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部章节 ------------ 第一章 世界上最悲催的人  白玉觉得,她大概是这世界上最倒霉的人了,没有之一。 好好的出个门,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心眼儿的,高空抛物,把她给砸死了,在醒来就成了三牌村里,一个抹脖子的小寡妇。 说来这原主也是个倒霉蛋,成亲当天,丈夫就被抓了壮丁,没一个月就传来了死讯,婆婆气的连句遗言都来不及交代,就撒手人寰了。 留下一个比她还大的小叔子。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这句话是半点没有假的,这人才死一个月不到,村里就到处都是风言风语。 无非就是她和小叔子怎样怎样,饶是隔壁的张寡妇时时开解,也还是没有顶住舆论的压力,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吃了挂面,上吊了。 再醒来,就成了穿越而来的她了。 挂脖子的后遗症就是口不能言,白玉躺在门板搭成的床上,郁闷的不行,一个清瘦单薄的身影缓步走到床边,不是别人,正是他那小叔子季临渊。 此时已经是深秋了,天气已经冷了,季临渊还穿着一件薄薄的长衫,少年清俊的面容上带着些许愁容。 “嫂嫂,你别听外面闲言闲语,好生修养,我要去县城上课了,要等些时日才能回来,药放在柜子里,我会让张婶儿帮忙熬一熬,你一定要吃,别再寻死。 说着,季临渊顿了顿,消瘦的脸庞,滑过一丝黯然:“我们家,就剩我们两个人了。” 说话间,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放到白玉身边。 “这里有十文钱,嫂嫂有什么事就去找里正帮忙,药我放在厨房了,我会让张婶子过来熬一熬。” 季临渊的声音带着一丝惆怅,背着光,少年的面容,白玉看不清楚那骨节分明的手,却清晰的印入她的眼帘,那样一双手,分明就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白玉见状,只觉得心里堵的慌,为自己,也为季临渊。 她轻叹一声,想要伸手安抚一下这个才十四岁的少年郎,却发现自己连抬手都吃力。 最后只得无声的说了句放心。 原本还有些担忧的季临渊见状,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门外,白玉无声的轻叹了一声,中午的时候隔壁的张寡妇过来给她熬了药,做了吃的。 在床上养了差不多一周的时间,白玉的身体才算是恢复了过来,她背着背篓,准备出门到山里找点野菜,连着好几天都是黑面窝头,连个菜都没有,她觉得再这么下去,估计她得便秘了。 这刚出门没多远,一个猥琐的声音就在身后响了起来。 “哦哟,这不是季家的小寡妇吗,小寡妇这是要去哪儿啊?” 白玉闻声不由翻了个白眼,脚下却是半点没有停留,能在山上堵自己一个寡妇,能是什么好人。 却不想男人两步蹿到了她面前,流里流气的看着白玉,一双眼睛在白玉的脸上扫了一眼,随即往下,落到了她的胸前和盈盈一握的腰上,眼中泛着下流的精光。 ------------ 第二章 挨揍滋味儿怎么样  这人白玉也认识,不是别人正是这三牌村里出了名泼皮,整天在村里走鸡斗狗,调戏大姑娘小寡妇。 这眼见着白玉一个寡妇,怎么可能放过。 “哦哟,小寡妇,你这是见着哥哥害羞呢。”王青猥琐的看着肤白貌美的白玉,想着她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样子,就激动的不行,说着,两步走到白玉的面前,就要去抓白玉的手。 白玉目光一转,往旁边一躲,避过男人的手,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心中再次为原主的招惹男人的本事点赞,作为一个漂亮的小寡妇,那可不是是非多么。 王青被白玉这么一躲,脸色变了变,看着白玉已经走开的背影扑了上去。 “小贱人,看得上你是抬举你,怎么,嫁过去男人就走了,还没尝过男人的滋味儿吧,那季临渊还是个童子鸡,怕是满足不了你吧,今天本公子就让你尝尝做女人的滋味儿,保证让你离不开我。” 白玉闻言,顿了顿,轻笑一声,转身,温柔如水的看着王青。 “是吗?那本姑娘今天也让你尝尝本姑娘到底什么滋味儿。” 说着,拎起裙角往王青面前跑了去。 原本还有些生气的王青,一听到白玉娇柔的能掐出水来的声音,顿时骨头都酥了一半,就见白玉一脸娇羞的拎着裙角跑了过来,顿时笑了,嘴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起,猛的,肚子一阵钝痛。 就看见,白玉小巧的脚,踢在了自己肚子上。 “爽不爽?滋味儿怎么样?”白玉一脚踢在王青的肚子上,阴恻恻的勾起嘴角,拔高了声音问道。 这几天外面的风言风语听的,她早就憋着一口恶气在心里,正找不到地方撒火,就有那么不长眼的人要来招惹自己。 说话间,她收回自己的脚,以迅雷不及掩一个过肩摔,麻利的将王青摔在了地上。 “爽不爽,卧槽,老娘不发威,就当我是病猫是不是,谁都敢来踩老娘一脚了啊。” 说着,白玉拎起裙角,二话没说骑在他王青身上,左右开弓打的那叫一个畅快。 揍够了,白玉起身,拍了拍手,瞟了眼痛的在地上直哼哼的王青,小脚在他身上踢了踢。 “本姑娘的滋味儿怎么样?以后再敢来惹我,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说完,白玉背上背篓往山里去了。 看着远去的白玉,王青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眸光一闪,将身上的衣服扯了扯,往村里去了。 “贱人,狐狸精,你还敢回来。” 刚走到家门口,就看见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几个中年妇人,不是别人,正是王青的娘王氏。 原本在山上胖揍了王青一顿的好心情,顿时没有了。 “原来是地主夫人,不知道我有啥不敢回来的。” 白玉的声音很轻,带着些漫不经心,王氏见王青被打了,本就气的不行,如今看着白玉这漫不经心的样子,只觉得肚子里一股邪火不住的往上拱。 “你个小骚货,你是有多耐不住寂寞,你家那口子才走多久就到处勾搭男人,家里有个季临渊都满足不了你啊,竟然来勾搭我儿子,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 ------------ 第三章 我不仅能打你,还能打死你  王氏一想到她儿子那身上的伤,就恨不得把白玉打死算了,那嘴里自然是没有一句好话。 王氏和王青不愧是母子,那脑回路是一样一样的,白玉本就心里憋着火,一听王氏这么说,顿时整个人就炸了,把背篓往地上狠狠一掼,抬头,恶狠狠的看着王氏。 “王氏,你一口一个我勾搭你儿子,我怎么勾搭你儿子了,你是看见了还是抓到了,抓贼拿赃,抓奸成双,你啥也没看到就说我勾引你儿子。” “你们别欺负我是个寡妇,整天就说我勾搭谁勾搭谁,红口白牙,你也不怕闪了舌头,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我绝对和你没完。” 这些人,就因为她是个寡妇,恨不得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按到她头上,也难怪原主会去吃挂面了,要不是她心理素质好,也恨不得去吃了挂面算了。 王氏一见白玉打了她儿子不说,还这么嚣张,顿时怒了。 “我儿子亲口说的那还有假的,他跑回来的时候,衣服都给撕烂了,不是你这发骚的小寡妇是谁,要不是我儿跑得快,怕是就要遭你的毒手了。” 王氏的声音不小,不消一会儿门口就围了不少村民,不消一会儿门口就围满了人,这些人看着目光不善的看着白玉指指点点。 白玉见状不由乐了:“遭我的毒手,你还真好意思说,你也不看看你儿子长啥样。” 原本看热闹的村民,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笑了,可不是,王青就是个混子,长得也不好,小寡妇虽然克夫,那模样却是顶顶的好。 王氏不曾想白玉这死了一次醒来,嘴巴竟然这样刁钻,见她这么说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愤怒的扑向了白玉。 “贱人,你个骚货,我儿子想找什么样的找不找,要找你这样一个晦气克夫的小寡妇。” 王青那是王氏的独子,大有全天下的人都比不上王青的架势,哪里听得了白玉这话。 看着扑过来的王氏,白玉勾了勾嘴角,抬腿就是一脚,将王氏踢了一个趔趄。 “那就麻烦你管好你儿子,别来骚扰我这个克夫的小寡妇。” 白玉的动作很快,快的在场围观的村民们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在听到白玉的声音白玉的动作很快,快的在场围观的村民们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在听到白玉的声音后,才回过神来,不可思议的看着白玉。 王氏可是村里出了名的泼妇,小寡妇竟然敢打她? 还没等她们想明白,就已经有人给他们解惑了。 王氏嗷的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贱人,你竟然敢打我?”说着就要去抓白玉的头发。 只见白玉往旁边一躲,一把抓住王氏的衣服,狠狠的往地上一掼,顿时就听见王氏的哀号声。 “我打你怎么了?我不仅能打你,还能打死你,左右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死一次,死了也就死了,死前怎么也要拉上一两个人垫背的。你不就是欺负我是个无依无靠靠的寡妇,我今天就让你知道寡妇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白玉的声音冷冷的,落在王氏的耳里,仿佛从地狱爬出来的一样,带着无尽的寒意,让她脊背发凉,到了嘴边的话愣是没再说出来。 一旁围观的村民们,听到白玉的话后,也都变了变脸色,白玉见状没再出声,捡起地上的背篓就进屋去了。 冬天本就黑的早,家里也没多少灯油,想着她那个还在念书的小叔子,白玉愣是忍着没点油灯,早早的就睡下了。 她是被冷醒的,一睁眼就感觉到自己满脸都是水,屋内响起滴滴答答的声音,抹黑起来点了油灯,就看见屋子里漏的跟下雨似得,屋外响起淅淅沥沥的下雨声,顿时,白玉的脸都黑了。 连忙跑到厨房把锅碗瓢盆都搬了过来。 良久,白玉坐在一个不漏的角落里,看着满屋的锅碗瓢盆,她觉得她上辈子肯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然呢? 这样想着,白玉越发迫切的想要挣钱。 思索间,紧闭的大门被敲响,她伸手拿起放在身边的菜刀,警惕的开口。 “谁?” ------------ 第四章 你是不是傻?  “嫂嫂,是我。” 青涩带着些沙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白玉连忙放下菜刀跑了出去,一开门就看见季临渊弓着背站在门口。 “这么大雨怎么回来了?” 看着已经淋湿了的季临渊,白玉连忙将人让了进来。 “今日书院休息。” 季临渊进屋,才直起身子将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递给白玉,白玉见状整个人都有些发懵,眼眶有些发酸,一把将季临渊手里的东西接了过去。 “你是不是傻啊,东西湿了就湿了,你这样弯着一路回来得多累啊。” 说着,转身去了厨房:“你赶紧把那一身湿衣服脱下来,我给你烧点热水洗洗,否则你明天保准得生病。” 季临渊看着白玉离去的背阴,有些发怔,嫂嫂似乎变了不少,以前不管他何时回来,开过门后就直接回房了连话都不曾和他说一句,更别说给他烧水了。 思索间,季临渊不由打了个寒颤,连忙回了自己的房间。 白玉在厨房里不消一会儿就将水烧好了,到自己的房间里拿了个大盆出来,装好热水就往季临渊房间去了。 “临渊,我进来了啊。” 白玉端着热水走到门口,敲了敲门,估摸着季临渊应该换好衣服了,抬起脚就是一脚,踢开了房门,只见眼前人影一闪,季临渊裹起放在床上的被子,窘迫的看着白玉。 “嫂嫂……”季临渊的内心是崩溃的,看了眼那扇摇摇欲坠的门,嫂嫂什么时候这么暴力了? 看着坐在床上裹着被子的季临渊,白玉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那个,我以为你换好了。”说着,双眼却是半点不收敛的上下打量着季临渊,笔直,白皙的小腿,还泛着水珠的锁骨,啧啧,白玉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她这小叔子貌似身材还不错啊,瞧瞧那小腿,那锁骨,她敢赌一毛钱,绝对身材棒棒的。 这样想着,白玉看向季临渊的目光越发的明亮起来,手里的热水都忘了。 “嫂嫂……”季临渊低低的叫了声,耳根却红了起来。 ------------ 第五章 你这是要赶我走?  季临渊的声音让白玉回过神来,狭促的看着耳根通红的季临渊:“没事没事,我什么都没看到。”说着将手里的水放到地上:“快擦擦,擦好了出来吃点东西。” 说完,白玉没再停留,从季临渊的房间退了离开去了厨房。 天还没黑,白玉就吃了晚饭,清汤寡水的,这会儿早饿了,季临渊带了面粉和肉回来,白玉索性做了刀削面,又切了块肉炒好,不消一会儿厨房里就飘起了阵阵香味儿。 季临渊一出来,就闻到了扑鼻的香味,看着白玉在火边忙活的身影,只觉得心中微暖,那种难言的孤单此刻骤然消停下来。 白玉早就听见脚步声了,却没听见声音,一回头就看见自家小叔子正在发呆:“好了?你发什么愣呢?” 白玉的声音响起,季临渊才回过神来,看着白玉明亮的双眼,季临渊只觉得那从他死后就漂浮在家里的阴霾,无声的消失了,心里也轻快了不少,点了点头,将手里的水倒了,站在门口,看着白玉忙碌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犹疑。 良久,他踌躇的开口:“嫂嫂,大哥已经走了,你要是,想走……”就走吧。 季临渊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白玉给打断了。 “我不想走。”白玉将锅里的面捞起来,定定的看着季临渊,眼前这个少年才十三四的年纪,身影单薄瘦弱,自己既然占了他嫂子的身体,总要尽点当嫂子的义务才行。 “你好好念书,我不会走的。”她再走无非就是再嫁,这原主可才十三岁,她可不想早早的再嫁一次。 说着,白玉顿了顿,挑了挑眉:“怎么?你这是要赶我走??” 原本还有些紧张和惆怅的季临渊,在听到白玉的话后,紧绷的身体,顿时放松下来,这才刚放松下来,就看见白玉的话,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不是,嫂嫂,你不要误会,我怎么会赶你走,我只是……”怕耽搁你啊。 季临渊的话没有说完,因为白玉端着一碗面塞到了自己手上。 “赶紧吃吧,只是只是,没有什么好只是的,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我是你嫂子,我不会放下你一个人走的。”白玉说的很认真,季临渊闻言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他不想让白玉走,他知道这样的想法很自私,嫂嫂比他还小,不应该强留他在季家蹉跎年华,但他又私心的不想让她走,季家就只剩他们两个人了,嫂嫂走了,就只剩下他孤单一人了。 “我们明天去族长那里,将宫砂点了吧。” 吃过面条,季临渊自发的去洗碗,白玉坐在火堆边缓缓说道,这段时间她也是明白了,女子的名节比天大,像她这样无儿无女的寡妇,最是被人看不起,因为都觉得守不住,想要一劳永逸,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季临渊正在放碗的手顿了顿,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却最终没有出声,点了点头:“嫂嫂,委屈你了。” 说话间,季临渊走到白玉身边,看着比自己还要矮上一点的白玉,分明嫂嫂比他还小上一岁,但却总是一副比他大的样子,想到这里,他伸手摸了摸白玉的头发。 原本还低着头的白玉,被这么一摸,有总哈巴狗的错觉,顿时就炸毛了:“你干啥?” “我,我,嫂嫂,我……”季临渊一扫沉稳的模样,手足无措的看着白玉,他只是想到白玉比他还小,就想要安抚安抚她一下,哪里想得到白玉的反应这么大。 原本白玉还有些炸毛,但看到季临渊手足无措的样子,顿时舒坦了不少,起身踮起脚尖,伸手拍了拍季临渊的肩:“走吧,睡了。” 说着,转头就往季临渊的房间去了。 “嫂嫂……”季临渊一看白玉往自己的房间走,整个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急步走了上去。 “我那屋子,漏的跟下雨一样,我看你屋里稍微好一点,今晚就将就将就吧,看明天怎么收拾一下。” 白玉头也没回的说道。 原本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季临渊,听到白玉这么说,整个人都怔了,耳根爬上片片红霞。 ------------ 第六章 点宫砂  “你上哪儿去?” 房间内,白玉刚进去,就看见自家小叔子抱了一床薄被就往外面走,顿时把人给叫住了。 “我去嫂嫂房间睡。” 季临渊听到白玉的声音,不由抖了抖,背着白玉低声说道。 “我房间要是能睡,我还到你房间来?”白玉闻言挑眉,两步走到季临渊面前,一把将他手里的被子夺了过去:“怕什么,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左右家里只剩我们俩了,怎么避忌也在同一个屋檐下,那些人就消停不了。” 说着,白玉二话不说,就将季临渊拉到了床边。 季临渊站在床边,见白玉已经睡了上去,想着白玉的话,心中微微的叹了口气,和衣躺在了床沿边上,脸上却不由自主的布满了红霞。 第二天一早,两人早早的就起来了,淅淅沥沥下了一夜的雨,在天亮之前才停下来。 白玉和季临渊吃过早饭,就找族长和里正去了,最后通知了村里的人,开了祠堂。 一听小寡妇要点守宫砂,村民们闻风而动,都跑过来看热闹,不消一会儿,祠堂就围满了人。 祠堂里族长妻子将宫砂拿了出来,由里正的妻子和村里几个名声好的婆子做见证点了守宫砂,原本还嘴里抛锚没两句好话的妇人们,见白玉的守宫砂点了上去,说话也没那么难听了。 祠堂外,季临渊站在族长和里正身边。 “再等两年,就让她走吧。” 族长的声音有些低沉,季临渊聪明,书念的也好,这才十四岁就已经是秀才老爷了,再等上两年中举也是意料之中的,寡妇门前是非多,随着以后临渊高中,那些风言风语对季临渊的前途有极大的影响,临渊可是他们季姓一族的希望,不能因为一个女人毁了。 倒是一旁的里正,闻言,说道:“她要不愿意嫁也可以,我看你嫂嫂出事后的性子强硬了不少,留下来,以后可以帮你打理内宅。” 族长一听,就要反对,还没出声,就听见季临渊的声音响起。 “嫂嫂愿意走,临渊自然不会强留,若她不愿意走,我自然不会赶她走,她一天是我嫂嫂,就是季家的人。” 季临渊的声音很淡,身姿青携,不卑不亢。 一旁的族长和里正闻言,顿时也不好再说什么,这时,祠堂里响起了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原本围在里面的妇人也都从里面出来了,鞭炮响了,就证明小寡妇的清白,那些看不惯白玉,想要看热闹的人,这会儿心思也淡了,三三两两的散了。 随着妇人从里面出来,白玉走在后面,也跟着走了出来,季临渊见状连忙走了过去。 “走吧,今天过后,再也没人敢说我们闲话了。” 白玉看着走过来的季临渊笑了,季临渊闻言点了点头没说话,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祠堂。 到了家里,季临渊拿出一贯钱递给白玉。 “嫂嫂,我明天就要走了,这些钱你拿着,家里差什么就买,马上就要入冬了,嫂嫂去制两件棉衣吧。” 季临渊看着白玉身上还穿着单衣,想着马上就要入冬了,嫂嫂是该买衣服了,还有鞋子,看来他应该多抽点时间去抄书才行。 原本正琢磨着怎么挣点银子的白玉,见到季临渊递过来的铜钱,不由皱了皱眉,她如今竟然也成了伸手一族。 这样想着,就听见季临渊的话,不由抽了抽嘴角。 ------------ 第七章 鬼鬼祟祟的身影  “银钱你自己留着,我在村子里花不着多少银子,你在外面没有银钱傍身,人家会瞧不起你的。” 不管是什么年头,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自己在村子里,没银子也就没银子,但季临渊不一样,学校就是个小社会,里面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没有银子傍身,总会容易招人白眼。 季临渊闻言,只觉得,心中仿佛一阵春风拂过,暖暖的,自从娘亲去世后,就再没有人关心过他了。 这样想着,他摇了摇头:“我吃住都在书院,交了生活费没有要花钱的地方,休息的时候还可以去抄书。” 白玉见状,咬了咬,将一贯铜钱分了一半下来。 “我只要这么多,剩下的你拿着,天凉了别总是去抄书,把身体熬坏了。”说着,顿了顿,踮起脚尖,定定的看着季临渊:“你放心,我会挣银子的,你不要担心银子的事情。” 这具身体还不如季临渊高,抬着头看人的感觉真的很不爽,看来,长高这种事情,真的是迫在眉睫,不然错过了长高的年纪,就只有哭的份儿了。 季临渊看着白玉踮着脚的样子,原本心中还有些苦涩,但看到白玉惦着脚,一副气鼓鼓的样子,顿时不觉好笑,心中那点苦涩也随之消失了,想要伸手揉揉白玉的头,想到她炸毛的样子,最后忍了下来。 下午两人把屋顶修了修,又去山上捡了不少柴火回来,家里连厚点的棉被都没有,要是没柴火就等着冷死吧,两人来来回回跑了不少趟,都累的跟条狗似得,晚上早早的就吃了东西睡了。 夜里,万籁俱静,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了季家的小院儿外,手脚麻利的爬上墙头,翻进了院儿内。 白玉的睡眠向来就浅,迷迷糊糊就听到外面有声音,几乎是下意识的睁开双眼,杏仁儿般的双眸还带着些许迷离,但手上的动作却是半点没有停顿,扯起放在床边的衣服麻利的穿上,伸手拿起放在床边的烧火棍摸了出去。 刚走到窗边就看见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出现在院子里,白玉见状,双眼微眯,拿着烧火棍的手紧了紧,勾了勾嘴角,也不出去,就靠在门边等着那人。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削薄的竹片从门外伸了进来,在门闩处动了动,门闩就给挑开了。 随着吱呀一声轻响,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说时迟,那是快,白玉抓住门猛地用力,将门打开,抄起手里的烧火棍就往来人身上招呼了去。 “啊……” 凄惨的叫声,响彻寂静的黑夜,惊醒了在里屋睡觉的季临渊,同时也惊醒了村儿里不少人。 “贱人,你找死。” 黑暗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咬牙切齿的响起,白玉闻言皱了皱眉,适应了黑夜的的双眼,仔细看了看来人,不是别人,赫然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王青。 顿时,白玉怒从中来:“我找死,我看你才是找死,上次没打够是吧。” 说着,抄起烧火棍就要往王青身上打去,却不想王青就地一滚,躲过白玉的烧火棍,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一撕就往白玉的身上撒去。 ------------ 第八章 等着浸猪笼吧  “嫂嫂……” 季临渊一出来就看见这一幕,惊呼一声。 白玉下意识的转头,白色的粉末顿时撒了白玉一身。 “卧槽。”白玉低骂一声。 “你别过来。”白玉一声厉喝,同时两步将已经跑到门口的王青给抓住,一脚将人踢的一个趔趄,随即拿起烧火棍就往他身上抽去。 顿时,只听见王青鬼哭狼嚎的声音在小院儿里响起,原本担忧的季临渊正要过来帮忙,见状愣在了原地。 嫂嫂,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这么厉害了? 良久,白玉只觉得浑身都打热起来了,才收回手里的烧火棍,转头看着愣在原地的季临渊:“把人给我拖到里正家里去。”这王青就是个混子,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收拾一次狠的下次还来。 季临渊闻言,回过神来,心中也恼怒,这三更半夜,他可不信王青是来偷钱的,两步上前抓住王青就要把他拖出去,却听见王青阴恻恻的笑了起来。 “小寡妇,你就等着被浸猪笼吧。” 王青的话一落,季临渊的脚下一顿,想到之前王青撒的东西,眸光微沉转头看向白玉:“嫂嫂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玉因为不是个傻子,自然也反应过来,听到季临渊的话后,皱了皱眉,深吸了口气,动了动胳膊腿儿,只觉得有点热,摇头:“没事。” 说着,两步走了过去,伸出脚踢了踢王青:“你刚刚撒的什么?”莫名的,白玉的心里有些不安,别是什么慢性毒药吧? 王青闻言阴恻恻的看了眼白玉没有出声。 季临渊正要开口,就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随即,张寡妇焦急的声音响起。 “里正,季家出事儿了,快点。” 之前王青那一声不小,住在白玉他们隔壁的张寡妇自然是听见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这些年两家都相处的不错,一想到他们家里只有白玉一个寡妇和季临渊一个半大孩子,张寡妇就急的不行。 随着张寡妇的声音落下,季临渊两步走到白玉身边,从白玉手里将烧火棍拿了过去,烧火棍刚拿在手里,一行人由里正领头,出现在门口,张寡妇连忙越过里正,跑到白玉面前,见她没事才狠狠的松了口气。 “临渊,这是怎么回事?” 里正走到院子凌厉,目光从白玉和季临渊身上扫过,最后落到地上的王青身上,沉着脸问道。 “王青半夜跑到我家意图偷窃,被我打了,不知道偷窃是要怎么处理?” 季临渊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沉声说道,对王青对白玉不轨这事只字未提。 “啥?王青来偷钱?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没听错,王青还给季家小子打了,我的妈也,那手也太狠了。” “王青他爹是地主,还偷啥钱?我看是偷人吧。” “我看也是,你看看那小寡妇骚里骚气的样子。” 季临渊的话一说完跟着里正过来看热闹的人,顿时不可置信的看着季临渊和白玉议论起来。 先不说王青家不缺钱,就是缺钱,季家什么家底啊,屋子里最值钱的东西大概就是俩人了,谁来偷窃,怕是偷人还差不多,这样想着,众人看向白玉的眼神,顿时就变了。 村民的话,一字不落的传入三个当事人的耳里,季临渊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下意识的看了白玉一眼,却见她除了脸颊有些发红外,神色正常,没有因为村名的话生气或者伤心,顿时松了口气,正要开口,却不想一旁的王青桀傑的笑了起来。 ------------ 第九章 异常  “我偷窃?你家有什么值得我来偷的?是小寡妇约我过来的。” 王青一辈子没吃过这亏,竟然给一个女人打了两次,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既然吃不着,那也不能让小寡妇好过,况且…… 想到这里,王青的眼神越发的阴郁起来。 原本就议论纷纷的人,听到王青的话后,顿时哗然。 “我就说是小寡妇不守妇道。” “还点宫砂呢,瞎子点灯吧。” “……” “住口!”里正见这些人越说越不像话,低喝一声,跟着来看热闹的人们顿时闭了嘴。 “临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里正显然是不相信季临渊之前的说辞,这季家还有啥可偷的,王青可不缺钱花。 “怎么回事?自然就是刚刚临渊说的那么回事。” 一直在旁边站着没有出声的白玉,突然出声,两步走到里正的面前:“里正,王青就是个混子,临渊是个读书人,两人的话,谁的能信,谁的不能信,难道里正不清楚?” “他就是欺负我是个寡妇,我可是已经点过宫砂的人,要是真要约他来,我还去点宫砂干什么?我是脑子被门挤了?” 此刻,白玉倒是觉得着守宫砂是真好了,有人要诬陷她?验验守宫砂? 果不其然,白玉的话说完后,里正的脸色变了变,也知道刚刚那话是问差了,看热闹的人也都不由瘪了瘪嘴,但最终没有再说话。 “小贱人,分明是你约我来的,这会儿想不认账了是不是?”王青见白玉这么说,心里虽然有些恼却不急,眼中的阴郁越发的浓烈起来。 白玉闻言冷笑:“我约你来的?我小叔在家就约你来,我胆儿可真大。” 说着顿了顿,转头看着里正,皱了皱眉,一副委屈的样子:“里正,既然王青他一口咬定是我约他来的,我说是说不清楚了,报官吧,我相信官府总能证明我的清白。” “分明就是他入室盗窃,偏要咬定是我约他来的,这摆明了是欺负我这个寡妇,欺我季家没人了。” 这话说的,不可谓是不扎心了,他们家是只有季临渊一个人了,可那是一个顶几个啊,村里的先不说季姓族人,就是村民们都是望着季临渊出人头地好带着他们鸡犬升天呢。 果不其然,在场的人连带着里正的脸色都变了变。 “小寡妇啊,可别乱说,那衙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我们都相信你,都是点了宫砂的人了,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里正语重心长的说道,在场的都不是傻子,心里也知道白玉不可能约王青,但是王青也不可能是来偷窃的,肯定是王青想来招惹小寡妇,被抓住了。 王青是个混子不假,那混子最怕的就是见官了,一听白玉要报官,顿时整个人都有些懵,不可置信的看着白玉,她敢报官,她怎么敢报官?想着,想要看她有没有什么异常,却看见她仿佛冰渣子一样凉飕飕的眼神,顿时心里有些发怵。 “临渊也相信里正是信我嫂嫂的,那就劳里正费心了,大晚上的跑一趟,王青就麻烦你们带回去吧,要是下次还有人红口白牙的就要诬赖我嫂嫂,那县城的衙门,临渊也是愿意走一走的。” 从白玉开口就没有出声的季临渊,在里正的话说完后,走了前来,一旁的白玉却是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 有了季临渊的台阶,里正也就顺势下了,转头冲看热闹的人交代了一番,然后让人带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王青离开了。 这些人一走,张寡妇关心了两人几句也回家去了。 待人走完,白玉两步上前嘭的一声关上大门,靠在门上,整个人的呼吸都沉重起来,被罩在衣袖下的双手已然猩红一片。 ------------ 第十章 别过来  “嫂嫂……” 季临渊之前就发现白玉不对,如今见她这样,低呼一声,就要过去扶她,却被她压着声音喝住。 “别过来。” 白玉的声音有些沉,低着头,耳根都是通红一片:“去给我打一桶冷水。” 季临渊闻言,愣了愣,想到之前王青撒的东西,随即反应过来,耳根微红,也不再靠近白玉,步伐凌乱跌跌撞撞的打冷水去了。 听着季临渊离开的脚步声,白玉才抬起头来,脸上红霞乱飞,杏仁儿眼中泛着阵阵水波,心中却把王青骂了个底儿朝天。 妈蛋,这人也太缺德了,这原主才十三岁好不好?竟然给她撒春。药。她就说,他那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是什么意思,要不是她发现的早,这么多人,自己这样,名声就别要了,说不定还命都要不成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白玉的心中越发的躁动起来,穿在身上的衣服,仿佛一把烈火一样,让她整个人都不住的发烫,恨不得撕了算了。 “嫂嫂,好了,水打好了。” 就在白玉忍不住想要动手撕衣服的时候,季临渊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那带着焦急的声音,仿佛一泓清泉让原本燥热的白玉,心头一凉,下意识的抬头,就看见季临渊焦急的站在不远处,想要过来,又犹豫的样子,顿时看的白玉眼都直了。 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季临渊被白玉这么看着,顿时不由红了脸,整个人都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嫂嫂……”他低低的叫了声。 一声嫂嫂,让原本有些控制不住的白玉反应过来,目光一禀从季临渊的身上收了回来,急急冲冲的跑了进去。 妈呀,夭寿哦,她可是嫂嫂啊,怎么会做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情,竟然看着小叔子流口水,太不要脸了。 经过季临渊身边时,原本灵敏的嗅觉,此刻充分的发挥了它的特长,白玉只觉得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墨香沁人心脾,让那让人奔溃的炙热都消退了不少,这让白玉越发的欲哭无泪。 冰冷的水,凉入骨髓,也不知道泡了多久,知道那心底让人焦躁的燥热消失,白玉才哆哆嗦嗦的从木桶里爬出来。 秋日里,白天还有些热,但晚上已经很冷了,又是冷水,这会儿白玉觉得,身上的关节骨头都不是自己的了,穿好衣服,一出去,就看见季临渊守在外面,见白玉青白着脸出来,连忙跑了过去,扶白玉。 白玉见状,不由勾了勾嘴角,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季临渊,仿佛要着火似得,冷的乌青的唇,不由抿了抿,咽了咽口水。 季临渊见白玉冷的脸色发青,本就注意着她,见她突然这样看着自己,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耳根顷刻间就红了。 “嫂,嫂嫂……” 白玉见他一副战战兢兢的小媳妇儿样子,顿时笑了起来,心里那点不痛快也没有了。 “我好了,你放心。” 白玉笑着伸手,准备去拍季临渊的肩却发现够不到,最后只能退而求次,拍了拍他的腰。 顿时,季临渊整个人都懵了。 嫂嫂这是在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 然而作为罪魁祸首的白玉,在拍完后就笑着往厨房去了,那里季临渊一直烧着火等她起来。 留下季临渊一个人一脸懵逼的僵站在那里。 ------------ 第十一章 出事了  白玉生病了。 泡了那么久的冷水,虽然后面和了姜汤晚上还是发起了高热,待第二天早上季临渊发现的时候,白玉整个人都已经烧迷糊了。 “嫂嫂。” 季临渊看着躺在床上的嘴唇干裂的白玉,心头一跳,两步走到床边,骨节分明的手附上她额头,烫的吓人,连忙跑到厨房打了热水,用湿毛巾放在白玉的额头上。 “嫂嫂,我出去请大夫,等一下就回来,没事的,没事的,只是着凉了,你别怕。” 季临渊的声音有些发抖,当初他娘就是因为高热,怎么也退不下来,没熬过去,这样想着季临渊的心仿佛揪起来一般,尽管知道白玉可能听不见但依旧忍不住开口,也不知道是说给白玉听还是说给自己听,说完,拿着铜钱就出门去了。 不消一会儿,季临渊就带着大夫回来了,白玉,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开门,挣扎着就要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上半点力气都没有,吃力的睁开双眼,就看见季临渊从外面进来,心顿时就放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双眼已经是晚上了,一睁眼就看见季临渊正坐在床边,狭长的双眼,布满了担忧。 “嫂嫂,你醒了,我去给你端吃的过来。” 季临渊一见白玉醒来,连忙跑到了厨房,不消一会儿就端着一碗白米粥过来,躺了一天,白玉也是饿的不行,见季临渊端着粥过来,挣扎着就想起来,到底是原主这身体不大好,一连扑腾了好几下愣是没有半点力气。季临渊见状,连忙走了跑了过来,将白玉扶了起来,拿着枕头靠在她的后背。 “嫂嫂还病着,临渊越距了。”说着,用勺子舀着粥一口一口的喂着白玉。 白玉好歹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冷不丁的让一个十几岁的骚年这么照顾,整个人都有些发懵,机械的吃着季临渊喂的粥,待吃完了,才回过神来,心里却觉得格外的温暖。 吃过饭,季临渊端了碗中药过来,白玉想也没想一饮而尽。 “我没事了,明天赶紧去书院吧,今天就该走的。”白玉是真没想到自己身体这么渣,还喝过姜汤来着呢。 季临渊闻言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嫂嫂,你早点休息,不舒服就叫我。” 说完,起身帮白玉盖好被子,转身出去了,心里却想的是早上大夫的话。 你嫂子邪风入体,太严重了,我的药吃不好,要想好得到镇上大医馆去才行。 白玉吃过药后,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隔壁的季临渊想着家里所剩不多的余钱,却是一夜未眠,害怕晚上白玉发烧,起了好几次,早上一早就起床了。 “嫂嫂,先起来吃了饭在睡吧。” 早上一早,白玉就听见有人在叫自己,一睁眼就看见季临渊站在床头,手里端着碗,季临渊一见白玉醒来,放下手里的碗,将人扶了起来,喂了饭,吃过药,才和白玉交代了一声就出去了。 看着季临渊离开的背影,白玉心里莫名的有些发慌。 “有没有人在家,开门开门。” 下午,白玉躺在床上,倒是没有在发烧了,浑身还是半点力气也没有,紧闭的大门被拍的框框作响,一个陌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白玉狠吸了口气就要起来,就听见张寡妇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屋里人病着呢,你有啥事?”季临渊早上走的时候,让张寡妇帮忙照顾下白玉,这会儿张寡妇正准备过来给白玉热药呢,就看见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在拍白玉家的门。 想着白玉花一样的模样,和这几天发生的事,张寡妇警惕的看着男人。 男人见状将缘由说清楚,张寡妇闻言,整个人都懵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猛地推开门。 “白玉,不好了,你家临渊出事了。” ------------ 第十二章 出事了2  张寡妇的声音不大,带着明显的颤抖,显得格外的凄厉,白玉听到后整个人都懵了,噌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也不知道哪里的力气,身上还穿着中衣就跑了出去。 “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白玉急切的看着张寡妇,脸称呼都忘了,今天从季临渊一走,眼皮就直跳,不是去书院吗?出什么事儿了,难不成遇到土匪了?土匪不去打劫有钱人,打劫他一个身无分文,全身没有二两肉的书生干什么? 一时间,白玉的脑子转的飞快,划过无数种可能。 “夭寿哦,你衣服都不穿就跑出来了,还有人呢。” 张寡妇急得不行,却不想白玉就这么光着脚连衣服都没穿就跑了出来,连忙拉着她回了屋子,那外面的人一听到张寡妇的声音,连忙停下了准备进门的脚步。 “小哥到底出了什么事?” 白玉站在院子里,在屋里穿衣服的时候,就已经缓了下来,张寡妇说了半天,只知道季临渊受伤了,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沉静的看着从外面进来的人,来人年纪不大和季临渊差不多年纪,身上还带着阵阵药香,应该是个药童,想到这里,白玉原本已经平复下来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药童一进门,就看见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小姑娘,一脸沉静的站在哪里,顿时愣了愣,随即才反应过来。 “小娘子是季秀才的嫂嫂?季秀才在码头扛活,受了伤,现在在医馆呢,小娘子快去看看吧。” 饶是白玉已经缓了过来,在听到药童的话后,整个人还是懵了一阵,随即反应过来后,二话没说和张寡妇交代了声就和药童走了。 “白玉,你还病着呢,我陪你去吧。” 白玉是个寡妇,村里的风言风语才刚过,这会儿要是一个人和药童走了,让人看见还指不定跑出什么话来,况且她也确实病着,万一路上出点什么事,她也良心难安。 原本白玉是准备一个人去的,但听到张寡妇这样说,想着自己这身体,到了医馆多一个人也好照应,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婶儿了。” 说话间,两人就跟着药童去了镇上,药童是坐药铺的马车来的,回去的时候,马车也是赶的飞快,看着药童赶车的架势,白玉的心就给拎了起来。 不消一会儿就到了镇上,马车在一处医馆前停了下来。 “掌柜,季秀才的家人来了。” 三人从马车上下去,药童就跑了进去,白玉跟在后面就看见药童站在一个中年男人的面前说话,不用说,那就是药铺的掌柜了。 见状白玉,两步走了过去:“掌柜的,我家临渊,怎么样了。” 医馆里有病人,但却没见到季临渊,此刻,白玉的心狠狠的揪了起来,整个人都有些发虚。 掌柜闻言,抬头就看见白玉白着脸站在不远处,担忧的看着自己,不由皱了皱眉:“有些不好,小娘子随我到里面来。” 掌柜的话一说完,白玉只觉得脚下发软仿佛踩在棉花上一样,一双粗糙的大手扶住了自己,一转头就看见张寡妇担忧的站在自己身边。 白玉见状冲她笑了笑,深吸了口气,追着掌柜的脚步往里间去了。 ------------ 第十三章 出事儿了3  “临渊……” 白玉跟着掌柜走到里间,一进门就看见季临渊头上包着纱布,脚上也缠着纱布,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本就消瘦的身体,此刻看着越发的单薄,脸色苍白。 白玉挣开张寡妇的手,越过掌柜,两步走到季临渊躺着的床边,看着季临渊此刻的样子顿时红了眼。 “掌柜的,我小叔他,伤的严不严重?” 她不是大夫,只能看到他上了腿和头,但到底有多严重却不知道。 掌柜闻言走到白玉身边,皱了皱眉:“季秀才他腿骨折了,只要修养好,倒不严重,但是伤了头,晕了过去,这会儿都还没醒。” 伤了头,白玉闻言,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这伤了头可大可小,这时代也没有CT之类的高科技仪器,根本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会儿还没醒,保不齐就是脑震荡,这脑震荡都是轻的,要是脑子里有淤血,或是其他什么原因那就麻烦了。 思索间,原本微闭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穿着上等棉布绣花裙子的中年女人出现在了房间里,狭长的双眼,单薄的唇,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主。 掌柜见到来人,脸色变了变,上前就要开口,却被女人一躲,躲开了去,两步走到了白玉的面前。 “你就是季秀才的家的人?” 中年妇女的声音微微的拔高了些,看着白玉的模样不由皱了皱眉头,这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有钱的样子啊。 这样想着,女人越发的不待起白玉来。 白玉闻言,站了起来:“是,我是她嫂嫂,你是?” “我是这医馆的老板娘,小娘子,我家这口子,是个面皮薄的,心肠又软,怕是没和你说药钱的事吧,现在你也来了,麻烦你还是先把药钱给了。” “你说什么呢,还不快回去,火上还熬着药呢。” 掌柜的一听到女人的话,顿时低喝一声,让女人赶快离开。 女人哪里肯答应,顿时,双眼一挑,吊着眼睛瞪了回去。 “回去?回去你又要当好人了是吧,这医馆还开不开了,我们一家几口还吃不吃饭了,医馆还要不要进药材了?还知道火上熬着药啊,药不要钱啊。” 说完,也不管掌柜铁青的脸色,转头看着白玉。 “小娘子,你就说你给不给钱吧,不给钱,就赶紧给我揍人,我们医馆可不是做善事的。” 说着,女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看着白玉。 白玉见状歉意的看了眼掌柜:“老板娘说的是,我之前是太着急给忘了。” “请问,临渊的药费是多少?” 一听白玉要给钱,女人的脸色顿时就笑了:“我就说小娘子是个讲道理的人。”说着,伸手推了推掌柜:“没听见小娘子问药钱吗?药钱是多少啊。” 原本掌柜是不打算收药钱的,被女人这么一推,知道要是不收钱,今天恐怕是没完了。 这样想着,轻叹了一声,从外面拿了张药方进来。 “小娘子,季秀才的药钱共四十文。” 白玉闻言,长出了口气,从怀里摸了一串铜钱出来,这是前天季临渊给她留下的半贯钱,一贯钱一百文,半贯五十文,药钱算是够了。 一旁的女人见白玉拿出半贯钱来,眼睛都亮了,待白玉一数好,一把从白玉的手中拿了过去,笑的见牙不见眼。 “哎呀,我火上还熬着药” ------------ 第十四章 碰壁  女人一走,掌柜的两步走到白玉的面前:“小娘子,实在不好意思……”他本是想着,怎么婉转点说药钱的事,但一看到白玉病怏怏的样子,和身上的衣裳,也知道家里的情况恐怕不好,就歇了要钱的心思,哪成想自家女人来了这么一出。 白玉见状笑了:“掌柜的,看病收钱理所应当,老板娘也是为了药馆好。” 说着,顿了顿:“临渊现在这样子,恐怕也不宜挪动,要是可以的话,我想让他在这里,等醒了在带他回去,你看行不行?” 因为自家女人那一闹,本就有些不好意思,听白玉这么说,自然是答应的。 “怎么不行,季秀才现在确实不宜挪动。” 这事儿解决了,白玉才放下心来,从房间里退了出去,出了药馆,整个人有些发虚。 “玉儿,你现在准备怎么办?这临渊呆在这里可要的是银钱啊,你看看你这样子,等会儿抓点药吧。”张寡妇跟着出来,见白玉的样子,连忙上前将人扶住,担忧的说道。 白玉哪里不知道这事,季临渊明天就醒,一切都好说,就是要再抓药,总也不会花太多,但要是一直不醒,那这钱就花的多了,至于抓药,就是感冒,她就不信她熬不过去,这样想着,白玉靠着张寡妇狠吸了口气,站稳。 “张婶儿,我没事,拖上两天就好了,我想就在镇上找点事儿做,总不能就这样干等着。” 张寡妇见白玉惨白着脸,还这么说,也知道怕是没多少钱,叹了口气:“你自己注意着点儿,我就先回去了。” “嗯,麻烦你了张婶儿,路上小心点。” 和张寡妇分开后,白玉就往街上去了,她生前是S市内,一等一的星级厨师,凭着手上的手艺,去找个厨娘的活儿,应该没问题吧。 这样想着,白玉的心里安定了不少,在大街上找起酒楼来,最后白玉的脚步停在一家看起来装修还不错的酒楼上,走了进去,正在招呼客人的小二见状连忙迎了出来。 “客观,里面请,小娘子要点什么?” 说着,目光扫过白玉的头,见她攒着一朵白色的绢花,脸上的笑就淡了不少。 “我不吃东西,请问你们这里要厨娘吗?” 白玉的话堪堪说完,就见小二原本就不大高兴的的脸,拉了下来,黑着一张脸就将白玉往外推。 “厨娘,你一个小寡妇做什么厨娘,我们这么大个酒楼还请不起一个厨子啊,你一个寡妇来凑什么热闹。” “也不怕你做的饭将人给吃死了,赶紧给我滚远点,晦气。” 白玉本就还病着,被这么一推,愣是推了一个趔趄,差点没摔个狗吃屎,刚一稳住身体,就听见小二的声音传来,顿时整个人都炸了,心中只觉得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寡妇怎么了?就不能做厨娘了?难不成寡妇做的饭菜有毒? 这想着,她毫不犹豫的转身从酒楼离开,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她就不相信她有真本事还没人用她。 ------------ 第十五章 逼迫  “走走走,我们这里不要厨娘,赶紧走,别耽搁我们做生意。” 窄窄的街道上,白玉被人推着从酒店里赶了出来,这是镇上最后一家酒楼,毫无意外,也是不要厨娘,原本以为之前的酒楼是带有色眼镜不要自己,到了后面几家她才发现,不是那一家,而是所有酒楼都是带着有色眼镜的,不仅因为自己是个寡妇,而是女人本身就是被歧视的。 这样想着,白玉叹了口气,往医馆去了。 医馆里,季临渊还躺在床上,药童正在给他喂药,见白玉进来,连忙起来,白玉从药童的手里将药碗接了过去。 喂完药,白玉和掌柜说了声就回村子去了。 一晃五天过去了,季临渊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这天白玉正准备往医馆去,张寡妇从家里赶了出来,说要去看看季临渊,两人结伴往镇上去了。 刚走近医馆,就看见老板娘黑着一张脸站在里间的房门前。 “小寡妇,这拖了两三天的药钱,也该给了吧,这要不给钱就赶紧带着人给我滚蛋,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还想不给钱咋的。” 老板娘一想欠了两三天的药钱,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也不叫小娘子了,张口就是小寡妇,也不知道他家那口子是吃了啥迷魂汤愣是压着她,不准她跟小寡妇要钱,这还是趁他出去了才逮着机会在门口堵人。 “老板娘,我会尽快把钱给你送过来的,这两天我确实没有,你就再宽限我两天吧。” 看着堵在门口的老板娘,白玉抿了抿唇,深吸了口气,低着头,尽量的压低姿态,缓声说道,心里却是堵的不行,她白玉前后两辈子,还是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人,这心里别提什么滋味儿了。 此刻她是不会知道,就在不久后,她会用一种比此刻更低的姿态去求别人。 “尽快,尽快是什么时候,这都已经宽限了你好几天了,要么今天就给钱,要么就带着人给我滚。”一听要等两天,老板娘自然是不应了,今天好不容易才逮住机会怎么也得把钱给要来。 “老板娘……”白玉,闻言紧了紧手,正要开口,一旁的张寡妇伸手扯了扯白玉的衣袖。 “玉儿,婶子这里还有点银钱,你先拿着给了药钱吧。” 说着,张寡妇从怀里摸出来一个手帕,打开,里面放着一串铜钱,大概有三四十文的样子。 “婶儿,这是你的,我不能要……” 白玉看着张寡妇手里的铜钱,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女人手一伸就将铜钱给拿了过去:“我刚刚看了,三天的药钱一共是三十五文。”说着,一文一文的数着手里的铜钱。 数到三十五文,目光落在那还剩下的两文钱,一把将那两文拿到手里。 “这几天照顾季秀才吃喝,这两文钱算是辛苦费了。” 说完,拔腿就走了,那样子仿佛有人在后面追她似得。 “张婶儿,我一定会还你的。”女人一离开,白玉歉疚的看着张寡妇。 张寡妇年轻的时候就守了寡,原本还有个儿子,后来儿子也生病死了,就剩下她一个人也没走,这些年靠着地里的粮食过活也没其他进项,这三十七文钱不知道是攒了多久才攒上的。 原本看着女人多要走两文钱还有些急眼的张寡妇,见白玉这么说,摇了摇头,担忧的看着白玉。 “你也不容易,我就一个人,家里有粮食,吃喝不愁,这钱不着急,我看临渊也不知道啥时候醒,这样耗着药,你得想想办法才行啊。” 说着,顿了顿,犹豫了片刻,才看着白玉开口:“要不,去找族长吧。” 张寡妇的话说完,白玉沉默了。 ------------ 第十六章 求  找族长,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求人不是那么好求的,她的心里,始终有些放不开,要知道,族长那一家子,对她本就横竖看不顺眼,现在求上去,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况且,若是这次她去求了他们,他们也给与了帮助,他日季临渊高中,这群人就能挟恩以报。 不管是为她自己,还是为季临渊,白玉都不愿意去求族长他们。 不是她要把人想的这么坏,但从她在三牌村呆的这些日子来看,这些人绝对做得出来这样的事。 张寡妇见白玉不说话,知道从她醒来性子变了不少,以为她拉不下脸去求族长,不由在旁边劝道:“玉儿,到底是临渊重要,要再这样下去,临渊不醒,又断了药,那可要怎么办?” 白玉闻言,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张寡妇:“我知道的婶儿。”说着,转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间,眼中闪过一抹坚定:“我现在就回去找族长,临渊这里就麻烦张婶儿照看一下了。” 张寡妇见白玉准备回去找族长,顿时松了口气,点了点头让白玉放心回去。 从医馆出来,白玉直接就往村子里去了。 白玉的身体一直没好透,没走多远,背上就爬上了一层冷汗,索性镇上离村子并不是很远,一路上脑子里都是季临渊缠着绷带,脸色苍白静静的躺在床上的模样。 那消瘦的身体不会站起来帮自己干活,苍白的薄唇也不会温和的叫自己嫂嫂。 想到这里,白玉的心里就揪的难受,他分明该去读书的,却跑去码头上扛活,他还是个孩子,那么瘦,能扛什么? 还不是因为自己! 既然他能为自己去码头上扛活,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那她又为什么不能因为他低头去求族长他们。 这样想着,那点作怪的小自尊心,顿时一扫而空。 不就是求人吗?一时的求人,不代表她这一世都要求人,大丈夫都能屈能伸,何况她一个女人。 思索间,远远的就看到了村子,白玉深吸了口气,一鼓作气走到了族长家门前,伸手敲了敲门,不消一会儿就开门了,开门的是族长的儿媳妇儿,周氏,三十来岁的年纪,看到白玉,脸上闪过一抹警惕和鄙夷。 “小寡妇,你来干啥?”周氏压低了声音问道,看着白玉白着脸都还一脸可人的样子,就不待见,下意识的不想让自家男人看见她,万一给勾走了魂儿可咋整。 却不想白玉,闻言后,连头也没抬,直接越过她,走到院子里,嗵的声跪在了地上。 “族长,求求你,帮帮我吧。” 既然是求人,总要有求人的态度,白玉跪在那里,头低低的压在地上。 周氏原本见白玉不搭理自己,还有些来火,正要发火,看见这么一出顿时没反应过来。 族长才刚从地里回来没一会儿,正坐在屋子里,和儿子说着话等着吃饭,就听见白玉的声音,连忙跑了出来,一出来就看到白玉跪在院子里,不由皱了皱眉。 ------------ 第十七章 求2  “这事怎么回事?” 族长横了周氏一眼,小寡妇从醒来,那性子变了不少,这一上门就跪上了,他下意识的就以为是周氏搞的鬼,他倒不觉得白玉跪一下怎么了,而是因为季临渊,要是让他知道了,和族里起了嫌隙就不好了。 族长在家里那可是很有威信的,这一开口,周氏不由缩了缩,两步走了过来:“爹,我也不知道啊,一开门也不说话,就往这里跪,我咋知道咋回事。” 周氏的性子,族长还是知道点的,性子刁钻,但还不敢和自己说谎,见她这样说,也知道周氏怕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思索间,族长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白玉:“小寡妇,你这到底出了啥事了?你说说,能帮肯定会帮的。” “是啊,赶紧起来吧。”族长的季林在族长旁边,跟着说道。 说着就要去扶白玉起来,想着白玉是个寡妇不合适,又看了眼周氏,让周氏去扶。 原本周氏一件季林要去扶白玉,顿时,整个人都炸了,恨不得上去一把将白玉给撕了算了,就看到季林看向自己,让自己去扶白玉,那心里的邪火才算是压了下去,走到白玉身边去扶白玉。 “可不是,小寡妇,赶紧起来吧,有啥事好好说,这跪来跪去的干啥,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一家子欺负你呢。” 周氏这一下可真没使劲,要她说,跪死在这里才好呢,小狐狸精。 可白玉不这么想啊,她好歹是个新时代的人,能说服自己跪这一下就不错了,她可真没打算一直跪着,有台阶不下她又不是傻。 周氏的手一伸过来,也不要她用力,顺势就站了起来。 原本还想让她多跪一会儿的周氏,见状,整个人的脸都黑了,但族长都说了让她起来说话,她当然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族长见白玉起来,才缓缓开口:“小寡妇,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族长,都是我这个做嫂嫂的不好,没照顾好临渊,临渊如今已经在医馆躺了好几天了,家里的银钱已经花没了,求求族长借我点银子吧。”白玉站在族长面前,低着头,歉疚的开口说道,一口将借银子的事揽在自己头上。 白玉的话才堪堪说完,站在旁边的周氏,顿时就炸了,族长还没开口,就咋咋呼呼的开口了。 “啥,借银子?我们家哪里有银子。” 周氏原本就不待见白玉,此刻听到她这么说,就越发的不待见起来,小贱人,一上门就要借银子,那季临渊都在医馆趟好几天了,谁知道要多少银子,能不能救活,这要是救不活,那银子不是打水飘了? 只要想想,周氏都觉得肉痛。 “你瞎吼啥吼。”周氏这一咋呼,把族长给吓了一跳,转头不悦的呵斥了她一声后,才转头看着白玉。 “你说临渊出事了?到底怎么回事?” 族长的声音有些发急,季临渊可是季氏一族的希望,这要是出事了,季氏一族以后的青云路就断了。 这样想着,越发的担忧起来。 “临渊在县城伤了头,现在还在医馆,一直没醒,族长求求你,借我点银子吧,我以后会还你的。” 白玉的话一说完,族长只觉得整个人都昏天暗地起来,伤了头,到现在还没醒,那还能活不能活啊,就是能活,到时候醒来是个傻子可怎么办啊? 想着这些,族长也没有应白玉的话,白玉就那么定定的看着族长,自然也是将族长的表情变化都守在了眼底,不由抿了抿嘴角,眼中划过一抹嘲讽来。 ------------ 第十八章 字据  “小寡妇,村里的光景你也是知道的,每年家里都没有多富裕,这会儿马上就要入冬了,家里也没有多余的银钱。”族长回过神来,为难的看着白玉,要是季临渊是其他啥问题,伤风之类的,他肯定是要给钱给白玉的,毕竟这次的投资,到了以后,那都是有回报的,以后就说季临渊不能高中,哪怕做个举人,那也是能做官的,可如今竟然伤了头。 那要是醒来成了个傻子,那他这银子不是打水漂了吗? 说着,他顿了顿:“但是你放心,临渊的事我也不可能不管。” 随即,他转头看着一旁的周氏:“周氏,你去问问你娘,家里能挤多少银钱出来,拿给小寡妇。” 周氏闻言,心不甘情不愿的往屋里走了。 白玉看着周氏离去的背影,嘲讽的勾了勾嘴角,却是没有开口,毕竟不管族长拿多少出来,总是要拿的,她现在也却是需要,蚊子再小那也是肉啊。 周氏进去没一会儿就出来,不清不愿的将手里的铜钱递给了族长。 “爹,只有二十文。” 虽然二十文不多,但是一想到要给白玉那个小狐狸精,她就觉得肉痛的紧,凭啥要给她啊,还不如去村子里割两斤肥肉来吃了算了,但一想到是公爹说的,也不敢不给。 族长从周氏的手里将铜钱拿了过去,递到了白玉面前:“小寡妇,不是我不帮临渊,只是家里确实拿不出更多的来了,先拿这二十文去救救急吧。” 族长的声音很沉,但若仔细听却能听出里面带着一丝心虚。 白玉看着眼前族长递过来的二十文,心中不由冷冷的笑了。 张寡妇一个寡妇,一年到头在地里抛食没有进项,都能拿出四十几文来,族长家里田地多,全劳多,竟只能拿出二十文来,不过是听到季临渊伤了头,怕做无谓的投资罢了。 这样想着,白玉伸手接过族长手里的铜钱,笑了笑:“族长,你们也不宽裕,这钱就当我借的,等临渊醒了,我一定会挣银子还你的。” 白玉的话刚一说完,族长正准备说不还了,一旁的周氏闻言,顿时双眼一亮,把话头抢了过去。 “说得好听,口说无凭的,万一你到时候不认了咋办。” “闭嘴……” 周氏的话刚说完,季林就喝了她一声,族长也沉着脸看着她,看的她不由缩了缩脖子。 “小寡妇,你不要听你婶儿的,她就是嘴碎。”族长神色闪烁的看着白玉,缓缓开口说道,二十文不多,要是季临渊到时候醒了没傻,那也是个人情,要是傻了,也才二十文,亏不到哪儿去。 然而白玉闻言,却是摇了摇头:“没有,我觉得婶儿说的很对,欠钱还钱那是天经地义的,这二十文钱是借的我还是立个字据吧,以后要是我忘记了,你们也可以拿这字据来提醒我。” 对白玉来说,周氏可真是给她帮了个大忙,她正愁怎么把和族长他们的关系撇清呢,她不相信季临渊不会醒,要是醒了以后高中,今天这二十文就是以后族长挟恩以报的筹码,冷不丁的周氏就说了这么一句话来。 “都是一家人,还要立啥字据,临渊伤了,我作为族长哪能就这样不管。”族长一听白玉要凌厉字据,顿时脸色就沉了沉。 “就是,小寡妇,都是一大家子,还要立啥字据,赶紧拿着钱去看看临渊吧。”一旁的季林也帮腔说道。 原本就不乐意给白玉钱的周氏见白玉都说要立字据了,公爹不肯,连自家男人不肯,顿时整个人都炸了,只觉得一股邪火串了起来,原本还有点怕族长的,此刻也不怕了,咋呼了起来。 ------------ 第十九章 字据2  “小寡妇都说了要立字据,咋不立啊,要我说借钱就该立字据的,不然那以后不是说赖就赖掉了。” “就是,婶儿说的对,我也是这样觉得的。”白玉见周氏跳起来,心中不由拍手叫好,看看,说什么呢,这就是传说中的猪一样的队友。 说着,怕族长他们还不应,白玉连忙的开口继续说道:“要是族长觉得不好意思写这个字据,我就去村长家里,让村长做个见证吧,这样不立字据也可以。” “不行。”族长下意识的拒绝,这样是让人知道季临渊伤了他们只拿了二十文出来,非得给戳脊梁骨戳死不成,脸色铁青的看着一旁跟搅屎棍一样的周氏,狠狠的瞪了眼自家儿子,周氏被这么一看,顿时泄了气也不敢吭声了。 原本族长是想用这二十文,让季临渊他们欠下他家一个人情的,若以后季临渊好了,那这二十文都是情分,却不想周氏是个没脑子的,现在这样,真的是不立这字据都不行了。 这样想着,族长叹了口气,应下了立字据的事,被族长吓的缩在一旁的周氏,听见族长这么说,顿时笑了的见牙不见眼来。 而白玉闻言,也是松了口气。 立过字据后,白玉就拿着二十文钱往县城去了,周氏因为白玉没白拿走银钱,心里美滋滋的沾沾自喜,却不知道以后很久的日子里她都在后悔,为什么要让白玉立个字据。 到了县城,白玉直接往医馆去了,医馆立季临渊依旧双眼紧闭的躺在床上,张寡妇见状,连忙走了过来。 “怎么样?借了多少银子?” “二十文。” 白玉低低的应了一声。 张寡妇一听二十文,整个人都不由愣了愣。 二十文?族长家里那可是村里数一数二的殷实,竟然只借二十文? 白玉见张寡妇愣住的样子,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却没有多说,看了季临渊一会儿,就和张寡妇一起出了医馆。 张寡妇这趟本就是来看季临渊顺便送钱的,这会儿白玉也回来了,钱也送到了,自然也就回去了,张寡妇一走,白玉就在镇上晃荡,一双眼睛不住的四处乱看,心里却是琢磨着,镇上既然工作找不到,那就看看有没有什么小买卖能做,最好是空手套白狼,零本钱那种,否则,要是季临渊一直不醒,这二十文钱根本就抵不了什么事儿。 白玉有些茫然的走在窄窄的街道上,来回走了一圈也没看见有什么生意能做,想着还在床上躺着的季临渊,白玉的心里就有些着急,先不说村子里还有没有地方能借到钱,但向来都是救急不救穷,只要季临渊一天没醒过来,就一直需要钱,她不可能一直借钱来供季临渊的药钱。 不知不觉间,白玉就走到了镇上的码头去了,榆钱镇靠海,来来往往有不少船只,镇上和附近的村子里都有不少人在码头上扛活讨生计。 白玉站在码头看着那里的工人一个个,最少背上也是扛了两包东西,顿时就想到了季临渊,一想到季临渊那消瘦的身体,扛着这么重的东西,她的心里就难受的很。 这一发呆的功夫,原本正在搬货的工人们也都散开了,现在已经是中午吃饭的时间了,不过那些扛活的工人也没有去吃饭,而是往一旁的包子铺涌了过去。 白玉看着忙的脚不沾地的包子铺老板,目光往四周扫了一眼,顿时,双眼一亮,转身离开了码头。 ------------ 第二十章 瘦肉卖成白菜价  码头上因为都是工人,消费都不高,所以只有一家包子铺,白玉看了,铺子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只有一些杂面馒头,和白面馒头,包子也有,但很少,因为包子贵的很,没有多少工人舍得吃。 这里都是码头工人,赚头低,所以没有什么人愿意在这里来,然而对于白玉来说,却是一个赤果果的商机。 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冬天是说到就到了,码头上只有馒头,要是卖点面条什么的,生意一定不会错。 这样想着,白玉只觉得整个人顿时一下变得有干劲起来。 紧了紧从族长那里借来的二十文钱,深吸了口气,往粮店去了。 做面条最好的就是精制的白面粉,但白面粉价钱贵,码头的工人们肯定是舍不得吃的,况且她全身上下也只有二十文钱,最后她选择了价钱便宜一半的陈年面粉,从米粮店出来的时候,白玉身上只剩下八文钱了,咬了咬呀,去了肉铺。 肉卖到这个时间了,肉铺的肉都卖的差不多了,白玉去的时候,就还剩下一下猪下水,和腿骨,还有两块瘦肉。 “大叔,你剩下的这些东西是怎么卖的啊?” 白玉看着肉铺上的东西瘦肉,等东西,脑子里想的都是把这些东西做成什么好吃的。 摊主是个中年男人,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见白玉问,连忙停下手里的动作直起身子,笑着看着白玉道:“这瘦肉三文钱一斤,旁边的猪下水和腿骨,你要是买瘦肉,就送给你吧。” 猪下水和腿骨都不值钱,有钱人家吃肥肉,没钱的买点瘦肉解馋,而猪下水这些东西,就是家里没钱的人也不吃这些东西的,费油煮不说,还一股子屎味儿。 三文钱? 白玉从过来,就没吃过肉,当然也不知道肉价了,在现代,瘦肉那可是不便宜,想不到在这里,,竟然就比玉米面贵上一文钱,要知道玉米面在粮店里可也就比黑面粉要贵上那么一点了。 思索间,她连忙开口:“两块瘦肉我都要了,麻烦大叔帮我把这个猪下水和腿骨也装好。” 一听白玉两块都要了,男人顿时乐了,连忙将东西给装好,两块瘦肉也不多也就两斤多一点,最后那一点,都没给算钱,就算了两斤的价,六文钱。 从肉铺离开的时候,白玉去了医馆看了季临渊,和他说了会儿话,然后就往家里赶去了。 一回家,白玉将买的玉米面放到厨房,找了剪刀将猪下水剪开,将里面的油全部剪下来不要,在用盐和面粉不停的搓揉,直到洗猪下水的水变得清亮才放到火上煮。 这里的人都不吃猪下水,是因为他们不会处理,猪下水的味道最重的就是里面的油,油那都是好东西,他们处理的时候肯定不肯扔掉,不仅如此,他们也不会舍得用盐和面粉来洗,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材料自然处理不好这东西了。 等猪下水煮好了,天已经有蒙蒙黑了,白玉将煮好的大肠切段,从碗柜里将油罐拿了出来,看着油罐里还剩下的两块油,咬了咬牙,全给挖了出来放到锅里。 白玉是馋的不行了,饶是只有点花椒之类的调料,起锅后白玉都恨不得将舌头给吞下去。 晚上,白玉做了碗肥肠面,一碗面条下肚,白玉顿时觉得人生都圆满了。 吃了晚饭,白玉忙活着将骨头熬汤,顺便烧了碳出来,等忙活完这些事情,已经很晚了,白玉锤了捶酸痛的腰睡觉去了。 第二天,天不亮,白玉就起来了,将炉子和锅还有熬好的骨头汤,肥肠面粉放在家里陈旧的手推车上,摸着黑就往镇上去了。 ------------ 第二十一章 食指大动  镇子离三牌村并不远,但架不住白玉本来就病着,又从来没推过手推车,等她走走停停的到镇上,天都亮了。 所幸码头上的工人早上也不在外面吃,将手推车推到了医馆,和掌柜说了声,把东西放在了医馆里,就去看季临渊去了。 因为昏迷着连药都是一点一点的沁进去的,吃的东西更是难进嘴,只能喂点米汤糖水之类的,这才十天不到,整个人都越发的消瘦了。 “臭小子,你再不给我醒醒,你嫂子我可要改嫁了啊,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白玉掖了掖季临渊身上的被角,嘀咕了一声,随即拿着带来的衣服出去找药童去了,只是她没注意到,季临渊原本紧闭的双眼微微的动了动,随即又恢复了沉寂。 看过季临渊后,白玉也没闲着,问老板娘借了厨房和面,时间过的很快,没一会儿,就要到中午了,白玉和掌柜的说了声,推着手推车就往码头去了。 码头上杂乱的很,白玉推着手推车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个稍微空阔的地方,将手推车放好,就忙活着将车上的东西搬下来,将烧好的木炭点燃支起炉子,将骨头汤烧开,就等工人下工了。 浓郁的香味带着些许肉的味道,从白玉的汤罐里飘了出去,正在扛活的工人们,闻着飘来的香味儿,不由咽了咽口水,原本就已经饿了的肚子,止不住的咕咕直叫。 “小娘子,你这是在卖什么啊?”终于,到了下工的时候了,一个光着膀子的年轻男人走到白玉的面前,吸了吸鼻子,开口问道。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又陆陆续续的走了几个人过来,无一不是看着白玉的汤罐。 白玉见状,笑着应道:“大哥,我这是在卖面条,玉米刀削面,两文钱一碗,加臊子多加一文钱,保证你吃的停不下来。” 说着,伸手揭开了汤罐的盖子,一股肉香从汤罐立飘了出来,顿时,站在白玉面前的人不由咽了咽口水。 “大哥要来一碗不?” 白玉看着站在眼前的男人问道。 男人闻言,想着一个白面馒头还要两文钱,就是黑面馒头也要一文钱,还不能吃饱,也没啥油水,这啥刀削面才两文钱,要是加这个肉汤的话,那可比馒头好了太多。 这样想着,男人指了指白玉的汤罐:“那啥刀削面,加这个肉汤不?” 这会儿白玉的摊儿前已经站了不少人,都定定的看着白玉,显然,这也是他们想问的。 白玉闻言,爽快的回道:“那是当然了,不然面条的汤上……”哪儿找去…… 白玉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男人双眼骤然一亮:“给我来一碗。” 男人的话一落,白玉连忙打开已经煮面的锅,里面的水已经沸起来了,她拿起放在旁边和好的面团,一手拿着刀,手影翻飞,就开始削面了,白玉的动作很快一片一片的面像密集的短箭一般飞到锅中,汤滚面翻不消一会儿,面就好了,白玉拿着碗,放了些酱油和调料在里面,一勺骨头汤下去,将面捞到碗里,然后撒点葱花在上面,顿时,香味儿飘了老远。 “大哥,你是今天第一个来的,我给你加点臊子尝尝。”说着,白玉舀了一勺红烧肥肠盖在刀削面上,泛着油光的肥肠,飘着葱花的面,还冒着热气,顿时让人看的食指大动。 ------------ 第二十二章 临渊他……死了?  男人已经顾不得什么臊子是什么东西了,见白玉将面条递过去,也顾不上烫,拿着筷子就吃了一口,顿时汤的直吹气。 “好吃,好吃,小娘子,你这啥刀削面,我可是从来都没吃过,真好吃啊。” 男人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后,便端着碗蹲到一旁吃了起来。 凡事只要有人开了先例,那后面自然就顺利了,男人要了一碗后,原本就围在面摊边上的工人们连忙开口了。 “给我来一碗。” “我也要一碗。” “还有我,还有我。” 一时间,白玉忙的脚不沾地起来,手里的刀除了捞面的时候就没停下来过,没多一会儿,白玉和的面就卖光了,但却有不少围过来的人没吃上。 “不好意思,各位大哥大叔,今天的面条卖完了,明天大家再来啊。”白玉看着眼前围了一圈的工人,歉意的开口说道。 她是想过生意会不错的,所以家里的面粉和玉米面她都是带来和完了的,但却没想到会卖这么快,半个时辰不到,东西就卖完了,还有这么多人都没吃到。 原本围在这里的工人们,正想着吃一碗热腾腾的刀削面来改善改善生活,却不想还没吃到就没有了,看着那些还正在吃的人,不由懊恼自己慢了一步。 “小娘子,你明天还来不?”没吃到的人群里,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话两文钱吃的饱饱的还有肉汤喝,比馒头好吃多了,简直不要太好了,就怕这小娘子觉得没钱赚明天就不来了。 白玉闻言,爽朗的笑道:“明天肯定还来的,明天我多做点,让大家都能吃到,到时候各位大哥,大叔可要来捧场啊。” 这不过一天,就将本钱给赚回来了不说,还剩了不少,白玉的心情自然是好的不行,这会儿就想着再去添点什么调料,把味道再做好点,到时候,味道好了,还怕没人吃不成。 这样想着,白玉脸上的笑就越发的浓烈起来。 一旁没吃到的人,一听白玉明天还来,顿时就放心了,转头去买馒头去了。 白玉收拾好东西,直接就往调料店去了,来回逛了一圈,却发现并没有什么调料,姜没有,蒜也没有,更别提辣椒什么的了,最后只得买了些三奈八角,回去熬骨头汤。 从调料店出来,白玉就推着手推车去了医馆,刚走到医馆门口把东西放下,就看见药童从里面跑了出来。 “小娘子,季秀才,季秀才……” 药童的话还没说完,白玉心中咯噔一声:“临渊他……死了?”白玉的声音有些发抖,原本就有些发沉的脑子,只觉得不住的发晕。 不等药童回答,白玉两步越过药童,直接往季临渊躺着的房间去了。 “临渊!”白玉的心难受的紧,怎么也不能相信,好好的人,还那么年轻,就这么死了,要不是因为自己,也不可能就这么死了。 这样想着,白玉的心里,就越发的愧疚起来,双眼含着一包泪推开门,就看见季临渊正靠坐在床上,顿时愣住了。 那个,不是死了吗?怎么还坐起来了。 ------------ 第二十三章 嫂嫂别哭  季临渊才刚醒来一会儿,掌柜来看了下,医馆外面忙,也就没多说,心里却担心着白玉,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嫂嫂的身体好了没有。 思索间,撑着坐了起来,正准备去找药童,就听见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白玉双眼含泪的呆站在门口。 “嫂嫂?” 季临渊见白玉站在门口,半天也一动不动,缓缓开口,看着白玉泪眼迷蒙的样子,以为她才知道自己受伤了的事,挣扎着就要下床。 “嫂嫂,我没事,你别哭。”季临渊的声音带着些许焦急。 只是双脚还没下地,就听见一声娇喝:“你还敢下床?腿不想要了是不是!” 白玉一回过神来,就看见季临渊挣扎着想要下床,顿时整个人都炸了,这才刚醒来,腿还断着呢,就想下地了,这是不想要了啊。 季临渊被白玉这么一喝,整个人僵在床边,巴巴的看着白玉,只是想起床看看嫂嫂而已啊。 思索间,白玉已经走到了他面前,见他不动,扳着还带着些许稚嫩的小脸:“还不躺下,怎么,你还想下来?” 季临渊闻言,无奈的笑了笑:“不,不,我不下来。” 对于白玉炸毛的样子,季临渊有些无奈,分明嫂嫂比他还要小上一岁,却跟个大人似得。 当然,他不知道,白玉稚嫩的外貌下,住着一个成熟的灵魂。 见季临渊这么说,白玉点了点头,坐到季临渊的身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吗?” 季临渊伤了头,这会儿是醒了,但是有没有后遗症谁也不清楚。 “不晕,只是觉得人有点软。” 季临渊听了白玉的话,摇了摇头,看着白玉,脸色苍白的样子沉声问道:“我是不是睡了很久了?为难嫂嫂了,都是临渊不好。” 他在码头伤了,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家里没银钱了,自己住在医馆肯定是要花不少钱的,嫂嫂的样子,肯定是没有再吃药了,否则脸色怎么那么差。 这样想着,季临渊心中就越发的内疚起来。 白玉闻言,看着季临渊面容消瘦的样子,双眼隐隐又有些发酸。 “没睡多久,你怎么不好了,你是最好的。”白玉说着,顿了顿,从身上拿出大半贯钱来,在季临渊的眼前晃了晃:“你看,我挣钱啦,以后我会越挣越多的。”可不是吗?只要她继续这么做下去,很快他们就可以有很多钱了,可以买衣服,买被子,各种买买买。 原本就消瘦的季临渊,在听到白玉的话后,薄唇紧紧的抿了抿,漆黑如墨的双眸暗了暗,越发的内疚起来:“嫂嫂,临渊以后会多抄点书,挣钱的,嫂嫂不必出去找活儿干的。” 这个世道对人由为苛刻,就是男子出去干活儿都不容易,要受气,更何况女人,就更别说,嫂嫂是个寡妇,这些银钱还不知道是嫂嫂受了多少气才挣下的,这样想着,他的心里越发不安,恨不得自己快点好起来才好。 却不想,白玉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严肃的看着他。 ------------ 第二十四章 临渊你长得真好看  “你这是瞧不起女人还是怎么的,我出去抛头露面让你丢脸了还是怎么了?” 白玉拥有的是一个新时代的灵魂,是个独立自主的女人,最不愿意做的就是伸手一族,之前是没有办法,如今能自力更生,自然是开心不已的,却不想季临渊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整个人都炸毛了。 季临渊不曾想自己不过是让白玉不要出去干活儿了,竟引起她这么大的反应,不由皱了皱眉,无奈的开口说道:“嫂嫂,临渊不是这个意思。” “世道艰难,对女子更甚,临渊是怕你出去干活儿受人欺负,遭人白眼。” 原本还有些炸毛的白玉,听了季临渊此刻的话后,仿佛一只被安抚的猫,整个人倒是平静了不少,看着靠坐在床上的季临渊。 “这个你就放心好了,我给自己打工,谁也不能给我气受。”说着,将自己到码头去卖面条的事和他一一说了。 白玉说完后,季临渊就没有说话,良久,久到白玉以为他在生气的时候,季临渊才缓缓的抬眼,定定的看着她:“嫂嫂,苦了你了。” 季临渊不能想象,嫂嫂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自己躺在医馆,每天都要花钱,若不是给逼得没法子,也不会去码头卖面吧。 这样想着,季临渊心里就觉得有些难过,他是个男人,竟然还要嫂嫂跟着自己吃苦。 原本还不觉得怎么样的白玉,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愣了愣,眼眶就有些发酸起来,使劲眨了眨双眼,白玉才定定的看着季临渊。 “知道你嫂嫂的厉害了吧,以后挣钱的事,就交给我,你给我好好念书别经常去抄书,把眼睛熬坏了,我看你怎么办。” “要是念书累了,要休息,就到处走走,你不怕伤了你秀才老爷的面子,来给我帮忙也可以,嫂嫂可就等着你高中给我当个靠山,让我狐假虎威呢。” 季临渊被白玉后面的话给逗笑了起来,少年清俊的眉眼,这样一笑,仿佛春风拂面,看了白玉愣了愣。 “临渊,你长得还真好看啊。”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听的季临渊怔了怔,看着白玉愣愣的看着他的样子,又想起之前王青翻墙而来的那个晚上,顿时,红了脸。 “嫂嫂,我今天和你一起回去吧。” 季临渊看着白玉呆愣愣的样子,轻叹一声,缓声说道,原本沉静的声音,衬着那满脸红霞,总有那么一股娇怯的味道。 正在愣神的白玉,一听这声音越发的整个人都有些发懵,看着季临渊此刻的样子,她觉得好想捏一捏!! 她向来是个行动派,想到什么就做什么,那想法不过就在脑子里那么一过,眨眼间的功夫就已经捏上了季临渊的脸。 顿时,季临渊整个人都懵了。 原本微红的脸庞,此刻连带着耳根仿佛都能沁出血来。 “嫂嫂,你这是……”在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 第二十五章 你不看我就不吃药  季临渊的话还没说完,正掐着他脸的白玉就松开了手。 “那什么,我看你瘦了,所以捏了捏,果然是真的瘦了。”白玉干笑了两声,讪讪的开口说道。 天哪,她到底在干什么,竟然捏小叔子的脸,叫人看见了,怕是要浸猪笼吧。 这样想着,她不由打了个哆嗦:“那个真的是瘦了不少,回去给你好好补补,可怜见的。” “那嫂嫂是答应我和你一起回去了?”季临渊闻言,扬了扬眉,抬眼看向白玉,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来。 正想着,做点什么好吃的给季临渊带来的白玉,闻言,顿时一脸懵逼。 啥?什么玩意儿?她答应一起回去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白玉懵啊,她可什么都没说啊。 白玉的话堪堪说完,靠坐在床上的季临渊就一脸无辜的看着白玉:“嫂嫂刚刚说的回去给我做好吃的。” 说着,狭长的双眼低垂,黯然的低着头:“嫂嫂,是嫌临渊回去碍手碍脚吗?” 季临渊的声音很低,带着一股难言的失落,清晰的落入白玉的耳中。 正琢磨着怎么让季临渊就留在医馆的白玉,见状,顿时,那颗属于中年少女的心,母爱泛滥了。 “怎么会,我怎么会嫌你碍手碍脚,我这几天有点忙,我怕你回去了照顾不到你。”看着季临渊可怜巴巴的样子,白玉的心内疚的不行。 “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我想吃嫂嫂做的饭。”季临渊可怜巴巴的看着白玉。 被季临渊这么一看,白玉的心里顿时充满的负罪感,可不是这躺了这么久了,没吃多少东西,看看现在瘦成什么样了,自己出门的时候,把饭菜做好不就好了。 这样想着,白玉点头:“好吧,就回去吧,我出去和掌柜说一下,叫辆牛车来。” 说着,白玉转身出去了,看着白玉离去的背影,季临渊抿了抿嘴角,狭长的双眼中带着笑意,哪里还有半点可怜巴巴的样子。 白玉到外面找到掌柜把季临渊要回去的事和他说了,掌柜闻言,皱了皱眉,想要让季临渊再在这里住上两天,毕竟才刚醒过来,这腿也没好,但一想到自家那口子,再住上两天怕是又要闹腾着要钱了。 这样想着也答应了。 “季秀才的腿还没好,我让药童赶马车送你们回去吧。” 原本白玉是想去找牛车的,一听掌柜这么说,想着马车比牛车不知道快了多少,也就没有推辞。 “那就麻烦掌柜的了。”说完,白玉去了里间。 “走吧。”一进门,就看见季临渊已经坐在了床边,两步走到季临渊的身边,伸手就要去扶季临渊。 却不想季临渊往旁边躲了躲:“嫂嫂,让药童来扶我吧。” 嫂嫂独自一人本就招人闲话,若让嫂嫂扶自己出去,让人看见了,又少不了流言蜚语了。 白玉一见季临渊不让自己扶,知道他是怕有人说闲话,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找药童去了。 “等等,嫂嫂,你脸色不好,让掌柜看看再走吧。” 医馆内,白玉走在前面,药童扶着季临渊从里面出来,刚走到大堂,正要往外面走,就被季临渊给叫住了,白玉闻言,顿了顿。 “我身体好着呢,不用看了。”开玩笑,她好不容易才挣点银子还要用来当本钱呢,可不是用来吃药的。 季临渊见白玉脸色苍白,神色倦怠的样子,就知道白玉的身体没好,见她这么说,不用多想就知道舍不得银钱,想到这里,他黯然的垂下头,那没被药童架着的手在身侧紧了紧,随即抬起头定定的看着白玉。 “嫂嫂要是不看,那我也不吃药了。”说着,抿了抿唇,倔强的将头转向一侧。 ------------ 第二十六章 季秀才的衣服一言难尽  白玉见季临渊这样,顿了顿正准备开口,一旁的掌柜走了过来:“小娘子,还是看看吧,我看你精神不是很好啊。” 白玉闻言正要开口,就看见季临渊巴巴的看着自己,最后无奈的点了点头。 从医馆出来,原本拿着季临渊衣服的白玉,手里又多了两包东西,赫然是掌柜给她抓的中药。 “嫂嫂,是生气了?”马车里季临渊看着靠坐在马车上的白玉,抿了抿唇,沉声问道。 却见白玉摇了摇头,冷不丁的从她嘴里冒出一句话来:“我在思考人生。” 这话一出口,让坐在一旁的季临渊不由抽了抽嘴角。 “临渊,县城立的调料和镇上的调料铺子卖的都是一样的吗?”白玉靠在马车上,缓缓的开口说道。 调料太缺乏了,饶是她会做的很多,但没有调料能做的也很单一,要是能买到姜,辣椒之类的,那能做的东西就更多来了。 调料?季临渊闻言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良久,摇了摇头:“临渊不曾去调料店看过,要是嫂嫂需要,等临渊好了,嫂嫂和我一起去县城看看就知道了。” 白玉闻言点了点头,靠在马车上没再说话,她身体本就没好,脑子一直昏昏沉沉的,早上又起的早,靠着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季临渊坐在一旁,看着靠在车壁上睡了过去的白玉,心中越发的内疚起来。 都是他不够强大,不能给嫂嫂安稳的生活,让她一个人不仅要照顾他还要挣钱,思索间,就看见白玉的脑袋一偏就要往一边偏,下意识的伸手将白玉给扶住了。 下城的双眼汇总闪过一抹挣扎,最终,他抿了抿唇,将人放到了他没受伤的腿上。 白玉被叫醒时,整个人都还有些迷糊,发现自己睡在季临渊的腿上,迷迷瞪瞪的坐了起来:“没压着你吧?” 白玉此刻脑子都是空的,也没觉得睡在季临渊的腿上有什么不对。 原本季临渊在叫醒白玉时,还怕她醒来生气,见她这样问,提着的心才算是落回了肚子了,面上却是半点不显的摇了摇头:“没有。” “哦……”白玉低低的应了声,坐了起来,目光落在季临渊的腿上,顿时,整个人都懵了。 只见季临渊腿上的裤子,一团濡湿的印子,季临渊见白玉看着自己的腿,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整个人不由僵了僵,消瘦的脸庞不由抽了抽。 “那个,我……”我也不知道为啥会流口水啊,白玉的话没有说完,整个人都窘迫的不行。 一滩口水就算了,偏偏那个位置,还那么微妙。 季临渊见白玉这样,有些忍俊不禁,正准备开口,马车悠悠的停了下来,白玉打开马车门,推着绑在外面的手推车落荒而逃。 妈呀,太丢人了,她什么时候有睡觉流口水这个习惯了,真的是哗了狗了。 药童站在马车旁,被白玉这风风火火的样子给弄了愣住了,这小娘子,风风火火的是在干啥啊? 良久,药童才回过神来,扶着季临渊下马车,目光落在季临渊湿了一团的长衫袍子,越发了发懵了,这季秀才的衣服可真是… ------------ 第二十七章 你腿不想要了?  不会是想如厕,憋不住,给弄湿了吧? 药童疑惑,随即恍然大悟,难怪那小娘子跟火烧屁股似得,有了这样的明悟,药童的扶着季临渊的步子也快了些许。 这季秀才脸皮薄不好意思说,自己不能没那眼力见啊。 于是,季临渊缺着一条腿,给药童半扶半抱的扶回了家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送到了茅厕里。 季临渊一脸懵逼的看着把他留在茅厕的药童,动了动唇还没开口,外面就响起了药童的声音。 “季秀才,你放心我谁都不会说的,我就在外面等着你,好了就叫我。” 季临渊也不是个傻子,药童的话一说完,他皱着眉头想来了想,就知道什么问题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长袍,消瘦清俊的脸庞不由抽了抽,耳根红了一片。 送走药童,白玉让季临渊靠在床上休息,直接就去了厨房,在镇上和路上耽搁这会儿已经是太阳西斜,再等上一个时辰天就黑了,季临渊昏迷着一直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怕是早就饿了。 因为季临渊刚醒只能吃清淡的东西,家里早就没米了,就着买回来的面粉直接做了面疙瘩,出锅的时候撒了点葱花,没有过多的调料,入口还有淡淡的香甜和面粉的香味,季临渊早就饿了,这一入口觉得简单的面疙瘩比什么山珍海味都好吃,不消一会儿就是一碗。 “嫂嫂……”季临渊靠坐在床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白玉。 白玉正吃着面疙瘩,一抬头就看见季临渊面带羞涩的眼神,顿时有些发懵,心里有个小人儿不停的在叫嚣,再装一碗再装一碗,但最后还是给忍住了。 一把从季临渊手里把碗拿了过去:“你才刚醒,一次吃太多胃会受不了的,明天给你做更好吃的。”说着拿着碗去了厨房。 “临渊你要早点睡吗?”从厨房出来,白玉看着靠坐在床上的季临渊问道。 季临渊闻言摇了摇头:“我这些天睡了这么久,嫂嫂,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帮你吧。” “我需要你帮什么忙,你就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在来帮我。”说着往季临渊房书的桌上看了眼:“要不你看会儿书吧。” 说话间从里面抽了一本书递到季临渊的手里后就往厨房去了,做厨子的对厨房里的一应事宜都是得心应手,拿着从镇上买来的骨头和瘦肉熬汤炒肉了,浓郁的肉香从厨房传出来,原本看着书的季临渊目光微闪。 嫂嫂,这都是为了他。 这样想着,季临渊的心里仿佛暖阳照过一般,暖洋洋的,同时却又自责起来,都是因为他,若不是他,嫂嫂也不会这样辛苦。 这样想着,握着书的手不由紧了紧。 白玉把骨头在火上炖着,外面的天色已经朦朦黑了,装了一碗炒好的瘦肉就往张寡妇家里去了。 “张婶儿,你睡了吗?” 白玉站在张寡妇的门口压低了声音喊道。 张寡妇正坐在屋子里,就这柴火的火光绣着手帕,听到白玉的声音连忙放下东西开门去了。 “玉儿快进来坐,外面黑的很,厨房里亮堂些。” 张寡妇开门蒋白玉带到厨房里,白玉一进厨房就看见张寡妇放在凳子上的绣帕,不由抿了抿唇,张寡妇连忙将绣帕收了起来,笑着转头看着白玉。 “这夜里长的很,睡不着绣绣手帕打发时间。” 白玉见张寡妇这么说,知道她是怕自己有心里负担,越发的感动,却没有点破,笑着看向张寡妇:“火光不大,绣手帕伤眼睛,婶儿要是觉得夜里长睡不着就过来找我说说话。” 说着,将端在手里的瘦肉递给张寡妇:“婶儿,我在镇上买了肉回来,炒好了给你送点过来。” 张寡妇早就闻见味儿了,香的很,嘴里的口水早就冒出来了,但是和白玉说着话也没有问,一听白玉说是肉,连忙摆了摆手:“你把肉端过来给我干啥,临渊还伤着需要补补,拿回去给临渊留着,你自己也吃。” 这年头肉可是个金贵东西,一年到头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那么一点,这点肉恐怕是给季临渊补身体的,她怎么能吃。 见张寡妇这么说,白玉把碗往张寡妇的手里塞了塞:“临渊已经醒了,回来了,我给他留着呢,再说这是瘦肉,不值多少钱,婶儿你就收着吧,我还有事要麻烦你帮忙呢,你不收着我也不好意思开口了啊。” 说着,白玉作势就要走。 张寡妇见状连忙将白玉给拉住,仔细往她碗里看了看,见确实是瘦肉,想着瘦肉不贵,才将碗接了过来。 “东西我也收了,快说吧,到底什么事?” 白玉见张寡妇把东西收了,才笑着看向张寡妇:“我做了点东西拿到镇上卖,但是恐怕要下午才能赶回来,临渊的腿不方便,我想麻烦张婶儿帮我照顾一下他。”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儿呢,你就放心去吧,临渊就交给我好了。”张寡妇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竟然是照顾季临渊,心里也知道这是白玉怕她不收东西,心里越发的怜惜起白玉来。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后,白玉就回家去了,刚一进家门就看见季临渊正吊着一只脚靠在他的房门口喘气,两步走了过去。 ------------ 第二十八章 没事我进去换衣服  “你干什么呢?你的腿不想要了?” 季临渊躺了许久,又断了一条腿,这床上挪到门口,废了不少劲,正靠在门上喘气,冷不丁的就听见白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顿时给吓的一个趔趄。 眼看着就要摔地上了,白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季临渊的衣裳,顿时只听见刺啦一声,素色的长直裾袍,从领口处给撕开了,露出里面消瘦的锁骨,和白皙的胸膛。 白玉整个人都懵了,讪讪的收回自己的手,偏了偏头,避开那一片白皙:“那个,我,我不是有意的啊。”说话间,一双眼睛却不住的往那消瘦的锁骨上瞄。 乖乖,锁骨分明,别提有多好看了,现在这样消瘦一副营养不良的都好看,这要是再等两年长大了,就不得了了。 季临渊给白玉这么一拉,也给拉懵了,耳根下意识的红了起来,在听到白玉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就看见白玉一双明亮的杏仁眼双眼放光不住的往自己身上瞄。 顿时,整个人都炸了,脸上一片通红,慌乱的看着白玉:“没,没事的,我进去换衣服。” 说着,骨节分明的手在胸前拢了拢,那慌乱羞怯的模样,看的白玉不由咽了咽口水。 妈也,她家小叔子害羞的模样可真是一言难尽啊,让人忍不住就像欺负他。 原本就有些窘迫的季临渊,看到白玉的动作后,脸越发的红了:“嫂,嫂嫂。” 季临渊结结巴巴的开口,此刻他的内心是崩溃的,恨不得马上跑回屋去算了,但架不住断了一条腿啊,想跑也跑不了,嫂嫂,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一声嫂嫂让白玉回过了神来,白玉欲哭无泪的扶额,纵使前世是个老剩女,也不至于看着一个发育不良的小骚年流口水吧,简直是丢人丢到家了。 思索间,白玉的内心仿佛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面上却是半点不显,一本正经的看着季临渊:“嗯,怎么了?” 此刻,季临渊也已经恢复过来,面上再无窘色,但看着白玉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是不由抽了抽嘴角。 若无其事的看了眼自己被固定的腿:“还要麻烦嫂嫂扶我进去换衣服。” 白玉闻言,二话不说的就去扶季临渊,还没扶到,却猛地停住了,抬头定定的看着他:“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出来干什么呢?来来回回的折腾,你这腿不想要了啊。” 原本已经镇定下来的季临渊,在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愣在了原地。 “怎么了?是不舒服吗?”白玉见季临渊僵在那里,脸色怪异的样i在,以为他不舒服,顿时就急了,说着就要去背季临渊。 “没事的没事的,我带你去找大夫。”白玉是真急了,这摔着了脑子也不知道颅内有没有出血,这次醒来会不会是短暂性的,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嫂嫂,我没事,你别急,别着急,我没事。”僵在原地的季临渊在看到白玉急的要哭了的白玉,连忙开口,修长的手抓住白玉的肩膀在她的背后不轻不重的拍着,看着白玉要来背自己的姿势,没有着落,孤寂的心仿佛有了方向一般。 被季临渊这么一拍,白玉焦急的情绪也得到来了安抚,深吸了口气,稳住了情绪,就发现季临渊的手跟逗猫似的拍着自己,顿时整个人都炸了,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沉着那巴掌大的小脸,看向季临渊。 “那到底是什么事?” 见白玉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样子,季临渊不由轻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 第二十八章 寡妇还想卖东西?  “嫂嫂,我想如厕……” 季临渊的声音羞涩,带着一丝无奈,耳根微微泛红。 “那你不等我回来,赶紧的,等会儿再回来换衣服吧。”白玉闻言,也不掺他回去换衣服了,直接往茅房去了。 季临渊闻言,越发的不好意思起来,但脚上还是配合着白玉任由她扶着往茅厕去了。 第二天早上白玉起来坐了早饭,两人吃了后,白玉和季临渊交代了一声就推着手推车往镇上去了。 看着白玉的背影,季临渊目光微暗,拿起放在床边的书看了起来,他一定会让嫂嫂过上好日子的。 季临渊已经醒了,面条又是中午卖的,一路上白玉也不着急,走走歇歇的,到了镇上就已经快中午了,白玉刚到码头把面醒好,工人们就下工了,一窝蜂的往白玉这边来了。 “小娘子,给我来碗刀削面,加肥肠。” 昨天第一个来白玉的面摊吃刀削面的男人,最先到白玉的摊前,想着那肥肠的味道,不由吸了吸口水。 却不想,白玉在听到他的话后,歉意的冲他笑了笑:“大哥,不好意思,肥肠没有了。” 说着,白玉顿了顿:“不过今天有瘦肉,和好吃了,也只加一文钱就可以了。” 白玉的话一说完,男人有些失望,但随即一听有瘦肉,爽快的要了一份瘦肉,虽所瘦肉不好吃,但是才三文钱,但解解馋也是不错的,况且只加一文钱。 有人带头,后面来吃面条的自然也是要加瘦肉了,一时间,白玉就忙的脚不沾地了,那些原本抱着解解馋,一文钱也吃点肉的工人们,在吃过白玉的瘦肉之后,顿时双眼都亮了,恨不得连舌头都吞下去算了,就连那些对肥肠恋恋不忘的工人也吃的双眼放光。 他们是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瘦肉就是了。 中午也就忙那一阵,饶是白玉今天准备的很充足,依旧有不少人没吃着,最后只能去啃馒头。 “小娘子,你这生意可真好啊。” 白玉正在收拾碗筷,准备回家了,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她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那馒头店的老板娘陈氏,看她那不阴不阳的脸色,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来者不善,低低的应了一句。 “还行吧。”说完就自顾的收拾东西去了。 原本陈氏因着白玉抢了她们店铺的生意,脸色就不大好,这会儿又见她对自己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顿时心里的火就不住的往窜。 “小婊子,你狂什么,一个寡妇还做东西出来卖,也不嫌晦气。”说着,王氏鄙夷的看着白玉顿了顿:“你卖面条哪儿卖不好,偏偏到这到处都是男人干活的地方卖,我看你怕是想男人了吧。” 王氏有意将声音说的很大,码头上的工人自然是听到了的,闻言都不由有些担忧的看着白玉。 这王氏的性子可是泼辣的很,不知道这瘦瘦弱弱的小寡妇能不能扛得住,要是扛不住,那他们明天又得啃馒头了。 白玉一听又拿自己是个寡妇来说事,顿时整个人都炸了,猛地放下手里的碗抬头看着王氏。 ------------ 第二十九章 寡妇吃你家米了?  “我寡妇怎么了,寡妇就别吃饭,就别生活了,我寡妇吃你家米了还是喝你家水了?” “这码头这么大,我偏要在这卖面条,怎么了?码头是你家的啊?” 白玉自己抢了她的生意,她不高兴是应该的,本来她也是没打算要和她吵什么的,她要说算话让她说两句就是了又不会掉块肉。 但她一开口就是寡妇寡妇的,一开口就是想男人,她就忍不了,怎么的,做了寡妇干活遭人歧视,卖个东西也要遭人歧视不成,两句话不离她想男人,她是长着一副没有男人不能活的样子还是怎么的? 王氏能在码头开店,那性子也是泼辣的不行,原本还想着白玉一副瘦瘦弱弱的样子,谅她也不敢怎么样,却不想她竟敢回嘴,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指着白玉的鼻子。 “小婊子,你竟敢骂我?”王氏是气急了,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竟然敢给她脸色看。 白玉心里气着呢,却冷不丁的被王氏这句话给气乐了:“大婶,你耳朵不好使吧,哪只耳朵听见我骂你了?我骂你了吗?”她连一个脏字都没有,竟然就说她骂人,这还要不要脸了。 说着,白玉也不再理王氏,直接弯腰将碗放好,推着手推车准备走了,一旁的王氏被白玉的话给气的火冒三丈,见她要走,顿时整个人都炸了,手随心动,一把抓住白玉的衣服狠狠一拉。 白玉本就病着,虚的很,再加上手推车是独轮的,要顾着推车上的东西,愣是没避开王氏的手,王氏手上的力气也不小,被她那么一拉,脚下一个趔趄,只听见呲啦一声,已经洗的有些发白的束腰襦裙从肩膀处给撕破了。 饶是白玉极力稳住手推车,奈何手上也没多少力气,愣是眼睁睁的看着推车倒在地上,车里的碗碎了一地。 王氏见状,不住往上拱的火才消了下去,得意洋洋的看着白玉:“小贱人,你一个寡妇竟然敢这么和我说话,我看你还卖什么。” “小娘子,你没事吧。”一直注意着这边动静的男人,在见到白玉被拽倒后,终于没忍住放下手里的活儿跑了过来,说话间,伸手将手推车扶了起来,看向王氏:“王嫂子,你这是干啥呢。” “哦哟,赵武这才几天啊,就心疼上了,这个小贱人哪里好了,骚里骚气的,你也不怕你婆娘知道了抓花你的脸。”王氏一见有人帮白玉说话,顿时阴阳怪气的开口说道,一双眼睛不住的往白玉和赵武身上睃,好似两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似得。 “大哥,我没事,我自己可以的。”白玉被王氏那么一拽,整个人脑子都有些发晕,两眼发黑,费了好大劲儿才让自己没跌在地上,这会儿回过神来,就看见昨天第一个来吃面的男人正担忧的看着自己,脸色却有些难堪。 白玉自然知道为什么,刚刚她是脑子发晕,耳朵可没问题,王氏的话她是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里。 说话间,白玉从赵武的手里接过了手推车,转头神情淡漠,冷凝的看着王氏。 ------------ 第三十章 男女授受不亲  “我卖什么不要你操心,但是我保证从今以后你卖不了什么。” 说着和赵武道了谢收了地上的碎碗就离开了码头。 别看白玉面上平静,事实上,白玉此刻气的两眼发黑,要是换以前,她早就动手了,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恶气,但她想过了,她为出一口气,动手打了王氏,打狠了,那是要赔钱的,就是不狠,王氏一看就是个不要脸的人,碰瓷这种事说不定都是轻车熟路的,但凡动她一下,恐怕就得给赖上了。 她现在穷的叮当响了,可没有钱赔,心里闷的不行,她知道这个时代女人不好做,寡妇就更不好做了。 但却怎么也没想过,寡妇不但受人歧视,还人人都能欺上一欺,不就是欺负她没男人吗?她一定能证明没有男人女人也可以过的很好,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 她要憋着这口恶气,时刻的提醒自己,引以为戒。 此刻,她深深的体会到了贫穷限制了我们的想象力,这句话的真谛了,限制的何止是想象力啊。 一路上,白玉饶是尽量缩着肩膀,但还是收到了不少人指指点点的眼神,索性碗给砸了一半轻了不少,白玉推着轻松不少,在太阳落山前白玉就回到了村子。 “张婶儿……”白玉站在张寡妇的门口,往四周看了看,确信没有人才抬手敲了敲门,低低的喊了一声。 不消一会儿就听见里面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张寡妇一开门就看见白玉的衣服被撕破了,顿时脸色都变了,一把将人拉进了门内,来回的打量着她:“玉儿,你的衣服怎么破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路上有人看见吗?。” 这要是给人看见了那可不得了了,这好不容易才安生下来,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儿来呢。 白玉见张寡妇急的脸色都变了,连忙摇了摇头:“婶儿,我没事,我这衣服旧了,不小心给撕破了,我想在你这找点针线缝缝。” 她自己倒是不觉得给撕破了有怎么样,但就这样回去,季临渊看见了肯定得担心她。 张寡妇自然也明白白玉的意思,闻言连忙让白玉去屋里,找了针线给她缝上了。 “嫂嫂回来了……”白玉刚一进门,就听到季临渊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一抬眼就看见季临渊正杵着一个拐杖站在门口看着她,不由有点心虚。 “嗯,你怎么出来了,赶快去躺着。”说话间,白玉吧东西放在院子立,就要去扶季临渊,季临渊见状也没有避开,目光从手推车上悠悠扫过,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皱。 有些心虚的白玉,此刻自然是没有发现。 “嫂嫂今天还顺利吗?” 白玉扶着季临渊刚坐到床边,就听见季临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白玉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顺利啊。”说着,松开扶着季临渊的手,从怀里摸出一块洗的发白的手帕,放在床上。 得意的看着季临渊:“看看,嫂子我能挣钱吧。” 说完,就坐在旁边数起钱来,随着数钱的动作,白玉的双眼越发的亮了起来,待数完最后一个铜板,白玉双眼闪闪发亮的看着季临渊。 “毛利八十文,昨天有四十文,出去面粉和玉米粉和瘦肉二十四文赚九十六文,我明天多做点,能卖更多钱。” 白玉觉得,此刻她已经踏踏实实的掉进了钱眼儿里了,一想到这铜钱哗哗的不断的增加,心里就激动的不行。 原本还有些担忧,想要让白玉不要再去镇上的季临渊,见白玉双眼明亮闪耀着灼灼的光芒,整个人都充满了神采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最终没有说出口来。 33 “不要做太多,嫂嫂一个人忙不过来,等我好一点去帮你。”季临渊有些歉疚,要不是因为他嫂嫂怎么会这么辛苦。 白玉闻言毫不在意的排着季临渊的肩膀:“没事儿,这有什么忙不过来的,你在家好好休息。” 原本还镇定自若的季临渊,被白玉这样一副哥俩好的排着,因着白玉比她矮,就像是挂在他身上的一样,顿时脸都红了,想要伸手把白玉推开,又怕把她推的摔倒了,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最后只得结结巴巴的开口。 “嫂,嫂嫂,我,男女授受不清,这样,让,让人看见了不好……” 白玉心里高兴着呢,听见季临渊结结巴巴的声音才反应过来,看着季临渊手足无措的样子,原本准备收回来的手,顿了顿没有动,转头痞里痞气的看着季临渊。 “让人看见了不好?这会儿家里除了你和我也没人啊,有什么不好的,我觉得挺好的啊。” 说着,白玉排在季临渊肩上的手紧了紧,只见季临渊的脸越发的红了起来,巴巴的看着她:“嫂嫂……” 泫然欲泣,委屈巴巴的眼神,看的白玉一个激灵,一把松开排在季临渊肩上的手,夺门而出。 ------------ 第三十一章 还钱  门外,白玉拍了拍自己一马平川的胸,夭寿哦,差点就晚节不保了,好歹她也是个二十好几的人了,竟然对着一个乳臭未干,营养不良的骚年犯花痴。 房间内,原本羞红了脸的季临渊,目光微沉的靠坐在床上,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尽,只余下耳根还泛着绯红,脑海里想的却是刚才白玉出去时在她肩上看到的针脚印子,那是补过的,不由抿了抿唇。 白玉从季临渊的房间出来,就去了族长家里。 “小寡妇,你又来干什么,我们家里可没有银钱再借给你了。”白玉刚走到族长家门口,就听见周氏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一抬头就看见,周氏正扛着锄头站在门口,一连警惕的看着自己,原本正在开门的手也顿了下来,半点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周氏觉得她一定是倒了血霉了,这刚收工从地里回来,就碰见了小寡妇这个煞星,这才几天啊,又上门来了,别又是来借钱的吧,这样想着,周氏的脸色越发的难堪起来。 白玉见周氏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嘲讽的笑了笑:“放心,我是来还钱的。”原本她是想先把欠的钱全还了,但还了后面置办材料和季临渊吃药的钱就不够了,最后她决定先还了族长的钱,至于张寡妇的,要是没有意外明天就能回来。 原本还黑着一张脸,怕白玉借钱的周氏,一听白玉说要还钱,双眼顿时就亮了,乐开了花,抬手推开了门。 “哎呀,在门外站着干啥,快进来,快进来。” 族长比周氏先回家,正在院子里洗脚,周氏的声音一开始就听见了,并没有制止,季临渊也没有消息,到底还好不好也不知道,要是再来借钱,那钱都是打了水漂了。 可这乍一听白玉来还钱,心里却高兴不起来,三两下将脚洗好倒了水,就看见周氏开门将人带了进来。 “爹,小寡妇说来还钱了。”周氏一开门就看见族长站在院子里,高兴的开口说道,声音里都是笑意。 “小寡妇,临渊好了吗?这么急干什么,临渊还要花钱呢。”族长看着进来的白玉,一副关心季临渊的样子,白玉见状不由嘲讽的勾了勾嘴角。 “临渊还没好呢。” “族长家里也不宽裕,我在镇上遇见了我娘,我问她借了点先把族长的银钱还上”说着,伸手拿出串好的二十文钱,一旁的周氏见状,顿时一双眼睛都落在了上面。 族长一听季临渊还没好,不由皱了皱眉,没好不是该先紧着药费?难道说是不能好了?这样想着,族长的眉头越发的皱的厉害了,心里知道这会儿要是不收银子,要是季临渊真的没了,这银钱就怕是不好收了,同时他的心里却又是莫名的打着鼓,总觉得这钱不能收。 然而还没等他想明白,一旁的周氏二话不说就将钱拿了过去。 原来周氏见族长犹豫的样子,怕他不收,干脆先把银钱拿在手里再说,就是挨骂也愿意,骂一下又不能少块肉,可二十文能买回来一块肥肉啊。 “爹,小寡妇还的钱,咋不收呢,她娘肯定是借了她不少的,不然怎么会有钱还我们。”她可不管季临渊好没好,好不容易还回来的银子,她可不能再让它给跑了。 族长正犹豫着,见周氏把钱拿了回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还没想好呢。 “爹,小寡妇都把钱拿来了,肯定是不差这点钱的。”周氏一见族长黑脸,心里有点害怕,不由缩了缩脖子,手却将铜钱护的死死的,要她将到手的银钱吐出来,想都别想。 “族长,你家也困难,就收下吧,我娘给我的银钱还剩些,临渊那里我会想办法的。”白玉见族长一脸的犹豫,又加了把火,事实上,她那便宜娘的影子就没见过。 族长见白玉这么说,想着季临渊也还没好,也不知道还好不好了,虽然已经准备将这二十文打水漂了,但现在还回来了,谁还和钱过不去? 这样想着,族长沉着脸转头看着周氏,低喝一声:“还不快去把字据拿出来。” 周氏一见自家公爹没再说不收钱的话,苦着的脸顿时笑开了,连忙跑到了屋子里把字据拿了出来 白玉拿到字据话都没有多说一句,就转身离开了族长家里。 自从和王氏争吵过后,白玉做面的时候越发的下功夫了,量足,味儿鲜,炒的臊子也是每天都不带重样的,这样一来,王氏的包子店直接没有生意了,看着白玉他们生意火爆的样子,王氏家那口子,挥起拳头将王氏一通好揍。 整个码头都能听到王氏鬼哭狼嚎的声音。 待声音消停,就看见王氏跌跌撞撞的从铺子里面跑了出来,直接跑到白玉的摊儿前,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 第三十二章 姑奶奶给条活路吧  “小姑奶奶,求求你了,给我点活路吧,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嘴碎的。” 白玉推车里的面早卖完了,正在收东西,见王氏蓬头散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跪在地上,眼泪糊的满脸都是的样子,不由皱了皱眉。 她不信,当初王氏来找茬那男人会半点不知道,现在没生意了,就怪在女人的身上,女人不管是在什么时代,在男人眼里都是附属品,在和利益冲突时,总会被最先舍弃,王氏这一顿打,不过是男人打给她看的,这样想着,白玉不由叹了口气,弯腰将人扶了起来。 “我会在这里来,也是没有活路了,马上就要入冬了,我家里连件像样的冬衣都没有。”说着,白玉顿了顿,抬起头就看见,包子店的老板正站在铺子里看着这边,松开王氏的手往包子铺去了。 包子店的老板,一见白玉过来,鄙夷的看了白玉一眼:“你一个寡妇到我店里来干啥,没得晦气,还要不要我做生意了。” 白玉闻言不由冷冷的笑了:“我原本想着,你们做生意也不容易,有钱大家一起赚,既然你嫌我是个寡妇晦气的很,那就算了。” 说着,白玉转身就要离开,包子店的老板一听态度立马就变了,连忙叫住白玉。 “哎呀,小娘子,我是嘴上没把门儿,你就别和我一般计较,赶紧进来坐进来坐。”说着,不住的给王氏使眼色,王氏见状苦着一张脸拉住白玉,大有一副不留下来就要哭的架势。 白玉本来也不是真要走,见状也就顺势坐了下来。 “小娘子,你说的有钱大家一起赚,是怎么个说法。”包子铺的老板一见白玉坐下来就忍不住开口了。 白玉闻言,也没有端着,看了眼正在扛活儿的工人们:“这马上就要入冬了,馒头包子都不面好卖,不知道你们想不想赚这个钱……” 王氏和她男人一听,顿时双眼就亮了。 “小娘子的意思是将面摊交给我们做??”男人双眼泛光笑着问道。 白玉闻言颔首,点了点头,男人见状大喜,高兴的直搓手:“小娘子,你可真是菩萨心肠啊,竟然愿意把面摊让给我们做。”那面摊有多赚钱,他可是看在眼里。 “别着急,我让给你们做,那是要收钱的。”白玉已经想过了,这里的生意最多也就是糊口,但要挣钱供季临渊念书那是不可能的,现在他只是个秀才,这个摊儿挣的钱肯定是够他念书了,但以后还要考花的钱肯定也是更多的,还要日常花销这些钱就不够了。 白玉的话刚说完,正喜上眉梢男人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 “还要钱?” 男人的话一说完,白玉就笑了,感情这些人还以为是白送给他们的啊。 “自然。” 白玉闻言不由冷冷的笑了:“我原本想着,你们做生意也不容易,有钱大家一起赚,既然你嫌我是个寡妇晦气的很,那就算了。” 说着,白玉转身就要离开,包子店的老板一听态度立马就变了,连忙叫住白玉。 “哎呀,小娘子,我是嘴上没把门儿,你就别和我一般计较,赶紧进来坐进来坐。”说着,不住的给王氏使眼色,王氏见状苦着一张脸拉住白玉,大有一副不留下来就要哭的架势。 白玉本来也不是真要走,见状也就顺势坐了下来。 “小娘子,你说的有钱大家一起赚,是怎么个说法。”包子铺的老板一见白玉坐下来就忍不住开口了。 白玉闻言,也没有端着,看了眼正在扛活儿的工人们:“这马上就要入冬了,馒头包子都不面好卖,不知道你们想不想赚这个钱……” 王氏和她男人一听,顿时双眼就亮了。 “小娘子的意思是将面摊交给我们做??”男人双眼泛光笑着问道。 白玉闻言颔首,点了点头,男人见状大喜,高兴的直搓手:“小娘子,你可真是菩萨心肠啊,竟然愿意把面摊让给我们做。”那面摊有多赚钱,他可是看在眼里。 “别着急,我让给你们做,那是要收钱的。”白玉已经想过了,这里的生意最多也就是糊口,但要挣钱供季临渊念书那是不可能的,现在他只是个秀才,这个摊儿挣的钱肯定是够他念书了,但以后还要考花的钱肯定也是更多的,还要日常花销这些钱就不够了。 白玉的话刚说完,正喜上眉梢男人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 “还要钱?” 男人的话一说完,白玉就笑了,感情这些人还以为是白送给他们的啊。 “自然,哪里有白吃的晚餐。” 男人闻言,看了王氏一眼,最后搓了搓手:“那要多少钱?” 白玉闻言伸出一根手指,薄唇轻启:“一两,我包你们学会。” 一两?王氏夫妇两人给下了一跳,一两银子,那得卖多少馒头才能卖出来啊。 “那个,能不能少一点。”男人搓了搓手说道。 白玉闻言耸了耸肩:“不能,你要是觉得不行,那就再说吧。”说着,白玉起身就要离开,男人脸色一变,咬了咬牙:“好一两就一两。” “你的那些臊子都要交给我。”那些臊子他可是知道的,加了那面味道更好,要是全交给他,码头的生意不错,一两银子也很快就回来了。 原本,男人以为白玉是要答应的,却不想白玉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随便一个臊子,你就能卖不少钱了,你一两银子就要学完,这世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一听白玉不教完,男人顿时变了脸色,跟便秘似得,红了又蓝,蓝了又绿,良久,才从嘴里吐出一个字来。 “好,但是你教过我之后可不能再教别人了。” “这个自然。” “那你以后可也不能在这里卖了。”要是白玉继续做那也还是没有他什么事儿了。 白玉本就没打算再做了,见男人这么说,点了点头:“我不在这里卖了。” 听到白玉的应承后,男人才松了口气,只要白玉不来,这里只有他一家,一两银子,回本也是很快的,他这包子店,在这样下去可是一点生意都没有了。 “那小娘子什么时候教我做这个?” “明天吧,明天我把要的东西带好来你们铺子找你。”说完,白玉起身就离开了。 “小娘子,敢问你可知道你们村的季临渊住在哪里?”白玉刚走到村外,就被一个穿着交领长衫的少年给拦住了。 ------------ 第三十三章 你们找季临渊干什么  “你们找季临渊干什么?”白玉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只见他穿着深蓝色锦缎绣花长直裾,头上发髻高挽,用一根白玉固定住,端的是一个阳关爽朗的佳公子。 她不记得季家认识这号人物。 少年见状,正准备开口,就看见一个温和的声音从少年的身后响起。 “子恒,嫂嫂就在这里,你还问临渊家在哪里。” 随着声音的响起,一个穿着水蓝色棉布直裾的少年走了过来,面容消瘦,长眉入鬓,嘴角带着一丝温和笑意。 那叫子恒的少年闻言,转头看了眼说话的人,不可置信的指着白玉:“你说这个小娘子,是临渊的嫂嫂??” 是不是太小了点,他可没听临渊说他嫂嫂这么小啊,他们完全可以叫妹妹了,这会儿叫嫂嫂,这也太……掉辈儿了啊。 说话间穿水蓝色衣衫的少年已经走到了白玉的面前,伸手将白玉推着的推车接了过去。 “嫂嫂,我们是临渊的同窗,我叫薛寒雨。”说着伸手指了指一旁的锦衣少年:“他叫张子恒,临渊已经好些时日没来书院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原本还有些疑惑的白玉,闻言恍然大悟,同学啊,任由蓝衣少年接过自己的手推车动了动胳膊:“临渊受了点伤,在家里休息。” 说着,就走在前面带着两人往家里去了。 “临渊,你同窗来看你来了。”白玉一开门就咋咋呼呼的喊了起来,跟在白玉身后的两人则是小心的将白玉的推车放好,然后跟着白玉一同进了屋子。 “你们怎么来了?” 屋内,季临渊正靠坐在床上看书,见他们进来放下手里的书籍看着两人问道。 张子恒闻言,两步走到床边:“你还好意思说,这么就不去书院,我们不得担心啊,你这是伤了腿?” “嗯。”季临渊低低的应了声。 白玉见他们几人正在说话,心中不由升起一种做家长的错觉,孩子的同学来了,她这个当家长的也擦不上什么话。 思索间,她看着季临渊几人:“等会儿就要天黑了,我去做饭。” 说着就往厨房去了。 前几天刚买了白米,马上就要冬天了,也没什么菜,白玉直接熬了米粥,用买回来准备炼油的肥肉和着瘦肉剁了肉馅儿,包了饺子,又做了茶饼,等做好这些后天都已经黑了,因着季临渊的腿不方便,吃饭就在季临渊的房间里,原本正和季临渊说这话的两人,尤其是张子恒,在看到白玉端进来的东西后,也不说话的,动了动鼻子,顿时双眼发亮的看着桌上的饺子和茶饼。 “饺子还可以这样吃?旁边这个绿绿的还带着茶香的是什么东西?” 白玉正端着粥过来,闻言笑道:“饺子可不止这种吃法,还可以煎着吃,炸着吃,这个绿色的啊,不是什么金贵东西,是茶饼。” 说着将米粥放在了桌子上,又端了一碟她自制的蘸酱,用的茱萸酱油还有她用八角花椒泡的油,姑且算是香油了吧。 “没什么好东西,你们就将就着吃吧。”白玉的话一说完,张子恒二话没说就开动了,夹着饺子就往嘴里送。 “唉唉,要蘸酱。”