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品正文卷 ------------ 第一章 复活  喀当、喀当。 白木摇椅在屋檐下发出轻快的声响。 晚秋柔和的日照透过柏树树梢投射过来，渡过遥远湖面的晚风吹拂到身上。 把脸颊靠在我胸口暂做歇息的姑娘发出微微的鼻息。 充满金黄色彩的静谧时光就这样逐渐流逝。 喀当、喀当。 我一边摇着椅子，一边静静抚摸她黑色的头发。即使在睡梦中，她的嘴唇依然露出轻微的笑意。 此时一群小松鼠正在前面的庭院里嬉戏。背后厨房里正咕嘟咕嘟地煮着炖肉。我打从内心期盼着，以这座位于森林深处的小房子为中心的优雅世界，能够像这样永远持续下去。但其实我自己也很清楚，这个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 喀当、喀当。 每当椅脚发出声音，时间的沙漏也不断跟着流逝。 为了抵抗这种情形，我准备用力抱紧躺在我胸口的女孩。 但是两腕却只能空虚地抱住空气。 我猛然睁开双眼，前一刻还与我肌肤相亲的女孩，下个瞬间便像烟一般消失不见。我撑起身体，看着四周的环境。 夕阳的颜色简直就像舞台布景一般愈来愈浓厚。悄声接近的黑暗，将森林整个吞噬。 我在逐渐变冷的风中站起身，呼叫着她的名字，却没有得到任何回答。松鼠群消失之后的庭院、背后的厨房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不知何时，住家附近已经完全被一片黑暗所包围。小屋子的家具与墙壁就像纸工艺品一样，不断地倒落并且消失。不久之后只剩我和摇椅被留在黑暗当中。明明没有人坐在上面，椅子却依然不停摇晃着。 喀当、喀当。 喀当、喀当。 我闭上眼睛、捂住耳朵，用尽全身力气呼喊着女孩的名字。 由于我的呼喊声实在太过于真实，所以就算清醒之后，也不知道那只是在梦中的呼喊，或者是自确实大声叫了出来。 我依然躺在床上，试着想要回到刚刚梦境的起点而暂时闭上了眼睛，不久之后才宣告放弃并稍微撑开双眼。 “一也大人，您醒了？”” 这个声音不是她，当女仆长白皙的面容愈发清晰地映入我的眼帘，我终究还是回到了现实。 “需要咖啡吗?”她温柔的问道。 “白水就好，谢谢。” 从女仆长手中接过的白水有一丝甜甜的味道，应该是加入了蜂蜜。这个女人永远都是那么温柔，温柔到没有人可以忍心去责备她，就算是一向严厉的母亲大人，在我的记忆中也从未在女仆长面前表现出她凶神恶煞的一面，在我面前反而像是家常便饭。 作为母亲的养女，她总能很好的完成母亲交代的任务，这也是她被母亲信任的原因之一。但是对我来说她还着更深层的意义，我们的年龄差距并不很大，两岁还是三岁有些记不清了，不过她有着远远超过真实年龄的成熟，有人说一个人承受的痛苦越多也就越成熟，我猜不到她究竟经历过多少痛。 孩童时代起她就是我的专属女仆，面对着自认为高高在上的我，一次又一次的原谅着我的任性，以至于在我刚刚进入青春期那懵懂的爱情才开始萌芽的时候，她成了我的第一个目标，也许在她心中是真的把我当成弟弟看待的吧。 母亲大人说被困在艾恩格朗特的那两年一直都是她在照顾着我，很难想象去照顾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要承受多少委屈，我只知道在悲伤的时候去找她最是温暖。 “一也大人？” 呃，有点走神了，必须要打起精神才行，想要完成那个计划，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 “给须乡伸之保释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因为试图越狱，保释已经被取消了。” 她翻阅着手中的笔记，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 那个混蛋真不愧是连小孩子都对付不了的家伙，还真是让人头痛 “负责克隆的扎沃斯博士团队那边呢？” “刚刚传来消息，第二批克隆人已经完成了。” “嗯，让他们抓紧时间，在那附近的特工最近活动的越来越频繁了。” 这可能是今天最好的消息了，三年前的那场SAO闹剧害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两个人，现在为了复活他们我不得不挑战一下律法。 想要复活那两个人大概还需要三批次的克隆人，因为法律的限制，对人体的体外克隆技术称不上成熟，这样就导致了很多残次品的出现，但是这些残次品身上的某一部分是完美的，只要从他们身上摘除最好的部分就拼凑出最完美的肉身，不过只有躯体还不够，要实现完全复活还要将他们原来的意识融入到全新的身体当中。 “还有一件事，栖川家族也对这个计划提出了兴趣，是现任社长风间先生亲自出面，据说是因为前任社长失去了最痛爱的孙子而为此大发雷霆。” “这种事未来还会有很多，那些财阀家族或多或少都会有人被留在了那个世界，但是我们还不能答应下来，暂时不要给他们答复。等一下，如果栖川家愿意帮忙保释须乡伸之的话，我们可以让他们加入这个计划，不过人体样本要让他们自己提供，我们不负责挖坟。” “好的，可以让栖川家加入计划“她在笔记上描画着，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从海关那边传来的消息说茅场晶彦的女友--神代凛子已经回国了。” “终于回来了么，派人去监视着她，跟警视厅那边也打好招呼必要时可以采用非常手段，但是绝对不能再让她离开日本。