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故事初始 第一回、银波澹澹月华升  临安的冬夜和以往没什么不同,阴风怒号着卷起万千枯叶,萧萧的声音在林间激荡,乌云遮去了明月,钱塘江水波浪滔天。没有宵禁的南宋,街市热闹,三吴都会的繁华热闹比起故都汴梁,更添几度风光,可是这风光之下,尽是那往来行人的满面愁容。 “娘亲,糖葫芦,我要吃!”一个总角孩童。 “今天,今天不吃”一个妇人,身着浅红长袄,带着一支白花簪子,不由泪下。 “娘亲,明天,明天就是除夕了,您怎么哭了。” 妇人不言,目光随着朱户画梁远处那隐约出现的六和高塔去了。 灯火渐昏,乌云猛然电闪,那霹雳之声,震得塔下幽林乌鸦齐飞,寒雨滂沱而至,在满是泥泞的长路上,能看见的只有数不清军士铠甲摩擦的生硬,能看见的也只有他们手中那无数磨得雪亮的枪尖。 军士中似乎一人的脚步声不同,那么的缓慢平稳,却每一步都掷地有声;却见阑珊火光,两排宋军军士手执火把,中间一条青石路,绵延到一个苍亭之下,厅内冷冷的站着一人,头戴官帽长幞头,身着公服襕衫,身如枯槁,面青如病。 见得一众军士押解这一个犯人,从青石路上走来,这些军士面色悲愤似有哽咽,唯见那犯人虽是满身伤痕,血污浸衣,但是身姿威仪,神采奕奕。 “大胆!还不将铁索勒紧!”那官员道。 “相爷!岳爷,虽是被穿了琵琶骨,但是若以他的本事想逃早就逃了!”押解的差役道。 但见那犯人满身铁索,却目若朗星,炯炯有神道:“紧便紧,他认得我是猛虎,岂有缚虎不紧之理?” “罢了!将犯人岳飞压上来!”那个相国一声令下,军士们无奈的将这个犯人押解入亭。 “呵呵,岳飞呀,岳飞这是圣上为你准备的毒酒。你身犯重罪,能保全尸,全赖我秦某人帮忙。”那相国命人将一坛青瓷酒端了上来。 那犯人正是保家卫国,收复失地的一代战神,十万岳家军统帅岳飞岳鹏举。岳飞轻言道:“如此还要多谢秦相国了!” “你今日受刑,可有话说?”秦桧说着将一杯酒斟满。 亭外暴雨瓢泼,冷风呼啸,吹动那一杯酒纹,岳飞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轻视着秦桧道:“秦相国,敢问岳飞何罪之有?” “岳将军亏你还是个聪明人,你拥兵自重,难道没有吗?”秦桧呼来一人,端上玉杯数盏便一一斟满。 “秦相国亦是聪明人,既然问到我岳飞,我便和你说说!”岳飞端起毒酒杯,再饮尽道:“我二十岁投身戎马,二十年来身经大小数百战皆以胜还!其罪一也!”岳飞再饮一杯。:“治军严禁,无犯百姓,其罪二也!清廉公允,家徒四壁,其罪三也!不事权贵,不交贿银,其罪四也!身先士卒,行若明镜,其罪五也!忠君爱民,心存社稷!其罪六也!收复失地,屡破胡虏,其罪七也!保境安民,守卫山河,其罪八也!精忠报国,匡扶社稷,其罪九也!哈哈哈,秦桧啊秦桧,这九大罪状落在我岳飞身上一条,也足够我屠灭满门的了!”岳飞每说一句自己的罪状,便饮下一杯毒酒。毒酒已然全部饮下,而岳飞已然威风凛凛,面不改色。而那亭外军士,无不泪下,泪水伴随着大雨虽是不见,但哭声却已然盖过了雨声。 雨也悄然停了,换来的却是更加寒冷的长风,如席大的雪片,将士看着岳飞逐渐颤抖的身体,寒冷不单是身体,更是他们浴血沙场换来的一片热心。那夜他们只记得秦桧满脸的不安,和岳飞死前口中反复呢喃的四个字————天日昭昭。 岳飞的尸身迟迟没有倒下,眼睛也睁着,凝望着在乌云后面浮现的明月,雪花翩翩落满了岳飞全身,这个为国为民,在沙场上叱咤风云的汉子终于倒在了风波亭之下,明月照着白雪,他的尸首无人敢近,而次日就是除夕。 甲兵各执刀兵,趁着雪夜不顾路滑,在临安府繁华的街道上,追逐一个汉子。那个被追逐的汉子被两侧,千百名宋兵堵在画桥之上,这汉子身长七尺,体壮如虎,浑身伤痕,怀中系着一个襁褓婴孩;手中拿着一杆沾血长枪。 “岳氏反贼!休要再逃!我等奉秦丞相令!命你交出逆贼幼子,可绕你性命!” “来呀!秦桧奸贼!害了我家岳元帅,又来害我岳家满门!今日我岳亥在此,尔等伤不了我家小主人一寸!”那汉子手持长枪,杀奔军中,大喝一声刺死一人,转身复挑,见得灯火之下红缨点点,一杆长枪杀得桥端诸将,不得近身!岳亥虽不比岳家名将勇武,但是久虽岳飞征战, 颇得真传,枪法伶俐,一般官兵不能阻拦,杀出一条血路,正奔城外。却见身后暗箭奔来,贯穿左腿,不由大叫一声,拔去箭头,猛觉脚下麻木,很难走路,心中悲愤,强拖伤腿继续奋战,只见七八条长枪攒刺四周不避婴孩,他闪开前面三条长枪,枪尖犀利刺翻一人,长枪一拉挑动一人小腿,打翻在地,岳亥不留意忽觉得肩膀剧痛,背中一枪,幸得筋骨强健,没有大事却见鲜血流出滴在雪上,他心知不可力战,怀抱婴孩浴血而走,他怀抱婴孩口中念叨:“小主莫慌,你娘亲兄长都已经出城,我带你寻得他们不会有事。” 怀中孩童神色平静,不哭不闹,人那些追兵上前,那汉子身有轻功,虽然受伤但是在夜色掩护,便甩开了追兵,但来到城门见得城门紧闭出不得城去,于是四处躲藏。漫天白雪模糊了人影忽然见得河道上,醒来一叶轻舟,舟上有三个人一个船夫,一个随从,一个赏雪的贵人,那个贵人三十几岁年级,身穿富人常穿的丝绸秀锦的圆领袍,头戴黑色幞头,面如冠玉,眉目清晰,隐然有三缕胡须。那官人见得临安府繁花似锦,歌舞升平心中自喜,如图这一片大好精致都是他一手操办的一般,他和随从下船登陆,赏景到了一栋画桥柳畔,仰望明月心生感叹便对随从道:“多好的山河啊,可惜朕今日所做终将被后人所唾弃。” “陛下,圣贤亦有过,何况人呼?” 官人垂泪问到:“查益卿啊!你素来敢言,朕问你:赵之宋,比刘宋何如?” 随从道:“不如也,寄奴父子尚知北伐。” 官人又问:“那檀道济比岳飞呢?” 随从道:“檀道济一门父子十一人皆遭戮没,今岳飞虽死但子嗣尚存还望陛下开恩。” “刘义隆杀了檀道济父子满门,最后被自己的儿子杀死,朕虽膝下无子,但不忍损此阴德,传令下去,善待岳家老小。” 随从道:“臣替岳家谢过陛下”言罢长揖而拜。 这个官人正是当朝皇帝,赵构,他心知错杀忠良复国无望,自己也难逃史官一笔,便乘雪出行,意欲放宽心志,谁想见得白雪重重,弯月皓皓,似有千万苦语不得诉说,又勾起愁思,对岳飞心生愧疚;他凭一己之私,自毁长城,枉杀忠臣,又是上负社稷,下负黎民,就动了恻隐之心。 画桥之下突有异动,那随从赶忙警戒,前去查看,正好见到岳亥带着岳飞遗孤藏匿于桥下,赵构此人虽是偷安之辈,但并非文弱不堪,反倒是身怀惊人武艺,他早年在金营为质,金军中有一把宝弓无人能开,唯独赵构开得此弓,且张弓搭箭,箭无虚发,让金人震惊;他便也挑灯上前查看,他看这汉子虎目虬髯,胸脯宽阔,辨认眉目发现竟然是岳飞的家将岳亥,不由心惊,见他怀抱婴儿心中便已然有了问题,岳亥见了皇帝心中大惊,不知是怒是喜,他血流全身,身中数箭,已然是强弩之末。岳亥怀抱婴儿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岳家背嵬军敢战士岳亥拜见皇上!皇上,请您开恩放过岳元帅一家老小吧!”说完头颅便向地死磕,鲜血喷涌好生吓人,皇帝大惊,感其忠义,不顾血污上前扶起连忙道:“爱卿莫急,朕何曾下令株连岳家满门?” “陛下有所不知,元帅没走之时,秦桧那奸贼,便派来家将来岳家杀人!妇人李氏,和其余公子被乱军冲散两位小姐都已经,都已经死在乱军之中了,只有我抱着小主人,才逃了出来” 皇帝“竟有此事!!这天下到底是我赵家的还是他们秦家的!!朕尚且没有下令,好你个秦桧,却来斩草除根!”,此时街市上嘈杂一片,千百火把追击而至,这些军官哪里认得皇上,便不管不顾,追击校尉到:“奉秦相爷令,岳家老小格杀勿论!旁边几人定是同党,一并斩首交由秦相爷发落!” 赵构一代帝王听了这话甚是愤怒,想他九五之尊手下军卒尽听丞相号令!面色气的青如铁皮,身旁随从道:“大胆!见了圣上在此尔等还敢放肆!还不快跪下!” 兵卒齐声大小:“哈哈哈,谁不知道当今圣上,是个苟且偷安的小人,而且苗刘兵变吓得不能生养!自然少生胡须!这个人相貌堂堂,须眉完好,怎会是我们的阴阳人皇帝!他若是皇帝我就是金兀术!我一声令下,这个皇帝准保跑到海上去躲藏!” 赵构不能生育本就是难言之处,今日竟然被讲了出来,他又素恨金兀术辱他,转眼便被气的眼冒金花,从江畔一跃而起,上了路前,那校尉见得他身受奇快不由大惊,赵构虽是精工花鸟,但是大内高手如云,武学也是博采众家,若出征为将,必然也是一代名将,这校尉哪里知道,却见赵构使出祖传的太祖长拳,照头就打,砰的一拳就讲这校尉打死,众人惊呼好大怪力,不敢怠慢,哪知赵构夺来宝剑直刺一人咽喉,应声毙命,却见赵构手中宝剑起如风,急如电众军莫能抵挡,顷刻间十几人就被赵构一人刺翻。 岳亥素闻赵构身有武艺,不想如此厉害,心中大惊暗自不如,他见皇上被围攻,哪能不管,挺抢入阵,战阵之中素有一寸长一寸强的说法,赵构武艺绝伦,但是手持宝剑,不及那岳亥手中长枪厉害,岳家枪更是战阵实用,二人掩护杀敌这二百多人竟然奈何他们不得。赵构见岳亥越能战,心中越不是滋味,他素知岳家军战力,但不想区区一个家将竟然可以以一当百,岳飞又是如此忠心,岳飞身死无疑是自断臂膀,但是战斗中生死乃一瞬之事,却见一校尉暗地里杀出一柄钢枪正刺心口,赵构大惊不料自己竟然会如此死去,立即见得岳亥举起婴孩,用胸口挡在前面,只见众军哪管许多长枪并起全中岳亥身上,鲜血喷涌靠在树上奄奄一息,人如血人,唯身旁皇帝,怀中婴儿安然无恙,他心知命不久矣,看看怀中孩子如水如星的眼眸,笑了笑道:“哈哈,小公子,没事,没事就好!” 那婴儿身上带着玉佩,玉佩上写的他的名字和生辰,岳朗九月初三。那孩童像是看懂一切一般,伸出手来摸了摸岳亥留有战疤,满是血污的脸。 岳亥死命道:“皇上,饶过,饶过,这孩子...”言未毕,气绝而死,死时手中稳稳抱着婴儿。 皇帝赵构猛然长叹,心中愧疚无比,只得暗自呢喃:“好个忠心义士!” 却见雪花如席,将整个临安淹没在混沌的白色之中,周围的尸首也不到半盏茶被全部掩盖,临安位居江南,如此大的雪无论是谁也是第一次见,远方传来战马奔腾的声音:“杨沂中在此哪个敢造次!!”,赵构听见那来将呼喊,认得声音便呼:“杨沂中!” 那将领身姿雄阔体大如牛,剑眉凤目,五缕长须,在大风中显得威武不凡快马奔到言曰:“末将杨沂中参加陛下!救驾来迟还望恕罪!” “恕罪?好你个杨沂中,城防禁军何时轮得那秦桧调配!今日险些要了朕的性命!!” 杨沂中掌管临安布防为御前中军统制一直做赵构的护卫,素来勇武,而且长须飘飘速来有美髯公的名号,只是戎马一生到了晚年也有了偷安享乐的思想,见得朝中秦桧势大,便也有党附的倾向,对待岳飞的立场也是含糊不明。赵构见得他来便陈述了事情经过,赵构今日心累,便对这些军官严厉训斥了一番,不做深究。 他看着岳亥的尸首与杨沂中道:“这个孩子是岳飞的遗孤,这个义士抱着孩子跑到了这里,为了救朕死了,对他好生安葬,孩子就养在太学院吧,将来从事文职若是成材,也不失为国家栋梁,若是平庸就当是朕为了弥补对岳飞的愧疚吧” 杨沂中看看那孩子,摇摇头叹息了一声,他城府深沉不多说一句话,吩咐士兵收拾了岳亥的尸首,随从抱起了小岳朗,同赵构坐上船回宫了。众军见状也自行散去,腊月二十九的临安又归于一片宁静和祥和。 万千红灯照应着千山白雪,乌云间忽隐忽现的弯月,不知谁人趁夜色更吹一支竹笛,一种莫名的忧愁随着笛声,走过孤山,西湖,苏堤,白堤。 ------------ 第一章 故事初始 第二回、影落林间霜叶红  落日楼头,枫红秋山,自岳飞遭昏君奸臣构陷身死,已然过去十九个春秋;西湖山行依旧,碧水长流,只是绣娘匆匆生华发,悲看老者乘鹤游。当年宋金纷乱,至今刀兵未休,苦恨了江南儿女保家卫国,故土不返,愁煞了中原父老,水深火热,屈辱难收。任凭那一代英豪竞相逝去,徒留那坟前青烟渺渺,淡看那西湖绿水悠悠。 三名学子身着浅色鹤氅,头戴纱巾,背着书篮,从白堤上路过,这些学生男子加冠左右年纪,女子也未到及笄。当中一男一女生的最是显眼,男子身长八尺身姿健瘦,面若冠玉,眉目清秀,目若朗星自是有潘安之貌,谈吐也颇为风雅,风度翩翩,手持折扇虽是不应景,但腰间浊玉亦显高洁。 一个女孩儿身着男装,带着面纱却露出那一双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似有一身娇重治病,谈吐间似有娇.喘,男装宽松难掩妖娆身姿,单薄肩膀,腰间大带,系着不盈一握的纤腰,玉腿纤纤柔长,行动如弱柳扶风,微微异动便可撩动男人心弦,若是真露出了真容,恐世上没有什么男子能把持得住。 不过这两学生似乎并不相识,只是顺路而已,几人在白堤之上看见湖光山色不由驻足,远处秋山之下,斜日余晖,金波粼粼,静看飞鸟还巢,少顷一艘渔船从山间缓缓而出,渔夫摇橹便传来歌声: 轻舟西湖上,仰视浮云驰。 云驰更日月,古今皆如斯。 吴宫埋越草,越草如绿丝。 钱王由此去,无返孤山时。 雾深林君复,鹤子有梅妻。 愿入仙源道,荒塚柳依依。 唯叹岳鹏举,壮志怎不遂。 枯骨虽无处,义气共星垂。 北海枯做田,不周化断石。 众星常历历,昭昭存天日。 白堤上的学生听了甚是感慨,一男子道:“云友,我辈武人,虽然在朱夫子这学堂上读了几天书,却也听不懂这渔夫所吟之诗,但觉他唱的岳元帅。心中亦是激荡啊!”这男子虽然不如身后男子生的俊朗,但是五官硬朗,皮肤黝黑,身材十分健硕,胸脯宽阔,双臂浑厚,似乎有万斤大力。 那俊朗少年轻摇折扇,淡淡一笑,恰如朗月入怀,令人不由舒畅,他的嗓音在男子中也是好听,而且口齿清晰:“大哥,这诗写的质朴,虽非佳作,但唱的却是岳元帅,诗中说古今帝王将相,人死了,不过留下一青冢,一孤山而已,而岳元帅走了他的精神却如日月星辰亘古不变!” “原来如此,众星常历历,昭昭存天日。”男子点了点头,又到:“云友,我们汉人作歌速来要一唱一和,那渔夫做了上首,你可再回作一手吗?” 少年轻摇折扇,微风阵阵,看看往来行人,衣着华美,似乎早就忘了故国不在,块看着那西湖远处,几重叠嶂的青山,倒映着万年不变的湖面,高阁楼宇,画栋雕栏,瓦舍中又传来:“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的《玉树后.庭.花》之声,不由叹息便口生七绝道: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 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身旁少女也不由轻叹:“哎!金人到了我们宋境,就烧杀掳掠,他们的眼里只有杀人多的才是英雄!可惜我们的百姓却遭了秧!而且现在的两个皇储一个还好,另一个却不思进取!” 健硕汉子不由一惊,看了这女孩一眼:“....嗯,姑娘说的极是,姑娘可知我们汉人的英雄是什么样的吗?” 少女柔声细语,但语气刚硬,小心翼翼的走到健硕汉子面前,施万福礼道:“将军万福,岳元帅亦是我所敬仰之英雄,自来英雄而为当世钦仰、后人追慕,必是为民造福、爱护百姓之人。以我之见,杀得人多却未必算是英雄。” 那健硕汉子哈哈大笑道:“好呀,好呀思思姑娘有此等见识,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将军,过誉。”少女含羞施礼。声音如三月黄莺,瑶宫仙清泉,沁人心脾。她两眉羞涩中带着一缕哀愁,娇柔声线更添一抹动人,虽带着面纱这健硕汉子却已然呆了。 少女知道自己样貌如何,见那汉子呆住,赶忙后退一步道:“呼延将军,天色不早了,若是耽搁了时辰,怕是国公要责备于我了。” “嗯,对!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谁想身后哞的一声牧童骑着一头壮牛上过了去,那壮牛力气深沉震得白堤乱晃,健硕男子道:“好大的公牛!竟然比寻常牛大出两倍还多!”那总角牧童身穿裋褐,手拿长笛,在牛上好生得意道:“哈哈,怎样!我家孟贲如何!” 少年摇扇笑道:“哈哈,这孩子真会起名字,用战国大力士的名字给自家牛,不过也起得恰当,这般强壮的牛,在牛中也算是孟贲了”没等话音落下,白堤对面急奔过来一头黑牛,这牛居然生的比孟贲还大!还要健壮!那牧童当即惊恐,怎料胯下公牛失控,径直将孩子摔了下来,可是未等孩子落地眨眼之间已经有两双手,将孩子稳稳接住,定睛一看一个是距离牛最近的少女,一个是距离牛最远的俊朗少年。 远方听见声音:“大家快跑,我家恶来发狂了!!”言罢就见两牛相对冲锋,眼看斗上,健硕男子心中有数,道:“二牛都是牛中勇士,见面相斗自身正常,可是这牛乃务农之本,若是伤了两家农人都不好办”二牛奔驰相撞有开山摧石之力,怎可阻拦,却见这男子身手奇快,反超二牛,站在中间,旁人心念,这大好青年就要被这巨兽撞扁,都不忍凝看,未有那执扇少年十分泰然,二牛蹄声愈来愈额,大有地动山摇之感,却怎想,震感立即除,安静一片,路旁行人皆鼓起掌来,原来那健硕男子站在中间,各伸一臂,猛然按住连边巨牛头部,竟然让这二牛不能前进半步,且男子神态自若,而那二牛用力用的青筋暴起,却见着男子一手攥住一头牛角,用力一掰,就将两牛掀翻在地,此等神力着实让人目瞪口呆。 少年道:“大哥好力气,小弟佩服。” “哈哈,哪里哪里!不过是对付两头牛。”壮汉拍拍手,气定神闲,大气都不喘一下。 少女见了心中亦是惊愕,但是又装作无视,看看那小牧童甚是可爱,摸摸他的头道:“下次可要小心。”说罢拿出糖来给了孩子。 三人见得混乱值得安顿好了牧童和牛,方才出发。 那健硕男子他姓呼延,名午,字端阳,是开国名将呼延赞之后,水泊梁山呼延灼之孙,他的祖父和父亲相继在对战金人的战役中阵亡,家中只有一位母亲,朝廷感念其功勋特意让呼延午承袭了祖父官职,他也知学无止境,于是便去了当代大儒朱熹奉朝廷之命建立的太学院读书。 在太学院是临安最有盛名的书院,读书的人分两类,一类是膏粱子弟家中要么是大官,要么是巨商,培养出来的人才将来也多半是国家栋梁;还有一类是忠良遗孤,家中无父无母,只有朝廷救济才行,朝廷为了感念他们先人的功绩开办学堂培养他们,这些遗孤读书一半是为了自己,一半是为了朝廷。三人之中除了呼延午,其余两个显然就是后者。 那个俊朗少年名叫林升,字云友,不知是谁的遗孤,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叫林升,因为是孤儿,遭到冷眼也属正常,索性天养活,于是便豁达开朗,虽然身无长物但是不失为君子。 思思姑娘名叫香思,也不知道谁的遗孤,仍未及笄,因天生的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常常遭到女子妒恨,且身体不好,力气太小便经常遭到毒打;平日里极少与同学来往,便听得传闻她有失贞洁,与野男人厮混,为此也遭到了朱熹反感,却无奈她风姿绰约,名动京华终于被当朝皇帝的两个皇储看上,于是便经常往来这两个皇储府上。此日便是林升和呼延午二人奉命护送她到,崇国公赵璩府上。 月上柳梢,崇国公府门朱灯明照,威严的立着一对石狮子,门楣极高,在这巨大门楣和巨大石狮子下面,把这个叫做香思的女孩显得极为渺小,她的面纱没等被微风吹起,便又被她伸出的玉指仅仅按住。林升抬眼一看眉头轻皱,似有话说,却有欲语还休。 “呼延将军,林公子,就到这里吧,多谢二位护送了。”香思文静的回了一个万福礼。 二人还礼,呼延午道:“姑娘保重。” 香思亦步亦趋的走进崇国公府,四周守卫紧紧盯着她,架起钢刀,似乎这女孩多有异动,便会被一刀挑开胸膛一般。 林升于呼延午同香思作别,行至孤山,已然灯火通明呼延午道:“香思姑娘,多好的女孩,先不说样貌,单说气质虽然冷了点,但是也真是可惜了。” 林升摇摇扇子若有所思,想起接住牧童只是二人眼眸对视,和留意了她身上的细节不由说道:“哎哟,大哥,你可是听了外人言语?以前听学院的其他女子说,香思姑娘在外面的那些丑事,我便有些怀疑情况不真,今日见了她本人,方才知道那些都是虚言!” 呼延午道:虚言?贤弟你莫非是对这姑娘动了念头? “如此美人,何人又能把持的住呢?说正经的,我通医术,香思姑娘从身姿,步伐和少女无异,而且她的眼眸清澈,声音干净,而且接牧童之时,她露出了胳膊,那里还点着守宫砂。所以她绝非传言的那般不堪!”林升心思一向细腻,平时虽常开玩笑,但是说话很有分量。 “原来如此,我说别人说她是非的时候,你那么不喜欢听呢?原来你一直有所怀疑。”那呼延端阳有一些疑问。 “当时不了解,所以不敢妄下论断,今日见了本尊,着实让我很欣赏。”林升言语淡然。 “欣赏?此话很少从你的口中说出啊贤弟!” “哈哈,大哥你没觉得这个女子,很坚毅吗?她无父母,被朝廷收养,好一点可以来太学院读书,将来或许能嫁的好些,若是哪一天过得不好,便会做了官妓;从小就一直受着冷眼,而坚强的活着,她的面纱遮改的不单是她的容颜,其实还有,脸上被打出伤痕。不仅是脸上,还有脖子和后脑的淤青,胳膊上的,腰上面的,还有腿上面的。”林升神色略有深沉。 “什么!竟然如此!这个姑娘也太过艰辛了吧,对了云友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呼延端阳问到。 “很简单,这个女孩走路时很小心,刻意的保护了几个部位,我就断定她是有伤的。”林升笑了笑,没说什么。 二人正走着,突然看见一队兵甲头戴大檐帽各持弓箭,从白堤上奔跑过去,情形紧急;未来得及询问,又来了几队人马又拿长枪的,有拿套索的,有拿盾刀的跟着前面的军队跑向崇国公府。 林升嬉笑道:“什么事情这么急,难道是香思姑娘给崇国公杀了?” 呼延午有官职他号令的了士兵,他拦住一队校尉到:“发生何事!如此焦急!” 士兵道:“刚才,刚才接到飞鸽传书,崇国公府接到了,盗侠岳清明的信!说今晚子时三刻,岳清明准时来崇国公府偷走香思姑娘!!” 呼延午听了这消息大惊:“什么!!盗侠岳清明,偷东西怎么偷到了崇国公府!!而且这回还偷人!!” 士兵道:“正是,正是,消息千真万确,确实是崇国公府给我们的信鸽!” 呼延午打发了士兵,便开始交际起来,他掐着腰和林升道:“云友,大事不好啊!你说岳清明为何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呢?” 林升疑问:“大哥莫慌,请问这个盗侠岳清明是谁?” 呼延午神色凝重道:“他是江湖上近些年出现的一个神偷,长期劫富济贫,速来以侠义闻名,江湖上大大小小的帮派或多或少,都受过他的帮助,他有时出手会提前告知对方,自己的谋划,当做炫耀,事成之后一定会留下一支木笔花,而且从未失手,他是侠义道上的人,我也是对他触怒朝廷的事情感到惊讶!” 林升惊道:“世上还有这等奇人?我倒想会他一会。”俊朗的面庞露出一丝微笑,可这笑意又瞬间沉默在这灯火弥漫的夜色,他轻摇折扇似乎开始谋划着什么。 ------------ 第一章 故事初始 第三回、归雁飘然惊倩影  一座豪华的官邸,周围布满了士兵,这些士兵训练有素,铠甲整齐,而且刀兵锋利,显然是临安城中极有战力的部队;而他们所要保护的人便是皇上的皇储之一——崇国公赵璩。 皇帝赵构早年间在与妃子行房事,不曾想苗傅和刘正彦发动兵变,大乱之中吓得赵构失去生育能力,而他唯一的儿子赵旉也在苗刘之变后死去,加上太宗系的后人,在靖康之变后基本被金人一网打尽,因此从太宗的后代之中几乎找不出可以继承自己皇位的合适人选。为了不至于使自己在百年之后皇位落于外姓人氏之手,赵构被迫在宋太宗的哥哥宋太祖的后代中寻找可以继承自己皇位的人选。而对太祖皇帝的后人进行了将近千人的挑选后,符合皇储标准也只有这赵璩和赵昚两人,于是赵构就将他们收做养子,将来继承大统,而二者之中赵璩最得宠爱,不但得到赵构的垂青,就连太后韦氏也对他宠爱有加。所以他府宅中的事情,也成了官兵们的大事。 林升对这个盗侠颇为感兴趣,他虽是太学院的学生,但是与身为武将的呼延午相交甚笃,于是便和江湖草莽以及官府将军有了些许往来,而且为人还算仗义,会一些医术,经常出入军营帮将士们诊病,于是便和呼延午成了莫逆之交。呼延午便与他道:“你想会一会他,我何曾不想!只是今日不可!” “呵呵,这赵璩皇储虽然皇上喜欢,可是他仗势欺人百姓很不待见!而且大哥你和他都是侠义道上的人,你若去不出手则是得罪了赵璩,你若是出手那盗侠必然不是你的对手,哈哈,还是不去的好!不去的好。”林升笑了笑:“只是今天这盗侠所做,真是苦了那个叫香思的姑娘了。” “那有何苦?传闻那岳清明是一个风雅公子,言如春风拂面,笑若朗月入怀,而且轻功冠绝天下,落在这样人手里,也总比在赵璩这样的不思进取的纨绔子弟手中强。” 林升听出了呼延午的态度他淡淡的问道:“若是天下呢?” 呼延午不由一愣:“什么!天下....”呼延午深思起来道:“相比之下,赵昚皇储的心思缜密深沉,比这个招摇的皇储内敛许多。而且他似乎有北伐的意愿。百姓们兴修岳元帅庙的时候,他也不顾皇帝的面子,公然出资修建。” “大哥,言尽于此...不过香思姑娘亦是二人所追逐的目标。” “你想说什么?”呼延午道。 “并没有什么,随便说说~”林升笑了笑。 “你个小子,满口!满口!满口胡言!不和你闲扯了,我没你那般文采朱夫子留的作业,课堂便做完了,各回各地”言罢一跃而出,但见一团黑影,如九天鲲鹏一般从湖水中,一顺而过溅起波涛阵阵,好生威武。 林升看来呼延午的轻功,脸上依旧带着那淡淡的笑容,打开他的折扇,看着上面的妙笔丹青和水墨山水,虽非名家所作却也远胜名家。林升轻步缓行转眼便回到了自己所住的书院了,这书院和寻常书院并无多少不同,只是气派了许多,教室也多出许多,两侧厢房有许多间,藏书楼常年锁着却也高大威仪;他所住的厢房虽是多人的房间,却不知为何只有他一人,屋内摆设陈旧且简单,仅一榻一桌一书柜,并无多余陈设,墙上同一把剑,一支萧便再无他物了。 桌上有很普通的文房四宝和一盏旧灯,月上三竿,院中更漏滴答滴答的响着,林升拿出火折子,掌明灯火,跪坐于榻上在竹书兜中,拿出一本手抄书来细细研读,不是看看更漏时辰,少顷听得屋外饭食声音,见得百余学子皆穿鹤氅陆续前往饭堂,秋风萧瑟,银杏叶子已然黄的通透,院中黄叶纷落,猛生悲秋之意。 林升见得此景不由怅然,轻抚树干,喃喃道:“自古逢秋悲寂寥。” “喂!林升不吃饭,想啥呢!”身后突然跳出一个二八年华的女学生,细眉杏眼,双腮淡红,笑面如花,身姿窈窕岁然比不了香思那般风华绝代,但是也别有一番洒脱滋味。 “好你个小满!男子房间你也敢离得这般近!刚才那几个小子打着赤膊,你若见了岂不害羞!”林升兀自感慨,被其打断不由一惊,只好说些话来意图找回一些面子。 却听那姑娘大笑:“哈哈,林升啊林升,我刘家出身将门,在战场上,军营里莫说是男子赤膊经常见,就是下半身也光着,老娘我也照看不误!”这女孩名叫刘小满,是武威军节度使刘锜的孙女,世代将门,自然性感泼辣些,而且宋代女子并非,后世所诟病那般拘束严禁,反倒是当时人们性格奔放,打扮也十分大胆,女扮男装同盛唐一般,十分常见。 这个女子和林升关系亲密,因为刘锜常常领着他的父亲在外征战,所以便在临安太学院,同林升一并长大的,性格又大大咧咧的,二人相处的如兄弟一般。 “怎么不见呼延大哥,看来他今日可没有口福了!今天的菜谱里可有,太学院秘制的东坡肉啊!”刘小满掐着腰,口中叼着稻草,没有半点女孩文静。 “哎,呼延大哥日理万机的,早就该回府了,人见在临安有大宅子的!”林升悄无声息的把刘小满口中稻草拿了出来,微微一笑像饭堂走去,刘小满嚼了半天空气,方才回过神来,一跑一跳的追了过去:“小子儿~反了你了。” 书院的院落格外别致,廊桥清幽,秋叶纷纷,更有明月洒落,一步一景好生秋意,然这秋意中又流露出结构的严禁正规,真不愧是临安第一书院。谁知在这里上课的学生虽然大半学的儒雅,但是亦有纨绔门生,却见的一人长得英气勃发,歪戴朱冠,身着锦绢,腰中别着一把腰刀,虽有汉人衣冠,却满身胡人气质,他与一众党羽见得林升,便道:“这林升,分明就是一个来路不明的野小子,凭什么也在如此学堂读书!传闻是什么忠良之后,也不知他祖辈是谁。” 一生道:“汤兄这是何意?他身边的刘小满可是刘锜的孙女不好对付呀!” 那衣着华贵的公子:“哈哈,这有何难,你去和他说朱子传她过去,事情很急。” 身旁几个男子笑了笑,按照那贵公子说的,将刘小满引开了。却见贵公子,从回廊内的栏杆跳了下来,走到了林升的面前道:“这不是,林升林公子吗?” 林升速来聪颖,见得几人来者不善,便冷静的回礼道:“汤公子。” “听闻你自小便住在这太学院,令尊大人很早就死了,不知令尊大人究竟是何人呀,是怎么死的?”贵公子就问。 林升生父自幼是迷,传闻是被皇帝派人送来的只说是忠良之后,却也不知是哪个忠良,大人因为忌惮皇帝威仪,便也不在多问,而这贵公子一问确实让林升心中一惊,只好说道:“家父名讳,许久无人问津,不便与汤兄提及。”言罢转身离开。 姓汤的那厮摆明胡闹,怎可轻易放林升离去使了个颜色,五六人便将林升围住,见得一人脸上一颗大黑痣,骨瘦如柴歪戴巾帽,退了林升一把道:“汤硕公子乃,当今相国汤思退的长子!你一个来路不明的野小子,怎敢如此无礼?” 林升笑道:“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丞相之子如何?我林升来去尚未触犯法度,即便触犯也应该由官吏来管,汤公子与我都是庶人,有何贵贱可言?况且我并无不妥,即便丞相来了,我亦来去自如。” 汤硕听得林升谈到其父心中大怒言到:“好你个林升,口舌狡辩,居然还敢妄谈家父!真是找打!你可知三纲五常!” 林升气定神闲,淡淡一笑,越是这般这找麻烦的汤硕越是心急,可宋人好讲道理,若道理不能辩驳,打人便是无理林升道:“五常乃仁义礼智信皆为立身之德,子有何见教?” 汤硕道:“你怎不敢提三纲?那三纲乃是,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尊者有命不从便是罪过!可懂?” 林升不知从何处拿来了折扇,打开轻轻笑了笑:“呵呵,若此为胡人三纲,以此来镇压汉人!如果只是我汉人三纲,那我汉人当真危矣。” 汤硕大怒!骂道:“小儿,你还有别的高见不成!” 林升道:“君为臣纲,君不正,臣投他国。国为民纲,国不正,民起攻之。父为子纲,父不慈,子奔他乡。子为父望,子不正,大义灭亲。夫为妻纲,夫不正,妻可改嫁。妻为夫助,妻不贤,夫则休之。世故出得伊尹,黄飞虎,杨延昭,房卢氏,李易安这般人物。” 汤硕已然惊讶,林升这般言论,虽于朱熹观点冲突,但是归结古圣先贤确实此理,一时语塞,却有恼羞成怒,骂道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不仁不义之徒有何话说。”言罢挥起拳头便奔着林升脸上打来,汉人尚武,尤其是这些高等学府,防身武术不可不学,且君子六艺,御,射二术皆为武艺,林升自然不怕,见他一拳打来正打面门,林升侧身闪避顺势牵引其手使出擒拿手来,汤硕见手被林升擒拿揽入怀中,若是他再多发力,相比已然被他压在身下,赶忙使出浑身力气搜的一声便邀挣脱林升的控制,林升见他猛然回收,全身之力都使了出来,心中暗喜道:“这人拳头刚劲,若是打在脸上必然不好,尚好富家公子行动笨拙,有力却不灵,他这一抽身反倒是着了我的道。”林升猛地将双手的劲力停下,不拉,反顺着汤硕抽身之力,顺势猛推,却见二力相叠,借力打理,竟然将这汤硕退出一丈远去。这招是他阅读《老子》经卷所悟出,叫做‘动而愈出’,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借力打理正是阴阳流转,太极变化之道。 众人见汤硕跌在地上,一连打了三个滚,鼻青脸肿,心中害怕却有不甘心,便让几个跟班上手便打,林升虽有武艺哪能打过这几人一拥而上,索性腿脚麻利,人却跑了,林升从侧门跑出书院,来到江南水畔的青石街上,街上繁盛,有事晚饭时间,酒旗招子,吃食热气,凉茶面食,着实香气扑鼻,侧门的街道人随多,却很狭小也挤得热闹,红灯高挂荡漾在碧水悠悠;林升见得跑了原来便也停下,似乎不知前方主街走来一队兵将,军衔颇高,林升便一把撞上去。 轰! “公子,你干什么,当心兵器锋利。” 林升迷迷糊糊:“抱歉,抱歉,在想心思沉混,冲撞了各位。” 士兵道:“无妨无妨,公子还是当心些,今晚有江湖盗贼出没,还望你保重。”汉人重视礼节,即便是士兵也是彬彬有礼的。 林升作揖:“多谢将军提醒!” “哈哈,公子客气了,我哪里是什么将军!”这士兵着实太爱寒暄,听得将领一声咳嗽:“咳咳!” 林升回头一看,见得这将领二十八九岁年纪,伸长七尺,长脸细眉小眼,阴沟鼻子,却也肌肤白皙身姿英武,气质不凡,却也是个英俊男儿。林升很是恭敬作揖道:“原来是时俊时将军,林某唐突了。” 时俊面色深沉轻轻的回了一个军礼,厉声道:“林升,你走吧!下次再胡乱冲撞,先拿你再说!” 林升笑了笑,拍拍时俊的肩膀道:“时将军你我本无冤仇,为何这般严肃!” 时俊不买账:“哼!虽无冤仇,也无交情!例行公事,闪开!”时俊一把将林升推开,奔着崇国公府去了。这时俊武功极高,善使唐刀,刀快如电,勇冠三军;只是和呼延午有隙自然对林升好不待见。 林升不知为何沾沾自喜,他从书院东门出来心知身后追兵,便绕道了去了西门,书院与外界隔绝,白墙颇高,但是却见的院中一棵数十丈高树,参天而立,上面开满粉红色的花瓣,枝干招展似华盖闭月,落红纷飞,醉人心间;西门是女子厢房的出入口,而在太学院读书,而常住的女子也只有香思一人;林升走了进去,见的落红满地却是满院荒芜,银杏树枯黄的叶子夹杂着粉红色花瓣,沉积在一个孤零零的院落,这就香思的闺房,林升走到这里不由驻足,望着百尺高大的古树,不禁叹息,叹过又迅速消失在朱灯阆苑之中。 说起香思便不得不提她在崇国公府的遭遇了,崇国公赵璩是一个极为好色之人,他和皇子赵昚十分仰慕香思的芳名,因此曾经发生过械斗,搞得绍兴皇帝赵构是颇为愤怒,朝中也有臣子称香思为花蕊夫人,想要让皇帝赐死她,赵构本意应允,却见得香思本人那般动人姿色,令满朝文武不忍诛杀,赵构他本是半个男人,见得香思芳容片刻便比十个男人还要跃跃欲试,无奈香思虽是身姿如水,却有十分刚烈性情,以死相逼一众文武也奈何不得。后来两个皇储达成协定,香思一月必须要到各自府上轮住三天,得香思者不得帝位,得帝位者不得香思;而二人岁心有大志但是见了香思,所有的温柔志也消磨了,只愿一头钻进温柔乡里,至死方休。 赵璩在宫中求了上好的合欢之药,偷骗香思服下,香思到了她府上果真四体燥热,体痒难耐,她年仅十四尚未及笄,身姿纤瘦却不失丰满,妖娆绵软的身子根本让皇储赵璩这般三十余岁男子无法承受,赵璩入宫只是因为长得健壮肥美让赵构喜欢,这二十多年了竟然长成了一个身高九尺,体壮如牛的汉子,他力气极大手臂便比香思的腰肢粗,却见他在房中将香思的肚兜一把撕下,露出晶莹剔透的身体来,香思本欲不从,可惜药劲过猛,让她双目销魂,神志迷茫,赵璩见她心有不甘,于是大怒抽出酒杯粗细的铁链便轮在她的身体,香思一声娇.喘竟然失禁,身体也开始不由痉挛,赵璩赶忙将她极为单薄吹弹可破的身子按在床上,谁知香思娇躯过于绵软,听得骨骼摩擦,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赵璩哪管香思死活,腰胯发力想把香思两条如白玉象牙筷子的细柔玉腿掰开,却不料,香思尚未出阁,双腿夹得太紧赵璩竟然奈何不得,随即一把拿住香思的玉腿将她狠狠抡起,摔在地上,香思痉挛不止,小脸被赵璩拿住秀发死死按在地上,额头磕开鲜血直流,身体颤抖,赵璩压在她的身上心想终于得手,嗅了嗅香思淡淡的体香,紧紧攥着她的胸脯,心念大功将要告成,却不料... ------------ 第一章 故事初始 第四回、寒庐自在匿侠踪  崇国公赵璩的府邸,正见赵璩意欲强暴一胜似仙女的玲珑少女,他将要得手却见得房门大开,不知何物正中面门,随即跌出一丈之远在,重重摔在撞在屋里柱子上。香思被方才铁链打得口吐鲜血,疼痛异常便清醒了许多见自己要被强暴,一丝不挂陈横人前,自是十分惊怕,赶忙撤来,已经被赵璩撕碎的衣服挡在胸口。却见疼意稍减,她依偎在门前,四肢无力却有不住痉挛。她秀发被清风吹起,半张脸满是血污,憔悴异常。 赵璩爬起赶忙骂道:“白虎克夫,果真如此,你这女子竟然勾结盗贼!”抡起铁链在抽香思;谁知铁链到处已然不见了人影,徒留一套薄纱做的肚兜。赵璩一看更漏大为惊叹,子时三刻一分不差。随机大怒,忙换衣服冲出房门,大声呼喊:“来人呐!岳清明来了!”原来盗侠岳清明给的盗帖,虽然送到,但赵璩瞧不起江湖人士,调集了兵马也没太重视,显得香思自然先要挑弄起她了,府中姬妾对香思甚是妒恨,无奈风姿虽已经倾国倾城,却也不及香思万一。 数百兵马齐聚崇国公府,大半手持弓箭,常人看了都以为临安叛乱呢,却见崇国公府的雕梁画栋,梁桥屏风被这灯火照的如白昼一般,铁甲声阵阵,众人便在这百尺高楼上搜寻着那盗侠岳清明的踪迹。不知何处传来清幽的箫声,深邃悠远让本是喧闹的崇国公府瞬间沉静在这冷冷清箫声之中。 时俊充当崇国公府今日的护卫长,见得如此不由大惊!见赵璩大步上前吼道:“时俊!你这是怎么搞到!几百人的军马,居然看不住一个人!” “末将,末将亦是不知。” 箫声戛然而止却听院楼南方传来一男子声音,温润平和,甚有气质:“呵呵,堂堂崇国公竟然对一个少女下手,真是令人心寒啊!” 赵璩大怒吼道:“我找我的女人与你何干!你为何要坏我好事!” 众人突然又惊,声音居然从北方悠扬传出,南北相聚数百丈,竟然顷刻间便到了:“真可谓是天下第一轻功啊” 那男子声音道:“强抢民女,居然还可以说的如此冠冕堂皇,阁下的脸皮我着实佩服~” “大胆!岳清明你区区江湖草莽,居然敢和我如此说话!赶快现身饶你不死!”赵璩大怒手指着声音方向。他这人本就蛮横,心中大为不爽! “哈哈,赵璩,我知道你和建国公想做太祖和太宗,宁愿争夺花蕊夫人而兄弟相争。但是思思并非花蕊夫人” “真不知是谁给你胆子,敢来我们崇国公府劫人!得罪我们朝廷,你在江湖还有立足之地吗!”赵璩道。 时俊见得此景心知岳清明乃侠义之士,只是他指责所在,暗自吩咐几队弓箭手悄悄分布在院子四周的高台上,只等岳清明出现,当即射杀。却见时俊道:“岳清明!我素闻你行事光明,为何今日不敢现身一见!传出去不怕江湖人士耻笑吗?” “哈哈笑话,你说你要见我抬头便是,自己看不见非要怪哉我头上,真是笑话!” 时俊大怒,抬头一看与院落之中满满的军士,都是震惊,见得一身长八尺,身姿健瘦的男子在大殿琉璃瓦盖上,背对青天明月,闲靠在楼头,一袭黑衣,上半脸上带着纯白色的面具,让人不知容貌,下半连上漏出淡淡的嘴唇,口鼻之间又有了些女子秀气。想必摘下面具也必然是一个,霁月清风,面若冠玉的俊朗少年。这个人便是众人口中的盗侠——岳清明。 见得岳清明闲倚百尺楼头,拿出一樽酒来,一饮而尽,月华流瓦,衣袂同长发飞舞,好似云中仙人,潇洒飘逸。时俊哪里容他猖狂,手按唐刀,一声令下命令不众万箭齐发,众兵将听了命令,张弓搭箭,却听惊叫数声,嘣,嘣,嘣尽是弓弦震断生硬! 岳清明提起玉壶,又斟满复饮,神色淡然,笑着:“时将军,还是上来喝一杯吧!下回看好,你们的武库钥匙!”岳清明从怀中掏出一联钥匙,从楼上丢入时俊手中!时俊大惊!自己的武库钥匙居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落入了岳清明手中,想了想今日见过的人也没有可疑之人,秋风瑟瑟带来一股寒意,他既然已经犯错又怎可再行放过岳清明,却见他脚下运气一跃而起,呼啦一声腾飞三丈,到了二楼栏杆,几番腾跃飞到了阁楼屋顶,他腰中唐刀哪里能忍得住,却见刀如急电,在琉璃瓦上正劈岳清明,岳清明见得这刀太快,足有碎金断玉之力,不去硬接,立刻闪过,顺势将腰中白纸扇拿出,千钧一发之际,将手中酒杯抛到空中,却见刀锋正入眼眸,毫厘之间便要将岳清明头颅削成两半,刀刃在空气中嗡嗡作响,亏得岳清明轻功极佳身法俊逸,才躲过这刀,时俊这招叫做“阳关三叠”两刀怎可过去,讲究的就是一刀威力更胜一刀,时俊听闻岳清明轻功极佳,冠绝天下,便心想断了他长处,便转攻下盘寒芒乍现,岳清明脚尖点地向后滑行,却又手拿折扇,反打空翻,一个腾空,跃到了时俊的身后,见他刷的一声打开折扇,接住抛在半空的酒杯,不见酒水洒出一滴,他背靠明月,将折扇靠在后背,左手取来酒杯一饮而尽,而那边时俊的刀锋已然将这金黄琉璃瓦楼头,整齐削断,时俊手中宽刃宝刀唤作七星玄石刀,刀背宽四寸,长三尺七寸,直刃,刀身呈青色,上镶七颗宝石,按北斗摆列,刀锋所到无不披靡!时俊心中大怒,他身穿宝甲见岳清明手中折扇难以伤他,便回身再砍,岳清明在萧萧秋风中,饮过美酒,目光突然犀利,一股寒意虽秋风正穿过时俊宝甲,猛然见岳清明将酒杯抛起,用手指一弹正对时俊面门而来,快如飞箭难以阻拦,一阵凉意,猛然从时俊脸颊划过,他暗自心惊,若这酒杯打在他的脑袋非要把他头颅贯穿不可。 楼下众人见得此景不由大惊,却见岳清明居然踩着酒杯顺势便向崇国公府外飞出,如飞鸟一般令众人不由惊叹,时俊道:“好俊的轻功!”楼下士兵更是惊呆片刻,那人翩然在十丈高空,踩着一尊酒杯,滑行如飞羽飘鸿一般,传闻盗侠岳清明有先秦列御寇的本事,今日见了当真是御风而飞,不知所踪。时俊不由叹惋道:“寻常轻功不过腾跃房梁之上,飞檐走壁罢了,高一些也不过一跃五六丈,如今此人竟然能似飞鸟轻羽一般,随心意在空中自由腾翔,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赵璩道:“岳清明!你将香思怎样了!” 岳清明向外飘摇着,淡然笑道:“国公放心,香思在我这定然无恙!只是拿了些时俊将军的钱财,给她买了几件衣服罢了!” 时俊在房梁上不由大惊!忙摸腰腹:“自己的钱袋居然消失不见,不想岳清明竟有如此武功,不但与其交手中全身而退,而且还将时俊的钱袋偷走。” 赵璩心中甚是恼怒,无奈身旁步兵卒,身披重甲,而且轻功不济追不上岳清明,却见的院中石桌上,一丈宣纸上面画着一支粉红色的花,花瓣婀娜,细长,画工精巧。 数百府兵听得时俊下令全城搜捕,时俊心知岳清明带着香思跑不远,已然顾不得赵璩的责罚了。 临安本来寂静夜,又在子时被这个叫岳清明人安静的扰乱了。 岳清明消失了,随之隐遁而去还有那一轮清月,见得乌云闭月,凉意自起,一阵寒雨便下了起来。 临安城外,不知何处山中,一个极为俊朗男子带着面具,抱着一个比西湖的美景还要动人的姑娘,轻轻地把这个身子绵软的姑娘,放在一座草庐的阶台上,台阶是木头的,自然少了些寒意,这个姑娘受了很重的伤,而且还带着病,眼睛被一条黑布遮住,身上也只披着一件,男子刚刚给他披上的棉斗篷,她双手将这柔软的斗篷紧紧未在身上,企图躲避这萧瑟秋风。 男子将这姑娘的眼罩轻轻解开,给她端了一杯热茶,看看黑夜寂空,漫天秋雨,红枫枯叶道:“秋风入骨,喝点热茶吧” 女孩点了点头:“嗯”双手捧起茶来,慢慢的喝了一口,身子渐渐暖和起来。 男子换了一身浅色衣裳大氅,仍然带着面具端来火盆,悠闲的盘坐在她的身边,他款款与这姑娘道:“没记错的话,你叫香思对吗。” “嗯。” 男子看着秋雨,长叹一声:“香思...多好的名字啊,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女孩赶忙跪谢:“多谢少侠出手相救!”眼眸中流落出泪水。 男子赶快也坐着将她扶起道:“姑娘这是做什么,我本无心救你,只是最近赵璩越发作威作福,欺压百姓,我一是看不过罢了。”男子有意将话说绝 香思:“......”香思只好起身将斗篷围得更紧了。 “姑娘可有家人?”男子道。 “都死了。” “朋友呢?” 香思:“......没...有。” 男子长叹一声:“呼,可有住的地方?” “临安太学院。” 男子点点头,见雨点滴在阶台上的落枫上,溅起水花真真,拿出了一套干净的女子衣物,一套女孩子较为常见的半壁襦裙,道:“雨越来越大了,麻烦姑娘换上,我送你回去。” 香思点了点头,忙用手捂着嘴,谁想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本就被折腾的苍白的小脸,更添几分憔悴。 岳清明赶忙将她的手拿住,号脉,却被香思一把推开赶忙道:“岳公子,我素有顽疾,不劳费心!” “嗯,如此便是我多心了。”草庐灯火莹莹,别有一丝暖意,岳清明取来药箱,看着香思虽如天人,却憔悴无比的面容,心中不由一酸,用纱布擦净了额头的鲜血道:“没事,伤口不大,不会结疤。” 香思看着岳清明的眼眸,不由得产生一股亲切之感,虽然隔着面具,但那清晰似水,明朗如星的眼睛,让这个与人隔阂甚重的少女也不由陶醉。她知道只要有这个男子在,她就会很安全。 “好了,换好衣服,我去拿伞。”岳清明给她包扎了伤口,进入屋内写了一个药方,居然用了汉末张芝的字体,且写的神韵俱到,竟然难辨真假。 香思换了衣服,这衣服正好合身,十分舒适,而且给人一种邻家少女般的烂漫自然,他见得岳清明给她的药方,不由心叹:“好,好漂亮的字!” “多谢夸奖。”岳清明整理了一下这把很大的油纸伞。 “我有一个相识的人,他也很喜欢临摹大家书法,可惜虽然他的字已然很好,并且形体如出一辙,但还是学不来神韵。”香思略有思索。 “能如出一辙,已然不错了,他是一个怎样的相识之人?”岳清明道。 “只是曾经相识,聊得几句罢了。现在相见自是陌路。”香思到。 “人生如此,聚散无常,还望姑娘莫要介怀。”岳清明道。 “嘻,聚散无常。”香思看着盗侠岳清明带着面具,捉摸不透,又不说什么了,看着他手中的黑布,也明白了一些道:“又要挡住眼睛?” “正是” 香思被挡住了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只得被岳清明拉住手,轻轻的在深夜中黯然行走。深秋天气甚是湿寒,香思不知为何前者岳清明的手感觉异常亲切,且熟悉,却又暗自留下泪水。绿竹翠翠,红枫摇摇,长风萧萧,归路迢迢。这个盗侠岳清明,虽是陌生却又温馨。 “你确定,要送我回去?城内,城内的军官想必,想必在抓你!”香思道。 “恩,姑娘的性子,以我所见虽心中记挂,但是不会关心旁人的。为何替我担心。”岳清明道。 “公子...对我有恩。” 岳清明笑了笑:“很荣幸,成为姑娘的第一个朋友。” ------------ 第一章 故事初始 第五回、夷狄总有豺狼意  夜雨凄凄,太学院的一所孤院,灯烛摇曳,清风阵阵。香思轻轻问到:“岳公子,到了吗?” “嗯,这便是你的住处。”岳清明带着白色的面具,神色淡然,又拿出时俊的钱袋来,拉起香思的手将钱袋放在他的手上道:“他们撕坏了你的衣服,算是他们的赔偿,崇国公府那边今后要多加小心,他们这回下得是春药,下回是蒙汗药,或者毒药也不一定。” “好!只是,这钱毕竟是偷得,我不能要。”香思道。 岳清明笑了笑:“好个坚毅的姑娘。”言罢换了自己的钱袋道:“你吃穿用度向来仔细,朝廷给的救济也不多,这回莫要推辞,时将军的钱改日我会还他。” 香思不忍:“可是!”猛然抬头发现院落空寂,巨树静立,岳清明已不见了踪影。香思看了岳清明给她的钱袋,做工质朴,没说什么靠在门口,鼻子竟然不住,流出鲜血来,随即咳嗽了一下,声音娇嫩,居然将一口鲜血吐在了门前的黄花上。她暗自垂泪,却是神色淡然,想来身患重病很久了。她铺开寒衾,将软软的身子蜷缩进去,柔媚的声音不住颤抖,将蜡烛吹灭,一夜的喧嚣归于平静,香思安静的睡着了。 次日雨后,临安的银杏和枫叶各自又加重了一层秋衣,晨光清澈太学院中数声阵阵,见得教师中,焚着一壶清香,两排三尺见方的书案,跪坐这两排衣着风雅的书生学子,各持卷书,有序诵读:“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呼延午正坐在后排林升的右侧,与林升道:“诶,诶,贤弟!明明德是什么意思!老哥我搞不懂啊!” 林升不答,看着最后一排空空的座位,神色略有恍惚!呼延午素来不拘小节,他团了团纸团,嗖的一声丢了过去砸醒了林升。 “贤弟,你咋神情恍惚呢!昨晚睡得不好?”呼延午道。 “没,什么事?”林升道。 “我说,大学之道在明明德!是什么意思!”呼延午读书时半路出家,本就是武人虽然也通明六书,六艺,但只在表面,而不知其深。 林升笑道,摇摇折扇,突然感觉寒凉道:“秋天不宜摇扇,哈哈,这大学之道在明明德,第一个明乃,彰明弘扬之意,二明乃仁心光明之意。原意便是《大学》这篇文章的道理,便是要弘扬,光明正义的道德与天下。” 呼延午一拍大腿:“诶呀!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我汉人以仁德立世,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明德自然是要以正心为主啊!” “哈哈,对,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只可惜,我朝文人从徽宗皇帝起便只知其理,而不按其行啊!”林升摇摇头。 “嗨!想那秦桧也是饱学之人,这道理自然比我清楚!却怎想得,他做起事来丝毫不顾圣人训教!真是个奸佞小人!亏他还居然有个忠献的谥号!”呼延午感叹秦桧,诸多罪状,构陷岳飞只是其一,他做宰相之时朝政腐败,贪赃枉法,祸国殃民,现今居然身死落得忠献称号,而岳飞身死却无人过问,如今诸多大臣仍然为秦桧口口辩护,真是令人心寒。 旁边坐着的一个学生也不由搭话:“可不是嘛,秦桧索性前几年死了,他在的那会儿,他女儿丢了只猫,差点把临安府的猫都抓光!我家邻居有一家母女养了只猫,秦桧的女儿非要去抢,结果拿走猫,还把母亲给打死了!然后秦府那个公子,诶呦哟!看上人家姑娘水灵,居然活活把人家姑娘奸.淫至死!说起这事啊!我家街坊看的是明明白白的!” 刘小满在斜前桌听了这话不由回头:“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情!我们这个皇帝也真是糊涂到家了!” 呼延午点点头:“嗯嗯,这话说的倒也不为过....”他抬头看见汤硕正回头看他们,心知他父亲可是当朝宰相,话传到汤思退的耳朵便不好办了。随机咳嗽了一声:“咳咳咳。” 刘小满瞥了一眼汤硕道:“绣花枕头!” 同学们向屋外看去,阴沉的走廊里,一个貌似花甲老人慢慢悠悠,谨慎的迈着四方步,拄着黑木拐杖,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他身高六尺背已然驼了,四肢瘦小,还有着一个圆滚滚的肚子,这个老人长得很丑,戴着极为厚重的眼镜,一个大酒糟鼻子头,嘴上没什么血色,干的脱皮微微颤抖故作叹息,又似乎有什么怨怼没发泄一样;双眉厚重紧紧皱着天生的一张苦练,脸上的肉很胖虽长了些皱纹,可是皮肤保养的很好,又像是只有三十几岁模样;胡子也只嘴上飞起的两撇。 “好好看书!先生来了。”几个学生私下里道。 先生上课穿着厚厚的深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生怕,别人看见他身上长得什么不该长的东西。 只听汤硕赶忙站起道:“先生来了。”众人随他起身向先生行揖礼,两排学子施礼整齐规范,缓缓弯腰。 汉人讲究平等,自然要还礼,而老师对于学生有传道授业解惑之恩,自然还礼稍轻,于是回叉手礼,字正腔圆的道:“同——学——们——好!” 刘小满暗自偷笑:“哈哈,朱夫子说话向来像皇宫里传话的公公。” 呼延午和林升一旁偷着笑,林升道:“哈哈,拿腔拿调惯了。” 朱夫子就是太学院的主讲先生朱熹,字元晦大有才名,可惜虽然才华横溢但是,心胸狭隘,为人太过斤斤计较,刻薄寡恩,且生来胆小,懦弱所以也只能做老师这一可欺辱学生的行当;无奈他才学俊逸,虽然做事一定要争脸夺面,明哲保身,但碍于才学朝廷便只能将他安排在这个太学院了。 朱熹道:“哎呀,各位同学,昨晚临安府闹毛贼,哎呀,气的我一夜未睡!”言罢箕踞在自己的蒲团上,故作愤慨,圆鼻子拱了拱花盆一般的眼镜,一声长叹。 “岳清明是江湖上有名的巨盗,什么毛贼?我看他分明是吓得一夜尿炕!”宋代女子虽不及盛唐,但是敢说,敢做一点不输男子,刘小满又是军旅人家,受够了这些迂腐的读书人,便总能接些话来。 林升看看朱熹鼻孔外翻好似头猪,提起笔来,就手就将猪夫子画的栩栩如生,本想作乐谁想,呼延午笑的更欢:“哈哈哈哈,尿炕!尿炕!”手不停的敲桌子。 刘小满在他的座位看着呼延午一并也笑了:“哈哈哈,猪夫子尿炕!” 林升神色总是如他往常一般淡定中透出一分笑意,跟着将他话的猪夫子举了起来,随即又是哄堂大笑。 朱熹对自己要求宽松,其他人都在端坐,唯独他箕踞而坐,十分不符合礼数,自己迟到又把事情推给了,昨夜夜盗佳人的岳清明;他见众人发小气的十分不悦:“笑什么!不懂礼数!” 汤硕是宰相汤思退的儿子,学了不少阿谀奉承,揣摩心意上头的话,而汤思退当上宰相还是有些真才实学的,但是放在汤硕这里也只将阿谀奉承的功夫学了一半,他赶忙去猪夫子面前道:“嘻嘻,夫子怎可和他们一般见识!” 朱熹深知汤硕是当朝宰相的儿子,他为了仕途哪敢多说赶忙道:“庶子小儿,不懂礼数,你们看看人家汤硕!” “没事,先生各位同窗自然不是有意的!”汤硕得了便宜卖了个乖。他心中暗自揣度道:“这些学生皇帝是定期要查看的学业的,这时候把他往下踩踩,将来皇上就会注意我了,像林升这等毫无根基的和呼延午这样的武人也要踩。虽然踩他们更上一步的希望很小,但是万一要是有机会呢?” 听见门外有一个人轻轻的敲门,众人不由屏住呼吸,木门中进来一位黄杉少女,身姿纤柔,眉目如画:“先生对不起,身体有些不适,迟到了。”眼眉轻低,施礼万福。 朱熹见了与众人一块,被这少女倾城容貌深深醉倒,不有流出口水。朱熹看似衰老,实则是平时思虑太多导致华发早生,他是建炎四年生人,至今不过三十岁,见得仙子便又有了巫山云雨之思,随即上前用手拉扯少女的红酥手。 汤硕暗笑他深知朱熹心胸狭隘,平时多想亲近女学生却多被拒绝,现在香思犯错正是他落井下石的时候他赶忙道:“先生,思思姑娘昨晚可是被强人掳走了,今天竟然完好无损的回来,当真是一件喜事啊!迟到就迟到了吧” 少女矜持,赶忙退后一步:“还请先生责罚” 朱熹这才回过神来,立刻脸色严肃:“哼!香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晚和那毛贼做了什么!我朱熹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师,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学生!迟到还振振有词!想我朱熹为复文风兴盛,承继河洛之学,圣贤经典,二十多年披荆斩棘,历经磨难!到头来交出你这般不知廉耻,欺师灭祖的学生!”他眼镜太厚,也看不清眼神,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生气,还是假装,随手拿过那根坚硬如铁的黑木拐杖,便不管不顾的像香思的身上,香思这丫头性子刚烈,朱熹打了她几下她本可躲避,却硬是硬扛,但是无奈身体不好,啪啪两声便倒在地上,她头上包着晚上岳清明替她包扎的纱布,都被打掉,香思正好倒在林升的桌子边上,林升顺势用手推翻了桌上墨,砚台翻腾下桌,一股脑全要溅在朱熹的身上,朱熹上去便要踹香思,见得墨洒,他素有洁癖哪敢上去,便有退回来了。 呼延午速来侠义,打女生的事情怎能容忍声如奔雷道:“夫子!思思姑娘事出有因,还!望!宽!恕!”他没林升那般变通,见他掌拍桌案,毛笔居然震飞一尺,他左手横扇手背一掌扇出,那毛笔若飞箭一般飞出窗外,钉在老枫树上,而那枫树却纹丝不动。 朱熹的巨耳乍起,好险吓死,他知呼延午久在战阵,金人无不披靡,哪里敢和他分辨,立刻找个理由逃走,省的呼延午真发起性子来,将他一掌劈死。他颤颤巍巍说道:“气气气,气气气,气死我了,这这这,这课没法上了!”言罢可劲挥挥袖子,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走了,刚出门楣拎起拐杖大步流星的跑了。 汤硕见呼延午生气,本想再说几句话气气他,但是汤硕听说,呼延午在蜀地曾经单骑持矛,冲入敌阵斩杀敌军上将,枭首而还。便也不敢多动了。 刘小满虽然嘴上不喜欢香思,但是心地善良,见得香思倒地,不由的去扶她,香思眼眉虽皱,但是脸上强笑,行万福礼去谢谢小满:“多谢,小满姑娘”又转过头来,去谢谢呼延午,唯独眼神与林升避开,不去谢他。 林升似乎也知道何事,眼神也从香思的身上移开和其他准备下学的学生,一一作别。其他学子多半天真,哪里却碍于香思名声,便不去凑热闹了,听得朱熹放学,赶忙收拾书卷就走了。 刘小满大大咧咧的一把撸起香思的袖子,露出晶莹的肌肤来,看见上面累累伤痕:“猪夫子好狠!!这么好的女子怎么能这么打啊!” 呼延午见她素臂轻柔整个人都看呆了,咽了口水。 “刘姑娘,不妨事。”香思安静的说。 “什么妨事不妨事的!打人就是不对,瞧着胳膊...多漂亮...我也很瘦咋就没你瘦的这么好看呢?”刘小满叫了林升:“云友!你说对吗!” “啊?”林升回了一声,一片惊愕,他少有这般神情的。 “呼延大哥!你说是吗?”刘小满又问。 “哈哈,思思姑娘的样貌就连宫中妃子也比不了,你又怎么相比?”呼延午道。 “哼!人家明明就比宫中的妃子好看!”刘小满不开心,却耐心的查看香思的伤势,猛然一惊:“守...宫...砂。” 香思赶忙将袖子合上:“......” “你这丫头咋这般能忍!”刘小满不由道:“都说你早就被坏人给糟蹋了,没想到你还是处女!” 呼延午听得:“小满,我和林升两个汉子在这呢!” “噢噢,没事。丫头,我看不惯这些人欺负你!我比你大两岁,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了,谁要是欺负你肯定不行!我刘小满的武功,在临安那是出了名的.....” “三脚猫!” 林升和呼延午听得她吹嘘不由的打断。 香思捂着嘴笑了,这一笑可谓会心,如桃花初绽,似烟雨朦胧:“如此就要多谢小满姐姐的照顾了。” 小满笑了笑:“嘻嘻,跟我走,我那有活血药。”言罢拉着香思就走。香思的眼睛不由的有看向林升,见他身形猛然一惊,而岳朗一回头来,那明月入怀的感觉却又令香思不由远去。 呼延午看看二人神色便立刻对林升道:“云友,上次送她你二人便不说话,这回又是!是怎么回事?” “啊?有吗?刚才不还是互相道别了吗?”林升道。 呼延午神色严肃:“好吧,总有感觉你们还有别的事情。” 林升不言,却听见正门喧闹和呼延午心领神会,去正门查看,太学院正门,正在主街,学生上学随在书院之内,但是除了吃饭普遍出入正门,却见得差役清路,百姓为之回避。 刘小满和香思滞留在门口观望,还有几个学生也一并在了。林升缓步走来,朝阳明媚,照在香思的身上,林升从身后看她,见玉颈流光,不由痴了。 呼延午道:“小满,什么情况!” “金人使臣!又来拿吃拿喝,我大宋人人富足,交税之后还有不少结余,不想着金人一来,给他们进贡就要二十五万两银子!丝绸,瓷器,茶叶什么都要给,我们贸易少了多少钱就不知道了!”刘小满道。 “这金人,杀我子民占我山河,不知朝廷为何还要说什么宋金团结,共同繁荣的话!”呼延午道。 香思也不由说道:“我们每年他们钱粮,换来结果,不过就是他们的金人一言不合就屠城,限制言论,和隔三差五的侵扰。” 林升道:“换来的是靖康之难,无数先贤典籍毁于一旦,古迹淹没,但说王右军的书法就不知道,被这些髡贼烧了多少。” 呼延午听到这里安奈不住愤恨,不由的一掌劈在了太学院门口的石狮子上,一丈高的汉白玉大石狮,竟然被他一掌打得如烟尘一般。 众人震惊之余,闻见一股刺鼻的臭味,像是许久不清洗的猪圈,却听得乱马嘶鸣的声音,杂乱传来...... 诸位看官请在下面留言。 ------------ 第一章 故事初始 第六回、侠士长存将相中  临安府的街上向来热闹,邻里和谐,商贩往来好不快活,街道俨然宽敞,不时有打把势卖艺的人在中间。一个二八少女一身戎装,眉目清秀,面若桃花,双目明星在动人的容貌中,透露出男子的几分飒爽英气,在百十人群中,耍起了一套花枪,那枪尖红缨点点,上下翻飞,如同灵蛇出水,飞蝇点空,她腰肢纤细,双腿修长,将那长枪纵出一刺,劈腿下腰,甚是高明。 呼延午在太学院门口虽然拍碎了石狮子,却也不及这女子枪法吸引目光,众人惊愕之余,便也继续看她舞枪。 “好俊的杨家枪!”呼延午点点头,见着姑娘略有失落,原来差役开路,清退行人,这姑娘的钱也没得着,她便瞧了呼延午一眼,就隐遁在人群之中了,呼延午正欲寻他,却听得不远处,一群人马身上问蝇相伴,一股臭气便在大街上,奔马而来! 林升一惊道:“这金人胆子真大,居然在大宋街上纵马奔驰!真是有点不要脸了!” 小满道:“哼!不快点跑行吗?慢走几步,大家就要丢鸡蛋了!” 金人纵马飞驰,一个小姑娘的玩偶恰好掉到了路中间,一百多骑兵却奔驰不停,眼见被这马队撞上,林升被挤在人群里,本欲施救,却被这呼延午大力压在肩上,呼延午见状瞬间就压住林升肩头,飞出人群来到前面,却发现孩童已然连同她手中的玩偶,都在香思的怀里,而要救人的刘小满步子尚未迈出。 林升素来心细,见了这种情况会心一笑,心中暗自揣摩道:“好个丫头,身法轻盈,灵动,丝毫不在呼延兄之下。看她身子不好,想来轻功不错,武功却不行。” 呼延午对轻功钻研不足,他只说:“香思姑娘,多亏了你!”这金人真是可恶。 香思蹲下抚摸着小女孩的头笑了笑,居然将被救的小女孩迷住,她回身与呼延午道:“将军,这没什么的。”她见旁边一众路人想要谢她,香思立刻带上面纱,手脚麻利,到太学院门后去了。 刘小满道:“思思妹妹,等我。” 林升见她这般轻盈的身姿,心中宽慰:“香思能游刃在这连个皇储和诸多达官显贵之中,能安然无恙,果真是有些功夫的。可惜躲得过初一,难避十五,昨晚当真险些被人算计。” 香思见林升看她,目光却又移开,香思亦是如此,趁林升目光移开后,又看了林升一眼,或许是因为林升的俊朗犹胜潘安的缘故,情窦初开的少女自然对他不由注目。 林升平易近人惯了,自然也能和差役说的好话:“差役大哥,这些金人来做什么?他们使臣是谁?” “这回这金人的使臣来头可大了,是贼酋完颜亮的太子,完颜光英!” 香思听得完颜亮的名字猛然出来到:“什么!完颜亮的儿子!” 刘小满点点头:“对呀,完颜亮的儿子!这金人皇帝完颜亮十分狠毒,先是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堂兄金熙宗完颜亶,篡夺皇位,接着娶了自己的侄女和嫂子,江北的百姓被他杀了也不少!这几年又在调动兵力,对我大宋虎视眈眈!” 林升道:“不错,这完颜亮奸.淫暴虐,且野心极大,我断定两年之内金人必定南下!到时候真是大哥你建功立业的时候了。” 呼延午道:“哈哈,那金狗若是原来在他们的土地和我和睦相处,我还乐意去和他们往来,送他们些金银帮他们生活,可惜金人狼子野心,居然侵略我中国山河,屠戮我中原百姓,现如今与他们交战便是为国抗敌,与名利无关。” “还是大哥好觉悟,小弟佩服。”林升握着折扇对他行礼。 “罢了罢了,我等各自回去吧,留意一下金人动向!”呼延午扇了面前金人留下的烟尘,和蚊蝇臭气,牵着自己的骏马走了。 金人分两类,一类是久居北地,蛮风盛行没有开化的人,他们有剃发盘鞭,衣襟左衽的习俗,由于天寒水少,长期渔猎游牧,所以也没有洗澡的习惯,和商周时期就制定礼法,定期沐浴的头发完好汉人很不一样。还有一类是久学汉人文化,知晓诗书礼乐,虽然也是髡发,但文明了许多,也干净许多,日常更爱款式简洁,服章秀美的汉装。而金人完颜亮就是如此,而且诗词有些功底,只可惜虽有汉形,却无汉心,完颜亮不知仁义,杀兄娶嫂,淫.乱宗室,弑杀成性活生生的禽兽行径。而他的儿子完颜光英就是完颜亮的翻版,不过诸子礼乐,诗词歌赋却一窍不通。 金人来使,朝廷自然不敢怠慢,便令礼部尚书秦埙,与下属敕令所删定官陆游等人于浩然道观旁接待。而这秦埙正是秦桧的孙子,秦桧虽死,但其余泽仍在,秦埙在朝中依然得势,飞扬跋扈的很;这陆游与这秦埙颇有渊源,他出身名门,家母乃宰辅之女,少能诗文,多有气节;起初绍兴二十三年,陆游进京临安参加锁厅考试,因秦桧的孙子秦埙位居陆游名下,秦桧大怒,欲降罪主考。次年,陆游参加礼部考试,秦桧指示主考官不得录取陆游。一直到秦桧病死,陆游才觅得仕途,而今皇帝赵构居然让这二人共事,真不知是怎么了。 道观鼎烟渺渺。与那十分质朴,但是青松矗立,随着微微秋风,使这浩然道观更添,隐世逍遥志气,又因为这青松云烟,更是应了这浩然正气。迎接的仪仗队多达几千人,在道观之旁,秋山之侧平稳的走着,为首的官人身穿紫袍阑衫中间绣着青云白鹤,乌纱大幞头,趾高气昂的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身材枯瘦,眼窝深陷小眼暗眉,阴沟鼻子,大嘴巴,不生胡须,面色洁白,这个人便是秦埙他对身后一人呵斥道:“陆游!待会见了金爷,可得客气点,金人太子我们可得罪不起!听懂了嘛!!” 陆游是秦埙身后的一个黄脸汉子,身长七尺,颀面秀眉目,须长至腹,虽然身着青衫,但是威风凛凛,犹胜武将,他义正言辞道:“两国来往当以平等为正,自然会尊崇礼数。” “诶,我说陆游你他娘是没听懂我说啥是吗?我说白了,就是陪笑,低三下四!”秦埙道。 “哼!自是平等,何来低三下四一说!大人您可是一国体面,怎可对鞑虏卑躬屈膝!”陆游道。 “什么什么!陆游我告诉你,我们大宋都给人家称臣啦,我们就是个附属小国,见得上使,不磕头就不错了。”秦埙道。 陆游听了这话,毫无气节,心里凉了一截便不和他多做争辩了。队伍走到道观门口,秦埙侧视他庄严肃穆,斜眼轻蔑道:“本官最看不惯这些蠢道士,你看看人家和尚多好啊,和陛下搞好关系香火不断,佛像都是金子的!哪像这道观如此贫穷,神像都是泥做的。” 却见门口洒扫几个道士听了这话,并不在意,各自笑笑,在石阶上臂搭浮沉,像各自行过的军马行了个礼,又怡然自得的回到了道观里面,陆游和其他军卒,随从颇为知礼一并回了拱手礼。 听得秦埙晃晃悠悠骑着马问到:“诶,诶,陆游,他这道观供奉的除了三清还有什么鸟神?” 陆游心说他无礼只道:“乃是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雷部正神,常以仁慈之心渡世,专门惩治奸佞小人。” 秦埙听了这话心中甚惊,突然眼耳迷鸣,恍然间青天霹雳,却似乎只有他一人听见,猛然从高头大马上坠下,摔得甚惨。 陆游捋捋胡须不说话,四周的赶忙给他扶起,见他摔的官帽歪斜,便再没有了刚才那般盛气凌人。 红毯铺开,仪仗骈立,宋朝官员各着汉装,迎接金人,金人马队哪里见过这江南锦缎,冠冕仪仗,顿时便便被这汉人的服章秀美,礼仪宏大惊的,心中打颤,却见的宋朝官员多是仪表堂堂,衣着艳丽,他们本是大邦,却心中暗自把自己当做了小邦,心中激荡,无不感叹汉人文化。 金国太子完颜光英身着一身戎服顿时惊讶,与身边随从道:“哈哈哈,还是,还是汉人厉害,这些东西是怎么创造的!我金人看来真不能,把汉人都杀光。” 随从:“对对,太子!应该让汉人当我们奴隶,让他们创造这些东西给我享用。” “听说,听说,汉人女人也漂亮!一个个娇滴滴的,很嫩!”完颜光英。 随从:“对对,嫩极了!这大宋皇帝,说实话还是太子爷你的堂哥呢!当年我们南下之后,我们可把宋朝的公主皇妃都抓走了,那女人那叫一个绝啊!后来盖大天王娶了赵构的母亲韦贤妃,还给您生了两个弟弟呢” 完颜光英:“哈哈,还有这事?我去问问。” 见得金人走来,摇头晃脑,一个个剃发截鞭,好生野蛮,完颜光英看似三十岁上下,实际不过二十出头,大腹便便的走到施礼的秦埙面前:“诶啊,你就是迎接秦埙!” 秦埙道:“回殿下,正是。” 完颜光英道:“好好!不错,听说你是秦桧的孙子。” 秦埙道:“正是!” 完颜光英道:“哈哈,好啊,秦桧这个狗好!每年搜刮他们汉人的钱财给我们金人,我们可得了不少好处呢!” “多谢,殿下夸赞!” “哈哈,说你家是狗,你还高兴!”完颜光英带着随从一并笑了。 秦埙笑了笑:“能给金人做狗也是我们莫大的荣幸啊!”秦埙笑着。 陆游已然听不过去但是无奈人微言轻,却又不能立刻撕破脸,便看见金人队伍中站着一老一少两个汉人,他查看过随行名单,知道了老人姓名。姓辛名赞那个英气勃发的年轻人正是他的孙子,是金人的顾问,陆游上前便道:“是啊,正如辛赞大人,做狗不就做的很好吗?” 他身旁孙子弱冠年纪,剑眉凤目,瓜子脸型,身长八尺正是血气方刚,哪里听得陆游这般说话,拔剑欲试,但是心中亦是愧疚无比,却见老人立刻将孙子的手握住道:“稼轩!咳咳咳,我年老体虚,快扶我回去咳咳咳。” “祖父!” “别废话!呵呵,殿下老头我身体实在不好,还望应允我孙儿陪我驿馆歇息。”辛赞。 “滚吧,滚吧,老头真烦人!”完颜光英道。摆了摆手。辛赞带着孙子就走了。 陆游见得这少年,猛然一惊,这少年随在金营但是身上正气不像汉奸,且手中宝剑甚是漂亮,而且为人勇敢,心中便对他有了些许欣赏,但无奈那人身在金营,确实不敢多说。 完颜光英哪管许多,带着部众大步流星的就走到了座位,看见大堂中衣食如锦,丝绸奢华,瓷器精美不由和一些人都呆了;金人哪里搭话,不管迎接的使臣便胡吃海塞了起来,想一群恶狗,引的宋军将士,不由大笑。 秦埙上桌子上给完颜光英拨开了一个粽子道:“来,殿下尝尝,我们嘉兴的肉粽。” 完颜光英看了粽子:“诶,还是你们汉人会吃!居然能把肉和大米放在一起。”在四周盘龙的柱子的大厅内,就一口吃了这嘉兴粽子。 秦埙:“殿下您慢点吃,来尝尝这三十三年的绍兴女儿红!” 完颜光英大笑:“好好好,这个要喝,要喝!秦什么啊,三十三年前,我们大金把你们宋朝的两个皇帝都抓走了,你们还好意思酿酒啊!” 秦埙当时耳热,不知如何,却又听完颜光英道:“哦,对了我那韦贤妃婶子还好吗?” 韦太后年前去世,国家正在国丧期,确实不可如此提及,完颜光英这一问发了大忌讳,但秦埙只道:“韦太后去年去世了。” “哈哈,死啦!死啦好,听说她有绝色,我叔叔都看上了,若是没死给我玩耍玩耍!”那金人这话已然是用手抽打大宋脸面,但是秦埙仍然陪着笑脸,无奈他做官只为捞钱,不敢得罪了金人影响仕途。 只见陆游用酒杯狠敲了一下桌子,四桌震惊,数百金人被震得鸦雀无声!没等众人发话,陆游怒目道:“殿下,三十三年的酒都酸了,配不上你们金人尊贵,我这有二十年陈酿,绍兴状元红!” 女儿红虽香,但无奈是黄酒,自然有些酸味,完颜光英自然想喝更好的,他立刻道:“好好,就说黄脸的是好人嘛,这酒有什么说道。” 陆游笑道:“哈哈,这酒可是大金四王爷,金兀术立功的时候酿的啊!” 金兀术在金人心中奉为战神,完颜光英对金兀术很是崇拜道:“哦?是什么功绩快说说。” 陆游笑道:“绍兴十年,金兀术王爷与岳飞会战于郾城,当时大金兵马数十万十倍于岳飞,都是精装战马主力部队,士气正旺!岳飞率军不过一万多些,四王爷见英姿勃发,率军与岳飞厮杀,四王爷临阵指挥果敢,作战英勇,最终数十万大金精锐,被岳家军打得死伤殆尽,尸横遍野一举击溃,当场打死四王爷女婿夏金吾!金兀术仅以身免,随即嚎啕大哭好似妇人!殿下你说这是不是大功啊!” 旁边汉人军士听得热血澎湃道:“岳爷爷好样的!岳爷爷好样的!” 完颜光英气的面红耳赤大骂了几句女真土话道:“妈的,气死我了,来人!来人,把这个混账给我杀了!” 秦埙道:“对对,快点杀了!!” 陆游道:“秦埙你好大的胆子,我虽八品,但也朝廷命官,怎是你说动就动!” 完颜光英大怒,抽出腰刀冲了过去,和一众金人便要杀了陆游,陆游笑了笑道:“尔等胡虏好生放肆!”随即拿出宝剑来,他虽是文人,但是励志从军报国,先今四十几岁,早年仗剑闯荡江湖竟无敌手,自创‘放翁诗剑’,出神入化,见得几十个金人一并上了,他不管许多持剑便入,听得风声阵阵,嗖嗖,那十几个金人便被砍断胳膊,瘫倒在地,剑招太快看不见踪影,众人惊呼,好厉害的剑法,见他手中舞动剑花,脚下大步迈出,大开大合,金人腰刀怎可有他的身形鬼魅,却见陆游在这三十几个动手的金人身旁,快步划了一圈,相似找什么东西,便要了这些金人性命,这些无不是咽喉中剑,这招是陆游“格律决”变招“山穷水复”,但见三十多个金人凶神恶煞的脸瞬间凝滞,陆游回身看完颜光英,见着些金人突然鲜血迸裂这是下一招“柳暗花明”,完颜大惊,怎想得陆游不肯收手,完颜尿着裤子把身旁的几个人拉到面前,包括秦埙,之间陆游使出一招“岳上摩天”冲了过去,前面几人尽然全被剑气震碎了,而剑锋已然落在完颜光英的咽喉.... ------------ 第一章 故事初始 第七回、夜唱阳关折碧柳  偌大的会客厅内,被陆游的剑气震惊的瞠目结舌,陆游手中的宝剑停在了尿裤子的完颜光英的面前,而剑下跪着同样尿裤子的秦埙。