忙起来可没时间管你。要不你自己出去玩?” “我就要跟你一起去!” 说完,还没等我再反驳,就已经扛着她的行李箱下楼了。 见她打定了主意,我也劝不动,就只好随她去。 这丫头,被霍南奕惯得全身都是毛病,认定的事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吃完饭,还有两个多小时才出发,母女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又默契地看着窗外,盯着花园。 “我们都走了,谁来照顾它们啊?”之前我出去,都是她隔一两天回来浇水照顾那些花花草草。 如今她跟我一起去,确实有些为难。霍楠西正在气头上,肯定没心思管它们。 “要不,我还是留在家里吧!不然等我们回来,它们都该枯死了。”随心很不情愿的提议。 看着她耷拉着脑袋,似乎很想跟我一起去,正要开口让霍伯父他们来帮忙,突然想到了隔壁邻居。 拉着她的手,二话不说,去厨房忙活起来,做了一个抹茶蛋糕,还有几样简单的小菜,带着去了隔壁。 她很不情愿,站在大门口,不动了。 “妈妈,你干嘛呀?咱们跟人家又不熟,你这样会吓坏别人的。还是你看上隔壁帅哥了?那你自己……” 不顾她意愿,拽着她走了过去。 站在门口,我怂恿她按门铃。 可老半天了,没人开门不说,连句回应都没有。 疑惑在心里放大,我已经确定,这家人有问题。 又等了一会,依旧没人应。 我拿出提前备好的便利贴,留言,把东西放在门口就回了家。 躲在门口,悄悄盯着他家门口,我想知道,到底邻居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没过多久,我们送去的东西不见了,可惜不是那家人拿进去的,而是被一个小孩子顺走了。 第一次试探失败,沮丧地拉着行李箱,开车赶往机场。 随心一再一再提醒我记得找人过来照顾花草,但我还是忘记了,故意忘记。 不知是我太想他,还是什么缘故,我能感觉到他就在我身边,在不远的地方看着我。 甚至,我觉得隔壁邻居,其实就是他。 不然怎么会有人恰巧也喜欢D大调卡农,刚好还住在我们隔壁,刚好在霍伯母回来之后,搬来了我们隔壁。 一切都太过巧合,我不相信,那只是陌生人的缘分。 隔壁邻居,一定有所图。 ------------ 第198章 爱情的傻瓜 八月二十八号的今天,我跟刘团长请假,要提前回茂城。 一是为了送随心回去上学,二是因为我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好好表演。 不知道为什么,离家越久,我就越觉得隔壁邻居就是他。心被什么东西牵引着,想要我早点回去。 因为随心坚持,前天上午我们就来了资兰市,她说想要再看看这座她出生的城市。 我心里是挺排斥来这的,不是因为曾经吃过的苦,反倒是觉得这里就像是我心底里唯一的一片净土,我不想再涉足,不想弄脏了它。 但又不想她失望,还是硬着头皮再次踩在了这片土地上。 当我再次站在资兰市车站时,差点泪流满面,之前心酸的一幕幕在眼前回放着,心也再次被泪湿润。 先找了家酒店,放好行李,然后去了北原街,我们都想去看看徐嫂子,当年她帮过我太多,于情于理都该去看她。 她还是跟以前那样热情,见到随心,激动得红了眼睛。 当年,她给随心的关怀甚至比我这个亲生母亲还多,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有了自己的女儿,但对随心的爱却不曾削减半分。 我们在她家待到傍晚,她才终于抹泪放开随心的手,送我们离开。 有时候我挺讨厌自己的,冷漠到不会跟别人联络,哪怕是帮过我的人。 不知不觉,我们走到了我以前弹琴的酒吧,站在酒吧门口,看着变得更加豪华的酒吧,心里不甚感慨。 都变了,什么都变了,也不知道孙姐还在不在这。 到底还是鼓足勇气走了进去,反正都来了,进去看看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本不想让随心进去的,毕竟里面挺乱的,但她说,她想看看以前我工作的地方,就径直走了进去。 有那么一秒,我心是虚的。以前的我那么不堪,所谓的工作也不体面,我怕她会看不起那样的我,觉得我卑贱。 事实证明,那不过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没有看不起我,而是心疼我。 没找到一个认识的人,我们很快就又出来了。出了酒吧,她却红了眼眶,站着不动,直直看着我。 愣了好久,她突然说了句“如果没有我,你是不是不用受那么多的苦?也不用日夜工作,也可以过得快乐一点。” 泪水冲破阻碍掉了下来,心软得一塌糊涂,她怎么可以这样责怪自己?那本不是她的错,错的人是我,一直都是我。 一把将她按进怀里,“妈妈,对不起!我老是惹你生气,对不起!”闷声道着歉,却揪得我心生疼。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对不起那时候对你那么差,对不起!” 不管说多少次“对不起”都无法消除我心里的愧疚,我给她的冷暴力,对她不闻不问,甚至连话都不跟她说……那些我犯罪的证据,一直刻在我心上,估计这辈子都好不了。 哪怕有一天终于不再流血了,也不可能愈合成疤。我欠随心的,不仅仅是爱,而是一段完整的记忆。 这终将成为我这辈子无法弥补的最大缺憾。 母女俩抱在一起,站在路旁,哭了很久。路人侧目嘘叹,而我们像根本看不到听不到一样,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 若不是随心肚子饿得咕咕叫,打断了我们,都不知道会哭到什么时候。 默契松开,我捏了捏她脏兮兮的鼻子,哭着笑了。 “妈妈,这是我最开心的时刻。” “小笨瓜!这有什么可高兴的。快擦擦脸,不然待会都进不了酒店了。” 她笑眯眯地给我擦脸,然后牵着我的手,蹦跳着扯着我往酒店走去。 那段路程明明不算近,我们走得也不算快,可我还是觉得太短太短了。 这是我除了跟霍南奕外,第一次想要延展时间,最好无限延伸下去。 吃了饭后,躺在床上,她激动得睡不着,拉着我给我讲那时候她眼中的世界,她眼中的我。 我在她的叙述里听到了她的落寞和遗憾,却没有半句怨言。 我自己经历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从没跟她说过,但她都知道。大部分是她自己弄懂的,有些,是我不知道她还在的那几年里,霍南奕跟她讲的。 要不是她跟我说,我都不知道,在不知道她身份时,霍南奕就很宠溺她,完全把她当亲生女儿捧在掌心上。 她又跟我道歉,因为那次在日本的事。 我几乎忘了这么一段插曲,也忘了去问他,到底为什么那么对我,把随心从我身边抢走。 原来,他只是为了保护我们,也因为心里的一点点别扭。 从我们在资兰市再遇,重新在一起开始,冷兴味就盯上了我和随心。 而他觉得我配不上霍南奕,心疼霍南奕给别人养孩子,就一直想要把我们母女俩除掉。 那段时间,他勾结了一直想干掉霍南奕的黑帝,谋划着灭了我们。 不得已,他才想到那样的方法,让所有人误以为随心死在我的暴力之下,而我也进了监狱,不会再出什么事。 真的好想当面骂他,我真的恨透了他自作主张为我好的样子。 霍南奕,你回来好不好?以后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无条件的相信你。 可惜,他听不到我心里的祈求。 昨天晚上,我们从小吃街出来,正准备回酒店时,却遇到了孙姐。 她像十八岁少女那样,抱着男友胳膊,整个人挂在他怀里,笑得很羞涩。 要不是她认出我们先开口喊我,我都认不出她来。 她兴奋地拉着我们去了她家,拉着我聊了整整一夜。 听完她的故事后,我感到很羞愧。曾经她不计回报地帮过我,可我连她的基本情况都不了解。 其实在我们离开资兰市后,她也离开了酒吧。 酒吧老板是她深爱多年的男人,一个花心的富少,日常就是纵情花丛,处处留情。 她等他长大,等他学会爱,可到底还是没有等到。 在一起的八年时间里,她为他打过胎,也为他,陪很多女孩去医院打过胎。 她是女朋友,也是母亲。她给他爱情,还要给他母爱,甚至是事业的支持。 之所以在酒吧当领班,是因为他根本没有建立一个完整健康的管理系统,以为只要开业了,就万事大吉。 他就是甩手掌柜,所有的事情都是孙姐一个人解决的。 可哪怕如此,他还是觉得不满意。 就在我们去日本后的一个星期一,一大早,孙姐就被一则消息打入了地狱里。 他要结婚了。 新娘,却不是她。 在她为他掏心掏肺的付出后,他竟然要结婚了。可他明明说过,他是不婚主义者。 原来,不是不婚,只是不跟她结婚而已。 孙姐的心就像是被万箭刺穿一样,疼得无法呼吸。 她在家里躲了一天,以为那只是炒作,或是别人乱写的八卦,他很快就会让它们消失。 然而事实告诉她,一切都是她在自欺欺人。 其实那个女人,孙姐是认识的。她是花心男成年人俱乐部里的一个姑娘,长得高挑水灵,嘴甜又机灵。 她们是见过的,不止见过,还一起聊过男人。 孙姐觉得,她们是朋友,还是那种可以交心的朋友。 可惜,她是把心剖开给别人看了,别人只是拿她的真诚当笑话。 那个女孩知道了花心男所有的喜好,便投其所好,再加上年轻貌美,竟勾得花心男神魂颠倒。 他们是奉子成婚的。 晚上的时候,孙姐去找花心男,想要一个解释,却被那个女孩狠狠嘲笑了一番。 孙姐堕过胎,还常年吃避孕药,已经不能怀孕了。这事,她跟那个女孩说过,却不想,竟成为被背叛后尊严尽失的把柄。 那个女孩当着花心男的面嘲讽她人老珠黄,还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花心男竟无动于衷,没有丝毫愧疚。 本想要个说法的,最终只能灰溜溜离开。 在听到她说她差点真的被淹死了的时候,我的心猛地一震,坚强如孙姐竟然自杀,那个人给她的伤害可谓是致命的,不然她不会这样。 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那次她趁着下暴雨,山洪来袭,便跳了下去。非但没死,还帮她找到了幸福的归宿。 她现在的男友救了她。 他是一家蛋糕店的老板,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却有着宽广的胸襟还有无限的温暖和柔情。 他笨拙的用自己的爱温暖了孙姐那颗破碎的心,他追了孙姐两年,整整两年,从未退缩。 孙姐爱他身上看到了自己为爱奋不顾身的模样,很愚蠢,却蠢得很幸福。 说不清是爱,还是共鸣,她终于点头答应了他。 她说,她答应跟他在一起的那天,他像傻子一样背着她绕了资兰市一圈,累得连话都说不起。 枕着他汗涔涔的胸膛,她感觉到了幸福的波晕。臭熏熏的汗味,是她闻到过最香的味道。 看到她找到了自己幸福的归宿,我很高兴。帮她盖好被子后,我关了灯,带着随心悄悄离开了。 刚打开门,就见她男友靠在门边的墙上,一动不动的盯着门口。 看到他那副傻乎乎的模样,我没忍住笑了笑。 这个男人爱得好傻啊! 礼貌跟他点头打招呼后,大步走出了小区。 我突然想到了霍南奕,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也那么傻傻的守着我,等着我? 于是,一个计划在我心里萌芽,我要在这个已经过了为爱情疯狂的年纪,为他点燃我的热情,为他癫狂,奋不顾身。 ------------ 第199章 吻到地老天荒 夜色垂降,我杵着下巴郁闷的盯着隔壁邻居家。 哪怕到现在我也没有见到邻居的庐山真面目,但我已经确定,那人一定是他。 如果不是他,就不会故意躲着我们,从来不露面。 可确定了是他后,我反而不高兴了。他应该知道我有多想他,为什么他明明已经回来了,却躲着不愿见我? 是已经不愿意再跟我纠缠不清了么?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母女俩离家的那半个月里,花园里的花木却并未枯萎半分,照料的反而比以前我们自己照顾的时候都要好。 离开前我就只去过隔壁,也只把要离开的消息告诉那个怪人。 如果他真的不再爱我,不会帮我的,更不会每天给我送茉莉盆栽。 茉莉盆栽的花语是:你是我的生命。 他分明是在跟我表白啊。 那他不见我,又是为什么呢? 落寞地踮了踮脚尖,仿佛只要踮起脚我就可以窥破隔壁邻居的秘密,可以看到他似的。 霍南奕,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可知道,我在想你啊,每时每刻都在想。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生怕眨眼的瞬间就会错过了他一样。 肚子咕咕的叫着,可我却感觉不到饿,我只想见他,我想他的怀抱,想念他的味道,想念他的一切…… 沉浸在从前的回忆里,忘了时间。 伴着隔壁传来的钢琴声,我恣意缱绻在有他的过去时光里,直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才吓醒过来。 惊慌转头,却是随心。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没到周末么?明天不上课?” 她略嫌弃的白了我一眼,“明天就是周六了,拜托老妈您能关心关心下你女儿我吗?你老这样,我很伤心的。”一脸受伤的表情。 “少跟我贫!饿了吧?等着,我给你煮面去。”迈开腿要回家去,她却两步上前来,牵着我的手。 “不用了,就知道你肯定忘记我要回家,也不会做饭。