对茅场晶彦的追捕有什么新的进展没有？” “我们的团队正在尝试搜索他经常出现的服务器，因为化身成了数据他可能逃到任何地方，而且一旦被他逃到暗网的话恐怕就没办法了。” “这个无妨，既然神代凛子回来了，抓住他只是时间问题。北川博士那边呢，对SAO的数据恢复进展得如何？” “SAO大数据的恢复已经基本完成了，现在正在尝试进行玩家意识的恢复，只是好像遇到了瓶颈。” 这才是最困难的地方，虽然搞到了原SAO的服务器，但是作为开发者的三个人当中，神代凛子拒绝了我们的条件，茅场晶彦则变成了一堆数据，现在能用到的只有监狱里的须乡伸之，但是这个蠢货竟然因为自身的愚蠢举动使我精心安排的假释被取消了。 “您要去SAO的实验室视察一下吗？” “不，还是先去克隆实验室看看。”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离开龍谷家的别墅，有一辆黑色轿车正在渐渐远去，与此同时位于东京西部荒野破旧仓库的地下，一个又一个的克隆人正被生产出来，而提供样品细胞的母体已经永远长眠在黑暗之中。 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们活过来…… ------------ 第二章 名叫龙也  “喂，一也，你还没有买到「SAO」的游戏盘吗？再不快点儿的话，第一层的资源就要被抢光了。” （注：SAO「SwordArtOnline刀剑神域」世界第一款完全潜行游戏的简称） “你再等我一下啦，才刚刚发售五分钟而已，女仆长很快就会回来的。” “天哪，都已经发售五分钟了，你到底靠不靠谱啊？” “尼玛，居然开始嫌弃我了，也不知道是谁硬要拉我加入这场游戏的。而且才五分钟就受不了了，想当初你没写完作业被老师处罚的时候是谁陪你留校到深夜，想当初你……” “停！停！停！打住，打住。算我怕了你了行吧，再等你十分钟，最多十分钟，不能再多了。还有，你确定把我之前写下的情报都记住了是吧？” “放心吧，我保证确定以及肯定都记住了，再说你都确认过了N+1次了。” “哼，暂且相信你一次，再等你最后十分钟，约定的地点别忘记了。” “嗯嗯嗯，爱死你了。” “少恶心我！！！” 电话另一端的人名叫美藤龙且，是我在国中的死党，有传言称这个家伙是智商超过140的怪物，遗憾的是他的智商好像只有在游戏方面才能发挥作用。至于他口中的「SAO」是半年前发布的VR游戏，准确的说这款游戏并不能简单的称之为VR，在今年五月份发布的新机器已经实现了「虚拟实境」的构想，通过控制大脑的信号玩家甚至可以体验到几乎如同现实般的五感，就连游戏世界的四季变化也会依据现实世界的季节交替而改变，其身临其境般的完全潜行体验从诞生之初就注定了会吸引大批的游戏中毒者。我一点都不怀疑，美藤一定是用光了此生的运气才会被选中成为最初的一千名封闭测试玩家之一。 “对不起，一也大人我回来晚了。” 女仆长手里握着的正是我梦寐以求的「SAO」光盘，至于运行游戏用的设备——VR头盔，在发布之初就已经到手了。 “通知龙且我会在约定好的地点等他，还有麻烦你转告母亲大人，我不吃晚饭了。” “不吃晚饭，凤子大人她……等一下一也大人……” “登录！” 「欢迎来到刀剑神域，请仔细阅读游戏说明」 将头盔与主机连接，然后喊出“登录”，这便是「SAO」的开启方法，经过一阵轻度的眩晕感，我成功进入了游戏界面，这也意味着我的意识与现实世界的完全隔离，由脑部向身体发出的信号将会遭到阻断和回收，这可以说是为了实现在虚拟空间里自由行动所必须的机能，避免玩家在现实中的身体跟游戏角色做出同样的行为动作而招致危险。 「请注册您的游戏账号」 名字是早就想好了的，这个场景曾经在我的脑海中模拟过千遍万遍。 ID名称：龙也 密码：XXXXXX 「请设定您的人偶」 性别：男 身高：178cm（当然要选择黄金身高了） 样貌：不求最帅，只求更帅 服饰：哇，这套衣服够骚 「人偶创建完成，请选择您的武器类型：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 居然有这么多，还是选择我比较熟悉的剑吧。 「请选择剑技类型：单手剑，双手剑」 好麻烦的说：单手剑。好在系统默认提供直剑，没有再进一步的进行分类。 按照系统提示将直剑装配到人偶的右手，再次出现系统讯息。 「请认真观看技能演示并进行操作训练」 操作练习一：突刺，请用突刺技能杀死1号稻草人 操作练习二：格挡，请用右手剑防御稻草人的攻击 •••••• 「操作训练结束，欢迎来到艾恩葛朗特，祝您旅途愉快。」 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很难相信这里是游戏世界，‘诞生’在「起始之城镇」的我同许许多多的新手玩家一样，用充满好奇的眼神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巨大的石板地面、环绕四周的行道树、以及潇洒中世纪风味的街道，前方远处还有散发着黑色光芒的巨大宫殿。 毫无疑问这里就是游戏开始地「起始之城镇」的中央广场，原以为游戏开发者的宣传片已经足够让人着迷，没想到真正身临其境的感觉远比宣传片上要震撼的多。广场上巨大的悬空显示器不停地在更新着在线玩家的数量「9585」「9589」…… 我不得不暂时收起自己的好奇，根据美藤的情报，附近应该有便宜的武器店。自诩在封测者中也是的佼佼者的美藤号称是少数几个到达了第八层的玩家之一，甚至为了证明自己，他更是画出了前八层的精确地图。