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王我...”完颜光英的大胖脸,被吓得惨白,他怎知道陆游竟然有这般功夫,又素闻汉人多义士,他虽对忠义的概念不能理解,但是对汉人发怒的厉害还是知道的。 “完颜光英,中国乃汉人地界,岂容你这髡贼撒野!今日念在两国邦交不杀来使,我奉劝你还是放规矩些!倘若再敢无礼,有如此像!”会客厅中坐落着一丈高的大理石蒲牢兽,蒲牢兽威武不凡,张开大嘴盘踞在石台上,想来也有个几千斤分量,武斗所用的剑都是可以双手持拿的,却见陆游双手握剑,对着巨大石兽猛然一剑,剑气四溢,气势汹汹,将蒲牢兽斩成两段,听得两段石兽在地上翻滚几下,如同闷雷,震得大殿乱晃,人站不稳,一众士兵拿出长枪,将金人看住,若要开展这些金人恐怕会被瞬间杀死,陆游一声叹息,收了宝剑与跪在地上的秦埙道:“秦大人,我身体不适不能奉陪了!” 秦埙见陆游长扬而去,赶忙从地上爬起,开始训斥士兵:“干什么,干什么!不想活了,这些可是金爷!”有对完颜光英道:“嘿嘿,殿下受惊了,殿下受惊了!” 完颜光英自然惊得一身冷汗,哪敢多言,他看看桌子上的玉食珍馐,虽是馋了,但也要料理死人,只好说道:“算了,算了!你们大宋都是些什么人,等我命人见了你们皇上,把今年秋季的纳贡订好再说!”有小声与秦埙道:“诶,诶,你把这桌子菜再弄一份,送到我这里!” “是,是,小人遵命!”秦埙。 完颜光英言罢,带着他的手下便从后门走了。 秦埙的下属小眼睛两撇胡子上前偷偷和秦埙说:“大人,为何对这金人这般客气!陆游这一闹我们完全可以和这金人谈条件减少税负都是好的!” 秦埙笑道:“你懂什么,你这样永远也发不了大财!你可知道我们每年给金人的纳贡就要二十五万两银子,一两银子就是一贯钱,这只要一纳贡,我们这些官员就能从中抽取几万两的银子!哈哈,你算算如果我们宋金十年不打仗,我们给他们纳贡十年,我们从中就能捞几十万两白银,够我们花几辈子?” 下属道:“对啊,对啊,大人,这宋金一开战我们就惨了,中间的好处就一分也捞不到,功劳全在那些武人身上!” 秦埙笑了笑:“所以谁挡我们财路,就是一个字——死!” “还是大人高明!只要我们多赔款,多纳贡,我们就能赚钱!” 两个人私下里笑着,谁想完颜光英又跑了回来,听他喊道:“你们可看见的使节打印!” 秦埙道:“不曾见得,殿下,想是陆游那厮闹得,我马上就命人去找!”秦埙立刻打发士兵四处寻找,只听梁上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想来也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声音,依稀也能想出这男子的英俊容貌。 只听殿外传来一阵歌声,唱的正是《诗经·硕鼠》一篇:“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众人一惊,忙向四周看去:“谁再说话!” “岳清明,昨日去崇国公府偷人的那个!我说秦埙,你怎么和你爷爷一个德行!这祸国殃民的事情都让你们做了,说你们是硕鼠没错吧!” 秦埙道:“什么有错没错的!你这区区草民也敢来这里放肆!赶快现身莫要惊吓到金爷!” “哎,算了!本来今天发帖子说,只偷完颜光英的!你这个汉奸这么碍眼,连你一块儿偷了吧,对了!我岳清明从不走空,你们两个可别自杀啊!” 秦埙听了这话自觉脸上挂不住,随即传令弓箭手和各路军士去围捕岳清明,却见岳清明一袭白衣带着白玉面具,正闲坐在院中阁楼的琉璃瓦上,摇着白纸扇,好生自在,秦埙当即下令道:“将士听令,射杀此贼!” 岳清明在楼头笑了,却见宋军将士训练有素,张弓搭箭,娴熟异常,便也不敢怠慢,他深知杨再兴将军虽有万人敌的本事,但是终究在小商桥一役死在的敌人弓箭之下;却见万箭齐发,如雨点落下,直奔身前,岳清明怎知身形俊逸,似云中仙人,将折扇一收,双手如翅,飞扬衣袂,便飘到了,众人头上,昨夜宋军时俊被岳清明偷了武库钥匙,这次岳清明想来是来的急,没有做部署,但其身法如神,不惧箭矢。这一次用计毁弓,一次凭真本事躲箭,足以见岳清明本事。 众军士弓箭连发,宋军多年作战而且若论射箭精准和开弓速度,自然也是汉家射术,高过胡人射术,只是多年兵甲入库,马放南山懈怠罢了,如今金人入侵,宋军操练一日不可耽搁自然又把战斗力捡了起来,如今的宋军战斗力已然超过金军许多,完颜光英久文墨虽然不行,但是久居军旅,深知两军差距不由心惊,他心想:“这次我南来的目的中就有勘察宋军战力的事物,不想短短数年,宋军竟然战斗力如此惊人,我大金若是没有十足胜算,千万不能与其,开战,否则必然惨败!” 但是岳清明的轻功实在太好任凭军队箭矢如雨,任然奈何不了他,却见宋军立刻换上了连弩,这连弩射速极快,威力又不在弓箭之下,几番轮射,却见岳清明气定神闲,双手交叠在胸前,一只脚尖轻轻的落在了院中梅树枝头,梅枝头不过筷子粗细,怎想岳清明的轻功如此出神入化,梅枝不见一点歪斜,听得岳清明道:“我大宋好厉害的连弩,连房子都射塌了” 众人回头定睛一看,却见的四处墙壁居然被连弩射塌,烟尘滚滚,宋军武器着实让人害怕,听得岳清明在枝头扇了扇扇子:“嘶,上秋了,都扇冷还不长记性,冬天还是换竹萧吧!对了,军士只是奉命行事,不过是你们这些人手中的兵器,我不怪他们,只是秦埙,我大宋有这么多厉害兵器,干嘛要杀我一个老百姓,用来打金人啊,把我们的故土都要回来岂不妙哉?也罢,今天我就帮帮你!” 却见岳清明一跃而下,在人群中居然悄然而过,留下一阵如羽毛般的幻影,众军士抬弩,开弓要射他,却见岳清明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了,秦埙和完颜光英的中间道:“来来来,这才对嘛,朝这射!对着我们射!”岳清明一手放在秦埙肩头,一手搭在完颜光英的肩头,他运起内力感觉完颜光英的气力,心中不由一惊,心念:“这蛮子好生大力,陆游大人的剑法高觉才能一招败他,若是单从武将而论,也是一员猛将啊!” 众军士哪敢动手,少有失手恐怕射不到岳清明反倒将金国使节,和礼部尚书射死了。 岳清明道:“完颜胖子!你的官印呢,在我手上今天晚上还你,这是请柬,钱塘醉月楼,盗侠岳清明偷得就是你!”言罢一个空翻跳到屋檐上,如飞燕一般,双臂张开,飞在青天白云之中,不知去向。 秦埙一向胆小,刚刚把心放下却又听见岳清明传来话:“哦,对了秦埙,秦大人,还有你一个!”秦埙大惊,眼见得一封信件飞来,竟然如飞刀一般定在朱柱上上面写着请柬二字。 临安城的商贸繁荣,而商贸繁荣自然促进了,工人行当和新闻传播,买卖生意,物价变动都要通过新闻和传播媒体来搞,岳清明要把金人和秦埙偷到醉月楼的消息很快便通过商贩之口,邸报以及临安盛行的小报传遍了临安的大街小巷,临安的百姓生活富足,自然也没什么大事,便众多好友三五成群都要到醉月楼处看看热闹,看看这盗侠岳清明是怎么惩治金人和汉奸的。而太学院处自然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却又听说金国太子也要一并带着秦埙等人前去捉拿岳清明,钱塘醉月楼三个时辰内引发全城轰动。 长烟落日,杭城初闭,太学院内西风残照,六朝遗迹。却见的呼延午,换上了一身武人黑色纹龙裋褐,在太学院中准备。 “云友!你洗什么手啊!快随我去钱塘醉月楼啊,这盗侠可真有意思,连着两天作案,我看在如此下去,皇帝都该知道他了!”呼延午听见偷金人玩,自然是开心,他想今日如果岳清明不得手,他便亲自出手去抓完颜太子。 “大哥,这手不洗不行啊,上午的时候不小心摸到了屎!这都一天了,不洗就入了骨子了。”林升笑道。 “摸屎!居然才洗手!还真是佩服你呀,算了,你不去我就走了~”呼延午将他的一对家传金鞭背在身后,他这双鞭在江湖上名气极大,唤作“游龙鞭”出落之中有巨龙之力,不可阻挡,双鞭一长一短各重一百二十斤,长短各有妙用,在他手中所向无敌,他赤手空拳便威震天下,如今将兵器都带上了可见他对岳清明这次出手的重视。 林升笑了笑,便回房将折扇放下,换做了墙上的竹萧。 太学院绿水环绕,西门靠着一条热闹的吃食小巷,柳畔绿水,每到月起,便朱灯高挂,商铺热闹。但是书院墙深,香思的院子虽有参天木笔树的四季粉花相伴,却只有孤灯一盏,而且有逢秋季,院落中几处黄花,倍显凄凉。 香思掌灯,对镜梳头,见得镜中自己虽是冰肌玉骨,但是容颜憔悴,她将床上岳清明送给她的衣物干干净净的打理,有叠好收了起来,偷偷的笑了笑,却又见得孤灯竹影,黄花萧条,桌子上新填的长相思词牌,墨痕只半,却也写不出什么来。突然听见屋外传来一支箫曲古调,深邃悠长,香思竟然喃喃唱起:“朝雨裛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盃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正是阳关三叠的曲调。 香思惊然出户,看见花树上,一个青年公子一袭白衣,手持竹箫坐在树枝上,背靠树干,轻轻的吹着曲子,定睛一看这个人容颜姣好但是带着白玉面具,露着嘴和下巴,安静的看着香思,似一轮明月拂照着她;这个人正是今晚要去醉月楼盗金人的岳清明。 香思安静的笑了下,平和的点下头去示意岳清明;岳清明道:“身上的伤好些了吗?”他从几丈高的树上翩然落下,如同一片羽毛轻功让人羡慕。 “嗯,今天听说你要去醉月楼。”香思问到。 岳清明很自然的坐在香思屋外的台阶上,背靠栏杆,看看星空,香思亦是自然的做到他的身边,淡淡微笑同样看着星星。 “对,金人来了就会向我大宋要许多贡品,我挟持他是想让他们少要个几十万两银子,毕竟这些钱财都是出在百姓身上的。”岳清明道。 “听说,听说,这次事关两国邦交,出动的兵力会更多!你不会有事吗?”香思道。 “你院子中的树很漂亮。”岳清明不回答她。 “是啊,她叫微子木笔,相传周朝微子启在民间走访,换了重病,医者妫衍,为他用此花入药,结果药到病除,从此这种四季常开,参天而立的木笔花就叫做微子木笔了。”香思看着这棵树道:“这种花可遇不可求,我很有幸陪着她走过一段时间。” 岳清明道:“这种花我也听过,王维曾经赞曰:‘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香思双手合十轻轻抻了个懒腰,不经意间竟然将手臂整个翻转,岳清明再看她的纤细的腰肢如同是没有骨头一般,便道:“你会武功。” “嗯,对!被你发现了!”香思站了起来。 岳清明道:“看样子,你的柔肢功夫很厉害,我走过江湖好像没有一个人胜过你。” “恩,这功夫有一半是天生的,我生来瘦弱,身体也软的紧,不需要怎么太练,就能这样。”香思随便向后一抬腿,竟然就能将臀部靠在后脑上,而且幅度还能更大,而且她体态妖娆婀娜,玉腿晶莹纤细男人见得哪里把持的住,岳清明这般的男子也不由痴了。香思不知为何心中欢喜,竟然跳起舞来,汉人速来能歌善舞,且汉舞翩若游龙,矫若惊鸿之姿,冠绝千古,后世难追。香思这一舞真可谓是: 玉柳烟波仙子游,霖铃翠雨点荷舟。 粉弄青摇萍叶摆,红酥妙手妒花愁。 清风扫落芙蓉畔,明月依稀照绸缪。 荆山洁壁少颜色,玉骨冰肌羡随侯。 妖娆体柔红绡妒,汉水长思寂寞流。 细腰浮波惊春梦,妙乳软羞丰馒头。 玉腿纤细非凡物,酥体纤纤命娇柔。 但惜红颜不长驻,西风总将岁月抽。 他朝若尝云雨时,万红落尽血难收。 相得江山莫相换,江山常在水悠悠。 岳清明赶忙醒过神来说道:“我该走了。”心中忐忑:“若不是真的有了心里准备,怕是十个柳下惠也要一同要了她,这么漂亮的姑娘就是太监见了也会惦记!” “走!我下次,还怎么找你!”香思略有不舍,眉间的哀愁醉的人心中激荡;许多年了,当她身边的朋友不多,所以每一个她都会倍加珍惜。 岳清明道:“想见我的时候把红布条挂着树上的枝头,我看见自会来的。” “真的?”香思喜出望外,她心知岳清明乃江湖游侠,哪里有时间为了她一个小女子奔波,而汉人一向一言九鼎,江湖更是讲究,一旦做出承诺,就是极大的情义。 岳清明点了点头:“嗯” 香思眼眸明晰,道:“你,等我一下。”香思跑出院子,在闹市的柳树上折了一根柳条,又跑回来,跳了跳折下一朵木笔花来,一并放在岳清明的手上道:“这个给你,多保重,官兵很厉害” 岳清明点了点头,将柳条放到了怀里,轻轻一跃奔着秋月飞去了。 香思见他走了从袖中拿出鲜亮的峨眉刺来,喃喃说道:“但愿有重逢,完颜亮对我全家之死关系甚大,你虽不知,但是要多谢你替我出气。” 秋风瑟瑟,吹在香思极为单薄的身上,她不由打颤,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让她不由看着这颗木笔树,她回到房间掌起烛火,镇纸压住宣纸,用漂亮的瘦金体在上面写下了《古诗十九首》中的一首诗: 庭中有奇树,绿叶发华滋。 攀条折其荣,将以遗所思。 馨香盈怀袖,路远莫致之。 此物何足贵,但感别经时。 这回算是写完了,各位看官每次有灵感的时候,都是在后半夜,作者也是蛮辛苦的,欢迎大家收藏和评论,谢谢诸位捧场了。把你们喜欢的角色和理由写在下面还有对这片小说的评价,就有机会获得作者提供独家的好礼哟~ (没有注明作者的诗,一般都是我写的,写的不好欢迎扔砖) ------------ 第一章 故事初始 第八回、重开新赋话杭城  钱塘江畔,波浪滔天,苍山翠竹,宝塔禅院;见得街市红灯多挂,划桨楼船,采莲少女,水影银湾。临安到底是江南水乡,所以江面上水利兴盛,尽是些水利水车,各个巧夺天工,样式繁多,各有妙用,只可惜时日更迭,有些已然叫出不名字。 醉月楼依得青山江畔,窗外六和寺六和塔,面对钱塘江,每逢秋节当时观潮圣地,楼中设有瓦舍,戏台讲的多是传奇故事,唱的多是词曲文章,就算是今日有官兵戒严,生意依旧是兴隆顺畅,且来看热闹的百姓愈多,更是填了几分热闹在其阁楼之上。 完颜光英一行人在数千官兵的护送下到了这里,见得桂子飘香,荷花百里,接天莲叶,不由得心生赞叹道:“哈哈,早就听闻我父皇说什么,柳永词中:‘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今日总算见得啦!”这完颜光英今日被陆游和岳清明二人闹得,没有去西湖,若是到了西湖见了曲院风荷之景怕是只愿老死在那了。 秦埙道:“正是,正是,殿下今天等我们抓了岳清明,明天再去西湖玩玩,西湖的荷花更绝啊!” 完颜光英大笑:“哈哈,好呀,好呀,秦埙这醉月楼可有女人” “有啊,有啊,只要殿下喜欢什么样的女人都有。”秦埙道。 完颜光英听了这话拍拍圆滚滚的肚皮,抖了抖身上久不洗澡的骚臭,便兴致勃勃的和秦埙去了醉月楼里,他看见时俊等宋军战将都到了,心中自认有底,便很是开心。他见时俊手按宝刀,便去问道:“哟,时将军你这刀不错啊,可否借我一看?” 时俊横眉道:“借便借的!” 完颜光英将刀拔出,见得刀纹深邃,寒光逼人心生爱慕道:“你们汉人有说法,说宝刀赠英雄!将军你看我怎么样?” 却听时俊道:“自然是宝刀赠英雄,所以我这宝刀原虽岳元帅埋在荒塚里,也不愿意把他赠与豺狼!” 完颜光英大怒知道自己被骂做豺狼,甚是愤怒,但是知道时俊厉害却有不敢造次,便道:“将军可是在说我?” “有牙,杀人的是豺狼,只知道云雨和吃粮食的是瘟猪和硕鼠,我这把刀,只要不是人的都杀过!”时俊一把将宝刀夺回,与身边军士道:“你去将这刀用水洗净,好生擦拭了,今日宝刀脏了,我七日不用它!”旁边军士双手持刀,便退下了。 完颜光英在这里吃了个哑巴亏,便也咽了下去。“与众人步入醉月楼,楼中画梁雕栋,朱灯长挂,见得楼中有荷花池,荷花池中有舞台一座,歌女于戏台之中,手抱琵琶,羞掩玉容,转轴拨弦,素指如葱与一众食客引吭而歌道:苏武留胡节不辱,雪地又冰天,穷愁十九年。渴饮雪,饥吞毡,牧羊北海边。心存汉社覆,旄落犹未还。历尽难中难,心如铁石坚。夜坐塞上四听茄声,入耳动心酸。 转眼北风吹,雁群汉关飞。白发娘望儿归,红妆守空帏,三更同入梦,两地谁梦谁?任海枯石烂,大节定不少亏。能叫匈奴惊心碎胆,共服汉德威。” 这曲子加上汉家唱腔,这金人自然听不懂他们唱的是什么,这些人虽是戏子但是各有规矩,就算是戏子也讲的民族气节,所以这苏武牧羊肝胆气节的长段,话本自然是瓦舍里少不了的,而那一众看官见得这歌女声音极好也是不由赞叹,一富人身着绫罗道:“安九姑娘唱的好!” “就是,就是好一首苏武牧羊曲!”却听台下掌声雷动,原来今天跟着金人来使回到宋境的辛氏少侠也来了,他不知为何不与金人同行,独自一人一身青色直裰,手按宝剑坐在台下与他隔坐的人中正有一人身背金鞭神采奕奕,正是呼延午;二人并不相识,只是互见气场,都以为是江湖人士。 完颜光英在二楼两侧廊桥向下看去,见得荷花池中台上风姿绰约的安九姑娘,不禁起了歹意与迎接的小二道:“叫那个女人来见我!” “客官您有所不知,这安九姑娘词曲精通,是临安府有名的才女,不过府也不做皮肉生意!”小二道。 秦埙也是须眉男儿气却的如同清朝的太监一般与小二道:“你这没用的小厮!你可知我们是谁!我乃大宋堂堂礼部尚书!这位乃大金堂堂太子爷!我说做得就做得!给我开好上房,备好酒菜!再叫安姑娘和其他几位姑娘过来陪酒!听见了吗?” 小二不答,给了其他伙计一个眼色,只见一个身材瘦弱的老书生,挤过人群从楼梯,在狭窄的走廊见了秦埙和金国太子道:“地方狭小不便施礼。”这老板身后有跟着七八名看似做皮肉生意的舞女。完颜光英见得如此美女,眼睛都绿了,看看这些舞女,身段妖娆,肌肤细嫩,眉目传情,已然酥了一截,这些舞女的身材尤为曼妙,看着这些女子细长的玉腿,柔媚的纤腰,乌黑飞扬的长发,就是见惯倾国倾城的后宫的皇上也会把持,不住虽然皇帝只是半个男人。 秦埙看着他山羊胡子一身黑衣半臂褙子,头戴黑色冠帽唯唯诺诺的,就与他道:“陆仁贾!陆老板,你们是怎么搞得!让安姑娘来伺候就这么难吗!” 陆仁贾恭恭敬敬的说:“诶哟,大人您有所不知,我们小店走的高雅经营,所以不做金人生意,还望莫怪啊!” 完颜光英一路上连着吃瘪,现在已经憋着火,听得他这么一说,一把上去拎起陆仁贾的衣领就要打,陆仁贾忙说:“哎哎哎,大爷饶命!饶命!这事情我做不了主,接不接客都是姑娘们的主意!”楼台上的姑娘心知她们虽然流落风尘,但是气节总是有的,一齐道:“我们不做金人的生意!”言罢一齐扭头回屋,完颜英光见的这多美人都走了,心一下子就凉了下来,宋人军队自然不会毁坏百姓的,但是完颜光英带来的金兵不一样,他们最爱杀人,这次来到宋境他们许久不去欺负人憋坏了,听得令下,十几个金人拿着刀,便开始在大厅里驱赶客人,砸东西!众客人吓得纷纷落跑,呼延午速来耳朵尖,听得他们对话,便要准备动手! 秦埙耳旁对完颜道:“太子爷,别把事情闹得太大,别忘了今晚我们还要抓岳清明呢!” “对啊,对啊抓岳清明要紧,这个人胆敢冒犯我,对对,还有陆游,秦埙你和我明天见了赵构,要替我好好参他一本!!”完颜光英道。他便将这老板放下!与他说:“你是这里的老板,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赶快把这些女人叫到我们房间来伺候我” 却听得楼下黄面先生,和安九姑娘出传来琴瑟之声,老板与二人对视交换眼神,见安姑娘眼神坚定,明白了些什么便忙点头:“好好好,就如大爷所言啊!!”金人放下老板道:“最好的房间在哪里!” 老板道:“在八楼!” 金人随从将领大怒,但是汉语说的糟糕道:“你的,在戏耍我们的干活!太子爷金贵!八楼怎么去!” 老板笑道:“我大宋有水利升降梯,各位客官只要站上去,立刻就到八楼!” 原来这醉月楼依水而建,不无道理,这楼面水一侧,有一个大水利机关,是一个直径数十米的巨大水车,因钱塘江水水流而转动,水利机关带动屋内齿轮旋转,齿轮绳索互相联动,加上滑轮的和闸门的运用便成就了这可自动升降的水梯,而因为这水利机关传动提供了巨大动力,他们的后厨便可通过自动旋转的风扇,排除油烟,而室内也因为这水力驱动,有巨大风扇作为排风口,另外水利转动更可用来做磨坊,这家醉月楼的面粉,米粉也不愁了。而南宋如此的水利机械比比皆是,数不胜数。 这水梯和后世电梯是一个效果,不过一个用水,一个用电罢了,金人哪里见过,心中欢喜便上了水梯奔八楼去了。 这些瓦舍妓人见得金人和秦埙在楼上等着等候,赶忙各拿行李跑到后院,但见老板在后厨院落拿出一包银票来,还有很多琐碎银子,与众人道:“我陆仁贾,虽然是个生意人,但是盗亦有道,何况做买卖的,如果我们做商人的连良心都对不起,那还怎么做生意,更对不起国家!各位今天把钱各自分了去!醉月楼就此散了吧!” 安九和说书的黄脸刘三,和一众小二,歌舞女子几十人纷纷不舍,各有气节只听小二眼道:“老板,这次我们走了您可要,多保重但愿我们还有在聚首的日子。” 刘三道:“诶呀,想我大宋文昌德盛,怎么偏偏从上头先开始坏了呢?倘若这当官的能护着点儿,我们市井百姓也不至于如此!” 安九面带愁容行了万福礼道:“三哥,有道是上行下效,倘若我大宋都如这秦桧一家如此腐败下去,我们这些百姓的气节也总会被消磨光!” 黄脸刘三一声感慨,背上行李,摇着折扇长扬而去:“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汝,莫我肯顾。” 陆仁贾一声叹息苦泪道:“靡室靡家,猃狁之故。不遑启居,猃狁之故。” 听得大厅传来声音道:“先生莫走!” 众人抬眼一瞧正是呼延端阳。 安九大喜认得呼延午听她道:“端阳!” 呼延午上前抱拳道:“陆仁贾老板娘,刘三哥,安九姑娘。” 众人心喜,深知呼延午武艺,听得呼延午道:“大家莫慌,我和林升常来此处听曲,看戏,诸位也都是在下的朋友,都是汉人有难理当相帮,不分彼此!诸位一会只管照顾生意,今日有我呼延午在,如果金人再敢对你们放肆,我的掌下可没有活人!”却见呼延午一掌拍在后院的磨盘上,一声巨响,将磨盘打的粉碎,便大惊道:“啊....我赔,我赔!” 醉月楼高十二层,在临安算是较高的建筑,与六和塔相对而立,如同黑夜中两个巨人,却见顶层琉璃瓦上出现了两个人,月光流金瓦,双侠临清风。 穿白衣服带面具的俊朗少年便是岳清明,而瓦上还坐着一个曼妙少女,一身黑衣,黑色的面具赶住上半面脸,却露出那樱桃般皓齿朱唇,面具中那传情双眸,少女的身材美的让人窒息,腰肢纤细不盈一握轻轻一弯便似要断了,双腿被黑色纱绸裤子贴着肌肤套着,纤细柔长,胸脯酥软,玉颈流芳,男人见了她的身子便会有立刻发泄情欲的冲动,清风吹起如丝的秀发,在空中漫舞,她像月中走出的精灵,竹林中穿梭的妖精一般,让见过她男人,永生铭记。 “喂!大侠~你怎么不看人家呢?”少女一说话,声音更是让人整个酥了,如此好听的声音,恐怕天下也就只有香思能说得上来。 “我...我...我怕我现在就要了你!”岳清明这般气定神闲的男子也安奈不住了。 “你,是因为人家的身子很漂亮吗?那就,来把我撕碎吧~把人家下面弄得,鲜血直流,让人家痛的不要不要的,好吗?”女孩站了起来,迈着纤纤玉腿在屋顶将身子贴在岳清明的身上,吹了一口气,一阵清香扑鼻而来,岳清明已然是安奈不住了:“.....” 岳清明看看瘦弱却完美的肩膀,要摸她的手已然按耐不住,岳清明知道,他只要一用力,少女的肩膀就会断,可是面对如此姣好身材,和摘下面具也一定回事不可方物的容颜,彻底心软了。 “摸摸,我的头!” 岳清明摸了摸,却见这少女,眼眶已然湿润了,她道:“嘻嘻,你已经是坚持最久的一个了!” “江湖今年才出道的女飞贼——小妖精,我还是知道的,听说你上了江湖榜的美女榜,碾压了蝉联第一三年的陶凝儿,今日见得果然名不虚传!”岳清明手背后,攥着玉箫,腰间别着折扇,看着小妖精。 “诶,你干嘛!你岳清明的轻身功夫,江湖排名第一五年!你要是想要强上我,哪里拦得住!而且你一直有一个妙手公子的绰号!我自然是拦不住你摘我面具的!但是我敢保证,你没经过我同意,摘掉我面具的时候,就是我香消玉殒的时候!”小妖精装作蛮横! “你这女子,却也顽皮!盗亦有道,你不摘我面具,我便也心安了。”岳清明道。 “切,谁稀罕揭你的面具!你有不是江湖公子榜,最好看的!”小妖精道。 岳清明道:“哈哈,这个我还真不关心,江湖上最好看男子是谁?” “哎,是一个和江湖有点交集的平头小子!叫林升!说了你也不认识!”小妖精无奈的撅噘嘴。 岳清明听了大笑不止:“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妖精道:“说你不如人家,你还笑上了!不思进取! 诶,你见过陶凝儿吗?” 岳清明道:“见过一次,去她们家偷东西。” “诶,怎么样?”小妖精道。 “不怎么样,要是比宫里的贵妃们,还是漂亮出一大截的,但是我见过一个女生,凝儿她最多比得了人家一个胳膊!”岳清明道,他话中之人就是香思。 小妖精笑了道:“比我如何?” 岳清明道:“恕我直言,比身材的话半斤八两,可能是你要好一些,因为她穿的没你这么少,但是论容颜你决计不会有她那般。” 小妖精道:“好吧,想炸我看我的脸,做梦!岳清明,你可知道我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吗?” 岳清明笑了笑:“哈哈,当然知道!我岳清明在江湖上有多大名气我很知道,你要抢在我的前面把这件事情办了!这样一来你在江湖上的名号可就把我盖过了!” 小妖精笑了笑:“嘻嘻,真不要脸~名气还能大过‘游龙鞭’呼延午?其实还有一个....” 岳清明突然眼神锐利道:“我知道了!” 小妖精猛然心惊!却听岳清明笑着说:“惩治金人咯” 小妖精一脸坏笑,流动明光的眼神轻轻飘着岳清明在,自己提了纤腰,站在房檐望着楼下:“自作聪明!订好了,等我拿下完颜英光,请你吃饭,当我欠你一个助我扬名的人情!” 岳清明看着她,走到面前将手中的霹雳弹给了小妖精道:“你这个小妖女,水.很.深!你个子不高别淹死!” “淹不死!但是想一想,如果失败,我这么娇小冰清玉洁的身子,就一定会被那么多得雄壮的脏男人~疯狂的糟蹋!想一想,我腰这么细,我的胸,我下面还那么嫩!真的!真的,死在他们胯下也很可怜的!想想我娇.喘的声音!撕心裂肺的惨叫!他们那么粗暴的对我,说不定我的柔软肚皮,都会被他们...被他们弄穿!我的酥软的胸也一定....会被他们捏爆的!到时候你见到,我被玩弄的没有人样的尸体,就后悔去吧!”小妖精可怜楚楚的说,而她的声音是那么的醉人。 岳清明道:“行了,行了,万一你成了呢?卖弄风骚也要适度,不然我若真安奈不住,现在把你扑倒,你这么娇小的身子,经不起几次折腾!” “嘻嘻,不拿你寻开心了!成了,这临安府又要开始一段新的传奇了!”言罢小妖精从楼上一跃而下。 岳清明坐在楼头摘下面具,露出那如明月照雪,似春风玉树的脸来款款道:“若是新的文赋,那主人公也会是我。”岳清明面具下神秘的脸正是那太学院的林升,林云友。 这第一章风云初起,没想到八回还有些问题没有交代,不过第二章总会见分晓,自然会有第三章第四章直到故事说完为止,而这八回概括便是律诗一首: 《临安怪盗》第一章,回合诗 银波澹澹月华升,影落林间霜叶红。 归雁飘然惊倩影,寒庐自在匿侠踪。 夷狄总有豺狼意,侠士长存将相风。 夜唱阳关折玉柳,重开新赋话杭城。 第一章结束了,不过很快就发第二章,林升是岳清明的事情各位看官都想到了吧,看的可还满意?如果能打赏希望打赏一下,不打赏就给个收藏和评论吧,谢谢大家的支持! ------------ 第二章 相逢不相识,只作长相思 第九回、相思苦  醉月楼高有百尺,岳清明本就是轻功极佳,见了那小妖精从楼上一跃而下的勇气,点了点了头道:“嗯,这丫头的轻功还不错,江湖上能排进前十呢。” 岳清明在白天时试过完颜光英的功夫,他虽然是金人不懂中原武功,但是也是军伍出身,有一把子力气而且懂很多杀人的招式,而且在金人地界从小便锦衣玉食,自然天生的大力,且武功有拳怕少壮,一力降十慧的说法,若论打斗起来,这小妖精的武功多是花哨虚招未必能胜他,而且她是个纤弱少女,力气是极小的,所以未必能成功,岳清明笑了笑,便也一跃而出,不知去向。 秦埙和完颜光英进了上房,周遭军士和金人随从分开来站,醉月楼外为了数千宋军各执利刃,严阵以待,且宋军临安禁军都是杨沂中亲自教出来的,战力十足,反倒是完颜光英带来的几十名金人亲兵,自负傲慢,懒散懈怠,在上房门口护卫。 而醉月楼内的顾客也被官兵围住,生怕岳清明混入其中,不敢放走一个,呼延午和辛家公子也正在其中。 时俊楼下换了一把宝刀,站在军士之中,见得呼延午双鞭在背,人的这兵器,呼延午双鞭虽各有百斤分量,但是其由乌金所铸造密度极大,却也不过手臂粗细,他也见得时俊,二人速来有隙,见得呼延午道:“我当是何人护卫金贼,原来是你急先锋时俊啊!怎么保护金人也做急先锋?” 急先锋是时俊的绰号,因为为人,横的紧,且性子急躁,刀快如电便也得了这个绰号,时俊也不爱保护金人,无奈职责所在他道:“哼!呼延将军,阁下身藏利器,莫不是也要暗中保护金人!” 辛家公子一旁按着宝剑不由说话,他此行的目的确实是暗中保护完颜太子的,但是他心中不愿见得如此便想找个机会打打无赖,只要是能起到和保护金人不相干的事情他都乐意奉陪。 “哈哈,将军!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这位壮士安稳的在此听戏,你却说他深藏利器,保护金人!今日身怀利器的还有我辛弃疾,是不是我也在暗中保护金人啊?”辛家公子拍案而起道。 时俊见有人不服,便手持宝刀道:“大胆!你这小子是不是想同我比试比试!” 辛弃疾道:“哈哈,男儿尚武,比试比试又有何妨!”我看你手中的刀并不趁手,我也不用我的剑,可有其他兵器借我一用!” 呼延午本想借他金鞭,但是一想呼延午这金鞭想事高宠岳云在世才能舞动,怎好能借一个白面小子,这小子想来也只有林升一般年纪。 却见时俊一跃而起:“哪里有你废话!”他虽换了唐刀,但是刀法依旧,只听的宝刀出窍,肉眼没见刀影,双耳之听刀声,这一刀就对横砍而去。 呼延午不由赞叹:“好俊的电光刀!” 却见辛弃疾宝剑已然拔出,时俊刀锋未到,辛弃疾这剑便已经到了咽喉!呼延午大惊:“这剑,居然比时俊还快,后人发而先人至!” 二人刀光剑影相互叠交,在莲花池上上下翻飞眨眼间,便斗了二十回合,林升混迹人群之中,换上了小二服装,见得二人功夫不由赞叹:“这时俊武功我已然比不过,现在这个辛公子的剑更快,他和陆游若是相遇必是一时瑜亮啊!” 时俊和辛弃疾交手之中,见得辛弃疾的剑法太过癫狂,虽有破绽,却像是给他设的陷阱,他若挺刀之入,辛弃疾的宝剑寒光必然,将他咽喉一剑刺入,且辛弃疾的剑锋实在太快,不给他丝毫分神机会,但见对面剑若游龙,在空气中嗖嗖乱响,时俊快刀赶忙迎战,刀剑相交的声音如风铃一般,火花四溢,一众军士不由叫好! 只见辛弃疾剑锋胜电,剑气如光,飞身一剑直刺时俊面门,嗖的一声,时俊架刀而拦挡在脸上,哪成想这剑刚奔面门,下招又入腋下,不及反应一剑撩过耳畔,气势凌厉,嗡的一声,又如心口,招招致命,时俊惊的心中直跳。 辛弃疾刚用的一招叫做:“奔流到海”剑快的紧,并没用完,若是全都使了出去,时俊恐怕会被就地刺死,这剑法承自诗仙李白,所创的“太白十三剑”李白十五好剑术,三十成文章,剑术可谓他除了诗道外的又一绝学,可这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十三剑说十三只是需指,但是李白以诗入剑,以剑入诗,一句诗便有一种剑意,一种剑法,李白有生性洒脱,悟得其中剑术道理便不拘泥与招式,正所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剑法亦是讲究这出招大气自然,辛弃疾得了剑中真意,虽然并没有全部领会,却又加了自己的豪气进去,这剑法浑然天成,雄健豪迈,高绝无比! 相比之下时俊凌厉的刀法就逊色许多了,但是他也不敢怠慢,他深知如果稍有疏忽,对手就会要了他的命,他刀如急电,身似猿猱,侧身一刀双手劈想辛弃疾的咽喉,辛弃疾的脖子眼见要被砍断,赶忙使出“玉壶灯转”身法转过,反手一剑,又刺时俊小腹,时俊大惊,不想这辛弃疾竟然如此聪明,居然使了个巧劲,他赶忙腾空,打了个空翻飞过褐色方桌,哪知辛弃疾瞬间宝剑跟上,再刺腰腹;时俊见得桌子一脚将桌子踢起,挡住此一剑,谁成想:咚咚咚...,居然把桌子此处了十几个透明窟窿,时俊这才明白辛弃疾刺的一剑,其实是如蛇信般的,一剑就有七八剑,时俊只道狭路相逢勇者胜,他便不管不顾了,这多官兵在他一个将军,若是输给后生哪里能行!其实这些禁军见得状况都对辛弃疾暗自佩服,时俊输在如此高妙的剑下也不丢人,但是他好胜,哪里原意,便使出毕生绝学,“霹雳弦惊”来,但见他放弃刀法中的防御,鹞子跃出,在空中如陀螺一般,疯狂旋转刀锋做遇见无不摧毁,辛弃疾道:“好个不杀人,就会被杀的招式!看了今日只能有一个活着了!” 辛弃疾自有自信剑声阵阵,嗡嗡~呼延午道:“不好,这辛弃疾剑法如此高绝,我若懒散迎战,百招之内也不能胜他!他若出手,这时俊虽勇和他斗上五十回合已然吃力,若是只攻不守,生死一瞬,时俊会被当场赐死!” 呼延午见得此景,见得地上红灯被一根木棍挑着,心中有数,捡起灯笼,一步蹬在板凳上,飞了出去!却见二人时俊和辛弃疾刀剑相交,各用利刃直入对面咽喉,哪成想辛弃疾的一剑可同时刺出七八剑来,时俊眼前万剑虚影,只能忍死!却见的呼延午在二人之间瞬时出现,一手握住时俊手腕,一用力将宝刀夺下,另一手伸出灯笼杆,挑在辛弃疾的剑上心中一惊:“好沉的剑气!”嘣的一声将宝剑挑飞出去,咚的一声钉在二楼雕花梁之上。三人落地,各自无恙。众军一众看的傻了眼,他们看不出门道来,有些只知道还是呼延午功夫高些罢了。 时俊大惊深知是呼延午出手救了自己一命:“多谢呼延大侠出手相救!”施礼:“平日,平日多有得罪还望恕罪!” 呼延午道:“哈哈哈哈,无妨无妨,我平日也是蛮横无礼,你看不惯我正常!你可要多谢谢,辛弃疾兄弟手下留情啊!” 辛弃疾看看呼延午手中的灯笼安好;看看房梁上的青锋宝剑,心中久久不能平息,想之前生死一瞬,他也是用了十二分的力气,谁成想,呼延午一出现仅仅用一盏灯笼就将这宝剑拨飞。他见得呼延午有意和解便道:“哈哈,哪里哪里!还是呼延兄台的降龙掌厉害啊!龙都降得,何况我和时兄两只猛虎啊!”呼延午会丐帮绝学降龙十八掌,与丐帮颇有渊源,但是降龙十八掌少见江湖,居然被这辛弃疾一眼识破,他只道这人好见识。 呼延午谦虚道:“哪里是什么降龙掌,我不过是喝多了,拿灯笼挑着玩罢!” “哈哈,好一个醉里挑灯看剑啊!小二上酒,我今天要与二位痛饮一番!”辛弃疾一招和小二,便见得林升了。 呼延午道:“诶,贤弟,你咋在这?” 时俊道:“诶,林升!你小子,勤工俭学倒是来了个好去处!这醉月楼可不少赚钱啊!!” “哈哈,是啊是啊!见得如此惊天一战,想必传了出去各位都要名声大噪啊!”林升正愁没法回答,他就是岳清明,本欲化妆成小二,将金人酒菜里暗下迷药的,谁想出了这般情况。 辛弃疾道:“这位兄弟是?” 林升道:“在下林升字云友,见过辛兄!” “哈哈哈哈,原来你!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你的题临安邸,我昨日在三潭印月处还见过!!而且你那妙笔丹青绝不输魏晋名家啊!!”辛弃疾素有词中之龙,今日见得林升欣喜过望,他向来以文会友的。 林升摇摇扇子,当小二也不忘了耍帅的扇子道:“辛兄过誉了,在生子如孙郎的气度下,我这些不过是皮毛而已。” 辛弃疾道:“今日实在是开心,我辛弃疾本以为天下无人,自幼习武也算是一县无敌!不想回到故国,方知自己是井底之蛙,今日见得呼延兄时兄和林兄弟,方才知道什么是高山!” 四人都是青年才俊,大有相见恨晚之感,虽然知道今日有要事,但是也是各吃了一碗酒,却听林升道:“三位,先吃着,小弟碍于身份,不便多留,改日定当请诸位一聚!今日便先告退了!” 时俊道:“对对对!你现在是小二,不能和我这般!” 林升于三人作别,呼延午心知中揣摩道:“这小子,刚才还说不来的什么时候又成了小二了?定然有古怪!我与他相交多年,见他行为处事,虽少涉足江湖,但是气度分寸是常人不可比拟!他莫不是.....” 便回头看了林升一眼,林升与其对视摇摇头,有点了点头!呼延午恍然大悟,便又和这辛弃疾和时俊二人痛饮起来。 林升端着一坛子酒到了上房门口,与金人守卫道:“各位远道而来,都辛苦了,掌柜的让我给诸位尝尝这上好的绍兴女儿红!” 这些金人上午就想喝,因为陆游发怒没喝到,现在是喝到了,想都没想几十个金人各自痛饮了一碗。林升笑了笑进了一家房门。立马听得楼外一名汉子叫喊道:“大家快看,岳清明来了!!” 一楼时俊大惊,与二人作别道:“要务在身告辞了!”率领一楼一众官兵出门追击,居然将醉月楼整个留给了几十名金人,看的出来,偷金人的事情时俊也想帮忙。 呼延午装装样子,和辛弃疾一并与他告辞:“辛兄弟,今日我也有要事,我也告辞了!改日定然请你过府一叙!” 辛弃疾本是要暗中保护的金人的,他道:“呼延兄,等我送你!”于是暗中将自己的任务和呼延午说了,正好趁着送呼延午的借口也跟着溜了。 辛弃疾生在金人统治区域,胡人压迫中国人厉害,先侮辱文化,后禁锢思想,金地之人,比之宋人少了些人文主义的情怀;他常听的金人官僚辱骂汉人圣贤,又用蛮夷思维讽刺中国人所本来之思想,又把中国根本之思想加以歪曲,平日里只讲什么物竞天择,拳头大,杀人多才是硬道理的鬼话,把仁义道德,礼数修养都丢到一边,搞得北地青年以不仁不义,不知廉耻,不知礼貌为荣,北地大儒稍微谈及仁义,衣冠,学问之事便被扣上个妖言惑众的帽子,乃至金国文论不畅,百姓愚昧。 辛弃疾身感其祸,他深知天下并非赵宋之天下,当然更非金人之天下,而是百姓之天下;若是仿造五胡乱华这般铁腕屠杀,焚毁中国之先进文化,连金人入关对百姓的屠杀和文化的摧毁不承认,忘记历史,空谈和谐,这国家谈何发展呢?中国人受胡人压迫时间久了,积怨已有,金人的通知若连百姓都不尊重,那内乱还会少么? 这些辛弃疾都在看着,故而他便定下南归故国的愿望,他更想如岳飞一般重领王师,收复故国,他深知只有以汉学天道,明明德,主生养治世,这天下方可太平,百姓方能真正安居乐业;若是以蛮夷这般屠戮,禁锢,物竞天择,涸泽而渔的思想对待天下,天下或许会太平一时,但天下将会彻底沉沦。 今日所见让辛弃疾不由对江南这人杰地灵之地深深敬佩,他到了晚年也对今日与呼延午的这一招切磋记忆犹新;辛弃疾暮年中回忆年少戎马不由得写下千古绝唱——破阵子: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大宋的军队在时俊的带领下边全数离开了,而阁楼门外还有数十名金人,也被岳清明灌了放满蒙汗药的酒,而最后出手的任务自然交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妖精手中。 小妖精这女子轻功确实高明,她一身黑色的紧身衣,在黑夜中,如一只灵猫;飞檐走壁,在醉月楼的屋檐上不出一点声响,却见她玉足请迈,纤腰巧拧,动作如仙女曼舞一般,就到了这八层上窗外,轩窗处,原来完颜光英根本没有轻敌,他已然在微微翘起的窗口洒好了,硫酸粉,小妖精哪里知道,手上戴着护指手套,她玉指如葱,轻挑窗户,怎想硫酸触及手套,她赶忙甩手道:“这金人在北方,别的没学好,把墓葬防盗技巧学来了!八成在北地没少盗我们祖先陵寝!” 却见硫酸坠下,将她的乌黑丝裤滴了一下,小妖精的裤子居然破了个大洞,漏出白皙滑.嫩的肌肤来。她心中只道不能轻敌,于是伸出粉嫩的舌头来,舔舔手指,将窗户捅破,偷偷看看屋内情况,听见秦埙和完颜光英谈论如何将大宋的贡品再翻倍的事情。 “诶呀,他怎么可以这样!亏他还是中国人叻!这么汉奸,搜刮老百姓的事情都干的出来!清明哥哥,要连他一并惩治一点错都没有!”小妖精杏眼明眸正如房中,便惊讶于房间中的布置,原来当中都是带钩子的网弩和奇门暗器,她若冒然进去抓人无异是小兔子,被老虎一口咬住,她气定神闲道:“这大宋房屋可是有排气孔的,可难不倒我~” 她跳上外房梁,身子美极了,软软细细的腰肢,垂直修长柔软的长发,加上那双男人看了就会垂涎的纤软玉腿,全天下可能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娇柔性感,却又空灵曼妙的女孩了。 那排气口在房梁边上,也就四五寸长宽,这女子依仗身姿瘦小,软功似媚狐,竟让将身子轻松顺入,且自如穿梭其中,见她这功夫想来世上的男子根本学不来,而女子也只有像她这般的了。小妖精体态轻盈,腰如雌蜂,跃若锦鼠,悄无声息的落在了房中。 可是她的心脏突然猛跳一下,原来她已然落在通风下的机关下,机关都是如酒杯粗细的箭头,寒光四溢,蓄势待发,稍有用力恐怕就可以将这举世无双的美人,攒射成一对烂肉。 小妖精的心中开始害怕了,她的想来和太学院香思差不多年岁,还是个娇弱少女,一众弩箭锋利无比,一直最尖锐的已然动了一下,将她的玉颈划出一道红珠来,鲜红血液一点一点的滴在地上,索性她身姿太过轻盈,若是寻常少女踩着上面也触发了机关,她却只是让弩箭动了一下,但是这一动无疑就是噩梦,对这小妖精来说,更可怕噩梦才刚刚开始....... 各位读者请不要取消收藏,我的小说过年也会更新的,不过不定期,年后会差不多两天一章,或者是一天一章的。 突然出现的小妖精身份神秘,她面对胳膊比她腰都粗的高大猛男会出现什么令人意想不到事情呢? 而本章名叫相思苦,究竟有事为何?莫不是再有一手词为章回目录呢? ------------ 第二章 相逢不相识,只作长相思 第十回、独醉泪痕干  “嘘!有声音!”完颜光英道。 上好的客房里满是各式暗器机关,完颜光英与秦埙对坐在圆桌上,等着大鱼上钩。 完颜光英缓步去屏风后面搜寻,巨大屏风上绣红梅傲雪,漂亮的紧;完颜光英深知暗器厉害,不敢急忙,将屏风悄悄挪开,突然一惊道:“怎么没人!” “殿下莫不是太多惊心了,房间一惊布置好精巧机关,那几个床子弩只要出发,任他如何钢筋铁骨也会被射成一滩肉泥。”秦埙笑道。 “哈哈,也是也是!我说秦埙大宋这多娇滴滴的美人,最漂亮的是哪个?”完颜太子道。 秦埙笑着摸摸他的胡子:“嘿嘿,殿下您这可就问对人了,这大宋最漂亮的女儿家要论身材相貌两年前最是让男人欲罢不能的是五湖巨贾陶朱的女儿,陶凝儿江湖上男子没有不喜欢的!她为了防止被骚扰,上街都要带面纱的;可这两年却是,临安有女初长成,瑶宫粉黛无颜色啊~那陶凝儿和这个女子比,能及得上一只胳膊便是她的造化了。” “临安竟有如此女子!”完颜光英道。 秦埙指的就是香思,香思的芳名在王公大臣中传开有几日了,所以才会被两位皇储追逐,而秦埙为了将来仕途顺利自然在两家皇储来回奔走,香思的容貌如何他自然一清二楚,苦恨这姑娘是皇储看上的,否则他便早就将其霸占了去。秦埙笑了笑,用手指在他两撇小胡子让摸了摸,正欲诉说,却见不知何处飞来一只银针刺中秦埙要穴,当即昏倒在地。完颜当即大惊,手拍桌案便道:“是谁!快出来!”双脚起身,四处搜寻,门外金人已然被这蒙汗药放倒,他浑然不知,本想亲兵能进来助战,谁知喊了半天竟然全无动静。 他的眉毛本就剃光,肥硕的脸盘加上剃的歪歪斜斜的辫发异常狰狞,完颜太子见过岳清明手段不敢怠慢,却见的一个纤瘦的黑影从房梁瞬间越过,像是阳春燕子,轻盈飘逸,他不敢怠慢,在客房之中四处搜寻,所有箱子,柜子用手中弯刀挨个挑开,他这把弯刀可有来头,本是蒙古部落酋长的佩刀,这这部落生性暴虐,远胜金人,在金地作乱屠杀了一城妇孺,完颜太子受命征讨才将那酋长斩首,并获得了他这把能摧金断石的宝刀,这刀虽是蒙古所得实则是三国时期,曹操之子曹彰扫北时所遗落在北方的兵器,而当时蒙古人没有如此铸钢技巧所以便被他们当做宝物所用。 完颜太子大怒!道:“什么!岳清明你难道是妖精!”见他屋中翻遍了所有箱子却也不见人影,他持刀环顾见得心中害怕,见得茶桌上摆放着一个不大的书函,这书函只比婴儿大些,怎能有人,完颜英光却也随手翻了一下,不由惊觉向后一退,见得书函中跳出一个脸戴面具的曼妙少女,黑色紧身衣物,较狐狸妖媚,比玉兔娇柔,胜小猫空灵,完颜心中大喜见得少女体态,身姿一喘一息,风情无限,还以为是店家为他准备的节目。 “天下还有如此女子!”言罢口水溢流,放下宝刀向小妖精扑去。 小妖精身姿太小,不敢硬砰,一个筋斗翻过圆桌,顺势从小纤腰中拿出一对峨眉刺来。 完颜光英见了兵器却也没有回过神来,流着口水道:“好细的腿,好软的腰,这小腰还赶不上本太子的胳膊粗呢~小美人儿,到爷爷这来,让爷爷好好瞧瞧你~” “无耻!”小妖精,眉间轻皱,眼神愤怒却越是好看。 完颜这才知道,原来这厮竟然是刺客,他哪里怜香惜玉,素来远原意做一些辣手摧花的事情,那巨大圆桌有一丈直径,少说也有三百斤分量,竟然被这完颜光英双臂抱起砸向只有六十来斤分量的小妖精,若是打重这个娇滴滴女孩瞬间便会被砸的肠穿肚烂,血肉模糊不可。小妖精心中本就忐忑,这次本就做了必死的决心,哪里虽然心中恐惧,但是哪里能接的住这巨大桌子,她玉手轻起,去接桌子怎想带着气劲,双手刚刚碰在桌子上,就虎口崩裂,鲜血从指间流出,她赶忙附身,手脚并用从地下翻滚道床边,却怎想完颜光英赶到她的面前一脚便从她的双腿中踢去,女孩儿下身也是碰不得的,完颜光英这一脚又用了十分大力,小妖精不及反应被一脚踢中,瞬间口中鲜血喷出,便也失禁了,瘫倒在地,身体不由疯狂痉挛,猛烈抽搐。金人体臭,问的女儿香气,见得小妖精神志不清,且体态娇媚,便又起了色心,一把抓住女孩头发丢到床上。 小妖精既然已经认死,怎会管痛,索性一支峨眉刺没有脱手,正见金人如虎熊一般扑来,自己便愿做刺猬;完颜握住小妖精的刘海死死按着她的头,用巨大的身子将她压在床上便要施暴,却猛感觉后背一阵刺痛,原来小妖精的峨眉刺,已然将他后背划破,完颜起身却见小妖精峨眉刺奔着自己咽喉而来,完颜在战场学过擒拿之术顺势一手搪开,躺着的小妖精,另一只手握住来犯的素臂,将她整个人抡起来,轰一声的将她柔软的身子摔在地上,小妖精的内脏已然被他这一下震碎,鼻孔口中耳朵鲜血流出,双眼痛的泛起泪花。 完颜光英对她的蹂躏似乎还没完,却见完颜的大手能将她的小脑袋整个包下,完颜光英便一手握住她的头颅,一手攥着她的柔腿,瞬间举国头顶,用膝盖猛.撞腰部,小妖精似乎对这完颜光英又仇,才会如此拼命,她在这壮男手中挣扎了几下,却无奈自己力气太小,被这完颜光英一连猛.撞了五十多下,便没了知觉了。 完颜见她不做挣扎便想杀了她,本想先将她拦腰折断,谁知这女孩的腰肢太软,软软的身子,头颅靠在屁股上都不见腰肢有一点骨折的痕迹,完颜光英见她软趴趴的在地上,一边咳血一边微小的痉挛,没有丝毫恻隐之心,本欲再行.淫.事,又害怕她若身子藏毒药,将自己毒死,完颜光英便下了杀心,他知道宋境如水伊人多得是,虽然可能再也找不出如此身材的,但是也总比自己被她杀了好,之后弄她的尸体也是好的,便从地上捡起宝刀,一脚踩着小妖精的肚子,一刀便贯穿了她酥软的胸脯,小妖精双眸猛睁,却又是四体无力,眼神暗淡下去,任凭这钢刀将她刺穿,鲜血喷涌,血泊渐宽,漂亮的身子抖了几下,便一动不动,香消玉殒了。这小妖精并不是别人,正是那太学院中的香思姑娘,香思的全家死在金人皇帝完颜亮的手中,而这完颜光英正是完颜亮的嫡子,她深知此生无法见到真正的完颜亮,不如杀了他的儿子便也是报仇,而她这两年多的时间游走于两位皇储和诸多对她垂涎的贵族手中,若是没些本事是不成的,至于她与林升的瓜葛或许也只有他们两人才真正知道吧。香思天生体弱,而心房异位也是她体质羸弱的原因之一,但是完颜光英的那刀即便没有贯穿她的心脏,但是也差不多可以要了她的命。 完颜光英一口粘痰吐在了小妖精的身上道:“小骚货,还挺辣,把本太子的后背都划伤了,这些勇士是怎么搞得!现在还不来,他们要是进来帮我说不定就能操到活的了!”他便推门出去见得一众人手都被迷药迷倒了。完颜光英道:“人呐!人呐!宋兵人呐!”他见无人回他,宾客走散,小二等店家迟迟不出现,便又回到了房间去找昏迷秦埙。 而呼延午此时正在醉月楼后院,护卫醉月楼陆仁贾等店家。而岳清明正在等着小妖精得手,他便在醉月楼上等着消息,却怎想迟迟不来,他便心生焦虑,岳清明也就是林升不欲显露名声,本想将这名声让给小妖精;谁知竟然等了这多时间,他便又做回林升去了面具,混迹在醉月楼外的看热闹的人群之中。 完颜太子回了客房,去看秦埙,小妖精的尸体仍然倒在地上血泊之中,但是却侧身而卧,完颜光英以为是诈尸而已,并没留神,谁知小妖精居然没死,爬了起来,将一支峨眉刺一下子插在了,正在弄醒秦埙的完颜光英的后背,完颜光英一阵剧痛,却用手去拔,可是这峨眉刺在他后背上,这完颜太子又极胖,双手够不到只得痛的乱叫,小妖精见得此种情况无法施展轻功,觅得良机,拖着自己残躯,搭乘水梯从一楼跑了。 楼下人群见得一个如血人一般的曼妙少女从醉月楼跑了出来,不由的让路,都怕这少女就是失手的岳清明,人群纷纷议论:“这岳清明怎么失手了。” “是啊,怎么还是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人群不敢往里进,但很自主的给这姑娘让了条路,让她跑了。 真正的岳清明——林升正在人群之中,见得这种情况不由心痛,他本以为这女子混迹江湖自保应该是可以的,不想居然受了如此重伤,他赶忙跟了过去。却见那背后插着一根峨眉刺的完颜太子不会使用水梯,值得从八楼,推开窗户告诉下面维持秩序的官兵大声吼道:“抓!刺客!!抓刺客!!” 下面的官兵才不会管金人呼喊,只和一个斥候道:“快去告诉时俊将军!” 而其他的官兵并没有去追。 林升跟着小妖精跑到了一出幽静的深巷中,却见小妖精的身体真的是虚弱的不能动了,她将自己的身体软软的埋在稻草中,忍耐着伤口。 林升跟了过去,他知道这小妖精应该见过他,便会少些恶意,但是他不知道这飞贼小妖精便是她的同窗香思,而香思自然也不知道林升便是他的意中人岳清明;香思倒在稻草中,眼眸中不由流出泪来,满是惊恐和重伤带来痛苦,她身体昏沉,自己不知是死是活。 “姑娘,你还好么?”林升用手轻轻碰碰香思。一个无比熟悉的感觉和声音闯入了香思逐渐模糊的世界,她唯一想保住的就是她不想被摘下的面具。可是出现的这张脸熟悉又陌生,她一看是林升,立刻挥舞起了手中的峨眉刺,一下就将林升的手划开一道巨大的伤口。 “嘶!”林升将手拿开,他答应了小妖精不摘她面具,便真的如此做。 香思对林升颇有芥蒂,宁愿死也不愿去接受林升的帮助,可是她现在的身份是那个落魄女飞贼并不是孤院之中的孱弱女孩。 林升道“姑娘,我不是恶人!也不会动你的面具的。”林升不管自己手伤,点着火折子,查看香思的伤势。 香思看着林升手上的伤,心中作痛,将头靠在林升的怀中,他知道林升不会让她死的。 却听时俊带人已经来了,香思道:“是...咳咳咳,是...追...兵!走,会连累你。”咳嗽了鲜血。 林升道:“没事”,林升吹了火折子,破巷中的一块破砖敲在自己的头上,流出血来,装作受伤 “他,他为了一个陌生人...可以如此。”香思半眯着眼睛看着林升跑了出去 却见灯火通明的闹市上,出现了一群四处搜捕刺客的宋军官兵,铠甲显眼,动作麻利,正是时俊领头,林升见得此景心知再在这边找下去,非让他们将小妖精发现了不可,立刻跑了出去道:“时将军!时将军!时将军慢走!” 时俊大惊:“林升,你怎么受了伤!” “刺客,我知道你在捉拿刺客,我遇见了她,就和她大打出手!这女的有些功夫,但是受了伤,便奔南跑了!”林升手指南方,让时俊去相反的方向抓人。 时俊道:“什么!多久了!” “一盏茶的功夫,那刺客轻功很好!但是腿受了伤,跑不了太远!我这边没事你快追她吧!”林升装装样子捂住脑袋装作晕倒:“时将军抓了这刺客帮我打他一顿!出出气啊!”林升性子貌似轻浮,实际沉稳多谋,他这三言两语,便让急先锋时俊莽撞了起来。 时俊道:“好好好,诸军,随我去追贼人!”时俊一声令下带着一百多人手持短兵奔南走了。 林升见时俊走远,回去看小妖精,一个人抱着双腿蜷缩在草垛中,憔悴的昏睡着。林升走近她,摸了摸她的身体,发现已经开始冰了,若再不施治,很快就会死。 林升轻轻看着这个女孩儿,很想摘下她不为人知的面具,但是汉人重诺,便没有如此,他自言自语道:“这个姑娘挺好的。” 不过这次救人的不是别人,而是带上面具后的林升——岳清明。但是到底是林升装作的岳清明,还是岳清明装作的林升呢? 林深雾隐处,红枫似火,银杏如金,沿着落叶堆积的山路,一条清溪盘桓而下,经过一座有着水利水车的草庐,烟雾环绕,恍若仙境。晨曦的草庐中沉睡这一对男女,各带面具。 女孩如初开的莲花般,从柔软舒适的被褥中苏醒,她体态轻盈,身体无力,见得远处干净整洁草席上都是沾血的纱布,院中生这煮药的火,她的榻前,枕着一名男子头戴面具,安静的睡着。 女孩就是香思,而男子就是林升,香思轻轻一动,想心想:“是清明!他睡着,我能看看他的样子吗?”香思偷偷去摘林升的面具,突然心口剧痛咳嗽了一声,岳清明便醒了,他又是那副精神百倍道:“你醒了?” “嗯”香思含蓄的点了点头。 “你伤势很重。”岳清明说了这话不禁叹息了一下道:“需要再卧床十日方可下地!” “十日?咳咳咳,那...我昏迷多久了?”香思问到。 “算上今天第七天了”岳清明道。 “七天,你就一直在我身边,不眠不休?”香思,听得七天,心中感激敬佩之情油然而生,感激她救了自己,如此操劳,敬佩她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如此尽心尽力,泪水不由地流出,从面具下面流到了嘴角。林升见得女生哭啼,哪能不管,用手在她的面具下,轻轻擦拭:“哭什么?你身子不好。” 香思的心思早就种在了岳清明的身上,这次死里逃生也多亏了岳清明,虽然他们只见过几面,但是岳清明无疑成了世上最亲近的人,不由得一头埋在林升的肩上,哭成了个孩子。 “我好怕!我从来没杀过人,我从来没遇见过这种情况!我以为我就要死了,我本来信心满满的,可是,我那些样子都是装的,我什么都不会,我...”香思哭的让人心都碎了,她是个孤儿,她这一哭如同是在宣泄她多年心中受到的压抑。 林升对她还是心有芥蒂的,但是面对如此纯真的女孩,谁有狠得下心去伤害她呢?林升拍拍她的头道:“别说了,我都懂。”香思哭了好一会儿,林升道:“好了,先吃药,事情容后再说。”林升去房外,将煎好的药端了出来,坐回榻前,用汤匙一点一点的喂给这个他不认识的女孩:“来慢点喝。” “好!”小妖精的朱唇轻抿,喝下一口药,虽然带着面具,但是样子淑女极了。 “丫头,你这不挺文静的吗?下次那些混话就不要说了。”岳清明道。 “嗯,岳大哥,对不起。我是说,林升呢,就是,就是在我身边的那个男子?”香思说那些话有故意试探和挑衅岳清明的意思,她心中不对,但是她心中也惦念着林升便不由像他问到。 “那个小子啊,我看他不舒服,让我杀了!”林升道。 “什么!你,你,你怎可以!”香思的愤怒已然写在脸上,似乎要把刚刚喝下的药吐出来一般! “逗你玩呢!我岳清明从不杀人!”岳清明道:“你这姑娘,细皮嫩肉的,有家人吗?等伤好些,我送你回去。” “我是孤儿。”香思道:“岳大哥,你呢?” “我的父亲和大哥在我出生后不久,就被坏人害死了,母亲带着四个兄长和两个姐姐,和我分散了,听说两个姐姐也死了,母亲和哥哥至今没有见过。”岳清明道。 “什么!那仇家呢?”香思道。 “仇家阳寿尽了,老天把他带走了。”岳清明又把药喂给了她,问到:“哭吗?” “不苦!好喝!”香思一把拿了过来,一口气将极为苦涩的药都喝了下去,脸上还带着那清新甜美的笑容。 岳清明无奈摇了摇头道:“傻丫头,你身体虚弱,不能长时间坐着。躺一会,我去给你做些吃的。七天没吃饭,一定很饿。” 香思腹中打鼓,便也不客气了,点了点头,被林升慢慢扶着躺下了。他想想岳清明,偷偷的笑了笑,又暗自叹息起来,眼眸深锁,不知为何。 ------------ 第二章 相逢不相识,只作长相思 第十一回、月冷谁家伤玉露  秋风入竹,万竿顷斜,落叶古路婉转入山,枫山似火,银杏如金;但见林间暮色中隐约袅袅炊烟。岳清明的草庐的吃食香气,引来无数鸟兽虫蝶。 香思静卧在榻上,被褥干净舒适,虽然心口隐隐作痛,但心中却是平静下来。却见岳清明脱了鞋子,走上草席将粥端到香思的嘴边盛了一勺粥喂给她。香思嘴唇惨白,异常憔悴答了一声嗯,便大口吃了下去。她本是沉睡初醒,口舌麻木,喝了这粥,竟然感觉口感深妙,赶忙道:“好..好...喝!” “好喝就多喝点,我还有话问你。”岳清明神色严肃了一些。他这粥是山楂莲子桂圆粥,口感略微酸甜,促进食欲,刚苏醒的病人自然吃这个会很有食欲,而且瘦了如此重伤的人,最该做得就是滋润温补。 “什...么话?”香思问到。 “你不是去偷人,而是去杀人的!你和金人有何冤仇!”岳清明道。 “金人杀我百姓,占我河山!咳咳咳,咳咳咳!毁我家园!中国子民人人得而诛之!”香思一家的仇恨自然无法诉说,但是这国家大义还是要讲的,单就是金人索要贡金一项这次就算叁拾万两白银,且南宋虽富,却少产银铁,这些白银对纳贡来说是老百姓身上的一笔巨大开销,索性南宋人人富足,多是小康之家。 “当真如此?”岳清明道。 “咳咳咳,当,咳,当真。咳咳咳”香思鲜血咳入了粥中和岳清明所带面具上。岳清明脸上的面具本就画着梅枝几段,香思的血咳在上面同梅花一般,真成了傲雪寒梅了。 岳清明道:“粥脏了,等我去换一碗。” 香思忙说:“不用,这么好吃的粥,可惜了!”一把又将那粥抢来道:“颜回居陋巷,一箪食一瓢饮,尚怡然乐之;何况又是这么好喝的粥呢?”香思这姑娘虽瘦,但是吃起东西来一点不含糊,大概是饿了七天,竟然将一碗粥几口喝下。 “岳大哥,你手艺这么好!你的妻子肯定会享福了!”香思道。 岳清明道:“我家徒四壁,哪里来的妻子?” 香思心中暗笑,却又看岳清明房中虽是整洁,但是家具陈旧且用的旧朝跪坐的桌席,而不是南宋风靡的桌椅,墙上挂着些画工精美,却无丝毫古意的画卷,家中最贵的东西也不过是那青木书阁上那一卷卷的诗书典籍和落满灰尘的古琴了,她嬉笑道:“天下第一侠盗还愁孔方兄不来拜访?” “我又不是贼,并不是什么都偷的。”岳清明道。 香思小声呢喃道:“嘻嘻,明明是一个把心偷走的贼。” 岳清明一笑道:“什么?” “我...我...我是说,你怎么,怎么给我的小衣肚兜,都给....”香思连涨的通红,红晕从面具下渐渐淡出。 岳清明笑了笑道:“你的衣服都是血,而且还要给你包扎伤口。不过放心都是血污,看不清,而且我给你上了药,不会留疤。” “嗯!” 香思点点头,突然小腹猛痛,方才记起,完颜光英一脚踢在她的下身,她不知自己是不是贞洁有失,赶忙道:“转过去!”一把拿过床头的镜子来。脱了裤子,在下身照了照忙说:“还好,还好。我还是个黄花闺女。” “连根毛都没有,还好!”岳清明虽然儒雅,但是也是一个颇为随意的人,看她慌张的样子,不住逗她。 香思的脸更红了道:“哼!”她见岳清明跪坐桌子前拿起书卷,细细品读,不理她,便道:“岳大哥,你,你要了我吧!你只要答应我,我就摘下面具给你看。”香思一个女儿家,一丝不挂的让岳清明见了两次,自然心中想的多些,而且汉人女子对钦慕男子本就可以奋不顾身,哪里管得什么反复礼数,而且礼数庄重本就是为了人的意愿而存在的。 岳清明见了她的可爱模样,男人怎又能不动心思,但是心中有数,不能答应,便将明明身负重伤却硬是扯淡的小妖精扶躺下道:“你这小妖女莫要胡闹!你性命衰微,再不休息,恐性命不保!” 小妖精笑了笑,慢慢躺下了林升要走,却又被拉住手道:“岳大哥别走,给我讲一讲之后的事情,你到底有没有把金人和秦埙偷走好么?” 岳清明无奈道:“好,我给你讲讲。” 临安城车马喧嚣,商会集市繁茂,闹巷中本就是人挨人,人挤人,往来航运船只满载米袋,开闭浮桥有条不紊。西湖边渔舟唱晚,钱塘江畔人声鼎沸,却见这临安城虽是三秋桂子,已然是百万人家,醉月楼生意犹胜往日见高阁临江,朱户映日;往来才子,歌舞佳人,三百余座,五百余人围在瓦舍莲花台前,听得那一段话本传奇。 但见荷花台上,惊堂木一响,折扇一挥,一个黄面先生一身青色直裰凭一张巧嘴,张吐红唇,巧弄弯舌,说得一众老少叫好连连: 话说七日前一轮弯月高悬中天,杭州城内秋风甚寒,看那金贼所带兵将是顶盔罩甲,将醉月楼围得势如铁打金山!当时是,侠盗岳清明上午下书来偷金人,金人自以为有奸臣相助那肯退让,数千甲士相帮,便大摇大摆的来了我等这间醉月楼吃喝起来,就等那岳清明来到便将他一举拿下!怎成想过,醉月楼外一声震吼,有人唤道,曰:“岳清明现于长街!”带头兵将便率众去寻,哪成想这其实岳清明故布疑阵,当日来看热闹的百姓是数不胜数,这数百兵将出门便和这众多百姓记载一起,混乱不堪;却又听见这醉月楼四面皆有岳清明出现的声响,四处兵将开始搜寻,一时间数千甲士乱做一团。 却见那客房楼上金人太子完颜光英和奸臣秦埙是稳坐其中,门外金人亲兵各持狼牙棒怒目看守,却怎生想的那岳清明早就将那蒙汗药兑在这些金人适才喝过的酒中,几十个金人不知,被麻翻在地。完颜太子兀自不知,手持宝刀出门查看,怎想岳清明已然从窗户潜入将秦埙一掌劈昏;完颜太子也是个杀人如麻的战将,他见门外诸人晕倒便已然觉得大事不妙,回房看时见岳清明闲坐房中。岳清明此次行动本意并非行刺,而是迫令金人这次出使少要钱财,所以便没下杀手,而那金人太子杀人杀多了,不管许多宝刀如风就劈砍过去,岳清明向来轻功为长,若论力气并不比从小吃肉的人力气大,但是他身法灵活一个转身便将金人闪开;这盗侠有三绝天下无双,这一绝就是那可赛鸿雁的轻功,第二绝就是弹无虚发的暗器手法,第三绝便是他那双空空妙手,那手上功夫唤作飞龙探云手,便是这世上没有他这双妙手拿不来偷不到的东西,也没有破不开的锁,岳清明这一闪身到了完颜太子身后,手中便已然偷了这金人的钱袋;却见盗侠不与他硬拼,脚下飞蝴步向房间另一端飞去,回身便是钱袋中的一枚铜板,却见孔方兄迎面而来便将那金人的一撮辫子削下,头皮蹭破鲜血直流。这完颜光英大惊,他心知这枚钱币若正中面门恐直接贯穿,他哪肯罢手见他踢翻板凳,跃到半空顺势就劈盗侠,盗侠暗笑从钱袋中再取了一枚铜板,瞬间用拇指和食指衔住,猛然弹出,金人见一道金光闪过便被打翻在地,头上的辫子又被削下了一个,完颜光英一抹头颅,血迹满手,心中已然慌了,却见这金人本就生的黑胖,头上本来有四个辫子,被盗侠剪了一对,剩下一对在头上,活脱像个胖蚂蚁。 台下众人道:“哈哈,盗侠好样的!!” 一个四十岁上下农人男子道:“这金人这些年气焰嚣张,从靖康起便对百姓大肆屠杀!哎!我爹娘就是被金人看了脑袋!若不是岳元帅,韩将军守土有方,大宋朝廷仁慈,我也活不到现在,更不要说娶妻生子了!”言罢兀自泪垂。 另一男子道:“兄弟,谁家又何尝不是呢!我妹子嫁到了北方去,就因为妹夫写错文章就被金人抓起来一家连同侄儿一并杀了!” “是啊,是啊!如今他们来了使臣,又在临安城里耀武扬威的!我们的礼部尚书还要给你点头作揖!”一位商人。 书生道:“人无礼则不立!金人无礼,却还要骂我们礼数多的不是!听闻金人在北方也学我们汉人开了科举,却不知道他们考些什么!” 另一个书生道:“哎,仁兄不知,金人在北方已然开始烧毁本朝史书典籍了!还用舆论大肆宣传他们所谓女汉融合!把天下人差点杀光的五胡乱华鼓吹得远超文景,贞观等太平盛世一般!” 一个工人道:“哼!何止呢!他们还给中行说安禄山这样的胡虏汉奸,开宗立庙!然后一个劲的给霍去病,班定远和我们仁宗皇帝身上泼脏水!把我们政治昌明,百姓富足的故国说成阉党横行,倭寇遍地,起义不断!我大宋富足远超前代,若百姓真吃不上饭,那道君皇帝再昏也不会搞什么花石纲了!” 农民道:“对对!金人这样一搞,在限制我们百姓说话!弄得老百姓如奴隶一般!我敢说,过不了几代人,金人上街无故杀了别人父亲,那人还要认为自己全家一定犯了死罪一般!” 商人到:“胡虏本就是茹毛饮血的!他们来统治我们,就是倒行逆施,让我们回归上古穿兽皮的日子!” 书生道:“是啊,做回奴隶时代,无疑是天道逆行啊!只有如我大宋一般,自由言论,广开民智方是正道!” 阑衫书生道:“哎,可惜北地的读书人了,他们的科举却总要优先取仕女真人,色目人,汉人要最后录取!有些女真人久瞻汉化与我们无异,就是顶着金人户籍也要优先啊!” 工人道:“哎~平等融合嘛!” “咚!!”惊堂木一响,四座无声,却听刘三摇扇再道:“众位看官,请小声,容小人将这段说完!这金人可恶,而这太子却是金人的头子,盗侠抓他便也抓对人了;却见这如肥蚂蚁的金人爬了起来,本欲再战,怎想盗侠手中掂着钱币,吓得金人不敢造次,只听金人道:‘大侠,大侠!小王我,有眼无珠冒犯了您~你让小王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别再用您那飞镖打我就好了!’盗侠岳清明见他服软便道:‘这不打你也成,汉人可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欺负人的,听说你这次来向我大宋朝廷要岁贡三十万两!真的假的!’太子道:‘真的真的,我父皇的命令其实是要五十万两的,我也是奉命行事啊!’ ‘呵呵,你们金人好大口气!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五十万两银币对我大宋来说虽然不过九牛一毛,但是对你们可是一笔巨款啊~这钱一瞬间到了你们的统治地区,也不怕搞出来物价飞涨通货膨胀来,就你们产的那点东西不够这笔钱买的~这样吧,打个对折,往年二十五万两,今年一样给你二十五万两,也不辱了你的使命,也不多花费了我们的钱财。’这岳清明想来也是饱学之士,若金人强把这么多的金银要了过去,我们大宋富足倒也不痛不痒,但是金地的百信就要遭殃了,这些钱财最后自然是要归结给金人官员的,而百姓是分不到钱的,如此下去,便是金人大肆采购,导致物价飞涨,而老百姓手中还是没有钱,如此往复恶性循环,老百姓恐怕连日常吃食都负担不起。 胡虏蛮夷最讲究的是物竞天择,对于仁义道德十分忽视,且物竞天择中又是讲究苟且偷生,便没有什么气节可言,见得盗侠这般连忙答应道:‘好好好,就如大侠所说,就如大侠所说!!您只要不杀我怎么都成~’ 岳清明大笑暗自合计,这金人平日没少欺负汉人,让他们吃些苦头也是好的,何况面对侵略者自然不能客气便道:‘看你中国话说的不错,想来也懂些信用,那我便当真了,倘若你见了圣上再敢提及多要岁贡,邸报一出我便来娶你性命!’ ‘好好好!一定一定!’完颜光英那耀武扬威的气势早就没了,只见岳清明拿出绳子和事先偷来的官印,印章挂在金人太子的脖子上,将秦埙五花大绑了起来,又将完颜光英的双手捆住与秦埙拴到一块,中间留着一段甚长的绳子。”黄脸刘三喝了一口茶,却听得台下人问道:“盗侠这是何意?” “对呀,对呀,那金人既然已经答应不多要岁贡了,打昏不就得了!这多费事,万一救兵到了岂不是要多一番厮杀!!”一个身穿官服的道。 台上刘三笑道:“这盗侠岳清明呀,想来也是一个活泼之人,他偏好将这金人和那奸臣秦埙戏弄一番,却见他将二人捆绑好后,竟然一并抛到楼下,这醉月楼有百丈之高,若是落了下去便会摔成肉饼,可岳清明从不杀人,却也聪明将绳子挂在屋檐中间二人各在绳子两端,这金人和汉奸谁也离不开谁,纠缠在半空之中,倘若金人把秦埙的绳子割断,一边没了重力平衡,便也会和秦埙一并掉下,若是二人这般放任不管,绳子承受不住他们两个的重量也会掉下去。届时这秦埙也醒了,见得如此情况,吓得嚎啕大哭,可怜我大宋朝廷命官,也有吓得尿裤子的时候,真是对不起他这身衣冠。至于那完颜光英吓得更是魂不守舍了。而这楼下的宋军将士见得此景,便也是笑做一团,时俊将军任凭二人在上面打秋千,也不着急将二人救下也是想让这两个恶人吃一番苦头的。却见盗侠办完了事情,从醉月楼的窗户走到房檐,与一众百姓作揖辞别,就轻轻一跃,奔着明明秋月,消失在茫茫夜空之中。这段传奇真可谓是: 金贼奸佞逞威风,误把临安作勒城。 偶遇谪仙闲醉月,沽取琼浆蘸清虫。 诸位看官,预知后事如何,须看下回分解~~”但见黄脸刘三,一敲惊堂木,轻打折扇,挥袖而去。留下一众看官纷纷叫好。却见台下一两个青年侠客,坐在方桌各自饮宴,正是辛弃疾与呼延午却听辛弃疾道:“哈哈,这岳清明当真是好本事!来了临安若有幸,自当要见上一见!” 呼延午喝了一口茶道:“哈哈哈,中秋佳节将近,这岳清明我也是神交久矣,不妨发下江湖帖子,请他相聚如何?”呼延午已然对林升就是岳清明的事情开始怀疑了,他此次说出这话,想来也是有七成把握。 辛弃疾道:“哈哈,好啊,想来以端阳兄长的身份,请他过来应当不难~此次回到我大宋当真是大开眼界啦~单就醉月楼这小小瓦舍,便可随心评论朝局政策,却也将那奸臣乱贼弹劾,也可将那仁义侠士歌颂,这是我在金地不曾见过的。” 呼延午道:“想来稼轩家乡也是孔孟儒学兴起之地,区区三十载,便弄得人心不古,礼崩乐坏真是惊叹胡虏的危害啊!!” 辛弃疾眼眶湿润道:“再北一点的地方,穿着汉人衣冠都要被视作奇装异服了,而且三十年又何止是一代人,是数代人啊!一代不知礼,而代代不知礼,每当想到如此情形我便痛心疾首!” 呼延午叹息了一声不知如何作答。 时光匆匆,百年不过转瞬,又何况是十天,想来香思在岳清明的草庐静养已然过了八天,宋朝的医药发达,而岳清明的医术也是十分出色,经过几天调息,香思的伤情大有好转,虽然是内伤难愈,但是下地行走已然不成问题。而她由碍于自己的身份不明,又是江湖盗贼,便不敢与岳清明过于接近,若是岳清明真对小妖精这一虚假人物动了真情,那香思又如何以真实身份与其相见,因此便故意装作不明事理,刁蛮任性的模样!岳清明救了她,但是也出于道义,并未多想,这七八天虽然没离开草庐,但是和这小姑娘斗嘴打趣,也颇有一番意思,便也没做多想,小妖精在岳清明的草庐中便也闲来无聊,便打起他书的主意,便时常翻阅了起来。她身子拍冷,跪坐在草席上,屋子中烤着火炉,将棉被紧紧裹扎身子上,拿着一本《世说新语》便闲看了起来。 岳清明自是不理她,他生来一双好手,写得一手好字,素来喜欢王右军的墨迹,却也闲来临摹,竟然将王右军的字写得神行俱到,且又用着字体写得苏东坡的《赤壁赋》来,一时间书香满屋。香思见他的字迹,不由的心生钦慕道:“我虽不懂字画,但这清晰自然,畅快流美的字体当真是绝妙!字里行间却又是这般豪放,比起苏轼《寒食帖》的怅然孤独一腔愁绪,一喜一悲堪称双壁啊!” 岳清明笑了笑,停下笔来道:“王右军乃是魏晋名门,苏子也是一代词宗,他们的气度境界怎么能是我们这样的后生晚辈所能比拟的,无非是写得像一些,最多也就如圣手书生萧让一样罢了。” 香思道:“唔,就你懂得多!反正我现在是你的人了,肚子里有你的孩子!你说什么是什么?” 岳清明猛然一惊道:“姑娘,这事不要乱说,事关你的名节,而且你我并无肌肤之亲,怎么可能会有我的孩子呢?” “不会吗?朱...”香思一惊,险些说漏嘴。 岳清明一愣以为他要提当代大儒朱熹的便道:“朱什么?” “猪崽儿。”小妖精忙道:“猪爸爸和猪妈妈在一个圈里久了,就会有小猪崽儿的!” 岳清明猛然一惊,合着这女孩的那些放浪话都是道听途说来的,并无人教她便道:“《世说新语》想看就拿着看吧,但是这本书你先看看这本《韵风录》吧。”说完从柜子中将这书递给了香思。 香思一惊看看这本的卷轴比其他书籍要明艳许多,便不知觉的谨慎了起来道:“这本是讲什么的?” 岳清明在火炉边热的不行,自然也要扇起扇子来,他轻瑶折扇道:“最基本的男女之说,和一些云雨之术,自己看吧!” 香思更是一愣道:“云雨,莫不是呼风唤雨!这怎学得?我若不会,你需教我!!到时可以去边塞下上几场雨了!” “......”岳清明不言,心中却是波澜万千,如此美人在屋舍之中,对他又是细语柔声,若不思巫山往事,是断不可能,却又不可乱做他事,便饮了一口清茶,继续寄情书画了。却见小妖精一旁看得是时悲时笑又时有所悟,悄悄的在林升身上闻了闻,面若含花羞笑,心口却又是不住作痛,眼眉又似皱非皱点点哀愁;帘外又是云雾骤降,淋漓了一场秋雨。顾作《青玉案》: 一蓑烟雨秋山户,草舍暖,西风妒。闲把江湖托岭雾,杳然深静,对谈诗酒,无奈冰肌骨。 可怜雁字千山渡,渡却人间与谁渡?且共西风留恋处,不觉回首,那痴人在,小火炉边捂。 各位看官别取消收藏呀,作者这几天感冒了,没有力气写,希望大家多担待呀。 ------------ 第二章 相逢不相识,只作长相思 第十二回、云凝古道望重山  小妖精读着岳清明的给她的《韵风录》起初虽是有些兴致,可是身体虚弱竟然不知不觉的睡在毯子里了。帘外秋山寒雨直到斜月出岫方才停歇,一副秋色水墨,便真如王维诗句中所云:“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岳清明在一旁看完了书,起身看看这景致不由感伤起山河破碎之悲,仰望秋月长叹一口气道:“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山河去不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长安。”