我自己带了,幸福家的红烧鱼还有玉米排骨汤。”提了提手里的东西。 她真的长大了呢!都会照顾我了。 可,我还是想要霍南奕回来啊。 转头,定定看了隔壁一眼,关上了门。 饭后,我们都在书房里,随心随意的躺着看书,我坐在书桌前,面前摆着画纸,却半天没有下笔。 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九点半,我疯狂的想要进入隔壁邻居家,想要看看那个人。 突然,随心重重叹了口气,放下书,起身走过来,三两下就把我的画纸收了起来。然后二话不说,拉着我出了书房。 “你干嘛啊?怎么了吗?”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搞不明白这丫头在闹什么。 她还是不说话,就拉着我下楼,出去。 出了大门,“你不是很想知道隔壁邻居长什么样吗?那就去看个明白好了,不然总心不在焉的,我看着都替你难受。” 我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心跳得很剧烈。兴奋又紧张。 如果事实证明,隔壁邻居不是他,那……我真承受得住失望吗? 就在我纠结的空档,我们已经站在了门口,随心已经按了门铃。 我直直盯着紧闭的门,期待着它会被打开。 然而,我的希望再次落空。 那道门,始终没人来打开。 “奇怪,隔壁邻居这人也太奇怪了。说不定是个变态,咱们以后还是不理他比较好。”随心嘀咕着,忙拉着我回家。 我没敢把自己的揣测告诉她,我怕她会跟我一样的失望。 到底,我要怎样才能等到他归来? 每天都一样,一盆茉莉,一小时的钢琴曲,黑漆漆的隔壁别墅。而我像是被他控制了心智一样,跟着他的节奏,每天晚上都在阳台站一个小时,听他弹琴。 我也偷偷爬过他家窗户,可惜没能进去,也没看到半个人影。 隔壁别墅就像是一座鬼屋,没人,只有特定时间有声。 跟往常一样,我又站在离他家别墅最近的阳台角落里,等他开始。 可还没等到他开始,天空却开始电闪雷鸣,雨丝飘落下来,雨势渐大。 我一动也没动,像傻了一样,就保持着那个姿势,盯着隔壁看,等着琴声响起。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时针已经指向八点二十,可隔壁安静得很反常,没有半点声音。 他怎么了吗?怎么今晚不弹琴了? 就在我好奇的刹那,别墅像施了魔法般,亮堂起来。 惊讶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是真的。 他竟然开灯了! 隔壁邻居竟然开灯了! 一个瘦长的黑影映在窗子上,我看到了他紧握着的拳头,还有微微蹙着的眉峰。 他在生气。 难道是发生什么坏事了吗? 下意识地朝他的窗户挥了挥手,大声喊:“隔壁的奇葩先生,你怎么了?怎么不弹琴了呢?我还等着犒劳犒劳我的耳朵呢!” 窗子上,他的动作是驱赶。他让我回家里去。 他终于肯搭理我了。 激动得跳了起来,然后手做喇叭状,又朝他喊:“奇葩先生,你能跟我说说你的烦心事吗?我当你的垃圾桶,你发泄完,给我弹一曲卡农怎么样?” 这次,他没再回应我,而别墅也像是被雨水浇灭的蜡烛,顿时又恢复了往常的漆黑。 懊恼的低下头,我一定是戳中他痛点了,不然怎么又黑了呢? 大雨不客气的砸在我身上,突然有点累,坐在地上,靠着墙壁,竟然哭了。 我怎么那么笨,怎么才能把他找回来嘛? 在大雨中站了一晚,没等到他回来,反倒把自己折腾病了。 第二天,喉咙里像有块燃烧着的火炭似的,痛得说不出一句话来。浑身无力,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装死躺在床上,无力的盯着天花板,想到昨晚的事,眼泪又掉了下来。 没力气起来打电话叫医生,就浑浑噩噩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随心在旁边焦急的等着。 “谁送我来医院的?” 她摇头说不知道,就昨天下午,医院给霍伯父打了电话,然后找到了随心,让她过来照顾我的。 “那你去帮我问问医生,到底是谁把我送到医院来的?” 她却不乐意了,生气的看着我。 然后双眼胀满泪花,“你能不能别再想胡思乱想。爸爸他不会回来了,他已经死了。你别再骗自己了好不好?我知道你很想他,一直不相信他死了。可事实就是,爸爸已经永远离开了我们,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泪珠滚落在她脸上,她哭着请求我:“妈妈,别再这样了好不好?如果你也出事了,你要我一个人怎么办?请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隔壁邻居不是爸爸,他真的不是爸爸。” 说着,她颤抖着双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然后递给了我。 “这是我偷拍到的隔壁邻居的照片,你看清楚,他不是爸爸。” 照片上的人,长着一张刻薄的脸,棱角不够分明,眼睛里也没有霍南奕那样的温和。 确确实实不是他的样子。 “所以妈妈,以后别再那样傻傻的伤害自己了,好不好?” “真的不是他啊。可我喜欢听他弹琴,也喜欢看着他家窗户。随心,我喜欢他。” 她认真看着我,没再说话,良久之后,才说:“如果你真的喜欢他,那就去追求吧!我支持你。但我有一个请求,请你不要再让自己受伤。我去叫医生。”转身离开了病房。 我在她背影里看到了失望。 虽然她跟我说过,不介意我再嫁,但我清楚,在她心里,羡慕我跟霍南奕的爱情。 如今,我终于坚持不下去,要放弃了,肯定打破了她对爱情最美好的期待。 可我不相信,隔壁邻居不是他。 虽然照片上的人跟他完全不相像,但我宁愿一直活在自己编织的谎言里,至少在那里,我没有失去他。 医生来给我量了体温,又问了我基本情况后,开了些药就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我们谁也没有说话。 我养了一周,才终于痊愈。这一周里,随心都没去上课,请假在家陪我。 我知道她是在跟我告别。她知道我好了以后一定会费尽心思去追求隔壁邻居,她在跟我告别,跟只属于她爸爸的我告别。 早上起来,她就走了。给我留字条,说最近这几周学生会有活动,周末也不能回来看我。 借口,我知道那是她找的借口。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变心”的妈妈,更不知该如何面对我倾心的对象。 没急着去找她说清楚,毕竟只有我相信,长得一点不像霍南奕的隔壁邻居就是他。只要他一天不承认,我根本无从解释自己的“变心”。 吃了早餐,刚出门,就见到隔壁邻居出来。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堵住了他。 抓着他胳膊,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没有找到半点破绽。 皮笑肉不笑的伸手过去,“你好,奇葩先生,我是木梓,你的隔壁邻居。” 然而,人家根本无意搭理我,错开我就径直上车,离开了。 他的无礼和傲慢并没有打击到我,该出现时,我还是从未缺席。不该出现时,我也没打算放过他。 我把收到的茉莉盆栽一天一盆的送给他,还怕他不知道它的花语,每次都大声跟他说“你是我的生命”,搞得我都觉得我好像真的疯了。 昨天晚上,我砸碎了他家玻璃,成功爬进了他家里。却被他无情地丢了出来,然后早上就拿着报价单过来找我理赔来了。 不知怎的,我被坑得很高兴。 笑眯眯地将一叠厚厚的钞票塞进他上衣口袋里,“奇葩先生,你是不是很缺钱啊?那不如这样吧,你陪我,我付你钱。” 被鄙视的白了一眼,吝啬跟我说一句话,转身就要走。 我忙跳到他身上,双腿紧紧箍着他腰身。 “被害羞嘛!我呀,有的是票子,就是没人陪我花,很寂寞呀。你是不知道吧?我那个死鬼老公给我留了上百亿的资产,害得我每天都在为怎么花钱而苦恼呢!要不你帮帮我?” 他抓着我大腿,想要把我扔下去,我趁机吻上了他的嘴唇。 唇齿相碰的瞬间,我热泪滚了下来。 这世间,除了霍南奕本尊,没人拥有让我想一吻再吻的能力。 那熟悉的感觉,怎么可能不是他? 然,我还是成功被他扔在了地上。 他就那样留给我一个背影,决绝的走了。 我坐在地上,却高兴大哭着。 我就知道,他一定不会丢下我自己走的。 可他怎么要对我这么冷漠? 喧闹的酒吧,我不知道喝了多少杯,脑袋晕乎乎的,看什么都有分身。 但我就是想喝,想要大醉,最好醉到不再想起他。 我昨晚跑他家去了,而且躲在他杯子里,以为这样,他就会撕下冷漠的面具,回到我的身边。 结果,我得到的,只是他的冷漠。 我再次被他丢了出去,该死的,他竟然嘲讽我“不要脸”。 明明不要脸的是他,却要这样对我。 端起酒杯,一杯接一杯地往肚子里灌,我讨厌想他,我不想一个人想得这么难受,他却根本不在乎。 在我喝得完全不知道方向时,N多张他的脸映在我眼前。 踉跄着跨过去,抬手就甩了上去。 “你不是骂我不要脸吗?还来找我干什么?霍南奕,我恨你!呜呜呜……” 靠在他怀里,伤心的哭起来。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难道不知道我不能没有你吗?怎么忍心离开我那么久?回来还要躲着我,霍南奕,你个混蛋!”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火气蹭蹭地往头顶冒,他竟然说没听见。 推开他,撑着吧台勉强站稳,“你不是不想见我,故意躲着我吗?那你走啊!我不要你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拽着包包,摇摇晃晃往门口走去。 他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 一路撞了不少人,要不是他跟在我身后,帮我善后,我可能都出不了酒吧门。 可他都不愿意回来了,还跟着我干什么? 猛地顿住,转身,恶狠狠瞪着他,“站住!”吼住了他。 他果然乖乖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了。 “你跟着我干嘛?给我滚开!我不想再见到你!” 转身又继续往前走,我走一步,他挪一步,听着他的脚步声,我心就烦得很,只想摆脱他,就笨拙的跑。 结果,被自己绊了一下,差点砸在了地上,却被他抱在了怀里。 “木梓,不是我不想找你,而是我不敢。现在的我连个正常人都算不上,我怎么能找你,怎么能把你拽进泥潭,要你跟我一起受苦?我不能!” 听到他的解释,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似山崩地裂一般,干脆又直接,所有情绪一拥而上,难受得快要窒息。 “木梓,我聋了。听不到你的声音,你的爱,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我试图说服自己回来找你,但看到你一个人也过得很好,我又退缩了。现在的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爱,我……” 挣脱他,委屈看着他,大声怒吼:“闭嘴!你就是为自己找借口。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是你在,不是你的金钱,不是你完美得无可挑剔。 我就爱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不管你是不是听得见我说,我爱你。 我就是想一直陪在你身边,累了,有你的肩膀可以靠。难过,有你陪我一起看海。 霍南奕,我爱你。我要你。” 努力撑着站稳,咬牙坚定看着他。哪怕我现在醉醺醺的,我也要让他知道,我爱他的决心。 他两步跨过来,按住我后脑勺,狠狠吻了下来。 良久良久,他都没有松开我。 我抱住他脖子,笑着任他索取。 跟他练习了多年的接吻后,我终于学会了换气。 我想就这样,吻到地老天荒。 ------------ 番外篇 ------------ 第200章 用尽青春去爱你 “西西,你别走,不要离开我。不要走,嗯……” 要不是看在他曾经帮我照顾随心的份上,我才不会送这个醉鬼回家,还给他盖被子。 拉起被子的那一刻,我有种想捂死他的冲动。 沈遇安,完全配得上我这样的对待。 但,还是没有狠下心来。 我做不到像他那样心狠手辣。 “算你走运,再有下次,我一定杀了你。” 转身要走,他却紧紧抓着我手。 “放手!” 可他充耳不闻,像个天真的孩子那样,满足的抱着我的手臂,还高兴的砸了咂嘴。 使劲抽出手,一巴掌打了下去,我恨他恨他总是这样,无意识的撩拨我,又一副开玩笑的模样。 他从来都这样,从我认识他那时起。 他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惊醒,愣愣坐了起来,有些恍惚的看着我。 “西西,你终于肯来这了,西西,我……”伸手过来要拉我,却被我躲开了。 “沈遇安你够了。同样的套路用了这么多年,在别的女人身上用过,又用到我身上,很恶心。” 不再管他,径直出了房间,跑出了他的房子。 可他却追了出来,因为醉酒的缘故,步伐凌乱,却显得更加着急和担心。 我一直憋着的眼泪终于还是决了堤。 这是第几次我从这栋全木质房子里跑出去,已经不记得了,就觉得在这一瞬间,过去的种种都蹦了出来,赤裸裸展现在我面前。 