隐藏的商店、可以快速获得大量经验的练功区、有可能获得稀有道具的隐藏密室，可能带来死亡威胁的野区等等被标记的密密麻麻；最可恶的是为了防止我拖后腿，同时作为答应带我的条件，这个家伙居然逼迫我背过了他画的所有情报图。哎！在游戏攻略面前友谊就是这么脆弱。 隐藏在复杂小路中的武器店便是我与美藤约定的地点。 “您好，欢迎光临小美武器折扣店，我是店主小美，请问你需要点什么？”店主是标准的N-PC女性，虚拟人偶特有的美貌与她毫无生气的电脑合成音形成的反差让人有些反感。 与声音一同出现的紫色信息栏是这家店的货物清单： 横刀：700珂尔 长剑：600珂尔 细剑：600珂尔 …… 护甲1：600珂尔 护甲2：400珂尔 …… 蓝色转移水晶：300珂尔 红色恢复水晶：300珂尔 …… 这真的是便宜的武器店吗，稍微像样点的装备都在500珂尔左右，而系统最初提供给玩家的游戏币也不过才1000珂尔而已。 “横刀和红色恢复水晶单凭这两样就足够花光我的游戏币了……” 没忍住吐槽了几句，然后—— “交易成功，请注意查收。” 弹出的紫色的系统讯息显示：横刀与红色恢复水晶已加入您的道具栏 “开什么玩笑，我都还没决定要买呢。”我发誓一定要改掉我喜欢吐槽的毛病。 “您好先生，本店货物通过声音采购，念出武器名称即可完成交易哦。” N-PC小美的声音还是那样毫无生气，在我听来却充满了讥讽。 “声……声控交易，这不是在坑人嘛，我要退货。” “对不起先生，本店属于折扣店概不退货，如果您对选择的商品不满意，可以选择售回给本店。” 有了前一次的教训我没敢再乱说话，事实证明我的决定相当明智，武器的售回果然没有那么简单，700珂尔的横刀售回价只有450珂尔，而恢复HP值用的红水晶更是缩水了一半。 “先生请确认是否售回……” “结束交易……”在这个充满陷阱的商店还是少说话为妙。 “谢谢惠顾，本次交易结束，祝你购物愉快。” 愉快个鬼，第一次买东西就被N-PC坑，根本就欲哭无泪。 “您好，欢迎光临小美武器折扣店，我是店主小美，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哈，又来了一个倒霉鬼，正当我满怀期待准备看笑话的时候现实狠狠打了我的脸。 “请给我长剑和五瓶恢复药水。” “交易成功，请注意查收。” “谢谢，结束交易。” “谢谢惠顾，本次交易结束，祝您购物愉快。” 切，居然这么熟练，这个家伙肯定是封测者，话说回来美藤怎么还没来？ 我注视着身前的男人，对方同样也在打量着我，根据系统设定只要盯住对方，便可以获得他的基本信息，当然像HP值和等级这一类涉及到人身安全的信息除非对方主动展示给你看，否则是不会显示的。很快在他的头顶上就出现了昭示玩家身份的绿色水晶（N-PC没有这一特性），左侧满满的蓝色HP槽的顶端是他的ID昵称——「龙且」。 “美藤？（一也？）”我们异口同声的说道。 是了，因为人偶的关系我们地外表都已经发生了改变。 “龙也，名字起的不错嘛，你买武器了吗？” 他亲热的将手环抱过我的肩膀。我则沮丧的挥了一下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伴随着“叮当”的效果音弹出了紫色的「主画面窗口」界面，点开右边的工具栏可以清楚的看到横刀和恢复水晶的选项。 “红色水晶！你这个笨蛋，凭借你现在的HP值需要这么大功效的恢复道具吗。” “你先前又没告诉我这家店使用声控购物，我也是被坑的的好吧。” 龙且无奈的摇了摇头，顺手一指，在N-PC的头顶那如钻石般闪耀的八个大字差点没闪瞎我的双眼——声控购物，概不退货。 “智商低，没办法，不知道为什么我已经在为我的攻略之旅担忧了。”龙且一边摇头一边悠悠的说道。 “意外，绝对是意外，我保证刚来的时候那几个字是没有的。” 这种时候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有没有。 “好了好了，真拿你没办法，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还不如先带你去赚点珂尔。” ------------ 第三章 蓝色山猪  第一层最好的刷野地点是位于偏远村落外的宽阔草原，因为此地的怪物等级普遍不高，而且视野足够辽阔可以随时发现潜在的威胁，对于像我这样的新手来说是最理想的训练场所。 “动作，龙也，注意动作，这很重要，蓝色山猪虽然是低级的怪物但是它们的恢复能力可是一等一的，不能一次性造成致命伤害的话，只会白白消耗自己的筋力值。” 可恶啊，真的完全没用吗，我苦心学习的剑术，明明在学校里是击剑冠军的说。事实也正如龙且所说的那样，眼前的蓝色山猪，已经被我砍中过N次，可是它的HP槽却丝毫没有显示出减少的样子，就算偶尔出现减弱也能够马上恢复，我所造成的伤害根本就跟不上它的恢复速度，再这样下去我的筋力值马上就会用完，更可怕的是一旦它的怒气值积攒到顶点被发泄出来…… 真应该庆幸找了一个封测者做队友，否则会跟刚刚那个独行的哥们一个下场吧，虽然说在游戏中阵亡并不会带来真正的死亡，而且1级的新手玩家就算阵亡了似乎也没什么可惜（通常情况下系统会对阵亡玩家作出降低等级，减少HP值一类的处罚），但是被蓝色山猪冲撞所造成的痛楚却是可以实实在在地体会到的。 “我也知道动作啦，可是龙且，它在动哎，这样很难瞄准。” 发动剑技的动作并不难，只是愤怒的蓝色山猪让我无法安心，结果是我再次被狠狠地撞倒在地上，HP值又出现了下滑，有点过分了吧，同样是基础技能为什么我受到的伤害就这么大呢，而且要我在龙且面前摆出那种姿势实在太难为情了。 “当然会动啦，这可不是训练用的稻草人，至于准确性，只要你作出发动剑技的动作，接着系统就会让技巧命中敌人了。” 龙且将他的长剑甩到背后，保持了大概一两秒钟的样子，当长剑闪烁起红色的光芒时，动了，以肉眼几乎看不到的速度，伴随着「咻锵！」的效果音他已经到达了蓝色山猪的另一侧，与此同时作为蓝色山猪的HP槽终于出现了减退，足足有半条之多。 还没来得及的惊叹也根本来不及惊叹，龙且刚才的袭击将蓝色山猪的怒气值彻底填满了，而现在被他激怒蓝色山猪正向我冲撞过来。 “动作……动作……” 管不了那么多了，弓步屈身，将横刀摆在身后，这样的动作我曾经在剑术课上练习过无数次，唯独这一次总觉得有些别扭，直到横刀发出蓝色光芒，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冲了出去。 「咻锵！」 伴随着一声听起来很舒服的效果音，刀身在空气中划出了火焰般的划痕，单手横刀「突刺」的基本技能很精准的击中了山猪颈部，同时将它仅剩一半的HP给消灭了。发出「呜叽」的可怜哀嚎后，巨大身躯像玻璃爆碎一般化成无数的晶体消失在空中。我的面前浮现出用紫色字体展示的经验值获得量。 这种感觉很棒，真确很棒。 “很棒，恭喜你胜利了。”龙且轻轻拍打起双手 “只有这种程度吗？”他明显一愣，我解释说“太慢了，使用系统自带的技能必须要摆出相应的姿势才可以，这样一来就会造成时间的浪费，对付低级怪物或许绰绰有余但是面对更高级怪物的时候很可能会成为致命的弱点。而且刚才的那一套技能动作虽然看上去像是我依据自己的意识完成地，但是我敢肯定那并不是我真正想做的动作，一直被你鼓吹说是完全潜行的游戏，本来对游戏体验还有点期待的没想到这么令人失望。” “哈哈哈！”龙且大笑起来“你一个刚升上二级的菜鸟居然也敢质疑游戏体验。” “如果没办法改善这一点的话，我想我还是放弃好了。” 还想着凭借自身的剑术成为最强玩家的，结果让我引以为傲的剑术冠军什么的在这个世界根本毫无意义。 “也不是没有可能。”龙且停下了敲击窗口的手指，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才缓缓说道“15级以后我们自身的伤害值会有一个比较大的提升，虽说我没有尝试过，但是我相信只要有合适武器就算不使用系统的剑术也可以击杀怪物，以你的剑术修为可以试一下，未来能变成最强也说不定。不过要知道并不是每个玩家都学习过剑术，也不是每个家庭都请得动中国的剑术大师，系统剑技的存在是出于对游戏公平层面的考量，相信我一也，呃不，龙也，只要你的剑术修为足够高，15级以后你就可以开宗立派了。” 龙且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我，我当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但是从那时起尽快达到15级还是成了我的小目标。 “好了龙也，我们差不多该回去了。” 抬起头向远处望去，才发现都已经这么晚了，地平线上，一轮太阳将要落下，西天的晚霞挥动着绚丽的纱巾，模糊间，遍地的小草都镀上了一片金黄色。 一切准备妥当的「SwordArtOnline刀剑神域」从今天——2022年10月6日，星期日，下午一点正式开始营运，到现在大概已经运行了五个小时（其实在「主画面窗口」的下方有显示准确时间，只是那时的我没有注意到）。 “我已经告诉女仆长不用准备我的晚饭了。”为了早点实现我的小目标，努力刷怪才是正途。 “可是我的作业还没有完成，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我才不要呢！” “走嘛，走嘛，我们应该互相帮助不是吗？” 轻挥右手再次打开「主画面窗口」，选单的最下方却怎么也没有找到「登出」键。 “喂，龙且，登出键在什么位置来着？” “最下方。”龙且继续整理着他在战斗中捡到的战利品。 喂喂喂，这算怎么一回事，刚刚还闹着要拉我登出的人转眼间就在一旁淡定的整理起了战利品。 “不见了……”一阵恐慌袭上心头，现在可不是吐槽的时候，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声音还是有些颤抖“登……出键……不见了……” “没有登出按钮，这怎么可能。” 在起始状态下细长的长方形窗口，右侧会有几个选单卷标，左边则是显示自己道具装备状况的人形轮廓，而在这个选单的最下方应该会有「LOGOUT」——也就是从这个世界脱离的按钮才对。 “真的找不到，龙且你也找一下嘛，刚刚主动提出要回去的可是你哎。” “好吧，好吧。”他一边叹气一边喏嗫道。之后敲了一下自己窗口的左上角那个回起始选单的按钮，右边开着的道具栏顺畅的关闭起来，还有许多空白处的装备人偶图案浮现出来，左手边则整齐排列着选单标签，左手很熟练的向下放移去，随后僵硬的停滞在那里——龙且的窗口中也没有登出键。 “还有别的办法登出吗？比如说语音助手一类的。” “没有了……对不起一也，都是我害的。”他用双手遮住了自己因痛苦而扭曲的脸。 “这不是你的错，就算没有你我也一样会加入这场游戏的。” “就算你这么说……” 这是我唯一一次见到龙且的脆弱面，在之后的岁月里他的坚毅、勇敢、理性将深深的令我折服。 “放心吧，我相信开发商肯定也已经焦头烂额的在考虑解决办法了，只要我们再等一下肯定有办法出去。”这种时候我也只能强作镇定来安慰他了。 “其实我并不担心这个，我只是担心自己的作业能不能及时完成，一也你必须要帮我……” 结果作出一副深沉的样子只是在担心你的作业而已吗…… 突然「叮当——叮当——」这种像钟声又像警报声的声音响起，彻底的将我们打断。 “什么……” “怎么回事！” 远处传来两个玩家的大叫声，相比较他们来说我们要淡定的多了，居然会有一种小骄傲的感觉。 紧接着我们不仅仅是我和龙且，连远处的玩家都被蓝色的光柱给包围了起了。 “这是「转移」技能的表现，怎么会……” 伴随着龙且的疾呼包围在我们身上的光线变得更加强烈，再没办法看清任何东西，随后蓝色光辉变暗直至消失，映入我眼帘的已经不再是夕阳照耀下的草原而是作为我人偶诞生地的——起始之城镇。 ——强制转移 “快看上面！”龙且兴奋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代表在线人数的巨大显示器上的数字正在减少，难道说有人退出了吗，反观我们四周出现的越来越多的蓝色光柱，这似乎又不太可能，紧接着显示屏消失了。我和龙且面面相觑，然后目瞪口呆的回望着将四周挤得满满的人群。 看到这群眉清目秀的男女，以及他们身上各式各样的装备、发色，就可以确定他们跟我们一样都是S.A.O的玩家。 数秒钟之间，人群因为搞不清楚状况而沉默，接着开始慌张地看着周围的环境。 不久之后，各个地方开始传出吵杂的声音，而且音量逐渐变大。耳朵里不断听见「到底怎么回事?」「这样就可以登出了吗?」「快点让我登出啊!」这样的话。 过了一阵子，群众的吵杂声开始带有焦躁的气氛，也开始可以听见「别开玩笑了!」「管理员给我出来!」这样怒吼的声音。 忽然间…… 有人的叫声压下这些吵杂的声音。 「啊……看上面!」 我和龙且再次反射性地往上看。接着，就看见了一种奇妙的景象。 在一百公尺上空，也就是第二层底部，染上了一层鲜红色棋盘状的花纹。 仔细一看，就可以发现花纹是由两个英文单字交互排列而形成。至于那两个由鲜红色字型所写成的单字，则是【Warning】(警告）以及【SystemAnnouncement】（系统公告）。 ------------ 第四章 死亡公告  营运公司的公告终于来了，我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时广场里的喧扰声也平息下来，感觉上每个人都竖起耳朵准备听取公告的内容，接下来的现象更是狠狠地背叛了我们的预料。覆盖整个天空的红色图样，它的中央部分就像一滴相当浓稠的巨大血滴，慢慢向下滴落。但是血液并没有滴落地面，而是突然在半空中改变了形状。 出现在那里的，是一个身高将近有二十公尺，身穿深红色斗篷的巨人，也许称之为死神更加合适，因为我们是从下面往上看，所以应该可以看到拉得非常低的帽子里的脸孔——但是那个部位没有脸孔，整个是一片空洞，甚至可以清楚看见帽子内部以及边缘的缝线部分。而下垂的长长下襬里面，也同样只是一片微微的黑暗。 周围无数的玩家应该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因为到处可以听见「那是GM吗?」「为什么没有脸呢?」这样的声音。 这时候，仿佛是要制止这些声音般，斗篷的右边袖管忽然动了起来。从扩大的袖口里，可以见到纯白色的手套。但是袖子和手套很明显也是互相分开，完全看不见有肉体的部分。接着左边的袖子也慢慢举起。在一万名玩家的头上，空的白色手套往左右张开，感觉像无脸人正在张开自己的嘴，然后马上就有男子低沉又通彻的声音从遥远的上方传来。 「各位玩家，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我跟龙且哑口无言地对望，这时候红色斗篷缓缓放下双手，而它说的话也继续传进我们耳里。 「我的名字是茅场晶彦。是现在唯一能控制这个世界的人。」 茅场——晶彦! 我知道这个名字。怎么可能没听过，几年前ARGUS还只是为数众多的弱小游戏开发公司当中的其中一家而已，如今能够发展到被业界称为最大游戏开发公司，原动力就是来自于这位年轻的天才游戏设计师兼量子物理学者。 他不但是S.A.O这款游戏的开发制作人，同时也是NERvGear（VR头盔）这套设备的基础设计者。 「我想各位玩家应该都已经注意到，登出按钮从主要选单画面里消失的情况。但这并不是游戏有什么问题。我再重复一遍。这不是游戏有问题，而是『SwordArtOnline刀剑神域』本来的版本。」 “本……本来的版本?” 「从今之后，各位在到达这座城堡的顶端之前，将无法自己登出这个游戏。」 「……此外，没有办法靠外部的人来停止或者解除NERvGear的运作。如果有人尝试这么做的话——」 短暂的沉默。 接下来的这一段话，就在一万人屏住呼吸的沉重寂静里，慢慢地说了出来： 「——NERvGear的信号组件发出的微波将破坏各位的脑，停止各位的生命活动。」 整整好几秒的时间，我与龙且都带着呆滞的表情对看。 将NERvGear的电源切断，或者解开固定锁准备将它从头上拿下来的话，装戴NERvGear的使用者将会被杀害，茅场的宣言就是这样。 从人群的各个地方传出了骚动的声音。但还没有大声喊叫或是暴动的人出现。我想是因为包含我在内的众人，都尚未或者是拒绝理解茅场所说的话。 「哈哈……那家伙在说什么啊。这根本不可能。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办到嘛。NERvGear……只不过是游戏机而已。怎么可能做到……破坏脑部这种事。你说是吧!桐人!」 