然而宋代的气候寒冷,岳清明口中的一口热气,与秋色交融竟然在仲秋时节就生成了一阵寒烟。 “清明!” 岳清明猛然回头发现,原来是小妖精在说梦话,粉嫩的小嘴轻轻合上,似乎等着人去轻轻亲吻一般,面具下面的香思映衬只有女孩才有的晕红。岳清明见得这女子这般模样不由一惊暗自念叨:“思...思?”赶忙去看她的,却又不能去摘面具,只得将脸慢慢靠近,岳清明呼吸中便轻轻闻到了这女孩儿淡淡的却沁人心脾,慑人魂魄的体香,就已然安奈不住。却见这纤弱的身子,直接倒在自己肩上,不由心生怜爱之意,用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 心念道:“这姑娘已然在我这逗留了许多时日,且孤男寡女时日久了定然会出事情” 谁知小妖精睡得死,竟然身体突然颤抖,居然还伴有曼妙的喘息。岳清明的肩膀担者小妖精,却猛觉腿上一股热流传来。原来小妖精不知道做了什么梦,便尿床了。 “喂!我的席子!”岳清明一推,小妖精猛然惊醒,身体痉挛竟然尿得更是彻底,随即又绵软的趴在席子上了。“你这小娘子!这般年纪竟然尿床!”小妖精软软的身子轻轻伏着,撅起粉莹莹的小嘴:“人家不是存心的。” 岳清明道:“谅你也不敢,你大伤未愈尚有性命之忧,多休息以免耽误了性命。” “嘻嘻,你就吓唬我吧~当我不懂医?我这是大伤缓治,虽然外表肌肤都被你的奇药恢复如初了,但是心肺碎裂,内伤难愈,可能会有终身残疾,但是不会说死就死的!”小妖精傻笑着,似乎残疾在她这里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玩笑话,你的寿数可能会大大折损,今后要多多静养以免内伤复发。” “哼!反正寿数也不多,我便偏不静养!小娘子我许久未和人动手!今日就拿你练练!”这少女甚是灵巧,岳清明竟然未及反应,一拳奔着心口就来,小妖精力气极小,但是速度甚快身姿柔软,将如筷子一般纤细的美腿正搭在岳清明肩上,岳清明脚下生风,使出御风步来,将招式化解道:“你这丫头,好生刁蛮!”但论迅捷江湖无人可比岳清明,小妖精腿未落下,就见岳清明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就将她顶在墙上。 岳清明同她面具相碰,不禁一怔,看着这少女秋水般的眸子,单薄的嘴唇,吹弹可破的雪肤心道:“这女孩,和香思好像!可是香思又怎如她这般活泼任性。” 小妖精更是痴醉了,她的玉腿搭在这男子的身上,少女情欲与矜持心态交融激荡,见得倾慕之人却只得四肢绵软,昏昏沉沉道:“我我,我好闻吗?”这几天或许是伤情严重,小妖精还是穿着自己的紧身黑色薄纱衣服,凹凸有致又纤细若幼女的身材令男子怎生把持,更何况是那摄魂而来的处子香气。岳清明一手抬着她的瘦腿,见得如此女儿恨不能顷刻便吻在她的唇上,他便伸出手来要摘掉小妖精的面具,小妖精几欲从了,却又从腰间拿出发簪来,直接扎在极嫩的喉咙上,顿时鲜血流出,惊醒岳清明。索性这簪子钝了些,不然小妖精便香消玉殒了。 “姓岳的!我和你说过,你要是擅自摘下的我面具,我当即就死在你面前!我说到做到!” 岳清明猛地一惊,心思道:“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女孩儿虽活泼,但是也不可辜负。况且本就出自侠义对她,怎可乘人之危,何况本非心中所爱。”随即退开三尺,长揖道:“岳清明,色胆包天,乱了礼数,给姑娘赔礼了。” “喂!我,我吓你的,你干嘛!我,我,脖子好痛的!”小妖精道。 岳清明转身离开,从偏阁中拿回一身男子衣物道:“寒舍简陋,只有这些旧物,是我少年所穿,似乎合适姑娘尺寸,只是肥大许多还望莫怪。”岳清明将衣物放在榻上,转身便走了。 香思心中一蹙,道:“干嘛,显得这般...生分。”见得岳清明在庐外对着空山秋雨,弹着瑶琴,心中暗自失落,将衣物换好,血迹擦干,缓步走向屋外道:“怎嘛,生我气啦?我卖萌给你看可好?”香思双手挽着岳清明胳膊,做金鱼模样,甚是可爱。 岳清明轻轻推开小妖精的手,又退出三尺道:“姑娘,莫怪,男女有别,你伤势已然好了大半,寒舍便不多做久留了。请。” “你,你赶我走?”小妖精神情失落冷笑了一下:“呵,对,我走,我不过是你捡来的一个小乞丐,无亲无故的你干嘛管我啊!”她神色暗淡,心中不知悲喜,怎想得岳清明竟然是如此决绝之人,见他端坐弹琴,声音平静,无丝毫挽留之意,心中悲伤,缓步走进大雨,惊雷一声,泪雨混杂,暗淡走出院落,同被遗弃了一般,香思心中不知如何岳清明如此对她,若是小妖精自然会伤心,若是香思自己却放心了下来,但悲意涌上心口,踏着打湿了的秋叶呢喃道:曾伴浮云归晚翠,犹陪落日泛秋声。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 小妖精的身姿渐远,岳清明的琴声也越发凌乱,急弦狂奏,久久不歇。他二人的相遇就像是林升和香思心灵的邂逅,虽然是百般相配,但总逃不开现实的失意,毕竟命运最爱戏弄的就是这般落魄失意的人。 几日相处,岳清明自然也不由神伤起来,他只道这姑娘虽然来历不明,却也知书达理温婉可人,古灵精怪的性子也讨人喜欢,自然也暗自唏嘘了起来,却又想起书院久未回去,必然有异,就也赶忙摘下面具,奔书院去了。 回到城下,夜幕初至,临安百姓不如以往一般祥和安静,却变得有些不自然,岳清明做回了林升,自然也多了些俗人气息,本想在钱塘门外的阳春面铺子吃一口便宜的汤面,在吃食摊子上揪住小二便问:“兄弟,这临安城发生了什么事情,大伙都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一个走江湖的侠客,宝剑拍在桌子上道:“哼!鸟皇帝,金人来了一个太子,说要在我们这长住个一年半载。但条件是掘了贾宜人墓啊!和给韩常那个汉奸建庙啊!” 林升道:“敌国送来质子,这是要休止兵戈的意思,怎么会人心惶惶?这条件有何玄机!” “我看你年轻,肯定是不知道当年奸贼秦桧把岳爷爷害死在风波亭,好心的狱卒隗顺冒着生命危险,将岳爷爷的遗体背负出城,埋葬在钱塘门外九曲丛祠的螺蛳壳堆里,并以岳爷爷常佩的玉环陪葬,上种两棵橘树为标记,墓碑上写有:“贾宜人墓”四字。那,那贾宜人墓,正是,正是岳爷爷的坟啊!”这侠客暗自长叹。 林升听罢双拳紧握,一掌拍在桌上,挺身就奔着九曲丛祠跑了却见的数百乡民,各持木棒,堵在两棵橘子树下,与几十名官兵和一种和尚斗着。原来这些人便是要来拆墓的,而这些和尚便是要给韩常在原址上建庙的主持。 但见一个老和尚道:“各位施主不要执迷不悟了!你们贡岳飞能有什么好处!他又不是佛祖,本身就是参不透佛法的人,贡他只会给你们带来祸患!” 一个大汉,裋褐布衣一个石头给老和尚砸了一个踉跄:“岳爷爷保境安民,造福百姓,没了他我们都得死在金人的屠刀下!乡亲们贡他是咱们敬他!哪里要得什么好处!” 一个老汉缕缕胡子道:“老禅师,你出家之前,难道咳咳咳,父母没教过你汉人所信仰的东西吗?” 小和尚笑道:“呵呵呵,老头儿,真会说笑,你们汉人也有信奉的东西?” 老头大怒道:“天有天道,地有先祖,我们汉人便是敬天法祖的民族,小和尚,莫不是你信了释家,便忘了我们本家了?” 小和尚无言以对,看看老和尚的蠢样,便也不乱说了。 林升正好赶到,看见此等状况,不知该不该出手,可是又事关岳爷爷的陵寝,哪里能松懈分毫,便用轻功飞到树上在远处细细观望。岳清明的轻功冠绝江湖,他飞起后缓缓落下,足尖请踏着秋叶,怎想这参天大树上竟然有一位白衣剑客,身着直裰,但看他也只将树叶踩低一点,可见其并非泛泛,林升正欲打量,便听得剑客道:“哦?林兄弟!” “辛兄!”林升大惊,怎想得是辛弃疾在此。 辛弃疾看了看林升的轻功自愧不如道:“看样子,当称岳兄弟才是。” “哈哈,辛兄好眼力,久在江湖隐姓,辛兄是少有能认出我的人啊!”林升道。 “并非我眼力过人,实则呼延兄颇有见识,若非他与我言明,我当真认为林兄弟是一个落魄书生了!”辛弃疾道。 林升与呼延午为刎颈之交,呼延午知晓林升身份也是在数日前醉月楼才看出些端倪,他竟然与辛弃疾说了,可见呼延午对此人的认可,林升道:“哈哈,还是大哥不同凡响,辛兄不知这边作何状况?” 辛弃疾道:“当兵的明面上是听那奸臣汤思退和秦埙的,奉命来掘岳爷爷坟,实则都对岳爷爷无比敬仰,哪里原意动手,反倒是这些和尚为了要韩常庙的香火钱,催的凶!所以这些当兵不过是奉命来凑热闹的,而这些和尚不是老乡的对手不敢强拆,呼延兄托我来查看情况,这里一连三天都没发生什么大事,看样子今天这群和尚也该收拾,收拾走了。” 林升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如此便要多谢辛兄照应了。” “哎,这倒无妨,呼延兄近几日已然联系好了丐帮人手,一旦朝廷有更大动作,江湖各路定然不会坐视不理。只是...” 林升神色严肃道:“没什么只是,江湖人士阻止的了一时,不能拦朝廷一辈子,除非将民意上达天听,否则终是无用之功啊。” 辛弃疾道:“正是此理,可是还需要从长计议,今日时辰已晚,你我不妨先回去等明日再来。” 林升的的神色一直凝重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却也点了点头道:“如此便告辞了。” 二人作别,各用轻功飞了去。 林升的心情沉重万分,旁人无法等同,因为岳清明的生父便是岳飞,他便是当年岳亥怀中那个叫做岳朗的婴孩,只是当年秦桧党派猖獗,若是以岳朗之名断然是不会活到此时,于是便换了姓名,被皇帝偷偷安排在了太学院读书,后来无意间得知自己身世,便才有了今日的化身侠盗的岳清明,而清明不过是岳朗的字,取月光清晰明亮之意。而他眉宇间那清朗之风,也和他的名字相称;不过面对此等事情,谁的眉目又能清朗起来呢? 林升心中焦虑,生父的陵墓要被人掘了,自己却不能做什么,自然暗自神伤,便闲步游荡了起来,月影昏暗,街市上的朱灯烛火,对他来说也不过是更让人神伤的东西,一个孤儿看着一群陌生的脸又能说些什么呢?只好将自己拎起酒来,便喝便走躲进了一处灯火阑珊的地方;却感得,西风紧切,入骨难安,见得高阁门楣,画楼雕栋,黄花孤院,万朵红花纷纷落下,每一瓣都夹杂着无限的哀愁。 林升衔起一片花来,道:“木笔花...”又拿起酒壶,喝了下去;原来他醉眼朦胧中,竟然走到了香思的住处。房中残烛影乱,香思正换去脏衣服,速来怕冷的她穿起长袄来,披开过腰长发,懒倚秀床正用手中的针线,绣着一对鸳鸯,汉绣传神,正回针刺到双飞之处,不由得想起岳清明来,心口悸动,刺破了玉指...她听得院外脚步不由的挑起灯笼出去查看:“岳...大!”欲言又止;却见得林升路过。 林升见得香思不由一惊,怎想竟然走到了香思这里,却也神色平淡,静静的望着香思。 香思见得林升心中一惊:“你...”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提着灯笼,不禁轻叹,便又转身回房,如陌路人一般,听得酒壶落地,林升靠在香思的院门之外醉醺醺的坐在地上,靠着香思那孤冷的院墙便睡着了。香思见得此景看赶忙拿起林升的手来,看见那日救她时被自己划破的伤口甚大,至今没有痊愈生出恻隐之心道:“傻子...”一滴清泪自然留下,赶忙回到房中,拿出棉被来轻轻盖在昏睡的林升身上,看了看林升道:“他素来豁达,定是遇见什么大事才如此” 却听得林升梦话道:“爹...孩儿...不肖” 香思一惊:“爹?他从未说过!” 却见林升熟睡了去,香思摇了摇头便又回房去了。 次日晨曦林升苏醒时,方才发现他身上的棉被.... ------------ 第二章 相逢不相识,只作长相思 第十三回、拂袖语休还  林升睡眼初苏,脑袋昏沉,见得身上的棉被想起昨夜事来,道:“诶呦,不可再乱喝酒了。只是这朝廷做事也未免太过了,父亲的墓怎可可被掘?”便将香思的被子叠好,放回了院中的石桌,心道:“思思这姑娘,还是依旧。只是大哥几日不见我定然有事,我还是去寻他。”林升便快步向书院中走去。 太学院是临安最知名的学府,教授儒家六艺,自然要有射礼场所,却见呼延午与靶场张弓搭箭,扣弦而发,却见飞失如电,将靶子中心一箭贯穿。 林升拿来练习弓,引弦而射亦是箭无虚发,命中十丈之外的靶心。 呼延午道:“小老弟,藏得挺深啊,与你认识五年多,我竟不知道你就是那盗侠岳清明。” “哈哈,大哥说笑了,有谁还记得,当年嘉兴太湖畔那个毛头小子,竟然摇身一变做了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林升再发一箭。 “诶,不过说实话,那姑苏庄的陶凝儿,不知道是否还在闺房等着你。”呼延午道。 林升抬手一箭:“江左第一富豪的千金,我自然是不敢惦记。” “诶呀,短短五年当初秦桧党羽现在也所剩无几了。只可惜当岳爷爷的旧案仍然没有昭雪,秦桧那贼人仍然被朝廷推崇。”呼延午道。 “嗯,由于这些年的政治教化,小一辈的人已然开始忘记这一切,恐怕再过上几十年,岳爷爷的事情便不会有人再提,而秦桧也会落得个治国能臣的名声。”岳清明再中靶心。 呼延午道:“说吧,岳爷爷墓的事情应当怎么办?丐帮的人全力配合你。” “下安黎庶,上达天听。现如今临安局势复杂,朝廷内权相汤思退行事与秦桧为政相似,而且秦埙又在一旁推波助澜,加之皇储赵璩亦是偷安之辈而且皇储赵昚并不得宠且韬晦不明,张浚,虞允文,陆放翁等主战人士屡遭排挤,加上金人特使的推波助澜,若想让我们这个目光短浅的皇帝改变主意确实困难。” 呼延午道:“困难!那该如何?不行我让帮众去把那几个奸臣都抓起来!” “奸臣,固然可恨,但是惩办奸臣需要依循法度,莫不能率众对抗朝廷,须知丐帮之大,牵扯甚广若是自己人先内斗了起来,岂不让金人有机可乘?不过灭火当须抽薪啊!如今百姓思旧,对金人无不恨之入骨,都希望收复失地,重整河山,而岳爷爷的墓是断不会轻易的被拆的,改变皇帝意愿只有通过朝堂上的博弈;而如今朝堂能提出如此折损皇帝颜面却又能起到作用的,怕也只有建国公赵昚了。”岳清明这话说出却似有十分把握一般。 呼延午道:“乖乖,盗侠啊盗侠,你除了偷人还不会想些别的什么吗?崇国公府偷香思姑娘,醉月楼偷金国太子,难不成你还要建国公府偷赵大皇储??你要有这本事,我看还不如今晚就去直接偷那鸟皇帝了!” “哈哈,大哥这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这次出手不是偷人而是去送礼。一份足可以借此让建国公在朝堂能与恩平郡王赵璩分庭抗礼的大礼。”林升突然放下弓箭,不知从何处又拿出折扇来,缓缓摇着,真是淡定,全不知已然上秋。 呼延午知道了林升身份,身为武人早就按捺不住比试的欲望道:“你小子,久闻岳清明武功高强,我今天便于你讨教几招!”说时迟那时快,呼延午放下弓箭呼啦一声就奔入岳清明面前,呼延午双臂万斤,掌风破空,岳清明哪里能接,一打折扇“唰”向后飞出数丈,但见呼延午以身为盾,如虎扑石,疯若惊象直奔上来,岳清明大惊这是太祖长拳虽中的一招登山探马,并非绝妙武功,但是练到如此行似游龙的程度,越是质朴无华越是厉害,岳清明道:“好功夫!”不能硬接,转身躲避开来飞出扇子,一个转身使出飞鸟还巢来,闪道呼延午身后,顺势用他那妙手空空的功夫从呼延午手中拿来一物。岳清明心中一凛,心道:“大哥好生功夫,存心让我,功力以小见大,这招越是不起眼,越是藏着功夫。时俊我尚且斗不过,我若真与他相拼怕是一百个也伤不了他。” 呼延午道:“兄弟,好轻功!看好了!”岳清明双眸震惊,听得龙吟一声,竟然是掌风,岳清明绕到呼延午身后恰恰是着了道,见得呼延午反手横劈一掌呼啦一声,便打了过来,身法再快怎敌得过如此快掌,岳清明赶忙双手去接猛然大惊,好大的掌力,虎口作痛索性早有准备,借着掌劲顺势后飘五丈,问问的落在了房檐之上。呼延午道:“兄弟,我的神龙摆尾如何?” “久闻降龙十八掌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啊!”岳清明已然力竭,他哪里能拦得住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呢?值得装作气定神闲,呼延午哪里让他,见他在房檐之上,直接使出飞龙在天来,岳清明心抵挡不了,又从房檐之上飞到另一个墙头,怎知呼延午已然跟上,右手一掌正从面门过来,岳清明见着如此高手哪里有还手的份,一个空翻又躲回了地上,见他顺势从地上拈起一枚石子,用中指侧身弹出,奔呼延午腋下就来,呼延午大惊竟然被打中一子,好生酸麻,索性内力深湛不乱阵脚道:“好一手,打穴功夫!” 却见岳清明在地上打了个旋子,又抓起一把碎石,嗖嗖嗖,呼延午哪里会怕,一抖掌风竟将石子全部击碎,从天上跃下再打岳清明,岳清明心知呼延午有意想让,就是要试探他的武功,便放心大胆的出招了,呼延午同岳清明一连拆了五十多招,都是让步,却见的呼延午闪过岳清明那炫目的折扇,照岳清明的肩头轻轻一掌,便将其打翻。岳清明一个跟头栽得狠,慢慢爬起道:“不行,不行,打不动了,你是江湖上成名的高手,有名师相授,我这三脚猫哪里打得过你?还是让我歇一歇吧。” 呼延午道:“哈哈,贤弟你的拳脚功夫其实不错,只是所学甚杂啊!你和我拆这几招用了三十几种武功,却没有一种是可以克敌制胜的,看着虽然漂亮,但是却比不上我那太祖长拳一拳的威力。遇见时俊那样你或许尚可用轻功暗器讨到一些便宜,但是如果遇见我和辛弃疾这样的高手,恐怕你会十分麻烦啊!” 岳清明的功夫取自百家,江湖上不可能会有一个师父能把岳清明的功夫教的这么杂的,呼延午见他天分极高而且情同兄弟自然要给他指点一二,以免将来在江湖上吃了大亏,便道:“兄弟,你先全力打我一掌,我来试试你的功力。” “哈哈,打便打了。看招!”岳清明深知呼延午厉害,但是这赢接一掌怕是也要受伤,哪里敢全力打他。却见他左手画圆,右手作方,各做“梅下西洲”“泪裛鲛绡”二式便要打,却听呼延午道:“好你个岳清明,竟然敢瞧不起我!你这天赋常人,双手各招虽是厉害,但是功力不深!打我何用!” 岳清明道:“那就莫怪我出手重了!”岳清明双手挥动,引掌前推,呼啦一掌崩腾而出,掌风呼啸使出一招:“长歌松风”来,怎知呼延午不闪不躲,身接此掌;嗖~“好滑!”林升一掌打在呼延午身上,本以为会坚硬无比,谁知竟然似鲤鱼一般,所有掌力被一并滑开,猛然间内力反震竟然将岳清明自己弹出三丈。岳清明抖了抖衣服道:“天下竟有如此内功!在下感佩!” “哈哈哈哈,天下英雄榜有最厉害的五十名高手未公布姓名!我就在其中,你若能赢我恐怕也就在这里了。不过以你的天资造化,假以时日必有大成,到时候来争一个天下第一也不是不无可能!”呼延午道。 “大哥莫要说笑,武功强弱,声名富贵不过一时得失,不可永恒;唯立心于天地,造福与后世方才是我之所求!”岳清明道。 呼延午扼腕叹息道:“哎!贤弟说的是,武功强弱不过一时之勇,造福后世才是一世之勇啊!岳爷爷不也由此报复吗?可恨!他一心为国为民,最后却惨死在自己人的手中!朝野上下落得一身骂名!如今连坟墓也不得安宁!” 岳清明感念父亲一时语塞:“......” “贤弟,今日有感,我将降龙十八掌教你如何?来日对敌你好应对”呼延午道。 “不好!降龙掌是你们丐帮绝学,怎容我外人习得!”岳清明虽是听闻这降龙十八掌厉害但不可违反道义。 呼延午道:“降龙十八掌自是要侠义之人所用,管他是不是丐帮!况你我同为汉人!亲如兄弟,怎么就学不得了!你要不将这掌法胡乱的交给恶人就好!”呼延午绝非弄虚作假之辈,一把攥住岳清明的胳膊,岳清明纵有天大的力气也躲不开。 “好吧,大哥你要教便教吧!兄弟愿意和你学学这降龙伏虎的功夫!” 至此日起岳清明上午读书,下午便和呼延午学习掌法,入暮便会同辛弃疾一道饮酒作赋,三人感情日深;而岳墓一处,本应即日开工,但朝廷款项始终不到,众人无法开工只好一再拖沓,而大宋官员高薪,官员较为廉政,除了主和派的一些佞臣和秦桧余党有部分贪污的情况外,其他官员还是恪尽职守的,所以工钱不到不是贪腐所致,而坊间传闻朝廷拆除贾宜人墓的钱财是被一名巨盗盗取。 岳清明天生悟性高,降龙十八掌的招式只看一遍就能烂熟于心,掌法中的诸般变化亦是明了,唯独内功不深,练就招威力比起呼延午来就要大打折扣了!那日黄昏岳清明在院中苦练后正准备屋子温书,却见的远处木笔树上挂着一根红布条,正迎着瑟瑟秋风招摇,岳清明心道:“思思,她找我?算起来也有些时日没见她了。”便赶忙带上面具出门了。 思思的院子还是那般与世隔绝,孤零零的凄冷荒芜,院中菊花开的更黄了,一地哀伤诉不尽的愁绪。木笔书的落红纷纷坠落更添几分忧伤。一道月光静静流趟道院子里,看见岳清明神容俊逸,靠着大树,用郎毅的嗓音咳嗽了几声:“咳咳咳...” 闺房立刻中跑出一个玲珑少女,倾国姿色但是面色憔悴,好似重病缠身。见得香思出来神色极喜道:“岳大哥!”却又念及那日断然不顾,不由得羞眉紧颦,香腮晕红,见得岳清明又不敢直视值得明眸流转,显得娇羞可人,顾盼传情。 “找我来什么事?”岳清明道。 “这么长时间,去了哪里?不见你人,我以为是让官府捉了去,所以...算了既然没事便不理你!”香思转身便回房了。 岳清明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走了咯~” “别!”香思赶忙从中出来,拿着一件崭新的直裰道:“你上次借我的对襟襦裙我喜欢紧,便不还你了。这直裰是我亲手做的,就当是回礼。” 岳清明一惊,不想她竟然有如此心思,但看这直裰做工精致,若非绝世巧手怎能做的如此衣衫。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显得分外清秀,双眸剪水,通体流芳。岳清明不由得被香思摄住了。 “岳大哥,你坐!你坐!”香思拉住岳清明的手,坐到石凳上,赶忙跑回屋子道:“我烧了几道小菜,请你品尝!” 岳清明未及答应,便见香思将菜盒拎了出来,迅速摆上,都是杭州土菜,一盘西湖醋鱼,东坡肉还有新炒的时蔬,色泽鲜嫩,满院皆香。便又拿出一壶自酿的桃花酒来,各自斟满道:“岳大哥,我敬你!” 岳清明笑了笑便端起酒杯道:“哈哈,好。” 二人说笑着宴饮过半,便听得香思话风一转,本是羞涩半醉的眼眸瞬间有变得明晰透彻起来道:“岳叔叔的墓,你打算如何处置!” 岳清明猛然一惊,心道:“我的身世我从未与他人说起,这丫头怎么知道!不可妄下短论。”便道:“别人都称岳鹏举为岳爷爷,岳将军,为何独你管他叫岳叔叔?” “嘿嘿,我不一样嘛,我和你说,我爹和他可是同僚!小的时候爹常和我说他的事情叻!我出生的时候他已经被秦桧坏人害死了....” 岳清明心知父亲死因,不做言语却听香思道:“我本不姓香,也是隐姓去姓氏的,我父亲也一样,我九岁那年,因为上疏弹劾秦桧,主张北伐被秦桧奸党所恨,便安上了一个破坏宋金团结的罪名,名为出使实为送死的差事。” “是什么差事!”岳清明道。 香思清泪黯降,喃喃道:“......出使金国,做什么和善亲使,而秦桧却暗中修书于完颜亮,完颜亮得知便将我父亲杀死在金国,爹到死都没有屈服,听说是被...被那金人所凌迟的!”抽涕不止。 “查益卿大人的铮铮铁骨,我辈岂能不知...不想丫头你竟然是他的遗孤!” 香思道:“你知道我爹的事情!” 岳清明点了点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看来必然是皇帝不忍你家遭到小人屠戮,便暗中将你收养在这吧。” “嗯,岳大哥你久处江湖可能不知,太学院中的学生都是皇帝命令保护的,朝中小人做事虽然皇帝有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若是动了太学院中的学生,便是不给皇帝颜面,所以我才逃过一劫的。”香思道 “大宋皇帝虽然昏昧,但是尚存仁念,不枉做了皇帝。”岳清明点了点头。 香思心急道:“你,你还没回答我!岳叔叔的墓,你打算怎么办!?” 岳清明道:“听闻最近有人劫去了拨款,可始终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我想找到朝中有一席之地的人,帮百姓说话!与皇帝和金人周旋!”岳清明忽然欲言又止道:“我已经有了主意,你且放心!” 香思立刻站起道:“建国公赵昚!” 岳清明道:“思思,此事我已有打算,你莫要多动心思。赵昚心沉志坚,非大义不可撼动。” “他府上有火铳,再厉害的轻功也躲不过去...我担心你...”香思道,她见岳清明不予答复,立刻解开外搭和长裙,露出一件透明小衣来;见得她通体白皙,吹弹可破,玉体流芳,身姿妩媚,玉腿修长慑人魂魄,如此身子就算是岳清明和她相处日久,见了也是心痒难耐,更何况是那垂涎已久的赵昚。却见这少女迈开玲珑长腿,将鲜嫩软身靠在岳清明身上,一阵微风吹开齐腰长发道:“小女的身子他所谓的大义可比得?” 岳清明救她两次如此肌体早便见过,换了别人早便把持不住,他哪敢多看,只好转过脸去道:“你从哪里学得,卖弄风情?” 香思一声苦笑,看了看自己的守宫砂道:“好在卖的是风情,不是家国。我虽然还是处子,但是这些年游走于这些个达官贵人府上,跳舞唱词,嘿嘿,见得多了,自然也就会了,我有自保之术罢了。总比那些读了圣贤书,还在唯唯诺诺,满口仁义道德,包容兼爱实际上卖国害民的贵人强!” 岳清明豁然将衣服披在了香思身上道:“既然如此,便依你,不过莫做傻事,听我安排。”掐了掐香思的鼻子。 香思赶忙点头道:“好!好!好!”笑靥如花,令人怜爱。 岳清明拿着香思做的衣裳道:“既然如此,明天此时候,在这里等我,我把计划说与你听。” 香思转过身去系扣子便答:“好!”回过身时,便在院中不见了人影。 ------------ 第三章 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 第十四回、离离河汉阔,澹澹阻参商  临安城中风流名仕,达官显贵数不胜数,然而他们要么权力通天,要么学富五车,要么富可敌国,要么三样全占,但是也大多逃脱不了这三样;然而这些显贵之中有一个人,权力似大非大,才学内敛不明,家财虽多却俭,令得临安内外,朝野上下对他皆是不知其实;这个人便是,大宋的另一个皇储,建国公赵昚。赵昚为人素来谨慎小心,常年居于府中暗养韬晦,与那处处招摇的皇储赵璩截然相反,也正因过于内敛,导致皇帝赵构和韦太后对他不大喜欢,而朝野地位也自然远不如会阿谀的赵璩来的高;但是赵昚虽然不招摇,却暗自结交江湖义士,能工巧匠对当年受到秦桧一党排斥的贬谪人事也多有结交暗得人心。 连日秋雨,杭州城内外一片凄寒,钱塘江水势滔天浩浩汤汤,烟波江畔,茫茫蔽空,云气浩淼,在云气隐处的江畔坐着两个钓者,蓑衣斗笠,延杆而钓。但见一人身长玉立,气度雍容,凤眼隼眸,目光如炬;一边口中吟唱道一首《定风波》:“ 寒雨连江夜入吴,深秋望断楚山孤。侧卧隆中观风雨,且驻,待将奋翅展鸿图! 将相王侯争几度?何故?古今尽做冢荒枯。愿与功名至此去,征路!绝尘一骑斩单于! 身旁另一个六十余岁的钓翁,身材枯瘦,豹头圆眼,青面细须却是一个读书人气质,道:“殿下怀志老臣心佩,但这江山,就如这钱塘江,壮阔奔流,而殿下您要做的事情便和这钓江鲈一般!江潮有涨有退,鱼群有众有稀,且钓饵的的口味,用量,吊钩的大小粗细,多少,皆与这江中之鱼势多少,水流走向,鱼群喜好所定,鱼群好肉便多加肉饵,鱼群好面便多添面 食,鱼群众就多加吊钩,鱼群远便加长鱼竿,这是钓鱼之法,也是为政之法啊!且孙子曰: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殿下潜心十年,运筹日久,朝中有如此心知者,绝无二人,然而凡是尽讲究火候二字,殿下若想成就帝业,就应该应时而往,因利而需啊!” 方才吟词的正是皇储赵昚,听赵昚道:“老师一席话,昚受用匪浅” 赵昚话未及已,却听的远处烟波之中,杳杳传来一阵女儿声音,恰如幽谷空铃,婉转悠扬,恍若天籁,恰是一曲《忆江南》: 西湖好,秋月照云端。 寂寞寒蝉催木叶,浩然烟波锁楼船。 把酒醉孤山。 老者道:“呵呵,浩然烟波锁楼船,这作者的意思不过就是自胡马南下以来,鱼肉百姓,荼毒中华,而朝廷仍旧贪恋西湖景致,把酒醉月,不顾北国民生,任凭如此烟波锁住战船,也不想想光复中原哪有这么简单,岳飞不就是个教训吗? 二人定睛一看,见得一玲珑少女,踏歌而来;却见这少女青丝过腰,短衣裋褐,玉体娇柔,纤腰一握,细腿莲足,肌肤如雪,皓齿朱唇,双臂似藕,指若柔荑;一双朦胧含情目,叫得人怎不爱怜?赵昚二人也是就见绝色之人,宫廷三千佳丽阅尽无数,却也见得这少女不由痴了;这女孩儿举手投足尽是舞,喘息顾盼皆传情。 “史爷爷,你的权谋数术自然是厉害,可是你知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的道理?再者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一味的求和,退让,只会让金人更加猖狂,祸患更大啊!”却见这少女,收了调皮性子,瞬时温婉起来,让人不禁更加怜爱,上前行万福礼道:“民女香思见过,建国公,见过史老先生。” 赵昚赶忙站起,一把握住香思玉手,太过用力香思疼了一下。赵昚道:“思思,与我还客气什么?” 香思淡淡的笑了笑将一双传情目淡望赵昚。赵昚哪里受得住道:“思思,你怎么来了这里?” “嘻嘻,我呀,在学院呆的闷,没人说话,就想借着这秋雨精致,在江边散散心,不巧让我遇见了赵昚哥哥你还有史浩爷爷。嘻嘻”香思笑了笑道:“方才见得史浩爷爷一番言论,心有所发,赵昚哥哥在这不敢不说,所以一时冲撞了爷爷您,您可别生我的气~~” 史浩屡屡胡子道:“你这女孩,公子常与我提起,说你敢说敢做,不知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游玩即兴,不必拘谨!” 香思含笑着,便将这道理慢慢说来:“自古道,民意既天,一国之利不在于皇帝,而在于百姓!为帝者,当有包容四海,囊括六合之心!匡扶天下,仁惠万民之志!所谓求其上者得其中,求其中者得其次,公子志向怎可仅在于区区帝位?若志存高远,而帝王之位也不过翻掌之事!方今天下之势,胡马南渡,永嘉之乱重演,庙堂不含收复家国,拯救苍生之心,而存偏安偷闲之意,实在没有王者气度,是今人所不耻,后世所诟病的事情啊!” “嗯,的确如此,可是我纵然有拯救万民之心,但是也更应该获得太子之位啊!若不能位登九五,争取权贵!倘若贸然激进,恐怕会万劫不复!”赵昚摇摇头,收起空钩,装上鱼饵正欲抛出,望着水势滔天的钱塘江不由叹息。 却听香思道:“史爷爷说,形式如水,势力如鱼,可是这茫茫大江之中,是在这滔天波浪中与激流为伍的大鱼多,还是偷安于大礁石后面的小鱼多呢?” 史浩不言,听香思诉说,却见赵昚道:“自然是在波浪中争流的鱼多!礁石虽大只是一隅,一朝礁石被激浪卷走,这些不经风浪的鱼儿,恐怕也要葬身在如此波浪之中啊!” 香思道:“嗯!嗯!嗯!就是这个道理,如今我大宋亦是如此;现在崇国公的支持力量都是秦桧余党和主和一派,看似叶大根深,实际如无根之飘萍;秦桧余党速来被陛下所恨,只是苦有借口,倘若陛下握以口实,定然会大肆清理,所主和者不过权贵,而主战者千倍万倍于主和者,而且这些主战之人多忠义,有为敢为!朝堂走势,全凭圣断,一朝令改,战和两派,形式定成扭转!天下事皆以利字聚散,如今主和派的所支持的人已然很难更改,而且谄媚小人如何敢用?”香思玉指请拂鱼钩,帮赵昚将鱼饵弄好,含羞道:“如何下饵,还请公子斟酌哟。” 赵昚听到这里心思大明,不由得搂住思思的香肩,在她的额上吻了一下道:“小丫头,好生厉害,此等见识少有人及啊!说说这话是谁教你的!”另一只手把鱼竿抛了出去。 “先不论是谁教的,能把鱼钓上来,就是好主意!”香思在他怀中,强颜欢笑心想:“赵昚这人心中也是有天下的,若是从他心怀功业,我对于他说,终归是一件玩物罢了,他对我若是只在容颜,纵使将来金山银山,我也不能依他,可是此等人物沉浸在温柔乡里,怕是千秋之后我也会落得一个妲己,褒姒的名声?我这一辈子本就不长久,也做不来西施,昭君那般人物,若是他岁不得良人,便任侠江湖,寄情山水终此一生的好。” 不由多想,面对此等天仙一般的人物,赵昚也是把持不住的,接连吻在香思的粉腮玉颈之上,赵昚作为王孙公子御女之术,自然厉害,未多动作,香思娇躯已然不禁颤抖起来,口中虽然娇声道:“公子不可,史浩爷爷还在。”而身子却不停使唤,裤子却晕湿不少,娇躯一震,领子半开,酥胸半露,丰软可人; 赵昚口中含着她的肌肤,将手香思伸入下身,玩弄抚.揉,心中狂喜,他御女无数从未见过此等润体,又是没有及笄的处女,自然手法愈妙;香思是指懵懂少女,情窦初开,正是怀春之时,身子未破,便已然潮涌数次,狂出不止:“她意识渐迷,心道如此这般,已然是坏了名节,若是在破了身子恐怕再对不住某人!”时情少缓,才宽上衣香思赶忙大力推开,皇储赵昚。 “小女贱躯,还望国公不要轻薄!”此时史浩已然退去,留二人在江畔闹。 “男子汉大丈夫,怎会轻薄,我愿此生真心待你!”赵昚正在兴头上,怎可轻易退去。 香思垂泪道,含泪而涕:“民女孤苦不望高攀,崇国公不与从,建国公亦是!若是国公硬来,我宁赴江流!若国公真心怜爱,民女称国公为兄,只是断不可以周公礼仪相待!” 赵昚见得如此泪水,心中自然万般轮转:“别哭,思思,莫哭,是我轻薄了!你想来也是个安分女子,我怎可如此草率,待来日,我请媒人再去提亲!” 香思打理好衣服,双腮甚红,低眉万福道:“香思所求不过一心人而已,况且公子夫人,端庄贤淑,我怎好介入!而且,而且,我速来将公子当做哥哥,怎可乱了伦常!?” 赵昚一听只得泄气道:“哎,好了,好了是为兄马虎了!这个你拿着!”言罢拿出一块玉佩来,交予香思手中道:“既然如此,这玉佩是我随身贵物,你拿着,今后来找为兄,便可自由出入府邸!见玉如我,他们断然不会再将你当下人!” 香思转喜,跪接此玉道:“兄长在上,请受小妹一拜!”香思赶忙又拿出自己的两个香囊道:“这香囊是小妹亲自绣的双飞鸳鸯,一个送哥哥,一个送嫂嫂!” 赵昚笑道:“哈哈,你这丫头还真是聪慧~,但有一事你需对我坦诚!” “嗯!”香思点头 “刚才那番话,断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能说出来的,想必是有人教你!老实说这人是谁!”赵昚神色严肃。 “这个嘛,谁说我小啦!我大着叻,我的胸,有够......我...”香思挠了挠头。 赵昚道:“还不老实交代?我若是查处出来,这人恐怕就该没命了!” 香思道:“诶有,哥,说了你也不认识.....那个人嘛....嘻嘻民意及天意啦,老天同我说的~~上邪!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话本就是岳清明教她的,她想起岳清明不由得羞涩起来,玩弄起头发。 却见的江中茫茫大雾里,隐显出一叶扁舟,悠悠当当,伴着笛声静静划来,笛曲悠扬刻入人心。舟上一人深衣大氅身材俊瘦,气度飘逸,按笛而吹,隐隐才见,但看笛曲方歇歌声又起,一曲《洞仙歌》歌曰: 飞架压水,虹影澄清晓。桔里渔村半烟草。叹今来古往,物换人非,天地里、惟有江山不老。 雨巾风帽,四海谁知我,一剑横空几番过?按玉龙、嘶未断,月冷波寒;归去也,林壑洞门无锁。认云屏烟嶂是吾庐,任满地苍苔,年 年不扫。 香思暗自呢喃道:“认云屏烟嶂是吾庐,任满地苍苔,年年不扫。这词应该是他的。”这云屏烟嶂正应该是岳清明的住处。却见得舟影愈近,香色的笑容变越明显。 赵昚道:“可是此人?好一派,世外散仙之气啊!” 然而舟近看见船上都是些货物,不知是什么,大大小小箱子杂乱摆放,而那人面容也依稀可见,这人自然是俊秀不凡,芝兰玉树,淡淡一笑佛似月光撒入怀中。 香思大惊道:“他!怎会是——他!未免太像了!” 却见的林升神采俊逸,手按玉笛走下船来。 赵昚道:“林升!就是你教了思思,这么多话!?你到底是何用意!”林升是太学院的学生,赵昚也常去太学听学,自然认得。 香思大惊道:“不不不,不是他!不是他!” 林升假装听错,看着香思使了个眼色示意不要说话:“啊?什么货?我这些货啊!回禀国公,这些货是韩常庙的那些僧人要的,说是要用来对付保护贾宜人墓的百姓和游侠!他们给我重金,让我带着一帮水性好的人运送。” “哦?对付,百姓,我也要看看究竟是什么货,是用来对付百姓的!”赵昚上前一步要打开箱子检查。林升看着并没有管。 不知何故香思对待林升的态度一直谨慎,她神色严肃靠近林升,小声道:“你到是底来做什么的?” “我!人家雇我,雪花花的银子!”林升装作贪财的模样说。 “姓林的,我在问你话,你别敷衍我!你是不是见过盗侠岳清明!”香思严肃道。 “诶哟,那个小毛贼啊!本公子,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给收拾啦!!”林升一副不正经的模样。 香思道:“说正经的!不要胡言乱语!” 林升特意调戏香思道:“啥正经,就不说,除非你亲我,就像!刚刚~” 香思震怒不屑道:“混蛋!” 林升见得香思如此冷漠,心中不由得叹息,却又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道:“好了,告诉你,我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是不知道那个岳清明凶起来,好家伙!打得我胳膊都快!” 香思心中突然一颤:“他凭什么打人!算了,打就打了。” 却见赵昚打开箱子猛然大惊道:“军械!还有火药!”箱子之中,一百多对长枪盾牌都是精致的,还有泛着寒光的唐刀百余把,火器更多。 赵昚道:“好一群和尚!好一群和尚啊!走私军械,还要用他去对付百姓!明日上朝,我可要好好参上一本!” 香思听了这话不由得大惊心道:“天呐,进来临安把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其他官吏都没管,如果这赵昚这一本下去,那他岂不是要向主和派,和崇国公赵璩,彻底宣战了吗?倘若赵璩与之对立,赵昚这个中立派,就会瞬间成为朝野上下主和派的领袖!他若做了皇帝,莫说是岳爷爷墓,就连北伐都有了希望!天呐,天呐,我究竟是帮岳大哥做了什么!?岳大哥究竟要的是什么?” ------------ 第三章 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 第十五回、人世亦如此,思来欲断肠。  赵昚在水边,看见史浩又缓缓走来,不由的欣喜道:“先生!机会到了!” 史浩一旁轻屡胡须道:“殿下,此等良机可遇不可求,你将韩常庙的事情与陛下奏明,在人心上就占了先机啊。” 赵昚不由冷笑道:“呵呵,先机,不过是棋子罢了,收复中原,收复中原,难道他陛下就不想!?他想,他朝思暮想,他比谁都想!他也愿意史书上把他写的风风光光!他也想做尧舜,汉武唐宗那样圣王!呵呵呵,可是呢?陛下,他不敢,他做不来,他知道自己能力不够,他也不敢得罪金人!他只好想方设法的把一个愣头青推上来替他干!有一天这个愣头青没什么价值了,他会把这人丢弃的,老师你我这么多年看见那些为国为民的人死于非命的还少吗?况且陛下如今身子硬朗,就是立了储君,我又要等多久呢?” 史浩点了点头道:“老朽愿意辅助殿下,便是知道殿下有一匡天下的胸怀!殊不知殿下竟然会如此犹豫,哎!还望殿下三思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赵昚不语,他深知若将这奏折上奏皇帝,他便没有退路不由得环顾四周,看见青烟漫漫,江雾重重,长叹一声道:“秋深了,雨也冷的紧,老师要注意身体啊!中秋将至,六和寺的赏月大会还是如期举行的吧,香思那姑娘想来最爱去那里的。”赵昚一身蓑衣,收拾了渔具一打长哨,恍然惊起林鸟万千,却见一匹紫骝骏马飞驰而来,马目如炬,虎骨龙肌,矫若豹螭,赵昚身怀武艺,抖擞精神顺势上马,一骑而去,道:“这些罪证我会去派人处理的!” 史浩仰天长望,却见惊雷震震,大雨倾盆。 秋雨入骨,且滂沱而至,岳朗同香思一路回学院,走在江南水乡悠然的巷里,便被大雨浇的四处躲藏,待到一处道观下休息时,香思的衣服已然全部湿透了。二人坐在前厅里,并不搭话,岳朗皱了皱眉,看见香思的衣服已然透明了,赶忙将脸转了过去。 香思抱着娇躯蜷缩在墙角里,打起了哆嗦,她速来身子弱,散乱的头发凌乱不堪,听得她柔声咳嗽:“咳咳咳。”鲜血便从口中流出。 岳朗大惊,道:“思思!”想要上前查看。 香思哽咽一下,再吐一滩血来,见得岳朗过来,立刻将头转了过去。 “查大人的死,我...”岳朗话未说完,便听得香思道:“走开。”岳朗听后将外衣脱下,搭在香思的身上,便要出门。外面大雨滂沱,雷鸣不断,小河的水已然高涨,水巷里夹杂着墨色,道观内的一名道士,缓缓走了出来,将伞送给了岳朗,岳朗谢过道长便顶着大雨走了。 香思将岳朗给她的打着补丁却很干净的大氅紧紧裹在身上,暗自流泪。 老道士一身白色短衣,看见香思在哭好言劝道: 海市九重宫,蓬莱阙几层? 始皇亦不到,况乃一书生。 “姑娘,这秋雨滂沱虽然凄冷但是却神气清爽,观之景色恰如画卷,自然之道皆由方寸衡度;那公子不过一介书生,自有他力所不及,姑娘何必耿耿于怀。” “是啊,他没有什么亏欠我的,他自己也是过意不去。”香思缓缓起身,像老道施礼道:“多谢道长点播。”言罢接过道长送她的雨伞,也出了门去。 临安的秋月渐圆,夜市灯火通明,一场大雨过,空气清爽,吃食摊子上的热气更是浓郁,岳朗腹中作鼓,数了数身上钱财刚够三文不由得道:“哎!现在的百姓像我这么穷的可不多喽~修韩常庙居然让我们太学院的学生捐钱,朝廷可是真够寒酸的,这个月的月钱是不够叻,索性还可以可以去阳春面的摊子吃上一碗汤面。 岳朗正走在路上见突然被什么柔和的东西,轻轻拍了一下。 “诶,能借我两文钱吗?我想去吃面,可惜这个月已经没有钱了。”但见一个曼妙少女站在面前,长发飞舞,黄色宽松上襦,打底短裤,身材单薄,一双玉腿玲珑纤细,小脚草鞋,让人不忍不看。 岳朗不由的呆了。 “喂,你看哪里?”少女道。 “你的腿,好细...好漂亮,腰,腰也很细,抱歉失礼了。”岳朗见得香思这般动人样貌,不由得迷呆了。 “......” 岳朗将钱拿出了道:“给你。” “嗯,我...”香思吞吐,却见岳朗道:“走吧,我正好也要去吃面~” 香思点了点头,二人依旧没有话,岳朗的面赊了账,二人坐在长凳方桌上吃着热气腾腾汤面,听着闹市喧嚣,看着月出西山,灯火通明;临安的闹市照比往常冷清了不少,却见一个四五岁的童子,拿着糖葫芦,在巷子里跑来,正好到了香思面前笑道:“娘亲!娘亲!这个姐姐好漂亮啦!” 香思速来喜欢孩子,看着孩子笑着,妇人赶忙跑来:“娃子,你平日乱跑不说你,这城里来了金人,当心他们把你抓取吃了!”转身又对香思道“姑娘莫怪,小孩子不懂事。” “嘻嘻,夫人没事的。孩子很可爱。”香思笑眯眯的看着孩子。却听那孩子说道:“娘亲,孩儿现在长大了,在不怕什么金人!我要为爹爹报仇。” 岳朗不由皱眉,看着妇人和童子头上戴着的白布,便明白了。 那妇人二十岁出头,容颜姣好,颇有姿色,颦眉一皱,暗自拭泪道:“二位不知,今年开春,外子北国经商贩卖些丝绸,茶叶,遇见金人盘查,见财务甚多欲占了去,便把一路二十多口人都杀了。留下孤儿寡母,老舅姑,索性家境殷实,亲友救济勉强苟活。” 香思听罢,不由垂泪道:“又是金人。” “靡室靡家,猃狁之故。”岳朗心道香思不也有同样的遭遇吗,却见香思将头上所带的发簪取下,递与孩子用那铜铃般夹杂沙甜的嗓音道道:“来,孩子拿着,我没有什么能做的,这簪子有些银子,可以用。” 妇人赶忙将拦住道:“姑娘不可,我家虽然不是大户,但定然比姑娘宽裕,穿戴都会有些金子的,怎可受姑娘的东西!” “哎,好吧,斯人已矣,夫人还请节哀。”香思起身施万福礼,妇人回礼万福,便带着孩子走了。 香思抿了抿嘴,将鬓发向耳后轻轻撩了撩,将一碗汤面喝得干干净净柔声说道:“饱了!” “嗯”岳朗回答到。 香思便顺着门口便回去了。岳朗看着她,脸上依旧是淡淡笑意,从直裰的琵琶袖中,拿出面具道:“哎!又该你出场了。” 秋风萧瑟,日渐凄冷,尤其是在大雨之后,香思坐在屋外打着哆嗦,身上披着厚厚的毯子,看着落红漫天的木笔树上挂着那一条红带子道:“好凉啊~”她淡淡的吐了一口气,竟然出现了水汽。 “今天做的很好,赵昚已经开始实施他的计划了。”岳朗带着面具从香思背后走来。 “哎,是啊,若是他将来当了皇帝,沉冤昭雪北伐中原,说不定都不是可望不可即的事情了。”香思望着天空明月高悬。 “嗯,希望如此吧?”岳朗道。 “今天,你都看见了,那赵昚和我内个你也...?”香思羞脸通红,目光不定。 “嗯。”岳朗道。 “你,就不怕我脏啦?”香思羞涩的说,将身子靠在岳朗的肩上。 岳朗道:“有我在不会。” “我能,我能看看你的脸吗?”二人的脸越靠越近,唇齿将碰,各自矜持。 岳朗道:“抱歉。” 香思:“为什么!你不是岳清明吗?江湖上人人羡慕潇洒浪子!怎会畏惧我一个弱女子!?” 岳朗未作答便见门外传来女子声音:“思思,你在吗?”岳朗认得这声音忙道:“小满?”言罢便不见了踪影。 香思平日与太学院的人并不接触自然,要思索片刻,却见刘小满已然走到了院子门口。 “小满姐!是你!”香思道。 “对啊,你刚刚在和谁说话?”小满问到。 “没谁,我在背诗呐 岳清明,岳清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小满一惊:“岳清明?岳清明?” “啊!哈哈,不是,秋风清,秋月明,嘻嘻~”香思道。 “入你香思门,知你香思苦!你呀小姑娘是不是怀春啦~~”刘小满道。 香思速来知道刘小满好,她弄了弄头发:“没有~~” 小满道:“好啦,好啦,你这么漂亮,追求你的王孙公子可不是一大堆~,呐呐,过两天就是中秋节,跟我去六和寺赏月谈诗去~怎么样到时候那里才子佳人,数不胜数绝对是一个好去处啊!!” 香思点点头:“好啊,只是,你我两个女孩子...” 小满道:“哎呦,呼延大哥,林升都去,而且最近新入伙的辛公子也要去看看!” “辛公子?” “对啊,那公子轻功高绝,剑法无敌,呼延大哥都好生敬佩叻,而且玉树临风,你见了没准就瞧上啦~”小满速来豪放,与其也是大大咧咧。和香思很对脾气,香思含笑道:“好啊,好啊。我倒要看看,如何轻功高绝?” 小满道:“好啦,那我走叻,到时候不见不散诶~~” 香思见得小满走了,她知道岳清明还在便道:“你到时候去吗?” “嗯,每年在六和寺举办的六合诗会,是一个招揽人才的好地方,赵昚和赵璩可是不会错过的哟~我自然也要走一遭啦。”岳朗将一袋子钱放在香思的石桌上走了临行道:“这里有七两银子,够你用过今年的,天凉了多买些衣服吧。” 香思一惊,刚从钱袋里拿出钱来,便不见了岳清明。 ------------ 第三章 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 第十六回、为乐在须臾,何不罗酒浆。  太学院的书堂学子们衣冠正正,书生朗朗,见得猥琐夫子一袭深衣,高冠博带,带着厚厚的眼镜,手握经卷在课堂,大红酒糟鼻子拱了拱眼镜讲到:“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舜言之曰:“诗言志,歌咏言,声依咏,律和声!所以诗之道在于言志!诸生晓乎?” 许多学生坐在下面,有汤硕,刘小满,呼延午,香思,林升也就是岳朗等人,听得很是认真一并回答:“晓也!” 猪夫子笑了起来,大嘴一咧,露出黄牙和口臭来,故作神情道:“哎,现在的年轻人啊,嘴上说什么都懂,实际上一窍不通。来接着讲。这志非单只志向,有情志,心知,意境,境界,感情等等包含,实为教化之手段啊.....” 秋日天朗气清,学子自然想早些出门,却见的汤硕同行之人身上都是绫罗绸缎,镶金带玉穿着的神采奕奕,一见下课就赶忙出去和汪召嗣和万俟随道:“哎呀呀,这朱夫子这中秋佳节的补课不说,还还还压堂!” 万俟随道:“哈哈,管他那,老子祖父跟着秦相爷混,给我留了二十辈子也败不完的钱财!今晚六和寺的诗会,我请,带你们吃临安最好的酒楼,玩最辣的姑娘!” 汤硕道:“诶,行了,行了,最辣和咱一块读书呢!” 汪召嗣看着教室中说香思道:“诶呀,那就是一匹驿马,不一定多少人骑过呢!看着花容月貌,不可方物,实际上早就让人家玩烂了!” 万俟随道:“人家是崇国公的人,我们也只有看看的份喽,说起来崇国公赵璩真有福分,将来也是要当皇帝的人!” 汤硕道:“璩哥要是当了皇帝,我们仨,不还是像我们的父辈,汪伯彦,万俟卨,汤思退一般风光朝野啊,到时候海选天下美人,就算没有比过香思的,找来的姑娘想必也不差!” 三人出门便在随从的簇拥下,骑了三匹骏马走了 岳朗在教室,收拾好笔墨,整理好书案,就赶忙摇呼延午和刘小满:“诶诶诶,大哥,小满,别睡了!走了走了,别让辛兄久等了!” 二人睡得正酣,哪里肯理岳朗道,呼延午梦话道:“姓岳的小子!!你别跑!看我不抓住你!”岳朗猛然一惊,心道:“别说漏啊大哥!”回身看香思,发现也睡着,方才叹了口气道:“哪里来的金人!” 呼延午顺势做起,一拍桌子,使了一个黑虎掏心,便将桌子拍了两半,众人大惊,方才苏醒,呼延午道:“在哪里!” 刘小满眯着眼睛:“诶,睡过头了,大哥没有金人分明是林升骗你!” 香思也惊醒,道:“呼延大哥,您,您又把桌子劈坏了。” 岳朗更愁,见他衣服上满是墨痕,原来是呼延午惊醒的瞬间撞翻了墨,洒了他一身岳朗道:“这衣服是我最贵衣服,朝廷发的!一共是六钱银子,你可要赔啊!” 呼延道:“好好好,我赔,我赔。” 香思含笑道:“呼延大哥真会说笑,门口石狮子,上次您拍坏还没有修好,一直放在那里,现在又是桌子碎了,看来您今后上课要站着了。” 呼延午道:“哎呦,不是我不赔,实在是修一个狮子要填报告太多了,就给太学院的审批报告,我填了四十多张,内容基本一样,审批了这长时间都不让我修,有这功夫,我都抗一个回来换上了。” 四人出门去了,见得辛弃疾一身白衣手按宝剑,风度翩翩的站在门口等候诸人,香思见得辛弃疾身材,与岳朗相似,且一身白衣虽于岳清明的感觉稍有偏差,但是朗目如星,神色俊朗,着实和岳清明给她的印象极为相似。 打了招呼,辛弃疾便见了容貌,见香思一双烟雨朦胧传情目,一张欲语未语啸芳口,雪颜秀面,婀娜体态,玉.肌冰骨,手如柔荑,腰肢如细柳不盈一握,玉腿纤长细软动人,喘息若幽兰吐蕊,顾盼若辛夷含娇。辛弃疾痴呆了半晌,也对这无双佳人,无法自拔,呼延午劝了两身方才过境道:“辛某,失礼了 ,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香思道:“小女,香氏,闺名唤思,见过辛公子。”香思赶忙万福礼道。 辛弃疾道:“见过,香思姑娘。姑娘花容月貌,辛某不当之举还望海涵!” 呼延午大笑道:“哈哈哈,贤弟,莫要自责,我第一见到思思姑娘的时候,你问问云友,下巴没掉在地上,我说乖乖,世界上哪里有这么漂亮的女子,眼睛长在她身上根本拿不下来!” 香思含羞,双脸略红,底下头去道:“呼延大哥真会说笑。” 岳朗看着,被小满拉着的香思,暗自露出微笑来,便和大伙一道去了六和寺了。 五人步行街道,见得临安市集繁茂,都准备入夜之时,小满带着香思买了月饼道:“思思,走我们先买些吃的!去年诗会,那帮和尚可黑了,买的东西又不好吃,又贵,一个月饼要我一吊钱!天呐!” 呼延午道:“哈哈,你呀,没有钱就不要信佛,像我这般香火钱都买不起,沙弥都不瞧我一眼。” 香思来到月饼摊子不由一惊,却见格式月饼满目琳琅,花生、五仁、杏花、莲蓉、菊花、桂花、鸭蛋、豆沙、冰糖、陈皮、莲子、水果等等等等着实让香思惊呆片刻道:“这世上原来,原来还有这么多样的月饼!” 小满道:“嗯?你没见过?” “嗯,我第一次,小时候就吃过五仁的,甜甜的,酥酥的。”香思自小便没了父母,年节都没过过,何况是中秋,她也只是有一点印象。 小满大惊:“停!思思,打住,记住我们是少女,正值二八年华,不能买五仁的!知道吗?”小满拿出三十文钱来,挑了合适口味,装成五包分予众人道:“来来来,一人一包,都别抢。” 辛弃疾道:“实不相瞒,辛某也是第一次见过如此多的月饼!北国百姓苟活不易,已经四五年不见有人家做月饼了,前年金人测试火器,炸开了黄河,黄河决堤,听说汴梁乃至整个应天府淹死近百万人,辛某一路所经行之地,见过无数路边枯骨。这等人间惨剧,实在是见得太多。” 香思速来心肠软听到这里不由暗自哽咽道:“百万人!听闻金人推行汉制,入侵后比五胡乱华要好一些,谁知本就是一丘之貉。” 却听得战马嘶鸣,三十余骑在临安行人道上奔驰而来,那战马肥大强壮,个驮金人,不避行人,无论老幼一并撞开,带着一阵恶狠烟尘,却听得金人操着汉话道:“金国太子出行,汉狗滚开!”烟尘滔天,战马过后,留下临安街市一片狼藉。 呼延午道:“妈的,狗鞑子!越是让着你,还越不要脸了!” 岳朗见呼延午要生事,赶忙拦住道:“大哥,莫急!莫急!现在倡导的宋金团结,和谐共处!金人反了罪,按朝廷的理论,要回到金人辖区让金人去处理,我们若是打杀金人,便是破坏了宋金和谐!是忤逆的大罪啊!小则一人受罪,重则株连九族......” 辛弃疾不知如何说道,他也是才从金人辖区陪同前来,纵马疾驰闹市的事情金人在金国并不违规。听得小满道:“娘的,那就看他们这么猖狂!这事到底谁管!我明天回家问问爷爷,看他有什么办法!” 岳朗道:“刘锜老将军速来刚烈,如今朝内小人猖獗,而且金国太子还在看着,武将说话恐怕不妥啊!” 小满道:“那怎办难不成让岳清明来管咯!在去金人馆驿,再把他偷出来?” 辛弃疾和呼延午大惊道:“啊,岳清明啊!”颜神不自觉的看向像岳朗。 岳朗心听自己,赶忙与呼延午道:“啊啊啊!这个,这个,我觉得还是丐帮管比较合适!丐帮的地盘,岳清明好像真不太合适!” “啊!啊!不妥吧,丐帮地盘好大的!对吧,辛兄,要不你和金人走的进,你去下点药,都给药死?”呼延午道。 辛弃疾:“下药,不是正人君子!要不还是找刘老将军?” 香思看三人反应,心道:“三人一提岳大哥,的反应有些不正常。” 刘小满道:“你们三个?怎不正常!” 呼延午道:“正常,没有不正常!” 五人继续走着,但见临安城内一片热闹。却见的那景象是: 中秋皓月满临安,明水青山两玉团。 万户朱灯闹巷路,一江流彩照楼船。 丹桂流芳传酒肆,画桥横道卧波澜。 琵琶弦转后.庭曲,舞罢红尘夜未完。 五人听得临安酒肆,琵琶歌女弹起古调来,唱法便是换新,但唱词还是陈后主的《玉树后.庭花》老句: 丽宇芳林对高阁,新装艳质本倾城。 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 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 五人不由得各自苦笑了一下,各通心事,便继续走了却听得岳朗口占出一古绝来: 明月秋皎洁,清辉金陵接。 因风怀杜牧,何故自伤别。 ------------ 第三章 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 第十七回、翻污湿罗袖,含笑舞柔芳  明月长照,临安灯火与月色交织,将这个中秋江南装点的越发醉人,清辉入水,流光渺渺,一川梦幻随波去;朱户悬灯,巷陌琅琅,闹市欢愉上月中。却见的青石长路,两侧青松排外,直通寺院,那六和寺外两处古铜烟庐崭崭如新,一颗参天老梧桐上系着祈福红带更甚叶多;黄墙高瓦,环山而矗,山间清泉宣泄,流水潺潺,见得禅寺大门三丈余高,上书六和寺三字,一对石兽戏球,见得和尚往来个持货物,俨若行商,那和尚见得绫罗着身者,必上前笑迎,口念陀佛,若见布衣,便不与理会,不时见得寺内走出年华少女,翠衫罗秀,霓裳纱衣,袒露身姿,应属红尘;那些和尚见得美人映图,心中自是荡漾,便找家人插科打诨,笑谈云雨也更有意趣。 岳朗五人步行寺内,却见前殿落魄,但灯火装点不见的多少凄惨,钟鼓二楼低矮,唯见正面大雄宝殿有些整洁,却见的后山六和塔处,灯火争辉,交汇月光,竹林匆匆,曲声荡漾。但见一溪清泉,余幽林宣泄,沿路而西,见得一青石小路,沿山而上,两侧翠竹苍苍,荧黄灯笼做成两条长蛇,清风幽静。 山中塔下,灯火辉煌处便是诗会聚集之地,但见,无数才子佳人,归入一个四十丈见方的亭子中,亭中布开方桌,有将近百座,亭子二层,楼上分阁而布置,应是贵宾,俨然若瓦舍青楼一般,却见的婢女往来期间,美姬流连其路,着实一番阵仗;那亭子四面屏风,各话花鸟山石,接出自名家,却见的亭中主位设有戏台,见得一黄脸先生,一打折扇,立于案前,手中惊堂木一阵道:“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诸位看官在下,黄脸刘三,是临安城内的一个说书匠,在座各位都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才子佳人,小人自然是不及万一,然而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小人愿做这不知之人,来给大家主持一下今年的诗会,还望各位智者各展才智,属文作赋啊!” 岳朗,香思,呼延午,辛弃疾,刘小满,纷纷在角落中坐下,在旁人对话中得知,楼上贵宾席中分了三个屋子,分别做得是赵昚,史浩,张浚,中书舍人虞允文,陆游等极为力主和金人开展的建国公一党;在中国为使的金国太子完颜光英一伙;还有主张享乐求和的赵昚,汤思退,秦埙等人,这个诗会看似是一个文人切磋的平台,实则是一个反应民心的缩影,赵璩,赵昚都想借此考察和笼络一些人才。 但听黄脸刘三道:“诸位且看第一题。”却见刘三展开第一题,便是一个上联写的是: “桂花万点万花贵” 台下众人各自惊叹,上联便是回文句,正读反读读音都是一样的,不由得让人惊叹。 “辛兄?如何,可有下联”岳朗问到。 “哈哈,云友说笑了,我非杨修怎有如此训诂之才?” 众学子正在酝酿知识却听得台下有人说道:“秋月一轮一月秋。”见得一个布衣书生,道袍青衫,正戴儒巾,圆脸长袖,样貌平常但是气度雍容。听得台下好声连连,无数学子都为其鼓掌,岳朗一笑:“哈哈,原来是赵师兄,果真好对啊。” 呼延午道:“原来是子直,人说他有状元之才果真不假啊” 岳朗点头与众人道:“赵汝愚,字子直,是太宗皇帝的后嗣,我们太学院的师兄,素来有小杨修的称谓,说他才思敏捷将来必中状元啊!” 辛弃疾点了点头,却见的台下刘三道:“哈哈,赵公子,绝对!绝对!敢问公子可有诗作?” 赵汝愚屡屡长须,笑道:“诸位如今几年的诗道凋零,我虽通的诗理,但是风骨不飞,所做诗作终归于浮艳不足与道,然而我的一位师弟当真是有好诗啊!” 台下汤硕:“师哥,不知是哪位师弟?可是在下啊!” 赵汝愚自是皇亲,有瞧不上汤硕这般纨绔子弟便道:“师弟,若是你的诗句,为兄早便拿出自己的来,给大家炫耀一般了,我那师弟正是林升,林云友。” 林升本是岳朗化名,岳朗心中揣度,八成又是要将题临安邸拿出了说道一番了。 却听那赵汝愚张口便道:“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比兴卓俊,气势雄厚,讽喻教化之力不逊古诗,足可流传千古,当属一品啊!” 万俟随抱着美女大怒道:“哼!赵汝愚,我看你是居心叵测!直把杭州作汴州!林升这是在讽刺朝廷,讽刺皇上,是忤逆重罪!!我爷爷万俟卨若在必然上奏皇帝,杀了这个狗.娘养的!” 岳朗一旁淡淡品着闲茶,示意众人不要去管,心中却黯然自嘲:“呵?娘,我压根就没娘...这中间人员个个都是,衣食无忧,只消玩乐就是,而我徘徊其中,还要为生计疲于奔命,吃用不起,又如何能让他们瞧得上呢?” 听得台上赵汝愚道:“还真是祖传啊!万俟家怎么净出一些,搬弄是非,为虎作伥的人呢?我朝自太祖太宗皇帝起便没有这文字杀人的勾当!当年仁宗皇帝在位,名士苏辙便有谤上之文,我皇却一笑置之,唯才而用!有何况是这情理皆全之文呢?万俟随,你胆敢恶语诬陷!呵呵,是何等狼子野心!” “赵汝愚,你什么意思!别以为你姓赵了不起...” “咳咳咳!”汤硕赶忙把他劝住,赵可是国姓,这万俟随在说下去可真要惹出大祸!却听得汤硕道:“说起祖传来,赵师哥,我虽父在朝为相,但是辞章之学颇厚,我得穿相和师哥比试比试不知如何。”那汤硕也是太学院学子,虽是贪玩好斗,但家学渊源终日耳濡目染,平日家中结交也都是文人墨客,加之汤思退本身也以“博学宏词”称道,怎能一点不会,却见他有意让赵汝愚难堪,走到台前提笔写到: 满江红 朱户雕栏,金辉照,繁华映月! 观碧水,赤灯拂照,画船美靥。 渔子莲蓬花娇媚,美姬鼓瑟声幽咽。坐青楼,有美酒巫山,欢今夜。 抚罗袜,肌胜雪。调绛口,春心悦。只愿此生安富贵,不随莽子悲城阙。享金银,贪酒肉佳肴,将行乐! 却见这汤硕书法还行,一手笔墨丹青写的有模有样,只是笔记过于浓烈。 呼延午道:“诶,这汤硕道有些笔墨啊,写的有模有样,可这哪是什么《满江红》啊!” 刘小满道:“哎呦,大哥这满江红柳七尚且填呢!哪能都一样不懂就别乱说,哪能都怒发冲冠,凭栏处!” 岳朗见后和辛弃疾各自摇头,岳朗道:“诶,艳俗。当真是子承父业!”辛弃疾道:“他父亲,尚且够艳,也有些许已经到了他这里空有其型咯!” 香思一旁看着并不说话。 却知那楼上嘉宾之中,那汤思退也在暗暗看着他儿子的文采。他中等身材,面色微红,眼睛眯着,屡屡半白胡须,一身刺绣锦缎圆领衫,头戴东坡帽在宴席上,端起银杯道:“呵呵,来,犬子拙劣,真是献丑啦献丑啦!” 赵璩在旁也端起酒杯道:“诶!相爷,令郎才华出众将来必然不同凡响啊!” 秦埙和其他一种大臣道:“对呀,相爷公子,才高八斗,这是有曹子建的才华。” 却见的隔壁赵昚一桌,点的也是一桌山珍,这些所谓的主战派也在看着热闹列作诸人都在笑,只有一个貌似低阶的官员面容严肃,他便是陆游,陆游听得此等词暗中揣度道:“这年轻人如今写的都是些颓唐奢靡之词,隐约想起陈唐之风。何况汤硕又是这丞相之子想来也是后怕的。”但见赵昚笑道:“呵呵,这汤硕能有子直的才华?” 却见的一位白发老者,长眉鹰目,须发尽霜,一身暗红大氅,笑道:“哈哈哈,不好说,不好说!”大大咧咧的喝了一口酒,道:“他爹的平日里就会写,他也写我看写还可以,毕竟是小孩子,成不了什么气候!”这老者是张浚,虽坚决主张抗战,但是对战金人屡屡败北,枉杀忠良曲端,疑谏岳飞是典型的志大才疏。 但见一位先生身长玉立,九尺之高,美颜长须身穿青衫,此人便是中书舍人虞允文,他长叹一声道:“偷安之文啊,这些学子竟有一半在叫好。” 史浩不说话,他也是主张休战之人,只是作为赵昚一党,不敢表露,他对这等文章亦是喜欢。 台下众人正在赏析,却听台上汤硕道:“赵师兄,如何,你可有应对?您也赋诗一首,让大伙做一个评判?” 赵汝愚笑道:“哈哈哈哈,写就写,怕你什么?”却见的赵汝愚环顾四周见得石桥横溪水,飞涧湍流,流水淙淙之从山岳而下,便提笔落锋,一手草书写的落落惊风,有席卷落叶之势,正是自负才华之人才写的出俊逸字体;见其诗道: 石桥 法身遍满三千界,影现天台水石间。 我欲直从心地见,来看磊磈听淙潺。 写罢但见掌声雷动,四座接惊道:“好一个我我欲直从心地见,来看磊磈听淙潺。直心坦荡,才德兼备,果真不是庸碌小人。”赵汝愚这诗将方才汤硕的颓唐一扫而空,众人惊呼,却见的刘三占了出来道:“各位各位,这轮结束,我们进入,下一回合,诗词吟唱!人说感天地,泣鬼神,莫近于诗,希望诸位踊跃上台! 赵璩看着台下,居然一眼瞥见了角落中的香思,他笑了笑走到窗外和楼下刘三道:“我出三十两黄金,让香思上台!”言罢从窗户上丢了三锭金子下去,香思猛地一惊,辛弃疾道:“不可!思思姑娘!” 香思笑了笑,心知赵璩经过岳清明一闹,一直怀恨,她这般女子,上了台去众目睽睽,便就成了红尘女子,且台下男子无数,必然会各生歹意。却见她站起身来,去捡金子,与辛弃疾道:“去,干嘛不去呢?都是钱啊!” 辛弃疾一愣,不想香思竟然是如此爱慕钱财之人,他哪里肯知香思这话是说给林升听得。香思去捡东西,四座男子无不将目光投在她身上,都惊叹道:“哇哦!好美的美人!” 一男子帮香思捡起金锭,接机交还时,摸了香思的手一下,香思顿时惊了一下,长发凌乱,羞涩动人,那男子鼻子中竟然流出鲜血一旁同伴问到:“如何?” 男子痴傻道:“从来没有过如此嫩滑纤细的感觉!此生无憾啊!” 楼上完颜光英更是惊讶道:“这个女人,我今晚要这个女人!”身边金人道:“好好好,太子等她唱完歌,我就把她绑过来!”却见完颜光英用大胖手将四十两黄金拿出道:“我出四十两!让这姑娘跳支舞!”言罢将钱扔了下去! 台下游人道:“还是,金人阔气,四十两黄金!” “可不是阔气吗?都是我大宋交的岁币!!”另一个男子道。 香思眼睛一转,将钱捡起,让小满拿着,却见台上台下歌妓,纷纷离开道:“这女的真够可以,金人的生意都做!想然我给她配乐,我可不干!”言罢二十多名娼妓便下了台去,刘三拦都拦不住。 却见香思在众人的欢呼中,走上台去,轻声与众人道:“我可以唱两首吗?第一首给崇国公,第二首给远方来的” 台下众人道:“好好好好!” 赵璩笑道:“哈哈哈哈,思思姑娘唱吧,唱吧。” 却见的香思,端坐在一把古琴之前,拨弄琴弦,但见四下里瞬时鸦雀无声,流水气势,涓涓潺潺,忽见莺歌鸟语,柳抚春风,但听其音若天籁:“日出东南隅, 照我秦氏楼。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罗敷喜蚕桑,采桑城南隅。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缃绮为下裙, 紫绮为上襦。 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着帩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使君从南来,五马立踟蹰。使君遣吏往,问是谁家姝?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罗敷年几何?二十尚不足,十五颇有余”。使君谢罗敷,宁可共载不?罗敷前置词,使君一何愚!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 岳朗饮了口茶水笑道:“《陌上桑》汉乐府的名篇,唱的女子秦罗敷,回绝太守追求的事,思思以秦罗敷自喻,婉拒崇国公的要求。” 小满道:“我知道,崇国公自然是有正方妻子的,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才要呢喃好多遍。借来她该唱她的夫婿了,东方千余骑,夫婿居上头。何用识夫婿?白马从骊驹,青丝系马尾,黄金络马头;腰中鹿卢剑,可值千万余!” 却见的香思将琴音一转曲调稍高心中道:“他答应过我,会来的,相比也一直在暗中看着,嘻嘻。”香思的歌声已然让在座无论男女各自倾倒了,却听她声如铜铃拂细沙,编钟敲石磬,吐气若兰花着实如同天人但见她口中唱到:“ 男儿轻刀币,何必重利禄。 人尽爱金银,我自爱丈夫。 笑若云中月,立若琼枝树。 淡然若流水,其质若清竹。 正直存剑气,温润含明玉。 见之沐春风,思之涕秋雨。 西湖秋风紧,妾身当何处? 台下众人一种欢呼道:“不想此女不但五音具妙,而且还可自赋其诗!果真才女!只是她诗中心上之人,又是谁呢?”楼上虞允文暗自捋须,点了点头。却见角落处,众人被这天籁之声震撼不止,唯有岳朗心中忐忑道:“思思,这丫头心在岳朗,而非所见之我,若是他日坦诚相对,又如何解释呢?” 但见香思放下古琴,拿来琵琶来,与完颜光英道:“远方来的,改把诗词送给你啦。但在这之前,我想先送你两句孔夫子的话!第一句,有朋自远方不亦乐乎!来着是友,我们汉人定当真心相待,但如果来的是敌人,是侵略者,那么还有一句话:‘十世之仇,犹可报也!’” 却见的香思弹奏出曲调,众人各自惊叹词曲如万马奔腾,但见无数铁蹄戎马屠戮百姓!无数爱国将士,抛洒肝胆!可也正是词曲让香思惹上了麻烦! 预知后事如何,情况下回分解。 各位看官别急着取消收藏,我的小说虽然不定期更新,但是每次更新必然够量,而且看着过瘾;希望大家多多关注。 ------------ 第三章 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 第十八回、奄忽寄一梦,且醉了神伤  却见得四座起身,有人欲要离开,有人却热泪盈眶但见香思,与台上操起琵琶,转轴拨弦,啥时间若铁骑奔腾,沙场点兵,无数金戈铁马,刀枪撞击之声映入眼帘,却见得琵琶声烈时,战鼓起鸣,两军对圆,汉家将士披坚执锐扬鞭异域,克定匈奴,琵琶声慢时若战士还归,细柳夹道,温柔乡里似水柔情,琵琶声紧时,如凄风冷雨,月照山关;琵琶声悲时,如野草涂血,尸骨荒山,但见得黑云压城,胡马狼烟,山河破碎,血流漂杵,却见得胡尘满闾巷,杀人在家边;琵琶声哀时,但见荠麦青青,故墙荒芜,病农苦荒地,硕鼠窜枯骨,髡发外虏,鞭挞百姓,贼酋汉奸,篡史改书。 但见香思得正是那一曲岳飞的《满江红》: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阙!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呼延端阳映声和喝:“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岳飞当时被当做乱臣贼子被当时朝廷所讳忌,每见岳飞及其诗作,必然会谈虎色变,一众哗然,有后辈万生未曾赶上岳飞在世,甚至为了抬高自己与朝廷的关系对其破口大骂,却见的香思从容淡定弹奏琵琶,曲调激昂,听得满堂之人无不感慨,甚至热泪盈眶,都心心念这:“家国”二字,纵使外界打压,但是家国民族之血仍然在血液中流淌,却听的无数张嘴一同跟着哼唱,声音越来越大,响彻层云。 辛弃疾一同跟着激昂的曲调唱着:“驾长车,踏破贺兰山阙!” 满江红的曲调配上岳飞的辞赋在整个听众徘徊不止,却见的列坐王公大臣,无不热泪盈眶,除了秦埙是吓得之外,但见汤思退亦是口中念着:“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赵璩,赵昚,汤思退,史浩,虞允文,陆游等等等等,没对靖康之难有印象的人深感其悲,汤思退、史浩、张浚这一代人无不念及当年汴京城的繁华,清明烟雨,闹市楼巷,如今尽做灰烬。陆游出身民间,感念生灵早异族涂炭,已然是历历在目,加之香思的声音如此,婉转悲彻,不觉间潸然泪下。 却见的汤硕也是心有余悸,汪召嗣曾被金人掳掠,深知金人可怕,便也羞愧难当。 岳朗怅然若有所思,不想世上竟然有人敢将父亲词,唱的这么大声不由得感触良多自己暗自呢喃道:“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岳飞的《小重山》当时尚未太多流传,所以众人不知,却见的台下万俟随,在正对着香思的座位,站了起来,破口大骂道:“好你个婊子!吃了熊心豹子胆啦!敢唱乱贼的词!找死!” 香思收了琵琶,掐着不盈一握的小蛮腰道:“哎!我就唱了,你家祖父,才是乱臣贼子呢吧!” 万俟卨是构陷岳飞的元凶之一,他的孙子怎会反应不激烈,而且小人是见不得他人好的,但见万俟随穿着一件黑色的圆领袍,腰间系着腰带,带中正有一把宝石长刀与时俊那刀酷似,拔出长刀便向香思心口刺了去,道:“待我拿了你,去刑部大牢!让你尝一尝岳飞当年的滋味!” 香思大惊,心道:“他这哪是要抓我,分明是要杀我!他们家定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及反应那刀以到心口,香思身有功夫眼见要死,玉体轻倾,直接下腰,身子整个向后折叠,长发垂地,小小的后脑直接靠在了弹嫩的翘臀部上,好像没有骨头一样,众人大惊:“好美的身子,好高绝的柔功。” 怎想万俟随,十分厉害,一刀刚至,一刀再发岳朗一惊,他见过时俊的阳关三叠,竟然如出一辙!不想威力更大,辛弃疾和呼延午更惊,平日见得万俟随只会吃喝玩乐,哪里知道他有什么武功,而且如此厉害。万俟随刀法收放自如,香思哪知,但见那刀闪着寒芒,入腹而来,她只觉这刀比她腰都要宽上许多,且寒光阵阵,若是砍伤,整个人非要两段不可,心道:“停下,我会死!” 哪知这刀锋从腋下入,挑开了香思腰带,刀锋贴着胸脯,顺势将她的上衣,挑下抗在肩上,顿时见得香肩玉颈,春光无限。 “啊!咿!”