白玉的话还没说完,饺子就不见了,倒是一旁的季临渊轻车熟路的用饺子沾着酱放进嘴里,顿时张子恒的眼睛都瞪直了,囫囵的咽下嘴里的饺子,又夹了一个饺子去蘸酱,顿时恨不得把舌头都给嚼了。 薛寒雨看着张子恒的样子,不由摇了摇头,虽然不像张子恒那样,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但手上的动作还是快了不少。 尤其是那茶饼,他能吃出来,那茶饼用的是粗粮,还有玉米面他太熟悉了,哪怕是有茶叶的香味,他依旧能吃出来,他从来不知道,玉米面也能做出这样好吃的东西。 吃过晚饭后,两人就坐着来时的马车离开了,原本白玉想着让两人留下的,但自家完全没有住的地方,最后只得作罢。 送走两人,白玉和季临渊说了会儿话就睡觉去了,第二天一早就往镇上去了。 ------------ 第三十四章 拿着东西往身上凑  王氏和她男人一大早就等在包子店里了,巴巴的等着白玉,见白玉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小娘子,你可来了。”两夫妇回去想了想,只要白玉不教其他人,他们在这码头上卖这个那进项不出三个月就能把一两银子赚回来,以后挣的就都是赚的了,越是想清楚了,两口子心里就越不踏实,就怕白玉反悔。 见白玉来了,两人的心才安定下来。 “嗯,我教你们做肥肠面吧。”说着,将材料放到了店里,然后就开始教他们处理肥肠,和面,熬汤。 白玉是想过的,炸酱还差调料做不出来,肉丝没有多大技术含量,只有肥肠,因为肥肠要去味儿,这个味儿能不能祛就是个技术活了,她也不能白要人家一两银子。 夫妇俩看着白玉熬汤,河面,处理肥肠,心中顿时感叹,原来这些东西是这样做的,对于和面夫妇俩算是手到擒来了,着重学习的是炒肥肠和处理肥肠,手把手的教了两人一上午,算是勉勉强强的差不多了,毕竟调料也就那些只要处理好了,做出来的味道都差不到哪儿去,到中午的时候他们直接开火在店里卖起了面条。 从包子店出来,白玉直接去了成衣店。 现在已经是九月中旬了,马上就是十月了,到了十月就要开始冷了,这几天晚上已经开始下雾了,季临渊怎么样她不知道,但她晚上是冻得睡都睡不好,再不添被子棉衣,估计他们这个冬就别过了。 镇上的成衣店不多,也不是只卖衣服,还有棉被布匹,白玉一进店铺最先买的就是棉被,现在还不是最冷的时候,棉被的价钱倒不是很贵,白玉一口气就买了四床,然后是布,等一应东西买的差不多的时候,白玉身上的钱也花的差不多,去城门口叫了牛车,拉着回家去了。 季临渊杵着拐杖在院子里活动,就听到白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一开门就看见自家嫂子正吃力的在搬东西。 “嫂嫂,我来帮你。”季临渊都没来得及多想自家嫂嫂怎么买这么多东西,见她搬的吃力下意识的就要上前帮忙。 白玉正搬着东西呢,就听见季临渊说要来帮自己,顿时一个眼刀子甩了过去:“你来一下试试看。” 这话一落,正准备出门的季临渊站在原地,焦急的看着白玉搬着东西进进出出愣是没敢再过去,等白玉搬完了,季临渊关好门拿着早就准备好的毛巾递给白玉。 “嫂嫂,辛苦你了。”季临渊低着头,看着白玉瘦小的个子,白皙的额头上是密密的汗珠,心里就越发的不是滋味。 却见白玉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就当是锻炼。”说着,将手里擦过汗水的毛巾往季临渊的怀里一塞,从衣袖里拿了一个从成衣店要来的量尺寸的软尺照着季临渊比了比。 “我买了布,给你做衣服。” 说着拿着软尺就往季临渊身上凑。 ------------ 第三十五章 贱人我要你好看  季临渊正拿着毛巾准备说话,冷不丁的白玉就凑了上去,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随着白玉的手在他的肩膀,领口,腰间比划,顿时脸颊通红,仿佛一只熟透的虾子一般,等白玉量完,季临渊才狠狠的松了口气,拿起毛巾夺路而逃。 要不是腿还没好,此刻季临渊恨不得扔了拐杖直接跑了。 晚上,白玉早早的就铺好了被子,季临渊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白玉则是拿着已经裁剪好的布料坐在油灯边上,一针一针的戳着。 终于在又一次扎到自己手指后,白玉怒了,一把将布料仍在桌子上。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原主分明会做衣服,连布料都裁剪好了,竟然不会缝,看着自己差点给缀成窟窿的手指,白玉整个人都凌乱了。 “嫂嫂,还是我来吧?”在被无数次拒绝并威胁过后的季临渊,看着被白玉仍在桌上的布料,抿了抿唇,试探的说道,心里却想着,要是嫂嫂不答应就哄着她去睡觉,等她睡着了再做好了。 然而,白玉到底是没有让他这个想法来得及实施。 “那个,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不大会缝衣服了。”白玉有些尴尬的看着季临渊,伸手将桌上的布料递给了季临渊。 季临渊见状,伸手将布料接了过去:“没事的,我会。” 说着,熟练的拿着针线在布料上穿梭,半点没有扎到手,见状,白玉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她堂堂一个女人,竟然比不上一个骚年。 这样想着,白玉越发的无语了,好在季临渊善解人意,缝了没几针就停住了,说是晚上做衣服熬眼睛,白天再做,白玉闻言自然是同意了,抱着一颗崩溃又欣慰的心回了房间。 “临渊,我去山上捡点柴回来,早餐在厨房,醒了就吃啊。” 第二天一早,白玉吃过早饭,就往山上去了,九月底了天气已经转凉了,指不定哪一天下一场雨,就开始冷了,到时候山里就少有干的柴了,之前要去卖面加上要照顾季临渊根本就没时间去捡柴,现在家里的柴火已经快烧完了。 白玉一路走一路捡,等走过山的外围,到了山里,就已经捡了不少柴火,正准备打道回府,却突然感觉到耳边传来一阵破空的风声,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随即一个拿着手帕的手,顺势就往她的脸上捂去。 白玉见状目光微冷,一把抓住那只手,却觉得脖子一痛,抬脚就是一个后踢狠狠的踢在身后那人的身上,只听见啊的一声哀号。 一个耳熟的声音响起,白玉一回头就看见,王青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贱人,我要你好看。”王青捂着肚子,面容狰狞的看着白玉,双眼泛着怨毒的光芒。 白玉闻言,冷冷的笑了:“你要我好看,我也要你好看。”说着狠狠一脚踢在王青的身上,心中越发的冷凝起来,原本以为上一次那通好揍过后,王青是不敢再来惹自己了,谁知道他还贼心不死。 看着落在地上的手帕,不用多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样想着,白玉脚上的动作越发的狠厉起来。 随着白玉的动作,王青却桀傑的笑了起来。 “贱人,你就打我吧,你总会求我的。”说着,王青的眼中闪过一抹猥琐又怨毒的神色来。 王青的话一说完,白玉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想着之前他耍的那些下三滥的把戏,心中有些不安,柴火都没要直接越过王青就要离开,却突然脚上一麻,跌在了王青身上。 ------------ 第三十六章 小贱人你倒是来打我呀! “小贱人,你倒是打我呀,来打我呀。” 王青松开捂着肚子的手,一把将白玉从身上掀在了地上,白玉被这么一掀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张口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王青眼神疯狂且阴郁的看着不能动弹的白玉,嘴角划过一抹猥琐的笑。 说话间,目光从白玉的脸上划过,白玉长的本就美,加上这段时间生活还不错,长了点肉,皮肤越发的细腻白皙起来,此刻,那白皙的脸上被荆棘划了一道口子,正冒着点点血珠,衬着雪白的皮肤,仿佛白雪中的一点红梅。 看着白玉脸上的血珠,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东西一样,原本阴郁的眼神变得炙热起来。 “小贱人,我让你打我,今天大爷就让你知道知道大爷的厉害。” 说着一把抓起被她掀在地上的白玉,往一旁平缓些的地上一扔,两步走了过去,一把撕开白玉的衣裳,雪白的肌肤让王青的眼神微缩,伸手从一旁的荆棘条上掰下一根刺来,照着白玉的锁骨就是一下。 顿时密密的血珠冒了出来,王青见状仿佛打了鸡血一般,整个人都亢奋起来,拿着手上的刺一下一下的往白玉身上招呼了去。 白玉就那么躺在地上,脑子里思绪却飘了很远,也不知道王青到底用的什么药,她不仅不能动不能说话,就是身上连点痛觉都没有,那一下一下的招呼在她身上她是半点也感觉不到。 不知道临渊见她这么久没回去会不会出来找她? 应该不会吧,瘸着一条腿的人,这山路可不好走,要是来了王青打他可怎么办,那全身没有半两肉的样子,还瘸着一条腿怎么看都只有干挨打的份儿。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会不会有人上山来,要是有人上山,她现在这个样子,怕是要把她给浸猪笼吧? 这样想着,白玉顿时掐灭了要是有人上山来就好了的想法,没人来大不了就是给狗咬一口,来了,命都没有了,贞操和命什么重要,用脚指头想也知道。 想清楚了这点,白玉也不再执着有人来救她了,虽然有点不大甘心吧,但总归小命都没了的强,她总能让王青付出代价。 白玉脑子里的思绪千转百回,一旁的王青也没闲着,手上的刺一下一下的招呼在白玉的身上,不过一会儿功夫,白玉的锁骨,胸前就布满了划痕,但他仿佛嫌不过瘾一般,一把将旁边的荆棘扯了下来,照着白玉的身上抽去。 顿时,身上布满了血痕,王青见状,呼吸的急促了起来,随即动作凌厉的往白玉身上抽去,不消一会儿,白玉的身上就布满了伤痕,浑身没有一块好肉了。 王青仿佛打累了一般,一把扔了手里的荆棘,看着白玉此刻的样子,双眼仿佛能喷出火来一般,桀傑的怪笑了一声。 “小贱人,让你打我呀,怎么样爽不爽,哥哥给你来点更爽的。”说话间,王青一把撕开了白玉的裙子,然而裙子才给撕了一半,却猛地顿住了,一头栽在了地上。 “嫂嫂……” 白玉正闭着眼睛,准备英勇就义,就听见季临渊的声音响起,猛地睁开了双眼,眼泪巴巴的落了下来。 就看见季临渊正身着中衣,双眼发红的站在自己身边,身上不知何时已经盖上了季临渊的衣服。 跟在他身边的张寡妇两步跑了过来:“这个坏良心的,玉儿你有没有怎么样?” 白玉闻言,张了张口,发现自己依旧不能说话,最后只能无声的吐出三个字来:“我没事,”说完,一双眼睛就焦急的打量着四周,王青呢? “王青被我打晕过去了,嫂嫂放心吧。”一直站在那里的季临渊似知道白玉在找什么一样,杵着拐杖走到白玉的身边,沉声说道,原本清冷温和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和不言而喻的愤怒。 说话间,季临渊蹲在地上,也顾不得避嫌了,颤抖着双手看着张寡妇小心的将自己的衣服穿在白玉的身上,看着浑身都是伤痕的白玉,那艳丽的血红,尤其的刺眼,骨节分明的手有些止不住的发抖,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压制住心中那股想要杀人的欲望。 他不敢想像若他在晚来一步嫂嫂将会怎样。 他不敢想象,要是他再晚来一步,嫂嫂会怎么样。 思索间,他的目光落到了晕倒在地上的王青身上,狭长的双眼,闪过一抹暗芒。 “临渊,你走前面,可别让人看见了。” 张寡妇给白玉穿好衣服将白玉背在背上,警惕的看着外面说道。 白玉现在这样可不能让人看见,要是让人看见了,怕是就保不住了。 季临渊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闻言,抄起地上的石头,狠狠地往王青的头上补了一下。 做完后他有些担忧的转头,嫂嫂不会觉得他太狠了吧?却发现白玉一副恨不得自己动手的模样,顿时松了口气,走在前面往山外走了去。 所幸这个时间,村里的人大多都去地里了,三人小心翼翼的从山上下去了一直回到家里都没有遇到什么人。 “吓死人了,亏得没遇到什么人。”一到家里,张寡妇狠狠地松了口气,将白玉背到了床上放好。 “张婶儿,嫂嫂这样怕是要请大夫才行,我的腿也不方便,我想麻烦张婶儿帮我去镇上请下大夫。” 季临渊看着躺在床上的白玉,心里难受的厉害,第一次,他深刻的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他比嫂嫂年长,却还要嫂嫂照顾,如今更是连保护嫂嫂都不能,这样想着,季临渊的心仿佛有一双大手在搅动一般,难受的厉害。 张寡妇一听季临渊说完找大夫,立马就否决了。 “玉儿的伤,抹点药就会好,这伤在身上,大夫怎么看,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难道张婶儿没发现嫂嫂的异样吗?”季临渊见张寡妇不赞成请大夫,沉声问道。 被季临渊这么一说,张寡妇才发现白玉不对,似乎从一开始就没听见白玉说话,也没见她动一下,原本还以为她是吓着了,可现在回家了,也没见出声,那身上伤成那个样子,愣是连呼痛声都没有发出过。 “这,这是怎么回事。”张寡妇焦急的开口。 季临渊闻言摇头“这要大夫才知道。” 张寡妇给吓着了,哪里还不赞成请大夫,二话没说就往镇上去了。 张寡妇一走,季临渊坐在床边,握住白玉的小手:“嫂嫂,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白玉躺在床上,浑身没有什么知觉,却感觉手心濡湿起来,心中大震。 那是临渊在哭。 想到这里,白玉的心里就跟猫抓似得着急,想要开口让他别哭,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顿时急红了眼。 良久,季临渊抬起头,就看见白玉急得双眼发红的样子,心中不由一跳。 “嫂嫂,你这是哪里不舒服吗?” 白玉闻言,转了转眼珠,最后落在季临渊的脸上,季临渊顿时明白过来。 “嫂嫂别担心我,临渊以后一定会保护你的。”说着掖了掖白玉身上的被子。 “我去烧点热水,等张婶儿回来了给嫂嫂擦洗伤口。” 说完,季临渊转身从白玉的房间出去了,烧好热水就往山上去了。 王青还没醒来,季临渊看着地上的王青,眼中闪过一抹冷凝,捡起地上的石头,照着王青的膝盖砸去。 张寡妇回来了,季临渊去开门,就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受伤时给他治伤的掌柜,身后跟着药童和一个梳着花苞头的小姑娘。 “掌柜的,我嫂嫂在里面,就麻烦你了。” 掌柜闻言点了点头,跟着季临渊去了白玉房间。 房间里,白玉已经睡了过去,掌柜走到白玉的床边,搭在了她的手腕儿上,不由皱了皱眉。 一旁的季临渊见掌柜皱眉,顿时,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掌柜的,我嫂嫂,她……到底怎么样?” “小娘子这是中毒了啊,的亏你们没拖,否则,以后这小娘子,怕是别想起来了。” “而且,气血亏损的厉害,身上的伤怕是不轻吧。” 季临渊闻言,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顿时觉得他废了王青两条腿是便宜他了,要是他们在拖上一拖,嫂嫂的一生就要这样躺着了。 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心都揪了起来。 “掌柜的,你有没有办法解这毒?” 季临渊紧张的问道。 掌柜闻言点了点头:“这也不是什么刁钻的毒,就是阴损,能解,只是……” 说着掌柜犹豫了片刻,才沉着声音开口:“需要在身上行针才行。” 掌柜的话堪堪说完,季临渊二话没说的应了下来:“医者父母心,掌柜是大夫,我相信在掌柜眼里只有医者和病患的区别。” 在季临渊的意识里,没有什么比白玉的身体更重要了。 掌柜的但是没想到季临渊能答应的如此干脆,心中对季临渊多了几分好感,点了点头:“自然,既然这样,你们就出去吧。” 说着指着那个梳着包包头的小姑娘:“二丫留下。” 掌柜的发话了,其他人自然都出去了了,季临渊在外面,一颗心都揪了起来,杵着拐杖不停地在外面来回踱步。 张寡妇心里也急,等在外面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倒是药童给两人晃的脑仁都疼了起来。 “季秀才你的腿还没好呢,再这么走下去别想好了,掌柜说能救那就肯定能救的。” 然而,药童的话并不管用。 屋内,二丫把白玉的衣服脱下来,顿时,被白玉身上的伤给吓住了,转头看着掌柜的,眼泪直打转。 “掌柜的,这,这怎么办啊。” 二丫是药童的妹妹,因为张寡妇说伤在身上,掌柜让药童回家叫上的,哪里见过这阵仗。 这施针要在背上,这伤成这样怎么趴着啊。 掌柜的也不曾想到,白玉身上的伤竟然这么严重,不由皱了皱眉。 “先处理伤口,让外面的人打些盐水进来。” 掌柜的话一说完,二丫点了点头跑了出去。 季临渊心里正急着呢,就看见二丫出来了,顿时迎了上去。 “嫂嫂醒了?” “那小娘子身上的伤太严重了,掌柜的让我来端盐水。” 季临渊闻言心中一禀,就带着二丫到厨房去了。 处理好白玉的伤口,二丫小心翼翼的给白玉翻身,虽说掌柜的说了,现在这个小寡妇感觉不到痛,但她还是下意识的放轻了手脚。 待白玉趴好,掌柜的才拿出银针给白玉施针。 半个时辰过去,掌柜的才从白玉的房间出去,季临渊见状连忙站了起来。 “掌柜的,我嫂嫂她,怎么样…” 掌柜的闻言摆了摆手:“毒是解了,好好照顾着。” 说着拿了一个瓷瓶递给季临渊:“这是伤药,好好将养,否则得留疤。” 季临渊闻言心头钝痛,点了点头将瓷瓶接了过去,给了药钱。 临走时,季临渊叫住了掌柜:“今天的事,事关我嫂嫂名声,还望掌柜和二丫妹妹保密。” 两人想着白玉那一身伤,点了点头从白玉家里离开。 他们一走,张寡妇去看了眼白玉,见没有要自己帮忙的地方,和季临渊说了声,就回家去了。 白玉是被痛醒的,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整个人跟火炉一样,身上又火辣辣的痛,想要睁眼又睁不开,她忍不住难受的哼哼。 一直守在白玉床边的季临渊听到白玉的声音后,连忙坐了起来,见她哼哼唧唧的好像在说什么,连忙凑到白玉的身边。 “嫂嫂,你怎们了,哪里不舒服?”季临渊有些焦急的问道。 “疼,好热,好疼……”白玉一听到季临渊的声音,原本因为疼痛焦躁的心仿佛被安抚了一般,下意识的往季临渊的方向凑了凑,嘴里难受的哼哼。 季临渊本就离白玉近,白玉这么以凑,顿时凑到了季临渊的脸上去了,顿时,季临渊浑身一僵,随即伸手放在白玉的额头上,顿时只觉得放在一个炉子上一般,心头一紧,扶着床沿站了起来想要去打水给她擦擦脸,却不想,躺在床上的白玉仿佛感受到季临渊要走似得,伸手一把抓住季临渊的衣袖。 “难受,疼……” 白玉皱着眉头直哼哼,从白玉上吊醒来后,仿佛变了个人一样似得,季临渊哪里见过白玉现在这样的表情,只觉得心仿佛给人狠狠的揪了一把似的痛的厉害,又后悔的不行。 伸手在白玉的手上拍了拍:‘我不走,我去打水来给你擦脸,你发烧了。’ 也不知道白玉听没听到季临渊的话,但拽着季临渊衣袖的手倒是松开了。 季临渊见状,连忙杵着拐杖往厨房去了,等季临渊端着热水从厨房过来,就发现原本好好铺着的被子缩成了一团不住的发抖。 季临渊端着热水走了过去,一掀开被子就发现白玉正缩成一团,不住的发抖。 “好冷……好疼……” 白玉磕着牙花的声音从嘴里传了出来,季临渊心头一紧,回了自己房间将被子都抱了过来盖在白玉的身上,却半点没有好转。 顿时,季临渊急了,看着直磕着牙花打颤的白玉,季临渊站在床边抿了抿唇,良久,原本犹疑的眼神,顿时坚定起来,咬了咬牙,掀开了白玉的被子,爬了上去,小心的将人搂在了怀里。 火炉一般的体温,带着女人的馨香让季临渊整个人都有些发僵,而冷的直唆牙花的白玉,在季临渊抱住她的那一刻,整个人就往他的怀里钻了去,在季临渊的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安心的靠了上去。 季临渊就那么僵着身体任由白玉在怀里乱拱,良久,才回过神来,耳根一片通红,整个人连动也不敢动,就那么生生的躺着,两床厚厚的被子和跟火炉似得白玉,不消一会儿季临渊的身上就冒起了热汗,看着舒适的靠在他身上的白玉,愣是没动,就怕一不小心将白玉给弄醒了。 白皙的脸庞,长长的睫毛,仿佛扇子一样的睫毛,衬着冬日的阳光,格外的好看。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白玉是扒在季临渊身上的,季临渊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况,整个人都懵了,脑子仿佛断了线一般,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良久,季临渊才从这一状况中回过神来,看着睡的正香白玉,伸手探了探白玉的额头,见她没有再发烧了才狠狠的松了口气。 “嗯?”季临渊的手还没来的及拿开,白玉带着鼻音的声音响起,随即,白玉睁开了眼睛。 季临渊的心顿时提了起来,心里有些发虚,嫂嫂,不会生气吧?这样想着季临渊心虚的收回了手,想着等会儿怎么和白玉解释。 却不想白玉半点没有生气的迹象,整个人都有些发懵,看着被自己一条腿压在身下的季临渊,半天没有回过神来,这怕是在做梦吧? 小叔子怎么会睡在自己床上。 这样想着,白玉伸手掐了掐胸口,不疼!果然是在做梦。 知道是在做梦,白玉的心情顿时就放松了下来,这是要吓死她啊,亏得是做梦,这样是真的,自己怕是要浸猪笼了。 “嫂嫂,为什么要掐我?”季临渊的声音响起时,白玉还在庆幸是做梦,冷不丁的听到这么一句话,顿时整个人都炸了。 “你说什么?我掐你?什么时候掐你了?”分明就是掐的她自己好吗。 季临渊看着这样咋咋呼呼的白玉,消瘦的面容上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来,也不那么心虚了,狭长的双眼微微挑起可怜巴巴的看着白玉:“就刚刚,嫂嫂是想耍赖?应该还有印子吧。” 看着季临渊可怜巴巴的样子,白玉整个人的都怔住了,机械的转头看着被自己一条腿压着的季临渊伸手掐了掐自己脸。 痛!!! 妈也,不是在做梦,白玉惊吓了,噌的一下就坐了起来,却扯动了身上的伤口,顿时痛的龇牙咧嘴起来,一旁的季临渊见状顿时变了脸色,伸手拉住白玉:“嫂嫂,你怎么样,是不是伤口痛,你快好好躺着。” 白玉任由季临渊扶着挡在床上,巴巴的看着他:“那个,我肯定不是故意的,真的。” 此刻,白玉的内心是崩溃的,脑子跟一团浆糊似得,她这到底是有多缺啊,竟然想染指她家小叔子。 季临渊闻言勾了勾唇,点了点头:“我知道,嫂嫂不是故意的,是有意的。”说完,白玉顿时心中仿佛有一万头草泥马一般奔腾而过,整个人都有些生无可恋起来。 季临渊见状叹了口气,将被子盖在白玉的身上:“嫂嫂放心,我不会让你负责的,我去熬药,你好好好躺着。” 说着,就杵着拐杖往厨房去了。 王青死了。 白玉听到消息已经是在受伤两天后了,她吃了药正在院子里走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就听见外面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声,等张寡妇过来的时候,一打听才知道王青在山上给野猪踩死了。 “玉儿你也别多想,王青那个坏良心的人,死了活该,这是老天爷在收他呢。” 张寡妇像是在安慰白玉又像是在自我安慰一般说道,毕竟王青要是不给他们打晕在山上也不会给野猪踩死。 白玉闻言,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张婶儿。” 事实上,白玉压根就不觉得难受或者愧疚,只是微微的觉得有些惋惜,毕竟她可是想了无数个让他生不如死的法子,这还没来得及实施呢,就死了。 张寡妇一走,白玉转头看着坐在一旁的季临渊:“是你??” 白玉可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凑巧的事情,这刚晕了去,就有野猪来了,毕竟那些地方经常有人走动,野猪一般是不会出来的。 季临渊听着白玉的声音,见她神色平静辨不出任何情绪的看着自己,顿时心头一紧,抿了抿唇,良久,点了点头。 “嫂嫂会不会觉得我太狠了。”季临渊有些忐忑,要是嫂嫂知道自己竟然这样狠,会怎么看他?会不会离开他? 一想到从此以后,家里再也没有白玉的身影,季临渊的心里仿佛空了一块一般,整个人都有些发虚,紧张的看着白玉。 见季临渊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白玉不由笑了,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凳子上的季临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是太狠了。” 白玉的话刚说完,季临渊的脸色就变了,整个人都跟空了一块似得。 “但是我喜欢!” 如果说天堂和地狱是什么感觉,季临渊可以明确的表示,天堂跟地狱的差别就是刚才和现在了,那颗因为白玉的话而发空的心,又因为白玉的话而填满,整个人都有些飘起来。 “你以后是要科考立身朝堂的,要真不狠也没点什么手段我反倒不放心,但是临渊我希望你在能自保的情况下做个好人,是自保下,不管什么情况我都希望你先保住自己,有命在才有以后。” 白玉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一时间她有种她家孩子初长成的错觉,一想到他以后将要面对人性的险恶恨不得把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他避免走弯路。 说她自私也好,自利也罢,她都希望季临渊在任何情况下都先以自己的安全为主,做好人可以,在保证自己的安全下做个好人,她可没那么圣母为了别人牺牲自己,这种事她做不来,也没有任何一个家长要求自己的孩子这么做。 季临渊看着白玉,分明还十分稚嫩的面孔,比自己还小,却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由有些怔然,这一刻他仿佛觉得嫂嫂有一个比他还要大的灵魂,历经了世事一般,随即点了点头。 “我知道的嫂嫂什么情况都自保为先。”但事关嫂嫂除外,季临渊在心里默默的添了一句,原本他还担心自己这样嫂嫂会有芥蒂,却不想她竟是这样想的,心里的负担也少了不少。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正经不过三秒,这话说的大概就是白玉吧。 只见她一听季临渊应下来,顿时一扫之前的严肃,一巴掌拍在季临渊的肩上,差点给季临渊从凳子上派了下去:“不过说实话,你这手动的也太快了,我还准备亲自报仇呢。”白玉说着顿了顿,看着已经长了些肉的季临渊,越发的清俊起来:“你一个人腿还没好要是在山上出什么问题怎么办,下次可不许一个冒险了啊。” 季临渊差点给白玉拍到地上去了,待他坐好就听到白玉的话,随即点了点头。 见季临渊这么听话,白玉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颇有她家孩子真听话的感觉。 王青的丧事办的很浩大,白玉懒得去看,窝在家里养伤,期间张子恒和薛寒雨又来过两次看季临渊顺便蹭饭,时间一晃一个月过去了,白玉的伤是完全好了,季临的腿扔了拐杖也可以活动了,但还不能活动太久,家里的冬衣也早早的在季临渊这个伪田螺姑娘的手上做了出来。 白玉看着家里还剩下的一两碎银子,才刚入冬,家里的房子也不知道经不经的住下雪,这样想着,白玉决定要重操旧业了。 季临渊闻言要跟她一起去,白玉想着他腿也好了,在家窝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出去走走,就没再阻止,两人一起叫了村里的牛车往镇上去了。 两人到了镇上白玉率先去买了面粉,不过这次买的不是陈年面粉了,更没有玉米面,又去买了不少炖汤的调料,碗筷。 白玉的东西一买完又和带着季临渊买了不少纸和毛笔,待确定两人的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了,才打道回府。 牛车上,白玉看着牛车上的东西不由叹了口气,这个时代调料不齐全,每次做饭都会觉得差了点什么:“要是有姜蒜就好了。” 思索间,白玉不由嘀咕。 一旁的季临渊离白玉不远,自然是听到她的话了,闻言,转头看着她:“嫂嫂,你要姜蒜做什么??” 难不成嫂嫂病了? 白玉本也就是嘀咕一句,见季临渊这么问她,不由双眼一亮,这是知道哪里有的意思?不对啊,要是有为什么她没再调料店看到啊。 这样想着,白玉目光灼灼带着些急切的看向季临渊:“你知道哪里有??”要是有了这个,那做菜可要好吃多了。 原本季临渊是以为白玉病了,但见她这样急切的样子,不像是生病,想着之前她说这话时一直看着牛车上的食物,脑子里不由闪过一个不大可能的念头。 “药铺里就有姜和蒜,都是用来治病的,嫂嫂是要用这个做菜?”季临渊看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却不想白玉闻言,立马叫住了赶着牛车的车夫:“调头调头,去镇上。” 乖乖,她就说怎么找不到,在药铺里能找到吗,谁买做菜的东西到药铺里去买? 待她说完,才转头看着季临渊:“对,今晚我们做好吃的。” 说话间,白玉不由定定的看着季临渊:“临渊,你知道有叫花椒和胡椒的药材吗?” 白玉觉得她怕也是疯了,竟然想要在药材铺里找花椒,但姜蒜都要在药铺里找,说不定有呢。 原本她也就是顺便这么一问,却不想季临渊还真是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花椒和胡椒也能在药材铺子里找到。” 这些都是最常见的药材,之前娘总是牙疼,他到药铺里买过花椒止疼。 竟然花轿和胡椒也有,白玉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恨不得多生两条腿,赶紧跑到医馆去把这些东西买回来。 是以,等牛车一停到医馆,白玉立马从牛车上跳了下去,直奔医馆,季临渊跟在身后,看着白玉的样子,不由摇了摇头,嘴角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来。 从医馆出来的时候,白玉手里拎着四包药材,整个人都笑的见牙不见眼,现在最基本的调料有了,只要不是做什么特别挑的菜都能做出来了。 这样想着,白玉整个人都激动的不行,一路上脸上的笑都没停过,直到他们坐的牛车被拦住。 ------------ 第三十八章 哦哟,小寡妇这是挣钱了嘛 “哎哟,这不是小寡妇吗?啧啧,看看这些东西,还坐牛车,这是发财了呀?” 牛车前,站着一个吊着眼睛,不住喘着粗气的中年女人,不是别人,郑氏族长的儿媳妇周氏。 周氏是想着这都快冬天了,家里的孩子已经好久没吃肉了,就去镇上卖了一斤肥肉回来,这才刚要走到村子,就看见一辆牛车悠哉悠哉的从自己身边走过,而牛车上坐的竟然是白玉,整个人都不平衡起来。 自己还是族长的儿媳妇,这来回都是走路,白玉一个小寡妇家里没钱竟然还做牛车,怕是有猫腻吧。 这样想着,当即跑到了牛车前将他们给拦住了。 牛车一停下,周氏的一双眼睛就落在白玉的身上没离开过,不住的往她的脸上瞄,见白玉的皮肤越发的白了,人也长开了些,越发的好看了,不由暗啐。 狐狸精就是狐狸精。 白玉自然没错过周氏的眼神,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周氏:“婶儿可真会说笑,我们家还欠着帐呢,要不是临渊的腿,我们哪里舍得做牛车。” 实际上,白玉不但舍得做牛车,等她挣着钱了就换坐马车。 从一开始周氏的目光就一直放在白玉身上,竟白玉这么一说,仿佛才发现有季临渊这个人一样,顿时惊疑整个人都咋呼起来:“哎呀,临渊你还活着啊,不是说你伤了头吗?现在咋好了?”伤了头还不死?那她们的那二十文是白借了,当初怎么就那么急要收回来啊。 这样想着,周氏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季临渊听着周氏的话,冲她拱了拱手:“婶儿,我一直活着呢,谁说我死了啊?” 被季临渊这么一说,周氏的脸色顿时不大好看起来,讪讪的笑了笑:“你嫂子不是说你伤了头还没好吗?” 言下之意就是白玉说的。 “我嫂嫂是说我没好,可没说我死了,婶儿这话可不能乱说,还是说婶儿就盼着我死呢?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季临渊是半点见不得白玉受点委屈,这话说的是不可谓不诛心了,可以说季氏一族没有一个人想季临渊死,他们可是把荣获富贵得道升天的希望放在了季临渊的身上,死了,死了他们还指望着谁? 要是有人知道周氏有这样的想法,那肯定是得被戳着脊梁骨骂的。 周氏自然也是知道的,闻言,脸色顿时都变了。 “我哪里有这个意思,你这孩子可真爱多想。”周氏黑着一张脸讪讪的说道。 季临渊闻言还要再说,却被白玉给拦住了,看着僵硬着脸的周氏:“没有这个意思就好,不然这要是给族长知道了,不知道族长会怎么样呢。” 周氏一听白玉这话不由打了个哆嗦,别的不怎么样,那肯定是少不了她家男人一顿打的,这样想着,周氏苦着一张脸,看着白玉:“小寡妇,我……” 话还没说完,白玉已经让车夫赶着车走了,看着白玉两人离开的背影周氏整个人的神色都阴郁起来。 小贱人。 经过了周氏这么一出,白玉原本高涨的兴致也消了不少,回到家里就做饭去了,因着有了了这些调料,白玉又去肉摊上买了两斤五花肉,回家就到厨房做红烧肉去了。 红烧肉香甜松软,入口即化,又肥而不腻,吃起来口感不要太好了。 白玉一边做,那嘴里就不停的冒着口水,这些日子生活虽然是好了一点,那也仅限于吃饱,吃的最多的还是各种各样的面,对于吃惯了各种调料烹制的食物的她来说,只有几颗盐和酱油的饭菜,一开始吃可能有返璞归真的味道,但多吃上几顿那嘴里也是淡出了鸟味儿。 季临渊正在外面看书呢,闻着厨房传来的香味儿,书也看不进去了,直接放下手里的书往厨房去了。 季临渊觉得,自从嫂嫂醒来后,他真的是堕落了,越来越重口腹之欲了。 白玉听见脚步声,连忙回头:“饿了吧?等会儿就好了。” 看着在灶台边忙活的白玉,季临渊勾了勾嘴角,帮着过去帮着升火起来。 不消一会儿,饭菜就做好了,看着装在碗里的红烧肉,白玉很没骨气的咽了咽口水:“你先吃着,我给张婶儿送点去。” 白玉压下心里恨不得大块朵颐的想法,将一旁已经装好的红烧肉端着去了张寡妇家里。 张寡妇正做饭呢,就听见白玉敲门,一开门就闻到一股肉香味儿。 “玉儿,你咋又给我送吃的过来,你和临渊才刚好,得好好补补,别总往我这里送。” 张寡妇关上门往白玉的碗里看去,发现竟是肥肉,顿时把白玉直往外推:“赶紧走赶紧走,给临渊吃。”肥肉啊,多精贵的东西。 却不想白玉笑着拉住张寡妇的手:“张婶儿,我买了很多,赶紧的收着,等会儿得倒了那就可惜了。”说着,一把将碗塞到张寡妇的手里,转身就往门外跑了。 这天中午,白玉和季临渊两人都吃的很撑,要不是肚子装不下了,两人怕是还要吃上两碗,季临渊在院子里走着消食,心里却诧异,那些药材竟然能做菜,做出来这么好吃,以前嫂嫂可不会做这些东西。 这样想着,季临渊的目光变得幽深起来。 晚上的时候,两人吃过晚饭,季临渊看着在坐在火边,看着正在忙活的白玉 “嫂嫂,我准备明天去书院了。”季临渊的声音低沉,带着些许不舍,他想陪在嫂嫂身边,却又不想嫂嫂这样辛苦,他如今能做的就是好好念书了。 白玉准备在镇上支一个面摊卖面,现在正忙着把买回来的材料处理好。 听到季临渊的话后,顿了顿,点了点头:“是该去书院了,东西收好了吗?” 季临渊闻言点了点头,担忧的看着白玉:“如今天冷了,嫂嫂不要逞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下雪了,下雪天就不要出去,你身体刚好。”白玉独立的仿佛一个成年的男子一样,这样的独立却让季临渊担忧。 “嗯,我知道,你多带些衣服,书院的被子暖不暖,棉厚不厚?去了书院别再去书院抄书了。” 白玉整个人都变得絮絮叨叨起来,就怕季临渊什么东西不够。 季临渊见白玉一下变得唠叨起来,心里仿佛被太阳照着一般,暖洋洋的,点了点头:“嫂嫂放心,书院什么都够的,衣服我也都收好了,明日一早就走。” 一听季临渊一早就走,白玉整个人都变得惆怅起来:“我明天一早要去镇上,我们一起吧,你腿刚好,去镇上找一两马车去县城吧。” 镇上到县城还有不少路,季临渊的腿才刚好一些不能走远路,这一下走着去怕是腿受不了。 “嫂嫂我可以自己走着去的,要不坐牛车吧。”坐马车到县城得花差不多半贯钱,嫂嫂挣钱不容易他怎么舍得这么花。 只是他的话刚一说完,白玉就一个眼刀甩了过去。 “你的腿刚好是不想要了?牛车慢悠悠的得走到什么时候,你不用担心钱的事情。”说着跑到房间把还剩余的五贯钱留了一贯下来明天置办桌椅,其余的四贯全给了季临渊。 “你先拿着,下次回来再拿。” 县城她没去过,但开销肯定不小,东西也比镇上贵,他一个少年出门,书院总有三朋四友,总有要花钱的时候,要不是家里没有,白玉恨不得再给他多塞点。 季临渊一看白玉递给他的四贯钱,知道嫂嫂怕是没留多少在家里,摇了摇头只要了一贯:“其余的留着嫂嫂家里用。” “我家里用什么,我不和你吹牛,明天我说不定就能挣这么多回来,穷家富路,你多带点,嫂嫂现在没有,以后会挣更多的,多出去交交朋友,别总去抄书。” 白玉一副季临渊不带着钱就要他好看的样子,季临渊见状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将钱接了过去。 白玉觉得,自从听到季临渊要走,她就化身成了老妈子,一晚上嘴就没听过,恨不得把什么是都交代清楚了。 季临渊也不嫌白玉唠叨,就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不时的做些回应。 等白玉说的差不多的时候,季临渊倒了一碗水递给白玉:“嫂嫂喝点水吧。” 白玉看着季临渊端过来的水,不由抽了抽嘴角。 “你这是……嫌我啰嗦?”白玉顿时觉得扎心了,被自家孩子嫌弃了。 “我没有。”季临渊无辜啊,听见白玉这样念叨,他高兴啊,哪里嫌弃了。 白玉闻言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季临渊怕她再说。连忙扯开话题。 “我明天走,嫂嫂能给我做点菜我带走吗?” 白玉闻言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 她也是读过书的人,学校的饭菜味道真是不怎么样,季临渊这么说怕是书院的饭菜不好吃,一想到季临渊一去书院没有一月半月的不会回来,得多准备些才是。 这样想着,也不多说了,直接去给季临渊准备吃的去了。 白天去镇上买的差不多都是明天要用的材料,还有些排骨本是准备明天给季临渊炖汤的,明天季临渊要走了,自然不能炖汤了,想着家里买了不少蒜回来,就决定做个蒜香排骨。 因着没有料酒,白玉直接把买回来的排骨放在水里泡着,把排骨的血水泡出来,然后洗干净,加了盐,酱油,还有剁碎的姜蒜将排骨腌起来,腌制的时间不能太短,中间这会儿功夫白玉把买回来的瘦肉剁碎了,然后就着家里的酸豆角家了茱萸炒了一个酸辣碎米肉。 碎米肉下饭开胃,关键还比较容易存放。 碎米肉好了,排骨也腌制的差不多了,挑下排骨上的姜蒜,裹上前几次吃土豆时收集的土豆粉下锅炸的焦黄,把排骨盛出来,放入花椒,胡椒,姜蒜,茱萸,盐翻炒出香味后将排骨下下去炒匀。 小小的院子里,因为白玉的动作泛着难言的香味飘的老远,隔壁的张寡妇正在吃饭,闻着白玉家里传出来的味道愣是没有吃菜,闻着香味儿都吃了两碗饭。 季临渊看着自家嫂嫂准备的菜,心中微暖,轻薄的唇微微勾起,对自己心中的打算也越发的有信心来。 第二天一早,叔嫂两人早早的起来吃过早饭,就叫了村里的牛车往镇上去了。 季临渊到了镇上也没急着走,帮着白玉在镇上买好了桌凳,碗盆,往盆里打了不少水才在白玉的监督下坐着马车往县城去了。 季临渊一走,白玉就忙活开了,镇上的酒楼不少,但小饭馆却是没有,面馆有一家,只有单一的阳春面,手里的钱看着吃穿够了,但真要做点什么生意还真是不够看,经过成本的一番计较,最后白玉还是决定开个支个小面摊。 路段就选在了离城门不远的三叉路口,那里有一块空地人来人往,虽说都是面摊,但比起之前在码头的面摊还是大了不少,有桌椅板凳了,还有一个大大的桌面,因为白玉打算做拉面。 面是在家里就和好了的,现在已经发好了,白玉洗了手,把发好的面拿了出来,握住两短往桌面上摔打,期间白玉也没说话,就认认真真的溜条。 路口的人本来就相对较多,原本正四处看着的人,见到一个小娘子在那里抱着面团摔,顿时都好奇的不行,这小娘子在干啥呢,做面条?还往桌面上摔啥?一时间不少人都围在了白玉的面摊前。 白玉见面摊已经被人给围的水泄不通了,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看着自己不由勾了勾嘴角,将已经顺好筋的面分圆条,就吆喝起来。 “拉面,好吃又好看的拉面,六文钱一碗,量多份儿足,味道鲜,不好吃不要钱。” 白玉原主的年纪才十三岁,那就还是个孩子,声音清脆,仿佛一只唱歌的黄鹂。 原本围着的人,一听白玉这什么拉面要六文钱,顿时咋舌,乖乖,这什么拉面可真贵,一碗阳春面卧上一颗鸡蛋才六文钱,这拉面也不知道啥样的就面条就要六文钱,也太贵了吧。 “小娘子,你这什么拉面也太贵了吧,也没有肉就要六文钱,阳春面卧个鸡蛋才六文钱呢。” 人群里有人出声了, 白玉闻言,笑了笑,掀开一旁早就熬好的骨头汤,自然骨头早已经捞出来了,锅底下生着小火,一掀开锅盖,热腾腾的热气就冒了出来,十月的天已经很冷了,看着那升起来的热气围着的人仿佛都觉得暖和不少一样。 阵阵浓郁的肉汤香味儿从那腾腾的热气中蔓延开来,一旁围观的人顿时不由吸了吸鼻子,顿时觉得口水在嘴里直冒。 这肉汤咋这样香,比他们炖的肉汤要香多了。 “各位觉得我这汤香不香,比阳春面的汤如何?要是各位觉得不划算可以先来上一碗,不好吃我不要钱。” “娘,好香,好香,我要吃,我要吃……” 白玉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看热闹的人群里就响起一个小孩的哭闹声,那小孩穿着新棉布衣裳,旁边站着一个穿着棉布衣裳的妇人,一双眼睛巴巴的看着白玉的面摊。 这个时代,没钱的庄稼人穿的大多都是粗布,或者麻布,能穿棉布的,就算过的不错的了,妇人见自家孩子这样想吃,而且那肉汤闻起来真的是香的很,既然儿子要吃,愣是咬了咬牙。 “小娘子,把你这个拉面给我来上一碗。”说话间,妇人已经带着孩子坐到了白玉买来的桌边:“可说好了啊,不好吃我可不会给钱的啊。” “好说,不好吃我也不好意思收钱。”白玉见妇人这么说,爽快的应了,然后拿起分好的面,手握两短匀速的往两边抻拉,来回反复,动作飞快,白白的面团在白玉的手里穿梭,一旁围观的人群,看着白玉来回窜梭的手,一个个的都瞪大了眼睛。 乖乖,这好好的一团面,不用擀,不用刀,就这么来来回回的就变成面条了,这么拉扯面条竟然也不断? 白玉拉面时格外认真,对周围的一切仿若未见,一心都在她手里的拉面上,待拉到最后,白玉拿着面条上下抖动几下,拉面就成型了。 因为是小孩子吃,她拉的毛细面,来回一共十一扣,粗细均匀,条细如丝。 面拉好后,白玉往碗里放了剁成碎末的姜蒜,考虑着是孩子,白玉并没有放她自制的辣椒油,直接装了骨头汤,等汤装好,把拉好的拉面下到已经煮沸的的锅里,加入一根菜叶,稍微煮了一下就将拉面捞了出来,加上葱花。 顿时一碗香喷喷的拉面就出锅了。 震惊于白玉拉面的动作的人群,此刻也回过神来,看着煮好的面条都不由咽了咽口水,好不好吃? 不用问,直接看那小孩吃面条的动作就知道了,由妇人喂着一口接一口的,妇人稍微喂慢了点,就不乐意。 小孩子到底还小,尽管吃了很多,那满满的一碗拉面也还剩下半碗,妇人把剩下的吃了,面条吃到嘴里,妇人双眼一亮,吃面的动作快了不少。 待吃完后爽快的掏了六文钱出来。 “小娘子,你这面条很好吃,那汤可真鲜啊。” 说着,开开心心的带着孩子走了。 妇人一走,那些还保持着观望状态的人群,但凡能吃的起都在面摊上要了一碗拉面,一时间白玉忙的脚不沾地起来,一双小手不停的穿梭拉出一根根细小的面条。 忙完一波后,发好的面条已经只剩下一半了,而吃过拉面的人们,在镇上走了一圈,逢人就要说一番白玉怎么把一团白面做成了面条,经过这一番广告打下来,不消一会儿,白玉那里的生意又好了起来。 “哎哟,你们可不知道吧,那个小娘子啊,做面条可厉害了。” “可不是,就那么一拉,一拉,就变成面条了。” “面条的汤啊,好喝的不得了。” 一时间,榆林镇上到处都在议论白玉的拉面店。 白玉在送走最后一波客人后,整个人腰都伸不直了,把摊位收拾好,坐着牛车就回家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就说季临渊带着白玉给他做的私房菜到了书院,张子恒和薛寒雨正在寝房说话,其余的人则是拿着书在温习。 见季临渊回来,张子恒两步蹿到季临渊的面前。 “你的腿好了,可算是回来了,家里还好吧?” 张子恒其实是想问白玉的,自从在白玉那里吃了一餐饭后,张子恒到先到都是念念不忘,想去蹭点吃的吧,书院的功课又紧,又没有时间。 季临渊闻言点了点头:“还好,嫂嫂做了点吃的,我带来,晚饭的时候一起?” 季临渊的话才刚说完,张子恒立马就应下了,好似就怕季临渊反悔一般,薛寒雨见状不由笑道。 “子恒,你何时这么重口腹之欲了?” “可不是,你不是向来什么吃的都看不上眼吗?” 薛寒雨的话一说完,一旁又有人跟着说道。 张子恒闻言,不干了,转头看着薛寒雨:“你说我,你敢说,嫂嫂的饭菜你不想吃?有本事等会儿可别吃。” 说着把目光放在不愿处的其他几人:“有本事你们等会儿都别吃。” 最好都别吃,这样就都是他的了,哈哈哈,一想到白玉做的饭菜,张子恒感觉他已经等不及恨不得马上就到晚饭时间了。 一旁的薛寒雨闻言,拍了拍张子恒的肩:“你想都别想,临渊可说了,带来给我们大家一起吃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让其他学子对季临渊带来的饭菜也好奇极了。 晚饭终于在张子恒的期盼下如期而至,季临渊拿着食盒去了食堂,张子恒已经装好饭,食堂里,季临渊在厨房借了下锅灶,将带去的香酥排骨和酸辣碎米肉热好。 随着铁锅散发的热气,排骨的味道传来,张子恒很没骨气的咽了咽口水,一旁的薛寒雨已经极为克制了,但也不由抿了抿嘴角,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待两个才一热好,几人一回寝房张子恒就忍不住要动手,却被季临渊一把打在了手上。 “我给先生送些过去。” 说着把食盒里的菜分了一半出去,看着被分走的排骨和瘦肉,张子恒心痛的不行,那么多,那么多,要是给他吃多好啊。 在张子恒的无限怨念下,季临渊拿着饭菜走了。 季临渊一走,张子恒就动手了,张子恒一动手薛寒雨和其他人也跟着动手了,排骨不少,但也架不住他们人多,手快的抢排骨手慢的就去扒瘦肉了,才一入口,顿时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顿时怀疑他们平时吃的都是些什么啊。 等季临渊从先生处回来时,寝房里已经打成一片了。 “诶诶诶,你刚刚已经吃过排骨了,怎么还来抢我的肉啊。” “吃过排骨没吃过肉啊,你都吃过肉了你还吃什么肉。” 季临渊闻声,不由勾了勾嘴角。 县城的书院,因为季临渊带去的饭菜发生了什么白玉不知道,此刻她只知道她应该要发财了。 中午一回到家,白玉就数钱去了,随着数钱的动作,白玉的双眼越发的明亮起来,半天功夫一共卖了二百二十八文。 除去成本和桌子的钱还剩差不多一百二十文的样子。 也就是说,成本今天一天就已经回来了,简直就是一本万利嘛。 这样想着,白玉整个人都激动的不行,不要说她没骨气,这么点小钱也激动成这样,谁让她现在穷的小钱都没有呢,那蚊子再小也是肉啊,照这样下去,等过年的时候,她也能赚上个十两八两银子了。 想到这里,白玉的心情好的不行,哼着小曲将钱收好出门找张寡妇去了。 十月的天了,地里完全没有什么农活,张寡妇也没有出去,白玉去的时候正在家里做绣活。 “玉儿,快进来,有事儿吗?” 说话间张寡妇将白玉带到了屋内,白玉坐在凳子上:“婶儿,我在镇上开了一个面摊,生意还不错,以后的生意估计也不会差,我想找你在我那儿帮帮忙,每天一个月五贯钱的工钱你觉得怎么样?” 白玉的话一说完,张寡妇顿时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啥?五贯?哪里有帮忙月钱五贯的,再说了你忙我来帮你就是了,还要什么月钱啊,这不是见外吗?” 张寡妇给白玉的话吓着了,五贯啊,她一个人攒了一两年才攒四十多文钱,这玉儿一开口就是五贯,村里有人到镇上做伙计,一个月也才三十文,做帐房先生才一两,这帮帮忙就是五贯,可不是给她吓着了吗? 白玉闻言笑了,伸手拉了拉张寡妇,让她坐下来:“婶儿,哪有白帮忙的啊,再说了,又不是一天两天,给工钱是应该的啊,你要是觉得五贯多了,那要不这样吧,我们一起出钱买材料,到了月底五五分账。” “你觉得怎么样?” 其实这才是白玉的本意,张寡妇能在季临渊伤重,她走投无路的时候帮她,虽说四十五文不多,但却是她全部家当了,雪中送炭的情谊她自然是不会忘的,现在有了赚钱的法子,肯定也不会忘了带上她。 但张寡妇这个人,不爱占人便宜,要是她一开始就说要和她一起经营面摊,还五五分账她肯定是不会答应的,才有了五贯钱的工钱这一出。 张寡妇一听一起出钱,想了想,看着白玉问道:“那面摊生意有多好?” 白玉的手艺她是尝过的,真的那是没话说,怕是镇上的酒楼里也没她那么好的味道,要是能有个挣钱的营生她当然也是愿意的,就是不知道那面摊的生意到底有多好,别到时候,生意不好,玉儿还要补贴钱给她。 白玉见张寡妇担心生意不好,笑意盈盈的看着张寡妇:“婶儿,你猜猜我今天卖了多少钱。” “一,一百文?”张寡妇有些不大确定的开口。 白玉闻言摇头:“两贯余八十八文之前我投进去的本钱都回来了,后面做的都是盈利了。” 原本张寡妇还觉得一百文是不是太多了,在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整个人都怔住了,两贯余下八十八文,也就是差不多三贯钱了,这一天三贯,那十天就是三十贯了,也就是三两。 这样想着,张寡妇不由咽了咽口水:“这,这面摊真这样赚钱?” 白玉扬眉:“可不是,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啊,月底我们把买材料的钱一起算啊,我现在就回去了,明天一早我来叫你啊婶儿。” 说完,白玉直接就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张寡妇早早的就起床了,白玉一叫就出门了,跟着白玉坐着牛车拉着东西往镇上去了。 这天不用白玉吆喝了,早早的就有人守在三叉路口,白玉他们一去就围了过来。 “哎哟,小娘子你可来了,快快快,我要一碗面。” 张寡妇一见刚到就有生意,连忙和白玉忙活起来,拉面这事张寡妇是帮不了忙,就帮着洗碗,装汤,收碗之类的,饶是这样,两人也是忙的够呛。 所幸这次白玉准备的面不少,卖到下午的时候才卖完。 “小娘子,听说你的面条做的很好吃啊,我家老太太想要吃吃你做的面条,可否跟我走一趟?” 下午,白玉刚卖完面条,正收拾面摊呢,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妇人来到白玉的面摊前。 白玉闻言,歉意的看着妇人:“不好意思,今天的面条已经卖完了,要不明天再来?”看这人穿着体面,说话得体,心里顿时明了,这大概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婆子。 妇人闻言,不由皱了皱眉:“你们这里没有了,我们府上还有的是面,你直接跟我过去做好了就是了。” 说着,顿了顿:“你放心,只要做的好,赏钱是少不了你的。” 原本中年妇人想着,这话都说道这份儿上了,是个做生意的人也该跟着走了吧,却不想白玉闻言依旧摇了摇头。 “这位大婶儿,我这个面条和面发面都是有要求的,您府上的面,我做不出拉面,况且这天色也不早了,我是个寡妇要是回家晚了是要遭人非议的。” 原本妇人一听白玉竟然这样不识好歹,话都说道这份儿上了,还不去,但听到白玉说她是个寡妇,顿时没再说什么。 都是女人,自然也是知道的,寡妇难为。 “那我明天再来吧到时候,还麻烦小娘子和我到府上走一趟。”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中年妇人一走,白玉和张寡妇两人一回家就数钱去了,白玉还好,心里差不多早就有底了,张寡妇一数完整个人都懵了。 还是白玉掐了她一把才回过神来。 “玉,玉儿,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张寡妇的话才堪堪说完,白玉家紧闭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 第三十九章 寡妇是原罪? “谁呀?” 白玉皱着眉头应了一句,张寡妇见状,已经动作麻利的把钱收了起来。 “小寡妇,是我。”族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白玉闻声皱了皱眉,族长到他们家来干什么? 她可不觉得族长会无缘无故的到她这个寡妇家里来。 话虽如此,但白玉也不能不开门,等张寡妇把钱收好,就起身开门去了。 族长站在门外,见白玉这么久都不开门,不由皱了皱眉,想着自家儿媳妇说的话,心里就有了些猜测。 “族长,这天都快黑了,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白玉一开门就看见,族长穿着厚厚的棉衣沉着一张脸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族长闻言,往白玉的身后看了看:“小寡妇这是不打算让我进去坐坐?” 被族长这么一说,白玉怔了怔,不知道族长这是要闹哪出,还是往一旁让了让。 族长一进院子里,看见张寡妇也在,原本低沉的脸色倒是好了些许:“听说你家这日子好过了不少,临渊也好了?” 族长的声音不小,带着一丝质问的味道。 原本还不知道族长是要闹哪出的白玉,此刻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怕是周氏回去嚼舌根了吧。 这样想着,白玉眸光微冷,淡淡的看了眼族长:“是啊,这些日子是好过了不少,临渊也好了去书院了,这还要多亏当初张婶儿借了我半贯钱,还有族长慷慨借了我二十文。” 原本族长在知道季临渊已经好了,脑子也没任何问题,肠子都悔青了,白玉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要是只有族长一家借钱给她也就算了,偏人家张寡妇也借了,人家一个寡妇都借了半贯,你季氏一族的族长,就借二十文,这不是在打族长的脸吗? 果不其然,族长在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铁青的看着白玉,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张寡妇看着白玉直接拿着刀子戳族长的心,不由为白玉捏了把冷汗,见族长沉着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连忙走了过去。 “玉儿,族长来了咋还在院子里站着,到厨房去烤火啊,这大冷天的,等会儿就要下雾了。” 被张寡妇这么一打岔,族长的脸色恢复了不少,看着站在一旁的张寡妇:“不用了,我过来就是找小寡妇说几句话,说了就走。” 说着,将目光看向白玉,不得不说,这小寡妇长的是真漂亮,这十里八乡怕是难找出比她更漂亮的人来,这一两个月过去,出落的比之前越发的好看了,可就因为好看才让人不放心。 一个寡妇长这么好看做啥? “小寡妇,你也知道你这守的是望门寡,没事就别出去走动,好好在家守寡,坐着牛车到处走像个什么话,我看你现在日子过的是不错了,你也不去听听外面都怎么说,既然决定要守,就要守规矩,别到时候坏了规矩丢了我们季氏一族的脸。” 族长的话还没说完,白玉的脸色就变了,然而族长可不管她脸色变不变,说着顿了顿,转头看向张寡妇:“张寡妇,你是个守的住的,又住在小寡妇隔壁,没事就教教她这守寡要怎么守,别坏了我们三牌村的名声。” 族长这话就差没明说白玉的日子过这么好,是在外面有人了,但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闻言,不由给气乐了,这是有多不待见寡妇? 这样想着,白玉冷冷的看着族长:“我倒是不知道村里的人都是怎么说的,要不族长你说两句我听听看?” “我就不知道寡妇怎么了,寡妇不是人啊,就要低人一等,寡妇坐个牛车怎么了?见不得人啊,我是出去偷人了还是怎么了,丢了你们季氏一族的脸?” 白玉的声音很冷,仿佛一把冰刀直直的戳在族长的心口,张寡妇听着白玉的话,担心的不行,但同时也不由湿了眼眶,寡妇难做,每每出门总是要低人一头,但凡做点什么,总会因为你是寡妇对你指指点点,她也是不明白,寡妇到底怎么了,他们好好的守着,却偏不拿他们当正常人看。 族长不曾想白玉竟敢这么和她说话,看着她冷凝的眼神,一时间愣是没说出话来。 良久,族长才铁青着脸指着白玉:“小寡妇,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一个寡妇,把偷人挂在嘴边,你还要不要脸了。” “噗呲……” 白玉轻笑:“你们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你们都这么认为我还不能说啊。” 说着,白玉嘲讽的看了眼族长:“族长,我是点过宫砂的,你们要是信不过我,要不找两个人来看看我的宫砂还在不在。” 看着白玉嘲讽的目光,族长一噎:“这个就不用了。” 族长也知道白玉的性子,从醒来就变了不少,但到底也没真的见识过,现在才是见识了,想着季临渊对这小寡妇维护的很,要是再发作了她,怕是以后季临渊对他们越发的没有什么好映像了。 思索间,族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知道就好,你要知道你是个寡妇,你做什么都有人看着的。要想不被人说,自己就要注意些。” 听着族长软下来的语气,白玉哪里不知道是为什么,左右不过是因为临渊,怕把人得罪死了,勾了勾嘴角,没再多说什么,好歹是族长,惹急了对自己没什么好处,况且临渊在念书,以后要科考的,闹大了对他的名声不好。 这样想着,也顺着这个台阶就下了,低着头一副受教的模样:“我知道的。” 族长见白玉这样,原本梗着一口气的心里,好受了不少,点了点头:“那我就回去了,村子里的风言风语你还是要避忌一点,出门也不要太招摇了。” 说着,族长就转身回去了。 族长一走,张寡妇皱着眉头走了过来。 “玉儿,族长都这么说了,那面条还卖不卖了?” 这张寡妇才出去卖了一天面条,看着那收入,一想着要是不去了,就肉疼的不行,但想着她们俩都是寡妇,整天在外面抛头露面,现在村里的人还不知道,以后做久了总会遇到熟人的,到时候也是好说不好听。 “卖,怎么不卖了,嘴长在别人身上,管他们怎么说,先把钱赚到手里才是正经事。” 好不容易才赚点钱,就这么不做了怎么可能,以后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张寡妇本就舍不得,见白玉这么说,赞同的点了点头:“那我去把明天要用的骨头汤熬好。” 一想到每天的盈利,张寡妇是干劲十足,白玉闻言,和张寡妇一同去了厨房,把熬骨头汤的调料一一的告诉她。 这边两人是满心欢喜的,却不知道,族长家里周氏正挨着揍呢。 周氏自从那天见到白玉坐着牛车买了不少东西回去,心里就一直不平衡,想她是族长的儿媳妇,做个牛车也要想一想,都没有这么金贵,一个小寡妇竟然坐牛车,那季临渊还伤着要花钱,哪儿来的钱坐牛车,还买那么多东西,越想就越觉得白玉肯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然怎么就有钱了呢。 看那长着一副狐狸精的样子,说不定就是去勾搭了个冤大头愿意给她花钱呢。 季临渊为啥不说?那用着人家的钱他说什么,都说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短,说的不就是这个吗? 周氏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于是,今天终于没忍住和族长告了一嘴巴的状,果不其然,族长在听到周氏的话后,脸色就不好看了,当然到底是因为白玉不安分脸色不好,还是季临渊醒了,脸色不好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族长是去白玉家去了,周氏一知道她家公爹找白玉去了,那人就止不住的高兴,眼看着族长去了那么久都还没回来,心里越发的得意起来,看这小贱人还怎么嚣张。 思索间,那一双眼睛就不住的往门外看。 一旁正等着吃饭的季林,见周氏一边做着饭那眼睛都没停过,不由喝到:“你到底在看啥呢,饭还做不做了。” 周氏闻声,连忙把目光收了回来,笑盈盈的白了季林一眼:“吃吃吃,就知道吃,不是做着呢吗?” 说话间,外面响起了开门声,周氏立马放下手里的火钳,笑意盈盈的跑了出去。 “爹回来了。” 族长本是去敲打白玉的,哪成想白玉也是个不饶人的,半点没讨着好,还装了一肚子气回来,这会儿心里正膈应着呢,就看见周氏笑盈盈的跑了出来,顿时觉得格外的刺眼。 “这都啥时辰了,饭好了没有,你整天都干什么吃的。” 周氏被族长这冷不丁的一通火,骂的一窒,不满的瘪了瘪嘴:“我这不是做着呢吗?这才什么时候就吃饭了。” 要说周氏是个没眼色的呢,就这样乖乖的做饭大概也就算了,但她愣是架不住心里的好奇心,也不知道小寡妇那个小贱人到底怎么样了。 这样想着,转身去做饭时,愣是没忍住问了一嘴巴:“爹,小寡妇啥时候浸猪笼?” 这不守妇道可不就的浸猪笼吗?一想着她那骚里骚气的样子,就要浸猪笼了,周氏的心里就止不住的高兴。 族长正憋着气呢,周氏这一问算是踢在铁板上了,在白玉那触了眉头压在心里的邪火顿时就蹿了上来。 一巴掌扇在周氏的脸上,周氏正美着呢,冷不丁被这么一扇给扇到了地上。 “你还好意思问,你哪只眼睛看到小寡妇不安分了?我看你整天就是好日子过够了。” 周氏被这一巴掌给扇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顿时嗷的一声嚎了起来,在里面坐着的季林听到声音也跑了出来。 “爹,这是咋了?” 季林看了眼跌坐在地上的周氏问道。 族长一想到要不是周氏给自己说小寡妇不安分,家里突然就有钱了,肯定是在外面有人了,他也不至于上门去敲打,现在反而受一通气回来。 越想,那心里的火越大,恨不得把周氏打死算了,但到底是儿媳妇儿,不是媳妇儿,看着出来的季林,气冲冲的指着周氏:“你自己问她,她做的好事。” 说着,气冲冲的进了厨房。 族长一走,季林一把拎起周氏把缘由问了一遍,二话不说照着周氏就是一顿揍。 族长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白玉不知道,她晚上准备好东西早早的就睡下了,第二天一早就往镇上去了。 才刚到路口把摊儿支好,昨天那个中年妇人就来了。 “小娘子,现在可空?老太太最近不思饮食,麻烦小娘子能否走一趟?” 白玉是没想到这人能来这么早,见着现在还早,没几个人,便点了点头:“不知道老夫人府上是哪里?”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放心之心也不可无,她可是见了不少连带个路都能一去不回的事儿,这直接跟着人走万一回不来,连个寻的地方都没有。 妇人闻言,哪里不明白白玉的意思,只道白玉小小年纪心思倒是不少,但也没有半点不喜。 “小娘子只管放心,我是张府老太太的管事婆子,我怎么接你走的,自然也会怎么送你回来。” 听她这么说,白玉点了点头,没再多问,和张寡妇说了一声就跟着一起走了。 张府离岔路口倒是不远,但相对比较僻静,妇人一回去,就有小丫鬟迎了出来。 “带小娘子去厨房。” 妇人的声音一落,就有小丫鬟带着白玉往厨房去了。 白玉跟在身后,也不乱看,等到了厨房,问了那老太太的喜好,就做手做面起来。 厨房的食材很多,名贵的食材也不少,白玉选来选去都没有用,最后选了一些新鲜的蔬菜,然后将带来的姜蒜剁碎,就开始和面醒面,等面醒好,白玉让厨房帮厨的婆子升火,然后就开始拉面了。 张府的丫鬟婆子们,在白玉还没来的时候,就听说白玉能用手拉出细细的面条来,但心里没几个人相信,要知道就是他们府上手艺最好的大厨,做面也要用擀面杖的,这怎么能有人用手就把面条拉出来。 原本他们就不相信,在看到白玉的时候就更不相信了,这么小年纪,能做出那样的面条怕是在吹牛吧。 众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思,在厨房帮忙。 所以在白玉让人升火的时候,一个个的眼睛都放在白玉的身上。 却见白玉将顺好筋的面团来回拉扯,从一根变成两根,然后变成更多根,越来越细,越来越细,一双小手拎着面条不停的来回穿梭,却不见面条断,顿时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丫鬟婆子们的变化白玉自然是看在眼里,但却没有心思管,拉好面条,锅里的水已经煮起来了,装汤,煮面,在面条起来后,放上之前她剁好的姜蒜,还有胡椒,然后热油淋了下去,顿时一阵姜蒜的香味飘了出来,一旁帮忙的人,闻到这味道都不由咽了咽口水。 他们在张府做了这么久什么山珍海味没闻过,还偏偏没有闻过这味儿。 白玉做好了,就有人来端着面走了。 面一端走,就有不少丫鬟婆子们围了过来。 “小娘子,你那个面是怎么做的,能教教我不。” “小娘子,教教我吧。” 白玉给吵得不行,拉面这是个技术活,可不是一天两天想学就能学会的。 正当她给吵的没办法时,端着面条出去的小丫鬟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体面的丫鬟。 “闹什么闹。”丫鬟娇喝一声,原本围着白玉的人,顿时散开了。 丫鬟见状缓步走到白玉跟前:“小娘子,我们老太太有请。” 白玉闻言,点了点头,跟着丫鬟身后往内院去了。 “老太太,小娘子来了。” 说话间,白玉抬头就看见一个头戴抹额,身着绛紫色锦缎绣花袄裙的老人坐在那里,花白的头发梳着发髻,上面带着银色镶宝石的发簪,让老人显得贵气十足。 “老太太安。”白玉站在大殿中央冲老者福了福。 老太太闻言,站了起来:“安,安,小娘子的手艺可真好,我可是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张老太太这些日子,总觉得吃什么都不香,带来的厨子是换了一茬又一茬,依旧没有顺心的吃食,今天她身边的嬷嬷说这小镇上有新的吃食,给寻来了,心里也没抱多大希望,这小镇上能有什么好吃的,却不想面一端来吃上一口就觉得好吃的很,面条看着细却很有劲道,关键是味道很好。 “老太太谬赞了,不过是普通的面条,只不过是老太太山珍海味吃惯了,偶尔吃上一次觉得好吃罢了。” 白玉说的是实话,她的面条是好吃,但更重要的是,这张老太太平时吃惯了山珍海味,时不时的吃点家常味道觉得新鲜,这也是她什么名贵食材都不选的原因,府里的厨子,怕都是怎么精贵怎么来,谁会做的这么简单。 张老太太见白玉一这么谦虚,心里的满意又多了一分。 “那也是你手艺好。” “听说,你夫家已经不在了,我也难的吃到这么舒心的食物,要不你就留在我府上吧。” 张老太太是听她身边的嬷嬷说,白玉是个寡妇,想着一个寡妇不容易,手艺也好,留她在府上时不时的做个面条,也算是对她今天做面条的赏赐了。 张老太太的话一说完,白玉不易擦觉的皱了皱眉,到这府上来?说的好听是厨娘,那实际上就是个奴才,都是要签卖身契的,不管是活契还是死契都是这府上的奴才了,见了主子就得下跪磕头,但凡惹的主子不高兴,那就得拖出去打死。 哪里有自己做生意自由,况且,做厨子那点钱,她现在还真看不上。 思索间,白玉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个带白玉进府,此刻正站在老太太身边的中年妇人,见状急了,连忙看着白玉说道:“小娘子,还不快谢谢老太太的恩赐。” 这可是天大的恩赐了,多少人都削尖了脑袋想进来,白玉就做个面条就得了老太太的喜欢,这可不是天大的恩赐吗? 却不想,这个多少人都削尖了脑袋都想要的恩赐,白玉连想都没想就回绝了。 “感谢老太太的好意,只是怕是要辜负老太太的好意了,我家中还有一个小叔年纪甚小,我要是到了府上,小叔就没人照料了。” 白玉说的婉转,但意思却是很明显,就是不来,一旁的丫鬟连带着那个中年妇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白玉,这么好的机会这个小寡妇竟然不愿意,怕是个傻的吧。 张老太太似也没想到白玉竟然不愿意到府上来,但到底也没有强求:“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说着,看了那中年妇人已然,妇人会意,拿出一个荷包递给白玉。 “这是老太太的打赏。” 白玉坦然的接了荷包,冲张老太太福了福,由着妇人带着离开了,由始至终,白玉也没有跪一下。 从张府出来,如之前说的那样,由中年妇人送她去了路口。 还没到路口的时候,白玉远远的就看见,她支摊儿的地方围满了人,张寡妇的哭喊声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白玉见状心头一沉,和妇人说了一声就快步跑了过去。 拨开人群,白玉就看到一个鼻青脸肿的周氏正和张寡妇厮打在一起,地上到处都是碎碗,面粉,还有菜叶子。 “贱人,小寡妇那个贱人是不是也在这里,你个寡妇抛头露面的做生意。” “我看是想偷人吧。” 周氏一边动手,嘴巴也没闲着,骂骂咧咧的嘴里没有一句好话,因为说话,牵扯着脸上的伤痛的不行,也正因为这痛,周氏的心里是恨毒了白玉。 要不是因为小寡妇那个小贱人,她怎么会挨打,这样想着,手上的动作越发的狠起来。 白玉见状整个人都炸了,两步走了过去,一把抓住周氏的手:“婶子,你到这里来族长知道吗?” 白玉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寒气似得,冷冷的,听的周氏不由怔了怔。 张寡妇也乘机从周氏的纠缠中摆脱了出来。 “玉儿,周氏她,她……”张寡妇的话没有说完,眼泪就流了出来,这么多东西,碗筷,全都碎了,这得要多少钱啊,多糟践东西啊。 白玉闻声,转头安抚的看了张寡妇一眼:“没事的,这事总不能就这么算了的。” 说着,冷冷的看着周氏:“婶子,你来这里叔和族长知道吗?” 此刻周氏已经回过神来了,正想发作,听到白玉的话,不由打了个哆嗦,但随即她又想通了,她是偷偷来的,闹这一出回去肯定少不了一顿打,反正都是要挨打,总不能就这样放过小寡妇。 这样想着,原本还有些害怕的周氏也不怕了,怨毒的看着白玉。 “他们当然知道,你一个寡妇,克死男人婆婆不说,这会儿还出来卖面,咋的你是想克死这些吃面的人啊。” “还是说,你想勾搭男人。” “一个寡妇不好好在家守寡出来卖面,你怕是想浸猪笼吧。” 周氏的话不可谓不诛心了,这是想断她们的生意呢。 果不其然,她的话一说完,一旁围观的人群顿时变了脸色。 白玉见状,眸光一冷,还没开口,一旁的张寡妇就急了:“你放屁,玉儿她婆婆是病死的,她男人是上了战场,你红口白牙的乱说什么,也不怕闪了舌头。” 周氏一见白玉没有出声,气焰就越发的上来了,指着张寡妇的鼻子骂道:“我看你才是放屁。那不是她克死的是怎么似得,你也好意思说话,你自己不也是个寡妇,不也是个克夫的贱女人,两个寡妇出来抛头露面,我看是想结伴勾搭男人吧。” 周氏的这话一说完,一旁围观的人群里就有不少女人对着白玉指指点点起来。 “原来是个寡妇,寡妇就该在家里带着,还出来卖面。” “可不是,骚里骚气的,我看就是想勾搭男人。” “哎呀,我原本还想到他们这里吃面的,现在我可不敢去吃了,这要是吃一身晦气可咋办。” 一时间,人群里议论纷纷,周氏听着人群里的声音,顿时得意的笑了起来。 小贱人,她倒要看看从今以后他们的面卖给谁。 张寡妇记得眼泪都出来了,就要往周氏身上扑,却被白玉给拉住。 “寡妇怎么了?寡妇就不能出门了不成?我开着门众目睽睽下做生意,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勾搭男人了?” “还是说有那条律法说了,寡妇就不能出门,不能出来做生意了?” “婶子,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我们就去衙门里说清楚,我清清白白的做生意,不受你红口白牙的冤枉。” 白玉很生气,感情寡妇就是原罪,什么都不能做,最好过的穷困潦倒,在家里等死,但凡过的好了,就是你勾搭了男人,要不就是要勾搭男人。 周氏的气焰很高,恨不得白玉给人戳脊梁骨戳死,听到白玉的话后,瘪了瘪嘴,翻了个白眼。 “去衙门,你倒是去呀,别张口就逼逼有本事你就去啊。”在周氏的心里,白玉说去衙门那就是说着玩儿的,吓唬人呢,有本事就去啊,站在这里说啥。 白玉见装,勾了勾嘴角,转头让张寡妇把能用不能用的东西都收起来装好,然后一把抓住周氏的手。 “那就麻烦婶子和我走一趟吧,一起去总比等会官差来拿人好。” 说着,拖着周氏的手,就往衙门的方向去了。 原本周氏以为白玉就是说的凶,这会儿被她这么一拉,顿时就怂了。 “要去你去,你拉着我干啥,你松手。” 周氏惊慌的去掰白玉拉着她的手,却发现怎么也掰不开,顿时慌了。 “小贱人,你给我松手,我不去衙门。”衙门那是那么好去的吗?但凡进了衙门那是不管谁对谁错都要打板子了,她可不想挨板子。 “不去衙门,不去衙门,你今天就给我说清楚,到底谁克夫了,寡妇怎么就不能出来做生意了。” 白玉咬牙切齿的开口,古人都迷信,经过周氏这么一闹,恐怕她以后的生意都别想好做了,原本想着只要这么做下去,存点小钱不是问题,现在怕是要泡汤了,一想到这里,白玉的心里就跟火再烧似得。 “我说错了,你不克夫,你不克夫,寡妇能出来做生意,是我说错了,松手,你松手。” 周氏慌的不行,哪里还有之前气焰嚣张的样子。 白玉闻言,嘲讽的笑了小:“怕是不能将婶子松开,今天这事儿可还没完呢。” 说着,看向已经收拾好的张寡妇:“婶儿,叫辆牛车我们回去。” “可是……”张寡妇看了眼还没开始卖的面犹豫了下,最后点了点头,去找牛车去了。 不消一会儿牛车就找来了,白玉揪着周氏就往牛车上走,周氏想跑,却被白玉一脚踢在了腿上,顿时给踢的一个趔趄。 “婶子,还是别想着跑。”白玉低沉的声音衬着这阴冷的天气,仿佛从地狱爬出来的一般,看的周氏整个人都不由发毛,也不敢再乱动了。 原本东西也就不多,这会儿摔了不少就更不剩多少,张寡妇几下就将东西搬到了牛车上,三人坐着牛车回了村子。 随着村子越来越近,周氏再也不像之前那么硬气了,心里害怕的不行,坐在牛车上不住的发抖。 白玉可不管她抖不抖,直接让牛车赶到了族长家门口,白玉拽着周氏去敲门,不消一会儿里面就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小寡妇,你咋过来了,有啥……”事儿吗? 来开门的是族长,眼见着白玉脸色不善的站在门口,心头猛的一跳,连忙开口,这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站在白玉身边的周氏,心中顿时划过一抹不好的预感来。 ------------ 第四十章 意见相左 “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 族长沉着脸扫了一眼周氏,转头看着白玉问道。 周氏就站在白玉的旁边,听到族长的声音,不由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往旁边躲了躲。 原本族长心里还想着,或许两人是有事,走在了一起,但在看到周氏这动作后,一颗心顿时就沉到了肚子里,脸色越发的黑了。 白玉见状,不由勾了勾嘴角,也不怕周氏跑了,松开了拽着周氏的手,转头看了眼还停在外面的牛车。 “怕是要麻烦族长帮忙搬一下了。” 说着,也没有说为什么要搬,直接就去搬牛车上的东西去了,张寡妇见状也搬了起来,白玉将东西搬下来,也不乱放,直接就搬到族长他们院子去了。 张寡妇见状,犹豫了下,但也跟着白玉搬了进去。 族长此刻还糊里糊涂的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但看着白玉他们的动作,心里却不住的打鼓,眼见着没多上东西了,也上去搬了一些,放在院子里。 “小寡妇,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这么多碗筷?” 虽然心里鼓,但族长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白玉闻言,转头看了眼周氏笑道:“你这就要问婶子了,到底是有多恨我,我好好的出去支了个面摊赚点钱,婶子二话不说就来把我的摊儿给掀了,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欺负我们家没人了。” 白玉的声音很平静,已经听不出之前的怒气,仿佛说的不是她的面摊给掀了,而是今天天气好不好一样。 可就是这么平静的声音,却听的族长和周氏的心里阵阵发寒。 “你放屁,你那是去卖面啊?我看你是去勾搭男人才是。” 周氏一听白玉这么说就急了,反正现在已经回到村子里了,总不能在让她去衙门了,她还怕什么,张口就是白玉去勾搭男人。 “呵呵……” “婶子,我现在没和你说话,况且,我说的也不是我到底是去卖面还是去勾搭男人这事儿。” 白玉现在已经是懒得搭理周氏了,话都不想和她多说。 周氏这么说,原本就是想把今天这事儿扯到白玉头上去,却不想白玉这么说,顿时脸色就难看起来。 “你还好意思说,你一个寡妇,在外面勾搭男人,你丢不丢我们三牌村的脸。” “住口!” 周氏的话才一说完,族长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只听见他厉喝一声,周氏打了个哆嗦,原本还气势汹汹的,顿时不敢说话了。 周氏是什么样的人,族长是在清楚不过了,看她现在这样子,就知道院子里额这些东西是她砸碎的了,顿时只觉得心里梗的厉害,却还是不得不对着白玉笑了笑。 “小寡妇,你看你婶子她也是昏了头了,等你叔回来,我肯定让她教训她的。” 族长的话一说完,顿时白玉就气乐了,这么多东西,轻飘飘的一句昏了头了就算了?这可真是打的个好算盘。 “教训不教训,这我也管不着,只是这些打碎的东西,族长不是我不顾情谊,这些东西可不是我一个人的,这面摊儿是我和张婶儿一起开的,要是我一个人的,我也就算了,关键的是这不是我一个人的。” 说着,白玉顿了顿:“临渊的功课本就好,以后还要考试,若是中了,还要参加会试,哪样不得花钱,笔墨纸砚都是精贵的东西,我还想着支个面摊儿挣些银子好供临渊读书,经过婶子这么一闹,镇上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我是个寡妇,做的东西吃了晦气。” “生意做不成了,连做生意的家伙什都砸了,我本钱还没拿回来呢。” 说话间,白玉明亮的杏仁儿眼里,顿时蓄满了眼泪,一旁的张寡妇见状,顿时递了条手帕给白玉。 “玉儿,你别担心,族长总会给你个公道的。” 白玉的话还没说完,族长的脸色就跟调色板似得,黄了绿,绿了青的,待她说完正想着要周氏道个歉算了,那可碎了不少碗,不知道得要多少钱呢,这正要开口,却冷不丁的张寡妇来了这么一句,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让周氏道个歉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良久,族长才强颜欢笑的的说道:“可不是,你别哭,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的。” 说着,族长看着那一篓子的碎碗狠吸了口气。 “这些东西要多少钱?” 白玉闻言,抬起头:“这些碗都是新买的才用了一天,是折旧还是算新的??” “哎呀,玉儿,你可真是小肚鸡肠的,族长什么人,你家现在难着呢,这才用了一天,总不能给折旧了算吧。” 张寡妇这话一说,白玉心中已经笑开了,不由为她神助攻的本事点了个赞,有了这句话,向来族长总不好意思给她折旧了赔吧。 果不其然,族长在停了张寡妇的话后,不由抽了抽嘴角,脸色越发的黑沉起来,原本让白玉便宜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了,良久他才欲哭无泪的扯了扯嘴角。 “看你说的,你一个寡妇,还要供临渊读书也不容易,怎么会给你折旧。” “这些碗要多少钱。” 白玉闻言,几步走到篓子边,数了数还剩下的碗。 “还剩八个,我一共买的三十五个,这碗是烧了花的,两文钱一个,一共二十八文。” 白玉的话一说完,族长不由倒吸了口凉气,一堆碎碗,二十八文。 “你是在讹人吧,这怼破碗要二十八文?什么碗要两文钱一个,一文钱两个的碗镇上到处都是,小贱人你怕是想钱想疯了吧。” 周氏一听要五十文,整个人都炸毛了,因为她知道这五十六文要是赔出去了,她非得被打死不不可,这样想着,张口就骂了起来。 一旁的族长见周氏骂人,却没有阻止。 白玉见状冷冷的笑了笑,眼中闪过一抹嘲讽。 “我这堆破碗?” “它为什么会是破碗,婶子你不是很清楚吗?要不是你它可是一堆好碗。” 说着,白玉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接着说道:“你要是嫌太贵了,你可以拿着没碎的碗到镇上卖碗的店铺去问问看。是不是两文钱一个。” 说着,也没看周氏,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族长:“族长经常去镇上,应该知道这个碗不便宜吧。” 被白玉这么一问,族长有些下不来台,扯了扯嘴角,狠狠地剜了周氏一眼。 “五十六文是吧,你等着,我去给你拿钱。” 说话间,族长就去了屋内,不消一会儿就出来了,手里拿着用线穿好的铜钱。 白玉目测差不多半贯的样子,也没有数接过铜钱,拿起还没摔碎的碗转身离开了。 白玉前脚一走,身后的院子里就想起了周氏的哀嚎声。 对此,白玉和张寡妇两人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可怜周氏。 一回到家里,白玉将这两天卖的钱和之前族长赔的钱,一起数了数,最后分了一半给张寡妇。 “玉儿,你这是干啥?” 张寡妇看着白玉递过来的钱,蹭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婶儿,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恐怕我们的面摊是开不成了,这是这几天卖面的钱。” 原本她还想着,带着张寡妇一起挣钱的,这下好了,这生意算是做不成了,想到这里,白玉的心里也是郁猝的很。 张寡妇闻言,连忙摇了摇头:“说好的事一起买材料五五分,这两天的材料我可是一点都没出钱,你给我钱干啥,这生意不能做了,以后你家临渊还要用钱呢。” 说着,将白玉伸着的手推了推。 白玉见状,恍然,又拿了二十文出来。 “二十文材料钱,完全够了,这些你该拿着了吧。” 张寡妇现在哪里还不明白,说是一起买材料,但是做面的手艺和调料都是白玉的,这分明是白玉想带着她赚钱呢。 要是面摊还做着也就算了,现在面摊是做不成了,她哪里还会要这钱。 白玉见状,顿时,沉着一张脸,看着张寡妇:“张婶儿这是看不起我?” “怎么会,我是说临渊还要花钱。”张寡妇急了。 “婶儿你就放心吧,我能做面也能做其他的,总归有法子赚到钱的。” 说着不由分说的将铜钱塞到张寡妇的手里。 随即将张老太太赏的荷包拿出了出来,里面是一块银子,白玉对钱的认知还停留在铜钱上,看着荷包里的银子,愣是不知道是多少。 懵懵得将银子拿了出来:“婶儿,这是多少银子啊?” 张寡妇正收着铜钱呢,听到白玉的声音抬头,就看见白玉手里正拿着一块银子,顿时就蒙了。 眼里,啥也看不到了,只能看到那块白花花的银子,良久才回过神来。 “玉,玉儿,这,这是哪儿来的?” 张寡妇结结巴巴的开口问道。 “张府那边老太太赏的,这是多少两啊?。” “五两。” 张寡妇咽了咽口水说道。 五两啊,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五两银子,都娶一个媳妇儿了,许多人家几口人好几年才能攒上五两银子。 原本心里还因为王氏而有些不爽的白玉,听到张寡妇的话后,顿时乐了,不快的心里也舒坦了不少,将原本留在身边几贯钱往张寡妇怀里塞了去。 “婶儿,拿着,我这里有这么多了。” 张寡妇见状脸色都变了,一把将多余的铜钱还到白玉的手里,话都没说一句拔腿就往门外跑了。 对此,白玉无奈的耸了耸肩,回屋去了。 季临渊这两天的耳朵有点忙,自从她带着嫂嫂做的饭菜到书院后,张子恒和寝房的一干学子总是在他的耳边念叨,无非是嫂嫂做的饭菜有多好吃,让他回去再带些来。 尤其是张子恒,已经到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了。 这天中午,张子恒在书院的食堂里,看着碗里的饭菜,不是清汤寡水,就是太油腻,半点味儿都没有,还不如嫂嫂做的茶饼好吃。 一想到这里,张子恒半点食欲都没有了。 “诶,薛寒雨,你吃过嫂嫂做的饭菜,在吃这个,你也只得下?” 张子恒一脸嫌弃的看着碗里的饭菜,整个人都有些生无可恋起来。 薛寒雨闻言,顿了顿,是觉得嘴里的饭菜没有什么滋味,却依旧好不浪费的吃着:“你当谁都跟你这样富家公子哥比呀,嫂嫂的饭菜是好吃,但是书院的饭菜已经很不错了,每餐有肉,还有饭。” 说着,薛寒雨的声音微微有些低沉起来:“有多少人,现在连吃个馒头都吃不起,更别说饭了。” 一旁的季临渊闻言颔首:“可不是,赶紧吃你的吧,等我下次休假回去,看嫂嫂有没有空,带点来。” 原本还恹恹的张子恒,听到季临渊的话后,双眼顿时亮了起来:“嫂嫂肯定有空的,到时候可得带点来啊。” 说着,随即想到,等书院休息还有小半个月呢,顿时整个人有焉了下去。 季临渊正吃着饭,听到张子恒的话后,勾了勾唇,垂下眼眸,道:“那可不一定,嫂嫂现在很忙的。” “忙什么啊?”张子恒一两懵。 “嗯,嫂嫂开了一个面摊,生意好着呢。” 面摊??张子恒双眼骤亮:“怎么不让嫂嫂到县城开。”要是嫂嫂在县城,那他就可以天天吃嫂嫂做的饭了,一想到这里,张子恒感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嫂嫂怕县城的生意不好做。” 啥?什么玩意儿,这么好吃的东西生意会不好做?这是在逗他玩儿呢吧。 思索间,拍了拍胸口:“你就放心吧,让嫂嫂来,保证生意好做,卖不完,我全吃了。” 一旁听着的薛寒雨,闻言,嘴里的饭差点没喷出来:“我说你要说个什么话呢,你全吃了,你也不怕吃成一头猪,这可是马上要过年了啊。” “去去去,为了嫂嫂的饭菜,吃成猪我也乐意。”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开了。 却说白玉自从被周氏砸了摊儿之后就没再去路口卖面了,在家里窝了好几天后,最终决定做好拉面,直接卖生面。 说做就做,家里本就还剩不少面粉,白玉和了差不多四斤左右的面粉,等醒好,就开始拉面,拉好之后洒上面粉,防止沾在一起,待拉好了,就背着拉面往镇上去了。 大冬天的,坐在牛车上看着好看,但事实上冷的不行,反正不赶路,白玉就没有坐牛车,一路走着去的镇上,原本从家里走的时候还有电凉飕飕的,一路到了镇上后,已经是中午了,整个人都热的不行。 在城门处歇了一口气后,白玉就背着背篓就往镇上那家阳春面店去了。 卖阳春面的夏二最近很愁,原本镇上只有他一家卖面的,生意还不错,但后面镇上来了一个卖什么拉面的小寡妇,他的店里,就没生意了,后面小寡妇没来了,生意又好了两天,但最后又淡了下去。 来吃面的客人都说什么,阳春面不好吃,吃起来没什么劲道,汤也不鲜,味道也不好,就这样,原本慢慢已经好起来的生意又淡了下去,看的夏二都愁死了。 这天他满脸愁容的坐在店铺里的凳子上,看着人来人往的人,好多都是熟脸却愣是都不到他的店里来心里急的不行,却又没有办法。 “老板,你这里要拉面不?” 白玉背着背篓,站在无人问津的面馆前看着夏二脆声问道。 夏二正烦着呢,一听到有人竟然问他要不要面,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不要不要,没看到我这里是面馆吗?要什么拉……” “等等,你说啥面来着?” 夏二的话没说完,猛地抬起头看着白玉问道。 “拉面啊?拉好的面条,只管煮就可以了,要吗?” 白玉见状,重复着说道。 夏二看着眼前这个水灵灵的小娘子,梳着妇人的发髻,头上还带着白绢,脑子一闪,卖拉面的是个小寡妇,这里有个寡妇来卖拉面,顿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你要卖拉好的生面?”夏二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你要吗?”白玉闻言点头,说着将背篓放了下来,放到夏二的跟前。 “十六文一斤,这里是五斤。” 夏二一直守着面摊,只听来吃面的人说过,那拉面又细又有嚼劲,但却没见到过,看到白玉放在他面前的拉面,弯腰拿了一根起来,见那面条跟麻线差不多粗细,心里算是相信了,这世界上还真有这样的细的面。 看着白玉背篓里的面,琢磨了一下,二话没说要了。 “这拉面我要了。” 说着,就从身上,数了八十文出来,递给了白玉。 “老板,面条好卖要是还要的话可以到三牌村来找我,三牌村进村第一户人家就是我家。” 临走时,白玉冲夏二说了声,就回家去了。 原本白玉还想着,夏二怕是要等上两天才会来,却不想第二天就来了。 “小娘子,可找到你了,我是来买面条的。” 夏二一见到白玉,就说要买面条,他原本就是想试试运气,看卖这个拉面能不能招点生意回来,哪成想生意那么好。不过半天时间面条就卖完了,他在家想了又想,最后算了算,买拉面回去卖,和买面粉回去擀面卖,赚的都差不多,既然都差不多还不如买拉面回去卖了,生意好不说,自己还能休息,思索间就找到三牌村来了。 “老板进来坐。”白玉把人招呼进来,去隔壁找了张寡妇过来在厨房忙开了。 这次夏二要了八斤面条,白玉就拉面都拉了好久,张寡妇在一旁帮着手,也差不多快到中午的时候才拉好。 送走夏二,张寡妇不可思议的看着白玉。 “玉儿,你这是,你这脑子可真是灵光啊,不卖面,就卖生面啊。” 白玉闻言,颔首:“我说了我能挣钱吧,你要相信我,以后我会挣更多钱的。” 看着白玉巴掌大的小脸儿,个子还不如自己的腰那么高,却愣是让人不由的相信她说的话。 最近白玉的生意很好,夏二几乎隔三差五的就要来买面,十月底,白玉就是卖生面都卖了一两多银子,加上之前张老太太赏的,家里就已经有五六两银子了,看着外面下大雨,家里下小雨的屋顶,在她的记忆里的,每年冬天都会下雪,今年冬天还没下雪,这要是下起来,恐怕这屋子顶不了什么用。 这样想着,白玉琢磨着是不是盖个房子先。 正想着,外面就响起了低低的敲门声,白玉闻声噌的站了起来,小跑着去开门去了。 “嫂嫂,我回来了。” 白玉一开门,就看见季临渊身子笔挺的站在门口,眼中含着浅浅的笑意。 “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季临渊敲门有个特点就是,低低的,仿佛带着一丝节奏一样,白玉一听就知道是季临渊回来了。 说话间,二话不说的拉着季临渊的手就往屋子里走,原本还淡然浅笑的季临渊,被这么一拉,顿时整个人都僵了僵,耳根微微的红了起来,这一月不见,嫂嫂是一点也没变啊。 思索间白玉已经将季临渊拉到了房间了,将这个月挣的钱拿了出来。 “你看,我们有钱了。” 说着,一副我能不能干的样子看着季临渊,季临渊见状,十分上道的说道:“嫂嫂真厉害。” 那可不,白玉扬了扬下巴。 话虽这样说,但季临渊在看着白玉一下拿出那么多钱时心里却难受的厉害,嫂嫂得多累才能挣这么多钱。 思索间,白玉的声音响起。 “临渊,我们盖房子吧,今年冬天还没有下雪,家里的屋顶怕是经不住雪来,干脆盖间新房吧。” 对家里这破房子,白玉是不满很久了,外面下雨里面就漏雨,风大点怕是都能给掀翻了,多不安全啊,现在有钱了,当然是换个新的了。 “嫂嫂,你和我去县城吧。” 白玉的话刚刚说完,季临渊皱了皱眉,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县城? 白玉疑惑:“去县城做什么?”她现在才刚刚找到创业的感觉呢,这拉面卖的正好呢,冷不丁的让她去县城,她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看着白玉一脸茫然的样子,季临渊抿了抿唇,看了眼这破旧的屋子:“嫂嫂一人在家我实在不放心,嫂嫂要做生意,到县城做,县城的生意会更好的。” 说着,将他把吃食分给张子恒他们的事说了,寝房里多数都是县城家底厚的,每个月经常都会出去吃,嫂嫂的饭菜他们吃了是赞不绝口,要是嫂嫂在县城做生意的话,生意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村子里人多嘴杂,特别是一些碎嘴的婆子,他怕又冒出些什么流言蜚语出来,嫂嫂一个人受不了。 一想到白玉之前上过一次吊,季临渊的心都揪了起来,况且他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嫂嫂一个人太累了,要是在县城的话,他还可以帮帮忙。 原本白玉听季临渊说把饭菜分给同学了,还想着,他怕是没吃到多少,这一个月也不知道在书院吃的怎么样,晚上做点什么好吃的犒劳犒劳他。 等他的话说完,联想到他之前说的让她去县城的话,顿时,双眼骤然亮了起来,但随即又好似想到什么似的,让原本明亮的双眸暗了。 ------------ 第四十一章 算你小子上道 “这…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就她知道的,士农工商,商人是最下等的,别看有钱,但走出去很多人都是瞧不上的。 季临渊是读书人以后肯定是要走仕途的,她跑到县城去做生意,会不会影响到他? 要是影响到他,那就得不偿失了。 看着白玉犹豫的样子,季临渊还以为白玉不愿意去县城,正想着怎么劝着她去县城。 却听她这样说,不由怔了怔,随即笑着看向白玉:“当然不会,嫂嫂放心好了,我以后可是要做你靠山的人。” 季临渊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不言而喻的坚定,他以后一定要做嫂嫂的靠山,保护她,让她再也不受人欺负。 白玉闻言不由讪讪的笑了,原本白玉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却不想季临渊竟然还记着,伸手想要拍拍他的肩,却发现,自己的身高是硬伤,整个人都不好了。 季临渊见状,哪里还不知道嫂嫂想做什么,也不知道,分明就比他还小,怎么就一副大人的样子,对此他也很无奈,但却不由自主的弯了弯腰,让自己显得矮一些。 原本还有些不爽的白玉见状,顿时笑了,伸手拍了拍季临渊的肩:“算你小子上道。” “既然不会影响你,等开年,我挣足了本钱,就去县城,家里的屋子就不盖了,修一修屋顶吧。” 有钱不赚王八蛋,既然不影响季临渊,又有好的商机为什么不去? 但是去县城什么时候都可以,可最重要的事是要有钱,否则去了怎么办,店铺都不说了,总的有个住的地方吧,在村里,五六两都是巨款了,可到了县城怕也算不上什么了,况且开年还有季临渊的束修钱。 这样想着,白玉恨不得掉钱眼儿里算了。 一旁的季临渊闻言,眸光暗了暗,想着他这一个月抄书的钱,连一两信息都没有,顿时整个人都有些沮丧。 看来得想想其他办法才行。 白玉不是个拖沓的人,说做就做,既然要修屋顶那就得赶紧的,这几天的天气越来越冷了,再挨上两天到时候下雪了,就好玩儿了。 这样想着,白玉和季临渊说了声就要出去,却被季临渊给叫住。 “嫂嫂,我回来了,我去吧。” 季临渊想着,嫂嫂平日里在家,什么事都是亲力亲为,心里就歉疚的不行,如今是恨不得自己把什么事儿都做完算了。 不消一会儿,季临渊就找了人修屋顶来了,白玉见状也不瞎掺和直接去了张寡妇家。 张寡妇一个人不容易,对他们也照顾,现在既然决定去县城,家里的拉面生意肯是不会做了,既然这样不如交给张寡妇做。 原本这几天她做拉面的时候,一直让张寡妇在旁边帮忙打下手,就是准备开年教她做拉面的。 现在却不得不提前提上日程了。 “婶儿,我教你做拉面吧。” 白玉一找到张寡妇也不寒暄,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你教我干啥,你自己做,别老想着我,上次面摊分了我这么多钱,够了。” 张寡妇正想着怎么报答,白玉帮她的忙呢,冷不丁的又听见白玉说教自己做拉面,想也不想的就一口回绝了。 “玉儿啊,你是不是傻啊,这拉面的手艺活儿多少人不是藏着掖着,就怕别人学了去,你倒好说教就要教。” “你留着手艺,以后临渊高中,就是你再嫁也不怕被人欺负了去,婶儿都过了大半辈子了,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张寡妇看着白玉瘦小的模样,语重心长的说道。 在她看来,白玉还这样年轻,现在是没嫁,以后总会嫁的,嫁了人,手机有手艺,也不会被婆家欺负。 一不留神,两人的对话就歪楼了,看着张寡妇语重心长的样子,白玉不由抽了抽嘴角。 她,过完年,才十四呢,还是个孩子好吗,就是要结婚什么的,那也是好多年以后了好吗? 思索间,白玉笑着打断了张寡妇的话:“婶儿,县城离村子太远了,临渊休息时来回跑,我也不大放心,所以我决定来年就去县城做点小生意,家里的拉面生意就不能做了。” “你们要走?” 张寡妇一听白玉要走,整个人都有些低沉起来。 她无儿无女,因为是寡妇,和村子里的人也不是很少,只和季临渊他们一家关系近些,对白玉更是当女儿一样看,这冷不丁的一听到白玉要走,心里就有点空落落。 “嗯。”白玉点了点头。 “我们会经常回来看你的,所以你就学吧,学会了,以后就做拉面生意,别在做那点田地了,出不了多少庄稼不说,人还累的不行。” 说着,不由分说的拉着张寡妇就去了厨房。 这边白玉在厨房教张寡妇做拉面,那边季临渊在家里和请来的师傅修着屋顶,等晚上回去的时候屋顶早已经修好了。 季临渊正在厨房里升火煮吃的,见白玉回来顿时站了起来,有些局促的看着白玉。 “嫂嫂,饭已经做好了…”嫂嫂做的饭那么好吃,他做的饭嫂嫂会不会不喜欢,这样想着,季临渊不由低下了头。 季临渊在想什么白玉不知道,但听到季临渊说饭已经做好了,不由点了点头,下意识的就想要去拍季临渊的肩。 这手刚抬起来,才发现自己压根没我季临渊高,正准备收回手,却见季临渊已经弯下了腰来,白玉见状不由勾了勾嘴角。 伸手在季临渊的肩上拍了拍。 “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嘛,你怎么下厨了?” 说实话,对于这句话,白玉是相当的无感。 好似男人入了厨房就不是君子了一样。 “我下了厨房,嫂嫂觉得我就不是君子了吗?”季临渊闻言勾了勾嘴角看着白玉笑了。 “嫂嫂在家里辛苦了,临渊回来自然不能让嫂嫂再那么辛苦。” 季临渊的声音柔和,低沉,衬着那浅浅的笑,狭长明亮的双眼,白玉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她家小叔子,好像越来越好看了。 看看那眉,那眼,还有那微微勾起的唇。 白玉定定的看着,最后落在那勾起的唇上,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好好看。 季临渊刚说完就看见白玉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正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正准备开口,就看见白玉的目光移开了。 不由松了口气,却不想她却又紧紧的盯着自己的唇,咽口水,顿时,整个人都炸了,猛的转身,脚步凌乱的往厨房去了。 看着季临渊跌跌撞撞的背影,白玉回过神来,无奈的耸了耸肩。 她什么都没做好吗? 吃过饭后,季临渊在洗碗,白玉在火边坐了会儿,见他洗完了起身去了房间。 再出来时,手上多了套衣服,和一匹月白色的绸布。 “临渊,我记得你只做了两身衣服,冬天了,换洗怕是不方便,我前断时间在家里没事给你做了身里衣。” 说着,看了眼手里的布匹:“至于衣服,你就自己做吧。” 对于做衣服这件事,白玉是忧桑的,分明原主那么会针线活儿,自己继承了她的记忆,却半点没有继承到原主的手艺。 她不会告诉他,外裳她折腾了好久,愣是不敢下手,连裁布都不敢下手,最后只好做身里衣了。 就是这里衣和这里的里衣也是不一样的。 季临渊闻言,看着白玉手里的布匹,月白色的,不是棉布而是绸布,一颗心仿佛被暖阳照着一般,同时却又歉疚的很。 嫂嫂连自己的衣服都没做,却给他买了这样好的布。思索间,他从白玉的手里将布和里衣接了过去。 “以后家里的衣服我来做吧。”想着白玉之前做衣服的样子,季临渊的心不由紧了紧,也不知道嫂嫂为了做这身里衣,手被扎成什么样了。 这样想着,季临渊拿着布匹的手动了动,想要看看白玉的手,但一想到自己嫂嫂的关系,那放在衣服上的手怎么也伸不出去。 “天冷了,嫂嫂早点休息。”季临渊低低的说了一声,拿着布匹和衣服就回房间去了,房间里,季临渊一脸懵逼的拿着白玉给他做的里衣,半天有些缓不过神来。 一个圆圆的衣领,和一双衣袖,再无其他,连个纽扣,和系带都没有,怎么穿? 要不去问问,嫂嫂?季临渊想着,但到底没好意思,最后将里衣放下,却发现还有一件,伸手拿了起来,顿时,季临渊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不住的往脑门儿上冲去,脚上一片虚浮,整个人都有些发飘。 嫂嫂,竟然给他坐了这么亵裤。 这样想着,季临渊整个人都有些恍惚,手却不由自主的解开了自己的衣衫,将亵裤穿在身上。 莫名的,他觉得嫂嫂做的亵裤比他自己做的亵裤穿起来要叔父很多,目光下滑落在穿在身上的亵裤上,他发现,嫂嫂做的亵裤和自己做的不一样,好似多了一点布料,寒冷的冬天,此刻季临渊却仿佛感觉不到冷似得,浑身火热,脸就跟煮熟的虾子一般通红。 “临渊睡了吗?” 白玉正准备睡了,却突然想起她做的里衣季临渊怕是不会穿,这样想着便来到了季临渊的房间。 正穿着亵裤的季临渊,听到白玉的敲门声整个人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嫂嫂,我没睡,你……”别进来。 季临渊的话没有说完,关着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季临渊顿时僵在当场。 白玉看着穿着亵裤的季临渊,一只手正拿着衣服在穿的季临渊,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讪讪的看着季临渊尴尬的说道:“那个,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你继续。” 说着,白玉慢动作的退出了方将。 一双眼睛却跟探照灯似得,不停的在季临渊的身上打量着,消瘦笔直的腿,白皙的胸膛,精致的锁骨,衬着胸前的一抹殷红,白玉只觉得嘴里的嘴里有些发干,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分明是个还未长开的少年,瘦弱的身姿却仿佛一颗挺拔的翠竹,消瘦却又坚韧。 好想掐一把。 这样的想法在白玉的脑子里一溜,顿时白玉整个人都不好了,仿佛被狗撵一样,原本缓慢的步子,骤然快了起来,两步跑了出去,哐的一声将门关了起来。 妈也,她怕是个禽兽啊,竟然连小叔子都想染指。 思索间,她拍了拍自己一马平川的胸口,幸亏她跑得快,否则就要完结不保了。 正这样想着,季临渊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季临渊强自淡定的出现在门口,红晕未消的耳根却将他给出卖了。 “嫂嫂。” 季临渊的声音有些沙哑,衣袖下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整个人都窘迫的不行。 “哦,啊……你换好啦。” 白玉正后怕着,听到季临渊的声音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哪壶不开提哪壶,说的怕就是白玉这样的,原本强装着镇定的季临渊在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红了脸,整个人都窘迫的不行,结结巴巴的开口。 “嗯,换,换好了,嫂,嫂嫂是有什么事吗?” “哦,你那个衣服啊,我怕你不会穿,我给你说一下。” 白玉闻言,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来,可不是跟她家小叔说那衣服怎么穿的吗? 说话间,白玉直接进了季临渊的房间,走到了床边,拿起叠在床边的里衣。 她是做不来这里的衣服,这里衣她也是按照T恤的做法做的,自己穿完全没什么问题,就是怕季临渊穿不来。 这样想着,白玉拿起衣服,看着跟过来的季临渊,就直接往自己的身上套:“这衣服是这么穿的,你等一下可以试试。” 说着,衣服就已经套在白玉的身上了。 白玉是女子,本就还小,又生的瘦弱,和衣穿季临渊的里衣,完全没有问题。 “知道了吗?要不你脱了我看着你试试?”白玉怕季临渊不会,两下脱下身上的衣服说道。 “不,不用了,我会了。”白玉的话一说完,季临渊脸上原本消退的红晕顿时又爬了上来。 嫂嫂,你真的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清吗? 白玉见季临渊泛着红晕的脸,整个人仿佛一只被欺负的小兽一般,顿时玩儿心大起,两步凑到季临渊的跟前,看着红着一张脸的季临渊。 “真的不用吗?怕你不会穿怎么办?” 看着突然放大的小脸,季临渊猛的往后退了一步,巴巴的看着白玉:“嫂嫂……”你这样真的好吗? “哈哈哈,好了,我走了,你自己穿吧。”见季临渊一副小媳妇儿的模样,白玉笑了起来,随即转身离开了。 季临渊是第二天走的,临走的时候,白玉给他塞了一两银子这次季临渊没有拒绝,他知道,就是他拒绝了,嫂嫂一样有办法塞给他。 看着季临渊离开的背影,白玉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总算是明白了儿行千里母担忧这句话了,她可不是就像一个担心儿子的老妈子吗? 送走季临渊白玉就去了张寡妇家里,教张寡妇做拉面,夏二又来了一次,要了八斤拉面,差不多待到中午才走。 因为决定过完年就到镇上去,白玉恨不得一头扎进钱眼儿里,除了卖生面给夏二,还背着拉面,到隔壁村,隔壁镇上的面馆,到处走街串巷的卖起了拉面,这大冷天的张寡妇怕白玉一个人在外面摔了或者出了什么事,但凡白玉要出去都跟着她一起。 一时间,白玉的拉面生意好的不行。 尤其是隔壁镇上的面馆,但凡有个两三天不去,面馆就得歇业了,吃过拉面的顾客就再也不愿意吃面馆里的面了。 到底三牌村只是个村子,来来回回就就这么点儿大,虽然她们住在村头,但夏二来的次数频繁,总会碰到人,而且白玉又几乎天天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流言就在村子里传开了。 这天白玉和张寡妇背着背篓正准备出门,刚走门不远,就被叫住了,一回头就看见村长从身后不远处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不少村民,白玉见状不由皱了皱眉。 “村长,你们这是,有什么事吗?” 村长闻言,面色微沉的看着白玉越发漂亮的小脸:“小寡妇,你这是去哪儿?” 白玉又不傻,一看那气势就知道来者不善,悠悠的开口。 “我出去卖点东西,怎么了?” “卖东西,我看怕是卖春吧。”白玉的话一说完,跟在村长身后看热闹的人嘲讽的说道。 “可不是,村长,可不能坏了我们三牌村的风气,小寡妇分明就是去偷人,还卖东西呢,说的可真好听。” 随着人群的声音响起,村长的脸色越发的阴沉起来,想着之前他去找季氏一族的族长商量这事儿,却不想族长竟然不来气,恐怕是怕得罪了季临渊吧。 他也是不想来得罪这个人的,但是流言在村子里已经传飞起来了,不管是真是假都的处理了,就这样撒手不管这要是传出去了,三牌村的村民还怎么做人,他这个村长还怎么在其他村的村长面前抬起头来,哪里还会有闺女嫁到村子里来,村子里的儿郎可就难找到媳妇儿了。 白玉倒是没怎么样,一旁的张寡妇听着,这些人的话,不由气的直发抖。 “你们这些人,玉儿是招你们了还是惹你们了,满嘴喷粪,红口白牙的坏人名声,这样丧天良的事儿你们也做的出来。” 张寡妇的话一说完,村长的身后就响起了一个女人嘲讽的声音。 “哦哟,张寡妇,你这么维护小寡妇,我看你怕是和小寡妇一起同流合污在外面浪惯了了吧” 张寡妇本就气的不行,听到这话后,整个人只觉得火气不停的往脑袋上窜,二话不说的就往说话的女人那边扑了过去,却被人给拦住了,眼见着张寡妇要吃亏,白玉两步走了前去,将张寡妇给拉了过来。 由始至终,村长都是沉着一张脸没有出声。 白玉心中微冷:“婶儿,你和这些人置气干什么,狗咬了你一口,你难不成还要咬狗一口不成。” “小贱人,你骂谁是狗呢。” 之前讽刺张寡妇的女人,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炸毛了,尖锐的声音响起,白玉闻声轻呲:“谁应谁是狗。” 说着,转头看着村长。 “村长,你就说说吧,今天这么声势浩大的,是干什么呢?” 原本已经打好了腹稿的村长,见白玉这么直白的开口,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你是点了宫砂的,我也不想为难你,你知道你是个寡妇,这些日子村子里有不少人看见你家总有男人来,而且你也经常不在家,这事儿你倒是说说,是怎么回事。” 村长的声音有些沉,带着一丝质问的意思。 “我做了点生意糊口,来的人都是来取货的。” “小贱人,你怕就是那个货吧。” 白玉的话才刚说完,一个尖锐带着怨恨的女声响起,白玉猛地抬头看了过去,就看到一个面容刻薄的女人站在村长的身后,眼神阴狠的仿佛淬了毒一般,竟是王青的娘,王氏。 “可不是,我看就是卖春,还做生意呢,这还真是在做生意,你看看那狐狸精脸色好的,给滋润的吧” 原本还压着性子的白玉,在听到他们一口一个狐狸精,一口一个卖春,顿时整个人都炸了,一把将背上的背篓取下来,狠狠的往地上一掼。 “一群脑子肮脏龌蹉的大婶儿们,长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我做的什么生意,你当我白玉都跟你们一样,只知道围着男人转,球本事没有,脑子里都装的一些龌蹉见不得人的心思,有事就只知道卖啊。” 白玉这话不可谓不毒,算是把在场的所有女人都给得罪了。 一旁的村长在看到白玉背篓里的东西后,脸色变得微妙起来,原本低沉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正准备开口,却冷不丁的被一个带着恨意的声音打断。 “你说你卖的面就是卖的面啊,谁知道你是不是打着卖面的幌子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王氏是恨毒了白玉,尤其是在王青死后,她的心里对打过王青的白玉就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恨不得她死的执念。 在看到白玉背篓里的东西后,立马说道。 “好了,王氏,到底你是村长还是我是村长。” 村长不悦的厉喝一声,王氏不甘的瞪了白玉一眼。 “小寡妇,这是卖的东西?”村长一扫之前的阴沉,看着白玉背篓里的拉面问道 要是他没有看错,这可是镇上最近卖的特别好的拉面,可要六七文一碗,之前他到镇上去买东西吃过一碗,想不到竟然是小寡妇做的。 那拉面生意那么好,这小寡妇一天得卖多少,赚多少钱啊。 这样想着,村长心里的小九九就盘算开了。 白玉见村长的脸色突然好了起来,不由皱了皱眉,低低的应了一声。 反常即为妖,之前还黑着脸呢,这会儿脸色就变了,不知道打着什么如意算盘。 “既然是卖面条,你怎么不早说,早说哪里会有这么一出。” 村长觉得,亏得有这么一出不然哪里会知道镇上卖的那么好的拉面竟然是小寡妇做出来的,这要是早点知道,他们怕也是赚钱了。 白玉闻言,将背篓背了起来:“我说了你们信么?”说着顿了顿看了眼村长和他身后的村民:“既然说清楚了,那我就走了。” 说着,转身就要离开,却被人给拦住了。 王氏和几个女的站在白玉的面前将人给拦住了。 “不准走,你卖面不代表你就没偷人养汉。”王氏的声音尖锐的厉害,说着,她定定的看着村长。 “村长,这事儿传的村里沸沸扬扬的,就这么轻易的算了,你让村里的人怎么想,要是传出去了,村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村长正琢磨着事情呢,见王氏不肯松口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小寡妇点了宫砂,你要怎么样,要不你去验验他的宫砂。” 王氏闻言顿时给噎住了,随即阴恻恻的看着白玉:“验就验,小寡妇,你有本事让我验验宫砂。” 小寡妇一看就是个骚货,她就不信她守的住这个望门寡,说不定早就和家里的小叔子不清不白了。 ------------ 第四十二章 骚里骚气的狐狸精就该沉塘! 白玉看着王氏一副不让她验就是不守妇道的表情,不由莞尔。 “既然你一定要验,那就验吧。”说着,顿了顿,看着村长,在场的村民。 “今天我让你验了,是为了证明我的清白,但我总不能你们说要验我就要验,今天验过以后,我希望再也不要听到你们拿我是寡妇的事情说事了。” “我是安安心心的守这个寡的,你们却是隔三差五的说我不守妇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巴不得我不守妇道呢。” 白玉的声音悠悠的传到在场的人耳中,让在场的人脸色微变。 白玉守的是望门寡,既年轻,又没有个孩子,没有人相信她能守得住,哪怕是点了宫砂,他们也不相信,是以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他们都会想到白玉的头上。 他们的想法白玉是不知道,但她又不是个傻子,但凡有眼睛都能看出来,这些人是不盼着她好。 村长正想着其他事情,见白玉这么说,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眼在场的村民和王氏:“小寡妇都这么说了,我也把话放在这里,今天小寡妇验了宫砂证明了清白,从此以后,要是在有人听风就是雨,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说着,看向一旁的王氏:“王氏,你说呢?” 在王氏的意识里,白玉这次验宫砂肯定是逃不掉的,便想也没想的点了点头:“要是这次能证明小寡妇没有偷人养汉,我以后绝不会再说她半点不是。” 拦着白玉不让走的几个女人,为首的就是王氏,王氏一点头应了,其他人哪里有不应的道理。 白玉见大家都达成了共识,放下背篓就开门进了院子,张寡妇见状连忙跟了进去,伸手拉了拉白玉的衣袖:“玉儿,你点了宫砂这是村里所有人见证了的,现在为啥还要让人验,我看王氏就是不安好心。” 莫名的,张寡妇的心里有些不安,但是到底为啥不安又说不上来。 白玉闻言,拉住张寡妇的手柔柔的笑了:“没事的,我到底有没有做这些事,婶儿还不清楚吗?都说不怕贼头就怕贼惦记,王氏摆明了就是想找我茬,这次不行,下次还会再来,还不如一次就堵住他们的嘴。” “这三天两头就风言风语的日子,我是过够了,听着烦腻的很。” 说话间,白玉转头看着已经跟过来的王氏,扫了眼还在外面的女人们:“我看大家还是一起来验验吧,别到时候,说你们没看见。” 白玉说完,就往房间去了,院儿外的女人们,闻言,抽了抽嘴角,但最后还是跟着白玉进了房间,村长等人就站在院子里等着。 冬天穿的比较多,白玉脱了外面的加绒褙子,脱了外衫,才将衣袖撩了起来。 守宫砂点在手腕,衣袖一撩就能看见,王氏的一双眼睛在白玉撩衣袖的时候就紧紧的盯着白玉的手,恨不得一双眼睛都粘在白玉的手腕上,是以,几乎是在白玉撩起衣袖的一瞬间,就发现了异常。 一把抓住白玉的手:“哈哈哈,小贱人,你的守宫砂呢,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荡妇。” 王氏的声音不小,带着不言而喻的快意。 跟在王氏身边的女人们,一听到王氏的话后,双眼骤亮,闪起了八卦的光芒,就要去看白玉的手。 白玉见状冷笑一声,一把将手从王氏的手中挣脱,冷冷的看着王氏:“王氏,你就是看不惯我也不用睁着眼睛说瞎话,红口白牙的乱说,群众额眼睛可都是雪亮了,我的宫砂分明就……”在这里 白玉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她的守宫砂不见了。 原本点在手腕处的殷红,此刻竟然不见了,白皙的手臂,连颗痣都没有,更别说守宫砂了。 这怎么可能! 不等白玉想清楚,一旁的王氏再次抓起了白玉的手,眼中闪过一抹怨毒的快意来:“我睁着眼睛说瞎话,我看你才是。” 说话间,往后四扯起嗓子就喊了起来:“你们快来看啊,小寡妇的守宫砂没有了,这个贱人就是个荡妇。” 原本守在外面的人在听到王氏的声音后,全都往房间里跑了过去。 “你胡说,玉儿的宫砂怎么可能会不在。” 张寡妇之前担心的不行,但被白玉那么一劝好了不少,见王氏他们进去,也就没跟进去凑热闹,冷不丁的听到王氏的话后,顿时急了,眼见着村长他们都往屋内走去,整个人都慌了,连忙跑了进去。 眼见着白玉衣服都没穿,一把将王氏推开,拿起衣服套在白玉身上。 “玉儿,是不是王氏那个贱人要诬陷你,你放心,婶儿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张寡妇的心里有些慌,宫砂是个死物,屋里有这么多人,王氏不可能红口白牙的就冤枉白玉,但她相信白玉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诬陷,她一个婊子,我诬陷她干什么,这么多人都看着,这个小贱人的宫砂没有了,她就是一个荡妇。”王氏一听张寡妇这么说,连忙大声的说道,幸灾乐祸的看着白玉。 白玉没有守宫砂,等着她的就只有沉塘,一想到这里,王氏就兴奋的不行。 张寡妇本就心里慌的很,一听王氏这么说,整个人都炸了:“贱人,玉儿不是这样的人。”说着张寡妇就要去打王氏,却别白玉拉住了。 “婶儿,我的宫砂,没有了。”白玉到现在都有点反应不过来,有没有偷人她自己还不知道吗?她什么事儿都没做,怎么可能没有了。 张寡妇闻言,顿时如遭雷击一般,愣在了当场。 “怎么会,你的宫砂怎么会没有!” 张寡妇的话还没说完,村长他们就已经进来了,王氏见状连忙走了前去。 “村长,小寡妇的宫砂没有了,连她自己都承认了,按照规矩,这个小贱人就该沉塘。” 王氏咬牙切齿的说道,反正她的儿子已经死了,小寡妇沉塘死了,就当给他送了个媳妇儿下去吧,这样想着,王氏恨不得白玉马上就被沉塘算了。 村长此刻的脸色黑的都能滴出墨来了,原本他还想着白玉既然敢让人去验,就肯定能经得住验,哪成想竟然闹了这么一出。 原本还想着,趁机卖她个好,让她把做拉面的手艺交出来,到时候他家也能靠着这拉面的手艺挣钱了,却不想竟然闹出这么一出来,不守妇道那是要沉塘的,小寡妇要是死了,那拉面的手艺怕是就学不到了。 这样想着村长整个人都不好了,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挣钱的机会白白的溜走了,思索间,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村长的脑子里一闪而过。 一旁跟着村长进来的村民,也有点不敢置信,虽说他们整天的说小寡妇不守妇道,但到底点了宫砂的,在白玉让王氏去验宫砂的时候,他们心里就已经相信小寡妇是清白的了,毕竟宫砂是个死物总不会说谎。 谁曾想,小寡妇的宫砂竟然没有了。 “小寡妇,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村长沉着一张脸,看着站在屋内的白玉。 