我记得这个声音，和在草原上听到的声音一样，与他的声音同时被记住的还有一个名字——桐人 NERvGear是藉由埋藏在内部的无数信号组件，来发出微弱的电磁波给予脑细胞做某种事情时的拟似感觉。 确实可以说是走在时代最尖端的超科技。但其实与它的原理完全相同的家电制品，日本的所有家庭都早在四十年前就已经接受了。那也就是——微波炉。 只要有充分的输出功率，NERvGear的确有可能让我们脑细胞中的水分产生震动，接着藉由摩擦生热来将我们的脑部蒸熟。但是…… 「……原理上来说并不是不可能……但是我想这一定只是吓唬人的而已。因为只要把NERvGear的电源线拔掉，它就无法发出那么高功率的电磁波了。只要它没有内藏大容量的电池在里面……的话…………」 他的同伴正在向他解释其中的原理，无形中也增加了我和龙且的恐惧，因为我们同样也不愿相信 桐人身旁的高个子美男子用空洞表情呻吟般说道： “的确……有内藏电池。听说是占头盔三成重量的充电电池。但这根本没道理嘛!如果忽然停电的话怎么办!” 说到这里，茅场仿佛听见那个人说的话似的，从上空继续传来他的声音： 「更具体来说，外部电源切断十分钟以上、网络断线两小时以上、尝试破坏NERvGear本体或是解除固定锁——只有在上述这几个条件下，脑部破坏程序才会执行。而这些条件，都已经透过本公司以及媒体在外面的世界发表出去了。顺带一提，现在这个时间点上，已经有不少玩家的家人朋友，无视我们的警告，尝试强制解除NERvGear，而结果就是……」 大声响起的金属性声音讲到这个地方，稍微吸了口气。 「——很遗憾，目前已有两百一十三名玩家，永远从现实世界及艾恩葛朗特里退场了。」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响起唯一的一声悲鸣。除此之外，四周围大多数的玩家不是不能相信，就是不愿去相信这个事实，脸上只浮现些许笑容或是呈现恍神状态。 我的脑部试图拒绝接受茅场所说的话。但是身体却率先背叛了自己，腿忽然开始发起抖来，那些消失的数字并不是登出，而是真的消失了。 因为膝盖发抖使得我往后倒退了几步后，幸亏被龙且扶住才没有摔倒，我越来越坚信这个世界上除了没有写完的作业再没有什么能让他恐惧的东西了。 话虽如此已经有两百一十三名玩家，这么说被山猪杀死的那位也…… 如果茅场所言属实——NERvGear已经把这些人的脑给烧了——茅场的意思是这些人已经死了? “我才不信……我才不信呢。”跌坐在石板地面上的美男子哑着嗓子说道。 但是，就像要消灭包含我在内所有玩家的希望一样，茅场那种像在宣布工作事项般的广播，又再度开始了。 「各位没有必要担心放在现实世界里的身体。现在所有的电视、广播、网络媒体都不断重复报导着这个状况，以及有多数牺牲者出现的情形。所以各位头上的NERvGear被强制拆下来的危险性，可以说已经降到相当低的程度了。今后，各位在现实世界里的身体，应该会在戴着NERvGear下的两小时断线缓冲时间里，搬送到医院或是其它的设施，然后加以慎重地看护才对。希望各位可以安心……把精神放在攻略游戏上就可以了。」 “什么……” 一直都很淡定的桐人终于也忍不住了，从嘴里爆发出尖锐的叫声。 “到底在说些什么!居然要我们专心攻略游戏?在不能登出的情况之下，还能放心地玩游戏吗?” “这根本已经不能算是游戏了!” 茅场晶彦像是听到了他的的话般，继续用他那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平稳地宣布： 「但是，希望大家要特别注意。对各位而言，『SwordArtOnline刀剑神域』已经不再只是游戏，而是另一个现实世界。今后……游戏中将取消所有复活的机能。所以当HP变成零的瞬间，各位的角色将永远消灭，同时各位的脑将被NERvGear给破坏。」 「能够将各位从这个游戏里解放出来的条件就只有一个。就是我刚刚提过，到达艾恩葛朗特的最高层，也就是第一百层，然后打倒在那边等待的最终魔王。我保证在那个瞬间，存活下来的全部玩家都可以安全地登出游戏。」 一万名玩家全部沉默了下来。 “全破……要到第一百层?” 桐人身边的短刀手忽然吼了起来，迅速站起身，右拳朝着天空举了上去。 “怎、怎么可能办得到嘛!听说封测的时候就很难攻上去” 短刀手的呼声引起了大家的共鸣，笼罩在现场的寂静，没多久便被低声的喧嚣给淹没了。但是传出的喧嚣中几乎听不见恐怖或是绝望的声音。 红色斗篷轻飘飘地动了一下右手，用不带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公布： 「最后，来让大家看看这个世界对你们来说，已经是唯一现实的证据。在各位的道具栏里面有我准备好的礼物。请大家看一下。」 一听到这里，我右手的两根手指几乎自动地往正下方挥去。周围的玩家也都跟我做出同样的动作，广场上响起一连串的电子铃声效果。 从浮现的主要选单上敲了一下道具栏的卷标后，显示出的持有道具表最上面，有茅场所说的礼物。 道具名称是——「手持小镜子」。 从浮现出来的窗口那里选择了实体化的按钮。伴随着发亮的效果音，马上就出现了一面小小的四角形镜子。 到了这种时候已经没时间再理会别人怎么想了，战战兢兢地将它拿到手上，但却什么事都没发生。镜子里所照的，只是我苦心创造出来，有着勇者脸孔的角色而已。 向龙且望去，他也正拿着小镜子在同样呆滞地看着我， 这个时候—— 龙且周围的玩家忽然被白色的光线笼罩起来。而在这同时，我自己也同样被白光所包围，眼里所见尽是一片苍白。 仅仅两、三秒的时间，光线便消失了，原本的景色再度出现在眼前…… 映入我眼中的龙且的脸，是他在现实中的面孔。 “一也，你……” 这么说我也一样，已经没有精力考虑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本来今天发生的怪事就够多了。 没多久染成血红色的天空再次传来了可称为庄严的声音： 「各位现在心里一定会想为什么。为什么——S.A.O以及NERvGear的开发者茅场晶彦要这么做?这是大规模的恐怖行动吗?或者是为了赎金而犯下的绑票案呢?」 先前语调完全不带任何感情的茅场，这时候的声音却带有某种情感。虽然场合不对，但我心里还是忽然浮现出「憧憬」这两个字。明知应该不是这么想的时候才对。 「这些都不是我的目的。甚至可以说，我如今已经没有任何目的或理由了。要说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对我而言，这个状况就是最终目的。创造出这个世界并观赏它，我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会发明NERvGear，并创造出S.A.O。而现在，我的所有目的都达成了。」 持续了一段短暂的时间后，茅场那回复成无机质的声音响了起来。 「……『SwordArtOnline刀剑神域』正式营运的游戏说明就到此为止。各位玩家——祝你们好运。」 鲜红色的巨大斗篷无声无息地上升，从帽子尖端部分开始，仿佛溶化般逐渐与覆盖住整个天空的系统讯息同化。 它的肩膀、胸膛以及四肢慢慢沉入血红色的水面，最后只留下一个波纹扩散开来。接着，布满整片天空的讯息又跟出现时一样，突然消失了。 吹过广场上空的风声以及由N-PC乐团所演奏，城镇街道上的BGM由远方逐渐靠近，平稳地触动着我们的听觉。 游戏再度恢复成原本的模样。而唯一的变化，就是游戏的某些规则有了改变。 紧接着——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总算…… 一万人的玩家集团，这才出现应该有的反应。 总之就是许多地方都发出压倒性的超大声响，令整个广场震动了起来。 「骗人的吧……这是怎么回事，一定是骗人的。」 「别开玩笑了!放我出去!把我从这里放出去!」 「这样我很困扰!接下来还跟人有约呢!」 「不要啊!让我回去!让我回去啊啊啊!」 悲鸣、怒吼、尖叫、痛骂、请求、以及咆哮。 在短短几十分钟里，就由游戏玩家变成囚犯的人们，有的抱着头蹲在地上，有的双手朝天举起，有的互相拥抱，有的甚至开始互相谩骂。 “你准备怎么做？”龙且是少数几个依旧保持着清醒头脑的人之一“待在安全的城镇还是准备同我一起去攻略这款游戏。” “我啊，当然是去开宗立派了……” “那我们可要抓紧时间了。”龙且指着远去的桐人和短刀手“很显然已经有人开始行动了。” “在这种时候还能保持冷静头脑的人就算在封测者中也会是佼佼者吧？” “嗯，只是完全没有印象，可能是独行侠也说不定。”龙且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走吧，我们也不能落后了。” ------------ 第五章 夜幕下的危机  死亡笼罩下的艾恩葛朗特，失去了往日的生机，当我们再度回到蓝色山猪出没的草原，天色已经变暗。 “跟我想的一样。”龙且一本正经的说道“今晚我坐庄，这里的野猪随便你杀。” 他还真是不客气。 环顾四周再没有别的玩家，那些个胆小鬼们怕是还在恐惧的支配下瑟瑟发抖吧。没办法埋怨他们，茅场晶彦地死亡公告来的实在突然，对于那些意志不够坚强的人来说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过残忍。只可惜他们不懂，死亡其实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等待死亡，大多数时候我们所恐惧的往往也只是恐惧本身而已。说到底与其在恐惧中等死还不如放手一搏，这是非常浅显的道理，懂得这个道理的玩家也有很多，遗憾的是真正有勇气去面对的却寥寥无几，哪怕是那些所谓的封测者。 “从下午的情形来看蓝色山猪最多只能承受两次技能攻击，技能使用后大约有3秒的冷却时间，你同我配合刚好可以避开，这样一来相比于独行侠或者多人团队，两个人配合的攻击模式会更有效率。”龙且像个真正的指挥官一样给我下达着指令语气中容不得半点质疑，我甚至有些怀疑，下午那个痛苦地用双手遮住脸庞的孩子不是他其实是我。 “你还不够熟练，为避免发生意外由我进行第一波攻击你随后跟上，我们争取在九点前屠遍这片草原。” 就像人类玩家一样，那些AI控制下的蓝色山猪也并不是一成不变的，随着被杀戮次数的增加，控制着蓝色山猪的AI也会进行自我调整：提高蓝色山猪的等级，增加躲避技能的几率，减少山猪死亡后掉落地装备等等，总之会对后面到来的玩家增加难度就是了。需要说明的是这并不是我得出的结论，一切都要归功于龙且，怪物也会进行升级是他在封测期间得到的经验之一。当然了现在已经是「刀剑神域」的正式版本借用茅场晶彦的话说是本来的版本，相比较封测时期做出了多少改动以及对这条设定有没有做出改动那可就说不准了，我也懒得去探究就目前的情形来看调整与否对我们的计划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快喝了它，不要浪费我的宝贵时间。”龙且假装漫不经心地扔给我一瓶红色药水。 “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我抱怨道。 