香思本想还击,侧身踢腿,哪成想玉腿未抬,万俟随一脚早蹬腋下,万俟随这脚本没想用太大力,怎想香思本有旧伤,单薄的身子哪里受得住,顺势飞了出去,一口鲜血从嫩唇中喷出。 岳朗,呼延午,辛弃疾大惊,尤其是岳朗他不等万俟随逼近,往返十丈距离,眨眼便到,小满大惊:“天!林升他这么厉害!” 岳朗不管许多,才从呼延午那学的降龙十八掌正好,万俟随没缓过劲,怎知岳朗如此的快!他下意识一刀劈下,刀快如电,岳朗大惊双掌并推,一招亢龙有悔赶忙应上,但听一声龙啸,一股气浪直接震在刀锋之上,之间火光四溅,岳朗忙着对付万俟随,却见万俟随的招数快得要命,岳朗下掌未至,一掌又来,照理岳朗已然轻功最快,招法自然也不慢,却不想被万俟随三招过后,反被压制,赶忙后撤躲开快锋,辛弃疾轻功极好,若天下轻功排名得话,岳朗第一怕就是辛弃疾第二了,但见辛弃疾,挺剑飞出,道:“林兄小心!”转瞬便架在二人中间。剑气流动,气贯山河,刀剑相交,如电闪雷鸣,辛弃疾这招叫做落月飞虹,但听嗡的一声将万俟随那刀震开,万俟随大惊道:“好强的剑气!”不由分说,辛弃疾一剑打来,所谓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辛弃疾看似一剑实际已然飞出五六剑去,万俟随赶忙后撤,却见一剑正扑面门,辛弃疾剑法扎实身法若鬼魅一般,万俟随赶忙还击,怎知他刚抬刀欲斩,剑锋已至咽喉,哪想辛弃疾剑势凌厉,只夺人性命,万俟随赶忙遮拦,心中惊愕他本怀绝世武艺,怎想一出手竟然遇见如此高手,赶忙挥刀招架,他遮拦不定之时,却见呼延午立刻赶到,呼延午的双臂足有万斤大力,加之刚猛至强的降龙十八掌可谓如虎添翼,万俟随怎能抵挡,却见呼延午使出一招“震惊百里”,至扑胸口,万俟随横刀拦掌,就听见砰的一声刀刃断裂,整个人如纸鸢一般飞出五丈开外撞在一块石碑上摊到在地。 辛弃疾道:“好掌力!”这一掌的威力辛弃疾前所未见,顿时震惊,却见香思双眉紧蹙,玉体横陈,柔声抽搐,玉颈痉挛,鲜血从口中一口接着一口的喷出,很快在岳朗怀中昏死过去,赶忙号脉,方知是旧伤复发,伤及内脏。 赵昚,赵璩,完颜光英看得一旁大惊各派桌案要起身。 “好大的胆子!竟敢伤思思!”赵昚拍案而立,从二层一跃而下,便呼唤所带仆从,将万俟随绑了去,却见张浚内力深湛,且老当益壮也祭起轻功一跃而下,暗自惊叹呼延午掌力。 赵璩不会武功而且生的胖,秦埙和汤思退亦不会武功,却见汤硕见得情况丢了万俟随赶忙后退,汪召嗣跟着他道:“天呐,这万俟随太鲁莽了!我爹在上面,我去找我爹保他!” 却见楼上汤思退等人端坐不动,赵璩又笑坐着道:“怕什么,我有兵权!区区一个没有实权的国公,和一个陛下摒弃的老骨头有什么能耐?” 只见无数兵甲猛然从四面八方涌入,时俊也在此时带着兵众出现了但听时俊道:“闲杂人等一律离开!我奉朝廷令命!捉拿叛贼!” 完颜光英一旁大惊,他自己只是想找地方消遣,竟然看见如此好戏!却又疯狂心疼那香思如何?他来中国的目的并非只是单纯的出使,做客更有监视中国之责,他早先就听说过赵构无嗣,两个皇储内斗之凶,却不想到已经弄到了刀兵相见之势。 却见的楼上赵璩腆着大肚子,在手下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从二楼走下楼梯,道:“诶呦,这不是皇弟嘛,如此良辰美景,你怎么也在这啊?莫不是汇集一众反叛想要谋逆!”却见得众人被时俊带的数千名官兵用刀拦住,见得赵璩屡屡胡子,走到香思的面前道:“诶呦呦,香思姑娘也是这个叛臣之女啊,他的父亲就是忤逆圣上的重要逆反啊,看来今天叛逆举事,相比她也参与其中,还大庭广众的吟反诗,诶哟真是羞死个人!来来来,时俊把她绑了,去,把她绑到我府上我要好好审问审问她~~”时俊素来铁面,见得此景却道:“什么!王爷!” 呼延午道:“时俊你敢!” “职责所在!”时俊不停便去推搡岳朗。 岳朗一惊,怒目而视,竟将时俊吓退三步,却见那胖子崇国公赵璩见得如此眼神,摸了摸肚子,一收当时的轻浮神色,心中一愣:“岳飞!?”却又转作轻佻道:“查益卿的女儿,还有,小子看你这眉目不会是岳飞的后人吧!不对,岳飞的后人当年秦相爷已经给杀光了!”众人接一愣,但看岳朗清冷俊秀的面如,而岳飞已然过世二十余年,而在场诸人有多人见过岳飞音容,如今想来仍然历历在目,却见的张浚屡屡长须道:“岳飞那人的样子老夫早就记不得了,乱臣贼子怎配老夫记得!” 虞允文和陆游,汤思退一并下来但见岳朗,但见汤思退一眼道:“和岳飞长得真是一模一样!是岳飞的儿子无疑!” 虞允文猛然一愣,却又一惊,暗自咽了一下吐沫,先行揖礼屡屡长须从容笑道:“哈哈哈,丞相眼拙了,我曾在吴玠将军手下担任文职,有幸和岳将军相处几日,深知其相貌为人,如今想来历历在目,这为小兄弟的皮肤白皙,没有胡须,当年岳将军可是在军中历练的皮肤黝黑,而且美须髯,说起来倒是这位掌力惊人的兄弟的魁梧身形与他相似。”他把话调给呼延午,呼延午并不知其是谁,但将其身形比作岳飞,心中欢喜赶忙施礼道:“多谢大人夸奖!岳将军的雄风,在下不及。”听得这话汤思退,秦埙等人气不打一处来,但汤思退深谙为官之道,心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开口道:“嗯,中书舍人提醒的不错,这岳飞的模样确实和这少年相差甚大!是老夫眼拙了!殿下既然老夫身体欠佳,还望告退!”言罢便让赵昚的仆从放了万俟随,带着汤硕和刘召嗣走了。 岳朗大惊忙唤小满道:“思思,重伤快带她去你家!” 小满道:“好。”刘小满没有明白如何,却见的岳朗忙于耳根道:“叫你祖父,带兵来救人!” “可是,可是我,背不动人!!” 岳朗道:“背不动也要背!”言罢将香思放在小满背后,道:“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快走!!” 小满将香思驮起,猛然一惊道:“好轻!背着她软软的好舒服,这丫头如何只有五十来斤?我能背动,只是她的腿这么细,我怕用力给她掰断了。”(备注宋代一斤换算现在重量约625克,香思体重五十四斤,换算道现在只有六十八斤的体重) 香思脸颊靠在小满更是惊喜道:“只愿这辈子能是个男人,娶得这么漂亮的妻子。” 岳朗深色严肃小声道:“快搬救兵来此,有人要杀皇储!” 刘小满听得大惊赶忙背着香思跑了。 却见的张浚道:“好你个老头竟敢放人,别走!”言罢一个威武的老汉,竟然咳嗽几声,一瘸一拐的去追了。见得在场的,呼延午、岳朗、辛弃疾、赵璩、赵昚、史浩、陆游、虞允文、秦埙、时俊、完颜光英等人各自神色紧张。却见的赵璩道:“呵呵呵,时俊派人将他赵昚一干党羽拿下!如有违抗格杀勿论!” 赵昚笑道:“哈哈哈,好啊!赵璩原来你早就算好我今天回来,便要布局杀我!不想兄弟一场竟然会落得兵戎相见!” “哈哈哈兄弟?你我之间骨血甚殊,而且并无半点亲情!杀你,谈什么兄弟!”言罢,赵璩见得时俊一声令下众军上前,赵昚眼眉横立心道:“好你个赵璩,我尚未揭发和尚的事情与陛下上奏!你今日竟然量了刀兵,立储之争,看了只有生死可分了!”却见赵昚身怀武艺,一掌打在赵璩心口,赵璩肥肉深厚,若是换了常人便就被这一掌打死,却见赵昚拔出所佩青龙剑便取性命,众军亮起长刀,枪盾寒光而上,眼见赵璩被宝剑贯穿,只见时俊亮出那把七星宝刀来,将青龙剑顺势磕开,直奔赵昚,眼见面门,岳朗心中将这些看得明白,忙道:“大哥,保护建国公!!他是北伐的希望!” 呼延午双眼一愣,双掌一招平推亢龙有悔但听应龙长啸,一道路上桌椅炸裂,酒菜漫天,一震气浪直扑时俊!时俊道:“哎呀!不好,时俊赶忙闪避!”但见七八名甲士在一旁闪避不及,砰砰砰,当场震死。见得陆游从二楼跃下,一震剑气将兵群刺开一震裂缝,道:“殿下莫慌!我来护你!” 却见辛弃疾一言不发,手中宝剑如电似光,剑影零落处已然将五六人刺翻,无奈群枪并至一跃躲开,正与陆游相靠。 陆游道:“哈哈哈,壮士好剑法!敢问姓名!” 辛弃疾道:“辛弃疾!” “哈哈哈,在下陆游!能与阁下一道杀敌,真是人生一件快事!” 但见二人挺身入军,于诸多兵甲厮杀一片,剑锋交光,留下一片尸体。 陆游笑道:“哈哈哈,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辛弃疾剑法凌厉,正在兴时,如疯似癫,纵使百人千人,也莫敢近身:“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见得剑锋影懂,身法奇绝,二三十人已然被这二人刺翻。却见的呼延午护着赵昚与众人且战且退,无数官兵将六合寺围得层层叠叠,密不透风,虞允文在中间不会武艺只好拿着盾站着,却见的敌军数十枝长矛长矛攒刺,正要中赵昚,呼延午空手挺身,复入军中,只见得呼延午掌风所到之处,无不枪断戟折,死伤枕籍,但宋军训练有素,且有负恃众,竟无半分胆怯,眼见敌人越聚越多一刻时间,众人竟然放倒二百多人,岳朗轻功高绝,有脱身之法,所以宁用断棍也不杀人,一番力战已然血污满身,他心念:“素来以轻功自幸,不想遭此恶战,我带思思还可,但这赵昚想来极壮,若是带上他和虞大人,我定然无法脱身!”赵昚高呼道:“赵璩,可否放了众人!我随你走!以免让将士多做牺牲!”几人依靠在六和塔的大石碑上,气喘吁吁。 赵璩道:“哈哈哈,非同我这必杀之!况且,这些当兵的不就是该用来死的吗!!给我上!” 却见无数军士心中悸动,却又义无反顾的冲向前去......却见的二层楼上金人还用刀逼着美姬陪酒,吃肉看着笑话:“哈哈哈哈,这群汉人为了利益之间斗的凶!哈哈哈哈,打呀,杀啊,都死了才好!”甩了甩头上的辫子,美滋滋的坐在汉人的宴席上,和一对拿着筷子人说着汉语,骂着汉人。 “都是汉家儿郎你就忍心!!”赵昚道。 “哈哈哈,汉家儿郎?多老的词,现在宋金融合,我杀你不单代表汉人,还代表金人!”诸多军士听了这话,心知身为中国之人怎可为他国效命,就连时俊也劝了起来:“殿下!注意言行!” 赵璩道:“哈哈哈,怕什么,实事求是就好了,我有兵权怕什么?将士杀!” 无数兵甲,停歇了片刻各自呢喃道:“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诶,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我们的命都是卖给这些当官的了!” “他们让我杀谁就要杀谁,无关什么家国感情!”却见的一种军士挺枪立矛,精神焕发,便去杀人.... 众人正要在战之时,却见身后六和塔,塔门打开,迎面走出一位独臂老头陀来........ ------------ 第三章 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 第十九回、大鹏志南海,黄鸟止丘桑  中秋月轮当空,但见的月华洒下,临安城内一片喧嚣;却见那钱塘江畔,六和塔下数千兵甲将几人层层围住,手中银枪寒光铮铮,钢刀晃晃,在夜色下显得格外明显,但听的为首一将,绿甲青袍,手执钢刀,一声令下几百枝长矛对几人攒刺,却见得双方全无惧色,各自浴血而斗,陆游、岳朗、各执盾护卫赵昚,却只见得呼延午纵身如阵,所到披靡,数十长矛,各刺全身,呼延午并不躲闪,呼啦啦掌风打去,枪矛非断即折,所欲官兵非死即伤,只见一杆长枪好生刁钻,本呼延午腋下而来,呼延午马步横闪,长枪正从后背而过,呼延午手若猿猱,左手手侧伸,右手入背,拽住枪杆,腰马一扭将敌兵双臂震得脱臼,夺下长枪,但见呼延午手中长枪寒芒点点,出入无形,众军哪里能敌,但全无退色,仍然奋力而斗,却见的呼延午长枪在手中刺,戳、点、扫、挑,虽然招法古朴,但呼延午却举重若轻,威力巨大,一点红缨在月色下上下翻飞,红缨所到死伤枕籍,磕断刀剑更是不胜列举,时俊督军见势不妙,千人军阵竟然靠一人便可突围,立刻指挥阵型,却见的士兵盾牌林立,长枪俨然。呼延午见对面竟然摆出刺猬阵来,心中严谨道:“铁桶长矛,此等阵法对付骑兵,真是恐怖,前有盾牌保护兵刃无法攻入,待敌人接近便长矛突刺,以此围剿武林散兵游勇,就算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丧命于此的也不下百人,辛弃疾一旁剑锋凌厉,所到之处皆是一剑封喉,身形洒脱依旧,敌军见他如鬼魅一般,便冲到跟前,一剑封喉,心中忌惮,不敢硬上,却见的呼延午又杀了一百余人,辛弃疾宝剑可单手双手并用,但战阵中略有不适,却也杀了四五十个,数千人之斗,不到半个时辰,拼斗死三百余人,可见战斗之凶。 呼延午道:“此等阵法对付得了江湖侠士,但是对付不了久战将军!”大喝一声,声如奔雷,数千人为之一惊,手中长枪掷了出去,盾兵欲拦盾而挡,哪知这枪威力巨大,将这盾兵连人带盾,一并穿透,他身后十余人一并贯穿,当场无不惊愕。 赵昚在背后暗自赞叹,心道如此神人若能为我所用,岂不是天大好事,却见的乱军中一直暗箭,破军而来,却见陆游拥盾而护,哪知陆游轻功身法稍逊一筹,不拦箭去,心道:“不好!皇储要坏!”辛弃疾相去甚远,哪里能追,只见岳朗持盾而护拦在赵昚面前,他轻功无双,脚腕轻动便好,不由得心生一计。 却见六和塔塔门大开,迎面走出一位独臂老头陀来,老头陀面容毛躁不见面容,发色黑白纵横亦不知年纪,唯独一双眼眸明亮如星,老头陀衣衫褴褛,却体壮如牛,胸脯宽阔,虎虎生风,头陀道:“呼延孙儿!我来助你”虞允文一惊,却见六和塔下石碑清楚刻着诗文: 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 忽地顿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 咦!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那老头陀甚是厉害,虽然独臂但一口戒刀寒光凛凛,数百军士不敢抗衡,这老僧腿功奇绝,步伐如醉汉一般令人捉摸不定,未及反应时,便已经重伤倒地了,时俊见状赶忙出战,二人各持宝刀,见得刀光闪烁,上下翻飞,一个如急电破空,一个如猛虎下山,二人奋力斗了十几回合,时俊力却,心道:“这老僧好大的力气!双臂发麻!稍有不慎就会被砍去脑袋。”却见头陀左脚虚晃,时俊忙躲,右脚翻踢,直扑头颅,时俊可算知道这老僧厉害,可是头盔已然踢翻,时俊见得头盔竟然段成两截,方才知道这老僧的鸳鸯脚厉害。 呼延午笑道:“时俊你快退开,你不是对手!” 时俊听得恼怒,挥刀复战,哪知不见老僧踪迹,赵璩道:“时俊,身后!”时俊怎知这头陀就到了身后,他自是挥刀劈砍,久经战阵,他怎会慌乱,却惊得头陀又在前方,时俊砍左,头陀在右,时俊砍右头陀在左,一来二去,如鬼魅缠身。陆游一旁道:“好俊的玉环步!” 时俊方知不可草率应对,见他目光犀利亮出真本事,使出无影快刀来,那刀锋犀利,所欲花石树木一律斩断,头陀见状持刀再战,竟然节节退让,时俊兴起一跃上天,使出力劈华山来,正奔老头陀头颅,那哪里知道原来头陀买了破绽引他来攻,寒芒一道,那刀竟然被头陀闪过,头陀顺势出脚,时俊弃刀而逃,哪想头陀左脚下滑,脚背上翘,一记钩腿将时俊一脚扫住,时俊重心不稳被扫倒在地,翻身欲都哪想老僧右脚欲出,时俊欲招架之时,头陀左脚已然踢中肩头,就听砰的一声时俊飞出三丈多。 呼延午道:“哈哈哈,武爷爷,好功夫啊!” 头陀道:“叫什么爷爷,自打你功夫好过了爷爷,就很少来找老头子吃酒!爷爷好生寂寞啊!” “爷爷,武功盖世!景阳冈的老虎都打得,我哪里是爷爷的对手!” 那呼延午正是水泊梁山呼延灼的后人,而那老头陀正是当年梁山好汉行者武松!只可惜时过境迁,当年英武不凡英雄,现如今已然英雄暮年,虽然晚年武功精进,但是满鬓如霜不禁让人唏嘘。 时俊捂着肩头,方知武松并未下杀手爬起道:“大师,原来是梁山好汉,久仰大名!今日朝廷之争,佛门清净之人,还望不要插手!一众学子也赶快离开!” 老武松道:“咳咳咳,你们这些后生啊!咳咳咳,放着金人不打反倒自己内斗起来,真他娘的是亲者痛,仇者快啊!我一把老骨头了,不会说话,但也知道什么叫为国为民,天地良心!” 呼延午眉头紧锁:“武爷爷!” 但见武松手指时俊“小后生,这佛门哪是什么清净之地,六和寺如瓦舍一般,和尚们终日不吃斋念佛,反倒和一些女子厮混,平日里竟靠朝廷拨款求生,闲暇时靠打把势卖艺去取悦游人,你可知供奉这一尊大金佛要花掉多少金银?为了这些金银要饿死多少百姓?前殿不曾修缮,却在这里修了偌大的一个亭子!东京的大相国寺,寺内写着保境安民的大字,可是胡虏来了呢?大相国寺带着僧众冲在百姓前头,向金人投了降!今日若是换了你家主公落魄我也要管!” 赵璩大腹便便的走了出来:“老残僧!你可别说话!这世道按金人说就是弱肉强食,赵昚弱就该死!这天下早晚是我的!是我的!” 虞允文听罢厉声呵斥道:“赵璩大胆!陛下健在,何谈易位!现如今,北国沦陷,你不怀报国之心,却终日享乐,不思进取,为求高位不惜同族相残!如此卑劣如何能做天下共主!” 赵璩笑道:“哈哈,下级官吏,我连你的姓名都不知道,你还敢训斥我!找死!” 却见岳朗小声与赵昚道:“殿下,我去搬救兵!” 赵昚知道他是学生,心中怯懦也属当然,便点头放去,但见林升(岳朗)与呼延午耳畔道:“擒贼先擒王,大哥等我,定要保护好皇储一段时间,带我扮成岳清明就来!” 赵璩,时俊等人已然将此战并无十分表现的岳朗忘记,岳朗一旁却将战况,看得清楚,呼延午和辛弃疾,老头陀三人按照天地人三才之势,各站其位置,使出了军阵之中常见的三才阵,而三才虽然常见朴实,但若在高手运用,越是质朴,越是有威力,却见三人刀剑相迎,长枪翻腾,数千兵甲寸步难行正是那: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 时俊适才摆阵,眼见赵璩责备,面红耳热却见得万俟随提刀而回道:“师哥,莫生气,他们三人自是血肉之躯,如今已然是困兽之斗!那陆游坐镇后军护着赵昚,他仨孤立无援,若我等再上,必然冲散阵型,到时候你我二人再将他们逐个杀死,以解心头只恨!” “只消活捉便可!他三都是忠义之人,若能为殿下所用便是最好!”却见得二人各展宝刀,直入阵中,他二人自是武艺,且刀法凌厉,双刀并入呼延午等人的阵法才算冲开,而陆游护着赵昚也在一旁杀了几十个甲士,见三人吃紧,本想助战,却不见了身边的那位小哥。 虞允文见刀兵猛来,拥盾而挡,他年岁虽大,但是身长体大,一届文人竟将步卒推开,赵昚赶忙一剑,结果性命。 万俟随,时俊二人冲开三人阵法,士兵一拥而入将三人分开,他二人忌惮呼延午,便欺武松气老血衰,共斗武松,武松见状抖擞精神,复斗二人,却见三人大战四五十回合,各自招法严密,毫无破绽,只见的白刃吞吐月轮色,寒风瑟瑟秋夜高。武松单刀双斗,不落下风,且内功深湛越斗越勇但一时奈何不得:“倘若我双臂皆在,两口戒刀,斗他两把定打的这两个腌臜小人,身首异处!智深哥哥和林教头若还活着,两口戒刀,一把禅杖,一杆长枪真可叫这帮宵小魂飞魄散!”又看了看呼延午在战阵之中所向无敌暗自道:“卢员外在怕是也不如他!”斗正酣时,武松使出玉环步来,这汤硕时俊二人各自,惊讶若被绊上定然跌成唱南戏的,万俟随见势不妙,一枚飞镖正打武松面门,武松幸有头箍,飞镖打在头箍上,嗡的一声眼冒金星道:“久疏战阵,净吃这亏!”站立不稳时,忽见时俊刀劈肩头,武松横刀架住,一脚扫去,将时俊扫倒在地,哪想万俟随在时俊身后飞起一掌打在武松肩上,武松一侧无有手臂,只得中招,后退三尺,口吐鲜血道:“菩提掌!你和少林寺什么关系!” 万俟随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又何况是佛陀~~” 呼延午大惊道:“武爷爷!小心!”怎想武松受伤,却见武松丢了戒刀,依着石碑正有数十杆长矛刺来,呼延午哪管这个箭步一跃,将自己手中长矛拦在武松前面,呼延午使出降龙十八掌中的履霜冰至来,一股气劲将诸多矛杆紧紧吸住,呼延午抖索枪杆,就听咔擦一声,数十枝长矛尽数折断,这才救了武松,武松道:“好小子,你和当年不一样了!” 呼延午笑道:“哈!我十岁之前的功夫都是爷爷教的,若不是爷爷,我也不会有今天!” 辛弃疾深谙兵法,他知擒贼先擒王只说,见得赵璩在后面指挥作战,辛弃疾提剑就走,本赵璩就去,赵璩大惊,却见无数兵甲将辛弃疾的路围得密不透风,无数枪矛在身边攒刺,忽然间时俊一刀从身后冒出,辛弃疾逸风阵阵,手指挽剑,将宝刀拦住辛弃疾道:“时俊,我与你有交,为何今日咄咄相逼!” “各为其主!兄弟一旦淌入了政治漩涡,便无回头之路,一切皆由主公定夺!而且相比所谓道义,我更看重功名利禄!”二人刀锋相交,又厮杀一块,兵甲蜂拥,万俟随相协!一番厮杀虽然辛弃疾面对二人加攻,依旧是剑法犀利,占得上风,无奈兵甲蜂拥,是在吃亏,呼延午道:“人越来越多,他们手有弓箭,若不是怕误伤自己人,早就放箭了,倘若放箭再来是个武林高手也是不行的!” 万俟随重施旧技飞镖正打辛弃疾,辛弃疾舞动剑花将飞镖用剑接了,再打回去,万俟随眼见飞镖入面,一刀砍了过去,正断飞镖,哪想辛弃疾使出惊世骇俗的一剑来,见他身体飞升,人剑合一,霎时间若,飞燕划空,万俟随道:“天外飞仙!” 万俟随大惊这剑,太过霸道,转瞬已然没有退路,只得硬接,哪想人未至,剑气先至,一股剑气直刺左肩,瞬间皮开肉绽,时俊忙救将刀拦住白刃,架起宝剑抗在肩上瞬间虎口发麻,鲜血迸流,就见此时赵璩知道如此缠斗恐生变,随即命令七百弓箭手放箭,但见寒芒如星,弓如满月,眼见发出......... ------------ 第三章 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 第二十回、君子勿自弃,昼夜不能忘  赵璩见得战事吃紧,赵昚仗着诸人保护,自己和自身武艺已然不惧兵众,虽然枪矛凶险,越聚越多,但赵璩亲兵的尸体亦是越聚越多,赵璩便道既然如此,不若放箭,死伤更重,随即下令七百弓箭手,随即号令举火官道:“下令放箭!” 却见的那举火官正欲下令道:“预备!”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赵璩大惊环顾四周来人护我!二十多人各持盾牌,将赵璩围得严严实实,却见的一个黑影在天上窜来,若夜空蝙蝠,冷峻酷逸。但见万箭齐发,奔黑影而去,那黑影眼见箭来,落至屋檐,月照寒鸦,却见箭矢若星芒,一般纷纷坠落,那黑影便沿着房檐奔走。宋军箭术高超,那箭矢跟着黑影便是射去,却见的黑影嗖嗖嗖,从眼前略过,在人群中闻脚步,只听风声,无数箭袋被尽数削漏,哗哗哗箭矢散落一地,众人定睛一看,六合塔顶,但现一人,背倚明月,手按玉箫,一身白衣,衣袂飘飘,面带青玉面具,瑟瑟吹出一曲月明萧萧正是那 月明天外客,风俊云中仙。 手按潇湘玉,逍遥人世间。 但见那长风萧瑟,月明星稀,岳朗(林升)离了诸人,换了衣裳带了面具,有变作了岳清明的模样,辛弃疾呼延午自知,众人便往塔上看,却怎想塔檐如月华洗净,不见一人,就见护卫赵璩之人面部尽中石子,倒地打滚;赵璩拔出刀来,哪想岳朗拍他左肩已然身至右肩,岳朗的轻功天下无出其右,而武功虽是平常,但手上功夫也是天下卓绝的,且这手巧手灵手劲之功半数天生,岳朗的一双巧手便是天生,他临摹古人书画竟能神形兼备,如出一辙,就连王羲之的字也可以写到与右军绝无二致,而又习飞龙探云手之功,当中有“截龙式”一招任凭天下任何兵刃,都能被他的食指中指紧紧夹住,赵璩那刀自然也不例外,赵璩挥刀正遇硬物,他以为刺了岳清明一刀,定睛一看才得反应,原来他那刀,早夹杂岳清明两指之间,却见岳清明冷笑一声,瞬间将箫按在赵璩的咽喉之处道:“呵呵,崇国公好久不见!” “大侠,饶命!”赵璩不觉吓坏了,却见那楼阁上观战的完颜光英惊出一身冷汗来,道:“娘的,岳清明!” 岳清明自负轻功自然无惧道:“诶哟,肥髡贼!” 完颜光英“......” “小爷我今天没心情!把所有钱都留在桌上,给店家!自己快滚~”完颜光英那日被岳清明吊在楼上,惊魂未定,见得岳清明便心生恐惧,收了腰刀,放下几两金子便灰溜溜,摇着大肚皮就跑了。 岳清明道:“听说你听怕金人啊~崇国公,朝廷怕金人,金人怕我这样的百姓,百姓怕朝廷,好玩么?有气撒在自己身上好玩吗?” 赵璩被岳清明用箫架着,自然不敢多嘴,陪着笑脸道:“不好玩,不好玩。少侠留意,留意!” “不好玩,你还玩!”岳清明道:“该让你的手下做什么知道么?” 此时赵璩亲兵接已停手,赵昚可算喘息一会,看着满地狼藉,本来热闹繁盛的中秋佳节,竟然闹得如此狼狈,心中有惦念香思伤势,道:“皇兄啊,皇兄你我皆与父皇无骨血至亲,但父皇待你若己出,百年之后皇位自然是你,我虽对你有威胁,但并无行动!你怎可如此相逼!” 赵璩道:“哈哈,自古皇位无亲情!金国皇帝完颜亮,不也是杀亲夺位吗!然后又奸.淫,侄女,姐妹,大杀宗室!你看他在皇帝位上不也做的好好的吗?” 岳清明道:“休要胡言,金贼自食起恶,他日必有报应!今日若是建国公杀你,我亦会阻拦!若想登九五之位!需凭百姓,需凭民心,而不是你们如今这般,手足相残!” 众人无言,辛弃疾见众人住手便饶了万俟随,万俟随肩头被剑气所伤怕是要恢复些时日方才能好,时俊停手之时却见,万俟随突使暗箭,一刀刺破辛弃疾手臂,呼延午大怒,一脚提出,将万俟随踢飞在地。 赵昚道:“今日着实荒唐,明日我定要上奏父皇,好好参一本!” 赵璩不知如何答对,担心被岳清明杀掉,只好不做言语,却见得青山之下,一对兵甲手中火把如火蛇一般,盘桓而上,见得两位老将,一位长须飘飘,黄脸熊身;一位满头白发,眉目清隽络腮胡子,那长须的便是京城总管杨沂中,令一位便是刘小满的祖父太尉刘锜。援军方至,诸人收心这二人都是惯战老将,处理后事自然拿手,赵昚与众人谢过便和众军一道走了,而赵璩也令兵回府,不敢多为。 众人离开,辛弃疾,岳朗,呼延午辞了武松,便下山去见得钱塘江畔秋月高照,灯火流光,适才争斗与这百姓毫无瓜葛,各自叹息,却见那百姓游人,当放花灯的放花灯,当吃月饼的吃月饼,吟诗作对好不自在。便担心香思伤势,便奔刘府去了。 正如刘府,也是大宅,不过相比文官,稍显苍老。众人来到小满院子。 但见岳朗已然摘下面具,嘱咐辛,呼二人保密,忙冲到屋内与小满道:“思思,怎样!?” 小满见他着急便道:“这姑娘早就受了极重的内伤,万俟随那一脚并不重,只是旧伤发作,才会如此,索性祖父给她输了一股真气,稳住心脉便没事了,只是要长年静养不可躁动!” 岳朗点点头,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小满道:“男人啊,都一样!都是打心眼里,心疼着漂亮姑娘。” 香思软软的躺在床上,口中呢喃道:“清明....清明....” 小满揣度:“清明?清明?盗侠岳清明?” 呼延午方知,原来林升早就与这姑娘熟识!这姑娘怕是也对林升有所关系。便示意,辛弃疾和小满先从屋中,出去。 至屋外小满道:“诶!大哥,大哥你唤我出来干什么!林升他一大男人!他和姑娘家家的,在一个屋子里算什么吗!再说人家叫的是岳清明!辛兄,你说说是这么回事吗?” 辛弃疾道:“这个....” 刘小满见得此景,二人言语吞吐定有相瞒之事道:“说,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姑奶奶!” 呼延午笑道:“哈哈哈哈哈哈!没有,没有!” 幸见得辛弃疾手臂伤势,却见小满道:“辛兄你受伤了,等着我去给你取纱布!”便忙走了,辛弃疾见小满离开忙对呼延午道:“呼延兄,如何?” 呼延午道:“瞒不住~还是坦白的好!” 辛弃疾道:“不是答应云友了吗?如何食言?” 呼延午道:“小满不是外人,而且告诉小满,我仨一块保密!” 晨曦的曙光,透过书窗,刺入那含睡有带着一缕哀愁的眼眉,香思昏迷中,口口念着的岳大哥,亦然在她房中陪着,却见她朦胧睡眼枕着岳朗的腿,终于睡醒,喃喃便模糊不清眼前之人道:“林升?岳清明?便看面具方知,是岳清明。” 岳朗苏醒眼眸道:“醒了?还疼吗?” 香思软软单薄的身子强撑起来,一下抱住了岳清明。 “好,好些...”香思像耳后屡屡鬓发道:“你...一直...陪着?昨晚你在?” “嗯,昨晚你受了伤,小满...额,刘姑娘她,送你来疗伤!那边出了些状况,容后在告诉你,不过赵昚支持北伐的决心,是有了。”岳朗道“不过下次,不可这么莽撞!岳将军的诗词现在是忌讳,你若当众去说,万俟随不动手,怕是也要有别人动手。” “嗯。” “好了,傻姑娘,别抱着了”岳朗拍了拍她的婀娜翘皮的后背。 岳朗道:“告诉我,你在哪了受的伤?这么重?” “那个万俟随,万俟卨老妖怪的孙子!” 岳朗道:“不是这次,我是说差点要了你命的内伤?” 香思一惊,她心知自己是小妖精的身份不能说出去,便道:“摔得,就是去树上找你挂绳子的时候,掉下来摔得!” “胡说!你这般轻巧,就算是摔了,也不会这么重!” 香思道:“石...头!对下面有一块石头,正好顶在胸前,而且我...咳咳咳!”香思心肺剧痛,咳出血来,岳朗赶快拿出满是鲜血抹布,给香思接住。香思环顾床上的血迹,方才明白昨夜她必然是咳血咳了一夜,闹腾了一夜。香思声音,本就娇嫩清脆,又带有意思愧意黯然低头道:“我,我是不是闹了一夜?” 岳朗本就喜她,见她羞涩含泪,玉体娇颜,气若幽兰,淡然香气便阵阵传来,不由的摸摸香思的头道:“别多想,你若是饿了,我便带你去吃饭?” 香思心里打颤,见得眼前之人,温润如玉,气质朗月,心中悸动,且对她令她神魂思索,竟然一口吻在了岳朗的嘴上。岳朗大惊,心知无法真容相见,若真容相对又不知作何感想,但香思如此这般,温香软玉,天下间莫说是男人,就连雄性之物哪里有力气拒绝,便同吻了上去。 香思猛然忘却伤痛,将身子紧紧依偎在岳朗怀中,双目轻合,双乳越发靠紧岳朗胸前,柔身也如灵蛇一般,依偎缠绕在岳朗身上,强亲过香思的男子很多,而香思毕生第一次主动接吻便是在此。他们相互吮吻着各自的嘴唇,岳朗嗅着女孩身上暗暗传出的香气,不由得醉了,随即又是女孩的脸颊、玉颈、胸脯,甚至如柳枝般纤细的腰部,然而不过多久香思心口剧痛,便赶忙收了。 香思道:“岳,岳大哥.....你是我所倾慕的人!” ------------ 第四章 辋川月朗幽篁图 第二十一回、吃面  “岳大哥,你是我所倾慕的人!”香思干净明澈的眼眸,坚定的望着岳朗道:“所以,岳大哥是怎样看待我的?” 岳朗看着香思一双大大眼睛,若梦中勾勒出的娥眉,绝世的容颜不由得动了情,但这股感情有被他所背负的一切硬生生压了下去,两情交融久久不能说话。 香思眉宇间的哀愁,时重时轻,眼中含情脉脉,似有泪水欲滴,她见岳朗不说话,却双眉紧蹙面具下的眼睛沉静如水,不由得又将他抱住。 岳清明道:“你知道,我背负着什么吗?跟着我你会死.....” “死...我的身体本来也活不多,能陪着你就是死了也是好的。岳大哥,想来你我命运相似,你的家人想必也是被金人或者奸臣害死的?国仇也好家恨也好,只要你还是你,无愧于家国,我便跟着你!哪怕是死,死在你怀中也是好的!”香思道。 岳朗轻抚她的头,柔顺的长发直直的下去,淡淡的体香在岳朗的身边环绕,那姑娘瘦瘦的软软的身子,抱在怀中那种感觉能把持住的人,想来意念定是坚定如铁,岳朗道“傻姑娘!我....”岳朗的话含在舌尖,不能说出,不觉得期期艾艾起来。岳朗的手不由得搭在香思细嫩的肌肤上,轻轻抚摸,他值得慢慢克制,却又阵阵体香,淡淡的扑鼻传来,玉颈香肩,让他恨不得一口咬上去,直到将着身子,撕咬得血肉横飞,白骨外露才可罢手;他深知这等若仙子般的女孩,身子又如婴儿般脆弱,倘若他把持不住,香思妩媚纤柔的身子很可能被他彻底撕碎;正逢此时,香思柔软的玉体,将一双细长如葱撩人玉腿,侧坐在岳朗的身上,岳朗衔着那不盈一握的纤腰,不干去懂那双玲珑细腿,生怕粗壮的胳膊将这双绝美玉腿突然掰断 香思忙道:“别说话!反正我不管,今后我便是你的人了!!你不许不答应!我现在是病人,你什么都要依着我!!”香思的年纪只有十四岁,尚未及笄,自然骨子里还藏着任性刁蛮,如此行事着实让岳朗不知如何作答。 岳朗皱眉叹息道:“抱歉......我不能接受!”他随即一退竟然推在了香思酥软圆润半露的娇媚乳上。 香思知心,且身子敏感,心口悸动,暗自疼痛随即放开道:“好吧,那便算了!你所要做的事,不能受感情的羁绊,不过....”香思泪下,止语开始哽咽抽涕。 岳朗不做言语:“......” “不过你可以不是我的男人,但我是女人就这样!我会一直等着,等着你愿意在我面前摘下面具的一天!”言罢拭泪,又含泪亲吻在岳朗的脸颊,笑了笑与岳朗道:“我饿了。” 岳清明心中自是长情香思,然而香思父亲亡故确实和他有关,无法用真是面目相对,更是想有朝一日,能堂堂正正回到香思身边而不是凭借此等骗术,且香思心中所系虽是岳朗,然而也并非岳朗,却又只能暗自惆怅,又顾忌思思身体,便道:“想吃什么?我买给你” “我住的地方门口有一家苏州阳春面好吃的紧,陪我去吧!正好再同我说说,昨晚的事!”香思细细的眉毛皱成八字,翘皮的眼神,弯成两个半月,甚是好看!岳朗自然是喜欢她,只是太多故事无从说出,便答应了她。只是香思大伤未愈,不可疾行二人便双手相牵,走上街头。正被呼延午,辛弃疾,刘小满看见。香思心中欢喜,便将岳清明于三人介绍,呼延午三人装作初见便回答离开。 见二人走远小满偷笑道:“哈哈,看不出来,原来思思这姑娘的心上人居然是林升!” 呼延午道:“哈哈,怕是云友尚不敢坦白。” 小满道:“于是就化身天下第一侠盗,不时给他送来如泉水般清凉的慰藉~~想一想,要是有个男的这般对我。” 呼延午道:“哈哈,你会杀了他不是吗?” 辛弃疾摇摇头道:“怕是林升和思思姑娘别有一段故事不为人知了。” 香思走在街头,牵着岳清明的手,脸上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灿烂笑容,虽然眉宇间那点阴霾,仍挥散不去,但在她的双眉之间,点点哀愁便也做了含情脉脉的一份目光了;却见香思目光似水,舒声若棉道:“到啦~”香思驾轻就熟的来到这家热气腾腾的汤面摊子,坐在上次同林升一块吃饭的位置。 岳清明一惊心想:“还是上次的位置!”道:“嗯,他们家味道闻起来还不错!” 香思道:“对呀!离我家这么近,我嘴馋的时候就来这里,两个铜板,吃的饱饱的!保证你会爱上这个味道!” 岳清明笑道:“哈哈,是么?” 香思道:“但是你不能常来哦!?” 岳朗道:“为何?” “拜托,大侠岳清明诶!天下第一神偷!来无影去无踪的,嗖嗖嗖,漫天乱飞!官府知道那还得了?就赵璩那丑肥!还不不把这么好的店给拆了!”香思道。 岳朗暗自冷笑道:“呵,怕是这个皇储好日子快到时候了。” 香思道:“店家,两碗阳春面,加榛子碎!” 岳朗忙道:“慢着!店家,不要榛子碎!一粒也不要!!尤其是生榛子碎!!拜托了!”岳朗头一次这般慌张,看的香思一旁直乐! 小二笑道:“哈哈,这公子带着面具够怪,口味也够挑。” 香思疑问道:“榛子碎,不能放吗?” “实不相瞒,我吃榛子哪怕一点点,就会喉咙肿胀,喘不过气的!比起榛子我宁愿去吃毒药!”岳朗脸上带了一丝淡然的微笑。 香思看着岳朗,是在按耐不住:“噗!哈哈哈哈,哈哈哈!还是第一次看见岳大哥,这个慌张的样子!傻傻的!” “你这姑娘!讨打!”岳朗用手捏着香思的鼻子,谁想香思自有些功夫,竟然晃开岳朗手指,去咬他。岳朗的手上功夫了得,将手指轻轻一动,便闪开香思的唇齿。 “你还要吃了我!”岳朗道。 “有什么不敢的,把你全吃下去,然后拉成便便~这样我就可以嘲讽你一辈子了!”香思,做了过来,撸起岳清明的袖子,在他胳膊上留下了一圈清晰牙印,香思咩咩嘴,道:“咸咸的,不好吃!” 岳朗道:“德行!” 香思看着岳朗的白皙,健硕修长的手臂,不由心疼了一丝,却见胳膊上,还有一条长长的伤痕!竟然和她扮作小妖精时,用峨眉刺留在林升手臂上的伤痕如出一辙!不由得一惊,再加之岳朗那俊逸下颌,心中不由激荡道:“你这伤?是怎么弄得!”泪珠竟然翻滚出来。 岳朗便没有如实相告道:“那日在醉月楼时,与完颜光英一伙相斗,他们军中也是枕戈待旦!不小心别他们刺伤了!” 香思这才放了心,长舒了一口气道:“原来是我多想了。” 此时岳朗见得香思已然起了疑心,索性道:“我还没将昨晚的事情告诉你呢,你一边吃着面,容我慢慢说!” 当日朝堂之上,更是风起云涌,皇帝赵构对昨晚之事大发雷霆,龙椅之上通天冠气的歪戴,竟然失态,绛纱袍大袖一挥,就时便将一摞奏折直接摔在崇国公赵璩的脸上,吓得赵璩赶忙跪下道:“陛下,息怒!儿臣...儿臣知错了!!” 赵昚一旁身着红色蟒袍跪着,面色冷峻,道:“崇国公私养府兵,招揽门客,图谋不轨,证据确凿,望陛下明察!” 赵构本就胡须稀少,面色苍白如个文弱书生,然如今帝王威仪日盛,面带假须顿时气歪道:“赵昚啊!赵昚你这是要把赵璩逼死!还是要逼朕!” “儿臣不敢!只是赵璩妄杀皇室,私募府兵,结党营私,欲杀朝廷命官,又有杨老将军,和刘太尉作证,还望陛下派遣刑部调查....”赵昚知道此时若一意追究,无疑是让皇帝难堪,皇帝有意护子不如给皇帝台阶,交由刑部查看想必会不了了之,而殿中始终会有几个不识趣的老臣咬住不放,这样一来有德高望重的老臣,加上已然站在主战派一边赵昚又添了几分助力。 却见得殿中一老臣作揖道:“陛下恕老臣直言,这崇国公之罪万不能赦啊!如此欺君莫逆重罪,陛下倘若赦免!何以服众啊!” 赵构大怒指着那老臣鼻子道:“史浩!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朕只要在位一天就不会妄杀一人!” 一旁见汉人内部争斗金国人完颜光英坐在特席上,捧腹而笑,见众人目光凝视,便立刻听了下来,暗自笑道:“这傻皇帝连岳飞都给忘了。” 台下众人皆无言语,目光相望,神色异常,赵构方知自己说错了话便挨个指点:“好啊!好啊!反了,反了!你们一个个,真行!他妈的,当着金人的面丢我大宋的颜面!!人家没动手呢!自己先打起来了!还嫌我大宋不够丢人吗?还嫌我赵构不丢人吗!?” 文武百官见得此势各自震惊纷纷跪下!共言之曰:“陛下恕罪,陛下息怒!” 赵构素忌金人,他见金人在一旁品着蔬果,喝着佳酿,好生无礼。便不想让笑话继续闹大了,而且当日史官致仕,新的史官没补上来,自好暗自侥幸。 赵构道:“滚滚滚滚,都退朝!别耽误事!崇国公赵璩,目无法纪!扰乱超纲!发俸三年!禁足在家,没有朕令不得出门!”言罢大袖一挥,走出宫外。 一众朝臣各自,心惊私下里尽是一轮,却见的赵璩灰溜溜的退了出去,刘錡,杨存忠等一并也退了,刘錡步于殿外与杨存忠道:“老哥哥,你看陛下今日,是否处罚过轻啊!” 杨存忠不正面回答,却言道:“只是我那岳飞贤弟,如今仍是不得昭雪啊!” 却见的赵昚暗自气愤大步走出宫去,顶着大大的弁帽,一身暗红色朝服,穿着粗气很是气愤:“父皇也太过偏私了!他举兵杀我,竟然只是罚其禁足!还有王法吗!” 史浩忙追:“殿下留步!殿下留步!皇上所做自然有他的打算” “打算!什么打算!陛下不就是想百年之后把皇位,给那个废物吗!”赵昚已然被皇帝今日对赵璩的宽容,气昏头脑。 史浩道:“殿下不可如此说话!今日朝堂之上,明眼人都知道赵璩已然过了陛下的底线,且皇帝如此震怒,加上外敌环视,如何能有国家有废立皇储的动荡呢?再者说,我们的皇上是一个儒雅诗书的皇帝,今日能被气的骂出脏话,各路势力还不会扭转倾向吗?殿下只需静观其变,相信过不了几天自然会有一批势力改变立场的,此消彼长殿下何愁之有呢?” 赵昚已然在气头上,史浩的话只听进去一半!道:“好好好,我都懂,可是,可是父皇如此宽容,如此纵容,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史浩道:“哈哈,殿下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之前举发贾宜人墓的和尚私造军械,陛下赏赐了你督办皇城军队,和全权负责和尚一案的赏赐啊!加上黄金百两,丝绸百匹,这是多大的恩赐呢?先不说这金钱够我们招纳势力所用,就单就全权督办皇城军队一事这可是莫大的信任啊!加上赵璩的罚俸禄,削职,禁足,一赏一罚之间高下立见!” 赵昚方才消气道:“如此说来,倒应该高兴才对!也罢,既然老师提到了招纳势力,昨夜相助的呼延午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稍后回府带上金银我亲自上门答谢!” 史浩笑道:“哈哈哈,顺便看看香思姑娘!” 赵昚笑道:“知我者,史浩也!” 而另一方面,赵璩愤愤回府与手下言道:“昨日计划明明天衣无缝,怎么想杀出了这么多江湖好手!” 汤思退一旁面色沧桑,看着赵璩府中珍藏的王维所画山水《辋川月朗幽篁图》上的题诗念叨:“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复得返旧林,明月来相照。殿下赵昚出游的消息是谁给你的?” “不知道,可是后来我埋在赵昚身边的人,也向我证实了此事!” 汤思退道:“殿下莫急,可否让我看看向你报信那人的字迹?” 赵璩一拍房中的吊睛白额虎皮,皮中伸出一个书函来,函中去除一张字条,上书行书:“赵昚于中秋夜于六和塔宴无兵。” 汤思退见得此字大惊,手经颤抖道:“秦相国” ------------ 第四章 辋川月朗幽篁图 第二十二回、飞龙探云手  香思拖着病体,仍是缠着岳清明与她闲逛,转眼便至一天晚饭时刻,日前香思从金人那要来的钱足够寻常人家,花上十年的,所以她便不在乎起银钱来,她幼时孤苦,见得临安各式花样美食,赏心玩具心中好奇,却也没有尝过;如今有了钱,自然要好好玩耍一番,岳朗也只好依着她,索性临安城内繁华至极,来往人员摩肩接踵,人流如海,就算是香思这般天下无二的绝世美女也淹没其中,更何况只是一个带着白玉面具的少年呢? 岳朗速来爱剑,见得铁器铺正有宝剑锻造,宋代的锻造技术极高,手工打磨出来的宝剑就是放在千年之后仍旧可以锋利如新,锻打淬火的过程,更是赏心悦目,看的岳朗大呼过瘾。然而刀剑之说,女儿家自然不打喜欢,岳朗回头,便见的香思在路边的煮串摊子,吃着串串。 岳朗淡望她远方灯火给香思的身上,带上了一抹红晕,却见灯光照在她那一条纤细光洁的长腿上,泛出一股令人蠢蠢欲动的微光,单薄却又紧致的性感的身材,翘翘的臀部,纤细妖娆的腰肢;还有她稚气未脱,却含情脉脉的眼眸,虽带有一缕莫名的忧伤,但小脸单纯的笑着,刘海伴随着长发,在风中静静的摇晃,明澈的眼眸中传来一阵干净却又含情的目光,傻傻的对着岳朗笑。 岳清明心头悸动,自是想上去将她抱住,可却又没有勇气,便道:“思思!....” “嗯?岳大哥,说话怎么也吞吐了起来?哈哈哈,串串好吃,要不要尝尝~~”香思道。 岳朗结果一串,点头道:“渝州口味,辣的紧!不过很好吃。” 却见的远处一队人马经过,各着公服,岳朗定睛一看道:“看那边!是建国公的人,奔着太学院方向去了!” 香思道:“哎呀!烦死他了,八成还是来找我!” 岳朗见得车马,面色有异,道:“丫头,回去。” “为何?我不想看见他...”香思道。 岳朗看着香思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爱惜道:“我想见一见这个皇储。” 香思道:“我懂了!这一切都是你早先算计好的!先是让林升故意带着那些兵器,来给皇储看,让赵昚对主战派产生倾向,从而也让他和赵璩为首的主和派为敌!在他犹豫之际,引导我和呼延大哥等人前去中秋灯诗会!之后便又告诉赵璩,可以在中秋节动手,出掉赵昚!而你知道,呼延大哥武艺盖世,武松前辈隐居在六和塔,有他二人相护加上陌生的辛兄!一代剑豪陆放翁,天下间便无人可伤赵昚!你又仗着轻功,和盗术,抓了赵璩,阻止了危局!又有杨大人,刘老将军赶到!想必这赵璩如此大罪皇帝定不会轻饶!到那时得利自然是赵昚!赵昚将来做了皇帝,他靠主战派起家,而且素有大志,想必北伐,收复失地的事情他也会去做!所以你便达成了你的目的,可是这样?” 岳朗见得香思分析的条理清晰,明明白白便省去了很多唇舌,而事后的发展也正如香思所言一般,但多少与岳朗本意不同,于是岳清明便道:“你这姑娘聪明的紧,这样以来贾宜人墓的事情朝廷三天内必会处理,岳爷爷墓碑也就无恙了!但是有些事情不同,我并非泄密于赵璩的人!中秋灯会我也是正好碰上,我岳清明是断然不会为了达成阴谋,用你们性命,还有昨日战死的诸多将士的性命去算计的!” “岳大哥,我自然信你但是,但是我都听你的!可以把你今后要怎么做,告诉我吗?不然不知道你的计划!我很担心....”香思捂着胸口,十分认真。 岳朗见状只好答应便道:“侧耳过来,我与你说。” 香思听得岳朗细说,将朝堂势力,人心走向,过往案底说的尽为详细,听罢,不由惊叹:“岳大哥!你,你究竟是谁!普通的江湖游侠是不会涉猎朝堂之事的!而且,你就连赵璩府上的陈列摆设,生活细节都能记住!你究竟是谁!” 岳清明笑了笑道:“我是贼嘛,不把这些王爷大臣们的点踩清,如何去他们家偷东西呢?” 香思道:“你胡说!我在刑部查过你的案底!你第一次作案是在五年前,秦桧府上!当时正是秦桧的葬礼,你偷了秦桧的头颅,放在贾谊人墓祭奠岳爷爷!江湖从此成名!第二次是太湖畔!你偷了人家小姐一整夜!索性那姑娘你给放回去了,还是完璧之身!第三次灵隐寺佛门第一高手道济大师的折扇!后来你去归还,道济大师将折扇送你,你便一直用着!可怜他老人家还是扇着那把旧蒲扇!第四次是皇宫盗宝偷了王右军真迹《快雪时晴帖》!酷爱书法的皇帝气的吐血,差点昏死!谁知道你拿走十日后,又还了皇帝!而且附加了一份自己的摹本,竟然和王羲之的不分真伪!众人真假莫辩之时,你竟在此潜入皇宫,将赝品标注出来!皇帝大喜便赦免了你的罪过!第五次,你在建康一夜之间截了给万俟卨生辰搜刮上来的十一万贯生辰纲!活活将那老贼气死!反正你偷的东西啊,除了换回去,就是分给百姓!哪用得着,那般详细!” 岳朗淡淡微笑,觉得香思这女孩儿绝非简单道:“好你个丫头!刑部的卷宗素来有殿前司的班直把手!你如何进去!” 香思道:“班直...又如何!我大宋冗兵....光一个班直体系,官职就近百种,有很多废物不也是常事吗?我趁他们睡着就溜进去啦!”香思知道自己说话除了破绽,将她就是小妖精的信息竟透露出去! 灯火渐昏,岳朗将香思的话猛然琢磨又看着她那纤柔性感的身姿,不由惊异;日前小妖精住在他家里,香思和小妖精的身材语气一般曼妙,身体上那种体香也如出一致,起初他并未多想,今日见得香思言语,不由将二人联系起来。他知道二人除了身材相似之外,也都会那极为柔软的功夫,加之昨夜万俟随的一脚差点要了香思的性命!便笃定了起来,他知道香思就那女飞贼小妖精!而且小妖精那日便是刺杀完颜光英去的,香思的父亲便是被金人和秦桧联手害死,岳朗想到这里,看着香思因为说漏嘴,带着的惊愕且娇嫩的表情,一股怜爱之心转瞬生出。一把将香思的头抱在肩上,轻轻抚摸道:“傻姑娘....” 香思早先不知岳清明心思,自是荡漾难定,如今被这猛然一抱竟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靠在岳清明的身上喃喃道:“岳大哥....” 思思自然不知自己依然被识破,暗自揣测岳清明心思,却听的岳清明言道:“先不急着去见他!你功夫不好,怕是今后无法自保,我将飞龙探云手教你!今后进可探囊取物,开锁解关!退可化解攻势,防御刀兵!” 香思心中大喜,她深知岳清明的手上功夫是天下第一,而这飞龙探云手,是江湖上传神的绝技!若是学了去对于她飞贼的行当,可是大有助益; 二人便到了一处平野草原之上,却见得星河流转,流行逐月。 岳清明道:“二十三路飞龙探云手,分为纵横、捭阖两部分!纵横者知大局,善揣摩,通辩辞,会机变,全智勇,长谋略,能决断。无所不出,无所不入,无所不可;纵横决共十一式,是武功路数,最初是鬼谷子所创,本应用于战国之间的博弈纵横之理若参悟得当,有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四海息的能力,后来演化为武功路数!当中探云式,截龙式,是你要学习的关键!探云式主在探字上,探的好,世上千种万种的东西,你都能找到其中关键,目前位置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偷不到的东西!截龙式,是以食指中指指力以绝妙的手法,将兵刃或暗器夹住,这取决于功力!需要捭阖决,内功作为依靠!目前为止,天下间只有呼延午的鞭夹不住!辛弃疾的夺命剑,没夹过,不知深浅!” 香思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内功的诀窍呢?” 岳朗道:“容我将心法说与你听!粤若稽古圣人之在天地间也,为众生之先。观阴阳之开阖以名命物。知存亡之门户。筹策万类之终始,达人心之理,见变化之朕焉,而守司其门户。故圣人之在天下也,自古及今,其道一也。变化无穷,各有所归,或阴或阳,或柔或刚,或开或闭,或驰或张。 是故圣人一守司其门户,审察其所先后,度权量能,校其伎巧短长........” 香思有模有样的学着口中念叨:“阴阳...刚柔...开闭...张弛...” 岳朗笑道:“嗯嗯,姑娘聪明,道理如一....诸子百家皆阐道也。” ------------ 第四章 辋川月朗幽篁图 第二十三回、对决  明月西逐,秋风荡漾,乌桕树被西风吹得悠悠荡荡,几只乌鹊绕着枝头,轻轻啼叫;萤火虫萦绕着秋草,与星空呼应发出宁静的微光。 岳清明在草坪上,摸了摸香思的头道:“不错一个时辰,就学的差不多了!” “嘿嘿,教的好!” 岳清明道:“飞龙探云手,易学难精,权衡捭阖看似简单实则复杂,你要明白由深而浅,由浅而深的道理!你回去还有多加练习才是!” “深而浅,浅而深?!”香思情窦初开,又是豆蔻少女,前一月刚看了关于人事的书,心中自然常常胡思乱想,猛然间双脸羞红,娇眉暗颦,捂着胸口地下头来依偎在岳清明身上,软软的蹭了蹭:“想要的,话人家给你...只是今天...今天肚子痛,要轻一点!” 岳朗大惊:“你呀...想到哪里?我是说飞龙探云手的捭阖之道!” 香思羞红了双脸:“人家...人家...说认真的!岳大哥,你要是不想轻一点的话,那就...那就粗鲁些吧!总归是很痛的!但只要是岳大哥,怎么样都可以!” 岳清明大惊,用手点了下香思的额头:“笨蛋!快点回家!别说这些傻话!”言罢拉着香思的手奔临安城内走去。 香思眼神乱转:“奥!岳大哥,你听过李白的一首诗吗?” 岳清明道:“那首?” “岳清明,岳清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香思道。 “是,秋风清,秋月明!” “可...可我就是觉得岳清明好听!” 岳清明带着香思回到太学院家里,便见得太学院前殿灯火通明,想来是这赵眘还未走,诸多随从都跟随着,岳清明侧步阆苑之外,附耳听了得朱熹和呼延午均在屋内,正与那赵眘畅谈,便捅破窗户纸细细观察屋内情形,屋中上座一人身穿便装,秀锦绛纱圆领袍,头戴东坡冠的便是赵眘,而一身深衣面戴眼镜,头戴儒巾的便是朱熹,身着裋褐的便是呼延午;而四下里坐的都是江湖上成名的好手;为首一名五六十岁的老僧体壮如虎,是少林寺的智仗禅师,圆脸长须显然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次座是一名老道,圆面长耳,额有三山,双手垂膝,长须凛然岳清明见这面相如刘备一般,心道:“应该是北七真的丹阳子马钰道长。江湖素来传闻他有昭烈皇帝样貌,今日观之不假!” 岳清明转眼一喜见得一相熟之人,那汉子小圆脑袋,只有几根头发,眼镜肿肿似个王八,头上用布帛缠着,宽嘴方唇,两撇胡子像极了鲶鱼须,长脖子,小肩膀大肚腩,短下肢岳朗暗笑道:“原来是五湖帮帮主混江鼋鱼翻江!”却又见得他对面一人长着个大方脑袋,圆眼睛,大嘴巴乍一看通鲤鱼模样,身材健壮手中一把大砍刀,似乎有些分量。岳清明也认得心道:“四海帮的帮主东海豹子徐阔海!此人武功极高,不可大意!少林寺智仗禅师,全真教马钰道长,混江鼋老鱼,四海帮徐阔海!还有赵眘身后站着的那两个樵夫应该高的是南樵夫李搏熊,矮的应该是曹斗虎!” 听的屋中数人秉烛而语,呼延午道:“建国公,赏识!我呼延午是个粗人,只知道上阵打仗!权谋政治一概不通,但凡国家有难,路见不平!我自然会挺身而出,但是若为了,功名追逐,呵呵,国公还望不要见怪!” 智仗禅师倚老卖老操着禅杖,往地上一砸,通的一声,那禅杖将地砖振的粉碎,禅杖深深嵌入地中,朱熹见得心中剧痛,心疼地砖道:“大师!轻一点!钱呐!钱呐!” 智仗哪里管他便大声喝道:“好你个娃儿!小小年纪竟然如此不识抬举!王爷他礼贤下士就是上天降下来的菩萨,请你上门!你竟然敢拒绝!你真以为你是什么阿罗汉呢!阿弥陀佛!一点缘法都没有!阿弥陀佛!” 呼延午道:“此事不劳大师费心!” 赵眘笑道:“哈哈哈,端阳啊!大师他心直口快,我今日此来却是要谢谢你昨日相救,二来也是表示一下我对呼延家满门忠烈的敬重!” 智仗好生狂妄冷笑道:“哼哼~敬重,他祖父不过是个败军之将!三姓家奴罢了!当年军败,降于梁山贼寇,要不是朝廷开恩他家现在就是乱臣贼子!阿弥陀佛” 呼延午正怒,却见马钰挺身而出道:“哼!大师此言差矣,呼延老爷子,一身光明磊落!不爱富贵,耄耋之年挂印出征,马革裹尸!还能保家卫国!实属我辈所不能及!为国家百姓抵御外敌!实属是民族英雄,怎可污蔑!” “牛鼻子道士!你非属王爷门客!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啊!乖乖吃你的斋,念你的佛去吧!阿弥陀佛!”智仗说道。 马钰自是道家,心气平和不予计较,口念道:“无量天尊!” 鱼翻江也是个爱说话的角色!道:“诶,老和尚!我这就不乐意了,是你先骂呼延小哥祖父的!马道长帮你调停,你到骂起人家来了!” 智仗倚老卖老道:“旁门龟孙,哪里有你说话的份!”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却见老和尚一把禅杖正打面门而来! 朱熹大惊道:“诶呀,国公啊,别让他们打啊!太学院东西贵重,打坏些瓶瓶罐罐,不好啊!” 赵眘有心观看,并不阻拦!却见鱼翻江手中两柄船桨,忙架起来碰的一声,鱼翻江本身武功极高,虽不敌智仗却也不见得落败,可怎想鱼翻江最厉害的是水上功夫,而老僧是自幼横练的硬功,又是猛然打来,鱼翻江没运真气,便急忙找拦!碰的一声竟被震飞出去,那鱼翻江长得本就像个王八,如今被打翻,如一个皮球一般,滚出三丈多;智仗暗笑:“招来的诸多高手,公认的鱼老龟功夫最高,今日我打败了他,建国公府的第一门客便是老衲的了!” “住手!”却见马钰挺浮尘而出!徐阔海接住了翻滚的鱼翻江。 智仗见得马钰更是来劲,又是一禅杖打出,他心道:“我这禅杖有五十二斤分量!平常人挨着一下也就骨断筋折,都说全真教内功精湛,也不知如何,我先式他一试!”见他横我禅杖,呼啦啦打出一掌,马钰挥掌相应,二力相对,轰的一声各退开一步,马钰掌心微热心道:“好厉害的般若掌!”江湖比斗,有时双方旗鼓相当,都会各处一掌试试深浅。 智仗一掌出去如打了个棉花,心中暗喜道:“哈哈,什么全真内功!一掌出来和打了棉花似得!”智仗得意之时正握禅杖,忽然手肘肩膀隐隐作痛起来!心中大惊,方知马钰内功威力!那智仗横禅杖就打,这禅杖好似个大锤,又兼有枪戟刀槊,每一招中都藏有三千六百种变化,见那和尚,长须飘飘,一阵禅杖,猛攻马钰,马钰从然淡然,稳步后退,将他万般招数通通化解!却见老僧大怒加紧攻势,先是使出一招烽火棍来,又接了一套五虎枪,又接上春秋大刀来,一把禅杖在火光中上下翻飞,禅杖上的的铜铃叮叮作响,烛火被内力震得乱颤,身影缭绕,却间的马钰与其过招,任凭敌人招数的万般变化,马钰神色淡然,手中浮尘就一遮一拦,别无二招!呼延午一旁暗自赞许心道:“马钰道长的功夫了得!” 岳清明在屋外顿时觉得豁然开朗起来道:“智仗大师的万般招法,层出不穷,且威力巨大,而马钰道长竟然能凭借这浮尘遮拦简简单单的遮拦,便能将招式全部化解!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想必就是这个道理!” 岳朗瞬时回顾自己武功,虽然招数百出,但是却华而不实,先是学的飞龙探云手,后兼降龙十八掌,又并有各路门派所得的一招半式,又加上从马钰招法中所体会之感悟,似有所想,久久不言。 众人见得智仗禅杖舞得虎虎生风,武功层出不穷,不由得暗自较好,却不知道智仗每一次同马钰过招,铁杖都似被浮尘吸住一般,纵有千斤力气,也挣脱不开,瞬息之间,智仗依然步伐紊乱了;马钰见势纵身一跃如仙猿扶梯,手中浮尘白穗一拉,便将禅杖甩飞,见其手拜兰花一指击出,正中智仗眉心,一阵气浪惊出,岳朗一旁看的入神道:“三花聚顶!” 智仗瞬时被打倒在地! 众人喝彩!却见屋外岳清明,不语他素来轻功高决,对脚步洞察极为敏锐,却听的噔噔噔蹬的脚步在房梁乱窜,岳朗暗笑:“轻功还可,不过行家在这!” 岳朗飞身而起,见得屋梁之上,一个蒙面少女正在附耳听着......... ------------ 第四章 辋川月朗幽篁图 第二十四回、谪仙客  岳朗足尖轻点,正落在枝头见得这太学院内正式那: 红枝惊浅翠,幽涧晓深钟。 明月吹簧竹,寒猿响墨峰。 清风荡漾,月华流瓦,岳清明正见那女孩匍匐在屋檐之上,掀起瓦片慢慢的瞧着当中情形,岳朗见她模样俊俏,穿着一身暗蓝色短衣,超短夏裤,内藏暗器,手持倭刀;露着纤细的肚脐,一双白花花的又十分纤细的美腿甚是夺目,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佳人。 岳朗暗笑心道:“这女子衣服,不似中土,倒和东瀛有几分相似?这女子矮的很,应该是倭人!” 那女子在屋檐上看的仔细,但极为敏锐就连一只路过的猫都可被她察觉。岳朗站在她身后看了她一会儿,暗自发笑便拍拍她右肩道:“哈哈,姑娘可有看够?” 女忍猛然一惊不想岳朗竟能如此悄无声息的站在身边,忙挺刀而击,却见的岳朗映着月光,轻风拂袖,淡淡的嗓音不由得惊动春心,出刀也便犹豫了。 “姑娘~女孩儿家,可别学我们偷窥哟!”岳朗神色淡然,女子十分惊慌,赶忙一刀刺来,明晃晃的倭刀甚是锋利,显然这女子受过极为严格的训练,但见倭刀刺出只是,袖箭齐发,不想岳朗刀刃正被岳朗双指夹住,岳清明一挥折扇又把飞箭尽数震落。岳清明见这女子面色冷峻,似乎不懂汉语,心中无奈暗自道:“这么大的年级,也只有十六七岁,还是放了去以免让房中高手杀了!”岳清明暗自察觉这周围似乎还有七八个同伙,若是真害死她,日后也容易被寻仇。 岳清明便松了手,使了个颜色让那女忍离开,谁知女忍并不买账,却见七八名与她年纪相仿,身姿等同的女孩各着忍服装,从四处草丛里窜了出来!嗖嗖嗖~听得房梁上噔噔蹬蹬的声音,与岳朗厮杀起来,怎知岳朗轻功绝顶,未等众人到时,他便使出探云手来,见得长风袭面,远端房檐上一个黑影,手中尽是倭刀,这七八名女忍正欲拔刀,便只剩了剑鞘,遥望远端屋檐上岳清明方知全被他偷了去! 女忍各无办法,只恨做贼遇见了贼祖宗,却听得脚下瓦片,一丝震颤,屋中呼延午大喝道:“何人!” 屋中智仗禅师手持禅杖冲了出来,见得诸多女子二话不说,祭起轻功正奔房檐,呼啦啦一禅杖下去,将一少女打得脑浆崩裂,烂成一滩。鱼翻江道:“老和尚!乖乖,这些女娃子你干嘛下这么重的手!”不由多想老和尚一招菩提掌正出,佛光一现,砰砰将一名女忍从房檐下打下。 鱼翻江正与擒她,翻过身来,发下这娇滴滴的女孩已经被打死了,咬牙道:“老僧手狠!” 女忍见势不妙,扔出石灰弹,碰碰碰!四散逃走,留下岳朗一人,老和尚智仗禅师哪里认得岳清明,还以为众人是一伙的,便不管不顾打了过去,岳清明功力不敌他,但是灵活聪颖,就是在厉害的高手与他相斗岳清明怕是也不能吃亏,但见那月亮把院子照的通亮,一把禅杖在月色下舞得的虎虎生风,上面铃铛叮当作响,岳清明进来武功大进又看了马钰的全真武功,自有感悟,使出武功来,竟然和少林高手的比斗中不落下风二人斗不十个合,岳朗买了个破绽老和尚禅杖五十二斤,打出来,自然收不回去,老和尚一招菩提掌正奔岳朗肩头,岳朗见他招法紧密,掌风配合这禅杖无半点破绽,便使出他的灵虚步来,老和尚掌风一震,竟不见人影,回首处方见得岳朗已到身后,那禅杖五十二斤分量,竟被老僧从头顶正抡回来,岳朗心道不妙!脚生轻风,在闪一旁,左手持扇忙格挡在禅杖之上,借力压下二力相叠竟将老僧甩了个踉跄!岳清明这一路武功正是他自己所悟,早日汤硕打他,他便用了“动而愈出”这招,而今日对敌岳朗武功已然大进,这般招数面对高手也自然而成,老和尚久经江湖与人比斗多年,今日见得此等虽是中原却又未曾见过的招数,只能暗暗吃瘪;而那禅杖已然不受控制将地砖震碎,朱熹心痛不愿意,老僧心惊:“这不是马钰的功夫?却又路数不同!” 马钰一旁看着轻屡胡须暗自赞叹:“好一个天资卓绝的少年!” 二人复斗起来,岳清明见状又看见徐阔海在旁,左手反压右手手背,双掌并力,劲如波涛,平推出去,正是四海帮的看家武功惊涛掌中的“惊涛骇浪”,智仗禅师刚在马钰那吃瘪,这里哪能轻易放过,回拉禅杖挡住攻势,使出一招举火烧天,正打面门,连出三招,岳清明难以遮拦,心道不妙,又怎生见得老僧功夫化臻,一招佛陀扣门,直打岳清明腹部,岳清明的轻功出自道家,出落间总带有仙家风采,二人对敌岳清明的武功尽被压制在老和尚的少林掌力之下,他知道自己年轻修为不够,不可硬敌,早便想好退路,他正见老和尚一招打来,却在使出绝妙步伐来,一个转身老僧大惊,眼前竟然出现了无数个人影,似梦幻一般一招“庄生晓梦”在接御风步便不见人影。 一众人正寻着,突然听得远方传来声音道:“智仗大师!你怎可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我性命呢?” “阿弥陀佛!老衲,身为少林寺高僧,杀你几个人又如何!”老僧环伺四周,他武艺极高,岳清明的遁身之术,若是在他无意间隐匿方可骗过,但若是真是比斗起来,是断然不能藏身的,却见老和尚,祭出禅杖跑到石兽前猛然一挥,将千斤石兽瞬间打飞,正见得岳清明,岳清明早知如此便留了后手,待老僧打来之时,他早就蓄力使出一招少林寺见长的太祖长拳,智仗反映不及被心道:“诶呦!着了道!”但其身怀金钟罩,岳朗碰的一拳过去如同打了块硬铁,听得老僧身体传出如铜钟一般的声音,咚咚~~震惊飞鸟。一众高手见得此等场面口中叫好,各自惊奇见得少林武功层出多变,威力无穷,可这潇洒少年应对有方,轻功至高不禁让在场众人艳羡不已,都到此行虚。 岳朗拳头剧痛,心道:“不好!这老和尚是横练的硬功,若是再打一拳恐被他内力反伤!”正要收拳时,智仗禅杖打来,岳朗在闪出五步,怎想智仗这禅杖力气浑厚这招是少林寺的绝技龙虎棍,一棒出击又龙虎之力,势大力沉无法招架,但见一杖劲力为发尽,第二招又打来,岳清明折扇拦住禅杖,瞬时身借力如纸鸢一般,飞了出去,老和尚禁步跟上,那禅杖被轮的嗡嗡作响,却怎知禅杖落处竟然又是石头,而岳清明早便在地上如泥鳅一般一道白影,跑到人群。 老和尚大怒道:“阿弥陀佛,这贼人,和你们都是什么关系!过招的时候用的是四海帮的惊涛掌!结果变招之后全是全真派的心法!这滚地龙用的是五湖帮的泥鳅过江!你们到底是要干什么!” 鱼翻江笑道:“哈哈哈哈!老秃驴!岳兄弟打你那拳可是少林寺的太祖长拳啊!” 岳朗一打折扇,从人群中缓步走出拿着一绢手帕哈哈笑道:“哈哈哈,鱼兄见笑啦~~大师年过耳顺仍然老当益壮,内劲深湛!岳某钦佩,真可谓是合欢水月巫山雨,忘却禅心吐玉龟。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黯秀眉~” 众人包括赵眘一听,不觉各自发笑:“呵呵呵,好一首淫诗!” 和尚忙摸自己怀中,大为震惊!心道:“阿弥陀佛我我!我在醉月楼的手帕呢!”原来这老和尚嘴上说着吃斋念佛,实际上也是流连花街柳巷之人,不过碍于颜面也只好装出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他以嫖客的身份去醉月楼狎妓,早就被在醉月楼扮作林升打零工的岳清明撞见,今日倒霉被岳清明用飞龙探云手偷了定情手帕去。 岳朗笑道拿着手帕笑道:“哈哈哈,大师刚刚不小心在您怀中取来一物,不知道是醉月楼哪位姑娘的?只是这姑娘初学,写诗怕是格律什么的都有搞混?不过看着字迹,却像是个男子,大师不会是您的吧!若是您写的诗,这么差劲那就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 一众人暗自投笑,就连马钰也面带微笑口念道:“无量天尊。” 老和尚最是气不过,心想自己也是江湖成名高手,今日在这里被晚辈如此戏谑,总要找回面子,不如把他杀了!省的落下别人口舌,猛然目露凶光,一摇禅杖上的铃铛,运气佛门真气呼啦啦,一棒正批岳清明脑袋,鱼翻江,徐阔海,南北樵夫,加上马钰都不由得下意识后退一步,以避开招数。却见得岳朗神色不改,就听耳畔一声龙吟,一股气浪将白花花的胡子吹得漫天飞舞,单间呼延午拦在前面将那八宝紫金禅杖紧紧攥在手中,那老禅师双臂力气运足了,下盘将地砖震得粉碎,却不能让这禅杖挪动半点,为见这呼延午怒目视他,惊觉一身冷汗! 马钰暗自赞叹道:“好一个呼延端阳!少林降魔杵是少林寺镇山锤法,加上智仗的几十年功力和五十二斤兵刃,这一下去至少又四五千斤分量,他竟然能单手接住!降龙十八掌的功力竟然能练到如此境地,怕是已然前无古人了!”他见呼延午对刚才老和尚侮辱呼延午祖辈的话仍有愤怼,便赶忙上前打圆场道:“无量天尊,食色,性也,人之所大欲,贫道出家之前尚有妻室,并无不妥,大师尘心为了,大可不必介怀!呵呵,只是不知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 老鱼道:“道长,这您都不知道,他就是天下第一侠盗,人送外号谪仙客岳清明!” 岳朗笑拱了拱手于众人道:“哈哈哈,哪里是什么天下第一?鱼帮主过奖啦!在下岳清明,见过诸位江湖前辈!建国公!” 赵眘认得岳清明,他知道前日便是他出手抓住赵璩才令得他和众人脱身,今日他便长了防范出入都带着南北樵夫,和这几个武林高手,却见赵璩上前有招揽之意笑道:“昨夜出手相救,赵某还未曾谢过,今日不知少侠前来有何见教?” 岳朗笑笑道:“哈哈,国公客气,见教不敢,只是想请问国公,可曾听过王摩诘的《辋川月朗幽篁图》?” ------------ 第四章 辋川月朗幽篁图 第二十五回、纵横  岳清明于人群之中慢摇折扇,神色依旧是淡淡的笑着但听他对赵眘言道:“国公,可曾听闻崇国公府上的《辋川月朗幽篁图》?” 众人听得此图名字不由一惊,呼延午神色疑惑,却见本来面带笑容的赵眘,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做言语:“......” 南樵夫怒目圆睁道:“大胆!陛下都得不到的画!你打这个画的主意做什么!” 智仗禅师见自己这多回合没有拿下小辈,自然觉得折了颜面只好有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屡屡胡须站到一旁,却听赵眘清了清嗓子道:“这画是王维在辋川时期最得意的名作!画工传神,笔法高妙,更有王维手提诗句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可谓旷世奇作!那画现在崇国公府上,父皇讨要了多次,闹得朝野沸沸扬扬,可赵璩这人仗着太后和皇帝宠爱就是不给!让父皇很没面子!少侠提这画是什么意思?” 岳清明平步阆苑,暗自笑道:“我若将这画送给国公,国公当如何处置?” 赵眘道:“自然是自己留着!那不成把它交给父皇,这不是狠狠打父皇的脸吗?” 岳清明眼眸一转甚显睿智道:“呵呵,正是要打一打陛下的脸面!”这话一说,赵眘身边南北樵夫都各怀怒气,他们是耿直之人,在赵眘手下当门客,但是同样对皇帝十分尊敬,不许亵渎。 赵眘听的大惊抬手拦住道:“什么!打父皇脸,赵某愚钝,还望公子明示!” 智仗一旁拍拍肚子:“哼,小小飞贼,还敢触怒圣上!” 岳清明看看呼延午,点点头便款款而言:“殿下可知,为何崇国公昨日私募兵甲,兵变杀人的惩罚如此轻?” 赵眘:“不知....” 岳清明道:“还望殿下借一步说话” 赵眘见诸多高手在身边自然是无有恐惧便和岳朗来到一间偏房,跪坐在榻上,秉烛而谈。 “是因为陛下已然默许你们二人夺嫡了!”岳清明跪坐在案前,见四下无人这才说出。 赵眘听得这里冷汗一惊,心道:“原来如此,自古帝王功业,都不是凭空得来,而是皇位争夺腥风血雨夺来的!而赵璩那边早便开始动了杀心,而我这边却还在韬光养晦!实在是慢了一步,昨日若非诸人相救,自己恐怕就要成了李建成,李元吉这般下场了!而皇帝要选得是一个可担大任,要有心机手段的一个继承人!所以才会默许我们争斗!” 岳朗知道赵眘是一个聪明人,他这话对他必有触动,于是便道:“想必殿下已经明白了吧!你们二人相争,是陛下已经应允的事情,所以不是有一方彻彻底底的败了,皇上才不会轻易倾倒天平!” “什么!那陛下就不怕,那赵璩谋反?”赵眘道 岳清明道:“当今陛下绝非常人,他少年曾质于金国,后凭武艺而归!后统国抗敌,又经过苗刘兵变,漂泊江海所历练出来的心智以断然非常人可比,何况又是你们这样被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当年秦桧权倾朝野,可到头来,不也不敢撼动陛下半点权威吗?” 赵眘听到这里,外面的袍子都被汗水打湿,心道:“如何是好,如何是好!父皇城府深沉,我如何形式他自然看的明明白白!”便转而言道:“那依公子之见!?赵某该当如何!?况且陛下尚在壮年,日渐精神,为何这么早就开始让我们夺嫡啊!” 岳清明谈及赵构不由的想起父亲,心中涤荡道:“哎....陛下一生少有安宁,他和先皇一样都是风雅文人,本不适合高居帝位!奈何形势造化,做了皇帝三十余年,现如今政局初定,而陛下如今也是天命之年,自然想脱离繁杂政务,自享清福,做个太上皇岂不妙哉?况且,陛下此生功过,殿下心知,皇上饱读诗书又岂非不知山河之人?只是有些事情他有心,而已无力了!所以有些事情,还望后世君主替他完成!”岳清明所指的有些事情正是北伐中原,解放中国百姓!赵眘自然心知便回答道:“是啊,陛下曾经私下后悔过关于岳飞的事情,不过是一次家宴中偶然提及,想来他也知道,他若如今给岳飞平反也是自打颜面!而自己打还不如后世之君打呢!这个平反岳飞的贤德名声他自己不愿要,他也要给后人留着!” 岳清明笑了笑道:“哈哈哈,看来陛下的颜面,如今还要再杀一杀了!殿下可知曹操为什么会立曹丕为世子?曹丕的才学武功可都不如他的两个兄弟啊!” 赵眘此时双眸一亮似乎懂了什么惊道:“曹操出征之时曹植还在夜夜笙歌,于友人谈诗作赋!而曹丕抱住马腿,嚎啕痛哭!曹操为之感动!!我懂了,我懂了!夺嫡之争说白了就是亲疏之争!我如果将画送给父皇,父皇必然为之高兴!而打父皇脸面的不是我,而是赵璩!父皇会感念我的孝心!而记恨赵璩!” 岳清明点点头道:“还不止于此,殿下若和陛下说,这画是赵璩送给您而赔不是的,这就是说明,是赵璩在偷换概念,让大家觉得是你的地位比皇上更重要!也是无形当中向陛下告了一状,这等美事,此消彼长殿下有有何不愿呢?” 赵眘欣喜忙道:“公子可愿助我!?” “自然,岳某素知国公心怀天下,所以才愿相助,只是不知殿下若位登大业!是否能忘掉初心呢?”岳清明道 “定然不忘!只是公子如此心智可否愿意到我的门下来呢!赵眘身边的谋士也只有史浩一人,所以远不及赵璩一党!日后出谋划策全仗公子,位登大宝,定然会高官厚禄以待!” 岳清明笑道:“哈哈哈,岳某素来闲散,做不得官吏,也不爱钱财!行事也多凭仁义二字!倘若殿下日后能励精图治,善待黎民,岳某赴汤蹈火也愿去办!倘若有违仁义,危害苍生,那就算是位极人臣,黄金万两岳某也断不会做!陛下正在气头,这是并不太急,待三日之后,我便将那《辋川月朗幽篁图》献上!到时还望府上的火器留情哦.....” 赵眘正低头饮茶,忽见烛影轻摇,微风一阵岳清明便不见了人影,赵眘回府后也只将岳清明要去偷图的事情于众人说了,其余不谈。赵眘心中开始颇有揣测,直到听到众人口中的岳清明如何神乎其神,方才放心。 次日,岳清明又换了行头,变做林升模样,一身打着补丁的裋褐,到大门口,正撞见最近发了财的香思正在施舍几个孩童乞丐,岳朗见了不由的笑了笑蹲在香思身旁也不说什么。香思见了岳朗也不说什么,似没看见一般神色暗淡,便走了,刚走两步却听的岳朗道:“他们是江北来的孩子?” “汴京来的孩子?”岳朗道。 “嗯。”香思不由停住步伐,神情冷淡但声音任然是软软的。 岳朗回头见得香思纤纤的背影,秋风瑟瑟,不由将她身子吹得更显柔弱,心生爱惜,但是碍于身份只能换做轻薄言语道:“香思大小姐,您休要骗我~数百载京华如梦,汴京城怎么也出难民?” 