尤其是,对他的恨。 不小心踩到一个石头,鞋跟踩在了,崴了脚,痛得我不想再跑。 蹲在地上,抚着脚踝,真想像木梓那样痛痛快快哭一场,哭尽过去的愚蠢,赶跑所有的伤心。 他却已经跑了过来,拿开我的手就察看我的脚。 “都肿了,我背你去医院。”说着,在我面前蹲下,还不忘扭头催我,“上来,不然明天会肿得很厉害,恐怕你的展览就得延后了。” “关你什么事!走开,不想见到你。看见你我就烦。” 单手撑着地站起来,绕开蹲在地上的他,一瘸一拐往前面走去。 “西西,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你以为一直躲着我,相互折磨,就算赎罪吗?你不欠他任何。” 他竟然还有脸提那件事?怒气忍不住喷了出来,急急转头,怒火吼了出来。 “闭嘴!沈遇安,你还有脸提他,你就不觉得心里瘆的慌吗?别忘了,是你害死了他。” 那一幕幕又涌现在我脑海里,缠绕着,叫嚣着,折磨着我。 十二年了,他的亡灵已经纠缠了我十二年。 “你做梦不会梦到他吗?我每天都会见到他,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他甚至站了起立,一步步朝我逼近,想要掐死我。沈遇安,我的噩梦,都是你造成的。 你是不是真的没有心?害死了他以后,还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还有脸要我回去? 沈遇安,除非你能把那道伤从我心底里抹去,否则,到死我也不会原谅你,更不可能回去!” 瞥到他颓丧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一副很受伤的表情。 冷笑着,转身慢慢走了。 这一次,他终于没再说话,也没再追上来。 没想到,他这样的人也有心,也会愧疚会心痛。 本以为他会很长时间不再在我面前蹦哒,当我醒来,却又见到他讨厌的坐在我床边,皱着眉给我又青又肿的脚踝上药。 条件反射的挣扎,却被他重重按了下,痛得我差点飙泪。 下意识的尖叫声被我咬着嘴唇阻断了,他却像是故意的,加大了力度,逼我就范。 “沈遇安你有毛病啊?私闯民宅,还想谋杀啊?不过,这倒很符合你的冷血气质。” 按压的手顿住,抬起头,直直看着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他狼狈不堪,我乐见其成。 “呵,怎么着,想起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害怕了?睡不着?活该!也该你好好尝尝那种痛苦不堪的滋味。” 伸出手,直接拉住他的手,握了握,“恭喜你,成功加入了地狱组织,准备好跟绝望作伴吧!” 夺过他手里的药,擦好,一跳一跳去洗漱换衣。 等我弄好出来后,他不在了。 心情顿时晴空万里,哼着歌,拿着包就要展厅。 还没跳到门口,门却突然开了,只见他手里提着一堆吃的,左手抱着一束向日葵。 “我已经跟路馆长说好了,你的展览推到下周二,刚好国庆小长假,也算满足那些慕你名而来的观众的愿望。” 自然走了进来,放下早餐后,跑我卧室找来了花瓶,把那束向日葵养好。 “你凭什么帮我做决定,这是我的事,你……” “就凭你霍楠西的名字在我配偶栏里。西西,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你始终是我太太,是沈家的人。” “你!” 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却无赖的将我抱起来,塞到了沙发上。 “先吃东西,女人饿肚子生气老得会更快。尝尝,这是你最喜欢的蟹黄灌汤包,好些年没吃了,看看还合你口味不?不行,咱回家让张妈给你做。” 扫了眼茶几上的包子,尽管告诫自己不能被他用食物蛊惑,可还是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过去爱吃的,现在不一定喜欢。人都是会变的,拿着你的包子赶紧走!” 怕自己会忍不住,别开了脸,不看冒着热气的包子。 “西西,你刚刚明明咽口水了,干嘛要撒谎,说不想吃呢?我知道你恨我,也不可能再跟我怎样。 但我想要的,只是让你开心起来。只要释怀,一个人过得舒心,我就远远看着你欢笑就够了。别的,我不奢求。 别跟我赌气,把早餐吃了。我先去上班了,中午再给你送饭。” 门轻轻合上,他离开了我的小房子。 呆了许久,拿起包子,咬了一口,还是以前的味道,只是怎么也吃不出以前的快乐来。 因为脚伤,我也不能干嘛,就窝在沙发里,看会电视,睡会觉,无聊的过完了一上午。 十二点整,他果然带着午餐来了。 不过也没干嘛,不提任何事,不再说什么,只是把自己当空气,等到我吃完后,收拾完带着垃圾走了。 可我对他的这些付出完全无感。 我的心早已经被愧疚感压得麻木了,特别是对他,完全免疫。 他每天都会来,给我换药,给我带饭。会给我讲他一天都干了些什么,遇到什么比较有趣的人,听到什么好笑的话。 却始终都是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他把自己办成小丑,要我开怀大笑,但结果往往是失败的。 在家里养了五天,我的脚好了。周六早上起来,我就去“白露湾”,去看我哥。 要不是上个星期,木梓特地来找我,我都不知道伯母还活着,我哥也活着。 听她说完那些事,我激动得哭了起来。 伯母还在,而且伯父并非对伯母无意,他们是被岁月亏待的碧人。 真好! 我爸爸泉下有知,也终于可以安息了。 其实我知道我爸爸对伯母的感情,他确实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但我知道他心里最爱,是伯母。 在我妈妈去世时,我看到他把伯母珍藏的伯母的照片都烧了。 剩下一张,烧了一半,我捡到了,上面是他跟伯母的合照,背面还写着:致,我此生最爱。 当时我心里是失望的,我的爸爸,最爱的人,却不是我的妈妈,我心里的英雄,却成了个无耻下流之徒。 我也不止一次忤逆他,跟他大闹,也很排斥伯母的关心。 但我到底是个缺母爱的孩子,最终还是败给了伯母无微不至的关怀和温柔备至中。 不得不承认,伯母对我堪比亲生女儿。 如今,知道她还健在,而且跟伯父的感情也有进一步发展,我真心真意祝福她,为她开心。 我到时就看到他们俩没羞没臊的在庭院里亲吻,吻得忘我投入。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有点点害羞,逼着自己闭上眼睛不去想,躲在车上,直到他们松开彼此,手牵手回了家。 如临大赦般呼了口气,这波狗粮总算撒完了,大早上吃得我好撑。 下车进去,只见随心闷闷不乐的杵着下巴,坐在餐厅里,一动不动。 “怎么啦,小宝贝?谁惹你了?小姑这就去灭了他,敢欺负我们宝贝。” 她委屈巴巴向我索要拥抱,扑进我怀里,哀怨道:“小姑姑,你收留我吧!霍先生霍太太整天强行喂狗,再待下去,我就要被狗粮撑死了。” 很不厚道的笑了,“宝贝受委屈了,他们简直太过分了。咱们一定要正正纲常,看他们还敢不敢嚣张!” “楠西来了,怎么了?谁敢在你面前嚣张啊?沈遇安又惹你了?” 木梓换掉身上的运动装,穿着一身休闲服,乐呵呵走了下来。 我跟随心瞬间就怂了,忙矢口否认,“没有没有,谁敢惹我呀。就是逗逗随心而已。嫂子,我哥呢?不是今天去医院做检查吗?” 她已经坐好,随意喝了口豆浆,耸耸肩,“今天没空,我们今天要去爬山赏红叶。然后周一下午回来,周二再去吧!反正王教授也出差去了。” “你们什么时候决定的?我怎么不知道?”随心不乐意了,可能是觉得被忽略,很委屈的问。 结果,木梓挑了挑眉,看了她一眼,自动忽略掉她的委屈,满不为意回道:“我们没打算带你去啊。你不是有很多事么?琴不练了?字那么丑,才练了一天就放弃了?” “……” 我看得目瞪口呆,以前他们对随心是“宠”,什么都依她,把随心捧在掌心里。就一次意外,怎么就改变了他们夫妇俩的体质呢? 竟然开始虐女儿了! 对他们的做法颇为不满,但我也不能说什么,毕竟随心是他们的孩子,我这个外人似乎不该插手。 但还是心疼她,找了个借口,不敢再多待,带着她远离了这“屠狗场”。 姑侄俩先去吃了顿大餐,安抚安抚被塞满狗粮的胃,又疯狂的购物,玩了一天。晚上我要送她回去,结果木梓的电话打了进来,说今晚他们不方便,要我别让随心回家。 我是被震得无话可说,摊上这样的父母,我真心为随心难过。 看到她不满的嘟着嘴,生闷气的模样,我又觉得好笑。 这一家子还真是能折腾。 没办法,亲生父母不要她,我这个小姑姑只好收留了她,将她领了回去。 可刚开门,我就被拽了进去,而后,门就被从里面反锁了。 “你干嘛?脑子进水了?我……” “嘘~别闹,我带你看样东西。”不顾我挣扎,灯也没开,抹黑带着我去了天台。 而随心,就那样孤零零被锁在了门外。 ------------ 第201章 用尽青春去爱你(二) 黑不隆冬的,也不知他要闹什么,反正就是很烦。 甩开他,转身要跑回去,却被他挡住了路。 “你干嘛?随心还在门口呢!要是她出什么事,我一定要亲手剐了你。” 也许是被吓到了,他慌忙跑了回去,开门,却对我说,“她不在了,我……” 一听,我就慌得六神无主,如果她真有个好歹,就算我哥不掐死我,我也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们。 忙不迭回去,冲出家门,大喊随心的名字,却没什么用。 恐惧顿时上涌,轰炸着我。 突然手机响了,是随心给我发的信息,她说她回家了,要我别担心她。 心终于落了地,大吸一口气,愤怒瞪着沈遇安,恨不得用眼神剐了他。 “滚!我不想见你。”转身跑回家去。 要不是他突然搞那么一出,我也不用担惊受怕,刚刚我心都快跳出来了,身体差点承受不住心跳的剧烈而瘫软。 虚弱躺在沙发里,闭着眼睛,眼泪却已滑落在脸上。 都这么一把年纪了,他还是一点没变,跟以前一样爱玩,看我跳脚,拿我的消极情绪当快乐。 自从我六岁认识他,恶作剧就从未在我身上停止过,而且都是来自他。 我初见他时,情绪很低落,因为哥哥出国了,爷爷奶奶却不让我跟他一起去。 我就像一只折了双翼的鸟儿,困在霍家那个讨厌的铁笼子里,一个人,没人关心我是否快乐,更没人在乎我想要什么。 爷爷奶奶其实很宠我,在物质上面从未亏待过我,光毛绒玩具都有满满一卧室,还有各种各样的衣服裙子,各式乐器……反正他们把所有我可能喜欢的东西都给了我,唯独不问一句,我想要什么。 我生日那天,茂城整个上流社会的人都来了。但他们不是来给我庆生,而是来巴结霍家,来谈生意。 站在那一堆衣着光鲜的人群里,我是害怕的。他们都在笑着夸奖我,但我清楚,那不过是像演技拙劣的演员说戏词那样,从未走过心。 舒缓的音乐声环抱着宴会厅,我站在最角落里,冷眼旁观着这场别人的生日会。 这不是属于我,而是属于他们,那些忙着高谈阔论,炫耀卖弄的他们。 而一个偷偷摸摸,穿着像乞丐的男孩突兀的闯入了我的视线,打破了我的偏见。 我好奇的盯着他,见他拿起桌上的食物,狼吞虎咽的吃着,一双睁得圆鼓鼓的眼睛警惕的扫视四周。 “噗”地笑了出来,抬手掩嘴轻笑,缓缓朝他靠近。 填饱肚子后,他拿出一个塑料袋,小心的把一只烤鸡还有别的东西装了进去。 他没发现我就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我也没出声或是上去打断他。 拿到了战利品,他嘴叼着一只鸡腿,娴熟地退出了宴会厅,从后院的狗洞钻了出去。 我一路跟着他,我想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来宴会偷东西。 可在一个转角处跟丢了他,当我狐疑的四处张望,试图找到他走的方向时,突然脖子一凉,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架在了我脖子上。 “别动!为什么跟着我?” “我,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要偷东西?你,你……”我试探地转头要看他,却被他压在了墙上。 他比我高了两个头,我就到他胸口的为位置,跟我哥一样。 因为觉得他跟哥哥一样高大,下意识就喊:“哥,哥哥,我,你能把刀放下吗?我害怕。” 他果然把水果刀收了起来,然后强盗一般,一把扯掉我脖子上的钻石项链,还有手链,然后故作凶狠,瞪着我。 “把鞋子脱了!还有头上的发卡。” 我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为什么他明明跟哥哥一样,却这么凶?没有哥哥那么温柔。 盯着他发呆,没有动。 他又把水果刀拿了出来,在我面前比划了两下,却不小心划破了他的手背。 “噗!”一时没有忍住,笑了出来,刀子却登时抵在我喉咙处。 “笑什么笑,赶紧脱!” 那一双皱得跟粗麻布似的眉眼,就像是打在我心上的朱砂,牵引着我犯傻犯错。 我乖乖的脱掉了鞋子,拿下发卡,他让我转身闭眼,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没有了他的踪迹。 那会我刚好在看武侠,学会一句形容那些潇洒的大侠的话,神龙见首不见尾,我把它用在了他身上。 无关其他,就因为我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人,只因为他在我眼中是特别的,他就那样钻进了我小小的心里,直到今天,也没有彻底走出去。 