张寡妇见状急忙开口:“村长,玉儿经常和我在一起的,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这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守宫砂都没有了有什么误会,你经常和她在一起,那总有没在一起的时候,做见不得人的事总不能还告诉你吧。” “我看,这个小荡妇,就是和季临渊有一腿,白天是叔嫂,到了晚上,一个被窝睡有谁知道啊。” “你闭嘴。” “你闭嘴。” 王氏的话还没说完,村长和白玉异口同声的开口厉喝。 白玉一见王氏扯上季临渊,整个人都炸了,临渊是个读书人要是背上这样的名声,以后就毁了。 相对于白玉简单的维护,村长则想的更多,季临渊是三牌村里唯一的秀才,万一以后高中,那他们整个村子都有能靠着季临渊得道升天,要是沾上这样的名声,别说念书了,怕是命都没有了。 王氏被这么一喝,整个人越发的来劲了:“咋的,敢做还不敢让人说啊,我就要说,小贱人的奸夫肯定就是季临渊那个混小子,还秀才老爷呢,秀才老爷专程睡嫂子。” 眼看这王氏越说越不像话,白玉心里的火就不住的往上串了起来,捏了捏拳头就要动手,村长却快她一步。 “把王氏给我拖回去,让她男人好好看着,堵上嘴,别让她满嘴喷粪。”村长铁青着脸看着满嘴乱说的王氏,对跟着一起来的村民说道。 别看这些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但脑子里的小算盘可不少,哪里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听见村长这么说,二话没说就堵住了王氏的嘴,把人送回了回去。 没在听到王氏的声音,白玉提着的心才放松了下来。 “村长,我发誓我没有做出格的事情,宫砂我自己都不知道它怎么就没了。”白玉冤啊,要她真的做了什么,现在宫砂没了,她也就认了,偏偏她什么都没做,宫砂就没了,这不是冤枉吗? 现在她真的是悔的肠子都青了,没事干啥要去点这个玩意儿,太没有科学依据了。 “小寡妇,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吗?”村长沉着脸听着白玉的辩驳,扯了扯嘴角。 说着,村长转头看着跟他过来的村民说道:“小寡妇不守妇道,绑起来,择日沉塘。” 村里几百年没有这样的事情了,村民觉得气愤的同时,又有点兴奋,沉塘啊,他们可是从来没见过沉塘,是以村长的话一说完,原本站在白玉屋子里的人二话没说就要去抓白玉。 “我要是真的做了什么,我怎么可能让人来验,村长,你脑子怕是进水了吧。” 白玉看着围过来的村民们,急了,摆出一个防御的姿势,定定的看着村长。 她到底是有多啥,才在守宫砂都没有了的情况下还要让人来验,她怕是个傻子吧。 “是啊,村长,玉儿她要是真的做了什么咋还会让人验,不让人验不就好了吗?”张寡妇听到白玉的话后连忙附和道。 “小寡妇的宫砂确实没有了,再怎么说都没有了。” 这个理谁都懂,村长和在场的人都知道,但现在白玉的宫砂确确实实的就是没有,眼见为实,万一白玉就是个傻的昏了头呢? 好了,白玉这下知道,再怎么说都是没用的了,眼看着其中一个村民,伸手就要来抓自己,二话没说一个侧踢踢了过去。 “我说了我没做就没做,你们既然要歪曲事实,我绝对不会就范的。”白玉的话落,飞起一脚狠狠的踢在了其中一个村民身上,随即一个过肩摔,将离她最近的村民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顷刻间就听见村民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所有人都被白玉的动作给震惊了,原本扑过去拖住一个村民的张寡妇也比可思议的看着白玉。 玉儿,竟然这么厉害? 在村民们的认知里,白玉就是一个身娇体弱,长得漂亮的小寡妇,他们中随便一个人都能将她给抓住,哪曾想,他们抓不住不说,竟然还被她给打倒了,一时间,几人都露出了骇人的表情,尤其是从地上爬起来的村民,更是震惊的不行,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小寡妇那一脚的力道了,疼的厉害。 一时间,去抓白玉的村民们,心里有点发怵,你看我,我看你愣是不敢上去。 村长在一旁见状,顿时急了。 “你们干什么,还不快把人给抓起来。” 白玉可不给他们机会,眼见着他们都踌躇不前,顿时把目光放在了其中一个靠近门口的村民身上,两步跑到村民的面前,抬手就是一拳,顿时,村民就给打倒在地,白玉目光一转趁此机会,夺门而出。 宫砂没了,所有人都以为她不守妇道,留下来就是死路一条,她又不是傻。 村长眼见着白玉夺门而出,顿时脸色铁青,布满了皱纹的脸皮不由抽了抽,大喝一声:“小寡妇你走了,临渊可就毁了。” 村长的话一说完,原本已经跑到院子的白玉猛地停住了:“你什么意思?” 白玉转头转头,目光幽冷,沉声问道。 “寡妇出墙就该沉塘,你要是不能给村民一个交代,那就只能让临渊给村民一个交代了。” 村长的声音不大,落入白玉的耳中仿若一道晴天惊雷,在白玉的脑海里回响。 “这和临渊有什么关系?”白玉不甘心的问道,穷山恶水出刁民,她一直都没有明确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此刻,算是明白了。 这些平日里看起来和善,老实的村民此刻却变得这样的狠毒。 “你是季家妇,临渊是季家的人,你既然不能给大家一个交代,那就只能让临渊给了。” “小寡妇做下的丑事,凭什么要给临渊一个交代。” 村长的话堪堪说完,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外响起,随即,随着吱呀一声推门声,族长出现在几人的眼前。 族长的身后跟着季林,还有季氏一族说的上话的族老。 白玉见到他们,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他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临渊被毁了。 思索间,白玉就要走,却被跟着来的季氏族人给拦住了。 族长脸色铁青的走近院子,想着她之前来找小寡妇的时候,想趁机敲打他一番,却被她抢白了一顿,今天村长来去找他的时候他就不乐意来了,想着小寡妇到底是点了宫砂的,肯定不会做那样的蠢事,季临渊可护着小寡妇的很,他何必来讨这趟没趣,可谁知道,现在偏偏就出了这样的事。 他正在家里烤着火,要不是季林在外面看见王氏被人拖着回去,问了一嘴巴,他怕是到现在都不知道。 小寡妇没了就没了,不守妇道,是她自作自受,但季临渊可是他季氏一族唯一的秀才老爷,季氏一族的希望可都在他身上了,可不能因为小寡妇给折了进去。 “季长林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要包庇小寡妇?”季长林是族长的名字,两人岁数差不多大,此刻村长正想着怎么把小寡妇抓住,冷不丁的族长来了,看他后面跟着的几个老人,脸色越发的不好起来,哪里还会有好话出口。 族长闻言,两步走到村长的面前,脸色不善的看了村长一眼。 “我为啥要包庇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说着,顿了顿走到白玉的跟前,神色不定的看着白玉:“小寡妇,宫砂没了,这已经是事实,临渊可不能因为你给毁了。” 白玉闻言心头猛地一顿,哪里还不明白族长的话,这是要弃她保住临渊,可她还不想死啊,好不容易多活一次,她可不想就这么死了,但若是她不死,临渊这一生就毁了,他还那么年轻,他那么优秀,以后肯定会有一个锦绣前程,要是因为他而毁了,她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白玉的内心仿佛有两个小人在不断的打架。 你不能死,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你去死? 你不死临渊就毁了,你本来就已经死了,多活这么就都是赚的,死了说不准还能回去呢。 白玉不住的挣扎,两个截然不同的想法在心里争执不下,良久,白玉紧了紧身侧的手,猛地抬头看着族长。 “我不走,你们不能为难临渊。” “你放心,临渊是季氏的骄傲,我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不会让人毁了他的。” 族长见白玉这么说,沉声应道。 白玉闻言,嘲讽的冷呵一声没再说话。 张寡妇一直在旁边,见白玉和族长这么说,眼泪嗖的一下就流了出来,想要往白玉那边去却被人给拦住了。 “玉儿。” 第一次,张寡妇发现原来村子里的人原来可以这样狠毒,白玉还不到十四,他们竟然能狠心将她沉塘。 “婶儿,我把钱放在屋里的床下,临渊回来,你帮我给她,让他好好念书,不然我可白死了。” 听到张寡妇的声音,白玉冲张寡妇笑了笑,调侃的开口,那语气,仿佛她不是去死,而是去旅游一般。 张寡妇闻言越发的难过起来,不住的点头,眼泪不要钱似得往下滚。 “还不把人捆上,关到祠堂,晚上沉塘。” 村长听着白玉和张寡妇的对话,知道她不会再反抗了,扫了眼在场的村民厉喝一声。 之前被白玉伤到的村民本就怀恨在心,在听到村长的话后,二话不说的跑到了屋里找了根绑柴的麻绳,将白玉捆了起来。 直到白玉被捆起来,族长和村长两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族长知道,只要白玉甘心赴死,那季临渊那里就没问题了,毕竟临渊是村子里唯一的秀才,以后很有可能高中,只要白玉死了,谁也不会揪着季临渊不放的。 况且在他看来,白玉留在季家本就妨碍季临渊,叔嫂同屋,本就容易招人闲话,白玉死了倒是更好。 而村长此刻心里想的却是,小寡妇凶悍的,男人都比不上,要是她真要跑,怕是没谁拦得住,亏的她还顾及季临渊。 两个老家伙心思各异,抱着不同的目的,此刻都不谋而合的想让白玉去死。 祠堂里,白玉给人推了进去就没人管了,她看了眼连条凳子都没有的房间,最后自暴自弃的往地上一坐,心里是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她可是被古人的技术给坑害了,好好的守宫砂怎么说没了就没了,白玉真的是想不通,这下好了,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嗝屁了,想想就就觉得扎心。 思索间,白玉想到了季临渊年,原本还打算培养的权臣什么的出来,让她也享受一下背后靠山横着走的滋味儿,这下好了,权臣还没培养出来,自己倒先死了,这真是一件让人忧桑的事情。 祠堂外,白玉被关进祠堂晚上就沉塘的消息,仿佛一场龙卷风,眨眼的功夫就席卷了整个村子,现在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季家的小寡妇不守妇道,要被送去沉塘了,村里不少女人知道这个消息后,都不由拍手称快,尤其是王氏,心里阵阵快意划过。 骚里骚气的狐狸精就该沉塘。 ------------ 第四十三章 嫂嫂死了?? 县城,书院。 “临渊,我看你今天脸色不大好啊,神色不定的,是不是生病了?还是这趟归家出了什么事?” 从课室出来,薛寒雨同张子恒走在季临渊的身边,想着在课堂上,季临渊似乎有些恍惚,薛寒雨沉声问道。 他和季临渊都是寒门学子,又性格相投,是以交情还算不错,除了他兄长母亲去世那段时间,他是从来没有见过季临渊像今天这样,总有些魂不守舍的。 可若说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这么精神恍惚,也不应该啊,前两天才归家回书院,要真有什么事前几天也不见他这样。 走在他们一旁的张子恒闻言,吊儿郎当的走到季临渊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冲他挤眉弄眼的说道:“可不是,我可从没见你这样子过,你不会是看伤哪家姑娘,思春了吧?” “好兄弟,到底是哪家姑娘,给兄弟说说,兄弟也给你把把关啊。” 张子恒,说风就是雨的,大有一副恨不得马上就要见到这个人的意思。 薛寒雨一旁见状,不由扶了扶额,也只有张子恒不知愁滋味的公子哥才会这么想。 季临渊闻言,入鬓的长眉微皱,消瘦的脸庞上划过一丝担忧。 “不知道怎么的,我今天总有些心神不宁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着,顿了顿,转头看向薛寒雨:“你帮我和先生告个假,我回家一趟,我怕是嫂嫂出什么事了。” 原本薛寒雨还以为季临渊是不是生病了,听他这么说,不由皱了皱眉,一脸不赞同的看着他:“你疯了,下午还有先生的课,你下年都已经耽搁一两个月了,前两天休息你才回去过,不是没什么事吗?等月底休息你再回去看嫂嫂,你要三天两头这样,你看嫂嫂说不说你。” 原本还想反驳的季临渊,听到薛寒雨最后一句话时,想着嫂嫂曾说过,让他好好读书,以后好做她的靠山,依着嫂嫂的性子,真要是没什么事就这么跑回去,怕真是不会放过他。 看着季临渊犹豫,薛寒雨就知道自己劝到点子上去,伸手拍了拍季临渊的肩:“嫂嫂在家,不是隔壁还有婶子照看着吗?要真有什么事,总会有人通知你的,你放心好了。” 一旁,兴致勃勃,满脸都闪着八卦光芒的张子恒,一副时刻准备的架势,一听季临渊竟然不是思春,而是担心家里的小寡嫂,顿时就焉了。 “我还以为你小子有情况呢,结果是担心嫂嫂,我看呐嫂嫂可不是一般的弱女子,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饭菜,肯定是不一般,你就放心吧。” 说着,顿了顿,转头一脸狐疑的看着季临渊:“我说你小子,怕是过分关心了吧?哪有小叔出门在外担心寡嫂的?” “你不会是……”看上嫂嫂了吧。 “子恒。” 张子恒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薛寒雨叫住了,只见原本还一脸和熙的季临渊,此刻已经沉下了脸。 “子恒,慎言,你我相交一场,我可不想到时候连朋友都没得做。” 季临渊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寒意,他和张子恒相交甚久,哪里不知道他还没说完的话是什么,要不是薛寒雨叫住他,他此刻怕是动手了,嫂嫂守寡本就过的艰难,流言蜚语不断,之前的话要是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简直不敢想象。 一想到之前嫂嫂就是因为村里流言蜚语上吊,袖间的手就不由紧了紧,整个人都散发着疏离的气息。 一旁的张子恒也被季临渊给吓到了,他不过是开个玩笑,有必要这么当真?还生这么大气。 这样想着,张子恒正要开口,却被薛寒雨给拉住:“你还不知道你刚刚的话能酿成多大祸事啊?嫂嫂年轻守寡,你刚才的话要是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嫂嫂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张子恒也就是平时心大,不是什么大事他也不往心上去,但也不是傻,薛寒雨这么一说也知道自己理亏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这次是我不对,差点害了嫂嫂,以后不说就是了,你小子别这么大火啊,看的我脖子发凉。” 到底季临渊也知道张子恒的性子,知道他不是故意的,见他这么说也没在生气。 “嫂嫂,她不容易,家里只剩我们两人了,本就流言蜚语多,这要是让有人心知道了,嫂嫂还怎么见人,嫂嫂性子刚烈,万一到时候想不开……” 他发誓,他这一生,再也不愿意看到那样的场景。 原本张子恒就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有点过了,见季临渊这么说原本心里连忙示意他知道了。 “唉,说道嫂嫂,我是真的好想吃嫂嫂做的饭菜,我觉得,我都已经瘦了。”自从张子恒吃了季临渊带去的饭菜后,就有些食不知味了,这段时间可不是瘦了吗,这可把他娘急的不行,请了好些个厨子坐了好多好吃的,可他愣是吃不下。 季临渊一听张子恒说道嫂嫂做的饭菜,不由勾了勾嘴角:“这可是你说的,等来年嫂嫂到了县城,你这张家公子可得照顾照顾嫂嫂生意。” 季临渊的话一说完,张子恒猛地双眼一亮,目光灼灼的看着季临渊:“临渊,你是说,嫂嫂要到县城来??” “哎呀,真的是太好了,我以后终于不用愁吃饭这件事了。”不等季临渊回答,张子恒就高兴的叫了起来。 对此,季临渊和薛寒雨两人都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正准备叫着张子恒回寝房,却见到看门的大爷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临渊,你家来人了,说要找你。” 看门的大爷,快步走到季临渊的面前说道,想着那人似乎很着急的样子,连忙天了一句:“你快点看看去吧,我看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原本季临渊的心里就有些不踏实,一听这么说,顿时心中咯噔一声,莫不是嫂嫂找来了?嫂嫂没事是不可能找过来的,这样想着,季临渊连谢都来不及到道就脚下生风,一路小跑的跑了出去。 张子恒和薛寒雨对视一眼,也跟着跑了出去。 张寡妇此刻的心就跟在油锅里一样,煎熬着,这都是下午了,玉儿晚上就要沉塘了,要是临渊也没有办法,那玉儿就死定了,这样想着,张寡妇的眼泪就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要不是顾及着季临渊在书院,她现在恨不得闯进去了。 太慢了,她觉得仿佛过了好久好久了,季临渊都还没出来。 季临渊从书院一出来,就看见张寡妇在书院门口焦虑的来回打转,一颗心顿时沉入了谷底。 张婶儿来了,一定是嫂嫂出事了。 “婶儿,是不是嫂嫂出事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张寡妇正急的火烧眉毛,一听到季临渊的声音,连忙扑了过去。 “临渊啊,你可要救救玉儿,你可要救救玉儿啊……” 说着,张寡妇的眼泪就落了下来,拉着季临渊就要走,季临渊一听到张寡妇的话整个人都懵了,任由张寡妇拉着回不过来神。 跟着后面赶来的张子恒和薛寒雨也是听到张寡妇的话的,见状连忙叫住了张寡妇。 “婶儿,嫂嫂是除了什么事?是受伤了还是怎么?你要说清楚我们才好想办法啊。”薛寒雨一把拉住拉着季临渊就走的张寡妇沉声说道。 虽说,他在问是不是受伤了,但他总觉得不应该是受伤。 季临渊此刻也回过神来,听到薛寒雨的话,抓住张寡妇的肩:“婶儿,嫂嫂到底是出什么事了?你要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才能救嫂嫂。” 季临渊压下心里的慌乱,沉声问道,家里有银子,要是真是嫂嫂受伤了,肯定是先去找大夫的,而不是找到这里来让他救嫂嫂。 季临渊的话仿佛一道定心丸一样,张寡妇平静了下来,也是急慌了,就想着季临渊是秀才,回去说不定能就白玉,什么也没说就想拉着季临渊回去,此刻听季临渊这么说也知道这其中厉害。 张寡妇看了四周一眼没有出声。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前面有一家茶楼,有隔间我们去那里说吧。” 张子恒见张寡妇这样连忙说道。 张寡妇闻言看了眼季临渊,季临渊点了点头,几人就往茶楼去了。 茶楼里季临渊直接去了隔间,张子恒和薛寒雨十分有眼色的没有跟进去,而是去了隔壁的隔间等着季临渊他们。 一进到隔间,季临渊就忍不住了:“婶儿,嫂嫂到底怎么了?”此刻季临渊的心里,仿佛烈火在煎熬一般,若是嫂嫂受伤不可能不能说,但张婶儿现在这么谨慎,肯定是出大事了,一向都这里,季临渊的心不住的下沉,声音都不易察觉的变得冷厉起来。 “玉儿,玉儿的宫砂没了。” 此刻张寡妇已经回过神来了,却不知道来找季临渊是不是对的了,白玉的宫砂没了,谁都不信她没有不守妇道,要是临渊知道后,也不愿意救她怎么办,想到这里,张寡妇的心里就有些发虚,咬了咬牙,沉声说道。 嫂嫂的宫砂没了?这么着急,那就肯定是被发现了! 想到这里,季临渊更个人都如坠冰窖一般:“嫂嫂她,被沉塘了??”季临渊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咽哽和颓然,整个人都有些控制不住的发寒。 嫂嫂死了,这个世界只剩他一个人了,再也不会有人关心他,有人来拍他的肩,为他在深夜制衣做好吃的了,再也看不到嫂嫂灿烂的笑容,一想到这里,季临渊的心,仿佛空了一块一般,疼的厉害。 张寡妇原本还以为季临渊要问他白玉宫砂没有的事,却不想他竟然是问白玉是不是被沉塘了,难道临渊一点也不在意?疑惑的张寡妇,一抬头就看见季临渊脸色苍白的可怕,顿时吓住了。 “临渊,临渊,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张寡妇是被吓到了,可别玉儿没救到临渊就出事了啊。 隔壁隔间的张子恒和薛寒雨一听到张寡妇的声音,顿时心头一沉,跑了过去,一进门就看见季临渊脸色苍白,双眼迷茫无神坐在那里,竟看不到半点生气,顿时心中咯噔一声。 张子恒战战兢兢的走到季临渊身边,伸手就要往季临渊鼻尖探去,却冷不丁的给人狠狠的拍了下来。 “我没事。”季临渊冷凝的声音响起。 说着看向给吓到了的张寡妇:“婶儿,是谁害了嫂嫂。”季临渊狭长的双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嫂嫂死了,他绝对会给她报仇的。 这样想着,季临渊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一旁的张子恒和薛寒雨见状,整个人不由一肃,最后还是薛寒雨率先开口:“临渊,你这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嫂嫂还等着你去救呢,就是要杀人是不是也要先救了嫂嫂再说?” 薛寒雨的话一说完,季临渊整个人越发的冷凝起来:“嫂嫂已经死了……我……” “谁说玉儿已经死了?”季临渊的话还没说完,被季临渊吓了一跳的张寡妇回过神来,看着季临渊说道。 “玉儿还没死,还等着你去救她呢。” “听见没有,嫂嫂等着我们去救她呢。”一旁的张子恒一听季临渊说白玉死了,整个人都不好了,嫂嫂死了,他再也吃不到那么好吃的食物了。 随即张寡妇的话仿佛一剂强心针,打在他的身上,整个人反应比谁都快,看着季临渊,恨不得马上就去救白玉。 此刻张子恒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嫂嫂要是死了,那他的余生只能食不知味的渡过了,一想到这里,张子恒顿时觉得生不如死。 余生不能和美食渡过还有什么意义? 季临渊也是魔障了,一听到张寡妇说的话后,就忘了之前张寡妇之前的话了,是了,张婶儿是来找自己救嫂嫂的,若是嫂嫂真的死了,张婶儿怕就该来报丧不是来找自己救嫂嫂了。 想到这里,季临渊觉得仿佛此刻自己才活过来一般,收起心神,看着张寡妇。 “婶儿,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张寡妇见季临渊回过神来,才松了口气,玉儿可就指望临渊了,这样想着,她看了眼薛寒雨和张子恒两人,两人见状就要出去,却被季临渊拦住了。 “婶儿,这次救嫂嫂我一个人怕是不行,他们都是我的至交好友,不用避忌,况且我也相信嫂嫂是清白的。” 季临渊压根儿就不相信白玉会做出不守妇道的事情来,当初大哥和娘死后,自己是说过放她走的,可是她没走,到后面流言蜚语流窜,她以死证清白,再醒来,情愿点宫砂也不走,她说过不会离开他的,既然这样她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没人会这么傻,点了宫砂还做出出格的事情来,这不是放出把柄让人抓吗? 薛寒雨和张子恒都不傻,见季临渊相信白玉是清白的,又联想到之前张寡妇深色闪躲不愿开口的样子,哪里还不明白,两人神色顿时严肃起来,同时又觉得,临渊这是真心相待他们,若不是这样,又怎么会不避忌他们,有友如此夫复何求? 张寡妇见季临渊都这么说了,抿了抿唇,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一一和季临渊他们说了。 “你是说,连嫂嫂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宫砂没有了?” 张寡妇一说完,季临渊沉声问道,心中完全不明白,宫砂为什么会没有。 要知道,宫砂只会在女子圆房后消失,现在嫂嫂的宫砂就这么没有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玉儿要是自己知道宫砂没有了怎么还会让他们验,现在可怎么办,玉儿晚上就要被沉塘了。” 张寡妇急的不行,这都下午了,再过不久就要天黑了。 季临渊闻言,没有出声,他要找到宫砂消失的原因才能救嫂嫂,可是到底是为什么,从古至今就没有宫砂点上会无缘无故的消失的。 季临渊在想原因,张子恒和季临渊却是在想法子。 一时间,隔间里静的仿佛掉根针都能听见一般,张寡妇坐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良久,见他们都没有出声,张寡妇的心顿时落入了谷底,临渊他们也没办法吗? 这样想着,张寡妇整个人都颓然下来,眼泪顿时就从眼中落了下来:“连你们也没办法吗?既然你们也没办法,那这就是玉儿的命了。”说着,颤抖双手从怀里摸出一块手绢来,将手绢里的东西递到了季临渊的面前。 “这是玉儿留给你的,让我交给你,她让我带话给你,让你好好念书。”说道这里,张寡妇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玉儿她傻啊,原本她是可以跑掉的,可是她……” “她为什么不跑,她是不是傻啊。”能跑不跑,留在那里等死啊,张子恒一听白玉本来可以跑掉,虽然他不知道小嫂子那么小个怎么能跑的掉,但既然张寡妇这么说了,那肯定就是能跑掉的。 “她可不是傻吗?”季临渊低喃一声,看着张寡妇递过来的手绢,不用打开也知道里面装的肯定是银子,嫂嫂不愿跑,肯定是因为他,若她不守妇道的名声被坐实,嫂嫂一旦跑了,他就得给大家一个交代到时候,他的名声没有了,仕途肯定就毁了。 嫂嫂这是用她的命,堵住村里的悠悠之口,给大家一个交代呢。 想到这里,季临渊只觉得心痛的紧,噌的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我要回去。” 季临渊的声音带着阵阵急切,一旁的薛寒雨闻声,看着急切的季临渊:“你回去,回去能救嫂嫂吗?” “你冷静一点,你听我说。”薛寒雨在季临渊的肩上拍了拍,张子恒没想明白白玉为什么没跑,他明白,所以此刻,他明白季临渊为什么这么急切。 要是有人,为了保住他,不顾自己的性命,那他也会这样,甚至更甚。 薛寒雨将季临渊按到凳子上:“临渊,我多嘴问一句,嫂嫂是不是守的望门寡。” “你是说……”季临渊被薛寒雨这么一问,顿时明白了,嫂嫂守的是望门寡,并不曾和大哥圆房,只要证明嫂嫂还是完璧,就是宫砂没了,也不能将她沉塘了。 薛寒雨一见季临渊这么说,就知道他是明白过来了,不由点了点头:“有经验丰富的婆子,女大夫,都能验明,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赶紧找到德高望重,说话有分量的人,赶回去。” 两人都已经说的这么直白了,张子恒要是还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那就真是个傻的了,张寡妇见他们有办法也不哭了,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村子那边有个接生婆,十里八乡都很有名,我们去找她吧。” 接生婆接生多了,自然也是能分辨的出来的。 却不想张寡妇这话才说完,张子恒就站了起来:“找接生婆干什么啊,我家里还住着一个呢。” “我娘说我妹妹该学规矩礼仪了,从府城那边请了教习嬷嬷回来,那嬷嬷是宫里的女官,到了年纪,宫中主子开恩,返乡养老来的,有名的很。” 有分量有从宫里出来的说话有分量吗? 季临渊和薛寒雨闻言,对视一眼,他们现在要找的可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思索间,季临渊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冲张子恒行了个礼:“那就麻烦子恒了。” 张子恒被季临渊这一个大礼给行懵了,半天反应不过来,还是薛寒雨推了他一把才反应过来:“你嫂嫂就是我嫂嫂,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小爷给吓了一跳。” “就在这里等着,我回去请。” 张子恒说着,火烧屁股似得跑了。 看着张子恒火急火燎的背影,季临渊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收了起来,嫂嫂,你一定要等我。 薛寒雨见状伸手拍了拍季临渊的肩:“你放心,现在才下午,子恒过来肯定是坐马车的,快马加鞭赶回去肯定来的及的。” 事实上来不来得及谁又知道呢,这样说不过是能让自己镇定点罢了,毕竟,县城离三牌村还有那么远的距离,显然季临渊也是知道的,听闻薛寒雨的话后,没有出声。 三牌村内,白玉坐在地上,看着越发阴暗下来的天色,原本坦然的内心,渐渐的焦灼起来。 死亡,并不可怕,等待死亡的过程才可怕,在等待的过程中,原本已经抱着必死决心的白玉,此刻渐渐的害怕起来。 之前,她是给砸死的,虽说并没有过多的痛楚,但一开始被砸死的那一下,真的,记忆犹新,那是抓心似的痛。 沉塘啊,她还记得在电视里看过沉塘的戏码,绑着手脚然后放进一个笼子里,扔进水里,不能动弹,活活给淹死,得有多痛苦? 她还记得她当时吐槽说这玩意儿太不人道了,谁知道,这冷不丁的就轮到自己了。 一想到那在水里不能动弹,窒息而死的感觉,白玉就有些发怵。 思索间,原本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打开。 白玉警惕往门口看去,就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白玉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人这会儿来到底是几个意思?看那身影像个男人,不会是看她长得太美,想要趁此机会,占她便宜吧? 想到这里,白玉整个人都不好了,手脚被绑住不能动,只能撑着自己往后挪。 随着来人越走越近,来人的面容,渐渐清晰起来。 赫然是村长!!! “村长,你这是要做什么?”白玉警惕的看着村长,虽然她是不在意那层膜,要是换个人帅,身材好的人,临死之前一夜风流,她也不是想不开,总归摘了老剩女的称呼了,可是,现在是能做她叔叔,原主爷爷的村长,长得不帅还一脸皱纹,她真的做不到啊? “小寡妇,你别怕,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我只问你,想不想活。”村长直接无视了白玉那警惕的眼神,走到白玉的身边,脸上挂起一抹伪善的笑容。 白玉见状,寒毛都竖了起来,坚决的摇头:“我不想活。”别想逼她就范,她也是个有节操的人。 许是想不到白玉竟然不想活了,一心要去赴死,村长闻言愣了愣,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下过着他好不容易把人给抓起来,就是为了让她交出拉面方子,却没想到她竟然不想活了。 “你竟然不想活了?”村长不可思议的问道。 “对,我就是不想活了,你赶紧走吧,不然我就要叫人了。”事实上,祠堂离村子有点远,她就是喊破喉咙怕是也不一定有人听得到,这也是她一开始为什么没有出声的原因。 果不其然,只见村长闻言,低低的笑了:“你怕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的。” “我不管你想不想活,你把拉面的方子交出来,想活,我留你条活路,不想活,你也把房子给我交出来,你不要忘了季临渊还在村子里,要是有人说,你的宫砂就是季临渊弄掉的,不知道季临渊还有没有机会去府试。” 村长也不再套话,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抹阴郁的神色。 原本白玉还以为村长是想非礼自己呢,听他说要拉面方子顿时松了口气,但随即听完他的话后,整个人都炸了。 “族长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在她的意识里,村长就是一个有点自大仗着自己是村长爱拿架子的人,但说到底也是个老实巴巴的村民,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竟然这么狠毒,就为了一个拉面,就要将临渊毁了。 她一直知道人性是自私的丑恶的,但却也相信,这样的人到底是少数,却不想她运气这么好,在三牌村就遇到了不少。 村长一听白玉提到族长,老神在在的笑了笑,那笑容憨憨厚厚的,却看的白玉的心不住的下沉。 “季长林是不会让我这么做,那要不是我做的呢?村儿里恨你的人多着呢。” “你不能这么做,临渊可是三牌村唯一的秀才老爷,毁了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是没什么好处,所以要你给我好处啊,只要赚了钱我自己也能供一个秀才老爷出来。” “小寡妇,你别不识好歹,季临渊能不能好就看你自己了!”村长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白玉说道,他就不信小寡妇会看着季临渊被毁了,不然今天她又怎么会在这里。 白玉闻言愤怒的看着村长,良久才缓缓开口:“拉面之所以能拉成面,是因为和面的时候和你们平日里和面不一样,你们和面就是加水,但是拉面是要不停的搓揉,然后加盐。” 说着,白玉将和面醒面的法子一一和村长说了。 “就这么简单?”村长听完不可置信的看着白玉问道,就这样和面,就能拉出细细的拉面了? “就这么简单”才怪……拉面除了和面和醒面,和后面的手法缺一不可,当人她是不可能告诉村长的,不是要方子吗?告诉你方子就是了,但是就这样想做成拉面,那也是做梦。 村长看着白玉,有些不相信她说的话,但一想到白玉说的法子和他们平日里和面的法子确实是不一样的,想着她总不会拿季临渊的前程开玩笑,良久,村长才狠狠的看了白玉一眼。 “我就相信你一次,要是你胡乱说的,你就在地府里看着季临渊怎么倒霉的吧。” “村长,这法子听着简单,要真能做成拉面,这些步骤一样都不能出差错,就是知道了方子,那也要一步一步的试探摸索才行,我方子已经告诉你了,要做好拉面也要你自己慢慢试,希望你说话算话,不要为难临渊。” 村长闻言没有出声,转身打开祠堂的们鬼鬼祟祟的往外看了一眼出去了。 白玉看着村长离开的背影,只盼着等村长反应过来被骗了的时候,这事儿已经掀过去了。 县城内,季临渊几人在茶楼坐着,等了没一会儿,张子恒就坐着马车风风火火的感到了茶楼。 “赶紧的,快走。” 张子恒跑到隔间门口,话刚落季临渊等人就起身往楼下跑了去,张子恒见状:“前面那辆马车。” 说着,跟着跑了下去。 马车上,寂静无声,几人都紧张的看着外面,只希望马车能够快一点,再快一点。 终于,几人在天朦朦黑的时候,赶到了三牌村。 “婶儿嫂嫂被关在哪里?” 季临渊一见马车停下,连忙跳了下去,转头看着张寡妇。 “祠……”堂…… 张寡妇的话还没说完,季临渊转身就往祠堂方向跑了去。 ------------ 第四十四章 宫砂到底怎么没的? 季临渊跌跌撞撞,一路小跑到祠堂,天已经黑下来了,祠堂的门禁闭着,季临渊低低的喊了一声,没有人应答,顿时心中一禀,原本提着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 转身就往后河去了。 还是迟了吗?一路上季临渊的心不住的往下沉,只要一想到他来迟了,一颗心就不住的颤抖。 张寡妇他们一路跟过来,就看见季临渊正脸色苍白的往回跑,心中顿时一禀。 “玉儿不在祠堂了?” 张寡妇见季临渊一个人回来,脸色铁青,就知道怕是不好了。 季临渊闻言半点也不曾停一下,直接越过张寡妇跑了。 几人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张子恒则心急如焚的跟在他请来的嬷嬷身后。 后河边,村长问出了白玉拉面的方子,担心夜长梦多,已经等不到天黑了,天蒙蒙黑就让人将白玉抬了出来。 对此,族长不置可否,完全没有任何异议。 反正都要死的,晚死不如早死,以免夜长梦多。 白玉被绑住手脚,塞在一个背篓那么大的竹编笼子里,整个人都被压迫的缩成了一团,冻得僵硬的手脚,被这样压着,痛的不行。 看着不远处平静的河面,仿佛一只想着嘴的怪兽,白玉不由缩了缩脖子,心里怕的不行。 抱着必死的那点勇气,早已经在这等待中被消磨殆尽。 “时间到了,将小寡妇沉塘。” 村长的声音在夜色下响起,一旁早已经准备好的村民,闻言,弯腰将放在草地上的白玉抬了起来。 “狐狸精活该。” “呸,小骚货,看她眼睛长钩子,到处勾引人,这下好了,沉塘了吧” “早就该将这小贱人沉塘了。” 一时间,在一旁看热闹的女人们眼中露出阵阵快意来, 小寡妇简直就是她们心头的一根刺,自从季家老大死后,家里的男人,但凡见到小寡妇,那眼睛就跟长了钩子似得,勾在小寡妇的身上。 那白白的脸蛋,可怜巴巴的模样,哪怕什么都没做,就让她们恨的咬牙切齿,这让他们时刻都有一种男人会和小寡妇好上一样。 这下要被沉塘了,她们心里自然高兴了,以后再也没有人勾引他们家男人了。 王氏站在人群里,看着被抬起来的白玉,笑了。 青儿,你不是喜欢小寡妇吗?小寡妇这下来陪你了。 白玉被悬空的抬着,看着自己离河边越来越近,被绑住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白玉被悬空的抬着,看着自己离河边越来越近,被绑住的双手不由自主的紧紧握在了一起,原本平静的双眼,带着难言的绝望和害怕,雪白的牙齿紧咬着冻的发青的唇,不让自己因为害怕而叫出声来。 时间不会因为白玉的害怕而静止,而那些抬着白玉的人自然也不会,因为白玉的害怕而停下脚步,原本他们离河边就不远,不过一会儿功夫,白玉就被抬到了河边,其中一人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弯刀,刀刃磨的锋利,照着挂着笼子的麻绳上就是两刀,绳子应声而断,只听见噗通一声,白玉就掉进了后河里。 “嫂嫂……” 季临渊在祠堂没有找到白玉,一路上就往后河赶了去,一路上季临渊恨不得自己多长两条腿来,就怕自己又去迟了,一想到白玉说不定已经死了,季临渊整个人就有些恍惚。 紧赶慢赶,好不容易感到了后河,就看到白玉被投入了河中,顿时,只觉得心神俱裂,厉喝一声。 随着季临渊的声音响起,在场看热闹的村民们,顿时变了脸色,一个个目露惊色的看着季临渊。 站在一旁的族长见状连忙走了过去:“临渊,你回来做什么?”族长的心里有点慌,这人咋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这时候回来了。 一直以来族长在季临渊面前还是有几分薄面的,可此刻,季临渊却仿佛没看到他一般,直接无视他往河边跑了过去。 看着还泛着涟漪的河面,想也没想,嗵的一声,跳到了河里。 族长原本见季临渊不理他脸色还有些难堪,可一看到季临渊二话不说就跳到河里去了,只觉得眼前顿时一黑。 “还不快去救人,愣着干什么。”族长看着自己身边季氏一族的人,大喝一声,心里急的不行,他们季氏一族想要起来,目前为止最大的希望就是季临渊了,这要是季临渊死了,他们季氏一族又要等上多少年才会出一个秀才老爷? 一旁的人也被一变故给吓到了,听到族长的话后,顿时就有人跳到了水里去救季临渊。 刺骨的寒冷袭来,白玉本就冻的发僵的身体,顿时只觉得仿佛有刀子在割一般,原本还憋着气的白玉,不过憋了数秒就憋不住了,下意识的张口,冰冷的河水就呛了进来,强烈的窒息感传来,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挣扎,手脚却被绑住了,连动弹一下都困难,只能任由自己不住的下沉,渐渐的,白玉挣扎的动作小了下来,整个人轻飘飘的,仿佛灵魂要从中挣脱一般,脑子一片空白。 仿佛间,她似乎看到一个消瘦的身影游了过来。 临渊! 精神已经有些涣散的白玉,双眼陡然骤亮,她想要质问他,他怎么来了,这么冷的河水,他那么瘦身子怎么受得住,岸上的那些村民怎么会放过他? 她张了张嘴,却是徒劳。 季临渊几乎是一下水就看到了被绑在笼子里的白玉,看着白玉一脸难受又绝望的样子,季临渊只觉得心里仿佛有一只大手狠狠的揪着,让他几乎不能呼吸,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他快,但白玉下沉的速度更快,眼看着,白玉的双眼渐渐无神的样子,季临渊一颗心不住的下沉。 嫂嫂,不要死。 季临渊的心中充满了痛苦,而原本那已经失去生机的白玉,却陡然双眼一亮,季临渊就看见白玉面带质问的看着自己,顿时一震,双手不停的滑动,终于在抓住了竹笼,竹笼重的离谱,季临渊怎么也带不动,眼看着自己马上就要体力不支,季临渊的心中竟划过一个能和嫂嫂一起死,也不错的想法。 不过这样的想法堪堪在他脑海划过,就有人来救他来了,想来是族长让人来救他来了,思索间,他紧紧的抓住关着白玉的笼子,任由来人怎么拉扯都不撒手,原本下来救人的村民见状,顿时没了法子,只好将两人都救了上去。 季临渊一上岸就去看白玉,只见白玉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蜷缩在竹笼子里,手脚皆被绑住了,笼子的底部竟然还放了不少石块。 见状,眸光骤冷。 原本还在讨论,白玉被季临渊救了起来要怎么处罚的村民们,突然下意识的闭了嘴。 季临渊颤抖着双手打开竹笼,解开白玉手脚上的绳子,放平在地上。 “嫂嫂,嫂嫂。” 季临渊焦急的叫了两声,却见白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颤抖着双手,探向白玉的鼻尖。 呼吸全无! 嫂嫂,死了? 一时间,季临渊身上的气息陡变,浑身仿佛被一层层寒气笼罩着一般,让人见了不由自主的害怕。 岸边的村民见季临渊这样,顿时不由觉得背心发寒,想要走,却没有人敢动一步。 薛寒雨几人在张寡妇的带领下赶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白玉脸色苍白,双眼紧闭毫无生气的的躺在草地上,而季临渊仿佛一尊雕塑一般,就那么跪在白玉的身前,浑身都散发着,孤寂,又肃杀的气息。 这样的场景,几人哪里还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来迟了,张寡妇见状,原本还满怀希望的心,顿时跌入了谷底。 “玉儿!”张寡妇带着哭喊的声音将在场的人从这诡异的气氛中唤醒,村民们见装就要离开,至于小寡妇,已经死了,他们还看什么。 思索间,就要离开,却听见一个冷凝的声音响起:“逼死了嫂嫂,你们就打算这么走了?”那仿佛从地狱归来的声音,让在场的村民们不由打了个哆嗦。 “她还有救,让开。” 张子恒和请来的嬷嬷刚到,那嬷嬷见白玉躺在那里,两步走到季临渊的身边,说道。 季临渊此刻,仿佛身陷在阴冷的沼泽一般,挣扎不出来,此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为嫂嫂报仇,嬷嬷的话就像冬日里的阳光一般,顿时让季临渊激动起来。 “嬷嬷,嫂嫂……”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那嬷嬷走到白玉的身边,在白玉的胸腔处不停的按压起来,随着嬷嬷的动作,白玉嘴里不住的往外吐水。 “咳咳……”白玉是被呛醒的,一睁眼就看见一个四十来岁,表情严肃的中年女人,不住的在往自己胸口上压。 “谢谢。”白玉是给呛被过了气,要不是有眼前的女人抢救自己,自己怕就得这么死了。 白玉的声音很小,仿佛蚊子哼哼似得,却依旧没有逃过季临渊的耳朵,季临渊闻声,连忙将白玉从地上抱了起来。 “嫂嫂,你醒了。” 季临渊看着已经醒来的白玉,狭长的双眼泛起了泪光,太好了,嫂嫂没有死。 白玉被季临渊半抱着,目光往一旁看去,见村长和族长还有村民们都在,不由挣开季临渊的手,撑着发虚的身体坐着:“我没事。” 说着,顿了顿,一巴掌拍在了季临渊的肩膀上:“你怎么才来啊!” 她原本是想说他怎么来了,可话到嘴边,却画风一转,整个人都炸毛了,别看她之前看的开,可到了临死那一刻,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不想死,多不甘心,凭什么她好不容易再活一场就这么死了? 原本季临渊还担心白玉质问他怎么回来了,却不想,白玉竟说出这么句话来,看着白玉炸毛的样子,季临渊抿了抿沉,眼中恢复了生机,内疚的看着白玉:“临渊来迟了,让嫂嫂受苦了。” 白玉无力的扬了扬下巴,示意可不是那样。 季临渊知道,白玉怕是没有力气在说话,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张寡妇:“婶儿,天这么冷,嫂嫂的衣服也湿了,麻烦婶儿带嫂嫂回去换衣服。” 张寡妇见族长和村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季临渊却半点都没有要理的意思,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扶着白玉就要回家。 此刻村长终于按捺不住了:“小寡妇不守妇道不能走。” 村长此刻的内心是慌乱的,他怎么也没想到季临渊竟然会跑回来救小寡妇,而小寡妇明明已经死了,竟然又被救了回来,要是小寡妇将自己逼她要拉面方子的事情说出去,那他们家的脊梁骨怕是要给戳断了去,村长怕也是当到头了。 原本村里就有几个想要和他抢村长的位置,这下要是闹出这事儿,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此刻,村长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小寡妇必须死。 有了村长出头,其余的村民随即附和起来,原本有些害怕的心里,渐渐的也没那么怕了,毕竟不是还有村长吗?况且季临渊也就是个书生,要真打起来,还不是只有挨打的份儿,也不知道他们之前在怕什么。 “就是,小寡妇不守妇道不能走,要沉塘。” “就是,不能走。” 有一就有二,附和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村民的情绪都有些激动起来,原本扶着白玉离开的张寡妇在听到村民的声音后,犹豫了一下,随即加快了步子就要扶着白玉走,却不想白玉把她给拉住了。 “婶儿,我没事的,再等等吧。”白玉有些担心,她要是这会儿季临渊他们都是文弱书生,要是村民动起手来,怕是只有吃亏的份儿。 对于村民,白玉的心里对他们已经不再抱其他什么想法,比如什么人性本善之类的。 这样想着,白玉靠在张寡妇的身上,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尽快的恢复体力。 张寡妇也担心季临渊他们,见白玉这么说,担忧的看了她一眼:“你能撑住吗?” 白玉闻言点了点头。 跟着张子恒来的嬷嬷,见状也走到张寡妇的身边帮着张寡妇扶着白玉。 薛寒雨和张子恒见状,知道这是他们村子的事情,他们外人也不便开口,但他们不能说话不代表他们不能动,两人几步走到季临渊的身边,身体力行的证明,他们和他是同一条战线的。 不管怎样,他们都共同进退。 季临渊感受到薛寒雨和张子恒他们的动作,会心的笑了,目光却落到白玉他们几人的身上,见他们还没走,知道肯定是嫂嫂担心他们不愿意走,这样想着,皱了皱眉头,正要开口,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族长走到了季临渊的面前。 “临渊,你可不要糊涂,我也不愿意看着小寡妇就这么死了,但是不守妇道,就该沉塘,也只有这样,才不会影响你。” 族长知道季临渊护小寡妇的很,眼见着,季临渊这是要和他们一族生疏起来,想要补救,直接抬出季临渊的前程来劝他。 同时也趁机表明不是他不救白玉,而是没办法救,救了她就保不住他了。 若换个人,听到这样的话自然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可季临渊却偏有些不识好歹,此刻他只想着快点回去,嫂嫂浑身都湿透了再这样挨下去怕是该感冒了。 见族长这么说,连看也没看族长一眼嘲讽的笑了:“要是要嫂嫂的命来保住我的前程,那我的前程不要也罢。” 之前他念书是因为,虽说也因为自己喜欢,同时更是娘亲的期盼,可是娘亲死了,嫂嫂那句要他当靠山,就成了他的动力,可要是因为自己的前程丢了嫂嫂的命,那这样的前程不要也罢了。 在场的人都没想到季临渊竟然会这么说,一时间愣是有些反应不过来,白玉闻声,也是怔了怔,随即,只觉的心中微暖,眼眶有些发酸。 “再说了,我相信嫂嫂不会做这样的事,宫砂没了也不能代表什么,我有办法证明嫂嫂的清白,各位就是再容不下我嫂嫂,也怕是要等上一等才好,否则要是冤枉了我嫂嫂那就是谋杀,在场的各位叔婶儿怕是都逃不了官司,要到县城的衙门走上一趟了。” 季临渊的话,仿佛一个炸雷,炸在村民的脑子里,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小寡妇是清白的?怎么可能。 可又想着,季临渊后面的话,小寡妇不守妇道,他们把她沉塘,走到哪儿都不会有人说啥,但要是小寡妇真的是清白的,那他们就是害人了,害人那是要偿命的。 一想到这里,原本还情绪激动,誓要将小寡妇沉塘的村民们犹豫了。 “怎么可能,小寡妇的宫砂都没有了,还有啥清白,你就是在骗我们,那个贱人就是个荡妇,还有啥清白。” “好吃不过饺子,好玩儿不过嫂子,你这么护着那小寡妇,难不成你就是小寡妇那姘头?” 自从白玉被救了起来,王氏整个人都阴沉起来,眼见着白玉就要被带走,哪里还忍得住。 王氏的话一说完,村民们不由窃窃私语起来,季临渊整个人的气息都冷凝起来,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捏在了一起,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打嘴仗的时候,转头冷冷的看了王氏一眼,随即看向在场的村民和村长族长。 “等下我就能证明嫂嫂的清白,要是嫂嫂真的不守妇道,大家在动手不迟,你们就是想动手也不急在这会儿。” 说着,就往再也不看他们一眼就往白玉他们方向走了去。 原本村民听了季临渊的话,就有些发怵,谁也不敢当这个出头鸟,见季临渊这么说,顿时也没有异议了,是了不就是等一会儿的事情,到时候小寡妇要真的不守妇道,再沉塘也不迟啊。 村长见村民都不出声了,顿时心里有些发慌,但也知道,他现在怕也叫不动他们了,只能任由季临渊他们就这么带走了白玉。 族长看着季临渊几人离开的背影一时间肠子都悔青了,这下,临渊怕是彻底的要和他们一族生疏了。 白玉几人一回去,张寡妇就在厨房了升了火,让白玉他们赶紧的去换衣服,等两人把衣服换好出来,在火边坐了一会儿才算是缓过来。 季临渊见白玉缓和过来,和薛寒雨他们出去了,让张寡妇将他们的打算和白玉说一说。 “玉儿,你觉得怎么样?”张寡妇将嬷嬷的身份和白玉说了,同时给她说了验身的事情,着话一说完却不见白玉应声,顿时就急了,宫砂没了,这可就是唯一可以证明白玉清白的了。 “婶儿,要是这样能证明我的清白自然是好的。”白玉沉默了良久,听见张寡妇焦急的声音,才抬起头缓缓的开口。 作为一个现代人,这样的方式对她来说,是一种屈辱,她的清白,是她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向别人证明? 可一想到季临渊和张婶儿他们,为了她着急不尽,想尽办法,她又怎么能拒绝,况且着确实也是唯一的办法,和命相比,这点屈辱算什么,想通了这点白玉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张寡妇还怕白玉不愿意,见她这么说,顿时松了口气。 “你知道就好。” 白玉见状笑了笑,起身冲那个话少又严肃的中年女人行了个礼:“谢谢嬷嬷的救命之恩,那就要麻烦嬷嬷了。” 中年女人闻言,看了白玉一眼,:“只要你真的没做,就不会有人冤枉的了你。” 村民们跟白玉他们前后脚回了村子,白玉他们一出去,就看见村民们围在院子外,一副怕她跑了的样子。 不由嘲讽的笑了,他们可还真是看到起她。 “临渊,你有什么办法证明小寡妇的清白。” 一旁等的心慌的村长,见白玉出来,连忙说道,心里却想着怎么给白玉泼脏水。 季临渊闻言将让嬷嬷给白玉验身的事说了,一旁的村民见状立刻不干了。 “验身,那是你们带来的人,你们啥就是啥了。” 验身他们也是听过的,但是验身的人是季临渊他们请来的,他们肯定是不信的。 一直站在季临渊身边没有出声的张子恒,一听见这话,那忍了许久的暴脾气顿时就上来了。 “苏嬷嬷是宫中女官,府城多少千金的教习嬷嬷,声名在外,谁收买的了她,照着你们这意思,也别验身了,验什么验,直接再拖去沉塘算了。”这些人,摆明了就是想要嫂嫂死,依他说,就是对他们太温和了,揍一顿就好了,还说个屁。 张子恒的话一说完,村民们顿时就懵了,他们哪里知道,他们请来的人竟然是皇宫里出来的人,宫里出来的人啊,那可是皇上身边当过差的人,谁还敢在说什么。 村民们不闹了,村长也不好一人再说什么,直接就让苏嬷嬷去给白玉验身。 苏嬷嬷闻言也不说话,直接去了白玉的房间,白玉紧随其后跟了进去,躺在了床上。 虽说自己想的很明白,但到了这一刻,心里到底有些捏扭,最后只好安慰自己就当妇科检查好了,这样想着,便也没那么排斥了。 当苏嬷嬷从房间出来时,村民顿时将目光放在了苏嬷嬷的身上。 “小娘子,是清白身。” 苏嬷嬷的话一说完,村民都有些不可置信,但到底没人敢质疑苏嬷嬷的话。 季临渊对于白玉是清白的这点半点都不曾怀疑过,听到苏嬷嬷这么说一点也不意外。 “大家还有什么话好说。” 他们对小寡妇喊打喊杀的要沉塘,那是因为小寡妇不守妇道,现在证明了她的清白,他们自然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了,见季临渊这么说,顿时不再说话。 族长在一旁见状,连忙走了出来:“既然小寡妇是清白的那是好事,我们也不是非要小寡妇死。” “可不是,都是一个村子的人呢,谁有那么狠心,临渊啊,你可别放在心上。”族长的话一说完,村长就走了过来。 季临渊看着眼前的两人,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既然已经证明了嫂嫂的清白,还请大家回去吧,莫不是还想将我嫂嫂抬去沉塘?” 季临渊这样不给蛮子,让村长和族长都有些下不来台,可他也没想给他们台阶下,一想到嫂嫂差点就死了,他就恨不得让他们也尝尝那滋味,哪里还有好脸色给他们看。 季临渊都这样说了,他们也不好意思再呆在这里,一个个的都打道回府了。 村民一走,张子恒就和苏嬷嬷还有薛寒雨坐着马车走了。 “你今天就在家呆着,明天到书院来,我会同先生替你告假的。”临走时,薛寒雨也没再劝季临渊跟他们一起走了。 季临渊闻言冲薛寒雨点了点头。 张子恒他们一走张寡妇就去做晚饭去了,饭桌上,张寡妇一边吃着饭,一边拿眼睛去看白玉,看着她也欲言又止的也不说话,白玉给她看的直发毛,放下手里的筷子,欲哭无泪的看着张寡妇。 “婶儿,你这要是有什么话要,就直说,你这看的我,心里直发毛,饭都吃不下了。” 张寡妇这心里着实好奇的紧,见白玉这么会所了,看了眼季临渊,最后一咬牙,问了出来。 “玉儿是清白的,但是你那宫砂是怎么没的?” 这个问题她想了好久,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一旁的季临渊听到张寡妇问的话,耳根不易擦觉的红了,但也没有动,他知道他此刻是该回避的,但他也很好奇。 嫂嫂的清白,毋庸置疑,可宫砂怎么会好端端的没了? 白玉原本还以为张寡妇要问什么呢,见她问这个,不由抽了抽嘴角,目光扫了扫季临渊见他红了耳根也没动,向来怕是也好奇,不由扶额。 “宫砂,大概,是给我洗没了吧。”她被关在祠堂里的时候仔细的想过,宫砂就是壁虎血点的,点了宫砂后她也没有避忌什么,每天都洗澡,说不定是那宫砂还没有成型,然后自己这样一洗就给那壁虎血给洗没了,自己也没有注意。 除了这样,她是真的想不出别的什么理由了。 张寡妇和季临渊两人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答案,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洗没了?那你这趟亏吃的可真够冤的。”良久,张寡妇喃喃的说道。 白玉闻言赞同的点了点头,可不是吗?这是一场就洗澡引发的血案,差点连小命都给洗没了。 吃过饭后,张寡妇就回家去了,季临渊坐在火边,定定的看着白玉,良久才缓缓开口。 ------------ 第四十五章 做媒 “嫂嫂,让你受委屈了。” 季临渊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歉疚。 要不是因为他,嫂嫂也不会受这样的罪。 白玉见季临渊一脸自责的模样,哪里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季临渊的肩。 “我不委屈,要不是因为你,我这次怕是死定了。” “可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有这样的灾难。” 季临渊激动了,噌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看着白玉。 他只要一想到,白玉原本是可以走的,什么都不管,也不会遭这样的罪,可却因为他,放弃了。 他的心就仿佛被人狠狠地揪在了一起一般。 若不是他不够强大,嫂嫂又怎会为了护着他,差点连命都没有了? 季临渊激动的样子,白玉吓了一跳。 想要去拍季临渊的肩,拍不着,最后只好伸手扯了扯季临渊的衣袖:“你别激动,我是知道你肯定会来救我的。” 才怪。 她可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哪里想过让季临渊来救她,但是,现在季临渊这么激动,这话是肯定不能说的了。 季临渊是聪明的,当然知道白玉是在安慰她,感受到衣袖被人扯着,一低头就看见,白玉巴巴的看着他。 顿时,季临渊整个人脑子都有些发懵,双手不受控制的抬起,将白玉圈在了怀里。 白玉被这么一抱整个人都懵了。 这,这是什么状况?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见季临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嫂嫂,你不用安慰我的,我会努力的,努力变得强大起来,再也不让人欺负你。” 季临渊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愧疚和隐忍,这让原本想要挣开他的白玉,心中一软,伸手环住了季临渊的腰,拍了拍。 “好,好,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事实上,白玉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原本她是想要拍季临渊的背来着,可现实赤果果的打击了,最后只能认命的拍了拍季临渊的腰。 这看起来很怪异啊有没有? 季临渊感受到白玉的动作,更个人都不由一僵,耳根微微的红了起来。 “我熬了姜汤,嫂嫂早些休息吧。” 季临渊有些不好意思的松开抱着白玉的手,撇过头,低声说道。 他是不是太孟浪了,嫂嫂不会怪他吧? 这样想着,季临渊顿时就后悔了,男女授受不亲,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了。 白玉闻言,一抬头就看见,季临渊耳根微红的把头撇在一旁,不由笑了,他这小叔子可真是纯情啊。 白天折腾了一天,此刻她也是累极了,也没有逗他,点了点头:“你也早些睡。” 说着去旁边喝了姜汤就睡觉去了。 晚上,白玉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被沉塘了,她死命的挣扎也没有人来救她,强烈的窒息感让她喘不过起来。 待她醒来时,天还没亮,分明是冬天,背上却被汗湿了,透过窗户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不住的反思,她为什么会被沉塘,不是因为季临渊,是因为她太弱小了,弱小的护不住季临渊,弱小的人人都可以污蔑她,可以踩上她一脚。 若是她够强大,哪怕她真的不守妇道,也不会敢将自己沉塘,说不定还会帮着她遮掩。 这样想着,白玉被子下的手不由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第二天一早,季临渊起来煮了早饭,见白玉没有感冒的症状他才松了口气,将白玉让张寡妇带给他的银子,递给了她,只不过原本包着的手帕换成了钱袋。 “嫂嫂,我们早点搬走吧。”此刻,季临渊对三牌村没有半点归属感,恨不得带着白玉走的远远的让这些人再也伤害不到她。 看着季临渊递过来的银子,白玉从里面拿了半两出来递给季临渊:“赶紧坐着马车去书院,过完年我们就走,你放心吧,这次要不是因为守宫砂这事儿,没人能奈何的了我,我自己会小心的。” 可不是吗?真要是动手,还指不定谁怕谁呢。 看着白玉递过来的银子,季临渊没要:“前两天嫂嫂给了我不少,我还有钱。” “嫂嫂我走了,在家照顾好自己。” 说着,季临渊头也没回的出了门。 看着放在桌上没动的半两银子,白玉突然升起了一种儿大不由娘的感觉。 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好,白玉就去了张寡妇的家里教张寡妇做拉面去了。 与此同时,村长家里,村长的大儿媳妇儿宋氏正按着她家公公说的法子和面,醒面。 看着一旁拉断了的面,宋氏心疼的不行。 “当家的,你说这能行吗?这些面都糟践了,也没见能拉出面来啊。” “你咋这么多话,爹说能行就肯定能行。” 宋家老大心里也犯着嘀咕,但他是去过镇上的,那镇上的拉面生意好的不得了,要他爹说的法子是正确的,那就是糟践这些面只要能做出拉面来,那也是划算的。 宋氏被宋老大这么一凶,顿时不敢说话,埋头,和起面来,等面醒好,宋氏就着手拉,却依旧拉不起来。 “行不行?行不行?拉出拉面了吗?” 村长的声音在厨房门口响起,宋氏和宋老大闻言,不由摇了摇头。 “爹,你这法子不会有问题吧?那小寡妇不会是骗你的吧。”宋老大怀疑的很,他才不相信小寡妇有那么好心。 “不能吧,当初她可是给逼得没法子了才告诉我的,肯定是没醒好面。” 此刻要是白玉听到这话,肯定会不雅的翻个白眼,什么玩意儿?她给逼得没办法了?她哪只眼睛看到她给逼得没办法了才把做拉面的法子交给他的? 她分明给的很干脆好吗? “可是爹,再这样下去,那得糟践多少面啊。”这些可都是白面啊,做成馒头那能吃好久了,剁点肉,剁点菜,就能做包子了,哪样不比那什么拉面强啊,宋氏心疼的不行。 村长闻言,不耐烦的说道:“让你做就做,话那么多干啥啊。” 村长的心里也有些没谱,可现在做都做了,只有吧拉面做出来,才能挽回损失。 一听村长在发火了,宋氏也不敢说话了,只能忍着心疼继续和面。 村长郁卒的出了厨房,宋家老大见状跟了出去。 “爹,宋氏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做出拉面来,这也太糟践东西了,我有个法子。”宋老大说着,凑到村长的耳边,低低的说了起来。 原本还愁眉不展的村长在听到宋老大的话后,双眼顿时一亮。 白玉这几天除了教张寡妇做拉面,就是出门卖拉面,每天忙的脚不沾地的,这天和张寡妇俩刚从外面卖完拉面回来,就看见一个微胖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口,不停的哈着气,来回走动着,一见到白玉他们回来,连忙跑了过去。 “哎哟,小寡妇啊,你可总算回来了,我可是等了你好久了。” 女人一脸的和善,笑哈哈的冲白玉说道。 白玉见状不由皱了皱眉,这人不是村子里的人,思索间她警惕的看着女人:“你是谁啊?”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倒是一旁的张寡妇见到来人,笑着和她打招呼:“夏媒婆,你咋到这儿来了?” 夏媒婆闻言,笑着啐了张寡妇一口:“看你说的,我咋到这儿来了,夏媒婆到这儿来,当然是做媒的啊。” 做媒? 白玉听到夏媒婆的话后,整个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做媒是给临渊做媒? 临渊才十四啊,还太小了吧? 可这个时代不都是十三岁四岁就结婚的吗?比如原主。 这样想着,白玉的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有些不高兴,但一想到季临渊早晚都得成亲要是介绍的人合适,让他看看,先谈个恋爱,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 总不能因为她觉得还太小,就让她家小叔等到二十好几才结婚吧,那在这里就成了大龄未婚剩男了,走出去都是要给人笑话的。 思索间,白玉虽然不大情愿,但还是笑着说道:“外面冷的很,夏媒婆到里面说吧。” 说着,白玉开了门直接到厨房升了火,张寡妇则在一旁陪着夏媒婆说话。 都说媒婆的嘴,那是天南地北满嘴吧跑火车皮的,那还真是半点都没说错,夏媒婆从一进门那张嘴就没停过,和张寡妇胡吹海吹。 白玉在一旁升好了火,将两人叫到了火边:“夏媒婆,不知道你要说的是哪家姑娘?可识字?”季临渊是个书生,找对象总也要找个能识字的吧,不说红袖添香,总也的有点共同语言吧,不然以后成亲了那两人有什么话说。 白玉觉得,她此刻就像一个挑媳妇的婆婆一样,顿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婆婆和儿媳妇不和了,比如她,还不是季临渊他娘呢,一想到季临渊要成亲了,那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更不要说亲娘了。 夏媒婆正准备说话呢,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有些发懵:“姑娘?什么姑娘?” 白玉和张寡妇两人也给夏媒婆的话给搞蒙了。 “你不是来给临渊说媒的吗?”白玉疑惑的开口。 “季秀才?谁给季秀才说亲啊,我来是给你说媒来了。” 白玉这么一问,夏媒婆也算是反应过来了,感情这小寡妇以为她是来给季临渊说媒的啊,她说呢,什么姑娘。 给她?? 白玉一听,顿时不淡定了,噌的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你说是给我?你怕是开玩笑吧,我是个寡妇,而且我也没有准备在嫁了。” “夏媒婆还是请吧。” 夏媒婆见白玉赶人,也不恼,笑着看向白玉:“哎呀,我知道你是个寡妇,人家对方也知道你是个寡妇啊,我说这女人啊,怎么能不嫁人呢,有了男人,那生活才有滋味。” “而且对方条件也是好的很,头婚,家里有房有田,人长的齐整,干活也是把好手,家里底子也不错,你嫁过去就等着享福吧。” “那到底是哪个村儿的,哪个人?”张寡妇见夏媒婆这样说,想着白玉觉得夏媒婆说的也对,就多嘴的问了一句。 张寡妇的话一说完,夏媒婆顿时笑的跟朵花一样:“哎哟,就是你们村儿的,村长家的二儿子啊。那条件不错吧。” 原本夏媒婆以为,她说了人后,白玉肯定会应下的,那可是村长家啊,村儿里的一把手,谁不得敬着。 却不想,她的话堪堪说完,白玉和张寡妇两人的脸色都变了。 白玉冷笑一声,看着夏媒婆:“先不说我这辈子还嫁不嫁,就是嫁,我白玉就是嫁猪嫁狗也不会嫁给村长的儿子,夏媒婆,请吧,麻烦你告诉村长,算盘不要打的太响了,谁都不是傻子。” 村长让人来说媒,她就是不用脑子都知道,他打的是什么算盘,怕是家里的拉面做不出来吧。 不得不说,白玉此刻真相了。 那天宋氏怎么也做不出拉面拉力,宋老大就给村长出了个主意。 白玉是个寡妇,寡妇那就是会嫁人的,正好他家老二还没有成亲,这要是把人给娶回来了,人都是他们家的了,更何况一个拉面方子,而且只要娶回了白玉,他们也不用做拉面了,只要白玉做,他们拿去卖就可以了,这不是更好。 经过宋老大这么一说,村长顿时觉得可行,于是一家人商量了下,顿时就拍板了,请了夏媒婆到白玉家说媒。 夏媒婆是其他村子的,只知道白玉是个寡妇,哪里知道这段时间村儿里发生的事情,更何况又有村长他们有意瞒着,更加是不知道。 自觉这是门好亲事,但凡长了点脑子的女人都会应下来,本以为这门亲事是妥妥的了,却不曾想白玉竟然这么说,顿时脸色也有些难堪起来。 “小寡妇,你可是个寡妇,村长家的儿子还是头婚都没嫌弃呢,你还有啥不满意的,你可别挑了,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了。” 夏媒婆从保媒拉纤开始,哪家不是客客气气的对她,还是头一次被这么拒绝,说话的语气就有些不大好了。 白玉闻言,勾了勾嘴角:“他不嫌弃我,我嫌弃他不行啊。” “你……”夏媒婆被白玉这态度给气的心火直冒,噌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好好好,你嫌弃,我看你就还能嫁个啥样。” 说着,气呼呼的离开了,看着夏媒婆的背影,白玉大声的说道:“夏媒婆可不要把我说的话给带忘了。” 待夏媒婆一走,张寡妇担忧的看了白玉一眼:“玉儿,夏媒婆可是这十里八村唯一的媒婆,你这样把她气走了,以后临渊的婚事怕是不好说了。”别看这夏媒婆看着和和善善的,小肚鸡肠的,这会儿从这门儿出去,还指不定嘴里了能说出什么话来呢。 白玉闻言不由瘪了瘪嘴:“不好说就不好说呗,临渊以后能找到更好的。” 张寡妇见白玉这么说,想了想觉得也是,也就没说什么了,却担忧的看了眼白玉:“村长到底想做什么?” 这把白玉沉塘的事才过去几天,竟然就上门来提亲来了到底是咋想的。 白玉闻言冷哼一声:“谁知道他想做什么,管他想做什么,总归我不嫁就是了。” 这边白玉,一脸的无所谓,那边夏媒婆带着白玉的话回到村长家里,将白玉的话原原本本的和村长说了,原本还做着发财梦的村长,听了夏媒婆带回来的话后,顿时整个人脸色都变得铁青起来。 十一月中旬。 三牌村里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雪,一夜之间,整个大地银装素裹的,只见白茫茫的一片,白玉坐在火堆边,无聊的拨弄着柴火,心里却担心季临渊的在书院冷着。 思索间,白玉将厨房里拿了一块五花肉出来做了个红烧肉,和麻辣小炒肉,装在食盒里到房间里把自己裹的只剩一双眼睛在外面,拿着银子,去村里找了牛车就往镇上去了。 到了镇上,白玉直接去了成衣店。 “小娘子,要买点什么?” 这下雪的天气,生意淡的很,成衣店老板好不容易见着有人来了,连忙满脸笑容的迎了上去。 白玉见状,把脖子上的自制围巾往下扒了扒,露出冻的通红的小脸。 “老板,把你那件披风拿来我看一下。” 那是件水蓝色的披风,里面种了厚厚棉花,看起来很有垂感,但又不臃肿。 老板闻言将披风取了下来,看着笑着递到白玉手里:“小娘子的眼光可真好,这件披风质量好着呢,关键是暖和,这大冷天的,有了这披风可就没那么冷了。” 白玉将披风拿在手里看了看,很厚实,做工也不错,不由点了点头:“这披风多少钱?” 虽说白玉再看,老板却不知道白玉会买,见她也不挑剔,二话没说的就问价,不由笑了:“这个披风质量好里面还中了厚棉,要二两银子。” 啥?二两? 白玉闻言挑了挑眉:“一两。” 原本老板还以为碰到个不会讲价的却不想白玉不仅会讲价,而且是死讲价。 “小娘子,这披风的做工这么好,一两银子我会亏钱的,你在添点吧。” 老板的话一说完,白玉二话没说将手里的披风放了下来:“那算了吧,我不要了。” 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老板被白玉这干脆的态度给搞懵了,她不是很想要吗?这怎么连价都不回了就走了,眼看着白玉就要走出去,老板连忙将白玉给叫住了:“小娘子,一两就一两吧。” 这见披风不便宜,买的人少,一两银子他还能赚个一贯钱,要是这次不卖,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卖了,到时候说不定一两都卖不出去了。 白玉见老板这么说,一脸犹豫的掏钱,仿佛不是很想要的样子,吓的老板连忙把它包好,交到白玉手里,那动作快的让人咋舌。 从成衣店出来,白玉满意的笑了,最后叫了辆马车,带着披风往县城去了。 白玉还是第一次到县城,相比镇上,县城不知道大了多少,白玉也找不着路,直接让车夫拉着她去书院。 马车正走着呢却突然冷不丁的停了下来。 “你干啥呢,找死啊。” 马车外响起车夫的骂声,白玉闻言,不由皱了皱眉,推开马车门,就看见车夫已经站在雪地上了,正弯腰拉着一个头发枯黄的小姑娘。 “对不起对不起,我急着赶路我不是有意的。”小姑娘被车夫拎着嘴里不住的道歉。 白玉见状,不由皱了皱眉,只见那小姑娘面黄肌瘦的,白玉总觉得有些眼熟,正要开口,那小姑娘却已经从车夫的手里挣脱了去,拔腿就跑了。 车夫见状骂骂咧咧的骂了一句,赶着马车往书院去了。 齐豫书院 白玉站在书院门口,此刻书院的大门紧闭,白玉上前敲了敲门,不消一会儿大门就打开了,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站在门前,看着包的鼻子只剩一双眼睛在外面的白玉。 “小姑娘,你找谁。” “我找季临渊。” 白玉的话一说完,男人让她砸门口等着,就转身进了书院。 季临渊做梦也没想到,嫂嫂竟然会来看他。 在他听到门房的大爷说有人找他时,他还以为是白玉出事了,急忙跑了出来,一跑到大门口却看见白玉站在雪地里整个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白玉见状几步走了前去,见季临渊身上还穿着之前做的棉衣,脸冻的通红,连忙将手里的披风拿了出来。 “亏得我来了,看看你给冻的,快点,披上。” 说话间,白玉将拿在手里的披风想要给他披上却发现,自己的身高不够,顿时郁卒的不行。 季临渊此刻已经回过神来,见白玉一脸愤慨的莫阳,哪里不知道是为什么,连忙完了弯腰,让白玉能够够到他。 原本白玉已经打算让季临渊自己披了,却见他弯腰下来,不由勾了勾嘴角,将披风给季临渊披上。 “嫂嫂,我不冷的。”比起往年,今年的衣服是最厚实的,真的算不上冷,想要问白玉怎么来了,但又发现这一问不是多此一举,便低低的说了一声,心里却感动的不行。 白玉闻言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是是是,你不冷。”他这是当她是个傻子呢。 说着,白玉将食盒递给季临渊:“我做了点菜带来,瘦肉有点辣,现在这么冷吃正好,你没吃过那么辣,少吃点,当心伤胃。” 看着白玉手里的食盒,季临渊抿了抿唇,将食盒接了过去:“我很快就要休假了,嫂嫂跑来万一路上出什么事怎么办,下次可不能这么胡来了。” 说着,见白玉的头上还停着几朵雪花,自然的伸手,将雪花从白玉的头上拂去。 白玉也没在意季临渊的动作,瘪了瘪嘴,睨了季临渊一眼:“哦哟,怎么,我来看你,你还不乐意了?” 说完,大有一副你敢说是,试试看的意思。 季临渊见状,不由笑了笑:“乐意,乐意。” “临渊,是不是嫂嫂又出什么事了?” 季临渊的话堪堪说完,身后就响起了薛寒雨的声音,白玉顺着声音望去,看着薛寒雨清瘦的眉眼怔了怔。 ------------ 第四十六章 鬼鬼祟祟的身影 “你是不是有个妹妹?” 白玉下意识的这么问了一句,之前在路上遇到的那个小姑娘,她总觉得有些眼熟,再看薛寒雨可不是眼熟吗,分明和薛寒雨有几分相似。 薛寒雨冷不丁的被白玉这么一问,顿时怔了怔,随即点了点头:“我家是还有个妹妹,嫂嫂怎么知道的。” 见薛寒雨这么说,白玉连忙将在路上遇到的小姑娘和薛寒雨一说,顿时见他变了脸色,就知道是八九不离十了。 “临渊,烦你帮我和先生告个假,紫衣没事不会到县城来的,她来肯定死为了找我。” 许是因为太急了,薛寒雨说话竟有些语无伦次起来,季临渊见状点了点头,让他去,白玉见状和季临渊说了声,和薛寒雨一起找人去了。 薛寒雨和季临渊关系不错,白玉对他的映像也不错,想着那小姑娘,身上穿着的衣服是薄薄的,不由有些着急,这大冷的天,穿那么少,别冻出什么事儿来才好。 这样想着,加快了脚步。 “大哥……” 两人才走出书院不远,就听见一个哆哆嗦嗦的声音响起,抬眼看去,不是薛寒雨的妹妹薛紫衣是谁,只见她站在雪地里,眼泪巴巴的看着薛寒雨。 “紫衣,你一个人怎么来的,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薛寒雨一见到薛紫衣连忙跑了过去,看着薛紫衣身上还穿着入秋时穿的薄棉衣,蜡黄的小脸冻的通红,心头钝痛,想要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却被白玉给拉住了。 “紫衣已经不小了,穿你的衣裳不合适。”况且,薛寒雨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单薄的紧,他要是一脱,就得冷着了。 说话间,将自己身上的棉衣脱了下来。 白玉前生是南方人,除非到北方去玩儿,在南方基本是连下雪都不曾见过的,但却是难得的抗冻。 记得之前有人讨论过南北方的天气,说是北方的冷就是物理攻击,可靠装备防御,南方的冷就是魔法攻击,全靠一身正气。 经过南方那种湿冷天气的摧残,白玉是怕冷极了,但也是抗冻极了。 况且白玉穿的不少。 薛紫衣接过白玉递给她的衣服,吸了吸鼻子:“谢谢姐姐。” 说完,薛紫衣焦急的看向薛寒雨:“大哥,娘亲病了,我没有办法才来找你的,你回去看看吧。” 薛紫衣说这话的时候,眼泪都要出来了,带着些许的咽哽,薛寒雨一听,心中不由一沉,看了眼一旁的白玉:“嫂嫂的衣服……”薛寒雨看着自家小妹穿的这样单薄,想问白玉借一借这衣服,但话到嘴边却开不了口。 白玉见薛寒雨难以启齿的模样哪里不知道他要说什么,连忙开口说道:“让紫衣穿着吧,这么冷的天,别再冻着了。” 白玉的话一说安,薛寒雨感激的看了白玉一眼:“谢谢嫂嫂。” 说完拉着薛紫衣就离开了。 季临渊赶来的时候,薛寒雨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见到白玉不是之前穿的衣服,不由皱了皱眉,将白玉披在他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就要往白玉身上披,却被白玉一巴掌拍在了手上:“给我好好披着我不冷。” 说着,白玉将薛寒雨母亲病重的消息告诉了季临渊,季临渊看了眼手上的披风,想要披在白玉的身上,最后还是没抵得住白玉刀子般的眼神,将披风披在了身上,沉默了。 良久,季临渊才缓缓开口。 “嫂嫂,我现在走不开,嫂嫂能否帮我去寒雨家看看。”说着,从身上拿出两贯钱递给白玉:“顺便帮我把这些钱转交给他,就说是借的。” 他们家穷,但那时好歹还有大哥,薛寒雨他们家,只有一个娘亲和妹妹,为了供他念书几乎是一贫如洗,现在他娘病重怕是也没有多余的钱看病,小妹找来,怕是想着回去见最后一面了。 白玉闻言点了点头,但看见季临渊递过来的钱,顿时整个人都炸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没钱? 还有,他哪儿来的这么多钱,拿给他的钱都没花吗? 这样想着,白玉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季临渊一见白玉沉着一张脸的样子,不由讪讪的笑了笑:“我,嫂嫂挣钱不容易,我在书院花钱的时候少,就攒在这里了。”他是不敢告诉嫂嫂,他去抄书卖画了。 白玉一听他攒了,不由白了他一眼:“我给你钱是让你花的,谁让你攒了,该买的就买,嫂嫂我有钱……” 此刻,白玉的心里是疑惑的,现在这孩子都怎么了?在的认知里,小孩子都是恨不得多话,多拿钱,拿少了各种编故事要钱,咋到了这里,还要哭着求着让花钱了。 这是有钱都花不出去的节奏啊? 想到这里,白玉整个人都无语,拍开季临渊的手。 “赶紧回书院去,我去看看,对了,他们家住在哪里?” “薛家村,嫂嫂小心些,坐马车去吧。”季临渊有些担忧的开口,心里是恨不得跟白玉一起去,但想着自己已经缺席好几次课业了要是在请假,先生怕是不会再答应了,这样想着,只好作罢。 白玉见季临渊衣一副担心不已的模样,摆了摆手:“知道了,你放心好了,我可从来不会委屈了自己的。” “你回去吧,我走了。” 说着,白玉转身,扎入了雪地了,季临渊站在原地看着白玉离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街头,才转身会书院。 白玉从书院离开,就直接往马车佃租的地方去了。 因为白玉着急,车夫将马车赶的飞快。 “唉唉,等等……” 坐在马车里的白玉突然出声,车夫闻言紧紧的勒住了缰绳。 “小娘子,你要……”做什么? 车夫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白玉掀开了车帘,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唉,小娘子,薛家村还没到呢。” 车夫见白玉跳了下去,连忙大声说道,却见白玉,摆了摆手:“我知道,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 说着,就往后跑了去,她就说她怎么一路上都没看到薛寒雨他们呢,原来是坐着牛车走了。 一边想着,白玉在心里默默的吐槽,这马车的惯性也太大了,她看见薛寒雨兄妹就出声了,现在还是拉开饿了这么远的距离。 薛寒雨和薛紫衣坐在牛车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想着病在家里的母亲,两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思索间,就听到前面有声音响起。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薛寒雨,总觉得有这声音有点熟悉,一抬头就看见,白玉正从前面跑了过来,连忙让赶牛车的男人赶快点。 “嫂嫂,你怎么来了。” 薛寒雨看着一路小跑过来的白玉,露出来的脸冻的通红,站在牛车边直喘气,连忙从牛车上跳了下去,下意识的伸手给她拍背顺气。 薛紫衣见状也从牛车上跳了下来。 良久,白玉才回过气来,看着兄妹俩:“我跟你们一起回家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说着,转头看了眼等在前面的马车。 “我叫了马车,我们坐马车走吧马车快些。” 薛紫衣闻言,看了眼薛寒雨,薛寒雨知道,怕是季临渊让白玉来的,想着娘亲还在躺在床上,牛车确实没有马车快,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嫂嫂了。” 说话间,薛寒雨和赶牛车的男人说了一下,给了钱,同白玉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车夫一看季临渊他们的脸色就知道,怕是有急事,把马车赶的飞快。 终于在天黑前感到了薛家村。 等白玉看到薛寒雨他们的家时,心里也不由震惊了一把,要说季家穷,好歹也只是屋顶漏雨,可薛寒雨他们家,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四周的墙壁都有些漏风,屋顶大概是修过的,倒是没有被大雪压垮。 饶是她心里震惊的不行,但面上却是半点不显,跟着薛寒雨兄妹进了屋子。 屋子里有两个房间,兄妹俩,往其中看起来大一些的房间去了,白玉见状也不要他们招呼,跟进去了。 “雨儿回来了。” 一进门白玉就听见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在房间里响起,走在前面的薛寒雨和薛紫衣急忙走了过去,白玉顺着声音看去,就看见一个面色蜡黄的妇人躺在床上,不用想就是薛寒雨兄妹的娘,薛氏,只见她,眼窝深陷,唇色苍白,慈爱的看着薛寒雨。 “娘,你好好躺着,我去请大夫。” 薛寒雨看着躺在床上的母亲,眼眶有些发酸,压下心里的悲呦,沉声说道。 说着就要起身出门,却被叫住。 “别去。” 薛氏见薛寒雨要去请大夫,顿时就急了,想要起来抓住薛寒雨,挣扎了两下愣是没坐起来,见状,连忙转头看着薛紫衣。 “紫衣快拦住你大哥。” 人家念书都是家里供的,可她儿子,靠不了他们不说,连家里的花销都要儿子在外面抄书卖字画供应,现在要请大夫,那得花多少钱。 这样想着,薛氏急的不行。 一旁的薛紫衣,被薛氏这么一喊,也回过神来,却没有叫住薛寒雨,两步走到了床边,坐在薛氏的身边。 “娘,你就请大夫吧,紫衣也会挣钱的,我和大哥一起挣钱,你就请大夫吧。” 薛紫衣说话的时候,薛寒雨就已经出门去了,薛氏看着满脸是泪的薛紫衣,心里充满了绝望。 白玉在一旁见状,缓步走了过去。 “薛婶儿,你还是安心等着寒雨请大夫来看看吧。” “你要他眼睁睁的看着你这样不顾,他一个做儿子的怎么做得到。” 从一开始薛氏的注意力就在薛寒雨的身上,此刻才发现白玉,看着白玉的模样,薛氏疑惑的看了眼薛紫衣,也是这时才发现薛紫衣身上多了件衣服。 正要开口,薛紫衣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样,连忙开口说道。 “娘,这是大哥同窗的嫂嫂。” 说着,看了眼身上的衣服:“衣服也是嫂嫂借给我穿的。” 说话间,薛紫衣就要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还给白玉,却被白玉给制止了。 “你穿着吧,我穿的比你多。”可不是么,就是她少穿一件衣服,都比薛紫衣穿的多。 薛紫衣看了眼白玉,见她确实穿的比自己多,点了点头便没有再脱衣服。 薛氏见状,冲白玉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紫衣麻烦小娘子了。” 白玉闻言,摇了摇头:“没有的事,我家小叔和寒雨是好友,紫衣是寒雨妹妹,那也是我的妹妹了。” 说话间的功夫,薛寒雨已经带着大夫从外面回来了。 大夫是个差不多刘十来岁的老者,跟着薛寒雨进来,走到薛氏的身边,轻车熟路的给薛氏把脉。 薛寒雨和薛紫衣兄妹俩紧张的看着老大夫。 良久,老者才将手从薛氏的手腕上拿了下来,叹了口气。 薛寒雨顿时心头一紧:“陈叔,我娘她……” 薛寒雨的声音有些抖,话到嘴边愣是说不出来。 老大夫闻言,哪里不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顿时摇了摇头。 “你娘就是有点小风寒。” “风寒怎么会这么严重。”薛寒雨问道。 薛氏这样哪里像是风寒的样子,白玉也不信,薛氏这样子,别说是小感冒了,就是重感冒也没这么严重。 老大夫闻言,叹了口气:“你娘这是饿的。” “我给你开些只风寒的药,吃饱了好好将养将养就好了。” 说完从药箱里抓了些草药出来装好,递给了薛寒雨,薛寒雨想要给钱,却见老大夫摆了摆手。 “算了,要不了几文钱,好好照顾你娘。” 说着,老大夫就背着药箱走了。 老大夫一走,薛紫衣嗵的一身跪在了地上:“大哥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娘把吃的让给了我,娘亲也不会这样了。” 薛紫衣后悔极了,算着日子家里这两天就该断粮了,但却没有断,她原本是以为大哥上次回来的时候,又带了玉米粉回来,到了现在哪里还不知道这其中缘由,大哥没有带玉米粉回来,是娘把窝头省下来给了她。 说着,薛紫衣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薛寒雨见状,轻叹了一声将薛紫衣扶了起来:“好了,还不快去升火,给娘熬药。” 薛紫衣闻言,连忙擦了擦眼泪,跌跌撞撞的去了厨房。 薛紫衣一走薛寒雨走到床边,给薛氏掖了掖被角。 “娘,我分明已经将钱拿回来了,你为何不买吃食这样折腾自己。”上个月休息的时候,他就已经将钱拿了回来,虽说不能吃饱,但也不会饿着,可现在他娘却饿成了这个样子。 薛氏闻言,浑浊的双眼落下了两行清泪。 伸出已经瘦的皮包骨的手,扶了扶薛寒雨消瘦的脸庞:“雨儿,你看看你,都瘦了,你在书院要念书还要出去抄书挣自己的生活费不说还要补贴家里,娘不忍心啊。” 一想到自家儿子有多辛苦,薛氏的心跟揪着似得痛,就想着少吃点给儿子减轻下压力,却不想到最后越发拖了儿子的后腿。 薛寒雨闻言心中一酸,摇了摇头:“孩儿不辛苦。” “孩儿以后一定能让你过上好日子的,娘你要相信我。” 薛寒雨这话像是说给薛氏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 薛氏闻言,含泪点了点头:“我相信,我相信,我雨儿是最好的。” 母子两说了好久,薛寒雨才将薛氏安慰好。 从薛氏的房间出来,薛寒雨就去了厨房,就见白玉和薛紫衣正在升火熬药,缓步走了过去。 “让嫂嫂见笑了。” 薛寒雨有些窘迫的看着白玉说道。 只见白玉闻言摇了摇头:“有什么见笑不见笑的,我们家不也是一样的。” 说着,见薛寒雨还站着,伸手扯了扯薛寒雨的衣角:“你坐下来,我有事想和你说,你这样站着我好有压迫感。” 被白玉这么一说,薛寒雨失笑的点了点头,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我的手艺你也尝过的,我看紫衣做事麻利的很,我想教她做些吃食。” 都说寒门贵子难得,可不是吗? 因为寒门难出贵子,想要供出一个读书人来,举家之力有时候都是不够的。 薛寒雨能到书院读书,和季临渊交好,那肯定是各方面都是不错的,可在这样下去,以后想要再念下去恐怕也是难的很。 薛寒雨见白玉这么说,哪里不知道白玉是想要帮助他们,心中微暖,勾了勾嘴角,正想要拒绝,就听见白玉的声音再次响起。 “别以为我是可怜你,我也不是白教你们的,等你们生意做起来了,得和我分层。” 说着,从身上拿了一两银子出来递给薛寒雨:“这个算是我借给你的本钱,等生意做起来了,你得连本带利的还给我。” 说着,顿了顿,看了薛寒雨一眼:“你不会是连一个让我坐在家里赚钱的机会都不给我吧?” 原本还想拒绝的薛寒雨,见白玉把话都说道这份儿上了,哪里不知道是为了顾全他那点可笑的自尊心,眼见着白玉一副他要敢说不就不罢休的样子,低低的笑了:“既然嫂嫂都这么说了,寒雨哪里还会拒绝。” “嫂嫂放心,绝不会让嫂嫂亏本的。” 他算是知道,为何临渊在嫂嫂面前总是一副小白兔的模样了,但心中同时却又有些羡慕季临渊,有个这样好的嫂嫂。 一旁坐着烧火的薛紫衣听着两人的对话,就一直没有出声,见她们话说完了,才抬起头,双眼放光的看着白玉。 “嫂嫂,你,真的可以教我吗?” 薛紫衣心里激动的不行,她不知道嫂嫂做的饭菜到底好不好吃,但是她相信他大哥啊,她大哥都没有否认,那就肯定是好吃的了。 要是她学会了,到镇上去摆个卖吃食的摊子,那她们就可以赚钱了,可以供大哥念书不说,也不用再要大哥往家里贴补银子了。 这样想着,薛紫衣仿佛看着了希望一样,看着白玉的眼神都变了,仿佛白玉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枚枚铜钱一般。 白玉见薛紫衣这样,不由失笑点了点头。 “嗯,当然。” “那什么时候可以开始,马上吗还是明天?” 一见白玉点头,薛紫衣顿时激动了,一把抓住了白玉的手,白玉见状,伸手拍了拍薛紫衣的手:“总得等你娘好了再说吧?” 薛紫衣见状,顿时有些窘迫起来,不好意思的看了白玉一眼,转头看着药去了。 眼见着薛氏没有太大问题,白玉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不早了,村子里有没有牛车?我准备回去了。” 薛寒雨闻言想要留白玉就在这里等明天再走,可是看了眼家里这样子,还有那张紫衣和娘亲挤在一起的床,到嘴的话没有说出口。 冬天本就黑的早,现在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朦朦黑了,薛寒雨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我去叫牛车,等会儿送嫂嫂回去。” 说着,不等白玉说话就出去了。 一旁的薛紫衣见白玉要回去,连忙伸手脱自己身上穿着的棉衣,却被白玉给制止了。 “你好好穿着,我家里还有,等你娘好了还要到我那里来学习的,可不要冷着了到时候没时间来。” “嫂嫂,外面冷着呢,牛车又没有遮风的地方,你还是穿着吧,我肯定不会冷着的。” 薛紫衣见状顿时急了。 “我扛冻着呢,你就放心吧。”说着一脸不高兴的说道:“你要是再脱,我就不教你做菜了啊。” 薛紫衣见状还要再说,但见白玉这样最后咬了咬唇低声说道:“谢谢嫂嫂。” 两人说着话,没一会儿薛寒雨就回来了,白玉去房间和薛氏告别,就去坐牛车去了,刚坐上牛车,就见薛寒雨跟着坐了上来。 “你这是干什么?”这大冷天的跟着她一起吹风吗? 薛寒雨见状,勾了勾嘴角低声说道:“我送嫂嫂回去。” 白玉闻言想要说她不需要送,可看到薛寒雨一副不让送就不让走的样子,默了默没有没有再多说。 两人坐在牛车上刚走出村子没多久,天就黑了,漆黑的夜空,冷冽的空气,白玉突然感受到身上突然多了个东西,往肩上一看,就看见一件棉衣披在自己的身上,看样式应该是薛寒雨的,不由皱了皱眉。 “你给我穿上,这会儿这么冷,等会儿冻着。” 薛寒雨身上的衣服本就不厚,这会儿再脱一件怕是有得冷了。 “是我从家里拿的,嫂嫂放心好了,我不会冻着的。” 薛寒雨的话说完,白玉转头看了一眼,适应了黑夜的眼睛,见他身上确实穿着衣服,就没再说话。 一路无话,等两人坐着牛车到三牌村时已经很晚了,白玉刚下牛车,没走几步,就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爬她家的墙。 ------------ 第四十七章 既然这么想要儿媳妇…… 一路无话,等两人坐着牛车到三牌村时已经很晚了,白玉刚下牛车,没走几步,就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爬她家的墙。 跟在白玉身后的薛寒雨见状,顿时心惊,亏得自己跟着来了,要是嫂嫂一个人回来,碰到了可怎么办? 这样想着,正要上前,却被白玉给拦住了。 “我自己来。” 白玉的声音刻意压的很低,薛寒雨闻言不由怔了怔,自己来?嫂嫂的意思是? 薛寒雨还没反应过来,白玉就已经用行动告诉他了。 只见白玉放轻了脚步,两步走到墙头下,冷冷的笑了,一把拽住那人的脚狠狠往地上一贯,随即以训了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捂住那人的嘴,那凄厉的痛呼声,愣是就这么给捂回去了。 白玉见状,二话不说,扬起拳头,就往那人身上招呼。 “我让你爬墙,我让你偷偷摸摸,让你欺负小娘,卧槽,一个个的都拿我当病猫是吧,小娘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怕是怎么写的。” 白玉怒啊,这糟心日子过的,心里一直憋着一股邪火没处撒呢,这就有人送跟前来了,她真是想不明白,她这么低调,咋啥事都爱找上她呢,她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吗? 原本薛寒雨还怕白玉吃亏来着,可此刻,看到白玉揍人的样子,顿时有些发懵,此刻他才算是明白了,之前张婶儿说的,嫂嫂本来可以逃掉是什么意思了。 要是凭着这股子狠劲儿,逃掉好像也不是很难的事情吧? 思索间,见白玉还没有收手的意思,连忙走了前去,拉住白玉的衣袖:“嫂嫂,别打了,再打该打死了。” 白玉闻言,见地上的人已经给她揍的在地上打滚直哼哼了,拍了拍手,站了起来,看了眼站在身边的薛寒雨:“给我拖进了来。” 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 说着,就开门进去了,薛寒雨和牛车车夫说了声,让他等他一会儿,拖着地上的人进了院子。 此刻白玉已经点了油灯,原本坐着牛车回来,走了一路还有些冷的白玉,经过这么一闹,也不冷了,见薛寒雨拖着人进来,两步走了过去,一把薅住男人的头发露出那张给揍的面目全非的脸来。 原本就正在气头上的白玉,在看清男人的模样后,顿时整个人都炸了。 竟然是宋老二!! 薛寒雨不认识宋老二,但是看到白玉此刻的样子,顿时哪里还不明白,这人就是村里的。 “嫂嫂,我看不如报官吧。” 看白玉的表情,薛寒雨就知道,这怕不是第一次了,这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是对他仁慈就越是认为你好欺负。 薛寒雨的话才堪堪说完,一旁一直装死哼哼的宋老二连忙坐了起来。 “别报官,别报官,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报官那还了得啊,到了衙门那可是要吃板子的。 白玉见状,不由勾了勾嘴角:“那好啊,不报官可以,那你告诉我这三更半夜的,你到我家干什么?” 说道最后,白玉的声音猛地拔高起来,听的原本就吓到了的宋老二,顿时不由缩了缩脖子。 看着白玉跟要吃人一样的目光,把他爹让他来偷拉面方子的事说了。 “还有呢?”薛寒雨见他这么说,顿时沉声问道。 别看薛寒雨平日里总是面带笑容的,此刻沉下声来,声音却冷厉的很,原本就给白玉揍的浑身都痛的宋老二,一听这声音不由打了个哆嗦,战战兢兢的开口。 “我爹说,要是找不到方子就把,小寡妇给,给,睡了……”在两人的注视下,宋老二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都听不见了。 但那个样子,白玉和薛寒雨又不是傻子,哪里还不知道这其中的意思。 顿时,白玉只觉得怒火中烧,这些人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呢,先是求娶,求娶不成,就偷,要是偷不到,就干脆毁了她清白,这样,就是不嫁也得嫁了,要不就只剩下沉塘这条路走了。 这样想着,白玉冷冷的看了宋老二一眼,顿时记上心头,转头看着薛寒雨:“牛车还在外面等着呢吧?你赶紧回去吧。” “嫂嫂,你不送这人去官府?”薛寒雨闻言皱了皱眉,沉声问道。 白玉闻言摇了摇头:“我可是答应他不送官府的,总不能做个言而无信的人吧。” 说着,顿了顿:“送官府都是便宜他来了,我自由办法,让他生不如死。” 说道最后,白玉阴恻恻的笑了,这样原本松了口气的宋老二,一颗心顿时又提了起来,只觉得背后的汗毛倒竖。 薛寒雨见状,心里越发的不放心起来。 “嫂嫂,你要做什么,我帮你吧,我今晚就不回去了。” 见薛寒雨这么说,白玉抿了抿唇,抬头看着薛寒雨:“你娘还病着呢,你不回去她会担心的。” “我娘的病你也是知道的,有紫衣在家照顾着,没事的,要是她知道你有事我还赶回去,到时候肯定得又赶我回来的,赶牛车的是我们村里的人,我和他说一声,让他带个话回去就好了。” 虽然薛寒雨已经见过白玉的神勇,但心里终归是不放心,撇开白玉帮了他不说,就是白玉是季临渊的嫂嫂,他也不能在明知道有事的时候走了,原本想着要是送官,那就一起坐牛车去镇上,但现在白玉他不送官,那他自然得留在这里了。 要说白玉想的法子,她一个人还真是难办到,见季临渊这么说也没再犹豫点了点头。 薛寒雨见白玉没再反对,连忙走了出去,不消一会儿就回来了。 “走吧,既然村长想娶儿媳妇儿了,怎么能不帮他们一把呢。” 白玉见薛寒雨回来,抄起放在一旁的棍子照着宋老二的头就是一下,给人敲晕了过去,随即拖着宋老二就往外走,薛寒雨见状连忙上前从白玉的手里接过宋老二,将宋老二架起来就往外走。 白玉看着薛寒雨架着宋老二,想要去帮忙的,但看了眼薛寒雨的身高,在看看自己的,顿时忘却止步。 为什么,同样是营养不良,季临渊差不多有一米六的样子,薛寒雨也有,而自己却只有差不多一米三的样子,看着自己这矮搓搓的样子,顿时扎心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白玉的脚步却是没有停,追着薛寒雨然去了。 雪夜里,一高一矮的两个人,高个子还架着一个人,往村尾去了。 夜深了,村长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村长他婆娘陈氏被他吵的睡不着,骂骂咧咧的坐了起来。 “你折腾啥啊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年轻那会儿晚上一躺下睡的跟头猪似得,咋没见你折腾,你还睡不睡了你。” 村长被这么一骂,顿时脸色就不好了,这会儿老二应该的手的吧?咋没听到动静呢,要不要去看看? 因着这事儿只有他没和陈氏同气这会儿有事也不能对她说,见她骂骂咧咧的样子,心里顿时烦躁的不行,噌的掀起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睡睡,你整天就知道睡,要睡你自己睡吧。” 说着,村长就穿着衣服到厨房去了。 睡房里,宋老大见儿子睡着了,正拉着他家媳妇儿,准备做点什么,再生俩娃子,一阵嬉闹正准备提枪上马了,冷不丁的门外响起了一阵哐哐的敲门声,顿时,给吓的一个哆嗦,歇菜了。 宋氏黑着一张脸,看着宋老大。 “这是咋回事啊。” 她的话才看看说完,村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老大,你出来一下。” 宋老大是宋老二这事的知情人,见村长找来,心里知道肯定是为了这事,想着小寡妇那拉面忒赚钱,原本心里的那点不快也没有了,看了眼宋氏。 “爹肯定有事,我出去一下。” 说着,穿好衣服就出去了。 “爹,你咋了。”宋老大一出去,就看见他爹正担忧的站在门口。 村长闻言,看了宋老大一眼:“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我们要不去看看吧。”村长坐在厨房里,烤着火越想越觉得不对,心里不住的发虚,眼皮子也跳,才叫了宋老大出来商量。 宋老大知道他爹睡不着,但他以为是给高兴的,现在听他爹这么说,感情是担心啊? “爹,你担心啥啊,老二常在田地里干活,那力气可不小。” “我越想越不对,你是没看见,那天让小寡妇沉塘的时候,她的厉害,她一个人愣是打倒了好几个男人,那些人可都是村里干活儿的好手。” 越这么想,村长这心里就越没底。 宋老大那天没和村长一起去找白玉,自然是没见过白玉的厉害,等她见到白玉的时候,白玉已经给绑上了,所以他并不觉得白玉有多厉害。 是以他耸了耸肩,安慰村长道:“爹,小寡妇她再厉害也是个女人,更何况老二是晚上偷摸着去的,就是找不着东西,到时候趁着小寡妇睡着了,往床上一压,剩下的不就那么一回事了吗?” “你别担心。” 被宋老大这么一说,村长的心里倒是定了不少,点了点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也去睡吧。” 说着,村长也转身回了房间。 第二天清晨,三牌村的所有人都还在睡梦中,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声音惊醒,听那声音的方向是从村尾的翠花家里发出来的。 有离翠花家比较近的村民闻声,连忙船上衣服就跑了过去。 “你这个登徒子,臭流氓,我可要怎么活啊……” 村们刚跑到翠花家门口,就听到翠花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顿时不由面面相觑,眼中闪起八卦的光芒。 要知道翠花是什么人,要说小寡妇是三牌村儿里最美的人,那翠花就是三牌村里最丑的女人了,不仅丑还胖的很,现在都二十了也没嫁出去,家里的爹妈正急的不行呢,也不知道是那个不长眼的登徒子口味这么重。 思索间,翠花家门口的人越发的多了起来。 站在门口的村民们,相视一眼,最后其中一个走在前面的村民敲了敲门:“翠花你有没有事?尚叔,尚婶儿,到底出啥事了?” 村民的话才堪堪说完,原本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悠悠的被打开了,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 “宋老二那个天杀的,丧心病狂,看上我家翠花了,请了媒婆来提亲就好了,咋知道他这么不要脸,竟然跑到翠花的被窝里去了,你们可是看着翠花长大的,你们可要给翠花做主啊。” 开门的是翠花娘,尚氏,谁家闺女要是出了这事不遮着捂着,偏这尚氏生怕别人不知都一样,一开门就哇哇的说开了,说的声泪俱下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有多伤心。 事实上,她是高兴的。 这闺女都养了二十年了,十里八村的愣是找不着婆家,现在终于有人接手了,而且这人还是村长家的儿子,她顿时给高兴哭了。 终于不用再怕别人指指点点的说她女儿嫁不出去了。 原本还疑惑着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登徒子,冷不丁的听见是宋老二,顿时,所有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啥?宋老二?不会是他们听错了吧? 这样想着,就看见尚老头拖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宋老二从里面走了出来,宋老二挣扎了两下,也不知道是被打狠了还是怎么的,愣是没挣开,大冷的天,身上的衣服拖得精光,只剩下一件亵裤孤零零的穿在身上。 这下,原本还疑惑的村民们,不得不相信了。 宋老二的口味竟然这么重。 “我不活了,不活了。” 尚老头刚把宋老二拖出来,房间里就响起翠花洪亮的声音,原本还在院子的尚氏闻言连忙跑了进去,顿时就听见尚氏惊慌难过的哭声响起:“翠花,我的儿,你怎么这么傻啊,这又不是你的错,你放放心,娘一定会让宋家给你个交代的。” “你可别再寻短见了,你让娘可怎么活啊。” 房间里,跟一座山似的翠花,满脸欢喜的坐在床边哭着,而一旁的尚氏也跟着嚎,只是两人哪里有半点难过的样子。 村长早上一起来就觉得眼皮子跳的厉害,心里琢磨这,他家老二怎么还没回来也没听见村里有什么动静,正准备开门出去看看,这门才刚打开,就看见一个村民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顿时,心中一喜。 这是成了? 这样想着连跑跑了出去:“咋的,是不是出啥事了?” 来人是给村长报信来的,正琢磨着怎么开哭呢,毕竟谁家要是摊上了翠花都接受不了更别说他还是村长了。 却不想他仿佛知道了一样,愣愣的点了点头:“是啊,村长你家老二出事了。” 原本心里还不大确定的村长,在听到来人这么说后,顿时高兴的不行,脸上的笑都止不住了,但一想到还有人在,随即将笑给收了回去。 “哎呀,老二这简直是作孽啊,招惹谁不行偏要去招惹小寡妇。”说着,转头喊了屋子里的宋老大一声。 “老大,快出来,在小寡妇那儿出事了。”饶是村长脸上绷着,但语气里的高兴是怎么也压不住。 小寡妇被拿下了,那他们家以后是要发财了啊。 屋里的宋老大听到村长的话后,顿时一喜连脸都来不及洗就跑了出来:“啥?老二咋跑到小寡妇哪那儿去了?” “哎呀,这都是什么事啊。”宋老大看起来很懊恼,但嘴角却是不住的往上扬。 一旁报信的村民,见村长和宋老大自言自语的样子,一脸懵逼,他什么时候说了在小寡妇那里出事了?咋的,看起来,好像出事了他们还很高兴的样子啊? 这样想着,那村民咽了咽口水,打断了村长和宋老大的话:“那个,村长,我啥时候说了小寡妇了?” “你别说了我知道,不是小寡妇还有谁啊。”村长正在兴头上,听到村民的话后,毫不在意的说道。 “这小寡妇也不容易,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总该对人家负责的。” 说着,村长就要往白玉家去,宋老大跟在村长身后就要走。 报信的人一脸懵逼:“不是小寡妇,你家老二不在小寡妇家啊” 报信的村民话一说完,村长停住了脚步,转头看着村民,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你说不是小寡妇?”村长有些不敢相信,不是小寡妇是谁? 村民闻言点头:“是村尾的翠花,你家老二被光溜溜的从翠花的房间里拎了出来,这会儿尚老头怕是带着人过来了。” 村民的话,仿佛一个晴天霹雳砸在了村长和宋老大的头上。 “你说,什么?”村长不可置信的看着来人,咋会是翠花,不是小寡妇吗?咋会变成翠花。 “你不会是看错了吧?咋会是翠花。”宋老大急了,他们要的可不是翠花的,他们要的是小寡妇啊,咋会变成翠花。 来报信的村民被村长和宋老大的话搞懵了,不是看着很高兴的样子吗?咋一下就变脸了? “咋会看错,我一个人看错了,都说是我胡说,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村民不高兴了,这是在怀疑他说的话呢。 父子俩见来人这么说,顿时整个人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半天反应不过来,只是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不远处尚家两口子带着翠花扭着宋老二哭哭啼啼,声势浩荡的往这边来了。 村长见状,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想要晕过去算了,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晕过去的时候,强撑着一口气站在那里。 白玉和薛寒雨早早的就醒了,现在正跟着这浩浩荡荡的人群后面,看着鼻青脸肿被扭着的宋老二,白玉眼中闪着灼灼的光芒。 不是要个儿媳妇儿吗?给你们送一个儿媳妇儿好了,就是不知道这个儿媳妇儿满意不满意了。 薛寒雨见白玉站在自己身边,见她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不由笑了。 “村长,你可要给我家翠花做主啊。” 刚走到村长家门口,尚氏跑到村长跟前哭了起来。 “你家老二,坏了我家翠花的名声,这可要怎么办啊,我家翠花可是清清白白的姑娘,现在可怎么嫁的出去啊。”尚氏一边说一边哭着,随着尚氏的声音响起,身后的尚老头拖着宋老二走了过来。 这大冷的天,宋老二身上就套了条棉裤,身上则只穿了件薄棉衣,要不是怕把宋老二给冻死了,怕是就这么次果果的就给拖过来了。 这事儿尚家两口子,那是怎么闹大怎么来。 村长看着被尚老头扭着送回来的宋老二,脸上给打的鼻青脸肿的,顿时不由吸了一口凉气。 “你竟然打他?” 宋老二是村长老来得子,那也是惯着长大的,这冷不丁的让人给打成这样,心疼啊。 尚氏原本想着,都这样了,村长总该说让宋老二娶翠花的事了吧,听他啥话不说,竟然质问他们是不是打了宋老二。 不干了,整个人都炸了。 “村长,你这话啥意思,咋的,你家老二爬了我闺女的床,做下那臭不要脸的事,还让我们跟大老爷似的对着他?” “打一下咋的了,就是他欠打。” 事实上,尚氏自己都不知道宋老二这是谁打的,她偷偷问过她家女儿是不是她打的,女儿也摇头,但事情都这份儿上了,好容易才抓住这么一个人,咋能就这么算了,她家女儿能不能嫁出去就看这次了,不就是打人吗?认了就认了,臭流氓打一下又怎么了? “贱人,你竟然打我儿子,是你闺女不要脸,我儿子啥样的找不到,也不看看你家闺女长啥样,我儿子看的上她?” 陈氏刚出来,就听到尚氏的话,顿时整个人就炸了,抬头一看就看到宋老二鼻青脸肿的样子,顿时,心疼的不行,跑出去就和尚氏撕打起来。 “说不定就是翠花那个丑八怪,看上我家老二了,三更半夜把我家老二给弄了过去,现在贼喊捉贼呢,老贱人,你们竟然敢打我儿子,我打死你。” 村长现在也回过神来了,见厮打在一起的两人,低喝一声。 “够了。”说着,转头看了眼宋老大:“把你娘拉开。” 说着又看了眼尚老头:“还不快把你婆娘拉开。” 等陈氏和尚氏被拉开时,两人的头发已经抓乱了,脸上也多多少少挂了彩。 “尚氏,你想怎么样?我家老二肯定不可能跑到你家翠花那里去的。” 翠花啥样,但凡是个男人都看不上,不然也不会都二十了还没嫁出去,他家老二咋会看得上,更何况没有人比他更知道老二该在哪里了,但这话他不敢说啊。 尚氏一听,村长这是要不认账的意思啊,顿时就扯起嗓子哭了起来。 “不可能,全村儿这么多人都看着,咋不可能,你问问他们你家老二是不是光溜溜的从我家翠花房间里拎出来的。” “你这是要逼死我家翠花啊。” 说着尚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旁站着的尚翠花一直没出声,想着她是要嫁到村长家去的,总不能这还没嫁过去就和未来公婆吵起来吧,原本听着陈氏的话心里就不高兴了,这会儿在听村长这么一说,顿时整个人都炸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娘啊,既然他们不认账,女儿哈活着干啥啊,我回去一根绳子挂脖子算了,到时候把我的尸体抬到宋家来,我生是宋家的人,死也是宋家的鬼。” 这话一说完,村长和陈氏的脸色顿时就不好了。 宋老二还没成亲呢,这要是翠花真回去死了把尸体抬过来一闹,以后还有谁愿意把闺女嫁给他们家老二? 事实上是他们想多了,就是翠花没死,经过这么一闹腾也不会有人把闺女嫁过来了。 站在人群后的白玉见他们竟然就这么僵持不下,一直发挥煽风点火见缝插针这些活儿的村民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开口,不由勾了勾嘴角。 ------------ 第四十八章 这就是好吃的? 思索间,白玉看着胖的跟座山似得翠花,也不知道分明村子里家家户户都仅仅只够温饱,尚家老两口是怎么把尚翠花给喂养的跟一座山似得。 既然没人愿意添这把火,那就让她来吧。 这样想着,白玉缓缓开口。 “既然村长家不愿意负责,那尚翠花就是婚前失贞,该沉塘!!” 白玉的声音不小,在场的人听见这话,脸色都变得怪异起来。 村长一听到白玉的声音后,整个人都懵了,这是小寡妇的声音,他家老二本该在小寡妇家的额,现在却跑到翠花家里去了,难道是小寡妇做的。 这样想着村长的心就不由沉到了谷底,一时间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起来。 尚家老两口一听沉塘,顿时就炸了:“村长,你家老二坏了我翠花的名声,现在却不想负责,你是村长我们把你没办法,我就不信坏人清白,这事就没人管的了了。” “你不管,镇上的官老爷总是要管的,我拼着这条老命不要,我也要给我家翠花讨个公道。” 尚老头说完,就要走,一旁正哭着的尚翠花听到白玉的声音不由怔了怔,想着做完说的话,随即也胖手一伸将尚老头给拦住:“爹,你就让我去死吧,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经的起折腾,让我去死吧。” 说着,就要往村长家的墙上撞去。 村长原本在听到尚老头的话后,脸色就变了,现在见尚翠花二话没说就要墙上撞,大喝一声:“够了。” 亏的尚翠花也不是真的撞,听到村长的声音后就自己停了下来,否则,她那个体重,真心要往墙上撞,还真没人能抓得住她。 尚翠花顶着那双胖的都快看不见的眼睛,巴巴的看着看着村长。 “村长,你放心我不会死皮赖脸的赖着宋老二不放的。” 一旁看热闹的村民听到尚翠花的话后,不由翻了个白眼,你这还叫不死皮赖脸,那还有更死皮赖脸的人吗? 村长听到尚翠花这么说,也不由抽了抽嘴角,一旁的陈氏顿时就忍不住了。 “不要脸的小蹄子,你这还叫不死皮赖脸,你不死皮赖脸就赶紧死了,早点死早点投胎,别撞我家墙上,万一把我家墙给撞垮了,你赔不起。” 陈氏这会儿是气的不行了,老二是她疼到大的儿子,这些日子正在说亲呢,凭着她家现在的光景哪样的媳妇儿找不到,却冷不丁的冒出个尚翠花来。 尚翠花长的跟头猪一样,他儿子怎么会看得上,明摆着他们一家是想赖上她家老二呢。 一想到这里,陈氏就气的抓肝挠肺的,看着尚翠花就恨不得她死了算了。 尚氏一听陈氏这话,顿时就跳了起来:“你就是巴不得我闺女死是不是,你个老贱人,我翠花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家老二也不要好过,我天天在家里点香诅咒他个臭不要脸的流氓,走路摔死,喝水呛死,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古人迷信,尚氏这话不可谓不毒了,陈氏哪里是个甘心受气的主,听到尚氏的话后,两个人又厮打在了一起。 尚老头也不管任由他们打,村长见状只觉得脑仁阵阵的发疼。 “爹,救救我。” 这会儿一直没有出声的宋老二悠悠的睁开了双眼,看着胖的跟座山的尚翠花,不由缩了缩脖子。 村长听到宋老二的声音后,顿时心痛的不行就要上前去,却不想尚老头见村长过去,一把将宋老二拖到自己身后。 “你想干啥?” “尚老头,你不要太过分了,我看看我家老二的伤,你们把他打成什么样子了。” “管他什么样子,不要脸的淫贼,打死了都活该,反正现在他就是个淫贼和我又没有什么关系。” 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出声的宋老大听到尚老头这么说,两步走到了村长:“爹,既然老二坏了翠花清白,那就给他们办一场婚礼,将翠花娶进来吧。” 明眼人都知道,这尚老头一家闹成这个样子就是想要将女儿嫁给老二。 一旁的翠花听到宋老大的声音后,顿时也嘤嘤的哭了起来,一旁的村民见宋老大都开口了,也不由纷劝道。 “对啊,我看村长啊,还是给他们把婚礼办了吧。” “可不是,翠花也就是胖了点谁让你们家老二喜欢呢。” “在这样闹下去,真闹出人命了,可就闹大了,反正两人都生米煮成熟饭了,这不娶,到时候怀上娃了可咋办。” 宋老二这才刚醒,就听见他们竟然要他娶了尚翠花那个丑八怪,顿时就不乐意了,眼见着他们越说越离谱在尚老头的手里挣扎了两下说道:“放屁,我根本就没有碰她。” 他想娶的是小寡妇,先不说娶了小寡妇他们家就发财了,就是小寡妇不能发财他也愿意娶啊,在村儿里就找不出比小寡妇更漂亮的女人了,就是在镇上他也没见过,虽然是个寡妇但也是望门寡,季家老大连房都没来得及圆就给抓走了。 说到底,就是有个寡妇的名声,和大姑娘是一样的。 尚老头一见宋老二竟然想赖账,抬手就是也巴掌拍在宋老二的背上。 “你光溜溜的从翠花的房间里被拎出来,这么多人都看见了,你还想赖账?” 说着,一双手就不停的往宋老二身上招呼。 “我打死你个丑不要脸的淫贼。” 原本还和尚氏厮打在一起的陈氏,一见自家儿子被打,顿时就炸了,想要扑过去帮忙,却被尚氏一把薅住了头发。 转头又和尚氏打成了一团。 村长脸色铁青的看着闹成一团的几人,气的直喘气。 “爹,这事就应了吧,要是真闹大了你这村长也不好当啊,况且不就是个翠花,到时候娶进来,凭着娘可劲搓摩,能经得住多久,要真闹到衙门去了,怕是你这村长的位置也做不长了。” 宋老大的声音很小,是以除了村长并没人能听见,村长听了宋老大的话后,神色一禀,这也是他担心的,现在村民虽然不说什么,但他要真的不处理了这事,到时候村民他们背地里指不定说什么呢。 眼看着尚家是不肯松口了,最后深吸了口气,喝住了闹做一团的几人。 “好了,够了,我作为村长,肯定是要起到带头作用的,老二坏了翠花的名声,如今翠花怕也找不到其他人家了,明天我就请媒婆到尚家来提亲。” “爹,我要娶的是……”小寡妇。 宋老二的话没有说完,就听见宋老大厉喝一声:“老二你要娶的不就是翠花吗?” 宋老大哪里不知道宋老二要说什么,要是他和小寡妇成了,这会儿随便他怎么说都行,可是这会儿已经闹了这么一出,这话再说出来,怕是尚家越发的要闹起来了,村里的人得戳着他们的脊梁骨骂了。 宋老二被他家大哥这么一喝,顿时住了口。 几人这话一落,正在干嚎的尚翠花一听村长这话也不嚎了,尚老头也不打宋老二了,至于尚氏,一听到村长的话,立马松开了陈氏的头发笑着理了理衣服。 “嗨,村长,你早说啊,我们到底是要做亲家的人,哪里会闹上这么一场。” “我就知道村长是明事理的人,老二一看就是个好的,咋会是淫贼啊。”可不是嘛,他们家姑爷可是村长的儿子,哪里会是淫贼? 尚氏的话一说完,陈氏就炸了。 “呸,谁是你亲家,不要脸。” “好了,明天就找媒婆去提亲,他们不是亲家是什么?”村长连声喝住了陈氏。 这不说还好,村长的话一说完,,陈氏见状,不可置信的看着村长:“老头子,我们老二啥样的姑娘娶不着,要娶这个丑八怪,你老糊涂了吧?” 村长此刻正憋着火呢,陈氏这话算是点火上了,这话堪堪说完,村长一眼瞪了过去。 “你这个臭婆娘,你说什么,赶紧给我滚进去。” 说着就要去揍陈氏,别看陈氏咋咋呼呼凶的不行的样子,被村长这么一吼顿时焉了,狠狠的看了尚翠花和尚氏他们一眼,转身进屋去了。 这会儿村长已经应下了婚事,尚老头自然不会在揪着宋老二不放了,小心翼翼的将宋老二松开,拍了拍他被弄皱的衣服:“哎呀,真是的,这要是早知道你会是我家姑爷,我咋会这么打你嘛,赶紧回去躺着,别到时候误了成亲的日子。” 尚老头一松开宋老二,宋老大就跑过去搀着宋老二回家去了,一时间宋家也只有村长一个人在外面了。 眼看着这事儿算是定下来了,村民们也不看热闹来了,三三两两的散开了,待尚老头他们一家开开心心的走了过后,村长就看见白玉俏生生的站在那里,不由怒火中烧。 “是你,是你,是不是。” 村长急步走到白玉的跟前,指着白玉质问道。 除了她,他想不出其他人了,要不是她,他不信他家老二会跑到翠花家去了。 白玉看着村长过来,指着她的鼻子质问也不恼,俏生生的笑了笑:“村长说什么是不是我,我怎么不清楚啊?” 说着,顿了顿:“不过,今天我可要恭喜村长定下了一个好儿媳,说真的,还真不知道你儿子口味这么重,这可怎么下得了口啊,啧啧……。” 看着白玉一边说着,一边一脸嫌弃的样子,村长顿时只觉得一口气哽在喉咙,上不来下不去,一只手指着白玉愣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白玉见状勾了勾嘴角,伸手隔开了村长的手,缓步走到村长的面前,低声说道:“不是村长教的宋老二爬墙吗?你应该高兴啊,给你找了这么好一个儿媳妇儿。” 说着,顿了顿:“难道那天媒婆的话没有带到吗?村长,算盘不要打的太响了,你家儿媳妇儿算是我送你的一个小礼物,要是你觉得这礼物不够贵重,尽管作,到时候我可以给你送个更贵重的。” 说完,白玉也不管村长的脸色,直接转身走到薛寒雨的身边,和薛寒雨离开了。 两人回去后,白玉给薛寒雨找了牛车,送他离开了。 这几天张寡妇的拉面学的差不多了,虽说拉不了那么细,但是起码不会断了,面条的劲道口感也差不多,剩下额就是多练习了,教会了张寡妇后,白玉就只顾着做拉面去了,接近年关了从外面做工的人差不多走回来了,面条的生意越发的好了起来,白玉和张寡妇俩每天都忙的脚不沾地的。 这天早上,白玉起来发现没下雪了,琢磨着薛氏的身体怕是好的差不多了,从村子里找了牛车往薛家村去了,在经过镇上的时候,想着薛紫衣身上连件像样的冬衣也没有,薛氏躺着她是没见着,但恐怕也没啥衣服,这样想着去了镇上的成衣店。 成衣店的老板也是个眼睛毒的,上次卖了白玉一件披风,这才过去没几天,白玉又去了,顿时心里乐开了花。连忙迎了上去。 “小娘子,你这是要买啥?披风还是棉衣?我们这里都有,都是上好的。” 说着,就要把白玉往好料子的方向带,白玉哪里不知道,见状也没跟着他走,直接往棉布那边去了。 薛寒雨自尊心强,恐怕薛氏她们也不遑多让,先不说她也没那个能力,就是有,买的太好,他们的心里怕是不会好受。 老板见白玉没跟着他走,而是直接去了棉布处,心里也知道这小娘子看着小,却是个有主见的,也就没在带她,让她自己挑。 白玉给薛氏和薛紫衣一人挑了一匹,想着薛寒雨身上的衣服,也是洗了又洗都有些泛白了,里面的棉花怕也早就不暖了。 想着薛寒雨的样子,莫名的白玉就仿佛看到了曾经的季临渊一般,她刚刚醒来的时候,那时候的他们不也是这样吗? 这样想着,白玉的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最后索性的将三人的衣服料子,被子都买了,一旁的老板见状顿时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可等到白玉和他砍价的时候,那股开心劲儿没有了。 经过两人一番厮杀,算是把价钱谈成了,白玉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等在一旁的牛车上去了。 薛家村实际上离他们不是很远,在镇上耽搁了那么就,到薛家村也才差不多花了一个时辰的样子,也就是两个小时,白玉到了薛家村后直接毫不费劲的找到了薛寒雨家。 实际上,她对方向感并不是很强烈,那天来也并没有仔细看路,实在是村子里没有比他们家更破旧的房子了,但凡从房门前经过,就一定能认出来。 薛紫衣这几天很忐忑,娘亲的身体已经好了,可是嫂嫂却一直没有来,不会是嫂嫂不愿意教她了吧? 这样想着,薛紫衣的心情就低落起来,原本她还以为再也不用拖大哥的后腿了,可是…… 思索间,大门被咚咚的敲响,薛紫衣双眼顿时就亮了,原本薛氏是要去开门的,却被她两步越了过去。 “娘,我来,我来。”肯定是嫂嫂来了,薛紫衣的心里那个激动啊,一双眼睛都在不住的闪着光。 看着薛紫衣咋咋呼呼的样子,薛氏不由摇了摇头。 “嫂嫂你终于来了,你咋还抱这么多东西呢。” 薛紫衣开门一见是白玉,顿时心里激动的不行,可一看到白玉抱着的东西,顿时愣住了。 还是薛氏从后面跟了出来,见薛紫衣杵在门口,上前拍了薛紫衣一把:“让你来开门,你就杵在门口,还不快让人进来。” 说着,把薛紫衣往旁边推了推,就看见抱着东西站在门口的白玉:“玉儿吧,你这是买这么多东西来干啥啊。” 说着连忙去接白玉手里的东西,却见白玉摇了摇头。 “婶儿,你就别接我手上的东西了,牛车上还有点。” 说着也不等薛氏反应,直接抱着东西就进了门,这会儿薛紫衣也回过神来了,看着都快给东西遮没了的白玉,连忙从她手上接了三匹布过去。 “嫂嫂,你咋买这么多东西,这得花多少钱啊。”薛紫衣看着手里的布匹心疼的不行。 “你娘才刚好,这冬天后面只会更冷,要是在给冷着就不好了,你也是,穿这么少,后面冷着呢。” 白玉见薛紫衣一脸肉痛的模样,不由戳了戳薛紫衣的脑门儿:“心疼什么呀,以后你能挣钱了,这些想买就买。” 一听见白玉说挣钱,一脸肉痛的薛紫衣这下精神了,巴巴的看着白玉:“嫂嫂,你这次过来是教我做菜的吗?” 薛紫衣大概才十一二岁的样子,营养不良也没怎么长个儿,看着比白玉矮了不少,白玉终于不用仰视的看人了,心中顿时高兴的不行,随即点了点头。 顿时,薛紫衣高兴坏了,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薛氏抱着棉花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玉儿,你买这么多东西,这得花多少钱,我们还有衣服穿的,棉被也有。” 说着,顿了顿,犹豫的开口:“这些东西拿回去退了吧。”这得花多少银子,怎么能平白无故的受人恩惠。 白玉正和薛紫衣说着话呢,听到薛氏的话后,转头看着薛氏:“婶儿,这东西买都买了,退什么啊,你看啊,你和紫衣要是病了,寒雨指不定的多着急呢,在书院念书也念不好,这后面只会越来越冷,晚上睡觉更冷,这些东西都离不了。” “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当是我借钱给你们买的,等你们以后赚到钱了再还给我成不成?” 白玉的话薛氏是听进去了,可是家里本来就没钱,这借了什么时候才还得上,这样想着正要开口,一旁的薛紫衣立马就应下了。 “好,嫂嫂,我们以后挣钱了,就还你。”薛紫衣觉得白玉说的不错,他们要是病了,怕是大哥在书院念书也念的不踏实,至于大哥,衣服都穿了两个冬了,里面的棉花还是从她和娘衣服里拆下来的旧棉花,是该做冬衣了,不然到时候在书院冻着怎么办。 薛氏见薛紫衣已经应下了,最后叹了口气也没有再说,罢了,等开年她多到山上砍些柴回来。 薛紫衣见薛氏愁眉苦脸的样子,连忙上前将白玉准备教她做些吃食的事和薛氏说了,薛氏闻言后整个人都有些发闷。 良久才反应过来,看着白玉。 “玉,玉儿,你教了紫衣,你自己怎么办?” 对于白玉,在薛寒雨回去的那天她就问过了,知道她是季临渊的嫂嫂,还供着季临渊念书,季临渊念书念的好,她总能从儿子的嘴里听到他的名字,念的好自然是好事,可现在才乡试,后面还要府试,越往后花的钱就越多,这把赚钱的营生教给他们,那她自己怎么办? 白玉见薛氏一开口关心的不是吃食的事情,而是自己,不由笑了:“婶儿,我能教你,自然是自己有其他法子的,你就放心吧,我总不能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 这世界上,也不仅仅都是自私自利的人啊。 见白玉这么说,薛氏才放下心来,感激的看着白玉:“那就谢谢玉儿了,你真是,我们非亲非故,你这样帮我们,我……”说着,薛氏的眼泪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 这些年,他们太苦了,可愣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伸手帮她们一把,连她娘家那些兄弟都离他们远远的,生怕他们去打秋风。 可就是这么一个才见过一次的人,却愿意帮她们。 一旁的薛紫衣见状也不由红了眼眶。 “婶儿,寒雨和临渊是好友,而且他也帮过我和临渊。” 可不是吗?之前她出事的时候,要是换做其他人怕是不愿意搀和,但是他和张子恒两人却和临渊一起来救她来了。 虽然他们没说什么,没做什么,但是有时候,需要的根本就不是要做什么,他们那时候的态度就是做的最好的事情。 “好了,婶儿,你可别哭了,我来一次不容易,可不要给哭过去了。”说着看了眼一旁的薛紫衣:“紫衣,快来哄哄你娘,挣钱是好事呢,哭什么呢。” 薛紫衣闻言连忙擦了擦眼睛,扯了扯薛氏的衣袖:“娘,嫂嫂说的是啊,赶紧别哭了,嫂嫂来一趟不容易。” 薛氏闻言,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的看着白玉:“不好意思啊玉儿,你教紫衣做吃食,要准备什么不?” 白玉闻言,摇了摇头。 “不用了婶儿,我要做的东西有些特别,东西我自己带来了。”说着,从棉被了扒了一包东西出来,递给薛紫衣。 薛紫衣一见白玉递给她,激动了,这就是能赚钱的东西啊,这样想着,小心翼翼的将那包东西打开。 可一打开后看着里面的东西顿时懵了。 豆子?豆子那是畜生吃的,能做什么啊? 一旁的薛氏见薛紫衣扒了一包豆子出来,也反应不过来了。 良久,薛紫衣才反应过来,巴巴的看着白玉:“嫂,嫂嫂,这个豆子是喂马喂驴的,不能吃啊。” 当然她不会告诉嫂嫂这个吃起来一股子腥味儿还老放屁。 白玉见状,神神秘秘的笑了:“这东西可是好东西,吃了能美容的,而且可以做好多好吃的。” 可不是吗?黄豆能做不少好吃的好吗?天知道当她在那车夫那里看到车夫竟然拿豆子去喂马,心里是何等的卧槽。 这么好的东西竟然拿来喂马,后面直接在那车夫那里买了些豆子,原本是准备她自己用豆子做豆腐的,但后面没来得及做,又见到薛紫衣他们,就准备教他们做好了。 他们做好了,她要做豆腐的时候,可以直接到他们这里买就可以了。 薛紫衣一听,这玩意儿不仅可以做好吃的还可以美容,一脸不信。 “嫂嫂你可别骗我啊,这玩意儿我吃过,我还不是没变美。”对于自己的容貌,薛紫衣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那你们没做好,哎呀,不说了,我教你们做好就知道了。” 白玉见他们不信,说也说不清楚,那还不如用事实来证明,说着,就让薛紫衣升火去,她则是把豆子拿去泡好,跑到外面敲敲打打的做了一个四不像的模子,反正能压豆腐就可以了,至于什么样的,那么在意做什么呢? 做好模型就去厨房熬卤水,等卤水熬好了,豆子也泡得差不多了,直接将豆子拿到院儿里的石磨上磨成豆浆,然后放到锅上煮沸,最后加卤水,在用模子将豆腐压住,就等控干了水份成型了。 一旁的薛紫衣和薛氏就看着白玉忙前忙后,等她忙完了,两人眼睛都看花了。 这都是在做些什么呢? “嫂嫂,你跑来跑去的就是在用那豆子做好吃的?” 说着,怀疑的看了眼那被白玉压在那里的豆腐,怎么看也不像好吃的啊。 白玉一抬头,就看到薛紫衣一脸怀疑的样子,不由在她头上拍了拍:“你那啥眼神儿呢,我说是好吃的还能骗你。”说着指了指那个做的有些粗糙的模子:“那个,是意外,我对木工不大熟。” 可不是吗?她一个厨师,会什么木匠做的活儿啊,能做出个这样的来已经是不错了。 一旁的薛氏此刻倒是平静下来了,既然白玉说那是好吃的,说不准就是好吃的呢,毕竟她那么信誓旦旦的,这样想着也伸手拍了拍薛紫衣的头。 “你就好好看着吧,瞎问什么呢。” 说着就转身做饭去了。 至于薛紫衣直接蹲到豆腐旁边去了。 嫂嫂说的里面是好吃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啊,好期待。 白玉看着守在院子的薛紫衣,不由笑了,转身到厨房帮着薛氏做饭去了,等吃了饭,白玉终于在薛紫衣那望穿秋水的目光中,将模子取走了,豆腐做好了。 薛紫衣看着放在桌上歪歪扭扭的东西,犹豫的片刻缓缓开口:“嫂嫂,这就是好吃的?” 说着不等白玉开口,掰了一块放到了嘴里,软软的,还带着淡淡的香味,虽然没有盐味儿但确实是比豆子好吃多了,可是这样也只是不难吃而已啊,这样怕是卖不出去吧? “这样当然卖不出去了,但是做成菜就能卖出去了啊。” 白玉看着薛紫衣眼珠只转的样子,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从厨房拿了刀,将豆腐切随便切下一块来,拿到厨房,放了油盐煮了,端到薛紫衣和薛氏面前。 “婶儿,尝尝,这会儿就好吃了。”说着,也不等他们动筷子,率先夹了一块放在嘴里。 软软的,嫩嫩的,带着一股豆子的香味,没有过多的调料,尽可能的保留着食物的原汁原味,一块下去,吃的白玉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了。 她真的是太久没吃过豆腐了。 一旁的薛紫衣和薛氏见白玉吃的,都快哭了,连忙夹了一块放到嘴里,顿时两人的双眼骤然亮了。 “嫂嫂,你果真没骗我,这个东西真好吃,天哪,这么好吃的东西竟然是用豆子做的。” 薛紫衣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夹豆腐,可真好吃啊,她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难怪嫂嫂都好吃的哭了,这样想着,薛紫衣顿时为那些被马,驴,吃了的豆子可惜。 一旁的薛氏也不曾想豆子做出来的东西竟然这么好吃,手上的动作,不由快了几分。 等豆腐都吃完了,几人已经撑的不行。 “怎么样,这个好吃吧?”白玉站在屋子里,看着薛紫衣和薛氏问道。 两人闻言,不由点了点头。 “可是嫂嫂,这个很好吃,但是没煮的时候不怎么好吃,这要是拿去卖,怕是不会有人买吧?” 薛紫衣的话一说完,白玉勾了勾嘴角:“可以边煮边卖啊,重要的是你先学会了再说,我这次来就是做一次给你们尝尝,真要卖的话,不能做的这么粗糙。”说着,看了眼,那压的歪歪扭扭的豆腐,她自己都嫌弃的不行,要真拿去卖,完全没有卖相。 “得找个木匠做个模子,然后还要收些豆子。”磨豆腐要不少豆子,要是生意好,那到时候怕是供不应求,毕竟豆子就是喂畜生的东西,没有多少人种。 姜还是老的辣这话是真不假,薛氏一听白玉这么说,顿时就明白了,点了点头:“村子里有木匠,我等会儿就找他做一个去,豆子的话,村子里也有人有,买的话肯定有人卖的,得多准备些才行” 万一等他们生意好了,这些有豆子的人压着价不卖,到时候就麻烦了。 这样想着,薛氏觉得得赶紧去多收点豆子才行,思索间看了眼桌上的豆腐。 “只是不知道那模子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说着,她看了眼白玉做的歪歪斜斜的模子,实在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 第四十九章 那藏在心里的秘密。 薛氏那眼神,白玉看在眼里,哪里不知道自己做的东西确实有点不尽人意,叹了口气,让薛紫衣帮她找了张纸,在灶边找了块木炭,将要做的模子细细的画了出来,递给了薛氏。 薛氏见到白玉递给她的纸,才算是知道了那模子是什么形状。 白玉见该交代的都交代的差不多了,和薛氏她们说了声,找了牛车就离开了。 原本,薛氏是想留白玉就在他们家的,省的两头跑,费钱不说,还累人,可看了眼他们家仅有的两间房间,紫衣都是和她挤得一间,总不能让她睡雨儿的房间吧? 这不是对人家无礼吗? 这样想着,薛氏原本想要留白玉的打算,也就消停了。 等白玉回去已经是晚上了,虽说是坐的牛车身上穿的也不少,可那晃晃悠悠的速度,等她到家,还是冷的不行。 到了冬天她就置办了一个大大的木桶,整个人都能泡进去那种,麻利的升了火,烧了热水,准备美美的泡个澡。 然而想象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 白玉才堪堪泡到水里么一会儿,大门就被敲响了。 顿时,白玉的心中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想着自己烧了这么久的水,这才刚泡着呢,就要起来了? 是不是太浪费水了? 这样想着,白玉决定不理。 总归这敲门没人开门,就会离开,这样想着,白玉边心安理得的泡起澡来。 季临渊在门外,看着屋内还亮着灯,敲了老半天门却半天没见人来开门,连应都没人应一声,顿时就急了。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这样想着,季临渊看了眼墙头,目光微闪,二话没说就爬了上去,一到院子,就直奔白玉的房间去了。 白玉早上起来的不早,但是架不住,路上来回折腾后,一泡在热水里,瞌睡就有些上脑了,正靠在木桶上养神呢,迷迷糊糊就听见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顿时,整个人就清醒起来,噌的声从水里快速的站了起来,就要去拿衣服,一转头就看见,季临渊一脸懵逼的站在门口,白玉当即炸了。 咚的一声坐到水里,顿时溅起阵阵水花,白玉看着一脸懵逼的季临渊:“卧槽,你怎回来了?” 不是要明天才回来的吗?怎么这会儿跑回来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这样想着,白玉欲哭无泪,这要是给人知道了,她估摸着得让唾沫星子淹死了。 季临渊原本以为白玉出事了,急吼吼的跑进来哪成想竟然看到这么一出,整个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直到听到白玉的声音,才回过神来,俊脸通红,跌跌撞撞的转身离开了。 看着季临渊落荒而逃的别硬,白玉忍不住扶额,穿好衣服,将屋里的水,一桶一桶的打出去,僵坐在外面的季临渊见状,连忙去帮忙。 可看到那木桶的水,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起之前他在门口看到的一幕,原本耳根已经消退的红晕,骤然再起,连冷冽的空气仿佛都变的滚烫起来。 等水倒完了,两人有些尴尬的坐在厨房火边,白玉看着低着头,一副小媳妇儿样子的季临渊,原本还有些捏扭的白玉,心头恶趣味乍起,巴巴的看着季临渊。 “你,你,都这样了,你可要对我负责。” 白玉的话仿佛一个平底惊雷,在季临渊的耳中响起,原本低着头的季临渊,猛地抬起头看着白玉,只见她一脸羞愤欲绝,眼巴巴的的样子,心中钝痛,又愧疚的不行,张了张口。 对她负责的话,差点就脱口而出。 可话到嘴边愣是打了个圈,给他咽了回去,她是他嫂嫂啊,世间怎么容得下他们这样的关系,日后必定要受千夫所指,冷眼相对,这样的他无惧,可嫂嫂呢,她愿意和他一起受这样的委屈吗?他又怎么忍心让她受这样的委屈。 白玉看着季临渊一脸纠结,生不如死的样子,不由抽了抽嘴角。 那个,她不就是开个玩笑啊,想着自己开这玩笑好像开的有点不大对,毕竟自己可是他嫂嫂,开这样的玩笑,他不会以为她水性杨花吧? 这样想着,白玉讪讪的干笑了两声:“那个,你别在意啊,我就是开玩笑的,你别放在心上啊。” 白玉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嘴贱干啥呢,这下好了,误会大了吧。 内心无比纠结的季临渊,在听到白玉这话时,顿时松了口气,口又莫名的觉得失望起来,抬头看着一脸生无可恋,欲哭无泪的白玉,季临渊掩下眼中的失落,勾了勾嘴角。 “我知道嫂嫂是开玩笑的,嫂嫂不必忧心。”他就知道,嫂嫂这么重名声,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是玩笑而已,可是他…… 思索间,季临渊失落的垂下了头。 白玉见他这么说,算是松了口气,见他低着头,感觉大概是她把人给吓着了,顿时有些心虚。 “那个,我看现在天色不早了,早点睡吧,你什么时候又走?” 季临渊心情低落着呢,这冷不丁的就听见白玉问自己什么时候走,他才刚回来,果然自己是想多了,吓着嫂嫂了吗? 这样想着,季临渊的心里越发的苦涩起来。 “马上就是腊月了,年关了,书院放假了,要等年关过了,书院才上课了。” 季临渊的声音有些低落,白玉觉得自己真是把人给吓得不浅,不由抽了抽嘴角。 “那个,临渊,刚刚的话,就是嫂嫂随口一说,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是你嫂嫂,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放心啊。” 白玉怕季临渊心里多想,连忙开口再次保证,孰不知,她这多番保证才让人家多想。 果不其然,季临渊原本低落的心情,因为白玉的话,越发的低落起来。 “嫂嫂不必多解释,临渊知道的,不早了,嫂嫂早些休息。” 季临渊听着白玉一遍一遍的解释着,心里越发的失落难受,说话间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低声说了句就往自己的房间去了。 看着转身离开的季临渊,白玉懵了,这是,生气了生气了?第一次,白玉有了当家长的无奈。 果然,孩子大了,由不得她了,动不动就生气发脾气了,白玉心中升起一阵淡淡的忧桑。 第二天一早,两人起来,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别扭,白玉做拉面,他就在旁边帮忙,画面好不和谐。 过了两天,白玉想着薛氏他们该准备的恐怕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这样想着,就决定到薛家村去。 “临渊,我去寒雨家,你和我一起去吗?” 季临渊正在房间看书,听到白玉的话后,放下手里的书,走了出去:“我也和嫂嫂一起去吧,顺便也可以去看看寒雨。” 对于白玉要教薛紫衣他们做吃食,薛寒雨到了书院就同他说了,他也知道薛寒雨他们家里困难,之前他是自顾无暇,如今嫂嫂肯帮他们一把自然是最好的了。 白玉闻言,点了点头,两人一同坐着往薛家村去了。 薛家村内,薛紫几乎每天都要到村头去看伤一遍,这天一早,薛寒雨看着又要出去的薛紫衣,不由扶额。 “紫衣,嫂嫂不是说了等两天就过来吗?” “是啊,我知道啊,可是我不知道嫂嫂到底是哪一天过来啊,我要去村头看看。”薛紫衣急啊,他们已经收了好多豆子,做好了模子,现在就等嫂嫂过来,教他们做豆腐了,他们要是学会了,就能赶在过年前挣些过年钱了。 一旁的薛氏看着薛紫衣迫不及待的样子,不由失笑,看着薛寒雨:“让她去吧,这玉儿一天不来啊,她就一天不能消停。” 因为白玉做的豆腐,薛氏这几天精神好了不少,整个人都有了寄托,也不像往日那样整天的愁眉苦脸的,脸上多了不少笑容。 对生活,充满了信心和期盼。 薛寒雨见薛氏的样子,心中微动,轻叹一声点了点头,由着薛紫衣往外跑。 以前小妹总是缩在家里,因为没有避寒的衣物,娘亲也总是愁眉苦脸的,可因为嫂嫂,紫衣有了避寒的衣服,娘也变得精神起来了,想到这里,薛寒雨对白玉充满了感激。 思索间,薛寒雨就听见自家小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娘,大哥,嫂嫂来了。” 随着薛紫衣的声音响起,原本紧闭的大门,哐的一声被推开了,就看见白玉被一脸兴奋的薛紫衣拖着,季临渊紧随其后,看着被薛紫衣拖着走的白玉,脸色微微有些发沉。 “紫衣,赶紧松手,你拖着嫂嫂,嫂嫂怎么走路,等会儿摔着。” 原本还激动的不行的薛紫衣闻言,连忙松开了抓着白玉的手:“嫂嫂,我不是有意的哟。” 说话间,薛氏已经走了出来,见到白玉被薛紫衣拖着进来,连忙呵斥了薛紫衣一顿。 白玉见状,不由失笑:“婶儿,没事的,紫衣才多大,能把我怎么样。” 说着轻车熟路的进了厨房,薛氏一见白玉去了厨房,让薛寒雨招呼季临渊,跟着白玉去了厨房,薛紫衣见状紧随其后。 薛寒雨见白玉他们去了厨房,就招呼着季临渊去了他的卧房。 “临渊,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有些不一样?” 薛寒雨递给季临渊一张椅子,自己随便往书桌边一坐,沉声说道。 季临渊闻言,不由失笑,看了薛寒雨一眼:“有什么不一样?我可不记得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啊。” 眼见着季临渊毫不在意的样子,薛寒雨耸了耸肩:“我平时不关心你吗?” 说着,顿了顿:“我没和你开玩笑,你不觉得你对嫂嫂的关心太过了吗?” 尤其是刚刚,紫衣拉着嫂嫂回来的时候,季临渊跟在身后沉着脸的样子,他很明确的感觉到他在生气。 因为薛寒雨的话,卧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季临渊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看着脸色严肃的薛寒雨,眼神变的犀利起来。 “那是我嫂嫂,我关心她不是很正常吗?” 听闻季临渊的回答,薛寒雨轻笑一声:“是吗?你自己信吗?” “临渊,我是男人,嫂嫂没擦觉我擦觉不到吗?你的关心已经超出了小叔对嫂嫂的关心。” 薛寒雨的话,仿佛一把利刃,抛开了季临渊的内心,那些深藏在心底不能言说的秘密就这样暴露在了薛寒雨的面前。 季临渊没有出声,他想要否认,可那否认的话听起来是那么的苍白,仅仅是因为她是嫂嫂吗? 不是,他很清楚那不是。 眼见着季临渊沉默,薛寒雨不由抿了抿唇:“临渊,她是你嫂嫂,她和谁在一起都可以,唯独不能和你。” “你今天好像有点反常,你怎么这么关心起我和嫂嫂的事来?”季临渊闻言没有说话,偏头看着薛寒雨,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薛寒雨见状,不由笑了笑:“我只是不希望嫂嫂将来受千夫所指。” 白玉对他们家的好,他不会忘记,是以,他不愿意看到将来有一天白玉被人指指点点。 季临渊闻言,不由抿了抿唇:“放心吧,不会的。”事实上,要不是薛寒雨眼太尖,这件事谁也不会知道。 在这件事情上,薛寒雨到底是没有任何立场,见季临渊这么说,伸手在季临渊的肩头拍了拍:“我不是要多管闲事,只是,你这样对嫂嫂终归不好,你也不想上一次的事情在发生来了吧。” 这时间对女子尤为苛刻,很多时候,分明和女子没有关系的事情,到最后都会让女子来承担后果。 薛寒雨的话让季临渊心头一阵,没有再出声。 卧房里,薛寒雨和季临渊两人说的什么,白玉是不知道的,此刻厨房里正忙的火热朝天呢。 模子和豆子,薛氏这几天都准备好了,白玉一来,直接泡了豆子,然后一边叫薛氏母女,一边做豆腐。 有了趁手的工具,这次比上次做的趁手多了,不消一会儿就豆腐就做出来了,用模子压在小院儿里,吃过午饭后,豆腐就成型了,白玉取掉模子,白白嫩嫩的豆腐就做成了。 “婶儿,其实做豆腐就这么简单,只是一开始谁都没想到罢了,你多练两次手就可以了。”白玉看着做好的豆腐,看了眼薛氏说道。 薛氏闻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么多豆腐你们带些回去吧?” 白玉闻言,摇了摇头:“婶儿,我今天不打算走,我想多点豆腐,明天就去镇上卖吧。” 开年就要去县城了,身上没有十来两银子,她的心里不太踏实啊,除去之前花出去了,拼拼凑凑的现在也才八两多九两银子,马上就要接近年关了,过年肯定是要花钱的,所以她得赶快挣点钱才行。 她想卖个菜谱,薛氏他们做了豆腐,一开始哪怕可以试吃,销量都不多,况且也不一定能卖的起价钱,她用薛氏他们的豆腐做成菜,卖个菜谱,到时候,豆腐肯定会大卖,她的钱也赚到了,薛氏他们的豆腐名声也打出去了,这简直就是双赢啊。 明天就去卖?薛氏有些发懵,她这才刚刚学会呢,还没炼熟呢,就去卖了? 薛氏是担心她不会做,而一旁的薛紫衣几人则是担心没地方住。 这,他们家没有多余可以住的地方啊,嫂嫂不能去大哥那边,他们这边又太挤了,一时间薛紫衣操碎了心,一旁的季临渊和薛寒雨也皱了皱眉。 然而作为当事人,白玉一点也没有这个自觉性,直接忽视了住的问题,看到薛氏有些发懵的样子,不由莞尔。 “婶儿,今天晚上还有的忙呢,你不用担心没机会练手。” 见白玉这么说,薛氏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随即才想起住宿的问题:“晚上怕是要委屈玉儿和我们挤一挤了。” 白玉闻言,摆了摆手:“没事儿,安排好临渊就行,我晚上不睡了。”要加班呢。 说着,就往厨房去了,一旁的薛紫衣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从白玉决定留下来后,白玉在厨房就没休息过,前前后后的忙活,到底不如后世,高科技化,豆浆都是手磨的,做一盘豆腐出来自然就慢了许多,晚上晚饭的时候,白玉也才做一盘出来。 吃过晚饭,薛氏让白玉休息会儿,她照着白玉教她的生疏的做了起来,薛紫衣就在一旁打下手。 等薛氏的一盘豆腐做好后,已经很晚了。 薛寒雨和季临渊都守在厨房没有睡。 白玉见状,一巴掌拍在季临渊的头上:“还坐着干什么呢,赶紧的,洗洗睡了,熬夜对身体不好。” 白玉的话一说完,一旁的薛氏也跟着催薛寒雨:“雨儿。快和临渊去睡了。” 薛寒雨闻言,犹豫了片刻。 “娘,要不你和紫衣去我房里睡吧,嫂嫂睡你们房间,我和临渊就不睡了。”第一次,薛寒雨为他们家现在的情况感到难堪,连个睡的地方都没有,想到这里,薛寒雨有些窘迫起来。 薛氏闻言,轻叹一声,点了点头,正要开口,却见白玉连忙摆了摆手。 “别介别介,我说了我不睡的,我忙着呢,别打扰我挣钱啊。” 可不是呢么,她现在忙着呢好吗? 一旁坐着一直没有出声的季临渊站了起来:“走吧,去睡吧。” 嫂嫂主意大着呢,别看她人小,主意可不小,但凡她决定了的事谁说也没用。 她说她不睡,那就不会睡了。 薛寒雨见季临渊都这么说了,也没再多说,两人洗洗就睡觉去了。 白玉要做豆腐,薛氏自然不肯去睡了,薛紫衣在一旁见白玉和薛氏不睡,也吵着不去睡,于是三个女人就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 季临渊躺在床上,听着厨房的动静,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旁的薛寒雨也没睡着,见季临渊翻来覆去的,不由坐了起来。 “我们也出去吧。”嫂嫂和娘他们在外面忙,他们却来睡觉,他们怎么睡得着。 季临渊闻言,摇了摇头:“我不出去。”他要是出去,嫂嫂怕是要炸毛了。 薛寒雨见季临渊不出去,叹了口气,又躺了下去,两人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晚上没怎么睡的季临渊和薛寒雨俩人,盯着一双熊猫眼起床了,白玉将豆腐装好,就看见两人盯着一双熊猫眼,不由抽了抽嘴角。 “你们俩,昨晚是干什么去了?”这小黑眼圈黑的,啧啧。 两人闻言都没有出声,白玉见状不由瘪了瘪嘴,不乐意说,她还不乐意听呢。 思索间,她傲娇的转身弄豆腐去了。 等豆腐装好,薛氏已经叫来了牛车,几人浩浩荡荡的往镇上去了。 到了镇上,白玉依旧选了上次她来卖拉面的地方,将豆腐搬下来走到薛紫衣身边,教她叫卖。 “嫂嫂,这样真的可以吗?” 薛紫衣有些忐忑,万一没人买怎么办? 白玉闻言摇头:“我不知道啊,但是我知道叫卖了不一定有人,要是你不叫卖肯定没人。” 说着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薛紫衣的肩:“紫衣,做生意就是要这样,我们自食其力不丢人,等你们赚钱了,谁还敢来笑你们?” 要不是因外她之前在这里卖拉面,被周氏来闹了一次,怕被人认出来,到时候影响了薛氏他们的生意,她早就叫开了。 原本还有些脸皮薄的薛紫衣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也不害羞了,张嘴就叫卖起来。 “来呀,好吃又的豆腐,快来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这万事都是开头难,薛紫衣这一开口,顿时就放飞自我了。 因为带着炉子,季临渊和薛寒雨就帮着烧炉子去了,随着薛紫衣的声音响起,不一会儿豆腐摊儿前就聚满了人,白玉见状,拿了一块豆腐就离开了,一旁不是注意着白玉的季临渊见状,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跟了过去。 “嫂嫂,你这是去哪儿?” 白玉正走着,就听见季临渊的声音,一回头就看见季临渊跟了过来,张嘴将她的计划和季临渊说了。 季临渊闻言,看了眼白玉眼下的黑青。 “我和嫂嫂一起去吧。” 白玉闻言点了点头:“走吧,他们那边有三个人应该忙的过来吧。” 这样想着,白玉和季临渊就往镇上的酒楼去了。 因着之前她找事儿做,她事儿没找着,倒是把这镇上的酒楼找了个干净,这些酒楼,全都因为她是个寡妇和女人,不愿意用她,说话都比较难听,只有一家虽然没有要她,但说话却不至于难听,对她也比较尊重,没有张口就是寡妇,闭口就是晦气,白玉就将这次卖菜谱的酒楼选在了那一家。 两人来到酒楼前,生财酒楼,酒楼的生意不是很好,白玉和季临渊一进去就有小二迎了出来。 小二一出来,就想目光放在了白玉的身上。 “小娘子,你记得你。” “小娘子,你还是去别家吧,我们这里的生意你也看见了,不需要厨娘的。” 小二在这生财酒楼做的时间不短了,上次白玉来找活儿做,还是他去叫的掌柜过来,那眼睛毒的很,哪怕那时候,白玉瘦瘦的,现在已经变样了,也一眼就把白玉给认出来了。 白玉闻言,笑了笑:“小哥,你这眼睛还真毒,这么久了都能把我认出来,我这次可不是来找活儿做的。” 白玉的话一说完,小二的双眼顿时一亮:“小娘子是来吃饭的?快里面请里边请。” 看着小二热情的样子,白玉不由扶额,摇了摇头:“我也不是来吃饭的,我是有买卖和你们掌柜做的,麻烦小哥帮忙把掌柜叫出来一下行不行?” “买卖?我们酒楼都这样了还有啥买卖啊。” 一听白玉不吃东西,小二顿时又焉了,恹恹的说道,酒楼没生意,他怕是等不了多久就要失业了,一想到这里,小二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白玉见小二一副要死不活,焉了吧唧的样子,不由笑道:“就是让你们酒楼生意好起来的买卖啊,快点,我可过时不候啊,要不我就找别的酒楼谈去了。” 白玉的话才堪堪说完,小二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看着白玉。 “你真的有办法?”说着也不等白玉回答,说了句你等着,转身就跑了。 直到小二离开,一旁的季临渊才走到白玉身边:“嫂嫂,来这里找过活儿干?”季临渊的心里有些发酸,不用想肯定是没找到活儿干,不然小二也不会说那样一番话。 他之前受伤一醒来,嫂嫂就告诉他,她有钱了,那时候,嫂嫂就在做生意了,出来找活儿干,肯定是在他昏迷不醒的那段时间,看嫂嫂轻车熟路得样子,肯定不止找过这一家,一想到嫂嫂被人拒之门外的样子,季临渊的心里就难受。 白玉听见季临渊的话后,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嗯,这家掌柜还不错,反正是做生意,干啥不找个让自己高兴的地方做。” 说话间,小二就带着掌柜出来。 “掌柜,这个小娘子,她说她有法子让咱们的生意好起来。” 掌柜一听到小二说有人说有法子让他们酒楼的生意好起来,心里也激动的不行,跟着小二快步走了出来,却看见一个小娘子和一个书生坐在酒楼的大厅里,不由皱了皱眉,一走进却发现小娘子有些眼熟。 “小娘子,我们见过吧?” 掌柜一见到白玉就不由开口问道。 白玉闻言点了点头:“掌柜好眼力我们是见过。” “不过我们今天可不是谈见没见过这事儿的,想来小二哥已经和你说过了吧?” “他说小娘子有法子让我们酒楼的生意好起来,恕我直言,我不信。” 掌柜性子也和善,要换其他人,不信,怕是早就把人轰出去了。 白玉闻言,耸了耸肩:“你不信没关系,我等会儿自然会有办法让你信的。” 说着,顿了顿,看了眼掌柜:“不知道能不能把酒楼的厨房借一借?” 掌柜一听她要去厨房,哪里还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是但凡厨子,那都是要学艺好多年才可以出师的,看她年纪这么小会些什么? 想着就想要拒绝白玉的话,但看她这么自信的样子,加上自己的厨房借一借又不会有其他什么问题,万一她真的就有办法呢? 这样想着,掌柜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让小二带着白玉去了厨房。 厨房里只有一个厨子,小二带着白玉到厨房去的时候,和厨子说了,厨子闻言将白玉带到了灶台边。 “小娘子要想用什么材料,和食材,都在这里。” 白玉见状点了点头,将带来的豆腐放在菜板上用到切成了小小的长方形小块,然后从厨房里找到了一些香菇,却怎么都没有找到瘦肉,最后只得作罢,将香菇洗干净,剁碎后加了鸡蛋,葱和盐调好,见切好的豆腐放到油锅的炸成金黄色后控油,等稍微冷下来,用刀在豆腐块的其中一头切开,将里面掏空,将剁好的香菇一点一点灌进去,等把香菇灌完,放在盘子里放好,然后放到锅里升火蒸。 蒸好后,方一根葱在盘子里,用炸好的豆腐摆成鞭炮的形状,在炒料然后浇在摆好的豆腐上,再撒上葱花,一道菜就做好了。 一旁的厨子,从一开始就看着白玉,见白玉做好后,顿时都看呆了,闻了闻空气中蔓延出来的香味,他知道,他出师这么多年,还赶不上一个小娘子的手艺。 他都不知道,吃食还可以做成这样子。 白玉见厨子呆了一脸的样子,不由勾了勾嘴角笑了,端着做好的豆腐走了出去。 掌柜坐在大厅里,看似平静,其实心里很着急啊,看白玉一脸自信的样子,难道真的有办法让他们酒楼的生意好起来? 这样想着,掌柜就恨不得跑到厨房去看看,白玉能做出什么吃的来,可又觉得他这么巴巴的跑过去不好,于是就那么绷着坐在大厅里和季临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来,这一聊就是好一会儿。 终于在他忍不住想要进去看看的时候,白玉端着东西出来了。 ------------ 第五十章 要是真是我嫂嫂就好了 “小娘子,你这是做的什么?” 白玉一出来,大厅里就飘着阵阵香味儿,掌柜一闻,也不和季临渊说话了,噌的一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看着白玉出声问道。 白玉闻言,将做好的鞭炮迎春放在桌上:“这不是马上就要到年关了吗?这道鞭炮迎春,掌柜尝尝??” 从白玉一出来,掌柜的目光就一直放在白玉的手上,还不等她说,就已经拿着筷子准备开动了,白玉的话说完,掌柜才把目光放在鞭炮迎春的摆盘上,可就像一串鞭炮吗? 镇上可没有人做吃食做成这样的,顿时心中越发的高兴了,心中已然相信了白玉的话。 这样的菜要是出现在她的酒楼里,还真能让他的酒楼生意好起来。 这样想着,掌柜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块放到嘴里。 不是厨房里的任何一种食材,入口酥脆,带着一丝丝辣味儿,还有一丝不知名的味道,原本掌柜以为也就这样了,可细细的嚼来,竟还有香菇的味道,掌柜的眼中,光芒骤胜,一口连着吃了好几个,才放下筷子。 “小娘子,你可真没撒谎,这鞭炮迎春啊,很好吃,只是这食材我从来没吃过,不是厨房里的东西啊。” “小娘子,这鞭炮迎春味道是真不错,只是这食材怕不是厨房里的吧。” 掌柜虽说不是厨子,可对各种食材也是知道的,自家的厨房绝对没有这个东西,思索间,他想到,白玉之前往厨房去的时候也手上拿了东西,莫不是就是那个? 疑惑间,就听见白玉的声音响起了。 “不愧是掌柜,这个鞭炮迎春的食材,确实不是厨房的。” 掌柜是个明白人,之前白玉就说是来谈生意的,此刻连忙让白玉坐下说话, 白玉见状,坐到季临渊的身边,也不说话不卑不亢的看着掌柜。 良久,掌柜才收回自己的目光,沉声道。 “小娘子可是要卖这个食材?” 白玉闻言摇头,指了指盘子里的吃食:“我要卖的不是食材,而是这道菜。” “这道菜?”掌柜疑惑的开口。 “没错我把这道菜的菜谱卖给你,且保证不会卖给别人,从此以后整个镇上就只有你一家有鞭炮迎春这道菜。” 榆钱镇因为靠海的原因,虽说是个镇,但人也不少,要是有一道独一无二的菜品,且菜品还好吃,那以后的生意,自然是不用愁的了。 白玉知道这个道理,掌柜自然也是知道的。 他们酒楼之所以会没有生意,就是因为没有新的菜式,而其他酒楼同行又恶意降价了,要是有一道独一无二的菜式那从今以后他们生财酒楼的生意就不愁不好了。 这样想着,掌柜看向白玉的目光顿时变得热切起来, 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似得,原本激动的心情顿时消失了,犹豫的看着白玉:“就算小娘子把菜谱卖给我,我并没有食材,也做不出来这鞭炮迎春。” 白玉闻言笑了。 “掌柜这就大可以放心了,食材自然是买的到的,这个食材叫豆腐,就在挨着城门处的岔路口就可以买到了。” 原本还担心买不到食材的掌柜,听见白玉这么说,顿时也不担心了,看着白玉沉声说道:“小娘子开个价吧,这道鞭炮迎春的菜谱怎么卖的?” 这教豆腐的东西,他开酒楼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吃过,连听说也不曾听说过,这样独特的食材,加上独特的做法,他相信他们酒楼的生意起死回生是有望了。 白玉见掌柜这么问,皱了皱眉,缓缓出声:“掌柜开个价吧,我相信你总不会坑我。” 她是没到酒楼里来消费过,也不知道一般一道菜多少钱,还不如交给掌柜自己开价算了,若他有意压低了价钱来买自己的菜谱,她不卖也是可以的,她优先选择和他做这笔生意,不代表她就一定要和他做这笔生意。 掌柜见白玉这么说,伸出一根手指:“这个数。” 白玉见状,不由一两懵,这个数是哪个数,一两? 这样想着,白玉顿时沉下了脸:“看来掌柜是没打算诚心和我谈生意了。”一两,她就是做好在外面散卖都不会便宜,她把这道菜的菜谱卖给他竟然只给一两,这不是没安心谈生意是什么。 这样想着,白玉站了起来,招呼着季临渊就要走,季临渊看着白玉沉着脸的样子,不由动了动唇,想要提醒她,掌柜怕不是说的一两。 他的话还没有开口,就听见掌柜的声音响起:“小娘子要是觉得十两太少我再添十两,二十两,小娘子觉得怎么样。”掌柜一见白玉要走,以为她觉得十两太少,连忙添了十两,二十两,只要菜谱是他的,那这二十两回本也是很快的。 原本白玉是准备走了,可一听到掌柜的话后,顿时僵了僵,什么玩意儿?十两?不是一两吗?这下见掌柜涨到二十两,心中顿时一晚走草泥马奔腾而过,亏得自己走的慢,在两文钱能买一个白面馒头的时代,二十两是很值钱的了。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白玉的脸上却是半点不显,悠悠的转身,坐了下来。 “二十两成交,掌柜可有笔?” 掌柜闻言,让小二拿了笔纸笔过来,白玉接过递给了季临渊:“些一份合约书。” 季临渊见状,将纸笔接了过去,不消一会儿一份合约书就写好了,两人签字后,白玉边让季临渊在一旁,她念,他写,将菜谱写了下来。 “掌柜的,这就是菜谱,有几处需要注意的地方,等下我再做一次,顺便告诉酒楼的师傅。” 掌柜接过白玉递过来的菜谱,听到白玉的话后,哪里有不愿意的,连忙点了点头:“方便,方便,当人方便了。” 白玉见掌柜这么说,便让小二去肉铺买五花肉回来,小二见白玉真的能让酒店的生意好起啦,高兴的不行,见白玉让他去买肉,连问也没问就要跑,却被掌柜给叫住了。 “去岔路口,买些豆腐回来。” 小二闻言点了点头,正要走,却冷不丁的又被掌柜给叫住了。 “唉唉,你看有多少豆腐,全买了吧。” 全买了? 小二一脸懵,全买了会不会太多了?? 白玉见状,低笑一声:“全买了吧,没有多少。” 磨豆子是用石磨磨的,哪怕他们加班加点的做了一晚上,也只有三板豆腐而已,真要是酒楼生意好,那肯定是不够的,完全不存在什么剩下的。 小二见白玉这么说,嘀咕了一声,随即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小二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薛寒雨和薛氏他们,薛紫衣拎着一块五花肉,至于小二和薛氏他们,则是一人抱着一板豆腐。 薛寒雨还好,虽然高兴,但到底还是收敛着,但一旁的薛氏和薛紫衣两人,就是乐的见牙不见眼的了。 她们在岔路口卖豆腐,围着的人不少,可真正买豆腐的人却不多,眼看着豆腐不好卖,薛氏和薛紫衣母女俩,愁的不行,想要找白玉想想办法,却发现找不到白玉,连季临渊也找不到,两人只好硬着头皮吆喝,不曾想,突然来了一个人,就要将他们的豆腐全买了。 这运气真是太好了,两人高兴的脸上的笑就一直没停过。 “掌柜的,豆腐和肉买回来了。” 小二刚一进门就大声的说道,掌柜闻言,看向一旁的白玉。 “小娘子,东西已经买回来了。” 薛寒雨早就看到了坐在大厅的季临渊和白玉,心里顿时就明白,他们家的豆腐能这么快的卖出去,怕是和嫂嫂有关,这下听到掌柜的话后,越发的确定了。 这会儿正乐不可支的薛紫衣和薛氏听到掌柜的话后,也看到了白玉,见掌柜的态度,两人心里顿时明白,他们的豆腐能全卖了,恐怕和嫂嫂脱不了关系了。 这样想着,两人心中越发的感动的不行。 薛紫衣觉得,嫂嫂真是太好了,要真是她的嫂嫂就好了,思索间,她偷偷的瞄了眼她大哥,越发的觉得两人般配的很。 薛紫衣的心思,没有人知道,白玉见状和季临渊他们说了一声就拿着肉和豆腐往厨房去了。 厨房里掌柜早就和他通过气了,见白玉进来连忙跟在白玉的身后,一双眼睛恨不得粘在白玉的身上,就怕他错过了什么重要的步骤。 要知道,一个厨师能做出一道属于自己的拿手菜就是对自己厨艺的肯定,多少人从出师到死都未必能有一道属于自己的拿手菜,鞭炮迎春他虽然没尝过味道,但是就是闻闻也知道味道肯定不错了,虽然不是他自创,但他学会后,整个榆林镇除了白玉就只有他一人会做了。 也算是自己的拿手菜了吧? 豆腐里面塞进去的都是有肉的,没有肉海鲜也可以,因为之前在厨房里只有肥肉,她就只用了香菇,现在有了五花肉肯定就要加上五花肉了,加上肉的味道,和没有肉的味道,是完全不一样的。 小二买回来的五花肉不少,白玉没有用完,将五花肉和香菇一起剁碎,然后按着步骤做好,一边做,一边和旁边的厨子说哪些地方需要注意,厨子聚精会神的听着,等白玉将鞭炮迎春做好,厨子才收回自己粘在白玉身上的目光。 顿时也发现自己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原本他以为,厨子嘛,只要做出来的饭菜味道好就好了,现在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费这么多功夫,竟然只做一道菜,此刻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又觉得没明白一样。 白玉将做好的菜端了出去,掌柜已经等在那里了,见白玉端出来的鞭炮迎春,味道仿佛比之前的又要好上一成,顿时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将已经准备好的银子,递到白玉的面前。 “小娘子,这是银子。” “麻烦掌柜了。”白玉接过银子,和掌柜说了几句后,几人就从生财酒楼离开了。 刚一出生财酒楼的门,薛紫衣就绷不住,一把抓住了白玉的手。 ------------ 第五十一章 你嫁给临渊我也是你嫂嫂 “嫂嫂,你知道吗?酒楼的老板我们一天能做多少豆腐,让我们不要在外面卖,都送到酒楼去。” 薛紫衣感觉自己跟在做梦一样,之前豆腐全卖了就已经够让人兴奋的了,现在以后的豆腐也不愁卖了,简直不要太好了。 白玉闻言,点了点薛紫衣的额头:“那还不好啊,以后你们就只管往酒楼送豆腐就行了,估计以后是有的你们忙的了。” 可不是吗?酒楼的生意要是好起来的话,鞭炮迎春作为招牌菜肯定吃的人也多,豆腐额制作又繁琐,一天出不了多少豆腐,恐怕到时候是供不应求了。 薛紫衣闻言点了点头,一旁的薛氏也是一脸感激的看着白玉。 “玉儿,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要不是白玉教他们做豆腐,要不是白玉帮他们卖豆腐,他们哪里会有现在这样的机会。 白玉见薛氏一脸感激的样子,不由笑了,:“婶儿,可不要谢我,我到酒楼去可是为了卖我的菜谱的,走吧,今天的豆腐卖了,明天的豆腐做好了吗?” 薛氏见白玉这么说也没再多说,感谢不是光靠说的。 一旁的薛紫衣闻言,点了点头:“娘,我们得赶紧回去,明天的豆腐才有呢。” 说着,转头看向白玉:“嫂嫂,你真是太好了,你要真是我嫂嫂就好了。” 白玉刚和薛氏说完话,准备拉着薛紫衣走的,就冷不丁的听到这么一句话来,顿时整个人都懵。 一旁的几人听到后,脸色也都变得怪异起来。 尤其是薛寒雨和季临渊。 原本站在薛寒雨身边的季临渊,在听到薛紫衣的话后,整个人的气息骤然变得冷冽起来,衣袖下的手急急的握着,双眼担忧的看着白玉,就怕她应下薛紫衣的话。 他知道,薛紫衣说的是句欢笑话,可是童言无忌,这怕也是她心里这么想的,薛寒雨品行不错,长得也不错,要是嫂嫂真的喜欢他怎么办? 这样想着,季临渊整个人就有些焦虑起来。 一旁季临渊的变化,薛寒雨自然是知道的,见状不由叹了口气,他是真不知道她家小妹怎么会冷不丁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抬眼看了眼被紫衣吊着的白玉,巴掌大的小脸白里透红,头上虽然挽着妇人髻却依旧娇俏,水汪汪的杏仁眼,沉浸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沉静,然而此刻的她却有些发懵,显然是自家小妹这话给她吓到了。 对此,不知怎么的,他心中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紫衣,你胡乱说什么,这要是让人听见,你还让不让嫂嫂活了?” 思索间,薛寒雨低声呵斥了薛紫衣一声,嫂嫂是寡妇,本就风言风语多,这要是让有心人听见了,怕又是有的一场闹了。 被薛寒雨这么一喝,薛紫衣也知道自己这话不该说,不由低下了头,一旁的白玉也回过神来了,一转眼就看见自家小叔,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不由失笑。 “没事的,小孩子家家的玩笑话你凶她干什么。” 说着,转头点了点薛紫衣的头:“这样的话可不要再说了啊,你大哥那是要考功名的,以后什么样的嫂嫂不能给你找回来,嫂嫂一个寡妇,亏你想的出来。” 说着顿了顿:“既然你想我真做你嫂嫂,那也不是不可能啊。” “你嫁给我家临渊,我不就是你真嫂嫂了。” 白玉这话刚一说完,薛紫衣就炸毛了,小脸通红的看着白玉:“嫂嫂你怎么能这样,我年纪还小这呢。”说完,也不管什么真嫂嫂假嫂嫂,转身拔腿就跑了。 看着跑掉的薛紫衣,白玉无奈的耸了耸肩,现在的孩子可真容易害羞。 感叹间,就看见自家小叔面无表情的从自己身边走了过去,正准备和他说,让他放心,她是不会丢下她再嫁的。 可话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发现刚刚还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小叔子,这会儿看都没看自己一眼,直接走了,顿时懵了。 “唉,唉,临渊,你上哪儿去?” 只见季临渊听到白玉的话后,半点都不曾停留走了,走的方向正是紫衣离开的方向,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扎心啊。 果然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啊,跑去哄媳妇儿去了,自己的话都不应了,此刻,她有种自家孩子要被抢走了的错觉,她觉得以后她怕是要成一个和儿媳妇儿怼天怼地的恶婆婆了。 思索间,白玉讪讪的转头,焉了吧唧的看了薛氏和薛寒雨一眼:“这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啊。”心好痛。 白玉的心在滴血,果然是儿大不由娘啊,小叔子大了也由不得嫂嫂了,郁卒。 薛氏听着白玉的话,原本是有些意动的,白玉对紫衣好,季临渊自是不用说,她对自家儿子的交友眼光还是有信心的,要是紫衣真嫁给季临渊也是不错的。 可见到季临渊面无表情的走了后,心里顿时就明白了,人家这当事人不愿意呢,也就没了这份心思,正准备和白玉说说,冷不丁的就听见白玉来着这么一句,顿时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和白玉说了声就追薛紫衣去了。 一旁的薛寒雨不由抽了抽嘴角,人家那不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好吗?那是生气啊。 思索间,薛寒雨想到了季临渊的那点心思,顿时不由为他拘了一把同情泪。 自己真的是完全不需要担心啊,嫂嫂完全没有这个意思,他只要不想失去嫂嫂,恐怕也只能压在心底吧。 这样想着,薛寒雨走到白玉的身边,看着她毛茸茸的头顶,下意识的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嗯,嫂嫂说的很对。”薛寒雨昧着自己的良心说道。 只是这话才堪堪说完,白玉整个人都炸了。 “你干什么呢。”白玉阴恻恻的看着薛寒雨:“你不知道头可断发型不可乱吗?”被这么揉脑袋她总有一种都宠物的错觉。 薛寒雨见状,不由抽了抽嘴角,正准备将手拿开,就感到一道凌厉的目光跟刀子似得,落在自己的身上。 抬头就看见季临渊沉着一张脸站在不远处,死死的盯着自己的手。 白玉不是真的小孩子,自然也是感受到了,看着面无表情站在那里的季临渊,一把拍开了薛寒雨的手,走了过去:“你现在真是涨脾气了啊,叫你呢,你竟然装作没听见,你让我情何以堪,还有人在呢,我不要面子的啊。” “儿大不由娘啊,好伤心,好难受。” 说着,白玉一脸痛心疾首的捂住自己一马平川的胸,显示她此刻的伤心。 季临渊看着薛寒雨的手,气的不行,可当他看见嫂嫂拍开薛寒雨的手,跑过来时,心里的气顿时没有了,但他还来不及高兴,就听见白玉这么一番话,尤其是听到白玉那句儿大不由娘时,整个人都炸了。 “嫂嫂,你不是我娘。”良久,气的心肝儿直颤的季临渊咬牙切齿的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白玉一听顿时不干了,仰起头巴巴的看着季临渊,一副受到了伤害的样子。 “长嫂如母,你这是不想认我了?”扎心了,她被嫌弃了。 被白玉这么一问,季临渊不由心头一梗,想要说那也不是他娘啊,可看到白玉可怜巴巴的样子,不由轻叹来了口气:“认,怎么不认,不认你我认谁。” 这辈子怕是只认她了。 见季临渊这么说,白玉笑了,想要伸手拍季临渊的肩,拍不到,最后只好拍了拍季临渊的腰:“这才是好样的。” 季临渊被白玉这么一拍,真个人都僵住了,耳根微红的看着拍完就走的白玉,整个人都不好了,男女授受不亲这种事嫂嫂真的不知道吗? 虽然拍他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别人呢?这样想着,季临渊的目光顿时落到了和他差不多高的薛寒雨身上,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薛寒雨见状不由抽了抽嘴角,直接无视了他跟着白玉离开了。 现在他是完全不需要担心嫂嫂会因为季临渊而受到什么委屈了,在嫂嫂面前,季临渊完全就是一盘菜啊。 几人走到城门处时,薛氏和薛紫衣已经等在那里了,做豆腐薛氏已经学会了,白玉也没有再跟着他们去薛家村了,几人说了两句话后,就各自坐着牛车回家了。 原本就一夜没睡的白玉,此刻一坐着,眼睛就有些忍不住打架了,脑袋跟鸡啄米一样,不住的磕这,季临渊在一旁见状想要将白玉的头揽在他的肩上,让她靠着自己睡,但看着没有半点遮掩的牛车,季临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去。 那是他的嫂嫂,这样的动作,不是他能做的。 这样想着,季临渊狭长的双眼,目光变得幽深起来,他此刻多么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合理的身份陪在他身边,哪怕是弟弟也好,总能在她累的时候让她靠一靠,而不是想现在一样只能看着。 思索间,他伸手推了推不住打瞌睡的白玉:“嫂嫂,等会儿回家再睡,这会儿睡着了会感冒的。”早知道就坐马车了。 白玉闻声低低的应了一声,却连眼皮都没有睁一下。 季临渊嫁妆,不由叹了口气,脱下自己身上的衣裳披在了白玉的身上,将她严严实实的裹了起来。 别看白玉睡的跟头猪似得,一动也不动,事实上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就是不想动,感受到季临渊的动作后,立马坐直了,睁开双眼,伸手扯了扯,裹在自己身上的衣服。 “自己穿着,等会儿着凉了。” 季临渊见状,摇了摇头:“嫂嫂睡吧,等会儿到了我叫你。” 此刻白玉哪里还睡着的,见状不雅的翻了个白眼。 “我不睡了,你和我说会儿话吧。”说着将裹在自己身上的衣服解了下来披到季临渊的身上。 季临渊见状叹了口气,将衣服船上:“嫂嫂,以后不要再开我和紫衣的玩笑了。” 季临渊的声音带着少有的严肃,尽管知道白玉之前的话是玩笑话,可季临渊依旧忍不住生气,嫂嫂这是急着把他往外推吗? 一想到这里,季临渊的心里就难受的很。 白玉正迷迷糊糊的想睡,冷不丁的就听到季临渊这么说疑惑的抬起头:“你在生气?” 她之前的话确实是为了避免尴尬打趣薛紫衣的,谁知道她家小叔竟然生气了。 季临渊闻言颔首:“嫂嫂,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后,临渊现在一心只想好好读书,并没有他想。” 白玉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摆了摆手:“原本也没有这样的打算,婚姻大事,我不会干涉你,没有他想也好,你现在还小。” 可不是还小吗,才十四,还是个孩子好吗?等到二十四也不迟啊,她可不想早早的就帮忙带孩子什么的,她自己还是个宝宝呢好吗? 季临渊原本以为要费好大一番功夫才能说服白玉,连念书都搬了出来,却不想嫂嫂压根就没有要管的意思,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嫂嫂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白玉也倒是没有再睡了,不消一会儿就到家了,到家后白玉连饭都不想煮直接一头扎在了床上,跟在身后的季临渊见状不由叹了口气,将被子给白玉盖好,往厨房去了。 因为有了买菜谱的二十两银子,白玉也不急着赚钱了,年关到了,越发的冷了,白玉和季临渊两人就在家里猫冬,到小年的时候,两人到了镇上去置办年货,生财酒楼的生意可谓是好到爆了,每个到酒楼的人都会点一道鞭炮迎春,还去晚了没有。 掌柜是赚的眉开眼笑的,那买白玉菜谱的二十两银子,早早的就赚了回来了。 掌柜赚的不少,薛氏他们也赚的不少。 两人买了年货,也没多做停留,坐着牛车就回家了。 最近,季临渊变成了田螺姑娘,原本执笔的手,此刻正拿着绣花针做衣服。 白玉坐在一旁看着季临渊熟练的穿针引线做着衣服,不由感叹,想她堂堂一女的,做衣服竟然还比不过一个少年,季临渊见白玉一脸懊恼的样子,不由笑了。 “嫂嫂的手是拿刀做菜的,做衣服什么的以后就交给临渊吧。”他可不想再看到嫂嫂手被扎的通红的样子。 原本还有些懊恼的白玉,听到季临渊的话后,顿时觉得这话没毛病。 她那手是拿刀的手,哪里是做这么精细的活儿的手。 一转眼,就到了年三十,两人拿着祭品来到了季氏的坟头。 “娘,孩儿和嫂嫂来看你来了,你放心,嫂嫂和孩儿过的很好,孩儿一定会出人头地的。”季临渊跪在季氏的坟头,仿佛又回到了他娘临死那刻,看到他娘紧紧的抓着他的手的样子。 白玉到底不是原主,对这个准婆婆没有什么情感,跪在旁边磕了两个头,烧了纸就起来了,最后将母光落在了季氏旁边的坟头上。 那是季家老大季青山的衣冠冢。 白玉两步走到衣冠冢前蹲了下来。 “你就放心的走吧,临渊我会帮你们照顾好的,白玉已经随你去了,希望你们来世能续的前缘再在一起。” 白玉的声音很低,也不知怎么的竟有些心酸,是以季临渊走到她身后都不曾发觉。 季临渊听着白玉的话,只觉得心头钝痛,原本他是来给大哥烧纸的,却不曾想听到这么一番话来。 她竟不知道,嫂嫂对大哥的感情这样深,她的心已经随着大哥去了吗?那留下来是为什么呢?是为他吗?还是为了那份长嫂如母的责任? 思索间,季临渊只觉得浑身都不住的发寒,一刻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呆,转身就往山下去了。 正在烧纸的白玉听到脚步后,就见季临渊跌跌撞撞离开的背影,以为他哪里不舒服,也顾不得烧纸了,拎起地上的东西就追了上去。 “临渊,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白玉喘着粗气追上季临渊后,一把抓住季临渊的衣袖,就看见季临渊面色苍白的样子,顿时急了。 若是没有听到白玉那番话,季临渊许是不觉得什么,可现在,却觉得白玉不过是因为责任才这样关心她,顿时觉得心痛的很,张了张口,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最终只得摇了摇头。 “我没事,嫂嫂放心吧。” 白玉见他这么说,心里依旧有些不放心,踮起脚想要探探他的体温,却探不到,不由懊恼的皱了皱眉,季临渊见状苦涩的笑了笑,弯下腰来。 “嫂嫂,放心我身体没事。”有事的是心。 白玉见状探了探他的额头,确实没有发烧才放下心来,季临渊闻言点了点头,两人一路无话,回到家的时候就发现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 第五十二章 我的菜谱不卖了 “嫂嫂,新年快乐。” 白玉刚走到马车旁,马车上就有人跳了下来,定睛一看不是薛紫衣还待是谁? 薛紫衣一下来,后面跟着又下来了几个人,分别是薛寒雨,薛氏,还有生财酒楼的掌柜。 白玉见状连忙将人请进了院子,屋子小的很,因着准备去县城也没怎么修整了,这么多人一进来就显得越发的拥挤了,最后白玉索性把凳子搬到了院子里坐。 几人刚坐下,薛紫衣就闲不住了,拉着白玉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 “嫂嫂,我娘说,过年了,反正我们家也就我们几个人,你们家也只有你和临渊大哥,我们干脆过来和你们一起团年好了。” 一旁的薛氏见状,不由拍了自家女儿一把。 “张掌柜有事找你嫂嫂呢,你别在那里给我添乱。” 薛氏这么一说,薛紫衣消停了,白玉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掌柜,掌柜闻言,不由笑了笑:“小娘子,我来是想问你再买一道菜谱的。” 张掌柜有些紧张,毕竟这厨子一生能研究出一两个菜式就已经很不得了了,这白玉已经卖了一个菜谱出来了,他还要再来却是是有些过分。 可是酒楼里的客人吃过鞭炮迎春后,对酒楼的其他菜式就完全不感兴趣了,而每天的豆腐就只有呢么一点,每个客人都奔着鞭炮迎春来的,吃不上鞭炮迎春也不吃别的,这样他酒楼的生意虽然是好了,但眼看着这么多客人来了不吃,他的心里也是着急的不行。 白玉闻言,不由挑了挑眉:“掌柜的,鞭炮迎春不好卖吗?” “好卖啊,就是因为太好卖了,供应不上啊,自从吃了鞭炮迎春,就不愿意吃酒楼里别的菜了。” 这让张掌柜很郁闷,也让生财酒楼的厨子,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他也是吃过鞭炮迎春的,讲真,他吃了过后再吃他做的其他菜,真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吃。 张掌柜的话让那个白玉有点吃惊,随即又想通了,这个时代的厨艺,和调料都非常的缺乏,鞭炮迎春因为有香菇之类的提鲜吃了过后,肯定对店里其他只有两颗盐最多加点酱油和茱萸调味的菜没什么兴趣了。 原本只打算卖道菜谱做周转资金的白玉,此刻,看着张掌柜脑子快速的转动了起来。 一旁的薛寒雨见状,心中顿时了然,嫂嫂这会儿怕是憋着坏呢。 张掌柜见白玉不说话,一颗心都提起来了,紧张的看着白玉。 良久,白玉才将目光放在张掌柜的身上。 “菜谱我不卖。” “不过……” 白玉的话一说完,张掌柜边失落的叹了口气,随即一颗心又顿时拎了起来,紧张的看着白玉:“不过什么?” “我们可以用另外的合作方法。” “我可以给你们酒楼无偿的提供菜式,但是你们酒楼我得占两成股份。”说着,白玉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头。 “我脑子里装着无数种菜式,只占两成,你绝对不亏。” 白玉的声音不大,但却清晰的传入在场的每个人耳中,薛紫衣和薛氏母女眼睛都差点给瞪出来了,嫂嫂可真敢想啊,酒楼的股份占两成那不也是老板了? 相比起薛紫衣和薛氏两人的震惊,薛寒雨和季临渊两人就要淡定的多了,两人看着白玉一脸自信的样子,心中微动。 张掌柜原本以为白玉会提出加钱的要求,却不曾想她竟然提出这个要求,占酒楼的两成。 生财酒楼是他一手开起来的,突然来了一个人就要占两成去,他心里自然是不原意的,可一想到如今酒楼只有一道招牌菜,卖的虽然好,但数量有限,想着白玉说的话,若她真的能做出无数种才是,占两成,他也不会亏。 思索间,他咬了咬牙,点头。 “好,就两成,小娘子可真是会无数种菜式?”掌柜心里有些打鼓,毕竟就是拜师学艺,师傅也不可能将手艺全部传给你,那不是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吗?一个厨子会一两道拿手菜就不错了,会无数道,他的心里是真有些打鼓。 白玉见张掌柜一脸怀疑的样子,不由莞尔:“要是张掌柜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团个年,尝尝我的手艺吧。” 其实白玉这话有些无理,毕竟大过年的,谁不回家团年啊,但厨艺这种事情口说无凭,她说她会做多少菜,都不如坐上几道菜出来,行动比任何语言都能打动人。 却不想,张掌柜想也不想就应下了,和外面等着的马车说了一声,让马车师傅带着口信回去,安安心心的等在白玉这里吃团年饭了。 白玉原本只准备着和季临渊还有张寡妇三个人团年的,三个人要准备的东西不多,现在冷不丁的多上这么多人来,自然要好好准备一番了。 “嫂嫂,我来给你帮忙吧,我们带了豆腐过来。”薛紫衣是个闲不住的,见白玉去了厨房连忙跟了过去,薛紫衣的身后还跟着薛氏。 白玉闻言,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你去玩儿去吧,外面有糖糕,瓜子,出去吃去。” 说着,看了眼薛氏:“婶儿,你也去休息吧,今天你们就等着尝我的手艺吧。” 待两人一离开,白玉关上了厨房的们,忙活去了,她做菜的时候一般不喜欢有人打扰,平时的时候也就算了,反正都是些家常菜,但是真正到了要仔细做菜的时候,她就不喜欢有人在身边,这样反而会打扰到她。 因为过年,虽说没有亲戚来,但现在天冷的很,整个正月她是不想出去的了,是以家里准备了不少食材,有鱼有排骨,瘦肉肥肉。 她是南方人,过年都会有熏腊肉的习惯,原本她还也熏一些腊肉和腊肠的,但家里没有养猪,什么都要去卖,就觉得麻烦最后也就作罢了。 将家里的调料准备好,就开始做菜了。 季临渊有些偏食甜食,她将鱼做成了糖醋鱼,椒盐排骨,还有酸辣肉丝,用薛紫衣他们带来的豆腐做了麻婆豆腐,和青菜豆腐汤,炒了几个青菜,又将在山上挖的鱼腥草,用自制的油辣椒和姜蒜,胡椒,凉拌。 最后,她用在做饭之前她用和了面,醒好后拉了十四扣的龙须面,细如发丝用温油炸至酥脆,颜色焦黄撒上了白糖,和买来的各种年货坚果,最后用买回来的萝卜雕了龙头和龙尾。 待白玉将做好的才端上桌的时候,原本将目光放在饭桌上的人,都将目光放在了白玉的手上,雕刻的惟妙惟肖的头,仿佛上面真的放着一条龙一般。 饶是季临渊他们知道白玉的厨艺好,可是在看到白玉手上的雪花龙须面后也都惊呆了。 原本张掌柜的心里很忐忑,总觉得白玉不可能做这么多菜出来,但是他的心里又希望她能做出来,这样就算是让出两成的股份,那他也能赚不少,而且只是让两成出来,最后酒楼到底是他的。 到最后,当他在看到白玉放在饭桌上的菜后他就相信白玉说的话不是说着玩儿的了,到最后白玉将雪花龙须面端出来的时候,张掌柜噌的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不再犹豫。 “小娘子,两成股份,就这么定了。” 张掌柜是激动的,白玉饭桌上的才不多,但对于张掌柜来说,个个都是他从来没见过的,要是这些菜式都能出现在他的酒楼,那么他们酒楼的声音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也不为过了。 白玉闻言看了眼张掌柜,笑了,将雪花龙须面放到桌上:“张掌柜不先尝尝我的手艺再说?” “不用尝了,我相信小娘子的手艺。”白玉的手艺,他在尝鞭炮迎春的时候就已经尝过了,现在她能做出这么多道菜来,他相信,这菜的味道绝对不会错的。 白玉见状,笑了笑,招呼着大家一起吃饭。 季临渊几人还好,到底是尝过白玉的厨艺的,除了一开始的惊艳外,后面一直很平静,而薛紫衣和薛氏就不一样了,两人除了见识过白玉做豆腐,并不知道白玉有多会做饭,此刻看着眼前的一桌菜,两人差点没把眼睛都瞪出去。 “嫂嫂,太好吃了,这是豆腐吗?豆腐还可以这样做啊……” 薛紫衣吃的是麻婆豆腐,豆腐做的嫩嫩的,还有些麻麻的,味道简直太好了,自从他们会做豆腐后,对豆腐的吃法就是煮,就觉得已经很好吃了,可在吃过麻婆豆腐后,顿时觉得煮的豆腐太难吃了,完全没有什么味道啊。 白玉闻言,点了点头,薛紫衣见状还想要再问,却发现大家都在埋头吃饭,手上的动作快的令人咋舌,顿时也不说话了,埋头加入了抢菜大军。 待桌上的最后一口菜都被抢光了后,所有人菜与尤未尽的放下手里的筷子。 “好撑,哎呦,肚子好痛。”薛紫衣刚一放下碗筷,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边说着,一边扶着墙慢慢的走着消食。 她觉,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一次团年饭了,这些菜不仅好吃,连看也那么好看。 一旁的几人虽然不像薛紫衣那样扶着墙走路,却都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实在是没办法坐着了,坐着太撑了,要是不站起来走走,怕是要吐出来了。 白玉看着吃的扶墙的薛紫衣和正在消食的众人不由笑了,没有什么事比自己做的饭菜被人吃的干干净净更让人高兴了。 等大家都消化的差不多的时候,张掌柜问季临渊要了纸笔,写了一份合同,大意就是,白玉以菜式入股,将生财酒楼的股份分两成给白玉。 因着豆腐的数量有限,她没再给麻婆豆腐的菜谱,直接写了酸辣肉丝和椒盐排骨的菜谱给他,至于雪花龙须面,张掌柜最想要的是这个,不仅好吃,而且还很有噱头,可这是技术问题,不是一个菜谱能解决的了。 见白玉这么说,张掌柜也只好作罢。 做好这一系列的事情后,酒楼的马车就来接张掌柜来了,告别了张掌柜,薛寒雨几人也回家了。 季临渊的心里还憋的慌,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白玉,最后索性躲到了房间去了。 白玉看的莫名其妙,不由感叹,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心也不慌多让啊。 一直别扭到了晚上,季临渊终于还是没绷住。 “嫂嫂。” 白玉正做着饭,冷不丁的听到季临渊的声音后,挑眉轻哼一声,看了他一眼:“怎么,不和我闹性子了?”虽然她并不知道他到底在闹什么性子。 季临渊被白玉这么一问,不由耳根微红,看着眼白玉:“我没有。” “是是是,你没有,吃饭吧。”白玉也没有戳穿他,毕竟现在的孩子也是需要面子的。 晚上白玉将买来绣的歪歪扭扭的福袋,递到季临渊的面前:“新年快乐。” 季临渊见状怔了怔,将福袋接了过去,从怀里也摸了个福袋出来递到白玉的面前:“嫂嫂,新年快乐。” 白玉保证,没有任何一个时刻像现在这样懊恼,看字绣的跟蚯蚓一样的福字,和季临渊递过来的福袋,上面的福字,仿佛写在那福袋上的一样,顿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到底是谁规定的,过年的福袋要自己绣,不能买的,此刻她恨不得问候那人八辈儿祖宗。 季临渊看着白玉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不由勾了勾嘴角,将白玉给他的福袋放在怀里:“嫂嫂绣的福袋,我很喜欢。”是的,这是嫂嫂送给他的东西,任何东西他都喜欢。 这不提还好,一提,白玉不由翻了个白眼,将季临渊给自己的福袋装到怀里,转身回房去了。 悠闲的日子过的很快,不过眨眼间,整个正月就过去了,季临渊他们该去书院念书了,白玉将家里的东西收拾好,和张寡妇说了一声,两人坐着牛车就往镇上去了。 “唉,小娘子来了,快里面请,里面请。” 白玉一走到生财酒楼,远远的就能看着生财酒楼人来人往宾客爆满,刚走到门口,小二就眼尖的迎了上去,看着白玉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小娘子现在可是他的偶像,竟然能做出这么多好吃的菜,现在酒楼的生意天天爆满,他都忙的快要飞起来了,终于不用失业了。 白玉扫了眼满堂满桌的生意,笑着冲小二点了点头。 “掌柜在吗?我找他有点事。” 小二一听是来找掌柜的,连忙点了点头:“掌柜就在里面,小娘子请吧。” 说话间,后面又有客人来了,小二也不带白玉去找掌柜了,转身招呼客人去了。 掌柜看着眼前生意爆满的酒楼,心里高兴啊,镇上的酒楼,现在他们家真的是独一份了。 思索间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个身着长衫少年,连忙笑着迎了上去。 “玉儿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掌柜,我来是要和你说一声,我要去县城了,你要找我的话,就到县城来找我。” 总归是自己的合伙人,要走总要和人说一声吧,万一找她有事儿,到时候找不着人。 张掌柜一听白玉要去县城不由有些疑惑,在镇上住的好好的怎么就要去县城了。 白玉见张掌柜一脸疑惑的样子,不由笑了笑,看了眼身后的季临渊:“临渊要去书院念书了,他还小一个人在书院我到底有些不放心。” 当然还顺便赚钱。 张掌柜停了白玉的话后,不由抽了抽嘴角。 他还小,你比他还小好吗? 然而这话张掌柜没有说出口,白玉对季临渊的维护,他是看在眼里,况且除去年纪不说,白玉行事,确实不像一个孩子。 思索间,从柜台里拿了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了白玉。 “这个月的盈利还没算出来,到了县城花销不少,你先带着,到时候算了账给你送到县城来。”张掌柜也是想的周到,到了县城花钱的地方就多了。 白玉见状看了眼银票:“酒楼的资金周转的过来吗?”要是周转的过来,多带点银子傍身自然是最好的了,只是她也知道,酒楼的生意越好,需要的食材就越多资金自然也很重要。 “放心吧,周转的资金够着呢。”张掌柜闻言,将银票塞到了白玉的手里。 见掌柜这么说,白玉也就没再拒绝,将银票收了起来:“掌柜的谢谢了,不过每月算账的银子不用给我送过来,我自己还有,加上这五十两,够了,一年算一次账吧。” 她就不信,她能二十文钱起家,有了这五十两银子,还不能让自己过的有滋有味的。 思索间和掌柜告别后,远远的就看见薛寒雨等在那里,他的身边还跟着薛氏和薛紫衣。 “大哥,你别再去抄书了,我和娘能挣钱了,你在书院好好照顾自己啊。” 薛紫衣见白玉他们过来,揪着薛寒雨的衣袖絮絮叨叨的念叨起来,一旁的薛氏见状,不由伸手拍了拍薛紫衣的背:“好了,你大哥这么大人了,知道分寸,倒是你,我还没怎么样呢,你这个当妹妹的反而像我这个当娘的一样了。” 薛紫衣被她这么一说,顿时不干了,之前他们过的太辛苦了,每天一睁眼想到的就是这一天到底吃什么,虽然关心大哥,可苦难憋的她也没法子想的更多,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的日子好过了不少,她就顿时操心起其他事情来。 薛寒雨看着说话的薛紫衣和薛氏两人,冲两人笑了笑:“知道了,小妹,娘,你们放心吧。” 说话间,白玉和季临渊就走了过来,三人和薛氏他们道别后,坐着马车就往县城去了。 县城里 张子恒站在城门口翘首以盼,身边的小厮见自家公子早早的就等在城门口,也不知道要等什么人,上前去劝了几次,给张子恒骂了几顿,现在也不敢去劝了。 张子恒的心里急啊。 他记得临渊说过,开年要带着嫂嫂一起到县城来的,今天就是书院开学的日子,一大早他就在城门口来等着来了。 要说这个年,张子恒觉得过的是格外的糟心,以前每年都是这么过的,家里的吃食也是一样的,也不觉得有什么,但今年自从吃了白玉做的饭菜后,他是吃啥啥不香,就是过年他都没吃好。 原本是想着过年去季临渊家看看的,可是家里客人多,他给他老爹拘着也走不掉,终于熬到了开年,现在就等着嫂嫂快点来,好做一顿好吃的。 白玉他们坐着马车,远远的就看到城门口不住张望的张子恒了,季临渊和薛寒雨两人见状不由扶额,这真是不管多艰难也抵挡不了子恒对吃的热情。 “哎呀,嫂嫂,你们终于来了,我都快把这城门给望穿来了。” 张子恒一见到白玉和季临渊他们,二话不说的拦住了马车,麻利的爬了上去,目光灼灼的看着白玉。 一旁的小厮见状,就要开口,却别张子恒一个眼神瞪了回去:“还愣着干嘛,回去回去,本少爷要去书院了。” 说着,也不管自家小厮和马车了,直接跟着白玉他们跑了。 “我说,子恒,你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是有花儿还是怎么的?”马车上,白玉给张子恒看的受不了,不由开口问道。 张子恒闻言,摇了摇头:“不,我在嫂嫂脸上看到了吃的。” 白玉:“……” “你要吃好吃的,等我安顿下来,倒是后给你过好吃的,现在恐怕不行,我连住处都没找到呢。” 可不是吗,这刚到县城,连住的地方都没找到,今天怕是只有住客栈了,却不想她的话堪堪说完后,一旁的张子恒,顿时笑了起来。 “那嫂嫂,等会儿就给我做好吃的吧。” “嫂嫂住的房子,我已经找好了。”张子恒最近很着急啊,一想到白玉要到县城来,哪里显得住,就急吼吼的找房子去了, 一旁的季临渊闻言不由眸光微闪,勾了勾嘴角。 白玉原本还想着住客栈呢,这会儿一听张子恒竟然找好了房子,不由有些发懵:“那个,适合做生意不?” 良久,她问出这么一句话来,她来县城是来挣钱的,可不是来安安心心住的。 张子恒闻言,伸手在胸口拍了拍:“自然可以做生意,嫂嫂你就放心吧。” 说着,就冲车夫抱了个地名,车夫赶着马车就往那里去了。 ------------ 更新通知  墨白要撸一撸细纲,凌晨的更新不要等了哈,墨白好好撸撸后面的情节走向,明天中午十二点更新哒。 抱歉抱歉,不想草草了事的随便写,要好好构思构思啦。 ------------ 第五十三章 这就是你找的房子?? “这就是你找的房子??” 白玉看着眼前修的跟酒楼一样的房子,不由抽了抽嘴角。 张子恒闻言点头:“是啊,这个房子,可以住,还开酒楼,正好。”张子恒觉的嫂嫂那么好的厨艺肯定是要开酒楼的。 白玉见状,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我不是开酒楼!!”扎心了,她要是有开酒楼的钱,现在她还能过的如此操心吗? 原本还得意洋洋的张子恒,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一脸懵逼了,转头巴巴的看着白玉:“不开酒楼?” 不开酒楼开什么? 看着张子恒一脸吃惊的样子,白玉不由抽了抽嘴角:“你们先去书院吧,我自己现在四处转转。” “可是,这都中午了……”还没吃饭呢,张子恒低声的说道。 “书院少得了你的吃的?” 张子恒的话一说完,季临渊的声音悠悠响起,说话间,走到白玉的身边。 “我晚点去书院,等会儿陪嫂嫂逛逛在回去吧。”白玉刚到县城,让她一个人在外面逛,季临渊哪里放心。 张子恒见季临渊这么说,瘪了瘪嘴:“好像我不能陪嫂嫂逛逛一样。” 薛寒雨见状低低的笑了两声:“可不是,我也有许久没有逛逛了,要不我们一起吧,嫂嫂怕也饿了吧,我们先去吃东西吧。” 原本季临渊还想着带着嫂嫂逛逛,现在冷不丁的这两人也要搀和进来,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张子恒是个心大的,他此刻估计就想着嫂嫂的饭菜了,但薛寒雨,绝对的故意的。 思索间,季临渊目光往薛寒雨身上一扫,就看见,薛寒雨含笑看着他,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果然他就是有意的。 季临渊和薛寒雨两人的状态白玉自然是没感受到,在听到薛寒雨和张子恒的话后,想也没想的点头。 “好啊,一起啊,我也正好饿了。” 饶是季临渊再不愿意,此刻白玉已经发话他,他也没办法,况且嫂嫂都饿了,这样想着,季临渊也不说话了,直接带着白玉吃饭去了。 饭桌上,张子恒凑合着吃了一碗饭,薛寒雨还好,只是总觉得饭菜少了点味道似得,而过年一直被白玉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的季临渊,在吃到饭桌上的饭菜后,顿时觉得自己怕是堕落了,以前能吃上饭都不错了,现在吃着饭还有菜,他却觉得,不好吃!! 到底是给白玉把口味养叼了,随便吃了点就没吃了。 至于白玉,她都有些怀疑她这个厨子,怕是太不讲究了,照理说她自己做惯了饭菜,这会儿吃这些饭菜,总会觉得不尽人意,可是她,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好不好吃,她都能吃很多。 一旁已经放筷子的几人,见白玉吃的那么香,都不由觉得自己怕是吃的个假饭了,尤其是张子恒,见白玉吃的这么香,不由又拿了双筷子,吃了一口。 没什么味儿啊,比起嫂嫂做的,差远了。 思索间,他到底是没忍住问道:“嫂,嫂嫂,这个好吃吗?” “好吃啊。”白玉头也不回的答道,随即将碗里的饭全都解决了才抬起头来,看着已经放筷的几人,讪讪的笑了笑:“你们,这是吃饱了?” 三人不约而同的点头,顿时,白玉有些不好意思了,干笑了两声,道:“那个,我最近大概是在长个子了,吃的有点多。”嗯,肯定是在长个子了,她还是个孩子嘛要长个子是很正常的吧? 季临渊一听白玉说长个子了,下意识的就要问她衣服还合不合身,但一想到现在在酒楼,还有人在,这么问有些不合适,那双狭长的双眼就落在白玉的身上了。 见她衣服的衣袖,和裙子都没有见短,顿时明白,这怕是嫂嫂不好意思了,也不揭穿。 然而,他忘了在场还有个缺心眼儿的,他不揭穿不代表别人不会揭穿。 张子恒一听白玉说长个儿,下意识的看了白玉一眼,想也没想的答道:“没有啊,嫂嫂,你怕是产生错觉了吧,你没长高啊。” 这话一说完,白玉的脸就黑了,阴恻恻的看着张子恒:“你说什么??” 自从到了这里,身高成了她不能言说的痛。 张子恒一听,白玉的语气不对,抬眼看了白玉一眼,就见白玉巴掌大的小脸,沉的跟锅底一样,顿时懵了,随即反应过来。 “哎呀,那个,我刚刚没看见,我这会儿仔细一看,嫂嫂,你真的是长高了,长高了不少了。” 张子恒睁着眼睛说瞎话,一旁的季临渊和薛寒雨顿时不由扶额,偏还不能拆穿。 白玉见张子恒这样昧着良心说话,不由抽了抽嘴角,没再说话。 几人付过钱后,出了酒楼,几人带着白玉在县城的大街上逛了起来。 县城其实和镇上也差不多,就是各种店铺多了不少,里面的东西要好些,当然,人也多了少。 几人逛了老半天,最后直接去找了牙行,这里的牙行和电视里那种买卖丫鬟的牙行不一样,不止做着买卖丫鬟的生意,还帮着卖房子卖地啊,租房子租地啊之类的,有要卖房子,卖田地,租房子,租田地的都会到这里来登记,然后由店铺的人帮着买卖,从中抽成,其实就跟后世的中介差不多。 要说,今天张子恒待她去看的房子,她是真看上了,很大,路段也很好,前面是可以用来开酒楼,后面后后院可以住,这样的房子,那真的是,不管是租还是卖都不会便宜,她完全买不起啊。 现在她也就只有七十多两银子,季临渊等不了多久就要去府城府试了,到时候还得花钱,七十两银子,完全不够。 目前她只想卖个房子,要路段好的,可以直接在外面摆摊儿那种,不管她卖什么到时候都能做。 白玉说了自己的要求后,别说,还真然老板给找出了这么一间来。 那是一处转角的房子,不是什么院子,没有后院儿什么的,就是一个大厅,然后还有差不多三间屋子,大厅一开门就是街道,路段人流量都不错,关键的是房子外面还很宽敞,摆摊儿完全可以。 对此,白玉简直是满意极了。 二话没说就到佃租店铺交了钱买了房子。 至于为什么不租,三牌村的房子,反正也是不能住了,以后回去的时间也少了,有合适的还不如买下来,从今以后,她也是有房一族的人了。 从店铺出来,白玉觉得心都在滴血,就这么个房子,花了她五十五两银子,原本是要六十两的,那五两还是她死磕赖磕的,加上张子恒在一旁又是威胁又是放狠话的,给磕下来的。 原本还有七十两的她,顿时只剩下十五两银子了,这让白玉有种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感觉。 一想到,房子还需要布置,被子什么的,一应必须品,白玉就觉得脑仁儿疼,这挣钱慢的不行,花钱倒是跟流水似得。 季临渊和白玉相处了这么久,也算是吧白玉的性子摸的透透的了,见她一脸纠结的样子,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连忙走到白玉的身边。 “嫂嫂,我还有钱,你不用担心。” 季临渊的声音很小,一旁跟着的几人压根儿就么听到,白玉倒是听到了,闻言不由皱了皱眉。 “你哪儿来的钱?你我给你的钱你没花?” “嫂嫂挣钱那么辛苦,临渊怎么能乱花。”季临渊晦涩的笑了笑,看着白玉,嫂嫂那么辛苦,他不能一起和她挣钱就算了,又怎么能乱花钱。 原本白玉还想训他一顿的,但听他这么说,训斥的话顿时说不出口了,心中微暖,同时又觉得心酸,要不是她挣得不够多,临渊怎么会连花钱都不敢花,这样想着,白玉越发的坚定了自己要挣钱的想法。 她还记得有句话是这么说来着。 物质怎么了,她就愿意让她的家人过的物质,倒不是说她要多有钱,她只想,她和临渊在买什么东西的时候,不用太过为钱担忧。 思索间,她看了眼季临渊:“不够花的时候,在找你,你放心嫂嫂很会赚钱的,我一定能赚很多钱,你不用太过节省。” “嗯。” 白玉的话一说完,季临渊低低的应了一声,看向白玉的目光越发的心疼起来,而他越发迫切的希望自己高中,出人头地,这样嫂嫂就再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两人说话间,三人就到了房子处,眼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三人还没去书院,白玉直接赶人了。 “你们几个该去书院了吧?” 白玉的话一说完,薛寒雨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现在还早,我们陪嫂嫂把要买的东西置办好了再去吧。” 张子恒点头:“是啊,现在这里什么也没有,嫂嫂总要添点东西,晚上才能住人的啊。”而且晚上的话,嫂嫂应该是要下厨了吧?怎么可以走,绝对要吃了饭才能走。 张子恒现在,反正是以各种目的,想尽办法的想在白玉这里蹭饭。 至于季临渊,啥也没说,一副反正我不走的模样看着白玉。 白玉见状,对这几人顿时无语了,率先冲张子恒说道:“你今天先去书院,明天我给你送好吃的来。”说着,自顾自的说道:“嗯,送点什么好呢,是椒盐排骨呢,还是麻辣鸡丝,还是酸辣鸡呢。” 一副不能决定的模样,对于张子恒的吃货属性,白玉在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已经摸的妥妥的了。 果不其然,原本还想着在白玉这里蹭一顿饭的张子恒,在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双眼一亮,随着,白玉报出的菜名,眼睛都直了,咽了咽口水。 “那个嫂嫂,你说的真的,明天给我送?” 好想吃,好想马上就吃。 白玉见状,点了点头:“明天给你们送,赶紧回去吧,这会儿我还不知大忙到什么时候呢,哪有空给你们做好吃的。” 美食当前,张子恒顿时节操掉了一地,听到白玉这么说,赞同的点了点头:“嗯,我觉得也是这样,我们在这里净添麻烦,还是早点去书院比较好。” 薛寒雨看着被一顿饭就给收买的张子恒,不由扶额,能要点脸吗?你当当一个富家少爷什么好吃的没吃过。 是的,张子恒什么都吃过,就是没吃到像白玉做的这么对胃口的。 张子恒解决了,白玉直接转头看向季临渊,勾了勾嘴角:“你不去书院?” 季临渊点头,他不想看嫂嫂一个人系辛苦,白玉见状笑了:“你不去我马上就坐着马车会村子。” 这话一出口,原本还打定主意不走的季临渊,顿时脸色微变:“嫂嫂,我想帮帮你再走,你一个人要忙很久。” 季临渊可怜巴巴的看着白玉,一副别抛弃了的模样,和白玉一起久了,季临渊是把白玉的脾气摸得透透的了,强来却对不行,最受不了的就是他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既然如此,那他就委屈巴巴又何妨。 “我不需要,赶紧给我去书院,我可是说道做到的。”白玉看着可怜巴巴的季临渊,顿时,那颗属于中年少女的心,顿时泛滥了,差点就忍不住答应了。 说着,看也不看的将头转向一边。 季临渊见状,知道这事儿是没得商量了,轻叹一声:“好吧,我知道了。” 这一声轻叹,带着说不出来的失落,听的白玉恨不得答应他算了,反正离书院也没多远,答应他也没事,帮帮自己的忙也可以的啊。 到嘴的话就要脱口而出,关键时刻,白玉堪堪忍住了。 季临渊久没等到白玉的话,知道嫂嫂这是打定主意要让他走了。 两人的互动,一旁的薛寒雨和张子恒看在眼里,两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季临渊,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腹黑的季临渊吗? 思索间,两人顿悟,可不就是吗,这不就是苦肉计吗?呸,不要脸。 张子恒和季临渊打发了,还有薛寒雨,可她还真是不知道怎么打发薛寒雨啊,思索间还不等她开口,一旁的季临渊就开口了。 “寒雨,我们走了,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嫂嫂一个妇道人家,你留在这里不是惹人非议吗?” 季临渊已经准备走了,一边走,一边二话不说的拖起薛寒雨就走,原本走在季临渊身边的张子恒,听到季临渊的话后,顿觉有理,一把拉着薛寒雨就往外拖。 薛寒雨给两人拖的一个踉跄,无奈的抽了抽嘴角:“你们就这样把我拖出去?衣衫不整的,怕是对嫂嫂也不好吧。” 说着,一把挣开了两人的手,理了理衣服,冲白玉笑了笑:“嫂嫂,我们等两天再来。” 说完,直接越过两人,出去了。 季临渊和张子恒对视一眼,和白玉招呼了声,两人也离开了。 原本白玉还想着怎么把薛寒雨打发走,见季临渊三言两语就将人给带走了,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抽了抽嘴角。 三人一走,白玉就去置办吃穿用度的东西去了,将东西置办好了,回家收拾好,随便吃了点东西就睡了,第二天一早,白玉就去了市场买了鸡和排骨。 答应好了他们,给他们送吃的去,总不能食言吧。 鸡买回来,白玉就将鸡处理了,随后将鸡杂和鸡肠留了下来弄干净,剁下鸡腿和翅膀,鸡头和鸡脖子,将鸡放入了锅里,稍微煮了一下,取掉学武,然后入姜,花椒和在调料店里买的大料,在火上煮着,就忙着炒其他的去了。 用从家里带来的泡菜炒了鸡杂,作为一个辣妹子,自然少不了茱萸了,看着如果的茱萸,白玉总觉得有些遗憾,要是有辣椒就好了,辣椒的辣味比起茱萸来真的要好上太多了,也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辣椒。 思索间,白玉剁下来的鸡腿加入胡椒做了酸辣鸡,等做好这些后,火上煮着的鸡肉也差不多熟了,将鸡肉拿出来,等它冷了,用手撕成丝,也没有黄瓜之类的能凉拌的菜,直接加了点之前炸好的花生,然后加入姜蒜,还有胡椒,还有自制的有辣椒油,淋上热油,顿时香味儿就溢了出来。 白玉在房间里忙着,外面的大街上,原本白玉买的房子,路段就比较好,来来往往的人比较多,此刻不少人在路过白玉的房前时都不由停下了脚步,嗅了嗅鼻子。 好香的味道,从来没有闻过这么想的味道啊。 是以,白玉拿着食盒打开门的那一刻,就看见自家的家门前站着一个穿着锦衣,大概六七岁的小娃娃,小娃娃的面色有些泛黄,看起来十分消瘦,身后跟着一个中年妇女,还有一个十七八的小丫鬟,和三四个家丁,顿时有些发懵。 这是,在干什么??难不成是这房子的主人?不应该啊,就是主人也该是去牙行啊。 思索间,正准备开口问问,一旁的小娃娃就出声了。 “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好吃的吗?” 小娃娃馋啊,家里和酒楼里都没闻到过这么想的味道,闻起来就好想吃。 白玉不曾想小娃娃会这么问,自己就是在家做个饭而已,怎么引来了个小娃娃,思索间她点了点头:“姐姐这是在做菜呢” 一听白玉是在做菜,小娃娃的双眼顿时亮了,眼中露出渴望的神色,跟在他身后的中年妇人见状,顿时激动的不行,抬头看着白玉。 “小娘子,不知道可不可以,把你做的菜卖给我们一份?”小少爷可从来没有主动想吃过东西,现在他终于想吃东西了,她怎么能不高兴,也顾不得白玉到底是什么人了,做的饭菜干净不干净了。 白玉闻言,不由皱了皱眉,看了眼脸色泛黄的小娃娃,摇了摇头:“我看你家少爷有点阴阳不良的样子,这么瘦,怕是肠胃也不怎么好,我食盒里的菜,味道太重,太辣了,小孩子不能吃。” 原本只想着买上一份饭菜的妇人,见白玉这么说,顿时愣了愣,随即眼中迸发出强烈的光芒,激动的看着白玉:“那,那小娘子能做出我家小少爷能吃的东西吗?” 小少爷肠胃不好,身子弱,胃口也不怎么好,府中补品不断,最后还是将小少爷养成这个样子。 府上个个愁的不行,她听着这小娘子的意思是能做出小少爷吃的东西,哪里能不激动。 毕竟这菜的味道,她也是闻到了,府上的厨子可没有做出这味道的,让人闻着都很有食欲。 白玉见她这么激动,再看了眼那小娃娃,估摸着怕是挑事的不行了,随即点了点头:“自然能。” 说着顿了顿,看了那中年妇人一眼:“我现在不空,等三天过后我的店开业,你们要吃的话,到时候可以过来。” 白玉的话一说完,那小娃娃顿时露出失望的神色,白玉见状蹲了下来,看着小娃娃说道:“姐姐现在不空,小公子要是想吃,等两天好不好?姐姐要准备做饭的东西,你告诉姐姐,你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点心还是汤,粥还是米饭,hi啊时面条?到时候你一过来,姐姐就做给你吃,好不好?” 原本还有些失落的小娃娃,在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双眼一亮,姐姐会做那么多好吃的啊?思索间点了点头:“我想吃,姐姐做的我什么都想吃。” 白玉闻言不由笑了,小娃娃长得很好看,哪怕很瘦,脸色也泛黄,也好看的紧,作为一个拥有着一个中年少女灵魂的白玉来说,顿时整个人都萌化了,小手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小娃娃的头,一旁的小丫鬟见状就要开口呵斥白玉,却别那中年妇人给拉住了。 “那姐姐就每样给你做一点好不好?”说着,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不过你要答应姐姐,回家也好多吃饭啊,不然的话姐姐做的饭菜可不能给你吃了。” 小娃娃闻言,顿时点了点头:“我一定会多多吃饭的,那姐姐再见。” “再见。” 说话间,小娃娃就由那中年妇女抱着,身后跟着家丁离开了,白玉见状就往书院去了。 书院里,此刻,张子恒连早课都上的不安心,一下早课也不去食堂,直接跑到了书院门口,一双眼睛巴巴的看着书院外的街道,终于,白玉在张子恒望穿秋水的目光下翩翩而来。 张子恒顿时蹿了出去,一把抓住了白玉拿着食盒的手。 ------------ 第五十四章 奶香窝窝头 季临渊和薛寒雨走在张子恒的后面,一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白玉还来不及反应,就看见,季临渊和薛寒雨两人都变了脸色,两人快步跑了过去,季临渊一把拿开张子恒的手,站在白玉的面前,神色低沉的看着张子恒。 “这是在书院外面,你疯了不成。” 书院向来院风严谨,这要是让先生或者书院的学子看到了,对张子恒和白玉都不好。 被季临渊这么一说,张子恒也反应过来了,不由警惕的看了眼四周,见没人菜松了口气,歉意的看着白玉:“对不起啊嫂嫂,我是太激动了。”可不是吗,他只要一想到今天嫂嫂会给他们送吃的来,就激动的连觉都睡不好。 连早课都上的心不在焉的,这一下课就出来等着来了。 白玉作为一个新时代的灵魂,对于这样的握握手之类的,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的,况且张子恒也才十来岁的少年,在她的眼里和小孩子没有什么差别,见他这么说不由耸了耸肩。 “没事,没事。”说着将食盒里的饭菜递给了张子恒:“喏,你们几个赶紧回去吃吧。” 张子恒一见白玉递过来的食盒,顿时双眼骤亮,一把接过白玉手里的三个食盒,二话没说,拿着食盒就跑了。 白玉见状不由抽了抽嘴角,一旁的季临渊和薛寒雨见状不由扶额,薛寒雨看了眼季临渊版带你没有也要走的意思,不由耸了耸肩:“我去看看子恒,这小子,怕是恨不得把饭菜全吃了。”对于白玉做的东西,薛寒雨也爱吃的不行,那味道确实很不错,饶是他不重口腹之欲,此刻想着白玉做的饭菜,也不由觉得有些流口水了。 说着,追着张子恒去了。 季临渊见两人都走了,才转头看着白玉:“嫂嫂以后就别来了,子恒那性子,你就是天天来,他都不嫌,家里东西都制好了吗?” 白玉见季临渊没走,原本以为他要说什么呢,却听他说这个,不由笑道:“我这不是想着你在书院吃不习惯吗?你就放心吧,嫂嫂也不是小孩子了,还要你担心我啊?” 季临渊见白玉这么说,不由抽了抽嘴角。 嫂嫂,比自己还小,还不是小孩子吗?要不是因为嫁给了大哥,嫂嫂在家中不还是孩子吗? 白玉可不知道季临渊在想什么,见他还没有回书院的意思,不由皱了皱眉:“你还不进去干什么?我敢打赌,你再晚点儿进去,饭菜怕是没你的份儿了。” 张子恒是个妥妥的吃货,她不认为,他能控制住自己。 想着张子恒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季临渊不由轻叹一声,让白玉回去小心一点,然后转身回书院去了,若是不注意,不会发现他的脚步比起平日里快了不少。 那可是嫂嫂辛苦做的饭菜,他可不能让张子恒那个饿死鬼全吃了去,况且寝房里还有其他同窗呢,这样想着,季临渊的脚步越发的快了几分。 果不其然,季临渊才刚走到寝房门口就听见里面哄抢的声音,还有张子恒和薛寒雨护食的声音。 “唉唉唉,你们够了啊,这是嫂嫂给我们做的,你们吃一口就可以了啊。” “那份儿可是临渊的,你们吃了,等会他回来,就等着被怼吧。” “别动别动,别动我的,你们要动就动临渊的吧。” 寝房里,张子恒看着被哄抢的饭菜,不由懊恼,自己就该拿到食堂去的,食堂里有先生在总不能抢了吧,眼看着自己食盒里的鸡肉被夹了一块走,顿时肉痛的不行,原本还护着季临渊的食盒,这会儿分分钟把季临渊给卖了。 管他的,先自己吃了再说啊,临渊只要回家就能吃到嫂嫂的饭菜了,吃不吃也一样嘛。 张子恒这么安慰着自己,思索间,吃了一口麻辣鸡丝,顿时,张子恒觉得这么久了,自己终于又活过来了,因为一口麻辣鸡丝。 “你们在干什么呢?” 季临渊推开寝房的门,就看到几人哄抢在一起,寝房内原本还在吃着饭菜的人,一听到季临渊的声音后,顿了顿,立马放开了手里的东西散开了。 张子恒将手里还剩的两口鸡肉,护在怀里,躲到一旁去了。 原本属于季临渊,此刻正孤零零的放在书桌上,装的慢慢的饭菜,此刻只剩下一块鸡肉孤零零的在那里,至于其他的,早就下到别人的肚子里去了。 季临渊是早就想到了,自己要是回来晚了,食盒里的东西怕是不会剩多少,却也没想到情况会这么惨烈,看着食盒里的鸡肉,不由抽了抽嘴角,神色莫名。 一旁吃了季临渊饭菜的学子,见状,不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临渊,嫂嫂做的饭菜实在太好吃了,我们……”实在没忍住。 一旁的薛寒雨见状,走了过来,将食盒里还没动的饭菜,递到季临渊的面前:“一起吃吧。”他就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亏得他护住了一盒。 一旁的张子恒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心里只觉得与尤未尽,见到薛寒雨打开的食盒,顿时双眼一亮,就要去夹菜,却被一旁的季临渊一把给拎住。 “你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还想吃?” 说着,和薛寒雨两人拿着筷子吃了起来。 东西只有那么点,寝房里有六个人,一人也根本没吃到多少,空气里还蔓延这饭菜的香味儿,几人看着薛寒雨和季临渊细嚼慢咽的吃着食盒里的饭菜,不由咽了咽口水。 好想吃。 对于他们都这样,就更别说张子恒这个吃货了,眼看着食盒里的饭菜,一点一点的别薛寒雨和季临渊两人吃到,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张子恒心里苦啊,他才吃那么点,还灭吃饱呢,也不知道嫂嫂什么时候才会再给他们送吃的来了。 好想吃,可是看着薛寒雨和季临渊两人,护食的样子,他觉得,他过去恐怕会给打死。 思索间,张子恒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薛寒雨和季临渊两人把食盒里的饭菜吃完,待他们吃到最后一口的时候,张子恒只觉得心在滴血。 对于书院里的一切,白玉自然是不知道的,此刻她正准备着等几天开业要用的食材。 因为条件不允许,白玉也没想过要开什么大酒楼之类的,就准备开个小饭馆,做些家常菜就可以了,投资低,回本快,等他赚够本钱了再进军大酒楼也差不多。 是以,这些天,白玉并没有备什么名贵的食材,都是一些常见的蔬菜还有鸡鸭鱼肉之类的,因为家里并没有喂养这些东西的地方,要保证食材的新鲜,白玉并没有一开始就把鸡鸭鱼肉买回去,而是选好,而是和老板说好了价钱,给了定金后,让他们在开业那天送过来。 等食材都准备的差不多了,白玉才着手准备给那小娃娃做菜的食材。 时间一晃而过,三天转眼就过去了。 一串鞭炮声响起,白玉的小饭馆就算是开业了,房间外支着三个炉子,每个炉子上上都烧着一口大大的锅,锅里散发这阵阵的香味儿,旁边摆着四张桌子和凳子,碗筷什么的。 这些天从白玉家里传来的阵阵香味,早就将住在附近的人馋虫给勾起来,每天闻着从白玉家里传出来的香味儿,吃着自己家里的饭菜,愣是一点滋味都没有,正想着,这小娘子到底是要干什么呢,这冷不丁的就见她开业了,顿时恍然,原来是要开饭馆。 原本白玉挑的路段本就好,又因为这些天白玉家里做饭那香味儿,此刻一开业就有不少人围在了白玉的摊子前。 “小娘子,你这锅上煮的是什么啊,这么香?” 白玉正在准备那小娃娃要吃的东西,听到有人问,连忙抬起头发现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隔壁卖干果杂货的夏老板,连忙开口笑道:“粥啊,夏老板来点吗?五文钱一碗。” 说着,白玉掀开了锅盖,阵阵香味随着腾腾的热气溢了出来。 这才刚过正月,天气还冷着呢,看着那热腾腾的粥,众人不由咽了咽口水。 夏老板见状,两步走到白玉搭好的桌边坐了下来:“给我来一碗,你这有三口锅,里面都是一样的粥啊?” “不是的,有瘦肉粥,八宝粥,八宝粥是甜的,四文钱一碗”说着,指了指最里面的那口锅:“这里面蒸的是点心,有小笼包,奶香窝窝头。” “小笼包两文钱一个,窝窝头一文钱三个。” 到底是县城的人,不差这俩钱儿吧,一听到白玉的报价后,直接要了碗瘦肉粥和三个窝头,三个小笼包。 至于瘦肉有什么好吃的,小笼包是什么,夏老板也没管,他住在白玉隔壁,这两天真的是把他折腾的够呛,每天到了饭点都能问道阵阵的香味儿,搞的他吃自己家里的饭菜吃起来都没什么味道。 今天一见到白玉开业就忍不住了,对于,白玉做的这些东西到底好不好吃,夏老板完全没有怀疑过。 白玉闻言,装了碗瘦肉粥,和三个小笼包,三个窝窝头,放在夏老板的面前。 原本还想着小笼包是什么东西的夏老板,在看到白玉端上来的东西后愣了愣,指了指眼前那白白的,小小一个像包子的东西:“这就是小笼包??”是不是太小了,大肉包才五文钱一个,好大一个的,这小笼包怕是五个都赶不上大肉包一个那么大。 还有那窝窝头,比小笼包还要小上那么一点,就比大拇指大上那么一点,这还是他见过的窝窝头吗? 一旁原本人来人往的不少人,自然也有人被白玉这里的香味儿吸引,因着今天才开业,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见有人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自然都想看看到底好不好吃,可是在看到白玉端上来的东西后,都不由抽了抽嘴角。 这么小点东西就要两文钱一个,还有那窝头但凡不是穷人家,谁还吃那个啊,还那么小,卖那么贵,疯了吧。 白玉闻言,也没多做解释,看着不可置信的夏老板:“夏老板不妨吃吃看再说?我们比邻而居,我的手艺,你还信不过吗?” 受了三天前那小娃娃的启发,这几天白玉每次做菜做的味道都比较鲜,那味儿能飘老远算是提前给她的小饭馆打广告了,她就不信住在她隔壁能闻不到。 果不其然,夏老板在听了白玉的话后,想着每天问道的香味儿也不多问了,夹起那小窝窝头一口就吃了下去,原本以为也就那窝窝头的味儿,却不想入口香软,还带着淡淡的甜味儿和一丝奶香味儿,随着他的咀嚼有一点酸味,想着之前白玉在他店里买的葡萄干,可不正是这个味道,不由一顿,看着白玉。 “这里面加了葡萄干?”疯了疯了,葡萄干金贵着呢,五四文钱才一两,那一两压根儿就没多少,竟然加在这小窝窝头里,这下他也不觉得这窝窝头贵了。 白玉闻言笑了笑:“嗯,这原本是做给小孩子吃的,开胃,但我想反正也是做,就多做了点卖,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然而白玉的话没有得到夏老板的回答,却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姐姐是给我做的吗,那个窝窝头?”说话间,一个中年妇人抱着一个小孩,身后跟着一个丫鬟和几个家丁,不是三天前那个小娃娃是谁。 白玉见状笑着走了过去:“当然是啊,怎么还要人抱着,快下来,姐姐给你煮了好吃的哟。” 原本还由奶娘抱着的小娃娃,一听到白玉的话后,挣扎这从奶娘的身上下来,奶娘见状小心的将小娃娃放在了地上。 “小娘子,小少爷的早饭就麻烦你了。” 这几天回去,小少爷倒是多多少少能吃些饭了,府里的人无一不高兴的,今天一早厨房就早早的熬着汤,就等着小少爷起来喝,却不想,小少爷怎么也不肯喝了,说是要出来吃,奶娘这才响起来,小少爷是听了一个小娘子的话才吃饭的,今天正是那小娘子开业的日子,和府中的老夫人禀告了,就带着小少爷出来了。 白玉闻言将他们请了进去,从锅里装了两个两个窝头,和一碗八宝粥,还有两个小笼包放在了小娃娃的面前。 见那妇人也坐在小娃娃的身边,又装了四个小笼包和窝窝头,加一碗八宝粥放在她的面前。 原本奶娘想着怎么着也得给小少爷单做些吃食吧,却不想白玉竟然就拿卖的那些东西给她家小少爷吃,顿时就有点不高兴了,这些东西哪里是他们家小少爷吃的。 这样想着,奶娘正准备开口,却见一旁的小娃娃一口就吃掉了一个窝窝头。 “奶娘,好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一个窝窝头入口,小娃娃开心的眯起了眼。 原本正准备说话的奶娘,听到小娃娃这话后,顿时没再开口,吃起了白玉放在她面前的东西。 她倒要吃吃看,有多好吃,那久违的窝头,入口,却没有记忆中那种难以下咽的味道,酸酸甜甜的,还真是不错,思索间,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 一旁的夏老板,在吃到窝头里有葡萄干的时候就没再多问了,埋头吃了起来,待吃到小笼包的时候,顿时双眼都亮了,他从来不知道包子还可以这样好吃,而且看里面的馅儿都是瘦肉,吃起来竟然比肥肉做的肉馅儿好吃的多,一口气就将三个小龙包给吃了,待喝完了瘦肉粥,整个人都撑的不行,却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他终于吃饱了。 “小娘子,将那个窝窝头,给我装十二个,还有小笼包,装十个,我带走。”家里还有娃和婆娘没吃呢,得买些回去给他们尝尝,尤其是那窝窝头,那可是公子哥儿都吃的。 白玉闻声,麻利的拿着备好的纸包将小笼包和窝窝头装了起来,收了钱,夏老板就拿着东西走了。 一旁还保持这观望的人群,见夏老板还在嫌窝头小,这会儿不仅吃了,还买了这么多带走,不仅这样,看那个小娃娃,穿的多体面,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什么好吃的没吃过,竟然也喜欢吃这个,这得有多好吃? 这样想着,原本还在观望的众人,三三两两的走进了白玉的小摊儿里,白玉忙了起来。 奶娘吃完了粥,抬头就看见自家小少爷,竟也将白玉给她装的东西都吃完了,顿时激动了起来。 “小少爷,你吃完了啊?”奶娘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小少爷可从来没有吃这么多过啊。 小娃娃闻言,点了点头:“姐姐做的这个真好吃。”可比家里什么补汤,什么牛乳羹的好吃多了。 说着,巴巴的看着自家奶娘:“奶娘,我还想吃。” 奶娘被他这么一看,心都化了,哪里还有不应的,连忙找到正在装小笼包的白玉:“小娘子,我家小少爷还想吃,再把那个窝头和小笼包装两个。” 白玉正忙着,听到奶娘的话后,不由皱了皱眉:“不行,他肠胃本就娇柔,不能吃太多,要慢慢来,不然伤肠胃。” 说着,白玉走到那小娃娃的面前:“小东西,你可不能吃太多,不然对身体不好,以后都不能吃姐姐做的东西了,你要是还想吃,中午来吃,姐姐给你做饭好不好?”对于小孩子,白玉真的是没什么抵抗力,特别是颜值高的小孩子,简直萌萌哒啊。 原本一听不能再吃了的小娃娃,挺大白玉后面的话后,也不失落了,连忙点了点头:“好,那我中午又来。” 说着,从随身的小荷包里,摸了一块二银子来递给白玉:“姐姐,这是饭钱,你做的东西实在太好吃了。” 白玉见状,不由抽了抽嘴角,抬眼看了眼小娃娃的奶娘:“这个太多了,有没有散的?” 她可真找不开啊。 奶娘见状,不由笑道:“小少爷高兴给的,你就收着吧。”二两而已,小少爷吃高兴了,别说二两了,二十两也值得啊。 白玉闻言皱了皱皱眉,看向小娃娃:“那就当你几天的饭钱吧,你要记得来啊。” 奶娘的话白玉哪里不明白,就是赏她的呢,可她收不惯这个钱啊,这和之前上府去做不一样,收着她总有种卑躬屈膝低人一等的感觉。 小娃娃闻言也没管白玉说的什么,只听到了白玉让他来,连忙点头:“我一定会来的。”再也不要在家里吃饭了。 说完,奶娘就要去抱小娃娃离开,却被白玉阻止了。 “他这么大来了,让他自己走走吧,今天吃的有点多,要消消食” 白玉的话一说完,奶娘想了想,还真是这样,原本要去抱的手,一转,牵起小娃娃的手离开了。 他们一走,白玉的生意越发的火爆起来,不消一会儿白玉做的早餐就卖完了。 客人一走,白玉就马不停蹄的收拾起碗筷来,洗干净收拾好后,将之前做好的餐盘挂在了摊儿钱,接着卖鱼的就送着鱼来了,随后就是卖鸡。 送来的东西都是杀好的,白玉见状给了钱,又开始忙活起来了。 因为这是个小摊儿,环境的原因,很多菜是不能做的。 比如鱼,就不能做水煮鱼什么的,因为做水煮鱼必须得现杀鱼然后再做,她这里来就是个小摊儿,总不能就在这里灶台边杀鱼吧,那整的多血腥,卫生也不好。 最后也只好处理好了再拿来。 因着鱼不能就那么放着,到时候口感就变了,白玉直接将鱼头留下,然后将鱼剁成块,配上调料加了鸡蛋和她自制的土豆粉,然后将鱼腌一会儿。 这会儿功夫,就将鸡处理好,然后放在火上小火煮着。 将腌好的鱼块炸熟,随着鱼块越炸愈多,香味儿就出来了,混着鸡肉的香味儿,飘了老远,问的过路的人不由咽了咽口水,目光都落在了白玉的身上。 这才吃了早饭没多久的夏老板,问道这味道,感觉自己又饿了。 ------------ 第五十五章 被抓住了!! 张子恒失踪了。 书院内,薛寒雨和季临渊将寝房和书院的每个角落都找上了一遍,也没见着人影,最后只得作罢。 “临渊,这书院只有这么大,子恒这小子跑哪儿去了?” 马上就要府试了,书院的课业也多了起来,月月都是一个月才休息一次,大门有人守着,没有先生的允许是不准出去了。 白鹿书院在县城来说,算是最大比较大的书院了,可书院再大,也就那么点地方,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能藏到哪儿去? 而此刻,那个原本正应该在书院念书的张子恒少年,正脚下带风的走在大街上,衣服上还有不少泥土和枯叶,然而,他的注意力是半点也没在那衣服上。 此刻,张子恒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赶紧到嫂嫂那里蹭饭吃去。 已经三天了,三天都没有吃过嫂嫂做的饭了,张子恒觉得他快要饿死了,是以在他在书院的后门发现那个狗洞时,他是毫不犹豫的就爬了出来。 “嫂嫂,你做的什么好吃的,快给我来一份啊。” 有了早上早餐那一出,中午的生意是意料之中的好,白玉这才刚把那小娃娃的吃食做出来,还没来得及端过去呢,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自己的身后不远处响起,不由以为自己幻听了。 她怎么听到子恒的声音了? “嫂嫂,赶紧的啊,我都快饿死了。” 就在白玉思索间,张子恒的声音越发的近了起来仿佛就在耳边一样,下意识抬头,就看见张子恒双眼发光的看着自己手里的饭菜,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不由有些发懵。 “子恒?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书院吗?”说着,白玉往张子恒的身后看了看。 “临渊和寒雨没来,我一个人偷跑出来的,嫂嫂赶紧的给我做的吃的吧,我快饿死了。”张子恒见白玉往他身后看去,哪里还不知道她在看什么,连忙说道。 原本还在看季临渊他们的,被张子恒这么一说,白玉拉了他一把:“你疯了,你还在念书呢,你跑出来来干什么,要是给先生知道了,你就等着完蛋吧你。” “我快饿死了,我管他先生不先生了,嫂嫂要是担心我,就赶快给我做点吃的吧,我吃了就赶紧回去。” 张子恒已经豁出去了,为了美食,念书算什么。 白玉见张子恒这么说不由抽了抽嘴角,这人可真是为了吃什么都顾不上了。 想着他是偷跑着出来的,要是给书院知道了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了,连忙将手里给那小娃娃做的七彩面条端了过去,这才刚转身就看见那小娃娃走了过来伸手扯了扯张子恒的衣角。 “大哥,你也来吃姐姐做的菜吗?” 小娃娃这话一说完,白玉就懵了,而一旁的张子恒,整个人都炸了。 他怎么好像听见他二叔家那小不点的声音了?思索间,他僵硬着转头就看见一个面色泛黄的小娃娃扯着自己的衣袖,不是二叔家那小不点是谁? “思睿,你怎么在这里?”张子恒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自己好不容易偷跑出来才吃个饭,竟然碰见家里人了。 思索间,他突然响起这小不点身边向来是不离人的,随即抬头,就看见不远处坐着张思睿的奶娘,还有贴身照顾的小丫鬟在不远处,而且还有几个家丁跟着,顿时脸都绿了。 “我来吃姐姐做的饭啊,姐姐做的饭可好吃了,大哥你不是在念书吗?怎么也出来了?” 张思睿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张子恒听见这话后,不由抽了抽嘴角:“大哥,出来有点事,你不是都不爱吃饭吗?怎么跑到这里来吃饭来了。” “谁说我不爱吃饭,我最爱姐姐做的饭了。”张思睿一见张子恒这么说,顿时紧张了,要是姐姐知道自己不爱吃饭的话,会不会不高兴,不做饭给自己吃了。 说话间,偷摸的看了白玉一眼,见白玉没有生气的样子才松了口气。 他觉得大哥这人真的是太坏了,竟然在姐姐面前说自己的坏话。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到白玉的耳中,白玉看了看两人:“你们,这是认识??”这世界会不会太小了。 “嗯,思睿是我二叔的独子,是我堂弟。”张子恒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会儿怕是饭菜吃不成了,要是这小子回去告自己一状,他娘怕是要把家法请出来的,想到这里,张子恒整个人都不好了。 于是,一大一小两个人,因为点吃的,就这么‘结仇’了。 白玉看着张子恒的脸色,也知道他在想想什么,任谁偷摸逃课,碰到自家人这脸色都不会好吧? 思索间,白玉将张思睿的手从张子恒的衣袖上牵了过来:“小东西,你叫思睿啊?我还不知道呢,我叫你思睿行不行啊,你的饭菜做好了哟,要不要吃?” 说着,白玉将做出来的彩虹面在张思睿的眼前晃了一下,张思睿顿时双眼骤亮,也顾不得想张子恒怎么在这里了,巴巴的看着白玉:“姐姐,你做的什么?我要吃,好漂亮啊。” 张思睿可以说是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了,可就是没见过吃的还能做成这样,面条他也吃过的,不怎么好吃,却不知道面条还能做成这样的,红红的绿绿的,看起来就很好吃。 白玉拉着张思睿的手走到他奶娘身边,让他坐下:“姐姐做的彩虹面,你吃吃看喜不喜欢,你一直吃的少,先吃些面食好消化些,等过段时间,姐姐就给你做饭吃。” 说着,伸手摸了摸张思睿的头:“赶紧吃吧,姐姐炒菜去了。” 说完,白玉就直接去灶台了。 张子恒原本还以为张思睿说在这里吃饭,也就是那么一说,一时兴起,毕竟这小子在家里吃饭,那可是愁死了不少人,奶奶也跟着着急了不少,就是这次二叔他们回来,也是因为这小子的身体太差,又不吃东西,想着带他走走,或许就想吃东西了? 可回了临阳这么久,也没见想吃什么东西,每天吃东西就跟喂猫一样,那么一点点还是连哄带求的,却不想,白玉将那面条往张思睿的面前一放,也不用奶娘哄了,自己拿着筷子就吃了起来,那样子,分明就跟饿死鬼投胎一样,哪里还有半点不想吃的样子。 虽说,他担心这小东西回去将看到自己的事情和他们说了,可看着他这会儿这么吃东西,心里也高兴起来。 早知道他爱吃嫂嫂做的饭,就该早点带着他去找嫂嫂的。 此刻,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想吃口白玉做的饭菜,都要钻狗洞出来这件事了。 白玉顾及着张子恒是偷跑出来的,也没让他子啊这里吃,直接坐了红烧鱼块,和麻辣鸡丝,又炒了一个白菜,装到食盒里,让他带到书院去吃。 看着白玉递给自己的三个食盒,张子恒哪里还不明白是带个季临渊和薛寒雨的,想着自己偷偷摸摸冒着被他娘打死的危险跑出来,他们俩就在书院里半点风险不冒就能吃到嫂嫂做的好吃的,他整个人都郁卒了。 