香思颦眉一皱冷冷道:“金人迁都,便不要了汴梁百姓,炸开黄河洪水滔天,伏尸百万。那个繁华的故都早就不在了!近来各个州府涌入难民多大百万,临安城里也来了几十万的百姓!” “哦,原来是这个样子!只是您这么精贵的身子可要离,那些又脏又臭的远点!这两天秋高,又是寒风冷雨的,当心沾染了瘟疫啊!”岳朗道。 香思怒目道:“不劳阁下费心!” 岳朗所扮作的林升本就是市井之徒,自然说话也很是随意:“香思姑娘,干嘛这般生分?你我可是青梅竹马啊!”言罢起身一手搭在香思柔软的肩上,深情而望,不觉目光深邃,含情如波;他自是俊朗不凡,传神望去香思不自心头悸动。心道:“这个眼神!和岳大哥!真的好像!” 香思却双脸晕红,又以为林升并非岳朗,只得将岳朗推开道:“痞子!” 岳朗道:“对啊,我就是痞子啊!香思大小姐,好像很看不起我似得!” “我没!”香思道 “嗯,没有就好,若是灾民闹了疫病,国家自有惠民药局!主管赈灾的又是虞允文和陆游大人。” “虞大人和陆大人都是大大好人!我还有事失陪了。”香思便静静的走开了,怎想得想得相似走了五步,便捂着小腹蜷缩在地上,身体不住颤抖起来。 ------------ 第四章 辋川月朗幽篁图 第二十六回、杨家枪  岳朗见香思瘫倒在地上不停的哆嗦,不由得向前查看,却见香思纤细的大腿之间,流出鲜红的液体在白皙的肌肤上,白色的短裤上已然湿透。 “喂!丫头。”岳朗正看着香思惨白的脸,形容憔悴,忍着痛意咬破了嘴角,竟然出血,岳朗心中酸楚,双眉紧皱。 “走开...”香思用手推开岳朗,强行站起,扶着墙一瘸一拐的回庭院去了。 岳朗深知她身子不好,来了月事竟然也这般遭罪心道:“傻姑娘!”二话不说,一把将香思柔软的身子,横抱起来。 “喂!混蛋,你干什么!”香思两条玉腿如两根白藕一般,肌肤细腻光洁,柔美异常,在岳朗怀中蹦跶两下,发现自己根本挣脱不开只得认命,心中揣测道:“这人虽是可恶,但是确实长得好看!哎呦傻姑娘,你在想什么呐!他是林升啊!”想到这里香思便只剩下了反感于排斥,被岳朗抱回房中。 香思怒目视他道:“你要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岳朗不言叹了声气,便让香思在被窝中好生歇着,自己又煮了些红糖水,和灌了一壶温水袋送给香思,香思在床榻之中,并未接过口称谢谢道:“你我之间已经没有瓜葛,你不必这般对我!” “可是,看见你出现问题,我总不能不管,不是?秋深了,你素来身体虚寒,更应保养才是;那么短的衣服还是别穿了。”岳朗看着香思憔悴不堪的脸,眉头紧锁,他素来淡然唯独见了香思这样。 香思亦不看他,忽然腹痛难忍,方才将水袋和红糖接过,感受着茶杯的热度,慢慢喝了一口道慢慢说道:“对不起...父亲的死,怎么都能怪在你身上。”香思眼眸婉转,深邃传情,声音娇柔钩得人魂魄丧尽,越是冷漠以对,却又是流落出无限风情。 岳朗沉寂了片刻:“......”道:“查益卿大人不会白死的,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会得道一个说法!” “说法...一个乱臣贼子的说法吗...岳叔叔还有秦桧一党所害死的人,北国被金人所害的无数百姓!都能有他们的说法吗?”香思鼻子一酸,看了看天空,试图将泪水倒回去,可惜晶莹的水滴不住的在绝代的面容上划过,一滴一滴的落在被褥上,似秋雨一般寒冷凄清,有如春雨一般哽咽无声。 岳朗叹息转身离开道:“我答应你,会有一个说法,一定会有一个说法的!” 香思看着岳朗远去的背影,熟悉却有陌生:“可你只是一个书生!别再干傻事了!还嫌死的人不够吗?” 岳朗:“......” “求求你,我们之间不要再有任何往来了!最好别留下任何关联!我不想再单独见到你,一次也不!”香思道。 岳朗听了这话,不觉心碎,咬了咬牙,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还笑着对香思道:“哈哈哈哈,也罢,也罢,香思大小姐如今是众人追捧的对象,今天崇国公,明天建国公的,隔三差五还到别的勋贵的府上走动,还给金人唱歌跳舞,结识的男人怕是比我见过的还要多!最近又听说和什么采花贼勾搭在一块儿,看见了这般穷酸书生,自然恶心,算啦!就当我是空献殷情吧!”岳朗便大步走了。 香思紧紧攥着茶杯,觉得这红糖水口味刚好,不忍丢掉,有怕浸湿被褥,被岳朗这一番气的发抖,泪水不禁翻滚:“混蛋!” 又暗自伤感泪水肆溢:“原来在他看来,我就是这样的人。” 暗自念叨:“林升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当年爹要那般对他!?”低头想起了她的另一个身份。 岳朗的身份一直未被他人知道,他一身布衣走在街上,见得临安城内的流民确实多了不少,一时间临安百姓各自施舍,更有大户开仓赈济,沿衢看去,御柳嘉荫,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却见得妇人携子,各持金银饼食,与沿路难民相送,小子道:“娘亲!我们为什么要管这群又脏又臭的乞丐!?” 妇人道:“立波,不要乱说!我们有什么资格瞧不起人家?就因为我们衣着华贵?家境殷实?” 小孩道:“难道不可以吗?” 妇人心中甚是愤怒道:“不可以!你记着,每一个汉人都是你的亲人!他们在金人那里遭受这不可承受的苦难!能帮助他们的时候,就要帮助他们知道吗?” 小孩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若有所思的看着互帮互助的人们。 岳朗闲步街头,心中思索香思,心道:“我本是岳清明,却在她那里活生生的变成了林升。我若真摘下面具,在她眼中我是岳清明还是林升呢?我又该用怎样的方式去对待她?这么多年,我和她到底算不算相识?” 他见得四下难民往来流水,四下一问,皆属中原,四下心惊道:“流民如此,难保不会混入金国奸细,伺机为恶!”却正见得,一棵大杨树底下,一众人正围成一圈,看得那江湖人士,耍得一手好枪棒。但见得一个二十岁上下的俊俏女子,身着男装,身材抚媚,短衣裋褐利落马尾,三七分刘海,生的亭亭玉立,英姿飒飒,肤白如雪,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顾盼传情。却间的这女子目光坚毅,一提秀腿,上前一步,一敬军礼,一提长枪,一震动衣襟,眼神一立,惊得清风一阵,在一棵老杨树下舞动长枪! 岳朗自是练家子见得此景不觉心惊道:“好利落的身法!” 但见这女子,枪若游龙,点落惊风,当时万点落叶随着枪尖纷纷落下,这女子便在落叶之中耍了一条利落枪法,一点红缨在缤黄的落叶之中,如鲤鱼一般上下飞舞,时如蛇信万点穿梭,又作狸猫扑鼠捉莺围观之人各自较好,却见得女子一跃五尺,抖出枪画,如凤凰展翅,红缨转动又如猛虎出山;岳清明暗自点头道:“好俊的杨家枪!” 这女子尚未收势,却听的枪身嗡的一声,地上的落叶整齐而起,众人心中但听咯噔,似闷雷打过一般!岳朗心道:“好强的内劲,这杆枪少说也有四五十斤分量,枪法讲究诡,辩,灵,贼,如此分量竟能运用如此可见这姑娘的武艺,若是这枪法加上如此劲力,想必到了战阵已然有百夫不当之勇啊!江湖人才济济,不可小视!” 女子也是暗有春心,见得围观之中,独岳朗一人虽着破衣,但面如冠玉,神采俊逸,气宇不凡故特意撩拨一下,假意枪柄脱手,迅时飞至岳朗面门,岳朗作为江湖侠士自然无动于衷,却见那女子右手脱枪,实则左手早在背后拽住枪尾,枪尖道岳朗面门一寸处便已然停下。一众游人无不较好,那女子应该久于演出,见岳朗神态自若,暗送秋波,粉靥一笑流出无限风情,却见岳朗淡淡微笑,无奈摇头,见得杨树下摆开横幅,正是虞允文和陆游为赈济百姓而设下的募捐台,黄脸刘三,安九姑娘等众多伶人,亦在其中,听的台上女子唱到:“ 贺新郎 眼望山河碎。尽胡冠,索虏髡发,血流千里!任那黄河波涛劲,涤荡家园尽靡。但目举,唯留残壁。胡虏不怀民生计!仗屠刀又夺一年存米!任饿殍,小儿易! 汉宫处处生哀起。野池枯,乌鸦老树,鼠肥多尸体。汴水阻鱼儿争空气,犬化豺狼能饱食!除白骨,无曾人迹!胡将轻裘携胡少,小子持箭挑骷髅戏!对父语,汝刀利! ” 岳清明听后甚是一惊心道:“不曾去北国,不想在金国一边,已经入这般人间炼狱!乌鸦和老鼠都是吃腐肉的,老鼠竟然吃得又多又肥!汴水被尸体盖着,鱼都喘不过气来,家犬都变成了豺狼,而胡人见得此状犹自带着孩子去畋猎,戏弄百姓尸骨!终于知道,父亲当年竭力主导的北伐,不是在为宋氏朝廷征伐,而是为了解救在北方受苦受难的百姓!宗泽将军,父亲,韩世忠将军,李纲大人,胡铨大人等等一些力图收复河山的人,他们都是爱民如子的人,他们所倡导的北伐不是为了挑起战争!而是为了解救苍生啊!” 岳朗正要捐钱,听得人群之中一人声如宏钟,气势如雷:“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 定睛一看正是呼延端阳和刘小满,原来这二人家不住太学院,各自回家,到了白天再来上课,正巧撞见! “大哥,小满!”岳朗道。 “哟,云友!嗝~~~”一股韭菜味,呼延午道:“早点吃多了!”。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谪仙客岳清明嘛~~怎么没去陪你那小媳妇儿~”小满道。 “哈哈哈,她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岳朗道。 “呐呐呐~~小伙子,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我要是个男的,给我那么漂亮的女孩,我每天不和她翻云覆雨一百次!我都不姓刘!说你是不是把我的香思妹妹欺负啦!” 岳朗摇头道:“没有!君子之交,淡如水。而且小满,你千万不能说漏了!” 呼延午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啊!” 岳朗道:“日后自当分说,不过大哥,昨夜多谢你出手相救啊!” 呼延午道:“智仗那和尚,我也不喜欢,不过云友,你武功近来可是大有进步啊!若非生死较量,时俊绝不是你的对手了!” 岳朗道:“哈哈哈,还是大哥提点的好啊!”听得呼延午的话,台周众人,一并道:“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声音鼎沸,后来干脆百姓就大喊道:“北伐!北伐!北伐!” 却见的一众兵甲,接踵而至,岳朗无奈道:“大哥,现在风声紧!” 小满看看呼延午道:“呵呵,大哥你惹的祸!” 呼延午道:“还废什么话,跑!”三人绝尘而去.... ------------ 第四章 辋川月朗幽篁图 第二十七回、倾国倾城  岳朗与呼延午,刘小满躲了追兵,各自喘息,岳朗道:“大哥!咱能不能,稳妥点,最近金人派了质子来见识我们朝廷,为了金人的利益要,妥协和谐!不能激起矛盾,您用昭烈皇帝的话倒是没错,可是,可是募捐的台子那么多官兵!你这一起哄,能不抓我们吗!” 小满无奈。听得呼延午道:“娘的,什么世道,为国为民的话,心里装着国家的人反倒成了过街老鼠!倒是那些尸位素餐,花样卖国的人成了王公大臣,官员官吏。” “谁在院里?”却听的女儿声音,婉转如水,沁人心脾,岳朗抬眼一看,见得一株参天木笔树,零落的飞花漫天,放才知晓无意间跑进了香思的院子。却间的屋中走出一位玉人,柔体酥香,形容绝丽,清纯娇媚,不可方物。呼延午怔怔看着,不由得呆傻住了心道:“世上竟有如此女子。”但见香思细腿莲步,腰肢摇动,单薄的身子在秋风中立着似要折断一般,不禁令人怜惜,却有对她憔悴的神色颇感担心。她撩掉嘴角的头发,娥眉舒展,恬恬笑道:“小满姐!呼延大哥!” 小满道:“丫头!怎么还这么憔悴!?是不是伤情不好?” “啊,还好啦,只是秋天深冷,有些寒意罢了!出了什么事情!”香思见得几人神色不定。 “别提啦,有人追我!”小满道。 “什么!快进屋。”连忙将三人叫进了屋,香思屋内鄙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连镜子和胭脂盒都没有,若不是在绣的秋月图,怕是真如旅舍一般,或者像一个男孩儿屋子了,屋中只有两个凳子,刚好够得两个男人坐,小满和香思坐在床上,香思用热水给三人沏了清茶,道:“出了什么事?堂堂呼延将军,刘家小姐还会被追?” 刘小满道:“诶呀,别提了,呼延午这个碎嘴子!在募捐台那看看表演就得了呗,非说人家练枪的女子功夫好,长得俊俏!然后给人在下面喊刘玄德说过的‘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引的百姓起哄!官兵不抓他抓谁!” 香思捂嘴大笑:“哈哈哈,听闻帮助朝廷抓贼,有赏银十两!小满姐,你说我们是不是要把呼延大哥交出去,换些月饼吃呢?” 刘小满道:“哈哈哈,月饼,姑娘你不是傻的吧!十两银子能买的好吃的东西多了!” 呼延午恼怒道:“你们!你们两个女子,哎,我呼延午堂堂丐帮帮主!朝廷钦封的骁骑尉!才值十两,金人那边出这个数!”言罢立即笔画三根手指道。 刘小满道:“三十两?” 香思笑道:“哈哈哈,谁人不知,呼延大哥在金人那人头值三万两!只是把你卖给金人岂不是做了汉奸!若是如此,还不如不卖了!” 呼延午暗自得意,拍拍林升的肩膀道:“老弟,你那才涨到九千两的身价,作何感想?” 香思见得岳朗身价九千两!不由一怔:“什么?九千?岳大哥因为偷了金人皇子才涨到九千两的!林升怎么会和他一样?” 林升咳咳了嗓子道:“一年九千钱,不少啦!县令一个月才挣十五贯钱,我一年下来加上小费也能挣十几贯钱,五六两银子加上朝廷每个月拨款的五百钱补助,小日子还是很不错哒~” 呼延午方知自己说错了话便立刻道:“胸无大志,一年才和县令挣得差不多!知道我一个月挣多少吗?三十贯啊~一年下来少说也就是一百两银子~哎,有钱没办法~” 小满见得呼延午说错话也是补上一句道:“我爷爷一年能挣一千两,爹爹能赚八百两,几位叔叔都能赚五百两,田产,佃户的租金不算,哈哈哈还是我有钱啊~~” 香思一听几人本来是躲官兵的,怎么闲谈起了工资来,不由的一笑,看来应该不是大事,而且嚷着北伐的人太多,官兵是抓不过来的,跑开了日后便不会多问,小满见得香思不由得问道:“妹子,你怎么赚钱?” 香思坐在床上,摇摇长腿,眼眸羞涩,萌萌的十分可人,喃喃道:“人家不赚钱,只是崇国公赵璩,和建国公赵眘他们两个一个花十五万两黄金,一个花十万两黄金....买我的....” 小满已经摇摇她的肩膀道:“什么,十五万两黄金!那就是我大宋一年除去开资,修路,军费,等等剩下的净收入啊!买你什么!这么值钱!” 香思涨红了脸,眼眸飘忽小声在小满耳侧道:“初夜!” 小满大惊:“!无量天尊!无量天尊!当真是倾国倾城,倾国倾城啊!不不不,普通的穷国都买不起你,他们几个国家加在一块花二十年都买不起你!只有中国这样的天朝上国才行!” 岳朗呼延午各自不言,亦知道这钱是用来买什么的了。 小满道:“那你卖不卖!” 香思道:“当然不卖啦,一次也不卖。” 小满便问道:“妹子,留着给谁啊~” 香思附耳道:“好姐姐,不告诉你!”言罢眼眸飘忽看着自己绣的鸳鸯,甜甜的笑着,又端起红糖水来暖暖身子。 却听的屋外兵马嘶杂乱,铠甲掷地,岳朗心道:“我朝刀兵不加大夫,太学院也没有军旅敢硬闯,而且我三人除了小满都轻功高绝,士兵如此重甲自然是追不上的。”听得屋外兵马远歇,岳朗便道:“好啦,大哥小满,看来他们已经走远了,我们去上课吧!言罢从怀中拿出折扇,摇了摇。” 香思看着岳朗心中暗骂:“这么冷的天,还摇折扇!真是...扇上的字画竟然这么漂亮!” 小满道:“妹子,走啦~你若迟到猪夫子还是会打你的!” 香思点头道:“嗯,只是我想先穿上些厚衣服!” 呼延午便使了眼色于岳朗出屋,在屋外呼延午思索昨夜岳朗同建国公赵眘说的话,心中不解,便于屋外道:“老弟,你昨夜的话可是真的!你当真要帮赵眘去夺位!” “并非是帮赵眘,只是不想让赵璩这种小人做了皇帝啊!”岳朗道。 呼延午道:“不错,赵璩好色无义,且又苟且,他若当了皇帝,贪于享乐不说,对外更会卖国妥协!贻害国家!” 岳清明道:“嗯,赵璩论心智,韬略,眼光,计谋皆不如赵眘,为何今日会如此做大,难道是全凭陛下宠爱?” “难道不是?”呼延午问道。 岳朗摇头:“非也,非也!金人以蛮夷入华夏,自然会激起百姓反抗,倘若一日扶植起来‘伪楚’、‘伪齐’一谈聊起来自然也就好听的多,然而齐楚已然覆灭,而金人所扶植的傀儡势必也要更换,我朝文官中主和派甚多,当中金人细作,又有多少呢?而凭借这些主和派起家的赵璩难保不会沦为傀儡!” 呼延午猛然一惊:“!!什么你是说,赵璩卖国!!” 岳朗道:“并非如此,赵璩身为皇储,离皇位不过一步之遥,怎会蠢到卖国,只是各方实力权衡驱使,难保且又依靠那些汉奸扶植,他自然也是骑虎难下啊!” 呼延午点点头若有所思道:“骑虎真的很难下吗?” 岳朗立马道:“行行行!讲正经!我知道你春天的时候,抓了一只吃人的大虫!但是,不是人人都像你!” 呼延午道:“哎,比不了啊,一代侠盗,谈笑间朝局天下,了然于胸。可你当我丐帮何物?需要我帮你什么!老弟你就尽管直说!” 岳朗道:“哈哈哈,当真是有一件大事啊!帮我找出奸细!” 呼延午一惊道,从来不知道奸细是何物便细细问道:“奸细,什么奸细?” “建国公的手下中定然有赵璩的奸细,不然不会中秋节那天行迹被得知,从而安排人马刺杀!而且这个奸细定然是重要的人物!我去盗《辋川月朗幽篁图》的事情怕是也会被赵璩知道了!第二,就是随着难民混入大宋的金人奸细,想来金人派遣近来的奸细众多,有得忙了!”岳朗道,却见他慢摇折扇道:“想来完颜光英也是个幌子,这个金人无用太子来我大宋质子,其间隐藏是事故应当不少!” 呼延午道:“能隐藏什么?莫不是金人还要撕毁合约,来打我们!太子都成人质了!” 岳朗笑道:“哈哈哈,胡人的太子值钱吗?如完颜亮一般杀兄夺位,奸.淫.母妹的事例比比皆是,一个太子不值钱的!” 呼延午点点头若有所思道:“嗯,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个鬼头军师!” 岳朗大笑:“哈哈哈哈哈!凭您这话这鬼头军师我便当得!” 二人各自大笑,等来香思,小满上课去了。 ------------ 第四章 辋川月朗幽篁图 第二十八回、募捐  四人在学堂上课,听得猪夫子在台前讲课,声情并茂,理正词坚,岳朗在案前暗暗赞叹:“这朱子虽然人品不端,但其所言所讲,尽是道理!倘若善加利用,对得后世亦是造福!可就怕是被有心人所利用,变成愚民奴化的学问啊!” 却听得朱子讲到:“有道是‘德润身’,为学者必以身润天下,方为学至也!正如横渠先生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明明德者,便是以德润天下,天下有德则万民皆生,天下无德则万民死寂!立心当立仁德之心,正直仁义之心!为生民立命便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推己及人,仁者爱人!为往圣继绝学,便是敬天法祖,信而好古,圣谟渊厚,不可毁弃!应敬而钻精,由沉推新,继往开来!做到如此,方是我民族,我国家万世万代,开辟太平的前提!” 听到这里众书生,无不热血,却又猪夫子道:“哈哈哈,这个,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今胡虏南侵,生灵涂炭,我中原同胞遭受苦难,今奉命募捐,希望各位同学慷慨解囊啊!我朱熹,身为师长,应当以身作则!”言罢在琵琶袖中反复摸索,厚重的眼镜下一双大眼皮反复旋转,却见他的酒糟鼻子也不由颤抖,汗珠一滴一滴的从额头流下,小满叫岳清明:“诶,林升!诶,诶!看呐,看呐!猪夫子捐钱啦!” 呼延午道:“啥啥啥,猪夫子不是惧内吗?而且吝啬的紧!从来没见他拿出过二两银子!” 岳朗三人也一直在看笑话:“他也就拿出三两左右吧,猪夫人可是比朱子还要抠呢!” 香思躲在后面也暗笑他,谁知猪夫子从坏啊中拿出五两银子,挺起肚子,摇摇晃晃好生炫耀,手中的银钱也愈发光亮了起来道:“我朱熹!捐了五两银子!哈哈哈哈!” 前排的好学生,富家子弟座位中王昭嗣站了起来,道:“我捐钱十两!” 汤硕在第二排作为干嘛拉他:“诶呦!贤弟,你还汪伯彦的儿子呢~这么不会察言观色~夫子捐了五两,你怎么好意思捐的比他多啊!夫子生气了怎么办?惹了夫子,你还要助学金吗?”每年助学金获得者丞相之子汤硕的独门经验!汤硕心知朱熹是官学领袖,一年也有五百两银子的收入,如今只捐了五两实在是九牛一毛啊!而汤硕父亲汤思退年薪有三千两银子之多,他为了巴结朱熹,混的助学金五十两,便只捐了四两银子啊! 前方学子纷纷捐钱,然而桌上银钱也因为汤硕的带头也不过四五两银子,南宋百姓十分富裕,然而越富裕贫富差距也就越大,呼延午作为下级军官,一年收入只有一百两银子但是,赡养老母使劲开销一年二人也不过五十两银子,所以说当时物价很低,银子购买力是极大的,而岳朗之辈一年也不过十几两银子,也能温饱,可见贫富差距之大,而汤硕家一年所开的三千两银子,其余收入不算,也够岳朗,香思这样的人花上几辈子了,而他却偏偏要去争那五十两助学金,可见其事本质。 呼延午见得汤硕开得募捐之头,贵族子弟人人少捐,甚至不捐钱,不由得拍案而起道:“娘的!你们这些官家子弟,吃用皆出自百姓!现在百姓有难竟然都这般吝啬,生怕得罪了夫子!我呼延午不要什么助学金!但是求你们,别昧着良心!”言罢从怀中拿出五十两银子,拍给猪夫子! 众人皆愕,大呼:“有钱!” 岳朗见得他捐了半年积蓄便也不多言,从桌子下面,一罐,一罐的拿出铜币来,众人尽是嘲弄,林升道:“大哥帮忙!” 香思看着他拎钱,累的出了汗,心中不足如何滋味,带到点清便是十七贯钱!想来也是他几年积蓄!听得岳朗喃喃道:“北国百姓不敌我们,他们们一年穷苦不见得一两银子,” 小满道:“我也捐钱五十两!”言罢从书兜中拿出五十两官银来,交了上去,其余十多名官家子弟,尽皆愧色!却听得一人道:“我再捐十两!” 其余附加子弟亦多多捐出,汤硕心知万俟随不在,见得诸人踊跃也不好后退便又跟着捐出五两来,有道是拍马屁拍到蹄子上,朱熹素来吝啬见得自己捐钱多了,心中自然不悦,就喜欢看别人捐得多,也正好显现他颇有才能,却听的香思站起捐出四两黄金来,道:“这金子本就是从金人处要来的!如今还了受苦百姓也算是物尽所用!” 小满捂着头:“天哪!傻姑娘啊!都捐了你花什么!而且....而且你知道下面的人如何议论你吗?” 却听的下面的汤硕,摇头道:“哎呀,这给皇储做妓的就是好,随随便便出手都是金子!”王昭嗣道:“别羡慕,别羡慕,你能比得过人家骚.浪贱吗?” 一旁一个纨绔子弟道:“就是就是,人家论资排辈都和我们父亲一样,保不齐哪天成了我们小妈了!” 刘小满哪里管的,上前一把掐住汤硕耳朵骂道:“奶奶的,你还敢说!” 岳朗和呼延午暗含怒色,却听香思道:“姐,算了!说就说吧,我早便不在意这些了!” 岳朗看着她不由的一声叹息。 夜幕降临,天上的月亮已然椭圆,清辉泻地,映照在一处庭院,飞红飘落,红灯萦绕,香思拿着扫把扫着银杏树伤秋,留下的满地枯黄。却听得不知何处传来一曲横吹,不自觉喃喃念叨: 长相思·白居易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香思骤然一惊,却跟着这笛声前行,正到了岳朗院中,却见得院中一颗大银杏树,凄黄萧条,黄叶满地,竹帘半开,房中灯火摇动,见得林升在写画些什么。香思在树下静静的站着看着林升清俊的面庞心道:“从来没有仔细的看过他!想来他也是个舒俊男儿,却总觉得他是个痞子!他素来字好画好,原来也是在人静处暗暗练习!说起画来,岳大哥想来,他是要去赵璩那盗宝的!可是赵璩家里听说已然有了火器,岳大哥不知道能不能对付。” 却见得岳朗于房中起身行走,拿出一把折扇来,慢慢扇着字画,一推窗帘,月光映入,那字画的模样也语法清俊了!岳朗笑道:“哈哈哈,大功告成!”他一推窗帘,香思大惊,香思身材素来纤弱,且身姿轻盈,未等窗帘开时她便已然藏于树梢,露出了她小妖精的本性,身如灵猫,婀娜鬼魅。 岳朗淡淡一笑心知,那人是香思,便也不做多言仔细品玩了这字画,见得画中一副精致的人物工笔,以为侠士衣带飘渺,一柄宝剑直插云霄,斜上一排龙蛇一般的文字,道:“吴道子的画,加上张旭的字,裴旻的剑舞,李白的诗!唐四绝的合集,是不是有些太值钱了?哈哈怕是那皇储承受不起啊!” 却见岳朗在屋中吹了蜡烛,合上窗帘便应该是睡了,香思在树上暗自看着他,一种莫名的直觉萦绕心头,便打定了查清林升的主意,便回房找出了小妖精的行头。 第二日一早便跟着岳朗出了门。朝阳日照,临安的乌桕树泛起金辉,天朗气清格外清静,却只见岳朗带着那画轴,在面食摊子上吃着热气腾腾的阳春面。岳朗的轻功是独步天下的,小妖精的藏匿之术,在他面前自然是班门弄斧,岳朗有所察觉;而香思浑然不知,见得岳朗吃完了面条,上了水乡中的小舟,小舟沿绿水而下,波光粼粼,正过一处小桥,小妖精如一只灵猫,在青砖瓦房上飞速跟着;然而从上而下看去,竟然不见了岳朗,只剩下船家驾着小船行去。 香思大惊道:“糟糕,跟丢了!”思索罢,如燕子一般,掠过水面,暗合蜻蜓点水,来到桥下! “你这女贼,上次救你,这次为何跟着我!”化作小妖精的香思,到了桥下正见岳朗倚着桥墩,叼着一根稻草,看似轻浮的站在哪里! 小妖精一惊:“奇怪,他怎么知道!”她身怀武艺,心知岳朗不是对手,便不答话,嗖嗖嗖一掌打出,岳朗知道小妖精学了飞龙探云手后武功大进,不能大意,兀自闪开,小妖精一惊道:“好快的身法!”却暗自喜悦,原来她左手出掌,右手已然使出飞龙探云手来,探云式,正偷岳朗画轴,岳朗一惊,心道:“这姑娘学的真快!”竟然将卷轴偷走,小妖精见得到手,使出她的独门轻功燕子功来,那燕子功本是江湖卖艺所用轻功,讲究轻盈灵动,然而香思身体实在轻柔,燕子功和她正是相得益彰,小妖精的轻功在江湖中也是一把好手,不过在岳清明面前,便是小巫见大巫了,女贼才要飞走,那想玉踝正被岳朗拽住,香思的双腿柔美纤细,被岳朗一只手攥的紧,气力也不如男子的一根胳膊,竟挣脱不了,如纸鸢一般硬生被拉了回来。香思是女儿身,被人家摸了玉足,自然惊异,小妖精哪里是岳朗对手,她欲回击,由拳化掌正大岳朗耳光,岳朗心道:“胡闹!”使出“擒龙手”一只手便将香思的胳膊拽住,用力一锁,将她整个人拎了起来,左手瞬势将卷轴拿回,这般模样如同小猫被吊了后背,雏兔被拎了耳朵一般娇弱,纤萌。 “疼,疼,疼,疼,疼!”岳朗一手锁住香思的皓腕,谁知香思骨骼惊奇,竟然十分柔软,便加大了握力硬生生将她的的手臂攥住,捏得香思万分疼痛!:“啊,混蛋,你放手!”言罢用小粉拳捶击岳朗的胸口,谁知力气太小纵然拼劲全力,也打不动岳朗胸膛。 “你这女贼!好生胡闹!久经意欲何为!?”岳朗道。 “姓林的!你干,啊!好痛!你敢这么对我!我可是贼!停下,痛痛痛!”小妖精被搞得冷汗直流。 岳朗知她疼痛,素来爱惜香思,便送了手,一把将她推在墙上,眼眸相对,香思不由得的双靥通红,岳朗道:“老实交代!” “人家,人家,是贼,你的画值钱!当然要抢!”香思不敢正视只得将脸转过去。 岳朗的身份香思不知,但香思所扮得小妖精,岳朗却一清二楚,不由得掐住香思软软的鼻子,来回摇晃:“小笨贼!” 香思不甘示弱,双手奋力拽住岳朗的手,一口咬住岳朗手指,索性香思力小,岳朗只是略微疼痛,不然飞龙探云手的功夫可就耽搁了! 香思忽然大惊,心道林升捏她鼻子的动作,竟然和岳清明如出一辙,就连手上淡淡的味道也不尽相同,小妖精不言,见岳朗疏忽,有换换拎起岳朗的手,用双唇抿了一抿,心中酸楚:“怎么......可能!”岳朗不知如何,却见小妖精一跃而下,跳到水中遁走出去,心中念叨:“怎么可能!岳大哥和他怎么可能是一个人!这是一定不可能的!” 深秋的湖水凄寒,冰冷刺骨,带到小妖精游到苏堤上,的时候天色已然暗淡,香思摘下面具一个人打着哆嗦,身体被湖水打透,不觉鲜血从口中喷涌,她蜷缩这双腿颤抖着,心道:“岳大哥说他要去偷图,林升却画了一副图!之间莫非有什么关联!?不,他们两个谈吐行事,差那么多!决对不是一个人的!绝对不是!”一阵寒风吹过,香思淡无血色的面庞,香思暗自呢喃:“可万一是一个人...又怎么办?” ------------ 第四章 辋川月朗幽篁图 第二十九回、献图  岳朗在桥下,见得香思遁水而去,便也不追,心道:“这姑娘,已然有所怀疑了!早知如此,应该找人学学易容术的!可惜易容术成本太高,人.皮面具当真买不起啊!还是盯梢要紧!”岳朗拿了字画也上了,沿着柳岸,走到了西湖断桥,却见得三秋将至,无数荷花接天莲叶,秋风荡漾曲院风荷,正是那东南形胜之象!岳朗见得如此荷花不由感叹:“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我朝的天气比唐代要冷上许多,秋来的早,万物都已然萧条,唯独这荷花开得如此新鲜,虽然新鲜但总觉得有些不合时宜。” 白堤之上,岳朗不禁思索,那日他送香思到崇国公府上,也是在此写下那《题临安邸》的,望着远处的石碑,亦有无数文人墨客留下的丹青。却见得一三十多岁的青衫书生,峨冠博带,美髯飘飘,迎着这西湖岸边自在吟诵:“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岳朗自是爱诗之人,听得诗说不由感叹:“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先生心情大好,好到足已流传千古!只可惜已经深秋寒至,哪里还是什么六月风光...” “哈哈哈哈,小兄弟年纪轻轻,何故这般深思高举!诗乃情致之流,情致所达,纵然三冬也可变成九夏!何况春秋?当年皇帝枉杀了岳将军,收复中原,从此便成了奢望,如今陛下惩戒恶人,暗用义士,这不是北伐的希望吗?!眼见得百姓不用饱受亡国之灾难,不用在被胡人凌.辱,怎能不快!怎能不喜,若是世上真有能流传千古的东西,我宁愿不是诗作,而是千古流传的太平。”那书生道。 岳朗作揖拱手道:“先生仁心,在下佩服!” 那先生的随从躬身道:“杨大人,不能逗留了还有政事未处理!”先生点了点头拜别岳朗,岳朗也是拜别,见得孤山上的诗碑上又多了一个人的名字——杨万里。 岳朗笑了笑亦是口占一首诗来:“西来明月朗云天,晦朔总归送望弦。世人多被阴晴苦,半是相思半是缘。” 岳朗到了崇国公府上,笑了笑,看着依旧是高耸好似庄严的石狮子,便要进去,门卫各持刀兵将其拦住:“干什么,干什么!穷酸小子滚远点,别让官爷瞧不上!” 却见这门卫两个,一人五六十岁,皮肤黝黑,瘦如山猿;一人二十余岁胖如肥猪,二人各穿着校尉服装,腰佩宝刀,如神人一般,操着不是很流利的土语对四周路过的百姓吆五喝六。 岳朗一惊心道:“我中国素来讲究礼制,这二人是没有官职的...” “你你你,让你起开不知道啊!听不见啊!是不是聋!”那大个胖子,脸上尽是横肉,五官胖的都看不清了,搓了搓鼻屎,一把推开岳朗。 岳朗道:“二位,别,别,别!我有宝物要进献给崇国公。还请二位通融!”岳朗拿出二两银子来,一人一两。 老头子拿过钱来,和胖子分了,揣在怀里呲出龅牙道:“小伙子,不是大爷不让你进,实在是上面有规定!管家大人给我下令了,要是放你进去,出了事情我可担待不起!” 收了钱的胖子拿出刀来:“快点奶奶的滚!上一边去。” 老门卫也推搡岳朗,将岳朗的衣服扯开一道口子,岳朗道:“喂喂喂,你这人!好生不讲理,衣服都让你撕坏了!你把我钱还我!” 老门卫哪里管他,拿起岳朗的画轴就看了一眼:“就这破玩意还宝贝呐!画那玩意吧!人倒立,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剑插在地上,和根葱一样!下面还乱七八糟的画的符,老子信佛多年,最看不上你们这帮杂毛道士!小老弟儿,你瞅瞅,磕碜不?这破画!” 胖子道:“大哥,你拿反了!” 老门卫道:“小吴反个鸟,当我不识字啊!这不是个口字吗?没反没反!” 胖子道:“我姓吴,叫吴德!这个吴字我还认识!你确实拿反了!” 老门卫抖了抖宝刀就要毁画:“这傻东西吧!” 却见得宅内,一名管家,箭步冲出:“住手!住手!住手!”一个嘴角长着黑痣的瘦官家,冲了出来!仔细端详这画:“诶呀,诶呀!诶呀,天呐,吴道子的画!这可是裴旻剑舞!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李太白的《侠客行》,这字迹准是张旭的真迹无疑!绝世宝贝,绝世宝贝!绝世宝贝!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第一次,第一次,见过如此绝世的宝贝,盛唐四绝,合力创作的作品!画风如此之高,书法笔势如此之妙!等等,还有小颜的题字!天呐,还有流传,这可是昔日汴京城徽宗皇帝才能收到的宝贝啊!” 那管家挥起拳头,就打这两个门卫:“混账!混账!混账!这玩意可真他娘的价值连城啊!”赶忙去着岳朗道:“小兄弟,里面请,里面请,里面请~~” 岳朗无奈:“心道,我这次来要干三件事,第一件盯梢,利用这画在崇国公府上谋求职位,踩点盯梢,观察府上重新严密计划后的防御;第二件,看一看辋川月朗幽篁图的细节,好画出一张假的来掉包,将真的送给赵眘!第三,争取赚赵璩一次,让他带着假图去献给皇帝,引的龙颜大怒,再处罚于他,这三件事要是办成方才算圆满。” 岳朗在枯瘦管家的带领下,进入崇国公府,却间的中庭水榭,楼台亭阁气宇不凡,见得廊桥林立,雕梁画栋,宛如仙境,府内家丁衣着金丝,衣服锦绸,侍女如花,明眸美靥,各如仙子,骨象应图,仿佛倾国;岳朗不由心叹:“这崇国公府所用的规格待遇,比皇宫犹胜。”见得后花园中奇石怪松,花团锦簇,一个巨大肥硕的胖子,在团扇簇拥之中,吃着桂圆荔枝,胡瓜葡萄,腿上坐着一个美姬,气若幽兰,体闲身娇,眼瞳似水,玉体酥香,腰肢婀娜如水蛇,肌体玲珑似玉玦,酥胸袒露白嫩颤,玉腿纤长细如葱。 那美姬道:“殿下,每天晚上您都宠我,但是睡梦之中总叫着香思那个小贱人!她不就是长得比人家漂亮吗?哪有人家爱你~~” 崇国公赵璩哪管这个,一把将那美姬丢掷在地上怒言道:“就你这模样还和香思比!?也不自照镜子看看!” 那美姬心中愤恨亦不言语,正见岳朗呈着,画轴踱步上前;赵璩扫了一眼,吃着葡萄道:“大胆刁民!谁允许你进来的!” “草民太学院林升,因八月十五冲撞殿下,特来赔罪!”林升道。 “赔罪你,赔的起吗?你这猪狗一般的人,怎么配出现在我崇国公府!”赵璩道。 岳朗神色淡定,捧着画轴,含笑而道:“正因为,赔不起,所以才愿意将祖传画幅奉上,希望殿下能宽恕小人罪责!将来位登九五,也好给小的一条生路不是?” 赵璩点头,位登九五就是他心中所想,暗自快活道:“画,什么画啊!拿上来我看看!” 却间的岳朗神色淡定,虽着破旧衣服,但神采奕奕犹胜贵族,将画轴平铺在白桌之上,缓缓推开,却见得一神人,冠发冲天,青衣废物,神色如生!画卷夺目之光,映射赵璩眼眸,却见得岳朗款款言道:“开元年间,裴旻因母亲去世,想请大画家吴道子在天宫寺作壁画超度亡魂。吴道子说:好久没作画了,如果裴将军一定要我画的话,只好先请将军舞一曲“剑舞”好启发一下我的画思。裴旻当即脱去孝服,持剑起舞,只见他“走马如飞,左旋右抽”,突然间,又“掷剑入云,高数十丈,若电光下射,旻引手执鞘承之,剑透室而入”。被抛起数十丈高的剑,竟然能用手持的剑鞘接住,使其直入鞘中,真是剑技绝招。当时,几千名围观者为之震惊,赞叹不已。吴道子也被那猛厉的剑舞气势感动,画思敏捷,若有神助,于是挥毫图壁,飒然风起,很快一幅“为天下之壮观”的壁画就绘成了。而此事之后,吴道子流连裴旻剑技,将那裴旻舞剑图,绘制出来,特意请了诗仙李白,为其作诗《侠客行》便由此而来,于三人一时瑜亮,同位盛唐豪客的张旭,得知此事连夜感到,接风酒后,癫狂豪迈之气油然而生,便提笔写下这一段丹青!此等宝物,天下无二!价值连城,也能换下几个州府!” 赵璩素为鉴图好手,手中名家字画见过不下万件,全无错漏,独岳朗这一赝品足以乱真!若是真迹拿来,这世上也除岳朗外,无人分得清真假,赵璩见得如此旷世奇作,风头甚至高过了《辋川月朗幽篁图》;心中欢喜,他正愁不知道用什么去讨好皇帝,正好得了《裴旻剑舞图》便可将王维画给皇帝送去,平息皇帝愤怒,他便文岳朗道:“你小子,胆子不小啊!我犯了事情,众人避之不及,你怎么还倒贴我呢?” “哈哈哈,殿下有所不知,正所谓是天下之事有能者居之!你于建国公名为兄弟实则血缘稀疏,情谊淡薄!陛下早已默许你二人相斗,而赵眘尚醉生梦死,奢靡度日!唯有如殿下一般敢于先下手为强的人,才能成大事!而人生正如一场豪赌,赌对了荣华富贵,福及子孙;独错了身首异处,祸及家人!我何不选择赢面最大人呢?”岳朗笑到,便又与赵璩道:“哈哈哈,太学院出来的学生就是不一般。此等眼光境地可是朱熹教你?“ 岳朗道:“夫子,治于学问,无心政事,但小民心知才学高低并非全在科举,唯望殿下加以成全!“ 赵璩笑到:“小子,让你入府,不知你会什么,你有甚能耐。“ 岳朗答曰:“小生,身无长技,唯善丹青,还请纸笔以试。“ 一种府人,围坐一团,见得岳朗立于案前,使出飞龙探云手的基本功来,落笔惊风,挥毫泼墨,正写,金玉满堂,四字风骨飞扬,气如游龙!赵璩大惊,这四字学自王羲之,其中流美飘逸,却又饱含颜真卿的巍峨正气,果真好字。 岳朗暗笑,便被赵璩收为执笔文书。 ------------ 第四章 辋川月朗幽篁图 第三十回、宝库  赵璩虽胖,但是颇爱字画,见得林升书法之高,心中暗暗佩服,亦是暗暗震惊,便笑道:“太学出来的弟子果真不同凡响,拿着画随我来。” 赵璩带着岳朗拿着画轴,漫步走到后花园的假山林中,林中奇石俊逸,绿竹纤纤,好一派世外之景,岳朗心道:“当年道君皇帝搞得花石纲,已然是民怨沸腾!不料这赵璩还爱这个,索性嘉兴太湖到这不远,不然真不知道要耗费多少人力财力啊!”赵璩停步,见得清泉水泄,碧波于石上潺潺流出,唤作慕竹轩,赵璩甚是风雅,慕竹轩下正有一凸出的太极石块,岳朗心道:“好隐蔽的密室!” 却见得赵璩推动石块,慕竹轩下正是奇石涌动,闪开出一道门来,赵璩推门而入,岳朗猛然一醒,却听得远方有燕子飞过的声音,不觉大惊:“思思怎么也跟来了。” 香思化身成了小妖精,又跟上了岳朗,想知道他去崇国公府做些什么,见得岳朗献图之状,自然暗骂“这厮,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前面嘴上还说什么民族大义!如今当真成了两面三刀的小人!跑来这里巴结赵璩!” 岳朗见得屋内光耀眼,定睛一看,尽是些琳琅珍宝,画卷真迹!却见的屋内巨大,又分成地下室,地下室中陈列四座黄金堆,每堆都不下五万两黄金,就是闻名天下的侠盗也从来未见过这么多的钱,心道:“我大宋商贸繁盛,工商往来巨大,尤为富商巨贾挣钱最多,而官商结合利润更大,想来这赵璩也是个理财好手,身为皇储却富可敌国!”赵璩带他穿过金钱库,进入侧室正是会客密室,见得客厅四周尽是名人字画,大家风采,唯见偏墙无数风流名士的纸笔于上,见得钟繇的楷书,二王的行书,欧阳询的楷书,张旭的狂草,褚遂良颜真卿的墨迹,琳琅满目数不胜数;见得堂中珍品一幅格外注目,岳朗暗暗惊叹书者笔力雄劲,细读文字道:“自我来黄州,已过三寒食,年年欲惜春,春去不容惜!殿下这是天下第三行书!苏东坡的《寒食帖》!” 赵璩道:“哈哈哈哈,正是如此,小子识货!可惜不见得第一的《兰亭序》了,悲乎,悲乎!” 岳朗暗自叹息,却见得正堂之中一幅巨大画卷流露出一股别样秋意,明月宣泄,映照竹林,山色朦胧,水色澄练!淡然观之,仿佛置身其中,画中者之歌,竹簧徐风如同绕梁古琴一般,久久缠绵耳畔,无法断绝。岳朗见得此图怔怔痴了,却听赵璩嘲笑:“哈哈哈哈,小子没见过世面,这可是我这名品《辋川月朗幽篁图》!” 岳朗急忙道:“!!王维的画作!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诗中有画,画中有诗!果真体气清高,当为极品!”岳朗心知此图厉害,奈何岳朗本就善诗,又兼笔力之妙,顷刻间便见得此种深邃将画作牢记于心,赵璩命人将假画悬于墙上,暗笑心道:“哈哈哈,林升这小子出自太学院,字写的确实厉害,他日用他来起草文书,拟写奏章,真是给我掌脸面!而且看他和香思走得密切,托他美言说不定就成了!只可惜香思那女的,太过精致,若非和她心甘情愿,用强便是糟蹋了!” 赵璩便道:“哈哈哈,小兄弟你看看本王这宝库如何!” “琳琅满目,生平未见!”岳朗作揖道,赵璩便吩咐美姬将墙上衣服晋代山水画取下,交与岳朗:“哈哈哈,小兄弟你和香思姑娘同窗,这个麻烦你帮我转交给她!当作我近来对她唐突的赔罪!还望你多多美言阿!她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言罢掏出二百两银票放在岳朗手中:“你俩一人一张!”。 岳朗大喜,心道:“不要白不要!钱多人傻~” 美姬心中暗自气氛,一脸不快道:“诶呀,殿下,你怎么你们宠那个小贱人!” 赵璩大怒:“闭嘴,贱人!平日宠你还不是看你长得还不错,你若再无理取闹!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美姬大哭:“呜呜呜呜,殿下!没天理啦!我从金国大老远的嫁过来,您就这么对我!你怎么和完颜太子交代!” 赵璩不做声:“.......” 岳朗看着隐隐笑道:“原来赵璩和金人还有这层关系。”他却四下观望心中一凛,这府库中看似简单,实际暗藏机关,那画作虽然摆放于外,但是每幅字画的下面都有一排圆孔,圆孔之中隐隐藏着锋芒,想来是暗箭!各个画作得钩子上都有绳索钩镰,怕是一案下机关,无数画作会一起消失,而紧接着也会万箭齐发!岳朗耳朵尖却听的屋外细细的脚步声,紧凑相随,如同老鼠过梁心道:“二十个轻功高手!还有机关轮轴!!” 但听屋外一声不是流利的汉语:“由系客!”岳朗一惊:“有刺客!” 便同众人一并来到屋外,假石上数名深色衣服的忍者,正斗一位黑衣少女,少女骨象清澈,身材标志,哪里是这帮杀手的对手,岳朗怔怔看着那女孩,能有如此精致的身材,世上也就只有香思了,心知她武功大惊:“这丫头会死!” 那忍者怎懂怜香惜玉,十多把忍刀与少女手中峨眉刺相斗,刀影纷飞,少女左臂被一刀砍破,肌肤细嫩,鲜血喷涌!赵璩见得如此身材,不由起了怜香惜玉之心,道:“要活的!” 忍者方才住手,香思武功虽然有所进步,但是无奈多人夹攻,脱身不得,峨眉刺刀相撞,心中道:“这倭人刀法好快!招架不住了!还好用的不是时俊那样的大刀!”,一名忍者从后杀出,香思被一脚踢中后脑,从一丈高的假山上当的一声摔下,一双瘦长玉腿正跪在地上,玉膝被鲜血染红,香思双眸狠狠顶着岳朗心中怒道:“林升这个天杀的小人!害死了父亲不说,今天有跑到这里给赵璩效力!” 岳朗不语,心道:“这姑娘,真是莽撞!算了今日如有意外,大不了鱼死网破!”猛然见得四下里,二三百甲士从府衙各地窜出,火枪林立,气势汹汹!将整个后花园围的层层叠叠,密不通风,索性只有偏墙一侧并无驻军。唐代火器已然用于战争,而南宋工艺发达,火突枪威力大,配备在皇宫以及各个皇亲的府中,岳朗第一次就香思的时候,便是偷偷去了武器库,将火枪浇水的!香思见状,心知自己轻功好过忍者,不知能不能躲过火器,她趁一个忍者勒住她脖子之时,使出飞龙探云手来,夺了那忍者腰中小刀,用脚趾夹住,她软体细柔,美.乳挺拔,玉腿如蛇信一般从忍者腋下穿过,心道:“这姑娘还有这一手!”却见小刀扎在忍者肩膀,一声惨叫,那忍者也不是寻常武者,一掌拍在香思绵软的肚子上,香思脏腑如翻江一般剧痛,听的娇嗔一声,一口鲜血从丹唇中吐出,香思见得机会一个箭步如狸奴一般蹿入狗洞,嗖的一声,不见踪影。 岳朗这才舒了一口气,见得兵众要追,一个普通的家丁,也钻狗洞,哪曾想,头神不进去,换腿试试,结果大腿卡在墙中更拔出来。见得二十忍者,蹿上房檐,细细观察惊得屋檐上一只黑猫蹿动,飞镖齐发将那小猫的肚子打穿,岳朗于旁猛地震惊心道:“这些忍者不讲究中原规矩,手段很辣,若是他们捉到思思可就糟了!”却听赵璩道:“好俏的姑娘!这身姿竟然比香思姑娘看起来还要好些!” 岳朗暗道:“香思平素里穿的都是些宽松衫裙,自然不比这夜行紧身皮衣来的露骨。好在这赵璩好色。”于是心生一计岳朗道:“国公!你可知这女贼是谁?” 赵璩道:“不知啊,快说说!如此美人,不被我收用岂不可惜!?” 岳朗道:“江湖有言,可教万死非皇帝,唯有红颜小妖精!” 赵璩猛然一惊:“她就是传闻比太湖赛昭君陶凝儿还要美的女贼!!” 岳朗道:“正是!在下说来惭愧,完颜太子被盗之时,曾于醉月楼下观看,便和这女贼有过一面之缘,虽不见真容,但谈吐中流露出的芳泽兰气,已然让在下筋骨酥软,忘身其中了!” 赵璩心中震荡,心料这女子真如此,若是被这些冷血倭奴给杀了,岂不可惜忙道:“你们几个轻功好的快去追!要活的!别伤了!” 一众忍者听令便一跃二丈,如蚱蜢一般嗖嗖飞去! 岳朗见得府中伏兵,心中一凛道:“这赵璩府中,明显加派了更精锐的兵士,下次再来定然不如上次偷人一般简单了!而且火枪着实厉害,虽然能躲开几发,但是数百人齐射,纵然轻功如我一般怕也是躲不过去!”岳朗眼眸急速扫,见得火枪兵和弓箭兵的配合,火枪卫队身着重甲,火枪装填速度慢,弓箭手身着轻甲开弓速度快,而且弓箭齐射也不是闹着玩的,索性岳朗能躲开,接下来的便是一些轻功水平差距太大的忍者和府兵,岳朗揣度片刻方才肯定,如果没有几个绝顶高手来助阵全身而退并不难。 赵璩看了看众人神情,为了他的安危各自惊恐,他便神色从容,大腹便便的说笑起来:“你们这些人啊,大惊小怪如此女贼能伤的了本王吗?” 岳朗不答见得忍者们追了出去,兀自向院外望去,眼眸深邃。 ------------ 第四章 辋川月朗幽篁图 第三十一回、柳下惠  秋风扫落见得万千落叶缤纷而下,正是夕阳晚照,西湖波光粼粼;雷峰塔与断桥相望恰如一幅安逸情景,却见得一名曼妙少女,带着紧紧露出嘴巴的黑色面具,一身黑衣捂着胳膊踉踉跄跄的从白堤上跑过,细看少女身姿纤细,衣服紧紧裹着身体完美的身体如抹上黑墨一般,愈发令人神驰,而素臂中鲜血正不住横留。 “怎么办!受了伤追兵,躲不开!伤口在水里岂不更惹人注目!”少女喃喃念叨。未及反映二十名忍者已然在堤坝两端,将少女堵住! 夕阳正斜额外刺眼,雷锋塔影将白堤映的半昏半红,众人的影子在残照之下皆有数丈长短,光影交错中少女被打翻在地,少女捂着肚子,被狂殴了片刻,面具碎开一角,脸色微微淤青被,眼角被打破鲜血流满了半张如玉的脸颊,忍者赶忙踩住头颅,欲要绑了去。 却听得远处男子的声音,淡然如玉甚是清朗:“你们几个倭贼,我的人也敢欺负,来中土的时候没学规矩吗?” 二十名忍者亮出忍刀,顾盼寻人,见得百丈之外隐然出现一个衣袂飘飘的男子,须臾之间便踩着水面,滑翔过来!忍者大惊,怎料尚未挥刀,少女已然不见,而在远端湖心亭上,已被白玉面具,青衣少年抱在怀中。 少女见得少侠金辉照身,迷蒙的眼神变得安逸许多轻轻呵到:“岳...岳大哥!” “嘘,呆着,我帮你出气!”少年笑了笑,忽觉身后一阵杀气,两名忍者如蚱蜢一般,飞身挥刀而来,少年心道:“好刀法!”便立刻放下女孩,身子微徹,正避锋芒,哪想五六柄倭刀嗖嗖嗖,从四面砍来,少年面带笑意,只是身体微微倾斜,如一个醉翁一般便将全部招式闪避,还顺便抖了抖袖子十分潇洒,左袖中藏有折扇,折扇随手接住,瞬时正觉背后凉意,被手一打折扇,扇骨立将背后倭刀挡住,忍者素来凶毒,正在同时倭人一刀正本少年心口而来,怎想那如风的长刀,已被夹在少年两指中间。身旁几名忍者未等回神,赶忙使出杀招来,怎想岳清明身法实在太快长刀未到已然不做纠缠,避开前后二人转动折扇赶到一人身后,将一人打翻,踢飞一把倭刀,顺势折扇回旋飞出,在面前的忍者后脑绕了一圈,一个忍者正留意折扇,被岳清明一指点在水突穴,飞入水中,哪想其余忍者一并赶到,岳清明见得此景,暗笑见得水中荷花,脚下使出“御风步”来,脚尖点荷叶之上,荷叶竟无半点异动,忍者哪知一并其轻功高绝,一并追去追去,荷花哪里承受的住却见的十多名忍者普通落入水中,忍者素擅水遁,自然无惧,只是见得如此轻功,东瀛岛国确实闻所未闻,无不惊叹天朝神威,其余忍者见得此景便暗发忍镖,岳清明心知那忍镖上淬毒,不能大意却见的晚点飞星如落雨一般,怎想得岳清明一个鹞子翻身,全都躲开,见得十名发镖忍者,顺势跟上追到白堤,岳清明笑道原来你们还没领教飞龙探云手的厉害,却见手中尽是飞镖,原来忍者飞镖到时,已然被岳清明的“摘星式”摘取几个,怎想得岳清明的暗器功夫聊得,嗖嗖嗖又将十枚飞镖反掷回去,这乾坤一掷是极为高明的暗器手法,江湖绝迹多时,这十名忍者真可谓是自食恶果,飞镖到时竟整整齐齐从亭子上倒入水里。 岳清明暗笑到:“这些倭人想来也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可惜武功虽然凶狠,但是太过简陋!绝非我中原武功的对手!” 水中一名忍者水遁高明,犹在众人之上,服色也异于他人,却见其从水中如鲤鱼一般腾在空中,未及看清,已然一刀飞到岳清明身后,而倭刀映衬着夕阳如一道闪电穿透了岳清明的影子,岳清明见那忍者瞬间身法极快,心中也是惊异须臾,身体稍稍一斜,三根头发丝正被削落,岳清明心知不可怠慢,忙使出降龙十八掌来,瞬时惊风大作,岳清明半空中歇步反手,一掌横披正扫身后使出一招“神龙摆尾”,呼啦啦掌风飞去,砰的一声将那忍者如冬瓜一般击飞数丈跌入水中。忍者众皆靡然!香思不由惊叹。 岳朗心道:“呼延大哥,横行天下仗得就是降龙十八掌和兵刃上的功夫!而且天生大力能和他十个合不败已然少见,见得五招以上降龙十八掌的人更是少数,而这神龙摆尾威力虽不如其他招数威力巨大,但是招法更是诡绝,若非大敌断然不会轻易示人!这些忍者自然没见过!” 忍者见得此等掌法,各自叹息,便不敢在做纠缠! 岳清明飞道亭上,俯身在香思身前道:“还装什么小妖精!”轻轻摘掉香思的面具,用手轻轻撩过她的娥眉。 “岳大哥!我....”香思面具被摘下,微风荡漾,竟然惊的无数荷花暗自羞涩,夕阳在她身上青丝飞舞,竟然令得西湖中的金鲤沉醉湖底,黄云悠扬顷刻间,紫霞偃去了太阳,远方弯月正皎皎升出;孤山上的菊花竟然熙熙震动,南征秋雁,翔集水鸟鼠兽,水獭竟然在这湖心盘桓。 岳朗张开袖子掩住香思容颜,抱着她脚踩绿波,耸轻躯如鶴影一般,飞入无尽烟波。 来到岳朗的草庐,清风浮动,竹喧杳杳,岳清明道:“来的路可记好!” “嗯!” “你是除我之外唯一知道这里的人,其他人追不进来!如有意外就住在这里!” 岳朗将香思的软玉一般的身子放在榻上,解开衣襟露出一间淡黄色的肚兜,然而香思虽是少女骨骼娇小,但是双乳已然十分挺拔且形状姣好,给小女生用的肚兜只能面前遮住一半。 岳朗大惊虽然几次见得,仍然对世上有如此干净洁美的肉体感到惊叹。 “啊,轻一些,痛!”香思的娇声喘息声在耳边如纱棉一般徘徊。 岳朗看着香思的玉腿纤细修长,光洁无暇,身体微微颤动,软软柔柔,纤纤嫩嫩已然安奈不住道:“你这里粉粉的好细嫩,丫头你还没长毛!” “啊咿!干嘛!等一下!痛,啊!好痛!那么大,会死的!我还没有成人呐!”思思的身体猛然紧绷,眼神迷离紧紧抱着岳朗,柔软的喘息急促且痛苦的在耳畔荡漾,听思思道:“思思,会坏掉的!” 岳朗摸着香思得额头,笑了笑:“忍住,接下来会更痛!”却见岳朗愈发用力,香思痉挛许久,而岳朗仍不停下,香思正要推开,结果腰肢太细被岳朗一般掐住,但听扑的一声...鲜红的血液流满了床褥.... 香思眼含泪水靠在岳朗肩头,身体因剧痛不停的震颤,看着血迹道:“弄...弄脏啦...” 岳朗安慰道:“乖留了这么多血,吃好吃的行吗?” 香思双靥通红点点头:“别停下继续。我还要!”却见岳朗搀着香思的素臂,将忍者造成的创口,继续清理,鲜红的血液慢慢在肌肤中止住,岳朗便拿出纱布一点一点将胳膊缠好,倭刀上淬了麻毒,被砍伤的人伤口不会愈合,切十分疼痛,岳朗便用刀子清理了伤口上被麻毒感染的腐肉,才能给香思包扎,这才有了刚才一幕。 (旁白:........哈哈哈哈哈,大伙想多了!他们只是在处理伤口!) 岳朗神色冷峻,用药水,擦拭这香思膝盖,白嫩的美腿在岳朗心中亦是激荡,如此美好的形状,更不要提光滑细润的手感,只是他仍然好像不为所动一般道:“傻子,你刚刚!叫的和杀猪一般!旁人听了真以为我非礼了你!” “杀...猪?”香思一怒道:“臭岳大哥!不理你啦!我这么漂亮怎么能是猪!我明明是少女!豆蔻少女!婷婷袅袅十三余!” 岳朗点点头:“豆蔻烧猪...!这道菜不错!改日尝尝!” “坏蛋!坏人!大坏贼!”香思做出鬼脸来。 岳朗笑道:“嗯,我坏,我说!下!次!不!许!胡!闹!” 香思猛然一惊见见得岳朗神色严肃,眼睛里都是心疼她的样子,不由的开始惭愧。 岳朗包扎她的腿伤道:“你这姑娘,武艺稀松,梁上君子还好!真和人过招!一个官兵就收拾你了!查大人他老人家若是看见你这样,棺材是盖不住的!真想报仇,就好好活着,等真有了本事再去做事!柔术还好和燕子功还差了些火候!武功更是三脚猫!以后白天不要行动!我不然你碰人和物千万不要去碰!下次再犯打你屁股!” 思思低下了头答了一个:“唔!”吐了吐舌头:“心中碎碎念,完啦,这下全暴露了,以后岳大哥知道我是小妖精了!端庄淑女的形象都回叻!” 岳朗将脏掉的被褥直接扔到外面的水池里,将一床心的棉被披在香思的身上,并不言语心中对这个胡闹的姑娘确实有些气愤,不由得望向山色。 香思裹着棉被看着岳朗道:“岳大哥,你对我的身份并不惊异,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就是小妖精的!” 岳朗道:“上次你被万俟随踢中一脚,那脚并不重却差点杀了你!我就知道,你之前的伤势了!” 香思点点头:“你原来知道啦,其实我这女生不太乖的!” 岳朗道:“是吗?其实我早就从你的身形,声音,眼神,柔术,还有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察觉了!我出入江湖也与你一样吃了好多亏!” 香思不由深思笑道:“原来岳大哥,也傻过呢~” “德行,日后如有机会,我带你闯闯,你就不会这么稚嫩了!” 岳朗喝了一口清茶,看向庐外夜空将门窗合了,伸伸懒腰,倒在榻上道:“困了早点睡吧!” 古人草庐进屋便是床榻,所以十分宽敞,香思眼膜一转,挪动被褥蹭到岳清明的跟前。烛火缭绕见得岳朗颜容俊朗无双,生出无限娇羞,软软笑着:“嘻嘻!”吻在岳朗的脸上。 “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反抗的!”香思解开了岳朗衣服,见得腹肌棱角,无比硬朗,胸部坚厚,颦眉羞皱微微担心自己的身体,怕承受不住,却又忘乎所以...只愿把自己最好的东西全都给了出去。 岳清明不敢睁眼心知若是挣了眼,自己定然按耐不住,以香思多年积弱的玉体,怕支持不了多久就会被摧残而死,岳清明咬破了嘴唇也不睁眼,也不看她,一把将香思搂入自己怀中,温香软玉实教人心痒难耐,轻抚她的脑袋甚至,全裸光洁的玉背,就是不解下裤。 香思却在背里玉腿延伸,肌体相碰细细的感受岳朗结实的身体,岳朗实在无奈,南宋民风虽不及盛唐,但也十分开放,他平日里也出落过烟柳场所又是英俊不凡,和绝色美人的床第之欢亦不在少,但如此动人令人欲罢不能的身子,销魂的喘息,神驰向往的手感,着实是平身未见,双手不自觉的抚摸,咬着牙嘴唇竟然被咬破了,岳清明猛然一惊,运起真气死死抗争,终于脱口而出道:“丫头,停下!” “岳大哥!我!”香思枕在岳朗的手臂,看着岳朗的胸膛猛然惊醒,方才醒悟原来香思是世界上所有男人的毒药,而香思的毒药就是岳清明。她唯恐岳清明生气便只好停下,按照岳清明的吩咐道:“嗯!好,好一个柳下惠!但是我冷呀。” 岳朗方才睁眼见得如此刁蛮丫头亦是无奈,亲吻了香思的额头:“睡吧。我抱着你。”岳朗不知从何处藏着的暗器,嗖的一声打灭烛火。抱着这块软玉,安然入睡却真如柳下惠一般,不动半分云雨。 月光徐徐洒下,虽然是半圆但也照的幽静,青山之外绿竹猗猗,草木修修,露水渐渐将月色送去,留下一个如雨过的清晨。 月华凝露紫,竹绿青石斐。 幽澈山中泉,长居柳下惠。 ------------ 第四章 辋川月朗幽篁图 第三十二回、结义  次日晨曦,明朗的朝阳刺破疏朗的眼眉,岳朗从床榻中起身,看着香思稚嫩的容颜,安逸的睡着,他神情又宽乐了几许,看着香思素臂的纱布,渗出的血色,摇了摇头又将被褥严实的给她盖上,岳朗看着香思容颜楚楚,如雪洁白不由叹息心道:“这姑娘早便心系与我,可是欺瞒她如此时候,真不知她若发现我便是林升之时,心中做何感想?我若真糟蹋了她,岂不让她伤心一世。” 正凝眸时,香思睡眼酥松,肩头剧痛便醒了,心知昨夜二人同床而眠,虽然不加云雨,但自然娇羞,双脸羞红,蛾眉流动不敢做声。 岳朗将脸贴近:“怎么?害羞啦?” 香思不敢看他正脸,一头抱在岳朗腰间,赶忙点点头:“嗯!嗯!嗯!” 岳朗笑着:“像个小媳妇儿一样!”拍拍她的头,道:“好了,还知道羞,问你正事!昨日那些东瀛忍者为何追你!” “我去了崇国公府上跟着林升!同时也帮你踩点!他们是崇国公府上的人!发现他们府上有好多突火枪!那突火枪厉害的紧,听说不少绝顶高手在下面丧命!”香思道。 “嗯,的确,今年春天纵横一时的岭南五虎就尽数被朝廷用这火器打死!”岳朗道。 “何止,何止!神丹门掌门的先成真人,寻金寺的假慈方丈,丐帮的郝追客都死在这火器下面!所以,所以,所以!岳大哥,明日的行动千万小心!赵璩虽然禁足不出,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手下的势力是十分厉害的,崇国公府这次准备许久,定然会比上次被你突然闯入时困难的多!”香思的焦虑已然写满脸上,她竟然不知岳朗已然混进崇国公府。 岳朗笑了笑:“这几个人我都打不过,可你别忘啦,我可是岳清明~” 香思眯着眼笑着屋内瞬时添了几分暖意,恰似三月桃花一般:“嗯嗯,岳大哥最厉害,天下第一神偷!偷天,偷地,偷空气!” 岳朗大笑:“傻姑娘,这还用偷!你出去站着,上顶天下顶地,中间都是空气!” 香思蛾眉轻皱,点了点头道:“是啊,只可惜,我还不认识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的样貌!究竟姓甚名谁!什么样的过去!如果有一天你就这样走了,就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谁也不认识谁......” “那这样不是很好...”岳朗道。 香思形容憔悴,一滴眼泪不由划过面颊:“...你...岳大哥,你还是不接受我!究竟是为什么!本以为你是一个疏朗男儿,竟然不想这么婆婆妈妈!” 岳朗此时也是不由叹息,他还是忌惮身份的事情,欲言又止:“...” 香思无奈,咳嗽了几声,竟然又吐出血来...眼眉低垂道:“岳大哥随你吧,我不长久的,没必要耽误你。” 岳清明心中大惊,他本通晓医术,数次要给香思诊脉,均被拒绝,见得香思如此模样心中更是担心,赶忙将她皓腕衔起,片刻后白玉面具下的神色惊异,默不作声,身体不住颤抖,默默留下两行清泪:“对不起...” 香思擦干血迹,握住岳清明的手,淡淡笑着,似乎与她无关一般听她音似铜铃道:“我还有多久?” “你生来虚弱,自小漂泊寒毒积骨,又有数次重伤不愈!若再不调理,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岳清明。 香思笑了笑:“是啊,每个大夫都这么说!” 岳朗忙道:“但是可以静养调理!” “调理后呢?”香思无奈。 “不足...三年...” 思思舒了一口气:“哎...还有三年呢~真好!” 岳朗皱着眉头:“素来表症凶险并不可怕!可怕的就是这种慢慢的侵蚀性命!医者看着病人慢慢凋谢,才最过于可怕!你才十四岁!怎可如此年纪就面对生死。” “十四岁,不小啦!岳大哥,我能问问你的年纪吗?”香思问到...岳朗摇了摇头:“我送你去上学,听闻猪夫子严厉!少让人家责备才是!” 香思点了点头不多说什么,岳清明将她的伤口再认真查看了一番,便用了早饭送她上学去了。 岳朗先前便已然定好盗取《辋川图》的步骤,他在江湖上的盗技是凤毛麟角的,在崇国公府上踩点一日,便将一切摸得门路清晰,赵璩因罪在家禁足,不准上朝自然公文写作也用不上岳清明,故而岳朗便可不急着去其府上当值,他便去着呼延午商量灾民以及内奸的事情了。 太学院中学子端坐桌案,讲台上焚起香炉,悠悠扬扬飘满阁楼,林升跪坐相互问礼,却不见了身边呼延午,林升便问:“呃呃呃,小满!大哥去哪了!今天怎么没来?你怎么没背书篮?” 小满坐在林升的案子上道:“别提了,近来江北灾情严重大批流民闯入,听说还有金人混着!这不淮南采石矶闹了盗匪,听说气势汹汹好几万人呐!所以枢密院派呼延大哥带着三千人去平乱了,我今天是来告假的!我们将门世家,就算女子也要上战场历练的,况且我已及笄!这次也同呼延大哥一道去历练一番!” 香思坐在最后,听了这话不由惊异道:“小满姐!你也要去!战场凶险比不得儿戏!” “对啊!妹子,放心你小满姐可是转世的梁红玉!区区山贼,乌合之众,哪里能是我大宋官军的对手!”小满道。 “采石矶,可是诗仙醉溺的采石矶!?”林升道。 “当然啦,不然淮南还有几个采石矶?”小满道。 林升思索片刻,俊朗的眉毛愈发凝滞,认真道:“此战难胜,不可轻敌!索性大哥护你周全!”言罢起身,去讲台在地图卷宗里,拿出了淮南地图来,平铺回案子上,在江水南侧指着采石矶道:“看此地便是采石矶!此处地形险峻,层林密布,背靠江水,易守难攻!若得名将指导可藏兵十万!是古来用兵之地!三国时期孙权曾经屯兵于此据险而守,我朝开国元勋曹彬也于此地大败敌军!” 小满认真的看了下道:“说的,有几分道理!” 香思一旁道:“嗯,姐姐,敌军虽是乌合之众,但是数倍于我,有道是:“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刘老将军深谙战法,为何会让你犯险!” 小满掐着腰低头看着地图道:“哼!你们是不知道,爷爷父亲还有家中几位堂兄长,平日里竟拿一些战功,在我面前炫耀!想我大宋亦是有女子统兵的先例,我今日便要他们看看我刘小满也不是吃素的!” 林升摇头:“哎!小满,胡闹!快随我去找老将军!把这军令消了!” 小满笑道:“哈哈,有道是军令如山!小子儿~等着姑奶奶,凯旋吧!” 言罢轻挽长发,长扬而去。 林升忙呼:“记得把军报给我!” 小满远处道:“知道啦!又不是第一次!” 林升看着小满道:“风风火火的,索性有大哥护着他!”转头看着香思一脸焦虑的模样便道:“呼延大哥虽然为人莽撞,但是治军稳重,又是天下间少有的高手。三千对数万看似悬殊,实则盗匪流民皆是乌合之众,恩威并施便可收复!” 香思不言:“.....” 听得门外骏马嘶鸣,轻风微动,太学院门外正来一名白衣剑客,头戴斗笠,俊健英姿。林升出门探看,正见辛弃疾系马垂柳,引风而立,各自见礼,香思口称万福,林升道:“辛兄这早登门可有何事?” 辛弃疾道:“我此番前来是要辞行,临安本是中国都城,有幸光临已然逗留许久,然家国风光无限,自有众多去处!辛某想凭此闲暇游历江南山水,故特来辞行!” 香思道:“任侠江湖,仗剑千里正是我辈想做而又难做之事,辛兄有如此志向,香思钦佩!” 辛弃疾道:“哈哈,妹子过誉了,自古真正值得敬佩的应当是救万民于水火,还百姓以尊严的大英雄大豪杰!又怎会是像我这般,屈居胡下,只会写两句牢骚的剑客!” 林升道:“辛兄何必自卑,男儿本自重横行,建功何苦晚!像辛兄一般身怀绝技,一心报国的壮士,自有勇武之时!若将来得于时运,愿做同袍!” 辛弃疾暗自揣度大笑一声:“知我者,林兄也!哈哈哈,今日既兴,人生难得知音,林兄你我二人不如结为兄弟!他日共效国家,光复山河!” 林升大悦道:“正有此意!” 辛弃疾道:“今日匆忙,没有备得三牲祭品,然而大丈夫行事何须在意繁文缛节,不如对此皇天后土,起誓如何!” 林升道:“好!” 香思一旁看着,二人心中说不出的高兴笑容洋溢,却又想起林升在崇国公府上任职,如此首鼠两端实在可气,赶忙道:“不可!” 辛弃疾道:“不可?姑娘为何阻拦!” 香思急忙又不敢暴露身份道:“有道是,君子群而不党,小人党而不群....这个,这个...” 辛弃疾心知林升身份不可泄露,便道:“香思姑娘莫不是也想加进来?” “啊?哈哈,承蒙辛兄不弃...小女子原意,我...我的意思是说,既然要结拜不如来,来我的院子,院中有一颗千年木笔树,不如以此明誓,更为庄重!” 二人点头,至于树下,落红飘摇,荫如仙境,三人各拜树下齐声便道:“皇天在上,厚土为下,我辛弃疾,我阿嚏~~(林升不愿说出真名只好以此敷衍),香思自是烦他,也道:“我香思!”以此树起誓,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各行再拜之礼,起身相扶,便核对年纪,辛弃疾为长,林升次之,再次香思,却听林升言到:“兄长,呼延大哥和小满我早与我情同手足,患难与共,今日他二人出征而去,若在必然也会加进来!” 辛弃疾道:“不错,呼延兄虽以胡姓,早入汉家,我自是深感其满门忠烈,久生敬佩如此便奉他为大哥如何?” 香思道:“小满姐就是四喽,我是五妹!对吧二哥~” 林升故意调戏道:“还有三哥!” 辛弃疾笑道,作揖施礼:“哈哈说来惭愧,辛弃疾何德何能竟凭空多了一个这般惹人疼惜的妹子!” 三人甚是欢笑,虽然香思仍不同林升讲话,但是气氛并不冷凝,各饮烈酒后,便送辛弃疾策马西风而去,城外古道,秋草悠悠,辛弃疾踏马烟尘,有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故事。 ------------ 第四章 辋川月朗幽篁图 第三十三回、被捉  “诶,诶,五妹!五妹!怎么叫声三哥不行啊!”林升追着香思。 “走开!”香思一把推开林升道:“结拜之事我不推脱,实属是敬重辛兄才如此,与你这首鼠两端的小人何干!” 林升道:“首鼠两端?五妹此话何意!” “崇国公赵璩背地里竟做一些和金人往来的利益勾当,你难道不知?而如今你却以至宝相送!而且那传家宝贝竟然是,我家的!” 林升不言心知香思误会,又念及其父亲之事,不加言语。 香思又到:“当年你出身穷苦,父母双亡!是我爹收留你于家中,视若己出,爱若亲子!而后呢?你受秦贼诱使,出卖家父!而家父出事后你又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九岁便流落江湖两年,历经风寒,你又在哪里!?而后你竟然悄无声息出现在太学院,将我家田产尽数送出,带我还时,我若大的家宅竟之下那半座孤院!这些我已然不做深究!你这人还想怎样!” 林升无奈一把将香思娇软的身子推在墙上,脸颊贴的近语气轻浮道:“我想让你叫我一声三哥~”四目相对,见得香思粉靥玉质,修眉联娟,卧蚕羞媚,润嫩光颜,轻嗅她唇齿流芳,不由的将脸贴的更近。 “混蛋!”紧咬朱唇,旋即使出撩阴腿来,玉腿纤纤正踢林升裆,林升心道:“好婆娘,竟拆祠堂了!算啦不戏弄她了,还有正事。”嗖的转身闪过墙壁,须臾之间不见踪影! 香思心惊道:“混蛋!身手还挺快,难怪这么几年没被人打死!他若再欺负我,就拜托岳大哥收拾他!不行,岳大哥是江湖游侠,知道我被他欺负,万一给打死....?诶...不行不行,这人虽然讨厌,若是打死没人埋呀,还不是要我出钱葬他!便宜他!姑奶奶我才不埋他,不埋!” 林升闪开之后,暗处中看的香思喘息撩人,却又愤愤不平便暗自思索起来不做其它,也逃了课,回到了山中草庐。取一张素纸平铺于案上,焚香研墨将辋川图,用飞龙探云手的功法画了出来,层层染墨,层层仿照,心中欢喜道:“这画,足以乱真,拿去赵璩家里,把真的偷偷换了,就大功告成。虽然如此,可终究不知,这赵昚府中藏有的内奸是谁,倘若真正得手,被这内奸窃取消息,岂不是,岂不是误了大事,看来有些大礼是断然不能事先透露的。”于是便收起面具,向崇国公府而行。 正在此时,崇国公府内也是云涌一时,昨日赵璩见得小妖精如此身材,可为有声之中唯有香思能匹,观其气质眼神,无邪单纯中流露出的坚毅与香思更是有模有样,赵璩虽然是偷安之人,然而数年宦海心争,自然对这般少女一眼而知。便忙召秦埙过府商议,二人端坐茶案,各自品茶,却听秦埙饮了一口茶道:“国公,近来惹恼了陛下,日子可是不好过啊,禁足在府,难得想起秦谋啊!” “哈哈,尚书哪里话,令祖父秦桧正是我辈所敬重的楷模呀!”赵璩道。 “国公可知为人臣的,所要做的对上就是恭顺圣意,唯命是从!对下就要做到拿捏权术,节节攀升,若是这样简单的道理都不懂,我秦氏一门,又怎可做到如今地步!正如相国汤思退,想来也是我秦氏门下。”秦埙道。 “是啊,秦家忠良!如今这些愚民,还不知秦相国的恩德,真是井底之蛙!将来我若位登九五,须知都是靠着秦家多年扶持才得以上位的啊!若是真有那么一天,这些敢乱议国事的人,就当斩首才可!”赵璩摸了摸肚子很是淡然。 “哈哈,承蒙国公抬爱,人生本就是有起有落,近来皇帝让国公禁足在家,国公更应该韬光养晦的好!”秦埙笑了笑,品了一口香茶。 赵璩道:“尚书可记得那日去偷金人太子的女贼?” 秦埙道:“江湖上如此有名的美人,我随在庙堂但也记得清楚!如此女子未漏颜面,便能艳压江湖,真不知见得真容又有怎样芳泽?” 赵璩自信言道:“我已知晓其身份,尚书今日可愿与我一睹?” 秦埙道:“能一睹真容当真是妙啊!也让下官开开眼界,只是..只是昨日那女贼从国公府上逃脱,上一次去完颜太子那里胡闹都有那个叫岳清明的贼人掺和!更可恨的是那岳清明更在祖父的葬礼上偷了我祖父的首级!国公此次请人,不怕得罪了那盗贼!” 赵璩听罢,冷笑一声,淡淡饮茶,为等其开口就听得屏风后面,一声怒吼:“哼!区区偷鸡摸狗的之辈,怎比得老衲少林佛法!” 秦埙乍然一惊,听得禅杖堕地,轰鸣霹雳,叮叮当当的从屏风后面走出一位魁梧老僧,面须皆白,威武不凡,头上受戒香疤,身披紫金八宝罗袈裟,秦埙见得老僧气度,豁然一惊不由问道:“国公这位大师是?” 赵璩道:“此乃少林寺的智仗禅师,江湖无人不知!” “智仗禅师!!久仰大名,诶呀,原来是智仗大师,久闻少林寺是武林泰斗,而智仗大师又是泰斗中的泰斗,今日一见果真是器宇不凡啊!有如此高手在任他一百个岳清明也没用!”秦埙心知这智仗大师的名头,这智仗纵横江湖三十多年未有敌手,更是少林寺第一高手,何人不知他的厉害! 智仗禅师笑道:“区区小贼,前日我已于其交手,接了我一掌便吐血重伤了!他若是敢来,我便让他这谪仙客,变成死人骨!”言罢运起佛门心法,内功充盈,周身竟然形成气墙,将屋内惹得惊风四起,那和尚将手上运功,左掌通红竟如热铁一般,这正是佛门绝学“大慈悲手”赵璩屋中正有鱼缸,但见其将这热铁一般冒着青烟的手放入缸中,鱼缸之水不消片刻竟然滚滚沸腾,水中鱼虾尽在这无边佛法之中化为熟尸。智仗道:“阿弥陀佛!” 赵璩心中大惊旋即道:“大师,在那赵昚的府上折服了许久,当真是辛苦了,改日定当遵循我佛慈悲,多修庙宇,多奉金银!” 智仗笑道:“阿弥陀佛,老衲行事只尊我佛,赵施主是大大善人,肯奉献更多的善资与我佛门,那所得到的福报也是比那些穷臭流民更多的!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施主多赐财宝,老衲要多谢国公慷慨!” 赵璩道:“那就有劳大师,帮我将那女子请来!切记要活的!” 智仗道:“国公有道是出家人不打妄语,老衲也希望届时不要忘记将那女子的一杯羹给老衲!阿弥陀佛”和尚笑道,施礼一跃不见踪影。智仗禅师素来好色,知道香思是小妖精后更是按捺不住,使出少林轻功来,顷刻间便到了香思的院子,香思所住的宅院本就查家旧址,后因查益卿事故被秦贼抄没,所以屋内设施虽无其他,倒也是十分爱惜,而那千年木笔树,相传是微子启所植故而更是爱重,香思在家中自是闲暇无事,只是内伤复发心口隐隐作痛,不敢大动便病卧回床上,呢喃哼唱着曲调,绣着一幅手帕却听到:“不见玉人清晓,长啸一声云杪。碧水满阑塘,竹外一枝风袅。奇妙,奇妙,半夜山空月皎。”这是宋徽宗时期文人李祁的作品,当时已然是市井小曲,猛然见香思一口鲜血吐出,心口悸动心道:“身体一日不日了,岳大哥始终不给我什么说辞,他心中不知装不装得我...想来他英年才俊,自然是不喜欢我这病秧子。” 却听门外叮当,香思惊觉有人,心道万一岳清明看见她嘴角血色,就会担心。便立刻擦拭血迹,出门查看:“岳...!”