为了接住这瓶从半空中突然杀出地红色药水而匆忙后退的我在倒退了几步之后终于被自己的右脚绊倒跌落在地上，幸好药水被稳稳地接住了。 “切，笨蛋！” 关切的眼神转瞬即逝，龙且把头撇向一侧一副相当不屑的样子。 他其实是一个很温柔地人呢，我在心里想。同时将已经紧紧握在左手手心里的恢复水晶又放回到口袋里。 不借助外力只依靠自身设定进行HP恢复实在是太慢了，尽管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下午在与山猪战斗时损失地HP还是没能恢复过来。原本是无所谓，但是现在既然已经确定了在游戏中阵亡同样也会造成在现实中肉体的死亡，那就不能再对此置之不理了（我还没有愚蠢到会拿自己的生命去验证公告的真实性）。 满怀感激地打开瓶盖后，我贪婪的地喝了起来，味道有点像带着苦味的柠檬汁，总而言之还算不错。看着视线左上角的HP又充满了全部的横条，我才从地上站起来，手中的空瓶在发出微弱的光芒后很快就消失在空气中。 “开始吧。” 拔出身后的横刀，冰冷的触感从指尖逐渐传遍了全身，感觉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紧缩起来，从现在开始这就是我唯一可以用来保护自己的东西了。 可能会有人问难道你真的不怕死吗？我想说，怕、很怕、非常怕。我相信每个人都会害怕死亡或者曾经害怕过死亡，但是你知道当恐惧到达极点的时候会变成什么吗——兴奋和无所畏惧。 这就是我当下的状态，必须活下去的坚定信念以及肯定能活下去的决心使我的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兴奋的颤抖着。那一瞬间感觉自己就像个真正的勇者一样——那些个因为恐惧而蜷缩在安全城镇里的胆小鬼们就由我来拯救。 “上了！” “呵——啊——” 夜幕下闪烁的红色光芒与蓝色光芒前后呼应着向山猪冲去，迎接它们的将是一边倒的屠杀。我和龙且就像是冲进了手无寸铁的人群中肆意地砍杀着的强盗。从最开始的生涩到熟练再到最后已经到了可以自信回头的地步，无数头的蓝色山猪在哀嚎中变成数据消失在空气中。最终当我们因筋力值几乎耗尽而不得不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时间刚好过去了两个小时。 已经被黑暗完全覆盖的草原再度恢复了它的平静，就好像刚才的杀戮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搜索功能在天黑时被触发自动开启了夜视模式，而我们的头顶在白天还清晰可见的第二层的底部也已经被星空所取代。 筋疲力尽的我们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大口地喘息着，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味道，渡过广茂草原的晚风吹拂在身上带来丝丝凉意，这种彻底放松的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如果此时有玩家路过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冲到他面前然后很遗憾地告诉他，就在刚才他错过了艾恩葛朗特最精彩地烟花表演。 已经六级了么，待体力稍稍恢复我坐了起来看着左上角的蓝色横条下方闪烁着的字母数字组合——LV.6。有些失望呢，从LV.1到LV.2只需要击杀一头野猪，而现在在我们完成了屠戮草原的壮举后，居然才提升了四个等级。 “有点不对劲？”龙且突然开口“这个地方和刚才好像不一样了。” “不对劲？可是搜索功能并没有发出警告啊” “不要过分依赖机器，要学会相信自己的直觉。” 龙且站起来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我也从地上爬了起来。 空旷和诡异，这就是我当下的感觉，源自动物的本能告诉我有危险悄悄降临了。然后我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因为太过放松而被我们忽略的最显而易见的问题。 “那些蓝色山猪呢，那些蓝色山猪为什么还没有回复。”我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快逃，龙也，快！” 没有丝毫的犹豫，在龙且的提醒下我不明就里的狂奔，一直到进入了被判定为安全区域的村落才停下来。勇者逃跑的样子肯定非常难看，幸好没人看见我们的狼狈。 我们背靠在村落最外围小房子的墙壁上气喘吁吁地看着对方，勉强相视一笑，才恢复没多少的筋力值到现在算是彻底耗尽了，能挤出这个笑容实属不易。 最低级怪物的蓝色山猪在设定上是不可能被杀尽的，太大意了连早该复原的山猪群在悄无声息中消失了都没注意到。对于因为过分放松而忽略自身处境的我们来说今晚的经历注定了会成为难忘的教训——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要放松警惕。 紧接着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算是对我们耗尽筋力值的惩罚，在一段时间内我们将会处于晕厥状态。能逃进安全区真的太好了，我在心里嘀咕，模糊间仿佛看到草原上飘满了绿油油的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