从那天之后,我总在时想起他,把书里的某个角色当做是他,把他描绘得风流又潇洒。 不过后来的他,确确实实没有辜负我的期待,当真是风流倜傥,潇洒自在。 我再见到他,是生日后的两三个月后。 那天我问来接我放学的管家叔叔,为什么爷爷奶奶要把哥哥送走。他只是敷衍的说,“那是为小少爷好”让我别问。 我又问他,为什么哥哥上下学的时候,没人接送。他还是给我同样一句话,一个字都不带换的。 彻底惹恼了我,砸了车门,哭着跑了。 管家没有找到我,因为我躲到了男厕。 当我战战兢兢准备出去时,却遇到了他。 他穿着校服,只是脏兮兮的,身上还有股尿味,鼻青脸肿的,一看就是被别人欺负了。 哪怕他已经这样了,还要上来欺负我。 将我抓了出去,拽着我一步不停地往一条破旧的街道走。 我有点害怕,虽然对那些抛尸荒野之类的没什么概念,就是莫名的害怕。 默默流着泪,尽量站着不动,被他拖着,蜗牛爬似的走着。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喊他,“哥哥,我想回家。” 他没再动,也停了下来。愣了好久才转身看我,见我瘪嘴哭着,他只是伸手过来,“把身上的钱都给我!” 呆愣把所有的钱都交到他手上,还傻傻的问:“哥哥,你没零花钱吗?那以后我把钱分给你花吧!哥哥说,快乐要跟人分享,这样我就能得到更多的快乐了。” 可他没理我,扫了我一眼就一瘸一拐的继续往前走去。 等他都快要消失在我视线了,我才想起来,我身上没有钱,我回不了家。 “哥哥,你能送我去坐车回家吗?我没钱。” 原以为他不会理我,可他还是无奈走了回来,往我手里塞了一块钱,又要转身离开。 我趁机抓住他的手,小声说:“哥哥,我不知道怎么回家。” 就这样,他最后送我回了家。要不是他送我,估计我连家都找不到。 站在家门口,我让他等我,然后跑进去,抱着我的存钱罐出来,双手捧着,递给了他。 “哥哥,这是我所有的钱,都给你。希望你能每天开开心心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盯着我看了许久,最后还是接过了我的钱。 也就从那时候起,他每天都会在我学校门口等着,而只要看到他,我都会悄悄躲开管家叔叔,然后去找他。 每一次他的目的都是一样,要我把钱给他。 刚开始的时候他不会要求我给他多少,一周后,他开始提要求,有时候要几十块,有时候要几百块。 我倒没在意,反正爷爷奶奶从来不会问我,零花钱都花哪去了。他们只负责给钱,不过问我的学业还有我的心情。 何况,我真的很高兴把钱分给他,看到他笑。 他跟我要了一学期的钱,连暑假的时候也会跑到我家门口转悠,看到他,我就会找各种理由溜出去,把钱给他,然后他带我去小吃街吃东西。 那是自哥哥出国后,我唯一的快乐源泉。 跟他分享零花钱,一起去吃串串,有时候还会逃票。 我升二年级时,他突然消失了。整整一个学年都没有再出现过。 后来长大后我才明白,原来他回家了,回到了沈家。 我们投喂与被投喂的关系,也就从他回了沈家后的第二年,彻底变了。 他成了沈家少爷,不再是以前那个总是被欺负,偷东西露宿街头的小乞丐,跟我站在了同样的位置上,永远闪着富裕的金光。 我念的学校是小学中学一体学校,也是贵族学校。而他突然一跃成了大我四届的学长。 我小学三年级,他初一,不变的是,他还是喜欢欺负我。 以前是找我要钱,后来是幼稚的扯我头发,时不时打击下我。 他每天都会早早的在校门口等我,抢我早餐,说我丑。也会每天提前在我们班门口等着我下课,又是狠狠打击我一通。 他不知道,他那些恶作剧的话语却给我造成了严重的伤害。 我每天都会站在落地镜前,看着自己,然后默默哭泣,只因为他总说我丑。 他不会知道,那些话让我越来越不敢相信自己,也不敢相信那些夸我的人,总觉得他们都是骗子,都是故意夸我,巴结我,捞好处。 我在他面前低着头的次数越来越多,甚至到后来都不敢再抬起头来看他。 因为我真的很害怕他看到我又说我丑。 明明都已经是陈年往事了,可想着想着,脸颊却已经湿润。 抬手,还没碰到脸,却已感觉到了手指的温暖。 “西西,对不起!我只是听说今晚八点半,会有一场流星雨,所以才……” “你以为一场流星雨就能修补我们的关系?你带给我的伤,现在还在滴血,你要我如何装作释怀,因为一场稍纵即逝的流星雨而在你怀里大笑? 我已经三十八岁了,不是八岁,不会再傻傻的任你捉弄调戏。” ------------ 第202章用尽青春去爱你(三) 相视沉默,他似乎很无奈,像是努力去抓紧掌心的沙,却发现握得越紧,抓住的越少那样,无能为力。 终是什么都没说,默默带上门离开了我家。 我突然很迷茫,找不到前行的方向。我答应我哥,以后不会再一个人到处漂,可我不知道留下来的意义。 沈家,我已不能再回去,估计也没人欢迎我回去。 而霍家,伯父追着伯母去了苏黎世,也就只有哥嫂他们在。可如今连随心都不受待见,我这个妹妹,恐怕也…… 烦躁的挠了挠头,电话进来了。 “沈遇安那家伙又欺负你了?” “没有,你妹妹我是谁都能欺负的人么?哥,随心到家了没?对不起啊,我……” “别转移话题,霍楠西,别忘了你是霍家大小姐,谁都不能欺负你。那时候哥不在,才会让你受委屈。以后,别再一个人默默哭泣,那些混蛋配不上你的泪水。 不管遇到什么事,你哥我一直都在。” 听着他的话,我的泪水更加肆无忌惮的泛滥,正要说什么,突然想到哥他不是听不见么?那刚刚…… 腾地站起来,激动问:“哥,你能听见了?哥,你能听见了,对不对?” “是你哭的太响亮,都惊扰了我这个聋子。楠西,不要总是一个人憋着情绪,再爱你的人有时候也猜不到你的情绪。试着别再逞强,把情绪表达出来,爱你的人才知道你想要什么。 哥希望你开开心心的,而不是强颜欢笑说没事。”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绷着这么多年的弦,若要我立马放松,恐怕会崩溃。 而且我也做不到。 把伤心快乐都表现在脸上么? 我真的也可以这样吗? “听到没?哥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躲了这么久,也该为自己的幸福想想出路了,嗯?” “我知道了,哥,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挂断电话,我抱着膝盖痛哭了一场。这是自我爸爸去世后,我第一次如此放纵自己。 累了,倒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沉沉睡了过去。 奇怪的是,等我醒来时,身上竟然盖着被子。 昨晚他并没有真的走吗?不然……正疑惑间,手机响了,是沈家老宅的电话。 这个烫手的山芋捏在手心,丢也不是,抓着不放也不是。 终究还是接了起来。 “西西啊,你都回来这么久了,怎么也不回家看我这个老太婆?是厌倦了我这个老太婆唠叨了吗?” “没有,奶奶,只是最近有点事耽搁了,没回去看您。您最近还好吗?正好今天我休息,待会我回去陪您吃饭,怎么样?您被嫌弃我呀。” 她笑得很开心,连说“好”然后说要沈遇安来接我,都不等我回答就直接挂断了。 电话才挂断几分钟,他就来了,直接走了进来,手里还是带着早餐。 全程没有搭理他,洗漱吃过早餐后就一起回了沈家老宅。 之前我也是一个月回去看望奶奶一次,在沈家,也就她拿我当亲人看待,别人,都巴不得我立即滚出沈家大门。 车子停下来,他先下车给我开了门,还下意识的要牵我的手。 蹙眉看着他的手,没动,“没必要这样吧?沈家谁不知道我这个少奶奶是空气,何必呢?装得多累。” 他却没收回去,直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你忘了,今天是奶奶宣布财产分配的日子。看在奶奶的份上,就再帮我这个混蛋一次,可以吗?” 放弃了挣扎,任由他紧握着,一起走了进去。 沈遇安还有两个叔叔,两个姑姑,个个都是狼子野心,都想着拿到公司掌控权。 搞笑的是,两个叔叔都没有孩子,也年近七旬了,也不知道争那么一个破公司有什么用。 他们已经来了,都围坐在奶奶身边,扮着孝子贤孙。 没忍住,轻笑了下,“早知道沈家能让你笑,就该把你绑回来。”跟热恋男女那样,轻刮了下我鼻尖。 我抗拒的挣开了他的手,拉开距离,跟在他身后,去了客厅。 “西西回来了。快过来让奶奶好好看看你,都几个月没回来看奶奶了,奶奶可想死你了。” 奶奶把我拉到身边,紧挨着她坐,给了我一个温暖的拥抱。 “奶奶,看到您精神十足,我就放心了。这是我给您带的礼物,您就原谅我几个月的缺席吧。” 之前我听佣人说了两嘴,奶奶失眠越来越严重,就特地给她带了个安神减压的枕头。虽然不是什么大牌,却是我亲自去做了问卷调查后,觉得不错的一款枕头。 她很喜欢,应该说,无论我送她什么,她都很开心。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那么喜欢我,虽然我救过她一次,但她对我的喜欢和关心,远比那么一次要多的多。 之前,她把手里的10%的股份转给了我,沈家人就个个都虎视眈眈的盯着我,防我像防贼似的。 这会,我突然在今天这么特殊的日子回来了,博得奶奶欢心,更是恨得牙痒痒。 他们的不喜欢都写在了眼睛里,我看懂了,也不想忍受着他们讨厌的目光待下去。 找了个合理的借口跟奶奶说下午我得回去,她虽然舍不得,倒也没难为我。 然后,就在午餐前,她提前宣布了遗嘱。 除了她名下的几处房产和一些私人存款外,其他的都给了我,包括她手里掌握的沈氏集团35%的股份。另外5%给了沈遇安,还有沈家老宅也给了他。 沈遇安的叔叔和姑姑们平均下来,每人只得到了两栋别墅,五十万美元存款和2%的股份。 没有出乎我意料,他们大闹了沈家,撕破了脸皮,骂骂咧咧跑光了。 一瞬间,偌大的沈家老宅里,就只剩下了我们和奶奶。 奶奶重重叹了口气,累极一般,无力跟我说:“西西,奶奶还有一事不放心,你帮帮奶奶好不好?” 我知道她说的是沈遇安的事,本能的要拒绝,但看到她脸色有些苍白,就不忍心拒绝她的请求。 “奶奶,您说,只要您吩咐,西西照办就是。只要奶奶您好好的,西西什么都答应你。” 她握着我的双手,祈求看着我,“那就看在奶奶的面上,再给沈遇安一个机会。奶奶知道那些伤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痊愈的,可人也不能一辈子陷在伤害里,痛苦一生。 西西,答应奶奶,再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好不好?” 一个已经百岁的老人放下身段请求我,说真的,我不知如何拒绝。 可答应她吗? 我已经没有了等待的勇气。 等待,会让心变冷,苍老了岁月。 现在,我也没有等待的力气。 “奶奶,您别逼西西。这是我犯下的错不该让西西为难。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我不想西西难过。曾经伤害了她,已是我心底最大的遗憾。若是您再让她余生都不安,那我活着还有何意义?” 他是给我解了围,却也伤了奶奶的心,她没再等我的答复,叫佣人扶着去休息了。 “奶奶,我……”沈遇安却拉着我离开,“你干嘛?干嘛要这样伤害奶奶?她……” “难道你愿意?” 哑然低头不看他。 “所以就不该欺骗她。西西,我真心希望你快乐,而不是再被承诺束缚,压抑自己。西西,如果我要稍微成熟点,你也不会这么痛。对不起!” 突然一把拥我入怀,我甚至听到他愧疚的声音,在喉咙里反复往返,却没听到别的什么话。 也许是吧,如果他真的能成熟一点,也许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畏畏缩缩。 他送我回了家,我把手上的沈家的东西都转交给他,却被他拒绝了。 而且,第二天一早他再来时,还带来了一份文件,是股份转让合同,他要把手里15%的股份转给我,还把他自己的游戏公司和娱乐公司也转给我。 我没签字,那些本不是我的,我也不想要。 钱,我自己会挣。想要的东西,我也能自己给自己,唯独爱情和救赎,我给不了我,他也给不了我。 但他并没有罢休,每天都会让我签字,哪怕结果都一样,就是不停歇。 忍无可忍,我最终还是如他所愿,签了字,接受了他的东西。 可转脸,我就想把它们都卖掉。 我也确实那么干了。 在我哥听力恢复的差不多的庆祝会上,我提出了让他帮我把那些东西卖掉。 他没说什么,很爽快地答应了。结果,他却卖了我。 翌日,沈遇安过来,等我吃完早餐后,二话不说拉着我出去了。 “你带我去哪?放开我!待会我还要去确定展厅……” “你不是想卖掉公司跟股份吗?你哥没时间,我帮你。走吧,我已经约了人了,迟到不好。” 把我塞进车里,启动车子真的要走。 我忙制止了他。 “你不生气?那些可都是你的心血,我转手就要卖掉,不心疼?” “它们是心血,而你,是我的心。连心都没了,所谓的心血又有何用?不过是阻碍,有什么可心疼的?” ------------ 第203章 用尽青春去爱你(四) 一脸淡然,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我没记错的话,那是你全部身家吧?要卖了,你岂不是要流落街头当乞丐?” “不是有你在么?跟小时候那样,你养我啊。” 痞笑着,似是想起以前的事,眉眼见竟染上了怀念和不舍。 “做梦!假如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不会动恻隐之心。” 开门下车,启动我的车子,独自离开。 