香思出道一般,发现并不是岳清明,而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和尚,一脸胡须,香思笑道:“嘿嘿嘿,原来是位老爷爷,敢问和尚爷爷,来我这里有何贵干?” 智仗见得香思衣带宽薄,身材娇小,却有倾世之颜,加之天籁柔声,眼眸中流露出的无限深情,心中大喜,笑道:“原来这院子里住的是这么漂亮的女娃子啊!老衲云游四方,今日到了太学院,无门无路,不知怎的进来,特来讨口水喝,顺便化缘!” 香思心地单纯,又见这老头是个出家人,便欣然笑道:“好呀,爷爷您等着我去给您倒!”微风阵阵吹动香思衣襟,露出娇蛮通透的细腰来,老和尚顿时心中花开。和尚化缘每家每户都应该多给一些才是,不然和尚走的时候说些什么不好听的话,报复这家人下一些巫蛊都是很倒霉的,倒不如多给一些银钱,吃食,哄得和尚开心便也不会心烦了。香思却没想到这些,自己先前清贫,便也没了吃什么零食的习惯,家中也没有余食,自然就给的少了一些道:“大师莫怪,小女子家中无人,自己也并无太多吃食,这些钱您拿着,您看可行?” 和尚见得二两银子,心中大怒道:“小小姑娘,当真是瞧不起我老和尚,二两银子打发要饭的那!” 香思震惊道:“大师,我...” 老和尚笑道:“呵呵,姑娘长得标志,若是没有什么银钱,便用肉偿吧!”言罢胡须中露出阴邪的笑意,练武的粗糙打手,深入到香思纤纤玉腿,从大腿一直摸到屁股。 “大师!你。”香思一惊,心道:“都说这外来胡人卑鄙,没想到好端端的汉人学了胡人的东西久了,也卑鄙了起来,自古愚弄百姓,祸国殃民的恶僧就多,今日的虽然不是妖言惑众,但是一个十足的色鬼!”香思赶忙闪到一边:“喂,大和尚你!” 智仗本就是赵璩派来抓人的爪牙,香思防备未起便被一掌打中心口,老和尚心知不敢伤了这女子,便出手轻了些,怎想香思体态轻盈,又心肺重伤,哪里承得住这般掌力,身子如同纸鸢般径直飞出,撞在墙上,一口鲜血喷出,老和尚身手了得拿出铁链,将香思紧紧缠住,绑走了。 ------------ 第四章 辋川月朗幽篁图 第三十四回、怒火  岳朗拿了假画,正淡定往崇国公府去,忽然间见得,天色阴沉,土地庙前一匹骏马疾驰而过,他自然熟读五经,便依洛阳邵康杰所传的《梅花易数》掐指而算,得否卦,心敢焦虑暗念卦辞道:“否之匪人,不利君子贞。”霎时间阴风狂做,飙尘漫天,盘桓在那远行的骏马之上。岳朗暗自道:“风占之事若非大成,终究捕风捉影,事在人为。”便使出轻功踩着水中荷花,在集聚的乌云下,飞走了。 阆苑间吹来细细的风,夹杂着秋的凉意,木叶疏黄,被西风吹落,鸟兽齐鸣,见得天空群雁翱翔,夕阳斜照,岳朗将赝品《辋川图》,与真迹换了,置于怀袖中,趁人不备交于一个丐帮弟子手中,暗自笑了笑,便到了赵璩书房,见得赵璩正一头苦闷,写着和党羽往来的书信,施礼言到:“殿下,深思不展,可有破解之法!?” 赵璩并不正眼看着这个,服章雅致的年轻后生,摸了摸肚子道:“哎...这不是没有么!林升你来的正好,帮我这画!” 岳朗定睛一看见得此画雨后景色,绿树浓覆,坡泥湿翠,溪水湍流,前端有一村翁垂钓江苇间。道:“好清隽的画!这笔力,笔法,可是我朝画师李唐的《清溪渔隐图》?” 赵璩点头:“嗯~不错,小子好眼光,你评价一下这画。” 岳朗自是文采出众,见得如此佳作极性赋诗道:“秋浦寒烟钓,清溪隐客泊。江湖俗世远,天地羡情多。”淡淡一笑,便说出此话。 赵璩品了品道:“哈哈哈,小子文采还不错,口占之中也有意韵。可惜,可惜这画啊!这么好的画,可惜就要不是我了!” 岳朗道:“殿下可有何苦闷?” 赵璩胖嘟嘟的,摸了摸肚子道:“岳清明,速来有天下第一神偷的名头,上次我和他照面,差点儿哎,丢了性命!这回,这回他又要来我这里偷《辋川月朗幽篁图》!哎呦!我虽然找了几个武林高手,但是最厉害的少林大师,竟然是一个好色之徒,非要吵着让我把抓来的女子送给他!那香思国色天香怎么能便宜了这个秃驴呢?我就想啊,不然我把这画送他?以平息他的欲望?你还不知道,你的同窗香思就是江湖有名的女飞贼小妖精!” 岳朗一听断然一惊心道:“不好,昨日香思来闯崇国公府,定然是被这皇子识破了!他刚才提到了岳清明,莫不是从这几次我和小妖精的联系之中,发现我和香思的端倪,今天派人将香思捉来!”想到这里岳朗不由心里一颤,不过所幸他这天生的淡然个性,便不由的让他对赵璩更是后怕,面色平静心中揣度道:“这赵璩好深的智谋,学问也不差!可惜竟不用在正处,偏用在追名逐利,勾心斗角上,真是可惜!堂堂朝廷开府的国公,竟然畏惧江湖草莽到如此,真不知他这个性到了九五至尊,会依旧苟且偷安到何等地步?不过说起九五之尊...赵璩空有才智,却甘心行小人之事,皇帝空有武功却做偷安之行,单就这一点倒比那兢兢业业,谨小慎微的赵昚更像是一对父子;哎,先不管别的,还行想一想怎么救思思!这丫头,心地当真是好的,可惜生不逢时!” 岳朗旋即道:“哈哈,艳绝江湖的女贼原来是香思姑娘,此等佳人有幸同窗便已然是幸事,也难怪殿下为此紧张。近来江湖传言说小妖精和那个岳清明关系密切,才有合谋偷到金人太子的事情。不过殿下,这幅图画虽妙,亦可流传千古,但是红颜易老,区区字画怎比的倾世佳人?小民有一计策,可解殿下如今禁足的窘境,亦可解殿下担忧岳清明骚扰的困扰!这就只能看殿下肯不肯割爱了!”岳朗言罢,不知从何处拿出的扇子,一打折扇淡定的笑着。 赵璩大喜,圆滚滚的差点从桌子上滚下,赶忙站起道:“快快快!说来听听!” 岳朗笑道:“釜底抽薪!子曰,获罪于天,无所祷也!不如将《辋川月朗幽篁图》献给陛下!这样一来其一,岳清明不来找麻烦,其二,香思姑娘也就没了用处,便可以放了去,那您说的高手想要再难为香思,王爷大可出面解决!其三嘛,用一幅图来换去圣心大悦,解除禁足不是更好?” 赵璩立刻否认道:“不行,此事万万不可!你可知这画的来历,技法!” 岳朗忙道:“殿下这一件画作不过是一件死物,昔晋道于虞以伐虢,奉献玉壁与虢国,虢国被晋国灭后!晋献公照捧玉璧!其中利害,殿下自知!还望殿下三思!”岳清明旋即施礼再拜。 赵璩听后恍然大悟,一屁股做回了凳子,目光呆滞许久方言:“诶呀,也就只能这样了.....都怪我,都怪我,平日里要是多顾及一下那些武人的心思,便能多收拢一些江湖豪客;也不会到了今天,手下只有一个好色和尚可用!到头来这和尚还惦记起了我的女人!小子帮我起草奏折,对对对,要用王羲之的字体来写,明天我便将这奏折和画送给陛下!到时候就什么都回来啦!” 岳朗笑道:“殿下何须叹息,刀笔之利可犹胜武功啊!况且智仗禅师的武功远在岳清明之上!” 赵璩听得林升几次谈吐又屡献妙计,心中大为欣喜,深知帐下绸缪不可只凭秦勋汤思退这般趋利避害的官场中人,更不可凭主和腐儒,亦不能全由得金人摆布,应该有几个如范蠡,子房,房玄龄,杜如晦这般的帐中谋士,心知林升暗藏深机,有意培养道:“林升啊,你小子是个明白人,你可知那建国公帐下谋臣史浩是何等人物?那一众江湖豪客是何等人物?单凭这些个江湖高手,他们想潜进府邸杀我都不是什么难事!而我的那些忍兵,火枪队一个是流浪忍者被金人雇佣的!火枪队虽然是私兵,但是也只能自保,剩下的府兵哪里能用!而赵眘就不一样了江湖势力和朝廷武将的拥戴,这几年那赵眘虽然在朝堂上谨言慎行,不露神色;但谁又能保障我将来不会是下一个李建成,李元吉呢?那日见你与那呼延午交好,而呼延家素来门风清正不涉党争,你可愿意替我招揽他?和那日阻我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 岳朗心道:“呵呵,这个赵璩心还不小,原来在此等着我,你惦记我家思思这么久了,又想让我给你死心塌地的效力?现在《辋川月朗幽篁图》已然到手,你也明天准备将这假画送给皇帝,你的气候不长了~还招揽别人,想想怎么自保吧!~”岳朗眼珠一转,笑道:“哈哈哈,呼延大哥素来侠义,当时怎知是误了殿下大事,如今虽然出征在外依然是心中忐忑,带他回来我必然将国公好意带到,我们相交刎颈,他必会前来!” 岳朗挥毫泼墨一卷担心写完,赵璩一旁是艳羡不已,忙到:“好字,好字,犹若大王转世,怕是王羲之本尊前来也无由过之!” 岳朗心中惦念香思便道:“国公,只是一事还望,国公宽恕,香思与呼延大哥同窗日久,二人关系融洽近日结为兄妹...虽然小妖精是江湖众人可是却没触您的霉头,所以您若始终抓着香思姑娘,恐怕,恐怕....” 赵璩猛然一惊,肚子被气大了一圈,发冠也歪了去急道:“不好,我让胡郦看着和尚不让老和尚对她奸污!但是胡郦那妇人妒心太重,难免不会打她!小子快随我来!” 岳朗听得香思被打,恨不得使出轻功二人带着随从忙跑到赵璩府中那看似宝库,实则内设机关暗门的牢狱,原来怪石林立的宝库后还有一道石门,那石门内只有一个能让家猫通过的换气窗,其余都是石墙封闭内设铁栏。岳朗心中焦急,竟然顾不得身边无数兵甲埋伏,跟着赵璩走进这幽暗的巨大石室,石室当中见得忍兵火枪林立层层叠叠的将赵璩的美姬胡郦和智仗和尚围住,在幽暗处隐隐见得铁锁吊起了香思小小的身躯。 见得美姬胡郦满头大汗的衣着华贵,气喘吁吁,老和尚似有愠色赵璩忙看香思,见得香思楚容失色,玉体痉挛。但看的香思嘴角满是鲜血,上衣被扯开一半,左肩衣襟开落,玉颈流放,酥.乳圆润悬在外面。鲜血浸透了白衣,滴滴答答的淌在地上,身子上满是鞭痕。 岳朗心中已然按捺不住怒火,环视四周,心中愤怒运起功力,却有赶忙解开大氅立刻将香思的裸露在外的身子裹住。再看香思的面容,脸颊上的掌印整个肿了起来,皮鞭也在上面留下了不止一处血痕,香思的一只眼睛似乎也睁不开了。 “思思!怎么样?说话”岳朗心中甚是愤怒更是担心。怎想香思猛地一醒,倔强的一口在岳朗的手指,岳朗正退,一口鲜血吐在了岳朗的上衣听得香思怒目道:“走狗,离我远点!” 赵璩虽是胖但是深受不笨,喜爱香思亦是死心塌地,自己打得别人却不能乱动便立刻质问胡郦道:“谁打得!” 胡郦无所为的回答道:“嘿嘿嘿,殿下要不是妾身把这个女子打得惨难看一点,怕是早就被这大师给奸污啦!” 智仗拿起佛珠念叨:“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女施主明明是你妒忌这姑娘容颜远胜过已有倾国容貌的你,羡慕这姑娘的腰肢纤细,玉腿纤长,怎怪的起老衲好色?阿弥陀佛!” 赵璩心中一怒,他靠金人起家,又是金国乐意推举的皇储,自然要不停的看金人脸色,而这美姬又是金人所赠,便将所有怨气撒在了胡郦的身上,拔出府兵的雁翎刀,大踏两步,正要杀人,却听得香思忙到:“别!国公,别杀她!” 香思黯然心叹:“我本是一个活不久的人了,怎么可以再让人因我死呢?” 谁知那胡姬嚣张的很,她虽是汉人骨血生的一副倾世容貌,寻常男子见得骨头都愿意为其酥倒,智仗初见她时也是心中爱慕,然而她被金人养大,在金人身边学了他们的作派于是便心肠很辣起来,做事亦不知休止,自认为身为女真人就是比汉人优越几倍,高出一等竟然连汉人的皇储都不放在眼里,于是将准备好的盐水,整盆倒在了香思身上,香思本好意就她哪里想的这般恩将仇报,钻心的剧痛走遍全身,哀嚎伴着痛苦咬在了了岳朗的手臂之上,流出点点血迹。 赵璩大怒:“你疯了!” “疯什么,我本来是燕京城里的名媛,按道理也应该嫁给金人的什么亲王,做一个王妃的,怎想却将我送给一个腌臜汉人,真不知国主是怎么想的!让我来伺候,你们这些奴才!” 赵璩手中宝刀已然明晃晃的泛出寒光怒道:“什么是奴才!” 胡郦道:“哼,在我们金国,金人,室韦人,色目人都是主子,只有你们这帮猥琐懦弱多的像老鼠一般的汉人,才是奴才!汉人是最卑劣的贱奴!” 赵璩也是男儿熟读经卷,对中国自古以来的民族豪情,节气英雄自然是有一些敬佩,且中国自来是有华夷之辨的,虽然对外国人一直很好,但绝不会出现让人家做主子,汉人作奴才的事情,心中甚是震怒,未等胡郦言罢,一刀直逼,刺进胡郦小腹,噗呲一声鲜血喷涌,胡郦便陈横在血泊之中。 ------------ 第四章 辋川月朗幽篁图 第三十五回、血斗  众人见得赵璩起手一刀便杀了平日里宠爱的美人,无不震惊,见得那美人玉体在血泊中,腰肢妖娆,纤秾俏丽,微微抽动不禁惋叹。岳朗在香思身边护着她,见其气色方知伤在皮肉,并无大碍,赶忙小声问道:“能走吗!” 香思心中一怔,似乎觉得岳朗的口气十分熟悉,半对着口型道:“能...” 赵璩见得香思被打的惨,便也消去了些非分之想,但无奈香思已然拒绝他多次,心中自然是要找回些面子便上前掐住香思的小脸,仔细摆弄一下便冷笑道:“哼哼,香思啊香思,看不出来,小小年纪就在江湖做起了飞贼?我记得你还没长毛呢吧!” 香思素来是一个要强的性子,怒目而道:“你身为国公,食民之禄!却竟做一些卖国求荣的勾当,你长毛了又如何!还想碰本姑娘的身子,和一根小拇指一样!想指望用我来钓岳大哥!真是笑话,要么杀了我,要么滚开!”当下暗室中上上下下佣人,府兵,忍者,军官不下百人,听得此等混话不由笑作一团, “你!”赵璩的颜面尽折旋即一个耳光掴在香思脸上,香思娇嫩的面容又添了几分血色,一口鲜血却有在嘴角渗出。香思清眸婉转,始终是女孩子不禁,眼泪流出,又说道:“你就是短!我劝你洗好脖子,岳大哥若来必然要了你的命!” 赵璩刚杀了自己的美姬,正在兴头上正要反手一掌正要掴出,却见岳朗早已经按捺不住愤怒,他心知此等密室,若不强行出手是断然救不出香思的,飞龙探云手脱胎于纵横学术《鬼谷子》中,而当中一纵一横两股心法,足以令他一心二用,虽然内力单一,而招数却猛增一倍,左手使出飞龙探云手中的飞箝式来,解开香思身后铁链,他正赶怒火,哪里留得情面,右手凝气,正打出一掌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赵璩本就肥硕,又不会武功哪里避得开此等掌法,顿时心口剧痛,一股强劲绵绵不绝涌入心口,砰的一声,如老汉抛瓜,飞了出去! 岳朗道:“思思,今天你岳大哥不能来救你了,自己撑住!” 香思不及反映,铁锁顷刻间便被解开了,香思落地忽然被岳朗户在身后,忙到:“林升你!疯了!” 府兵见得如此情况,几人忙救人赵璩,其余一并冲上,岳朗不及答话,心知不敌智仗禅师,哪敢留余地,连出十招降龙十八掌,将身边八九个士兵瞬时打倒,其余人若潮涌蜂拥逼近,将二人围在一个狭小的角落,岳朗侧身夺剑,反手使出从辛弃疾处学来的,太白十三剑中的“西上莲峰”剑锋斜倾,正刺翻一将,怎知五六根长矛攒刺周边,两根正入心口,岳朗使出剑一抬,身法灵动,躲过长矛,刺翻一人,却哪里知道无数兵刃一惊扑面而来,哪里给他闪避的机会,士兵们在狭小的空间里接踵而至各持有盾牌,长枪攒刺,利刃挥砍任何等高手,都难以脱身,况此等石室,高不过二丈,空中有尽是火枪瞄准,哪里能施展轻功飞出,岳朗且战且退,终于使出一招震惊百里来,却听的龙吟一声,百余兵士为之一愣,一掌飘出,当机震昏数人,智仗禅师一旁看着岳朗招式心中,断已有数,正是降龙十八掌,心道此等武功,我尚能敌,那日在呼延午处折了颜面,今日定要在这小子身上找回。立刻手提禅杖,冲入阵中,智仗便笑,这些忍者,府兵都拿不下这个小子,我若成了,将来还不是要做崇国公府中第一把椅子么,口念道:“阿弥陀佛!”一招降魔杵在乱军中砸了过去,岳朗早就有所防范,心知其余人马皆不可惧,唯独这智仗和尚,看似莽撞,实则能混入赵眘府中,两位国公处游刃有余,定有本事,而武功本就不如,此时降魔杵打来,岳朗忽然见使出了真正的本事,便是飘逸无比的御风步,霎那间,岳朗便从包围的人缝里闪到周围,而老僧一杖下去竟然没有收力,顺势将一位参将打死,老僧心中恶气,脚下摩天步正经跟上,横握禅杖,腰马一转入大厦倾塌,呼的一声将石柱整个打烂,巨石砸下,又砸死了几个府兵,岳朗大惊,见得此等威力若是挨了一下定有不测,二人剑杖相对战不三合,岳朗被一脚踢中心口,跌了出去,府兵冲出正要结果性命,却见香思赶来,使出一招“梅下西州”一杆长枪拦在岳朗身前,忙到:“林升,你傻啊,别管我快走!”香思也有些功夫,那长枪一扫,将众军扫退暂时护住了岳朗。 岳朗摇摇头:“要走的是你!”哪想正见一名军士冲来,一手一矛正奔腰腹,香思闪避不及,被一矛刺伤右臂,鲜血喷涌,岳朗忙护住;怎料军如潮水,猝不及防被一枪刺在腿上,哪里管的痛推开香思纤弱的身子,一剑刺倒来人,却又被智仗一掌波若掌打中,砰的一声飞到墙上,脏腑如碎了一般,岳朗冷笑着,艰难爬起,口言:“不过如此”怎想得两名官军畏惧其武艺战战兢兢的补了两刀砍在后背,香思大惊,又见得一人一枪刺入岳朗腹中,众人不伤香思专攻岳朗,而岳朗似乎如背水一战一般,勇不可挡,一人一剑,似有古代剑侠之风,见其招法时而飘逸,时而凝重,出落之中无不直击要害,所遇对手皆门户大开,流露要害,一般士兵怎么能敌,却无奈士兵愈来愈多,更有火枪暗地里射出,岳朗少有不慎便又中招,岳朗没到一炷香便已然身披百创了,而一众官兵竟也被岳朗砍翻了一半。而那智仗却少有出手,偏爱在一旁看着,边等着岳朗不敌之时,坐收渔利。 香思猛地不由的清泪横流,扶住即将倒下的岳朗,泪目传情的看着他,却见岳朗已然成了个血人,伤口处早就不知道哪里是肉哪里是血了,唯见的几处伤口,露出了洁白的骨头。 “呜呜呜呜,傻林升!你走啊,你干嘛为了我这般拼命!”香思蛾眉婉转,留下无尽清泪,忙道:“林升!这样下去你会死的,那和尚凶的紧,你打不过的!” 岳朗看了看他,淡淡的笑了笑,不说什么咬了咬牙,踉跄站稳;见得赵璩被岳朗一掌打得昏死,其余府兵又不敢上前,智仗禅师心道:“哼,一时拿不下这小子,而且这个叫林升的为了这丫头看来是不要命了!若是和他硬拼,我虽能将其斩杀,却也要落得受伤的结果,传出江湖岂不大谬!不如先收拾了了这娇滴滴的小美人,这小子定然难以顾及!”旋即禅杖一挥,带着呼呼的风声,奔着香思心口便去,香思手里仅一铁枪,且一臂受伤,老和尚运起《楞严咒》的内功妙诀,一转禅杖,只听咯嘣一声,铁枪碎成木屑,香思一对细嫩的虎口被震裂,玉指不敢屈伸;岳朗猛地一愣,就见香思被打翻在地,吐了一血,青丝飞舞,软软绵的依偎在墙上,不敢动弹!老僧马步提杖,禅杖尖对着岳朗一震,砰的一声,岳朗的宝剑折断割伤面颊。 “好凶的和尚!”岳朗决计一战,便也不要了那些庞杂功夫,心道我所修习之武功,无过于降龙十八掌与飞龙探云手,今者探云手刚猛稍欠,与其相对不过是雉鸡搏鹰,徒有颜色,而我虽功力不如但降龙十八掌始终是刚猛不凡,就算不能做到以鹰搏鹰,也要做得以隼搏鹰才好,如何也要撤掉这老和尚一块肉,见老僧横掌背杖刚猛无匹,却怎想岳朗竟单使降龙十八掌一套掌法,毫无惧色。 老僧见岳朗已然重伤,便轻出一掌,以为拿下,岳朗一惊见此掌劲力卓绝,愈发迅速正撞面门,哪里容避!即可左手画方右手画圆,分做“龙战于野”“亢龙有悔”二招,老僧倏然一愣,岳朗用探云手的功夫,将一心分用,竟同时使出两掌来,三掌并进,老僧心道降龙十八掌早有天下第一掌的名头,一掌尚且难抵,有何况是双掌,却怎想“龙战于野”气势崩腾,“亢龙有悔”气势浑厚,二掌合一劲道连绵不绝,奔若长江!老僧虽然内力深湛的然而佛门武功终究鄙陋,少林波若掌怎能相抵抗,怎知岳朗掌力绵绵而至,飘飘然的右掌竟然直入老僧门户,刹那间只能闪避!智仗禅师乃是佛法修行集大成者,手段何止一招,见得运气使出佛门高法“闭言不语!”双眸一闭,腹中法.轮长转,砰的一声使出金钟罩来,岳朗心道不妙,却见老僧使出“抄誊拳法”,连出九招招招夺命!这九招一处宛如水银泻地,又如江流波涛,一股气劲圆润柔长,却又迅疾刚猛着实令人防不胜防! 岳朗骤然一惊,心道难办,索性二人相斗其余官兵不敢助阵,又打翻许多!不然就算是天下无双的轻功步法也难以躲开,岳朗幸好暗藏招式,见得老僧这拳法之威力精妙远在佛门其余拳法之上,一拳打来似乎有千拳万拳接踵而至,各自拳头足有千斤之力,岳朗不敢对拼只忙使出“利涉大川”“潜龙勿用”二招相去抵抗,双掌交汇形成一道气墙,噹噹噹!气劲翻腾!岳朗就势飞到香思身旁,岳朗心叹招法虽然不输,但无奈功力相差太多,便开始气喘吁吁起来,却怎知得头上的鲜血,流入眼中。岳朗道:“且慢!”心里一虚心道:“好厉害的功夫!少林寺武功刚柔并济果真名不虚传!” 老和尚这“抄誊拳法”乃是佛教正宗无上密法,与《易筋经》(注:《易筋经》的作者实际上是明代天启年间的紫凝道人依照道家内丹流派所著并非达摩的作品,但是为了小说情节便提高了年份。)《心意把》并称佛门武功三源,《心意把》所成乃是华夏农家历代先贤,在农耕春猎时琢磨根据农事动作琢磨出来的一套,随心而发的拳法,发挥之时随心而动,举手投足无不成招数,后被少林寺抄录隐匿山林,民间再无人会,于是变成了少林武功;《易筋经》本自道家,后被佛教抄录,道家遁世无争,而易筋经便也成了佛教主流;而“抄誊拳法”实为是佛门独创,吸取了《易筋经》,《心意把》所创立的诀窍,然后学成,可见独步江湖之力! 老僧几招打完自是得意便道:“臭小子!你想怎的?你现在求饶我还能留你全尸!” 岳朗笑道:“大师久仰您的大名,却不想你这武功竟然出自正一道派!有如此背景做靠山,你们佛门武功当真是厉害啊!” 智仗一听甚是愤怒便道:“我佛法无边,哪里和杂毛有半点关系!” 岳朗笑道:“大师刚才使得难道不是正一派掌法中的‘三花聚顶’‘和光同尘’‘涣然冰释’‘如春登台’吗!细一想又有些不对,若是刚刚大师用正一掌法攻我,我还有命在此求学!或者应当感谢大师手下留情呢?”岳朗说这话时,已然内息激荡不能平复,强忍内伤,才与其言,实则早观察道,房屋墙上那换气窗,那窗子极小除了香思这般细小的女孩儿,恐怕在场所有人都钻不出去,而且香思的燕子功也不差,脱身不难。于是便将惊魂未定的香思掩护在身后。 香思驮在岳朗身后,见得岳朗身上伤痕并不说什么,捂着嘴细细的哭了。 岳朗背对着香思余光见得她容颜楚楚,眉目传情便又生出无限怜惜心思,却不想香思竟然也开始心疼自己不由得仰天长叹,:“哎!”转身摸了摸香色的脑袋:“傻姑娘,哭什么?你能走掉的!看见那换气窗了吗?那里只有你能出去!” “我走了那你呢?”香思道。 “我...不带上你,我更方便脱身!”岳朗心中并无脱身妙计,但心道若能将送出,便也不枉此行了。 “你!你胡说,你根本...走不掉!臭小子,别犯浑了!”香思扶助难以支撑岳朗道。 “能走一个是一个啊!笨蛋,大不了,叫你岳大哥,呼延大哥,二哥回来报仇啊!”岳朗之前便将计划告诉了香思,却怎想香思被赵璩捉来当做人质,就只好扯个谎骗香思,让她先走。 香思一怔:“对对,我还可以找岳大哥来,岳大哥说他今天回来,就在附近的!林升你要撑住!”赶忙在岳朗的掩护下,朝窗口移去。 “哼哼!小辈无知!此乃我佛门绝学‘当头棒喝’‘六尘不染’‘四大皆空’‘如是我闻’哪里是什么杂...毛...”老僧陡然一惊,原来岳朗正借着老僧装蒜之时,预想逃出,岳朗和智仗一战后,对武功的理解增进不少,其余士兵哪里能挡住,且岳朗驮着香思使出了冲虚步来,众人只见一道虚影便让过了二人。 智仗身法快得紧,两步飞出抡起禅杖正直砸下直奔香思,那窗口狭小,香思也只是勉强进入,哪里有闪避机会,岳朗见香思眼看脱险,便也顾不了许多,横肘一架!却听得骨骼断裂的声音响了好一会儿,岳朗右臂整个如面条一般垂了下去。 “林升!!”香思一声惊叫!听得无数火枪齐发,噹!噹!噹!噹!噹! 岳朗笑了笑,如明月一般洒来,眉目清隽,文质彬彬香思心道:“他真的好像,好像岳大哥!”香思在屋外花园中正是秋光正好,而府兵还在注意密室当中;香思忙又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得林升已被智仗一禅杖打在胸口,不能起身了。香思看着倒在密室的林升,心中悲苦,念及过往种种,或喜或笑,或悲或苦,任自己再如何冷语相对,林升就算平时嘴巴很臭,但却始终没刻意伤害过自己,甚至如今竟然以命相救不禁后悔起来,眼泪如雨,见得秋天冷语阴霾,点点落下一种酸楚涌上心头。 香思忙跑若归巢燕一般飞过朱阁楼阆,皇城玉柳心心念念道:“岳大哥!一定要找到岳大哥!”而黑云已然布满整个临安。 ------------ 第四章 辋川月朗幽篁图 第三十六回、逃脱  岳朗送走了香思,便也少了些许牵挂,但是却心道:“丫头没事,我便心安了,不过还不能死,我若现在死了!还有多少事没有做完?父亲尚未昭雪,家国尚未光复,就连心心念念的北伐,朝廷连提一个字都没提过,可是这可恶的和尚我又该如何应对呢?” 想到这里猛然见心口一痛,老和尚一禅杖正撞在胸口水突穴,顺势跌了出去。周遭士兵点燃火枪,岳朗猛地一惊,单掌发力将自己飞到半空,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或跃在渊”见得府兵火枪如万条火蛇一般,迅雷而至,刚好打在身下,竟然将石壁打出了一个碗口大缺口,岳朗亦是松了一口气,心道:“火枪如此威力,若是打在身上,非得将人打碎不可!无量天尊保佑!”。 岳朗顺势心生一计策道:“喂!和尚,素闻你少林是横练的外功,我的降龙十八掌也刚猛无比!我总归是走不了,你咳咳咳...敢不敢咳咳,和我比试比试!”扇了扇,火药的烟尘! 智仗笑道:“哈哈哈哈,庶子小儿,你连站都站不稳,用什么和我比!” 岳朗道:“有什么不能比的,想你们少林寺一向自封武林北斗,今天在场官兵忍者也都是练家子!若是这么多人传出去,少林寺第一高手,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一个武林小辈,靠着人多才拿下,到时候你们的脸还往哪搁?” 智仗一想却是此理,心知道岳朗说的激将法,想惹二人单打独斗,但看岳朗的样子,就算暗藏诡计又能厉害到哪便道:“臭小子,你不用激我!谅你也使不出什么诡计,怎么个比法,我智仗和尚纵横南北还没怕过!”随即一挥手,蜂拥而上的官兵便也住手了。 岳朗捂着受伤的手臂,咬了咬牙,看了看身后的墙壁道:“大师,你我都是刚猛武功,古有尉迟敬德,秦叔宝三鞭换两锏之谈!今者我等不妨效例,各自劲力相斗,不做避让!一家进三招,三招之后对家若是撑住没倒,便换对家出三招,交替往复,直到一家彻底站不起来!倘若有一家退让闪避,那便算输了!” 智仗一听转睛一乐念及自己功力刚健,怎会是一个重伤的后生可以匹敌,带我用他练练手,以解心中愤怒!忙道:“哈哈哈,甚好!甚好!你若是一直躲躲藏藏,老衲我打得可不痛快!若是拼功力,老衲怕是比你十个也要厉害!” 岳朗见得官兵将自己三面围住,各自准备火药再装枪械,便道:“大师,我看你年老体弱,不妨便你进先招!” 智仗身为习武之人,对降龙十八掌心怀仰慕,虽然岳朗火候不行,但也总归是正宗的降龙十八掌若是他一出手将岳朗打死,岂不是尝不到这降龙十八掌的威力,旋即道:“老衲,身为长辈,如何需要你让!小子只管进招!” 岳朗笑道:“那晚辈就不客气啦!”运起内息,一跃而出!嗖嗖嗖的打出一掌! 老僧大惊:“好快!”一掌名唤“突如其来”迅如闪电!正打面门,那掌威力来得打,就算是武林高手也威力都能反应及时,老僧忙接双掌没等足力,便硬接来招,一代宗师竟然被震退几步!心道:“这掌打得迅疾!降龙十八掌果然名不虚传!” 岳朗没等其站稳,双掌平推猛地一掌,虽不如之前迅捷,但威力犹在之上,呼呼呼的一掌又打来!老僧届时已然有了防范,这小子掌力惊人,若假以时日我比败于他手! 老僧运气相抗,一招“禅钟不动”手捏兰花,翁翁翁,老僧周身顷刻形成一道气墙外延尺余,红艳艳袈裟飘动,岳朗一掌撞上,虽然威力巨大却始终不可撼动,只听得真气相撞,发出咚咚咚如撞钟一般的声响,却也映了岳朗这招“震惊百里”而掌风竟然靠不进这和尚半点。和尚哪里肯任岳朗来打,随即晃动真气,撞向岳朗砰的一声将岳朗撞飞。 岳朗踉跄站稳,一口鲜血喷出心道受了内伤,暗自嘀咕:“呼呼呼,好厉害的和尚!竟然能将真气运出体外将我打出内伤,最后一掌力道需轻一些,护住自己,才能接住和尚的进招!”岳朗旋即使出亢龙有悔来。 老僧心道:“这小子一掌比一掌威力大,这第三掌若是还能发出大力气,我便要和他斗上几回才能分出胜负,若是这掌威力减弱,说明他已经体力耗尽,我轻轻回招他便无法招架!” 岳朗掌风发出到,这老僧并不后退,一招菩提掌反接住,岳朗一掌呼啦啦啦的打了过来,和尚忙接双掌并推,撞击在一起!智仗禅师虎口一紧,两臂一麻,感觉猛烈一掌打来之后,一股惊涛骇浪的后劲涌入掌心,忙惊!这掌的威力竟然和道家马钰的内功暗暗相合,我这菩提掌暗藏杀机,不如就此了结了他,恐有后患!便加大功力!噹!的一声将岳朗撞了出去,岳朗心道:“好狠毒的和尚,这亢龙有悔,盈不可久也!其掌力的关键在于一个悔字,多亏这掌的后劲绵绵,才让我顶住这和尚的致命暗招数!” 老僧见岳朗招数打完,竟然不死,但掌力相较于前两掌着实小了些,便有些轻敌提起禅杖,高高跃起便打出一招当头棒喝来! 岳朗大喜:“这招来的轻,我能有余力可以接住!那老僧必然恼羞成怒,之后两招威力必然惊人,届时躲开,智仗的禅杖打在墙壁,便将墙壁打漏,我便能出去了!”立刻使出一招“见龙在田”来,和尚陡然一惊,见得岳朗单掌由下而上一挥,掌风相抗,一股窜动真气猛然从地上像自己袭来,竟然慌张一下,运足真气才打了出去!岳朗接住来招,心口隐隐作痛,渐觉不支。左臂酥麻,幸有飞龙探云手之便,否则左手断然不能运用如右手一般自如。 岳朗这招接了之后左边身子也开始酥麻了,心道:“这老和尚有些手段!这招我已经是勉强接下!但是若在来一招此般威力的,真不知还能不能接住!”岳朗,见得老僧避开了降龙十八掌,站在原地晃了晃身子,抖出一股气劲,提杖又上,这回他料定岳朗心中有鬼,便也不用全力,使了个巧力。 岳朗不知情况,只见一柄禅杖从上劈下,值得飞出一掌,愿欲接住,扬起单掌正要抗住;哪成想老僧使了一个抄誊拳,一手持杖,一手如砂锅大的拳头正从岳朗肋下击来,岳朗并无察觉,就听砰的一个闷声,岳朗被打飞了出去,一口鲜血喷出,伤口撕裂,肋骨断了数根! 老僧大喜,见得岳朗硬扛着起来,又转的大怒;他便用起了十层功力全部灌在禅杖之上,那碗口粗细的禅杖在老僧熊臂上一转呼啸着如出山猛虎一般撞了出去,岳朗大惊心道:“这莫非就是‘金刚伏虎’!数百年前,少林寺高僧昙宗所传下来的神技,传闻当年少林十三棍僧就是以此来救下唐王的!却不料,时过境迁,今日早便沦为了杀人利器!”智仗此招,看似轻轻一撞平平无奇,实则内涵少林七十二种功法,三千六百种法门,若非苦练三十年以上,是断然不能学会的!招式越是朴实,而这一杖打来便越是威力巨大,这老僧腰马练得如老虎熊罴一般,他纵横江湖几十年来单死于这招之下的好手就不下二百人。 和尚正要得意,哪想岳朗等的便是此等机会,智仗禅师哪里收的住力气,岳朗轻飘舒体,似折枝一般倾斜而去,一禅杖正撞在岩壁上,顿时火光四溅,惊若霹雳,将整个石室装的晃了晃几下,一面石墙轰然而倒了,青尘漫舞都看不清人。留下了一地烂瓦废墟, 老和尚恍然大惊!心道:“妈的!这小子原来在这里等我!真是着了他的道了!” 岳朗已然重伤濒死,全凭借意识撑到此时哪里还敢逗留,索性那轻功就是一条腿,天下也没人能追上,但电光火石之间,智仗正从跃步挡住去路。 岳朗心道,凭你的轻功莫想拦得住我,左身一倾斜,老僧暗自震惊好快的身法,立刻宝杖正扑了过去,哪想岳朗身影飘忽身边竟然闪现出九道残影,飘飘渺渺,若隐若现!智仗猛然一惊,却见得八个残影上下忙窜,一道残光从右侧嗖的一声飞了出去,和尚大叫道:“乾坤九步!你是,岳清明!!” 待到老僧扑朔时,八道残影已跟着白光飞走,不见踪影却听的岳朗长音传来言到:“大师功夫,晚辈甘拜下风!今日便先走为上了!改日定当讨教!” 一众忍者跟着和尚追悔莫及,智仗寻着血迹狂追,顷刻间竟然追出十里去,在城外山中却只见星星点点的血迹,连岳朗半点影子都见不到,转瞬间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一场秋雨弥漫而至.... ------------ 第四章 辋川月朗幽篁图 第三十七回、逃  香思被林升救出,心中焦急,顾及林升生死,忙捂着伤臂来到岳清明所居住的幽谷,暮霭竹林,悠悠荡荡,殊不知林升岳朗本就是一人! 烟雨草庐,安逸空荡,香思见得四下无人,房间中冷清景逸,便急忙四处呼唤起来:“岳大哥!岳大哥!快出来救人!林升,林升他不行了!” 手臂血流碍事,香思难忍,便在草庐包扎了伤口,不顾疼痛,回到了太学院,在她的院子将红布挂上木笔树,登高张望久久不见岳清明,不由得的茫然失措,而大雨已然在幽邃的暗霭下,倾盆而来! “怎么办!怎么办!呼延大哥,小满姐都走了,岳大哥还不在!如何是好,如何是好!”香思依着高树怔怔望着,那远山寒翠,泪眸颤动,不禁失声。心中念叨:“不行,怎能任由林升死在里面?若真没法子,我也要回去,哪怕一起死了,也不能让他孤身一人!” 见得街上正走来一男子,面圆口正,颌有青须,青衫长衣,步履彬彬,带一顶儒冠,撑一枝竹伞,踏着雨巷而来:“香思姑娘!” “你是?你是赵师哥?”香思从树上落下,衣衫被大雨打透,平静的望着这个男子,虽不加情感,但目光如水,早随着这秋雨侵入,那男子的心肺当中。 男子正是前些日子,在六和寺中大展才华的一代才子赵汝愚,赵汝愚比香思年长,又是宗室在临安有家苑,与她并不熟识;但香思温婉如水,招人爱慕,赵汝愚与她虽相见几次,但早就暗动情思了;忙道:“正是!姑娘秋雨伤身,何故于此惆怅!?” 赵汝愚才名在太学院中也是出名的,又是宗室皇亲,在后生中颇有气节,呼延午林升平日对其多有赞誉,香思知道其为朋友便忙道:“赵师哥,你,你我能否请你帮我一个忙?” 赵汝愚道:“什么忙?当然可以?” 香思道:“赵师哥可害怕崇国公?” 赵汝愚淡淡笑道:“呵呵,赵璩,不过是陛下的养子,虽然地位显赫。但比起我和陛下都是太宗后嗣,他身为太祖后裔终归是差了一个点血亲的!不过姑娘,你所求的到底是什么?” 香思忙道:“我被崇国公挟持,林升为了,为了救我被困在崇国公府中!现在...现在怕是...”言未及矣,鼻子酸楚,哭了出来。 赵汝愚的为她撑伞惊忙道:“什么!林师弟竟然出事!走走走,香思姑娘,快随我去救人!崇国公,又如何,我赵汝愚拼了性命也要把林师弟救回来!” 香思忙点头,一把拽住赵汝愚的手腕,顾不得秋雨,大步流星的奔着崇国公府就去。路上心中疑惑万分:“赵师哥,果然是好人!但又为何听到林升有难,答应的如此爽快?似乎比我还焦急!”路上道:“赵师哥,为何,为何这般在意林升!” 赵汝愚道:“姑娘有所不知,我与云友虽未深交,但深感其忠义!你可还记得韩常庙一案?” 香思捂着渗血的手臂娥眉轻皱,娇容楚楚道:“嗯!不是说私藏黑火刀兵的和尚被绳之以法了吗,岳叔...岳将军的坟也没有被挖!受理此案的大人,正是师哥的父亲赵善应!” 赵汝愚道:“不错此案并非僧侣以军械伤及百姓那般简单!那些和尚之所以敢聚众闹事,殴打百姓,袒护汉奸,全仗着主和派的那帮官员,袒护其中也有金人的一份力气!所以,问责僧人之时,所留存下来定罪的证据少之又少,虽然建国公赵昚被皇帝任用调查此案,但迫于党争行动多有不便,而我父亲是受他所托亲理此案的人!而审理时发现僧人与百姓冲突时,有责任的和尚竟然全都是临聘请来的,所以定罪之时,所有主谋竟然被摘的干干净净!我父亲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定罪!” 香思不禁低头感叹道:“哎,我也算是见过一些王公贵族,有一些主和派的人,并非有意卖国!实则是笃信佛教,认为一切都是前世福缘,任凭别人如何打骂,欺辱都要默不作声,只求得来世投胎换一个美满的福报!而今生甚至不惜为此做一些阴损勾当!殊不知自身忍让,妥协为求一时和谐道也说得过去,若是将这个道理用在国家上,当自己家国,民族,亲人受到侮辱屠戮之时,难道还要消极对待,任人宰割吗?这些人虽然无意误国,实则早就把国家深深所害!” 赵汝愚道:“胡佛邪教本属于异端,而我朝文人大夫偏偏笃信不疑,甚至有一些信徒高居庙堂!用此蛮夷之道治国,才使得我大宋有如此多的屈辱!若长此以往,我华夏何以为中国,不如改作什么天竺,身毒(印度古称)算了!更可气的就是,近来我中国受到外国欺辱之后,又在沿海一代往来南洋诸国国力又盛,这本是好事,谁成想有一些佛教徒,就用靖康之耻,来骂上了我们的祖辈先人,连孔夫子也一并被他们损到脚底下!甚至公然有人在朝堂上提出,废除汉字,改用梵文!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香思道:“恐怕指出他们弊病的人,不如他们事故,到头来被扣上一个愤世嫉俗的帽子!被东西贬谪...煌煌朝野最后要被这些歪理邪说霸占!” 赵汝愚点点头道:“想来,父亲给那些恶人定罪本来是没有什么证据的,可偏偏在一筹莫展之时,林师弟却来到我家拜访,将大量有关韩常庙购置军械的账单,名单人员调动全部等等一些重要证据,全部交到我们手中,自身甘愿当成污点证人,将此次涉案的有关僧众一一指认,想来若没有他的相助,韩常庙的这些不法之徒便不会落网!后来我才知道,他早先便混进了僧人采购军械人员之中。” “他真有这么...这么厉害?”香思仍然疑问,她速来认为林升是一个游手好闲,品行不端的人,哪里知道林升在她所看不见的地方做了许多侠义事情。却又细细一想,他和岳清明筹谋劝说赵昚争储之日,也是林升将一船军械展露给赵昚的时候。 二人正上孤山,见得林鸟哀嚎,闪电惊异,墨色竹林中,出现了一个狼狈少年,见他头发凌乱,全身尽被大雨浸透,破烂的衣衫中露出鲜红的伤口,后背上插着四五根箭矢,走路摇摇晃晃数次跌倒,看起来不像是人,反倒是一只孤魂野鬼。 “林升!”香思猛然上前,用单薄的柔躯,将要倒下的岳朗撑住:“怎么样啊,要不要紧!快和我来!” 岳朗强撑着一口气,用手抚了抚香思的后脑,用微弱的气息道:“走...”翻身倒地,昏死过去。暴雨洗净了他惨白的脸,沉寂如玉。 赵汝愚将伞,给二人撑住,看着林升,眉头紧锁,听得远方兵甲振振,从竹林深处,传来犹胜暴雨的喧嚣之声。 赵汝愚道:“香思姑娘,你带着林师弟先走!这些个爪牙,不敢把我怎么样!”赵汝愚虽是一介文人,但并不文弱,汉人男子自来尚武,虽说到了宋代这种风气略有颓靡,但是在赵汝愚这般士族家中,风气也是遗存的,况且太学院的学子也多有剑术傍身。 香思见得林升伤的重,伤口不停渗血,忙忍住自己的伤痛将林升扶去了草庐,岳清明的草庐周围布有奇门,若非熟路之人,其他人段段是不能从外面走到里面去的。只是香思身有伤势,力气本就比其他女孩子还要小一些,岳朗虽然健瘦,但以香思的气力想必也是耗尽气血才将拖走的。 赵汝愚一人撑着一把纸伞,平静的拦在大路当中,见得数百追兵,铠甲林立,猛地大喝一声:“都给我站住!” 众多军士不由立定,见得赵汝愚便不敢多说;为首一人道:“赵公子,我等正追贼人!你,你为何要阻拦我们去路!” 赵汝愚道:“哼!追什么贼人!你们国公强抢民女,公然用私兵追杀国家栋梁!该当何罪!?陛下早就有圣喻,太学院的学子非陛下亲旨意,其他官员不得随意侵伤!今日之事,家父若联名百官上奏一本!怕是将军的主公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为首将军心中一惊,心知赵汝愚是宗亲不好惹,且靖康之难后宗室凋零,赵汝愚一系是皇帝少有的血亲,但始终亲缘浅薄,便也不多顾及厉声喝到:“哼,赵公子,我等是崇国公的属下!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赵公子快快让开,否则别怪在下不客气!” 智仗亦在追兵之中,他见得赵汝愚此等英气,同样姓赵,便料定其身份不寻常,自己是客卿身份,便也藏在兵甲中不敢多言,任由参将搭话! 赵汝愚怒目环视,见得众军长矛林立,暗暗杀机,心道:“大丈夫,做事理应果断,今众军相追,香思姑娘背负着林师弟,显然走不远,这参将显然没把我放在眼中!”想到这里,怒火中烧,上前一步,参将大惊,见得赵汝愚一把夺路,抽出参将腰中宝剑,寒光一闪,抬手一剑,便将参将咽喉割破,鲜血喷涌,参将竟然当场被斩杀。赵汝愚旋即大喝:“还有谁敢上前一步!” 一众军士,猛然一惊,各自颓靡,见死了将军哪里还敢猖狂,随即做鸟兽散去! 智仗在军中看着,不敢正面去冲撞赵汝愚,生怕得罪了他。他武艺高绝,会目如炬,早先见得那香思所逃离的方向,一跃三丈,踩着竹子如老虎一般飞去。 追到临安城外的隐逸竹林当中,夜雨潇潇,能看见的光芒都是闪电所发,香思抱着林升躲在一个苍亭之中,忽觉林升身体渐凉,久不做声,心中极忧:“林升,醒一醒啊!千万别睡!一会,一会到了岳大哥的家里,会有法子的!” 林升口含鲜血说不出话,枕着香思柔软的胸脯,摇了摇头,二人落魄如此,浑身积水,哪里顾得礼节,香思的嘴角也流出血来,娥眉轻皱,她感觉林升无事心中欢喜,竟然哭泣:“傻林升,没事,没事。对不起都怪我,害得你如此这般!”香思轻轻拍这林升,见得他浑身伤口亦不敢用力。 岳朗睁不开眼睛,神志迷浑,却倒在温香软玉之中甚是舒服,不由得渐渐舒醒,慢慢道:“不怪你,京城人心险恶,你心思单纯,不该和他们,咳咳咳,咳咳咳多有往来的!到头来受伤只会是你!” 香思哭着点头:“好好,不和他们来往,前面就是岳大哥家了,岳大哥医术超群,你会没事的!别说傻话!” “其实...”岳朗心口一痛又把话咽了回去,不想告诉香思真相。 香思抱着岳朗,看着他的脸,念及诸多往事,虽然有些费解,和愤恨;可是为了自己落得这般结果人,怎又忍心记恨呢?眼下只有记挂。 待到夜雨放歇息,朝阳新起,才发现岳朗已然在香思怀中安然睡过一夜,见得青山苍翠,雾霭迷蒙,远山悠悠,晨鸟啼鸣,一片大好景色,香思形容憔悴,淡淡笑道:“林升,走啦!雨停了!我给岳大哥留了信件,他会在家里等我们的...” 香思笑着,却听得一声如世外高人,的禅音之声:阿弥陀佛....香思娇躯一颤,楚容惊异,一口鲜血从粉唇中喷出,衣衫渐渐碎裂,露出那香肩美背,光润玉.肌,那纤弱的身材倒在岳朗的身上,单薄的身子蜷缩成小小一团,不停抽搐痉挛,鲜血在七窍中迅速淌出,让人不禁怜惜。 见得一位长得如老虎一般的和尚,用一杆碗口粗细的禅杖将香思挑起,重重摔在地上念叨:“阿弥陀佛!一副好皮囊,老僧就收下了。” 言罢便剥开了香思的衣裳.....和尚大喜,捧起香思的身子,见她的腰肢细软不过是一簇不到,玉腿纤长也就一拳宽度,白皙的肌肤软嫩无比,绝美的双乳间,散发出女孩特有的香气,老僧大喜捧起香思的身体,发现香思久练柔术,身体绵软,可以随意翻折,伸出硕大的舌头直接舔在香思的玉颈上,顿时感觉鲜香无匹,一口咬下去,嫩肤破裂,香思发出诱人的闷哼:“啊咿!疼,住手!” 和尚大笑:“好香的女子,好甜的血液!”竟然在香思的颈上,咬出了一个涌血的伤口,和尚修习的武功正宗对身体消耗极大,所以平日里要喝一点人血才能补充,可是从未见过香思如此香甜的血液,心中甚是欢喜。 岳朗倒在地上,听见异动,急忙睁开眼睛,见得和尚正吮吸这香思的脖子,虽然站不起来,便拼着力气,一身撞向老僧。 老僧大惊,不想林升还能还手,随即一掌下了死手,噗的一声,将岳朗如纸鸢一般打飞五丈。 “林...林升!”香思倒在地上,拖着身体想岳朗爬去。智仗和尚怒火中烧,一掌拽住香思过腰的长发,用脚踩着头颅,怒道:“阿弥陀佛,这小子死不是我杀的,是他缘分不够,被佛祖收取的性命!阿弥陀佛,小姑娘你缘分颇高,修得这一副好皮囊,快从了你佛爷爷,若是伺候的好,将来福报无限啊!” 言罢解了袈裟,脱了长袴,将香思的裙子一把撕开,香思没了挣扎的力气,歪着脖子,身体被和尚抱起,整个腰翻折了过去,倒视这倒下的林升,心如死灰,便再无活下去的念想...正见此时一柄浮尘啪的一声打来,那智仗和尚捂着胖脸,被打翻在地。香思赶忙爬到岳朗的身边,枕在他的胸膛轻轻的闭上了双眸。 却见的和尚慌忙站起未及反应便见得危亭之上,出现了一个黑衣老道,青须凛凛,长耳垂肩有昭烈皇帝之相,手秉浮尘便赋诗道: 风流王谢古仙真,一去空山五百春。 玉室金堂馀汉士,桃花流水失秦人。 困眠一榻香凝帐,梦绕千岩冷逼身。 夜半老僧呼客起,云峰缺处涌冰轮。 ------------ 第四章 辋川月朗幽篁图 三十八回、御剑术  智仗和尚手提禅杖对亭上道人惊声呵道:“马钰!你休得阻我!我与你素无冤仇,为何与我添乱!倘若真要比试!来日我少林自当去终南山拜会!届时较个高下,何故来此,坏我好事?!” 马钰道:“素闻你派有鱼肉乡里之名,今日见了你此般行事便也佐证传闻!吾辈修道,怎任由你这般欺男霸女之行为!” 智仗笑道:“阿弥陀佛!我向来是个喝酒押妓的花和尚,哪里有你这龌龊道士来的虚伪!想来你们全镇王喆立派定下门规,凡全真弟子当修戒律,不可淫邪!看你来此,想必也是把主意打在了这小妮子身上吧!” 马钰本为方外清修之人,定力自然不凡,听得智仗那话,不觉便将眼睛撇向香思,香思嘴角血迹浅浅,看着林升自带袅袅风致,马钰初见,便见那香思体态纤盈,玉体芳洁,自认香思芳华无匹,不可多观,忙收回眼神;倏忽却又不住回首细察,那丹阳子何等修为,见得香思竟然不禁痴了。 智仗和尚暗暗一笑心道:“这丹阳子马钰,少年时也是江湖一代风流人物,娶了兵家天下间有名的美人孙不二,而后得王重阳点化修道,竟也舍弃俗妻,不料今日竟然被这香思迷住!” 香思见岳朗伤口迸裂,鲜血流出,心中焦急,又无奈气息愈弱又不敢拔下创箭,只能暗自愁眉毛,却见马钰左手含着十二根银针,微微一瞄正奔岳朗飞去,香思不急反应,便见得那十二颗银针分中岳朗周身十二道要穴,银针一道,岳朗猛然惊醒,血也止住,香思大惊忙到:“天星十二神针!道长!道长您是全真代掌教,丹阳子马真人!” 马钰点了点头道:“姑娘你二人快走,这公子恐怕是撑不住了!我这十二神针,做的只是暂时激发体内血气,麻木痛处一刻钟便会失效!一个时辰之内若再不施救,就难以挽回了!” 岳朗瞬时站起忙道:“多谢道长相救,岳...林某来日定当报答!” 香思见得岳朗模样,心中一喜:“林升!” 马钰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来道:“林公子,贫道与你有缘,日后蒙你和这姑娘的相助!此药为我全真的太玄归元丹,你暂且服下,可祝你加快恢复!留下三枚,百日内替我送达洛阳凤凰药谷,便可。” 香思见得岳朗面色惨败,血色不见,宛若死人,不敢多余唇舌,忙拉着林升赶忙道谢:“多谢道长相救!晚辈定当送达!”便施展飞燕功,带着林升飞去,她玉足轻踩树梢,婀娜入飞,真若春燕一般,传林而过,哪成想被林升一把拉住素手,似流云一般绵绵滑翔出去,那飞燕功香思不弱,但扔需要在树稍上来回踏过步步都有些许迟疑,却怎想林升重伤之下轻功竟然高出自己这么多,出落林稍,竟流水一般,无半点阻隔,令香思不由惊异! 和尚欲追,被马钰越出拦住,智仗大喝一声使出“举火烧天”照马钰迎头便打,那禅杖呼呼作响,飘飘沉沉似有万斤大力,马钰手秉浮沉,扬穗一接,一股阴柔之气便转瞬将和尚禅杖裹住,和尚大惊殊不知这马钰内力至臻,忙跟上使出般若掌来,手结无畏印正奔马钰心口,马钰祭出道指而接掌指相撞,和尚自以为占优怎想得马钰指力惊人,两道真气打入掌心劳宫穴,智仗叫到哇呀!飞出三丈,和尚怎能甘心,旋即起身使出抄誊拳法,连发三招初一拳似虎,再一拳如蛇,反一掌如道,拳掌呼啸,绵密无解,马钰挺掌复入连拆五十余招数,马钰的全真掌法缥缈灵动,虚实相称,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掌掌威力,和尚没讨道半分便宜,马钰心道:“这和尚拳法精湛,凭招数胜他要二百余招!”和尚走了美人,心中一团怒火,越斗越狠,怎知道马钰的招法内劲如秋山溪水,婉转清流,任凭和尚如何撒野也无半点突破,斗了半晌似有入魔之境,这智仗禅师自诩为少林第一高手,却不想在这全真道士面前用尽招数也无可奈何! 马钰心中淡定道:“这和尚已然陷入狂境,他武功中本有邪性!又不守清规,显然已经偏出正道武学太多!” 那智仗双眼发红,身体制热,真气流转身体入烧铁一般通红,体热将汗气蒸腾若青烟一般滚滚冒出。有道是内力奇高之人才能做到,北七真虽未武林大宗,然其自老师王喆处所学各有不同并非都是全凭借武功,马钰得其经络针法,吐纳内丹;丘处机得其凌厉剑术,诗书文墨;谭处端得其儒门端正,经籍道统;郝大通得其阴阳数术,八门掌法;王处一得其机关器械,铁脚神行;刘处玄得其道藏符箓,金丹法术;孙不二得其驻颜养生,岐黄医术如此犹有未学也,而七人之中,能做到内劲化气的也无非是是,马钰,郝大通,刘处玄三人,而丘处机武功虽在其余六人之上,但胜在先天过人的剑术造诣,而内功造诣在内劲化气上尚有少些距离;这智仗入魔之后不想功力如此,马钰自然也不敢怠慢,但心中也算定心,那佛门功夫自西域传来,本就有九分邪性修炼者,门下又多是横练外功,强横霸道,马钰挺掌而斗“三花聚顶”上前一掌,智仗禅杖变掌为拳,顶头而上,少林铁头功却听咚的一声,马钰一掌似打中金钟,那和尚讲自己身子整个丢了出去,使出浑身力气来,动入疯象,奔若狂牛!一掌结束,和尚一跃肩靠,再换铁肘,肩肘交替,连续出击,马钰忙闪,使出轻功飞到树上,怎想得那智仗以身撞水桶一般的粗树,竟然丝毫不怵,咔嚓一下便撞倒了,马钰身法飘逸,脚下驾云步,轻轻一蹬便来到亭子石柱之上,那智仗有涌跃而来,血肉之躯竟讲万斤石亭撞翻,马钰心中不禁汗颜。 马钰纵然是内力深湛却也不能中招,心道有道是丢拳不丢步,练武之人最终要是脚下生根,根基砸的牢靠,就任凭千万劲力也能撑得住,少林为武学大派,平日里以正人君子自称,这等武功却是粗鲁许多,竟然将自己身体整个丢出,把自己躯体当做一个无坚不摧的大铁锤一般却更像是江湖上少见的把子拳,把子拳的意义在于勉励门内弟子要将八式练到极高的境界,要求头、肩、肘、手、尾、胯、膝、足八个部位的应用,马钰想到这里便道又是那和尚的抄誊拳法!然而这和尚所抄终究是招数套路,哪里能有内功法门呢?马钰旋即飞出,使出全真派的齐物掌来,却见的和尚撞击之力大若山崩,以肘打来,马钰手扶其肘,不料和尚肩靠上胯,马钰闪过来人,反身一掌“飘风大和”借力打力,便将智仗丢出五掌之远,齐物掌法的精要在于以虚击实,以气化劲,任他凶如罗刹,我自明月落花,看他风飘潮涌,我自岿然不动,山外自有青山在,青云高处有蓬莱。 智仗气血翻腾,心智大乱他本是男子身,见得香思这般女子,热血翻涌本就难收,又与马钰这般难缠对手相遇,血涌心脉乱了神智,对那马钰便是一顿乱击,为打得马钰却将那树林的树木击断不少,而神智虽乱身法不乱,马钰连发双掌,被这厮瞬时多开,马钰也一掌中树,那树干半晌后竟然从中间炸开,掌风处炸的入齑粉一般,而智仗所断树木皆是外力断开,足见二人功力差别。 马钰与其相斗,本可拿下却故意在看智仗发狂原因,见那和尚入野兽一般乱吼,也着实可怜,马丹阳心中善念不愿杀人,觅得机会挺掌直入,智仗手握禅杖怼了过去,二高手相斗生死且在一瞬,那禅杖正撞马钰面门,马钰竟然不避,反在破绽处加快掌力,碰! 却见那白须智仗被一掌打飞,口吐鲜血那股入魔之气,也逐渐平息。 马钰走到智仗面前,见得那智仗赶忙磕头道:“道爷饶命!道爷武功绝伦,是小僧不对!”那智仗铁头功奇高,一连二十个响头,讲那地面磕出一个坑来,马钰手秉浮沉点了点头道:“我等皆为方外清修之人,你若日后不在作恶,我便放了你,今日之事贫道也不会说出去!万望你好自为之!” 智仗低头不敢抬起来,心知不是这道士对手,暗暗想起少林寺中所学:“方才知道自己在少林寺虽然是最成名的高手,断然不会是少林最厉害的和尚。”佛门武功的厉害之处,不在于魔性暴露的强悍,而是在于那修为武功的人能不能将越来越强的邪性隐藏,邪性发作大杀四方虽然可怕,但是远不及心中万般邪性而伪善的如高德长者一般之人,来的厉害,如此智仗便神悟佛理,合掌向马钰跪拜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道长慈悲点化,小沙弥万分感恩。” 马钰见得这白胡子老人,向自己磕头,哪里愿受赶忙去扶道:“大师,不要多礼,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我江湖皆属平辈,何必....” 智仗暗笑呵呵呵:“牛鼻子,你的死期到了!”那智仗和尚趁着马钰相扶之时,早就运起浑身功力,准备偷袭,马钰心怀善意本无防备,却怎想的那抄誊拳法打来,闪避不及正打在胸上,一时间林风喧赫,鸟兽腾飞!那和尚一拳打中如打在棉花裹的钢铁一般,振飞出去;马钰手扶于地,一口鲜血吐了出,便道:“卑鄙小人! 智仗大笑:“哈哈哈哈!我少林早就受了金人朝廷册封,做了护国寺院,你们汉人的那一套仁义道德,我们佛家早就想扔了!丑牛鼻子,你死就死在你傻!” 马钰这一拳被打乱了心脉,不敢乱动所幸并不致命,却见得和尚提起禅杖正头抡来,马钰伸出食指中指,手拈剑诀,背后宝剑嗡嗡两声,无半点牵引,嗖的一声飞了出来,智仗大惊,手中宝杖被瞬时磕开,不敢向前,却见那青锋宝剑,悬于马钰肩头半空之中嗡嗡作响,发出萤萤蓝光,未等智仗反应,那飞剑射来,若飞矢一般只是更快!和尚耳朵左耳猛然剧痛反身倒地,回首一抹,鲜血当中有一个尚有余温的耳朵;智仗忙叫:“啊啊!”却观宝剑插在九丈之外的崖壁,九丈之内所遇树木山石,尽如刀削,整齐断开。 智仗大叫:“御剑术!”见马钰不追,夺步而走,一入雾林,没了踪影。 马钰平复内息打坐运功,他内功自如空谷怀虚,无限内劲,而道家五行正对脏腑五行,正所谓十道九医,捋顺气血后伤势也渐渐平复。少倾见得远方雾霭丛林之中,飞来一黑衣道人,手秉浮沉,背附长剑,中等身材,细眼长须,风仪绰隽,湛然若神。 “师哥”道人道。 “王处一,王师弟!你如何到此?你与郝师弟,不是在虞允文虞大人,和陆游陆大人处处理灾民疫情吗?”马钰起身。 “师哥,你受伤啦?今日郝师弟不见你人,便卜算一卦,说你有受伤之险!我担心你出什么事情,便跟过来了!根据他说的方向来此寻你,果真找到了”王处一道。 “哈哈哈哈,果然是王铁脚啊!此处距离临安城少说也有三十里,你须臾之间便跟来,果真厉害!”马钰道。 王处一道:“师兄过奖,这江湖之上若论轻功,还是要数师父他老人家和谪仙客岳清明。不过说来,到底遇见什么事情!” 马钰道:“少林智仗大师,见得一位照顾情郎的姑娘容貌无双,便起了歹念,要杀了少年,霸占姑娘,被我撞见!” 王处一道:“少林的智仗,他的武功江湖上也是一流角色,又素闻德高望重,谁知道也是正等道貌岸然之辈!可是以他的武功再来几个也段不是师兄的对手!” 马钰捂着心口暗暗作痛道:“我本欲饶了他,谁知竟然被他偷袭!情急之下背不得以便用了师父所传的御剑术残招将其击退!” 王处一道:“当年师尊得遇吕祖,开悟大道传下一脉剑术,和御剑要诀,但御剑之术不属凡尘!师父也并未全学,如今能使出其中剑招的,恐怕也只有师兄和丘师哥二人。” 马钰道:“我所学不过是一招入门,而丘师弟,爱剑成痴上次见他已然被他自己连续推陈出五六招了!一别三载,不知他如何去向啊!” 王处一道:“哈哈哈,他你还不知道?四处云游追寻好剑,遇上什么名家剑客,就要和人家约上比剑,这三年他的江湖上被他击败的剑术名家,又有二三十个,在这般下去,师哥你这代掌教,很快就要变成穷掌教咯~~” 马钰道:“为何?” 王处一道:“挨家挨户赔钱呗~打了人还要赔点儿药材,终南山过几年可能都秃了~” 马钰道:“我二人暂且回城,若是这次见了皇帝,问起刘处玄师弟的事情,千万别忘了!” 王处一道:“就说刘师哥,自己服用丹药时出了错误,谭处端师哥一旁照顾,省的皇上还想让他炼丹治病!自己都治不好~~” 马钰点点头道:“天下乱世,我等只负责悬壶济世,若是皇帝真有了亲子,宫闱争斗之后,幼子继位,主若臣强,又是一番南朝局面。何日能克复中原,解救万民?” 王处一道:“还是师兄想的周到,那陛下要是问起孙师妹呢?” 马钰道:“清修之人,修的胡言!” 王处一马钰各自长笑,隐入雾中........ ------------ 第四章 辋川月朗幽篁图 三十九回、疗伤  岳朗带着香思蹑风而走,清风灵动须臾间四十余里山路,无片刻歇息。香思只道:“林升,你!你的轻功怎会如此只好!” 却见的岳朗面色凝重,不作回答见得桃林绵绵,灼灼数里,便到了岳朗住处。 香思本跟不上岳朗速度幸好,有岳朗带着不至于力竭,怎知刚入院内,未登草庐岳朗便一头倒下,香思大惊赶忙架起身子把他拖入房中。 香思忙道:“林升,林升你,你别吓我,都是都是我太笨了,刚才道长说你能挺一刻钟,这都快半个时辰了!”香思眼眶湿润,看着岳朗浑身伤口,竟有骨头露出来,身负两箭,奄奄一息。 岳朗依着门槛淡淡说道:“嘻,得你照顾,死了也算值了。” “你,都什么时候啦!傻子。”香思道 岳朗枕着墙气息微弱道:“去!将院子里的烧酒拿来,做一壶开水,把针....咳咳咳!把针线放到开水里煮了。然后快点给我些烧好的炭和匕首!最后准备纱布!” “嗯,好还有别的吗?”香思只道林升是个混混,怎知在此等时候竟然格外淡定,似乎受伤的不是他,而是他在救治别人一般。 岳朗笑道:“五妹,亲我一口,便什么伤都好了!” 香思一愣心中挂着岳清明,怎可委身他人纵然是救命恩人也断断不可赶忙道:“不行,你,都什么样子了还这般轻薄!” “这不是看你愁眉不展吗,咳咳咳,笑一笑,人身上的筋骨杂乱,我这身上血肉翻飞的,待会儿有你难受的!平静一下心思。我不想我的大夫,被我的伤口吓死。” “傻子,什么时候还想着哄我!现在,现在明明快死的人是你!”香思破涕为笑,泪水却又从面颊留下。大大咧咧的跑出屋外。 见得那烧酒时候,觉得酒香四溢心中暗佩服岳清明酿酒之法和人之博学,却有疑问那林升怎知,后来想得酒香林升也是喜欢享受的人物便不作多想了,少倾便将东西准备好,发现林升呆呆的凝望自己的右手。香思回来见得此景心头一颤。 岳朗道:“没,没知觉了!”原来岳朗相救香思之时,手臂硬抗住智仗那有开山摧石之力的禅杖,筋骨经脉尽断,软软的塌了下去竟然无半点知觉。岳朗见得香思回来,却又将愁容收起,不觉做出哀叹。 “林升,放心会好的,都会慢慢好起来的!”香思欲哭,柔眉深锁暗暗心道:“他都这般模样,还在谈笑自若,就是不想让我难过,我又怎么能哭呢?” 岳朗看了看她,淡淡的点了点头:“哈哈哈哈哈,还是五妹妹好!进院子的时候我就闻见这好酒的味道,你说那岳清明还可真会享受!对了刀给我!” 香思一愣:“你!”将刀了岳朗。 岳朗得了刀,微微一笑,一把将密闭的酒罐子扣开,顺势畅饮:“好酒,好酒,诶不喝真是可惜!” 香思以为岳朗得了炭有什么妙用,原来居然是要喝酒,看看自己端来的炭盆心中道:“泼皮无赖,我还以为有什么妙用,原来是以为自己要死了,想喝点酒,还要端上炭火来热酒!真是,真是讨厌,不行,不行不能让他死了!” 岳朗微微舒展身子道:“咦,这就可是一剂良药啊,能让人忘却一切烦恼!想不到我林升死时,有美酒畅饮,天下第一美人相伴,当真是死而无憾啊!咳咳咳”嗓子里咳出点血来:“只可惜,可惜美酒没有好肉啊!” 香思道:“快点,你想怎么样?你要是,想吃肉,我现在,我现在去给你弄!” 岳朗笑了笑:“哈哈哈,傻丫头!”扬天而道:“父母受骨肉,不敢轻易毁损,今时局所迫,还望老天明鉴!”言罢,将罐中好酒尽数倒在身上,挥刀扎入箭疮口,割动伤口血肉喷溅,看了一下香思忙道:“丫头拔箭!”香思看的都呆了:“好!”不留手,一把将那箭矢拔出,鲜血喷在了她入霜雪的脸上,岳朗一把用刀挑来红炭,直接烫在箭疮处,呲的一声,岳朗筋骨紧绷,青筋满身。 “林升!”香思不由的惊讶双瞳耿直。 岳朗道:“再来!” 香思按照此法有如法炮制了一遍,看看岳朗笑了笑:“林升。” “哈哈哈,傻丫头,我没事!”岳朗用手摸了摸香思的头,香思竟也不避让,拿来纱布和,岳清明柜子里的金疮药,烫伤药给他敷上,手感温柔,清凉舒畅。便又取来纱布轻轻缠上,拿来针线道:“怎么办?我一时间找不到麻沸散?” 岳朗笑道:“哈哈哈,用什么麻沸散,关云长刮骨疗毒也有棋局,美酒相伴,今有思思你给我缝合,我还用什么麻沸散!” 香思将岳朗扶过来,又取了一坛酒给岳朗道:“忍着些!”香思伸出玉手,轻轻解开岳朗衣衫,清晰的肌肉上,都是杂乱的伤口,便柔和的将肉一点一点缝上,岳朗喝着酒,看着香思粉颜玉项,柔情风致不觉醉了,岳朗身上伤口错乱,缝合起来甚是困难,百针下去竟然不吭一声,却终于因为失血过多晕倒过去。而香思见得岳朗昏死,便才失声哭出,她本也有伤在身,暗暗咳了一口血,便又开始缝合伤口了。 带醒来时,已然虫鸟寂静,星垂空山。秋风冷切,岳朗微微翻动,舒适非常,原来自己躺在了香思怀中,面前摆着两个炭盆,见得香思模样容颜憔悴,眉宇哀愁,嘴里含着一缕发丝,轻声道:“林升!你醒啦!还冷不冷?别乱动,你浑身是伤当心迸裂!” “不,不冷了?”岳朗安然躺在榻上,见得香思起身平静的看着她道。 “那就好,刚才你一直再说你冷,我真怕你死了!”香思道。 “我救了你,你又救了我,一命抵一命,我们扯平了!”岳朗道。 “好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煮了些肉粥,先吃点,饿了两天了!”香思道,便走向院子娴熟的将,饭锅取下盛了出来。 香思道:“林升别动!我喂你!” 岳朗点点头本想用手接过来,发现右手被木板夹住,也无甚知觉,便将嘴张开,香思吹凉后喂给岳朗道:“烫吗?” “好厉害的厨艺!不烫,不烫一点都不烫!”岳朗忙吃道:“瞧你的样子,还真像这个家的女主人呢!” 香思笑了笑:“胡说什么?这是岳大哥家,诶话说还是第一次有女人给你做饭吧!” 岳朗静静道:“不是,记得是婶婶.....” 香思面色愁容:“我娘!” 岳朗道:“那时我也是极小的,还没有怀你,做的很丰盛,还有你和婶婶很像...” 香思长叹一声,看向窗外:“哎...好羡慕你啊,见过我娘亲!我都没见过!” 岳朗怅然,看着香思不作言语。 香思看着窗外静静道:“听爹说,娘身体一直很差,却执意要生我,结果,我爹后来告诉我,生我那天,我没从娘肚子里出来的时候,娘就已经没气了,是稳婆用刀剖开了娘的肚子,才有的我。只能说我的命是捡来的!” 岳朗怅然若失:“哎,所以你更要爱惜自己!别做傻事,离江湖是非越远越好!” “诶,林升,你说娘走的时候只有十六岁,我今年十四,我身子比我娘还弱,你说我还能活多久?”香思静静的看向窗外。 “思思你心肠好,会长长久久的!”岳朗道。 “心肠好?岳伯伯心肠好,还不是被小人害死!我爹心肠好,还不是被你!....” 岳朗道:“....对不起。” 香思站起来道:“没什么对不起的,等岳大哥回来,让他给你换一些,药可以让你好的快一些,而且不留疤痕!” 岳朗道:“听你说的药,应该是琼州灵芝胶,二百年一遇,他可以让身体永不结疤!岳清明应该是从皇宫偷给你的!” 香思乍惊道:“什么,偷皇帝的!他居然如此对人!”自己暗吃了自己一口闷醋。她闲眄窗外,嘟囔道:“岳大哥为什么不回来呢?难道出来什么事?还是他见我照顾林升,自己吃醋呢?” 岳朗看着香思,百般滋味郁结,又不知说什么,看看自己的右手心思更是沉重,他飞龙探云手精妙名动江湖,如今却废了,怕今后能力在不如往昔:“丈夫生世,当带三尺之剑,以升天子之阶。今所志未从,奈何而残乎!” 香思回首看他自带愁容道:“堂堂七尺男儿为何说话如此丧气!真让我这五尺,五尺女儿看不起。” 岳朗看着香思身材大小和十来岁的女娃娃差不多,却有妩媚娇俏,姿体闲细,风韵撩人更胜二八少女不由得笑道:“你确定,你有五尺?” “有,我的腿长一些,所以....好了林升,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你也是在猪夫子的课上读过书的,难道不知道,左丘失明以著作《国语》,孙膑受刑大破魏军吗?男子汉大丈夫,有的是这般英雄人物,你林升为何要如此丧气!反正我会一直把你照顾好的!”香思从怀中拿出太玄归元丹来道:“这丹是那个道长给的,你吃了吧,对你有帮助!” 岳朗点点头:“好,思思你也受了伤,这丹药是江湖上有名的疗伤圣药,你也伤的不轻!又为我操劳...”岳朗便将丹药服下。 香思看着岳朗,微微笑笑:“你先睡吧,我把你换下的衣物洗了,都是血迹!岳大哥还没回来,我在等他一会儿。” 岳朗不言,点了点头睡了过去。 ------------ 第四章 辋川月朗幽篁图 四十回、妈卖批  香思坐在岳朗身旁,看他面色稍微红润,心里宽慰不少,见他睡去,吹了灯,自己拿着尽是血迹的衣服,在院中温泉里洗涤。 “林升这个人啊,平常游手好闲的,没想到关键之时还真是一点不含糊,那么重的伤,还是这般谈笑自若,嘴巴臭臭的,不过也算有趣,还能为我豁出性命!诶,可惜啦他的出身,若是在临安生在一个普通家庭,以他的人品相貌,武功文才,应该能赢得不少好姑娘的倾慕,现在倒好为了我丢了半条性命,得罪了皇储,临安城怕也回不去了。”香思将一把衣服装在木盆,温水浸润,血液流出竟然将木盆整个润满。 “流这么多血....”香思眼瞳湿润,开始揉搓。秋风浮动,水色明晰,玉手猛触硬物,在衣服袖中拿出了一掌白玉面具,玉质剔透,流光如华。 “此乃,此乃...岳大哥的面具,如何会在林升袖中!”香思惊慌,双手颤抖忙道:“不可能,不可能,他们,他们怎会是同一个人!万万不能!”香思拿过面具,轻轻抚摸,暗暗想起过往种种,包括与林升缝合时二人如出一质的身材,身体气味,身形细节,乃至林升在香思面前流露出的文雅气质,甚至是那冠绝天下的轻功,又无疑将二人吻合如一,香思明珠暗落,点点滴在那面具之上:“怎会是他!”哽咽片刻,长发一甩走进屋子。 届时岳朗正值酣睡,香思柔柔的将面具放在他的脸上,忽然一惊,林升岳清明二人绝无二质,香思泪落双颜:“岳大哥,真的是岳大哥!”她捂住将失声而哭的嘴,单薄苗条的身材死死靠住围栏,一双澄澈的眸子,柔情闪动轻轻吻在岳朗脸上,随即受了泪水,便要将那面具揽入怀中,坐回屋外点点泪花,宛若秋雨,夜寒风瑟倍感孤楚心道:“原来遇见的岳大哥,暗许终身的人,是个骗子假扮!早先对岳清明的各种祈盼都是镜花月影,一切的一切都可能是这轻薄者的捉弄...”香思心中甚是恼火,随手在屋子里拿来了一个头上只有两根毛小布偶,倒是白白净净却是丑的可爱:“看你这么丑!你就是岳清明这个大骗子!看我不打你!”用手轻轻的掐了掐,但是却有不忍心觉得这个布偶还是满好看的,便又悻悻:“哼,你不叫岳清明,你叫林升!亏我还那么喜欢你!原来都是骗我的,亏我当初还给你唱歌,给你跳舞,冒险去大理寺查你案底,让你亲,让你抱的原来你和那些占我便宜的人都一样!” 香思坐着玩着布偶,自己一个人生着闷气,突然捡起地上的石头来,对布偶道:“呐,岳清明!啊呸,林升,大坏蛋这个石头给你吃,是姑奶奶熬得毒药!” 布偶不说话傻愣愣的看着。 “来来来,张嘴听话,我给你药死,来!” 布偶傻愣愣还是不说话,更不张嘴。 香思看着布偶,想起和岳清明在一起的事情,又看看林升确实长得好看,简直又羞又恨,双脚扑腾,一会儿笑,一会哭的!把布偶立在门槛道:“看你那样子,亏我还做好吃的给你吃!....那么多榛子碎,我自己都没舍得....榛子碎!靠,完了!”香思忽然一惊道:“完了,岳清明说过他不吃,榛子碎的,吃完就会喘不过气来,生不如死的!我刚才给他做粥,见得有一碗榛子碎全都放里啦!我说我这么折腾他都,他都不醒呢,原来是昏了!” 香思打不进屋,见得岳朗眼角出血,嘴唇干裂,气息微弱,脖子上手臂上都有红疹子,香思大惊赶忙摇醒岳朗道:“林升,林升,快醒醒!”端来水给他灌下,岳朗双眼发直,眼见呕吐,香思端来喷来,帮岳朗狠拍后背,一股脑将粥和胆汁都吐出来了。香思处理之后,岳朗头倒在了香思的肩上。 “哪个天杀的,给我吃了榛子!他娃儿的!”岳朗的神智已然不清,竟然哭了起来。 香思拍着岳朗的后背明明比岳朗小了五岁,心道:“真是个孩子!”香思抱着岳朗道:“好啦,不哭,我错啦!下次不给你吃榛子啦!” 谁知岳朗却道:“傻丫头,除了榛子,今后你做的东西,就是砒.霜我也喝。” 香思笑道:“好,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明天给你做砒.霜哟~” 岳朗道:“嗯,要不放榛子的砒.霜。” “好好好,我妈年轻的时候就是卖砒.霜的,管你吃个够啊!” 岳朗点了点头,又晕倒在床上,香思亦是无奈看看林升道:“哎,这么大的人嘞,比我还孩子!”见得岳朗熟睡,香思心道:“这傻子,心里肯定藏了不少事情,不对我说,似乎又处处关心我,若是没有他的照顾,恐怕我现在如何处境却也两说,若是没有他,小满姐,呼延大哥也不能带我甚好,先把他当做林升几天,待他病好,我再,我再把事情问个明白!”香思便在房中四处找寻,想把面具藏起来,不被岳朗发现,见得书案,书柜外还有一个拉门阁室,少有人挪动,却整洁如新; 香思便轻推进去,闻见一股凝神香气,香思定睛一看,精神烨然,打出所料,却见得眼前,出现了一个香堂,香堂一层整齐排放四块排位,显然是两对夫妻,分别是养父查公益卿之位,养母房氏之位;其余两块未等去看,香思已然泪目感伤,心道:“他,他原来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忘!”却见的香思立刻跪下磕了三个头,再看后两个牌位,更是惊愕,一个书写先考岳公飞之位,先慈李氏之位。香思见得父母牌位,觉得温和慈美,见得岳飞牌位又是清隽刚直,宛若四人同在身侧一般,连忙又对岳家牌位开始跪拜,见得灵堂之上,一块浊玉上面刻着岳朗二字,又开始揣度:“岳朗,岳飞,岳清明,月又朗彻清明之感,所以岳朗可字作...清明,岳朗岳飞同姓,我父亲又与岳将军交厚!!!那么....那么躺在屋里的林升,其实根本不是林升!而是应该叫做岳朗,岳清明!他是岳伯伯的孩子!天,林升是岳伯伯的孩子!” 香思退出了香堂,凉好了衣服,铺开被褥在岳朗的一侧睡下她疲累了一天便睡下,而梦中尽是当年旧事。 话说多年之前江湖上有一对书生侠侣,男的叫做查益卿,生的相貌俊朗,玉树风仪,饱读诗书得于蜀中高人所传的飞龙探云手,悟出一套书法笔力,后学颜真卿笔法领悟得浑厚内力剑意,一笔一剑,任侠江湖,笔法遒劲,写尽三山五岳,剑术刚正挫败天下英雄,江湖人称铁笔书生;女的姓房闺名曰木,据说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容,玉指纤纤,可抛万般暗器,媚眼娇俏,可迷无限乾坤;那房木姑娘自唐门中来,有一手冠绝天下的暗器手法,名唤“乾坤一掷”,又能善奏天下乐器,听闻这女子极其手辣,平时靠卖砒.霜为生,但凡听过她弹奏《潇湘水云》的胡人无一生还,得了一个诨号为千手木兰;千手木兰房木十三岁时便嫁给了长自己十岁的铁笔书生查益卿,二人虽有年龄差距,但是恩爱日盛,江湖为之艳羡; 时岳飞伐伪齐,困金兀术于襄汉,二军相据,金兀术兵力几倍于汉军,却数战皆北,退守城中坚壁清野,金人粮草殆尽,仍不退军,便以城中百姓为食,朝童暮女,日益饕餮,不过一日城外积骨成丘!岳元帅不忍,屡次猛攻城池,金人据守危城,又是数倍兵力,双方死伤参半;金人却军心动荡,以全城父老性命要挟,让岳飞不许进攻。然则,时日若久,金军援军不断,两侧渐有合围之势,岳元帅正值困顿,准备夜袭城池,却听得那危城之上响起阵阵鸣琴,细细听来,竟然是千手木兰所奏的《潇湘水云》,远远望去,夜色孤城之上,兵火尽数熄灭城门大开,却见得城头之上,金字闪现,细细看来道是:速速入城。岳飞见状,提枪跃马,抖擞冠英,率军攻入城内,岳飞一马当先,阵斩金人宗室勇将完颜阿西巴,金军猝不及防被岳家军大肆掩杀,溃散而逃,金兀术凭借武艺夺路而逃,仅以身免,此一役斩首金人四千,伪军三千,解救城中百姓二十万,掩埋被金人啃食骸骨一万三千五百九十四具,而岳家军仅伤亡八十六人,战马五匹。 岳飞登上黄鹤楼见得江山疮痍,哀嚎遍野,昔日中国光景繁茂,而如今都成了无限废墟,岳飞不禁感叹胡虏之罪恶,更坚定了保国复兴之意志遂留词一首: 满江红——登黄鹤楼有感 遥望中原,荒烟外、许多城郭。想当年、花遮柳护,凤楼龙阁。万岁山前珠翠绕,蓬壶殿里笙歌作。到而今、铁骑满郊畿,风尘恶。 兵安在?膏锋锷。民安在?填沟壑。叹江山如故,千村寥落。何日请缨提锐旅,一鞭直渡清河洛。却归来、再续汉阳游,骑黄鹤。 ------------ 第五章 初入沙场 第四十一回、单棍挑少林  书接上回,岳元帅一战而胜,又以长子岳云为先锋,连破随,邓二州,伪齐所占领的襄汉六郡悉数收复;高宗皇帝大喜,连发嘉表,赐予匾额 “精忠岳飞”岳飞感念破城之时相助的义士,便投身江湖寻找下落,愿得高士共商大事,却怎知铁笔书生因夫人体弱多病,恐其性命不久,遂入少林寺盗取《易筋经》欲以书中所记载的内功内容,调理房木的身子,铁笔书生夫妇何等人物,少林禅房高手亦是如云,但二人觅得机会,将易筋经盗走,并留书绝不抄誊,三年归还。 不晓得夫妇二人少林寺大雄宝殿之内的房梁之上,竟撞见了正在接受少林寺册封的方丈,寺中抗金派的大师,也在山呼海啸的投降声中淹没了,那些心有不甘的抗金派,在梵音聆听下,口念阿弥陀佛便也无视了,唯有刚因战乱而出家的一百多名小和尚和俗家弟子,闻得此讯反应激昂,听得说道:“苟能以身之温饱,而弃国之大义!宁死不为国奴!”