可是,谁让他自己忍不住想吃呢。 思索间,张子恒想着上次白玉送来的饭菜,不由打了个哆嗦,他怎么忘了,寝房里还有几个饿死鬼呢,这要是带回去,自己还没吃够怕就没了,顿时张子恒就有些不乐意。 但见白玉一副不让他在这里吃的样子,张思睿这小东西也在这里,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巴巴的看着白玉。 “嫂嫂,要不,再给我,做两个带走吧,否则我和临渊他们别想吃清静了。” 白玉见张子恒一脸肉痛的模样,不由扶额,但还是动手又多做了三个,于是那个钻着狗洞出来的少年,带着六个食盒,偷偷摸摸的回书院去了。 “你,这是出去了?” 书院里,薛寒雨不可置信的看着浑身都是泥的张子恒,只见他正急不可耐的将食盒拿出来。 张子恒这会儿恨不得赶快吃饭,听到薛寒雨的话后,毫不在意的说道:“是啊,快点,快点,我给你们带嫂嫂做的饭菜回来了。”说着,拿了个食盒递给了季临渊和薛寒雨:“我给你们说,嫂嫂做的菜真的太香了,我老远就能闻到香味儿,那生意好的不得了。” 说话间,张子恒将几个食盒就分了出去,其他人也是见识过白玉厨艺的,见张子恒拿来的食盒,也没有客套,接了过去。 一旁原本漫不经心的季临渊,在听到张子恒最后一句话后,猛地抬起了头来。 “嫂嫂的饭馆开业了?” 张子恒闻言,点头:“是啊,开业了,生意好的不得了。” “后门的那个狗洞在哪里?”张子恒的话一说完,季临渊就忍不住站了起来,一旁的薛寒雨见状,在季临渊的肩上拍了拍:“怎么,你还要钻狗洞出去?我敢保证你要是出去了,嫂嫂保证能打断你的狗腿。” 原本还想着钻狗洞出去看看的季临渊,在听了薛寒雨的话后,顿时不动了,他知道薛寒雨说的是真的,他要吃钻狗洞出去了,打断他的腿倒不至于,但一定会很生气。 想到这里,季临渊打消了出去的想法,看着张子恒带回来的食盒,闷头吃了起来。 别看他们中午都是吃过的,在白玉做的菜面前,几人都没忍住,待吃完了,寝房的几人,只觉得额,在这么下去,书院的饭菜,他们怕也是不想吃了。 张子恒钻狗洞出去后消停了几天,这几天整个人都有些战战兢兢的,就怕张思睿回去告他的状,好几天时间过去了,自家老娘也没找过来,书院里也没有人发现他偷跑出去这事,顿时又活跃起来,肚子的馋虫早就不消停了,几乎每天都要钻出去到白玉那里去吃饭,白玉对此不赞同却也无可奈何。 这些天,张子恒的胃已经妥妥的被白玉的饭菜收买了,那真是一天不吃就生无可恋的感觉,要不是子啊书院,条件不允许,他恨不得一天三顿都在窝在白玉的铺子里吃算了。 这天张子恒正从钻着狗洞,准备出去,这才堪堪钻到一半,就听到一个中气十足的喝声响起。 “是谁?你干什么?” 这声音一响起,张子恒顿时整个人一僵,急忙往外爬,却不想脚给人抓住了。 张子恒是给拖出去的,原本俊朗的脸上,此刻已经沾满了灰尘,灰头土脸的站在那里,身上的衣服也是站满了尘土。 “子恒,你说,你出去干什么,你好好一个学子,竟然做出钻狗洞这种事情来,有辱斯文。” 这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张子恒和季临渊他们的先生,同时也是这书院的院长,宋濂,也是这次抓住张子恒的人,只见他此刻脸都给气绿了起来,原本就严肃的脸,此刻扳着看起来越发的严肃起来。 宋濂此刻是气的不行,他今天不过是闲来无事到处走走,却不想竟然碰到这样的事,书院的院风严谨,竟出了这样的事,他怎么能不气,看张子恒那熟练的样子,就知道不是第一次了,要不是今天给他抓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发现。 季临渊和薛寒雨被宋濂叫到他的小院里,还在猜测,出了什么事儿,可在看到张子恒时,哪里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心中齐齐一禀。 “先生。” “先生。” 季临渊和薛寒雨齐齐向宋濂行了个礼。 原本气的脸色铁青的宋濂在看到两个得意门生后,脸色也缓和了不少,伸手指了指站着的张子恒:“你们三人关系向来好,你们问问他钻狗洞出去到底是要干什么!” 宋濂气啊,一想到书院竟然出现钻狗洞的学子,他就气的不行,亏得临渊和寒雨不是这样的人,宋濂自我安慰道。 不知道,他要是知道这两人是知情者,季临渊更是一度想要也钻狗洞出去,心里会怎么想。 季临渊和薛寒雨听到宋濂的话后,不由对视一眼,张子恒钻狗洞出去干什么还用问?谁能有他们更清楚了,可是他们不能说啊。 要是给宋濂知道张子恒出去就为了吃饭,怕是要给气死了去,可显然,这事儿要揭过去是不可能的了,思索间,两人对视一眼,站到了张子恒身边。 “诶诶,你们俩干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干什么”张子恒见季临渊额薛寒雨的动作,顿时炸了,他在这里什么都没说,他一个人被逮住了算他一人身上就可以了,可眼看两人这样哪里还不明白他们要做什么。 一旁的宋濂听到张子恒的话后,不由疑惑的转身,就看见季临渊和薛寒雨两人站到张子恒身边去了,不由皱了皱眉,脸色越发的难堪起来。 季临渊和薛寒雨两人冲宋濂行了个礼。 “先生,对不起,子恒出去,是为了吃家嫂做的饭菜,我是知情的,子恒带回来的饭菜我也吃了。”季临渊的话意思很明显,他是知情不告,还同流合污。 “我也是。”薛寒雨跟着说道。 两人的话一说完,在场的张子恒和宋濂两人的脸都黑了。 他还庆幸自己最得意的学生不这样,此刻他是被打脸打的啪啪作响啊。 “你,你,你们就为了口腹之欲,做出这么有辱斯文的事情来,你们……”宋濂指着三人愣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们三个,把家人给我请来。” 良久,宋濂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三人闻言,顿时都不由沉下了脸。 “先生,我保证再也不钻狗洞了,就不用请家人来了吧?”张子恒战战兢兢的说道,一想到他娘那凶悍劲儿,张子恒只觉得肉都痛的紧。 “先生……” “先生……” 季临渊和薛寒雨的话还没说完,宋濂边摆了摆手:“没得商量,今天下午我要看到人。” 说着,就将三人赶了出去。 小院儿外,三人面面相觑,良久,季临渊才沉声说道:“走吧。” 张子恒见状缩了缩脖子,最后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和季临渊,薛寒雨出了书院。 这次他们倒是正对大光明的出去的,可心情确是沉重的。 中午的时间,白玉是越来越忙了,小摊儿的生意越发的好起来,四张桌子早已经不够坐了,不少人都是一旁等着,等桌上的一轮吃完了,然后白玉收了桌子再吃。 白玉忙的跟个陀螺似的,整个人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可饶是如此,白玉却觉得格外的满足。 季临渊一回去,就看到白玉正在灶台和饭桌上两头忙,片刻都不曾休息,顿时,心中内疚的不行,快步赶了过去。 “嫂嫂,我来帮你收吧。” 季临渊的话一说完,白玉猛地抬起头来:“临渊?你怎么回来了?”说着看了眼季临渊的衣服和脸,见他不像张子恒那样灰头土脸的,不由松了口气,至少不是偷摸跑出来的。 白玉的话让季临渊的心中越发的惭愧起来,他抿了抿唇,低低的说道:“我回来看看嫂嫂。”说着就帮白玉收拾碗筷,白玉可不是真的只有十三岁,哪里会相信季临渊的话,还要再问,但坐着吃饭的客人催了起来,白玉只好作罢,等忙完了再说吧。 这一忙就忙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吃饭的人才走完,待人一走,白玉连碗都没忙着收拾,就叫住了季临渊。 “快说吧,回来是有什么事?是不是子恒事发了,先生让你们请家长?”白玉的话可谓是一针见血了。 季临渊听到白玉的话后,不由惊讶的抬起头看着白玉。 嫂嫂是怎么知道的? 看着季临渊的表情已经告诉了白玉,她说的没错了,对此,白玉是半点都不觉得诧异,见季临渊一脸见了鬼的样子,不由笑道:“好了,赶紧帮我收拾了,不去书院了?” “可是嫂嫂,你不生气吗?”他这样不争气,如今先生竟然让他回来请嫂嫂去书院,这么丢人的事情,嫂嫂不是应该生气吗? 白玉见季临渊一脸可怜巴巴,既是愧疚又是害怕的样子,笑了,伸手想要拍季临渊的肩,季临渊见状弯下了腰,白玉顺手的拍了拍季临渊的肩。 “我生什么气?谁念书还不请个家长啊,况且你们请家长又不是做了什么作奸犯科的大事,快点快点,帮我收拾收拾。” 白玉说的是句实话,谁读书的时候还不请个家长啊,况且就在张子恒每天肆无忌惮的往她这里跑的时候,她就已经有这个准备了。 季临渊被白玉的话给说的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见白玉忙着收拾东西,急忙上去帮忙去了。 相对于季临渊的轻松,张子恒和薛寒雨就没那么轻松了。 薛寒雨坐着牛车赶回薛家村,将宋濂请她去书院一趟这话告诉了薛氏,薛氏吓得,差点连手上的豆腐都没拿稳,最后怀着忐忑的心情跟着薛寒雨往县城去了。 至于张子恒,可谓是惨不忍睹了。 “恒儿,你这次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张府里,张氏正想着自家儿子这些日子吃饭都不怎么吃,过完年都瘦了不少,思睿那孩子都吃饭了,虽然不是在府上吃的,可这些天下来,也不再像之前一样面色泛黄了,变化不少,不知道自家儿子在书院怎么样,吃的好不好,会不会瘦了。 正想着,就听到有人来报说儿子回来了,哪里还坐得住急急忙忙的赶了出去,这刚从自己的院儿里出去,就看见自家儿子犹豫的站在门口。 说话间,张氏发现自家儿子长肉了,顿时高兴的不行,看来在书院的伙食费不是白交的啊,吃的还不错,儿子都长肉了。 张子恒本就忐忑,一听到张氏的话后,只觉得浑身都疼的紧,硬着头皮缓缓开口。 “娘,那个,我们先生想要请你去书院一趟……” 张府是走镖起家的,如今也还开着镖行,张氏自然也会写拳脚功夫,性子又泼辣,一听到张子恒的话后,整个人都炸了。 ------------ 第五十六章 大胆的想法 “啥?你说什么?先生请我去书院?” 张氏炸了,说话间,一只手已经往张子恒的耳朵招呼了去。 张子恒是给他娘掐怕了,哪里会站在那里任由张氏动手,一见到张氏动作,二话没说拔腿就跑。 眼见着自家儿子不让自己掐了,只觉得心在滴血,儿子不爱她了。 这样想着,操起正月初一在外面砍回来食指粗的黄金棍就追了上去,不消一会儿就听见张子恒的惨叫声响起。 “小兔崽子,老娘打你,你还敢跑,说,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现在到头来,你竟然嫌弃我,我的心呐,好痛。” 张氏一边说着,一边将黄金棍往张子恒的身上抽。 张子恒原本还以为他娘是因为先生请她去书院才生气的,这乍一听,他娘这压根就没有生这气啊? 思索间,张子恒连忙惨叫着开口:“娘,娘我没有嫌弃你,我怎么敢嫌弃你,你是我最好的娘亲,我怎么会嫌弃你。” 张子恒觉得他都有些摸不清他娘的脑子里整天想的是什么了。 原本以为自己都已经表态了,这会儿该不打了吧,却不想,张氏手上的棍子越发的用劲儿了。 “你不嫌弃我,那你为啥不让我掐你?” 啥?什么玩意儿? 张子恒懵逼了,这是什么歪理,给她打就是不嫌弃她?想到这里,张子恒顿时欲哭无泪了。 娘啊,你要打我,明说不好吗?为啥要想这么多理由和借口。 就这样,一顿胖揍过后,张氏喘了口气,在小院儿的石凳上坐了下来,看了眼一脸生无可恋的张子恒。 “说吧,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儿,让老娘去给你收拾烂摊子。”张氏这会儿也缓过来了,理了理自己有些散乱的头发,慢悠悠的说道。 张子恒见张氏这样,不由抽了抽嘴角,他就说他娘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 想着,张子恒将自己钻狗洞出去吃饭这事儿和张氏说了,饶是张氏想过各种原因,可在听到自家儿子是因为钻狗洞这事儿而请她去书院的,不由抽了抽嘴角。 “你是说,你是因为出去吃饭才钻狗洞的?”张夫人的思维永远这么跳跃,张子恒都有些跟不上了。 “是,是的。”张子恒战战兢兢的开口,说着,连忙接着说道:“娘,那饭菜真的很好吃,吃过那饭菜后,我再也不想吃书院的饭菜了,不止我觉得好吃,思睿也觉得好吃。” 原本张氏还在想,到底是哪家酒楼的饭菜,让儿子钻狗洞都要去,却听到张子恒这么说,不由扬了扬眉。 “你是说,思睿那小子最近吃饭的地方,和你吃饭的地方是同一个地方?”思睿是二弟家的独苗,家里大大小小都因为他不吃饭揪心,这次终于肯吃饭了,这在张府算是件大事了,当然是人尽皆知的。 说话间,看了眼脸色好了不少的张子恒,不由点了点头,嗯,身体是好了不少。 这样想着,噌的从石凳上坐了起来。 原本正准备开口的张子恒,见张氏站起来,顿时给吓了一跳。 “娘,你,你干啥?”不会是还要揍他吧? “不是去书院吗?还不快走。” 说着,理了理衣裳,率先走了出去,张子恒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书院里,白玉,季临渊,张氏,张子恒,早已经等在了宋濂的书房门口,薛氏是最后到的,看着不止她一个人给请了来,还有白玉和一个不认识的夫人,不由定了定神。 “玉儿,这,这不会有事吧?”薛氏此刻是忐忑的不行,一路上虽然寒雨已经给她说清楚了,可到底她是第一次到书院来,心里还是紧张的不行。 白玉见状,伸手拍了拍薛氏的手:“放心吧婶儿,没事的。”有啥事,又没杀人犯法。 说话间,宋濂就走了过来,看了眼白玉他们几人,伸手推门将书房的门打开了。 “几位应该已经知道宋某请你们来的来意了吧?” 宋濂对自己的学生竟然钻狗洞出去吃饭,这件事真的是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书院的伙食有肉有菜,哪里不好吃了? “知道,就是我儿钻狗洞的事,宋院长这事儿确实是他不对。”张氏也知道,自己儿子是主犯,其他两人是为了陪他一起,才受了这责罚,率先开口。 张氏说是说张子恒错了,但一点都没有张子恒错了的意思,狗洞嘛,谁这一辈子不钻上两个? 宋濂一见张氏一副钻狗洞不过如此的样子,顿时心头一梗:“你可知道他钻狗洞出去做什么?” 竟然为了吃个饭就钻狗洞,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气节呢?这一顿饭还没五斗米,不止折腰了,连狗洞都钻了。 “出去吃饭?”张氏看着宋濂一脸气结的模样有些疑惑的开口,这么生气,难道不是吃饭?这样想着,张氏一个眼刀甩在了张子恒的身上。 顿时,张子恒只觉得浑身一凉,一转头就看见自家老娘正杀气腾腾的看着自己,连忙开口:“娘我真的是出去吃饭的,只是吃饭,不信你问先生。”他好怕他娘再给他来一顿揍,毕竟是在书院,他还是要面子的啊。 张氏一听他这么说,连忙看向宋濂:“宋院长,子恒他是不是撒谎了?他是不是出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了?”说着,一副但凡宋濂说不是,就要打死张子恒的模样。 宋濂见状不由黑了脸:“他没撒谎,就是出去吃饭去了。” 张氏闻言,脸上才挂上了笑,她就说,她而还不敢撒谎。 白玉看着张氏和张子恒母子俩的样子,不由笑了,这对母子俩可真有意思,对于张氏的性子,白玉是喜欢的紧,想着以后要是有机会,结交结交也是不错的。 宋濂和张氏谈了一会儿后,又把注意力放在了白玉的身上。 “宋院长,我知道,这事是临渊不对。” 不管怎么说宋濂都是老师,认错态度还是要良好的啊。 白玉还想再说却冷不丁的给宋濂打断了。 “听临渊说,他们吃的饭菜就是你做的?” 宋濂这冷不丁的一问,在场的几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白玉懵了:“是,是啊。” 这院长是要做什么?? 一旁的张氏原本还想着什么时候到儿子吃饭的饭馆去看看,到底做的什么好吃的,竟然让儿子连狗洞都钻了就为了出去吃饭。 不曾想,那个做饭的人就这里,看向白玉的目光顿时就亮了,等会儿出去,吃点?? 张氏的思维已经飘远了,一旁的宋濂看着白玉,想着上次临渊给他送来的饭菜,确实是好吃了不少。 一旁的张子恒和季临渊几人,见宋濂这么问,顿时心都提了起来。 “先生,是嫂嫂的饭菜太好吃,我自己要去吃的,和嫂嫂没有关系啊,你可别责骂她”张子恒急了。 “先生……” “先生……” 季临渊和薛寒雨也急了,嫂嫂年纪还小,先生是出了名的严厉,一想到等会儿宋濂可能会大骂白玉一顿,几人此刻都不由自责起来。 “书院的饭菜真的不好吃??”宋濂见已经急上了的三个学生,疑惑的问。 “真的不好吃。”张子恒也被宋濂这一出给弄懵了,但还是下意识的开口。 相比起张子恒的嘴快,季临渊和薛寒雨两人就要谨慎了不少。 率先开口的是薛寒雨:“先生,书院的饭菜,对学生来说也是美味了,只是嫂嫂做的饭菜,更好吃。”对于家境贫寒的他来说,能吃上饭菜都算不错了,只是白玉做的饭菜不仅在是果腹,还好吃。 “嗯。”薛寒雨的话一说完,季临渊低低的应了一声。 看着自己最得意的两个门生和张子恒都这么说,宋濂看着白玉:“小娘子若是愿意可否到厨房做一份饭菜出来。” 在季临渊他们走后,宋濂也在反思,同时也到季临渊他们寝房问了,才知道,竟然除了他们三个,寝房的其他人也有份吃张子恒带来的饭菜,都是赞口不绝,不由反思是不是书院的饭菜真的不好吃? 书院学子都是教了生活费的,虽说不能太注重口腹之欲,身体才是本钱要是学子身体不好,怎么能好好读书。 原本还以为宋濂会训她一顿还是其他什么的,却不曾想他竟然这么说,在场的人都惊讶的看着宋濂。 “可以的……” 良久,白玉反应过来,低低的应了声,宋濂见白玉答应,就让季临渊待着她到厨房去了。 眼见着宋濂这样说,一旁的几人,算是明白了,今天这事儿大概是过去了。 一旁的薛氏见状,不由松了口气,对于白玉的厨艺,她是半点都不担心的了。 书院的厨房不小,里面还有两个婆子,和一个厨子,见季临渊带着人去不由诧异的看着季临渊。 “现在还不是吃饭的时候呢,怎么还带着人来了?” 厨子是宋濂在县城请的,叫齐猛是这书院的老人了,一直负责书院学子的饭菜,厨艺和酒楼的厨子是比不上,但自诩厨艺不差,见季临渊子到厨房来,不由皱了皱眉。 现在这些学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还没到饭点呢,就往厨房跑了。 “先生让我带家嫂来做两个菜。” 季临渊的话一说完,齐猛的目光一缩,院长让别人到厨房来做菜,这是什么意思? 思索间,猛地转头细细的打量起白玉来,这越看,齐猛就越放心起来,眼中不由露出个轻蔑的笑来。 就这身高,才刚比灶台高上那么一点呢,还做菜? 他这一身厨艺,算不上好的,也是自小跟着师傅打杂学厨,到二十四那年才出师,看这小娘子也就十来岁的样子,他就不信她能做出什么花儿来。 思索间,开口说道:“既然院长都说了,小娘子快来吧。”说着,让一旁让了让。 齐猛眼中的轻蔑,白玉自然是看到了的,对此,她不置可否,这厨艺有没有可不是说出来的,看的是真本事。 两步走到灶台边,看了眼厨房的食材,不得不说,厨房的食材准备的还是很充足的,和酒楼比起来都不遑多让,想着宋濂他们还在书房等着,也没打算做什么复杂的菜。 看了眼一旁刚杀好的鱼,想做水煮鱼,却发现并没有自己要的调料,做出来不一定好吃,看了眼一旁削好的土豆,放在菜板上哐哐的切起来。 圆滚滚的土豆,随着白玉挥动的菜刀变成了粗细均匀的土豆丝。 一旁的齐猛看着白玉切出来的土豆丝,原本还自信满满的他,此刻脸色都变了,土豆竟然能切这样细,就看这刀工,他就知道,这个寡妇怕是有两把刷子了。 自己这么多年了,也不能将土豆切的这么细,这样想着,并不热的天气,齐猛的额间沁出密密的汗水来。 季临渊将白玉带到厨房怕齐猛给白玉脸色看,也没有走,反正先生都这样说了,今天这事儿十有八九是算了,那他也不用急着过去了。 他就那么站在厨房的一旁,也不打扰白玉,静静的看着她聚精会神的样子,整个人都散发着灼灼的光彩。 白玉将土豆切好,又切了两片一旁放着的酸萝卜,切成丝,直接烧油,等油温热的时候下了酸萝卜和花椒先炒一下,然后才将土豆丝放进去,然后加入盐和茱萸,然后直接起锅了。 齐猛看着白玉的动作,见她竟然就这么一炒,连水都不加就直接起锅了,原本紧张的心情,顿时又没了,这不加水土豆肯定还是生的,看她切土豆丝那动作还以为遇到高手了呢,这样一看,那就是蒙的,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思索间,齐猛直接走一边儿去了,白玉见状也没有理,直接将土豆丝端着往宋濂的书房去了,季临渊见状紧随其后。 白玉到书房的时候,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张子恒,自从吃了白玉做的饭菜后,张子恒觉得自己已经有了变成狗鼻子的倾向了,远远的,他就闻到了菜的香味儿了。 白玉一进门,张子恒猛地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白玉,就要往她身边去,却猛的被拉住。 一转头就看见自家老娘正看着自己,一双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才想起自己现在还在先生的书房呢。 有了这样的觉悟,张子恒讪讪的转身,没再动,一旁的薛寒雨见到张子恒的样子,不由扶额,这人可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这一闻到嫂嫂的饭菜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宋濂远远的就闻到了菜香味儿,张子恒的动作他自然是看见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管。 白玉端着酸辣土豆丝走到宋濂的面前,跟在她身后的季临渊将筷子递了上去。 “宋院长将就着吃吃吧,厨房的食材多,但很多东西都比较费时间,我就炒了一个素菜。” 宋濂闻言点了点头,接过季临渊递过来的筷子,吃了口酸辣土豆丝,不由双眼一眯,接着又吃了两口。 要不是白玉说这是土豆,他恐怕都不知道这是土豆了,他吃过的土豆口感都是粉粉的,不如这样清脆,而且味道很酸辣,很是开胃。就这么一道菜,都比书院的菜好吃的太多了。 一旁的张子恒见宋濂吃着土豆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要不是宋濂,他此刻恨不得上去抢上两口。 张氏看着自家儿子一副肉痛的样子,仿佛,宋濂吃的不是菜而是他的肉一样,不由扶额,她从来没见过自己儿子这副德行,心中对白玉的手艺越发的好奇起来。 “小娘子书院想请你到书院来做饭,不知道小娘子可愿意?月银,一个月二两。” 宋濂的话一出口,在场的几人都吃惊的抬起了头,尤其是张子恒,整个人都高兴的不行,要是嫂嫂在书院里做饭,那他不是每天都能吃上嫂嫂的饭菜了,一想到这里,张子恒觉得以后的日子简直不要太美好了。 这一个月二两的月银就是在县城也算是高的了,要是之前,白玉肯定是会答应的了,但是现在她那饭馆,看着小,一天最少也能卖上二两银子,忙是忙了了点,可是挣的多啊。 几乎是想也不想,白玉就拒绝:“宋院长,我家里还开着一个小饭馆呢,怕是不行了。” 张子恒正高兴着呢,就听见白玉拒绝的声音,原本还高兴雀跃的心,仿佛坐过山车一样,嗖的落了下来,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张子恒什么心情,白玉可不知道,只见白玉说着顿了顿:“不过要是宋院长想给书院的学子我做的饭菜,也不是不可以。” “你们可以每天要多少饭菜,我每天用食盒给你们送过来,这样我饭馆的生意不落下,书院学子的饭菜也不会落下。” 宋濂不成想白玉竟然会拒绝,见她这么说,没有出声。 良久,宋濂才抬起头,看着白玉:“好,就照小娘子说的这么做,这一天大概是多少钱的生活费?” 书院学子,一个月的生活费是二两,不知道能不能够。 白玉闻言想了想,就按照她每日做的饭菜,卖的价钱算了算,报了价:“一天五百文的样子,一个月大概一两半。” 宋濂听了白玉的报价,正算着,就听见白玉已经算出来了,顿时不由有些诧异,这小娘子竟然会心算,而且比他算的还快。 心里不由高看了白玉一分,想着一个月才一两半,好吃不说,还能给学子省下五贯钱的生活费,当下就拍板决定了。 “既然这样,从下个月起,小娘子就给书院送饭菜来吧。”至于这个月,齐猛在这里做了这么多年,总要给他一个缓冲的时间,更何况,书院的食材备了不少,总要吃完了再说,不然就浪费了。 张子恒见宋濂答应,不由大喜,虽然从下个月开始,这个月也没剩多少天了,忍忍就过去了,下个月他就能一直吃到嫂嫂的饭菜了,这样想着,张子恒就差没笑出声来。 从书院出来,张氏和白玉他们告了别,直接回府了,白玉走在街道上,整个人高兴的不行,从今以后,她也是有固定客源的人了,她的饭馆生意是不错但那到底都不是固定生意,这下有了书院这个固定的生意,以后就是饭馆不开了,那也有书院这个进项。 这书院大概有个百来个人,一人一月就是一两银子,那一个月也有一百两,除去本钱,那也还剩不少,这样想着,白玉就差没笑出声来了。 “玉儿,书院那么多号人,你每天送那么多饭,忙的过来不?” 薛氏听见宋濂把书院学子的生活交给白玉,心里也为她高兴,可随即又想到白玉那饭馆就一个人,书院这么多号人,就光做书院学子的饭菜,恐怕都忙的够呛,更别说还有饭馆的生意了,想到这里,薛氏都有点为白玉犯愁。 白玉正高兴着呢,听到薛氏的话后,不由皱了皱眉,转头看了眼薛氏:“婶儿,要不你和紫衣到我这里来帮忙吧,豆腐的生意也可以在这里做,顺便离寒雨也近。” 薛氏闻言,顿时愣了,想着白玉确实忙不过来,她帮了他们家这么大的忙,让他们有了自己的营生,这会儿白玉忙不过过来,来帮忙也是应该的,况且他们要是在县城,寒雨也不用两头跑了。 思索间,薛氏二话没说的应了下来。 见薛氏应了下来,白玉去找了马车,直接和薛氏一起回去了,反正都是要请人帮忙,白玉打算把张寡妇也请到县城来帮她,她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只是现在饭馆才刚刚起步,要是稳定下来,到时候这个想法说不定也可以实施的。 这样想着,白玉的心里越发的激动起来,坐着马车到了镇上,薛氏先去了生财酒楼,和掌柜说了她要去县城的事,看他以后能不能让小二去县城拿豆腐回来。 其实到县城的路也不比到薛家村的路远,来回也要不了多少时间,见薛氏这么说,掌柜也没多说什么就应下了。 薛氏把事情交代了,在镇上叫了牛车坐着就回去。 白玉则坐着马车回了三牌村。 ------------ 第五十七章 小贱人你怎么不死了才好 白玉回去的时候,张寡妇正准备睡了,见白玉回来,自然是高兴的不行。 “玉儿,你咋这么晚了回来?县城有什么事吗?”张寡妇高兴过后,疑惑的看着白玉,白玉就是个闲不住的,她不信,白玉到了县城就那么坐吃山空的在县城玩儿。 白玉闻言,不由笑道:“果然还是婶儿了解我,我是有点事,想要婶儿帮帮我。” 一听白玉有事,张寡妇的心不由提了起来,紧张的看着白玉:“到底是出了啥事儿了?是不是钱不够?”说着,张寡妇就要起身去拿钱。 自从白玉教了她做拉面,这段时间也挣了不少,也差不多存了二两银子了,县城花销大,也不知道够不够。 白玉见状,一把将张寡妇给拉住了。 “婶儿,我不要钱,你别急,不是坏事,是好事。” 说着将自己饭馆揽下了书院的生意和张寡妇说了。 “你说的是真的?”张寡妇吃惊的看着白玉,那书院多少人啊,这要是把这活儿揽下来,得多赚钱啊。 “嗯,自然是真的。”白玉点头。 “所以我那里也忙不过来,我想着你一个人在村子里,不如和我到饭馆去帮忙,有个照应,同时也可以做拉面,当然我肯定不会让你白帮忙的。” 张寡妇对她和季临渊都没得说,雪中送炭的情谊她一直记着,因为她是个寡妇,和村里的人关系也不是很近,如今她走了,她一个人在村子里也没几个说的上话的人,反正她的饭馆也还差人,请别人还不如请张寡妇她们给她帮忙,相互也有个照应。 听了白玉的话,张寡妇心里只觉得窝心的很,她这辈子无儿无女,对白玉虽不说拿她当亲闺女看,但也是真的对她好,听她这么说,不由红了眼,可随即在听到白玉最后那句话时,不由嗔怪的看了她一眼。 “啥工钱,我还要啥工钱,卖拉面的钱已经够我吃穿用度了,你要是给我工钱我可就不去了啊。” 可不是吗?她以前好几年才存上几十文钱,现在这才几个月啊,就存了二两了,要是换成以前,她怕是一辈子也存不了这么多钱了。 白玉见张寡妇这样说,心中微暖,笑着说道:“好,好,我不提工钱好了吧?那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县城吧,拉面的话,明天到时候和他们说一下,要是有空就自己到县城来拿,要是不空的话,我们每隔三天给他们送一次面。” 原本张寡妇还担心拉面的事,见白玉已经有了安排,哪里还不答应,不再多想就答应了白玉的话。 和张寡妇说清楚了,白玉便回自己家去了,虽说是搬走了,但家里被子这些还是在的,抱出来铺好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坐着牛车去了镇上。 县城里,作为吃惯了白玉早餐的人们,这天是给外的不习惯,看着大门紧闭的小铺子,没有热腾腾泛着各种香味的粥,也没有小笼包,这让一大早就跑来吃早餐的人们心里空落落的。 “这小娘子这是去哪儿了?” 路人甲失望的问道,从白玉开业,他就在这里吃早餐,这一段时间过去了,他都习惯早餐出来吃了,尤其是那热腾腾味道鲜美的小笼包,每天早上不吃上几个总觉得不得劲。 家里婆娘也试着像做包子一样,做这小笼包,可就是没有这么好吃,瘦肉很柴,皮也不够薄,一口咬下去没啥滋味。 “不知道啊,小娘子这里生意好的很,我怕吃不上,一大早就来了,可是愣没看见人。”路人乙失望的说道。 众人在白玉的小店门口,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人开门,最后只好失望的离开了,不知道小娘子中午会不会开门,早饭没吃成,那就来吃午饭吧。 这样想着,来吃早餐的人们,失落的离开了白玉的小饭馆。 夏老板心里是失落的,他觉得,现在他每天最高兴的事情就是每天吃饭的时候,一吃到白玉做的饭菜,觉得整个人都圆满了。 白玉这才开业没多久,夏老板的体重就呈直线的往上升,可他管不住自己的嘴,每天到了饭点的时候,白玉饭馆的香味就让他蠢蠢欲动,最后不去吃上一顿,一天都过的不得劲。 这不,白玉今天没有开门,夏老板早上一起来没听到白玉这边的动静心里还奇怪,正准备去买早餐呢,就看见白玉没开门,整个人都不好了,小娘子没开门,没开门,那他们一家今天早上吃什么呢? 这样想着,夏老板总觉得心里欠那么一口,可白玉又没开门,最后只好回去了,想着让自家婆娘做点对付一下吧。 思索间回了店铺,夏老板的婆娘和儿子正等着夏老板买早餐回来呢,却看见夏老板空着手回来,顿时不满了。 “你不是去买早餐了吗?早餐呢?” “爹,我要吃小笼包,我要吃小笼包。” 夏老板原本心里就不得劲,一听见两人的话,心里越发的不得劲起来:“小娘子今天没开门,吃不成了。” 说着,转头看了眼自家,胖了不少的婆娘:“你去做点吃的吧。” 没开门?夏氏整个人都不好了,怎么这样啊,这小寡妇都不做生意的吗?竟然不开门?不开门他们吃什么啊。 一想到这里,夏氏整个人都焉了下来,好不容易等到早上可以吃饭了,竟然没开门。 思索间,夏氏无精打采的往厨房去了。 白玉回来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了,夏老板正烦躁的在门口踱步。 这都快中午了,小寡妇怎么还没回来开门呢,早上随便凑合着吃了点,现在都饿了。 正这样想着,就看见一辆马车停在了白玉他们的家门口,随即白玉从上面跳了下来,顿时,双眼一亮。 “小娘子,你可回来了,今天中午,还开门吗?”夏老板看了下日头,这就快中午了,小寡妇不会不开门了吧? 原本,白玉是被夏老板的热情吓了一跳,但在听到夏老板的话后,不由笑了:“开,等会儿就开门,夏老板就等着吃饭吧。” 夏老板担心啊,要是小寡妇中午还不开门,他觉得他就要饿死了,一听她这么说,一颗心顿时放到了肚子里。 “好好好,那你忙啊,我回去了。” 说着,夏老板就踏踏实实的回自己店铺去了。 张寡妇从马车上下来正好听见夏老板的话,看着他紧张兮兮的样子,心里吃惊的不行,等他走了,张寡妇不可置信的看着白玉:“这,这人在这儿等了半天,就为了等吃你的饭?” 张寡妇觉得这人怕是疯了吧。 却见白玉无奈的耸了耸肩,张子恒是个吃货,但是夏老板一家差不多就是吃货中的极品了:“是啊,走吧,婶儿,这下就要忙起来了哟。” 说着,白玉和张寡妇开门准备炉子和桌子去了。 多一个人那就是不一样,不消一会儿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白玉正在屋里蒸米饭,张寡妇就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薛氏和薛紫衣。 只见薛紫衣身上大包小包的挂着不少东西,而张寡妇和薛氏两人则抬着一个小磨盘,白玉见状就要上去帮两人抬,却被两人给错开了,直接抬着小石磨去了后门,那里有一块小小的空地方,将小石磨放在了那里。 “婶儿,这个搬来多难搬啊,县城里可以买的啊。”这石磨就是石头做的,这会儿有张寡妇帮忙抬,也不知道之前抬上车的时候是怎么抬上去的。 “还买,不用了,这石磨小,搬走就可以了。”薛氏闻言,摇头,石磨家里就有,还买多糟践钱,说着,又往外面去了。 “我还带了板豆腐来,等着我拿去。” 说着,薛氏就出去。 白玉见状连忙跟着出去,就看见薛紫衣将东西放在大厅里薛氏端着豆腐就往厨房里去了。 白玉见状接着蒸饭去了,薛紫衣刚把东西放下,看见白玉就要往白玉身上扑,却给白玉隔开了。 “赶紧的,我蒸饭呢,出去帮忙去。” 对于薛紫衣,白玉是真没拿她当外人,一见她来就使唤起她来了,薛紫衣闻言连忙出去帮张寡妇忙去了。 因着薛氏带来了豆腐,白玉是想在餐牌上加个麻婆豆腐的,但一想着自己好像不会写毛笔字,最后之后作罢了,直接将豆腐做了一点放在那里就当是样本了。 夏老板早就等着了,一闻到白玉这边炒菜的香味儿,就过来了,看到白玉做的麻婆豆腐,直接点了个麻婆豆腐,看了眼挂在上面的荤菜只有酸辣肉丝和红烧肉,最后又点了个红烧肉,至于青菜,完全没有兴趣。 白玉将夏老板的饭菜做好,后面陆陆续续的就来了不少人,看着白玉放在旁边的麻婆豆腐,知道这大概是今天的心菜式,二话没说都点了个麻婆豆腐,一时间,白玉饭馆里的生意好到爆。 尽管薛氏母女和张寡妇都知道白玉在县城的生意不错,可在看到这么多人的时候,几人还是忍不住咋舌。 因为有了张寡妇他们的帮忙,白玉这次倒是轻松了很多,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月底了,宋濂将书院厨房里的人都遣散了,临走时想着到底是他对不住他们,还多给了一个月的工钱,两个婆子还不觉得怎么样,作为主厨的齐猛心里却是郁结难消,想着之前那个小寡妇来厨房做过菜,这才没多久的功夫院长就要遣散他们了,心里哪里还不明白为什么。 顿时将白玉给恨上了。 齐猛这一走,白玉则每天越发的忙活起来,因着季临渊也在书院,白玉一日三餐,几乎是变着花样在做,吃的书院的学子们恨不得把舌头吞下去算了,一时间白玉饭馆的生意做的红红火火。 这天白玉刚把早餐让人送去,正准备做午饭,饭馆里又来了客人,薛紫衣在旁边帮忙,白玉正准备去招呼,就听见一个惊讶的声音响起。 “三丫??” 陌生又熟悉的称呼落入白玉的耳中,白玉下意识的抬头,就看见一个穿着浅灰色长衫的少年,头上挽着发髻,以一支看不出成色的玉簪固定,面容平凡,但身上有这一股读书人的气质,倒也有几分翩翩少年的味道。 白玉见状,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人不是别人,竟是这原主的堂兄,白汉阳,也就是她娘家大伯的儿子,因为是个儿子,从小家里就金贵着他,原来那些时候,没少给原主白眼看。 这会儿竟然在这里碰见了,白玉跟吞了苍蝇一样难受,看着白汉阳,冷悠悠的开口:“这位公子怕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三丫。” 白玉这话可真不是埋汰他,在原主的记忆里,这堂兄在家里那端的都是书生公子的款。 白汉阳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不远的白玉,眼中划过一抹不可思议来,这三丫做了寡妇这人竟越发的漂亮了,那脸比在家的时候还白,嫩嫩的,要不是他从小看着她长大的,都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想着,白玉在这里干活儿,他在这里吃个饭的话,就是不能不收钱也能少收点钱吧?这样想着,正准备叫身边的同窗坐,就听见白玉冷悠悠的声音响起。 顿时脸上的笑容微僵,正要生气,想着自己身边还有两个同窗在,两步走到了白玉的身边:“三丫,你说什么呢,我是你大哥,我还能认错人了?” “你这是在这里干活儿?我们是来吃饭的,赶紧让老板来炒菜。?” 白汉阳的声音带着些孤傲和不屑,白玉闻言,不由瘪了瘪嘴:“别一口一个三丫的,我有名字,不会叫吗?我娘可只生了我一个,我可没有什么大哥。” “我们老板不做你的生意。” 白玉可不是原主,胆子小的跟针尖似得,见到他就哆嗦,一看到他这假模假式的样子,又想起他之前是怎么对原主的,张口就呛出了声。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做的菜,给这滚犊子玩意儿吃的,她的心里就憋的慌,谁愿意做他这个生意了。 顿时,白汉阳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三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你还做的了你老板的主了,你还想不想在这儿干活儿了。” 白汉阳是个好面子的,见她这么说,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却不想白玉竟然这么说,顿时脸色就变了。 白玉闻言,头也没抬,不耐烦的开口道:“什么意思,就字面上的意思,哎呀,我说你烦不烦,你到底要干什么,杵在这里还做不做生意了。” 一旁的两个书生见白玉竟然这么嚣张,顿时为之气结,两步走到了白汉阳的身边,双眼却直勾勾的看着白玉:“你这小寡妇,汉阳是你大哥,竟然这么无理,果然女子难养,好不识好歹,我们来吃饭,你还不让我们吃了是不是?信不信我们告诉你老板?” 白玉闻言笑了,正要开口,一旁的薛紫衣听不下去了,两步走到了白玉的身边:“我嫂嫂就是老板,你们要告诉谁去啊?” “嫂嫂说了不做你们的生意,怎么你们没听见啊,咋的,这读书人的耳朵都这么不好使啊,还是听不进人话?” 薛紫衣还小,本就是个急脾气,原本听见白汉阳对白玉说话的语气,心里就不高兴,但想着白汉阳是白玉的大哥,忍了忍没有出声,可在听到后面那书生的话后,顿时整个人都炸了,两步走到白玉的身边,鄙夷的看着两人。 一副原来读书人就是这样子的眼神看着两人。 顿时两人的脸色骤变,尤其的白汉阳,在听到白玉就是这饭馆的老板时越发的肆无忌惮了,听到薛紫衣的话后,就要动手。 白玉见状,冷哼一声:“大哥,你可要想好了,这可是大庭广众,你可是个读书人,这要是传到先生的耳朵里,你这书还要不要念了?” 白汉阳和他身边的书生,听到白玉的话后,手上的动作一僵,原本已经抬起的手,收了起来,神色阴沉的看着白玉。 “把这个打杂的给我赶走。” 白汉阳没动手,直接动口使唤起白玉来,打人的影响确实有点不好,那就将这个小贱人赶走好了,竟然敢说他。 依着白汉阳对白玉的了解,他这么说,她肯定会将人赶走的,却不想白玉闻言愣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薛紫衣则是一副你神经病吧的样子看着他。 白汉阳的面子挂不住了,指着白玉命道:“我让你把这个人赶走,怎么了,你不听了?”白汉阳的声音有些阴沉,大有一副白玉不把薛紫衣赶走,就让她好看的意思。 白玉闻言,睨了白汉阳一眼:“你神经病吧,你让我赶走我就赶走,你算老几?倒是你们俩,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们,要是再不从我这里离开,我就赶人了。” 说着,顺手抄起地上的扫帚,一副他们不走就要动手的架势。 白汉阳见状,顿时懵了,什么时候三丫竟然变得这么厉害了?思索间,一旁同他一起出来的人拉了拉他的衣角。 “走吧,等会闹起来了不好看,要是闹的先生知道了,我们恐怕有的受了。” 白汉阳是个被惯上天了的主,尤其是在白家,愣是没将谁放在眼里过,现在竟然被他从小欺负到大的白玉给骂了,看那架势还要打他啊,白汉阳心里哪里忍得下来这口气,但听到一旁的书生的话,也知道这大庭广众下,闹起来他们完全讨不着好。 不由恶狠狠的看了白玉一眼:“你给我等着,你总会求我的。” 白汉阳沉着声音放下狠话,转身和那书生一起离开了,他们一走,白玉将手里的扫帚扔在了地上,伸手揉了揉脑仁儿。 她虽然接收了原主的记忆,但是她到底是个独立的人,自然这些记忆,她不有意的去想,去回忆是会被忽略的,是以,她都忘记了,县城竟然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想着白汉阳临走时放的狠话,和他那性子,恐怕这饭馆消停不了多久了。 这样想着白玉就觉得脑仁儿疼的厉害。 一旁的薛紫衣见她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心里顿时有些忐忑。 “嫂嫂,我刚刚,是不是,做错了??” 白玉正琢磨着以后怎么办,就听见薛紫衣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不由伸手揪了揪薛紫衣长了不少肉的脸蛋儿:“没错,谁说你做错了,就是要这样。” “可是……你看起来好像很烦恼的样子。” 白玉闻言笑了:“我可没有很烦恼,赶紧的,中午还要忙呢,别想那么多有的没得。” 可不是吗?她现在忙着呢,可没那闲工夫,到时候将来兵挡,水来土掩呗。 薛紫衣是个掉钱眼儿的,一听见白玉说要忙,那点担忧顿时给抛到脑后了,转身忙去了。 白汉阳那一闹后,几天过去了,原本还担心,白汉阳会跑回去告恶状的白玉,见这么多天都过去了,一点动静也没有,想着恐怕白汉阳念书的书院也是一个月才休息一次,顿时放心了不少,总归最近是清静的了。 这天白玉把书院的早餐刚送去,让薛氏和张寡妇他们在家里休息,顺便看着饭馆,自己一个人去了集市。 自从她接下了书院的生意后,白玉基本就没啥时间出来逛逛了,今天也是眼看着来来回回都是那么几个菜换着炒做,寻思着是不是换点其他菜来吃吃看,才挤着时间到市场看看。 来来回回的逛了一圈,除了家里有的菜,也没有其他什么菜,白玉见状想着等会儿还有的忙呢,也没有再看直接打到回府了。 一路上,白玉眼睛一直跳个不停,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难不成是出什么事儿了?这样想着白玉不由加快了脚步,待快要到家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自家的饭馆门口围了不少人,顿时心中一禀,快步跑了过去。 “你们这些人,都是些啥人,给我滚开,赶紧给我叫白玉那个小贱人给我滚出来,咋的,开了个饭馆了不起了,还是咋的,奶奶来了也不见了?” “将那个不孝的小贱人给我滚出来。” 张扬的声音,穿透力极强,白玉在人群外就能听见,对此,她不由神色一沉,双眼泛起幽冷的光芒,小手拨开人群走了进去。 就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穿着海军蓝棉布衣裳的老人正趾高气昂的站在饭馆门口,看着薛氏母女和张寡妇三人,浑浊的双眼带着一丝鄙夷,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原主的奶奶,王氏。 王氏的身后跟着白汉阳和两个一旁一瘦的中年妇女,正是白汉阳的娘,也就是原主的大伯娘,赵金花,而另外一个就是白玉的便宜娘,夏春芝。 几人见到白玉出现,眼中神色一变,夏春芝见状就要往白玉身边去,却被王氏喝住。 “贱人,你要干什么?” 那瘦小的中年妇女被王氏这么一喝,顿时不由打了个哆嗦,站在原地愣是不敢再动,欲言又止的看了眼白玉,最后还是没有出声走到了王氏的身后。 王氏见状,眼中闪过一抹得意。 她就是白家的天,让谁往东就不能往西,思索间,她看着站在那里的白玉。 “小贱人,你这是什么表情,我来了你还不欢迎是不是,听你大哥说,他想在这里吃个饭,你都要把他赶走还要打他??” 王氏一想到自家乖孙回来说的话,只觉得气的肝痛,看这青砖大瓦房,这小贱人竟然偷摸的发财了,也不拿银子回去孝敬他们。 白玉以为王氏要说什么,听她这么说不由气乐了,这白汉阳编瞎话的本事可真是妥妥的啊:“我赶他走?还打他?他可真会编瞎话,到底是他要打人还是我要打人?” 白玉的声音不小,在场围观的人都听见了,要知道,围在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白玉这里的老顾客了,对白玉的情况也是清楚的,人家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寡妇怎么可能打人,反倒是这人,竟然跑到一个寡妇的家里来打人,这是要干什么呢?这不是欺负人吗?这样想着,看向白汉阳的神色就不好了起来, 白汉阳就站在王氏的身边,对人群里投来的目光自然感受的到了,见状顿时站了出来,怒不可遏的看着白玉。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到你这饭馆里来打人了?分明是你要打我”他是个读书人,要真背上这样的名声以后可怎么混,要是让先生知道了,肯定是要被责罚的。 “我打你??”白玉冷笑,冷冷的看着白汉阳。 “就是你打我。”白汉阳想也没想的答道。 说着,他顿了顿,一脸受伤的看着白玉。 “三丫,我知道,你现在有钱了,看不上我这个大哥了,怕我以后念书会花你的钱,你打我也就算了,可你怎么能这么冤枉我,要知道,这样的名声传出去,以后大哥可怎么做人。” 白汉阳这话说的好不可怜,一副白玉就是怕他花了她的钱而污蔑他的一样。 薛紫衣被薛氏护着,一听见白汉阳竟然这么不要脸,顿时就炸了:“呸,你这话是怎么说出口,你还要不要脸了。” 薛紫衣到底还小,看着白汉阳这惺惺作态的样子,竟然不知道怎么骂了,此刻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要脸,这人太不要脸了。 原本王氏见自家乖孙在说话,就没哟出声,这会儿见薛紫衣竟然开口骂白汉阳,立刻就不干了,说时迟那时快,以一种不是老年人的速度,两步跑了过去就要去打薛紫衣。 “小蹄子,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骂我孙儿不要脸。” 薛氏一见王氏扑过来,顿时将薛紫衣护在了身后:“你要干什么?” 薛氏在三牌村也是个泼辣的,要是同龄人掐架,那是完全不会怕谁的,可是这人是上了年纪的王氏,还是白玉的奶奶,薛氏就有些顾及了,因为顾及那掐架的身手就施展不开了,不过来回的功夫就给王氏揪住了头发。 张寡妇在一旁见状连忙上去帮忙想要把王氏拉开,张寡妇的手还没碰到王氏就听见王氏嗷嗷的声音响了起来。 “打人了,打死人了,哎哟,要打死人了。” 白玉在一旁见状,目光幽冷,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还在装苦情的白汉阳,心中冷哼一声,一个侧踢,狠狠的踢在了白汉阳的身上,一旁站在夏春芝身边的赵金花白汉阳给白玉打了,顿时大怒,嗷的一声就要往白玉身上扑去。 白玉闻声,冷冷的看了眼赵金花,拳头一扬,正准备扑过去的赵金花顿时一愣,看着白玉冷冷的眼神,仿佛从地狱爬出来的一般,不带一丝感情,不由浑身一僵,只觉得寒毛倒竖,愣是不敢再往前扑。 白玉见状,收回自己的目光,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跌在地上的白汉阳拎了起来,转头看着一边嚎一边动手的王氏:“松手,不然我就打死他。” 说着,白玉抬手就是一拳狠狠的招呼在了白汉阳的身上。 白汉阳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份儿罪,顿时惨叫一声:“奶奶,救救我,救我,我要痛死了。” 王氏正打的起劲,就听到白玉和白汉阳的声音前后脚响起,顿时松开了薛氏的手。 “贱人,你快放了汉阳。”白汉阳那就是王氏的眼珠子,从小那就死捧在手里的,见到白玉这么打他,只觉心痛的不行。 她家汉阳可是要考状元的,这样是打出个好歹来,她以后可怎么办呐,她还等着当老太太呢,这样想着恨不得将白玉打死在这里。 小贱人,她怎么不死了才好。 “放了他,你让我放了他就放了他啊,不是说我打他吗?这锅我可不白背,既然都说了我打他,我不打回来怎么行。” 说着,白玉扬起拳头就要往白汉阳的身上招呼,却听见一旁传来一个焦急的呵斥声。 ------------ 第五十八章 想的怎么那么美? “三丫,住手!!” 就在白玉的手刚要招呼到白汉阳的脸上那一刻,夏春芝的声音,猛地响起。 说话间,就看见夏春芝跑了过来,就要揪开白玉的手:“汉阳可是你大哥,你干啥啊,快撒手。” 夏春芝急了,这三丫要是把汉阳打出了个好歹可怎么办,到时候回去肯定没她的好果子吃了。 这样想着,夏春芝的动作越发的急切了。 白玉就那么站在,手紧紧的拽着白汉阳,随夏春芝怎么搬都不松手,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女人。 “娘,你让我撒手?”白玉平静的看着正急切的扳着自己手的夏春芝,声色平静的问道。 夏春芝正急着呢,想着回去王氏不知道又会怎么折腾使唤她,脑仁儿都痛,听到白玉的声音后,头也没抬的答道:“就是让你撒手,你看看你也是,你大哥不就是在店铺里打个人吗?都是请的人打一下又怎么了,他可是你大哥。” 夏春芝这话说的不可谓不扎心了,一旁的张寡妇和薛氏他们听了顿时脸色微变,倒不是生气,而是心疼白玉怎么会有个这么拎不清的娘。 倒是原本急的不行的王氏和赵银花,见夏春芝到白玉手上要人去了,也不着急了,终归夏春芝能把白汉阳救下来就是了。 听到夏春芝这话后,两人不由满意的笑了,可不是吗?就算是真的打人又怎么了,以后他们家汉阳是要当官儿老爷的,这些人就是请的下人,打一下又怎么了。 饶是早就知道夏春芝对原主没什么感情,这冷不丁的听到她这话后,白玉也不由气乐了,看着夏春芝的目光骤然的冷了起来,原本拽着白汉阳的手猛地撒开,白汉阳本就被打的浑身都痛,而夏春芝又卯足了力气,白玉这冷不丁的一撒手,两人咚的一声就摔在了地上。 赵银花和王氏见状,连忙扑了过去。 “汉阳,你有没有怎么样?打你哪儿了?”赵金花心疼的将白汉阳扶了起来,看着他痛的脸色发白的样子,心里是恨不得将白玉撕了,但想到白玉之前那冷冷的眼神,就有些发怵。 赵金花是怕了,王氏可不怕,王氏在家里那是作威作福惯了,就是白玉没嫁人的时候,那分分钟就是她拿来打着玩儿的下饭菜,这会儿见白汉阳没在白玉手里了,二话不说就往白玉的面前跑了过去,扬起手就要往白玉的脸上招呼。 “小贱人,你竟敢打我的乖孙,看我不打死你,你就不知道你姓啥了。” 王氏这一下可是铆足了力气打的,要是白玉真给这一巴掌给扇到了,那脸肿上几天都算轻的了。 张寡妇和薛氏母女见状不由惊呼一声,眼看着白玉就要被打到了,却不想原本站在那里的白玉,往旁边一躲,躲开了王氏的手。 王氏哪里想的到白玉竟然敢躲,这一下是打定了主意要打到白玉的,却不想白玉就这么躲开了,顿时扑了个空,整个人一个趔趄扑在了地上,一旁看热闹的人们,见状不由哄笑起来。 饶是王氏脸皮厚,此刻也不由觉得有些难堪。 “小贱人,你竟然敢躲。”王氏恼羞成怒,厉喝一声,只觉得心里一股邪火直往上蹿,小蹄子,这才嫁出去多久,不止敢和自己犟嘴了,还敢和自己动手了。 白玉听到王氏质问的话后不由乐了:“怎么?你打我,我还不能躲了?我又不是傻。” 要是换做原主,倒真是不敢躲,可她白玉可不是那个从小就被打压着长大的软包蛋,想打她,还真是想太多了点。 “娘,那你怎么样,没事吧。”白玉的话才堪堪说完,王氏正准备开口,一旁的夏春芝连忙跑到了王氏的身边,伸手就要去扶她。 王氏正憋着一股邪火没处撒,眼见着白玉这会儿是打不到了,看着过来的夏春芝,一巴掌招呼在了夏春芝的脸上:“贱人,看你生的好女儿,小蹄子,生不出来儿子就算了,生个赔钱玩意儿竟然还打我,贱人,我打死你。” 骂着,王氏的手一下一下的招呼在夏春芝的身上。 夏春芝也不敢还手,抱着头,看着白玉求救。 白玉和夏春芝没什么感情,可到底是原主的亲娘,原主对这个亲娘的感情不浅,想着自己总归是占了人家的身体,总不能真的不管夏春芝。 这样想着,白玉低喝一声。 “够了。” “你说够了就够了?老娘我还没打够呢。”王氏在家里那是说一不二的,就是在村子里也没几个人敢惹,哪里会听白玉的。 “是吗?那你就慢慢打吧,打完了你再说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总归打死了,进衙门就是了,打尽管打。”白玉见状,冷漠的说道,大有一副你打死了我收尸就是了的意思。 夏春芝不可置信的看着白玉:“三丫,你……”夏春芝不相信,自己的女人竟然就这么看着让婆婆打她,以前她总会来救自己的。 看着夏春芝不可置信的眼神,白玉不由勾了勾嘴角。 记忆里,每每只要她这便宜娘向她求救,原主就会拼了命似得去护着夏春芝,白家那一家子也是摸准了她的脾气,但凡要原主做的点什么,都不需要开口,直接折腾夏春芝就好了。 就如原主嫁给季青山一样,原主的心里早就有人了,根本就不愿意嫁给季青山,可王氏他们看重了季家五贯钱的聘礼钱,不由分说的就将原主许给了季青山。 饶是原主是个软包蛋,为了爱情也是准备反抗的,可最后还是败在了夏春芝哀求的目光下,含泪嫁给了季青山。 后来季青山被抓了壮丁,死在了战场,原主天天都盼着她娘能来将她接回去,可夏春芝没来,就连她死了,夏春芝也没来。 想到这里,白玉打心底的为原主不值,看到夏春芝那一副不可置信的目光只觉得厌恶的紧。 王氏是没想到白玉会这么说,顿时愣了愣,随即想着这是县城可不比在村儿里,讪讪的收回了手两步走到防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我来也不是为了别的,你现在是发达了,都开起饭馆了,有了钱你就忘了家里了,你大哥现在还念着书呢,家里哪里供的上,马上就要乡试了,哪样都要花钱,你就先拿个几两银子,给你大哥买些书和笔墨。” “到时候要是你大哥中了秀才,你就是秀才老爷的妹妹的,你放心到时候大哥到时候会帮扶你的” 王氏说的理直气壮,仿佛白汉阳现在不是还没中秀才的书生,而是状元了一样。 一旁被薛氏护着的薛紫衣听到王氏的话后,实在是忍不住笑了,薛氏和张寡妇自然是知道薛紫衣在笑什么了,然而王氏却不知道,她仿佛已经忘了白玉已经成亲了这件事一样。 白玉轻笑一声,看了眼怂的不行的白汉阳,不是她瞧不起人,就白汉阳,他要是能考中秀才,都是他运气好,更别说什么举人状元了。 “奶奶,你怕是忘了吧,我已经嫁人了,我小叔就是秀才老爷。” 白玉这话说的很明显,她小叔就已经是秀才了,所以秀才什么的她真的不需要啊,这算是妥妥的在打脸了。 果然,王氏在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脸色就变得难堪了起来,一旁我围观的人也不由笑了起来。 一旁原本还趾高气昂的白汉阳,想着白玉现在开饭馆生意好了又怎么样,以后还不是要他照拂,可随即白玉的话,就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抽在了他的脸上。 人群的笑声让他脸颊通红,有些无地自容起来。 到底王氏也是历经了风雨的人,那脸皮自然也不是一般的厚,经过短暂的难堪后,王氏就回过了神来,看着白玉:“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到底给不给,不给,哼哼……” 王氏的话没有说完,阴郁的双眼就往夏春芝的身上看了去,那意思明显的很。 张寡妇和薛氏母女看着王氏的样子,心里气的不行,但到底是白玉的娘家,他们也不能说什么。 白玉不想和他们多说,从身上将换好的半两银子摸了出来:“几两没有,只有半两,要就要不要就算了” 几两她还真不是拿不出来,可她又不是脑子有泡,这半两都是看在原主的份儿上才给的,要换做是她,别说半两了,就是半文她都深部的,要知道,这半两银子给了,以后怕是后患无穷。 原本王氏想着,白玉既然能在这里开个饭馆,而且汉阳说了,这饭馆每天的生意好的不得了,怎么也的要个二三两银子,却不想白玉竟然只给了半两,顿时,脸就拉了下来。 “小贱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打发要饭的呢,半两,半两银子能干什么。” 虽说,半两银子不少了,但能要到更多为什么不要多一点呢? 王氏的话一说完,一旁的张寡妇在也忍不住了,两步走到白玉的身边,看着王氏。 “老婶子,半两银子,能干的事情多了去了,白面馒头才两文钱一个,半两银子得买多少个了,就是馒头也够你们一家人吃半年了吧。” “张口就要几两银子,你当玉儿是开钱庄的啊?” 没人比张寡妇更知道,白玉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额,当初临渊受伤了,要是家里有半两银子也不至于去求村长借钱,半两银子,在村子里,都够一家三口不饿肚子的过一年了,竟然还嫌少? 张寡妇的话一说完王氏就炸了,一双手指着张寡妇:“你是个什么东西,三丫是我孙女,我想要多少就要多少,关你屁事。” “嫂嫂是你孙女不假,更是我季家的人。” 王氏的话堪堪说完,张寡妇气的正要骂人,人群外一个冷凝低沉的声音陡然响起。 被薛氏护在身后的薛紫衣闻声,顿时双眼一亮从薛氏身边跑开了。 “临渊哥哥,你回来了?”说话的功夫,季临渊沉着脸从人群外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薛寒雨和张子恒两人。 薛紫衣见状,心里顿时有了底气指着王氏说道:“那个老虞婆欺负嫂嫂。” 白玉在听到生意后,下意识的往声音处看了去,就看见季临渊他们过来了,连忙走了过去。 “你们怎么来了?” 季临渊闻言,看了眼白玉身后的王氏等人,低低的应道:“先生让我们出来买点东西。” 说着两步都到王氏面前,从王氏拱了拱手:“亲家奶奶,你怕是忘了嫂嫂现在已经是季家妇了,你要打要怕也要问问我们吧?” 王氏在家里拿捏白玉拿捏惯了,哪里管她是白家人还是季家妇,况且,季家那个短命的死都死了,家里就剩一个小叔子了她还怕啥。 可她在看到季临渊后,底气就没那么足了,看着季临渊一脸平静的样子,分明没有半点怒容,可王氏心里就是有些发虚。 一旁的夏春芝见王氏愣在那里没有出声,连忙走了上去,看着季临渊笑道:“是临渊是吧,你这是误会了,娘她是三丫的奶奶,疼她还来不及,怎么会打她,就是嗓门儿打了些而已,你不要往心里去。” 不得不说,夏春芝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那是妥妥的,王氏没有打白玉不是不想打,而是根本打不着,要不是白玉厉害,此刻都不知道被打成什么样了。 一旁围观的人群,听到夏春芝的话后,一个个的看着夏春芝的眼神就不对了。 这当娘的,怕是脑子有问题吧,不护着孩子不说,还帮着剥削自家孩子。 对于人群异样的眼神,夏春芝自然是感受到了,可是,一想到这次要是不能要到钱的话,回去还不知道有什么等着她呢,相反要是要到了,那她以后在白家的地位说不得就要高起来了,毕竟,三丫在挣钱了,以后家里汉阳念书要钱的话,还不是要靠着她这个娘。 这样想着,那点异样的眼神也就不算什么了。 夏春芝在想什么白玉不知道,但夏春芝的眼神里是掩不住的得意,看的白玉皱了皱眉。 季临渊闻言笑道:“原来是这样,那是我误会了,我就说,嫂嫂虽说是白家女儿,可现在到底已经是季家妇了,哪里是人说打就能打的,看来是我听晃了。” 说着疑惑的看着夏春芝,和王氏几人:“那,婶儿,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夏春芝被这样一问,讪讪的笑了笑:“那个,我们是听说三丫在县城开饭馆发达了,想着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马上她大哥又要乡试了,所以,所以向来找三丫帮帮忙。” 夏春芝脸皮是后,但饶是这样,也说不出拿几两银子的话来。 要知道他们一家几口人,一年也才赚上三四两银子,她觉的白玉这饭馆就是赚钱,哪里有这么赚钱。 说到底,她没像王氏一样问着白玉要几两银子,不是她良心发现,现在被剥削的是她的女儿,而是她觉得,白玉根本就没有那么多。 要是她知道白玉现在就有那么多银子,或者更多,不用疑惑,她绝对会开口的。 眼见着又转到钱这事上来白玉两步走到了季临渊的身边,看着夏春芝:“钱我已经给了,是你们不要的。” 说着,再次将之前拿的半两银子拿了出来递到了夏春芝的面前:“我不是开钱庄的,这半两你们要,就拿着,不要也没有更多了。” 要夏春芝说,半两是差不多了,可之前白玉拿给王氏,王氏没要,没有王氏的话,她可不敢接。 这样想着,夏春芝转头看了眼王氏,就见王氏,沉着一张脸走到白玉的面前,一把将那半两银子从白玉的手里拿了过去。 “半两,能做个啥,下半个月你在给我拿半两回来。” 她就不信这饭馆的生意这么好,一个月还赚不回来一两银子。 白玉闻言,勾了勾嘴角没有出声,她这便宜奶奶还想的真美,恐怕下个月拿了半两,下下个月还要拿上半两,从此以后她就成了他们的提款机了吧。 王氏见白玉没哟出声,以为她这是答应了,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得意来,从今以后,他们家每个月就要多上一两银子的进项了,一年下来就要多上十二两,十二两啊,她们家还没有过这么多银子呢。 一旁的赵金花见自家婆婆不仅要了半两银子,下半个月还有半两那就是一两了,这样想着,赵金花的眼中顿时泛着灼灼的光芒。 思索间几人扶着白汉阳从白玉的饭馆里离开了。 几人一走,围观的人见没啥热闹可看了,也慢慢的散了。 薛紫衣是个急性子,见人一走完,两步跑到了白玉的面前。 “嫂嫂,你为啥要答应下半个月还要给那老虞泼半两银子。” 白玉这饭馆是赚钱,但有钱也架不住这么糟践啊,况且一看那老虞婆就不是个好的,这次给了肯定会有下次,下次,还有下下次。 张寡妇和薛氏也疑惑着,见薛紫衣这么问,两人也不由将目光放在了白玉的身上。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可是你没出声啊。” “没出声不是不答应吗?好了,放心吧我有分寸的,好了,难道今天不忙了吗?”白玉看着薛紫衣笑着说道。 白玉这么一说,薛紫衣就放心了,张寡妇和薛氏也没再多问,虽然不知道白玉到底是什么打算,但对于白玉,只要她说,她就信她。 薛紫衣她们忙去来了,白玉才将目光看向了季临渊三人。 “好了,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要买什么东西,赶紧去吧。” 季临渊看着白玉欲言又止,最后犹豫了片刻最后什么也没说,点了点头,和薛寒雨他们一起走了。 时间一晃就到了月底,因着薛氏和薛紫衣都在白玉这里,月底休息的时候,薛寒雨也没有回去了,索性这房子是个三室的,而且也不小,薛寒雨和季临渊住一间,薛氏和张寡妇一间,白玉则和薛紫衣一家,刚刚好。 这天晚上,几人吃过饭后,白玉将这一个月卖的钱都拿了出来,有碎银子,有铜钱,随着哗哗的声音响起,放在钱袋子里的铜钱和银子就倒在了桌子上。 “数钱啊,看看我们这个月卖了多少。” 白玉的话刚说完就听见薛紫衣嗷的一声,坐到桌边数钱去了,随着数钱的动作,薛紫衣整个人都抑制不住的激动起来。 一旁加入数钱大军的几人,见薛紫衣这样不由摇了摇头。 “嫂嫂我这里有五两。”薛紫衣将串好的铜钱放在桌上,双眼不住的放光。 随即薛寒雨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我这里有十两。” “我这里八两。” “我这里有十两” “我这里有十二两。” 季临渊的话一说完,白玉就已经将这个月卖了多少钱算出来了,四十五两,这还只是饭馆的钱,这样想着就是白玉也忍不住有些激动了,将那四十五两银子拿了二十两出来递给了薛氏和张寡妇。 “玉儿,你这是干什么?” 薛氏和张寡妇两人见状,噌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异口同声的说道。 “婶儿,要是没你们帮我,我也忙不过来,这些是你们该得的,你们要是不收,那我以后可就不要你们帮忙了啊。” 白玉见两人这样就知道他们怕是压根儿就没打算要工钱,连忙率先的放下了狠话。 两人原本是说什么也不肯要的,但却不曾想白玉竟然这么说,伸手接这钱吧,太多了,不接吧,依着白玉的性子,还说不定真另外请人去了。 两人犹豫着,一旁的薛寒雨见状,目光微转看着白玉说道:“嫂嫂,你拿的太多了,娘和张婶儿肯定是不会要的,你既然要给,要不就按市场请人的价钱给吧。” 薛寒雨这样一说,薛氏和张寡妇连忙点了点头:“对对对,市场价吧,太多了,况且我们现在也有收入的。” 薛氏是恨不得一文都不要,可白玉的性子,她也是多少了解的,这要是不要,恐怕不行。 一旁的张寡妇见白玉没出声,连忙开口:“你要是给这么多,那我们也不做了啊。” 白玉见两人这么说,最后竟二十两银子收了回来,最后一人给了五两,还给了薛紫衣五两,这市场价哪里有一个月五两啊? 几人看着手里的钱欲哭无泪,也知道这是白玉最后的让步了,最后还是收了下来。 见三人将银子收了起来,白玉才将之前自己心中一直打算的事情说了出来。 ------------ 第五十九章 新奇的想法 “我看我们这饭馆生意不错,我想做个外卖。” 白玉看着几人,将自己一直以来在心中默默打算的事说了出来,每天到了中午和下午的时候,饭馆的生意实在是太好来了,店铺里根本就坐不了几个人,这是一开始白玉没有想到的,要早知道,她大概会拼死卖个大一点的房子,开个饭馆而不是这样一个铺子。 然而,世上没有早知道啊,每天看着有不少人因为没地方坐,而不吃饭,白玉心疼啊。 虽说,不能她一个人挣完所有的银子,但菏泽完全是到手的鸭子,就这么让它飞了,她怎么能不肉痛,反正送书院的饭菜也是送,怎么其他地方的饭菜就不能送了,这个想法在揽到书院的生意是,白玉就有了。 然而,季临渊几人听到白玉的话后,一脸懵逼的看着白玉。 外卖?是啥? 原本白玉还想着让他们给个意见的,可在看到他们一脸懵逼的眼神后,顿时反应过来,是了,外卖这个词汇现在压根就没有,随即将什么是外卖和季临渊他们几个解释了一番。 “嫂嫂这个想法怕是行不通。” 白玉的话一说完,季临渊最先反应过来,皱着眉头说道。 也不知道嫂嫂的脑子里都装的些什么,会做不同的菜,还拿药材来做菜,现在竟然还想出这么个法子来。 作为年轻人思维自然是要比张寡妇他们要快一些,季临渊的话一说完,薛寒雨跟着点头。 “嫂嫂的想法很不错,可以足不出户就吃到饭菜,但是一般不是有钱人家的府上,都会自己出门来买,有钱人的府上根本就不用自己出门来,只需让仆人出来买就可以了。” 季临渊就是这个想法,见薛寒雨这样说点了点头。 白玉闻言,皱了皱眉:“我现在做的这些都是家常菜,原本就没想过要做大户人家的生意,你看这每天好多人到饭馆来,因为地方太窄么地方坐,放弃了在这里吃饭,这些客人都不是大户人家的人。”当然张思睿除外,这小子是雷打不动的一日三餐都要到这里来吃饭的。 “而且有的还里饭馆比较远,若是把外卖做起来,这些人就不用老远跑过来吃饭了。” “最重要的是,有很多铺子里的人,因为要看着铺子,就是想来也没有时间,外卖的话可以把这一部分的客源抓住。” 白玉这么一说,两人恍然,他们只想着家里有钱的一般都是有仆人的,但是却忘了有钱人家的人,怕是也不会吃小饭馆的里饭菜,虽然他们觉得嫂嫂做的饭菜不知道比那些大酒楼的饭菜好吃多了。 “但是,这样的话,万一生意很好,我们怕是送不过来,而且这个外卖,人家想要吃饭怎么点菜,总不能跑过来吧菜点好了,然后再回去,等我们送过去吧,这样还不如人家自己来点就在这里吃呢。” 薛紫衣算是将几人的话听明白了,随即疑惑的开口。 现在就是送书院的饭菜,他们几人都已经忙的脚不沾地了,要是在加上那什么外卖,他们怕是要忙死了去都忙不过来。 不得不说,薛紫衣问到了点子上来啦,一旁的薛寒雨和季临渊几人在听到薛紫衣的话后,都不由诧异的看了薛紫衣一眼。 白玉闻声顿时笑了:“这个我自然已经想好了。” “县城这么大,我们也不可能把生意都做完了,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租一个小门店然后请上几个人接单留下地址,请上两个人专程送饭菜。” 这个时代没有手机什么的,自然没那么方便,所以这个生意完全不能做太远,就是订单,送饭菜这些来回都是时间,但这样总归能将生意做到最大化了。 等她有足够的钱,开个酒楼也不是不能的。 几人见白玉这么说,顿时没有什么话说了,薛紫衣看着白玉的目光已经是崇拜的不行了,嫂嫂真的是太会赚钱了,这法子都能让她想到。 将这事讨论完了后,季临渊担忧的看了眼白玉,良久才沉声说道:“嫂嫂,现在月底了,你奶奶他们怕是不会这么算了。” 对于给王氏他们银子,其实他是没有立场说话的,毕竟那是嫂嫂的奶奶和亲娘,可要是他们对嫂嫂好,给是应该的额,可他们分明就对嫂嫂也不好,他是不忍心让嫂嫂辛辛苦苦挣的银子就这么给了他们。 就王氏的性子,就跟吸血的水蛭一样,永远都是喂不饱的。 白玉当然知道王氏不会这么算了,要是他们愿意消停,每个月给他们半两银子,她也是愿意的,毕竟季临渊在县城念书,王氏他们不管白汉阳的名声,她可不能不顾季临渊的名声,况且她还有个便宜娘在那里,虽说对原主不怎么样,但到底是生养了她一场,要是每月半两银子让能让她在白家过的舒坦一点,给了就给了。 可要是他们不知足的话,那就不要怪她半两也不给了。 这样想着白玉笑了笑:“放心吧,兵来将挡就好了,我就不信他们能把天给闹翻了去。” 说着看了眼坐在一旁的薛紫衣,随即看向薛氏:“婶儿,紫衣还小,让她在饭馆就这么帮忙也不是个事儿,让她去念书吧。” “念书??”白玉的话一说完,薛氏的声音顿时拔高了不少,不可置信的看着白玉:“她一个姑娘家念什么书。” 白玉这话算是让在场的几人都愣住了,薛紫衣则是整个人都懵了。 “是啊,她这么小不念书干什么?”薛紫衣还不到十岁,这个年纪在后世还在读小学呢。 “哪有女孩子读书的,况且也没人教啊。” 薛氏这会儿回过神来了,看着还在发懵的女儿,她是从来没想过让薛紫衣念书这事,毕竟除了大户人家的小姐,可以请单独的先生,想他们这样穷人家的女儿,谁会念书,现在他们能赚钱了,等后面成亲的时候,多给添点嫁妆,寒雨出息了,到时候也不会受欺负。 白玉听薛氏这么说才想起,这时候,都是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况且男女授受不亲,书院里都是男,根本不可能男女混合在一起念书,这样想着,白玉皱了皱眉。 “那就请先生,反正不能不念书。”知识改变命运这话,虽说很片面,更何况在这古代,读书认字不一定有前途,但识字会让自己有更多的选择。 此刻薛紫衣已经回过神来了,感动的看着白玉:“不用的嫂嫂,我在你这里帮忙,帮着娘赚钱,我是女儿家不用念书的。” 念书,是薛紫衣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娘也没有想过,她们的心里都只有一个想法能让薛寒雨将书念出来,这会儿听到白玉这么说,心里掀起了阵阵涟漪,尤其是在听到白玉说给她请先生的时候,她的心里,感动的不行。 可她也知道,请先生这种事情是也是不现实的事情,请先生要花不少钱,她念书怎么能让嫂嫂来给钱。 “谁说女儿家就不用念书了,女儿家和男人有什么不一样,你要知道女人并不比男儿弱,有些地方,女儿家也可以和男人一样一起念书,一起报效国家,甚至女人挣钱养家,你要相信女人不比男人差到哪里去的。 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也能做。” 白玉觉得和他们说男女平等这种话,有点不现实,就是后世堂堂华夏,也没有做到真正的男女平等,更别说现在了。 “况且,也不一定要你念多好,让你去考个女状元,就是让你认几个字,以后走出去,总不至于给人卖了还不知道傻乎乎的自己签卖身契,” 白玉这样的想法,一说出口,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薛紫衣小嘴不可置信的大张,看着白玉:“真的有那样的地方吗?” 女人也可以报效国家,和男人一起念书。 白玉颔首:“自然的,所以念书是很重要的。” “嫂嫂说的不错,紫衣该念念书的。”薛寒雨震惊于白玉的话,此刻也反应过来说道,心中却是因为白玉的话而震惊着,真的有这样一个地方吗?女人也可以建功立业?为何他从来不知道? 说着,顿了顿:“只是现在先生也不好请,况且紫衣现在还没启蒙,好先生不愿意到家里来,不好的先生请了也没什么用,以后每月我休息就教紫衣认字,等启蒙后,再请先生也不迟。” 薛氏和张寡妇两人都没从白玉的话里回过来神,在听到薛寒雨的后才回过神来,看了眼白玉和紫衣,最后又将目光落在了薛寒雨的身边,咬了咬牙:“那就念吧,先启蒙再说。” 薛氏觉得白玉有一点说的还是很对的,那就是,总归认识几个字,以后真有什么事,也不至于给人骗了还不知道。 于是薛紫衣念书这件是就这么拍板定了下来,事后,薛紫衣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自从白玉说了那一番话后,季临渊就没有出声,他的心里却仿佛在翻江倒海一般,看着白玉说道女人也可以和男人一样建功立业,女人和男人没什么不同时,眼中泛着灼灼的光芒,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心仿佛被狠狠的揪一下,目光变得幽深起来。 为何以前从未听嫂嫂提起过这些,嫂嫂为何能知道这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嫂嫂,她,也是想要念书的吧? 这样想着,季临渊犹豫了良久,终于在白玉他们准备去睡觉的时候,将白玉叫住了。 “嫂嫂,我休息的时候,也教你认字吧。” 白玉听到季临渊的话后,顿时愣住了,随即点了点头:“好啊,你以后休息的时候就叫我认字吧。” 对于认字这事,白玉也是很无奈的,想她好歹也是寒窗苦读十几年出来的,可一到了这里,愣是成了一个大字不识的文盲,心里是何等的卧槽,原本她是想趁着薛紫衣请先生念书的时候,趁机也认几个字,但薛寒雨说紫衣没有启蒙,好先生不好请,他休息的时候教她,这样她也就只有算了。 毕竟她是个寡妇,她可是时刻谨记这件事的,她也不好和薛寒雨走太近。 然而,对于念书这种事情,她是压根就没想过。 好不容易毕业了,再读一次,她怕是疯了吧,但是认字这事还真的是得提上日程的,不然不识字,这事很不方便。 季临渊见白玉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不由笑了,看来明天得去买些纸笔才行了。 晚上,因着念书的这个决定,薛紫衣激动的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才睡着。 第二天因着书院的学子都休息了,不用送饭菜去,轻松了不少,将早餐那一趟忙忙完了,白玉就去牙行看铺子去了。 季临渊则和薛寒雨去给白玉和薛紫衣看看有什么适合他们认字的书,和纸笔去了。 到底不如之前的运气好,这次白玉在牙行看了很久也没有看到合适的铺子,毕竟只是一个接单的门店,用不了多大,也不用多好,但牙行里的铺子大多都是旺铺,路段好的铺子,这些对于白玉来说就是不必要的了。 走了好几个牙行都没有看到合适的,最后白玉只得作罢,没有铺子一切都白搭。 “玉儿?” 白玉刚从牙行里出来,就听见一个怯弱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一回头就看见一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矮,瘦的皮包骨的女子站在不远处。 一段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从脑海中翻涌而出。 “钱花?”白玉看着眼前的人,疑惑的叫了一声。 钱花是原主的小姐妹,也是唯一一个不把白玉叫三丫的人,两人在家里的日子都不好过,白衣最后被周氏嫁给了季青山这都是算好的的,而钱花在她没嫁给季青山之前,就给家里人卖给了隔壁村的王瘸子。 她还记得,钱花被卖的前一天还和原主说她要嫁人了,说这话的时候,还很高兴,因为她终于不用在那个家了。 钱花原本也是碰碰运气,却并不曾想真的是白玉,见白玉叫她,整个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玉儿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漂亮了,穿的衣服也好漂亮,她不是在做梦吧? 思索间,白玉就已经走到了钱花的跟前,看着钱花瘦的皮包骨的样子,不由皱了皱眉:“钱花,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她还记得,她被卖的时候也是瘦,但也不至于这样瘦啊。 白玉不问还好,一问,钱花的眼泪巴巴的就落了下来。 “我,我男人,到山上去打猎,受伤了,镇上的大夫说治不了,我到县城来找大夫来的。” 说道自家男人,钱花的眼泪越发的不要钱似得落,伤心的不行。 白玉闻言,不由皱了皱眉:“他不是腿脚不方便吗?怎么还去打猎。” 说着,白玉拿了一条手帕出来递给钱花:“赶紧擦擦。” “他也是为了我,家里没田,地少,没有多少收成,日子过的苦巴巴,我男人想让我吃上一口肉,才去……”话还没说完,钱花就说不下去来了,接过白玉的手帕就要擦眼泪,却在看到手帕的时候,愣了愣。 玉儿是真的有钱了,连手帕都是新的,还是上等的细棉布,看她穿的衣裳,日子怕是过的不错,若是能找玉儿借点银钱。 这样的想法刚出现在脑子里,就被钱花给否决了,暗骂自己怎么能这么想,玉儿长得齐整,现在能过好日子,肯定是嫁了个好人家,自己要是问她借钱,说不得又要去问夫家拿,到时候说不定会被骂的。 这样想着,钱花顿时打消了心里借钱的想法,她现在过的这样糟心就算了,玉儿好容易才有好日子,她咋能去破坏了。 思索间,钱花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手帕还给了白玉,雪白的手帕上满是泪痕。 “你赶紧回去吧,出来久了不好,到时候你男人得说你了,我也走了。”说着,钱花就要走,却一把给白玉拉住了。 “你男人现在在哪儿,我去看看他。” 钱花刚刚的眼神和犹豫,白玉看在眼里,到底是多活了二十几年的人,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原本她还想着,要是钱花开口借银子,她就借点给她吧,毕竟是原主的小姐妹,可见她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白玉顿觉,原主这个小姐妹人还不错,起码是真的为原主着想,可比她那什么奶奶和娘亲好太多了。 钱花一听白玉要去看自家男人,连忙摆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回去照顾他就好了,你赶紧回去吧,回去晚了你男人该不高兴了。” “我男人早死了,赶紧的带我去看看。”白玉听钱花一口一个你男人,不由笑着说道,见她还要拒绝,碎甲扳着一张脸:“怎么了,你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了。” 钱花从被卖了之后,就没回去过,自然也没有白玉的消息,这冷不丁的一听白玉的男人死了,顿时懵了,死了?那不是寡妇了?这样的想法刚在脑子里打了个转就听见白玉说自己不把她当朋友,顿时直摇头。 “怎么会,你是我最好的姐妹啊。” “那不就是了,赶紧带我去吧。”说着,白玉一把拉住了钱花的手,钱花下意识的就要挣开。 玉儿的衣服那么赶紧,漂亮,可不能让自己给弄脏了,思索间,手却没挣开被白玉紧紧的抓着。 “你是我的好姐妹,我们以前不都是这样手拉手的吗?” 钱花的反应让白玉看着心酸,不知道到底是属于原主的感情,还是属于她自己的。 原本还想要挣开白玉的钱花,闻言,顿时红了眼,点了点头,牵着白玉的手,带着她往一旁的巷子走了去。 这条巷子里密密的住着许多人,没有房间,就在青石的地板上铺上了许多干草,干草上就随便铺了床单就这样席地而睡了,巷子里散发着各种味道,白玉到县城这么久了,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县城还有这样的地方。 巷子里躺着的人,听见脚步声原本是懒懒的看了一眼,可最后目光都落在了白玉的身上,眼中泛着灼灼的光芒。 钱花感受到这些人的目光,牵着白玉的手不住的紧了紧,脚下的步伐快了不少。 是她大意了,玉儿现在这样的穿着,加上她又长的漂亮,到这里来实在太惹眼了,这些人都是穷疯了的,要是等会儿他们要做什么,这样想着,钱花的额头上就溢着密密的汗水来,抓着白玉的手越发的进了。 那条弄巷很长,走了许久,钱花的步子才停了下来,这里的人比起前面少了不少,而且也整洁不少,钱花见到了这里才狠狠的松了口气,靠在墙上很喘了两口,手心已经湿了一片。 “没事了,到了这里就好了,这里有个大哥,要是有人打这里的主意,他不会放过他们的。” 白玉闻言挑眉,意思就是这里还有收保护费的了? 思索间钱花带着白玉又往里走了一段才停下来。 “到了。” 钱花的声音带着一股难言的绝望,白玉顺着钱花的目光看了过去,就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皮肤黝黑蜡黄,双眼紧闭这,嘴唇已经干裂,脚上被绷带绑着,但绷带却被血染红了。 白玉见状伸手在男人额头上探了探:“他在发烧啊。” “嗯。”钱花低低的应了一声,死寂一般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但白玉却从中听到一丝无奈,心里顿时明了,怕是钱花也知道男人在发烧,但没办法,医馆里看伤都是要钱的,钱花他们都住这里了怕是也没有钱了。 思索间,白玉弯腰,抄男人的肩却发现自己将人扶不起来:“有没有办法找到人,赶紧的,我们抬他去医馆。”在这样下去怕是只有等死了,也不知道腿上是什么伤,还能不能救活了。 钱花见白玉的动作正疑惑她要干什么,却冷不丁的听到白玉这么一句话来,顿时愣住了。 “不用了,玉儿不用了,医馆说了,谦哥这伤起码要二两银子,我……”二两银子,她哪儿来那么多银子啊,她现在全身上下就只有两文钱,还是之前帮人洗碗得的。 “不就是二两吗?我有,赶紧的去找人,我已经是个寡妇了,我可不想你也当个寡妇,快点。”白玉见钱花这样,连忙说道,她不是原主,是没所谓当寡妇的,钱花不一样,她要是当了寡妇,怕是日子不知道怎么难熬了。 钱花正要劝白玉离开,却听到她这么说,猛地抬头看着白玉,眼泪刷的下就流了出来,嗵的声跪在了地上。 ------------ 第六十章 人性深处的恶 钱花正要劝白玉离开,却听到她这么说,猛地抬头看着白玉,眼泪刷的下就流了出来,嗵的声跪在了地上。 “玉儿,谢谢你,谢谢你,我……”钱花有些难以启齿,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她原本是想说,她不要她给钱的,可是她现在确实是没钱了,而且,她男人在不去医馆,怕是活不了了。 原本她也是不打算向白玉借这个钱的,可没开口的时候,可以压在心里,可白玉这话一说,钱花就再也忍不住了。 白玉见状连忙把钱花付了起来:“我们是好朋友,你这是做什么,你尽管给他治病,花多少钱我都帮你付了,就当是我借给你的,你什么时候有了什么时候再还。” 白玉其实压根儿就没有打算让钱花还,但就从她不肯开口问自己借钱这点,自己要是不让她还,恐怕她这辈子哦度觉得过意不去。 果不其然,钱花在听到白玉的这话后,反而送个口气,点了点头,慎重的看着白玉:“嗯,你放心玉儿,我会还的,一定会还的。” 白玉闻言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现在赶紧去找人,把大哥抬到医馆去,烧着呢,越拖所不定越耽搁治疗。” 现在已经开春了,虽说天气还冷但比冬天还是暖和了不少,这腿伤也不知道耽搁多久了,能不能救还不一定呢。 钱花见白玉这么说,连忙擦了擦眼泪,点亮了点头:“我马上去叫人。”说着,跌跌撞撞的就跑开了。 不消一会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看见一个穿着破烂的少年,带着两个同样穿着破旧的少年,跟着钱花跑了过来。 白玉见状往旁边侧了侧:“大哥小心点,小心点,他身上有伤,还有他的腿。”钱花在一旁担忧的说道。 那为首的少年闻言转头看了眼钱花:“你就放心吧,这大哥的伤我们都知道。” 说着少年和身后的几人,小心翼翼的将男人抬了起来。 抬着往巷子外走的时候,一路上不少人都靠了过来,看着男人的目光竟有些羡慕。 他们多少都是有病,或者生活不下去了才住在这巷子里的,这辈子他们怕是都难出去了,要么抬着出去,要门灰头土脸的出去,想要风风光光的出去是不可能的。 这个男人到底伤的有多重,他们都知道,也就是住在这里等死,这会儿竟然有人来借他们走,他们的目光落在了白玉身上,见白玉穿着上等细棉做的衣服,皮肤白嫩的,跟话本子里的小姐一样,顿时,看着白玉的目光越发的急切。 恶向胆边生,这话真是半点没错的,一开始白玉进来的时候,就有人心思活泛了起来,此刻,这会儿见白玉竟然接着那瘦瘦小小的女人,和受伤的男人走了,顿时越发的眼红起来,可看着抬着男人的少年,这些人心里有有些忌惮。 眼看着,白玉他们几人越发的往外面走了,再走一会儿就要走出去,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小姐,你救救我吧,也带我走吧。” 一个面黄肌瘦的妇人,抱着一个孩子,一把抓住了白玉的衣袖,嗵的一声跪在了地上,看着白玉的目光泛着灼灼的光芒,仿佛白玉就是那块求生的浮木,她就能带着自己出去,能过上好日子。 妇人的动作,打破了这些人的迟疑,见她这么一跪所有人都以灼灼的目光看着白玉。 原本走在前面的少年,见状顿时目光一禀,皱了皱眉,走在白玉旁边钱花顿时紧紧的抓住了白玉的手,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 “你赶紧起来,玉儿她不是小姐,我们还自身难保。” 钱花这这里住了不少日子,自然也是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情况,那些人的眼神她也是看到的,此刻她的心里也是害怕的不行,要是玉儿因为帮她,出了什么事,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那女人见钱花这么说,猛地抬起头,看着钱花:“你乱说,她穿这么好的衣服怎么会不是小姐。”说着,看着钱花的眼神就变得怨毒起来:“一定是你,你怕小姐带了我们母子出去就不帮你了,你就这样说,你怎么这么恶毒。” 妇人的话,仿佛一盆滚油泼在在场的人心头,因着她的话,所有人看着钱花的眼神都变得不善起来。 钱花闻言,不由心头一颤,瘦小的身体站在白玉的身前,将白玉护在身后。 一旁抬着男人的少年,见状看向女人:“赶紧给我松手滚开。” 少年是唯一一个心甘情愿住在这条巷子里的人,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大人特别凶狠,所以这一条弄巷的人都怕他的紧,可有句话叫恶向胆边生,有时候当人被利益蒙住了双眼的时候,是会忘了害怕的。 白玉此刻就是女人眼里的希望,她怎么会愿意撒手,听到少年的话后,越发的紧紧的抓住了白玉衣服。 “我不撒手,小姐,我求求你了,发发慈悲吧救救我们吧,带我们走吧。”说着伸手推了推一直站在她身边的小孩子:“狗蛋,快给小姐磕头,快求求小姐。” 说话间,那小孩子已经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求求小姐。”小孩的话还说不太明,可求人的姿态却格外的利索。 一直没有出声的白玉看着眼前的闹剧,目光往四周扫了眼,见周围的人的目光都紧紧的盯着她,眼中闪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炙热。 大有一种她但凡答应也都求上来的架势,白玉知道,这不是她以为,只要她真的答应带着这妇人,恐怕今天能不能走出这里都还不一定,这些人,看似懦弱,软弱,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但有时候疯狂起来却是能连命都不要的。 此刻,他们都把她当成了救命的稻草,谁不想狠狠的抓住。 思索间,她勾了勾嘴角,看着跪在地上的妇人:“你凭什么要我带你走?” “我和钱花是故交,我和你是吗?”说着,一把抓住那只紧紧拽着她衣服的手:“松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留在这里,你们或许还能苟延残喘的活着,要真要我带你出去,说不定命都没有了。” 白玉的声音骤冷,看着女人的眼神带着嘲讽,和冷冽的光芒,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刃,看的妇人的心头发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抓着白玉衣服的手传来阵阵的剧痛,顿时,女人只觉得手都要断了一般,嗷的一声大叫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放过我吧。”妇人不可置信的看着白玉,哀求道。 她不明白,明明之前小姐说话很温和啊,怎么一下就变成这样了,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 一旁虎视眈眈的人,在看到便于冷冽的目光后,也不由心头一禀,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白玉有句话是说对了的,留在这里,像死狗一样活着,总还是能活着,可白玉那要杀人的样子让他们心里不由害怕,万一他们一定要跟着走,真的把他们杀了怎么办? 至于她能不能杀了他们,完全没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类,那妇人此刻痛苦的样子,已经直接让他们胆寒了。 这里活的再不好,总归还是活着。 白玉闻言,冷哼一声,她不是圣母,帮助别人也是要在能保住自己的前提下,现在她可没能力将这些人都帮了,哪怕就是有,她也不会帮,这些人不值得帮,一把将妇人的手从衣服上狠狠的拽了下来,看着等在前面的少年:“走。” 少年闻言,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因为白玉之前的样子将人吓住了还是因为怕这少年,反正,少年这会儿倒是没有人在再拦着少年了。 几人抬着男人就往外走,还有些人不甘心,想要拦人,被少年狠狠的瞪了一眼,白玉将钱花往前拽了拽,让钱花走前面,她垫后。 经过那么一出,一路上倒是没有人再拦他们了,这些都是些欺软怕硬的主,看着白玉长的娇娇弱弱的,就觉得她应该是善良的,善良的大家小姐嘛,肯定能带他们脱离苦海,就是她不愿意,他们相信缠着她也能让她带着他们离开。 但是他们却没想到白玉竟然这么狠,根本没有半点同情心,这么有钱竟然都不愿意帮他们。 少年和同伴抬着男人走出了弄巷,都不由松了口气,钱花走在后面见状也松了口气,快步的走了出去。 白玉跟在几人身后,见状也不由松了口气,别看她当时说的凶狠,好歹她也是在和谐社会长大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杀人放火这种事情,她也就是说的凶,真要她做,她也做不到啊,不过就是吓唬他们的。 因为她知道,那个时候,但凡她要是有一点软弱或者害怕的表现,他们都不一定能走出这条巷子。 这样想着,正要走出去,却猛的被一只大手抓住,她顿时心中一禀,手肘下意识的往后一顶,只听见一声闷哼,然而抓住白玉的手越发的紧了,一把将白玉拦腰抱住了,抱着她就往身后的巷子退。 白玉见状,心中顿时禀然,挣扎了好几下,都没挣扎开,不由叫了声走在前面的钱花:“钱花……” 钱花正走着,就听见白玉在叫她,分明玉儿走在她的身后,这会儿声音怎么这么远了? 这样想着,钱花下意识的回头,顿时吓的心神俱裂,就看见白玉被一个男人拦腰抱住往巷子里跑:“玉儿。” 钱花惊呼一声,两步跑到抬着她家男人的少年面前。 “玉儿被人抓住了,救救她。” 玉儿是个寡妇,她这样被人抱着,这要是被人看见了,别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去。 况且,这人抓了玉儿想要干什么? 原本几人抬着钱花的男人,听到钱花的话后,顿时转头看向巷子,顿时不由脸色大变,想要追上去,却因为抬着人,一时间竟没有办法。 钱花见状急忙说道:“放下谦哥,大哥,将谦哥放下来,救救玉儿,救救玉儿。” 玉儿要不是因为她也不会来这里,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这样想着,钱花心里自责的不行,哀求的看着几人,谦哥要真的去了,那也是他的命,原本这样下去他也是会死的,可是玉儿不一样,她本来可以过的好好的,却因为她被人给抓住了。 少年闻言,将男人放了下来,几人转头就追进了巷子,刚进巷子,就有不少人守在了巷子口,拦着少年他们的去路。 “你们想干什么?” 拦住少年他们的都是些女人,在场除了男孩子,愣是没有一个男人,少年见状,顿时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厌恶的看着拦住他们的女人们,咬牙切齿的问道。 “我们,我们也不想的,可是谁让她不带我们走,只要她成了他们的人,到时候她就会带走他们的,他们答应过我们,也会让她带着我们一起走的。” 说话的正是之前拉住白玉的那个妇人,身边跟着她的儿子,原本她说话还有些害怕,哆哆嗦嗦的,可到后面却说的理直气壮起来。 是啊,她要是肯带他们走,他们怎么会这么做,是她自己心狠不带他们走的,她一个大姑娘,成了他们的人,想要他们不乱说,只有带他们走了,一想到从今以后,他们再也不用受这样的苦了,说不定还可以吃好的穿好的,她的心里就激动的不行。 钱花一过来就听到妇人这么说,顿时只觉得仿佛一道晴天霹雳里狠狠的打在她的头上,脑海里此刻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玉儿被这些人糟践了,这样想着,钱花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了脑门儿,想都没想就跑了过去,小小的个子撞在女人的身上。 “贱人,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你们怎么可以这么狠毒,玉儿她碍着你们什么了。” 钱花的个子很小,但那样跑过去那一下力道可不小,顿时将女人撞在了地上,直接薅住女人的头发疯了似的往地上撞。 “贱人,你个贱人,你怎么不去死。” 此刻钱花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打死这个贱人。 一旁的少年见妇人说的和他想的不差,眼中闪过一抹厌恶,看着发了疯似得钱花,也没有拦着,看了眼跟在身边的两个人,二话没说跑了过去。 这些人都是女人,他们向来不打女人,却不代表他们不打像他们这么卑鄙的女人。 这些女人就为了自己,眼睁睁的看着白玉被人抓走,甚至说还做帮凶,拦住他们救人,一心一意的就是想毁了白玉的清白,然后借机要挟她将他们带出去。 这些女人也就心肠狠毒了些,也没有别的什么长处,几人几乎是一拳头一个,不消一会儿女人们就被几人打的爬不起来了,钱花这会儿已经回过神来了,那个女人也钱花装的满头都是血,躺在地上直哼哼,一旁的小孩子仿佛被吓到了似的,愣愣的呆在那里也不出声。 钱花见这些人都倒在地上哼哼,连忙爬了起来,越过几个少年往巷子深处跑了去。 此刻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不能让白玉出事,然而等她跑到巷子的尽头是,看到的一幕,却让她愣在了原地,半饷反应不过来。 那个她以为此刻已经被糟践了的白玉,此刻正拿着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石头,也不知道她怎么扭的,身形灵活的就跟泥鳅似得,抓住一个男人照着他身上就是一下,也不知道那一下是怎么打的,反正那一下下去,被打到的男人就难在爬起来了。 白玉此刻的心里是愤怒的,这些人是真当她好欺负是吧,竟然想要毁了她的清白,就为了她能带他们出去,就是在后世,那么和谐的年代,那些被强过的女人都要承受来自外界的指责和非议,无非就是什么,你要不是穿的太暴露,行为不检点人家怎么会强你,他们怎么不强别人偏要强你,都是你自己的错。 更何况是现在了,坏人清白,犹如要人性命,况且她一个寡妇,要真的被他们坏了清白,想要他们闭嘴,只有任他们要挟,要么除了死,绝不会有第二条路留给她选。 这些人的心,已经不能用狠毒来形容了,分明就是恶毒。 这样想着,拿在手里的石头半点没有留手直接往男人们的身上招呼了过去,快准狠。 少年几人跟在钱花身后赶了过来,因着是个转角处,看不到白玉,只能看到钱花僵站在那里还以为他们了来迟了,快步跑了过去,就看见白玉小小的个子,正拿着一块石头,左右开弓往那些巷子里的男人们身上招呼,不由愣住了。 他们怎么觉得这小姑娘揍人打架的姿势比他们的势头还要足,那动作比他们还要熟练啊。 怔神的这会儿功夫,白玉就开口了。 “还冷着干什么,过来帮忙啊。” 她是能打,但这身体总归是个十三岁的小女生的身体,平时又怎么锻炼,虽然还能打,但能省省力气为什么不省省力气。 说话间,少年几人跑了过去,不消一会儿就将剩下的人给揍在了地上。 白玉看着倒了一地的人,往倒在最里面的那个男人走了过去,只见那张贼眉鼠眼的脸,此刻正痛的龇牙咧嘴的在地上打滚,白玉弯腰一把拽住男人的衣领。 “你不是很能吗?不是想坏我清白吗?你倒是来呀。”说着,白玉狠狠的往男人身上踢了一脚,白玉这一脚可没留情,这些人,压根就不值得她同情。 原本就痛的龇牙咧嘴的男人,被白玉这一脚踢过去,顿时痛的直嚎,一旁倒在地上的男人们,听到这人的哀嚎声只觉得头皮一紧,不由打了个哆嗦。 他们想着这次要真能抓住白玉的把柄,那他们就再也不用在这里受苦了,虽然之前被白玉那一下给镇住了,但后面有人将白玉抓来,自然就有了想法,可谁知道白玉竟然这么厉害,他们这么多人竟都对付不了她。 想到这里,这些人都后悔的不行,一时间都埋怨起之前抓白玉的那个男人来。 要不是他把这个小姑娘给抓来,他们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都怪他,让他们挨了这么一顿。 在场的人的反应,白玉自然是看在眼里,见状冷哼一声:“不要让我看见你们,否则见一次打一次,让你们后悔生出来。” 白玉的声音冷幽幽的,听的在场的人不由打了个寒颤直点头。 见状白玉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于这话她可真是半点没有撒谎,杀人放火的事她自然是不会做的,但打人总可以的吧,三天两头的来打他们一顿,也不打死了,打的他们生无可恋。 至于同情心?她没有,对这些人她没有任何同情心,这些人不值得同情。 此刻,被少年他们打倒在地的女人们,已经哼哼唧唧的从地上坐起来了,除了那个被钱花抓住打的女人,其他人的伤都不严重,此刻她们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他们刚刚拦了那么久,这些人赶去的时候肯定来不及了吧,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他们得赶紧赶过去将那小姐的贴身衣物抢上一件才行,到时候不带他们出去就拿出来,让她一辈子抬不起头来,想到这里,他们仿佛看到了以后他们离开这里的生活一般,一想到这里,她们觉得身上都不疼了。 思索间,他们就准备往巷子深处去,可还没走几步,所有人都跟见了鬼似的站在那里,看着从巷子里面走出来的白玉。 怎么可能,竟然没事? 这样想着,所有人都受不了了。 “你怎么会没事,你个不清不白的女人,还有脸出来?我告诉你,赶紧待我们离开,否则,你就等着浸猪笼吧?” 女人有些歇斯底里,那上一刻还在想着出去以后她要做什么,这一刻却告诉她白玉没事,她不可能有机会出去了,那从天堂坠到地狱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崩溃了。 白玉闻言,嘲讽的看着女人,冷冷的勾了勾嘴角。 ------------ 第六十一章 你是我女儿你给点钱怎么了? “你去问问里面的人,起哦清不清白。” 说着,白玉一把拽开女人的手:“本来大家在这里生活的好好的,就是生活的不好吧,但总归不会挨打吧。” 说着目光扫了眼其他被打的身上多少挂了点彩的女人,看着那个妇人说道:“啧啧,看看,就是因为你,他们都受伤了,多痛啊,到时候万一打成内了。现在也不知道,等几天说不定就不好了,我听说啊,有的内伤一开始感觉不出来,要过好久才会有反应,等感觉出来额时候,就没救了。” 原本在场的女人还没觉得怎么样,这会儿听到白玉这么说后,顿时变了脸色,伸手在自己受伤的地方按了按,除了有点肉痛,也没什么感觉啊。 但是想到白玉说的内伤来,心里顿时七上八下起来,这要是真的有内伤了,那可怎么办啊,他们可没钱治啊,顿时,在场的人心里升起一股埋怨来。 原本她们是眼红这小姑娘也想她能像带走钱花一样,带自己也走,可是小姑娘凶的很她们也不敢硬来,但后来有人把小姑娘抓了来,就是这个女人游说她们来拦人的。 现在人没拦到,他们的事儿也没办成,还受了伤,也不知道严不严重,这样想着,女人们看着妇人的目光就变得不那么友善了。 要不是因为她,他们怎么会这样。 思索间,原本准备扶妇人起来的女人,也把手伸了回去,心里担心着自己身上的伤来,也不知道严不严重,之前被大一下也没有什么内伤什么的啊? 一时间,所有人都没有出声,但看着妇人的眼神却是明显的疏离起来。 妇人自然是感觉到了在场的变化,顿时脸色都变得铁青起来,白玉见状没再多说,拉着钱花往巷子外面走了。 “玉儿,就这么算了??” 钱花心里气的不行,恨不得再将那群女人狠狠的揍上一顿,玉儿没有梳妇人髻,大家都但她是个姑娘呢,若是毁了清白,最不济就是嫁给毁了她清白的人就好了,可玉儿是个寡妇,要是今天玉儿真的出了什么事,那等着玉儿的就只有死了。 这些人的心肝真是黑透了。 路上,白玉见钱花一脸愤慨不平的样子,不由笑了:“放过她了?我可没有放过她,看着吧,她们后面的日子可不会好过。” 巷子里的人,大多都自私的很,万事最先想到的都是自己,总会为自己找理由开脱。 他们没抓到自己还落了一身的伤,再经过自己这么一说,那个抓了自己的,和煽风点火的女人,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钱花见白玉这么说,正要再问,他们就已经走出了巷子了,少年几人抬着男人就往医馆去了,钱花在后面见状,也不问了,连忙跟了上去。 几人将男人抬到医馆放好,就离开了。 医馆里 钱花紧张的站在一旁,看着大夫给她家男人把脉,白玉见状不由伸手在钱花的肩上拍了拍。 “没事的,你放心吧。” 钱花闻言点了点头,但心里依旧还是紧张的不行,握着的手,里面都起了一层密密的汗水来。 良久,那大夫才松开了男人的手腕,将缠在男人腿上的绷带解开,就看见里面已经发炎了,有些地方已经有些溃烂了。 白玉见状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旁的钱花见状眼泪巴巴的落了下来。 “胡闹,胡闹,你们怎么不再晚点送来,这命是不想要了。” 老大夫检查过男人的伤后,顿时转头看着白玉和钱花两人说道。 钱花一听见命不想要了,顿时整个人都懵了,谦哥,这是活不了了? 这样想着,钱花整个人都有些发虚,一旁的白玉却是听出了这老大夫的弦外之音,再晚点送来,命不想要了,现在送来,也就是还有救的意思了? 思索间,白玉正开口,准备问老大夫,却看见钱花整个人都要晕倒了的样子,不由伸手将钱花给扶住了。 “你在想什么呢,大夫不是说还有救吗?” 白玉的声音让钱花清明了不少,回过神来,看着白玉:“真的??”饶是她在没遇到白玉之前,就已经准备带着人回去等死了,可到底心里还抱着万一还能活的希望,可大夫的话就像是判了死刑一般,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这会儿听见白玉这么说,顿时不由双眼骤亮。 “小娘子,我说的是晚点就没救了,可不是说的现在就没救了。” 老大夫见状皱着眉头不悦的说道。 钱花闻言,连忙冲老大夫笑了笑:“都是我听错了,大夫你别介意。” 老大夫闻言,没有再说,让医馆里的药童和帮忙打杂的人将男人抬到了里面的房间里。 钱花见状想要跟上去,却别老大夫拦住了:“别进去,你进去看了受不了,放心吧,没事的。” 白玉在一旁见状拉住了钱花:“我们就听大夫的,在这里等着吧。” 那腿都那样了,肯定是要动刀子的,将溃烂的肉给剜掉,不然伤口是不会好的。 那场景可血腥的紧,钱花进去,只有添乱的份儿了。 钱花想跟着进去,但见白玉和老大夫都这么说,心里就是再想去最后还是算了。 两人就在医馆外面坐着,也不知道坐了多久,老大夫才从里面出来。 “大夫,我,我男人,他没事吧?”钱花此刻说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 “我已经上过药了,等会儿将药熬给他喝,能不能活,就靠运气了。” 老大夫的话一说,钱花整个人都懵了,喃喃道:“你,你不是说,现在送来,还有救吗?” “是啊,我救了啊,救不救得活就得看他自己的命了,要是晚点送来,我救都不会救了。”老大夫觉得,他这话说的没毛病啊。 钱花闻言,不由动了动唇,愣是说不出话来,因为老大夫,确实从一开始就没说过,一定能救活。 要不是现在地方不对,白玉觉得,她肯定会笑起来,这老大夫说话可真不是一般的逗。 思索间,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估摸着再不回去,饭馆里怕是要忙翻天了,当然,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家里不是忙翻天了,而是乱翻天了。 这样想着白玉从身上抹了五两银子递给钱花:“钱先拿着,我这会儿该回去了,下午有空过来看你。” 钱花看着白玉递过来的五两银子,顿时懵了:“玉,玉儿,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银子,五两啊,她觉得她这辈子可能都挣不到这么多钱的。 白玉闻言,顿时笑了:“这钱可不是偷也不是抢来的,好好照顾你家男人,我等会儿下午就来看你,你别担心,没事的。” 说着,白玉就从医馆离开了,钱花看着白玉离去的背影,不由紧了紧手里的银子,直到看不见白玉的身影才转身去了房间。 饭馆里,张寡妇和薛氏正在洗菜,而薛紫衣因为薛寒雨买好了宣纸和千字文回来,正拘着她在房间里认字。 而大厅里,此刻正坐着两个不速之客,季临渊坐在圆桌边,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王氏和夏春芝,良久没有出声。 两人被季临渊这么看着,只觉得心里有些发慌。 “那个,临渊,三丫她到底去哪儿了?”夏春芝架不住季临渊的目光和婆婆王氏在桌子下不停的揪着自己的大腿,颤着声音开口问道。 此刻季临渊心里也担心着呢,嫂嫂已经出去好久了,也没见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这样想着,季临渊的心里就有些担忧起来,听见夏春芝问自己,就不由皱了皱眉头。 “我不知道。” 他要是知道嫂嫂在哪里还在这儿等着? 王氏一听季临渊这么说,顿时脸色就有些不好起来,再也忍不住开口了。 “那个,临渊啊,三丫可是你嫂嫂,你能不知道她到哪儿去了?” 王氏心里气的很,说的下半月拿钱回来,这已经是第二个月初了,钱还没拿回去,这会儿他们找来,还见不着人,这分明就是躲着他们不想见他们,不想给钱。 有了这样的想法,王氏的脸色越发的阴沉起来,想着大儿媳妇儿在家里出的主意,心里不由活泛起来,越想越是那么回事。 季临渊见王氏的脸色不善,想着上个月王氏他们来找嫂嫂麻烦,这会儿找来也是为了找嫂嫂要钱,也不由沉了脸。 “嫂嫂,她长着脚,想到哪儿就到哪儿,还要和我通报一声不成?” 季临渊的语气不大好,冷悠悠的,呛的愣是说不出话来。 白玉一回到饭馆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看着王氏面色阴沉的样子和一旁气定神闲的季临渊,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怕是王氏又没在自家小叔这里讨着好吧。 这样想着白玉笑了,两步进了大厅:“你们来干什么?” 干什么?白玉自然知道,左右是为了那半两银子来的,只是,他们到底是有多大脸,觉得自己一定会给。 夏春芝一见白玉回来,连忙从凳子上站了奇拉里,冲白玉讨好的笑了笑:“玉儿回来了,你这是去哪儿了?你奶奶来看你来了。” 想着因为白玉之前的半两银子,家里婆婆对自己好了不少,也没哟动不动的就甩脸色她看了,就是大嫂偶尔也会帮着自己做做饭,她觉得,要是能多要点银子,以后她在白家的日子肯定就好过了。 这样想着,看着白玉的目光就越发的殷切起来。 白玉闻言,不由笑了:“来看我的?你确定她是来看我的?” 白玉的声音很低,却带着浓浓的讽刺,看着夏春芝的目光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原主在三牌村都死了,也没有一个娘家的人来看看她,现在来看她来了?这怕是在逗她玩儿吧? 王氏着被子哪里受过这个气,在季临渊那里吃瘪就算了,毕竟季临渊是个秀才老爷,以后说不定还能当官呢,但是白玉这个小贱人算什么,她竟然敢这样说自己? 思索间,王氏的脾气顿时就压不住了,噌的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当然不是来看你这个小贱人的,你这小贱人长着一副狐狸精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我多看两眼都怕惹了一身骚味儿。” “我是来问你,你之前答应的半两银子怎么没拿回来。” 一想到这里,王氏就气不打一处来,小贱人的这是翅膀硬了向上天了呢。 白玉就知道她是为这事来的,闻言不由笑了:“我什么时候答应了?”她分明就什么都没说好吗? 原本还想着要是能多要点钱回去的话,以后的日子就更好过了的夏春芝,在听到白玉的话后,整个人脑子都有点发懵,不可置信的看着白玉:“玉儿,你说什么呢?” “小贱人,你是不是想赖账?” 相对于夏春芝的不可置信,王氏整个人的情绪就要鲜活的多,整个人都炸了,只觉得一股邪火阵阵的往上蹿,狠狠的吸了两口气,才缓过来。 “我赖账?我什么时候欠过你们的账了?” 白玉被王氏的话给逗乐了,说的她好像什么时候在他们这里借了账一样。 王氏见白玉这么说,两步走到白玉的身边就要伸手去打白玉,站在一旁的季临渊一直注意着王氏的动作,见她上前就一把拉开了白玉,王氏没打着人,顿时一个趔趄,差点没摔了。 “你今天必须给我拿出半两银子来,否则你别想好过。” 王氏恶狠狠的说道。 眼见着外面就快要到饭点了,白玉也懒得和她瞎咧咧,见她一副凶狠的样子,不由冷哼一声:“怎么不好过,你让我不好过,我就不让你好过。” “怎么,你不是常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吗?我有什么义务要给你银子,况且我已经给过你半两银子给你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不少了吧,半两快赶上家里一个月一半的收入了吧,你到村儿里闻闻看,看看哪家出嫁的姑娘,每个月给他们娘家孝敬一两银子,就是半两都少有,你还嫌少,嫌少我就一文也不给。” 王氏也是个不讲道理的主,见白玉这么说,二话不说就将一旁的夏春芝揪到身边打了起来:“贱人,看你生的好女儿,赔钱玩意儿,让她那点钱都不拿,贱人。” 王氏打夏春芝那都是下的死手,夏春芝给打的眼泪都快疼出来了,下意识的看向白玉:“玉儿,救救我,你就应了你奶奶吧。” “噗呲……”白玉见状,忍不住笑了,眼里却溢出了点点泪花来,她的心里莫名的感到阵阵的悲凉,为原主,这就是她拼死拼活,为她什么都愿意妥协的亲娘。 “我救你?我怎么救你,我把我的钱全拿给她救你?每个月给她一两救你?你可真是我的好娘亲啊,你当娘的不能保护我,还要我救你,我为什么要救你,你既然活的这么痛苦,那还不如干脆死了算了。” 说着,转头看向一旁正挥着手一下一下的往夏春芝身上招呼的王氏:“你打死她,你有本事就打死她,我就在这里看着,你到底怎么打死她。” 这招对于王氏来说,那简直就是对付白玉的绝招,但凡收拾夏春芝,白玉自己就会乖乖的,可却不想她竟然说出这么句话,两人都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白玉。 “三丫,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我说你怎么不去死?”白玉有些歇斯底里,看着夏春芝的眼神了带着阵阵厌恶和失望。 白玉只觉得心里特别的愤怒,怎么会有这么当妈的,如果她能忍一忍,哪怕就是多忍一下她心里也好受些,可是,王氏的手才堪堪往她的身上招呼,她就下意识的往自己这边看来,她的心里就充满了愤怒。 “三丫,我可是你娘啊,是你亲娘啊,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不救我谁救我?”夏春芝这么多年来,都是这样过来的,王氏他们一般不会轻易打她只要一打她肯定就是为了使唤三丫,她也从这中间寻摸出来了,他们这是想借着自己使唤三丫呢,是以,只要王氏他们一打自己,自己就像三丫求救,这么多年来,保准错不了。 却不想,白玉这会儿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让她怎么接受的了,那个只要自己一求救就绝对认错的三丫,现在竟然叫她去死。 莫名的,一颗滚烫的热泪从白玉的眼角落了下来,白玉可以确定这不是属于自己的情绪,自己对夏春芝只有厌恶,不可能感到伤心。 想到这里,她顿时明白,这恐怕是属于原主的感情,那浓浓的失望和绝望。 “你也知道你是我娘啊。” 白玉低低的说了句,一方白白的手帕出现在了她眼前。 季临渊心疼的看着满脸泪痕的白玉:“嫂嫂,别哭,交给我解决吧。”看着白玉伤心失望的样子,季临渊心疼的不行,想要将她搂在怀里,帮她擦干眼泪,可到底是没有动作,衣袖下的手不由紧了紧。 不止因为王氏和夏春芝在这里,她是他的嫂嫂,他没有任何立场,将她搂在怀里为她擦干眼泪,他不能。 思索间,看着正在动手打夏春芝的王氏,目光微冷,正要上前,却被白玉一把拉住了。 这会儿白玉也已经缓过来了,经过那一阵的失望和绝望后,那原本属于原主的情感顿时消失了,白玉冷冷的看则会两人,缓步走到了一旁的厨房里去拿了把菜刀出来。 “打人有什么意思。”说着,将菜刀递到了王氏的面前:“喏,你倒是来个干脆的,一刀杀了她算了,放心,你杀了她之后,我肯定会到衙门去击鼓鸣冤的,说你殴打我娘最后还心狠的杀了她。” “我想县衙的官差到时候肯定也会到村子里去调查的,到时候奶奶你就好了,能早一点投胎了,就是再不济也能有地方管你一辈子吃住了。” 白玉的声音很冷,衬着手里冷冽的刀光。 王氏抓着夏春芝的手下意识的松了松,整个人往后退了退,仿佛是怕那刀跑到她那里去了一样。 “小贱人,你疯了,你想要害我,门儿都没有。” 白玉见状,歪了歪头:“怎么能说是害你呢,不是顺着你的意吗?你不是想打吗?打多没意思,用刀啊。” 王氏是凶的很,但还是挺惜命的,杀人是要抓起来的,她又不傻,见状越发的往后躲了躲。 “贱人,你要死自己去死,我还不想死。” 说着,也不再问着白玉要那半两银子了,拔腿就往门外跑了。 王氏一走,夏春芝呆坐在地上,看着白玉手里明晃晃的菜刀,抬头看着白玉:“你竟然想杀我?我可是你娘,你是我生出来的,要是没有我,哪里有你,你给你奶奶点钱怎么了?” “你不给我在家里多难过,你只要顺着他们就好了,他们也会对我好了,我可是生你养你的娘,你连多半两银子也舍不得?” 夏春芝有些想不通,之前三丫可是什么都会帮她的,为什么现在不帮她了,要是她多给点婆婆银子,那她在家里就很好过了,他们不会再打她了,她不过是让她帮帮自己有什么错,这点时都不愿意做,那生了她干什么? “怎么了?半两银子不多吗?有多少人家一个月,大半年都挣不到半两银子?”白玉嘲讽的看着夏春芝:“多给点怎么了?那我病在床上的时候,怎么没人给我一点,我差点死了的时候,怎么没人给我一点,少给一点都没有,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她让我给我就给?” 说着顿了顿,悲哀的看则会夏春芝:“白玉还不够顺着你吗?从小到大她什么没顺着你们?就是成亲这事不都是顺着你们吗?你有什么资格说她没顺着你?” 原主这一生都在为她娘逆来顺受,就是唯一一次想要反抗的时候,也因着她这个自私自利的娘,受着。 白玉的话一说完,夏春芝丝毫没有觉得歉疚,怨怪的咬了咬唇,看着白玉,而一旁的季临渊却是震惊的看着白玉。 ------------ 第六十二章 再凑就把持不住了 白玉的话一说完,夏春芝丝毫没有觉得愧疚,反而怨怪的咬了咬唇,看着白玉,倒是一旁的季临渊震惊的看着白玉。 “白玉白玉,说的你好像不是白玉一样,要不是你顺着我,你现在有这好日子吗?没有我你有今天?” 夏春芝毫不愧疚的看着白玉说道,在她心里,半点没有觉得逼迫了她,要不是嫁到来了季家,她现在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开着管子赚着银子? 一切都是她的功劳。 这样想着,夏春芝越发的觉得白玉给自己银子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了。 她可不就不是白玉吗?真正的白玉早就死了,可这话她不能说,世上永远不会有人知道,那个逆来顺受的小姑娘,早就死了,而夏春芝此刻却还说的这样理直气壮,好似,她现在能过这样的日子,全归她能嫁给季家老大一样。 “我不知道你是哪儿来的自信,让你觉得我有今天的日子,是因为嫁给了季青山,你走吧,我不想和你多说。” 白玉心里烦得很,此刻是半点也不想和夏春芝说话,看到她,她就忍不住想动手。 夏春芝此刻是觉得,白玉就该给自己银子,正等着她给自己银子呢,却等到白玉这么一句话来,顿时不干了,一扫在王氏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看着白玉:“我走?我不走,你今天不给银子我就不走。” 白玉此刻给正压着心里额火气,听到夏春芝的话后,顿时目光微眯:“不走是吧。” 说着,白玉头也没回的除了房间,直接往门外不远的王氏处去了。 “小贱人,你干什么?现在是你娘问你要银子,可不是我。” 王氏看到白玉出来,不由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警惕的看着白玉,眼中却带着一丝得意说道。 白玉闻言,顿了顿,看着王氏:“我听说白汉阳要乡试了,也不知都考官那里可以打点几两银子行不行。 “小贱人,算你识趣。” 白玉的话还没说完,王氏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看着白玉,一副就该这样的表情看着白玉,心里却打定了,下次来的时候还带着夏春芝来。 她的话刚说完,就听见白玉冷笑一声。 “识趣?你不会以为我打点几两让他考中吧?” 说话间,白玉猛地凑到王氏的耳边低声说道:“我说的是,打点几两让白汉阳考不中!!!” 白玉的声音很小,只有王氏听得见,原本还以为白玉是要给白汉阳打点打点,让他考中,却不想白玉竟然这么说,顿时怒了。 “你敢,小贱人,你敢,我打死你。” 白家一家子的荣辱都系在白汉阳的身上,她还盼着白汉阳让自己做太太呢,要是连乡试都不重,那还有什么机会? 说话间,王氏就要往白玉的身上扑,却被白玉躲开了,看着跌坐在地上的王氏,白玉弯腰,装似扶王氏起来,实则是拖她起来。 “奶奶你可要小心点,不然摔到哪儿了我这当孙女的可负不起责。” 说着,白玉将王氏拖了起来:“你要是不愿意白汉阳考不中,就带着夏春芝给我走,以后都不要到我的饭馆来。” 王氏脸色铁青的看着一脸笑的白玉,良久才狠吸了口气:“你说的真的?” “当然。”白玉颔首,顿了顿:“但要是白汉阳自己不成器,可和我没关系。” 白汉阳心浮气躁的,白玉可不觉得他能考上。 王氏给白玉的话气的脸色铁青,恶狠狠的看了白玉一眼:“你放屁,我乖孙肯定是能考上的。”说着,骂骂咧咧的往夏春芝那里去了。 不管怎么样,先等她家乖孙乡试过后再说。 夏春芝以为王氏是来和她一起要钱的,见王氏过来,连忙迎了上去:“娘,你放心吧,三丫肯定会给钱的。” 夏春芝不提钱还好,一提,王氏整个人都炸了,吊着一双眼睛横了夏春芝一眼。 “给钱,给钱,谁让你问她要钱了,快给我回去。” 不是你要钱的吗?夏春芝给王氏这么一吼,顿时整个人都有点懵了,一脸呆滞的看着王氏,见她让自己走,半天有点反应不过来。 王氏本就在气头上,见夏春芝愣在那里也不动,上去就是i一推:“你耳朵聋了是不是,没听懂啊,让你快点走啊。” 这会儿夏春芝算是回过神来了,看着王氏动了动唇,还想再说,但最后还是在王氏凌厉的目光下,缩了缩脖子,跟着一起走了。 王氏和夏春芝一走,白玉则开始忙了起来,在跟着薛寒雨认字的薛紫衣也跑出来帮忙来了,季临渊从白玉之前的话后说完后,整个人就有些怔神,知道薛寒雨出来才回过神来,看着白玉忙活的背影,目光变得幽深起来。 这忙活的时间过了特别快,中午的饭点忙过了之后,白玉去医馆看了下钱花,和她交代清楚了,让医馆多支来了架床在旁边,钱花晚上就守着她男人睡。 从医馆回去,就又开始忙下午的饭菜,直到晚上,白玉在算是停了下来,一家人围在一起吃过饭,白玉就准备去睡了,却被季临渊给叫住了。 “嫂嫂,刚吃饭就睡觉不大好,走走消消食吧。” 季临渊神色莫名的看着白玉,沉声说道。 白玉闻言,感觉到自己的肚子,此刻撑的有些发痛,皱了皱眉:“我倒是想消消食,只是,家里也没个院子什么的,到哪儿消食去啊。” 说话间,季临渊就站了起来走到白玉的身边:“我们出去走走吧。” 白玉歪了歪头,看了眼外面,点头。 “好吧,出去走走吧。”说着,转头看了眼薛紫衣他们:“你们去吗?” 薛紫衣闻言,就要点头,却被一旁的薛寒雨叫住:“你还去,今天教你的字你认识了吗?” 薛寒雨的话一说完,原本还精神抖擞的白玉顿时就焉了,薛寒雨见状看了眼季临渊和白玉两人:“他们不去了,你们去吧。” 他可是知道的,今天一下午,季临渊都是魂不守舍的,这会儿叫嫂嫂出去消食,说是消食,怕是有话要说吧,薛紫衣跟着一起去了,指不定会被临渊给怎么打发回来。 白玉闻言,往张寡妇和薛氏方向看了一眼,就看见两人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最后耸了耸肩,跟在季临渊的身后出去了。 此刻,县城的大街上已经没有人了,冷清的夜色,月光明亮,照在大街上,倒也看的见。 一高一矮的两人在街头缓慢的走着,良久,季临渊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嫂嫂,你不是心甘情愿嫁给我大哥的吗?” 季临渊的心高高的提着,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握着,他想着之前在大哥坟头听到的嫂嫂的话,手心里已经溢出一层密密的汗水拉力,他有些紧张,他怕他听到的,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那自己,这样一问到底算什么事。 可他也怕,答案就如自己所想,那又怎么办? 这样想着,季临渊不由停下了脚步。 白玉正走着,冷不丁的就听到季临渊冷不丁的冒出这么句话出来,不由怔了怔神,最后看到他索性停了下来,不由轻叹一声。 “这很重要吗?”她并不是真正的白玉,如今她做的任何选择和原主之前的决定都没有任何关系,和当初原主是不是甘心嫁到季家也没有半点关系。 季临渊不曾想白玉这么会所,不由抿了抿唇,低低的应了声:“嗯。”很重要,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 白玉见他这样知道应该是今天和那便宜娘的话,自家小叔听在了耳里,也不知道他在多想什么,思索间,她就想要解释,自己今天和夏春芝说的那番话是敷衍夏春芝的,可话到嘴边却不是那么回事了。 “我原本是不想嫁给你大哥的,你今天也知道了。” 白玉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季临渊只觉得高高提着心,顿时落到了肚子里,看着白玉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那,嫂嫂不是心甘情愿留在季家的吧。”季临渊知道自己不该这么问,可他就是忍不住,只要一想到嫂嫂是被迫留在她他身边的,他的心就隐隐的做痛。 白玉的话还没说完,一听到季临渊这么说,不由摇了摇头,她就知道季临渊会这么说,别看季临渊看着跟大人似得,心里却是敏感的很。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再说?”白玉睃了季临渊一看说道。 说着,顿了顿,看着季临渊说道:“嫁给你大哥,我是被迫的,但留在季家却是心甘情愿的。” “你好好念书就是了,别多想。” 白玉的话一说完,季临渊松开了衣袖下紧握的双手,心里松了口气,却同时又有些茫然。 “嫂嫂,我……对不起。” 季临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想要干什么了,他不想听到嫂嫂是被迫留在季家的话,可在听到嫂嫂说是心甘情愿留在季家,心里又有些失落。 只要嫂嫂留在季家,那她就永远是自己的嫂嫂,若是嫂嫂不留在季家,那他又到哪里去找嫂嫂呢? 这样想着,季临渊的心里仿佛一团乱麻一样。 看着跟做错事的小媳妇一样的季临渊,白玉不由勾了勾嘴角,眼中闪过一抹狭促的光芒。 小脑袋猛地凑到季临渊的面前,大眼睛巴巴的看着季临渊长开不少的脸:“对不起就算了?你这样伤我的心,你的赔我的精神损失费。” 说着,白玉顿了顿:“钱就算了,不都说钱债肉偿么,我看你就肉偿吧。” 继上一次,白玉调戏季临渊后,白玉又开始作死的调戏起自家小叔子来。 原本季临渊的心里,就乱的很,冷不丁的白玉凑到他的面前,看着眼前巴掌大的小脸,白皙的肌肤在月光下越发的通透起来,殷红的唇,水汪汪的双眼,还闪着戏谑的光芒,季临渊整个人都懵了。 看着因为白玉惦着脚,此刻就和自己就差一个拳头距离,仿佛能感受到嫂嫂轻轻浅浅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脸上,季临渊脑子阵阵发晕。 白玉的话在耳边一过,想都没想,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好,肉尝。” 季临渊这话一说完,这下换白玉发懵了。 她保证,她就是真的嘴贱想要看看自家小叔子脸红跳脚的样子,她的内心是纯洁的,半点没有让季临渊肉偿的意思啊。 “那个,我,我就是说着玩儿的,你,你就随便听听就好了。”白玉怂了,看着季临渊近在咫尺的俊脸,下意识的就要往后退。 季临渊这会儿正蒙着,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见白玉干笑着就要往后躲,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的一抬,将往后躲的白玉给搂住了。 感受到背上那修长的手,白玉整个人都懵了。 “你,你干什么??”白玉结结巴巴的看着季临渊,看着他狭长的双眸,殷红的唇,越来越近,不由咽了咽口水。 天知道,白玉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她发誓,她是真的不想老牛吃嫩草啊,可眼看着自家小叔的腰越弯越低,越凑越近,她觉得,再近一点,她怕是要把持不住了。 指不定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肉偿!”季临渊看着呆愣愣的白玉,低低吐出两个字来。 正在极力控制自己的白玉,听到季临渊的话后,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看着季临渊那殷红的薄唇,下意识的踮起脚尖,就要往季临渊的唇上凑。 季临渊见状不由勾了勾嘴角。 “嫂嫂,临渊。” 就在白玉要凑到季临渊的唇边时,一个清冷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原本正在往季临渊身上凑的白玉顿时反应过来,眼看着自家小叔的唇近在咫尺,小叔的手还搂在自己的背上,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把将季临渊推开。 “那个什么,我大概是在梦游吧,我这是在哪里?啊……我怎么在这里。”白玉一副我怎么在这里的样子,四处看了一眼,最后跌跌撞撞的往家里跑了回去。 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季临渊那殷红的薄唇。 夭寿啊,她真是个禽兽啊,竟然对自家小叔子气了色心,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她都能做出来,怕是要被天打雷劈的吧? 这样想着,白玉不由打了个哆嗦,以至于自己在经过薛寒雨的身边时,连停也没停一下,直接跌跌撞撞的跑了。 看着白玉跑了回去,原本还带着笑的薛寒雨,顿时沉下了脸,看着跟在后面走过来的季临渊一拳头就招呼了上去。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 薛寒雨原本想着,他们俩出来这么久了,就是季临渊要说什么也怕是该说完了,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这样想着,就出来找他们来了,却不想就看见临渊搂着嫂嫂的腰,嫂嫂惦着脚正往临渊的唇上凑,顿时整个人都不由怒火中烧起来。 季临渊也不躲,任由薛寒雨冲自己身上打来。 原本打了季临渊一拳,正准备招呼第二圈的薛寒雨,见他这样,不由收回了拳头,看着季临渊:“你是不是想害死嫂嫂。” 一想到刚刚那一幕,薛寒雨的心里就忍不住有些后怕,亏得刚刚出来的是他,要是他娘或者是张婶儿出来的,嫂嫂还要不要做人了。 这一幕要是给人看见了,嫂嫂不给沉塘也要给唾沫星子给淹死了去。 季临渊闻言不由低低的笑了:“我不想的。”他真的不想的,可是看着白玉近在眼前的样子,他就仿佛不受自己的控制一般。 薛寒雨见季临渊这么说,恨不得再给他一拳,这时候,薛氏又找了出来,最后只得作罢,三人一起回去了。 这天晚上白玉和季临渊都失眠了,白玉满脑子里都是季临渊那殷红的薄唇,不知道亲起来的感觉怎么样?白玉恬不知耻的想着。 而,季临渊想的却是白玉那呆呆蒙蒙的样子。 两人一夜没有睡好,当人,不会知道,在和县城隔着一段距离的百家村里,王氏和夏春芝她们还坐在一起,压根就没有睡的意思。 “娘,三丫那个小贱人真是这么说的?” 赵金花不敢相信的看着王氏。 “不是这么说的,是咋说的,要不是这么说,我能就这么空着手回来来了?” 王氏一听白成家提起白天的事儿,就气不打一处来,原本她是想着去要钱的,这钱没要着,反倒是受了一肚子气回来,原本回来就想说道说道,却不想家里也是一个人都没有,最后只好照着夏春芝打了一顿才将心里的火气消下来。 赵金花想着自家婆婆的性子,去了还真不能空着手回来,顿时一张脸就黑了下来:“那个小贱人,我就知道她是见不得汉阳好。” 说着,顿了顿,阴恻恻的说道:“她肯定是怕汉阳考上乐了秀才和她家里那个小叔子抢状元老爷,这个小贱人的心可真狠毒。” 赵金花可真是把白玉恨的不行,可你真让她到白玉面前去抱怨,她又不敢,想着自家汉阳被白玉给打的痛了好久才好,赵金花是把白玉恨的俄不行,可又愣是没有半点办法。 白汉阳也在家里,听到王氏的话后,整个人都变得阴郁起来,看着王氏,和坐在王氏身边的精神抖擞的老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王氏的老伴儿,白玉的便宜爷爷,白成家。 “爷爷,奶,你们可要想想办法,要是三丫真这样,我这辈子怕是都考不上了,到时候怎么孝敬你们,怎么让你们过好日子。” 不得不说白汉阳这话是说到在场几人的心坎上去了。 几乎是他的话一说完,王氏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我看就照之前金花说的那样办,我看那个小贱人早就不和我们一条心了,翅膀硬了就想飞了,她怕是想的太美了。” 赵金花本就正打算说,一听王氏这么说,顿时,双眼就亮了,一双小眼睛看着王氏:“娘,你说的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白成家坐在王氏旁边,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打着哑谜,不耐烦的问道,心里也烦得不行,汉阳马上就要乡试了,后面可要花不少钱,原本想着三丫出息了,找她要点他们也能轻松些,哪成想,那个小贱人竟然不愿意给。 婆媳俩正说着,听到白成家这么问,两人对视一眼,将他们之前商量的事情和白成家说了。 这主意一说完一旁的白汉阳顿时双眼就亮了,笑了起来。 “好,好,我看这个主意好,让这个小贱人胳膊往外拐。” 王氏闻言,看着白成家问道:“你觉得怎么样,行不行啊?” 白成家本就生气的不行,但在挺到王氏的话后,也不由笑了起来:“你说行不行,你没看见汉阳都说行了吗?就这么办。只是这事到底是老大的事,还是要通知老大一下才行。” “还需要通知老大啊,金花都同意了,他有啥不同意的,没得多个人睡觉他还乐意了啊?” 白成家的话才刚刚说完,一旁的王氏不悦的瘪了瘪嘴说道。 多个媳妇儿他还不乐意了。 赵金花见王氏这么说,不由笑着看向白成家:“对啊,爹,你就放心吧,定海肯定会同意的,都是为了这个家啊。”赵金花说的大方,虽然主意也是她出的,但是心里却打定了主意等事儿真的成了之后,那也的拘着她家男人,还真当她这么舍得让自家男人和别的女人睡啊。 白成家原本也就是说给赵金花听的,可不是,就像王氏说的,凭白的多个媳妇儿,是个男人,谁不愿意去,就是怕嘴里赵金花说着愿意,后面又闹,见她都这么说了,哪里还有什么话说。 于是,几人就这么愉快的商量好了,然而这件事的当事人,此刻还一无所知。 原本气氛还有些低迷的白家,因为王氏和赵金花的主意一扫之前的低迷,想着以后他们家就有钱了,说不定以后白玉的银子都是他们的了,几人的心里就不由雀跃起来。 ------------ 第六十三章 我有话和你说 第二天一早,王氏难的没有多睡一会儿,早早的就起来了,外面夏春芝早就已经起来了,正在院子里干活儿。 “好了,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夏春芝正忙着,冷不丁的听到王氏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娘,有什么事吗?” 因为昨天没有要到银子,夏春芝从来就过的战战兢兢的,就怕王氏寻个什么由头就又要抽自己一顿,这会儿看见王氏竟然这么早就起来了,心里就不由有些害怕。 王氏见夏春芝不过来,不由沉下了脸。 “我让你过来你就过来,干什么干什么?不干什么就不能叫你过来饿了?” 原本夏春芝的心里就怕的不行,被王氏这么一吼,顿时不由打了个哆嗦,但却不敢再问战战兢兢的走了过去。 王氏就见不得夏春芝一副怕的不行得样子,见她这样不由瘪了瘪嘴。 “老二也走了八九年了,在家里真是苦了你了,你有没有想过再嫁?” 要说王氏就这么打她一顿,夏春芝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可现在王氏竟然这么轻声细语的和她说话,顿时把夏春芝吓的不浅,脸色都变了脸,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娘,我生是白家的人,死是白家的鬼,我不会改嫁的,你相信我。” 要说夏春芝想过改嫁没有,其实她是想过的,奈何她这婆婆太过凶悍的很,她要敢说改嫁,她保证她会打死她再说。 这会儿竟然问这话,难道是她的想法给她知道了?这样想着,夏春芝脸都白了,跪在地上低着头,连头都不敢抬。 王氏虽说看不上夏春芝这战战兢兢的样子,但看到她被自己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心里还是很有成就感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夏春芝,也没有叫她起来。 “你这样想就好,只是老二到底只有三丫一个女儿,以后他的名下连个儿子都没有。” “那我去过继一个?”夏春芝听见王氏这么说,也摸不准她到底要说什么,试探的开口问了问。 却不想王氏老脸一虎:“过继一个,过继一个还不死别人家的孩子。” “我和你爹商量了一下,让老大兼祧两房,这样你要是生下了儿子就挂在老二的名下,也不是别人家的孩子。” 兼祧? 夏春芝不可置信的看着王氏,有些泛黄的脸不由红了起来。 “娘,这,这不好吧。”兼祧两房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可她家男人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要真兼祧就早兼祧,这会儿这么多年过去了,再兼祧怕是别人该说闲话了吧,而且大嫂也不会同意啊。 一想到赵金花那凶悍劲儿,夏春芝不由打了个哆嗦。 夏春芝向来在家里都是只有听话的份儿,哪有她说不的权力,王氏原本想着她话都说这个份儿上了,夏春芝也该应下了吧,却不想她竟然说不好?顿时她就怒了。 “不好?什么不好?哪里不好了,怎么你就是想让老二断根是吧?你这个狠毒的贱人。” 说着,一把揪住了夏春芝的头发,抬手就往夏春芝的身上招呼。 夏春芝手抓住头发,连忙说道:“娘,我愿意的,我怕大嫂她不愿意。”兼祧两房说好听点就是肩挑,不好听点,就是跟多纳了个媳妇儿也没什么区别。 王氏听到夏春芝的话后,满意的松开了夏春芝的头发。 “算你识相,你大嫂那里你就不用担心了,她也是愿意的。” 说着,王氏满意的回了屋子,夏春芝在院子愣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在院子里忙活。 白玉在县城,对在百家村里发生的一切毫无所知。 时光冉冉一晃而过,转眼两个月就过去了,中间白玉又去看了几次钱花,也亏的她男人命大,竟然挺了过来,慢慢也在复原了。 这天季临渊和薛寒雨回来,告诉她们两天过后就要去府试了。 白玉闻言顿时怔了怔。 “那你们要准备什么东西,我去给你们准备,天气热了,怎么在这个时候府试啊。” 相对于白玉的慌乱,薛氏倒是怕你平静的很,到底她男人也是参加科考的,对于科考的时间,她是在清楚不过了,可是白玉不一样啊,白玉可从来没有经历过科考这种事情,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这天已经开始热了,什么时候府试不好,偏偏要这个时候,听说考试的地方只有一个隔间,吃喝拉撒睡都在里面,这天气这么热了,里面多逼恹人,到时候中暑了可怎么办?而且晚上已经有不少蚊子了,又没有蚊帐,怎么睡的好? 一想到这里,白玉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每年考试都是在这个时候的,没事的,三天很快就过去了。”季临渊看着白玉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不由笑着解释道。 一听竟然要三天,白玉再也坐不住了,噌的一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我得去准备点东西。” 说着,白玉也不多说直接回房间去了。 三天时间说长不长,但是也不短,白天要考试,晚上睡眠要是睡不好,就别想好好考了,是以,白玉准备给季临渊他们准备点防蚊虫和提神醒脑的荷包。 这天季临渊和薛寒雨准备往府城去的时候,白玉将两个缝的歪歪扭扭也看不出什么样子的荷包递给了我两人。 “这里面,我放了些药材,都是提神醒脑和驱虫的,你们带着。” 两人看着白玉递过来的荷包愣了愣,随即接了过去,一旁的薛氏见状不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考场的情况她比白玉更清楚,可她愣是没有想到这一茬,反倒是玉儿想到了。 “谢谢嫂嫂。”薛寒雨冲白玉拱了拱手,白玉见状摆了摆手,看了眼季临渊心中升起无限的感慨来,下意识的踮起脚尖帮季临渊理了理衣服:“不用太有压力,努力就好了,重不重都没有关系的。” 此刻,白玉分明比季临渊要矮,比季临渊小,可却没有任何人觉得白玉要比季临渊小,仿佛白玉就是季临渊的长辈一般。 季临渊闻言,点了点头,想要抱了抱白玉,可在看到这么多人的时候,到底是没有动作:“我知道的,你放心吧。” “嫂嫂在家里照顾好自己。” 白玉闻言红了眼,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赶紧走吧。”此刻她算是知道,什么叫儿行千里母担忧了,说的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分明不是走很远,而且他能照顾好自己,可自己就是忍不住担心。 季临渊见白玉双眼通红的样子,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冲动,他不想走了,可一想到自己要真是不去了,嫂嫂怕是得生气了,话到嘴边,还是给他压下去了。 几人正在话别,一辆马车停在了饭馆门口,张子恒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看着几人:“赶紧的走吧,考完了好回来吃好吃的。” 对于府试,张子恒是一百个不愿意的额,一走就代表他要等上三天才能吃到嫂嫂做的饭菜了,一想到这里张子恒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旁的薛氏已经和薛寒雨交代好了,白玉见状也不再多说,将两人送上他们租的马车上和张子恒他们一起离开了,张子恒临走时还依依不舍的看着白玉:“嫂嫂,三天过后你可要准备点好吃的,等我们回来。”三天啊,好长的时间,一想到这么久都只能在考场里随便吃点,张子恒的心里顿时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原本心情还有些沉重的白玉,在看到张子恒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顿时不由笑了:“好好好,三天后一定给你们准备好吃的,等你们回来。” 说着,马车远走,直到连马车的影子都看不到了,白玉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你别担心,临渊能干着呢,你这样都担心了,要是他以后成亲了,你总不能和他们住一起,我看你啊可怎么办呢。” 张寡妇见白玉担心季临渊,不由走到她身后,拍了拍白玉的肩,安慰她,打趣的说道。 白玉的心情,原本就有些低沉,在听到张寡妇的话后,不由愣了,以前她倒是想过以后季临渊结婚生子的事情,自然也想过等他结婚了就分开住,可后面忙起来了,就没想过那么多了,这会儿经张寡妇这么一提起,她的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她竟下意识的没有再想过季临渊结婚生子的事情。 想到这里,白玉整个人都不好了。 张寡妇原本是想安慰白玉的,却不想她这话说了之后白玉的情绪似乎更加的低落了,顿时不由有些无奈,心中不由有些担忧。 玉儿对临渊的感情太深了,一颗心扑在了挣钱和临渊身上,这要是以后临渊长大了,她可怎么办呢。 这样想着,张寡妇的不由叹了口气,没有再说,到厨房忙去了。 张寡妇走了许久之后,白玉才回过神来,压下心里莫名的情绪,耸了耸肩,她呀,这会儿真的是有种当妈的心情了,得好好调整调整才行。 季临渊和薛寒雨到了府城,第二天就进了考场,不知道这天公是要有意和他们这些学子做对还是怎么的,原本的天气虽然热,但也不是让人忍受不了,可考试这几天,这太阳愣是跟火烧似得,一天过去就有不少学子中暑了。 季临渊和薛寒雨将荷包挂在了身上,心烦气躁的时候,就将荷包放在鼻尖闻一闻,顿时又精神了不少。 白玉从季临渊他们走后,就一直担心的不行,倒不是担心他们的成绩,而是身体,特别是这几天的日头比起往常不知道大了多少。 因着天气热了,白玉会早早的熬上一碗红豆汤或者绿豆汤,让客人饭后解暑,这天一早,送走了吃早餐的,白玉正忙着熬绿豆汤,就看见夏春芝出现在了饭馆门口。 白玉见状不由皱了皱眉头。 “你来干什么??”对于她便宜娘他们一家子,白玉可真不觉得他们没事会来找她。 夏春芝仿佛没有听见白玉的话一般,看着白玉冲她笑了笑:“玉儿,娘这次来不是问你要钱的。” 夏春芝的声音有些小小的,竟带着一丝羞怯的味道,仿佛之前那个理直气壮问白玉要钱的人不是她一样。 白玉闻言,不由挑了挑眉,不要钱?那她是要干什么?而且那一脸羞怯的样子,是个什么鬼? 思索间,白玉缓缓开口:“那你来干什么??” 夏春芝闻言,看了眼四周,蜡黄的脸色顿时有些发红:“那个,我们进去说吧。” “婶儿,我进去一下。”白玉闻言,和一旁的张寡妇说了声,就进屋去了,夏春芝见状跟了上去。 “你说的是真的??”白玉不可思议的看着夏春芝。 兼祧?是她听错了吗?竟然还有这种做饭,她可是她大伯的弟媳妇儿啊,这是什么话?? 那照这样说,那她要是想给季青山留个香火什么的,临渊也可以兼祧两房? 这样想着,白玉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咳咳,那个,她想远了。 思索间,她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夏春芝,她压根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想的,看她含羞带怯额样子,这是还挺愿意的? 想到这里,白玉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夏春芝也没看白玉的反应,见她这么问道,蜡黄的脸上爬上来了一抹红晕来:“你爹走的早,也没留下个儿子,总不能断了二房的香火吧。” “我觉得,他大概情愿断了香火。”白玉此刻已经从震惊中回过了神来,静静的看着夏春芝冷冷的说道。 说的好听是兼祧两房,实际上还不就是绿了吗?虽说她那便宜爹已经死了那么久了,要是她踏踏实实的嫁个人也不觉得有什么,改嫁嘛,谁不可以? 可现在愣是闹出个什么兼祧两房,这不是膈应人吗?她觉得要是自己那死鬼爹知道自己被自己亲大哥给绿了,说不准得从坟堆里爬出来都说不准。 原本还想着怎么将请白玉回去的,冷不丁的听到白玉这话,脸色顿时就有些难堪起来。 “那个,三丫,你怎么能这么说,难道你就不想要个弟弟吗?以后你也好有个人帮衬着啊。”夏春芝看了眼外面的饭馆,她之前早就来了,可是白玉一直在忙,那饭馆的吃饭的人可真多,这么好的生意得赚多少钱啊,要是自己生个儿子就是她弟弟了,她总归不能不管他吧? “我不想要个弟弟,我也不需要帮衬。”白玉闻言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夏春芝的眼神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转来转去不就是还是惦记着她的钱吗?她觉得狗改不了吃屎这句说的真的很对。 夏春芝不曾想白玉竟然说出这么句话里,张嘴就要再说,却被白玉给拦住了:“唉唉,你到底要干什么啊,我是嫁出去的女儿,你要兼祧这事儿我也管不着,你愿意肩挑就肩挑,和我也没有一毛钱的俄关系,你赶紧走吧。” 白玉看着夏春芝还要说话,顿时有些不耐烦起来。 可不是吗?这些事和她有半毛钱的关系吗?压根儿就没有嘛,管她是兼祧还是改嫁,对她来说完全没有什么影响。 夏春芝可不是专程来就为了和白玉说要兼祧的事情,见她不耐烦的赶自己走,那压着的小性儿顿时又起来了。 “我是你娘,你就这么和我说话?” “既然娘决定兼祧了,你等两天回来一起吃个饭吧。” 白玉被夏春芝的话给逗乐了挑了挑眉看向她:“决定兼祧还要吃个饭?你当你是成亲嫁人啊,这事儿巴不得捂严实了,你倒是巴不得敲锣打鼓的让所有人都知道啊?” “还吃个饭,我回去吃饭,恭喜你时隔多年让我爹被他亲大哥给绿了?” 白玉这话说的可谓是扎心了,夏春芝给白玉的话怼的脸色都青了。 “三丫,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不过是想给你生个弟弟,到时候好能帮衬你而已,你咋能这样说。”夏春芝恼羞成怒的看着白玉,这样的话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白玉多不懂事呢。 “先不说生了是不是来帮衬我的,你有本事给我生个同父同母的弟弟给我啊,你给我生个大伯的儿子,那是我弟弟吗?你也好意思说是为了我” 白玉一句话呛的夏春芝半天说不出话来,看着白玉的样子,就想赖着让她答应了才走,却不想白玉见状勾了勾嘴角。 “你尽管在这里不走,那等会儿大概就会有不少人来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能做的到自己兼祧还要请女儿回去吃饭这事儿。” 夏春芝原本是打定了主意的了,但在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不由黑了脸,原本还想先坐下来再说的这会儿也不坐了,神色恹恹的从走了出去。 看着夏春芝离开,白玉才去熬绿豆汤,一想着夏春芝之前的话,白玉的心里就膈应的慌,心里烦躁的不行。 一旁的张寡妇见状,走到白玉的身边。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张寡妇是知道白玉这娘的,没事儿是不会来的,看她那样子不像是要钱的事儿。 白玉闻言,看了眼张寡妇不知道怎么说,最后摇了摇头。 张寡妇见她不愿意说,没有多问,去忙去了。 夏春芝是害怕的,从县城回到村子里也不敢回去,今天她没有把三丫请回来,恐怕回去是少不了一顿打。 她在外面徘徊了许久,最后实在没地儿去了,才磨磨蹭蹭的回了白家。 白家,因为天气越来越热了,都没有去下地,想着夏春芝去了县城,干脆都在家里等着夏春芝的消息了。 是以夏春芝回来的时候,家里的人都在。 “你回来了,三丫她说什么了?”王氏一件夏春芝回来,连忙站了起来。 原本夏春芝的心里就害怕,听到王氏的声音后,顿时站在了院子里,看着等在家里的人,咬了咬唇:“三丫,她不回来。” 原本王氏还想着夏春芝能将人请回来的,却不想竟然没把人带回来,顿时整个人都炸了,咋咋呼呼的就要去打夏春芝,却别一旁的人给拉住了。 “娘,弟妹她肯定是想把三丫带回来的,肯定是三丫不跟她回来,她有什么办法。” 这说话的人是个中年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白玉的大伯,白定海。 到底只有这一个儿子,以后养老可都要靠着他呢,他一开口,王氏狠狠的看了夏春芝一眼,没再说话。 夏春芝原本是等着一顿打的,却不想白定海竟然帮着自己,这样想着,夏春芝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想着他回来了,也就是要肩挑了,顿时,觉得脸阵阵的发热。 “娘,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三丫叫回来的。”夏春芝在白定海的目光下,低声说道,说完就转身干活去了。 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赵金花,见夏春芝干活儿去了,一把拎在了白定海的腰上。 “你的眼睛往哪儿看呢?要你好心?”赵金花气啊,她想出这个主意只是为了将三丫那小贱人拽在手里,可不是真要把男人分出去。 看那贱人一脸发骚的样子,她就恨不得上去揍她一顿,可想着三丫可还要靠着她呢,最后只有吧气撒在自家男人身上了。 白定海给拎的顿时直唆牙花,看了眼跟母老虎一样的赵金花,顿时心里就不满起来,一旁的王氏咳了一声,赵金花原本还拎着白定海的手顿时松了。 “干什么,干什么,闲得慌是不是,还不赶紧干活儿去。” 王氏的话一说完,几人都散了。 这边送走了夏春芝,白玉正准备去忙,却冷不丁的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今天这绿豆汤是不让人熬了还是怎么的? 思索间,白玉抬头往声音处看去,就看见族长不可置信的站在那里。 “小寡妇?这饭馆是你开的?” 族长在村子里是怎么对自己的额,她可是一点都没忘记,见他这么问,点了点头,也不招呼他坐,皮笑肉不笑的答道:“对啊,族长有事?” 族长这会儿也不拿架子了,两步走到饭馆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你季林叔找活儿干,我这是顺道跟着一起到县城来看看呢。” “这饭馆的生意不错吧?真是出息了,竟然开饭馆了。” 族长心里那个悔啊,这饭馆的生意他可是听说了,每天生意都好的不得了,要是早知道小寡妇有这本事,他当初就不该收小寡妇还回来的银子了。 白玉听到族长的话后,不由挑了挑眉。 ------------ 请假  嗯,各位小仙女今天的更新就不要等了哈,应母上大人要求,每天五点多起来给弟弟煮早饭,墨白有些扛不住了今天想要早点休息,明天中午更新哈,后面的更新不会变的,会赶回来的哈,抱歉,么么哒,晚安 ------------ 第六十四章 到衙门走一趟吧 “托族长的福,还不错,这还亏得族长当初对我手下留情没把我给沉塘淹死了,不然哪里有今天这样的日子。” 白玉这话简直就是在扎心啊,当初到底是怎么样的两人心里都清楚,白玉这么说无非是在告诉族长,当初心心念念要她死的人,可也有他一个。 果然,族长在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脸色铁青,看着白玉的眼神顿时都有些不好起来。 “小寡妇啊,当初那就是一个误会,我不也是为了保全临渊吗?你不也为了临渊没有反抗吗?” 族长搬出了季临渊来,想着白玉那么护着季临渊,他都这么说了,总不至于还说什么吧?毕竟他也真是为了季临渊不被连累。 白玉闻言没有说话,耸了耸肩:“你到底是不是为了保临渊,你心里最明白不过,我也不想多说,族长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麻烦让让,我要忙了。”说着,白玉没在出声,独自在火边忙活了起来。 族长原本见白玉开了饭馆还想着是不是想点什么办法,让他家儿媳妇儿也到这里来帮忙,这样多一个人挣钱家里也多分收入,可见白玉这样,他也知道自己开口恐怕也没什么用。 最后叹了口气没有出声,临渊府试去了,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同时也能看看临渊府试的成绩,要是中了的话,那就有机会更进一步了。 这样想着,族长和白玉说了声就起身起开了。 族长一走,一旁的张寡妇就走了过来。 “玉儿,族长来这里干什么?”她可不相信他是来吃饭的。 白玉闻言笑道:“还能是为了什么,总归是见不得我过的好了,怕是打着我这饭馆什么主意吧。”说着顿了顿,转头看着一脸担忧的张寡妇。 “没事的,我就不信他们还能作出什么幺蛾子来。” 张寡妇心里担心的很,这两天她这心里有些不安,也不知道为啥,但见白玉这么说,也就没再说什么。 送走了夏春芝和族长后,饭馆就清净了起来,转眼三天就过去了,早上忙完了,白玉有些惆怅的坐在凳子上,看了眼一旁的薛氏:“婶儿,他们该考完了吧?今天该回来了吧?” 也不知道怎么的,季临渊在书院念书,一个月才回来一次,她也不觉得怎么样啊,这去府试才短短三天,她这心里啊,还真是有点空落落的,难不成是因为书院比较近,府试比较远的缘故? 这样想着,白玉撑在桌子上出神,薛氏见状不由失笑摇头,正准备说话,就看见饭馆门口站着一个人,脸上的笑意也没有了,伸手推了推坐在凳子上的白玉。 “玉儿,你娘来了。” 薛氏对夏春芝真是不耐烦的很,她都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当娘的,儿女都是从身上掉下来的肉,但凡当娘的都恨不得把自己有的,都给孩子哪怕是没有的,也想尽办法尽自己所能去给他,这夏春芝就不一样了那是变着法儿的压榨白玉。 不仅自己压榨还伙同别人一起压榨,哪里有这么当年娘的? 白玉正想事儿呢,就听到了薛氏的声音,下意识抬头,就看见夏春芝正期期艾艾的站在饭馆钱,白玉原本心里就厌烦的紧,见到夏春芝后,心里越发的不耐烦起来。 “我都说了我不会跟你回去,你还来干什么?” 夏春芝见状缩了缩脖子,看了眼白玉。 “我,玉儿,你就和我一起回去一趟吧,不然你奶奶他们要打死我的。” 这会儿夏春芝已经顾不得脸面了,避着人了,从饭馆外面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因为走的有些急,差点把放在旁边的配菜给打翻了,亏得她手脚快,将配菜给扶住了。 白玉见状皱了皱眉,走了过去:“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怎么没打死你?” “你到底要怎么过,我不管,你把我嫁到三牌村的时候,你怎么没给他们打死,没遇到我之前,你也没给他们打死,你就当我死了不行啊?” 白玉真是对夏春芝不胜其烦,可她到底也就是来烦烦她,她也不能真把她怎么样吧,毕竟是原主的娘,总归是自己占了人家身体。 说到底要真是能花点钱就把事情解决了,她宁愿花点钱算了,但她一口咬定是给半两,不是她有多扣,一个月一两她也不是没有,可王氏那人就是个贪心不足的,你给她一两,她会问你要二两,给二两,她会要三两,永远不能满足。 她可不会相信她这便宜娘执着的请她回去没什么阴谋,不是她的心思太黑暗,而是他们的所作所为,让她不相信他们心里没鬼。 毕竟之前她们可没有这么热情的请她回去。 夏春芝闻言,不由抿了抿唇:“你就不能为了我回去一趟?” 夏春芝的眼神有些阴暗,带着明显的逼迫看着白玉。 白玉想也没想的摇了摇头。 夏春芝闻言,阴恻恻的笑了:“你总会回来的,不要怪为娘不疼你,是你自己不听我的话。” 说完,夏春芝也不逗留,转身就走了。 “玉儿,不会有什么事吧?我咋觉得你娘有些邪乎啊。” 夏春芝一走,一旁的薛氏担忧的开口问道,她总觉得这夏春芝怪的很。 “是啊,玉儿,我这几天这心里总是不踏实,不会有什么事吧。” 张寡妇也在一旁说道,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倒是一旁的薛紫衣,走了过来,看着薛氏和张寡妇:“娘,婶儿,有啥不踏实的,就是来闹腾嘛,看他们再来我一定把他们打出去。” 薛紫衣穿着紫色的裙子,跟着她大哥一起认字性子是一点没有收下来,反倒是越发的跳脱起来。 薛氏见状不由嗔怪了她一眼:“说什么呢,打出去打出去,你一个女儿家能矜持点不,再说了那是你嫂嫂的亲娘,再是怎么样能打出去,我看你是一天不打你,你就皮痒的很。” 白玉见状不由笑道:“紫衣性子直爽,婶儿你就别说她了,我看她说的法子,行的很,要再来可不是该打出去。” “你们就放心好了,没什么事儿的。” 两人见白玉这么说点了点头,心里也只得多上心些。 休息了一会儿,几人又忙活了起来,生意依旧好的不行,白玉正在炉子边炒着菜,突然其中一个食客,全身抽搐的跌倒在了地上,裤裆里传来阵阵恶臭,随着这个食客的倒下,相继又倒下了几个食客。 顿时吃饭的人心中大惊,扔下了手里的碗筷。 白玉的心,猛地沉了下来,看着看着已经被吓蒙了的薛紫衣:“紫衣,快去请大夫。” 说着,转头看向一旁同样发懵的张寡妇和薛氏:“婶儿,把桌子上的饭菜看起来,谁也不能碰。” 说着,走到倒在地上的几人身边,看那几人的上吐下泻的样子,她的心不由一沉。 这分明是中毒的迹象,可食材是早餐过后才准备的,准备食材的只有他们几人,压根就没有人来过,思索间,白玉的目光微沉。 不,有人来过,这样想着,白玉双眸中闪过一抹凌厉的神色来。 希望不是她想的那个样子。 正想着,最先倒地的那个人,突然痛苦的大叫一声,狠狠的抽搐了两下,陡然没动了。 “死人了,死人了,吃死人了……” 土人人气群中爆发出一个惊骇的声音,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原本正在饭馆吃饭的人连忙站了起来,将白玉他们围了起来。 白玉见状,蹲到那人的身边,伸手探了探到他的鼻尖,顿时,心头一跳,放在那食客鼻尖的手不住的发抖。 竟然真的没气了。 这样想着,白玉双眸变得幽深起来,仿佛阵阵暗涌翻滚。 “嫂嫂,大夫请来了。” 薛紫衣的速度也是快的,就这一会儿功夫就将人给请来了,也不知道是哪请来的大夫。 只见那老人给薛紫衣拖着,头发都跑散了待停下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个幡上面写着专攻疑难杂症,天下第一名医的字样,此刻他整个人正弯着不住的喘着粗气。 “小娃娃,你是要我这把老骨头折腾散了算了。” 老大夫喘了两口气,没好气的说道。 白玉见来人并不是县城认识的大夫,连忙走到薛紫衣面前:“紫衣,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去请大夫吗?” 白玉不是看不起人,而是这老头的样子,却是却是像那些卖狗屁膏药的,要是平时也就算了,现在人命关天的功夫,她可不敢冒这个险。 原本还正在喘大气的老人,闻言顿时站了起来,也不喘了,看着白玉不由愣了愣,随即不满的开口:“小女娃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大夫啊,天下第一医,没看到啊?” “天下就没有我治不了的病,治不了我把头砍下来给你当凳子。” 这话就说的有点狠了,白玉见状,想着在去请大夫也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这几人也不知道能不能等这么久,这样想着,往旁边让了让:“是我无礼了,麻烦老大夫了。” 尽管已经死了一个,但总归是能救一个是一个。 老大夫闻言,轻哼一声,歪了歪头,随即将目光放在了地上,顿时目光变得深沉起来,将拿在手里的幡放在地上,放下药箱也不把脉,直接从药箱里拿着个小瓷瓶出来,倒出三颗药丸一人一颗味道地上还活着的三人嘴里。 说来也奇怪,那药丸下肚没一会儿,在地上抽搐的几人,顿时没抽搐了,顿时脑袋一偏。 白玉心中一禀,死了? 思索间,正要开口,一旁站在的薛紫衣炸了:“老头子,你给他们喂得什么,他们怎么都死了?还有旁边那个没喂呢。” 这自相矛盾的话一出口,饶是白玉也不由抽了抽嘴角,而那老大夫直接黑脸了。 老大夫黑着一张脸看着薛紫衣:“小娃娃,你到底是要他们死还是活。” “我给他们喂了药死了,你还让我给另外一个喂?” 老大夫的话一说完,薛紫衣懵了,想要开口,却被白玉制止。 “紫衣,老大夫是在治病呢。”原本白玉也以为这三人是吃了老大夫的药死了,可随即一想也不可能,要真是没救了,老大夫不治就好了,还往嘴里喂药,这不是惹祸上身吗? 这样想着,白玉的心中大顶,看样子应该是能治了。 原本薛紫衣还要再说,见白玉这么说,顿时没有出声了。 老大夫也没再说话,神色严肃的为三人把脉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老大夫的眉头越皱越紧,良久松开其中一人的手腕儿,探向另外一人,这次没等多久,又探向了其他人。 最后将手腕从几人身上收回来。 “老大夫,到底怎么样?” 老大夫没有说完,将目光落在饭桌上,不由皱了皱眉。 “这事儿,还真是奇了怪了,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症状,看样子,分明是中毒,而且我的解毒丸也有效,但把脉没有任何一场。” “有可能是食物相克照成的。” “不可能。”老大夫的话刚说完,白玉想也没想的反驳,这事儿要换做别人,还真可能误打误撞,做出食物相克的菜来,可她做厨师的时候,什么食物相克,基本是摸的通透的,饭馆里的菜,是她挑的,根本不可能出现食物相克的情况。 说话间,她将目光放在了这四人吃过的饭菜上,分别是酸辣肉丝,麻婆豆腐,清炒茼蒿,这些菜根本不可能相克。 此刻,那老大夫已经走到了那放饭菜的桌旁,薛氏和张寡妇此刻正守在饭桌边,见老大夫过去,顿时露出警惕的神色,老大夫,摆了摆手:“我看看这些饭菜。” 说着,端着出事几人吃过的饭菜,闻了闻,然后又看了下颜色,不由皱了皱眉头,随即从从身边的药箱里拿了一枚银针出来,在那几样饭菜中试了试,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顿时,老大夫整个人脸色都不好了。 老大夫不甘心啊,想他游历四海山川竟然还有这样的毒,无色无味,连银针都试不出来?想到这里,老大夫整个人都不好了,原本路过的他,这会儿倒是也不急着走了,他不把这到底是什么药弄清楚了,还叫什么天下第一? 这不是唬人吗? “老大夫,到底怎么样?” 一旁的白玉见他检查饭菜,连忙说道。 却不想老大夫皱着眉头,愣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些饭菜不可能出现相克,但又检查不出来问题。” 围观的人听到老大夫的话后,顿时一片哗然,眼中带着阵阵惊恐。 “这饭馆里的菜吃不得啊,要吃死人啊……” 这样的话仿佛瘟疫一样顿时传开了,那些在饭馆里吃过饭的食客们还没走,此刻已经吓的白了脸,连忙跑到老大夫的面前。 “大夫,你看看我中毒了没有,我不想死啊。” “我也不想死啊,我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亲要我养呢。” “救救我救救我。” 一时间饭馆里一片混乱,老大夫呵斥了他们几声说他们没问题,但架不住这些人求生心切,给缠的没办法,一一的给他们看了起来,一旁的薛紫衣见状顿时红了眼,就要反驳,却别白玉拉住。 “紫衣,你快去衙门。” 薛紫衣闻言,不可置信的看着白玉:“嫂嫂,去衙门干什么?我们的菜没有问题。” 薛紫衣被吓到了,要知道现在死人了,这在闹到衙门去,那不是自找倒霉吗? 白玉见状摇头:“就是菜没问题才要去衙门,赶紧去。” 见薛紫衣疑惑的表情,白玉也没有和她解释,轻喝一声,已经死了一个人了,等会儿死者家属来了,说不准会闹成什么样子。 薛紫衣闻言,犹豫的看了眼白玉,最后跺了跺脚,转身从人群凌厉跑了。 看着薛紫衣离开,白玉才转头看了眼人群,两步走了过去。 “我们的饭菜没有问题,大家都在这里吃了这么久了要是有问题,肯定早就有问题了,不会等到今天才出问题。” “就是,我们的饭菜不会有问题的。” 一旁看着饭桌的张寡妇和薛氏急忙开口,此刻他们的心里已经急得不行了,好好的饭菜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们一直吃也没见吃出什么问题啊。 他们的声音不小,可在已经死了一人的情况下,哪里还有人听的进去。 “当家的,当家的,你死的好惨啊……” 白玉正待说话,一个凄厉的哭喊声从人群外响起,原本围着饭馆的人,不由往旁边,让了让,就看见一个白胖白胖的中年妇人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一男两女的中年人。 说话间的功夫,白胖的中年女人已经跑到了那已经死了的男人面前,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其余几人则是跑到了其他地上躺着的几人身边去了。 不用说,这些就是受害者的家属了,白玉想上前安慰安慰那妇人,可是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样的情况任何安慰都是徒劳的。 这样想着,原本扑在那死者身上痛苦的妇人,冷不丁的抬起了头来。 “贱人,你还我当家的,他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他?” 妇人的声音有些凄厉,说话间,原本在旁边照看其他几人的家属也站了起来,神色激动的看着白玉。 “你今天不给我们个说法,你别想完。” “对,我们家里人变成了这样,你说怎么办?” 一旁的张寡妇和薛氏见状,心里担心的不行,想要到白玉的身边去,但又要顾着桌子,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一旁的薛氏见状:“你去玉儿那里吧,我在这里看着,这会儿怕也没人的心思在这桌子上了。” 可不是吗?都死人了,谁的心思还在这饭桌上啊。 张寡妇闻言,点了点头,走到了白玉身边,看着哭闹的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最后只好伸手拉住了白玉的手,将白玉护在身后。 白玉见状,不由愣了愣,张寡妇的手因为常年干活有着不少的老茧,此刻因为担心,手里已经起了一层腻腻的薄汗,证明她分明也是怕的紧。 “婶儿,没事的。”说着就要越过张寡妇,却别张寡妇死死的挡在身后。 那原本就已经歇斯底里的妇人,此刻突然站了起来,就要去抓白玉。 “贱人,你害死我当家的,我要你赔命。” 张寡妇就要伸手就要去拦,人群外突然响起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让开让开。” 随着那声音响起,围着的人往旁边让了让。 那妇人的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转头就看见几个穿着官服的官差走了过来。 薛紫衣跟在官差身边,见状连忙走到白玉的身边。 “嫂嫂,你没事吧?” 白玉闻声摇了摇头,越过张寡妇,站在了前面。 “这就是这次出事的人??”为首的官差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三人,问道。 那胖妇人和其他几个家属此刻也算是回过神来了,两步走到那几个官差面前。 “捕快大人,可要给我家当家的报仇啊,他是吃了这个贱人的饭菜才去了。” 说着,那妇人一脸扭曲的看则会白玉。 “是啊,可要给我们做主啊,把这个贱人抓到衙门去。” “唉唉,我说句公道话啊,这事儿可真不能怪这女娃娃,怕是谁要害她吧。” 老大夫正在地上三人身边忙活着,听到几人的话后,不由说了一句。 这自己开的饭馆,还让人死在自己的饭馆里,这是有多不想活了啊? 妇人和那几人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但人就是在这里出事的,他们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一旁的薛紫衣闻言,不由点头,看着那妇人:“可不是,我们也不想这样啊,这事和嫂嫂没关系。” 官差闻言,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们有什么话都留到衙门去说吧,我可不是那个能给你们做主的人。” ------------ 第六十五章 有没有异常的地方? 说话间,那官差挥了挥手,跟在他身后来的人,两步上前将地上已经死了的食客抬了起来,至于没出事的,则被他们和家属扶着去了医馆。 饶是去衙门的时候,薛紫衣就想到得去衙门,可在听到这话后,还是忍不住脸色发白,害怕起来。 至于一旁的薛氏和张寡妇,此刻也是脸色巨变,神色仓皇的看着那官差。 “我们,我们没有害人,为啥要去衙门。” 对于平头老百姓来说,最不愿意的就是去衙门,那衙门是个什么地方,去了还有好的? 那官差可不管他们到底害没害人,闻声皱着眉头摆了摆手:“这事儿我管不着,现在人都死了,你不去衙门,还想去哪里?” 原本脸色就不大好的几人,被观察这么一说,顿时变了脸色,额头上起了一层密密的汗来。 白玉见状,两步走到那官差面前:“差大哥,我是这个饭馆的老板,他们都是我请来帮忙的,就是真出了什么事,和他们也没关系,我跟你们走吧。” “嫂嫂!” “玉儿!” “玉儿!” 白玉的话刚说完,一旁的三人不约而同的惊呼出声。 “嫂嫂,你不去,要去我和你一起去吧。” 薛紫衣急了,看着白玉连忙说道,那衙门是什么地方,让嫂嫂一个人去,万一给人欺负了怎么办? 一旁的薛氏和张寡妇闻言,连忙点头。 “我们和你一起去吧。” 他们是害怕进衙门,可不能因为害怕就让白玉一个人去啊,多一个人好歹也能多个照应,最差,起码打了板子也有人照顾啊。 一旁的官差见状不由乐了,惊异的看着几人女人,这刚才还怕的不行呢,这会儿又争着要去了? 思索间,看着白玉,见她小小一个人儿,说去衙门也不害怕,竟比不少大人还沉稳,心中也惊奇的很,看了眼张寡妇几人:“几人是帮忙的,那就留在这里吧,你赶紧跟我走吧。” 官差的话一说完,薛紫衣几人脸色顿时僵白,看着白玉,就要跟着白玉走,却被白玉给制止了。 “婶儿,我没事的,你们就在家里,临渊他们要回来了倒是有总归多个照应。” 原本还想跟着白玉走的几人,在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愣了愣。 是啊,临渊要回来了,等临渊回来一定会有办法的。 这样想着没几人也不硬要跟着白玉去了,白玉见状松了口气就跟着走了。 原本还留在饭馆的老大夫见状,连忙跟了上去,薛紫衣见状,连忙将人叫住。 “老头儿,你去哪儿?你的诊费还没给你呢。” “我跟着去衙门看看,诊费先留着。” 老大夫一边说着,一帮扛着他那幡棋,挂着药箱跟着白玉去了,薛紫衣见状心里顿时大骂他不怕死,但嘴上却叫着他,让他回来,却不想他连理也不理。 官差走了,围观的人自然也跑到衙门围观去了,薛紫衣三人见状,顿时脚下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娘,婶儿,这可怎么办啊,嫂嫂被抓走了,大哥他们到底啥时候回来啊?” 说着,原本还跌坐在地上的薛紫衣,噌的站了起来。 “我要去找他哥他们。” 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薛氏叫住。 “你站住,你就这样去找人怎么去找?” 说着,薛氏顿了顿:“府城你爹之前去府试的时候,我跟着一起去过一起,我认识路,你一个小妮子家家的,上哪儿跑去,和张婶儿在家等着,这都第三天了,万一中间我们走串了,他们回来也能找到人。” 薛紫衣闻言还想再说,一旁的张寡妇见状,一把将人给拉住了。 “紫衣,你娘说的对,你别去了,你一个小孩子,就在家里守着。”说着,走到薛氏的身边,担忧的看了薛氏一眼:“你可要小心一点。” 薛氏闻言点了点头,拿着银两坐着马车就往府城去了。 且说白玉跟着官差一起到了衙门,远远的就能看到那摆在衙门大厅的尸体,尸体已经盖上了一层白布,那胖妇人一进衙门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宋大人可要为家夫做主啊,他死的好惨呐” 说着,狠狠的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白玉见状,咬了咬牙跪在了地上:“民妇白玉见过宋大人。” 白玉觉得有句话说的很不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大概说的就是这样了,不然,她哪里会跪下来,可时代就是这样,她是半点办法也没有,和小命比起来,膝盖算得了什么? 说话间,白玉抬眼,看了眼那主位处,就看见上首坐着一个头戴乌纱帽,身形消瘦的中年男人,留着长长的胡子,神色严肃的坐在那里,应该就是这县城的县令宋安了吧? 也不知道这宋安是不是个昏庸无能的贪官。 宋安坐在上首,感觉到有人白玉的目光,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却不由愣了愣还是一旁师爷提醒才反应过来,拿起放在案桌上的惊堂木,一拍。 “在下何人,所犯何事?” 宋安的话一落,胖妇人就歇斯底里起来。 “宋大人你可要给我做主啊,我叫夏桂花,死的是我男人,叫金鑫,是这个贱人,她做的饭菜有毒,吃死了我家男人,宋大人,你可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那宋安闻言,皱了皱眉看向白玉:“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白玉闻言,缓缓抬起头来看着他:“宋大人,饭馆自我营业以来生意极好,我是要靠饭馆挣钱生存的,我怎么会做有毒的饭菜出来,这不是砸自己的招牌吗?” 这话她之前就说过,但没人听,现在在这公堂上不知道这个宋大人会不会听。 但凡有个脑子的人都知道,她不可能下毒她又不是脑子有泡。 白玉说的是实话,宋安几乎在夏桂花开口的那一刻就觉得凶手不可能是老板,天下哪有这么蠢做生意的人。 原本在一旁的夏桂花闻言,见宋安不出声,顿时心头一沉,看着白玉,抬手就打了过去。 “贱人,万一是你厨艺不到家,或者是不小心在饭菜里放了什么不能放的东西,总归就是你害了我男人,我要让你赔命……” 白玉见状连动也没有动,就听见坐在上首的宋安狠狠的拍了一下惊堂木。 “公堂之上容的你胡闹。”说着,原本站在一旁的官差两步上前,架住了胖妇人。 夏桂花到底是个胆子小的,被这么一吼,顿时不由啰嗦了一下,跪在地上,脸色有些发白。 “宋大人,求宋大人做主啊。” 这次这夏桂花也不说啥了,跪在地上让宋大人做主。 宋安见状,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师爷:“让仵作来看看。” 师爷闻言,转身下去了,不消一会儿一个就有一个中年男人跟在师爷的身后走了进来,进来后肢解蹲在了地上开始检查尸体。 良久,仵作才站起来看着宋安:“宋大人,这人应该是中毒死的,只是中的什么毒,在下就不知道了。” 仵作心里也奇怪的很,看着男人的样子,分明就是中毒了,但指甲和七窍又没有中毒的症状,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毒?? 这样想着,仵作冲宋安拱了拱手:“宋大人,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解剖一下尸体,看看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既然看不出来,那就只有检查了。 仵作的话一说完,宋安还没有开口,就听见一旁的夏桂花歇斯底里起来:“我不同意,我家男人死都死了,还要糟践他的尸体,我不同意。” 宋安闻言,不由皱眉:“不解剖怎么知道你男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中毒死的,不是都说是中毒死的吗?再说了,怎么死的有什么关系了?反正就是死在这贱人的分那才上面的,这贱人就要赔命。” 夏桂花原本就不是个讲理的人,此刻干脆来混的了,反正一句话,就是要白玉负责。 宋安见状,原本还算和熙的面容,顿时沉了下来,目光凌厉的看向夏桂花:“赔命,那好,我就让这位小娘子给你男人赔命,到时候查出来不是小娘子下的毒,那你就给这小娘子赔命吧。” 说着,转头,看了眼他听的官差,沉声道:“来人,杀人偿命,把白玉带到死牢,等我上书刑部,批下来就问斩。” 官差一听,顿时二话没说的就去押白玉,白玉见状也不求情,淡然的站了起来,仿佛那要被打入死牢的人不是她一般。 她是不着急,一旁的夏桂花见状却不由急了:“宋,宋大人,我看这小娘子怕也死被人陷害的,打入死牢也太不近人情了吧,我看就不用了吧。” 长脑子的都知道,下毒的不是白玉,应该是被人陷害了,夏桂花也是有脑子的,要白玉赔命那都是说的凶,她不过就是想闹大些,到时候多赔偿些,这要是死了,她找谁去啊。 况且,这白玉死了,到时候查出来凶手,她还要去给她赔命,那不是明显的吗?她哪儿能这么傻呢。 宋安见状,严肃的看着夏桂花:“不行,她害死了你男人,不管是不是她害的,总是死在她饭馆里了,该打入死牢,一命赔一命。” 原本夏桂花以为,自己都松口了,也就算了吧,却不想宋安这样说,顿时都要哭了。 “宋大人,我就是胡说一通的,不是这小娘子害的,哪能要人家赔命呢,这不是害了人家吗?宋大人我刚刚就是犯浑,你千万别听我的话啊。” 这要真死了,她可怎么办哟。 宋安见状扫了夏桂花一眼:“你确定不让她赔命,本官的话要是收回了,可就不能再反转了啊。”夏桂花一听,生怕宋安反口一般,连忙点头:“我确定我确定。” “本官相信你没有动机杀人,但是现在已经有一人丧命,我也不可能让你回去,就现在打牢里住上两天吧,等找到真凶才能放你出来。”夏桂花的话一说完,宋安绷着的脸就放松了不少,转头看着白玉说道。 宋安的态度让白玉有些诧异,这,态度也太好了吧,难道这宋大人都这么慈祥?心里虽然这么想,面上却是半点不显,点了点头:“劳烦大人了。” 宋安闻言,看了眼押着白玉的官差:“带到女牢里去吧。” 官差原本押着白玉就是做做样子的,因为他知道,白玉现在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去死牢的,这会儿听宋安让他半人带到女牢,点了点头,带着白玉往女牢去了。 看着白玉被押到了女牢而不是死牢,夏桂花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看着宋安:“那个,宋大人,我可以回去了吗?” “我男人的尸体,我可以带回去吗?” 宋安闻言,摆了摆手:“你回去吧。”说着看了眼,大厅上的尸体:“尸体还不行。” 夏桂花闻言,犹豫的看了宋安一眼:“那个,宋大人,你不会把我男人给剖了吧?”竟然连个全尸都不留,夏桂花想着就有些心酸。 宋安见状皱了皱眉;“赶紧走吧,你放心,不到情非得已的时候,不会剖你男人的。”宋安也知道,剖尸体是对尸体的不尊重,要不是情非得已的情况,他也不愿意剖尸体。 由着宋安这句话,夏桂花才松了口气,冲宋安磕了个头转身离开了。 夏桂花一走,宋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两步走到那仵作面前:“怎么样,能不能查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种的什么毒?” 仵作闻言,摇了摇头:“这毒怪异的很,完全看不出来。” “有没有其他办法??” “宋大人,在下就是个仵作,你让我解剖尸体难不倒我,让我想办法弄清楚是什么毒,我还真不知道。” “要想知道是什么毒,得找大夫才行。” 仵作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事儿,要说是中毒,可出来发作的症状有点像中毒,其余的根本就看不有什么不对,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毒药。 宋安一听要请大夫,连忙摆了摆手让仵作下去,然后差人去请大夫去了。 这边白玉倒是没出什么问题,外面的季临渊等人却已经是急的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了。 季临渊坐在马车上,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不住往后飞驰,修长的手在衣袖下紧握着,心里只恨不得马车快些,再快些,恨不得他马上回到县城里。 和季临渊一样,一旁的薛寒雨和张子恒也沉着一张脸眼中溢满了担心。 薛氏见状也没有出声,心里却七上八下的没有半点底。 知道马车到达县城,季临渊也没回去,只是直接去了县衙,张子恒就要跟着他一起去,却被一旁的薛寒雨拉住。 “你当是哪儿呢,衙门,你当那么好去啊,你别跟去添乱了,临渊一个人就行了。”其实薛寒雨也想到衙门去看看嫂嫂有没有事,但季临渊现在这个样子,他们去显然不太合适了,罢了罢了,等临渊出来,他们也能知道嫂嫂的消息。 这样想着,就坐着马车回家去了,张子恒见季临渊都走了,也不回去,直接跟着薛寒雨去了白玉家。 此刻薛紫衣和张寡妇两人都已经急的火烧屁股了,见薛寒雨他们回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大哥,临渊大哥呢?”张寡妇也在张望,玉儿都出事了,寒雨他们都回来了,临渊怎么会没回来? 难道出什么事来了?这样想着,张寡妇的脸色顿时越发的苍白起来。 薛氏最后下来,见张寡妇的脸色,顿时会意:“临渊去了衙门,你别担心,他没事。” 正准备回答薛紫衣的薛寒雨,见薛氏答了,就没再多说,几人进屋去了。 季临渊此刻的心里是不安的,站在衙门的门口愣是不敢进去,不是他怕进衙门,而是他怕自己来晚了,进去看到的是嫂嫂受刑后的样子,怎么办? 思索间,他不由深吸了口气,握了握拳头,跨步进了衙门。 “大人,有人自称是那个饭馆小老板娘的家人要来看她。” 宋安此刻正坐在衙门大厅的上首,看着下面的太医在死者身上检查,可检查来,检查去却愣是没有什么发现,心里正烦着呢,就听见白玉的家人来了,皱了皱眉。 “让他进来。” 季临渊一进大厅就看见几个老者正围在一起,其中上首坐着一个消瘦的男人,冲男人拱了拱手:“宋大人。” 原本宋安还以为白玉的家人是谁呢,却不想竟是季临渊,他和宋濂是有些交情,经常听他提起季临渊,在宋濂处也曾见过几次,自然还算熟悉。 闻言摆了摆手:“白玉是你什么人??”难不成是妻子??一想到这里,宋安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白玉是家嫂。”季临渊的声音缓缓响起。 原本还在猜测白玉是不是季临渊妻子的宋安,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顿时瞪大了双眼,他听说,季临渊的大哥已经死了,白玉竟然守寡了? 这样想着,宋安不由抽了抽嘴角,那样金贵的人儿,竟然做了一个乡野寡妇!!! 季临渊见到宋安的样子,不由皱了皱眉。 “宋大人,不知道家嫂怎么样了?”季临渊压下心里的害怕,沉声问道。 “没事,我将她关在女牢了,现在毕竟是出了人命,我相信你嫂嫂不可能害人,但要是不抓到凶手本官也不能轻易放人,总不能不给家属一个交代。” 宋安的话一说完,季临渊才松了口气,没受刑就好,可随即一想到嫂嫂在女牢,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嫂嫂在女牢里会不会被人欺负,会不会不习惯,这样想着季临渊诚恳的看着宋安。 “宋大人,能否让小子去探了探嫂嫂,嫂嫂她年纪还小,我怕……” 季临渊的话还没说完,宋安便叫来了一旁的官差:“带着季秀才去女牢,看看今天关进去的那个饭馆小老板娘。” 跟着官差走到女牢里,远远的就能听见里面的哭嚎声和尖叫声,一走进就能问道一股潮湿的霉味儿,一走进只觉得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饶是现在天气已经有些热了,依旧让人不由浑身发凉。 季临渊听着这哭喊声,感受着那阴凉潮湿的空气,一个心都揪了起来,嫂嫂一个人在这里,会不会怕? 思索间,跟在官差的身后走进了女牢,里面关着各色各样蓬头垢面的女人,看到季临渊他们进来,连忙扑到了监牢处。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随着阵阵凄厉渴望的声音,最后官差停在了一处监牢前,此刻白玉正静静的坐在床上,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季临渊见状,顿时心揪的生疼。 “到了,我在外面等着,你等会儿自己出来。”官差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嫂嫂……”季临渊带着颤抖的声音响起。 白玉正坐在床上,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仿佛听到了季临渊的声音,下意识的抬头就看见就看见季临渊,站在牢房门口。 “临渊?” 白玉觉得自己怕是完了,这才到监牢里多久竟然出现幻觉了。 想打这里,白玉也是崩溃的,想她一个三好功名,竟然进了监牢,以后出去,她大概可以和人吹牛逼,她也是坐过牢的人了。 季临渊见白玉看了自己一眼又低下了头,只觉得心痛的无以复加:“嫂嫂,我是临渊啊,对不起,是我回来的太晚了,对不起。”季临渊自责的说道。 他太弱了,是他太弱了,才让嫂嫂屡屡受到伤害。 白玉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呢,这会儿冷不丁的又听见季临渊的声音,而且还一副自责的模样不由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腿。 顿时,疼得白玉龇牙咧嘴的,两步走到季临渊面前伸手掐了掐他的脸,还真不是幻觉。 “你怎么来了?赶紧出去,这里空气不好。” 季临渊闻言,一把抓住白玉的手:“嫂嫂都在这里,我为什么要出去。”季临渊阚泽白玉的双眸漆黑如墨,翻滚着阵阵的波涛。 白玉被他这话给逗乐了,挑眉:“咋地,你还想进来陪我不成?” 季临渊见状摇头:“嫂嫂,今天的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或者,你自己有什么看法?” 在路上,薛婶儿也说的不是很清楚,紫衣他们肯定也不一定能问出什么来,嫂嫂向来聪慧,肯定能发现什么的。 原本还有些跳脱的白玉,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不由沉默了,抿了抿唇。 ------------ 第六十六章 嫂嫂被关起来了 季临渊见状,皱了皱眉看来嫂嫂是真发现了什么,思索间,想到之前在马车上薛氏的话,眸光微沉,掀起阵阵风暴。 “嫂嫂,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今天薛婶儿在马车上说过,嫂嫂的娘来过,此刻嫂嫂这样无一不在告诉他可疑的地方就是她娘。 自不言父过,恐怕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事和她娘有关系吧。 白玉闻言,猛地抬起了头看着季临渊,良久,才缓缓开口:“饭馆的材料都是我一手备的,中途也没有人来过,除了她,只是,死者完全不知道中的什么毒,可能要费一番功夫。” 白玉的声音很沉,带着一丝沙哑,她是不愿意怀疑夏春芝的,毕竟虎毒还不食子,自己好歹是她女儿,就是不顺着她的意总不会这样害自己,这事要真是坐实了,她就是不死,也总得关上几年吧,她不相信她有这么狠。 可整个上午,只有她来过,并没有其他人,她想不到除了她以外还有谁能做这事儿。 季临渊闻言,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隔着牢门,季临渊看着白玉巴掌大的小脸,目光沉痛的看着她。 “嫂嫂,是我太弱小了。” 感受到季临渊的自责,白玉抬手扶了扶他入鬓的长眉:“你已经很好了,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你已经很厉害了。” 感受到白玉的手划过自己的眉,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良久才点了点头:“嗯。” “好了,好了,该走了啊。” 季临渊还要再说,外面就响起了官差的声音,白玉伸手推了推季临渊:“快走吧。” “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嫂嫂,你相信我。” 说着,季临渊转身出去了,衬着外面的日光,季临渊的背影显得有些模糊,良久,知道再也看不见,她才收回自己的目光,鼻子微微有些发酸。 白玉在大牢里呆着,而此刻,白家,所有人都齐聚一堂,看着坐在凳子上的夏春芝。 “成了??”王氏有些急切的问道,那个人可说了,只要把东西放到那个小贱人的饭菜了,就给他们五十两,五十两啊,他们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银子,五十两,汉阳的束修钱就不用担心了,而且还可以造房子了,还能置办好多东西,到时候他们吃香的喝辣的完全不是问题啊。 定金都给了二十两了,要是成了,等两天就会送钱来了。 夏春芝闻言,点了点头:“嗯,成了。” 其实夏春芝的心里多少有些不好受,到底是她的女儿,心里总觉得有些愧疚,可一想到她怎么让她回来,她都不回来,还说当她死了这话,她心里的那点愧疚顿时就没有了。 她都已经给她提过醒了,是她自己不听的,不怪她。 这样想着,夏春芝心里的那点难受顿时就没有了。 “太好了,春芝,你真是好样的,你有没有看到底怎么样了?” 一旁的白定海闻言,连忙笑着说道,原本还低着头的夏春芝,闻言,看了眼白定海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顿时觉得自己做这些也是值得的,既然三丫,不愿意帮她让她过好日子,那就她自己争取吧,反正也就是饭馆不能开了而已,以后她总能再开。 赵金花看着白定海那样,顿时不乐意了,想要伸手去揪白定海,却听见白成家轻咳了一声,顿时将手收了回去。 “这次,你做的不错,这天热了,外面的茅草蓬住着也热的很了,搬到里屋来住吧,老二走后房间还空着,就住那个房间吧。” 白成家仿佛恩赐一般,看着夏春芝说道。 夏春芝坐在凳子上,听到白成家的话后,顿时站起起来,不敢相信的看着白成家,结结巴巴的开口:“爹,你说,你说真的??” 自从三丫他爹走后,他们就被赶到了外面的茅草蓬里住,想不到白成家这会儿竟然让她搬回去住,太好了,她太高兴了。 “嗯。” 白成家低低的应了一声。 一旁一直坐着没有说话的白莲花见状顿时不乐意了。 “爷爷,那房间可是我放衣服的,怎么能让二婶儿住啊,二婶儿在外面不是住的好好的吗?” 白莲花不高兴啊,她就是去姥姥家玩儿了几天,这回来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大哥被打了,三丫那个小贱人竟然挣大钱了,爹兼祧,这会儿,连她放衣服的房间都得让出去了,这分明就是不让她好过嘛。 “可不是,莲花的那些衣裳金贵着呢,弟妹搬进去了给弄坏了怎么办?”赵金花一听让夏春芝搬进来住越发的不高兴了。 白莲花在白家,那是真正的娇养着的,为啥?因为长的好看,那尖尖的瓜子脸,虽说不如白玉,但在村子里也是拔尖的了。 赵金花见女儿这么漂亮,自然是得好好娇养着,以后嫁个好人家,最好能当个太太就更好了,那置办的衣服也是真真花了心思的。 王氏本就不待见夏雪娘,这会儿虽说,夏雪娘让他们赚了五十两银子,但让她搬进来心里依旧还是不爽,眼见着白莲花委屈巴巴的样子,顿时冷哼一声。 “都住了那么久了还搬回来干啥,可不是,莲花的那些衣裳可金贵着呢。” 白莲花,在白家是王氏除了白汉阳最心疼的人了,为啥?因为白莲花这模样能嫁个好人家啊,到时候她可不得跟着享福了? 原本还高兴的夏春芝,一听到王氏这么说,顿时脸上的笑容没有了。 “那个,娘,我,我会小心的,不会碰莲花的衣裳的。”她做梦都想到里屋住,啊,外面的茅草棚,冬天冷,夏天热,地方还小,哪里有房子舒服。 王氏一见夏春芝竟然顶嘴,顿时炸了。 “会小心,会小心,那万一碰到了咋整,你就住在外面不行啊?” “奶奶,二婶儿和我们都是自家人,住在外面像什么话,我看二婶儿就该搬进来住的。”白汉阳见状连忙说道,白汉阳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今天做的这事,要是给人知道了,他们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不对夏春芝好点,万一她把事儿说出去了怎么办? 反正就是个屋子,又不是他的屋子,住了就住了。 白莲花母女,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汉阳。 “大哥?”白莲花不满的喊了声,这大哥是怎么来了,竟然帮着外人说话? 白莲花还要再说,却听到一声厉喝。 “好了,我说搬进来就搬进来,还说什么说。”这说话的是白成家,只见她说着,转头看着一旁的白莲花。 “莲花,你那衣裳,好好的放在箱笼里,你二婶儿也不会去碰,你要是觉得不愿意也可以放回你自己的屋子里去。” 白成家虽说上了年纪了,但依旧还是家里的一家之主,就是白定海也得让着他些,这会儿他都开口了,还有谁敢说什么,白莲花不高兴的轻哼一声,没再说话,一旁的赵银花脸色铁青起啦。 白成家此刻想的和白汉阳差不多,就怕夏春芝给这事儿捅了出去,不就一间屋子吗?搬进来就搬进来吧。 王氏还想说,却别白成家看了一眼,顿时不吱声儿了。 原本心里还七上八下的夏春芝见状,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白定海在一旁,心里也活泛了起来,虽说是兼祧,但这事儿还没成呢,这要是搬到里屋来就方便多了啊。 一时间,在场的人心思各异。 季临渊从牢房出去后,去找了宋安,此刻宋安已经在后院了,听到季临渊找他,让人将他请了进去。 “季秀才,可见到你嫂嫂了?”宋安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看着从外面进来的季临渊说道。 “见到了,临渊有个不情之请。”季临渊闻言点了点头,从宋安拱了拱手,不待宋安回答,就接着说道。 “嫂嫂年幼,到底是女儿家,牢房阴冷,还望大人恩准,能让临渊送些薄被进去。” 说到底,白玉虽说是他嫂嫂,可年纪也就在那里,可不是年幼吗?这一天不还嫂嫂清白,怕是一天就不能出来,里面潮湿阴冷的紧,一直这样待下去,恐怕要呆病了。 宋安还以为什么事,见她这么说点了点头:“嗯,是该送点被子去才行,这要是作出病来就不好了,不用你回去准备,我会安排好的,你放心吧。” “你去看了你嫂嫂,可有什么发现??” 原本还想着要是宋安不答应,他在想想什么办法的,见宋安二话不说的就答应了,心中顿时有些惊讶,宋大人这态度是不是太热情了? 思索间,他压下心底的想法,看了宋安一眼,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由皱了皱眉,沉声曙说道:“有点线索,只是,现在没有证据,小子不方便信口胡说。” 夏春芝是嫂嫂的亲娘,要是真有证据,还好说,没有证据就开口,到时候嫂嫂怕是就背上不孝的名声了。 宋安见季临渊这么说,也不好再多问:“那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就到衙门来找我。” 原本就惊讶宋安的热情,这会儿季临渊越发的怀疑了,这宋大人是不是太热情了?他可不相信宋大人会无缘无故的就这么热情。 宋安好歹也在为官多年了,那也是人老成精的,哪里没看到季临渊的疑惑,不过他也没有解释。 那些没得到证实的事情,可不能信口开河,否则是会惹祸上身的。 从衙门出来,季临渊回家去了,原本生意兴隆,每天人来人往的饭馆此刻一个人也没有,那些摆在外面的桌椅也收的干干净净了,刚一推开门,原本等在在里的几人登时站了起来。 “临渊,到底怎么样?嫂嫂呢?” 张子恒和薛寒雨急忙走了过去,看着季临渊问道。 薛氏几人也焦急的看着季临渊,见白玉没跟在他身后回来,顿时心里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来。 “嫂嫂,还在衙门。” 季临渊的声音有些发涩,薛寒雨和张子恒闻言,顿时沉下了脸来,张寡妇脸色苍白的跌坐在了凳子上。 还在衙门,那就是在大牢里了,那还能回来吗? “我回去找我娘,让她把嫂嫂捞出来。” 张子恒一回过神来,就急吼吼的要回家,却别一旁的薛寒雨给拉住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这事分明不是嫂嫂的问题,怎么会下大牢?” 张子恒正急着呢,被薛寒雨拉住,顿时就不高兴了:“还说什么清楚,肯定不是嫂嫂做的,我让娘先把嫂嫂捞出来再说。” 嫂嫂的年纪还小,那大牢哪里是她呆的地方。 “捞出来固然好,你现子啊将嫂嫂捞出来,不带表事情就解决了,以后嫂嫂的饭馆还开不开了,别胡闹,况且,现在这样,你确定你娘能将人捞出来?” 薛寒雨无奈的看着张子恒,真不知道这风风火火的性子是怎么养成的。 原本还吵着要将白玉捞出来的中行子恒,被薛寒雨这么一说,顿时歇菜了,沉默了下来也不说要将白玉捞出来的话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嫂嫂就那么呆在里面。” “放心吧,宋大人给嫂嫂安排了,不会太难过,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事弄清楚,到底是谁哟啊害嫂嫂。”说着,将他知道的缓缓说了出来。 在场的人,闻言后,都不由愣住了。 良久,张寡妇才颤抖着开口:“她可是玉儿的娘啊,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张寡妇的心里,仿佛烧着一把火,这些时间的相处,她是真真的将白玉当成她女儿一样了,听到她在大牢里整个人都仿佛在火上烤一样急的慌,心她是怎么也想不通,夏春芝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别说张寡妇想不通,在场的所有人都想不通,不管是薛寒雨,薛紫衣,还是张子恒,都是在父母的爱护下长大的,她们没办法想象怎么会有这样当娘的。 可事实上,就有了。 “这事,没有证据,也不能确定,大家也别说漏了嘴,否则到时候传了出去就不好了,要不是她做的,对嫂嫂的名声不好。” 其实季临渊的心里,已经是确定夏春芝就是这事的罪魁祸首了,但这话在没有证据之前是怎么也不能说出去的,子不言父过,这事要传出去了,怎么说都是嫂嫂的错。 几人也知道事情的严重,闻言都不由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我准备去一趟白家村去看看。” 既然要找证据,自然是要去见见夏春芝才行。 季临渊的话刚刚说完,几人都要跟着一起,季临渊见状摇头。 “我去白家村总归还是有点名头,就我一个人去吧,一起去人太多来了,要真是她的话,到时候,证据没找到,给人吓跑了。” 原本几人还想跟着一起去的,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顿时也不再说什么了。 白家村离三牌村有点距离,但到县城的距离却都差不多,季临渊坐着马车,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到了,在白玉还没嫁给他大哥的时候,他来过白家村,虽说有一两年了,但现在依旧轻车熟路的找到了白家。 这会儿已经下午了,太阳小了不少,家里的人都三三两两的到地里干活去了,只剩下白莲花一个人在家里。 正琢磨着是不是出去走走,就听见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谁呀?”说话间,白莲花打开了房门,白汉阳出去了,白莲花原本以为是他回来了,却不想一打开门竟看到了一个俊俏的公子,那白皙的皮肤,俊俏的眉眼,还有那薄薄的唇,顿时看的白莲花红了脸。 “公子,敢问你找谁??” 白莲花顺了顺头发,一脸娇羞的看着季临渊,那声音,温柔的仿佛能掐出水来一般。 季临渊闻言,不由皱了皱眉。 “我找春芝婶儿,她在吗?” 白莲花一听,竟然是来找夏春芝的,顿时不由抽了抽嘴角,随即又恢复了过来。 “公子是来找二婶儿的啊?二婶到地里去了,你等等,我去叫她。” 说着,一步三晃的将季临渊请到了大厅里,还拿出了白汉阳平日里附庸风雅喝的茶叶泡好,出门找夏春芝他们去了。 白莲花的心里在犯嘀咕,难不成这是二婶儿的娘家人?不能啊,二婶儿娘家都是些穷光蛋,看那公子的衣服,衣料都是好的,二婶儿娘家的人可穿不起,而且,还长的这样俊俏。 思索间,白莲花已经打定了主意,等会儿一定要让她娘问问,这到底是二婶儿的什么人。 这样想着,白莲花的脚步都轻快了起来,脸上的笑容那是手都收不住。 此刻,白家一家人正在地里忙活,赵金花一抬头就看见自家闺女竟然往地里来了,连忙叫住了她。 “莲花,你来地里干啥,快回去。”这地里的活儿那哪儿是她家莲花做的,可别把手给弄粗了。 白莲花闻言连忙开口:“娘,家里有人来找二婶儿,我是来叫二婶儿的”白莲花就应了赵金花一句,然后直愣愣的往夏春芝那里去了。 “二婶儿,家里有人找你,你快点回去吧。”白莲花对夏春芝的态度,那是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好,那脸都给笑成花儿了。 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种待遇的夏春芝,被白莲花这态度给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看着白莲花:“莲花啊,这到底是啥人啊?他有没有说找我啥事儿啊?” 夏春芝可不敢因为白莲花这一句话就走了,这地里还有活儿呢,走了,指定就得挨骂了。 “是啊,到底啥人啊莲花。”赵金花不高兴啊,她闺女,自己和她说话呢,竟然答应了一句就直接去夏春芝那里去了,这是要闹哪样啊,这样想着,凉悠悠的说道:“是不是你二婶娘家来人了啊。” 赵金花的这话一说完,顿时,在场的除了白莲花其他人都变了脸。 “这又来干什么,咋的,又来打秋风来了,夏春芝你今天要是敢给我回去,看我不打死你。”王氏首先就忍不住就咋咋呼呼的骂了起来。 那夏家都是一家子穷鬼,家里穷的叮当响了,这会儿找来除了借钱能干什么,一想到这里,王氏整个人都不好了。 白莲花见王氏不让夏春芝回去,急了,连忙开口说道:“奶奶,不是二婶儿的娘家人,是个俊俏的公子,身上穿的衣服料子好着。” 白莲花这话说的忒明显了,言下之意就是,有钱着呢。 果然,王氏听见白莲花的话后,顿时,脸色好了不少。 “那你赶紧回去看看吧。”也不知道是因为不是夏春芝的娘家人,还是因为白莲花说的有钱的原本,王氏竟没再为难夏春芝了。 夏春芝闻言,才放下了锄头,跟着白莲花回去了,一路上她那心里都有些忐忑。 她不认识什么有钱的公子啊,咋会来找她? 思索间,不知不觉得就到家了,白莲花激动的推开了门,就看见自家大哥脸色有些怪异的坐在大厅里,正和季临渊说着话,不由笑着笑意盈盈的走到了白汉阳的身边。 夏春芝跟在白莲花的身后,一进门就看见季临渊坐在大厅里,顿时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二婶儿,就是这位公子找你。”白莲花的声音娇娇弱弱的,一边说着,一边含羞带怯的看了季临渊一眼,那眼神儿,仿佛能溢出水来一样,就差没有直接表明心迹了。 愣在原地的夏春芝在听到白莲花的话后,顿时回过了神来,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动了动有些发软的腿走了过去。 “临渊来了啊,你有啥事儿吗?” 夏春芝强压着心里的慌乱开口问道。 季临渊闻言,连忙站了起来,看着夏春芝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心里的疑惑又少了几分,漆黑的双眸中波涛翻涌。 两步走到了夏春芝的面前。 “婶儿,嫂嫂出事了,饭馆吃死人了,现在嫂嫂正在大牢,我来找你拿拿主意。” 夏春芝心里虚着呢,一听到季临渊书白玉的饭馆吃死人了,顿时懵了。 ------------ 第六十七章 白莲花的盘算 吃死人了?怎么可能? 这样的想法在脑子里一转,夏春芝下意识的反驳。 “怎么可能!!” 夏春芝的话一说完,季临渊眸光骤冷:“不可能?春芝婶儿,怎么知道不可能?婶儿是不是知道什么?” 如果说之前对于夏春芝只是怀疑的话,那么现在,季临渊就是确定了,嫂嫂的饭馆会出事,肯定和她有关系。 夏春芝的话一说出口心头就是一惊,整个人都有些惊慌起来,听到季临渊的声音,整个人都有些慌乱起来。 一旁的白汉阳在听到夏春芝的话后,顿时脸色就不好了,这会儿见季临渊这么问,连忙站了起来:“二婶儿她能知道什么,她说不可能是说三丫的生意那么好,饭菜做的那么好吃,这么久都没吃死人,怎么会突然就吃死人了呢。” 对于,白玉的饭馆吃死人了,白汉阳是很意外,不过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大概是那人骗了他们,但骗就骗吧,白汉阳的心里莫名觉得暗爽。 吃死人了,看她还怎么嚣张。 这样想着,白汉阳担忧的看着季临渊:“三丫的饭馆吃死人了,没什么事吧?”这话问的,可以说就是在幸灾乐祸了,都死人了,还会没事? 季临渊眸光一扫,就看见白汉阳一脸担忧的模样,眼中却是压不住的笑意。 “放心吧,没什么事儿,宋大人对这事儿很上心,说一定会抓住真凶还嫂嫂一个清白的。”季临渊凉悠悠的说道。 原本还有些幸灾乐祸的白汉阳,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起来,宋大人怎么会上心三丫一个小寡妇的事情?他们什么关系,要宋大人真上心了,查到他们怎么办?这样想着,白汉阳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旁的夏春芝此刻脑子已经不会转了,想着季临渊说的宋大人很上心这事儿,整个人脸色惨白,怕的不行。 怎么办,怎么办,要是他们知道是她下的药怎么办?夏春芝的心乱成了一团。 白莲花也是个有眼色的,虽说想多在季临渊面前刷一下存在感,但在看到夏春芝的脸色后,连忙走了过去。 “二婶儿,你别太伤心了,三丫她吉人自有天相,不是季大哥都说了宋大人对这事都很上心吗?”白莲花是个自来熟,知道季临渊是白玉的小叔后,也不叫公子了,直接叫季大哥来了,说话间她扶着夏春芝的手,手上用力狠狠的掐了她一把。 被这么一掐夏春芝算是回过了神来,面色惨白的看着白莲花扯了扯嘴角:“我就是太担心了,咋会吃死人呢。” 可不是吗?明明是拉肚子的药啊,咋会吃死人呢,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啊,要是查到了是她,那她肯定就没命了,这样想着,夏春芝整个人都慌的不行,腿软的站不住,要不是白莲花扶着她,现在怕是都跌在地上了。 “是啊,咋会吃死人呢,不知道凶手被抓住后会是什么下场,宋大人说了要是凶手能主动承认的话还能坦白从宽,可惜凶手也不知道宋大人是怎么想的了,到时候查出来了怕是惨了。” 季临渊见夏春芝脸色惨白的样子,勾了勾嘴角缓缓说道。 只见他的话一说完,夏春芝的脸色越发的不好了。 “我就是怕春芝婶儿担心,专程过来和你们说说的,这会儿你们也知道了,我就回去了,婶儿你别太担心了,我看你这脸色不太好啊,要不是我知道你不可能是凶手,还以为你就是凶手呢。” 季临渊这话,就仿佛一道晴天霹雳,狠狠的劈在了在场几人的头上,让在场的人都不由僵住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白莲花和白汉阳,白莲花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季临渊:“季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二婶儿是三丫的亲娘,她怎么可能害三丫呢。” “可不是,那就是谁害三丫也不能是二婶儿啊,虎毒还不食子呢”白汉阳接着白莲花的话说道。 夏春芝在家里那都是被欺压惯了的,哪里见过这阵仗,此刻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听着三人的对话,张了张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季临渊见状,勾了勾嘴:“我不过是顺口一说罢了,你们也别放在心上,我走了。” 白莲花看着季临渊勾唇轻笑的样子,整个人都呆了,好,好好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此刻白汉阳和夏春芝是巴不得季临渊走,他要走,他们自然是不会留的了,而白莲花倒是想留他来着,但现在她正沉浸在季临渊俊俏的容颜中不能自拔,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季临渊已经走远了。 “哎呀,你们怎么不留季大哥在这里吃过饭在回去啊,这到县城的路还有这么远,也不知道他中午吃午饭了没有。” 白莲花回过神来,看着呆坐在凳子上的夏春芝和白汉阳,抱怨的说道。 要是留下季临渊在这里吃饭,她就能多和他待一会儿了,就能让她尽情的表现她到底有多贤惠,越是这样想,白莲花就越发的懊恼起来。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饭,我看你脑子是被门挤了吧。”白汉阳心里烦着呢,就看见白莲花一脸花痴的样子,不由火大起来,看着白莲花的脸色顿时就不好起来。 白莲花正美着呢,竟然被凶了哪里乐意,二话不说的就剜了白汉阳一眼:“我看你脑子才是被门挤了。” 季临渊多好啊,长得俊俏,又是秀才老爷,这次府试说不定还能中个解元,看他身上穿的衣服那料子多好啊,三丫肯定挣了不少钱,要是嫁给他的话,那这辈子就不用愁了。 白汉阳给白莲花一句话堵的心头一梗,正准备说话,紧闭的院儿们被推开了,就看见王氏和白成家他们扛着锄头回来了。 “人呢,不是说有个公子找老二家的吗?人上哪儿去了?” 王氏一进门就四处的张望找人起来,夏春芝从地里走后,她想了又想总觉得该回来看看,有钱的公子哥,她什么时候认识的公子哥,要是真有钱的话,让莲花嫁过去那不是很好? 这样的想法一出现,王氏就和白成家他们说了,赵金花一听王氏的打算,哪里还有不乐意的,于是几人也不干活了,扛着锄头就回来了,却不想一回来连个人影子都没看见。 “奶奶,你们可回来了,季大哥已经走了。” 白莲花是王氏他们培养出来的,王氏一开口白莲花就知道她是什么打算,顿时委屈巴巴的说道。 原本王氏和赵金花还想着到底是哪儿的公子哥,一听白莲花开口,姓季,顿时脸色都不好了起来。 “季大哥,季大哥,我看你是脑子有问题吧,季临渊来这里到底是安的什么心还不知道呢,你一口一个季大哥,怎么你还真把季临渊看上了啊。” 白汉阳想着季临渊今天来说的话,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在加上他那一身衣服和那气度,看的他心里阵阵泛酸。 凭什么他能穿那么好的衣裳,凭什么他现在参加的是府试,而自己却参加乡试。 思索间,他想着白玉的饭馆现在吃死人了,肯定不能开了,以后看他还能不能船上这么好的衣裳,这样想着,白汉阳的心里顿时高兴了起来。 白莲花被白汉阳说中了心思,顿时脸上一红,跺了跺脚,看着王氏:“奶奶,你看大哥怎么说话的。” “好了好了,你大哥说着玩儿呢。”赵金花在一旁见状,点了点白莲花的头,心里却也盘算开了起来。 季临渊是秀才,这会儿府试说不定还能考个解元回来,三丫的饭馆生意好着呢,这会儿就是出了事儿,那手里肯定也还有余钱,她家莲花要是嫁过去,还真是不错的选择。 “季临渊他来干什么?” 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白成家,沉声问道。 白汉阳闻言,将季临渊来时说的话和他们说了一遍。 顿时,几人脸色都变得难堪起来,特别是坐在凳子上的夏春芝,整个人都呆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是不是知道了?” 白成家坐在凳子上,黑着一张脸问道,心里倒是对饭馆吃死了人这事不大关心,死了就死了呗,就怕他知道些什么,那就不好了。 “应该不能吧爹,他怎么会知道,春芝可是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要他真知道了还不直接让宋大人来抓人了啊。”白定海不大相信,要是知道咋还会说这么多话,直接报官不就好了。 “可不是,爷爷,季大哥就是来报个信的,说三丫的饭馆出事了,怎么会知道。”白莲花一听白定海这么说,顿时接着说道。 白汉阳见状也开口说道:“我觉得他应该不知道,不然就不会这么算了,倒是二婶儿这样,很容易让人起心啊,可别开口给说漏了。” 白汉阳说着,看了眼夏春芝,此刻夏春芝脸色惨白的坐在那里,整个人呆愣愣的。 原本白成家见都这么说,心也就放下来不少,但转头一看见夏春芝的样子,顿时沉下了脸。 “你这是在做什么?生怕人不知道是不是?” 白成家的声音不大,但沉沉的带着一丝严厉,原本还在发愣的夏春芝听到后一个激灵回过了神来,看着已经回来的几人,慌慌张张的开口。 “爹,娘,临渊是不是知道了,宋大人不会放过我的,你们要救救我……”夏春芝慌啊,季临渊的话就像魔咒一样在她的脑子里回荡着。 “你乱说啥?救你什么,知道什么,我打死你,你张口乱说什么?”一旁的王氏一件夏春芝这样,二话没说上前就是一巴掌抽在了夏春芝的脸上。 “你要是在外面给我乱逼逼,我不撕了你的嘴。” 对于夏春芝,王氏是从来不会留手的,那都是下死手在招呼,偏夏春芝还真吃这一套,被王氏这一巴掌一打,原本还慌慌张张的,现在也不慌张了,一颗心反而安定了下来。 却说季临渊从白家村回去都晚上了,一回去就看见张寡妇和薛氏他们守在大厅里,张子恒也没走,眼见着季临渊回来都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怎么样?” 几人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看着回来的季临渊。 季临渊看了他们一眼,将门关上后,沉声说道:“应该就是她了。”他那一番话不过是诈他们的,可看夏春芝的那个反应,完全不用再多说什么,就已经证明了,就是她放的药。 想到这里,他的心就沉到了谷底。 他要怎么跟嫂嫂说,害她的人真的是她娘。 虽说大家之前一直是这样猜测的,但到底没有证实,心里还是有些不相信,可现在听到季临渊这么说,在场的几人依旧有些不可置信。 “她,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张寡妇跌坐在凳子上的眼泪刷刷的落了下来,怎么会有这么当娘的人,竟然陷害自己的女儿。 “那还不赶紧去和宋大人说,让他把夏春芝抓起来,好将玉儿放出来。”张寡妇想也不想的说道。 她的话刚刚说完,薛氏和薛紫衣也不由点头。 “可不是,现在已经知道就是她害了嫂嫂,还等什么,告诉宋大人赶紧把她抓起来。” 薛紫衣恨啊,恨不得马上去把白玉换出来。 却不想季临渊没有出声,就连一向咋咋呼呼的张子恒也不出声了。 “没有证据就是告诉了宋大人也是没有办法的,而且,现在就连到底是什么毒都不知道。”一旁的薛寒雨见状沉声和索道。 原本还信心满满的张寡妇和薛紫衣他们,在听到薛寒雨的话后,顿时整个人都呆了。 长叹了口气。 “怎么会这样,难道就没有办法了?” 张寡妇坐在凳子上,弓着背喃喃的说道。 “好了,现在既然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注意着些总能抓到把柄的,临渊这一天怕是连饭都还吃过,赶紧吃饭吧。”薛氏见状连忙打起精神说道。 几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张子恒就回张府去了,张子恒一走,薛氏他们也都可自睡觉去了。 季临渊躺在床上想着还在大牢里的白玉,不知道嫂嫂吃饭了没有,在大牢里会不会害怕,这样想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薛寒雨也睡不着,见状,干脆从床上坐了起来。 “临渊,反正睡不着,我们想想法子,万一找不到证据怎么办?” “我已经想好了。”季临渊闻言,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眼薛寒雨一眼:“我明天去一趟衙门,要是还没什么眉目的话,就这样……”说着,季临渊将头附在了薛寒雨的耳边。 季临渊和薛寒雨此刻正在商量着怎么把白玉救出来,然而大牢里的白玉,此刻却是半点没有担心的样子,睡着宋大人送来的新被子,早早的进入了梦想。 她不担心吗?担心啊,但是在大牢里关着,她担心也完全没有什么用啊,还不如早早的睡了算了。 第二天一早,季临渊他们早早的就起来了,正准备去衙门,紧闭的大门就被敲响了。 “谁呀。”薛紫衣麻利的将门打开,就看见扛着一个旗子的老头站在门口,不是昨天请来的那个老大夫还是谁。 “老大夫,昨天的诊费我们忘了,你进来坐,我马上去拿。”薛紫衣一见那老者,顿时想起昨天乱乱慌慌的,自己竟然忘了给诊费,这样想着,连忙跑到了屋子里去。 “诶……我……”不是来要诊费的…… 薛紫衣的性子是风风火火的,老大夫的话还没说完,薛紫衣就跑了,看着薛紫衣急急吼吼的样子,老大夫不由抽了抽嘴角。 一旁的季临渊和薛寒雨见状走了过来。 “老大夫,不好意思,舍妹就是这样咋咋呼呼的,昨天事出突然实在不好意思。” 对于薛紫衣,薛寒雨也是无奈的紧。 老大夫见状摆了摆手:“我不是来要诊费的。” “那老大夫是有什么事吗?”季临渊见状连忙问道,说着,目光落到老大夫扛着的旗子上,脑海中灵光一闪正要开口,老大夫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昨天那个毒,我回去想了又想,最后只想到一种药材和昨天食客的症状相符。” “淮根,挖出来磨制成粉,无色无味,药性凶猛,虽不是毒药却胜似毒药。” 淮根药性太猛了,说是虎狼之药也不为过,正因为如此,早早的就列为了禁药,医馆药铺都没的卖,怎么会有人有这个药材? 老大夫的心里疑惑的紧。 果不其然,在听到老大夫的话后,季临渊和薛寒雨都不由皱了皱眉:“淮根不是已经是禁药了,怎么还会有?谁那么大的胆子还敢卖这个?” 老大夫也想知道啊,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季临渊:“你怕是傻吧,现在不是关注谁卖这个药的事情,而是怎么救人的事儿,是你嫂嫂吧?你还不着急?” “请问老大夫有什么良策。”被老大夫这么一说,季临渊也不恼,冲老大夫拱了拱手沉声说道。 老大夫见状摆了摆手:“良策算不上,既然知道是什么药材了也就不难了,淮根入手,那手上就会泛灰,水洗不净,没有十天半月是不会掉的,只要找到手上泛灰的人,就能找到陷害你嫂嫂的人。” 老大夫的话一说完,季临渊和薛寒雨两人顿时心中一禀,从老大夫拱了拱手就要走,却被老大夫给叫住了。 “那个,我听说,你嫂嫂做的一手好采,那是好吃的不得了啊……”老大夫说着搓了搓手,昨天一天功夫,他可是把白玉和他们这个饭馆打听的透透的来了,心里暗叹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偏偏在人家出事的时候才来,不然他也能吃吃那么好吃的饭菜了。 想着他们说的那么好吃,老大夫不由咽了咽口水,好想吃。 季临渊又不傻,话都说道这份儿上了,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连忙从老大夫拱了拱手:“老大夫放心,嫂嫂要是知道是你提供的线索还她清白,肯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说我那,和薛寒雨两人就出门去了。 薛紫衣早就拿着银子出来了,他们的话自然也是听见了,见他们走了,她才走到老大夫的面前坐下。 “老头儿,你说的是真的假的啊,真能当证据??”薛紫衣有些不信,农村里干活的庄稼人,谁的手不是灰的就是黑的,这能算什么证据。 老大夫见薛紫衣不信,冷哼了一声:“你没看见吗?天下第一医,我还能说假的不成?” 薛紫衣闻言瘪了瘪嘴,正准备再说,就见张寡妇端着拉面走了出来。 “临渊他们呢?” 张寡妇的话才堪堪说完,一旁的饿老大夫二话没说的将张寡妇手里的拉面给接了过去。 季临渊和薛寒雨在得知下毒的人手上会染上颜色后就直接去了衙门,找宋安去了。 宋安正在吃早餐呢,想着白玉的事儿,现在愣是连中的什么毒都不知道,就愁的慌,冷不丁的就有人来报说季临渊他们来了。 宋安一听,顿时站了起来:“带他们到书房来。”说话间,也不吃饭了,直接到书房去了。 “事情有眉目了?”季临渊一进门,宋安就忍不住问道。 莫名的,宋安觉得季临渊现在来就是事情有眉目了,不然呢,昨天才从衙门回去,今天一大早就又来了。 季临渊闻言点头:“不知道宋大人可知道淮根?” “淮根?不是已经禁了吗?难道是这个??”宋安的脑子快的紧,季临渊一提就反应过来了。 “对,昨天给到饭馆看诊的老大夫,今天找了上来和我说,食客的反应应该是吃了淮根,而淮根有个特性,就是碰过之后水洗不净,受伤呈灰色。” 说着,季临渊将之前在白家村走了一趟和夏春芝他们的反应和宋安说着,原本还坐着的宋安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顿时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 第六十八章 虎毒不食子 “竟有这样狠毒的人,既然这样,那就直接去白家村看看就知道了。” 宋安也是被季临渊的话给惊到了,怎么会有这么做娘的,虎毒不食子啊,可随即仿佛又想到了什么似得,收回了这样的想法。 季临渊和一旁的薛寒雨闻言,点了点头,就等宋安安排人和他们一起去,却不想宋安竟然要和他们一起去,顿时两人的心都不由暗暗吃惊,宋大人什么时候这么有闲工夫了?就是抓个疑犯都要亲自出马? 虽然是这样想,但两人面上却是半点不显,跟在宋安身后出了衙门几人坐着马车,带着人就往白家村去了。 季临渊出来的早,和宋安一行人坐着马车到白家村的时候也还很早,因着白玉那一出,白家多了一笔横财,出去干活儿也都没那么快了,加上那人说了今天把剩下的钱拿来给了,所以几人越发的都不想出去干活了。 有了五十两银子过后,他们还干啥活儿啊,等白莲花嫁个好人家,白汉阳中了状元就他们就只管当老爷太太享福就可以了。 是以,当大门被敲响的时候,王氏等人都不由激动的站了起来。 “老二家的,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开门。”王氏一件夏春芝竟然还在厨房,顿时不悦,咋的没听见有人敲门啊,耳朵聋了不成啊。 王氏这么一喊,正在厨房做早餐的夏春芝连忙放下手里的铲子就跑了出去。 大门一开,夏春芝仿佛被雷劈了一般,顿时僵在了原地,脸色刷的一下僵白僵白的,动了动唇,愣是没有说出话来。 里面坐着的王氏见夏春芝开了竟然不回去做饭,就站在那里,顿时就怒了。 “贱人,你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让人进来,赶紧滚进去做饭。”说着,王氏仿佛怕外面的人走了一般,连忙站了起来,就要去招呼,可在走到门口看到来人的时候,却跟夏春芝一样,愣在了原地。 “春芝婶儿,怎么,你们这事不欢迎我们吗?” 季临渊看着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夏春芝和王氏两人,含笑说道。 季临渊这么一开口,王氏和夏春芝回过了神来,看着季临渊,苍白的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没,没有,临渊,你怎么来了?”夏春芝脸色苍白,心里发虚的看着季临渊说道,随即,目光瞟到一旁跟在季临渊他们身后的官差。 “临渊,你这是干什么?咋,咋带着这么多人来了。”夏春芝的心里慌啊,怎么会有官差来,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这样想着,夏春芝的腿上一软,要不是因为扶着门,此刻已经跌坐在了地上。 “我来,自然是为了来看看春芝婶儿来了。”季临渊闻言勾了勾嘴角说道。 原本夏春芝就怕的不行,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顿时给吓的魂飞魄散,额头上溢出了密密的汗水来。 就在此刻,一个嗲的能掐出水的来的声音从屋内响起。 “是季大哥来了吗?” 白莲花在屋子里坐着等早餐呢,听到夏春芝的话后,顿时迈着小碎步,从里面跑了出来,直到跑到门口才发现自家奶奶的脸色不太好。 “奶奶,你们怎么了?” 白莲花疑惑的看着脸色苍白的王氏和夏春芝。 被吓得不行的两人,听着白莲花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没事儿。”王氏看着白莲花说了句,随即转头看着季临渊:“临渊啊,家里现在有些不方便,就不招待你们了,你们这事有什么事,就忙去吧。” 说着,王氏就要去关门,此刻一直站在旁边的宋安见状低喝一声:“我们要做的事就在你们这里。” 白汉阳在屋子里听见宋安的声音,噌的一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汉阳怎么了?” 一旁的白定海和白成家见状不由问道。 白汉阳整个人都有些发虚,张了张口,愣是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 “是宋大人!!”他是之前跟着书院的同窗见过两次宋安,因为想着想要怎么走走宋安的关系,是以对宋安的一切都比较上心当然也就对他的声音比较熟悉了。 正坐着美梦的白定海夫妇,还有白成家,在听到白汉阳的话后,顿时整个人一惊,僵在那里脸上的汗水都出来了,脸色苍白。 原本拦在门口的夏春芝和王氏,在听到宋安的话后,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往旁边让了让。 宋安见状,睨了他们一眼,进了院子。 此刻白汉阳他们已经回过神来了,连忙赶了出来。 “宋大人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白汉阳一出来,冲宋安拱了拱手,跟着白汉阳出来的白定海,赵金花,和白成家,见状就要跪,宋安沉着脸摆了摆手。 “不必多礼了,我来就来处理点事的。” 宋安的这话一说完,原本准备请他到屋里坐的白汉阳,将嘴里的话给咽了下去。 赵金花也是个有眼色的,见宋安不进去坐,直接端着椅子出来了,宋安见状直接坐了上去。 “你们也知道白玉的饭馆里除了事了,今天一早本官得到了线索,说但凡下毒的人,手掌都会发灰,水洗不净,所以本官今天过来。” 说着,目光冷冷的扫向一旁的夏春芝,厉喝一声:“夏春芝,你有什么话说?” 夏春芝在听到宋安是县令大人,整个人都是虚的,冷不丁的一听到宋安的话后,脚上一软,嗵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做……” 夏春芝经过来来回回这几趟惊吓,哪里还管得住自己的那一张嘴,张口就开始求饶,不停的在地上磕头,不消一会儿额头上就是一片乌青了。 “贱人,你在乱说什么?”王氏一听到夏春芝的话后,心中咯噔一声,就知道不好,扑过去就要打夏春芝却被站在一旁的官差给拉住了。 “王氏,本官在这里,容得你胡闹?” 宋安看了眼一旁的官差,顿时,官差会意,上前将夏春芝拉起来,扣在了她紧握的手,整个手掌赫然是一片青灰。 夏春芝是不想张开手的,但她到底是一个女人,还是给吓破了胆的女人,观察基本没怎么用力就扳开了她的手。 “夏春芝,你有什么话说?” 宋安见状厉喝一声。 “贱人,看你做的好事儿,你怎么能做这么缺德的事儿?”眼看着这事儿已经是定局,一旁铁青着脸,心跳的跟擂鼓一样的白成家,沉着声音痛心疾首的说道。 这夏春芝这下怕是保不住了,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反正老二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他们家里养着这么一个闲人养了这么久了,总不能让她连累了他们一家人吧。 “是啊,大人,我们可不知道夏春芝能做出这样狠的事情啊,这事儿和我们没关系啊。” 一旁的赵金花也反应过来,嗵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赵金花的算盘打的啪啪响,反正这钱是妥妥的了,这会儿夏春芝翻了船,是求之不得,这样钱也有了,也没人和她抢男人了。 有一就有二,在场的人,这会儿是都反映过来了,一一都跪在地上和夏雪娘撇清关系。 夏春芝不可置信的看着跪在地上和自己撇清关系的几人,他们怎么能这样做?她可是为了他们啊,要不是他们,她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毕竟三丫还是自己的女儿啊,以后她还要仰仗她的啊。 “爹,娘,定海……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分明是……”你们让我做的啊,夏春芝喃喃的开口,话到嘴边还没说完,却别王氏厉喝一声打断了。 “怎么可以哪样?你这个贱人,做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情,你还想说什么,我们老白家怎么这么倒霉找到一个你这样的儿媳妇儿。” 说着,王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 宋安原本是以为这事儿就是夏春芝一人做的,但看到王氏几人的反应后,顿时明白了,这怕是和他们都有关系吧。 这样想着,宋安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王氏等人,看了一眼,一旁的官差,官差顿时会意,走了过来将跪在地上的几人架了起来检查几人的手,几人见宋安没说什么就是要检查他们的手,顿时松了口气,反正她们也没碰,就是检查也检查不出来的,这样想着心里倒是没那么慌了,然而一旁的王氏却狠狠的握着自己的手。 “你们要干什么?”王氏的声音有些凄厉,呼喊间,就看见王氏的裤腿被打湿来了,竟然吓的尿裤子了。 跪在她身边的白莲花见状不由皱了皱眉往旁边挪了挪。 “奶奶,你就让官差检查检查吧,反正我们没做这事儿也不怕被检查的。”白莲花一副知书达理的模样劝着王氏,有意想给季临渊留下一个好形象来。 然而王氏闻言,却怎么也不松手,越是不松手,就越是有鬼,官差的手上越发的用力起来,到底王氏是个老人,不消一会儿功夫还是给扳开了手,只见,粗糙的双手,此刻,青灰一片,原本还拼死不松手的王氏,在手被扳开的那一刻顿时,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娘!” 一旁的白定海夫妇,惊呼一声,说着连忙冲宋安磕了几个头:“宋大人,我娘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一定是她,是她害我娘的。” 对于王氏,白定海是是孝顺的,不然王氏也不能一直这么作威作福的不知道收敛,就是白成家是一家之主有些威信也不行。 此刻,见王氏晕了过去,直接二话没说的将这事儿推到了夏春芝的身上,夏春芝本就给他们这一出闹得,绝望不已,饶是这样,她在挺大白定海的话后,依旧是不可置信的。 “定海……”自从她应下兼祧后,名义上虽说她是他的弟妹,但事实上,她的心里已经将他当成了自己的男人,要不是因为他的劝说,说有了那五十两银子他们可以过的更好,婆婆也不会再打她了,他会护着她,她怎么会去害白玉,可现在呢,他就这么把她出卖给了官府。 “定海什么定海,定海也是你叫的啊?”一旁的赵金花闻言,顿时不乐意了,想着他们昨晚就同歇了,一颗心就跟猫在抓似得将夏春芝恨的不行,这会儿还这么叫他,要不是宋大人在这里,她指定要打死她。 夏春芝也不出声,就那么看着白定海,一颗心仿佛在冰窖里一般。 白定海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看了她一眼:“你也别看我,你和我有啥关系,我也不是要冤枉你,我总不能看着你冤枉我娘吧,我娘是什么人,她怎么会还三丫呢,那可是她的亲孙女啊。 宋安看着院子里狗咬狗的几人,沉声道:“我不管你们到底怎么回事,都去衙门再说。”说着,起身走了,季临渊和薛寒雨见状连忙跟了上去,身后顿时响起了白成家他们的求饶声,可宋安愣是停都没停上一步。 衙门里,宋安坐在桌案前,外面已经围了不少人,其中得到消息的张子恒和薛氏母女还有张寡妇几人站在外面,紧张的看着大厅,宋安拿起惊堂木一拍,白家一家人就给带了上来,除了已经心灰意冷的夏春芝,其他人此刻都已经是怕的不行了。 “冤枉啊,宋大人我们是冤枉的啊,都是夏春芝这样贱人,和我们没关系啊。”此刻王氏已经醒了过来了,一跪在地上就大声的喊起冤来。 天知道,王氏此刻是把肠子都悔青了,之前那人找到她,将这药给她,她就不该接手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沾在了手上,现在竟然除了这么一档子事儿来。 “你是不是冤枉,本官自由判夺,那里由得你说?”宋安看了眼王氏,让人将白玉带了出来,白玉看着跪在地上的夏春芝几人,一颗心顿时就沉到了谷底,她果然还是高估了他们,什么虎毒不食子,对于畜生都不如的他们来说,这些都不是事儿。 见人都来齐了,宋安惊堂木一拍:“夏春芝,你于前天在白玉的饭馆里下药,导致一人死亡这事你认不认?” 夏春芝此刻已经是心如死灰,也知道就是她不承认他们也有证据,是以半点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是我做的。” 夏春芝的话一说完,外面的人群顿时沸腾了起来。 他们可是打听了的,这次抓起来的人可是这饭馆的小娘子她娘啊,竟然有这么狠心的娘,用毒药还自己的女儿。 人群里,不少人议论纷纷。 “我不会是听错了吧?怎么会有这样当娘啊?” “可不是,竟然陷害自己的女儿,这怕不是亲生的吧?” “就是不是亲生的,也不能做出这样的缺德事儿啊。”一时间,各种各样的议论纷纷传入了夏春芝等人的耳里。 夏春芝认了,宋安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王氏:“王氏,你呢,认不认罪??” 在白家里,不止一个人手上沾了葛根粉,几人沾了葛根粉那就肯定是有参加这次陷害,不是帮凶那就是主谋。 王氏此刻,可不像夏春芝一样,心灰意冷,她还不想死呢,她家汉阳还没有高中,莲花还没有当太太,她还没有当老太太享福呢怎么可以死? 是以,她是想也没想的摇头。 “不是我,我没有,宋大人我冤枉啊,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三丫可是我的孙女啊。” 说着,王氏将目光放在了夏春芝的身上:“是这个贱人,肯定是她,因为我对她不好,她想要陷害我,她想要害死我。”越说,王氏就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语气都变得悠远起来。 王氏的话一说完,人群里再次沸腾了起来。 竟然是奶奶和娘一起陷害那小娘子。 “亲奶奶又怎么了?那不是还有亲娘吗?” 人群里,被刷新了三观的群众,在听到王氏说白玉好是她的亲孙女不会害她的话后,不由开口说道。 可不是吗?亲娘都下得了手,亲奶奶又算的了什么?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由同情起白玉起来,这爹也没有,娘也不疼,奶奶也不爱的,看这那跪在大堂里的其他人,看那样子怕是对那小娘子也不好,啧啧,可真可怜啊。 人群的眼神仿佛一把利刃看的王氏的后背阵阵发凉,白玉看着一脸死灰的夏春芝和不死心的王氏,心中竟闪过了阵阵的快意来。 宋安见王氏狡辩,惊堂木狠狠一拍:“你还想狡辩,你的手上就是证据,你要不是参加了这次陷害,怎么会留下证据,除非,你不是参加了这事陷害,而是这次陷害的主谋。” “王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用禁药害人不说,还抵死不认账,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禁药!!在场围观的人群,闻言后都不由震惊了,能称为禁药的药材有很多,但是,但凡能被列入禁药不准卖的药材,那就肯定都是虎狼之药了,比毒药还毒。 夏春芝反正已经是认了,管它什么药,对她来说,是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反正都是她害死人了。 王氏可给宋安的给吓蒙了,禁药?不就是普通的泻药吗?主谋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白定海见状,整个人已经是吓的不行,见他娘已经给吓蒙了,顿时冲宋安瞌了两个头:“宋大人,禁药都是不准卖的,我娘就是个农村妇人老百姓,怎么可能买的到禁药,而且,她怎么可能是主谋,这是冤枉啊。” 