他竟然还想着小时候。 在对我做了那么多可恶的事之后,他竟敢在我面前提起小时候。 若是可以,我宁愿生日那天没有对他好奇,没有跟他出去,甚至希望我从未遇见过他。 跟展览策划人马先生确认好流程之后,已是下午四点左右。想一个人到处逛逛,随心却不知从哪冒出来,给了我个大大的熊抱。 “小姑,上次你把我一个人锁在门外,我很生气哟,今天你得负荆请罪才行。” 小丫头故意板着张脸,很生气的样子。 “又被你爸妈丢下了?不然怎么跑来找我?有人陪就把小姑忘得一干二净,没人陪就来宰你小姑我,你良心不痛么?” 忍不住揉了把她头发,她却很嫌弃的躲开,喊到:“小姑你别再摸我头了。连我爸的权利都被取缔了,你怎么还是这么放肆啊?不会是小姑父又惹你生气了吧?瞧你……” 本不愿跟她生气,但在听到沈遇安时,怒火根本控制不住。 皱了皱眉,小丫头知道自己闯了祸,乖乖闭上了嘴。 “以后少在我面前提他。走吧,咱们姑侄俩刚好可以作伴,好好玩。” 姑侄俩像脱了缰的野马,去游乐园疯玩了一圈,涮火锅,逛商场。 可无论怎么玩,心情还是好不起来,明明知道不该想起任何关于他的事,却总是忘不掉。 尤其是看到随心笑得那么灿烂,像极了当时的我。 如果他还好好的,现在会是怎样一番风景?我们……真的能走到一起吗? “小姑小姑,你看,那不是小姑父吗?”看向她手指的二楼方向,确实是沈遇安。 “小姑父怎么会陪别人逛商场?简直太过分了。”丢掉手里的东西,我还没来得及出言阻止,她人已经飞奔向二楼去了。 捡起地上的东西,跟了上去。 却见小丫头上去,恶狠狠就质问:“小姑父,这位阿姨是谁啊?你都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然后直接伸手过去,大方说:“阿姨您好,我是霍随心,我姑姑是这位沈家大少爷的太太,很高兴认识您呢!下回,您要人陪您逛街,别找我小姑父了。不然晚上他又该跪键盘了,很可怜的。” 那女人脸有点僵,随心那模样,还真让人苦笑不得。 “随心,别闹了,你不是要去买鞋子吗?咱们走吧!别打扰别人。” 她听话的跑了过来,分走我手上的东西。 “小姑父,小姑刚刚说了,您晚上别又自觉跪键盘了,怕给您膝盖添新伤。哦,小姑还说了,她不生气,让您早点回家哦。” 沈遇安有些紧张,看了看我,“西西,不是你想的那样,回家我会跟你解释清楚的。” 他竟然开口解释!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这样。 以前,我碰到他陪别的女人逛街吃饭的时候多了去了,每一次都淡然自若,仿佛理所应当。 如今他急于解释,我反倒有点不适应了。 “咱们走吧。”带着随心上了三楼,没再搭理他们。 可能随心觉得我很生气吧,就安静了许多,也不再跟我开玩笑,搞得很严肃。 说好去我那里住的,但出了商场后,她直接甩了句“小姑,我先回家了,不然我妈妈又该生我气,爸爸又该说我了。”便很快消失在了夜色里。 无奈叹气,手有点酸,正准备换下手,手头却突然轻松了。 “我来吧!下次你要逛街,给我个提示,我陪你来。不打扰你逛,给你做苦力。” 沈遇安接过我手里的东西,瞥了他一眼,既然有人要做苦力,我也没意见。 “算了吧,您沈大少忙着呢!哪敢浪费您宝贵的时间,要惹恼了您心尖宠,那我可就罪不可恕了。” 不管他,径直往我车子那边走去。 他却跟了上来,也没着急辩解,或许因为那是事实,根本不需要解释。 把东西放上车,拍了拍手,“行了,您去忙吧!”迈步要上车,他却抓住了我的手。 “西西,你这是在吃醋吗?我很高兴,你还在乎我。” 莞尔一笑,真的很想问问他哪知眼睛看到我吃醋了。 “放手!您要喜欢看女人吃醋,就把那一些个小情人都养在一栋别墅里就好了,保证您时刻泡在醋坛子里,不怕酸不死你。” 挣了挣,可他突然抱住了我,然后按着我后脑勺,吻了下来。 “唔~你放……开……”捶打着他,可他就是不放手。 直到引来了一些围观的人,他才终于松开了我。 对上他浅笑的眉眼,怒火中烧,抬手就要打上去。 “哎,这不是Nancy吗?” “还真是耶,她跟沈家少爷是什么关系?” …… 吃瓜群众开始议论我们的关系,我怒瞪着他,“现在可以松手了吧?放开我!” 他趁机搂住我的腰,将我扣在他怀里,“对,这位正是知名摄影师Nancy,沈家大少奶奶,沈遇安的太太。” 开门,把我按坐在副驾驶座上,而后上车离开了商场。 “沈遇安你什么意思?以为这样我就会感动得扑到你怀里哭泣?别做梦了,我说过,我已经不是八岁的小女孩了。收起你那套过家家的套路。” 当年,我们结婚,很低调。只请了一些本家,婚礼简单,几乎没人知道。 而婚后,他天天绯闻缠身,为了沈家的名誉和维护公司形象,也从没曝光过我的身份。 直到后来,那件事闹大了,我被人诟病,才挖出了我们的关系。 过了这么多年,也没人再记得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自然也不会记得我跟沈家的关系。 刚刚他那么做,不过是想借舆论手段,要我跟他合体演戏。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那么无耻。” 不想见他,别开脸,烦得要死。 “可我的无耻,就跟我的爱一样,从来只给你。” “那我谢您了。您沈大少的爱,我霍楠西无福消受,您留给别人吧。” 简直无耻至极! 爱,只给我一个人?亏他说得那么真诚。 “西西,你怎么就是看不到我的心?是因为我以前对你太坏,已经透支完所有的好感了吗?西西,反正我们这辈子都要绑在一起,为什么不试着给我个机会? 我不想你余生都过得不快乐,我想亲手带给你幸福。西西,再重新看看我,好吗?” 闭上眼睛,没理他。 我只觉得累,真的好累。 为什么他一边希望我快乐,一边又不放开我? “你既然想要我快乐,那就放我走。不然就别再说这样的话来恶心我。沈遇安,你明明知道,只要你离开,我就会好的,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跟我在一起,你不快乐。我离开,你也不会笑的。西西,我知道你的心,你爱我,一直没变。” 气得忙睁眼,瞪他,“别再说我爱你,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从来没有!” 吼完,却更加难过。 难受,正是因为我爱他,却又恨自己爱他。 不管不顾拉开车门,跳了下去,车子急刹停下,捂着崴伤的脚踝,倔强的站起来,往相反的方向走。 他冲上来,抱住了我。 “西西,你怎么能这样伤害自己?别再这样吓我,好不好?我害怕,如果往后没有你,还有什么意义?”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越是挣扎,他抱得越紧。 然后弯腰抱起我,又回到了车上。 这一次,他学聪明了,直接锁了门,我根本出不去。 没力气再闹,闭目养神,等到车子停下,睁眼,却在他家门口。 “你带我来这干嘛?我要回家。” 解开安全带,要下车,他突然起身,扑了过来,压在了我身上。 “你干嘛?放开我!沈遇安,你滚开!” 我害怕的推他,怕他真会对我做什么。 我不要再跟他怎么样,永远不要。 双手捧着我的脸,迫使我看着他,“西西,跟我一起回家,好吗?我们一起回我们的家,好不好?” 脸凑了过来,唇离我的越来越近,我忙别开了头,他的唇就落在我左耳上。 他暧昧的吹了口气,再轻咬了咬我耳廓,我更加紧张了,心跳得跟打鼓似的。 “西西,如果我真把你怎么样了,你会怎样?会给我机会吗?” “沈遇安你起开!别让我更加恨你。同样的错误,你难道要再犯一次吗?” 捏住我下巴,扳正我的脸,腥红的双眼直直看着我眼睛,似要看破我极力隐藏的情绪。 “西西,别忘了,我们是夫妻,就算我真对你怎么样,都不犯法。何况,我们两情相悦,更不是犯错。” 话落,他力度霸道吻上了我的唇,不管我意愿,撬开了我牙关,逼我跟他共舞。 我咬破了他的唇,趁他吃痛,推开了他。 扬手,一巴掌甩在了他脸上。 “沈遇安,我恨你!” 开门下车,跑出了他家。 ------------ 第204章 用尽青春去爱你(五) “那到底要怎样?凭什么这么欺负我?我承认,是我先招惹了你,追着要认识你,是我的错。我们的相遇,都怪我傻,是我的错。 别再欺负我了,求你了,沈遇安。如果你有那么一刻真心喜欢我,就放开我。 求你别再这样,求求你。” 情绪失了控,委屈喷涌而出,缩在座位上,抱着膝盖哭泣。 他默不作声看着我,静默中,我看到了他的无奈。 可我已经不在乎了。 他都不曾为我想过,我又何必一次次心疼他,犯蠢的对他好? 世间没有这样的事,至少现在不会再有了。 “西西,你还记得这个吗?” 我微微瞥了眼,见他掌心多了串手链,晶莹的钻石闪着清光。 “你肯定忘了,但我永远忘不了。这是用我人生的第一桶金买下的,想要跟你道歉,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六岁的你,呆萌善良,尤其是那一声“哥哥”,那声音至今还在我耳朵里回旋。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忍不住欺负你,不是嫉妒,而是爱。 我承认,那时候总欺负你很过分,后来为了证明你也爱我而故意跟乱七八糟的女人传绯闻,也是我太愚蠢。 过去,是我错了,错得离谱。但我用多年的愚蠢证明了我爱你的程度。 看着那些女人的脸,我眼睛里实际看到的都是你。她们小鸟依人往我怀里靠时,若不是把她们误当成你,绝不可能好好的。 西西,曾经的我那么愚笨,你都愿意等。现在我知道如何爱了,请你再善良一次,施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努力的好好爱你,好不好?” 我忍不住笑了,他竟然可以用所谓的“爱”把那些伤人的事情掩盖过去。 可能吗? 难道爱一个人就要让他伤心让他绝望吗? “你真可悲。对不起,你那样深沉到要伤害自己喜欢的人的爱,我消受不起。如果可以,我宁愿不被你爱。 沈遇安,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别侮辱了爱这个字眼。 下去,我要回家了。” 擦掉脸上的泪水,吸了吸鼻子,等着他滚出我的车。 可他并未动,默然呆在那,像丢了魂似的,眼神空洞,脸色阴沉。 “我让你下去,我要回家睡觉。” 突然抓紧我的手,沉痛道:“真的不可能了吗?西西,我真的再也不能走近你了吗?” “对,不可能。我不会再让自己犯蠢,任你伤害。” 故意睁大眼睛瞪着他,以表决心。 他送了送抓着我的手,我以为他这次会死心,会利索下车。 然而,我高估了他这个人的无耻。 他是下车了,不过,走到我这边,打开门,一把拽着我手腕。 “西西,我最不相信的就是绝对。你越是抗拒,我就越要把你留在身边,总有一天,你会动摇的。” 将我扯下车,拽着往木屋去。 “你放开我!沈遇安你混蛋!你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挣不开他,我索性耍赖皮般倒坐在地上,尽力不被他抓进去。 “沈遇安,你不要再欺负我了,我好痛。求求你放开我,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不要……” 心痛得无法思考,就只能顺着本能,任泪水放肆而下。 他蹲下来,将我拥去怀中,我却怎么也感觉不到一点安慰,反而更痛,说不出的痛。 “西西,我到底该如何爱你?以前我不懂爱,不会爱。如今,我努力去爱了,你却不在。到底我要怎么做?” 脖子上突然有点滚烫,像热水滴下来,慢慢滑动。 他竟然哭了。 放任我哭了许久,趁着我痛得无力反抗,他把我抱了进去。 把我轻放在床上,脱掉了我的鞋子,给我盖好被子。 “好好睡一觉,我不打扰你。别哭了,好不好?我去帮你拿行李,以后回家来住,好吗?” 虽是征求我意见,却根本不等我回答,起身便大步往门口走去。 电话突然响了,又折了回来,接通,只见他眉宇顿时拧成一个川字,然后回了句“我马上过来”便匆忙挂断了电话。 提步匆忙离开,却又再次走了回来,在我额头落了一恶心的吻。 “你好好休息,奶奶病倒了,我得去医院照看。明早我让李律给你送早餐过来。” 奶奶病倒了? 我猛地坐起来,抓着他的手,“我也要去。奶奶她没事吧?” “我过去就行了,你好好休息。等我到医院,弄清楚之后再给你消息,好不好?” 不管他说什么,我已经掀开被子下了地,自顾自穿鞋,然后冲了出去。 因为我坚持,最后我们一起去了医院。 沈遇安叔叔婶婶都在,在我们到后不久,姑姑姑父也来了。 “彭叔,发生了什么事,奶奶会急火攻心,晕倒?” 彭叔小心翼翼瞄了瞄沈遇安二叔,然后底气不足回答,“小少爷,当时也没人在身边照顾太太,不知道怎么回事。” 沈遇安也注意到他言辞闪烁是被二叔威胁了,也没为难他。 而是两步跨到二叔面前,直接揪着他领口,怒声斥责,“又是你。你不是想要钱吗?来找我要啊,奶奶她现在一无所有,你找她干嘛?要是奶奶有个好歹,休怪我不讲情面。” 撒手,二叔便跌坐在地上。 “一个小野种,竟敢在我面前撒野!少他妈的装逼,有种你他妈倒把股份让出来啊!” 二叔毫无形象的大骂,那样子真是恶心透了。 沈遇安没忍住,上去,拽起他,抡起拳头就要打过去。 我上去,拉住了他。 “奶奶还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你们要争要吵就滚出去闹,别在这装地痞耍流氓。” 他终究松了手,二叔又被推倒在地上。 暂时算是安静了。 等了半个多小时,手术终于结束了。 