金使大怒,令少林高僧清理门户,方丈智残随即下令,命三十六房七十二位智字辈大师,带领慧字辈二百六十和尚,领全字辈一千八百沙弥,三十六房弟子开始清理门户,一时间少林寺,血雨腥风,这百十个无字辈弟子,本想遁入佛门避难,躲避战火,怎想被佛门和胡人尽数绞杀殆尽,铁笔书生查益卿不忍见得此等情景,遂出来制止,双方相斗见得少林寺满地血涂,死伤遍地;少林乃武林泰山北斗,自称天下第一大派,寺内僧众武功各个不弱,而少林七十二位智字辈大师,武功各有所长,均为江湖上第一流高手,查益卿使出笔法纵横洒脱,墨色飞舞,一连挫败智字辈少林高手连同方丈十八名,震惊少林;然少林势重,大摆金刚伏魔阵,苦斗六个时辰,终于铁笔书生,被偷施暗算不幸被擒,千手木兰逃走去找救兵。 所幸慌乱之中俗家弟子有三四人逃脱,并将此事公诸江湖,然而少林始终为武林泰斗,通敌买国之事江湖无人敢信,而少林有派遣文人,四处张贴告示,说明原委,并说自己出于无奈! 由于江湖主流的大肆宣传,许多猫腻被隐藏和舆论被其引导成了铁笔书生盗宝被少林寺擒拿,由此江湖人士产生了错误误区;岳飞得知此事,心中断定中有文章,单人匹马奔于少室山下,见得嵩山古寺悠悠,溪水潺潺,青林隽秀,好一派恢弘景象,与中原荒烟恐非一境,随后于看门僧通告姓名,愿欲拜见,岳元帅速来清贫,见得看门僧索要财务,只好给了些许,看门僧见得银钱颇少,便缓慢通禀直到子夜月高,蟋蟀鸣彻,方才见得一种武僧出山相迎,岳飞见得此间杀气,便提高谨慎,原来方丈得闻岳元帅到访,大为惊喜,便派了大量武僧前往捉拿,好以岳飞的人头向金人邀功;岳元帅乃天下第一战神,自然见惯此景,大喝一声,举拳而上,如虎如豹,如龙如蛟,打得一众武僧是昏天黑地,满地哭声,岳飞夺来木棒,打入山门;岳飞本来救人,便不留后手,只是少林寺多少也是禅院清修之地,岳飞也不乱造杀业,只将那僧众打翻即可,却见的岳飞长棍如枪,出入龙身一口气从少室山山门,打到少林寺的大雄宝殿,有从大雄宝殿打到藏经阁,所遇和尚无论是什么智字辈绝顶高手还是什么,全字辈沙弥,就连想要插手的扫地老僧,伙房头陀,都打得满地乱爬啊,岳元帅所遇高手无不顷刻应声而倒,尽数打翻,打得那少林寺三十六房和尚,七十二位禅师,一千八百沙弥,二百六十和尚是满地逃窜,而岳飞大气不喘,微微出汗而已,堂堂武林泰斗竟然被岳飞持棍尽数给挑了,一时间僧众无光,称之曰神,岳飞揪来方丈,命他放了铁笔书生,那方丈只得照办,自此中原武林无不仰慕岳飞威风! 而铁笔书生与岳飞二人神交久矣,且互相感激,言谈甚欢,遂相交刎颈;此后铁笔书生入朝为官,因书法俊逸,大有前人风骨,被皇帝收为近臣,多执笔御用文书。 直到岳飞遭难,查益卿四处寻访,终于得闻其子下落,查益卿便待岳朗如亲子一般,而后数年国事平顺,高宗皇帝大开文路,设中央学府太学院以教名流亲眷,烈士遗孤,而查益卿也与朱熹等辈于太学院任职,告知岳朗身世,教其武功,文墨望他不辱父辈;然高宗纵容秦桧弄权,直到朝纲混乱,百姓困顿,无数忠心报国之人惨遭陷害,查益卿毅然联合江湖人事于秦桧相斗,然而秦党势力巨大,买国求荣之后,金人暗把岁币分于奸臣,奸臣借此机会发展势力,招募训练高手,且朝堂之上弄权,朝堂之下宣传,什么狗屁的宋金团结言论,让百姓反对北伐复国,让护国英雄遭到士人的口诛笔伐,而把那些善于阿谀的馋臣奉为楷模榜样;丝毫不顾及故土被侵占,家园被焚烧,同胞被屠杀,民族尊严被践踏之事,而后又宣传胡人优势论,以宋败于金之根本是汉人学问不行,汉人人种不行的言论,轻贱汉人而贵重胡人,宋竟之中竟然也有了,羡慕胡人血统,恶心自己子民的现象,甚至就连科举制也开始实行胡人优先录取的政策,所幸宋时胡人语言不同学习汉学困难,倘若换了今天语言同汉之时,那十个进士岂不要八九个都是通过加分录取的老外了。 而后秦桧又为宋金和谐造势,在主流书集上,主买《秦氏史书》,书中美化五胡乱华,称之为少数民族南下,将五胡野蛮屠城,食人的行径忽略不计,而鼓吹石勒杀人的丰功伟绩,鼓吹投敌汉奸的情怀故事,却把刘坤,祖逖,谢安,檀道济等英雄豪杰写作愚忠,是为了维护当年某某政权的落后统治保守愚臣,最后甚至为了巴结金人,找了写艳词作家,谱写新剧《完颜旻秘史》,此等行径高宗竟然默许。 而中国之人怎可受此侮辱,查益卿毅然弹劾秦桧,谁知最后犯遭秦桧陷害,而后被派往金国持节出使,金人完颜亮好汉学,赏识查益卿书法,然完颜亮淫亲,杀母之勾当更胜禽兽,查益卿深知大义,于金庭之上大骂胡酋,最后被金国酋长完颜亮斩首。 而在同时,宋境秦桧暴死。但查益卿九岁之女至此流落江湖两年,最后不知被谁赎身,送到太学院读书。 此之为香思父亲,与岳朗父亲的旧事,而当中仍有无限细节,待日后分说。 ------------ 第五章 初入沙场 第四十二回、生辰(上)  时光流转,经过数日香思的精心调养,每日一日三餐照顾的井井有条,且每天都有新菜来吃,岳朗伤势已然好了许多,可以下地行走,但仍要静养不可强动;而香思同岳朗共住一室,各守大防,没有丝毫逾越;一日清晨,岳朗方苏见便闻得,绵绵香气,醇厚绵长。 “呐!好啦,尝尝我做的阳春面,岳大哥后院养了许多白鸽,看你这两天听话,给你加了一个鸽子蛋!”香思端来热气腾腾的面来,放在桌上,看着岳朗,带着羞涩轻轻撩了撩头发。 岳朗忙点头道:“哈哈哈,香思姑娘的厨艺,就是御厨都比不了,我今天可要多吃几碗!”赶忙用手去接,怎知右手竟然使不上力气,左手一颤抖,眼见盏落,香思今日苦练飞龙探云手,以有些功夫,赶忙扶上不至于打翻。岳朗一怔,心道:“我这右手八成已经废了,经脉尽断,真气不通。” 香思解意心之岳朗为自己右手残废的事情发愁,赶忙道:“傻啦,快吃!”言罢自己也盛了一碗道:“吃完了,我好收拾!” 岳朗吃后,心道此面,味道浓郁,口感劲道实在好吃,忙说:“真是享福啦~我们家思思姑娘人长得美,厨艺一流,还是个解语花~。当真是个贤妻良母~” 香思猛地一惊生出羞涩:“谁,谁是你们家的啦!不害臊,吃你的饭吧!”香思低下头,将脸沉在碗里,并不看他心道:“玉佩上,写的你的生辰是九月初三,就是今天!给你过生辰还看不出来~” 岳朗以为自己身份没被识破,但今日生辰,过往十九年来,岳朗没人陪他渡过一次生辰,便心中感激香思,便一连吃了五碗面来,惊得香思猛道:“喂喂喂,林升,你是猪吗?你叫林升,字云友,不是林猪,字刚鬣!” 岳朗倒在榻上,哈哈而笑:“哎,从未吃过这般好吃的阳春面~” “哼,猪头,不理你!”收拾了碗筷,出了屋去竟然一头栽倒,磕破膝盖和手臂。 “喂,丫头!”岳朗着急,忙去看怎知伤口撕裂,一阵剧痛 香思赶忙起身娥眉深锁,纤躯紧蹦道:“没事,没事,不用过来!”香思本就有内伤,又在赵璩那受了新伤,加之为岳朗数日操劳,已然病疾深驻,日渐凶险,刚刚一摔就是内疾发作,香思忙将碗筷送去一旁,找了一个无人之地,吐血升余。 转至中午,岳朗正读书籍,听得屋外咚咚咚,的撞击木板之声,便起身去看手拄着拐杖,慢慢悠悠的坐在院中。见得香思一人,正对着靶子苦练飞刀,练得很是欢快:“嗖,啪~啪~啪~,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看我的无敌没羽箭!!!”飞刀嗖嗖飞去,都打在靶子上,但香思气力不济,飞刀在木靶上,并不深入,只是弹在上面,木靶微微震颤,全部掉落。香思看看林升转头一笑:“嘿嘿,看我的“漫天花雨”厉害吗?” 岳朗摇了摇头道:“你这丫头没学会走,却想着跑了,而且...” “而且什么?”香思道。 “此为,未学步而之飞也!暗器之术,内有乾坤,其攻势如离火,其渗透如坎水,其迅捷如雷震,其依托为巽风,或投之以金玉,或投之以山石,八卦合其位,方能一掷乾坤!似你一般起势无力,发施无则,心不怀准,又如何练好!”岳朗的乾坤一掷之术,日日勤练,又深得内功心法,自然对其要领掌握头头是道,他虽坏了右臂,然其飞龙探云手早便练得自己一心二用,左手自如不逊右手,其微微一笑,捡起一块黄豆大小的石子,衔在拇指中指当中,香思看看岳朗道:“你还挺懂得....”忽然间一阵猛风,从耳畔划过,香思不觉一怔,心道:“好大的劲力,若是他有杀心我刚刚一刻便被打穿眉骨或者头颅炸裂,当即死了!”岳朗石子一弹,碰的一声正打入木耙,见得那木靶纹丝不动,石子竟然将靶心打出一个一寸深的小洞来,木靶隐隐有烧着的火烟,那木靶两寸宽厚,是上好的木料,岳朗竟然能以小石子将其打出一个洞来可见其功力。 香思忽然一惊,心道:“不说自己是岳大哥,却有怎么厉害的暗器功夫,存心显摆真是气人!” 岳朗突然间神色严肃:“心里嘀咕什么?既然练了就好好练,你娘当年就是以一手暗器闻名天下的,不要辱没了她!按这个标准继续!”岳朗又捡来一块石子,一道银光划过,碰,的一声如钟声相撞,那木靶被即刻打穿,成了一个透明窟窿! 香思双目含情,雪颜微舒道:“原来是心疼我” 岳朗道:“这次明明是对木板的伤害更大,又说何心疼。” 香思道:“你还真以为我不懂啊,有道是暗器之术,第一层境界便是,发矢必中,可是力道不成,若是不用利器恐怕也伤不到敌人而第二层,这暗器打过去,必然要有一股力气,碰的一声,那石子应该把这木靶撞翻,至于第三层就是力气无限霸道,那靶子遇见石子的时候应声倒地,若是换了敌人拍拍灰再起身,想必也没什么厉害的!但第三层的劲力,又快又猛,让敌人无可招架,打在木板伤回陡然将木板撞碎,所遇之敌也会遭到重创这就是第三层境界,江湖上能把暗器练到如此出神入化的人屈指可数,昔日梁山好汉没羽箭张清,征讨宋公明时也是以此等功力连打水泊好汉一十五员,但是这石子威力虽大但遇见比他坚硬之物如铁甲也只好望尘莫及了!听爹说我娘亲也有这个本事!” 岳朗点点头道:“第四层人力恐再难达到,便是贯穿之力,石子以极快的劲道贯穿木板,那木靶纹丝不动,却似我刚刚一般打出一个窟窿!” 香思道:“王府亲卫的突火枪也能做到贯穿木板,而震古烁今的第五层境界,这个世上怕也只有一人能做到。” 岳朗不言。 香思看着他微微笑道:“你说是吧岳大哥!” 岳朗不语心中诧异,怎知自己被拆穿了去只有看香思说。 香思眼眶红润,泪水从一堆澄彻眸子里溢出,粉颜失色,又看了看天空道:“第五层境界,就是乾坤一掷,哎,我娘都没练成的功夫...想来第五层施练者,暗器手法已然至臻,举手投足的释放无不恰到好处,你打得那木靶纹丝未动,却能造成一寸深的洞口,那石子带着星火,不似打进去的,而似稳稳放在里面的,这难道不是举手投足间的恰到好处吗?” 岳朗惭愧,心知蒙骗她许久,暗自垂下头来道:“我...其实乾坤一掷还有对应六爻的第六层境界,我演示于你看!” 香思大怒吼道:“我不看!”她得知林升身份后,将情绪淤积了数日,已然按捺不住道:“大骗子,大骗子!林升你就是个大骗子!”言罢使出燕子功来,越树而走,岳朗忙追,此处不会出现女主追不上的情况,那岳朗虽是身有重伤,然则轻功卓然,非凡人可比,但始终身体重伤,竟然追了一里,方才追到香思。 “思思,我!” “我不想听!”香思道。 “听我给你解释!” “哼!我不理你!”香思不看岳朗,但是岳朗相追又不住回看,见得岳朗伤口迸裂,在衣服上渗出血迹,赶忙去扶他。“喂,林升怎么样?也不要紧!” “没有大碍!”岳朗坐在石头上。 香思看着岳朗,又不知如何,便道:“好啦,你,你这人也是!为什么不告诉我,,,,诶,不管啦!我小妖精在江湖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要是真想解释,那就今日,你有伤,那就今日日落之前,来,来西湖曲院风荷等我!到时候我赋诗一首,你若答得上来,我,我便听你解释,你,你若答不上来,我便我便再不理你了!” 岳朗看着香思一脸不知所措,原地打转,且这仙子,俏,灵,媚,娇样样入骨不由得更是怜惜,便道:“我等你,任你出得何等题目,我都应对!” ------------ 第五章 初入沙场 第四十三回、生辰(中)曲院风荷  秋霞晚照,西湖畔水光嫣红,西风瑟瑟,吹弄得万顷荷花荡漾,郁葱梧桐疏黄。 岳朗伤势颇重,于城中轻功飞梭,见得城防俨然,街道拥塞,多有许多嘈杂,而素来开门纳财的佛寺竟然全部深所禁闭似无人了一般,却看那赵眘府邸门户禁闭,门外新设草棚绵延数里,灾民数十万计,却一望不完,可见者各自衣衫褴褛,穷困难视,想来都是河南水患逃难的百姓,外围青白招子尽写惠民药局,医师忙碌诊治;近而观看见得数千差人各带面纱,蚊蝇之声嘈杂乱耳,更有白蓬之内往来推车运送尸体。 岳朗见此情景心道是瘟疫,忙扯了衣服,系在脸上脚下御风落了下去。岳朗混入停尸棚,在众多尸体中随手掀开遮步,来看尸体,猛然一惊见得那死者是一个绝妙少女,年不过二八,生的楚楚动人,玉质嫣然,肌体细嫩,面若芙蓉,不由怜惜。但那少女口含鲜血,七孔而流,周身长满黄豆大小的深色豆疹,密密绵绵,十分可怖。岳朗忙将尸体盖上,大步走出,却见得远处,马钰,王处一等几位全真道长正在做法施咒,那虞允文同数十位大夫一并熬药,将汤药配以符水一并与病人送去,陆游于一旁执笔记录,赵汝愚,杨万里,范成大也各自带着随从送来药资,就连建国公赵眘也亲身到场为灾民熬制汤药。 虞允文远眺夕叹息而道:“诶,郝道长此次天花疫情严重,我大宋南渡未见,多亏全真道长帮忙否则临安危机啊!” 郝大通于全真七子当中内功最为雄厚,身材宽厚,面如猛虎,二毛相杂,有壮年白头之像。忙回礼道:“悬壶济世,乃我道家本分!虞公近日行事忠义,爱护百姓我等十分佩服,不敢求谢!” 白面相公两撇胡子的礼部员外郎范成大道:“虞大人与陆兄连日操劳,实数可敬,胡铨大人为难民当中混入金人奸细的事情已经病倒,今日让我和杨大人来送些药资。索性还能再维持些时日。” 杨万里道:“这些日子北地来的百姓放着惠民药局的大夫不信,偏偏要信什么和尚念经,如今这些和尚都把寺门紧锁,多亏全真道长以符箓做引导,放入汤药当中他们才肯服下啊!” 陆游一旁写着公文道:“胡虏教化,愚弄百姓,我等若是再教化确实困难!” 虞允文道:“哎。。。又岂止是困难这中原黎民感先王之教以久,往来千年自然民智开明,而今胡虏侵华三十余年,斩断教化灌以蛮夷,千载之功沦为一废,再教之时,又有胡心相背,教之阻甚,待重收故土以文相化,又不知几世几代矣!” 岳朗身边共闻却不做声,对虞允文之言沉思于心,见得灾民无数然其身体虽有医治之时,其心疾断不可医,怔怔怆然。旋即想起当年虽查益卿与他去金地之情景,亦是荒骨千里,野草生烟。而天花之症也有遇到,金境数个村子都死无人迹了。查益卿见此瘟疫,便入牛棚牵了一头起创口的黄牛,将创瘤戳破取其汁液,以针含之刺入肩膀,岳朗与查益卿凭此得幸无染。岳朗心中有数,便要取来面具,便欲换成岳昭明模样,骤然一惊,发觉面具已被香思拿去,心中惴惴忙轻功飞去以赴香思之邀。 倏忽来到这西湖景色,却见那: 曲院西风吹酒香,无边菡萏醉秋芒。 楼台山色飞黄鹤,旖旎落霞渌水长。 曲院乃酒曲之院,临安美酒悉出于此,而酒香随风飘摇数里,就连帝王之家也颇为喜爱。岳朗纵身而飘,如一片飘羽般落在湖心亭中,却看那残阳红霞,缓缓下落,湖波涌动,荷叶摇荡情景更似那白居易诗中所言: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 遥遥远听层层碧荷之中传来一阵女儿歌声,那声声空灵娇嫩,宛若玉磬击渌水,柔情脉脉更似桂棹荡清波,听得那一首《水龙吟》 暮云飞尽西湖,莲舟一叶佳人媚。渔歌唱彻,萧萧山色,雁书几对。危柱哀弦,艳歌馀响,绕云萦水。叹烟波如故,江山未改,空回首,西风里。 摇橹闲愁如许,醒朱颜、任韶光逝。扁舟乘浪,心波归处,芙蕖依次。汉苑楼台,入云遥望,羡妻张敝。纵情缠梦忆,早夭如我,莫劳心事。 岳朗听罢引领相望,湖面层层叠叠的荷花之中,香思单衣薄衫,撑一只竹筏而来,水鸟翔集,深红余晖,那少女莹莹浅笑生出无限妩媚风情。 “……”香思瞥了岳朗一眼,并不言语,面无半点神色,举止嫣然把长剑放在一旁,将提来木匣打开,将其烹饪格式菜肴逐一放在石桌之上。 岳朗忙道:“思思,来的路上可有见得灾民情形!” “……嗯……”香思冷冷的回道。 岳朗旋即拉住香思手腕便要离去道:“你体质羸弱,受不得疫情,与我去牛棚,我将牛痘与你种上!” 香思一把推开正打岳朗心口,道:“岳大侠何必焦虑,我总归活不长久,不差这一时。” 岳朗:……思思,抱歉我不该对你欺瞒! 香思道:“哼,不敢劳烦大侠道歉!若是有心,把饭吃了!免得重伤不愈,体虚饿死!”便将碗筷递与他。岳朗点了点头坐回位置,大口开吃。 香思神色冷淡,但是眼眉深锁,不加修饰自然流露万般柔情,那酥柔一叹,一阵香风吹入岳朗耳畔。岳朗见她停了筷子,不觉抬头便见得泪珠从香思眼中流落。 岳朗从水中衔起一片红枫,缓缓言道“大唐僖宗年间,宫女韩翠屏颇有文采,奈何宫锁春.情难遣,诗于红叶,寄于流水;才子于佑一日经过,从御沟之中见得红叶有字,拾起而看,竟见得上写绝句: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才子一时感叹,又于上面题诗一联:曾闻叶上题红怨,叶上题诗寄阿谁。将红叶收藏,再无音讯;此后数年于佑辗转流落日日思念作诗之人,后经好友为媒娶得一位宫女,婚后数年,妻子竟在于佑箱中发现自己旧日在红叶所题诗句,告与于佑,佑不禁怅然,方知所娶之人,正是当年写作红叶诗的宫女韩翠屏。” 香思叹息远远而望道:“红叶传情,自是人间佳话,世人无不羡慕,只是你想说些什么?” 岳朗道:“一切要从二十年前的江湖大事说起,当年我父亲岳飞率部在朱仙镇以少胜多大破金兵,金人举国震动,当时兵临开封城不过四十余里,还于旧都就在眼前!怎料那秦贼得知此事恐岳家做大撺掇那皇帝赵构,连发十二道金牌意欲阻拦岳元帅进兵,当时查叔叔尚在朝内!赶忙奏疏,建斩秦桧!同时又运用江湖势力在往来道路上拦截金牌!怎想那秦桧手下能人奇多多为绝顶高手,江湖英雄与之混战于石头城,竟然死伤枕藉,然而江湖侠士人毅然慷慨而斗终于拦下了发往前线的一十一块金牌,但是秦桧手下毕竟有武林泰斗少林寺的支持,在连杀了衡山霹雳掌白青峰,飞燕阁郭嫣女侠等六位大侠之后,终于将第十二块金牌送入父亲军中....” 香思喃喃念叨:“我在飞燕阁的日子中也曾听闻郭嫣师叔公的芳名,想当初也是风华绝代的美人,可惜!想不到岳伯伯的十年北伐之功就这般毁于一旦...” 岳朗长叹了一声道:“哎...后来的事情想必天下皆知,那奸贼秦桧,召集党羽构陷父亲,皇帝下了父亲的狱!再然后便是那以‘莫须有’的罪名在风波亭将父亲以毒酒刺死,而秦贼动用军队屠灭我岳家满门。我这人你也知道天生命硬,查叔叔说背嵬军中岳亥叔叔冒死将我从乱军中救出,恰好送到皇帝跟前,那皇帝动了恻隐之心便饶了我!我就这样被查叔叔抱到你们家了,当时查叔叔的书法书画让皇帝赵构沉醉不已,而婶婶却是那倾国倾城的美人,当年的芳名和今天的你可以比比。” 香思道:“娘...我是不是和她长得很像?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也不知见了是改哭该笑,可否待我很好...”香思娥眉轻锁,如烟含黛。 岳朗心头颤动便道:“你和婶婶很像,不过你出落得更漂亮!想当年临安成内的女子能和婶婶有二分相似便已然是绝色美人就连皇帝宠妃也比不上了,你有七分像她,其余三分比她更胜...” 香思微微憋嘴缓缓道:“那,那然后叻!” 岳朗道:“我当时还小,记不大得了,只知道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也正应为如此,查叔叔为了躲避朝堂目光,退出宫闱专心书画便在西湖边闲居了下来,后来皇帝记挂你爹娘夫妇,便在太学院侧建了宅子供你们一家居住!而那千年神木辛夷树,也被划进你们家的院子,而我也被叔叔送进了与你们家一墙之隔的太学院读书。在之后数年查叔叔查婶婶待我如亲子一般将飞龙探云手和乾坤一掷都交给我了,我小时候记事比较早而且也不大喜欢和那些富贵人家的小公子来往,所以解闷的时候就练这两种武功,再之后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临安城吹着很悲伤的风...叔叔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坐在婶婶的床边.....” “娘亲...娘亲身子本来就弱,为了生我竟然不要了性命....”香思的泪水垂了下来:“我真是没用,什么也做不了!” 岳朗道:“生死由命,这是你娘的选择!你知道你活着不易,今后莫在轻贱性命!” 香思勃然一怒道:“性命!我的性命岂是我自己轻贱的!林升,岳昭明,岳朗!我当如何叫你,要不是念在你是岳伯伯儿子的份上!我真该一剑杀了你!” “你若杀我我也无话可说...”岳朗道。 “你!”香思不言其他,拔出长剑对准岳朗胸口径直刺入,噗的一声鲜血喷涌,岳朗怔怔望着她一动不动,香思大惊丢了长剑忙上前去扶住他慌张道:“你...你...林...岳朗你怎么不躲!” “这一剑本就是我应该受的,傻姑娘,你无心杀我若是有意,我便也死了!”岳朗轻抚着她的头,缓缓道:“五年前秦桧与其党羽欲要...咳咳咳,妄图调动淮西军路防线引金兵来攻,好以我军战败赔款纳贡之由从中与金人谋取暴利!” “秦桧真是个大坏蛋!竟然以百姓之膏血,以供养自己和外国人,以卖国为利当真是无耻!殊不知当真我中国亡国,百姓岂不和五胡乱华中的两脚羊一般!” 岳朗道:“秦贼无耻,天诛地灭!令尊虽赋闲在家,亦是得知此事,与朝中正直官员商议,无奈秦桧权势滔天!响应寥寥,令尊便毅然上疏弹劾秦桧!皇帝爱重秦桧,便不与追求而秦桧的计划虽然不成,但是得罪了秦桧,查叔叔自然便遇到了麻烦!果然不久,皇帝降旨令查叔叔出使金国!” 香思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可是你为何要在生死攸关的时刻出卖我父亲!你真的是贪生怕死吗!” 岳朗咳嗽数声道:“并非如此!当年秦桧想对付查叔叔,便想在他身边安插人手,可是查叔叔一生钟情与婶婶一人,而婶婶容貌当时天下也无人能与之匹配分毫,于是美人计却是无效的!而查叔叔的字画可抵千金,自然也不爱钱财,唯独的漏洞便是我这个每日上他家门求教的学生!于是便把主意打在了我的身上,许诺事成之后给我一百两黄金,而且能有官职!我将此事告诉查叔叔,查叔叔心中已然有了计谋,他与我将计就计让我假意被秦桧收买,实际打入秦府...” ------------ 第五章 初入沙场 第四十四回、差点儿  “而我受了秦府的重金,顺理成章的将一些消息带给老贼秦桧,直到出使当天,查叔叔早知道此行凶险,金人完颜亮要杀他,后面秦贼也要杀他,此行便是必死危局,而思思你是他最记挂的人,当时你尚八岁,你若在临安必然遭到不测,于是北行之路便也将你带去,北方的哀鸿遍野想必你那时虽小却也历历在目吧!” 香思点了点头。 岳朗道:“叔父出使我自然也要跟去,而在金人驿馆之中叔父令我留下照顾你,自己一人去见金人酋长,而敌酋完颜亮新帝登基,气焰正盛一再折辱我国,叔父据理力争,更没有答应什么增加岁币,割让江淮等地的要求,那淮河一代为我国之屏障,若是割让必然会被胡人长驱直入,如今天下以如永嘉怎可继续颓废!而朝堂之上叔父以华夷之辨来折辱贼人,更笑金人朝堂的汉官都是些汉奸走狗,为了岁币土地之事完颜亮只好先将叔父放回馆驿,叔父见此情况心知有险,为保我们两个他便与我定下计谋,若有凶险之时,就让我在背后伤他……以此来换取你我二人的生机。而后事情果然不出叔父所料,金人那边心知叔父主意已定便派遣杀手来杀叔父,而秦桧手下的高手也同时出手。” 听到这里香思不觉泪目:“原来……原来是爹爹让的……于是,于是那天你就……在爹爹的背后杀了他!” “对不起,思思,叔父对我恩同再造我竟然亲手……但是那天情形我若不倒戈,我们两个便也要遭受牵连!”岳朗道。 “那,那然后呢?我为什么,我为什么被你卖到飞燕阁!你知道飞燕阁的练功有多残忍吗?十个姐妹里能活下来一个都很难!”思思道。 岳朗言道:“我自然知晓,不过当年我已托付柔儿照顾你。而后不久秦桧便中风卧床,渐已入膏肓,不久便死了。后来我偷了他的头颅,从此岳昭明的名字在江湖上有了名号。” 香思道:“柔儿师父!原来当年姐妹当中在塑骨术中我是最不可能活下来的那个,是柔儿师父救了我,因此我也成了飞燕阁最好的作品……” 岳朗道:“不错那飞燕阁本就是江湖上最神秘的妓..女组织,他们阁中收养战乱里的孤女,然后教会她们琴棋书画,房中狐媚之术,再用塑骨术将女孩儿肌骨重塑成最符合男人肉..欲的模样,最后制造出来的女孩儿可买到数十万两白银,而其过程的第一部就是要扯断女孩儿身上的所有骨节……”岳朗看着香思端坐在凳子上,纤纤软软,骨骼晶莹剔透,肌肤玲珑便心知当年她的身体受过何等摧残,被男人玩弄起来又该是何等舒爽。 “岳大哥,对不起这么多年我,我一直错怪你!”香思用绢帕轻轻擦拭这岳朗的伤口,眼里流满了泪水。玉手扶着岳朗满是伤口的胸膛,越来越是心疼,哭成泪人的样子又令岳朗心疼不已。 方才香思的一剑刺的不重,岳朗封住穴道片刻血便止住,见得夕阳将一层温辉抹在香思那花容月貌,粉颜玉.肌,骨态风骚的极为单薄的小小玉体上,优柔香气从她身上静静流出,玉颈光泽,青丝轻扬,那一张脸庞是那般的清纯绝美,玲珑的小嘴,唇上泛着微光,眼波永远是那般清澈温柔,那语音酥柔娇媚听的人呼吸急促心跳加速,苦楚与记挂汇集成了软嫩的喘息在耳畔萦绕,她穿着一身柔软薄衫,抹胸宽松软软的胸脯翘出来一半,显得她极瘦的娇躯更是妩媚多姿柔软无匹;挺翘的小屁股丝毫没有因为她的挺翘而变得肥大,反倒是单薄的身材把圆润的流线,紧致饱满的屁股翘出了腰肢,令香思看起来更加苗条;小腹处极为纤薄是年幼少女才有的骨态,翘臀上的肉极富有弹性让人恨不得直接捧上去肆意宣泄自己的肉..欲;她的长裙并没有遮住更修长的玉腿,玉质的脚踝似一道软软的甜点令人垂涎,微风吹起她的长裙,见得那纤细柔软的如玉长腿紧紧并拢,白白嫩嫩的肌肤紧致嫩软,柔软匀称的线条微微一动,如两根象牙筷子纤细修长,令人产生顷刻便要亵玩的欲望,人生若是有幸见了这般春光撩人的腿便是死了也值了;她的腰肢是世界上最纤细最柔软的,她弹嫩的小屁股是最完美最娇翘的最柔软的,她的腿是世界上最纤长最完美最柔软的,她的胸脯也是最完美最柔软,她的身体更是应该被用来撕碎的,任何男人见了她目的只有一个,便是蹂躏她,糟蹋她,且至死方休,岳朗也不外如是突然猛力一把将她推在地上;香思的秀发轻柔如水银一般洒在地上,清纯媚态,瘦骨芳泽,玉貌羞靥,朱唇皓齿,情目含愁,让岳朗兴致愈浓,顷刻间撕开了香思的薄衫,露出一对圆润如珠的挺翘绝美的白嫩..乳子来;香思惊慌失措一双晶莹的眸子软软的望着岳昭明带着刀疤的的强壮锁骨,健硕的肌肉将她死死压住一声娇叹含羞无匹:“啊咿!疼!好疼!”细细的腰肢猛然紧挺,纤柔曼妙让人疯狂。 香思豆蔻十三,情窦初朦,身体稚嫩的紧,比寻常女孩儿要敏感数倍,但岳朗早就是风月老手,御女无数,摆弄起这等敏感娇嫩柔弱的小雏女自然得心应手,稍加摆弄香思就欲仙欲死了,他嗅了嗅香思淡淡的体香,伸出舌头在她耳根玉颈酥胸上,放肆游弋了一翻,猛然一口咬破了她的脖子流出甜腻的鲜血,香思瞬时舒适无比,一声轻吟:“呃~”岳朗吮吸着她胸脯上粉莹莹十分发肿的漂亮珍珠,软嫩且富有弹性还不时伴有阵阵清香,岳朗虽御女无数但如此软嫩弹滑的胸脯也是第一次尝到,左手竟然用力过猛,一阵狂揉,在她的胸脯上抓出了带有血迹的掌痕,香思小腰紧颤,被岳朗捧起在她小小的身体,纤腰曼扭,轻盈曼妙,岳朗在她软软纤细的肚脐上肆意舔..弄,香思娇息急促,下裙湿遍,双靥通红,而裙子也早被撕烂,露出一双绝伦纤细剔透的美腿来,那一双玉腿随着身体的扭动夹得紧紧的,香思的力气太小娇躯被岳朗直接衔起成倒栽葱样,玉腿被大力掰开,便是再想挣扎也失了力气。一双清眸闪动,长睫呼扇点点泪光。岳朗没有罢手的欲望,手口并用在香思全身肆意游走,香思腰肢紧促,娇体开始挣扎抽动,岳朗一惊见得香思绝美的玉门如一张粉莹莹的小口酥软的闭合着发出淡淡的芳香“思思,原来你这么开放,不穿中裤的!” 香思含羞咬了咬嘴唇道:“岳大哥,不要说出去!。”岳朗笑到一头扑了上去湿润的舌头伸到了里面,那是香思最为隐私的地方,那地方玉嫩光洁,一条浅浅的白线微微发出粉润的光泽,岳朗吃惊这味道与她人不同,只有香思的味道如鲜果一般,虽然比其他女人的小了许多,但更加漂亮紧致细嫩,酥软芳香,岳朗岳朗用手指将那一条柔软的缝隙掰开,看着那粉嫩崭新的桃花瓣,便开始吮吸着这香甜如蜜的地方,舌头在她粉莹莹的小豆豆上来来去去:“啊!干嘛,不要玩哪里!感觉好奇怪!” 岳朗道:“思思,你是处女.干嘛这么轻贱自己?而且你这里居然是香的。”本来猛力的吮吸也变得温柔有节奏起来,炙热湿润的东西在体内放肆搅拌,香思也从抵触变成了享受叫声也开始温柔舒缓,小小的身体随着节奏肆意扭动着,但是已经失掉了大片神智的她娇.喘又突然紧促“啊咿,啊咿!”的娇.喘听得人瞬间酥了,香思抽搐着扶住岳朗的头,身体有节奏的颤动着,喘息声此起彼伏,恍然间岳朗节律加快,舌头在粉洞中搅..弄的四海翻腾“不行啦~岳大哥,不行啦!思思,会死掉的~”伴着动人呻吟,涌出一阵热浪:“啊~”香思的白嫩纤柔的胴..体疯狂剧烈抽搐,绝美的四肢肆意扭动着,无数蜜水喷涌不停,岳朗见她如此剧烈左手按在香思嫩嫩的粉蒂上一阵猛揉,软软的嫩肉随着有力手指抖动,:“啊啊,要来了,思思又要来了!”泉水瞬间宣泄,蜜液飞溅,噼噼啪啪的嘣出外面,玉体挣扎剧烈不能停歇,但由于一层坚实的阻隔,岳朗的手指不敢再过于深入,怕弄破了她的身子,香思双眸禁闭口中粗气剧烈的喘着;岳朗心道“小姑娘该见红了!”猛然将香思翻了过来,一把握住盈盈一握的纤腰,隔着裤子在圆润弹嫩的小翘臀外摩擦着听着香思撩人的娇息,香思心中甚怕:“什么什么东西像铁锤一样,好烫啊!比我的胳膊还要粗大!像是石头一般坚硬!要是进来我会死的!”忙道:“岳大哥你这是什么东西!好”香思大惊觉得一个硕大无比的东西直接将自己娇小的身体粗暴的驮了起来,岳朗血气翻腾,虽未插入但是将他的巨锤的锤柄直接挑起了香思,砰地一声,把香思推撞在冰冷的石石柱子上,用力过猛香思竟然磕破了额头,巨锤的锤柄在她绝美纤细大腿内侧反复摩擦,双手抚弄着她的双腿和屁股感受着她异常娇媚的身体,香思的身体太过纤软男人刚猛的力气早让她羸弱的身体摧残不堪,岳朗双手在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肆意的蹂躏,从脚踝到翘臀猛烈的捏弄,转瞬间便留下了点点淤青;岳朗气血涌动他平生从未玩弄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儿和这么软嫩的身子,怎知香思在岳朗的玩弄下又是一声曼妙的呻吟,双腿上流满了透明的液体,仅仅是外部的摩擦就已经让思思再一次剧烈潮涌,软软的身体在岳朗的怀中剧烈抽动:“岳大哥,快点操了我吧!思思要做你的人。” “嗯,会很疼忍着些。”岳朗感受着香思软嫩的身体,娇嫩清纯的屁股在怀中打着淫..荡颤抖的还有那可怜楚楚样子,早就忍耐不住就在岳朗准备脱掉裤子,一口气破掉香思她身子的时候,岳朗周身伤口忽然剧痛,气血翻涌伤口崩裂顷刻间不敢乱动,岳朗赶忙压制神智停了下来,系好裤子,只在香思软嫩的两股之间蹭了蹭,索性没有犯下大错,而香思在岳朗的玩弄下,躺在地上一双修长匀称的细腿不住伸缩痉挛,身体断断续续的猛烈抽搐,秀发如乌云般散布在青石砖上,急促的娇.喘着,娇胸颤动,身上满是被岳朗蹂躏过的痕迹,双眼禁似将死一般,胯下女孩儿独有的液体流了一地,岳朗见此情形心中悔恨:“不行,这是在做什么!思思还是个娃娃,她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万万不能破了她的处女。伤了她的身子。”赶忙将香思扶起,可是香思潮涌不停,哪里能站得起来,猛的一抽有狠狠摔在地上。 香思不急整理衣衫,容颜憔悴,满眼泪水,肌体无力的软软的伏在地上,头发凌乱口中似乎含了什么东西,若不知过程当真如被糟蹋了一样。香思将那东西咽了下去慢慢说到:“你干嘛~人家,人家才十三岁!”眼角泪花楚楚可人,口中的鲜红流了出来,而玉体仍在抽搐,旋即有吐出一大口血来,岳朗方知,刚才香思的咳血病犯了,口中含的都是鲜血,若是在继续下去就必然要了她的性命。 “对不起,思思,只怪你生的太好看了,我若是稍微仔细看你,也控制不住,想和你。。。”岳朗看着香思心中亦是后悔。 香思含羞不敢看他,轻轻一瞥又是柔情似水,她心中小鹿乱撞心里恨着,却又享受着依偎在岳朗身上的感觉,迷失的神智渐渐清晰:“这么心疼我干嘛?为什么不破了人家的身子,继续下去吧,别害得人家激动了了半天。”心中断定无论当年发生过什么岳昭明自有他的苦衷,而她曾潜入大理寺翻阅岳昭明过往卷宗,一桩桩一件件无不是侠义之举,而岳昭明与她相处以来,无论是品行才学谈吐都可以算得是少有的正人君子,而就算是林升的事情,在他昏迷将死之时却也一并释怀了,却一见了岳朗霁月清风的样子便也记不得了,她方知眼前男子无论是善是恶,是忠是奸都是自己无时无刻不牵肠挂肚的人,若是坏的便要劝诫他更正,若是好的便会默默辅助,只是让自己可以跟着他陪着他就好。于是眼眉低顺,含羞无匹到:“坏,坏人!……没关系你要是忍不住尽管,尽管操了我就是,虽然我还没有被男人那个过!要是等你的伤好了,可以,可以让你在我身上随便一次。毕竟你现在重伤未愈,这么急着要了我,你可能不会太尽兴。” “真哒!怎么随便都行!?”岳朗大喜单手将她抱起,转了一个圈。香思身材娇小单薄,骨架宽窄也就和八九岁的女娃娃差不多,虽然曼妙的凹凸有致,但自然不重,但是双腿纤长看起来并不矮,反倒是五尺的身高有六尺的样子。 “嗯嗯,只要是岳大哥怎么随便我都行,不过我们要约法三章!”香思柔声带有一声调皮道,啵儿的一口亲在岳朗的脸颊上。怎想香思的身体的反应太过敏感,竟然又是惊颤了一下,下身流出羞涩的东西。 “嗯,思思你说吧!”岳朗。 “第一,认真养伤!不许因为右手的事情,失去斗志!我不想要一个颓废了的岳大哥!”香思。 “好!” “第二我可是很小气的,虽然你岳公子的旧相好们很多我管不着,什么太湖陶家小姐,什么洛阳慕瑶姑娘,我的师傅江南名妓左柔,但是你有了我,就要给我在你心里留一份地位,但是也不要负了人家。”香思道。 岳朗已经道:“乖乖,小姑奶奶你到底是查了我多少过去啊!” 香思娇嗔可爱笑到:“那你别管!还有,还有就是第三,你知道我命不长久的,所以我若一天死了,你不许太难过,要很快把我忘了!” 岳朗听罢不知作何,一把将她抱在怀中:“蠢姑娘,我岳朗何德何能值得你这般的好……从今往后你在我身边,我不会让你再受一点委屈,遭一点欺负。” 香思点点头望着岳朗特意看着道顽皮的笑着:嘻嘻,只要岳大哥欺负我就好啦~” 岳朗一头雾水,看她翘着眼睛以为自己脸上有东西问到:“怎么啦?你在看什么。” “嘿嘿!小姑奶奶我从来不喜欢夸人。我看你就是在夸你。我的情郎长得也甚是好看呢~”香思又将头埋在岳朗的怀中:“岳大哥,从今往后思思的心里只有你一个。我若是活着我就是你的人,若是死了寒食中元也要回来看你,若是想的紧便是从阴间逃了出来,做孤魂野鬼也要陪着你,只愿你别不要我就好。” 岳朗虽情根深深扎在香思的身上,但是今日二十岁生日的他毕竟长了香思七岁,在他眼中香思还是一个小姑娘,不能再做出冲动的举动,轻抚着她的头不做言语。忽然间见得远处长衢闯入一对扎着辫子剔着半秃的壮硕男人,女真人服饰长相与中国人大异,人群当中认得最清,便对岳朗道:“岳大哥,你看那哪里来金人!” 岳朗看了看金人的装束,回想了一番路过赵眘府上的场景说了一声:“不好!” ------------ 第五章 初入沙场 第四十五回、叫阵  香思整理好衣服,被岳昭明扶坐于湖心亭内,娇弱的身子被秋寒凉出了冷颤,岳昭明轻轻将大氅披在她身上,香思道:“岳大哥,不过是两个金人,你为何如此神色凝重?” “金人决堤,河南大灾,百姓流离失所,自然会有许多来我们江南,但是其中混进来的金人细作想必很多!更可怕的并不是奸细”岳朗道。 香思道:“是啊,混进的奸细,并不打紧,就算没有难民也会有,怕的是刺客,或者军队什么的!还有那一路上来瘟疫!” 岳朗把住香思的香肩,双眸,好啦,听我说现在城内已经有了大量天花症疾!你身体太弱,扛不住的我带你去种牛痘!” “牛痘?人家在飞燕阁里面就种过啦,岳大哥你看我肩上的疤痕!”香思轻轻解开衣襟,将如玉藕一般的肩膀递给了岳朗,玲珑剔透的肌肤让岳朗又是一怔,不过见香思的痘痕,不会害病却也长舒一口气。 香思道:“不过岳大哥,牛痘的事情始终是江湖偏方,现在临安这么多难民我们该如何取信惠民药局的人,让他们用此法来抵御疫情呢?” “放心,我来的时候已经找了丐帮的兄弟,把对策交给建国公了,又有全真道长坐镇,疫情定能平复。”岳朗做回石凳上:“闹了这么半天,菜都凉了,一大桌子菜不能浪费思思姑娘的手艺啊!” 香思无奈摇了摇头:“哎,岳大哥你伤口还流着血呢~” 岳朗:“有没有酒……?思思和你说真的,你别看我平时不说,但是你的手艺在临安开一个酒楼绰绰有余!” 香思:“得了吧,我炖的鸽子汤,趁着热多喝两口吧,你们家后院的鸽子灵巧的紧,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打下来一个呢!” 岳朗听得后院的鸽子,心中忽然一惊:“丫头!你你,说的是后院的鸽子,那一只?” 香思道:“对呗~就是那只最大最肥的那个!” 岳朗不禁哽咽:“……我的虎子!我的大虎子啊!笨蛋你个凶手,看我不打你!” 原来香思煮的是岳朗专门为了打听四方消息饲养的信鸽,那信鸽早岳朗虽有良法饲养,却也飞尽心力,亦是价值千金怎可用来食用,岳朗自然气的够呛,本要去轻轻敲打一下香思,但是见其样貌楚楚可怜,却有下不去手,只得被香思的蠢笨给弄笑了,岳朗的伤势颇重,在外也是走了一天,其余伤口均有渗血迹象,便同香思回到了草庐。 晚风凄切草庐当中,岳朗在香思的搀扶下来到后院的鸽棚,与她清点鸽子。 “来岳大哥慢点,这么不舒服就别出来了。”香思。 “不行,咳咳咳,这些鸽子被我用来和呼延大哥传递军情的,几日耽搁战报都没有看!算算日子,前线已经开战了!”岳朗披着一身厚实的素色大氅,坐在草庐廊阶上,香思把炭盆中的红炭,夹在暖手炉中,递给了岳昭明。 “天一天比一天寒了,岳大哥你伤的重,不注意会烙下病的。”香思。 “嗯!” 却见得鸽棚中的四个鸽子,扑腾着翅膀,围着香思转来转去,似一群小朋友缠着玩伴一般,一直色色的鸽子还在香思的纤细光洁的腿上蹭来蹭去,不时还咕咕的叫唤,香思忙蹲下一只手衔起一只,抚摸着鸽子的脑袋:“嘿嘿,好玩岳大哥,你家鸽子为什么这么喜欢我!” 岳昭明笑了笑:“你干掉了他们的老大,他们能不讨好你吗?哪天再让你给煲了汤。” “我去,他们这么不讲义气!”香思笑到。 “诶,禽兽都是这样的,唯利是图,不讲什么道义,能有感化的不容易。你看它们几个,我都是费尽心力把他们的嘴喂刁了,否则他们才不给我我干活呢~”岳朗。 “切,你看它们现在,好可爱~”香思抱起了一只亲了亲:“早知道就不吃你们啦~” 鸽子一号:“咕咕咕” “岳大哥,你说他们是不是也有自己的语言,现在说不定商量什么呢?”香思。 岳昭明道:“它们啊,在商量要不要拜你为老大,接替虎子的扛把子的指责!” “嘿嘿,它们有这么美的老大肯定开心咯~岳大哥他们都有名字吗?”香思道。 “呐,你手里那只傻肥傻肥的叫狗子,那个杂毛的叫驴,黑的叫老白,白的叫老黑!”岳朗道。 “啥?岳大哥,你家鸽子都怎么起名字的?好好的鸽子虎子,猪,猫狗驴的,还把人家黑的叫老白,白的叫老黑!” 岳朗道:“为了水字呗,你看这就水掉五百多字啦。” 鸽子:“咕咕咕~”在香思身上蹭着,古有沉鱼落雁之女,今见得香思醉鸽便也算是真的了。岳朗和香思找来鸽子上的书信便将军情阅读。 香思问道:“怎么样?战事如何?” “不太好,信上说,采石矶一带盘踞着四万贼兵,看似贼兵却训练有素,战阵俨然丝毫不逊色于普通军士!大哥和小满账下虽有,咳咳咳,咳咳咳!”岳朗的伤势本就没好,虽然吃了马钰赠送的药,外伤愈合较快,但是内伤颇重一时情急脏腑痛的紧咳。 “岳大哥!!”香思大惊,赶忙上前。 “无妨,咳咳,只是天气凉了,大哥和小满账下虽有三千精兵,但是贼寇有十余倍兵力,两次交手大哥虽然小胜,但是始终无克敌制胜的办法!而贼军人多势众...值得退守城池。”岳昭明将火炉紧紧握住,忍着伤痛面沉如水,生怕香思看出她的不舒服。 “那当如何?岳大哥你教教我吧,我且取地图来!”香思从屋里取来地图,摆在竹台阶上,便指道:“此地为采石矶,往东北便是建康,往东南就是临安,你和我说过这里是兵家必争之地,若采石矶有失,敌人可长驱直入直捣临安都城!而此地发生数万流寇暴乱,实在是有些蹊跷!”香思道。 “不错,看来我的笨蛋,不是很笨嘛~”岳昭明笑道。 “哼!人家本来就不笨,你硬要这么叫我!”香思道。 “你也很乐意不是?”岳昭明。 “略~那好吧,你说说该怎么办!前线打又打不过,又不能撤军!难道要指望朝廷那帮昏官?!汤思退就知道搞那一套人情世故,刘老将军也一把年纪了,虞大人,陆大人人微言轻,该死的赵璩就知道讲和,敛财,建国公赵昚虽然是个好人,但是为人太过于谨慎,而且在争夺立储的关键时刻,又不能多要兵权!哎!”香思:“哎呀!其实按照呼延大哥的能力,在给他一万兵马收拾那些贼兵也是绰绰有余!只可惜,上哪里凭空变出去一万兵去呢?岳大哥你有什么办法呢?” 岳朗道:“嗯,呼延大哥却是一位将才,他军纪严明,骁勇善战,兵法娴熟,统兵稳健,能攻善守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只可惜奇谋稍逊,此种情况,我是断断不能变出一万兵马的!只可用奇!丫头帮我收拾行李,明早我要去前线!你在家好生带着,等我回来!” 香思一惊她知道岳朗的伤势没好,而且战场战力悬殊此番前去必然有危险故而不带自己前去,但是心知依着岳昭明的性格,若是劝也是劝说不动的,便道:“好,你的伤这么严重,非要去前线,我知道我劝不动你,不过你要带着我一块儿走!我来照顾你!” 岳昭明点了点头:“好吧,你在我身边我也心安一些。” 西风萧瑟,吹拂沙场,呼延午与小满率领士兵在城池驻守,四方军阵严明,日前一战呼延午率军突进,斩了两名贼寇头领,得胜回城,本以为敌人会锐气稍减小,谁知那敌人彻夜骚扰,咿呀嘈杂犹在叫阵,日上当中,沙场狂风一片,猛听得采石城下一声炮响,数千贼寇蜂拥而至黑压压将城围住,为首三将为淮西大盗王国威,回马枪陶龟寿,九头黑虫王子封三人首若兵器,各持一杆凤翅镏金镋,金盔黑甲好生威风,军阵当中越出一员骁将黄马黑袍挺杆长矛大喝一声:“逮!城中宵小,我乃塞北神箭孛儿只斤·好基猛!谁敢和我决一死战!你们有一个叫呼延端阳的昨天杀了,我哥哥今天我便要隔了他的脑袋!怎么不敢出来啦?你们汉人就是没种!呼延午,你要是下来管我叫爷爷,我保你全尸!” 呼延午身披重甲,与许多赤甲朱缨的汉军于城楼上,手按长矛便要出战:“他娃儿的!小小蒙古鞑子,也敢和我汉家叫嚣!我呼延姓氏虽出自漠北胡人,但是世受汉家隆恩,读汉书,写汉字,晓汉义早就归化!和你们这茹毛饮血的鞑子不一样!而且我父便是养子世代与汉人通婚,早就不是什么胡人血脉了!传我将令速速出战!” 听得身旁一员威武大将道:“将军不可,敌众我寡,不可冒然出战!” “魏大哥!你需放心,我只斩那厮绝不恋战!我平生最恨这种满口汉语,反骂汉人的混蛋!”呼延午一跃下城翻身上马呼啦一声! 刘小满与军中掌管器械,和军械坊梁山好汉轰天雷凌震学过火器,在军中颇有威望,听得城下此种声音拎其突火枪就上城去,正所谓夷狄禽兽也,畏威而不怀德!那名字挺他妈长的鞑子,仗着箭法横行霸道,张弓搭箭,嗖一箭正中旗绳子,射落呼延将旗!那魏大哥姓魏名胜字彦威是军中名将,素有赛黄忠之称为,他见此情形大为愤怒,腰间抽出弓箭便要换手,却见的城下鞑子再发一箭,赛黄忠顷刻猿臂伸屈,长箭飞出,对准鞑子射出那箭,半空中双箭相交,将鞑子来箭咔嚓一声,劈为两截,那孛儿只斤·好基猛怔怔呆了,他少年以箭法独步草原,来中国闯荡以此为绝,今见得汉人如此神箭竟远胜自己不觉心惊!魏胜暗自心惊他箭法与城下鞑子本在伯仲之间,然而汉人造弓技艺精湛,尤是宋朝手工技艺高绝,魏胜手中宝弓远胜蛮夷,故而胜了一筹! 小满速来与呼延午亲近,她知道呼延端阳最恨这般东西楼上骂道:“狗鞑子叫你装X!” “哟,是个娘们儿~要不要来给你蒙古爷爷上床啊!!”那鞑子没有收敛,怎知小满的火爆脾气,一把抢来士兵的突火枪,碰的一声,火光四溢,却见城头下的鞑子被一枪打爆头颅,横死在地上。城外贼兵哪里见过这等架势,各自靡然,为首将领的战马不觉一退! 小满还不解气换了杆枪,碰的一声,继续鞭尸:“来啊!小小贼兵!你妈.的上来啊!姑奶奶叫你们装X!” ------------ 第五章 初入沙场 第四十六回、沙场酣战  书接上回,刘小满虽是女子,但性子刚烈不下须眉她于城上枪毙敌将,四下军众各自惊异,那采石矶流寇几番交战呼延午探得,为绍兴以来四方各路流匪之集合麾下骁将五十一员有胡有汉,为首之人乃蓬莱髡发老人阎虫鲶坐第一把交椅,麾下铁臂天猴猿腾飞,江南铁耙高如松分列左右两路元帅,胡人兀颜猛为前部先锋,四方部将有本事三教九流多是能人于采石矶盘踞打家劫舍横行霸道,更侵占丹阳县良田用以屯兵,其势头恍若徽宗年间梁山水泊的架势,麾骑兵步兵水军格式操练精良,大有名声,而这前部兀颜猛账下的王国威,陶龟寿,王子封皆为重要头领。 呼延午见得城外得势头,一声大笑道:“哈哈哈,小满好样的!”随即红袍飞扬,挺一杆丈八蛇矛单骑奔出,城外敌将正见惊忙!听得城楼之上鼓声煊赫,城中杀出一员大将,黑甲红袍,顶戴朱缨烨然若神,见得那呼延午胯下乌骓马生风,踏马扬尘,飞舞漫天,顷刻杀至,千余军士无法阻拦,各自规避,陶龟寿猛地得大惊已然不及,欲拨马便走,那马已然不听使唤,眼见蛇矛正扑面门,手中凤翅镏金镋虽是精湛无匹,一身力气自认举世无双!却怎知呼延午那枪有若雷霆万钧无法招架,镋矛相交,二马一错蹬,听得呼延午大喝一声:“杀!”被一矛刺于马下。 王国威策马大惊,见得身旁袍泽被来人万军从中取下首级,兀自惊慌弃了头盔踏马狂奔,王子封见势不妙跃马而上,却怎想黑锋闪烁,只见矛尖神出鬼没,似蛇信狂舞一般,只一合被呼延午朔中咽喉死于马下,一众军士听得城楼忽然间鼓声奔雷心中一凛,怎又见得呼延午一般如天神一样的人物,三军斩两将,各自惊慌四散溃逃,呼延午大笑趁势掩杀一杆蛇矛抖得如青龙出水一般又是神出鬼没,一人一骑左冲右突如驱犬羊。 王国威心道我本为江湖巨盗,今日若被这一人克制将来如何立足,随即稳定神情,拨马回斗,见得远处,呼延午枪若游龙,黑锋翻飞如蛇信一般连杀六骑,便立刻挺兵直入从斜刺里杀出,正奔呼延午腋下而去,呼延午长矛一拨,混铁的枪身嗡~的一声正奔王国威头上砸去,王国威那凤翅镏金镋重五十八斤,挥舞起来如纸片一般,他也是有几千斤力气的悍将,却怎想得自己兵刃未到,呼延午那杆大矛早就砸在自己头上,他赶快提凤翅镏金镋相抗,啪!似晴天霹雳,那王国威顿觉下身一陷,来枪震得双耳轰鸣,虎口迸裂,整个身子像被雷击了一般麻了下去,呼呀呀的从马上跌落,却见的胯下壮马,已然双膑决裂,马骨碎去也站不起来。王国威一合败阵,滚地而走,周遭士兵立起上枪攒刺呼延午,呼延午长矛嗡的抡起在身边环了一圈,铁杆交木杆周围长枪无不折断,长矛翻飞突刺,十余人尽数倒地,隐隐见得五十丈开外有一员将旗,呼延午杀得兴起,在沙场上纵马狂奔,轻捷如飞,挺身陷阵,万军辟易,将旗下那将官头戴镔铁盔,身披锁子甲,长须熊背,使一把大刀不怵呼延午,骏马狂飙杀奔而来:“大刀孙圭在此!鹰犬休走!”一杆大刀照头便劈 呼延午见其气度不凡,招式浑厚不敢怠慢挺矛而斗,战不三合,那孙圭假意不敌拨马便走,手臂发麻心知不可力斗,呼延午知其高手本是诈败,心知其有诈,要使拖刀计,便将计就计,假意快马跟上,实则挪步不前,孙圭勒马急停大刀铮铮抡起,寒芒杀人,却不料那呼延午根本相聚甚远,大刀回轮,竟然扑了个空,呼延午挺矛,再要回手就已然晚了,呼延午而上:“喝!”大杆一挥将孙圭首级斩下。 呼延午旋即枪挑头颅,挂于鞍前,竟然大气不喘,胯下黑驹,筋骨膘肥,壮硕龙姿! 有诗赞曰: 一将铁骑抵万夫,麒麟黑甲绛袍朱。 盔成凤翅乌云铠,腰带宫绦明月珠。 胯下乌骓名四海,手中铁槊震三吴。 霸王太保不足论!冉闵相逢亦不输! 贼人连损名将,城中小满与魏胜帅兵出城大肆掩杀,宋军铠甲鲜艳,宛若烈火,一众乌合被杀得溃逃,那成想得这贼人自有算计!虽然呼延午之猛,出乎贼兵预料,但是兀颜猛早就定计,前方五千人马叫阵引宋军主将出战,亲率援军在侧,趁宋军主将出城领八千兵马在后,偷袭包抄!听得远方鸣镝城下四周涌出数千骑兵,各着胡服兽皮,开弓便射,一时间箭若飞蝗.... 魏胜勒马,一捋长须道:“将军!是拐子马!” 呼延午见得远方旌旗,四处兵烟,黑气腾腾,勒马道:“阎崇鲶果然和鞑子有勾结!魏大哥,这拐子马机动飞捷,我军多步,不宜野战!速速回城!你同我断后!”言罢抽出鞍间领旗,指令挥舞,那宋朝军士虽然积弱,但是不乏精良,呼延午所练之军队,进退有度,作战勇猛是当时天下响当当的部队,见得主将领旗顷刻回城结城方阵,四面大橹,抵御蝗矢,近处长枪刺杀来骑,俨如一个钢铁刺猬,在夕阳之下分外耀眼! 远方大旗,狼貂鹰羽上悬人骨,旗下一员大将,骑一高头五花宝马,一柄长斧,兽甲虎皮,带着银色眼罩,满脸髭髯,正式贼人胡先锋,术颜猛他冷冷一笑,从鞍前取来宝弓,投射暗箭正奔呼延午而去,呼延午早有防备,收了领旗张弓搭箭,对准来箭反射回去,那暗箭劲力极大,呼延午之箭与其相交,二箭相撞碰的一声清响,引得众人目光,怎想二箭在空中交会一弹指,呼延午的飞箭竟将术颜猛的飞箭从当间劈开!还不算完,那箭劲力不懈奔着术颜猛的头上的白缨就去,术颜猛大惊已然规避不及,头上白缨被一箭射落,术颜猛心中一凛,但听背后咔嚓一声,将旗被一箭射倒,双方军士见得此等神箭,竟停了手中兵刃一众叫好! 术颜猛大怒,本就折了大面子,又被自己的军众笑话,哪里肯干会意身旁三员猛将,前去破阵!亲率一股部队截断呼延午退路,那三员猛将身披重甲和金人的铁浮屠有几分相似,铁马长兵,一刀,一斧,一锤!魏胜见状张弓搭箭,自是箭无虚发,那持刀武将为江湖有名的急先锋许勇杰,怎知被那神箭一箭射中面门横死马下,魏胜再欲发箭已然不及,那两员铁骑,就已然冲破阵势奔雷二来,魏胜不怵,扬起关刀就上,纵马疾驰!使出赖以成名的春秋刀法,黄马纵飙,斧锤从面门上正中砸下,大刀一迎噹!的一声三马交错,犹如万斤大力,魏胜心道这女真将领好大力气,真的双手发麻,刀锋直颤!不由分说,一合之后,敌将回马,再来一合,咔嚓!胯下骏马已然气喘吁吁,沙场竟是烟尘,战场武将交锋决战往往一招生死,而这大锤,大斧,大刀三种兵刃都是极耗气力的,三人虽战了两合,都已经气喘吁吁了!魏胜心知,第三合就见生死,哪敢怠慢,驾马一冲,走你!那两员将领锤斧分开,锤奔将领,斧扫马腿将魏胜但骑,夹于二马当中,魏胜大惊,见得敌人兵刃正取性命,立刀勒马将身子紧紧躺在马上,将刀锋送出去来挡兵刃!那黄骠马虽他出生入死多年,深谙战场变化,随即一跃,从那大斧锋出越过,而那来锤虽有千斤,被这魏胜一躺,正好避过贴着刀刃嗡的一声划过,流落万千火星!须知战场死生都在一瞬,那女真使锤将领错过良机,未等懊恼,就见得魏胜大刀贴着自己的长锤从腋下削来!这招粘刀,虽是寻常招数但是,用在此处便是无比巧妙,但听一声惨叫,那锤将被连头带肩削成两段!魏胜这一刀之精妙更在春秋刀法的变化之处,锤将虽杀还有斧将,魏胜那刀在天挥了一圈正好落在左手,左手反手拿刀,如握船桨,不看对手猛一发力,刀刃从斧将右肩膀斩下,那斧将亦被连头带肩斩成两截! 魏胜战马纵马疾驰,捋胡大笑这招变化精妙自己也暗自得意“哈哈哈哈哈哈,呼延老弟!我这一刀毙双将,不输给你!” 呼延午指挥令旗大声称赞道:“好刀法!” 术颜猛见得三员爱将被一箭穿头,又一刀双毙,心中大怒,挺斧直上来斗魏胜,那口虎头斧子,耍的虎虎生风,魏胜虽然已然泄了大半力气,但是那一口大刀也是舞得威风凛凛,沙场奔马那烟尘滚滚,马蹄喧哗,二马骈行驰骋,酣战五十余合不分胜败,周遭军士不觉得看呆了!两员将领,丝毫不让,招招毙命,又各自暗自称其,魏胜方才大战,胯下战马已然不支,斗到五十余合竟栽了下去,心道:“不好,这赛黄忠的名头却是叫着了!古时关公黄忠相斗,老黄忠就是栽在马上,今日我也要栽在马上吗?”术颜猛大斧顺势砸下,便要乘人之危!魏胜战马护主,见此绝境,四周兵士围上,赶忙蹶起,那术颜猛哪里肯放!大斧从背后砸来,魏胜拖刀而走,回翻箭袋,发现已然在出城追杀时空了,就在千钧一发之时,斜刺里杀出一员女将!二十岁上下生的是朱唇皓齿,雪体轻娆,英姿飒飒,眉目如烟!见那女将身披白狐裘,锦貂帽,一身白狐雪甲,露着雪肤细腰,起一匹雪花瑞兽,使一杆红缨烂银长枪,拦住贼人,魏胜得以逃脱。 却见那女将枪法卓绝,一杆银枪耍的神出鬼没,术颜猛频频招架,若暴雨梨花一般,红缨场下翻飞,一点明星,星星点点,不到二十合,女将一枪戳重术颜猛胳膊,一股鲜血杀退敌将,魏胜暗自叫绝,此等神出鬼没的杨家枪,自杨再兴之后,便再未见过,此时呼延午已然拍马赶到,杀退来兵,魏胜得脱!见得这如花美眷,不禁一怔道:“你,你是!你是前些日子,在临安耍杨家枪的卖艺的女子!” 女将笑到:“哈哈哈,正式,正式呼延将军!某将杨贞儿奉义父虞允文的嘱托,特来相助!愿听将军将令!!”那女将英姿飒爽,却见得眉目中多是巾帼柔情,呼延午竟然痴了,赶忙问道:“原来是虞大人的义女!果然不同一般!只是?只是敢问你本姓杨,这杨家枪是从何处学来!?” 杨贞儿严肃道:“家父为当年小商桥战殁的杨再兴...” 不由分说,届时敌军杀至,众人杀开血路奔军阵而走,怎想军阵竟被敌人拦住去路! 危城之上刘小满心中焦虑,鸣金无用,拎其火铳,指挥令旗与身边白面监军道:“赵敦儒!你帮我守城,我下去接应!”玉面上满是对呼延午的焦虑! 赵敦儒为太祖宗室,以如军中历练,见得小满女子之坚毅更胜自己一个书生,不由心生敬佩,和声道:“好,小满你去,多加小心!”便将手轻轻的拍了拍小满的肩膀,刘小满见得这赵敦儒生的唇红齿白的,还算好看不由得笑了笑:“哈哈,赵小哥,你可把城给我守好咯,回来请你吃东坡肉!” 旋即带着火枪队拥出城外,那宋军神臂弓,火枪队为当时世界第一等科技军备,而刘小满独创的轮射法,让一人装填,一人射击的火铳威力陡然间增大了数倍,这些流寇虽然训练有素,但是那里见过此等威力的火器,纷纷死伤,逃窜,而那拐子马,虽然是灵活诡异,但是射程有限,又目标极大,在火铳的压制下如靶子一般不来得及撤退的,竟然丧失殆尽!顷刻间这出城的一千军士破敌千人,而之前出城掩杀的一千军士虽勇不可当,此战也不过杀敌四百多。 “喂!呼延午走啦!”小满一身重甲,在盾牌中说道。 呼延午大喜,以大胜之姿态收兵还城! ------------ 第五章 初入沙场 第四十七回、借马  岳朗与香思共处,心知以香思的姿色,任自己再有定力,也是要出事的,旋即于药箱中取来银针,封住自己周身主管情爱的穴道,令自己的身体不再有冲动之举,生怕将这个稚嫩少女轻易摧折。 月色朦胧,西风寒凉,香思分开床褥在岳昭明身边痴痴的睡着,伤口刺痛岳昭明苏醒见得,清晖散落在香思那纤纤盈盈的玉背上,那样的单薄,肌肤那样的滑..嫩,不如巴掌宽的腰间那迷人的圣窝,即便是封住了穴道也是心动不已。 香思打了冷噤,岳昭明将被子轻轻给她盖住,却不料被那软滑的玉手,轻轻拉住手掌,放入被窝,香思的手凉凉的似生了一场大病一般。 “思思!” “可以抱着我吗?” 岳朗又把被褥靠近香思,坚实的胸膛轻轻靠住香思细嫩肌肤上,握住香思柔软的手,轻轻将她搂在怀里。香思轻声道:“岳大哥是思思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人了,所以思思再也不会闯祸!再也不会让岳大哥为我受伤了!”香思知道自己行事莽撞,几次三番不计后果险丢性命,都是靠着岳昭明的帮助才得以脱险,而此次又害得岳昭明身负重伤,且重伤之下又要为战事奔波,故而心中百感滋味。睡梦中常听得岳朗因上呼吸急促,表情痛苦,回身轻看又不心中酸楚。 岳朗不以为然带着睡意喃喃说到:“笨蛋,不要多想,明早还要赶路。” “哼!你才笨!傻哥哥,笨的要死!”点点泪痕遗失在枕头上,香思哽咽身体感受着岳昭明的温度。 寂静些许,蟋蟀鸣响,月移斗转,岳朗已然熟睡,香思苏醒安静起身,换上小妖精的夜行衣,看着岳朗熟睡的脸平静中带得一丝坚定,痴痴的笑了笑。使出轻功,若燕子一般飞回了临安城,她心中此去采石矶路途不短,以岳昭明现在虚弱的身体,徒步或者骑马根本就行不通。 临安城夜里的歌舞热闹,较比往日逊色了几分,瓦舍内虽是词曲袅袅,但是街道犹豫官兵的驻守,更是冷清。 香思趁着夜色来到赵眘府邸,见得府外难民,见得停尸棚里天花疾病死去的人堆成小山,心中酸楚,不禁流下泪水。 几位全真道长郝大通,与王处一正同惠民药局的老大夫正赶着夜色正还为着难民劳碌诊治,香思上前并不认识,口称万福到:“道长万福!我想请见建国公。” 郝大通乃是清修多年之人,但是见得香思此等清秀风姿,不觉言道:“好俊俏的姑娘!”随即还礼,并无长者架子道:“敢问姑娘,请见国公何事?建国公现在身体恐有不适!” 身旁难民见得香思模样,一身紧身黑衣,将那玲珑身材显露的娇柔性感,不觉起了歹意,一个在后面猛上一把攥住香思双乳,一个满是老茧的手从后伸进香思的屁股开始抚..揉那弹嫩娇翘的臀部。 香思哪里是那般皮糙肉厚的壮男的对手,玉体猛抽,她身子一震被猛的按在墙上。 郝大通和身边仆从见得此等佳人样貌身子不禁呆滞一瞬,郝大通猛然出掌,铁掌飞出一掌便将两个作乱的难民打翻,大喝一声:“还瞅甚!” 几个差役猛惊赶忙上去把贼人拿下。 “民女,多谢咳咳,多谢道长相救!”香思干忙下拜。 “诶,小女娃娃太客气了,快起来,快起来!除魔卫道本是天职哪敢用的小女娃娃道谢!况且老道见得这么漂亮的女娃娃被欺负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哈哈,道长过奖了。” 未等言罢,听得府衙之内一阵喧嚣。 “哎哟!求求你了皇储爷!别再难为下官啦!您种了牛痘,现在情况不明!稍有差池,我们这些御医都大罪啊!”一个自称御医的老头子。 听得堂内传来赵眘那男子语气道:“张御医,什么大罪!这种牛痘是我亲自要求的,上书父皇也已然写完,就算是死了能为百姓而死,找出破解天花的良药也是值了!你又何须拦我!” 赵眘大步出门,正撞见香思忽然大喜:“诶,好妹妹你今晚怎有空来我这府上转转?听说你出了事,可让我好生担心!”赵眘一把拉住香思的双手。 香思赶忙挣脱,忙道:“国公,民女!民女刚刚被人欺负,多亏这位道长相救!” “没事就好,义妹快先谢过大名鼎鼎的全真教郝大通道长,此乃我的义妹香思姑娘!” 香思一惊心中其江湖威名:“原来是全真教郝道长!果然是人如其名,是个真真的好道长啊!” 郝大通胖胖的白鬓角,虎须子笑起来跟一个笑面虎似的他道:“哈哈哈,原来是皇储的义妹,怪不得这么可人!老道就不打扰二位叙旧啦!”言罢继续帮着难民看病。 回到府内,已是深夜香思对赵眘一直口称国公,但是见得赵眘对其敬重守礼便也依着赵眘唤他义兄二字,亦把林升相救之事说了出来,但是为了掩护岳昭明,也只道林升是林升,而不说是岳昭明的事情。而房中赵眘也将自己的续弦夏氏相与引荐,那夏氏十七八岁模样生的端庄秀丽,眉宇宽和,身姿婀娜,玉步倩影是个绝世美人,一双媚眼勾的人魂魄乱颤动,就连香思也不得不说这个夫人生的漂亮。 那夏氏是个和顺明理的女子,请得下人准备了点心,她自以为自己姿色在临安当属冠绝,仪步款款来看香思,不觉大惊,立刻倩影失色,自惭楚容道:“果真,果真是个天人儿,我是个女儿家都爱上了你,我若是个男儿男儿非要娶了你不可!”心底不由的又爱又妒,又想让自己像她几分,那夏氏在香思面前,那绝世姿色也变成了庸脂俗粉了。 夏氏摸着香思的容颜道:“好漂亮的脸蛋!妹妹,怪不得皇储总于我提你,原来我若是像你一分,便也是个天下无双的美人了!” “嘿嘿嘿,嫂嫂说笑啦!” 赵眘道:“思思,说起来你来找我是什么事情!能帮忙的我必定帮忙!” 香思道:“义兄,林升他身体虚弱禁不起颠簸,我二人又有急事,想出远门!可否借我们一辆马车。” 赵眘听到这里赶忙问到:“好吧,一辆马车用什么说借呢?义兄我送你一辆最好的就是!” 香思大惊须知道那马车在宋代亦是十分贵重之物,哪里能轻易相送:“这怎么可以,马车如此贵重。” 赵眘道神色凝重道:“哎…反正我也时日无多了,那老牛得了牛痘必死无疑,我这人种了他想来也是要死的!” 香思噗呲一笑:“哈哈,义兄真会说笑!牛痘人若得了只是体内多了一股阳气,这阳气入体便也不怕那天花瘟疫了!”旋即解开衣襟,露出雪白的胳膊来,指了指肩上的逗痕:“义兄请看。我在年幼的时候也种过此法,便不怕天花!民间百姓种牛痘之人更是数不胜数!” 香思解开了胳膊,半露酥胸那赵眘正瞥见酥软乳沟,气血翻涌喷出鼻血来。旋即倒下。 “完了完了,要死要死要死!天花犯了,死了死了。”赵眘脸吓得惨白念叨着:“死定了,死定了!” 夏氏赶忙去照看:“诶呀,官家你这哪里是天花分明是看了香思姑娘的身子才喷的鼻血!” 突然屋外冲出来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一身富贵衣冠,和香思差不多年纪,见得香思以为是她害赵眘流血了,揪起香思一记重拳砰的一声摔在香思脸上!香思一头跌了出去,这少年锦衣玉食身体壮的紧,一拳下去把香思的嘴和鼻子都打的出血,香思满眼金星,没有反应又被揪起来打了一拳。 少年道:“江湖婊子,怎可容你害得父亲!”定睛一看却又被香思给迷住便道:“咦?好漂亮的丫头!” 赵眘大怒拎过鸡毛掸子就要打少年:“惇儿,你好大的胆子!他是你义姑!” 香思方才反应过来,这个少年乃是赵眘第一房妻子所生的儿子赵惇,旋即给夏氏使出眼色,夏氏见状赶忙同香思,拦在小赵惇前面,那赵惇却是有恃无恐挺直了腰板道:“打就打吧,还能打死我是怎的?当初你就对我娘不好,害得她病死,现在又给我找了一个十七岁的小妈,又在哪捡来一个看着比我还小的什么义姑!我看你心中早就不知道你还有个儿子叻!正好打死了,在生个小的好来给你当太子!” 赵昚大怒,但是见得香思在旁,而夫人又非儿子亲母,若是在苛责下去显得过于凉薄了!况且想起亡妻又是百感交集便吩咐下人将赵惇关押起来了。 赵昚带着香思去提马车,马厩外道:“思思,你与岳昭明相识,可知道他给我出的什么主意?” 香思道:“岳大哥,与我说过!他说他让丐帮的朋友给你送信,惠民药局虽然爱护百姓,但是论到用药方面一直过于谨慎,这牛痘之法在大宋民间流传已久,金地中原也有使用,根本就不是什么偏方!只是惠民药局用药太过谨慎,以致牛痘之术始终不能划归官药,如今临安天花大疫,正式以牛痘之法划归官药的好时候!所以要让惠民药局认可此药管用,必须让一个身份尊崇的人来试药,他就想到你啦~” 赵昚怔怔看着香思道:“什么!我,身份尊重的可不止我一个!” 香思道:“因为我相信义兄呗,我同岳大哥讲,皇帝试药断然不可,女眷试药男的岂不是太丢人,赵璩那厮见得瘟疫恨不得藏到地底下,全临安的大人里面,第一个开私库赈济救人就是你建国公赵昚!所以我就和他推荐国公你啦~而且牛痘会让你不怕天花,以身试药又收复了人心~有什么不好的~” 赵昚点了点头一声叹息:“哎....原本我也是和赵璩一样的人物,见得那苟且私利,精心筹划了许多年!朝堂上费劲心里始终不如赵璩狠辣果决,被招招压制!谁想到最近一年,听过,见过北伐百姓被金人涂炭,又见得这河南大水,人民积尸如山!竟然有了那北伐,解救天下苍生的心念!谁知如此惹人厌恶的想法,让我在朝堂之上咸鱼翻身!不但有了一些兵权,还有好多忠直老臣拥戴于我!” 香思道:“嗯,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更何况是人!孟子说过,恻隐之心是仁的起始,国公仁爱于百姓,必受百姓拥戴!岳大哥对我说过而民心所向,便是天意!” 赵昚听到此处无限思绪,想来古今帝王,哪个不是攻伐杀戮,夺得天下,但是又是哪个仁君不是,护佑百姓得以传扬!暴秦虽横二世而亡,炎汉四百又是护民昌隆,李世民为去蝗灾口啖飞蝗,仁宗惜婢嗫沙不怒,却独有那胡虏侵华,食人无久,短短数载十六国更,恍然间怆然若失,怔怔道:“民心所向便是天意,这个话是谁对你说的!” 香思一愣:“林升...林升和岳大哥都对我说过!” “这话二十年前我和你一般大的时候也有人对我说过....”赵昚道。 “哪个人是谁?是朝堂上哪位大人!”香思道。 “一个英雄,一个百姓敬之若神明,朝堂却不敢提他半字的英雄.....” 香思听到这里心中暗自伤感,想着自己敬佩的人,又想着自己心中所倾慕的人不觉间留下泪水:“....岳...岳将军。” 赵昚见得香思哭泣,伸出手来欲要擦拭,香思立刻一闪便抽涕道:“义兄,放心我没事!” 赵昚笑了笑:“哈哈哈,你这个丫头啊!义兄送你的马车,可是最好马和最好的车!你要好好养哟!别人看我都不给看!” 赵昚推开后门,香思骤然大惊,见得两匹雪白的马,泛着冷清的月光在青石长衢上威风立着,她虽不懂得相马,但见得此等好马便也呆呆凝望道:“天呐!” 赵昚笑道:“如何?” 香思忙点头:“嗯嗯!” “这两匹可是千里名马!万金不得,这公的叫做‘照夜白’通体玉色,月光下流光色泽可赛明月!跑起来,如湍流倾泻,波涛翻飞,风动可惊得船帆肃肃,疾驰影难随身!”赵昚道:“这母的名唤‘塞上雪’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踏雪无痕!保你骑上之后稳稳当当的,不受任何颠簸!” 香思大喜:“这么,这么贵重!义兄我!” 赵昚道:“行了,行了说送给你,就送给你!你要是不要就都给林升和岳昭明!女孩子和两男人在一块,注意安全啊!”赵昚竟推着香思出了门。 香思无奈上了马车,怎知这马车也是极为稳当的马车,想来十分贵重,而二马骈行,轻捷如飞,不下轻功,心中犹谢赵昚好意道:“这两匹绝世名马,岳大哥见了一定会很高兴的!而且稳稳当当的,他的伤也不愁了~~” 这马车无声,跑起来也是安静非常,待回到草庐落叶宣传,秋风满地,岳昭明依旧安静的睡着,口中不时喃喃念着香思的名字.... ------------ 第五章 初入沙场 第四十八回、初上盘龙阁  秋光照入草庐,淡淡明黄昀托着晨雾唤醒了岳昭明,岳昭明看着身边酣睡的香思,念及今日赶路,却也知香思近日忙碌少有歇息便不忍叫她,轻轻起身伤口震动忍着咳嗽出了竹阁。 阆苑里见得香思鞋子摆放有异,拿起鞋底看了看,便发现了临安街道特有的泥土,转眼听得院后两匹宝马喘着粗气,微微一笑便已知道香思昨夜出门到赵昚府上借马的事情了,笑了笑:“傻姑娘,大半夜还去赵家借马,却也真是辛苦她了。” 岳朗见得赵昚所赠之马,心中大为欢喜心道这两匹骏马自古难寻,都是可堪托死生的良驹,他与呼延午学了相马之术却也少有用过,今日见得此等骏马便也算是学以致用了,而如此厚礼岳昭明也知了那赵昚是知恩图报的人。见得香思熟睡不去叫他,自己做热了早饭待思思睡醒一块吃了。 岳昭明道:“思思,此去采石矶路途不近,行走江湖你需依我两件事,我才放心!” 香思嫣嫣一笑道:“嗯,岳大哥说什么我便听什么。” “你生的太美,出了临安难免遇见无耻之徒,最好带上面纱帷帽,遇见鱼龙混杂的地方还是不要露面的好!”岳朗道。 “知道啦,我也是走过江湖的!你不告诉我也要带的!”思思夹起来一块豆腐一口吃下去。 岳朗道:“嗯,第二件我是父亲后人的事情任谁也不要提,呼延大哥,小满虽是自己人但是这件事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罪臣之子相关毕竟不妥!还有就是在人前便要叫我做林升,岳昭明的身份便只有自己人知道就好了。” 香思道:“还是岳大哥想得妥当,那我,那我人前叫你哥哥,人后叫你岳哥哥可好?” 岳朗淡淡的笑了笑:“随你。” 二人收拾行装这便上路了,香思出门前又在院子里给岳昭明打了酒,赵昚所赠的名马能日行千里,那五云车也是跑起来四平八稳,岳朗的伤势也并无加重,虽然有所颠簸所幸还能撑住。一连两日二人凑合在马车里依偎入睡,但是岳朗本性君子,又封了穴位,不乱动香思一分;香思少女情窦初开,虽然在飞燕阁和书籍处学来男女欢爱道理,却也未经人事,虽是心中爱着,但是仍然不敢逾越一步,便也同岳朗讨了针灸,封住穴位以免逾越,但却心神爱慕又羞于言语。 岳朗疼她太瘦,身子太弱,勤与衣物给她添置,但思思的身子说来也怪,这寒气似从骨子里来的,穿的多了反倒是身体不适,外热内冷了起来,偏偏这深秋却常露出两条象牙筷子一般的玉腿来,线条柔软紧致,纤细光洁,又是柔柔嫩嫩的,岳朗封住穴道也把持不住,也害怕将那盈盈小腿掰断。香思亦知自己父亲对岳朗的恩情,岳朗不能草率的欺负了她便问了些岳昭明的旧情人,岳朗却也坦诚一口气说出二十余个来竟都是名动江湖的绝色美人,其中犹有往来的也不在少数,还有一些没有说的也记不大清了,且这些女子中被要了身子的也不在少数,有的年纪竟比香思还小,而勾栏瓦舍里的风尘女子也没算数,香思被气的大哭却也不抱怨岳昭明一句,猛的冲出马车,狂吐鲜血,几近昏厥事后仍同岳昭明说她并不在乎,若将来将她人迎进门来,香思也愿意做小的,好好侍奉长妻,便说若是能做岳朗的妾或者如夫人或者不要名分也是好的。岳昭明心中怜惜便也更是疼她了。 眼见数日秋光,万般萧瑟风景,草木零落,岁月迟暮,山林肃肃,正值斜月初上猿声啸哀,二人经渡西江牛渚,见得星河耿耿,天无片云,流水幽壑,泊船而渡。 香思忽觉体冷,岳昭明将大裘給她披上。香思到:“算算日子,岳哥哥我们应该快到了吧?” 岳昭明道:“是呀,过了这丹阳县,顺着水路明日就到了。” “丹阳县?”香思见得江边界碑,大青石上篆刻着牛渚渡三个字,便道:“此地莫不是那李太白题诗的地方?” 岳朗笑到:“正是,牛渚西江夜,青天无片云。登舟望秋月,空忆谢将军。余亦能高咏,斯人不可闻。明朝挂帆席,枫叶落纷纷。当年太白途径此地,追慕东晋将军谢尚听得诗人袁弘吟咏而赏识的故事,遂赋诗一首,便就是这里。” “明朝挂帆席,枫叶落纷纷。这是一般怎样心境呢”香思喃喃念叨。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李太白当年在这里凭吊古人,他也是知晓我们今年也会在此凭吊他了!想来千百年之后也该是有人凭吊你我,再过个千百年我们的后人也要被凭吊咯!”岳朗忽然一阵清笑:“哈哈哈哈,古人把李白称作谪仙人,今人也把我叫做谪仙人,今天这小谪仙人,便要请着老谪仙人共醉一场!”岳昭明进了船舱取了一大坛酒便要畅饮。 香思娥眉轻皱:“傻哥哥,李太白已是古人,哪里能同你这般畅饮?” “哈哈哈,傻丫头怕甚!”岳朗一把挽起香思的手:“哈哈哈,你听听这风,看看这山,这水,这天上星!这月!哪个不是和数百年前一样!苏东坡说天地一瞬,他既刚来过,我便敬与他” 言罢讲酒坛全部倾入江里,舀起一瓢秋水,畅饮起来:“哈哈哈哈哈,太白兄这酒可好!” 香思忽然长笑,也舀起秋水,便是畅饮。那长江之水流入沧海,这酒就是赠饮的天下,那长江古今奔腾那一敬,便是相对古今。。。 三人各自倾醉,便引得无数痛饮之客,更见那山间明月,竹林花草,秋风落叶,潋滟秋水,那江中鱼儿,渡口青石,泊他们的船也纷纷醉了。正到酣时岳朗拿出长箫幸右手虽无气力仍可操持乐器,凤鸣而箫,香思对曲长吟将进酒:“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将进酒杯莫停....与尔同销万古愁。。。”节奏铿锵,是绝美的曲调。俄而兴尽,香思便同岳昭明醉卧在夹板上,长眠至曙。 是夜岳朗入梦,见得山间月下有一清隽仙人,一身白衣与其对饮,二人兴起,仙人便舞剑助兴,剑法卓绝凌厉,绰然风姿,高古不凡;一时间,山猿哀啸,凤鸟徘徊于瑶池,六龙吞吐于日月,仙鹤翔集于蓬山,沧海海间巨鲸簁尾,涌入明月,那巨鲸又撼天动地,扶摇直上化作万顷飞鹏,好一番壮阔景象;梦醒而罢,见得身旁玉人醉卧,岳朗心知香思身子弱,受不得凉,将她靠在肩头抱回船舱,自己临风而坐,想起那仙人所舞剑法,虽与辛弃疾的剑有几分相似,但似乎更加卓绝,而这剑法也悄然烂熟于心……忽然大喜,挺剑而出虽然右手以废,但左手持剑亦是自如无比,顷刻便将那剑法学会,岳朗怔怔望着心道:“莫不是,莫不是心感太白,梦受神剑?这剑法精绝之高天下罕媲!降龙十八掌虽为武林神功,但需久久苦练方可纯熟对敌之时方可勇不可当,这剑法竟然天生住在心里,举手投足尽是绝招,这日后莫说是智障和尚,就连天下一等一的高手便也不与逊色了!”想到这里,岳昭明有感太白高义,对江长拜……久久离去。 是日曙晨,江雾茫茫,江船从雾中驶出,登临渡口,怎知岳昭明伤势复发不可多行,便决定奔梅林山盘龙阁道观稍作休整。