这事儿要真认下来怕就坏了,以后他们老白家还有什么脸面,至于夏春芝,也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出去了,就是出去了赶回娘家就可以了,人家摆谈一段时间也就淡了,也不用担心伤了他们老白家的面子。 “是啊,我怎么买的到禁药,我不是主谋,我不是……”这会儿王氏也回过神来了,听到白定海的话后,连忙开口说道。 “那你不是谁是?你不说,那就肯定是你是了。”说着将惊堂木狠狠的一拍。 顿时吓得王氏一抖,张嘴就将事情一秃噜嘴将事情给抖了出来。 “不是我,不是我,是有人找到我的,我不是主谋。” 宋安原本是觉得他们就是一个地道的老百姓怎么知道葛根的药效,而且也不会找得到葛根,诈了诈她,见她张嘴认了,顿时目光一禀。 “那个人是谁??” 随着宋安的声音响起,白玉也将目光落到来了王氏的身上,她也想知道,到底是谁竟然哟啊花这么大功夫来害她。 王氏见状,战战兢兢的将之前的事情说了出来。 宋安听着王氏的形容,不由皱了皱眉,要说王氏的形容,真的,大概只能知道他是个人,其余的嘛,长的什么样,姓什么之类的完全没有在预计之中,顿时不由大失所望。 然而,一旁的白玉和守在衙门外的季临渊,薛寒雨,还有张子恒等人,顿时心里就有了些底来。 见宋安还要问,白玉连忙跪在了地上:“宋大人,我奶奶形容的那个人,我大概认识。” 说着顿了顿:“书院里的齐猛,应该就是他!!!” 至于为什么要陷害白玉,用脚指头想想都能知道是因为什么。 不过就是因为,她多了他在书院食堂的生意来,要不是因为她,他此刻还在书院的食堂里坐着大师傅呢。 “齐猛?”宋安和宋濂关系还不错,听白玉这么一说,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看了眼外面的季临渊几人。 “可是他?” 他们是书院的人,肯定比他们更了解齐猛这个人。 三人闻言,最后上前冲宋安拱了拱手:“应该是这个人。” “哎呀,是不是她,直接把人带来看看手不就知道了吗?”张子恒是个急性子,此刻也是忍不住开口了。 张子恒的话还没说完,宋安就已经安排人去找人去了。 “宋大人我都说了,我都说了,你就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放过我吧,我不想死啊,我没有杀人。”官差一走,王氏又凄厉的哭喊起来,宋安见状,沉声喝到。 “住嘴,到底怎么办,本官心中有数。”说着转头看了眼呆愣愣的跪在那里的夏春芝。 “夏春芝,你有什么话说?”相比起王氏的狡辩夏春芝此刻整个人都显得特别的平静,闻言摇了摇头,转头看了眼跪在一旁的白玉 ------------ 第六十九章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玉儿,是为娘对不起你……” 这是夏春芝第一次感觉都愧对白玉,现在想起来,从头到尾由始至终对她好的,只有白玉而已,不管什么都是顾着她的。 而这些人,都是在算计她,她是现在才明白过来。 看着夏春芝面带愧疚的样子,白玉心中一震,仿佛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各种滋味都有,原主付出这么多年,到死都没有听到夏春芝这么句话,临了却让她听见了。 良久,白玉微微勾了勾嘴角:“算了,都过了……”白玉轻叹一声,缓缓说道,想来原主心里,也不会真的记恨她吧。 但接受她是一回事,原谅她又是一回事了,要她这件事就这么不追究了,那也是不可能的,是以说完这话以后,白玉也没再说什么。 夏春芝见状也不觉得有什么,听她这么说,只觉得心里仿佛一颗大石头落了地一般,轻松了不少。 看着白玉越发出众美丽的脸盘,夏春芝冲白玉招了招手:“三丫,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她的话才堪堪说完,站在不远处的季临渊,警惕的走到白玉的身边,围在外面的张寡妇和薛氏母女顿时也急的不行。 虽然是道歉了,那谁知道她是不是真心的悔过,万一是骗人的呢,这会儿过去指不定会闹出什么样的事情呢,毕竟是能做出下毒陷害的事情的人。 白玉见季临渊警惕的样子,不由莞尔,勾了勾嘴角想去拍季临渊的背,却发现自己不如他高,还在衙门呢,总也不能就这样去拍人家的腰吧。 这样想着,白玉无奈的耸了耸肩:“你放心吧,没事的。” 夏春芝是真的后悔了,对于这点白玉莫名的自信,况且现在还在衙门里呢,她能作出什么幺蛾子来啊,总不能给她一刀子吧。 这样想着,白玉缓步走到了夏春芝的面前:“到底有什么事?” 白玉的声音很缓,听在夏春芝的耳里,却意外的觉得舒心,回想那么多年,自己好似都从来没有好好的听三丫说话,也很少听到三丫说话。 思索间,白玉已经蹲在了她的面前,夏春芝见状凑到了白玉的耳边,良久才从她的耳边离开。 白玉从地上站起来,整个人都有些发僵,脑子里一片空白,站在原地愣是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一旁站着的季临渊见状连忙走了过去:“嫂嫂,你怎么了??” 看着白玉苍白的脸色,季临渊的心里慌的不行,嫂嫂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思索间,季临渊将目光放在了夏春芝的身上,眼中闪着阵阵的冷意,围在外面的张寡妇见白玉这样,急的不行:“夏春芝,你到底对玉儿干了什么,你怎么这么狠心,她可是你的女儿啊。” 原本怔神的白玉听到张寡妇的话后,顿时回过了神来,看着眸光越发冷凝的季临渊,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我没事,她没对我做什么。”白玉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压抑,季临渊听的心头一紧,收回了放在夏春芝身上的目光。 “嗯。”季临渊低低的应了一声,也没有问白玉到底是怎么了,或者其他什么。 对白玉,季临渊是了解的,但凡她不想说的事你就是挖空了心思也不能从她嘴里掏出点什么来,而要是她愿意说,你就是不问她也会说的。 此刻,嫂嫂就不想说,是以他也没有多问,况且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这样想着季临渊只能压下心中的担忧。 白玉是被告自然不能跟季临渊到一旁去的,站在那里,整个人都有些恍惚,直到后面官差带着齐猛回来,白玉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 “就是他,就是他宋大人,是他给的我药让我下到三丫的饭馆里的。” 跪在地上的王氏,在看到齐猛也跪在自己身边后,猛地将目光放在了齐猛的身上,随即转头看着宋安,歇斯底里的说道。 王氏害怕啊,她怎么也没想到不过就是下点药而已,怎么会闹的这么大,要是真找不到给自己要的那个人,自己不就死定了,是以在看到齐猛别抓来时,整个人都激动的不行了。 一旁跪在地上的白成家等人听到王氏的话后,顿时将矛头指向了齐猛。 “大人就是他。” “是的,就是他给我娘药的,他才是主谋。”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然而事实上,他们连齐猛这个人见都没有见过,整个白家只有王氏一人见过他。 宋安坐在上首,听着王氏等人的话,不由皱了皱眉,看着齐猛,厉喝一声。 “齐猛,你可认罪?” 别看齐猛是在书院当厨子,那性子可没有被书院给熏陶的和善起来,反而因为书院的工钱高,日子过的舒坦,整个人除了在宋濂面前,都是一副鼻子朝天的样子,性子也边的狭隘起来,此刻他就跟滚刀肉似得,听到宋安的话后,猛的抬起头看着宋安。 “宋大人,分明是她自己的药,还说是我给的,红口白牙的有证据吗?再说了我和这小娘子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干啥要害她。” 齐猛和夏春芝不一样,夏春芝到底是个没见过什么市面的女人,做了亏心事,那心里本就不踏实,一见人找来就坐不住了,而齐猛那是在外面跑的人,也做了不少亏心事,自然知道此刻他只要咬死不认账肯定也是拿他没办法的。 一旁的王氏一听,齐猛竟然不认,顿时气的双眼不住的翻白,想着自己要是这么晕过去了指不定这齐猛怎么说,自己到时候一醒来,就成了下药的主谋了,连忙深吸了口气,愣是忍住没晕过去。 “你这个不要脸的泼皮,那药分明就是你给我的,说了那是泻药,现在死了人了,你竟然不认,你这个烂良心了,你生个儿子没屁眼,天打五雷轰的泼皮,敢做不敢认,你是个什么男人。” 王氏气的不行,张口就是一通乱骂恨不得将齐猛的祖宗十八代都一一问候一遍。 “够了王氏,公堂之上岂容你喧哗。”宋安厉喝一声,原本还趾高气昂的王氏见状,顿时焉了,也不说话了,宋安的目光一转,看向了一旁的齐猛。 “不,你和白玉自然是有仇的额,因为她夺了你在书院的差事,你对她怀恨在心,所以就找到王氏给了她葛根,让她放到白玉饭馆的菜里。”宋安的沉声说道。 他本和宋濂相识,对齐猛自然也是知道的,这其中的缘由细细一想就明白了。 齐猛原本还气定神闲的,想着自己给王氏的药,是无色无味的,吃下去过后也难查出来,是以也不怕人问,可一听宋安竟然知道那药的名字,顿时,脸色微变,但随即又恢复了过来。 齐猛的这一变化很快,快的让人要不是注意看着他都不会发现,恰好宋安和季临渊,薛寒雨的目光一直在齐猛的身上,齐猛的变化,几人自然是发现了的。 “什么葛根,我根本就不知道。”齐猛压下心里的慌乱,沉声说道。 “是吗?不知道葛根不要紧,只要知道手沾过葛根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就知道了。”季临渊见齐猛还想反驳,悠悠的开口说道。 季临渊的话一说完,齐猛双眸一缩,下意识的握紧了双手,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的手一直是青灰色的,原本还以为是病了,但看了不少大夫都说他没病,看了那么多大夫都说没病,后面也没有哪里不舒服他才放下了心来,现在他冷不丁的听到季临渊说的后遗症,下意识的缩起了手。 宋安见状看了眼站在下面的官差们,官差们上前二话没说扳开了齐猛的双手,齐猛到底是个身强力壮的男人,这会儿拼死的握紧了双手,两个官差竟掰不开,其中一个见状伸手拔出自己身上的佩刀,,刀背狠狠一下劈在了齐猛的手上,只听见齐猛啊的一声,那人趁机一把扳开了齐猛的手。 赫然是一片青灰。 “齐猛,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葛根是禁药,你竟然用它来害人,你好大的胆子。” 宋安见状惊堂木一拍,厉喝出声。 原本还跟滚刀肉似得齐猛,此刻顿时萎了下来,被宋安这么一喝,不由一个哆嗦。 “宋大人,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鬼迷心窍想要报复小娘子,你就饶了我吧。” 齐猛只觉得浑身都不住的发虚,想着白玉的饭馆里已经死了一个人了,心里知道自己这怕是跑不掉了,可心里依旧抱着一种侥幸,万一,万一就饶恕他了呢? “鬼迷心窍,我饶恕了你,怕是受害者也不同意。” 宋安看着求饶的齐猛沉声说道:“齐猛设限谋杀他们,判流放三千里外。” “夏春芝协同他们投毒,念及不是主谋判入狱三年,王氏打二十大板。” 宋安的话一说完,夏春芝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仿佛这样的结局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事实上还真是不重要了,在她没有反驳认罪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做好了要赔命的准备了,入狱三年,真的是很轻的了,起码还活着不是吗? 相比起夏春芝的认命一旁的王氏和齐猛就不那么淡定了,齐猛一听流放三千里,顿时吓得面无人色来了,流放三千里说的好听是流放,但事实上,其实就和死刑是一样的,很多人压根都到不了流放地就死在路上了。 “宋大人,饶命啊,饶了我吧。”齐猛跪在地上不住的求饶,宋安见状冷哼一声:“流放不愿意啊?那就判斩首吧。” 宋安的话才堪堪说完,齐猛求饶的话不说了,斩首,那可是踏踏实实的马上就死啊,流放虽说没有几个能到流放地的,万一自己的运气好呢,况且他相信只要自己把押解自己的官差打点好,说不定他能安安全全的到大地方,只要有银子,就是到了流放的地方也不一定就不好过。 这样想着,求饶的话,顿时给齐猛咽到了肚子里,脸色苍白的跪坐在地上。 一旁的王氏已经吓的晕了过去了,白定海见状急忙在王氏的人中处掐了掐,愣是没见醒来,连忙跪行到宋安的桌案前:“大人,宋大人,我娘已经老了,二十大板她受不住啊,宋大人你就饶了她吧。” 王氏现在已经是六十多的人了,这衙门的板子那可不是吃素的,别说二十大板了,就是十个都能要了她的命去了。 宋安似笑非笑的看着跪在前面的白定海,笑了:“本官的话难道是说着好玩儿的吗?被你们逼迫的夏春芝都判了入狱三年,你娘作为逼迫夏春芝的人,现在让她受二十大板都是看她年纪已老的份儿上了。” 说着顿了顿看了眼在场的几人:“不过,你既然这么孝顺,见不得你娘受这趟罪,可以帮你娘把这顿板子给受了。” “本官的判决已经下来了,这顿板子,王氏不受总归你们得有一个人受着,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原本脸色就不大好的白定海在听到宋安的话后,顿时脸色就变得难堪起来,抬起头,将目光往不远处扫了扫。 白成家已经老了,自然是不可能受了这顿板子的了,他要是让他爹来受了这顿板子,那到时候给人戳脊梁骨都得给戳死了去。 随即又将目光落在了白汉阳的身上,想也没想就直接忽略了他,汉阳是要念书的人,怎么能受伤,而白莲花,莲花是女儿家,以后还指着她嫁个好人家当太太,让他们享福呢,这要是打了一通板子,那名声还要不要了。 白莲花不行,那就只剩最后一个人了,白定海的目光落在了赵金花的身上。 赵金花一听要人代王氏受这顿板子,心里就不高兴了,这她自己作出来的事情,凭什么要让人替她? 正这样想着,就感受到白定海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顿时,整个人一僵,心中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来。 “当,当家的,你……”不会是让她来吧? 赵金花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白定海理直气壮的声音响起。 “金花,你就替娘受了吧,这些年,娘对你可不薄,这顿板子,你受了也是应该的。” 由始至终,白定海就没有想过他来受这顿板子。 赵金花听着白定海理直气壮的话,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说什么?我帮她受了?我凭什么帮她受了?” 赵金花给白定海的话给气着了,什么叫这些年王氏对她不薄?她什么时候对自己不薄了,要不是自己聪明,又能干,知道哄她,还一口气给她生了一个会念书的孙子和长得标致可人的孙女,怕是早不知道给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仿佛没想到赵金花竟然会反抗一般,白定海听着赵金花的话不由怒了。 “凭什么?凭她是我娘,是你婆婆,你就得帮她受了,你要是不受就是不孝。” “呸。”白定海的话测底让赵金花怒了,想着这些年她一直给王氏压着,虽然有夏春芝替自己挨着王氏的打骂,可到底生活的不舒心,听着白定海这理直气壮的话,哪里还忍得住。 “你也知道她是你娘啊,最该受着的不是你吗?你才是她一手养大,带大的儿子啊,你咋不帮她受了,我看你才是不孝。” 事实上,赵金花还想说,她是他娘又不是自己娘,自己又不是她生的,也不是她养的,凭啥就得帮着她受着啊,可这样的话到底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要是真说出口来,以后怕是别想过好日子了,自家闺女也别想嫁个好人家了。 原本还理直气壮的白定海,在听到赵金花的话后,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起来。 “贱人,那你说什么?你当我不想受着,可是我要是受着,那就得躺在家里养伤,那一家人的开销咋办,还有汉阳念书的束修咋办?” 思索间,白定海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白玉恍恍惚惚的看着这一场闹剧,不由勾了勾嘴角,而一旁的夏春芝见状,不由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看来不止她,是别抛弃的拿那一个,就连赵金花也逃不掉啊。 随着夏春芝的笑声响起,白定海几人的脸色越发的难堪起来,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白成家,看着不想帮王氏挨板子的赵金花:“你做儿媳的,受了怎么了?难不成还要让你男人受,你男人可是要挣钱的,你要是这点事儿都做不了,那就别呆在我们老白家,我们老白家不要这样不顾家的女人。” 白成家低沉带着愤怒的声音响起,原本还和白定海争着的赵金花,闻言顿时脸色变得僵白僵白的。 一旁的白汉阳见状,也不由沉下了脸来:“娘,你就帮奶奶受了这板子吧。” “爷爷年纪大了,爹要挣钱,我要念书,小妹是个女儿家,怎么能受了这板子,以后还怎么贱人?” 眼看这赵金花犟着不愿意替王氏,白汉阳忍不住了,反正娘在家也不用做什么,就是受了板子只要上了药也没什么事的,而他们就不同了,都不能有事。 尤其是爹和妹妹,爹是要挣钱的,不然以后他念书的束修还有花销上哪儿找银子去,而小妹,要是嫁个了有钱人,那对自己就是一个助力,不管其他什么,就是钱财方面肯定是要宽裕很多的,他要念书,小妹想要自己以后帮衬她,就不可能给他钱。 既然这样,那怎么能做有这种挨板子这等事情发生? 赵金花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心一意疼着的儿子,此刻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里,那可是她的儿啊,她是恨不得将心都掏出来给他的,现在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赵金花觉得似乎自己的心给捅了一刀似得。 然而,此刻她是万万没有想到,现在这才是第一刀,还有第二刀没有来。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汉阳:“汉阳,我可是你娘啊?”她是没想过白汉阳会帮她说话,毕竟现在这个时候,真的除了她似乎没有人能做这件事儿了,原本以前还有夏春芝的,但是现在没有了,可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儿子不帮自己说话就不说了,还让自己替了王氏。 “娘,是,你是我娘,可奶奶也是我的奶奶的,奶奶年纪也大了。” 白汉阳理直气壮的说道,一旁的白成家和白定海见白汉阳这么说,对白汉阳越发的满意了,看看,这才是他们家的孩子,多孝顺。 然而他们没想过,白汉阳对王氏孝顺的同时,却是在往赵金花的身上捅刀子。 白汉阳的话一说完,一旁的白莲花也开口了:“娘,你就替了奶奶吧,要不是我身子弱,我都替了奶奶了,可是,谁让我的身体,也不争气……”白莲花说着,便嘤嘤的哭了起来,好似多伤心似得。 原本脸色就一片苍白的赵金花,在听到白莲花的话后,眼泪刷的一下从眼眶中落了下来。 “莲花……你……”赵金花的话没有说完,她仿佛说不出来话似得,含泪看着白莲花,良久,转过头,看着坐在上首的宋安。 “宋大人,我愿意替我婆婆挨板子。” 赵金花的省心是平静的,内心是痛苦而绝望的,这就是她的孩子和她的男人啊。 一旁的刑棍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赵金花的话一落后,两个官差就拿着刑棍,一脚将赵金花踢趴在了地上,扬起刑棍就往赵金花的屁股上招呼去了。 那刑棍是特制的棍子,看起来不重,但事实上大人重的很,一棍子下去赵金花就惨叫起来,随即,棍子不再停留的打在赵金花的身上,赵金花的惨叫在衙门的上空回荡,原本还有些恍惚的白玉都给赵金花的参加给拉回了身过来。 看着被打板子的赵金花,心中不由为她感到悲哀。 虽说赵金花不是个好人,但对白汉阳和白莲花那是真没的说,可现在呢,她为心痛的人,在她的心上狠狠的插上了一刀。 打板子的人力道都不小,虽然都没有下死手打,但也不能放水,几板子下去就开始见红了,等板子打完了,赵金花的裤子都被染红了,人早就已经晕了过去了。 此刻,原本已经晕过去的王氏悠悠的醒了,看着已经晕了过去,浑身是血的赵金花哭了起来,板子打完了,自然事情也就了了,一行人正准备离开,却从外面跑进来一个人来。 ------------ 第七十章 你们是什么人?? “宋大人,现在下毒的人是抓住了,那我家该怎么办?我男人已经死了,可还留下两个小的,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养的起这两个娃。” 来人,微胖的身躯,因为疾跑此刻正弯着腰不停的穿着粗气,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夏桂花。 夏桂花还在家里张罗她家男人的后事,还不知道衙门里的事儿呢,还是听别人说找到了真凶,急忙跑了过来。 宋安原本是想让人去通知夏桂花的,此刻见夏桂花自己来了,颔首点了点头:“你不必着急,既然下毒的人和罪魁祸首都抓到了,自然会给你个交代。” 说着,看了跪在地上的齐猛:“齐猛,夏桂花男人没了,你是罪魁祸首,如今人家孤儿寡母的,本官让你赔偿夏桂花家里二十两银子,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议?” 二十两? 夏桂花愣了,半天有些反应不过来,说实话她家男人每天挣钱也不多,也就管个温饱,剩点小钱,那也不能有二十两啊,原本还准备大闹一场的夏桂花,听见宋安的话后,顿时也不闹了,这要是有二十两她还闹个啥呀。 宋安这话说的,说是在问齐猛的意思,但事实上却是不容拒绝的,齐猛能说什么,他能说不行吗?当然不能。 不跪亏得他这些年在书院干,还有些银子的存款,之前给了王氏二十两银子,手里也还剩几十两银子,不然他也不会有要打点打点押解他的官差的想法,只是这二十两出去了,就不剩多少银子了原本还想着在路上好好打点打点押解他的官差,这二十两出去,他手里剩的钱就不多了,但总归还是能打点一二的。 这样想着,齐猛点了点头:“宋大人,我没什么意见。” 夏桂花还以为齐猛不会答应,原本她都已经准备好了,要好好哭闹一场的了,可却不想齐猛竟然这样干脆的就答应了,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宋安让人去取银子,她才回过神来,跟着人去了齐猛的家里。 齐猛的婆娘是他发达后,再娶的,原配早就被他给一脚踹了,眼见着齐猛被官差抓走了,心里急的不行,也不知道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想着去打听打听吧,这人还没走出去呢,就听见敲门声了,以为是齐猛回来了,连忙跑去开门,谁知道,这门一开竟然是官差。 “两位官爷,你们,这是干什么呀?” 齐猛婆娘看着门口的几人,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就听见其中一个官差说道:“你家男人犯事儿回不来额,流放三千里,这是苦主,宋大人判赔偿二十两银子,你赶紧把银子拿出来,我们还回去交差。” 女人一听,二十两,顿时只觉得两眼发黑:“二十两?我们哪儿有二十两银子。” 官差见女人一副要撒泼的样子,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赶紧的,你没有二十两齐猛会应下这事儿?快点啊,不然没有就到衙门去和宋大人说吧。” 原本还想要哭穷赖账的女人,在听到说去衙门说的时候,顿时脸色一白跌跌撞撞的回了屋子,不消一会儿就拿着银子出来了,跟在官差身后的夏桂花看着女人拿出来的银子,顿时眼睛就亮了,在女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下一把将银子拿了过去。 拿了银子,夏桂花和官差一起回去了。 事情解决了,白玉自然是不用在到大牢去了,跟着守在外面的张寡妇等会回家去了,一路上白玉的脑子里都闪着夏春芝和她说的话。 季临渊看着白玉的模样,目光微闪,没有出声。 一到家里,张寡妇就从家里端了个火盆出来:“玉儿,赶紧跨过去,跨过去霉运就没有了。”张寡妇含笑的看着白玉。 一旁的薛紫衣见状也不由点头,白玉见状,原本还有些恍惚的心里,顿时变得充实起来,压下心里那些胡思乱想,勾了勾嘴角,抬起脚从火盆上跨了过去。 不管到底是怎么样的,她都不是原主,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不是吗? 这样想着,白玉有些迷茫的心里,此刻是舒坦了不少。 一直关注着白玉的季临渊,感受到白玉的变化,原本还悬着的一颗心,顿时就放了下来。 不管嫂嫂她娘和她说的什么,她相信此刻,嫂嫂她都不会去在意了。 跨了火盆进了屋,张寡妇又给白玉准备了柚子水,然她去洗澡,他们则在厨房凌厉忙活起来了。 白玉从房间洗好出来后,就看见张子恒正一脸高兴的和季临渊他们说着话,而他的身边还坐着一个白胡子老头,正是那老大夫。 “哎呀,小丫头片子,你可出来了,赶紧的快去炒俩菜,让老头子尝尝你的手艺。” “老大夫,嫂嫂在大牢待了一夜,这会儿累的紧,等她休息休息晚上给你做饭吧。” 季临渊看着老大夫说道,因为是他提供了药的信息,是以季临渊对他还是格外尊重的,要是没有他,嫂嫂怕是还要在大牢里受几天苦了。 老大夫一听,白玉不做饭,顿时不高兴了,伸手撵了捻胡子:“哪里累了,我看她啊精神好的紧,可比你们几个的精神要好多了。” 老大夫的话一说完,白玉不由抽了抽嘴角,看了眼眼下一片乌青的季临渊还有薛紫衣等人,她可不是比他们的精神要好很多吗? “老大夫想吃什么,我马上去做?” 在大牢里吃饱喝足睡的香的白玉,沉声问道,她是不知道这老大夫怎么会在这里的,而且看季临渊对他还挺尊重的样子,知道肯定是有原因的。 老大夫一听,摆了摆手:“随便做什么都好,我听说随便什么东西在你手里都能做出花儿来。” 白玉闻言,点了点头,直接往厨房去了,季临渊还想拦她,却别一旁的张子恒给拉住了。 “那个,临渊啊,我看嫂嫂的精神也确实挺不错的,你就让她去吧。”张子恒馋啊,这从书院回来好几天了,都已经好几天没有吃到嫂嫂做的饭菜了,这会儿嫂嫂去做他怎么会放过。 不是他不关心嫂嫂,而是老大夫说的确实是句实话,嫂嫂的精神可比他身边的这几个要好多了。 季临渊和薛寒雨见张子恒这样,都不由无奈的抽了抽嘴角,最后也都没说什么了。 厨房里,白玉已经把那老大夫为什么在这里,事情的前因后果给了解的一清二楚了,原本她还以为那老大夫扛着一个旗子,就跟那后世卖狗皮膏药的骗子是一样的,如今看来,怕是真的医术了得了。 想着自己能这么早出来,都是亏得了那老大夫,白玉就多做了几个菜,红烧豆腐糖醋排骨,小炒肉丝,麻辣鸡丝,酸辣土豆丝,然后还有一个浓缩的鸡汤,那香味儿老早就从厨房飘了出去。 原本正和季临渊他们说话的张子恒,问道这味道,顿时也不说话了,跑到了那老大夫的旁边坐着,两人巴巴的看着厨房,口水差点没给流出来了。 “香啊,真香啊……”老大夫抽着鼻子,闻着从厨房传出来的味道,不由感叹的说道,他走尽了山川河流,这么久,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一旁的张子恒闻言,转头看着老大夫:“嗯,我也觉得。”张子恒觉得,他怕是找到同类了。 两人正说着话,大开的房门,突然走来了一个人。 “临渊,这事你嫂嫂回来了啊?” 门口,已经发福的夏老板看着舔着一张脸问道,想着自己这几天吃的不好睡的也不香,夏老板就觉得,这日子太难过呢,这中午正琢磨着吃点什么好呢,就闻到阵阵香味儿从隔壁传来,原本还恹恹坐在铺子里的一家人,顿时双眼亮了。 最后还是夏老板敌不过肚子里的馋虫跑了过来。 “嗯,我嫂嫂回来了。” “你有事儿?” 原本和老大夫坐在一起的张子恒见夏老板拖着他日渐臃肿的身体过来。立马警惕的看着他。 夏老板闻言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那个,我是想,小娘子反正也是做饭,能做一份我们家的饭菜不?” 说着,似怕他们不应一般,连忙开口说道:“你放心,我哦给钱,我给钱的。” 张子恒可是差钱的主儿?听到夏掌柜的话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不等季临渊说话,便开口说道:“给钱也没有,要吃等嫂嫂饭馆开业了再说,今天没有。” 他敢保证今天的饭菜,他们都不够吃,还什么给他们做一份儿啊,有给他们做一份儿的功夫还不如多做点他们吃,一想到夏老板有可能分走他们的饭菜,张子恒看向夏老板的目光顿时就不友善了起来。 而原本还坐在桌旁的老大夫闻声也走了过来,目光不善的看着夏老板。 夏老板见状将目光转向了季临渊,希望他能说句话,却不想季临渊正和一旁的薛寒雨说着什么,最后,夏老板只好讪讪的回家去了。 他前脚一走,正在和薛寒雨说着话的季临渊也转过了头来,不消一会儿白玉就和张寡妇他们就端着饭菜出来了。 眼见着白玉端着饭菜出来,张子恒和那老大夫二话没说的跑到桌边去坐好,饭菜上完就迫不及待的抽筷子开动了。 看着和张子恒有一拼的老大夫,几人都不由抽了抽嘴角,这次,张子恒怕是遇到敌手了。 一顿饭下来,白玉等人才算是知道了老大夫的姓名,老大夫叫郑元生,京城人,到这里就是为了游历山水的,此刻郑元生是恨不得把舌头都吃了,在张子恒一脸怨念的目光下,将最后一口鸡汤给喝了,一双眼睛看着白玉,不住的发光。 “小丫头,你家还差个大夫不?”郑元生揉了揉撑的发胀的肚子一脸期待的看着白玉。 原本还以为郑元生会说些什么话来着呢,谁知道他冷不丁的竟然问出这么一句来,连忙摇头:“我家不差大夫。” 一脸期待的郑元生闻言,顿时,脸就垮了下来:“你们真的不需要个大夫什么的吗?万一有人有个头痛脑热什么的,总得要大夫吧,还有万一再遇见今天类似的情况,你们可怎么办啊。” “不会在发生今天这样的情况了。”郑元生的话一说完,一旁的季临渊的脸就沉了下来,沉声说道。 “可不是,老头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还想我嫂嫂再进去一趟啊。”张子恒闻言,顿时就不乐意了看着郑元生:“嫂嫂都说了,家里不缺大夫,不缺,你就是上赶着也没用!!” 郑元生算是和张子恒结仇了,谁让他抢他的鸡汤呢,想想,他就觉得气的慌,这会儿见这老头子没脸没皮的想要留在这里蹭吃蹭喝,自然是不愿意的了,他还没这待遇呢。 “小伙子,你这事什么意思,想我堂堂天下第一医是普通的大夫吗?”郑元生见张子恒这么说顿时就不乐意了,翘着胡子说道。 郑元生的话一说完,张子恒瘪了瘪嘴,没有出声,一副你说是就是的样子,给郑元生气的不行。 眼看着郑元生差点没给气死了去,一旁的白玉不由笑道:“郑老大夫,我们这里确实是没办法住人来了,不然你住在这里可是我们求也求不来的福分啊,不过你可以在这县城定居啊,到时候你想要吃我做饭,直接来就可以了。” 原本还和张子恒呛着的郑元生在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满意的笑了,苍老的大手一挥:“好,从今以后我郑元生就在这里定居了。”说话间,郑元生就扛着自己来时扛的我旗子出去了。 郑元生走了,张子恒和着季临渊和薛寒雨说话去了,白玉则去教薛紫衣做菜去了,总归她以后万一生意做大了总不能她一个人忙活的,算是提前先教个徒弟吧。 就这样白玉在家里休息了两天,白玉想着自己这些天都没有去看看钱花了,该看看她去了,也不知道她男人恢复的怎么样了,这样想着白玉和张寡妇他们说了一声就出去了。 此刻,县城的一处住院前,齐猛站在门口,不可置信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他昨天就让人带了口信让家里的婆娘准备好银子,在城门外等着他,这今天左等右等怎么也没等到她家婆娘,最后只好求着押解他的官差让他回来看看,因着话中透露了要给他们打点的意思,官差也就假意的骂了他两声就跟着他,让她回了趟家,可谁知道,这一趟回来,竟然连人都不见了。 齐猛发了疯似得跑进了屋子,房间里别说银子了,但凡是有点值钱的东西都没了。 原本还想着能捞点油水的两个官差,见状哪里还不明白这其中的状况,顿时沉下脸来。 “你干什么,想逃跑是不是,赶紧的给我走。” 官差没好气的拉着齐猛手上的锁链,想着到手的银子,就这么没了,心里气的不行,一脚踢在了齐猛的身上,只听见齐猛惨叫一声,跌跌撞撞的跟着官差走了。 却说白玉去看钱花,这才几天没去,到了医馆却发现,钱花他们竟然已经不在医馆了。 “大夫,我那朋友呢?她们怎么不在了啊?”白玉从钱花他们之前住的病房里出来,找到了医馆的大夫问道。 那大夫闻言,看着白玉:“小娘子,你那朋友你来看过她的第二天一早就走了,钱花让我带话给你,说欠你的钱一定会还给你的。” “那她男人的腿恢复的怎么样?” “她男人的腿,要在好好休息休息才行,钱花看着整天花钱心痛的紧,所以就让她男人回去修养去了。” 白玉原本还有些担心钱花男人的腿,但听大夫这么说顿时放心了不少,自己之前还来看过她,第二天一早就走,肯定是钱花怕再多花银子,想着白玉回家去了。 “临渊,张婶儿,我要出去一趟,等会儿就回来。” “嫂嫂是要去哪儿??” 这些天因着在等府试的成绩出来是以书院也没有上课,张子恒是经常往这边跑,这会儿季临渊正和他们说着话呢,听见白玉的话后,连忙走了出来。 “我去玉罗村看看。” 玉罗村就是钱花嫁去的村子,白玉从医馆出来左思右想总觉得不踏实,钱花男人就是因为家里不好过活才到山上去的,这才伤了腿,这腿才刚好,钱花就带着她男人回去了,这人人是回去了,回去了怎么生活啊,她记得,之前钱花没有嫁给那男人的时候,就和自己说过,那男人家里人嫌弃他的腿,所以一直就是各过各的,以前都那样,现在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既然这样,那回去两人可怎么生活啊。 对于钱花的事,季临渊是知道个大概,这会儿听到白玉说要去玉罗村,想也没想就要跟着一起去,白玉刚想要拒绝,就看到他一副被嫌弃的模样顿时无奈的瘪了瘪嘴。 “好,一起去。”天知道,其实她不想啊,可就是见不得季临渊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白玉一答应,季临渊唇角微微的够了起来,进屋和薛寒雨和张子恒他们说了声,两人也要跟着去,却被季临渊给拒绝了,看着季临渊离开的背影,薛寒雨不由叹了口气。 玉罗村离县城有些远,等马车到了玉罗村的时候,天都有些蒙蒙黑了,对此,白玉懊恼的不行,早知道,应给第二天一早来的,谁知道要走这么久啊。 季临渊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和车夫说了下,让他等他们会儿,然后就和白玉进村子去了。 进了村子,白玉压根儿就不知道钱花到底住在玉罗村哪儿的,见村头有间破旧的茅草屋,里面没有点灯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白玉抱着侥幸的想法,走了上去,敲响了房门。 “谁呀?” 白玉一敲门,就听见一个苍老警惕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老人家,我是来找人的,钱花,你知道她们住哪里吗?” 白玉是觉得自己这次来找人,真心有些草率了,不知道钱花住哪儿,连钱花男人到底叫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跑了来,万一找不到他们怎么办。 思索间,就听见门内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不消一会儿紧闭的房门就被悠悠打开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拿着一盏不剩多少灯油的灯站在门口。 “你们找钱花干什么??” “老人家,我是钱花的好姐妹,她男人受伤了也不知道好了没有,前几天我有事她回来了我都不知道。” 白玉看着老人苍老的面容笑着说道。 原本还有些警惕的老人,听白玉这么说,顿时红了眼:“原来你就是玉儿啊,我是谦儿的奶奶,钱花和谦儿在半山腰上住着,现在有些晚了,要不进来住到明天在上去吧。” 原本在老人叫出自己的名字时,白玉还有些吃惊,可随即听见老人说她是钱花两口子的奶奶,顿时就了然来了。 白玉本也就没打算住这里,外面车夫还等着呢,见老人这么说摇了摇头:“不了,老人家,家里人还等着我们回去呢,车夫还在外面等着呢。” 老人见白玉这么说,点了点头,拿着油灯在前面带路去了,现在天已经黑了,白玉和季临渊怕她走着摔着了,两人从老人的手里接过了油灯,一左一右的扶着老人往半山腰上去了。 半山腰上,钱花夫妇俩正准备吃饭,就听见了敲门声,一开门就看见白玉和一个少年一起扶着奶奶站在门口,顿时愣了。 “玉,玉儿?”钱花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门口的人,玉儿怎么来了,这大晚上的,一时间,钱花整个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还是被白玉扶着的老人提醒她,她才回过神来。 “玉儿,快进来,快进来。” 钱花有些局促的往旁边让了让。 “花儿,是谁来了?” 白玉刚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是玉儿来了。” 说着,钱花急忙将放在桌子上的碗给收走了,饶是只有那么一眼,白玉还是看到了,钱花那放在桌上的碗里,只有几根绿油油的野菜。 “钱花,你怎么回来了,你家那位伤还没好呢。”白玉本就担心钱花,看她现在正在吃的东西,心里越发的担心了,这样吃,这人怎么受得了。 钱花将碗放进了厨房,出来笑着看向白玉:“已经好了,大夫都说了只用休息静养就好了,那还住在那医馆干啥啊,没得要多花好多钱。” 谦哥已经花了玉儿不少钱了,在那里吃住都是钱,反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在住在那里还得多话多少钱。 白玉哪里不明白钱花的心思,轻叹了声:“你要在家里修养,就在家里修养吧。” 她也知道,她现在怎么说钱花也是不会跟着她走的了,说话间拿了一两银子出来,递给钱花:“你一个女人,要照顾家里,你家那位又还伤着,营养都要跟上,这些你拿着,买些吃的回来。” “玉儿,你还给我钱干啥,这在家里还花的着啥钱,吃用家里都有,赶紧把钱拿回去。” 钱花看着白玉递过来的银子,又是小一两连忙将银子推了过去,这已经欠了玉儿多少钱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完呢,这会儿再有一两银子,玉儿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你家里有啥吃用的,你当我没看见啊,拿着,赶紧给你家男人调养,修养好了,我还要你们给我帮忙呢。” 原主和钱花,那都是看尽了彼此窘迫的样子,是以白玉也没有藏着掖着,果然,钱花闻言后也并没有在意,反倒是将注意力放在了白玉说的要他们帮忙的事儿上去了。 “要我们帮忙?帮什么忙啊?”钱花有些不信,不是玉儿为了让自己收下这钱哄自己的吧,这样想着越发的不肯收这个钱。 白玉见钱花一脸不信的样子,不由耸了耸肩:“花儿,你还以为我骗你的啊,我说的可是真的。”白玉可真没撒谎,想要做外卖的事情已经提了好久了,一来是找不着铺子,二来又找不到合适又放心的人,毕竟那饭菜离了他们饭馆中间还有那么远的路程,万一动了什么手脚,到时候怕又是有的扯了。 而钱花他们是最合适不过了,而且这样,以后他们的日子就好过不少了,钱花也不用为了还她的银子焦心了。 说着,白玉想要开外卖差人的的话和她说了,钱花见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也信了。 “真的啊?那谦哥可真得快点好起来才行啊。”钱花开心的说道,她还正愁着怎么还白玉的银子呢,这会儿玉儿需要他们帮忙,他们怎么能含糊。 白玉见状点头:“可不是,那还不敢进把银子收好。”说着白玉还怕她不收扳着一张脸,看着钱花:“你要是再不收我可真生气了啊,我这么大老远的跑来,你就让我白跑一趟,到时候你家那位恢复的不好,谁来给我帮忙啊。” 钱花白玉这么说,咬了咬唇,看了眼跟在白玉身边的少年,心里忐忑的很,这少年是不是玉儿婆家的人,玉儿这样给他们借钱,他不会回家朝玉儿撒气吧? 这样想着,钱花怎么也不敢去接这个钱,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季临渊笑着开口:“钱花妹妹,你快把钱收着吧,嫂嫂的钱都是她自己挣了,我现在都是用的她的呢。” 季临渊看钱花看着自己犹豫的样子,哪里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心中也为白玉高兴,嫂嫂这个朋友是真心为她。 白玉还以为什么呢,原来是因为季临渊在这里,知道钱花担心的是这个,白玉的心中微暖,原主这个朋友是没白交了,比那些所谓的家人不知道好上了多少。 “你就拿着吧,临渊可不会计较这些的,赶紧的。” 说着,白玉也不等钱花接银子直接将银子塞到了钱花的手里。 “你好好照顾你男人,好了就到县城来找我,我就先走了,别苦着自己,你看你现在瘦成什么养了。” 虽说钱花是原主的小姐妹,但是在此刻的白玉眼里,那就跟一个小妹妹是一样一样的,看着她瘦成那样,语重心长的说道。 不说这话还好,这话一说,钱花的眼泪就哗哗的往下落,这辈子,除了谦哥,再也没有人这么关心过她了。 “现在天这么晚了,就在这里吧,虽说条件是不好,但总归住的地方还是有的。” 钱花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 白玉闻言摇了摇头:“别哭了,我就不留在这里了,来的时候马车还在村子外面等着呢,你好好休息。” 说着,她和季临渊扶着带他们上来的老人家一起下山去了,看着白玉扶着奶奶下山的背影,钱花擦干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她这辈子就是给玉儿当牛当马也还不完玉儿对他的情了。 从半山腰上下来,天早已经黑透了,白玉将钱花的奶奶送了回去,和季临渊就着月光往村外去了。 村外的车夫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心里不住的发毛,总觉得不大安稳,这大晚上的,还要跑那么远的路呢,正琢磨着这要是再不来,他就索性自己先走算了。 正这样想着,就着月光就看见不远处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往这边走了过来。 “师傅,让你等久了,走吧。” 走到马车前,季临渊扶着白玉上了马车,随即和车夫说道。 车夫问点点了点头,压下心里的那点不安,马鞭一挥将马车赶了起来。 黑夜里,月光斑驳的洒在官道上,季临渊昨天晚上几乎是一晚没睡,这会儿靠在马车上,眼睛已经有些睁不开了,白玉见状不由揉了揉额角,伸手将不住打着瞌睡的季临渊一把揽了过来,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睡觉。 季临渊的睡眠本就浅,白玉这么一动季临渊早就醒了,但感受到白玉放在他头上的手,却是不想动。 此刻,他竟希望这条回家的路,远一点再远一点,这样他就能靠着嫂嫂更久一点了。 正这样想着,原本四平八稳在官道上跑着的马车猛地停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 车夫惊恐的声音猛地响起,原本还靠在白玉腿上睡觉的季临渊猛的睁开了双眼坐了起来,白玉见他坐起来,也没功夫问他怎么这么清醒了,一颗心被提了起来,看了季临渊一眼,就要出去,却被季临渊给拉住了。 “嫂嫂,我去。” 季临渊压低了声音说道,说着,不等白玉反应就推开了马车门。 ------------ 第七十一章 彼此的心思 “小公子,这可怎么办啊。” 季临渊一出去,吓得不行的车夫,连忙转头看向了他。 只见月色下,季临渊看见不远处站着四五个长的凶神恶煞的人,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大刀,顿时,心中一紧,纤瘦的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马车门口。 “你们要干什么?” 那站在不远处的几人,见正主出来了,闻言,缓步走了过来,走到季临渊的面前,大刀一动,架在了季临渊和车夫的脖子上。 “干什么?识趣的就把身上的银子留下来,本大爷就饶你一命。” 车夫见刀都架在脖子上了,顿时吓破了胆,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各位大老爷,放过我吧,我没钱,饶命啊。”说着伸手指着季临渊。 “他有钱,他有钱,你们找他要吧,他没有,里面……”的小娘子也有。 车夫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季临渊给打断了。 “我有钱。”季临渊眸光微沉的看了眼一旁的车夫,也不知道这些人听见这车夫的话了没有,求财不怕,就怕他们起了旁的歪心思。 这样想着,季临渊压下心里的担忧,在几人的注视下,伸手将平日里白玉带在他身上的荷包拿了出来。 “钱都在这里了,放我们离开吧。” 说着,季临渊将钱递到将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人沉声说道。 那人将荷包接了过去,一旁站着的人也凑了过去,原本吧,他们也没多想,有个一两贯钱就差不多了,毕竟这一段的人都是穷的能啃土的人了,能有多少钱。 可谁知道,这荷包里竟然有一两银子,顿时几人的眼睛都亮了,泛着灼灼的光芒,这小子身上竟然有这么多钱,那肯定是个有钱的主,要是把这小子给绑了,说不准能管他们家里人要多少呢。 这样想着几人看向季临渊的眼神就变了。 季临渊一直注意着几人,见他们的神色微变,心中顿时就觉得不好,白玉一直在马车里,透过马车的门缝,看到了几人的变化,顿时心头警铃大作,这些人,这会儿怕是不止要求财了。 这样的想法在白玉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后,她在马车里四处看了下,最后目光落在马车一旁的车窗上,顿时心中一动。 原本也没有注意,这会儿细看才发现,这两马车也不知道是做马车的偷工减料还是怎么回事,车窗竟比一般马车的车窗大了不少,自己这个子,费点劲儿应该能从这里出去。 此刻外面的情形已经容不得她多想了,小心翼翼的打开车窗,将身子探了出去,这会儿备受白玉嫌弃的个子,算是发挥了她的用处了。 从车窗里探出去竟然半点都不吃力,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大半个身子就探了出去了,双手撑在车轱辘上,撑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将腿拿了出来。 亏得她从过来,日子好过了后也没放下锻炼,不然此刻这高难度的动作还真是做不出来。 双腿着地后,白玉已经累的不行了,额头上此刻已经溢出了密密的汗水了,她压着呼吸,小心翼翼的喘了几口大气后,才算是缓了过来,靠在马车上,往前面看去。 之前在马车里透过门缝看,只看的到拿刀架在季临渊脖子上的那个人,知道事情有些不好,但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不是很清楚,此刻才看到,外面竟有差不多五个人,因为季临渊拿出的那一两银子,几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季临渊的身上。 白玉不由紧了紧放在身侧的手。 这些人手上拿着刀,要是不能一次性拿下,那临渊就危险了,这样想着,白玉的心里就有些紧张起来,额头上溢出了密密的汗水,从地上捡了块趁手的石头握在手里,等待机会。 “你们这事什么意思,拿了钱不准备放人了?” 季临渊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几人,心里哪里还不明白,这些人是准备反悔了,想着还在马车里的白玉,季临渊的心不住的下沉。 “你说呢,这么个肥羊,你觉得我会就这么放过了?” 那个将刀架在季临渊脖子上的男人闻言阴恻恻的笑着说道。 对于这些人的反应,季临渊是半点也不意外,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我和你们走,到时候给我家里人写信让他们拿银子来换我,你放过这个车夫吧。” 季临渊这样配合自然不是因为这个车夫,当然他也是不想让车夫受这无妄之灾,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让这些人发现马车里的白玉。 这些人是抢劫了这么多年,愣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配合的人,这么主动的跟着他们走,还写信问家里要赎金,一点也不反抗,这些人不是傻吧? 思索间,其中一个长相稍微清秀的男人,走到了季临渊的面前:“小子,你这么配合,是怕什么,难道是你这马车里有什么??” 这人的心思比较细腻,想着之前车夫没有说完的话,说他没有钱,里面,里面什么?里面有钱还是什么? 这样想着,这人就越发的觉得马车里有什么。 季临渊闻言心中一沉,压下心中的慌乱:“马车里能有什么,你们要是不信大可以去看啊。” 男人闻言,笑了,:“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不会去看了。”说着,男人两步走到马车前打开了马车的车门,原本还以为里面藏着什么东西的男人,见状不由愣了。 季临渊看着打开车门的男人,袖间的手紧了紧就要动手,却看到里面空无一人,顿时愣了,随即反应过来,嫂嫂这事离开了。 这样想着,原本季临渊原本一直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正准备开口说话,目光一缩,一颗心,却冷不丁的又提了起来。 白玉原本是想着怎么才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动手,就看见季临渊看了过来,顿时冲他挥了挥手,直到他注意到自己才打着手势让他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这样她才能出其不意的将这些人拿下。 季临渊看着冲自己打着手势的嫂嫂,顿时一颗心仿佛站在悬崖边上一般,冲她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走,这些劫匪虽说是劫财,但谁知道会不会冒出其他什么心思来。 然而,他的眼色注定是使错地方了,白玉直接无视了他的眼色,一副怎么说她都不走的架势看着季临渊,最后季临渊无奈的看了白玉一眼,知道她是怎么也不会自己一个人逃走的,心里一时间又是气又带着些难言的高兴,轻叹一声叫住了检查马车的男人。 “我说了里面没有东西吧,你们放过这个车夫,我保证你们能拿到不少赎金,我家有钱的很,刚刚给的那一两银子,不过二两银子,不过是我出来的急,随便拿的,我嫂嫂最是心疼我,只要你们抓住我,你们要什么都会给你的。” 季临渊的声音一扫之前的低沉,带着些许傲然,一副,我是嫂嫂的心头肉,你们要什么就会给什么的模样,让躲在一旁的白玉抽了抽嘴角。 不过也不得不承认季临渊说的是实话,要是真有这天,她怕是真的是要什么给什么了。 一旁的劫匪听到季临渊的话后,顿时双眼一亮,几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季临渊的身上。 “你说的是真的?” 其中一人问道。 季临渊闻言颔首:“自然。”说着转头看了眼已经被吓的惨无人色的车夫:“况且你们要赎金总归得有个人回去送信吧,不然你们怎么那得到赎金。” 季临渊的这话一说完,一旁的几人顿时恍然,他们就说呢,怎么会这么好心的让他们放这个车夫走,到头来也是为了他自己啊,思索间,其中一个劫匪将目光放在了车夫的身上。 “他们家是不是很有钱??” 那车夫虽然是被吓破了胆,但也不是个傻子,见他们这么问连忙点了点头。 “是的,他嫂嫂可有钱了,而且很疼他,你们要什么他嫂嫂都会给你们的。” 车夫倒也不是说的假话,这一路上,他也是有眼睛的,那小娘子对她这小叔可不是好着呢吗? 原本还有些不信的无人,见车夫这么说,心里倒相信了几人,看着季临渊的目光变得越发的殷切起来,这会儿白玉已经从马车的旁边摸到其中一个男人身后去了,季临渊面上不显,但却是在不经意的时候时刻注意着白玉的动向,看到她摸到劫匪的身后去了,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白玉看着被季临渊吸引的劫匪,紧了紧手里的石头,操起石头,一个跳起一石头狠狠的砸在了其中一个劫匪的脑袋上,动作,快准狠,只听见啊的一声,男人就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了,倒在了地上。 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白玉手上的石头一扔,直接扔在了将刀架在季临渊脖子上那人的手上,随即蹿到那人的面前,使出了断子绝孙腿,狠狠的踢在了男人的两腿之间,顿时听到一阵杀猪样的嚎叫,整个人跟虾子一样弓着身子在地上打滚。 一瞬间就解决了两个人,这会儿一旁被打的措手不及的劫匪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看着被放倒在地上的几个人,顿时脸都黑了:“小贱人……” 说话间拿着手里的刀就冲着白玉去了。 白玉见状从捡起被男人仍在地上的大刀,将季临渊护在身后:“一边去躲好。” 说着拎着大刀就冲了过去。 说实在话,白玉手上的功夫更适合赤手空拳的近身打斗,但眼看着地上有把大刀,她不捡起来,心里总觉得不舒服,况且这些人都拿着刀自己不拿刀,她还真是没有什么安全感啊。 大刀拎在手里,那就是真的没什么章法了,拖着大刀就往人身上砍,亏得这三个劫匪看着人高马大的,可到底是没什么身手的人,拖着刀也就是一通乱砍,白玉躲过其中一人的刀,随即一刀砍在了其中一个男人的手上。 随即一脚狠狠的踩在另外一个劫匪的脚上,脚下还毫不留情的狠狠一转。 顿时耳边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痛呼声。 白玉见状往男人手上补了一刀,就听见身后响起了季临渊的惊呼声。 “嫂嫂,小心。” 随着季临渊的声音响起,白玉被抱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那熟悉的墨香让白玉的心头一颤,一个低沉的闷哼声在耳边响起。 “临渊!”白玉惊呼,转头就看见剩下的那个劫匪手里拿着大刀,明晃晃的刀刃上是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刃往下滴。 白玉整个人都懵了,整个人的灵魂仿佛被人掏空了一般,一股前所未有的慌乱和愤怒从心底涌了出来,手里的大刀毫不犹豫的抬起,一刀捅在了那个男人的身上。 此刻白玉整个人都散发着阵阵冷意,小心翼翼的将季临渊放在地上,拖着大刀站了起来。 原本还在地上打滚的几人,原本就被白玉收拾的够呛,这会儿见她一个女人杀人了也面不改色,一副杀红了眼的样子,顿时心里直发怵,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跑了,那跑在后面的人是恨不得多长两条腿,不然给白玉追上了怕是小命都没有了。 这样想着,也顾不得身上的痛了,加快了脚上的步子。 “临渊……”看着劫匪离开,白玉扔了手里的大刀,两步跑到了季临渊的身边,看着脸色苍白的季临渊,整个人都有些不住的发抖。 小心翼翼的想要将季临渊从地上抱起来,颤抖的双手,愣是抱了好几次都没将地上的季临渊抱起来,顿时,眼泪就从白玉的眼中落了下来。 “嫂嫂,我没事的,你别哭。” 季临渊看着白玉巴掌大的小脸,此刻已经布满了泪痕,伸手擦了擦白玉的眼泪,然后抓住白玉的手。 “嫂嫂,别哭,我没事的,你看……”说着,季临渊抓着白玉的手,竟从地上坐了起来,然后吃力的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背上传来钻心的痛,让季临渊不住的冒冷汗,白玉见状,连忙将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说着,白玉转头看着跌坐在地上面色惨白的车夫:“还不过来帮忙。” 车夫是给吓的不行,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整个人不由一个哆嗦,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架起季临渊的另一只手,将人小心翼翼的扶到了马车上。 县城家里,此刻白玉和张寡妇,薛寒雨他们都神色沉重的坐在大厅里,一双眼睛紧紧的看着那紧闭的卧房。 良久,那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白玉等人猛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老大夫,临渊怎么样了?”白玉看着从房间里面出来的郑元生焦急的问道 郑元生看了白玉一眼:“我说玉儿啊,你可真是能折腾,这才刚被人陷害了,这后脚就遇见劫匪了,你怕是今年犯太岁吧。” 白玉此刻正担心这季临渊呢,见郑元生这么说,顿时急了:“老大夫,临渊到底怎么样了?” 什么太岁不太岁,她哪里有功夫去管。 一旁的薛寒雨见状,伸手拍了拍白玉的肩:“嫂嫂,郑老大夫这样说,说明临渊是没事了,你别担心、” 要是临渊怎的有事,郑元生这会儿哪里还有心思打趣白玉。 果不其然,薛寒雨的话说完后郑元生点了点头:“有我郑元生在,什么样的伤不能治,况且就是个刀伤罢了,我要是这都治不了,这天下第一医的名头还……。”要不要了。 郑元生的话还没有说完,原本站在他眼前的人,一眨眼就不见了。 白玉一进门就看见季临渊面色苍白的趴在床上,身上缠着雪白的纱布,纱布已经被血染红了不少,仿佛开在雪地里的红梅一般,红的灼人的双眼。 看着那纱布上的那抹鲜红,白玉只觉得心里难受的紧,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的捏在她的心头一般。 “临渊……”白玉的声音带着些许咽哽,脑海里来回都是那躺着鲜血的大刀,和鼻尖阵阵的墨香,心中传来阵阵悸动。 从她有记忆以来,不管是在那个时代,什么时候,都没有这样一个人,拼了命的护着自己,可就是眼前这个人,分明还是个少年,可他却用他那并不宽厚的胸膛将她护在了身下。 想到这里,白玉那颗原本只想看着季临渊长大,等他高中就游山玩水看看这大千世界的心,泛起了阵阵涟漪,要是有这么个人陪在她身边,就是不去看那大千世界,也没什么遗憾的吧? 思索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白玉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身上披着一件薄毯,迷迷糊糊的抬头,就落入一个漆黑的眼眸中,顿时心头猛地一跳。 “临,临渊?”白玉看着季临渊漆黑的双眸,仿佛要将她溺毙在其中一般,若是以前,白玉还真不觉得怎么样,可昨天过后,她对季临渊升起了别样的心思,现在就有些心虚了。 看到白玉这个样子季临渊的心里有些发虚,难不成是嫂嫂发现了什么?这样想着,季临渊的心里顿时不安起来,眼中闪过一抹慌乱,看着白玉,抿了抿唇,良久,他压下心中的慌乱缓缓开口。 “嫂嫂!” 正在出神的白玉,听到季临渊的声音后,顿时回过神来,揉了揉眼睛,看着正趴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季临渊,有些尴尬,自己刚刚不会表现出什么来吧? 这样想着,白玉心中顿时有些紧张起来,要是给临渊知道了,以后还怎么面对他,毕竟他一直将自己当做嫂嫂啊,思索间,白玉压下心里的那点小心思,冲季临渊笑了笑。 “醒了?要喝水吗?” 季临渊原本已经做好被白玉嫌弃的准备,冷不丁的听到白玉的话后,不由怔了片刻,才摇了摇头。 “不喝水。” 说着,季临渊顿了顿:“嫂嫂刚刚是在想什么??” 想什么?想什么? 季临渊的话仿佛一颗炸雷一般在白玉的耳边响起,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这是发现她难点小心思了? 白玉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勉强的扯了扯嘴角:“没什么啊,我那是睡懵了,半天没回过神来呢。” 白玉有点心虚,然而她的心虚却被季临渊理解成了逃避。 原本心中就有些忐忑的季临渊,在听到白玉的话后,低低的哦了一声,果然,嫂嫂是知道了吧,她讨厌自己了吧? 这样想着,季临渊整个人都变得消沉起来,对于季临渊的改变,白玉自然是感觉到了,想着因为自己让季临渊这么困扰,白玉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起来,坐在床边,两人各怀心思,一时间气氛变得沉寂起来。 良久,白玉终于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这大清早的,饿了吧,你要吃什么,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说完,白玉跟逃似的离开了季临渊的房间,一出去却发现,张寡妇和薛氏母女都不在,只剩薛寒雨一个人坐在大厅里看着书,听见白玉出来,连忙站了起来。 “嫂嫂,醒了?临渊出了什么事儿了吗?”薛寒雨站了起来,见白玉急急吼吼的跑出来,以为是季临渊出了什么事儿了,担忧的问道。 却见白玉摇了摇头:“没,没什么问题,他醒了,我出来做点吃的。”白玉的神色有些尴尬,目光落到薛寒雨的脸上,发现他双眼有些发红,眼下是一片乌青,不由愣了愣:“寒雨,你不会是一夜没睡吧??” 随即转念一想,白玉不由抽了抽嘴角,薛寒雨和临渊住一间房,自己在房间里守了一夜,他上哪儿睡去? 薛寒雨见白玉尴尬的样子,哪里还不明白她在想什么啊,也没多说什么,低低的应了一声。 “张婶儿和你娘他们去哪儿了?” 白玉闻言,往四周看了一眼,问道。 “马上就要到清明了,娘和小妹他们会薛家村去了,张婶儿也回去了,临渊受伤了,嫂嫂恐怕也不方便,所以我留下来帮则照顾临渊。” 白玉闻言有些怔然,清明了,要是临渊没出事,他们也该回去上香扫墓的了,思索间,白玉点了点头:“嗯,那我去做点吃的,你现在应该也饿了吧” 说着,便转身往厨房去了,不消一会儿,屋子里就蔓延着阵阵香味儿,早上吃不了多少,况且季临渊现在这情况,能吃的东西很少,最后白玉就做了点瘦肉粥,给薛寒雨盛了一碗,就给季临渊送饭进去了。 “临渊,吃饭了。”白玉一进去却发现季临渊在睡觉,之前他不是醒着呢吗?怎么这会儿又睡着了? 思索间,白玉将粥放在了凳子上,伸手拍了拍季临渊放在床边的手,入手的肌肤仿佛火在烧一般。 “临渊!”白玉心惊,伸手探了探季临渊的额头,发烧了!! “寒雨,去叫郑元生过来,临渊发烧了。”白玉慌了,这个时代,缺医少药,往往有时候丧命不是因为那伤口太要命,而是受伤后感染,发烧,都能导致一个人的死亡。 季临渊这会儿发烧,万一破伤风怎么办? 这样想着,白玉整个人都不好来了。 原本在外面吃着早餐的薛寒雨,听见白玉的声音后,顿时一惊,扔下筷子就找郑元生去了。 白玉一遍一遍的用温热水给季临渊做物理退烧。 终于,在白玉急的快要原地爆炸的时候,薛寒雨拉着郑元生来了。 “老头儿,你怎么现在才来,快点,临渊发烧了。” 郑元生听着白玉对自己的称呼,不由抽了还凑嘴角:“这才多少时间,放心吧,烧不死。” 郑元生的话一说完,就往房间去了。 “老头儿,到底怎么样?”白玉着急的看着把完脉的郑元生问道。 郑元生闻言,转头看了眼白玉:“好的很,发热很正常,放心吧,死不了。” 说着,顿了顿不可思议的看着白玉:“我说你个小娃娃,饭馆里都死人了我也没见你皱皱眉头,不过就是发发热,你急的跟要死人了一样,你能不能拿出你之前在饭馆里那种沉稳来?” 可不是,之前饭馆出事的时候,白玉表现出来的冷静和此刻完全是判若两人。 白玉正急的不行呢,听到郑元生的话后,顿时僵住了:“那个,不一样嘛,临渊是我小叔,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跟我底下的婆婆和他大哥交代。” 季临渊一醒来,听到的就是这句话,苦涩的勾了勾嘴角,心中传来阵阵钝痛。 果然,嫂嫂虽然不是心甘情愿的嫁给大哥的,可对他,完全是因为大哥和娘,才会对他这样照顾,这样想着,越发的觉得自己心中那点小心思是那么的龌蹉。 送走郑元生后,白玉就拿着他开了药方抓药去了,白玉前脚一走原本站在一旁的薛寒雨往床边走了去。 “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薛寒雨看着趴在床上,紧闭着双眼的季临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季临渊这个人了,怕是在嫂嫂说那一番话的时候,他就醒了吧,虽说那是他闭着眼,但他身上的气息变了,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作为朋友,他是希望季临渊找到自己的幸福,可这个人若是嫂嫂,不仅会毁了他,更会毁了嫂嫂。 “我想睡会儿。”季临渊的心,仿佛沉在了一汪死水中一般。 薛寒雨闻言,轻叹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季临渊到底是年轻,伤口恢复的很快,不过三四天的功夫小心一点就能起床了,这天白玉正和薛寒雨一起扶着季临渊起床,出门买东西的薛氏母女和张寡妇喜上眉梢的跑了进来。 “临渊,寒雨,中了,你们中了!!!” “大哥你们中了!!” 薛紫衣和薛氏,张寡妇三人,正在外面买东西呢,听见说报信的来了,急忙去打听,就打听到了季临渊和薛寒雨都中了解元的消息,连菜都顾不得买几人就急吼吼的跑了回来。 季临渊和薛寒雨两人听到薛氏他们的话后,倒是半天不觉得意外,倒是一旁的白玉闻言,激动起来。 “真的?真的啊,太好了,等会儿报信的人就要来了吧,我得去准备准备。” 说着,直接松开了季临渊的手,转身就往房间去了。 虽说,季临渊考不中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考中了她也很高兴啊,此刻她有种她家孩子出息了的感觉。 白玉才把红包准备好,就听见外面报信了来了连忙走了出去,将红包给了报信了人,待人走了后,白玉喜气洋洋的看着两人。 “好样的,我就知道你们会中。” “我去准备两个好菜,我们今天晚上高高兴兴的吃上一顿。”说着就往厨房去了。 晚上,白玉,叫了郑元生几人围坐在一起,原本还想叫上张子恒的,但之前他们听到消息,张子恒也中了,张府现在肯定是合家庆祝的张子恒那肯定是走不掉的,最后也只好作罢了。 “好了,菜好了,我们为临渊和寒雨高中干杯” 郑元生过来的时候带了一壶果酒过来,白玉一上桌,眼睛就粘在了上面,好容易这会儿开动了,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白玉话一说完不等他们反应就干了,这一杯酒才下肚,一旁的几人还没来得及喝,随即只听见噗通一声,之前还在和他们说话的白玉此刻已经趴在饭桌上了。 “嫂嫂,你怎么了?”季临渊坐在白玉的身边,见状顿时急了,一旁的郑元生见状不由扶额:“别急别急,喝醉了。” 喝,喝醉了?? 在场的几人都不由抽了抽嘴角,果酒啊,一杯就醉了?不能吧,这果酒就是孩子都能喝上一两碗呢,白玉这才喝一杯,就醉了?? 几人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已经喝醉了的人不乐意了,猛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什么喝醉了,我没醉。”说着,一把将一旁季临渊还没来得及喝的果酒抢了过去,一饮而尽。 “好喝啊,我没醉,本姑娘我千杯不醉!” 说着白玉双眼迷离的看着季临渊,歪歪倒倒的凑了过去。 ------------ 第七十二章 大哥原谅我 “临渊,你可真好看啊……”白玉凑到季临渊的面前,双眼放光的看着他。 说话间,原本放在身侧的小手伸了出来,在季临渊的脸上拍了拍。 啧啧,这皮肤,真嫩,看看,这一拍都拍红了了。 坐在桌上的众人见状,顿时不由僵了僵,季临渊的内心是崩溃的,却带着一丝难言的愉悦,这样的嫂嫂可真好看,巴掌大的小脸,绯红的脸颊,泛着水波的双眸,无一不让他魂牵梦萦,可他也知道,他这样见不得光的想法是不能表露出来的。 况且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在。 思索间,他动了动有些发僵的身体,昧心的将白玉推了推,让她离自己远一点。 “嫂嫂,你喝醉了。”季临渊的声音有些沉,仿佛酿好发酵的酒一般,带着一丝醉人的味道,这让原本注意力就放在季临渊身上的白玉,听到后,顿时整个人双眼骤然亮了起来。 原本被推开了些距离,冷不丁的又凑了上去:“我没醉,这声音真好听啊……” 白玉口齿不清的说道,说着,看着季临渊已经布满了红霞的脸上,不由咽了咽口水。 帅啊,好帅。 美色迷人眼啊,此刻白玉早已经忘了,这里还有这么多人,而季临渊是她小叔这回事来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好像亲一下,亲一下。 这样的想法一出现在脑子里,就再也止不住了,仰着小脸就往季临渊凑了过去。 到底是和白玉在同一屋檐下住了这么久的,季临渊哪里还不知道白玉此刻的想法,看着那殷红的唇,季临渊整个人都有些发懵,那原本被他压在心里的想法,乍然间蠢蠢欲动起来。 他知道他应该将嫂嫂推开的,可他的手仿佛连动也不能动一般,就那么看着白玉缓缓凑近,呼吸都急促起来。 “嫂嫂,我们喝酒,来干杯。” 就在白玉要凑到季临渊的唇边时,一旁响起一个清脆带着些焦急的声音,一把将白玉拉了过去。 白玉一听喝酒,顿时把季临渊给抛在了一边,一转头就看见薛紫衣端着一杯果酒递了过来,顿时笑了:“干杯,干杯。”白玉一把将薛紫衣手里的酒杯拿了过去,一饮而尽。 啧啧,真好喝。 白玉看着薛紫衣的目光都变得热情起来,小手一挥,一把将正在一旁给白玉倒酒的薛紫衣搂在了怀里:“紫衣,好样的,不愧是我的好姐妹,我太喜欢你了。” 说着,以一种大家都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吧唧一口,亲在了薛紫衣的脸上。 顿时,在场的人都僵住了,几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白玉的身上,只见她一脸猥琐的看着薛紫衣,嘴里还在嘀咕。 “啧啧,这小脸儿,皮肤可真好。” 他们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他们有种,此刻,白玉是个登徒子的感觉。 此刻的薛紫衣内心是崩溃的,她经历了什么?嫂嫂怎么变成了这样的嫂嫂,难道嫂嫂喜欢自己?一想到这里,薛紫衣不由打了个哆嗦,看着白玉的目光变得惊疑起来。 转头看了眼坐在自己旁边的薛寒雨无声的求救,大哥,救命!! 薛寒雨收到自家小妹投来的目光,看了眼此刻正搂着薛紫衣的白玉,不由抽了抽嘴角,看了眼白玉身边的季临渊,原本还想去帮他家小妹的手,顿时收了回去,他的内心是担忧的。 小妹啊,你得自求多福啊。 而此刻季临渊的内心是幽怨的,看着薛紫衣的目光都带着些嫉妒,嫂嫂,就那么亲了紫衣,她原本是要亲自己的,一想到这里,季临渊的内心就充满了各种怨念,他怕自己的情绪表现的太过明显,最终只得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 张寡妇喝薛氏两人,愣是被眼前这一变故给搞的脑子有些发懵,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倒是一旁的郑元生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扫了眼愣住的张寡妇喝薛氏:“赶紧的,快把人给拉走,不然紫衣就给这小登徒子给非礼了。” 郑元生的话一响起,才让一旁的张寡妇喝薛氏回过了神来,想着郑元生给白玉的称呼,几人都不由抽了抽嘴角,但却格外的认同,可不就是个登徒子吗? “玉儿,走,我们睡觉去吧。” 张寡妇和薛氏走到薛紫衣和白玉的身边,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去扶白玉,只见白玉手一挥,一把拍开了两人的手:“我不去,我不睡觉,我还好着呢。” 说着就要去亲薛紫衣,薛紫衣整个人都懵了,一旁内心各种怨念的季临渊,见状实在看不下去了,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一把将白玉给拉住了。 “嫂嫂,去睡觉吧。” 原本还缠着薛紫衣的白玉听到季临渊的声音后,顿时跟打了鸡血似得,双眼不住的放光,一把松开了搂着薛紫衣的手,把目光放在了季临渊的身上。 脱离了白玉魔掌的薛紫衣此刻是感动的,大哥都不救她,还是临渊大哥救的她,薛紫衣看着一脸英勇的季临渊,默默的为他拘了一把同情泪。 薛寒雨冤啊,看着对自己一脸鄙视的小妹,薛寒雨觉得,他是有苦说不出,他敢保证,季临渊绝对是有意的,看他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指不定心里怎么高兴呢。 不得不说,薛寒雨是真相了,此刻季临渊的脸上是委屈的,可他的内心却是期待的,嗯,要是嫂嫂也亲自己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毕竟现在嫂嫂发起酒疯来也不认人的。 然而,一旁的张寡妇喝薛氏并没有给白玉这个机会,眼见着白玉就要往季临渊身上扑,两人顿时急了,一把将白玉给架住了,临渊身上还有着伤呢,这一下扑过去还得了啊。 至于,季临渊喝白玉俩男女授受不清这事儿,两人压根儿就没考虑过。 白玉被架着,整个人都不乐意了。 “放开我,我们喝,干杯!!”白玉一边挣扎一边说道,手挣不开,就脚上,一脚踢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要不是几人反应快,将桌子给稳住了,就差点没给桌子踢翻了,一直坐在一旁喝着酒吃着菜的郑元生,坐不住了,看着白玉发酒疯的样子,不由抽了抽嘴角。 这发酒疯的样子,还真是一样一样的。 思索间,拿起一旁装酒的小酒壶走到了白玉的身边。 “来,喝酒!”说着,一把将酒壶塞到来了白玉的嘴里,原本还吵着要喝酒的白玉,这会儿也不吵了,咕噜咕噜的喝着酒,喝着喝着,突然拿着酒壶的手,猛地一松,整个人都靠在了张寡妇的身上。 一旁的郑元生眼疾手快的将酒壶给接住了。 “好了,扶回去吧,睡一晚就好了。” 郑元生摆了摆手,直接又坐到桌边吃东西去了。 一旁的季临渊几人见状不由抽了抽嘴角,这法子还真是简单直接。 经过白玉这么一闹,几人哪里还有喝酒的心思,吃完饭后就直接散了。 季临渊去看了眼白玉,见她睡的踏实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才回房去了,房间内,薛寒雨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原本心里就各种怨念的季临渊,在看到薛寒雨的模样后,整个人都不好了,斜斜的睨了他一眼。 “总归你以后会犯在我手上的。” 季临渊轻飘飘的说了这么句话后,转身睡觉去了。 原本还准备嘲笑他一番的薛寒雨闻言,脸上的笑意顿时没有了,心里竟莫名的忐忑起来,这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况且还是被季临渊给惦记上,这让薛寒雨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一夜无话。 白玉早上起来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要炸了一般,脑仁儿抽抽的痛,她这是怎么了? 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就见薛紫衣端着碗进来了。 “嫂嫂,你醒了啊?”薛紫衣正端着醒酒汤呢,一见白玉坐了起来,顿时停下了步子,惊疑的看着她。 “嗯,醒了,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跟喝醉酒了一样?”白玉揉了揉额角,沉声问道,她记得她就喝了一杯酒而已,这感觉不像啊。 因为白玉的话,薛紫衣不由抽了抽嘴角,试探的开口:“嫂嫂都不记得了吗?” 记得?记得什么? 白玉一脸懵逼的看着薛紫衣:“那个,我做了什么吗?”她不记得她做了什么啊。 思索间,看了眼离得自己远远的薛紫衣:“你站那么远干什么?手里端的是醒酒汤吗?” 薛紫衣闻言无语,她站这么远还不是因为她吗?端着醒酒汤放到床边随即仿佛被狗撵似得站到了一边:“嫂嫂把醒酒汤喝了就起床吃早餐了。” 薛紫衣一说完,转身就跑了,看的白玉一脸的莫名其妙,她是洪水猛兽吗?她是要吃人吗? 这样想着,白玉将醒酒汤喝了,拿着碗出去,就见桌上放着早餐,而张寡妇正在做拉面,薛氏正和薛紫衣一起在磨豆腐,薛寒雨不在,原本是想要问问薛寒雨,紫衣这是怎么了,见着自己跟见了鬼似的。 可他不在也只好作罢,吃了早餐将碗洗了就往季临渊的房间去了。 一开门,白玉就看见,季临渊正坐在书桌上看书,阳光透过一旁的窗户照了进来,落在书桌上,斑驳的照在季临渊的身上,衬着的他格外的好看。 君子端方,温文如玉。 说的大概就是像这样吧,白玉这样想着,思索间,原本正在看书的季临渊猛地抬起头来,看着白玉笑了笑。 “嫂嫂,醒了。” 翠竹之姿,清俊的笑,处于变声器微微有些沙哑的声音,让白玉整个人都有些发懵,她有点控制不住记几怎么办?? 这样想着,白玉伸手照着自己的腿掐了掐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你不出去走走吗?” 白玉的话一说完,顿时恨不得打自己两嘴巴子,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这不是受伤了不能出去吗? 果不其然,白玉的话一说完后,就看见季临渊一脸失落的样子,顿时心疼的不行。 “你想去哪儿,等会儿嫂嫂陪你出去吧。” 白玉的话一说完,就见季临渊看了过来,眼中带着浅浅的笑意:“好啊,我想出去走走。” 看着季临渊眼中带笑的样子,莫名的,白玉有种她怕是被坑了的感觉。 可这样的感觉她也只有在心中想想,要真开口问,还真是指不定季临渊会是个什么反应。 思索间,白玉走到季临渊的书桌对面坐了下来。 “临渊,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白玉面带沉重的看着季临渊,今天紫衣很反常的,见着她跟见了鬼似的。 原本还神色沉静的季临渊在听到白玉的话后,浑身一僵,顿时想起白玉,面色绯红,眼神迷离往他身上凑的样子,清俊的面容就泛起了阵阵红晕来,不消一会儿连耳根都红了起来。 白玉就那么看着季临渊原本白皙的面容,染上片片红晕,顿时炸了,她不会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或者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了吧? 这样想着,白玉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那个,临渊啊……”白玉颤颤悠悠的开口。 “嫂嫂不会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儿,或者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白玉心慌啊,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来着吗?酒后吐真言,她对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压根儿就没有半点记忆,顿时,心里有点发虚。 季临渊看着白玉一脸惊慌的样子,心中微动,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白玉。 白玉见状,心中咯噔一声,噌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那个,临渊啊,嫂嫂不是故意的啊,那个,你也知道酒后乱……” “噗……那什么我说错了。” 白玉的话没有说完,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自己到底说的什么鬼啊,思索间,一转头就看见季临渊坐在那里脸越发的红了,白玉不由讪讪的笑了笑。 “那个什么,嫂嫂是说嫂嫂那是喝醉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千万别放在心上,你要知道我是你嫂嫂,不会对你有什么想法的。” 越说,白玉越发觉这话不对,这不是越描越黑嘛,这样想着,白玉索性不说了,坐在那里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饶是季临渊早就已经知道,嫂嫂对他真的就是弟弟一般,可在听到白玉的话后,心中依旧有些抽抽的发疼。 见她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不由轻笑出声来:“嫂嫂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 啥?不是他?难不成是薛寒雨??不然怎么今天一早就没看见人,薛紫衣还对自己那副态度。 “难道是我对寒雨做了什么??”思索间,白玉小心翼翼的问道,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天知道她此刻的内心是何等的卧槽,还不如是季临渊呢。 白玉的话一说完,季临渊看着白玉一副小心翼翼又期待的样子,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 “嫂嫂希望是寒雨??”季临渊沉声问道,袖间的双手已经不由自主的握了起来。 原本就忐忑的不行的白玉,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顿时整个人都炸了:“谁?谁希望是寒雨了,你脑子被门挤了吧。” 白玉这下嘴上可谓是半点都没有留情了,可季临渊仿佛半点都没有觉的不高兴,反而面色一扫之前的阴沉,冲白玉笑了起来。 “嗯,算是我脑子被门挤了吧。” 季临渊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响起,白玉被季临渊的态度给搞蒙了,不由有些疑惑的看着季临渊,这人别真是脑子给门挤了吧? 思索间,见季临渊没再说话,也没有多想,到底季临渊这反常的样子到底是为什么,直接看着他,一副不说清楚就没完的样子。 季临渊见白玉这样,轻叹了声,带着无限怨念的说道:“嫂嫂,昨晚喝醉了,把紫衣给亲了。” 想到这里,季临渊就觉得格外的幽怨,分明嫂嫂是要亲他的,就别紫衣那个小丫头给拖走了。 季临渊的话一说完,一旁的白玉整个人都有些发懵了,亲了?把紫衣? 白玉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巴巴的看着季临渊,良久才缓缓开口:“我?把紫衣?” 她不应该是找个帅哥亲一亲的吗?怎么竟然找了紫衣! 这是亲的哪儿,不会是唇吧?这样想着,白玉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亲的哪儿?”良久白玉才巴巴的问道。 难怪早上紫衣见到自己跟见着鬼似得。 白玉的话一说完,一旁的季临渊脸色就变得怪异起来:“脸。” 脸啊,白玉猛的松了一口气,脸就没事,在她没死之前,朋友高兴亲个脸的也没什么,要真是亲了人家的唇,感情把人家初吻给夺走了,那就尴尬了。 “走吧,嫂嫂带你出去走走。” 解开了心中的疑惑,这会儿白玉也不纠结了,就准别扶着季临渊出去,季临渊见状也不拒绝,任由白玉扶着自己,跟着她一起出门去了。 路上,看着街上还有些人在卖纸钱:“清明我们还没回去,等你再好些,我们也回去吧,总归得给娘和青山上柱香才行。” “嗯,等两天就回去吧。” 两人说着话,又在街上转了一圈,到底季临渊的身上有伤,两人出去没一会儿就回家了,等回来的时候,薛寒雨回来了见白玉扶着季临渊连忙走了上去,从白玉的手里将季临渊接了过去。 “我去了趟书院,先生说,大概明天就要开始上课了,你到时候去吗?” 薛寒雨担忧的看着季临渊,府试过了后,后面的课业就越发的紧张了,临渊这时候却偏偏受了伤。 季临渊闻言,还没有说话,一旁的白玉就开口了:“不去,课业耽搁了什么时候都可以再补上,身体不养好以后可怎么办。” 一旁的季临渊在听到白玉的话后,嘴角不易察觉的勾了勾,低低的应了声:“嗯,我就暂时不去了,到时候我会亲自去和先生告假的。” 薛寒雨见状没有再多说,扶着季临渊去了房间,又薛寒雨帮忙,白玉自然也不好再跟着进去了,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白玉皱了皱眉,目光往四周看了一眼。 这个房子,还是太小了,都还是两人挤在一起,冬天还好,夏天多难受啊,而且也没个院子,和书房什么的,临渊和寒雨看书都得挤在一起看才行,这样想着,白玉就琢磨着是不是还是在买个房子什么的? 说做就做,思索间,白玉就往牙行去了,牙行里,白玉将自己想买的院子的要求和牙行的老板说了,一时间也没有合适的,想着离夏天到底还有两个月,白玉也就没着急,让老板留意着,有的时候就通知她。 时间一晃过去了十来天,季临渊身上的伤因着郑元生的药,恢复的还真不错,已经不需要人搀扶着走了,只要不要太大的动作,基本看不出什么异常了,这天白玉买了纸钱就准备和季临渊一起会三牌村,张寡妇见白玉他们要回去,也跟着回去了。 一路上,因着顾着季临渊身上的伤,白玉让马车赶的很慢,等回到三牌村的时候都已经是中午来了,回到家里,随便做了点吃的,白玉就和季临渊一起去上坟去了。 比起过年时,这次季临渊的心情要轻松不少,因为之前,季临渊一直为他有着那样的想法而困扰,同时也因为嫂嫂和他大哥的感情深厚而感到痛心,可在他知道,嫂嫂嫁给大哥也是被逼的,他的心里好受来了不少。 虽然他知道,这样的想法不对,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季临渊给他娘上香后,就来到了季青山的坟前。 大哥,原谅我…… 白玉站在季临渊的身后,看着站在季青山坟头的季临渊,心中微叹。 这少年,怕是和他大哥的感情很好吧,否则那站在坟头的背影怎么会那么单薄寂寥。 思索间,她缓步走到了季临渊的身边,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你还有我。” 白玉的声音很轻,却依旧没有逃过季临渊的耳朵,季临渊闻言,看了眼拽住他衣服的小手,心中泛起一抹苦涩来。 嫂嫂,要是她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怕是再不会陪在他身边了吧,也再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了吧。 思索间,季临渊压下心中的万千思绪,低低的应了一声。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让嫂嫂离开他的。 从坟前离开,两人间的气氛都有些低沉,直到快到家了,远远的却看见一群人围在他们的门前。 ------------ 第七十三章 翻旧帐 “族长,你们这是干什么??” 白玉走在前面,看着围在自己家门前的一群人,沉声说道。 没错,这围在他们家门前的一群人,不是别人,正是族长和季氏族人,还有村子里的其他村民。 站在白玉他们门前的人,听到声音后,顿时不约而同的转过头看着白玉,眼中都带着一丝激动和讨好的笑来。 “临渊回来了。” 族长没有应白玉的话,而是看向跟在白玉身后的季临渊,眼中的笑意和激动是压也压不住。 族长的话一说完,一旁的季氏族人们也跟着附和起来,看着季临渊的目光都带着讨好和激动。 在季临渊去府试的时候,他们一个个的都打着十二分的精神,就等着放榜的消息,季临渊高中解元的消息,他们早就知道,原本他们是想到县城找季临渊道喜的,但最后给族长拦住了,说清明马上就要到了,他爹娘和大哥都还在三牌村,到时候总会回来扫墓的,在村儿里说什么总归比在县城方便。 这样他们才忍着没有去县城,可一等二等都没有等到人,转眼大半个月过去了,要是再不回来,他们可就顾不得在县城方不方便了。 却不想,他们今天又回来了。 白玉看着站在家门口,一脸激动的族长和季氏族人们,不由皱了皱眉。 两步走了到了族长面前:“族长,你们有事吗?” 白玉的声音再次响起,族长等人这才发现有白玉这么个人,将目光放到了白玉的身上。 “小寡妇啊,我们不是听说临渊高中解元了,来贺喜的吗?”族长的语气还算不错,但也有些懒懒散散的,毕竟,他要求的事,小寡妇又不会答应,总归还是的找到临渊的,那还那么低声下气的找小寡妇干什么啊。 况且,现在临渊中了解元,那都是他们老季家的风光,她一个小寡妇以后还不是得靠着他们家临渊了。 族长是这么想的,一旁的季氏族人们当然也是这么想的。 在他们的意识里,现在季临渊中了解元,是个知道想的都不会离开季家了,那要是不走就还是得听季临渊的。 毕竟季临渊才是家里的一家之主。 白玉看着族长的态度,不由勾了勾嘴角,轻笑一声也没有出声,看了眼身后的季临渊。 “找他呀,那你们找他吧。”说着,直接越过族长等人,开门进了院子,哐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族长等人见白玉不让他们进去,就这么把门关上了,顿时不由黑了脸,他们是来找季临渊的,但说话总归的在院子里坐着说吧,这么把他们这么多人关在外面站着,这是什么意思? 这样想着,族长转头看着神色莫名的站在那里的季临渊。 “临渊,你是季家的一家之主,很多事情,你可不能这么由着,现在你是解元了,以后再中那就是状元老爷了,就是不重,以后朝廷也是会让你上任的,这样由着,以后可不好。”族长没有明说,但意思很明显,那就是现在季临渊已经高中了,该给家里立立规矩了。 白玉虽说是他的嫂嫂,却这么不知礼数。 “可不是,女人就是女人,竟然敢和老爷们儿摔脸子是什么意思。” 有了族长牵头,季氏族人们就跟着附和了起来,小寡妇泼辣,他们是不敢惹,况且还负担着季临渊的束修钱,他们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 现在季临渊中了解元,再考就是状元了,他们族里可给他出束修和考试的银子,毕竟这样一个大人情欠着,要是中了状元,那他们以后有啥事不好办,就是没中,解元上任,那做了官总的帮着他们这些族人。 这样,他们是小寡妇闹出点什么事儿来。 “以后你要是娶媳妇儿了,难不成也让她一个嫂嫂这样摔脸子。” 在场的众人都端着一副长辈为他好的样子,语重心长的说道。 来的人都是季氏一族的人,但也有些人不大赞同他们说的这话。 这小寡妇到底怎么样,他们也是看在眼里的,对临渊那是真真的好,之前是他们要将小寡妇沉塘,这事儿做的不地道,她不给好脸色很正常,可怎么到了这些人的嘴里就变了味儿了。 但这样想的人,毕竟是少,但凡开了这个口,怕就是得罪了这一族的人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没有说话。 只听见这话一说完,原本,还神色淡然的站在那里的季临渊,顿时沉下了脸来,看着在场的人,不由冷笑一声。 “嫂嫂到底怎么样,怕是用不着你们管吧。” 说着,看了眼族长,青竹般的身姿,缓步上前。 “族长,他们过来到底有什么事儿吧?” 族长看着季临渊沉着脸的样子,不由怔住了,想着之前季临渊就最护着小寡妇,原本他还以为是因为他要靠着小寡妇挣钱给他交束修才这样护着她的,可如今他已经中了解元了,完全没有必要再靠着小寡妇了,要知道他们季氏一族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族长正准备开口,一旁就有人忍不住了。 “临渊,你不是怕小寡妇不给你交束修吧,你放心,我们季氏一族是没有小寡妇挣得多,但是肯定不会少了你束修的,这小寡妇可真得该管管了,以后你可是要当官老爷的人,就让她这么摔脸子。” “我说,你们可不能这么说,小寡妇对临渊咋样,都是看得到的,之前我们做的事儿本来就不地道,还不让人摔摔脸色了啊,那人又不是狗,总不能记吃不记打吧。” 季氏族人的话一说完,一旁一个憨厚的中年男人开口说道。 说着,看向季临渊:“临渊啊,这句话本来我也不该说,但是,你嫂嫂不容易,做人不能忘本,她这样也不能怪她,毕竟之前我们是做的不地道。”谁能好脸色的对待想要她命的人,反正他是不能。 这人的话一说完,顿时收到了一群敌视的目光。 “季铁柱,你咋说话的,你还是不是我们季氏一族的人了,咋的呢,我们还错了?这临渊才是一家之主,还不能管这事儿了?”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看看你都说的什么话,小寡妇对临渊好,就能这样摔他脸子啊,临渊可是要当官的人,能让一个女人摔脸子?你还知道这话不该说啊,不该说你还说,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赶紧走。” 这个叫季铁柱的中年男人的话一说完,一旁就有人语气不善的开口了。 季铁柱是个老实人,被这人这么一说,顿时都不由红了脸。 在场的人都觉得,季临渊都中了解元了,肯定也不愿意给小寡妇一个女人摔脸子,是以那说话是完全没有半点顾及,恨不得将白玉贬到泥里去,这季铁柱说这样的话,季临渊肯定不会高兴。 季铁柱是没想到季临渊竟然会应他的话,见状顿时憋红了脸,良久才将一直垂着的手抬了起来,是一串小小的田鸡。 “家里也没啥值钱的东西,想来你现在也不缺什么了,这些田鸡你要是不嫌弃就收着吧。” 其他人见季铁柱竟然带着东西,顿时眼睛都差点给瞪出去了,他竟然带了东西,他们一块儿过来的,因着高兴也没有注意,但见他就只有一串田鸡,也就不担心了,现在临渊什么肉吃不着,还看得上那一串田鸡? 正这样想着,却冷不丁的看见,季临渊伸手将他手里的东西接了过去:“谢谢铁柱叔,这田鸡可是好东西,我怎么能嫌弃。” 可不是,这田鸡,村里大多数的人都不宽裕,吃不上肉,都是在田里去抓田鸡来打牙祭的,可以说精贵的很了。 季铁柱见季临渊接了他的东西,顿时憨厚的笑了笑,搓了搓手:“不嫌弃就好,不嫌弃就好,我就走了,你们慢慢聊” 季铁柱原本就不想和这些人搀和,这会儿反正他们也不待见他,他也不想和他们凑在一起,和季临渊说了句就离开了。 看着,离开的季铁柱,在场的其他人顿时脸色变得难堪起来,他们可没带什么东西,他们觉得,那都是一家人,还用得着什么东西。 “族长,你们要是没什么事,就走吧,我们等会儿也要走了。” 季临渊敛起脸上的笑意,看了眼族长等人说道。 原本脸色就不大好的季氏族人,在听到季临渊这话后,顿时脸色越发的难堪起来。 这分明是在赶他们走啊,那怎么能行呢,这事儿还没说呢,走了,再要找他们就得去县城了,去趟县城那得话多少钱。 这样想着,这些人都不由将目光放在了族长的身上。 感受到族人的目光,族长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 “临渊,我们来找你,除了道贺,还有点事情。”说着,族长看着季临渊:“这么多人站在门口也不好说,我们去里面坐着说吧。” 族长这话,说的,看似听季临渊的意见,却是没有给他过多的选择,他直接就说了这么多人站在门口说话不好。 但凡是个有眼色的都会请他们进去了吧。 然而,季临渊这会儿也就做了那个没眼色的。 “不用了,你们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季临渊沉静的说道。 族长闻言,顿时脸色有些难堪起来,但见季临渊丝毫不让步的样子,最后还是没有办法,沉声开口:“临渊,上次我去县城看到小寡妇开了饭馆,你叔说了,你嫂嫂的那个饭馆生意都好的很,每天要买不少菜,而且也忙不过来。” “族人也是为你们着想,想着你们这么忙,说到饭馆里帮你们忙活,而且在县城买菜多贵呀,族人都是庄稼人,都种的有菜,你们要买什么菜可以直接到村儿里来买,价钱和工钱你看着给就是了,也相信你不会亏待了他们。” 族长的话一说完,季临渊不由勾了勾嘴角,正想开口,原本紧闭的院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就看见白玉一脸嘲讽的看着族长和在场的季氏族人。 “这饭馆的事儿,族长怕还是要找我说比较好,毕竟我才是饭馆的老板。” 看着这些人衣服理直气壮的嘴脸,白玉还真是佩服的很,是什么让他们如此的理直气壮,前一刻还在诋毁她,这一刻却又理直气壮的要去她的饭馆里做事,还美其名曰是为了帮她,工钱看着给。 他们怎么好开这个口的? 原本正等着季临渊表态的族长,见白玉出来,顿时脸色就有些不好了,之前在县城遇见白玉的时候,他就提过的,原本他是想让他那儿媳妇儿在白玉的饭馆里帮忙的额,可她几句话就堵得他说不出话里,最后只得作罢。 但也知道,白玉是不愿意让周氏去她饭馆里,所以才回来和季氏一族的人说了白玉在县城里开饭馆的事儿。 这,他一人不答应,这么多人找上门来,总不能也不答应吧?况且临渊还中了解元,这家里怕不是她说了算了。 可饶是这样,在看到白玉开门出来的这一刻,族长的心里还是有些没底,脸色也变得有些难堪起来。 一旁的人想的可没有族长那么多,在他们的意识里,反正季临渊中了,哪里还有她小寡妇说话的份儿呢。 “小寡妇,你这什么意思?咋的,我们好心给你帮忙,看你这意思是不愿意的意思啊。” 站在门口的族人,有人忍不住开口了。 “可不是,我们是和临渊说话呢,你一个女人插什么嘴,男人说话,女人插什么嘴。” 一人开口后面就有人开始帮腔了。 说话间,有人将目光放在了季临渊的身上:“临渊,你倒是说个话,到底行不行,咋的,这点事儿还让小寡妇做主,你要知道你才是一家之主。” 醉着这些人的话季临渊的脸色越发的难堪起来,最后,季临渊缓步走到了白玉的身边,看了眼在他准备说话的时候站出来的白玉,哪里还不明白自家嫂嫂的意思,正因为明白,季临渊的心里越发的柔软起来。 良久,就在大家以为,季临渊要应下他们的话时,他开口了。 “饭馆是嫂嫂的,自然是嫂嫂做主,况且长嫂如母,这个家嫂嫂才是一家之主。” 季临渊的话一说完,原本还喜滋滋的族人,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起来。 “临渊,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想让我们过去帮忙?我们可都是为你好。” “你看我们村儿里的菜长的多好,那能比县城买的那些差了?” 原本还在好好说的族人,在听到季临渊这么句话后,顿时语气就有些不善起来,语气带着些质问。 白玉在一旁听着,顿时就忍不住笑了:“怎么了?你们这事好好说不行就准备用强还是怎么的?” 说着,看了眼在场的人,眼里的嘲讽显而易见。 “还为我们好呢?我怎么不知道,当初临渊还是个小秀才的时候,怎么没人为我们好?我们没钱的时候怎么没有人为我们好?” 说着,白玉看了眼在场的人:“啧啧,这会儿就是为我们好了,你们怎么好意思说的出口呢?” “不过你们执意要为我们好去帮忙,也不是不可以。” 正在起头上的众人,听见白玉的话后,脸色越发的难看,正要出声就听见白玉这么说,顿时没有出声了。 “既然你们是为我们好轻去帮忙,那不给钱,你们要是愿意去的话,就去吧。” 说实话,这些人,就是不给钱,她也不愿意他们到她的饭馆儿里去,谁知道心里打算着什么呢。 原本还以为白玉这么说是应下来的,可冷不丁听他这么一说,顿时都炸了。 “小寡妇,你这是什么意思?哪有去干活不给钱的。” “我们帮你那是情分,收工钱那也是应该的,你这样一开口就说不给工钱,给帮的起。” “可不是,小寡妇,你就是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临渊想想,临渊现在可是解元了,这些话要是传到别人的耳朵里可怎么想啊。” “可不是。” “可不是。” 一时间,在场的人七嘴八舌的说开了,族长在季临渊表态的时候,心里就知道怕是不好了,他还是低估了临渊对小寡妇的维护。 是他想差了,原本他还以为季临渊维护小寡妇是因为他念书要依仗她,可他忘了,就在之前小寡妇上吊过后,小寡妇可没钱,季临渊照样对她维护的紧。 想到这里,听着这些人越说越不像话,顿时整个人的脸都黑透了。 “够了,住口。” 族长低喝一声,原本正七嘴八舌吵着的人,顿时止了声。 “小寡妇,他们都是心直口快,你别忘心里去,再说他们也都是为了临渊好。” 这些人,还真当季临渊是以前秀才的时候啊,那时候,虽说秀才也是不得了,但是谁知道以后能不能考上,要是考不上,那就永远是个秀才,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但是现在季临渊已经中了解元,就是他现在不再考了,那以后,人家也是可以上任当官的,这些人开口就让她为了季临渊的名声着想,这不是在威胁人家吗? 果不其然,白玉在听到族长的话后,冷冷的笑了:“是啊,他们可真是心直口快,每次都能想着为临渊好,真是难为他们了。” 每次在他们达不成目的后,他们总会赖上一句,要为临渊着想,说的好听是为季临渊着想,可换过来想,不就是在拿季临渊的前程威胁她吗? 白玉这话一说完,族长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起来,反倒是一旁的其他人,脸上浮起愤愤不平的神色,要不是有族长在这里,怕是又要开始闹腾了。 “小寡妇啊,大家都是一个家族的人,有事儿都要互相帮助,族里的族人对临渊都不薄,现你们好了,总该药帮帮大家的。” 这会儿族长没有说他们给他们帮忙的话了,而是反倒打起了同情牌来,在打同情牌的同时还不忘提起他们对季临渊的恩惠,说的好听点是打同情牌,可说是挟恩以报也不为过。 季氏一族的族人在听到族长的这话后,越发的觉得白玉他们就该给他们在饭馆里安排点活儿做才是,他们之前可真是没少帮他们老季家。 白玉听完族长的话,再看了眼一旁站着的人,不由气乐了,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儿来的这么大脸,好意思开这个口呢。 “族长,你确定他们对临渊不薄??”白玉嘲讽的看着族长问道,族长被白玉这么一问,顿时愣住了。 “他们是待我家临渊不薄,我婆婆新丧,是了临渊和我操持的后事,安葬费是临渊在外面抄书的钱,我想不开上吊醒来,身体虚弱,也是临渊自己拿的钱,再到后来,我生病没钱看病,临渊到码头扛活。”说道这里,白玉的声音有些咽哽,她想他永远没有办法忘记,她在看到季临渊面无血色躺在医馆的样子。 “他到码头扛活受伤昏迷不醒的时候,你们,这些所谓的族人在哪儿?可真是对临渊不薄的很。”说着,顿了顿,恍然的看着族长:“啊……我倒是忘记了,族长那时候倒是给我借了二十文钱,还让我打了借条,说是打个借条清楚些。” 在白玉细数这些的时候,在场的族人没有出声了,族长的脸色也不好看的紧,尤其在白玉说道最后的时候,族长整个人都不好起来,脸色黑的跟锅底似的。 天知道,族长早就已经后悔了,心里对周氏也是恨的不行起来,要不是那个没眼色见钱眼开的家伙,他又怎么会让小寡妇打借条,要是没打这个借条,现在他们好歹还是有些情分在的。 季临渊听白玉说起他之前受伤时的事,心里隐隐有些心疼起来,他一直知道那段时间嫂嫂的日子过的艰辛,可白玉从未提起,他就从不过问,可这会儿听着白玉浅浅的到来,心里却觉得格外的心疼。 他没办法想象,当初嫂嫂有多辛苦。 “是,临渊娘出事后我们没有帮助你们,可是之前呢,我们可对他们不少帮助。” 一旁的村民开始翻起了旧账,事实上,在季临渊他爹死后,季氏一族的人对季临渊他们的帮助就少了,季家之所以能供季临渊念书,那是因为季青山。 对于他们之前有没有帮过他们,白玉是不知道的,但能这么不要脸的翻着旧账,白玉是被他们的不要脸给折服了。 正准备开口,一直站在她身边没有说话的季临渊,走了出来,将白玉护在了身后。 ------------ 第七十四章 我是族长我说了算! 季临渊这一年的变化比较大,以前单薄的身姿不卑不亢,而现在却仿佛一把隐隐要出鞘的利刃,带着一种难言的压迫感,原本还气愤填膺的族人们,见状,心中不由一禀,竟没有再开口。 怔愣间,就听见季临渊的声音缓缓响起。 “族长,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吧,要真要论,我爹还在世时,除了族人,对村子里每个人都不错吧。” 季临渊的声音不大,但却传到了在场的每个人的耳中,让原本还想着怎么用他们之前对季家的好,为自己讨点便宜,在白玉的饭馆里谋个活儿干。 要知道,白玉的饭馆那么挣钱,他们作为族人去了,还是去给他们帮忙的,总不能用一般人的工钱给他们打发了,可这会儿,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在场的人顿时都懵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临渊,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爹在世时,对我们是不薄,可我们对你们也不差,你现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族长恼羞成怒的看着季临渊,布满了皱纹的脸,也不知道是因为羞愧还是愤怒而变得通红。 白玉站在季临渊的身后,看着族长恼羞成怒的样子,顿时明了,这人怕是被踩到痛脚了吧。 季临渊仿佛没看到族长此刻的表情一般,闻言勾了勾唇:“我什么意思想必族长和在场的族人也是很清楚的,何必多问,说太明白大家的脸上都不好看。” 与其说他们对季临渊不薄,那也不过是在他父亲还在的时候,对他们不薄,究其原因也不过是因为,他父亲在时,对族人和村子里的人都不错,可自从他父亲去世后,他娘一人带着他和大哥,日子过的艰辛,也不曾见那些所谓的对他们不薄的族人在哪里。 季临渊的话就仿佛一记闷拳狠狠的打在了在场的众人身上,顿时,众人的脸色仿佛一块调色板一样,一会儿一个样。 季临渊见状没再多说,转身看着站在他身后的白玉:“嫂嫂,我们走吧。” 说着,两人就要回家,就在他们转身之际,身后却猛地响起一个愤怒的声音。 “季临渊,我看你就是个白眼狼,如今你中了解元,让你帮帮乡邻族人,你却这样的态度,你这样怕是不想考状元了吧,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再一次,三牌村的村民,让白玉见识到了什么叫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的真谛。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但凡有求于人,先是端长辈的架子,长辈的架子不行就打同情牌,同情牌不行,那就威胁,反正总有一样,适合他们。 他们也就是抓着,季临渊要走仕途,不能坏了名声这个把柄,才这么的肆无忌惮。 白玉听着他们的话,心里只觉得心里一股邪火,不住的往上蹿,她不住的提醒自己,不要冲动,不要冲动,可饶是如此,也依旧是气的不行,这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呢。 “呸,你们一群大老爷们还要不要脸了,玉儿他们刚回来,你们就堵人家门口,你们这话怎么好说的出口,我都替你们臊的慌。” 这时候,一个泼辣的声音在人群身后响起,众人下意识的回头,就看见气愤的站在不远处,看着众人。 她是真不知道这三牌村的人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 “哦哟,我说是谁呢,这不是张寡妇嘛,你现在都是巴结上小寡妇的人了,当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虽说张寡妇在县城呆了一段时间,性子变了不少,可到底还是不像那些不要脸的泼妇一样,口齿伶俐,被这人一句话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白玉见状,缓步走了过去,拉着张寡妇的手:“婶儿,你别听他们说,总归是有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呢,有人不讲理不要脸,我们总不能也跟着不要脸了是吧。” 说着,就拉着张寡妇的手往家里走了去,那说话的人,听到白玉这么说,顿时整个人都炸了。 “小寡妇,你说谁不要脸,你这是说我们不要脸啊?” 说着,就想动手去抓白玉,白玉,长眉一挑,扫了眼那人的手,眼中眸光骤冷,那人也是见识过白玉的厉害的,被i白玉这么一看,那手愣是不敢在去,讪讪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季临渊看着眼前的闹剧,不由皱眉,幽黑的眸光中闪过一抹决绝来。 “族长,既然今天这事,好说不能善了,我们就开祠堂吧。” 季临渊的话,仿佛平地一声惊雷,在,在场的众人耳边炸开,他们不可思议的看着季临渊,不过就是要在小寡妇的饭馆里干点活儿而已,竟然要开祠堂? “临渊,你这是要干什么?不过就是族人要在小寡妇的饭馆里找点活儿干,你竟然要开祠堂,你这是要让我们的老脸往哪儿搁?” “你现在是发达了,不帮助族人也就算了,我们也不腆着脸再来找你们了,你这是在打我们的脸啊。”可以说,自从到了白玉他们家,族长的脸色就没有好过,这会儿已经是铁青了,说着,就要招呼着在场的族人走。 这些族人也知道,今天这个便宜怕是占不到了,见族长这么说,跟着就要走。 这要是真的是去开祠堂,那他们这个人就丢大了。 白玉,见他们分明是自己理亏,临走时都要将这名头扣在季临渊的头上,原本一直压着的邪火顿时就压不住了,蹿了起来。 “族长还是别急着走啊,这祠堂也不是族长才能开的,我们还是要把事情说清楚比较好,什么叫临渊发达了就不帮助族人了,我们临渊向来知恩图报,这锅我们可不背。” “别你们讨不着好,就把屎盆子往别人头上扣,敢情你们都是对的,永远是对的,别人都是错的,永远是错的。” 白玉的话一说完,原本准备离开的人,顿时僵在了原地,转头愤怒的看着白玉。 他们不知道,分明每次但凡只要一遇到和季临渊有关的事,小寡妇那是二话不说就会妥协的,怎么这次却偏偏不松口,这会儿竟然变的这么泼辣起来。 和这些愤怒的族人相比,站在白玉身后的季临渊,心情却是难得的好,眼中带着浅浅的,难以压制的笑意。 我们临渊,我们临渊,他觉得嫂嫂这话是怎么说怎么好听啊。 这样想着,薄唇不易察觉的勾了勾。 原本准备离开的族长等人,被白玉这么一番话,说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还是族长脸色铁青的去开了祠堂。 就像白玉说的,这祠堂不是他一个人才能开了,族里还有好几个年纪大不管事的长辈,要是去找到他们一样能开祠堂,那时候就是全族,全村的人都知道了,现在虽说他们也知道,但总归不是摊开了说的,他们也就背地里议论一下就算了。 还不如他们自己开了这个祠堂算了。 族长几人一走,季临渊看了眼和他们站在一起的张寡妇:“婶儿,麻烦你,到几位不管事的族老家里,将他们请来一下。” “临渊,你这事要干啥?”张寡妇见季临渊连族老都要请来,心头一跳,下意识的问道。 季临渊闻言,勾了勾嘴角:“这些人啊,总是仗着他们是我族亲作威作福,欺负嫂嫂,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婶儿帮我跑一跑吧,我和嫂嫂都走不了。” 张寡妇见季临渊这么说,心里也不是很明白,但季临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也不好再问,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白玉看着张寡妇远去的背影,心中闪过一抹大胆的猜测。 “临渊,你不会是……”想要除族吧。 白玉的话没有说完,季临渊颔首点了点头:“就是嫂嫂想的那样。”与其让嫂嫂因为他,而受制与人,不如自请除族算了,族人对他来说,远不如嫂嫂重要。 饶是白玉猜到了,但听季临渊这么说,心里却依旧震惊,对她来说,族人,家族,到真没有什么,在后世,除了那些豪门望族,已经很少有家族的存在了,但对于现在的人来说,家族可是十分重要的了,那些没有家族庇护的人,逢人做事都要矮人一头。 “那个,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这个除族的话,对你不大好吧。” “嫂嫂觉得这样的家族对我来说很好吗?”这些人都是贪得无厌的,今天可以旧事重提挟恩以报,以后他们一样做的出。 原本白玉还想要劝上一劝的,可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顿时不出声了。 说真的,要是换做是她,恐怕早就呆不住了。 要说族人,真的是齐心一致,踏踏实实的她肯定是能帮也是愿意帮的,毕竟这个时代,家族还是很重要的,但这些人,她是真的半点都不愿意帮,这一帮,指不定帮出一群白眼狼来,生米恩斗米仇的事情,什么时候都不缺。 思索间,白玉想到了她那便宜公婆的墓地,抬头看了眼季临渊:“爹娘,还有青山的坟和牌位怎么办?” 季临渊闻言,勾了勾唇角:“娘他们的坟没有进墓地,牌位也没有进祠堂,就算除族也没有什么顾及的。” 季临渊的话,让白玉怔了怔,他们的牌位没有进祠堂?怎么会这样,现在不都最注重忍住归宗吗?怎么会不仅祠堂,不入祖坟? 思索间,族长他们已经到了祠堂门口,白玉跟在他们身后,见他们开了祠堂,也跟着进去了。 “临渊,说吧,你要开祠堂到底要做什么?”族长坐在上首沉着脸说道,之前族长是有所图,所以态度还是不错的,可经过这么一闹,族长也是明白了,季临渊是高中了,但怕是个白眼狼,就在小寡妇的饭馆里帮个忙,买村子里的菜他都不愿意,就更不要提其他什么事情了。 这样想着,族长的脸色也越发的不好了起来,还带着一丝不耐。 季临渊见状,宛如青竹一般站在祠堂的中央,看着族长:“不忙,人还没来齐。” 这话一说完,族长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一旁跟着的族人脸上也乌云密布,看着季临渊的眼神都变了。 “临渊,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要开祠堂,我也开了,现在还通知其他人,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族长怒声问道。 季临渊仿佛没听到族长发怒的声音一般,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句:“这事恐怕族长你做不了主。” 族长闻言,越发的怒了,正要开口,却听见身后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 “临渊啊,你请我们过来到底有什么事?” 随着这声音响起,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人走到了祠堂门口,身边有一个年轻男人扶着他,身后还跟着三个差不多年纪的老人,都由一个年轻人扶着,走了过来。 除了他们,还有许多季氏一族的族人,差不多除了原本在祠堂的,都给请了来。 原本正准备发怒的族长,在见到这四个老人后,顿时从上首的位置站了起来:“三叔公,四叔公,六叔公,七叔公你们怎么来了??”不仅他们,还有其他族人都来了竟然。 要知道,这四个老人,可是族里辈分最大的人了,因着年纪大了,一般也不出门,他们有什么事,只要不是大事,一般也不会告诉他们让他们操心,是以这会儿他们一出来竟然就出来了四个,族长的心里,顿时有些不好起来。 这会儿,不仅族长的脸色变了,在场的季氏一族的人,脸色都变了变,原本愤怒的神色都变得有些小心翼翼起来,其中也有是这四个人家里的人,见到四人后,不由小心翼翼的往后缩,就怕被他们看到了。 “我怎么来了,还不是看你做的好事。”为首的三叔公一把拍开了族长的手,怒声说道。 说着,转头看向季临渊:“临渊啊,是不是族里给你委屈受了,你和三叔主说,三叔祖给你做主。” “可不是,我们这些老东西,老了,不常出来走动了,但是一张老脸还是有点用的,你说,我们都给你做主。” 跟在那三叔公身后的几个老人跟着说道。 被三叔公莫名其妙的甩了一同通脸子的族长,心里本就有些不虞,在听到他们的话后,心中越发的不舒服起来。 他才是季氏一族的族长,他们不给他脸面不说,竟然当着季临渊一个小辈儿下他的脸面,这让他以后还怎么和族人说话。 这心里是这么想,可族长可不敢说出来。 季临渊闻言,摇了摇头:“三叔祖,临渊也没受什么委屈,不过有件事还真需要你们几位叔祖做主,这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四位叔祖还是坐着说吧。” 四个老人见季临渊这么说,顿时脸色就有些不好了,却依旧点了点头在祠堂里找了位置坐了下来,他们坐了下来,族长才坐下来。 族长见状正准备开口,却听见三叔公乍然开口了。 “我家的人,都给我站出来。” 三叔公的话一说完,原本在那边正往后缩的几人,顿时停住了,磨磨蹭蹭的走了出去,看了眼沉着脸的老人,低着头,声儿都不敢坑了。 “没出息的东西,你们是翅膀硬了知道合着来瞒着我了,给我滚过来。”几人一站出来,三叔公差点没给气死,怒喝一声,原本就不敢吭声儿的人,闻言低着头,大气不敢出跑到三叔公身后站着去了。 三叔公过后,其他几人除了七叔公也都开口了,看着走出来的人,几人也是气的不行。 族长看着三叔公他们的动作,心中隐隐的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来,但心里又说不出到底是什么事儿,这会儿等他们都说完了,族长才看向季临渊。 “临渊,现在人来齐了吧,你到底有什么事就说吧。” 这会儿季临渊也没有端着了,点了点头,看着四个老人沉声说道:“几位叔祖,我今天要求开祠堂的原因是,我想自请除族,将我们这一脉从季氏一族迁出去。” 季临渊的话一说完,除了白玉这个事先知情的人,还有那四个老人,其他人都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族长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季临渊。 竟然要求除族,将他们家迁出去,他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 原本他还想着,只要季临渊在这个家族里,总会有求他们的时候,同时,也总归不会就这么看着他们过的不好,但他却要自请除族,除族了,他就和他们没有半点关系了,这样想着,族长顿时反应了过来。 “不行,临渊,你知不知道除族后有什么后果,没有家族的庇护,你以后有事的时候怎么办?” 家族的重要性,他不相信季临渊不知道,可饶是如此,他还是忍不住再次将家族的重要性搬了出来。 