医生出来,沈遇安就迫不及待冲过去,询问道:“我奶奶怎么样了?” 医生摇了摇头,叹气道:“沈老太太情况不容乐观,恐怕……这一次是真的无力回天了。这些日子,就尽量圆老太太一些未了的心愿,送她最后一程吧。” 咯噔一下子,我心坠入了谷底。 奶奶她,她真的要走了吗? 捂住嘴,努力憋着眼泪。 “奶奶还有多少时间?” “如果事事顺心的话,也就三两天。如果再受到刺激,恐怕……”医生拍了拍他肩头,然后离开了。 他双手垂落下来,整个人就跟蔫了的植物似的,没有一点生气。 说不清到底为什么,我过去,握住了他的手。 我知道奶奶在他心里的分量,甚至比他自己的命还重要。 “别这样,我们应该努力让奶奶开心,让她老人家了无牵挂的踏上新的旅程。” 他看了看我,没有说话,只是反握住我的手,一起去了病房。 两位叔叔见到奶奶这样,竟无半点担忧不舍之色,反倒有点高兴。 就看了奶奶一眼,冷哼了一句便走了。 两位姑姑也差不多,只是还象征性的流了两滴泪,还宽慰沈遇安,让他想开点。做足了表面工作后,一脸伤痛的离开了。 沈遇安跪在奶奶病床前,紧握着奶奶的手,默默掉泪。 可能是因为奶奶的缘故,也可能是我又犯贱的心疼他,竟站在他身后,双手搭在他肩上,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他跪了整整一夜,直到天亮后,医生再来给奶奶做检查,才站了起来。 跪的太久,刚站起来时差点摔倒在地上,整个人靠在我身上。 “你回去洗洗,换身衣服,去公司开会。我再这等奶奶醒过来。” 拿出手机,要给他的助理李律打电话,叫他来接沈遇安回去。 却被他制止了,“这几天,我哪也不去,我要时时刻刻守着奶奶,等奶奶醒来。你回去吧,回去好好睡一觉,别累坏了自己。” 说罢,进了浴室,打了盆热水,然后温柔的给奶奶擦脸。 看着他专注的神情,我竟然有那么一秒恍惚。 原来他温柔又认真的时候,这么迷人。 木梓的电话进来,叫醒了我。 随便跟她聊了两句后,我没跟他打招呼,直接离开了医院。 路上,打了李律的电话,让他待会过来接我去公司。 沈遇安是真不会离开医院半步,但公司却离不开人。 况且,一夜之间,他那位好叔叔已经搞出不少事,这会,沈氏已经方寸大乱了。 我代替他出席了例会,跟两位叔叔正面杠了起来。 下午两点左右,还特地召开了记者会,澄清了沈遇安不是沈家孙子,只是个野种的虚假传闻。 两位叔叔气得脸青一阵白一阵的,都恨不得掐死我这个拦路虎。 我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这么心狠手辣,连至亲的侄儿也要整?难道金钱和地位,在他们眼里比亲人还重要吗? 想到了爷爷奶奶,他们似乎也是唯利是图,不择手段呢。 不免有些心寒,到底是追求不同吧。 抱着一些紧急文件去了医院,两位姑姑和婶婶都在,奶奶还是没醒。 跟她们打了招呼,放下文件,跟他说了下公司的大概情况后,我头有点晕,打算回去休息一下再来。 可姑姑婶婶却追了出来,一副要审问我的架势。 “楠西啊,姑姑是个直肠子,而且都是一家人,姑姑就开门见山说吧。你看,你姑父前不久被牵扯离了职,你小侄女也要出国留学,姑姑这是过得捉襟见肘啊。 你看你一知名摄影师,随便拍拍照也能赚个六位数,又是霍家大小姐,有的是钱。你就当做慈善,给姑姑转2%的股份,你看怎么样?” 一脸讨好,却真的很难看。 我脱口而出,“不怎么样,我是不缺钱,也不在乎钱,但不代表我蠢到随随便便给一些乱七八糟的人。” ------------ 第205章 用尽青春去爱你(六) 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比锅底还黑。 “西西,你这样就不厚道了。你当年给沈家惹了那么大的麻烦,抹黑了沈家。现在拿走所有东西,就不觉得臊得慌?” “二嫂,我记得西西还跟那个男人去开房,还被你遇到了,是吧?”小姑姑抱着手,得意昂着鼻子,戳到我的痛处,她很高兴。 头疼得有些厉害,不想再跟她们浪费时间,顾不得她们,转身迈步离开。 二婶却上来,一把拽住了我。 “西西呀,你也知道你二叔那脾气,整天就会赌。一输就把气撒在我身上,你看,他昨晚又打我了。”挤出眼泪,装作一副很可怜的样子,绾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的淤青。 “二婶不贪心,只要你能给二婶一点小钱,在你二叔乱来的时候可以躲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二婶就心满意足了。” 演技还挺不错,哭得很惹人心疼。 可惜,我没有怜悯她。 “二位婶婶姑姑,抱歉了。我一向尊重奶奶,她老人家说什么我就做什么。这股份和财产是她老人家交给我的,既然是奶奶派给楠西的任务,我不敢擅离职守,随随便便把它们送给外人。 我也很想帮你们,但抱歉,我无能为力。我还有点事,先告辞了。” 头疼得眼睛花,抚了抚额,强撑着往前走去。 不想,谁推了我一把,便毫无防备的倒在了地上。 在我到底的瞬间,我听到沈遇安紧张的喊了声“西西!”几步冲了过来。 “西西,你怎么了?”抱起我,焦急往病房那边去。 可能是难受傻了,竟抬手轻抚了下他紧张的眉宇,然后,倒在他身上,失去了意识。 我醒来时,他就站在我床边,蹙眉,一脸的担忧。 房间里就开着一盏光亮微弱的壁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挣扎着要起来,他过来制止了我,“好好躺着休息,我去给你煮点粥。” “我怎么回家了?你不是要在医院照顾奶奶的吗?怎么……” “奶奶醒了,有护工和家里的佣人照顾,不用担心。” “奶奶醒了!真好!我就知道奶奶一定会没事的。”心情好了不少,总算有一件喜事了。 “嗯,所以你也要好好休息,养好精神。不然明天去看奶奶,她又该骂我,给你讨公道了。” “难道不应该?谁让你欺负我,活该!” 一时高兴,竟忘了我们尴尬的关系,说完,就尴尬得不知所措了。 “西西,如果你能一直像刚刚那样,多好。” 没再说什么,出了卧室,下楼去了。 我摸着自己的左胸口,感受着慌张的心跳,但不知是因为什么而慌乱。 下床洗了把脸,身上黏糊糊的,顺便冲了个澡。 可看到衣橱里的衣服,我怒得想咬人。 他一直都待在医院里,也不知什么时候把我的东西都搬了过来,还整理得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原本属于我的位置上。 忍着怒气下楼,冲进厨房,“沈遇安你凭什么把自作主张把我东西搬过来?我告诉你,我……” 他似听不到一般,认真的翻动着沸腾的粥,那样子笨拙得有些可爱。 估计他也是第一次做饭,以前他不会,也不愿意学。在我走的这些年里,他肯定也不会做,家里有佣人,外面有情人,哪里用得着他沈大少亲自动手? “你还是别折腾了,就你煮的东西,我可不敢吃。” “都凌晨了,不方便叫外卖,你就凑合着吃一点吧!等过段时间,我就去报烹饪班,保证把你养得肉肉的。” 不想理他,拿了盒牛奶,倒好就直接出去了。 因为这房子的设计是开放式的,在客厅也能看到厨房,我盯着他背影,看他被烫得缩回手,往耳朵上摸时,不自觉勾唇笑了笑。 为我洗手作羹汤,这感觉,好像也不坏。 我喝完牛奶,他刚好端着粥出来,不知是被热气喷的,还是紧张,他额头上挂着细密的薄汗。 盛了一碗,舀了一勺,放冷后递到我嘴边,“你快尝尝,看看能不能吃。” 愣愣张开嘴,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可能是粘锅糊了,有股淡淡的糊味。 他满脸期待的看着我,“能入口不?要是不行,就吐出来。” “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忙喝了一口,可能是没尝出什么味,又喝了一口。 “糊了,别吃了,我再给你煮一份。”起身就要折回去,我抓住他衣角。 “都这么晚了,凑合着吃吧。”我拿过他手里的碗,自己吃起来。 他却一动不动盯着我,像被我抢了食的小可怜一样。 “你干嘛不吃?难道要我喂你?” 都清楚再顺杆爬上去,只会搞得彼此尴尬,就听话的吃了起来。 填饱肚子,倦意袭来,打着哈欠回去睡觉了,一夜无梦。 翌日一早,连早餐都没吃,就去了医院,陪奶奶一起吃早餐。 应奶奶要求,我们把她接了回去。但她说,想要跟我们住一起,老宅没个人,冷冰冰的,难受。 就接到了木屋,看到我们“睡在一起”,她很高兴,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心里的石头应该也放下了。 因为奶奶的缘故,我们之间达到了空前的默契和“恩爱”,我暂时推掉了工作邀请,就待在家里陪奶奶。 而他,每天按部就班去公司,一下班就回家,跟位好先生一样。 本来奶奶开开心心的,精神也很好,心想着我还有很长的时间陪伴她,孝顺她。 然,那些不可预料的事就来得猝不及防,极具破坏力。 今天一早,我们就被奶奶给叫醒了,她监督我们换上礼服,还特地找来了化妆师给我化妆。 她说,婚礼是幸福婚姻的大门,是不可或缺的一环。虽然之前我们也办过婚礼,但两颗心没有紧紧依偎在一起,所以才会出现那么多的麻烦。而这一次,要绝对的庄重。 没办法,不想拒绝了她,在她心口上插上致命的一刀,就给自己做了心里建设,告诉自己,此刻我只是个演员,只是在演戏。 等我终于换好衣服,弄好妆容,化妆师走了。而他,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半倚着门框,笑得很温柔,直直看着我。 我看着化妆镜里的他,竟然有点舍不得打破此刻的宁静,好似只要打破了,一切就都会变得面目全非一样。 良久,他缓缓走了进来,拿出一个盒子,很快,一条别致的项链就戴在我脖子上。而后,她牵过我的手,把之前那条手链戴上。 在我手背上落下一吻,开心道:“西西,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哪怕在你心里这只是一场戏,但我却是全心投入。” 我没说话,怕一开口就会闹起来,扫了奶奶的兴。 婚礼地点是在沈霍两家合作开发的度假村,位于茂城城东,那一片已经种满了银杏,而这会,正是银杏绚烂的时间。 放眼望去,满目金黄,像飘浮在一个金色的梦境里,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婚礼的事,我完全没有插手,全是沈遇安自己搞的。 原本以为不会有别的人来参加,等我到那,看到宾客盈门的,才知道他竟然请了茂城所有人。 还特地给那些忙着上班的工薪族开了日薪的两倍,就为了让他们来见证他的婚礼。 如果是以前的以前,我肯定会感动得热泪盈眶,然后一脸崇拜的看着他。 而今,对于此举,我只是在心里说了句“土豪”,便再没半点波澜。 配合着他演戏,走完程序后,还有一个“爱的点滴”的照片回放。 所有人都期待着我们这对“金童玉女”的爱情故事,结果却被大跌眼镜,吓得神色慌张。 因为屏幕上的放的,不是我跟沈遇安的照片,而是我跟他——鹿垣的照片。 那件被尘封的往事又被扒了出来,宾客们开始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原本幸福洋溢的现场便嘈杂混乱如高峰的菜市场,七嘴八舌的,说什么的都有。 我看了看他,拧着眉,明显有些生气,却一直握着我的手,没有松开分毫。 “这种感觉怎么样?婚礼现场,却爆出新娘跟别的男人亲密照片,这感觉不赖吧?你应该知道,那时我的心有多痛了。” 被这混乱搅得我思绪也跟着乱了,竟忘记了奶奶的存在,忘记了她会因为着急而有危险。 突然,人群中间,就传来了佣人惊慌呼叫的声音,“夫人,夫人!” 沈遇安松开我,快速冲了过去,我也跟着跑过去,他抱着奶奶要上车去医院。 我哥抓住了他的手臂,质问道:“安,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搞成这样?你就这样走了,楠西怎么办?你要她一个人面对那些流言蜚语吗?” 他终是没上车离开,吩咐司机尽快把奶奶送到医院后,便走到了我身边。 “西西,对不起,我以为这一天会成为我们美好时光的开始,却不想踩了糟糕透顶的开关。我会派人去查清楚,然后给……” “不必去查了,一定是你那位二叔搞的鬼!这一次,我不会再放过他!”哥转向我,“走吧,先跟哥回去。” 不顾我意愿,拉着我上车离开了混乱的婚礼现场。 ------------ 第206章 我还爱你就够了 虽然已经躲开了混乱和辱骂,但我心里始终不安。满脑子都是他被人指着嘲笑却又不得不站在我这边的模样,他该是痛的吧。 明明我是从那样的泥淖里爬出来的人,我深知那种感觉并不好受,可我却在他满怀希望的婚礼现场,粉碎了他的希望和男人的面子。 大腿上的手突然被握住,木梓轻轻摩挲了两下,安慰道:“那不是你的错,你哥已经叫人去处理了,很快就会过去的。” 挤出一个笑容回给她,点了点头,“哥,先送我去医院吧!奶奶身边不能没有人,我得过去照看。” 倒没说什么,送我去了医院。我哥走了,木梓和随心留下来陪我。 我站在手术室门口,连呼吸都变得格外沉重,我有一种预感,这一次,奶奶挺不过来了。 可我要怎么办?她明明都好好的,却被我气倒了。都怪我曾经太鲁莽。 我后悔了,当初怎么愚蠢到要用这种方式来报复他?如果没有,奶奶也不会再陷入危险。 等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手术结束了,医生出来,却一脸的遗憾。