盘龙阁依山而建,是丹阳县有名的道家古观平日香火鼎盛,黄诚善道长也是著名的善人,与岳昭明有故,九十岁高龄依然日勤功课实属难得,建炎年间他救了从金人地界逃难大和尚释光镇,见其与弟子生活难以维系,便抛开佛道芥蒂,与其金银,在自家道观山中田亩兴建佛寺,且开施义诊,为乡里称道。 香思赶着马车平平静静的走在山路之中,山林簌簌,漫山秋色,山岚潆绕似世外情景。听得马车内的轻咳,香思驻了马车言道:“哥哥?你还未好些?” “咳咳咳!山路有些颠簸,肚子上的刀伤有些疼痛。前面还有不到一里地,无妨的。”岳昭明在车中紧紧握着暖手炉,神色淡定却痛的满脸是汗。 香思赶着马车一里地中空无一人,见得回合幽静处郁郁葱葱的松树下矗立着山门牌坊,上书盘龙阁的大字,香思下马搀着岳朗下车,见得岳昭明身体不由得担心便道:“岳哥哥,瞧你的样子还说没事!伤口莫不是渗血了!” 岳朗笑道:“怕什么?一路颠簸,若是不渗血反倒是不正常了!只是说来奇怪,怎不见得山下的接引童子?” 香思道:“罢了,还接引童子,臭名昭著的傻林升,有什么身份需要用什么接引童子~”香思去栓了马车,那马儿甚爱香思,用脸蹭了蹭她便安安静静停在下面。 岳朗道:“丫头,你不觉得有些怪吗?” 香思环视四周忽然一惊道:“对,怪!怪的紧,这里应该是香火鼎盛的道观,怎么空无一人,连香火集市也不见得!莫不是出事了!” 岳昭明道:“嗯,快些上去,不用扶我,我的身体却还可以。”岳昭明从怀中拿出马钰给的丹药,服了下去,使出轻功,同香思不走大路直接飞上了层岩叠嶂,却怎知竟拉不开香思的速度。岳昭明一个踉跄伏在地上捂着心口,香思见得情景亦是着急也不规劝,心知岳昭明做什么便陪着就好,他自有他的坚持。 见得那盘龙阁的白鹤观竟然变了牌匾,上面金丝楠木牌匾上写着鎏金的大字“盘龙禅寺”四周树木也被砍伐的干净,就连道观的外墙也刷的金粉黑檐,门口青阶上的一对石獣也被砸烂,俨然一座刚建的佛寺状,寺门紧闭,土路上还有着一滩干涸的血迹。 “哥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你说的古道观,怎么变成了这样一个,新修的佛寺了?”香思道。 岳朗看着这门口石獣的残躯,一声长叹愤慨道:“这门口的石獣,据说是大唐贞观年间的东西,不料今日却剩的如此这般!” 香思道:“这盘龙阁白鹤观岳大哥你告诉我说,这是大唐贞观年间,国家安泰唐太宗李世民兴修国教,四海升平,于是玄天上帝显圣于此,太宗下令在此建设道观以供奉玄天上帝,此后百年丹阳县风调雨顺,直到我朝可是今日怎又变成了佛寺呢?” 未见明了,听得寺内一阵喧闹谩骂,隐隐听着门里传来“又来一个找死牛鼻子!”碰的一声大门推开,门里冲出来了二十几个膘肥体壮的大和尚,各个浑身酒气,还有一个满嘴油花大胖和尚的啃着猪肘子...... 那大和尚脑袋光亮,肥头大耳的腰围能装三十多个香思,一脸的横肉吧眼睛都盖上了,随便一喘气满脸横肉震颤听他那含含糊糊的口齿道:“妈了个巴子的,阿弥陀佛!昨天刚打走一个秀才,今天又他妈来一个!帮牛鼻子说理!狗屁道士,都是一群超脱不了轮回贱种!” 一旁充当打手的大和尚,拎起棍棒,便照着岳昭明就打...岳昭明哪里能怕,左手划出降龙掌来,却怎知伤口剧痛... ------------ 第五章 初入沙场 第四十九回、香思辩佛 说那大和尚拎其棒子便照着岳朗打来,岳朗见其身躯彪悍是个练家子,却也不敢轻敌,呼的一声棍棒打来,便也不躲,虽然右手无力,但左手使出一掌“见龙在田”这招乃防御所用,岳昭明虽然身有重伤,但是多是昨夜梦中学了剑法后身体一股真气翻涌,激荡着内息紊乱,才使得伤势加重,而这股充盈与体内的真气越发涌动,使得自己的掌法气劲大为升华,这见龙在田是个纯纯的防御招数,但是坚硬如壁垒一般,更是遇强则强若敌人打来的十分力,这招便能砰地一声回敬敌人这十分力气,若是敌人能使出一百分力气来,那回敬的也是一百分力气,且功力越强回敬的力气也更多,当年丐帮以武选帮主,呼延午便是凭借此招反震伤了五名护法长老,一举惊绝了天下丐帮,而今日岳昭明虽比不得呼延午,但是那和尚也非是丐帮长老,那棍交在岳朗左臂,碰的听声一声闷响,岳昭明肩头一抖,周遭十个和尚顿觉一股气浪,轰的一下四仰八叉全都给震倒了。岳朗也心中暗自惊异自己竟然涨了如此内劲,香思本是当心岳昭明伤势,但是见他出手如此利落便舒心许多笑道:“哈哈哈,哥哥好厉害!”香思带着帷帽不露颜面,但是身材玲珑娇俏,十分可人,声音又是如天籁一般,和尚们便也顾不得打架,都怔怔呆了。胖和尚心知这公子是一个硬茬不能硬来赶忙来圆场:“干什么,干什么,公子来上香,哪里有你们这样待客道理?没看见这位公子与昨天打跑穷酸秀才,和臭道士不是一路人吗?” 岳朗听得疑惑,心道:“此处乃是道观,为何今日被和尚占得,瞧着几人模样,定是在寺院里刚吃了酒,耍了钱的,又是这般匪气,莫不是仗着武力将这道长欺负了,然后把道观抢占了去?想来和尚善于骗钱,又是好香火生意,如此做来也不为怪啊!” 香思与岳昭明一对眼神,便知道情况中间多有故事,隐去身份便道:“我与,我与家兄前去丹阳县走亲戚,途径宝刹,家兄...家兄特来礼佛!不知,不知何事开罪大师,还望见谅!” 胖和尚一听得礼佛的人心中大为欢喜笑道:“哈哈哈,误会,误会!我们寺院最近啊糟了道士上门闹事,那些个狗道士据说和那采石矶的乱军都有勾结!我们寺院昨天才赶走了他们。你看看这门口,还有着昨天他们打人留下的血迹呢!” 几个和尚突然变了样貌各个喜笑颜开,又是觊觎了香思美貌,虽不见得脸面,就是这身材他们也是前所未见,看的岳昭明虽然衣着朴素,但是俨然一身贵气,不敢怠慢立刻相邀道:“快快快,姑娘,公子快快请进!我们寺院,有求必应,能抽签,算命,五行八卦,解太岁,符水驱邪,画符捉鬼!” 香思好奇:“哦,厉害什么时候,这佛家也会这,抽签算命,五行八卦,解太岁,画灵符的事情了?” 胖和尚信誓旦旦的说:“哈哈,这些本来就是我们佛家干的!听二位口音可是临安来的?不知道临安的大师可都干什么?” 岳朗笑笑道:“哈哈哈,临安那地方都是金银铜臭,那里的和尚只会骗钱,比不了你们哟!” 香思道:“还有,还有喝酒吃肉的济颠大师,和威风凛凛的武松爷爷!” 岳朗道:“嗯,不错,他俩一个喝酒吃肉,一个杀人越货,当真是好和尚啊!” 胖和尚舔着圆鼓鼓的肚皮,似一个弥勒一般道:“嘿嘿嘿,公子这可就说笑了,我们佛家向来讲究的是修身养性,这道济和尚,和那个武松分明是那些辱没佛祖的恶僧!罪孽深重,将来要下十八层地狱的!可不能和我们相提并论啊!” 岳昭明与香思被和尚领进了寺院,据和尚说他们这寺庙拿来不久,但是显然角落里的八卦图出卖了他们,岳朗道:“大师这太极八卦图?” “额。。。施主见怪,我这寺庙本是安好,这几日山下来了一伙贼道士要抢了我们寺院,我们也是要研究一下那些道士的想法才,才画的这八卦。”胖和尚道。 岳朗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香思也道:“我听老人说,这寺院有一位德高望重的禅师,叫做耀智的不知道今日能否得见以请教佛理的!”香思心知那耀智和尚乃此处方丈,当年便是他向黄道长借钱来修建的寺院,而今日所见和尚占据了盘龙阁道观,又决口不提道士相助的恩德,又是对道士喊打喊杀的便故意相问。 那胖和尚兀自惊异忙于身旁的僧人窃语道:“你可知师尊去到何处?” 僧人道“师尊今日约了几位大人去镇上喝花酒,怕是要明日才能回来。” 岳昭明向来是察觉敏锐,那二人私语便已然听见,言道:“舍妹素爱佛法,但是如此年纪哪里有资格与方丈大师那般人物论述,见得几位大师便已然能有幸求教了!” 那胖和尚怔的一愣,心中便打起了鼓:“完了,完了这是要盘道儿啊!平日里和师父学的都是些如何装腔作势吓唬百姓的东西,真要是遇见什么读书人分辨道理我这是百口莫辩啊!但看起来这女子虽然带着帷帽面纱看不见面貌,是这个秀才的妹妹,年纪年轻的很定然没什么道行!容她问问就是,装作一脸的大明白定然能对付过去!”便大腹便便的坐下,倒上一壶上好的碧螺春,笑笑道:“哈哈哈,说的哪里话,师尊对于佛法我也学来一二,小娘子有什么便问吧!” 香思岳朗素在朱熹门下听从学业,朱熹为人虽然私德有亏,但是学风严谨,做学仔细,绝无半点马虎实为当今天下一等一的儒者,其于经典论述,注疏经义,更是遗泽后人,岳昭明在其门下又为佼佼学生,十二岁便中了举,后因身世和不喜欢为官的做派的便不与科考,但是若论起学问怕也是能够的上殿试的人。至于香思也是饱读诗书,虽无科考又笨了一些但是也是知书达理,学问不错的孩子。他们二人在朱熹门下读书耳濡目染,深知胡佛邪教,荼毒危害百姓之异端邪说,且胡佛邪教本乃事实,就如天下一等一的大禅师道济和尚也深知佛教祸患百姓的事实,雪夜入太学院请教朱子,结果被年纪尚小的岳昭明以割肉喂鹰,众生平等之问一语道破,从此虽为佛家装束,却也不再学佛,反求于道家典籍和儒家经典,故而学问有所成就,诗词亦有小成。香思于课上学得此论今日正好用上,便与和尚问到:“大师我佛曰,众生平等,可晚辈看之并不尽然。” “哼!小姑娘佛祖的智慧多奥妙,佛说平等那就是平等,你怀疑佛说的不对当心遭报应啊!” 岳昭明笑了笑道:“哈哈哈,大师莫急,舍妹年幼无知,容她将话说完。” 香思道“人非草木,有礼有情,也应知恩图报,孝敬父母。倘若众生平等,一心求佛,那父母岂非与路人无异?家禽鸡犬岂不与人类无异?” 和尚道:“出家人讲究四大皆空,父母恩情,礼义廉耻,不过是尘世的俗债,既然入了空门,这些东西也就应该都抛弃了。” “尘世俗物?但这出家人不过是从此门换了别门,难道就真的超凡脱俗了?不是依旧要吃的五谷杂粮,农家蔬果吗?若是油米不进,不吃不喝,绝情弃义的话,那沙弥不都要像一些人一样饿死在菩提树下了吗?若皈依我佛,就要忘记先祖,不爱家慈,那岂不是连禽兽都不如,若不如禽兽那还说什么众生平等呢?若是如此将来请了法师做法,念了经不要和尚也说的过去了!”香思这一问属实厉害,直接釜底抽薪,把和尚自傲的东西扁的一文不值。 和尚大惊,心里没了主意只好岔开话题道:“都说了,都说了,这些都是虚空的,假的世界上的都是假的!如梦如露亦如电,嗖的一下过去了,这些东西都是逃脱不了轮回贱种。我佛才是超脱轮回的至尊!只有诚心礼佛,天天颂我佛祖之功德,才能往生极乐真正解脱!” 香思轻捋秀发,嫣然而道:“小知不知大知,小年不及大年,我闻的管弦丝竹之人籁,而不知天塑众窍之天籁,我之寿数本比之天地,那便是连蜉蝣也是不及的,而大师所言皆为捕风捉影,与我毫不相干,那大师所言的极乐净土也是在我这里是虚无缥缈的,既然虚无缥缈不为人知那佛家说的也不一定是对的,而且对于我来说存在与不在都没什么关系。而我所关切的方是大师口中的梦中幻境,露电须臾,此间关乎我心者,才是存在,才是真实,而佛家所说的什么往生极乐,超脱,大千世界,极乐净土才是虚伪虚假的。” 胖和尚略有愠色,心中愤愤,但是见得香思体态纤柔,风姿绰约,婷婷嫋嫋,虽然带着帷帽但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牵动着缕缕心思,便觉得周身都酥了便是和颜悦色道:“什么虚的假的,小姑娘可不要乱说!当年佛祖割肉喂鹰,那可是大慈悲,大恩德!佛祖割肉喂鹰,化解一切纷争就是大智慧啊!常颂我佛慈悲,可度化一切苦恶,这世上一切恶果都可以诚心礼佛,供养佛祖达到解脱!” 香思听得这话,酥软的一声冷笑:“哈,割肉喂鹰?以身饲虎?大师当真说笑啦!当年释尊为救鸽子,以肉为鹰,殊不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释尊割肉喂鹰损伤身体,怕也是失了孝道吧!” 和尚一时语塞便道:“这个,这个,哎呀,什么孝敬父母啊,都是这些人世间的俗世羁绊!若是真心拜佛,还要个劳什子父母祖先的啊!” 香思道:“夫孝者,天之经,地之义,若不报父母恩德,又害之父母又何谈立足天地,又何谈其他呢?我佛说众生平等,那鸽子是命,老鹰是命,释尊的命不也是命吗?但又想来释迦摩尼是有法力的,他舍身喂鹰,定然是为了他慈悲为怀的名声!他损害身体是为不孝,为了名利而不孝是谓小人!” 胖和尚被问得傻了,心中怒火,见得岳昭明武艺又不敢轻举妄动,便只得气的跳脚:“哼!你这小姑娘怎么就不明白呢!佛陀法力无边,佛陀千秋万年!只要加入我教,信奉佛祖就能财源广进,升官发财!我佛灵验,你若是辱佛当心天打五雷轰!来世做猪做狗!你们这些话是孔老二说的!不是佛说的,孔老二说话算什么啊!就是一个超脱不了轮回的贱种!” 香思笑笑道:“哈哈哈,大师何必生气,民女只是对佛家之事有些不懂,才问问,待会儿香火钱是不会少你们的!您说三位太子以身饲虎,是对还是不对!” “对啊,佛经说的自然是对的!大车国有三个太子,一次,国王到城外山林里观景游猎,三个太子也随同前往。他们在路边发现了一只母虎生下七只小虎。由于母虎找不到食物,已经饿得奄奄一息了。最后,三太子舍身施虎。这是何等的慈悲啊!当真是顿悟出的佛性啊!”胖和尚道。 香思端坐着喝了一口僧人给看的茶:“佛性却是真的,但是这三太子皆为皇储,若三个太子都死了,过无储君势必大乱外族入侵,百姓流离!此为不仁!三太子冒然赴死,孟子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三太子抛却对家中父亲的后事是为不孝!三位太子朝中各有其职,死后职位空缺,不能履职是为不忠!以身饲虎,虎大食人,伤及无辜族人百姓是为不义!如此三子死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又有何颜面为后人所歌功颂德!” 和尚也只好应承道:“前因后果啊,这是福报,被老虎吃了也是上辈子欠老虎的,这辈子福报不够!” 香思道:“福报?大师,敢问是何福报,近的金人杀戮百姓先且不论,远说永嘉之难,五胡乱华,中华十室九空,我中国人险被胡人屠戮殆尽!百姓被如犬羊一般驱赶,更有被胡人吃掉的!这也是福报?敢问我汉家素来对外以怀柔,帮持,与他们田亩,牛马,农耕!可换来了大师口中的半点福报吗?!” 胖和尚笃信佛教听了香思这话毫不迟疑变道:“对,就是报应,汉人古时不信佛教,不礼敬佛祖,不念佛经,才有的杀身灭族的恶果,倘若口念我佛如来,渡了一切苦厄,就是刀杀在脖子上也是大梦一场,哪里还有什么恶果呢?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那和尚本来家中父老也是被金人杀害的,他父亲被金人砍了脑袋,他的母亲被贩卖做了奴仆,妹妹沦为金人军妓想是死了,但是他心里信了慈悲我佛便忘了种种家恨,便也说放下种种执念业果,还曾与人说到:“倘若再见了金人我还要请他们进来和他们品茶论道呢~” 二人谈到这里岳昭明便坐不住了,他知道香思的性子,看似柔柔弱弱,但是脾气也是火爆,这里若再辩论下去,怕是要争执,岳昭明笑了笑按住香思言道:“大师,学识渊博怎么是舍妹所能比拟的,只要受害者口念阿弥陀佛,这个世界上想来是真的什么恶事也没有了。就如梁武帝治国,舍身同泰寺,最后虽然落得一个饿死的结局,但是他念佛啊!如此就是功德无量了。” 那和尚一笑道:“对对对,就是就是!只要一心一意念佛,就可以功德无量,福报无双了!” 岳昭明方才趁着香思与和尚谈话,早就将这无言四周用眼睛看得明白,心道:“这盘龙佛寺,我上次来时还是几个道长在这里开放义诊,也是堂堂的白鹤观,却才过了数年便做了佛寺,这佛寺的佛像,还有金漆的味道,刷的黄漆也都是没有干的!墙壁上的佛画也都是崭新的,是这帮和尚用什么方法占了这道观,改建为佛寺!这几个和尚个个身强体壮,像是练家子,而白鹤观那几位道长都是读书人,不习武功,又是要么年老,要么太过年轻是断然不是这些个人的对手的!”岳昭明便已经断定这些和尚是抢占了道观,而那些道长下落不明着实令人担心。 就在此时,听得寺院之外扣门之声!! ------------ 第五章 初入沙场 第五十回、女菩萨 听得寺院外扣门急紧,一片熙攘嘈杂,寺院里和尚各自惊忙,抄起棍棒便冲出寺院,听得一个魁梧和尚道:“该死的牛鼻子,大清早就来要人!看我不将你打死!” 岳昭明看了香思一眼道,各自领会便于寺中管事的胖和尚辞去道:“大师,既然贵寺繁忙,我二人就先告退了!” 经过香思适才的辩论,那胖和尚早就恨得二人牙根痒痒,没有烧香拜佛不说,还把这佛陀理直气壮,调理清楚的分析的一文不值,若是旁人听了去,还信什么胡佛,这饭碗可就丢了,就只道:“不送!” 岳昭明牵着香思便从大门出去,却见的寺门处来的竟不是讨要回道观的道士,反倒是一堆衣衫褴褛的流民,穿的都是些粗布烂衣,妇人还有衣服遮掩,有的根根肋骨的老农便只有一件小裤子了,听得口音还是河南人士,想来又是一群应天府逃难的难民。 为首的一个驼背老汉,执杖而立道:“阿弥陀佛,大师我等是应天府的百姓,逃难至此,还请大师施舍些吃的!” 那和尚素来吝啬,哪里愿意施舍,对着老汉拎着棒子照头就打:“去去去!臭要饭的,这里是佛寺啊,不是什么的义庄,没钱烧香快滚,休污了佛祖宝地!” 老丈哪里肯走,见得身后妇孺饿的瘦骨嶙峋,那夫人怀中婴儿,似一个纸娃娃一般,全是骨架撑着,似乎还有气息吊着,自己身为一族族长,村里人逃难已然死了大半,如今若这五十几个人再养不活,没有什么活路的话,还有何面目去见祖宗。老汉赶忙给和尚跪下,紧着磕头道:“大师,救救我们吧!我家为遭难时也算殷实,平日里没少供养佛祖!我们村家家信佛,如今遭难了,难道不能看在佛祖的份上,赏我们些吃的吗?” 和尚冷的一笑,一脚踹开老汉厉声道:“哼!死要饭的,你前世不积德,你这辈子挨饿就是你的福报!” 老汉猛地一惊,赶快拉着身边妇孺,族人齐跪到,寺院门前道:“快,快,快,快拜佛,快点念阿弥陀佛,就能吃的到饭了!” 其他百姓也道:“对对对,只要拜佛就能吃到饭了!”所有的难民,一起磕头,作着佛礼一直磕着头。 香思心中悲悯扯住岳昭明胳膊轻声道:“哥哥!这些百姓怎么这般愚昧?” 岳昭明点了点头,不觉一声叹息:“哎,金人素来奸诈,金人统治残忍野蛮,弊政层出,若是治下百姓人人皆明事理有见识,哪里还统治得了!只好一直施展胡化的愚弄政策,愚弄百姓才好统治!路上的盘缠干粮且都拿来,与这些百姓分了吧!” 香思自然同意心中又是一缕惆怅,要知道口腹之实来的容易,心智的开化却要难比登天。香思今日方知北国沦陷的百姓所受之苦难不止是安危上的,还有思维上的,却又想来岳朗心里,想必岳朗也是早知道如此情形了。旋即使出轻功飞下山坡,取来银钱干粮,香思前些日子从金人那里要来许多金子,换成银子自然多些,便将五十两纹银,送给老乡,那山形复杂,多是树木,旁枝屈伸刮在香思的帷帽之上,香思身形曼妙轻盈,远远望去宛若仙子一般,那帷帽脱落,一瞬光华,绝妙容颜露在众人眼前,香思莲步徐行,将东西交给老丈,浅浅一笑,在场所有人都痴了,那寺院里的和尚,见得如此仙子,尽数凝神,酥倒在地。 “呐,老伯这些银钱先且拿着,去镇上买些吃的,做些营生足够养活你们啦!”香思将钱递在老汉手中,又把岳昭明给她买的糕点和水壶给了怀抱婴儿妇人,其余汉子在边上馋的口水直流,也不敢动手去拿,怎知道抱着婴儿的妇人,一把丢掉孩子,直接就去香思怀中抢吃的,香思一闪接过婴儿,神情凝重却又见得那妇人蓬头垢面很是慌张,浅浅细语道:“没事,吃吧,吃吧,我给你留了一半,先给孩子吃些?!” 这妇人吞了一块糕点,方才回过神来,赶忙扣头连连说:“好!好!好!”这才接过孩子,将水和糕点混了,慢慢哺给婴儿。 老汉大笑:“哈哈哈哈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女菩萨!女菩萨!大伙快跟着我拜!是菩萨显灵啦,是菩萨显灵啦!” 那些流民见得族长磕头,也一道向香思磕头,女菩萨,女菩萨的叫着十分虔诚,那些流民跪着,拜着,似乎是刚才对着佛寺的祈祷显灵了一般,无比真诚。 香思心中慌张正要解释,被岳昭明一把拉住,岳昭明摇了摇头道:“走吧。他们人心如此,你又无法改变,何必伤怀!” 思思点了点头,娥眉似水,轻轻皱着同岳朗走下山去。 岳昭明伤重颠簸,已然支撑不住,回到车上,运功打坐,香思在一旁看着,心里焦急又不知如何办法。却见得岳昭明丹田处似有一股真气涌出,香思坐在身边,自觉地岳朗身上真气流散,一时冷如冰霜,一时又热似火炉,岳朗的神色凝重,额头渐出热汗,身上似有一个金鱼在周天内翻腾,在气海里游走,一时间至阳、灵台、神道、身柱、陶道、大椎等学气运畅行,香思细细看着,既是担忧又是惊叹,她素行江湖,听闻内力至臻之人能将那真气化为青烟从体内徐徐冒出,而今见得岳昭明体内气息虽未有将真气蒸腾之力,但是这忽然剧烈的热气想来也是差不多了,心道:“岳大哥怎么,为何他的内力反倒比他受伤之前还要厉害!” 岳朗调息完毕,睁开双眼,便是面色红润,平静如初,岳朗是个疏阔男儿,玉树临风他款款一笑,怔怔撞进香思心底,香思神色害羞,低眉浅笑不知言语。岳朗摸着她的头道:“傻姑娘,放心我没事!昨夜做了一个梦,似乎真梦见了李太白,他好像教了我一套剑法!我今天忽然有所顿悟,人心先天之物,最初是无善无恶一片平静如道,后来红尘百态流入心中,先天之一气,也就流动起来,此为意之动也!若是通晓阴阳气息流动,抱朴归真,守其一也,那便更归于本质,而所学所得之武功杂流,不就都成了我先天一气的注解了吗?若养此气,内功必然大成!” 香思点点头,若有所悟:“诶,岳哥哥,你说得对!你想想,太白的诗风便是已其先天之气象冠绝古今,想必那武学剑术也是如此!只是此等先天之气,说是简单,却又是极难的!有些人怕是一辈子也找不到这所谓的抱朴归真的法子,而有的人就是一气贯通,但是此气充养不足,怕也不如别家,恐怕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岳朗听得香思如此见解,明晰如水的眼瞳中都是调皮与自信,不由得道:“笨蛋,看来你,看来你一点也不傻嘛!能有这般见识,我真是捡到了宝!” “嘿嘿嘿,本来也不傻,就你成天老说人家笨~”香思一噘嘴,又问道:“好啦,岳哥哥,你.....你快说说,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可不能让这些和尚继续下去了,赶快找到失踪的道长!然后,然后暴打他们一顿~把道观还回去!” 岳昭明点点头道:“我们先到镇上投宿,那寺院刚刚修缮,佛像什么的都是新的和尚还总是提防道长上门,想来道长他们还在镇子上!然后跑得了道长,跑不了道观...在镇上的客栈说不定还能遇见暂住的道长们呢!” 思思同意便出去驾着五云车,奔着镇上就去了。 ------------ 第五章 初入沙场 第五十一回、老相好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香思同岳昭明驾车往镇上去,一路上就是杜牧诗中情景,只是秋雾缭绕虽非暮色,却也朦胧缥缈,神爽气幽。小镇并不富庶,但是人声熙攘,安逸祥和。岳昭明同香思在客栈开了一间客房,便先住下,小镇前日刚刚下过大雨,香思受了寒气身体不是很好,依偎在岳朗身上小憩了一个时辰。 岳昭明精通医术,几次欲给香思诊脉,香思都拒绝此刻她已然睡熟,岳昭明小心衔其她的皓腕轻轻捏住,神情逐渐凝重心中沉沉思量:“傻丫头的脉搏微弱,时有时无,比前几日还要糟,只有一点意识强撑着,怕不是长久的样子!可怜她几年才过十三岁,当年思思年幼体弱,查叔叔让我好生照顾,现如今她身体如此这般......我实在有负查叔叔临终所托。思思她生的太过美貌,虽然她亦情系于我,可她始终是查叔叔的女儿,我虽然生性风流,但是独她一人我是万万不能轻薄的,若是过几日战事稳定,我就带她走遍天下,穷访名医,定然,定然要把她的病治的彻底,好让她长长久久的!” “谁!”岳昭明轻功天下独绝,自然其他人的身形步伐,轻功身法在他眼里无不识破,客栈二楼竹帘外正好有人偷窥,被岳昭明一把撞见! 听帘外一声轻笑,柔柔的女儿声传入进来:“哈哈哈,风流少侠岳昭明,又对着新的红颜知己含情脉脉啦~”定睛一看,窗外站着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女,娉娉袅袅,明艳绝伦,肌肤若凝脂玉雪,灿然生光,身材纤瘦颀长,一头乌云般的长发披肩而下,一双秋水般的眼瞳,似有言语,胸脯挺拔馥郁,呼之欲出,屁股矫情,却又整个人婀娜消瘦,行止脱俗,媚态万千,十分纤细苗条,其人纯情楚楚,大有倾国倾城之相貌,叫人不敢逼视。那女子佩一柄长剑,穿了一身白色长裙,轻衫白衣,头带一只瑞鸟步摇,明珠耳环,铜铃缠臂金,自身贵气,微微眯着眼睛笑了笑,竟让秋风生妒。 岳昭明转头一喜笑道:“凝儿!”从窗户越出,牵着少女上了房檐。 “诶,那小姑娘,长得甚是好看!我都自惭形秽了呢~”少女一双大眼睛一闪一闪的,撩人万分。却将头直接埋在岳昭明怀里,咒骂道:“死鬼!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呢~” 岳昭明淡淡的笑了笑:“凝儿我自然是不会忘了你,只是和她比起来你才是新欢~” “啊~原来,原来她就是你说的你一直在找的香思妹子!难怪你要找她,原来这么漂亮!”那姑娘唤做陶凝儿,是太湖剑庄巨富陶朱公家的独女,是芳名动江左,是仅次于小妖精的江湖第二号美女,手中的太湖秋水剑也是厉害非常,三年前苏州蝗灾,百姓无粮食,太湖剑庄陶朱公出庄访友,家中长老不允许开仓救济,岳昭明只好出手相助,竟然从剑庄粮仓里偷出了二十万斤粮食,救了无数百姓的性命,因此邂逅了陶凝儿。 “凝儿你为何会来此地?伯父可知道?”岳昭明忙问。 “知道,知道就是他逼我来的!你这么着急问他,是不是要还他粮食呢?” “劫富济贫,我岳昭明说不还,就不还!”岳昭明道。 “行行行,岳大侠就你最牛!拿了钱财还顺带拐人的,江湖人贩子你是头一份!”陶凝儿媚眼一抛,流露出无限风情着实让人着迷。 岳昭明道:“陶姑娘,当初可是您屁颠屁颠的跟我出来的,还遇见了四海帮的人,若不是我和老鼋救你,你呀,说不定就成了什么什么堂主的压寨夫人了!” 陶凝儿娥眉深锁,望着岳昭明疏隽的容貌,喃喃念叨:“臭贼,若不是你来偷了心,我岂会和你走。”眉目含烟略有思索道:“呐,屋里面的妹妹,她的身体似乎不大好!这个给你!”言罢从怀里拿出一瓶药来。 “太湖的银鱼参丹?”岳朗道。 “嗯,对,这药性平和,却最为滋补,适合思思妹子。”陶凝儿柔柔的一笑,正撞进岳昭明心间。 岳昭明看着她心中酸楚,却又不敢流露道:“逃婚?” 凝儿留下一滴清泪点了点头:“嗯。” 岳昭明陶凝儿二人早已是两心相映,不许太多言语便全晓对方心事,岳昭明一把将紧紧她抱住,而陶凝儿却已然哭成了泪人。岳朗道:“好姑娘,不怕,不怕在我这里谁都不能欺负你。” 陶凝儿逃婚本想到临安直接找岳昭明,谁知他父亲太湖剑庄庄主陶朱公早知道她的目的,便派人在临安截她,她知道丹阳县的黄道长与岳昭明是朋友便来投奔,好从盘龙阁给岳昭明送信,谁知道盘龙阁被和尚占了去,陶凝儿在镇上住了数日也打听不到其他道长的消息,今日见得镇上来了如此绝世好马且是一对,便不由得要来看看这良马的主人,便撞见了岳昭明二人,岳昭明亦将所行目的与陶凝儿交代二人良久未见,却也有要是在身不敢私腻太久,便等香思歇息好了就一并出发解决盘龙阁之事。 陶凝儿随岳昭明进得屋来,见得香思斜欹帐中,骨态绝世,肌肤绰约,袅袅婀娜不可直观,加之眉目含情,眉宇间的那种点点愁思,自带一股子娇弱病态,便如同个病西施或是比西施还要美的,就是女子也被俘获心间,站的门口,怔怔望着不由的呆了,那陶凝儿自是绝代佳人,平日里尽心梳妆打扮,竟然也比不得的半点此等神采,却听得香思赶忙起身单纯的笑着看着陶妮儿,同岳昭明问道:“哥哥,这位姐姐是谁呢?生的可真真好看?” 岳昭明正要介绍,陶凝儿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噗,傻姑娘,论起好看排在前头是你才对!”陶凝儿大步进屋,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挑逗香思:“诶,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陶凝儿,是你的情敌哟~门口这个杀才!是我男人!”指着岳昭明就道。 香思睡得刚醒,陶凝儿前面那句我是你情敌,根本没放在心上,就见她指着岳昭明骂杀才,方才转怒,一双杏眼睁得大大的,眉头紧皱,张开双手挡在岳昭明身前:“鞥~...你....你...你干嘛,我,我不准你骂他!”香思紧张岳昭明,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不该拦,却又挡在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却是可爱的紧,不由得将岳昭明逗笑:“好了,好了,凝儿你不要拿思思打趣了!” 香思点点头:“对,对,对!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道士们!只有找到了道士们,我们才能把盘龙阁从和尚手里要回来!”又转头看看岳昭明,就是简单的看了看。 岳朗一愣:“怎么了?思思?” “哼!不理你!找个漂亮姐姐回来气我,不理你!”香思背过手去,装作生气。 岳朗又存心逗她:“呐,你不理我,我和你凝儿姐姐去找道士们咯,不带着你!”言罢一把牵着陶凝儿的手,就要走。 香思心急忙站起来:“诶,岳大哥,诶....等等我我一起去。” 陶凝儿暗自不禁也是督促岳朗道:“你这个飞贼,莫欺负了思思妹子,他父亲可对你有养育之恩!她对你也是绝无她想你若是欺负她,便是忘恩负义,我可是要杀了你的!” 香思心中一暖,却听岳昭明言道:“我只是同她打趣,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命呀!”岳昭明不禁叹了一口气,心中思想道:“思思,凝儿都是豁达宽和的人,所幸她们没有为我争执,看起来她二人也互相瞧着彼此顺气,方才是好的,只是思思素来孤苦我万不能凉薄了她,凝儿一向娇惯我亦不能怠慢了!” 陶凝儿同香思跟着岳昭明径直沿着大街去走,一路上并不停歇,也不问人,只是四处看看,分明就是逛街,和找人根本不挨着,陶凝儿私下问香思:“丫头,你可知道他是要去哪找人?” 香思道:“诶....哥哥就是聪明,想来是要去县衙的。” 陶凝儿道:“难道是要报官?” 思思摇摇头:“鞥~~~不我和哥哥从盘龙阁上听说有还有道士在偶尔骚扰盘龙阁去要回道观!那些和尚人多,想来全镇上下都被他们找遍了也找不到这些道士,想来就是这些道士应该是故意藏起来不让人找到,所以我们找也多半会徒劳无功!” 岳昭明的耳朵一向好使,小和尚私下里问大和尚住持的去向,大胖和尚告诉说住持在镇上同几位大人喝花酒,那么显然,住持和镇上大人之间必然有些勾当,而强取寺院不是什么小事,道士们不去击鼓鸣冤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有些道士是自己藏起来找不到,而有些道士是被官府“藏起来”只要找到藏道士的官员,那么这些道士定然也会被找到!所以岳昭明便先去了衙门,打听这些喝花酒的大人和和尚的所在,那被抓起来的道长们,也就知道所在了,到时候救出道长,然后再去盘龙阁要回道观就顺理成章了。 县衙建的冠冕堂皇和这个不太繁荣的小镇产生了强烈的对比,岳昭明驾轻就熟,设法从门口衙役处探听了县官和住持喝花酒的青楼,三人便依照衙役指示找到了一间名唤巫山楼的地方,岳昭明的轻功隐遁之术天下无二,陶凝儿的武功在同辈中也算高手,香思的身姿极为轻盈,且又会无骨功,可以将身上骨骼任意翻折,自然潜入进去不是问题,却怎知青楼房中出现一人着实让岳昭明和香思惊出一身冷汗...... ------------ 第五章 初入沙场 第五十二回、又是智仗! 那巫山楼苍山环绕,黄花正浓,枫山翠径,管弦丝竹之声萦绕画梁,虽是一方小苑,却也精巧雅致,别有一番滋味。当中吹弹歌女,楚馆舞姬也各有曼妙,大有风姿。而临窗一间雅阁便是那县官和和尚喝酒的房间 香思带好面纱,蜷躯纤软的藏在房梁之上,看得岳朗避开老鸨屏息倚在屏风之后,陶凝儿侧身伏于床下,见得厅堂当中,做了六个男子人和十二个美姬,两人一组分别服侍着一位贵气中年官人脸圆似面盆,双眼溜圆,宽唇肥腮,一说话脸上的赘肉乱颤,一位师爷长相的男子,还有四个和尚,这四个和尚长相甚怪,一个老僧身长丈二枯瘦长眉,无甚胡髭,一个老僧苍髯肥硕裸袒胸脯,一个四十几岁锦缎楠木金丝八宝袈裟,一身富贵,一个壮硕似虎,凛凛长须很是威风,香思岳昭明吓然一惊,心道这壮硕老僧竟是智仗,岳昭明心中谨慎心道:“这老僧武力奇高,我本非他对手现今伤了一臂断不能敌,凝儿秋水剑法虽是不错,合我二人之力幸能与智仗斗上一斗,只是其余两个老和尚气息浑厚,内力高绝,似乎犹在智仗之上。” 思思心中亦是紧张,心想岳昭明上次为了救她险些丧命,今日又见得此和尚,断不能再让和尚伤岳昭明分毫,旋即使从腰间拔出峨眉刺来,伺机而动。凝儿于床下静静待着,她不知那和尚厉害,却见岳昭明没有行动便也不敢作声,细细听着房间内的对话。期初多是与这些妓.女的调情,谁知那耀智和尚话风一转叫退了其余妓.女,开始言说正事! 县官道:“哈哈,大师莫要怕,此县当中为我命令,有何算计不妨直说!” 枯瘦的智残大师·道:“对,耀智大师不要故弄玄虚,从少林寺花重金请我们来,定然有要事相商!别拐弯抹角的!” 耀智环顾四周方才叫众人附耳过来,细细诉说。 原来那智仗和枯瘦长眉的智残大师,和矮胖的智废大师都是那盘龙阁现在寺庙的住持释耀智大和尚请来的救兵,那耀智大和尚俗家姓柳,是苗疆点苍派掌门柳三川的族弟,他托名汉人在临安娶妻生子置办了大好良田,后因佛教生意兴隆便化身和尚收取百姓钱财,在两广江西一代大有财名手下养了许多江湖门客,只因盘龙阁地处丹阳县实为兵家之要地!金人联络点苍派,欲效岳飞之联结河朔之谋,联结中国西南南蛮部族,里应外合南下侵宋,灭亡中国;他与弟子就是寺院中的胖和尚法空早就念及采石矶盘龙阁处正处兵家必争之地,若能在此地建立分舵便可顺理成章和金国大军里应外合。故而定下巧取豪夺盘龙阁白鹤道观道观之谋。然而盘龙阁的黄道长七岁就在盘龙阁居住,现年已经九十一岁,奉养天尊已然一生,怎能轻易舍去,便数年间一直争执盘龙阁之事,而后白鹤观道士不知缘由,误以为耀智手下和尚孤苦,就心生怜悯,便在山下以香火钱出资帮助和尚建筑佛寺,其佛寺规模竟比青山倚傍的道观还大,然而欲壑难填,和尚为独占两处,便花钱买通县官于赓哲,将县中道观记录删除,篡改为佛寺,而后耀智率领其手下法空小和尚,静明和尚率领手下门客及点苍派苗疆高手围攻盘龙阁白鹤观,将九十一岁的黄道长等几位死守道观的道长杀害,并埋在了院中,而幸存的道士便一部分报官被县令于赓哲扣押,一部分四处隐遁,看准时机便回盘龙阁道观伸冤,有的命大没有被冲出来的和尚和江湖人士打死,有的也被杀掉埋在院子当中。 听得随后介绍便是金人那一套封侯拜相的利益话语,许给这几人重诺,待事成之后女真人奴役中国,在坐的几位都是达官显贵,定然要比和尚,县官滋润! 那于赓哲最爱钱财地位,且还能封妻荫子一口答应。 其余三个少林和尚便稍有迟疑,毕竟此事风险极大,且当上官之后未必就比和尚钱财捞的多,活得自由。那释耀智道:“哈哈哈,三位大师当真多虑,我等若是封官定然也是闲职到时候要去玩女人也不必担上什么清规戒律的帽子,况且三位大师都有子嗣,若是荫了官,子嗣便也没有了私生子的骂名。” 这话说完,三个和尚方才答应。 陶凝儿听到这里心中不由的念叨:“原本想着和尚都是些客客气气的善人,没想到心中狠毒之至,竟然不下强盗!此番探查竟然能探听到如此消息,这般通敌买国的勾当,却该如何是好!” 岳昭明于一旁听着这些人的勾当心中暗自揣度:“原来如此,宋金两国近些年少有兵戈,原来是金人在养精蓄锐令作打算!而我大宋朝堂竟然还为了皇储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当真是令人心寒。想来这少林寺受了金人册封为护国寺院,又自诩武林正宗天下第一名门正派,不可一世,却又将自己寺院中数一数二的武僧智仗派给赵昚这个不受宠皇子作为幕僚,实际上又为亲金派的赵璩作为间谍....实际的意义是以此机会来潜伏在我宋朝两个皇储的身边伺机而动,替金国效力。而采石矶近日有平白数万盗匪集合,这耀智和尚也在此地搞通敌勾当,显然这兵家必争之地采石矶是不久金人所要南下的争夺的地点而呼延大哥所对付的劫匪显然是金人来试探我大宋军力的问路石,且此地东临建康,南抵临安,若采石矶攻陷,直捣临安将无险可守!这贼酋完颜亮果然一代雄主,为伐大宋暗中又不知道做了多少勾当!” 岳朗心知不敌,念及兵法敌则能分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便使出眼神,互相暗自告诫,带香思与凝儿先走,另做图谋。撤到楼外,岳朗便道:“期年不见,黄道长竟然身死贼手,盘龙阁当年行善诸位,竟然也是死的死散的散!”一声叹息。 香思忙安慰岳朗:“岳哥哥....” 陶凝儿念及当年黄道长的数面之缘也不禁流泪:“可恶的和尚!什么我佛慈悲,什么普度众生,都是一群欺世盗名的恶贼!” 岳昭明哽咽片刻心中愤恨,却又十分冷静道:“现下之计就是要惩治恶人,保护好人!那县官于赓哲虽然官大,但是是个官腔十足的人,没什么武功很好对付,难的是这三个和尚都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所以我们只能逐个击破!我线下有一计,二位姑娘可愿意听听?” 陶凝儿笑道:“哈哈哈,昭明你这个人,花花肠子最多,快说说,让我俩听听!” 香思也忙点头:“嗯嗯嗯!快快快,说出来,我和姐姐好损你!” 岳昭明一怒点了香思头一下:“诶,和我俩贫上啦,是不是仗着凝儿给你撑腰啊!” “略~~”思思吐舌头。 ------------ 第五章 初入沙场 第五十三回、闹鬼 盘龙阁新占的佛教寺院在夜里阴阴沉沉的,几个和尚关了寺门,在佛堂前大鱼大肉吃得是满面油光,身后的佛祖却阴冷的笑着,夜里西风吹得紧急呼啦啦将大雄宝殿的木门吹得直接关上了。 法空胖和尚道:“妈的,今天的风吹得阴森森的,你说是不是那几个道士鬼魂回来索命啊!” 静明和尚道:“诶,师兄怎么会,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鬼,就算是有我们在这佛堂底下,口念阿弥陀佛,也不会有鬼找上门来!” 听得苍山林壑之间,山猿哀啸分外凄切,去开门的和尚不禁打了一身寒颤! “别说,后院埋着尸体,现在夜深人静还有点害怕!” 法空道:“去去去,别自己吓唬自己!” 屋内烛火摇曳,佛堂上的帘子突然就落了下来,法空和尚骤然一惊:“娘的!这佛帘怎么又掉了,你们几个去拿梯子,把帘子装上!”几个年轻弟子赶忙照办,大步流星的冲出院子,生怕被这大和尚责罚。 法空和尚和静明和尚还有几个老资格的僧人继续吃酒,并不看佛像,怎知酒过三巡,这几个取梯子的和尚还没回来,不由得心中做鼓静明道:“奇怪,这几个徒儿这么还不回来,难道是找不到梯子?”法空道:“那梯子就停在后院,那般明显.....”法空正在说话,却怎知道那佛寺十多盏佛灯呼的一声一齐全灭,佛寺远在山中,是夜无月,且人烟稀少佛寺内外又分外安静,这佛灯一灭,周围形式便摸黑不见了,堂中和尚乱做一团:“啊啊啊,怎么了!发生何事!”众和尚各自慌张急忙掌灯:“这入秋了风大,赶明儿拿着那些香火钱去买些好衣裳穿!” 法空拿着火折子点灯,佛前灯一亮哪知那法空刚一抬头,就被那大佛阴冷的微笑吓得坐在地上,指着佛像颤颤巍巍的说道:“啊啊啊,鬼...鬼!鬼!” 众人不解,抬头看佛,那一星烛火微光影影闪动,映照着佛像阴鸷的微笑,众人本就惊恐,却眼见着大佛眼中流出鲜血,似泪珠一般点点流下。 佛像血泪流出,配上寒凉的西风似乎是真的笑了:“嘿嘿嘿~” 那些和尚肉体凡胎哪里见过如此诡异的事情,纷纷只道是道士前来索命,各自吓得魂不附体,四处嚎叫软作一滩,静明和尚平日里最为暴虐,一时间尿了裤子,而其他和尚要么是尿了裤子,要么是裤裆拉了屎一时间,佛堂中臭气熏天,宛若茅厕! 法空和尚见此情形,暂无凶险赶忙清点人数,道:“快快快,我们聚到一起不要散了!”便开始清点人数。 屋内和尚一共五人,分别是大和尚法空,二和尚静明,三和尚静虚,四和尚静智,五和尚静慧,六和尚....奇怪刚才算是五人,现在怎么又变成六个了....五个和尚猛地大叫,见得一个纤纤空影闪过,白衣长发阴森至极,再一看屋中的和尚就剩下了四人,余下之人各自惊慌听,得屋外沉沉的脚步声....哒...哒...哒一行血脚印通向门内。 法空和尚丢了魂,依偎在佛堂上不敢动弹,见得寺门碰的一声被撞开,瞬间堂前出现了一个满脸是血披散头发的血人,众人想看又不敢看,血人猛地抬头冷笑着一声惨叫:“啊!!”血人面目狰狞,身上流着鲜血,分明是一个惨死的厉鬼。 佛堂后面又飘来一个大个子的无头鬼,在众人身前晃了一下,又沉沉隐匿在阴暗之中。 那些和尚互相哀嚎,被鬼吓得慌忙叫唤:“啊啊啊啊,不要啊!” “呜呜呜呜,救命啊!” 厉鬼慢慢走近四个和尚,又缓缓走开,突然消失不见,那些剩下的四个和尚抱做一团,惊着怕着,就过了一夜。 次日耀智大和尚回到寺院,见得寺院里阴冷无比,许多和尚都不见,只有这四个和尚,吓得神志不清,颤颤巍巍的苟在佛堂里,大佛脸上还有血泪。 法空和尚哭着道:“鬼,鬼!是道士来索命了,是道士来索命了!”法空是当中心性最高的一个,其余和尚早就被鬼吓得失心疯了。 耀智和尚问着法空情况如何,却听法空将昨夜发生之事,惊怕中说出,耀智听后也是吓出一身虚汗,三魂若在便是七魄不全,他本做亏心事,又不知如何化解,只得心中发凉道:“完了,如何是好,如何是好!现今鬼祟,须要请个道士来,做法事才能平息冤魂呐!可是又害了道士性命,又如何能请道士!”赶忙派自己的跟班和尚给镇上三个高手送信。而其余弟子又不知被昨夜鬼怪害到何处。 耀智正心中忐忑,满院踌躇,在院子里左一圈,右三圈的打转,又是烧香拜佛的,也是无法有平静内心之法门,只听得山麓之上传来摇铃之声,而后听得玄门吟唱: 算尽机关一场空,红尘皆与梦花同。 凭君费尽移山力,不出神明法眼中。 耀智心中惊喜,赶忙出门心知挺此吟诵风骨,定是一个世外高人,冲出院子怔怔凝望,却见山麓翠峰之中,走下来一位道士仙风道骨,衣袂飘飘,眉清目秀,面若冠玉,湛然若神自是以为卓绝仙家,身旁跟着一个又黑又瘦又矮的小道童,若不是胡须想来不是总角孩童,就当是个女娃娃了。道士背着一柄长剑,手中拿着一个招子,写着“算命”二字。 耀智和尚大为欢喜,赶忙上前道:“道长留步,道长留步!” 那道长身长八尺,低头对小道童一笑,二人不语径直走去,仔细端倪这贴上三捋胡须的道长,竟然是岳昭明易容的,而那小道童竟然是香思易容成的。 耀智拦在前面:“道长留步,道长留步,小僧寺中遭遇鬼怪,无法破解,还望道长能帮忙看看!” 岳昭明笑笑,轻蔑的看了看耀智,心中似有成竹,望着盘龙阁,掐指一算冷冷一笑,眼睛撇向耀智冷笑了一声。想来是说我已然算出你的事情。 耀智心中有鬼,怕是被道士看破赶忙说道:“阿弥陀佛,小僧,小僧不敢妄语!这里有一万两银票还请,还请道长笑纳!” 岳昭明心知这钱想来也是和尚强抢盘龙阁白鹤观的香火钱便就先拿着来日一并还给盘龙阁,并不回礼道:“大师也是明白人!此间杀伐气重,恐是厉鬼冤魂!” “正是,正是!”旋即耀智点头哈腰的将昨晚诡异之事说给道士。 岳昭明神色凝重便与介绍:“我本辽东铁刹山云光洞的道士薛癫,这道童是我徒弟宋怿我二人云游至此早见这山顶一团黑气,望之皆若刀兵;便特意来看看,既遇大师便可知缘由,我这徒儿口不能言,心性痴傻,却可识灵气,辨鬼怪他若祝我,鬼怪可除!” 香思听到这里心中暗骂:“哼!口不能言,是怕我女孩子声音泄露也就算啦,这心性痴傻是什么情况!臭哥哥,笨哥哥,傻哥哥!!!真真让你气死!” 薛癫带着宋怿跟着耀智和尚款款走入盘龙阁,在质朴的庙里转了转来到后院一股悲伤气息,薛癫自然知晓此处便是多位故人埋骨所在,不由怆然却又故作镇定道:“和尚,你这阴气太盛,作有煞气,想来是有刀兵之灾....我需要做一场法事方可去除邪祟!” 宋怿自然在是装作痴傻,便在一旁蹦蹦跳跳了起来,众人不解,独薛癫故作惊慌道:“什么,此地阴气过重,还要!还要请生人阳气相佐!” 耀智听得糊涂便问薛癫道:“道长,什么叫做生人阳气?” 薛癫捋捋胡须一本正经的扯起蛋来,道:“人死为鬼,怨气则厉!此地鬼魂怨念极大,戾气颇重,除了了三牲五谷之外,还令需生人阳气为震慑,才能压住阴气,方可祛除邪祟!所以还望大师能给贫道明日午时,找来一千个百姓生民,此事方能化解啊!” 耀智心道:“此言有理,所幸镇上人口颇多,我不差一万两银子,待会去到镇上,请县长于赓哲就是雇人也能雇来一千个人!” 薛癫又是意味深长的看着耀智道:“大师此劫能过,不必谢我!当谢我主金上!” 耀智猛然一惊,心中大喜,原来此番贵人解救原是金人相助,赶忙道:“道长原来是那边的人,皇妃当真是神机妙算啊!” 薛癫心中一怔:“他本是随便言语骗取信任,哪知耀智口中竟然又套出了一个皇妃来!言多必失,这什么皇妃的先且记下日后再查。”薛癫摇了摇头,带着宋怿就入云峰当中走了.... 原来昨夜鬼怪皆是岳朗香思陶凝儿三人所装,而后院诸位道长尸体的位置昨夜也已经确认,目的就是骗这一众和尚觉得寺庙有鬼,好让他们把道士请回道道观,且岳昭明和香思扮作道士来解这鬼怪危局也是算计其中的,这样就有办法,以此来着急乡民,到时候就可以撅地见尸,来将盘龙禅寺的这般和尚和现在于赓哲的罪行公诸于世!而人多眼杂,估计少林颜面这三位少林高手定然不会在人多的地方动手,待到拿了耀智和于赓哲,便可一同奔呼延午军营,到时候就是再来一百个少林高手怕也不是呼延午的对手! 而那夜间鬼怪却也好装,手提头颅的鬼是香思顶着假木架子,拎着假脑袋扮的;灯笼都是岳昭明用乾坤一掷飞银针打灭的,满脸是血的恶鬼是岳昭明扮的,满地的血和血泪的佛,也是岳昭明趁着灯灭,仗着轻功弄上去的;而那些取梯子消失的和尚是陶凝儿用木棍使出秋水剑法刺中穴道,然后被绑走的!佛帘子,和门窗也是被岳昭明搞断的,对于天下第一神偷来说,区区小寺,几个笨和尚捉弄他们本就是小事一桩。至于道具,陶凝儿可是很有钱的哟~ ------------ 第五章 初入沙场 第五十四回、掇而不跂 岳昭明与耀智定了约心中暗喜,一旁拉着香思到了河塘边。言道:“小泥孩儿,快洗洗吧,待会儿去找凝儿吃些晚饭,她看着那些和尚也有的累了。” “唔,不,不洗啦~其实这么,这么装作男人也挺好的!我若是换回女儿装束,就是戴上面纱帷帽,街上的那些人也是对我看来看去的~岳大哥你一定不开心!”香思道。 “哎,你这姑娘怕什么!带着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上街,那帮男的自然羡慕死~你若是觉得他们好色,讨厌哪个只管告诉我,我去打他就是,何故要难为你!”岳朗道。 香思笑了笑点点头,便开始清洗脸庞,阳光洒在湖面,缕缕金光在晶莹剔透的水珠中闪烁,又轻轻粘在香思更为娇小剔透的面庞,柔柔一笑,宛若仙人。 “......”岳朗。 “岳哥哥,你何故这般看我?”双眸闪动,宽衣滑落,露出那媚骨香肩,玉颈流露光洁无暇“噗,依我看,哥哥才是着实的色鬼!” “诶~我岳朗自负阅女无数,世界上什么样的女人就连美得如凝儿一般都能泰然处之!独见你一人,每次都阵脚大乱,不知所云!”岳朗摇了摇头,拿着绢帕,轻轻擦拭着香思的额头。 香思眼珠剔透一转,不理岳昭明转了过去:“哼!少来这里羡殷勤~你心里根本就不喜欢我,你就是看重我生的好看,才对我这么好的,要不就是顾念我爹的恩情!你就是拿我当妹子,不不不不!你呀就是拿我当一个可以骗着玩的小姑娘!上次,你根本就不是什么伤势发作,你根本就是顾忌爹爹的恩情,不好意思碰我,你说是不是!” 岳昭明知道香思在故意逗她,便也要逗逗她道:“凝儿和我已经....” “哼,不听不听不听!本姑娘可是临安出了名的小气鬼!你和别的女人的事情,本姑娘就是不听!不喜欢本姑娘,我就不理你!”香思捂着耳朵使劲摇头。香思恍然一惊道:“不对,凝儿姐姐,哥哥你和凝儿姐姐已经,已经怎么啦?” “你自己问她吧,瞧你这不是又理我了吗?”岳昭明道。 “我那是....”香思道。 岳昭明直接也是摇头道“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诶,你!可恶,可恶!”香思凭空踢开石子,却见得岳昭明已然走得远了,竟然暗自神伤,留下来偷偷哭泣,岳昭明见她啼哭,绕过水边石头,从后面轻轻抱住香思那极为纤细的腰肢轻轻说道:“丫头虽你是查叔叔的女儿,但我与你小时候并无太多接触,你自八岁起便没了父亲,我也被迫逃窜,是我和柔儿在江湖上寻了数月才找到的你,可是我当时无甚本事,只好将你托付给柔儿,然后在江湖上浪迹,仗着查叔叔交给的飞龙探云手能将见过的武功招数关键法门能尽数学会的心法,便偷学了一些各门各派的武艺,只是虽涉其广,不得其精,但也是做了许多大事,所以就有了些许名声。后来,柔儿从飞燕阁出道,便无法照顾你,方才写信给我让我将你,想办法接你回来。可是当我再见你的时候已经匆匆数年,飞燕阁给你起了名字,你也不是当年那个只知道用石头砸人的小娃娃了。”岳昭明笑了笑。香思本来小的时候没有名字,只因为生在夜里过了子时就是节气大雪,故而家里人都唤她阿雪,岳昭明本想如此叫她,又怕她想起当年旧事,暗自神伤便叫她在飞燕阁的名字,而这个小名怕是也只有岳昭明一人知道了。 “石头砸人,我,我怎么不记得?”香思问道。 “你当时不过四五岁,你怎会记得,我十二岁那年,坐在你家屋檐下读书,你偏偏淘气,趁着叔叔不在,效仿着叔叔教你的乾坤一掷,爬到屋檐上用鸡蛋大的石头,使乾坤一掷砸我,还大喊一声:臭小子去他妈!差点要了我的命!从此我似乎比别人聪明了一点,不过叔叔当时很生气,狠狠打了你一顿,然后就不再教你武功!这疤痕,现在还在我头上。”岳昭明道。 “原来,原来是这样,难怪我记事之后,你总是躲着我,查叔叔也不让我看你,还有这样的事情!哥哥,那你,那你现在还疼吗?” “自是不疼。”岳昭明道。 “我当年很淘气的,其实现在也是,难怪你不喜欢我!”香思道。 “我,我后来,我后来见你长大了些,举止仪态在飞燕阁的传授下也和当年那个捣蛋鬼,渐有不同,越是温婉娴静起来,但还是有些时候又是调皮,若用诗经里面的话来说就应该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后来我看着,看着,看着.....” “哼,就,就怎样?”香思道。 “就现在这样了呗~”岳昭明道:“傻丫头,不要怕,我岳朗指着天,对着地向你发誓,我这辈子虽然爱的不只是你一个,但是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个比我性命都重要的人,将来我若负你,舍你,亏待你,便叫我死于刀兵恶疾,被乱马踏成肉泥....我...” 香思哭道:“傻哥哥,别说了,万一真应验了怎么办!”一头转过身子按住岳朗的嘴,浅浅说道:“我只是与你打趣,你干嘛要发这么恶毒的誓言!你可知道,凝儿姐也是对你一心一意,又是极好的人,你若是亏待她又该怎么办!我香思只奢望能在你身边一直待着,就是当一个婢女奴婢也是好的!万不能为了我,而害了你呀!” 岳昭明无奈心中深深念着香思,只将她的衣服披好,泪水擦干回到山下去找凝儿集合,而此时陶凝儿似乎又遇到了麻烦。 陶凝儿自信秋水剑法凌厉,行走江湖不是问题,便不听岳昭明劝告,只身深入府衙,去找那几个被县令于赓哲扣押在地牢里的道长,却怎想得,那地牢一片死寂,除了苍蝇却也不剩什么,沿着隧道往深里走竟然发现了,幽闭的牢中,一阵腐臭,却往深入,见得四五名道士,颅骨碎裂,早就被钝器砸死在牢里,心中一凛暗暗悲伤,情目颤动,流落泪水心道:“原来....原来被捉的道长们也被这些恶人灭口了!”陶凝儿心里恨着,提剑就奔县衙杀去,此时那于赓哲正在大堂审案子,堂下蒋老头正状告当地赵官户以权谋私,侵占自己土地,并强抢了自己家耕地的老牛,却怎知那赵官户私下里贿赂了这于赓哲,于赓哲偏偏不信,反以诬告之罪要仗责老头,那衙役当中有规矩,行刑时候前面站着师爷,师爷的叫内八字则把人打死,平行站就是打残,外八字就是留活口伤皮不伤身!陶凝儿家是地主,见过乡绅在官员面前行刑,心中一声恶恨,于人群骂道:“狗官!蒋老头哪敢诬告,那位光随从就有七八个的官人!你不公正且先不说,你让师爷占内八字,偏要把人打死,是不是等着老爷子死了,好把他们家所有的地都一并占了去!”其余百姓纷纷点头,是呀,是呀这是什么理!赵家人平日里就是耍他是宗室的官威,欺负我们老百姓,县太爷一直包庇算什么话啊! 于赓哲心中大怒,但是个猪脸文人,没等话说出来,却听陶凝儿道:“想你也是读圣贤书读出来的,怎么读成个混蛋,夫本姑娘这个没读过什么书的都替你这个混蛋丢人!” 于赓哲方道:“大胆,给我拿下!” 左右差役见得是个女子便甚是轻视,笑着便上去着凝儿,陶凝儿大怒挺剑而出,那秋水剑,潋滟明彻,却出手狠辣,陶凝儿右手直刺,左手张开,宛若飞仙一般百姓外行见得如飘飘仙子一样,翩然若舞美不可言,而那几个差役见此剑势便不知如何阻挡,那宝剑径直飞向于赓哲,剑气充盈,剑光所至无不披靡,将七八个差役瞬时刺倒,剑锋一瞬便正要刺入于赓哲的眉心,此剑为秋水剑中基本却几位凌厉的一招,叫做“掇而不跂”讲究只以剑气击近处之敌,不以剑法杀百步之人,然则昆仑知天近,蝼蚁觉草高,这剑的厉害就在于,看似击杀近处之人,实际上若是剑法越精纯,越厉害便能一招击败更远的敌人,而陶凝儿之剑法精纯,已然能一剑刺翻九步之敌人,但陶凝儿当时距于赓哲刚有十步,故而一剑未可杀之,剑气稍逊,斜刺里杀出一杆禅杖正磕开陶凝儿的宝剑,陶凝儿虎口一颤,宝剑险些脱手,心道好大的劲力,却见得智仗手持伏魔杖呼啦啦砸下正对着陶凝儿的天灵盖,日前智仗和尚以此招一击便杀死了东海忍帮的少女上忍,今日如法炮制,一招当头棒喝,就要取了陶凝儿的命!秋水剑自是以阴柔为主,讲究遇强则避,避实就虚,掇而不跂”一招凌厉迅捷,似乎与秋水剑剑意相背,但却是古朴无华,十分好用,怎见得陶凝儿不避来杖,附步上身,将手中宝剑反手一提,掇而不跂”正是使出,便对智仗腹部要穴刺,智仗心中一凛,这剑来的诡异突然,无甚花哨,却令智仗退无可退,避无可避,若是避开则剑锋撩腿,非要断肢不可,若是不退就要被一剑穿腹,起步要死!若是以金钟罩铁布衫来抵抗,却又避不开这利剑,心中忐忑,竟然倒栽了下去,方才得脱!掇而不跂”威力卓绝,本就是汉朝传下来的古流剑法,相传是荆轲所用,然实际出现编入剑谱怕是更早,李白所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就是说的类似剑招想来战国刺杀晋鄙的朱亥便也会了,当年荆轲刺秦练就了十九步必杀的剑法,却因为刺秦所用的匕首稍短,秦皇摔倒方才得脱。今日陶凝儿此剑九步必杀,而之后后仰摔倒方才能避,这和尚算是捡了条性命.... 智仗摔得甚痛,他自是武林前辈,尽被这小娃娃害的栽了个大跟头,哪里肯罢手,却又心中惊怕这女子剑法高绝,身上冷汗直出,凝儿哪里容手,提剑就刺,剑法清灵,缤纷流转,剑花无数,智仗禅杖哪里有得这剑法使得快,又是频频招架,刺,挑,撩,拨,尽数如潋滟秋水一般直入招数破绽,智仗袈裟被刺出许多窟窿,但全仗着功力雄厚,以简制繁,招招威力令人胆寒,于赓哲见二人斗着,爬着桌子,赶忙跑了.... 那智仗武功本高于陶凝儿,但是陶凝儿一招占得先机,便处处先机,智仗和她连打了三十回合,竟然反被压制,又害怕着女孩剑法太过凌厉自己或有疏失,大袖一挥打出一串巨大的黄金佛珠,陶凝儿猛然一惊心道此为少林独门暗器:“景区佛珠!”心道不妙!那佛珠哪里是什么纯金打造,分明是石头外面镀了铜,但是威力着实吓人,且这佛珠里还淬了毒,陶凝儿反应稍慢,就见佛珠奔着面门而来...... ------------ 第五章 初入沙场 第五十五回,斗进的武功 智仗突发少林暗器“景区佛珠”这一串佛珠打来甚是狠辣,陶凝儿立剑一挡,却听噹的一声,撞在剑上,凝儿力气虽说不比男人,但是习练武艺自然不弱!她的身材在女子当中算是颀长的,但骨骼羸弱,身材单薄,但是素来习武自然身上又多了些紧致性感,和尚初见她见那绝伦容貌时便起了色心,却见她丰满身材,四肢修长,筋骨骚俏更是发了歹意,此番佛珠打来,就是要将她打倒,再好仔细玩玩!凝儿持剑接住佛珠,剑身一沉心道好大劲力,娇躯一闪,剑锋一沉咚的一声,运起真气把佛珠摔在地上,顿时两臂酸麻,她和岳昭明学过,当敌人释放暗器之时务必屏息以对,若暗器当中藏有毒烟也放可躲避!那智仗和尚,的佛珠当中藏有迷魂香,被凝儿屏息一闪竟无了作用,但此番暗器伤人已经失了宗师颜面却听陶凝儿道:“好你个老和尚,竟然暗算小辈,不知廉耻!” “呸,休要多言!拿命来!”智仗大师呼的一声,变换了古怪招数,却见那禅杖贴地而来,正奔足踝,陶凝儿那秋水剑连使出两招“浩荡眼波”“潦潦清流”想以绝妙剑法将其压制,却怎想和尚这抄誊仗法劲力浑厚,禅杖呼啸而过,顺势碾过了凝儿剑势,秋水剑法的精妙凝儿也算是纯熟,若是男子气力有了她对剑术的早已必然是武林高手,智仗是万万打不过的,但凝儿始终膂力不如,剑锋被智仗一套一锁正扣在禅杖当中,被智仗纤瘦的身子似纸鸢一般甩了出去,凝儿身子一栽,智仗身法奇快,呼啦啦一掌奔来,正是少林的“大力金刚掌”,陶凝儿忙接左手立如兰花,乃是她家家传的“春江花潮掌”横手一掌,右手早就一剑奔着智仗耳朵去了,怎知当日智仗被马钰斩断一耳今日捡了便宜无甚事情,但见双掌相对,凝儿功力不及,哄的一下跌出三丈撞在围墙上面,二人虽是双掌相对,实则比拼的是内劲,智仗乃是江湖成名的高手,横练少林阳刚的硬功,凝儿一个小辈哪里能敌,心口剧痛,连吐数口鲜血,心知不敌便越墙而走,智仗轻功不好便没有去追,怎知墙外窜出一道黑影,似老鹰一般,原来是枯瘦长眉的智残和尚,追上陶凝儿迅捷如电,掌若奔雷,砰的一声,打在肚子上,陶凝儿腰肢一软,倒在地上。 陶凝儿玉体陈横渐无力气,骨头被这一掌打得酥了半截,心口一抽,鲜血喷出,樱桃小口中满是横流的鲜血,智残和尚本想留下活口,但是追人心急,一时间施大了力气,狠了些,不知如何,却又看得陶凝儿媚态万千,楚楚动人又生出怜惜之情与智残道:“这么漂亮的女子,看得老衲心里痒啊,怎么办趁着还没死?” 智仗数日来都心心念念想着香思的体态风姿,见得凝儿倾世之貌心中无甚波澜,一脚才在陶凝儿的脸上骂到:“不就是个女的,会几招秋水剑,还是弄死吧!” 智残道:“秋水剑?难不成这小妮子和陶朱公有关系!” “若是和陶朱公有关....咳咳咳,那还不好办呀!那老东西的剑法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现在又是江南一代,谁不给他庄上点面子!若是杀了他家的人,恐怕我少林也要结下梁子!”智仗道。那智仗松了脚,见凝儿生的如花似玉,心里却是喜爱,却怎想得脑后剧痛,翻身倒地!碰! 智残道“谁!”回看智仗光秃秃的头上被石头打开一道大口子,哗啦啦鲜血直流! “凝儿姐!”香思从远处一声呼唤。 两个和尚见得香思嫣嫣容貌不禁一滞,智残双耳发热,胸口碰碰乱撞,他心中只道这世上竟然有如此仙人,从前嘲笑道教说有什么仙人仙女都是捕风捉影,不出轮回的假话,今日见得香思此番容貌,方知佛经上的才都是放屁,什么绝情弃爱之话,都是没见过此等佳人方才胡诌,若是见得香思的样貌,就是藏经阁那千卷万卷的经文都是金丝镌刻的也都该抛到脑后了。 智仗方道:“是女飞贼,小妖精!” “...着实是个天人!老衲竟也心痒了,不怪师弟你当初吃亏!”智残道。二人正看香思,方一回首便不见得地上凝儿,四处寻觅方见香思身旁出现一俊逸男子,风度翩翩,风流玉树,正式岳昭明而他的怀中稳稳抱着奄奄一息的凝儿。 “昭明....咳咳咳!走啊,这两个和尚武功奇,咳咳咳奇高!昭明你打不过他们的!”凝儿在岳昭明怀中,柔情绰态,将头轻轻靠在岳昭明的肩上,又看了看香思心中悲伤轻声道:“我...我若是不成了,咳咳咳,你可要好好照顾,咳咳咳这个思思妹子啊!” 香思心中一暖,更知这凝儿心地善良,是个真真的好人,赶忙上前垂泪道:“姐姐,莫怕,有岳大哥在,不会有事的!这是全真教的太玄归元丹,是疗伤圣药,你且吃下...” 岳朗眉目冷峻,心中甚是疼惜凝儿,他自是怒火中烧骂道:“两个秃驴,都是江湖前辈,竟然以大欺小,伤害女子!” 智仗笑道:“哈哈哈,江湖比武自来都是拳头大的有理,我少林名门正派以大欺小又能如何!” “别废话,小爷我管你什么名门不正派的,就是赵构那个混账皇帝来了,在这里打了我的女人,我便要你竖着来躺着走!思思,照顾好凝儿!躲远一点!”岳昭明拿起凝儿的秋水剑,狠狠一望,四下里沙尘便起,香思扶着凝儿正往县衙外走,却见岳昭明的眼神尽是杀机,竟然踱步不前,心中凛然。 智残心中只道:“这般压迫之感生平从未遇到,这江湖上怕是要一代宗师方可与之匹敌!” 说时迟那时快,岳昭明左手挺长剑而出,智仗横杖以对,寒光一闪,倏的一惊,什么!岳昭明剑锋以至,智仗先前对敌岳昭明虽知他武功不弱,却那想其剑术如此高绝,剩下的一只耳朵,唰的一声就就断了,鲜血蹦出,哇呀一声翻到在地,满地打滚! 智残心中一凛,却也不住叫好“好剑法!”所谓当局者迷,岳朗方才一剑极快,加之其身法飘逸,一剑便洞穿了那智仗降魔杵的弱点,从腋下挺直而入,嗖的一剑,削断耳朵,其间招式精妙,不知来源却也赏心悦目,令武学行家心中艳羡。智残不敢怠慢掌风呼啸,须臾既至,心中一凛,不好!岳朗,剑法诡谲,自己恐有不敌,忙左手横出自己独门兵器的金轮来,那金轮本是藏边武器边有利刃悬于手臂,可做锤砸,可做斧劈,亦可做盾来防御,本非少林所有,但智残是藏边喇嘛,后入教中土,得少林高僧度化,便做了少林弟子!本就是带艺投师,融汇密宗武功和少林武功的精妙之处,招法亦正亦邪,古怪高绝! 智残见岳昭明一剑刺来心有余悸,附身持轮一挡,金轮上带有利刃,十分沉重,若是被这轮打上非要两半不可!却见智残掌轮并出,那金轮少说有二百斤分量,竟在这枯瘦和尚胳膊上舞得若花刀一般,一掌一轮虎虎生风,智残武功深湛,武艺绝不贪多,只以这金轮御掌,做毒砂掌和大力金刚掌两种功夫,岳朗与人对敌素来以身法绝妙著称,看似躲避,实则是找寻弱点,力求一击即中!智残和尚不容多让,招招紧逼,连发三招“金刚脐碑手”“蹲星伏虎”“攀星拿月”,皆若奔雷一般,尽是毕生绝学,却怎知那岳昭明迅捷无匹,脚下步伐越发精妙,竟然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醉仙望月步”竟然让智残连一片衣襟也没挨到,他快步上前心道我身材瘦长,若论身法你也不见得快我许多,挺身上步,金轮劈砸“如来手式”,心道吃我一招,金轮落下,眼见距岳昭明衣角分毫,却怎想岳昭明脚尖轻点,飞开丈余闪得干干净净,智残反倒是将县衙之内的石墙打倒一半;智残更是恼火,却又心中忐忑道:“江湖上能有此等身法的人怕是不超过十个!按此书生年纪,莫不是谪仙客岳昭明!”赶忙纷说道“少侠,且慢....阁下可是谪仙客岳昭明!” 岳昭明心中震怒骂道:“秃驴,且慢个屁,小爷我今天就要揍你!” 不说还好,这一问反怒了岳昭明,岳朗铮的一剑便削和尚头顶,和尚赶忙招架,却哪里想得,剑撩上,刺下,撩左,刺右,寒芒阵阵,变化多端,一气呵成,连绵不绝,且内劲深湛,不可硬敌!嗖嗖两招,岳昭明便反客为主,转守为攻了,却看岳昭明剑法飘逸连绵不断,似长江大河倾泻瀑布一般煊赫奔腾,气势卓然,招招夺命,让智残和尚遮拦不定,一剑正从眉心划过,一对白眉噌的齐刷刷断掉,怎想的剑暗藏气劲,双臂不觉酸麻!智残武功不下于智仗,智仗适才被岳昭明一招刺翻,他能抵住三招便属侥幸,适才一剑,心中惊魂,此番哪里还有回招的余地,便决计拼命一搏,抡起金轮以身为轴,欲以金轮之惯性,加以功力撞开一条出路,殊不知犯了武学大忌,习武之人最记脚下生根,此番舍身一击,自是没了根基,岳昭明哪里容他手起手一剑,闪过金轮,一剑就将智残和尚的右手小指头削去半截,岳昭明见这两个和尚重伤倒地却也不继续追究,忙祭起轻功,飞出二三十丈去见凝儿。 香思涕泪道:“岳哥哥,快点看看凝儿姐!她怕是不行了。。。呜呜呜眼泪直流。” 凝儿望着岳朗久久说不出话来,喉咙里翻出血来,抽搐于呻吟,岳朗扶起她的玉体,轻轻诊脉,轻轻道:“不怕,不怕,没事的!” 旋即抱着凝儿飞回客栈,解开了凝儿的衣襟,纤细婀娜的腰间到胸脯,有一个暗黑色的掌印,发出点点黑烟,岳昭明略有焦虑的说到:“。。。。什么,毒砂掌!” ------------ 第五章 初入沙场 第五十六回,此间夕阳正好 秋风飒飒,青庐正当落日,苍山疏黄,古道上老马悠悠而过。 思思望着落日正在凝愁,踟蹰于客栈之外:“怎么办?怎么办!凝儿姐姐伤的太重,若是有些不测,岳哥哥自然很伤心,若是殉情怕也是能的!若是无事,凝儿姐姐自是万般难受,岳哥哥也依旧伤心!” 秋日迟迟不坠,方至天下皆为血红色,才见得房门有些动静,香思心中焦急,便要推门进去,就见的岳昭明与凝儿都是赤膊上身,脸色均有青色,却浓情缠绵,陶凝儿靠在岳朗怀中,香思虽是应允,但是见得岳朗与人依偎,自然心中不畅,却又顾忌二人安危只好敲门进去。原来陶凝儿身中的毒砂掌掌力强劲,已入血脉,外力无法使用内功帮她逼出,岳昭明自从日前同李白醉饮之后,又也梦神仙,自觉体内一股真气萌生,似一股温泉般在他周身的奇经百脉,周天要穴来回按摩游走,一股先天而生的气息在丹田越聚越强,岳昭明自觉内力有成,在体内循环往复,绵绵不绝。此后他以此真气来御仙人所传之剑法,虽是初学乍练,竟然大有纯熟高绝之气,豁达奔放之气象浩浩荡荡,似长江大河,亦有波澜浩海之感,岳朗初用他心中豁然开明所悟的《先天一气功》,解开凝儿上衣,双掌运气通过经络将真气导入陶凝儿体内,又将毒砂掌之毒相置换,导入自己体内,再用内力将毒砂掌的剧毒化解,而掌力所创之外伤,便用止血保气的外敷药,和太玄归元丹内服便才稳定。只是此番消耗极耗内力,岳昭明和陶凝儿怕是要多多休息方才能恢复。 “岳哥哥,小心,你的伤还很重的!”香思玉腿一迈,大步进来素手轻扶,忙扶住陶凝儿,来看岳昭明:“岳大哥,要不要紧!你脸色差的很!” 岳昭明笑了笑问道:“有酒吗?” “嗯!自是给你备着....”香思将酒壶递给了岳昭明,岳昭明将黄酒分倒在两个杯里,与香思推开窗子,坐在阳台,看着古镇熙攘,秋景风华,二人共饮,各自笑笑,香思将头枕着岳昭明的腿上亦不言语。 凝儿卧在床上,柔情绰目的看着二人,淡淡一笑,她自是无力缓缓说道:“看窗外的夕阳...差点以为自己就这么死了。再也不能看见这般美丽的夕阳了。” “是啊,连日的奔波,现在确是少有的娴静啊!”香思依偎在岳昭明的腿上。 岳朗淡淡的笑着,也不言语半开着衣衫,露出被纱布搀着的身躯,清晰英朗的腹肌,痞气中又带着三分恣意潇洒。 “哥哥,你看外面,那不是耀智和尚吗?他果然按着你的吩咐去找于赓哲要百姓了!”思思言道,又将手指指向远处,果真见得中年和尚摇摇晃晃的走进县衙,而且耀智那宽大的嘴巴和圆鼓鼓的下把非常好认。岳昭明点了点头:“明天就依计行事!” “昭明....明天,明天事情了结了,呼延大哥那边的战事也了结,你将来作何打算?”凝儿眼目低垂,却也心知此话不得不问,她自逃婚而来,全因心系岳昭明一人,然则岳昭明身边美眷不少,今日若不是香思,怕也是秦慕瑶,左柔这般明艳绝伦的姑娘,然而她又知岳昭明重情重义,为人端直,心里早就对分付感情深深愧疚,兀自不言却也耿耿于心。 岳朗听得此问心中一怵,却又是惆怅与叹息,若说这世上最好的爱情便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死生契阔,只于一人相托此生;而偏偏这四人在心里却又都是,心意相托不可舍弃的,若只选一人为伴,其余三人则都孤苦终身,若四人都一起娶了,却又是分付感情,无义于四人,而其余萍水相逢,贪图一时欢愉的女子更是不必列举。世上浪子最是多情负心,然而岳昭明却偏偏是那个多情且不愿负心的人,但答复若是悬而未决,也更是对周遭四人的伤害。念此情形,岳朗看着夕阳,静静说道:“凝儿,你可知道我这个人最大心愿是什么吗?” 凝儿怔怔思索,便言:“是,是驱除胡虏,是我国中兴!山河光复,收复失地!黎民百姓得以解救!” 岳昭明沉默须臾回答道:“此为我之担当,我之责任!然而之后呢?” 凝儿不言:“.....” “是找一方风景刚好的田园,养花种草,圈养一些可爱动物,每天吟诗作对,陶冶山水,到时候同三两好友,下下棋,喝喝酒,弹弹琴,平平淡淡,若有闲暇就出去游山玩水.....不会有人打扰,也可以不问世事!到时候大家都在,呼延大哥,辛二哥,小满,思思,你,慕瑶,柔儿.....我们几个常常聚在一起,也不要什么名分地位,哪怕是吵架斗嘴,也是极好的...你看就像我们现在,可以平平静静看着落阳....”岳朗道。 “咳咳咳,是呀,人家也希望是那样啊!只是昭明,你我都知道,那只是个梦,世事变幻,人心离散,又有多少事情能像你想得,那一般?”凝儿道。 岳昭明心中亦是这般念想缓缓说道:“嗯,若是抛却家国,我等归隐田园,却也想要那样的日子,就有那样的日子,可是.....这世上自有多少百姓需要我们去救,家国离散,漂泊流离,金人如今还在我们的土地上奸.淫掳掠,暴.政频频,这次金国决堤,又害死数百万人....我辈江湖中人,又岂能作那苟且偷安之人!若是此番苟且,就是归隐田园怕也过得不安!”岳昭明这话说的虽是含蓄却也明白,他告诉凝儿,若是四人乐意,他愿意将四人都带在身边,且绝不亏待!但是国家兴亡却是匹夫之责,所以他如今最大的事情便是要组织北伐,而北伐之后,才可言及私情。所以这四位女孩,若是真心怕辜负青春,便不必等他,各自可寻更好归宿..... 凝儿情目脉脉,剔透光华笃定说道:“岳昭明,我,我此生非你不嫁!你若十年不娶,我,我便十年不嫁,二十年也一样,三十年也一样!” 岳昭明心里忽的一颤,立刻说道:“琐事完结,我立刻去你们太湖剑庄去提亲!就算你爹要打要杀,我都不在乎!” 香思一旁听得,心中不知是酸还是为岳昭明喜的是岳昭明身边有一个一心一意待他好的女子,酸的是....思思暗自神伤。回看二人,脉脉不语.... 凝儿见得此情形,忙使眼色给岳昭明,岳昭明见得香思不得言语正要解释,却被香思柔声打断:“哈哈哈,岳大哥,凝儿姐你们干嘛要和我解释,我曾说过只要是真心待你的人,我都能接受,只要你别不要我就好....”香思说着说着已经哽咽,忙道:“对,对不起...我为什么会哭!什么道理都懂,可为什么我还会哭....”眼泪潸然而下,楚楚可人,人之感情就是如此兴发之处,便是这般就是明理也无法遏制的。 岳朗心中一声叹息,方才知道情债是最难还的,一旁身体上被打伤的,一旁又是心中被暗伤的,他此时凝望着香思,心中百般滋味,他倒是希望两个女儿争风吃醋一番,将想说的话说了,想发泄的泄了,却也总好过这般通透豁达.... 凝儿的伤势已然不痛,她自是做姐姐的,适才在屋中,凝儿便对岳朗说她甚喜思思这姑娘,心地单纯善良,又是极为明理通透,就是有的时候太过委屈自己,教岳昭明好好对她。 “哎,你们两个哟,真是叫我好难办!你说你们两个打一架也行,分明是谁看谁都舒心顺气,却又一个当着另一个的面,真心实意的和我讨论婚事,一个吃醋却又装作没事,装不下去还哭的人心碎。小爷我是受不了啦~昨天那家妓院看起来还不错!你们两个说说闺房话,我去去就.....”岳昭明将要一跃,却听两个女孩儿齐刷刷的大声喝到:“不许去!” 岳昭明一声长叹:“哎....算是倒在你们两个的温柔乡里啦!”岳昭明躺在窗台,静静歇着,感受着习习秋风,舒爽自然。嘴里还嫌叼了一根毛毛草,心里安静的感受着:“岁月静好啊,和这两个傻丫头待着斗斗嘴,也算是人生一大乐事了。” 思思照看着凝儿,凝儿伤重,心口一疼却看着香思高兴便道:“好妹妹,你的声音甚是好听,能给我唱个小曲儿吗?这就我们仨,我不向外说的!”凝儿不知思思出身飞燕阁后,就卖过唱,也给人跳过舞,甚至也陪人喝过酒,也被外人摸过,自觉她是一个端方雅正的女孩儿,便悄悄的说,生怕传出去败坏了思思的名声。 香思笑了笑道:“姐姐,说唱什么就唱什么就是.....” 凝儿笑道:“我只知道练剑,不习音律,你岳大哥也没工夫教我!你觉得哪个好听便唱哪个吧!” 香思喃喃唱到李白乐府的《三五七言》,当时正逢南宋时,蒙古鞑子尚未入寇,故而许多古调多有流传,不为战乱遗失,香思心中所念无过岳昭明,故而唱到: 岳昭明,岳昭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