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轻声说:“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老夫人,她走得很安详。请节哀顺变。” 泪水终于泛滥,奶奶竟然真的走了。 像被抽掉支柱的茅草屋一样,坍塌堆在了地上。 “奶奶,对不起!西西对不起你……” 木梓她们过来扶我起来,可我却没有半点力气,根本站不起来。 护士把奶奶送了出来,我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原先安静的长廊,顿时充斥着我的哀嚎声。 不记得过了多久,沈遇安来了。 他不似我这般毫无理智,把我抱起来,让人把奶奶带走了。 在他带我离开医院时,我终于还是说出了那三个字。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奶奶才会离开的。对不起!奶奶没等到再最后见你一面……” 他始终没开口说话,不知道是在怪我还是因为沉痛而发不出声音。 当夜,奶奶回到了沈家老宅,我们也都在。 沈遇安说,要让奶奶休息一晚,明天再送去殡仪馆。他不要别人来接她,他怕奶奶不习惯。 我们一夜未眠,同时跪在奶奶床前,最后一次陪伴奶奶。 天亮后,佣人进来,劝我们去洗漱换衣服,我不愿意走,看着床上安详入睡的奶奶,我总觉得她还在,还会醒过来。 但终究还是被他拉走了。 强迫我喝了点粥后,我们就送奶奶去了殡仪馆,目送奶奶远去,送她启程新的旅途。 我的泪水不曾尖端过,再把奶奶从殡仪馆接回家时,眼睛已经干涩疼痛,再流不出眼泪。 可我的愧疚感却越积越重。 三日后,我们送走了奶奶,如她老人家的愿,把她葬在了往来墓园,爷爷身边。 她曾经跟我说过她跟爷爷的爱情,她渴望两个人长长久久,但到底爷爷没能陪她走到尽头。曾不止一次地说,她希望来生再跟爷爷续前缘,了却今生不能长久相守的夙愿。 送葬的人都走了,就剩我们俩不肯离开。 自奶奶走后,他就没开口说过一句话,用沉默来表达内心的伤痛。 看着他坚毅的侧脸,我有点难受,终究我也对不起他,害他失去了奶奶。也许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我告诉自己,不再追究他过去带给我的伤害,我们之间,扯平了。 “婚礼捣乱的人确实是我二叔,照片和谣言都已经遏止住了,想要怎么惩罚他,由你说了算。” 看着奶奶的遗像,他开了口,而后便又恢复沉默。 “算了吧,都是过去的事了。况且,奶奶肯定也不想他们受苦,警告一下就够了。”其实我很想问,我们会怎样。但始终问不出口,奶奶走了,戏也该结局了,一切又都该恢复到先前的样子吧。 静静站了许久,直到天都黑透了,他才伸手,把一张小字条放在了我手心里。 疑惑的打开,却看不清,“这是什么?” “奶奶的绝笔信,就一个字,宽恕的恕字。想必奶奶也知道了二叔他们的所作所为,是想我们不去计较,给他们留条路。” 我以为奶奶真的很恨二叔他们呢,毕竟,沈遇安的父亲,她最喜爱的儿子就是被他们害死的。 而沈遇安流落外头,也是拜他们所赐。 后来,沈遇安回到沈家后,也一直过得提心吊胆的,唯恐哪天一睡下就再也醒不过来。 这么些年,他都在跟二叔他们斗,不为别的,就只为了帮奶奶保住心血,管理好沈氏。 倒也不是二叔他们受到排挤,主要还是因为他们做事太狠又极端,难当大任。奶奶才会一直防备着,要把沈遇安培养成接班人。 为达成目标,他们都很拼,沈遇安因此吃过很多苦,受过不少伤,有些还是奶奶忍痛施加给他的。 可最后,奶奶竟然还是宽恕了二叔他们。 “奶奶睿智一生,听她的总不会有错的。事已至此,就算不放过他们,也于事无补,反而会新添怨念。只是……”攥紧字条,抬头看他,“对不起,因为我过去的愚蠢,害你失去了奶奶,我……” “那就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尽管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我依然感受得到他此刻的紧张。 我心也慌乱的跳着,紧张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拒绝?还是答应?我心里没谱。 “咱们回家吧,不打扰爷爷奶奶说话。” 没有牵我或是等我,转身径自走了。 听着他落寞的脚步声,心里很不是滋味,到底我还是不希望他更难过。 抬腿跟上去,在墓园门口,要下楼梯时,他终于站住脚,等着我。 待我走近,一把拉住我的手,“太黑,小心点,别摔着。”而后摸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牵着我一步一台阶慢慢下去。 “我曾经幻想过跟你走到白头,你也是这样小心翼翼的牵着我,怕我磕到碰到。后来,我终于还是嫁给了你,却怎么也找不到了你时不时流露出的温柔。 之前,知道我哥和我嫂子的那些经历,我还满不以为意,觉得他们太傻,爱得那么累。 仔细想想,曾经的我何尝不是这样,傻傻的等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说爱我。” 我说这些,只是突然感慨,并没有要跟他翻旧账的意思,可他却认真跟我道歉。 “我应该从没怪过你,那些傻事,也是当时我心甘情愿做的,你并没有逼我,不怪你。 能跟我说说,你有几个女人吗?我很好奇,她们都是怎样爱你的?奔放?温柔似水?还是完美得无可挑剔?” 我从不屑于跟任何人比较,可不知怎的,想起以前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的面孔,竟有点可怜我自己。 哪是我不屑跟她们比,根本就是不敢,因为她们是他所爱,而我,只是一个他时不时想逗两下的玩具。 “没有,除了你,我从来没有任何女人。西西,我没碰过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也从未爱过谁,除了你。” 愣住了,我没想到这会是他的答案,不像在骗我,说得极其真诚。 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就装作毫不在意,沉默不语。 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回去的路上,见我脸色不好,要我靠着他肩膀睡一会。 我没动,他一把按住我脑袋,将我按在了他肩膀上,还不让我动。 许是真的累了,靠着没一会,眼皮子打架,就缓缓睡着了。 我是被饿醒的,鼻腔里飘荡着一股饭菜的香味,就禁不起诱惑,睁开了眼睛。 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身上穿着睡衣,床头柜上摆着饭菜,还冒着热气,香喷喷的,让人流口水。 顾不上其他,断过饭碗就开吃,差不多要吃好的时候,他进来了,手里端着一只汤碗。 递到我旁边,抬手擦掉我嘴边的饭粒,“楼下还热着鸡汤,要是不够,我去给你盛。” 傻愣愣的看了看他,“你吃了没?干嘛不叫醒我?我都快饿死了。” “叫了几次,都没醒,就没打扰你睡觉。认真吃饭,别说话,小心呛到。” 不再言语,安静吃饭,等我吃完,他去收拾了,我去洗了个澡,又躺回床上。 脑袋一时空白,没有半点思绪,直到他关了大灯,从身后抱住了我。 不自在的挣了挣,他却死死抱着我,“心里难受,要抱抱。” 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看着他,他已经闭上眼睛,嘟着嘴,一副撒娇的模样。 他竟然跟我撒娇? 听到他呼吸声变得沉重起来,我以为他睡着了,怕吵醒他,就一动没动。 “西西,你不是问我会不会梦到他想我索命吗?我从没梦到过他,也不觉得亏欠他。 唯一觉得有点过分的,也就我把你从他身边抢走,仅此而已。” 提起他,我有点激动,音量拔高了几个度,“可他最后被你害死了,你真的不愧疚吗?” “我没害过人,更没害死他。他之所以会死,全怪他自己,赖不得别人。” ------------ 第207章 我还爱你就够了(二) 我被他的话吓到了,挣开他,猛地坐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无奈轻笑,平躺着,拉过我的手,细细抚摸着。 “他才是最无耻的混蛋,明明是自己太脆弱,却有本事横在我们之间那么久,让我差点永远失去你。” 皱了皱眉,实在不明白他口中所说的他,是我认识的鹿垣吗? 怎么他在我心里只是个单纯的暖少年,在他眼中就那样可恶? 他是嫉妒么? 来回摩挲着我右手背上的疤痕,抬眸看向我,“你不相信我么?” 摇摇头,轻回了句,“我不知道”重新躺下,侧身看着他。 “其实那天,我没跟他说什么,只是告诉他,你心里爱的人一直是我,他,只是个打发时间的玩具。 我很过分吗?只是让他知道事实而已。” 并未反驳他,确实是事实,我可能真的喜欢过鹿垣,像喜欢一盘菜,喜欢一个玩具那种喜欢,但仅此而已。 “当时他不甘心的攥紧拳头,却没有冲我来,因为他不敢。 刚好我有个饭局,警告他别再去打扰你就走了。等我转身之后,他从背后偷袭了我。我们大打出手,两败俱伤之后,他吼了句‘我一定会带阿楠离开你沈家的牢笼之’之后就走了。 那之后我再没见过他,至于他在你面前都说了些什么,为什么会爬到沈氏新竣工的楼盘顶,诋毁了你的名誉,污蔑我和沈家,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真的跟你无关,你为什么要做贼心虚的给他家人钱?还帮他父亲看病?这可不像你的做派。” 鹿垣自杀,就是在他见过沈遇安之后的周六。那是个格外灿烂的夏日午后。 犹记得那天我拟好了离婚协议书,正准备去沈遇安市中心的藏娇金屋找他签字。 刚出门,就接到了鹿垣的电话。 他没说话,只是一直在笑,就跟晚风那般,柔和清凉。 过了许久,他才说:“阿楠,你真心喜欢过我的,对吧?” 没有多想,也根本想不到他当时就站在三十多层楼的楼顶上,没骗他,就默不作声拒绝回答。 而后他误会了,以为我默认了,激动跟我说:“等我!我一定能带你离开那个可恶的樊笼,让你回归自由的天空。” 我当时听得云里雾里的,根本不知道他在干嘛。 他又接着说:“阿楠,我会驾着祥云,去到别人无法到达的天堂,然后下榻在薄雾袅袅的云端,盼着你归航。阿楠,”然后是他的哭声,哭得极为凄厉。 他说他遇到麻烦了,躲在“云之彼端”的楼盘里,要我报警帮他,还说需要记者团。 我相信了他的话,依言报了警,还让我哥帮我找了记者过去。 急切奔那里去,等我到那时,只看到他站在边上,摇摇欲坠。底下围满了记者和看客,楼顶上,也有不少人,沈遇安也在。 就当我冲上去要劝他回来时,看到的却是他掉下去的影子,还有沈遇安没来得及收回来的手。 在我眼中,就是沈遇安亲手把他推了下去,是他杀了鹿垣。 “所以,是他利用了我。我被他卖了,还傻乎乎给他数钱。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我以为真的是你。” 想起那会我拼了命的跟沈遇安杠,把沈家闹得鸡犬不宁,甚至为了鹿垣还曾把他告上了法庭。 也因此,鹿垣的父母就不停的闹,搅得沈氏濒临破产。 “你不是不相信我么?我想等你冷静下来再向你解释,可惜你没给我那样的机会,等我终于精疲力尽,回到家,你却已经远走。西西,我们错过了很多年。别再辜负余下的时光,静心好好走完剩下的路,好不好?” “这么多年,是我自己犯蠢,错失了幸福么?你就没怪过我?哪怕我跟他没什么,却实实在在给你戴了顶绿帽子。那会,我是真心要跟他交往,然后发生点什么的。” 他向我这边挪了挪,将我搂进怀里,在我耳边低语:“我知道,你只是故意气我。如果你真想跟他怎样,有点是机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但凡有点点松懈,都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帮他父母么?只是个巧合而已,他家乡,是我支助建设的项目之一。并非因为心有愧疚。” 淡淡回了个“嗯”就闭上眼睛,缓缓睡去。意识时而清晰,时而混沌,不知眠了多久,我又醒了过来。 他睡着了,靠在我脖子上,睡得很熟。 抬手摸了摸他眉眼,摸到眼角明显的皱纹,不禁想哭。 我一直怪他不成熟,用冷落的方式证明自己在乎我。 我又何尝不是?用“出轨”的方式来报复他的冷漠,却不想,竟彼此伤害了这么多年。 若是我们都能成熟理智一点,稍稍拉下脸来说一句软话,是不是能幸福快乐很多? 鹿垣,是我同学聚会时认识的,当时他来接女朋友回家,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喝高了,拉着他,说了一大堆胡话,闹得非常尴尬。 没过几天,我们又见面了,是他来找的我,要我去帮他跟女朋友解释清楚,不然他女朋友就要分手。 那会我正在气头上,二话没说,竟把他拽到了酒店,开了间房。 我主动的扒开了他衣服,就在我以为自己会糊涂到背叛时,最后一丝理智叫醒了我。 终究,我也没把他怎么样。 而他确实被分手了。 我查到他的资料,知道他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做销售经理,薪水很低,每天都要看人脸色过日子。 于是一时玩心大起,打算把他买下来,留下身边,陪我。 起初他是抗拒的,但不知为什么,他所谓的原则也就坚持了一个星期,而后乖乖的成为了我的玩物。 就跟沈遇安左拥右抱那样,我挽着鹿垣手臂,像一个不知羞耻的荡.妇那样,要他陪我逛商场,去夜店,去酒店,甚至是回家。 那时,我跟沈遇安还没搬来木屋,是在一套复式的两居室,他很少回去,那里就成了我养小白脸的笼子。 鹿垣很敬业,他扮演着我的玩物,从没惹我生气。直到……我过生日那天,一个人喝闷酒,把自己灌醉,他企图轻薄我。 因为醉得迷糊,就把他当成了沈遇安,没反抗。我们就在客厅沙发里,上演着辣眼睛的镜头。 好在,一切都随着一声开门声戛然而止。 沈遇安回来了,一个人,穿得整整齐齐的,还给我带了礼物。 他怒不可遏赶走了鹿垣,然后如我所愿,撕裂了我,我们终于合为一体,睡在了一起。 任何男人都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把“情人”带回家,沈遇安也一样。 自那夜之后,他愤怒的编织我的噩梦。 我们相互折磨,并未用心去沟通。 这一条鸿沟,横亘在中间,我躲了多年,他追了多年,直到今天。 可能是我吵醒了他,慢慢睁眼,对我笑了笑,“怎么醒了?睡不着吗?” 坐了起来,一副要陪我聊天的架势。 “我只是觉得我们俩很可悲,别人恋爱结婚,是想要幸福路上不寂寞。我们俩却是奔着痛苦去的。” “还好吧,也许这才适合我们。你跑了地球一圈,我也跟着跑了一圈。最后,我回到家里,你回到我怀里。恰好是个圆满的圆啊。” 苦涩一笑,“你还真够乐观!” “本来就是事实嘛,至少有一点我很欣慰,我的西西走出了那个樊笼,跟着自己的心,实现了梦想。如果我们一直好好的,就不会有今天的Nancy,更不会有懂得珍惜的沈遇安。” 他让我靠在他怀里,两个人第一次聊起了天。 暗暗的灯火安静的待着,有种秉烛夜谈的浪漫。 “那会你真的好渣。” “嗯,是很渣。” “我也不怎么样,差点比你还渣。” “如果那天我没有及时回家,你会跟他吗?” 懒懒眨了眨眼睛,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那天到底是真醉了呢?还是假的? 是真分不清他们俩?还是故意的?或者是命运的捉弄? 我不记得了。 “你喜欢孩子吗?那会看你对随心很好,整个人软得跟个棉花糖似的。” “你喜欢?” “不喜欢,也不讨厌。” “我也是。我对她好,只是因为她是你侄女,而我想要你啊。” 又静默良久,谁都没开口。 奇怪的是,我真的感觉不到累,就想再这样多待一会,在他怀里,聊着那些过去的,犯傻的事。 “西西,留下来陪我,好吗?你看,世界都被你跑遍了,也没什么稀奇的了,就留在我这个最普通不过的人身边,普普通通过完此生,好不好?” “你很喜欢求人啊?我们不前几天才结的婚么?难道你要闪婚闪离,然后再玩一遍?我可不想陪你瞎折腾。要有那工夫,你还是早点报个烹饪班,好好精进下厨艺。” 他突然翻身压住了我,嘴唇就附在我唇角,浅笑吭声:“嗯,一切听从老婆大人安排。老婆,我想吃,你。”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开始作乱,点燃了我久违的欲望。 当旖旎褪去,他贴着我耳朵,一遍一遍喊我。 心里软软的,懒洋洋看了他一眼,笑着睡着了。 不管曾经怎么样,只要多年之后,我还爱着你,刚好你也还在,就够了。 似梦非梦,听到一句呢喃,“西西,谢谢你不曾将我赶出你的心。” ------------ 第208章 有些爱,错过就不在 致我未表白的爱人: 皓子,我走了,这次不会再回来了。 再次祝你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先前你不是问我,在我心里,你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吗? 我现在回答你,你是我的不可或缺。 但很遗憾,我终究还是错过了你,错过了一份美好的爱情。 直到上个月我听到你结婚的喜讯,我都还幻想着哪天你会捅破这层窗户纸,然后我们就水到渠成走到一起。 可我到底没有等来这么一天。 你娶了别人。 我还记得,那天下班,刚走出公司,就见你站在路旁,耐心的等我。抬眼看到你的那瞬间,我忽然感觉到自己离幸福那么近。 然而,也就一秒钟的瞬间,才知道自己那样愚蠢。 你一句“下个月,我结婚,心姐要来给小弟捧场啊”就硬生生把我从盛夏推到了寒冬腊月。 我一直以为,哪怕我不说,你也能懂的,像我爸妈那样,彼此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 也以为,就算是耗一辈子,你也会陪我耗下去。 可我忘了,我不是我小姑姑,你也不是我小姑父,我们之间没有他们那样的深情,更不可能跨越那么久,还能情深如旧。 我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也不后悔没有向你表明心迹,只是想到往后余生,陪伴左右的都不是彼此,觉得有点遗憾。 不过我真的为你感到开心,程愫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子,文静、温婉,永远一副淡雅栀子花的模样,那是我永远也学不会的。 其实高一那年,我们一起去郊游,躺在风里聊愿望时,我就知道,你喜欢的女子就是程愫那样的。 我也尝试着朝大家闺秀的方向努力过,说话的时候尽量压低声音,笑的时候不露齿,去学茶艺,学芭蕾舞……我能做的,都试过。 事实证明,我确实不是你的良人。 努力很久,却很快被我爸妈一句“跟着心走就好,别压抑自己”给带偏。 于是乎,我又现了原形,放弃了为你改变。 后来,我跟小姑姑说了我心底的矛盾,到底爱一个人,要不要为他改变,变成他喜欢的样子。 她跟我说“如果一个人不爱你,就算你变成完美本身,也入不了他的眼”。 所以,你十八岁生日那晚,我故意迟到,故意待到很晚,就为了问你,你愿不愿意为我改掉吃生蛋的习惯。 你玩笑着拒绝了我,然后就不了了之了。 你不会知道,那一刻我脸上的笑容是绷出来的,只要你稍微在乎我一点,开玩笑的捏捏我的脸,你都会看到我受伤的眼泪。 而你,始终没有。 不要怪我不愿意为你改变,只是我知道,你不会爱我,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就克制住动自己的心,顽固的站在原地。 我想我是讨厌你的,讨厌你不愿意主动接近我,讨厌你没有追我。 我们保持着闺蜜的关系这么多年,你可曾对我有那么一秒的非分之想? 应该没有吧!我想你没有。 就算曾有过,也忘了吧,忘了那个对象是我。 可我一个人,怎么忘得了呢? 逗你的,我一定可以遇到那个愿意懂我的人。 记得打开盒子,把里面的东西收回去。 打开了吗? 那是你送我的项链,拥抱星星的月亮,现在退还给你。 当初算是我索要的,你那样不情愿,如今我心甘情愿把它还给你,然后送给你真正想守护的人。 告诉你一个关于这条项链的秘密,它是我妈妈设计的,就做了三条,其中一条是特地留给我的。 她跟我说,她希望哪天有个可靠的男孩把这条项链戴在我脖子上。 所以,其余两条被订了以后,第三条一直放在“梦幻星空城”里,等着它的主人。 那个圣诞节,我要你陪我去那里逛街,是故意的,故意要把你引到那里。 我觉得,但凡是个长点心的男人,看到女孩子直勾勾盯着橱窗里的项链看,都知道她想要的。 可我还是被你的迟钝伤了心。 你真的那样迟钝吗?还是,只是因为对象是我? 最后我缠着你把项链送给了我,可我也记得你一直紧皱着的眉头,跟座起伏的山包一样。 我在想,你生气是因为,我拿自己的钱买的礼物却要你给我戴,损了你的面子?还是因为我跟你讲了它的设计理念,吓坏了你。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答案了。 你知道么?那晚回去以后,我妈妈看到项链,生气了。在知道是我自己买下来以后,就更是怒不可遏,差点动手打我。 就因为我为你犯蠢,她第一次要动手打我。 在她的要求下,除了那几个小时,我再没戴过这条项链。 可你也没有察觉。 皓子,为什么我觉得在你面前,我变得那么低呢?像张爱玲说的那样,我为了你,已经低到了尘埃里。 即便如此,你还是没有用男人看女人的眼光看过我。 博士毕业后,我就尽可能的躲着不见你,去公司帮忙,用忙碌来麻痹自己的神经,让自己尽量不去想你。 你却总要出现,明明也没什么事,就非要来找我,害我像条搁浅的鱼,好不容易回到水里,又一下子被浪花卷上了岸,反反复复。 那时,你到底是怎么想呢?你也是想见我,才来找我吗?那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说?只是默默走一段路,然后就若无其事回学校? 想起那些,你对我还挺心狠的。你难道不知道,一个女孩子的心,经不起心仪的男人这般折腾吗? 更可气的是,就连你结婚,也还要我帮你选家具,甚至连床都要我陪你去选。 当我们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多想要你别娶程愫,然后跟我在一起。 可我转头看到你浅笑的酒窝,欢喜的说:“你觉得不错,她应该也会喜欢吧!” 你听听,是不是很狠?这就是你对我的心。 选完,我慌慌张张走了,你觉得莫名其妙,觉得我耍大小姐脾气。 亲爱的皓子,怎么你从来不知道我是因为吃醋,伤心才离开你? 大抵是你不在意。 在你心里,我就真的是黑帮大姐么?可以罩着你,可以挑逗你,但你却始终安守本分,规规矩矩站在位置上,岿然不动。 我最讨厌你对我的称呼,我宁愿你给我取个绰号,叫我大名,甚至直接略过不叫我,都比听到“心姐”两个字要开心。 刚开始,我并不在意你对我的称呼,觉得感情跟它没有任何关联。就像我爸妈,叫了彼此大名一辈子,也不见他们分手。 但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很在意。大概是从程愫加入了我们开始吧。 你叫她“愫愫”,却叫我“心姐”,这差距,刺眼得容不得我不去在乎。 难道你忘了,我比你小,小三岁。到底是因为什么,你要一直这样叫我?是小时候的那句“以后我罩着你”?还是因为我跳级,比你高出几届? 皓子,帮我跟程愫道个歉,我一直挺嫉妒她的。我明明不缺爱,我爸妈那么爱我,小姑姑小姑父也疼我,爷爷奶奶宠着我,就连伯父一家也爱我,唯独在你这里,竟然让我觉得缺爱,跟别人比较,嫉妒别人。 她那样宽宏大量,希望她不要生我气,告诉她,你爱的人,从来只有她,我们之间清白如石灰。 皓子,你会不会想我?会不会突然好想见我?你会满世界找我吗? 抱歉,我又痴心妄想了。 我不该说这样的话,破坏你们的夫妻感情。 忘了吧。 前不久,我收到我爸妈寄回来的明信片,是撒哈拉不同时间段的景。 我爸爸又陪我妈妈穿越了撒哈拉,我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了,不管是第几次,重要的是,我爸妈依旧在恋爱,在热恋。 曾经,我也幻想过哪天我们在一起,可能会吵吵闹闹,可能会冷战,但最后,我们还能和好如初。 这几年的光阴告诉我,我错了,你不是我的荷西。 等我这次过去,我也去一趟撒哈拉,就我自己,一个人,旅行曾经想和你一起看的风景。 我会给你寄明信片,但不会留言,我决定忘记你,从不说话开始。 别了,皓子,这一次,我真的不会再等了,也等不到了。 错过的爱情,不会呆在原点。 最后,再唱一遍“一直很安静”,送给你,也送给曾经的我自己。 空荡的街景 想找个人放感情 ……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 …… 祝你幸福!——霍随心 程愫拿着不小心打开的信,突然有点无措。 她知道霍随心喜欢范哲皓,但没想到她爱得那么卑微。 霍随心明明那么骄傲,那么高不可攀,竟爱一个范哲皓,爱得那么低。 将信收了回去,不打算让范哲皓知道这件事。 哪怕已经结婚,但她不够自信,也害怕爱情会被摧毁。 他们俩一起那么多年,虽然不是情侣,但感情也不见得比她跟范哲皓的浅,甚至深不可比。 可能是偷看了他的信,心慌,一时没拿稳,信就从窗户飘了出去,被风带着,翻滚着,渐渐远离了她的视线。 而范哲皓突然从背后拥住了她,在她脸上蹭了蹭,痴迷的闭上眼睛,良久,喃喃喊了句“心心,你好香。” ------------ 完结啦 这本书写到这,就结束了,谢谢各位书友追读或打开过,谢谢![鞠躬] 说说留言和吐槽: 尽情的吐槽,漏洞?吐槽!不喜欢人物性格?洗耳恭听。关于各种,只要书友有需求,想要一吐为快,尽情随意就好。但梧桐有个小小的请求,可不可以不人身攻击[打滚]?非玻璃心的梧桐还是怕怕的[傻笑]年纪大了,就希望被宠成小公举[嘻嘻] 话话梧桐: 母胎solo(看不见),调情难免生硬,努力改进,努力改进哈。 评论回复,梧桐会默默窥屏,想好怎么回复以后,都会回复的(毕竟也没人给我评论留言)[::>_<::] 剧情块,梧桐脑子有包,又不擅长大长文,多多包涵,要是不喜欢直接叉掉就行,别难为自己,主要是书友看得尽兴,看得开心[心酸酸] 强调一下,梧桐不高冷(有点点耿直),有什么想说的,都尽情的说[眨眼] 谈谈新书: 呃……最近脑子转不动了,只能说尽快吧!话说,会有书友继续追梧桐的书么?[笑哭]期待看到书友的身影。 郑重道谢: 谢谢各位书友,过几天再见啦!祝大嘎开开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