其他人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依旧不敢相信季临渊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要知道,没有家族的庇护是很容易被人欺负的。 白玉见族长这么说,要不是场合不对真是会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家族的庇护,说句实在话,她来了这里这么久,她还真是从来没有体会过这几人字的意思,家族的庇护,别说庇护了,别来坑她就醒了,她可不会忘记,当初她要被沉塘的时候,除了村长和一些少数的外姓人,最多的就是这些所谓的能庇护他们的族人了。 吉利暖闻言,颔首,看了眼族长:“我既然在说,自然是想过后果的,既然我自请除族,以后有什么事自然也不会麻烦族人的。” 说着,转头看向四位老人:“几位叔祖,你们觉得呢?” 季临渊的话堪堪说完,几位老人还没开口,一旁的族长就不同意了:“不行啊,三叔公,临渊不能除族。” 不除族的话,临渊总归还是季氏一族的人,可要是除族了,那临渊就和季氏一族彻底的没关系了。 几位老人,听闻季临渊的话后,没有出声,良久才抬起头,几个老人相视一眼,三叔公缓缓开口。 “临渊,你可想好了?” 三叔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要真说,他肯定是不愿意季临渊除族的,他们季氏一族几百年都没有出一个秀才,而临渊不仅是秀才,现在还是解元了,那离高中也只有一步了,可谁让族里这些不成器的人,都是些眼皮子浅的。 要真有一天季临渊高中了,那出门在外替一句季氏一族,谁不会想到季临渊这个状元老爷,那对他们都会高看一眼,就是族里的小子,姑娘,嫁娶都要容易的多,临渊也不是个忘本的人,到时候族里有困难肯定也不会不帮。 可就是这些眼皮子浅的东西,现在人家要除族了,要是换成别人,他不同意也就算了,可偏偏是季临渊,他就是想留也留不住啊,还不如卖他个好,还有个人情在,日后好相见。 季临渊闻言,想也没想的点了点头:“想好了。” 原本季临渊对这家族就没有什么归属感,仙子啊又让她嫂嫂受尽了委屈,还不如离开算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族里的长辈来找他们了,美其名曰的来帮忙。 三叔公闻言,轻叹了口气:“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 三叔公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一旁的族长给截住了。 “三叔公,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临渊除族,他是我们季氏一族的子孙,不能除族,这除族是大事,怎么能这样草率?” 族长沉着脸说道。 一旁的其他族人,在听到族长的话后,也不由点头。 “不能啊,叔公,这临渊是季家人,不能除族。”除族后可就和他们没关系了。 “对,不能除族。” “不能就这样除族了。” “……” 一时间,祠堂里议论纷纷。 几个老人,原本心里就有些不高兴,在听到这些人的话后,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苍老的双手在祠堂的长桌上拍了几下。 “怎么,我说的话还不算数了?” 三叔公这么一拍,原本议论纷纷的声音,顿时小了不少,族长见状站了起来。 “三叔公,我才是季氏一族的族长,就是要做主,也是我做这个主。” 族长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不由变了变脸色,季临渊见状,眸光骤冷,而一旁的白玉则是不厚道的笑了。 族长这人可真有意思。 事实上,族长这次也是豁出去了,他是打死也不愿意让季临渊除族的。 除族后,也就代表这以后季临渊的若有荣耀都和季氏一族没有关系来了,只要他是季氏一族的人,以后季氏一族有什么事,他就不能不管。 四个老人是怎么也不会想到族长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顿时给气的说不出话来,还是扶着他们过来的人在他们背后拍了拍,给他们顺气,良久才顺过这口起来。 三叔公浑浊的双眼定定的看着族长,良久才冷笑了一声。 “你是族长你这翅膀是长硬了是吧,你说话才算是吧,好,我就让你看看,这事儿你这个族长,也做不了主!” ------------ 第七十五章 到底是为什么? 族长听到三叔公的话后,不屑的笑了。 他是族长,他说季临渊不能除族就不能除族,那不成还有其他什么改变不成? 虽说三叔公几个老人的辈分不低,但好歹族长才是现在季氏一族的领头人,这些人大多数都不愿意季临渊脱离季氏一族,是以,在族长这一翻脸后,大多数都是支持族长的。 就是站在他们几个老人身后的晚辈,见状,都不由有些着急。 “爷爷,族长也是为了大家好,你这事干什么啊?” 三叔公身后一个男人,焦急的看了眼族长,对着老人说道,心里是急的不行,他是想不明白,爷爷,咋非要和族长做对,族长这也是为了他们,这么闹翻了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可咋好。 三叔公原本就在气头上,心里是被族长和这些眼皮子浅的人气的不行,这会儿知道不能除族了,要将人留在季氏一族了,之前挟恩以报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人家愿意留在季氏一族,临渊但凡出息了,总不会忘了季氏一族,哪怕就是季氏一族真的没帮过他什么,可要是人家不愿意留在季氏一族,他们却要强留,那就是结仇了。 可族人是半点都不知道,这还没有醒过气来呢就听见自家孙子的话,顿时,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转头恨恨的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后的人。 “你给我闭嘴,不成器的东西。” 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了眼坐在最末处的老人。 “老七啊,既然这不成器的东西不死心,就让他看看吧。”说着,看了眼留在祠堂的其他人:“除了族长,和临渊,小寡妇,所有人都出去。” 原本都还想着看看热闹的族人,在听到三叔公的话后,顿时没了兴致,哪怕是再想看,这会儿三叔公已经发话了,而且族长也没有反对的意思,顿时也不敢多说,只能跟着一起出去了。 白玉看着离开的众人,心里越发的疑惑起来,看来这中间还有不少事儿啊,这样想着,白玉的目光下意识的放在来了季临渊的身上,也不知道这样神神秘秘的干什么,难不成她家小叔还有什么不能贱人的秘密不成? 思索间,一旁的季临渊仿佛知道白玉在看他一般,转头看着一脸疑惑的白玉,安抚似的笑了笑,大有一副等会儿就知道了的意思。 被季临渊这么一看,白玉讪讪的笑了笑,真是奇了怪了,临渊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思索间,白玉不由耸了耸肩。 不仅白玉疑惑,就是族长也疑惑,看这阵仗是还有什么关于季临渊一家的事情他不知道啊,可从他当上族长后,族里该知道的东西他都知道了,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这样想着,族长的心里顿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来,总觉得是有什么事情他不知道。 在场的人,可不管他知不知道,七叔公见该走的人都走了,从怀中出一张用牛皮纸做成的信封出来。 原本族长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却见是一个信封,顿时松了口气,这一封信能有什么东西。 七叔公也不管族长是怎么想的,轻叹了口气,将那信封拆开了来,一封已经有些泛黄的信纸出现在了几人的眼前。 “这是临渊他爹当初回来的留下的,你好好看看,你就知道这事你为什么做不了主了。” 和三叔公相比,七叔公的性子比较温吞,对着族长也没有多说,而是将信递了过去,沉声说道。 族长是念过书识字的,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当选成族长原因之一,不然你说当个族长,连族谱都看不懂,那不是笑话吗? 是以从七叔公的手里接过书信的时候,不过草草几眼,族长整个人都僵住了,那拿着信纸的手不住的颤抖着,仿佛是怕自己看错了一般,深吸了口气,仔细的看了起来。 越看,族长的心越发的凉起来,待看完后,他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三叔公他们。 这信纸里的内容并不多或许是为了照顾他们所以写的很浅显,很容易懂,正因为很容易懂,所以他才不相信。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一直以为季临渊他们一家,当年回来,不过是忍住归宗落叶归根,可现在事实上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怎么不可能,白字黑字的还有什么不可能?你现在倒是说说,你有没有这个资格做这个决定。”三叔公见族长一副不能相信的样子,怒喝出声。 不得不说,他却是是给族长之前的那一番话给气着了,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个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人,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来,还他是族长,他说了才算,他现在倒要看看,他怎么说了算。 说到底,季临渊他们一家的去留他们根本就管不着。 白玉看着族长跟见了鬼的样子,又听着三叔公的话,心里是好奇的不行,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原本还气势汹汹的族长,一眨眼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思索间,伸长了脖子,就想要去看,却冷不丁的被人揉了揉头,顿时就炸毛了。 一抬头,就看见季临渊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好像在笑她扯着脖子的样子,这样的认知让白玉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总觉得自己怕是眼花了吧,她家羞涩的少年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思索间,她不由眨了眨眼睛,再看,就看见季临渊正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果然,她是看错了。 “嫂嫂,想知道,我回去和你说。”言下之意就是,不用扯着脖子去看。 有了这样的认知,白玉顿时整个人都有些发懵,看了眼季临渊,她怎么觉得,她家小叔变得有些腹黑了呢? 说话间,那边三叔公,却缓缓开口。 “临渊,开门让他们进来吧。” 季临渊闻言,点了点头,转身打开了祠堂的门,原本站在祠堂门口的人见状涌了进来。 “临渊提的事,我们已经允了,从今以后,临渊就不是我们季氏一族的人了。”三叔公见状,扫了眼还有些没回过来神的族长,沉声说道,说着顿了顿。 “以后,我要是知道,有谁还打着族人的幌子,去找临渊帮忙,拿出长辈的姿态去要挟临渊,到时候,就别怪我不认人了。” 这些族人,大多都是和族长一样心思的,见祠堂的门开了,连忙迫不及待的想要听结果,在他们的意识里,肯定是族长占了上风的,就想族长说的,现在他才是族长,族里的事,他说了算。 可冷不丁的却听到这么一句话来,顿时在场的人都有些懵了。 “族长,你倒是说句话啊。” 有人急了,见族长站在那里不出声连忙开口,在他们的意识里,族长才是那个真心为他们族人的,不然怎么会带着他们去找季临渊。 族长被这么一叫才回过神来,想着之前看到的,整个人都有些颓废,他怎么也想不到到头来会是这么个结果,原本他一直以为是季氏一族希望的人,压根儿就不是季氏一族的人。 这样想着,他抬起头看了眼那些看着他的族人,摆了摆手:“这事三叔公说了算。” 族长的话一落,顿时让在场的人懵了,他们想不明白,怎么之前还好好的额,这一会儿功夫就变了样了,他们季氏一族好不容易出了个解元,十里八村的都能扬眉吐气了,这会儿却要自请除族,从此以后再也不是季氏一族的人了,以后就是考上了状元老爷,那也和她们没关系了。 这样想着,在场的人顿时都有些不能从这一变故反应过来。 有了族长的点头,和三叔公这几个老人拍板,季临渊除族的事情就这么拍板下来了,在族谱上加上了一页,就这样,季临渊和季氏一族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季临渊的事情处理了,白玉看着正收拾着准备离开的几个老人,走了前去。 “几位叔祖,别忙着走,我还有点事想要请你们帮帮忙。” 原本几人已经准备离开了,听到白玉的声音后,顿了顿,转头看着白玉。 “小寡妇,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莫非是,你想要改嫁??” 三叔公想了想,缓缓开口,除了这个,他是真想不出白玉有什么需要他们几个老头子帮忙的了。 冷不丁的,三叔公冒出这么一句话来,白玉整个人多不好了,站在白玉身后的季临渊,顿时脸都沉了下来,儿那些准备离开的人,听到后,也不走了,都停了下来。 小寡妇要改嫁?那改嫁后,饭馆归谁? 原本气氛还有些低迷的众人,一颗八卦的心顿时有泛滥了,一扫之前的失落,竖起了耳朵八卦起来,要是小寡妇带走饭馆,那季临渊哪里还有钱念书然后考状元? 这样想着,不少人都幸灾乐祸起来,他们倒是要看看,小寡妇改嫁了,季临渊怎么办。 思索间,一双双眼睛灼灼的看着白玉。 然而,他们不知道,等白玉开口时,他们此刻有多幸灾乐祸,那时他们就会有多沮丧。 白玉沉着一张脸看着三叔公:“叔祖,你可真会说笑,我这日子过的好好的,改什么嫁啊。” “要改也得等临渊高中以后再改吧。” 一旁的季临渊听着白玉的话,原本沉着的脸上,脸色好了不少,却冷不丁的别白玉接下来的话杀了个措手不及。 顿时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此刻,他仿佛已经看到白玉身着凤冠霞帔,嫁给别人的样子。 只要一想到这里,季临渊只觉得心如刀绞一般。 白玉站在季临渊的身边,冷不丁的就感到阵阵寒意从身边传来,心中正纳闷,一转头就看见季临渊深色低沉的样子,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决绝而孤寂的气息。 顿时吓了一跳,正要问他怎么了,冷不丁想起自己之前说的话,不由抽了抽嘴角。 “那个,临渊啊,刚刚嫂嫂就是那么一说,这辈子我都没打算过嫁人了,真的。” 白玉也顾不得有其他人在场了,十分诚恳的看着季临渊。 原本,她就没有这样的想法,总觉得找个人嫁了不如孤独一生,多自在,可在之前季临渊为了保护她而受伤那一刻,她的心里升起了不能言说的旖旎心思,突然就有了想要和一个人共度余生的想法,这这个人和她却又不可能。 那她这辈子还嫁什么人? 季临渊听到白玉的话后,看着白玉的双眸,压下心里的阵阵痛意,面色如常的看着白玉笑了笑:“我自然是相信嫂嫂的,饶是嫂嫂要嫁,临渊也一定会亲自相送的。” 冷不丁的,白玉听到这么一句话,心中顿觉失落,想着她刚来时,季临渊的样子,心中竟觉得有些难受。 临渊,这真是长大了呢。 “所以,小寡妇,你到底是有什么事?” 正在白玉觉得失落的时候,三叔公的声音再次响起,白玉压下心里的失落看着看向三叔公。 “我是想让叔祖将族里没有出去做工的年轻人和的大姑娘,小媳妇叫叫来一下,我想收两个徒弟,还有找两个可以帮忙的妇人。” 说着目光往在场的人身上扫了一眼:“之前来我家的人家里的孩子,和女人就不用来了。” 不是她对原生家庭有歧视,但一个孩子,从小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生活环境,那么他长大了后他的行为和思想都和上一辈是很像的,当然也有跳脱了原生家庭的影响的,但那是极少数的人。 至于妇人,她相信有句话是说的很对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能和这些男人过日子的,那性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不像那样的,那在这些男人的逼迫下,也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这个时代的女人,都是以夫为天的。 四个老人在听到白玉话后,脸上均是一喜,但随即想到自家孩子自己发蠢跟着族长一起去了白玉家里,心中顿时郁结的不行,但想着饶是这样也能跟着走不少族人,几人心里也是欣慰的。 小寡妇的饭馆在县城生意到底有多好,他们是不知道,但凭着族长能带着人找到小寡妇的家里去,那就应该错不了,生意好,那肯定也是因为做饭的手艺好,能跟着她当学徒,学到手艺,说不定以后也能开个饭馆。 这样想着,四人连忙点了点头,冲扶着自己过来的年轻人,吩咐了声,然他们叫人去了。 那些原本还准备着看季临渊笑话的族人们,在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懵了,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寡妇竟然要找徒弟?还要给饭馆找帮忙的人? 然而却不要跟着族长去过小寡妇家的人。 他们不就是跟着族长去小寡妇家的那些人吗?一想到这里,这些人,顿时懵了,他们去小寡妇家里,就是为了能在小寡妇的饭馆里帮个忙,找点活儿干,可是现在,小寡妇是要找人了,不仅找人还要找徒弟,可这些都和他们没关系了。 思索间,这些人的心,仿佛跟在油锅里煎熬着一样,急的上火。 因着这次开祠堂,族里的人其实都来的差不多了,但来的都是家里的一家之主,孩子和女人都在家里,几人离开祠堂不消一会儿,人就来了。 有些人还是刚从地里听到消息急急吼吼的赶回来的。 “叔祖,人都来了。” 几人回来后,三叔公抬眼看了眼面带喜色过来的人沉声说道:“你们也知道叫你们过来是干什么的吧,小寡妇的饭馆里,到底要多少人我也不知道,但是你们没选到的也不要心怀怨恨,不然,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去,升米恩,斗米仇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发生在你们身上,做人要知恩。” 三叔公的话一说完,来的人都点了点头,见状,三叔公才松了口气。 既然小寡妇愿意先从族人里找人,那就证明他们总归还是记着他们季氏一族的人的,只要这些被选到的人本本分分的,那这点情分就不会断,以后临渊总归还是会帮衬着他们的,不管帮谁,总归都是他们季氏一族的人。 他年纪大了,但是能看到季氏一族红火起来,他自然也是高兴的。 至于自家那些不成器的,想到这里,三叔公也是气的不行,但也没有任何办法,既然小寡妇说了去闹事的不要,那他也不能腆着脸让她收了他们。 这口开了,那用掉的就是今天的这个情分了。 他们的日子还过得去,还不至于要用到这个情分,这情分啊,用了就没有了。 “小寡妇,人都到了,你去挑吧,看哪些合适。” 思索间,三叔公转头冲白玉说道,白玉闻言,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因着之前到他们家闹事的人不少,最后来的人也没有多少,大人也就九个,孩子要多一些,大概有十五个的样子,毕竟一个村子也就那么大,虽说季氏一族的人占多数,但总归还有其他姓氏的人。 白玉走到那些人的面前,目光从几个妇人的面上划过,最后落在了几人的手上,最后伸手指了指站在最左边和最右边的两个人。 “两位婶子,以后就要麻烦你们了。” 这两个人白玉有些映像,叫何玉花,韩晴,但也仅限于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还是原主结婚过后遇见了,她那便宜婆婆给原主介绍过,之后也一直没有再有过交集,是以也不是很熟。 何玉花和韩晴怎么也没想到,他们这么多人,他们俩就被选上了,听到白玉的声音后,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最后还是站在她们俩身边的人伸手推了推她们,她们才回过神来。 “好好,我们一定能做好的。” 两人语无伦次的说着,心里是激动的不行,她们怎么也没想过,有一天,她们也能出去挣银子,一想到以后,她们也能挣银子了,两人的心里就跟吃了蜜似得,他们也挣钱了,以后家里就好过不少了。 选好了帮忙的,白玉将mu光放在了那群孩子身上。 与其说是孩子,其实差不多都比白玉要大上不少,只是她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最后白玉选了四个人,两男两女,选到的人都高兴的笑了,而没有被选到的人,只是有些懊恼,眼红也是有的,但总归没有怨恨。 一旁家里没有人来的众人见状,眼红的不行,最终还是有人忍不住开口了。 “小寡妇,他们你都能选,反正都是选人,为啥不能选我们家的人。” 可不是,他们一开始之所以会去找小寡妇,不就是为了这个吗?早知道小寡妇要选人,他们怎么会闹这么一出。 白玉听到这话后,不由嘲讽的笑了:“我是脑子有问题才选你们家人吧?你们都逼到我家门口了,我还选你们家人,我怕是有病吧?” 白玉觉得,这说话的人,脑子怕是瓦特了吧,这话也问的出口。 白玉这话一说完,那原本开口的人,顿时没声儿了,其他想要开口的人在听到白玉的话后,最后也没再开口了。 他们也知道,这次他们怕是真的是把小寡妇得罪了,以后有什么好事儿都没有他们的份儿了。 这样想着,这些人的心里顿时愤愤不平起来。 要不是族长,他们也不会来的。 思索间,这些人的心里都怨起族长来。 选好了人,白玉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经过这么一闹,已经不早了,原本是打算今天就走的,现在恐怕是走不了了,这从村子到镇上,在到县城,到了恐怕也都很晚了。 临渊现在身上的伤还没好,这样连着赶总会是不大好,况且经过之前赶夜路那么一闹,现在白玉哪里还敢晚上赶夜路了,最后决定就在家里休息一晚再走了。 这样想着,白玉给之前选到的几人说了声,让他们回家准备准备,明天到他们家来找她,到时候一起走。 说完就从祠堂离开了。 白玉一走,其他人也散了,族长失魂落魄的站在祠堂门口,看着白玉他们远去的背影,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会变成这个样子。 一旁的三叔公见状,走到族长的身边拍了拍族长的肩:“别多想,临渊不是个记仇的孩子,只要以后相安无事,到有事的时候,他总归会帮上一帮的。” 说完几人就离开了。 路上,白玉巴巴的看着走在自己身边的季临渊:“喂,你不是说路上和我说的吗?” 对于,族长怎么变卦这事,白玉是好奇的不行,季临渊见状勾了勾唇,见白玉巴巴的看着他的样子,季临渊只觉得手痒的不行,就想伸手揉揉她的头,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就在白玉要炸毛的时候,缓缓开口了。 ------------ 第七十六章 缘由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压根儿就不是季氏一族的人??” 一路上,季临渊将家里的那点事儿和白玉说了之后,白玉一脸懵逼的看着季临渊,半天有些反应不过来。 季临渊闻言颔首,看着半天都有些回不过神来的白玉,皱了皱眉:“是我们!嫂嫂你是不要我了吗?” 说着,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白玉,仿佛一只被遗弃的小狗。 白玉见状,不由抽了抽嘴角,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是是是,是我们。”白玉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但嘴角却微微的勾起。 我们,这样也好。 季临渊看着白玉一脸不耐烦却又不得不承认的样子,笑了,哪怕不能和嫂嫂在一起,这样也是好的。 一路上,白玉想了许多,从之前季临渊的话中得知,之前族长从信封里拿出来的那一页信纸,说是书信,不如说是一封契书更恰当,上面记着,季临渊他爹和季氏两人当年带着季家老大和季临渊落户在三牌村,用钱替他们维修了祠堂,但同时入了他们季氏一族,并用了他们的姓氏,这封契书的见证人有上一任族长,和现在在祠堂的四个老人。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一家是后来才到三牌村落户的,连姓都改了,那么他们之前到底是哪儿的人?姓什么? 难不成是什么江洋大盗,朝廷通缉犯?? 想到这里,白玉的整个人都不好了,转头看了眼走在自己身边的季临渊,这么俊秀的一个人,不难想象她那便宜公公应该不会差到哪儿去,在她的记忆里,她那便宜婆婆看起来也是和善慈祥的样子,至于便宜相公,没见过的事情,她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儿了。 但怎么也不能和朝廷通缉犯这种凶神恶煞的人联系在一起啊。 思索间,白玉也没看路,季临渊看了眼皱着眉头,一俩疑惑看着自己的白玉,无奈的轻叹了声。 “嫂嫂这是在看什么?临渊的脸上是有花儿吗?” 说话间,季临渊猛的停了下来,低头凑到来了白玉的面前,问道。 白玉正想着事儿呢,看着冷不丁变打的脸庞,猛地一顿,脑子顿时一片茫然,看着季临渊放大的俊脸,狭长的双眼,高挺的鼻梁,还有薄薄的唇,入鼻的是一阵淡淡的墨香,她不由咽了咽口水。 “那个,没花儿,比花儿还好看。” 白玉低喃一声,眼睛都看直了,好想亲一口,好想亲一口。 色令智昏是什么样子的,大概就是白玉此刻这样的,美色当前,她哪里还想的了别的什么事情,比如,现在还在外面,季临渊是她小叔之类的。 此刻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亲一下,亲一下。 受到这种想法的蛊惑,白玉咽了咽口水就想往前凑。 原本只是想逗逗白玉的季临渊,见状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来,随即目光往四周扫了扫,眼中闪过一抹遗憾来,伸手揉了揉白玉的头,伸直了身子:“嫂嫂既然这么喜欢看临渊脸,那临渊天天给你看好不好?” 这会儿白玉还没回过神来呢,听到季临渊的话后,下意识的应了句好,待她回过神来后,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说了什么?说了什么? 想着自己之前想要做的事情,白玉整个人的心头提了起来,临渊不会知道什么了吧? 这样想着,白玉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季临渊,见状心里不由直犯嘀咕。 “嫂嫂,刚刚什么也没做。”思索间,季临渊的声音冷不丁的传了过来,原本正在犯嘀咕的白玉,顿时整个人都炸了,差点没给自己的口水给呛住。 “那个,临渊啊,你刚刚在说什么啊?”白玉颤颤悠悠的问道。 季临渊见状勾了勾唇,他的心里突然升起一个想法来,嫂嫂似乎对自己的容貌不能自控的样子? 似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一般,季临渊冷不丁的又凑了上去,白玉正肝儿颤着呢,冷不丁的季临渊又凑了前来,真个人都炸了,下意识的就要去看季临渊的脸,想着那张脸,白玉咬了咬牙,伸手蒙住季临渊的脸,将他往后推了推。 手心柔软的触感,让白玉怔了怔,等她明白过来那是什么的时候,顿时,巴掌大的小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 “那个,你走快点啊,这么大个人了,慢悠悠的像什么话。” 说完,白玉也顾不得季临渊了,火烧屁股似的,火急火燎的往家里跑了。 看着白玉远去的背影,季临渊眸光微闪,跟了上去。 家里到底是有很久没有住人了,回去后,白玉还是好好收拾了一番,等收拾完了后天都已经黑了,正准备做饭,就听见门外响起了张寡妇的声音,一开门就看见张寡妇端着两万面过来。 白玉也没有客气,将面接了过来,吃完了面条,洗脸漱口后,白玉将碗洗了给张寡妇还了过去,一进院子就看到季临渊正坐在一张长凳上,听见白玉开门的声音,狭长的双眸扬冲白玉笑了笑。 见状,白玉整个人都有些发懵,满脑子都是季临渊的笑。 季临渊见状,越发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看来以后要多对嫂嫂笑笑了。 正处于脑子一片空白的白玉,此刻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她家小叔子给算计上了,良久回过神来,压下心里的悸动,走了过去,坐在了长凳最边上。 “临渊,家里的房子太小了点,你们连个书房都没有,我想再买个房子,有书房的那种,饭馆我不想开了,我想开个酒楼。” 白玉走到季临渊的边,这个想法,自从白玉从大牢里出来就有了,饭馆的生意太好了,很多时候,都做不下,既然这样,还不如开个酒楼算了,就算现在不开,以后,早晚都要开的,她也不可能就一直这样开个小饭馆,家里的银两,她大概有个数,开个酒楼的钱应该是有的。 季临渊闻言,转头看着坐在长凳边上的白玉:“嗯,那就先开酒楼吧,买院子的事先不急,卧房的采光很好,看书无碍的。” “其实这样已经很好了。” 可不是吗?比起以前不知道要好上多少了。 白玉闻言,瘪了瘪嘴:“这就好了?远着呢,等你高中,我再买上两个大院子,然后给你挑个好媳妇儿,就算差不多了。” 白玉觉得,这是个远大的志向,毕竟现在娶个媳妇儿也是不好娶的,等临渊中了状元那肯定娶的媳妇儿也不一般啊,那聘礼什么的总不能太寒碜了吧。 这样想着,白玉觉得自己的责任重大,心里还有些闷闷的,突然就觉得身边的气温陡然降了下来,一转头,就看见原本还好好的季临渊,沉下了脸来, “嫂嫂是这样想的吗?” 季临渊的声音有些沉,带着一丝说不清的味道让白玉有些发懵,下意识的点了点。 “是啊。”自己总归粘着他嫂嫂的名头,不是说长嫂如母吗?这些事情难道不该她打算?虽然她不想打算。 这样想着,白玉突然福至心灵,顿时明白过来了,看着季临渊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这孩子难道是不想让她插手他的婚姻大事?也对,谁不想来个自由恋爱啊,家长干涉是有点不大好。 思索间,她看着脸色已经越发黑了的季临渊,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那个,你要是不想要嫂嫂插手这些事,嫂嫂不插手就是了,也对,你现在长大了,婚姻大事是该自己做主了,你放心,你要是看上哪家姑娘,你回来和嫂嫂说一声,嫂嫂去下聘就是了,决不干涉你。” 季临渊的心里气啊,听着自家嫂嫂说的这话,他想说他现在就有看上的姑娘,就是她,可却不敢说,但一想到嫂嫂竟然这么想把自己推出去,他的心就仿佛陷入了黑暗的深渊一般。 季临渊不高兴,白玉也不高心,虽说话是这么说,可白玉的心里还有点难受,也不知道是因为想到季临渊要成亲,还是因为,季临渊不让自己插手这事,反正心里总觉得有些憋得慌,整个人都看起来有些恹恹的。 原本还想要说些什么的季临渊,看到白玉低着头,无精打采的样子,压下心里想要脱口而出的冲动,轻叹了一声,揉了揉白玉的头:“嫂嫂放心,到时候临渊一定会告诉你的。”只是怕注定是没有那一天了。 白玉闻言,闷闷的点了点头,连季临渊揉她的头也没有过多的反应,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得劲。 “不早了,早点睡吧,我去睡了。” 白玉无精打采的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往房间去了,看着白玉离去的背影,季临渊多想告诉她那个人就是她,可又怕把白玉给吓着了,最后连见也不愿意见他,顿时放弃了心中的想法,深吸了口气,转身回了房间。 二天一早,白玉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白玉才想起昨天说的,让他们早上过来一起走,可这也太早了吧。 季临渊早就起床了,开门后将人招呼进来,白玉见状一脸不情愿的从床上起来,一出去原本还站在院子里的人,齐刷刷的看了过来,白玉见状不由怔了怔。 “那个,你们好早。”白玉讪讪的扯了扯嘴角:“你们吃早饭了吗??” 白玉的话一说完,院子里的俩大人死孩子都不由齐刷刷的点头,白玉见状不由抽了抽嘴角:“那个,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走吧。” 说着就去隔壁找了张寡妇,然后叫了牛车,几人坐着晃晃悠悠的往镇上去了。 到了镇上,白玉去了趟生财酒楼,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了,酒楼里是该出新的菜品了。 张掌柜最近有点愁,最近镇上另外一家酒楼里,出了一个什么八宝粥,早上的生意好的不行,中午的时候,这天儿渐渐热了,那里的菜是不好吃,但那个八宝粥却是好吃的,有的人也愿意为了吃一口八宝粥随便点俩菜的。 原本生财酒楼的生意还可以的,但现在愣是差了不少。 这大早上的,酒楼也没什么生意,张掌柜坐在柜台,整个人都有些不得劲。 正愁着,就看见白玉和季临渊从外面走了进来,原本他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呢,正准备揉揉眼睛就听见小二的声音响起。 “小娘子,你来了。” 这下张掌柜也不揉眼睛了,小二都看见了,终归不是他一个人看见了吧? 思索间,连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迎了出去:“玉儿回来了,在县城过的怎么样??” 白玉闻言,笑了笑道:“还可以,掌柜的,近来生意可好?” 一听白玉说到生意,张掌柜整个人都不好了,叹了口气,说道。 “别提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做了个什么八宝粥出来,早上时的生意好着呢,中午的时候,酒楼的生意也被抢了不少。” 说着,将这段时间的生意和白玉说了下,想着这段时间被抢走的生意,张掌柜的就心痛的不行,这可都是钱啊。 白玉听见张掌柜说的八宝粥,不由愣了,八宝粥?难不成有人到县城吃了她的早餐,还复制过来了? 思索间,见着哭丧着一张脸的张掌柜,不由笑了:“掌柜的,这生意大家一起做,他们虽然有八宝粥,但也只是早上生意好,这做生意总归不能一个人把生意都做完了吧。” “店里除了早上没生意了,中午的生意也还好啊,这镇上这么多家酒楼,我们生财酒楼,独占鳌头差不多了,要是全给包揽完了,这不是好事儿。” 白玉想着之前在县城做的早餐,原本白玉还想给酒楼几样早餐的做法,听过张掌柜的话后,白玉却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如今生财酒楼在镇上的生意已经是独占鳌头了,几乎占了镇上一半的生意,但他们却没有什么背景,要是一直这么下去,难保不会有人眼红,做出什么事情来。 现在有酒楼推了早餐,那他们就不推早餐了,做人留一线,做生意也一样。 张掌柜到底也是做生意的老手了,想着之前酒楼差点关门,不就是因为别人把生意抢光了吗?他也是过来人了,白玉懂的道理,他哪里有不懂的,就是这冷不丁的生意差了这么多,有些转不过道来。 到底是生意太好让他都有些膨胀了。 “你说的有道理,我这是最近生意太好了,有些转不过弯来了。”张掌柜轻叹一声,转头看了眼白玉。 “我把这几个月的账给你算算吧。” 张掌柜想着白玉在县城的开销,这会儿来怕是没银子了吧,这样想着,连忙就要去拿钱,却别白玉给叫住了。 “掌柜的,我不是说了,一年算一次吗?”白玉哭笑不得的看着张掌柜,她这是看起来很却钱的样子吗? “我过来,是注备添两个新菜式的。” 说着,顿了顿:“还有,我准备开个在县城开个酒楼,掌柜的你有没有信得过的人推荐我一下,我想找个能管事的。” 张掌柜听白玉说是添新菜式的,双眼还是忍不住的亮了起来,听到白玉后面的话后,皱了眉头想了想,良久点了点头:“还真有这么一个人,只是,他的风评不好,之前做的地方不知道怎么的,说他贪墨账上的钱,差点没进了大牢,后面名声坏了,也就没人敢请他了。 这个人,和我有几人交情,还是了解的,他不是这样的人,中间到底反生了什么事,他也不愿意说,之前还想请他到生财酒楼的,但他不愿意来。” “你要是信得过我,我给你个地址,你去找找看。” 说着,顿了顿:“县城的店看好了吗?钱够不?” 白玉闻言,点了点头:“够的,这次回去就看,以后还要掌柜的多指点指点了。” “亥,你要是找着那个人,哪里还要我指点啊。”张掌柜见白玉这么说摆了摆手,心中是震惊的,白玉的家底没有比她更知道的人了,要不是当初没有钱,她也不会来卖菜谱,到县城的时候,自己给她的银子,加上卖菜谱的钱,顶天了也就一百两,到了县城要安家之类的,花费得不少,可这才几个月过去,现在竟然有钱开酒楼了。 这开酒楼可不是几十两银子就可以的了。 白玉见张掌柜这么说,点头,然后让一旁的小二找来了笔墨,让季临渊将麻辣鸡丝和酸辣土豆丝的菜谱写了下来,原本她是想在厨房让厨子看着,做一遍再走的,但想着,这两道菜也不难,菜谱有了,上手容易的很,也就没做了。 写好后,就和季临渊出去了,张寡妇已经找好了两辆马车,两人一过去,坐着马车就往县城去了。 县城里,薛寒雨正在家里教薛紫衣认字,薛氏正在打扫屋子,正琢磨着白玉什么时候回来,这饭馆停了这么久了,临渊也好的差不多了,这次回来怕是也该重新开起来了吧。 每天忙惯了,这样闲着,真的是有些不习惯啊。 正想着,白玉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乌央乌央的好几个人。 “玉儿回来了。”说着,看了眼跟在她身后的几人:“这是??” 白玉闻言笑了笑:“婶儿,我回来再说,我先给他们安排一下。” 到了县城,白玉才发现自己有些没有考虑周到,这酒楼还没开呢,院子也没买,就把人给带了过来。 说话间,白玉就带着人往客栈去了。 给几人找好了住处,白玉就回去了和薛氏他们说了自己的打算,然后让张寡妇平时就过去找他们,或者带他们过来说说话,毕竟总不能把人安排在那里就不管了吧。 安排好这些,白玉就直接照这张掌柜给的地址,找人去了。 找了几次没找着,最后在她正准备放弃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白玉保证,要不是在这里遇见了,她怕是一辈子都找不着这人,人找到了,自然就是请人了啊,可白玉去了几次,人家都没理她。 秉着三顾茅庐,高人都比较难请的想法,终于,在白玉去了第五次的时候这老头开口了。 “你这女娃娃到底想干什么?”谭庆阳烦着呢,他好好的悠闲日子过着,冷不丁的来个小丫头,三天两头的往这跑,搞的他生意都没有了,这些过路的人连个铜板都不愿意给了。 在这样下去他连中午饭都没着落了。 没错,是这样的,这个张掌柜嘴里很有能力的人,他就是一个乞丐!! 而白玉三番五次去的地方,就是县城的一个街头。 “老爷子,你这是明知故问呢,你说我来是干什么的,当然是请你出山啊,我想开个酒楼,就差一个管事的人了。” 白玉的话一说完,谭庆阳原本就黑的看不见的脸,越发的臭了起来。 “走走走,别挡我道了再挡着我中午饭都没了,谁呀管事,管事的人多着呢,你找我一个老乞丐干啥。” 白玉见他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也不恼:“中午饭啊,好说好说,你答应我,我给你做好吃的,一不重样的给你做,保证让你吃的,老年发福,三高都上去。” “你?你还没灶高呢,你做饭,好好好,你既然口口声声要我管事,你要是能给我做出来十个八个菜来,我就给你管管。” 这次谭庆阳没有再说他只是个乞丐的话了,一个还没灶台高的女娃娃,能做出啥菜来,这下该走了吧。 思索间,就看见一直蹲在他面前的人噌的站了起来,他说的吧,说的好听,还一天不重样的做好吃的呢,就他认识的人里面,厨艺好的也不是没有,可也就那几道拿手菜,还一天不重样呢。 正这样想着,冷不丁的就听见白玉的声音响起:“好,就这么定了,老人家,你跟我走吧。” 这下还谭庆阳反应不过来了,闻言不由皱了皱眉。 “走什么走。” “吃饭去啊,看我给你做个十个八个菜来,吃了你可得说话算话。” 说着,白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 第七十七章 内心是崩溃的 “老人家,你不会是看我年纪小,和我说着好玩儿的吧?” 白玉的声音不小,谭庆阳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听到白玉的话后也不恼,摇着头轻笑了两声:“女娃娃,你也不用对我用激将法,你要是能做出来,我二话不说应下你这事,你做不出来你就是说破了天我也不会应,这乞丐做的多好的,多自在。” 原本白玉还真是准备用激将法的,但见这老乞丐这么说,不用耸了耸肩:“是是是,你最自在,现在走吧,你总不能要吃我做的十道八道菜不跟着我走吧。” “不用了,你给我在中午之前送过来,我就跟你走。” 谭庆阳闻言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他可不相信白玉能做出来。 对此,白玉不置可否起身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放心的说道:“那你在这里可不要跑了啊。” 这好不容易找着了人,这要是冷不丁的跑了,她上哪儿找人去啊,还等着她开工呢。 谭庆阳见白玉一副怕他跑了的样子,不由抽了抽嘴角:“走走走,赶紧走,我要跑早跑了。” 白玉闻言,想想也是,最后起身回家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白玉买了不少菜回去,原本是想买条鱼来着,最后见着买水货的,里面有不少虾和螃蟹,见状,白玉只觉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二话没说将虾和螃蟹买了回去。 回家就开始准备吃食来了,薛紫衣原本被薛寒雨拘着认字,见白玉开火做饭,顿时也不认字了,二话不说就往厨房去了。 谭庆阳年纪大了,也不知道在街头当乞丐当了多久来了,总归肠胃应该不是很好了,原本还想着做点川菜的白玉,想了想,最后还是放弃了。 做川菜什么时候都可以,酒楼开起来了,什么菜不可以做,这会儿做,要是把人吃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 这样想着,白玉最后还是放弃了了做川菜的想法,做了一些味道比较清单鲜美的菜。 思索间,白玉看了一旁的食材,最后拿定了主意,食材有排骨,鱼,鸡,鸭,虾,螃蟹,和青菜,萝卜,蘑菇之类的,不是要十个八个吗?那她就做上十二个出来给他瞧瞧。 这样想着,白玉就让一旁的薛紫衣帮着处理食材,除了虾和螃蟹,其他的都交给她了,这段时间薛紫衣跟着白玉打杂帮忙之类的对处理这些食材,从一开始的生疏,到现在也算是得心应手了。 薛紫衣在处理食材,白玉则做饭去了,原本她就想随便蒸个米饭的,但现在买了虾和螃蟹回来,这东西也不多,做菜压根儿做不出什么来,索性做道蟹粥算了。 榆林镇靠海。码头多,有许多海货,但都是些鱼,那些鱼都是要运走的,在市场上卖的比较少,但都不是很名贵,总归她之前是没钱买的,况且她之前做的饭菜,家常菜,压根儿就用不着那些东西,是以也没有关注过,但从来没见过螃蟹和虾,更别说有没有人吃了,是以,白玉到了这里,还从来没有吃过螃蟹和虾。 要说起来,这两样可真真是她的最爱,要不是这会儿太少,她真恨不得一个人给全吃了。 因着开饭馆,厨房里的家伙什儿还办的都比较齐全,把粥煮在锅上,把虾的虾线挑了,螃蟹洗干净去肺,然后将肉取出来,放在碗里备用。 等白玉把虾和螃蟹处理出来的时候,一旁的薛紫衣这边的鸡,鸭鱼肉之类的东西早就处理好了,火上的粥也已经煮的沸起来,原本的水也呈米汤的白色了,白玉将烧起来的大火,退了一些,转成小火慢慢的熬着。 做好了这些,白玉才将一旁贮备好的姜蒜,切开,将鸡肉里外擦了一遍放到边,把鱼撒上薄薄的一层盐,将油倒入锅里,烧热,等油烧热后,白玉拿着姜蒜又将鸡肉里外擦了一遍,才开始炸鱼。 因着做整只鱼,白玉挑的鱼也不大,不消一会儿就炸的焦黄了,鱼炸好了白玉把鱼放在一边备用,将涂了姜蒜的鸡了起来。 “紫衣,你过来。” 这会儿薛紫衣已经把菜都洗的差不多了,听到白玉的声音连忙跑了过去:“嫂嫂,你叫我,要帮忙吗?” 白玉闻言,摇了摇头:“我准备做白切鸡,你在旁边看着,这鸡做起来可比麻辣鸡丝要讲究,你先看,到时候我再教你做。” 白切鸡看起来,没什么颜色,就跟水煮的一样,但可不是真的就是煮一下,切好蘸酱就就可以了,尤其是在煮鸡的时候,但凡煮不好,那压根儿就不是那个味儿。 薛紫衣一听,白玉这是要叫她做菜啊,顿时双眼骤亮,闪闪发光的看着白玉:“我知道了嫂嫂,我一定会认真看的。” 要说,薛紫衣虽说跟着薛寒雨学认字,对认字她也是喜欢的,但她最喜欢的还是做饭,尤其是看着白玉,分明就比她大不了多少,可只要一出手,什么样的菜都能在她手里变成美食,心里那是崇拜的不得了,是以,学厨才是她的终极目标。 白玉见状莞尔,将鸡放到水里,加火,转头看着薛紫衣:“白切鸡看似简单,因为比较清淡,也没有什么大料,和之前的麻辣鸡丝活着酸辣鸡不一样,可以用辣椒或者大料来提味儿。” “但白切鸡不行,煮的时候都是用清水,有些人可能不觉得,但有的味觉比较敏感的可能会觉得有肉的腥味,所以得在鸡肉内外涂上姜蒜,然后等它差不多吸收了的样子,再涂一次,今天我时间有点赶,只涂了两次,时间允许的话,可以多涂几次。” 白玉的声音不大,缓缓的,一旁的薛紫衣聚精会神的听着。 说话间的功夫,火上的水已经缓缓的在冒气泡了,等不到多久就会开起来了。 白玉没再说话,而是把目光放在了锅上,手上拿着之前自制的长筷子:“煮鸡的时候要注意,不能煮太久,想这样的子鸡,一般煮十……”白玉原本想说煮十五分钟的,但想到十五分钟,薛紫衣也不知道是多久,可她又不知道这十五分钟在古代是怎么说的。 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半个时辰的一半,在一半。” 一半再一半?薛紫衣一脸懵逼,良久才反应过来:“嫂嫂说的是半柱香的时间吧?” 啊?:“大概是吧。” 说着,水煮了起来,白玉看着鸡差不多五分钟的样子,然后拿着筷子,将锅里的鸡翻一次,每隔五分钟就会翻一次,因为不知道怎么和薛紫衣说这个五分钟,是以,白玉直接让她自己看着,估计大概是多少时间。 做菜,对白玉来说已经是一种本能了,压根不需要计时,她的身体仿佛有了记忆一般,在做每道菜的时候,她的身体就有种本能的反应,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不消一会儿功夫,白玉就将鸡从锅里装了起来,放到一旁准备好的冷开水里。 “鸡肉捞起来的时候,还是热的不急着切,这样是散开,可以直接放在一旁等它自己冷却,我放在冷开水里是因为这样可以让鸡肉的皮更滑,肉更好吃。” 说着,顿了顿,转头看着薛紫衣:“鸡肉要冷却,一定要放在冷开水了,不能图方便用冷水,这样的话,容易闹肚子。” 薛紫衣正想着为什么一定要用冷开水,用冷水也一样呢,那急起来的时候,开水没冷可咋办,就听见白玉这么说,顿时点了点头。 “嫂嫂,这冷水,和冷开水不都一样的吗?为啥一定要用冷开水啊,那不是多此一举吗?” 反正都是要冷的,为啥还要烧开起来让它再冷啊。 薛紫衣这算是把白玉给问住了,想了好一会儿,白玉才缓声说道:“冷水里,有一种看不见的虫子,用冷水的话,虫子就容易跑到食物上,然后被吃到肚子里,容易闹肚子。” 白玉是没办法和薛紫衣解释细菌是什么了,最后想了一个比较好懂的说法,原本还站在白玉身边的薛紫衣,在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脸都白了。 那她很多时候都喝的冷水,那不是喝了很多虫子进去?? 想到这里,薛紫衣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想吐。 白玉见状不由莞尔:“所以以后喝水,都要喝煮开了的水啊。” 从到这里,白玉喝水都是喝的开水,连带着季临渊也是,薛氏他们一家,喝张寡妇他们来了后,也是喝的开水,他们只知道自己习惯这么喝,所以每天都会烧,反正都有冷开水,自然也喝冷开水了,这是无形中被影响的习惯。 但到底白玉为什么这么喝,他们却是不知道的,这会儿,白玉算是给薛紫衣科普了一下,相信她很快就会传授给其他人。 和薛紫衣说完为什么要喝凉开水后,又冷了一会儿,鸡肉完全冷却后,把鸡拿出来,控干水份,抹上一层油。 “就这样,白切鸡就做好了,等会儿直接切好,调酱就可以了,你先琢磨一道才,接下来你就看着吧。” 说完,白玉就开始忙起来了。 糖醋鱼,红烧肉,土豆焖鸭,红烧狮子头,酸辣土豆丝,红烧豆腐,龙须面,凉拌茼蒿,清炒小白菜,三鲜汤,还有一个土豆饼,在白玉的小手下一一呈现出来。 一旁的薛紫衣站在一旁,看着在灶台边穿梭的白玉,整个人都有些发懵了,她终于知道了,原本厨房里只有一个灶,为什么生生的给嫂嫂改成了几个。 这几个灶台在嫂嫂的运用虾,愣是一点都没有空下,嫂嫂的身影在灶台间来回穿梭,每每停下就能出一道菜出来,看着一道道美食在嫂嫂的手上出来,薛紫衣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季临渊和薛寒雨一回来就闻到了阵阵香味儿,跟着他们来的张子恒和郑元生更是一个箭步冲到了厨房,看着厨房的桌子上摆着的菜,口水都差点留了出来。 好多菜,郑元生从认识白玉以来,除了之前季临渊中解元那次,从来没见白玉做过这么多菜,而且除了酸辣土豆丝,清炒小白菜,和三鲜汤,其他菜之前愣是见都没见过,郑元生没见过,一旁的张子恒也有好几道菜没见过,此刻见状哪里还忍得住,伸手就要去抓。 一旁的薛紫衣见他们俩进来,目光就戒备的看着他们,这可是嫂嫂要用的菜,可不能让他们给吃了,是以在他们伸手的那一刻,薛紫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人一巴掌拍在了两人的手上。 “这菜不能吃,吃吧,吃了以后别再想吃到嫂嫂做的菜了。” 两人被这么一拍,正要再接再厉动手的,冷不丁的听到薛紫衣的话,顿时不动了。 “紫衣,嫂嫂这事要做什么啊?” 能看不能吃的张子恒,委屈巴巴的看着薛紫衣。 “做菜啊。”薛紫衣言简意赅。 原本还想从薛紫衣嘴里套点话出来的张子恒,听到薛紫衣的回答后,差点没有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他也知道是在做菜啊,他想知道的是,给谁做菜,这么大的阵仗。 季临渊喝薛寒雨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张子恒欲哭无泪的看着薛紫衣,而一旁的郑元生一双眼睛则是粘在了桌上的菜上,一脸想吃又不敢吃的样子。 而薛紫衣则扳着一张脸,警惕的看着两人。 最后,他们的目光落在了白玉的身上在,只见白玉正一手拿着萝卜,一手拿着一把小刀,聚精会神的雕刻着,随着她一刀一刀的动作,一个动物的模型出来了。 两人在过年的时候,都吃过白玉做的雪花龙须面,是以哪怕只是个雏形,他们也知道白玉此刻到底是要雕什么。 不消一会儿,随着她的动作,一个龙头就被雕了出来,摆在炸好的龙须面前方。 待做好这一切,白玉一抬头就看见站在厨房的季临渊喝薛寒雨,还有可怜巴巴的两人。 “你们来了啊。” 白玉看着几人,笑着说道。 “嗯。”季临渊低低的应了一声。 一旁的郑元生见白玉手里的活儿忙完了,也不盯着菜了,巴巴的盯着白玉。 “玉儿,你做这些东西是用来看的吗?”郑元生想吃啊,可他又不敢,为啥?因为薛紫衣说了,吃了以后就再也别想吃白玉做的菜了。 还不知道白玉到底能做多少菜呢,让他再也不吃了,那不是作孽吗? “是啊嫂嫂,我觉得好好看,要是能吃一点就好了。”张子恒点头,还十分配合的咽了咽口水。 白玉看着两人的样子,不由抽了抽嘴角,这一老一少,怕是为了吃,啥事儿都能做出来了吧。 “这个不能吃,不过可以吃饭。” 张子恒和郑元生一听,只能吃饭,往火上正煮的浓稠的白米粥看了眼,顿时焉儿菜了,白米粥有啥好吃的啊想吃天天都能吃,他们想吃菜啊。 两人只觉得,一颗心受到了深深的伤害。 季临渊和薛寒雨两人,看着张子恒他们的样子,不由抽了抽嘴角,眼见着白玉正拿着什么东西往那熬粥的灶台边走去,两步走到张子恒的身边,伸手拍了拍张子恒的肩:“你不吃就算了,我吃。” “可不是,不吃拉倒,还挑食呢,稀的你们吃,你们吃了我们就得少吃一点了。” 薛紫衣闻言瘪了瘪嘴,一副爱吃不吃,不吃拉倒的样子,嫂嫂这粥一直用小火熬着,想着呢,而且材料都还备着呢,怎么可能就是白米粥。 原本还意兴阑珊的两人,听到薛紫衣和季临渊他们这么说,顿时精神抖擞起来。 不对啊,白米粥他们怎么这么稀罕了? 思索间,就闻到阵阵香味飘在厨房的上空。 白玉将蟹肉和虾仁儿放到了粥里,搅了搅,将=小火加大,煮了差不多一两分钟的样子,蟹肉和虾仁儿熟了之后,加入姜丝和盐,顿时阵阵香味儿就飘了出来,加入一点葱花,就算是完成了。 闻着从锅里传来的阵阵海鲜味儿,白玉不由抽了抽鼻子,感觉嘴里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一样。 “好了,可……”以吃了。 白玉的话还没说完,两个大碗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麻烦嫂嫂了。”张子恒腆着一张脸,想着说道。 他是不知道嫂嫂加的什么了,但就是香的紧啊,这味道,他是从来就没有闻到过,有点鱼腥味,但又不是很难闻,相反还很香。 和张子恒一起递过来的还有郑元生的碗,这老头儿也不说话,就巴巴的看着他,一副,我就看你怎么办的样子,看着白玉不由扶额。 “那个……” “紫衣,你来给他们装吧,我要出去一下。” 原本,白玉是想让他们自己装的,但话到嘴边,愣是没敢说出口,看他们眼放绿光的样子,这要是让他们自己来,她真怕锅都给他们抢了,最后只好让薛紫衣帮他们装。 薛紫衣闻言,点了点头,帮他们装去了,白玉则拿了一个碗装了一碗,就去客栈去了。 “嫂嫂,我去吧,你是要去客栈吗?我去吧。” 季临渊见白玉要走,连忙走了上去,说话间,就往客栈去了,白玉想要拒绝的话,在嘴里愣是没有说出来。 薛寒雨看着季临渊离去的背影,再看了眼白玉,不由摇了摇头。 不消一会儿,季临渊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张寡妇和村子里一起出来的人。 “嫂嫂,来了。” 白玉闻言,点了点头,带着人进了厨房,就看见来人见到一到厨房,一双眼睛都定在了桌子上,眼中满是震惊。 那原本跟着白玉出来学厨的几个年轻人,之前见白玉将他们安排在客栈就见不着人影了,心里还有些失落,这会儿看到这一满桌子的菜,看着白玉的目光都变了。 白玉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已经是中午了,沉声说道:“将桌子上的菜端着跟我走,晚上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 原本正在吃粥的郑元生听到白玉的话后,连忙放下烫的没办法下口的虾蟹粥,一把跑到桌子边,端了一个土豆饼。 “那个,我也帮你端。”他倒要看看,是谁那么大面子,让白玉巴巴的做这么大一桌子菜,还要送过去,说不定还能去噌一顿吃的。 郑元生一动作,一旁的张子恒也动了,上前二话没说,端了一道菜巴巴的看着白玉。 白玉见状只觉得脑仁儿有些发痛,无奈的冲两人摆了摆手:“端端端。” 这两人端了,一旁的薛紫衣兄妹和季临渊二话没说一人端了一道菜,一旁的几人眼见着,菜都要被端完了,急了,连忙一人去端了一个菜,最后还剩一碗粥和两道菜,白玉见状就要去端粥,就被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给拦住了。 “嫂嫂,我来。”季临渊看着那碗热腾腾的粥,放下手里的菜拿了一块毛巾上前就端了起来,丝毫没有给白玉拒绝的余地。 白玉见状抽了抽嘴角,眼看着都中午了,也顾不得再说什么,和薛氏,张寡妇几人一人端了道菜,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白玉这一路阵势不小,一出去,大街上引来了不少人,有的是被菜的味道吸引来的,有的是被这阵势吸引过来的,然而被吸引过来的人,看着被他们端在手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都不由咽了咽口水,原本正在吃着饭的人,这会儿都不吃了,扔下手里的碗筷,出来看热闹来了。 郑元生端着菜,感觉那口水都在嘴里不住的冒,但那眼睛看的却是被白玉端在手里的白切鸡,心里顿时后悔的不行,他之前该端鸡的,闻闻味道也好啊,怎么就端了一盘点心,也闻不出个啥味儿来。 这样想着,郑元生的心里对要吃这个菜的人好奇起来,直到白玉带着他们走到一个乞丐的面前时,郑元生整个人多是崩溃的。 谭庆阳原本早就该收拾东西回家去的,但今天愣是守在那里没有动,想着那个来了好几天的女娃娃,看了眼天色,眼看着日头都大起来的天,他叹了口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失望还是难过。 想着这中午都快过了,自己也该回去找点吃的了,正准备拿着自己面前的那个破碗回家,冷不丁的听见一个声音响起。 ------------ 第七十八章 不舍 “老爷子,这中午饭还没吃呢,怎么就走了。” 白玉站在谭庆阳面前,语笑嫣然的看着正准备回家的谭庆阳。 谭庆阳做了乞丐这么多年,那鼻子也是练出来了,但凡有点好吃的味道,他保准能一闻一个准,这会儿听见白玉的声音,正准备回她的话呢,就闻见阵阵香味儿传来,这香味儿以前可真没闻见过,这会儿也顾不得回白玉的话了,噌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就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白玉,身后跟着十来个大大小小的人,手里都端着一盘菜,周围则是围了不少人。 “你做得??” 谭庆阳不可置信皱了皱眉头,看着白玉。 白玉闻言,颔首,点了点头:“自然,不是我做的,我也不敢来老爷子你这里啊,老爷子要十道菜,我琢磨了下十道菜多不好听,做了十二道,月月红吧。” 谭庆阳听到白玉这话后,差点没给自己口水呛着了,在他的意识里,白玉别说十道了,就是一道像样的菜都不能做出来,这还冷不丁的做了十二道,这不是妥妥的打脸吗? 看着白玉的目光多了一丝审视来,不过一个还没灶台高的女娃娃,要知道,再厉害的厨子,琢磨出一道招牌菜也要费不少时间,有的一辈子也就能做好一道拿手菜,就是厨艺精湛的,也不过五六道,那都是很厉害的了,能让多少大酒楼争相邀请的了。 而眼前这个女娃娃,一出手就是十二道,听她这话的样子,还能做出更多来。 若真是这样,开个酒楼,那盈利是稳稳的。 感受到谭庆阳的目光,白玉也没有躲避,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任由谭庆阳审视。 “喂,老东西,你看玉儿干啥,玉儿脸上还有花儿不成,你还吃不吃了,不吃赶紧的,我可吃了啊。” 就在谭庆阳打量着白玉的时候,一旁端着土豆饼的郑元生不高兴了,要知道,他是有多好奇,这玉儿不让他们吃的饭菜到底是做给谁的,看看这架势,都快赶上他们过年了,结果一来,竟然是个乞丐,他的内心是多么的受伤。 虽说受伤,但想着,他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总归这些菜他也不会放过的,当然,他也想过,要是这老乞丐不让他吃怎么办,他相信张子恒很愿意和他一起将这老乞丐揍上一顿然后一起吃。 可谁知道,这老乞丐,看着这么好吃的菜,不吃,偏偏要去看白玉,这不是浪费吗? 那传到鼻子里的香味儿,郑元生觉得,他的口水都快管不住了。 谭庆阳听到郑元生的话后,瘪了瘪嘴:“有本事你吃啊。” 一句话,将郑元生噎个半死,他不想吃?他要是能吃那还不早就吃了啊。 看着两个快要掐起来的人,季临渊和薛寒雨不由相视一眼,他们怎么觉得,这以后的日子怕是越发的闹腾了。 白玉眼看着两人这是要掐起来了,顿时过去打圆场。 “那个,老爷子,你赶紧尝尝吧。”说着,不由顿了顿,一副怀疑的样子看着谭庆阳。 “我这会儿菜做出来了,老爷子不是要食言吧。” 看着白玉一脸不信的样子,谭庆阳轻哼一声,伸手就往白玉手里的白切鸡抓了去,原本已经肖想那白切鸡许久的郑元生见状,整个人都炸了。 这鸡就这么被这老乞丐吃了,这么吃了,思索间,目光落到那装盘的白切鸡上,原本黄澄澄的鸡皮,已经留下了一块黑色的印子。 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老东西,你知不知道怎么吃东西啊,你不会用筷子啊。” 郑元生心痛啊,这下他还吃什么啊,这么好吃的鸡,他连味道都没尝过呢。 这样想着,看着谭庆阳的目光都能喷出火来。 对于郑元生几欲喷火的样子,谭庆阳回了他一个能奈我何的眼神,顿时气的郑元生恨不得上前把白切鸡给抢走。 张子恒正扯着脖子,看着被他们端在手里的菜呢,这会儿听到郑元生的声音,下意识的顺着声音看去,就看见,郑元生双眼都要喷火的样子,而顺着郑元生的目光,他又看到了正用手拿着鸡吃的谭庆阳。 顿时,也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样一来,这鸡他是吃不成了。 却说,谭庆阳在问道空气中传来的香味时,就已经知道白玉这菜的味道应该不会差,可一块白切鸡入口,顿时双眼不由眯了起来,皮爽肉滑,淡淡的,连盐味儿都没有,入口却愣是没有半点腥味。 一块鸡肉下肚,谭庆阳又拿了一块,沾了一旁的酱,入口顿时觉得鲜美无比。 一旁的郑元生见谭庆阳好吃的眼睛都眯了起来,顿时心里跟有猫在抓一般,谭庆阳见状砸吧了两下嘴:“啧啧,好吃,真好吃,哟哟哟,这鸡皮吃起来可真有味道,这肉可真好吃。” 谭庆阳不说话,郑元生都已经气的不行了,张子恒见状特别没有节操的端着手里的红烧肉走了过去。 “老爷子,好吃不?我能来一块不??”张子恒虽说看着不着调,但到底是从张府出来的,能没点眼色,能让嫂嫂这么慎重其事的做菜,然后端来的人,哪怕是个乞丐,那肯定对嫂嫂来说,也是很重要的。 不然,嫂嫂怎么会这么慎重的做这么多菜。 说话间,张子恒的目光就落在了白玉手里的白切鸡上,谭庆阳是用手抓的,但鸡是切开了,一旁的鸡肉也没有脏,还是能吃的,再说了,张子恒觉得就是脏了,也能吃吧。 这样想着,张子恒巴巴的看着谭庆阳。 “张子恒,你能有点节操不?”郑元生此刻有种被背叛了的感觉,张子恒这小子,就为了一口吃的,竟然这么没节操。 张子恒此刻,哪里还知道节操是什么玩意儿,闻言,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 没有,节操什么,能吃不?好吃不? 见张子恒这样,郑元生恨不得捶地,随即却也加入了张子恒的队伍。 “大兄弟,你看,这么多菜,你也吃不完,要不我们一起吃吧,不然多浪费啊。” 饶是谭庆阳当了这么多年乞丐,脸皮已经够厚了,见到郑元生和张子恒的样子,也不由抽了抽嘴角。 这两人,怕是饿死鬼投胎来着的吧。 白玉和季临渊等人,见着两人这模样都不由捂脸。 “找个阴凉的地方放着再说吧。” 在郑元生和张子恒巴巴的目光中谭庆阳沉声说道,这会儿日头已经越发的大了起来,这么多人端着菜站在这里,他又不是什么大老爷。 白玉闻言,点了点头,在谭庆阳的带领下,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几人将手里的菜放在了地上,郑元生和张子恒,见状拿起一旁的筷子开动了,谭庆阳见状,二话没说加入了抢菜三人组里,白玉等人还好,刚和从客栈里过来的几人,连郑元生他们都不认识,哪里知道他们的性子,见他们这样,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些人,竟然和乞丐抢东西吃啊。 一时间,郑元生和张子恒刷新了几人的认知。 此刻郑元生和张子恒,可管不了这么多了,手上的动作不减,就怕被人抢完了。 风卷残云,不过一慌神的功夫,放在地上的菜,就给三人抢光了。 谭庆阳吃完筷子一扔,毫无形象的摸着肚子,往地上一趟。 “嗝……” 谭庆阳觉得,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菜了,没有之一,那味道可真是妥妥的,鲜美,够味儿,而且不管是什么菜火候都掌握的很好。 “老家伙,玉儿的菜好吃吧。” 一顿饭下来,郑元生已经将谭庆阳引以为知己了,这抢饭的速度,他喜欢。 “嗯,好吃。” 谭庆阳含含糊糊的应了声,说话间,他揉了揉涨的发痛的肚子,缓缓坐了起来:“小娃娃,我叫谭庆阳,你叫玉儿是吧?别老爷子老爷子的叫我,我可不老,将我谭叔吧。 把酒楼准备好,我明天就来。” 一旁的郑元生听见谭庆阳说他不老不由噗呲一声,不厚道的笑了,扫了谭庆阳一眼,他还真没看出来这老东西哪里不老了。 谭庆阳闻声,不由剜了郑元生一眼,转眼过来就看见白玉摇头。 “咋的?没有店铺?”谭庆阳见白玉摇头,看了眼她身上穿的衣服,虽说是细棉做的,但算不上什么精贵的布料,想要开个酒楼怕是有点难,罢罢罢,这样的厨艺,还愁开不了酒楼吗?就是摆个地摊儿他都认了跟着她。 “不是,酒楼的事儿,我想全权交给谭叔,所以我们是明天细谈吧?” 白玉的话一说完,谭庆阳就觉得自己这怕是上了贼船了,双眼一瞪:“你说啥?你全权交给我,你干啥?” “我做菜,带徒弟啊。”白玉说的理直气壮,一旁的谭庆阳闻言,愣是无言以对了。 “怎么?我说的不对??” 白玉见状挑眉,无辜的看着谭庆阳。 “对对对,走吧,走吧,我现在就跟着你走。”谭庆阳总有种,自己就因为一顿饭将自己卖了的错觉,想着自己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索性这会儿就跟着白玉走吧。 白玉见状点头,一行人回家去了。 这一路来,一路去的,不少人,虽说不比之前端着菜来时的人多,但这会儿围观的人也不少,这其中有不少之前在白玉饭馆吃饭的人,见他们端着碗,想着白玉他们已经有许久没有开门了,便张口问道。 “小娘子,你的饭馆什么时候开门啊。”自从白玉被陷害出事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白玉做的饭菜了。 “是啊,你们啥时候开门啊。” 不说还不觉得,尤其是刚刚看着白玉端着饭菜过去,那香味儿一闻,算是把他们肚子里的馋虫勾了起来。 白玉闻言,停下了脚步,看着询问她的人,笑了笑:“在过一段时间就开门了,到时候,大家可要来捧场啊。” 白玉的话一说完,一旁的人不由有些失落,这人吧,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久了不吃吧,他们也就想想,但吃不到,最后也就算了,但这冷不丁的想起来了,感觉就想要迫不及待的想吃了,等一刻都是折磨一样。 但最后想着,白玉说了,等段时间就开门,那就等等吧。 白玉一行人回家后,薛紫衣也不要白玉安排就往厨房去了,薛紫衣去了厨房,白玉让季临渊去买了己身谭庆阳穿的衣服,随即看着跟着他们回来的何玉花和韩晴他们几人:“婶儿,这几天我确实是有点忙,所以疏忽你们了,等会儿回去,好好休息,过几天可能就要忙起来了。” 白玉从一回来,除了做书院的饭菜,其余的时间就是耗在了谭庆阳那里,客栈那边除了张寡妇每天会去,她是真的一次也没去过,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总归是自己太疏忽了,当初就不该这么急吼吼的把人带来的。 何玉花和韩晴都是老实人,原本因为白玉把他们带出来,就没见到过人,心里是有些打鼓的,听白玉这么说,憨厚的笑了笑:“没事的,你忙,到时候要帮忙的时候就来叫我们。” 白玉见状,笑着点了点头:“这几天你们好好休息着,等到时候忙起来了,你们可就得累了。” 说话间,看了样一旁站着的四个和自己差不多同龄的人,甚至有两个比自己还要大些,大概是初次到县城来,显得有些拘谨,身上穿的衣服大概已经是家里最好的了,但依旧是洗的发白,有些破损了。 “婶儿,我这几天可能会更忙起来,你帮我带着婶儿和这些孩子们,到成衣铺买两身衣服吧。” 既然是她将他们带出来的,总不能亏待了人家。 白玉的话一说完,一旁的张寡妇还没开后,一旁的何玉花和韩晴就急了。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的衣服好着呢。” 这县城的成衣铺,买两身衣服那得花多少钱啊,小寡妇一个女人,还供着临渊念书,多不容易,他们是来帮忙做事儿的哪能花人家这些钱。 一旁的几人孩子闻声,也有些着急,年龄稍微大些的看着白玉,看着白玉的样子,不知道该叫他什么,实在是白玉的年纪和他们其实没差,叫姐姐?不合适吧,妹妹?感觉更不大好,良久,他愣是给自己憋红了脸,叫了声师傅。 白玉被这么一叫,顿时愣了愣,就在这少年手足无措的以为自己叫错了的时候,白玉红着双眼应了一声。 “好孩子,好孩子,赶紧和张婶儿一起买衣服去。” 白玉感慨啊,她出师已经很多年了,当初一手待她出来的师傅已经不在了,原本之前她也有过收徒的念头,可还没来得及实现就给砸死了去,到了这里来了。 如今她也有徒弟了,白玉的心里一时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要她原来的年纪,这么称呼这少年,还真是没什么问题,但此刻,白玉分明还比这少年小上一两岁的样子,这话一出口就尴尬了,偏偏她自己还没发现。 那少年原本是要和白玉说,他们不用买衣服的,可愣是被白玉这话给弄得,半天回不过神来,脸上有些发红。 分明他比她还要大的。 人小心大的白玉,半点没有觉得自己的称呼哪里不对,见他们还愣在这里没走,连忙伸手将人推了推。 “赶紧的,赶紧的,买衣服去,一人不买两身衣服,别回来见我。” 张寡妇见状连忙带着人走了,几人还要再说,张寡妇愣是没给他们机会。 张寡妇他们一行人走了没一会儿,季临渊就回来了,手里拿着做好的成衣,谭庆阳已经去洗澡去了,季临渊拿着衣服就进去了。 其他人则各自忙去了。 “嫂嫂,我明天要去书院了。”这些日子他受伤已经很久没去书院了,如今已经好了,该去书院了。 这些日子,季临渊没去书院一直在家里,她已经习惯了,冷不丁的听到他要去书院了,顿时心里有些失落。 “明天就去啊……”白玉拖着声音说道,脸上有些不悦,加上之前眼睛就有些发红,这会儿看起来就有些可怜兮兮,看着季临渊心头一顿,下意识的就想要去揉白玉的头说他不走了。 然而,头是揉了,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来,他要给嫂嫂更好的生活,他要嫂嫂以后再也不被人欺负,念书是他唯一的出路。 况且,他们现在的身份,他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原本还有些恹恹的白玉,被季临渊这么一揉,心里那点不舍顿时没有了,整个人都炸了,一把拍开季临渊的手,双眼狠狠一瞪,正准备开口谭庆阳就从里面出来了,原本满是污垢的脸,此刻洗的干干静静的,也不知道是因为之前有污垢时太黑了,这会儿白玉看着谭庆阳的脸,竟觉得他很白,散乱的头发也已经被束了起来,穿着墨绿色的衣衫,竟有种儒雅沉稳的感觉,和之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谭叔??”白玉不可置信的开哭。 白玉一直以为,谭庆阳怕是有五六十了,实在是之前那样子,脸谭庆阳长什么样都看不清楚,可现在看谭庆阳这年纪,也就差不多四十来岁的样子啊。 “怎么,玉儿,这是不认识我了?”说着,一副我长的还行吧的样子,看着白玉。 白玉整顿是个人都不好了,不由抽了抽嘴角,一旁的季临渊脸都黑了。 “谭叔,我们谈谈酒楼的事情吧。” 白玉没和谭庆阳瞎扯,她是不知道,怎么这人一换衣服就跟换了个人似得,难不成,就洗澡这会儿也跟自己一样,原主给洗澡水淹死了? 这样想着,白玉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听到谈酒楼的事,谭庆阳顿时一扫之前的模样,沉稳的点了点头几人坐在大厅的桌边。 “好,你酒楼还没拿下,看好了吗?路段之类的,牙行那里有没有合适的?是买还是租?” 谭庆阳的疑问跟机关枪似的,突突起来。 白玉闻言摇了摇头,起身去了她的房间,不消一会儿从里面拿着一个匣子走了出来,递到了谭庆阳的面前。 “谭叔,我之前就说了,酒楼的事儿我不管,我只管做菜。” 说着,将那匣子往谭庆阳的面前推了推:“这里面是我全部的家当四百两银子,我全交给你,酒楼所有的一应事宜我就都交给你了,谭叔,你就想管自己的酒楼一样管理,我除了做菜什么都不管,你想怎么打理,或者怎么开这个酒楼,就怎么开,在不破坏原则的情况下,我不干涉。” “至于谭叔你的月银,我既然都说了,让谭叔像管自己的酒楼一样,这个酒楼的两成,你看怎么样?” 白玉想过了,她做菜还行,小打小闹的开个饭馆什么的还可以,但她终归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开小饭馆,这其中要考虑的事情比较少,只要饭菜做的好吃,基本就没什么么问题了,可开酒楼不一样,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每天要用的食材,经营打理之类的,她来,也就最多选选食材,可开酒楼要的食材就多了,很多东西就需要渠道了。 她没有,但她相信,谭庆阳如今虽然很久做了,但他之前肯定是有自己的渠道的,就是没有,那也会比她要容易处理一些。 原本在白玉将那匣子给他时,他就很动容了,要知道,四百两不是个小数目了,哪怕就是在县城,这四百两也是难挣的,就这样给他了,她就不怕自己拿着匣子跑了吗? 正这样想着,就听到白玉说让他占酒楼的两成,顿时噌的一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不行,我什么都没出就占两成,这不是占你便宜吗?” 本钱是白玉的,厨子是白玉,现在他占两成,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吗? 白玉闻言挑眉,笑着摇了摇头:“谭叔,你可不是什么都没出哦?”说着,指了指谭庆阳:“你不是出了个人吗?” “我就会做菜而已,要是谭叔真让我给月银,依着谭叔的能力,我怕是给不起这个月银啊。” 说着,顿了顿:“要不你占三成??” 谭庆阳一听,顿时沉下了脸来摆了摆手:“好了好了,两成两成。”两成都不愿意还三成。 说着,瞪了眼白玉:“我看你呀,就是想让我一辈子都在你这酒楼里了,你既然看的起我这把老骨头,那我定不会让你亏了本的。” 白玉闻言,站了起来,笑着冲谭庆阳行了个礼:“那以后,酒楼就要谭叔多多操心了,我就等着数钱就好啦。” “好好好,数钱,数钱,你怕是掉钱眼儿里了。”谭庆阳温阳笑着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去牙行一趟。” 别看谭庆阳这会儿说的轻巧,实际上,他心里感动着呢,他相信白玉既然能找到他,那他之前的事情就肯定是知道的,那件事到底是怎么样就不说了,但到底,传出来的都是那一个版本。 在只知道他那些所谓的前科后,她还愿意将她的全部身家交给自己,还给他两成股份,就证明白玉相信他的。 这样的信任,他怎能不回以更多的回报? 对于将本钱给谭庆阳和两成股份,白玉是压根就没有任何想法,就是想着既然张掌柜这么推崇他,那就证明他真有本事,占两成,她当个甩手掌柜,有什么不好,但她不知道,就是这样一个无心的举动,为她以后带来了多大的利益。 ------------ 第七十九章 开业! 谭庆阳的速度那是真快,有多快呢?从盘店到装修和联系食材供应商,来回不过花了差不多七八天的时间,因着,厨房的一块有白玉,他没管,前面是连小二都请好了。 那动作快的,让白玉都有些发懵,所以,在谭庆阳过来,让她挑个时间开业的时候,白玉整个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这么快??”这才几天啊,自从白玉将酒楼的事交给了谭庆阳后,白玉就在忙着其他事情去了。 酒楼开起来后,饭馆肯定是不能再开的了,因着张寡妇和薛氏,两人虽所每天给她帮忙,忙前忙后的,可两人都不愿意收钱,酒楼开起来了,有何玉花和韩晴,她是没想过再让他们帮忙了。 就琢磨着把那饭馆的房子利用起来,给张寡妇和薛氏俩卖拉面和豆腐。 之前因为要帮她的忙,所以,拉面和豆腐,也都是在空闲的时候做的,薛氏的豆腐只是供应张掌柜那里,而张寡妇的拉面,也就只供应了镇上那一家面馆了。 原本之前也供应其他买主的,但后面实在有些忙不过来就没供了。 谭庆阳闻言扬了扬下巴:“自然就是这么快,你赶紧的选个日子吧,现在就是万事俱备之前开业了。” 看着意气风发的谭庆阳,白玉的心里有些恍然,这还是那个脸黑的脸五官都看不出来的乞丐吗?可她觉得,这才是他该有的样子。 思索间,白玉点了点头,想着这边也准备的差不多了,缓缓开口:“既然这样,那就择日不如装日吧,也不用去看什么日子了,三天后吧。” 原本谭庆阳还想着,县城里哪个算命的要好一些,他去看看的,冷不丁的,就听见白玉这么来了一句,不由怔了怔,随即笑着点头:“那好,择日不如撞日,就三天后,你这边还有什么要忙的没有?” 说着,谭庆阳看了眼白玉。 白玉闻言摇头:“不用,我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谭庆阳见状和白玉说了声就回酒楼去了。 晚上,吃完饭,饭桌上,白玉看着正靠在椅子上休息的薛氏母女和张寡妇。 “婶儿,这几天辛苦你们了,酒楼三天后就开业了,我想了一下,酒楼现在有玉花婶儿他们,你们就好好休息,不用过去帮忙了。” 这几天,从酒楼盘下来,装修好了后,张寡妇和薛氏他们就在那边帮忙,白玉在家里布置什么她们是压根儿就不知道。 原本两人一听到白玉说三天后酒楼就开业了,那要好好休息一下,不然到时候忙起来了就有些够呛,就冷不丁的听见白玉让她们别去帮忙了,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良久,两人才回过神来,薛氏有些涩然的看着白玉:“玉儿,你,你这是……”要赶她们走啊。 薛氏的话没有说完,就有些说不出口了,声音有些咽哽,张寡妇的心情也有些低落,倒是一旁的闻言,噌的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白玉,小心翼翼的开口。 “嫂嫂,你这是,要赶我们走吗??我们给你添麻烦了吗?” 大概是生活好了,吃食也好了,这几个月薛紫衣的变化很快,圆润的小脸,和之前那个面黄肌瘦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正比,个子也蹿高了不少,大有直追白玉的架势。 这点,让白玉感到非常的忧桑,要知道,薛紫衣这么长,可她愣是出来长了点肉之外,身高上愣是没有半点变化。 白玉有些忧桑的看着站起来的薛紫衣,不雅的翻了个白玉:“谁说我要赶你们走了?” 说话间,转头就见薛氏和张寡妇的脸色有些难堪,联合着薛紫衣的话,就知道她们这是误会了,连忙笑着开阔道:“婶儿,你们不会也是这么想的吧?” 白玉的心是真大,也可以说,她没把心眼儿用在家里人的身上,有时候,她都有一种,她怕是把脑子忘在外面,忘带回家了吧。 薛紫衣是最相信白玉的,听到白玉的话后,一颗心顿时就放到肚子里了,嫂嫂说了,不是的,那就肯定不是的,说不定是有什么其他事儿呢。 这样想着,也不站着了,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也不知道怎么的,她觉得,最近只要她站着,嫂嫂看着她的目光就有些幽怨。 张寡妇和薛氏见白玉这么问,心里也知道肯定是她们误会了,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看两人这样,白玉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婶儿,你们和我来一下。”说话间就往厨房去了。 厨房里,白玉让人做了一个专程做拉面的地方,和之前只有一个简陋的案台不一样,这样拉面的话会方便省事儿很多。 厨房的后门处,外面有一块地方,不大,连个小院儿都算不上,之前薛氏将家里的石磨带来,就放在那后面的,这会儿白玉请人打了一个相对更轻便的石磨放在那里,旁边还打了一个小灶,这样要热水要煮豆浆的时候就不用往厨房里跑了。 “我呀,不让你们到酒楼帮忙呢,一是因为,你们在那里给你们银子也不要,我怎么过的去,二是因为,反正这会儿已经有人了,你们之前为了我放下的生意,这会儿也该捡起来了吧。” 说着,白玉看了张寡妇和薛氏两人:“以后,酒楼的豆腐和拉面,就要麻烦身为婶儿了。” 张寡妇和薛氏,看着白玉在厨房的改动,两人都有些发懵,呆站在原地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身后的薛紫衣拍了拍两人,两人菜回过神来。 “玉儿,你……” 薛氏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是除了感动还有愧疚,她怎么会想到玉儿会赶他们走呢? 一旁的张寡妇这会儿眼睛都已经红了。 “婶儿就只有一个人,花不了啥钱,你酒楼开业肯定忙的紧,我先去帮忙,等不忙了再回来卖拉面吧。” 张寡妇看着白玉的样子,心里也是感动的不行,她和薛氏他们不一样,薛氏有寒雨需要念书,还有紫衣要存嫁妆钱,生意坐起来也是好的,而她反正也就只有一个人,怎么样都无所谓,白玉的厨艺在那里,那酒楼开业,肯定得忙着呢。 白玉见张寡妇这么说,杏眼一瞪:“那可不行,酒楼开业了到时候还需要拉面呢,婶儿,你要是不做起来,到时候我就得自己做拉面了,现在厨房只有我一个人主厨,还有书院的每天三餐,你要是不帮着我点儿,我怕是得累死了去。” 其实酒楼开业了,有没有拉面对酒楼来说,并没有什么打紧的,毕竟,不管是早餐,还是菜式,她都能做出不少,可以说,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做不到的,但要不这么说,张寡妇肯定不会应。 对于她要忙死这话,白玉说的可是大实话。 现在紫衣菜刚上路,要学的还多着呢,还不能掌勺,带来的那四个孩子,也还早着呢,酒楼开业了,不是她吹,那生意,比起开饭馆的时候,那肯定是只会好不会差的,加上书院那里的一日三餐,现在想起来,白玉就有些发愁。 她怕是,忙的时候得飞起来了。 这样想着,白玉是恨不得,薛紫衣马上就能出师了。 原本还想着,白玉酒楼开了,那么忙去给她帮忙的张寡妇,听见白玉这么说,也愣了,是啊,拉面可是费功夫,费劲儿的活儿,玉儿每天那么忙了,这要是还忙着拉拉面那得多累啊。 这样想着,张寡妇连忙点了点头,白玉见张寡妇点头,笑了,转头看了眼面带愧疚的薛氏:“婶儿,以后你一个人可能要辛苦了,紫衣怕是要跟着我才行了。” 薛氏本就觉得愧疚,见白玉这么说,又是为了叫薛紫衣手艺,哪里还说说什么:“玉儿,是婶儿太小肚鸡肠了……” 薛氏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白玉给打断了:“婶儿说什么呢,我们是一家人,计较他们多干什么。” 白玉的话一说完,薛氏顿时怔了怔,随即重重的点了点头,、:“是,是,是,一家人,一家人。” 事实上,玉儿对他们是比家人还要好的。 几人说开了后,第二天,张寡妇的拉面,薛氏的豆腐就出现在了原本饭馆的位置,那些过往的路人,原本还以为是白玉的饭馆开门了,跑了过来,却发现是张寡妇和薛氏俩人。 两人到底和白玉一起在这县城这么久了,这会儿见这么多人围着,连忙吆喝起来,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白玉开饭馆的时候,豆腐就出现在饭桌上过,之前他们还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呢,嫩嫩的,到处都没有得卖,这会儿见薛氏在卖,记性好的,不过眨眼功夫就发现了这就是他们之前吃的那个麻婆豆腐,二话没说就掏钱了。 薛氏一边装豆腐,一边还不忘叮嘱买豆腐的人回去煮着吃,毕竟,不是谁都有玉儿的厨艺,能做出麻婆豆腐的,煮着吃是最容易上手,也没有什么厨艺要求的了。 薛氏的豆腐生意忙的很,一旁的张寡妇拉面生意也不差。 面条是每家每户都要吃的,也不是什么生僻的食材,所以在场的人倒是不用多想就只懂啊是什么了,然而,食材是不稀奇,但这面条的做法稀奇啊,而且还做这么细,他们整个县城都没见过这么细的面条。 这些人看的那是眼花缭乱的,最后自然也是掏腰包买些回去吃吃看了。 一时间,两人的生意都好的不行,白玉从酒楼回来,看到这样的场景也就放心了。 忙碌的时间,过的特别的快,期间谭庆阳给酒楼取了个名字,叫百香楼让人刻了个牌匾,时间一晃,三天时间就过去了,,这天白玉一大早就到了酒楼准备早上的早餐了。 何玉花和韩晴,还有那四个从村子里带出来的孩子,年纪大的少年叫季大牛,小一点的叫季阳,两个女孩子叫季华,季月,几人从酒楼打扫好后,就和谭庆阳住在酒楼里,想着今天要开业,都激动的睡不着,早早的就起床等着了。 白玉带着薛紫衣一到酒楼,他们就一起去了厨房,想着今天开业来的人应该不少,白玉发了面粉,剁了肉馅儿看着在一旁帮忙的几人:“我把面发好,你们包小笼包,包四屉。”说着,就准备其他的吃食去了。 百香楼的厨房里,几人忙碌的身影在穿梭,原本还黑漆漆的天,渐渐放亮了起来,天大亮的时候,白玉洗了手,从厨房出去了,谭庆阳已经开了门,正拿着鞭炮挂起来,酒楼外的门口,这会儿已经围了不少人,白玉和谭庆阳见状点燃了鞭炮,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百香楼就开业了。 谭庆阳选的酒楼,路段在闹市,原本就围了不少人,这会儿鞭炮一响,更是引来不少看热闹的人,谭庆阳见状两步走到门口。 “各位,今天我们百香楼开业,排队到我这里拿号牌,前二十个,餐牌上的早餐可以免费吃啊。” 谭庆阳的话刚一说完,原本还在围观的人们,顿时动了,眨眼间的功夫就排好到谭庆阳的手里拿号牌了。 这速度快的,谭庆阳都咋舌。 虽说是免费,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谭庆阳是不知道,这里围观的人,大多数都是白玉饭馆里的老顾客,他们之前碰到白玉的时候,白玉就说了等几天就会再开,可一等再等,白玉的饭馆没开了,开的是薛氏和张寡妇的豆腐摊儿和面摊,他们在买东西的时候自然是要问的了。 然后薛氏和张寡妇就为白玉做了一波广告。 这下可以免费吃,当然是要动作快点了。 二十个号牌不消一会儿就被领完了,没领到的心里遗憾的不行,但想着之前白玉做的早餐,下意识的就想咽口水,二话没说的就进了酒楼。 白玉原本还在一旁站着的,眼见着,就这一会儿就这么多人了,也不看了,直接钻到了厨房去了。 厨房里,小笼包已经在做好了,在火上蒸着了,旁边的灶台上熬着各种粥,还有窝窝头,和用薛氏过滤出来的豆渣做的豆渣饼,和一旁张寡妇送过来的面条。 白玉刚紧厨房没一会儿,前面点的早餐单子就被小二送了进来。 原本还在厨房,等着小二喊到底点了些什么菜的白玉,见小二进来就有些懵,难不成还要跑到厨房来说到底点的些什么? 她在县城也有些日子了,见到的都是跟电视里见到的一样,在外面扯开喉咙就吼的。 却不想,小二将手里的一叠单子递给了白玉:“玉老板,这事客人要的菜,标了号的,上面的先点。” 小二的话一说完,白玉有些发懵,点单?思索间,白玉呆呆的将东西接了过去,低头一看,就看见上面清楚的写着,点的什么菜。 这不是在后世的饭馆里,最最原始的点餐方式吗? 要不是因为白玉做的饭菜谭庆阳多不知道,白玉差点都要以为他也是穿来的了。 然而并不是,这下,白玉算是明白为什么张掌柜这么推荐他了。 思索间的功夫,白玉回过神来,将单子排好,然后开始出餐了。 小笼包,窝窝头,瘦肉粥,豆渣饼,八宝粥,三鲜拉面。 一时间,厨房里的几人忙的差点没飞了起来,不消一会儿,四屉小笼包就卖完了,随即是窝窝头,豆渣饼,眼看着,东西越来越少,但生意却是半点没有消停,薛紫衣等人急了。 “师傅,着点心都要卖完了,是不是再做点儿??”季大牛看着生意这么好,高兴的不行,但眼见着点心就要完了,心里又急的不行。 白玉正在煮拉面,闻言,抬头看了眼还剩的窝窝头和豆渣饼,摇了摇头:“不用了,卖完了就没有了,没吃到的人,明天再来。” 要卖到所有人都能吃到怎么可能,况且,吃到饱还不如吃的想,今天没吃着,就会一直惦记着,惦记了好久才吃到的,会觉得更好吃。 季大牛见白玉这么说点了点头,虽然他不知道,师傅怎么到手的生意都不做,但总归师傅有师傅的道理的。 虽说白玉比季大牛的年纪小,但自从白玉去请谭庆阳的时候露了一手后,他对白玉那是服气的,对白玉是她说什么,就做什么。 季大牛在问过之后,没一会儿,厨房里准备的东西就卖完了,外面没吃到的人只要意兴阑珊的离开了,想着中午可以来吃午饭。 早餐时间忙完,白玉直接开始配菜忙书院的饭菜了,下午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吹的什么风,宋安竟然来了,身边还跟着郑元生,原本在吃饭的人,见到宋安顿时就哗然了。 “宋大人,请问要吃点什么?” 宋安在县城任职十几年了,是以在县城里,就是个乞丐,也认识宋安的,谭庆阳这个半路出家当乞丐的人,自然也是认识宋安的,宋安一来,他就让小二将人引去了雅间里。 “唉,老东西,要白切鸡,松鼠桂鱼,椒盐排骨,雪花龙须面,麻辣鸡丝。” 宋安还没开口,一旁的郑元生就忍不住了。 谭庆阳闻言,不由抽了抽嘴角,斜了他一眼,一副不是让你点的模样。 郑元生见状顿时炸了,伸手往宋安的身上拍了拍:“唉唉唉,你赶紧的,我就要吃那几样,你要吃什么?” 宋安见状,无奈的扶了扶额,看着谭庆阳:“就那几样吧,向来郑老大夫点的菜味道都不错,我可还从来没有吃过小娘子做的菜,今天也见识见识。” 可不是吗?宋安知道白玉开的饭馆,可等他知道的时候,白玉的饭馆已经不开了,每次去宋濂那里都能听到他说白玉做的饭菜不错,后来见到了郑老,那更是不要说了,郑老什么东西没吃过,一提到白玉的菜,就跟饿死鬼投胎似得,这让他对白玉的手艺就越发的好奇起来,可又不好让人去请白玉给他做菜。 今天终于等到白玉的酒楼开业了,自然要来尝一尝了。 谭庆阳闻言点了点头,让人上了茶水,直接拿着单子去了厨房。 据他所知这道菜是很麻烦的,这会儿正忙着呢,厨房里掌勺的就白玉一个人,没个帮忙的人,根本就忙不过来,着冷不丁的郑元生那老头子竟然点了这个来,要是他一个人,他真能把这道菜给他划了去,偏他是和宋大人一起来的。 白玉正在厨房里忙着呢,就看见谭庆阳来了,一边炒着菜一边问道:“谭叔,你这会儿不在外满,跑到厨房来干什么啊?” “喏,给你个大单子,郑元生那老东西,点了个好东西。” 说着,谭庆阳将单子递给了白玉,白玉见状接了过去,顿时不由抽了抽嘴角,看了眼还排在一旁的单子,将单子一拍:“松鼠桂鱼不做,要他想吃等两天再说,忙着呢。” 做松鼠桂鱼将就的很,这会儿忙着呢,着郑元生还真会挑时候。 谭庆阳闻言,轻叹一声:“宋大人在呢。”不然他会拿着单子过来? 谭庆阳的话一说完,白玉的脸顿时黑了。 要说只有郑元生一个人,白玉自然是不会做了,以后有时间的时候,什么时候做不行,偏要这时候,可竟然还有别人,这人就算不是宋安,是其他人,白玉也是不可能不做的。 但凡写在餐牌上的菜,有客人点了,就要做,当然,郑元生不在客人这个行列里。 “谭叔,前面还有单子,着松鼠桂鱼讲究的很,让他们多等会儿。” 白玉深吸了口气,将郑元生的单子压在了最后,咬牙切齿的开口说道。 谭庆阳闻言点了点头,出去了,谭庆阳一走,白玉的动作越发的快了起来,出完前面的单子,直到后面没再有单子来,白玉算是松了口气,知道下午最忙的时候算是过了。 “嫂嫂,你休息会儿吧。” 薛紫衣见白玉准备做宋安点的菜,不由低声劝道,这一天下来,嫂嫂差不多就没怎么休息过,她就是在旁边帮忙打杂都累的够呛了,更何况白玉围着灶台一直没歇过。 “宋大人他们已经等很久了,做完再歇也不迟。”白玉闻言摇了摇头,原本宋安他们的单子都是排在最后的了,比他们后来的怕是都吃了走了,他们的菜还没上呢,她再歇会儿那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说着,白玉转头看着薛紫衣:“紫衣,白切鸡我教你做过,就交给你了,至于麻辣鸡丝,你把鸡肉煮好,等会儿我来凉拌。” 白切鸡之前薛紫衣也上过一两次手了,火候掌握的也差不多了,之前没让她插手是因为太忙了,耽搁功夫,这会儿反正也没什么人了,让她慢慢来就差不多了。 薛紫衣见白玉这么说,担忧的看了白玉一眼,点了点头,就忙着做白切鸡去了。 安排好薛紫衣的活儿后,白玉做好了椒盐排骨,然后做松鼠桂鱼去了。 ------------ 第八十章 嫂嫂你没事吧? 松鼠桂鱼这道菜不像之前的白切鸡啊之类的,虽说讲究,那也就是做法上比较将就了,只要掌握到其中的诀窍还是很容易学的,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的,这不薛紫衣看了几遍后,在她手把手的交了两次,她基本上已经能做出来了,只是动作上有点慢,而且时间不如自己掌握的那么精准。 而松鼠桂鱼就不一样了,刀工和火候缺了一样都不行。 “师傅,我来杀鱼吧,杀好了你做。” 季大牛看着薛紫衣做白切鸡去了,而自己却什么都帮不上,愧疚的不行,这会儿见白玉要杀鱼,他自告奋勇的开口。 白玉闻言摇了摇头:“这东西,烈的很,这会儿宋大人他们还等着,我赶紧做好了给上菜去,你们看着,下次就换你们杀了。” 杀鱼这事儿,是个人都会,白玉让他们看着,是看她怎么以嘴快的速度把鱼杀了,他们杀鱼,她是见识过的,因为怕鱼动,所以小心翼翼的把鱼抓起来,然后按着再杀。 孰不知越是这样,那鱼越不好杀。 鱼是谭庆阳联系好的鱼,因着松鼠桂鱼的价钱比较贵,今天菜刚开业,也没想着有人点,所以准备了一鳜鱼,也亏得准备了一条,不然还不知道这会儿上哪儿去找。 鳜鱼以其他鱼为食,性子是很凶猛的,之前白玉做学徒那会儿,可在这东西手上吃过不少亏,性子烈的很,后来还是她处理多了,从中摸索出诀窍来,这会儿看见在水缸里游着的鱼,白玉瞅准机会,一把探入水里,将鱼抓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鱼放在一旁杀鱼的案台上,菜刀狠狠往鱼头上一拍。 原本还在挣扎的鳜鱼,顿时不动了。 不过眨眼功夫,白玉就将鱼处理好了,季大牛看着白玉的动作,心中的佩服越发的不言以表起来。 师傅,的动作也太快了吧。 白玉这会儿可没工夫去看季大牛,将鱼拎着放到了砧板上,头也没抬的开口。 “大牛,你们帮我把蒜,香菇,白糖,虾仁儿准备好。”说话间,白玉一刀落下,将鳜鱼的头给切了下来。 一旁的季大牛闻言,顿时和其他几人开始准备白玉要的食材额。 将切了头的鱼放在砧板上,用刀把鱼肉贴着骨头片开到鱼尾处,别看白玉现在做起来是轻车熟路的,以前刚开始学的时候,不知道遭了多少罪,太过用力片不好,不用力又那片不动,那手不知道挨划了多少,才让她掌握好这其中的力道。 待两边片好后,将中间的骨头去掉,平放在砧板上鱼皮朝下,将鱼肉剞成麦穗状,不破鱼皮,刀文要深浅一致,将剞好的鱼和头放在盆子内,加入鸡蛋,盐,姜还有她自制的土豆粉上浆。 这边鱼处理好后,一旁的季大牛等人,早就已经将虾仁儿,香菇,蒜之类的准备好了,用白糖做了糖醋汁,将香菇等东西炒好,放到一旁备用。 然后将腌好的鱼倒拎起来,把锅里的热油从上往下的浇在鱼肉上,随即将鱼全部放在油锅里,炸到金黄色的或死后捞起来放到一旁准备好的盘子里。 将炸好的鱼头装在鱼肉上,拼成整条鱼的形状,随即将做好的糖醋汁和香菇等配料倒入锅里勾芡收汁。 “大牛,将鱼端起来和我一起送到雅间去。” 白玉将芡汁装好,低喊了声,端着芡汁就出去了,厨房里的几人,看着白玉轻车熟路的将一条鱼做成了这个样子,整个人都呆住了,在听到白玉的话后,季大牛猛地回过神来,看着白玉已经出来厨房,连忙端起放在桌上的鱼,跟了上去。 “唉,紫衣啊,你嫂嫂着松鼠桂鱼怎么还没来啊,我们着桌子上的菜都快吃完了。” 雅间内,郑元生啃着薛紫衣刚端上去的白切鸡,与尤未尽的问道。 这松鼠桂鱼他可是从来没吃过呢,不知道是个什么味道。 宋安在一旁看着郑元生伸长了脖子的样子,再看了眼一旁薛紫衣的脸色,不由摇头,这么多菜都上来了,那松鼠桂鱼还没上来,说明那鱼怕是费极了功夫,再看看薛紫衣看着郑元生的眼神,心中暗叹,郑老先生,这次吃了鱼,怕是得不受他们待见好久了。 果不其然,郑元生的话菜刚刚说完,薛紫衣就不乐意了,反正她和郑元生呛声儿也习惯了,这会儿也不怕宋安在这里,瘪了瘪嘴:“怎么,你是嫌嫂嫂的动作太慢了啊,那你别吃啊。” 说起来,薛紫衣就来火,她之前可是看了,那鱼的做法可麻烦了,讲究的不行,嫂嫂今天忙了一天了,偏临了这老头儿还点个这么费功夫的菜,让她想帮忙都不行。 郑元生一边啃着骨头,闻言,正准备开口,就听见咚咚两声,敲门声,随即,听见吱呀一声,雅间的门就被打开了。 白玉端着一个碗进来。 “哎呀,玉儿,你可算来了。”郑元生将手里的鸡一口啃掉,目光落到白玉的手上,没看见鱼,不由抽了抽嘴角:“鱼,鱼呢?不会……”是松鼠桂鱼就是碗里的那一碗吧,煮融了? 郑元生的话还没说完,就收到白玉一个冷凝的眼刀,讪讪的没再说话。 白玉见状,转头看向宋安:“不好意思,宋大人,松鼠桂鱼上的有点晚了。” 也不知道是之前在衙门处,宋安对她太过友好了还是怎么的,反正,白玉是半点没有怕他的感觉,说话行事也不拘谨。 宋安闻言,摇了摇头,笑着道:“不晚不晚,小娘子的手艺是真不错,以前没吃到可真是可惜了。” 说话间,走在白玉后面的季大牛也到到了,看了眼坐在里面的宋安和郑元生,郑元生他是认识的,那剩下那位就是宋大人了。 这样想着,季大牛整个人变得拘谨起来。 “师傅,鱼来了。”季大牛两步走到白玉的身边,将鱼放在桌子上。 郑元生几人,看着季大牛放在桌上的鱼,此刻的样子可不是就跟松鼠一样一样的吗。 季大牛放好后,就退到了白玉的身后,白玉见状颔首,点了点头,将手里的芡汁倒在了鱼身上。 勾芡汁一倒在炸成松鼠样子的鱼身上,就听见吱吱的声响。 顿时,雅间里的人,都不由瞪大了双眼,看着桌上的鱼。 良久,那声响早已经没有了,宋安回过神来,笑道:“妙啊,妙啊,小娘子竟有如此手艺。” “宋大人谬赞了,松鼠桂鱼已经好了,大人你们慢……”用! 白玉的话还没说完,郑元生已经动了,一旁的宋安见状,不由抽了抽嘴角但拿着筷子的手却也动了起来。 白玉见状,什么也没说,直接转身出去了,季大牛和薛紫衣紧随其后。 雅间里顿时只剩下两人筷子的声音了。 郑元生是越发的觉得白玉这脑子里不知道想的什么了,怎么能做出这么多好吃的,一条鱼嘛,还能整出这花样来,因为刺都被处理了,所以吃起来也是完全不需要担心的了,入口酸甜适口,外酥内嫩的,吃的他是恨不得将自己舌头给吞下去算了。 直到最后一口菜吃完,宋安才放下手里的筷子,感到肚子传来的饱胀感不由叹了口气。 这么好吃的饭菜吃了,府上的饭菜怕是不想再吃了,等妻女从京中回来,一定让他们也尝尝。 想到这里,宋安的目光顿时变得幽深起来:“郑老,这件事真的不需要和京中去一封信吗?” 肚子撑的发痛的郑元生听到宋安的话后,吊儿郎当的神色也收敛了起来。 “去一封信?去一封信玉儿还能过这安生的日子不?那个男人是个就是个渣渣,脑子里装的都是屎,能指望他做什么,等我找到棂月再说。” 郑元生的神色有些阴沉,一旁的宋安听了他的话后,不由睇了他一眼,找棂月?他就是这样找的?? 郑元生被宋安这么一看,不由抽了抽嘴角:“你什么意思,我就是舍不得玉儿,多在县城住了一段时间,你这什么眼神。” “棂月当年从檀阳县城消失多年,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在哪里,你赶紧的将人给找回来,我也好回京伴我妻女。” 宋安叹了口气,她妻子和棂月死手帕交棂月消失后,妻子跑到那人府上大闹了一场,宋安原本应该在京中任职的,但最后拗不过娇妻的性子,请旨到了棂月消失的县城,但檀阳县城已经县官了,他就来了这里,这一转眼就这么多年过去了,妻子前不久才带着女儿回了京都看家人去了,等她们来了,他一定要带他们来一次才行。 宋安的话一说完,郑元生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唉,看来玉儿的饭菜我是吃不着几天了啊。” 这样想着,起身从雅间出去了,宋安见状摇了摇头,去结了账,从百香楼离开了。 经过下午那么一通忙,后面就没有那么忙了,眼看着天就要黑了,白玉看了眼还在酒楼的薛紫衣:“紫衣,现在也不忙了,你回家吧。” 薛紫衣正在一旁拿着土豆丝练习切土豆丝,听到白玉的话后,连忙放下手里的菜刀:“嫂嫂,这还早着呢,我等你一起吧。” 白玉闻言摇了摇头:“我今天就不回去了,百香楼的后院儿里房间不少,我收拾一间就可以了。” 白玉现在已经累的跟条狗一样了,晚上说不定还有人,她反正是不愿意来来回回的跑了。 薛紫衣一听白玉不回去,不由皱了皱眉,但随即想到白玉白天累的够呛,再两头跑也确实累的很,还不如住在酒楼里早点休息。 这样想着,她点了点头:“嫂嫂的东西都没有收过来啊,那我去帮嫂嫂把衣服收两件过来吧。” 说着,薛紫衣将砧板上的土豆收了起来,就回家去了。 薛紫衣一走,酒楼里又陆陆续续的来了几桌客人,,忙了一阵后,基本上就没什么人了。 没人的时候,白玉就到外面去了,季大牛几人则是在厨房里连切菜。 “谭叔,今天怎么样?”白玉一出去,就看见谭庆阳正在算账,听到白玉的声音后,谭庆阳抬起头,只见他的原本就不年轻的脸上,此刻,笑的跟朵花儿似的。 “怎么样,你自己还体会不到啊。”谭庆阳看了眼累的够呛的白玉,笑着说道。 说着,谭庆阳顿了顿,伸出手来比了比:“一千两银子。” 饶是白玉知道今天的生意不错,营业额应该不低,在听到谭庆阳的话后,也不由吓了一跳。 “一千两??”白玉不可置信的问道。 这真的有点太多了吧,这是今天一天就把之前的本钱给赚回来了啊? 谭庆阳看着白玉一脸不可置信的莫阳,不由鄙视了她一把:“这就嫌多了?以后可不止这点。” 能有点出息不?这才哪儿跟哪儿呢。 白玉见谭庆阳这么说,讪讪的笑了笑:“那个,我不是有点太意外了嘛。” “玉儿,以后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紫衣还没出事,大牛他们几个这才刚学,你要不要多请两个人回来,帮着做些平常的菜?紫衣他们出师怕是得好几年才行吧!这样你也太累了。” 谭庆阳有些担心啊,白玉的厨艺是有目共睹的,但只有她一个人,到时候百香楼的生意越来愈好,白玉一个人肯定得忙的够呛的。 季大牛他们都是半路出家的,一般学厨都是从小就开始,跟在师傅身边打杂,到一二十岁都不一定能出师呢。 白玉闻言,摇了摇头:“哪里需要几年,那都是师傅拘着不肯教,我真心教他们,只要他们肯发狠,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出师的,到时候,我就轻松一些了,除了一些特别费功夫的菜,都可以让他们来,况且很快紫衣就可以出师了,大牛他们,我会尽快让他们上手的。” 对于谭庆阳的提议,白玉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薛紫衣很多菜已经可以上手了,只不过刚刚开始,太忙了,怕薛紫衣适应不过来,所以白玉才没让她上手,等过段时间,她适应了就可以让她上手了。 见白玉这么说,谭庆阳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却猛地顿了顿,将目光落在了门口。 “怎么了?”白玉减租昂,下意识的顺着谭庆阳的目光看去,就看见季临渊拎着连两个包袱站在门口。 “临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过来了?” 白玉一见季临渊,心中一喜,迎了上去。 “下午回来的,嫂嫂还好吗?今天这么忙很累的吧?”季临渊今天下午一回来,才知道酒楼今天开业,原本他是准备过来的,但想着自己过来也帮不上什么忙,最后还是忍住了没过来,却不想,天要黑的时候,紫衣回来却说嫂嫂不回来。 感受到季临渊担忧的眼神白玉连忙摆了摆手:“还不错,也不是很累。”说着将季临渊手上的包袱接了过来。 “你赶紧回去吧。” 白玉的话一说完,季临渊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我不回去了,我就在酒楼住了。” “啥?你说啥玩意儿?你在酒楼住干啥?” 酒楼里虽说有住的地方,可晚上打烊很晚,外面不打烊,里面后院儿里就吵的很,怎么能好好休息。 白玉的话一说完,原本还沉着脸的季临渊,顿时巴巴的看着白玉:“嫂嫂在哪里,临渊就在哪里。” 说着,顿了顿,也顾不得谭庆阳在这里,可怜巴巴,仿佛被抛弃了一般看着白玉。 白玉见状,那颗属于中年少女的心,顿时泛滥了,连忙点了点头:“好,好,嫂嫂在哪儿你就在哪儿。” 一旁的谭庆阳见白玉那怂样,特别不厚道的笑了,意味深长的看了季临渊一眼,顿时有些担心起白玉来。 玉儿这智商,在临渊面前就有些不够使了啊。 思索间,就听见白玉讪讪的声音响起。 “那个,这孩子,有点黏人……” 白玉原本还不觉得什么,别谭庆阳这么一笑,顿时不由老脸一红,干笑着说道。 谭庆阳听到白玉的这话后,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大了起来,白玉见状不由抽了抽嘴角,一把拉着季临渊,转身往后院儿去了。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谭庆阳的目光微顿,随即摇了摇头。 一路上,季临渊任由白玉拉着他的手,整个人都有些发飘,手心里溢出一层密密的汗水,白玉自然是感觉到了,可莫名的就是不愿意松手,就这么拉着,直到来到后院的房间前。 “喏,就住这间吧。” 白玉指了指眼前的房间,季临渊闻言,转头看着白玉:“嫂嫂,在哪里??” 白玉闻言,伸手指了指隔壁的房间:“这里,好了,你自己进去好好收拾下我出去了。” 说着,白玉离开了后院。 晚上的时候,酒楼的人相对比较少了,白玉倒是没怎么忙,打烊后,白玉烧了热水装到房间里,感受到热水漫过疲累的身体,白玉忍不住轻叹了声,原本走的有些发痛的双脚,别这么一泡顿时缓解了不少,手腕也仿佛不那么痛了,原本早上起来的就比较早,白天累了一天,早就累的不行了,这会儿被温水这么一泡,顿时整个人的眼睛就有些睁不开了。 迷迷糊糊的靠着木桶就睡着了。 梦里,白玉梦到自己回到了现代,还谈了恋爱,那个人对她真是好的不像话,那种被捧在手心的感觉,仿佛跟吃了蜜似的,可就是无论怎样,就是看不见那人的脸,可饶是如此,白玉的心里依旧甜蜜的不行。 在梦里,她谈恋爱,订婚,结婚,终于在婚礼上,她模模糊糊的看到了新郎的脸,总觉得有些熟悉,正要细看,却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谁呀。” 白玉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懊恼的开口。 差一点她就可以看清那个人的脸了,什么人啊,竟敢坏她好事?这样想着,白玉整个人越发的不好了。 “嫂嫂,是我,你没事吧?” 季临渊站在门外担忧的问道,他在隔壁,自然知道嫂嫂实在洗澡了,可这半个时辰过去了,嫂嫂却没有出来倒水,季临渊不仅有些担忧,不会是睡着了吧? 原本还有些睡意朦胧的白玉,在听到季临渊的声音后,顿时清醒了过来,猛地响起上一次,在家里自己洗澡时的情景,不由觉得脸上有些发烧,连忙应道:“没事,我没事。” 说着,白玉从木桶里站了起来,木桶里的水早冷了,亏得现在是夏天,不然她给的感冒了不可。 这样想着,白玉从木桶里跨了出去,却冷不丁的脚上一滑,整个人,顿时摔了出去。 “卧槽……” 原本季临渊听了白玉的话后,正准备转身回房间,冷不丁的就听见白玉的房里传来咚的一声,随即就听见,白玉的惊呼声,顿时,心头一跳,想也没想,撞开了白玉的房门,就看见不远处,被一层薄纱隔开的地方,白玉不着片缕的趴在地上,双手猛地用力,一把将房门关上。 “嫂嫂,你没事吧。” 季临渊强迫自己转过头,不去看不远处的那一抹莹白,狭长的双眸却变得幽深起来,一颗心仿佛有只小兽一般扑通扑通的不住乱跳。 白玉趴在地上,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白皙的脸庞顿时跟火烧似得,变得通红起来。 “我没事,你出去吧。” 说着,白玉挣扎着想从地上站起来把衣服穿上,尾椎处却传来阵阵闷痛。 “嘶……” 白玉忍不住轻呲一声,原本背对着白玉正准备出去的季临渊闻声,猛地停住脚步,转身,看着趴在地上的白玉,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悸动,两步跑了过去,越过那层遮掩的白纱,一把抓起白玉放在旁边的外衣披在白玉的身上,不由分说的将白玉从地上抱了起来。 “啊,那个,你放我下来。” 白玉被季临渊这么一抱,饶是脸皮再厚,也不由烧红了脸,眼中闪过一丝羞愤,下意识的想要从季临渊的怀里挣开。 随着白玉的动作,原本抱着季临渊浑身顿时一僵,狭长的双眸越发的幽深起来。 ------------ 第八十一章 打量起眼前的人 随着白玉的动作,原本抱着季临渊浑身顿时一僵,狭长的双眸越发的幽深起来。 “别动。” 季临渊一扫往日里对白玉的依顺,有些强势的看着白玉,低喝了一声。 那平日里看起来格外纤瘦的双臂,有些强势的收拢、 原本白玉还在挣扎来着,被季临渊这么一喝,顿时有些发懵,一颗心竟不由有些扑通扑通的跳起来,脸颊不住的发红,目光有些飘忽,最后不由自主的偷瞄了一眼季临渊。 只见他神色如常,狭长的双眸平静而自持,顿时觉得,自己的面子有些搁不住了。 感情,人家压根儿就没当回事呢,也对,她就是他的嫂嫂而已,人家就把她当长辈呢,思索间,有些弃垒的低头看了眼自己一马平川的身体,说不准,人家把她当妹妹吧? 这样想着,白玉的心里,就越发的控制不住的弃垒起来。 闻着从季临渊身上传来的阵阵墨香,白玉思绪万千。 白玉的心思万千,而抱着他的季临渊其实心里也不平静,白玉的变化他自然是能感受到的,他不知道,嫂嫂怎么突然一下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变了,变的弃垒起来,嫂嫂是在生气吗?是在责怪他么? 季临渊的心不住的下沉,可他不敢开口询问,抱着白玉的手不由紧了紧,步伐带着些许僵硬,下颚紧绷,漆黑的双眸划过一丝紧张。 白玉心头越想越不是个滋味,感觉自己怕是走火入魔了吧,这算个什么事儿,思索间,挣扎了就要下来。 却不想季临渊抱着她的手越发的紧了紧,脚上的步伐快了不少,现在天气本就渐渐变热了,身上穿的衣服也少了,此刻,白玉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季临渊绷的跟琴弦一样的身体,不住的升温。 原本还有些不是滋味儿的白玉,顿时懵了,原本就通红的脸颊,越发的红了起来,仿佛要烧起来一般,但心里却平衡了不少,总归不是她一个人胡思乱想吧,嗯,这样的反应也是很正常的吧,毕竟两人都还是清纯的少男少女,这冷不丁的一下,谁也招架不住胡思乱想啊,思索间,白玉也不挣扎着要下来了。 等季临渊把她抱着放在床上,白玉裹着衣服往被子里一滚,露出一个头,巴巴的看着季临渊。 “你赶紧出去。” 季临渊被白玉这么一看,顿觉心头一窒,通红的小脸,水汪汪的眼睛,带着一丝羞怯和薄怒,仿佛一只红了眼的兔子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欺她一欺。 原本压在心底的那点旖念顿时又蹿了起来,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衣袖下的手,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尖锐的疼痛让他平缓下来,冲白玉点了点头,就转身出去了,他此刻甚至是连口都不敢开,他怕自己的声音让嫂嫂听出什么端倪来。 季临渊一出去,白玉连忙的起身将衣服穿好,直接就拿着旁边的装水的木桶,将泡澡桶里的水打了出来,端着出去倒了。 一开门就看见季临渊正背对着门口站着,一时间,看着季临渊的背影,白玉整个人有些恍惚,莫名的,她觉得这个背影格外的熟悉。 季临渊子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听到身后的开门声,一转身就看见白玉拎着木桶站在门口,看着自己出神,心头顿时一跳。 脸上划过一抹苦涩的笑容。 “嫂嫂。”季临渊低低的叫了一声,低着头,仿佛做了什么错事一般,等着白玉宣判处罚。 他不敢抬起双眼看白玉,他怕一抬眼,看到白玉的面容,就会暴露他心中的想法,那些不该存在的心思和邪念。 白玉哪里知道,季临渊此刻的心里想了这么多,看着季临渊的身影越发的觉得熟悉,终于在想起来后,整个人都呆了。 脑字里顿时跟一团浆糊一般。 季临渊的身影,分明就和她梦中那个同她结婚的人一模一样,那声音,现在听着,也觉得像,她承认她心里是对季临渊有些想法,可她也知道不管季临渊对她到底是什么想法,先不说人家就把她当嫂嫂,就真的有什么,他们的身份,也是不能在一起的。 那要在一起,是要浸猪笼的,要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所以,对此,她也没有多想,想着等季临渊长大了,成家了,她就一个人游山玩水,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季临渊什么时候,竟有这样的想法,现在想来还觉得那样很不错,梦里,季临渊的温柔,体贴,现在回想起来哪怕是梦里,依旧让她沉醉。 要是有这么一个人,宠着她有什么不好的? 第一次,她有些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想结婚了。 白玉正沉静在自己的想法中,听到季临渊的声音,下意识的抬头,心中闪过一抹心虚。 “怎,怎么了?” 白玉,有些结结巴巴的问道。 “没什么。”季临渊见白玉这样,不由松了口气,伸手从白玉的手中将木桶接了过去。 “嫂嫂辛苦了,我来吧。” 说着,也不等白玉回答,直接拎着木桶将水提出去倒了。 白玉见季临渊帮她倒水,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坐在屋里的凳子上,看着季临渊来来回回,心中竟觉得格外的舒心,直到季临渊把水倒完,将里面专程用来洗澡的地方,打扫干净,白玉才回过神来。 “那个,我,自己可以的。” 白玉的声音很小,跟蚊子哼哼似得,季临渊闻声,低头看了眼低着头站在那里的白玉,头上的头发湿淋淋的贴在头上,轻叹了声。 “你怎么不把头发绞干?” “啊?”在和季临渊的相处上,向来站着上风的白玉,此刻却有些犯傻,听到季临渊的话后,下意识的应了一句。 就听见,季临渊轻叹一声,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过了毛巾走到白玉的面前,温柔的用手指捡起白玉的头发,用毛巾包着,慢慢额绞干。 季临渊的动作,让白玉越发的懵了,那种在梦里的感觉仿佛又回来了一般,她呆呆的看着季临渊,她觉得这样有些不妥,毕竟他是她的小叔,这样的事情,不是他该做的,可却又舍不得下手推开他。 她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临渊以前不这样的,可细想起来,有不知道到底哪里不一样了。 就那么呆呆的看着他。 季临渊虽说在给白玉绞干头发,可也一直关注着白玉的反应,见她这么呆呆的看着自己,不由勾了勾嘴角,要是一直这样也挺好的吧?可,到底是自己的奢求。 思索间,他缓缓开口:“嫂嫂,不必介怀,你虽是我嫂嫂,但到底年纪比我小些,我帮你绞绞头发也是很正常的,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是你教我的吗?” 季临渊的声音,让白玉回过神来,听着季临渊的话,心中不由有些发苦,果然,就是把她的那个妹妹呢,身正不怕影子斜,是她教的,那是因为那时候,她是真的身正啊,可此刻,她满脑子都是不该有的心思,怎么会不怕影子斜。 可这样的话她怎么能说出口,最后只好闷闷的点了点头,低着头没在出声。 季临渊见状以为她在生气,一时间心里也是忐忑的不行,没有说话,知道白玉的头发绞干,两人都没再说话。 “那个,头发干了,你赶紧回房间吧,不早了,早点睡吧。”头发一绞干,白玉跟火烧屁股似得站起来赶人,季临渊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出声,直接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季临渊一走,白玉两步走到床边,嗵的一声,将自己甩在了床上,脸上一片通红,心跳的跟擂鼓似的。 这样不行啊…… 白玉在心中哀叹一声,整个人埋在了被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边季临渊回到房间后,慢慢脱下穿在身上的衣服,那被包裹在衣服里的皮肤,烫的吓人,仿佛一把灼热的大火在身上燃烧一般,狭长的双眼,眸光微闪,幽暗深邃的眼眸中隐隐蹿出隐忍的火苗,整个人仿佛那炉子里的热碳一般。 身体内窜出一个陌生的感觉,阵阵难以压制的热流从脊背处四处乱窜,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水深火热的感觉中,无法抑制。 怎么会这样! 季临渊心中懊恼,身着中衣的他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动,可无论是坐着,还是站着,抑或是走着,依旧是心绪难平,脑子里不时的闪过白玉那隔着薄纱莹白的肌肤,他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心中却依旧压制不住。 季临渊今年才十五,心思早慧成熟,可到底也才十五岁,这要是搁在现代,还是个孩子呢,很多事情他还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并不是很明白,就比如他此刻,身体的状况,在屋子里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才到床上躺着,迷迷糊糊的睡了睡了过去。 季临渊做梦了,做了一个充满了春意的梦,梦里那抹莹白的肌肤,还有白玉那绯红的脸庞,水汪汪的双眼,巴巴的看着她,一幅欲语还休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季临渊从床上醒来,感到腿间传来的阵阵湿意,掀开被子,目光微缩,脸色微沉,想着那个旖旎的梦,双目微闭,最后,苦涩的笑了笑,出门打了水进来,将换下来的亵裤洗了。 季临渊走了,回书院去了,等白玉忙完了在酒楼找了一圈,还是谭庆阳告诉她的。 “走了??”白玉愣愣的问道。 “嗯,一早就走了,怎么他没和你说吗?”谭庆阳看着一脸呆愣的白玉,问道,白玉闻言,摇了摇头,笑了笑道:“他可能有事吧。” 说着,白玉转身就要去厨房,走了也好,这会儿见着人,她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思索间,心里却隐隐的有些失落。 “玉儿,现在没人,先陪我坐会儿。” 白玉刚走到厨房门口,就听见一个苍老带着些不舍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一转头,就看见郑元生一脸忧桑的站在门口,顿时就炸了。 “你还好意思来?怎么,你还想在吃一个松鼠桂鱼??”白玉两步走了过去,咬牙切齿的开口。 郑元生也不怕白玉咬牙切齿的样子,听到白玉的话后,不由双眼骤亮:“嗯,那要是可以的话,我在吃一次也无妨,毕竟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到了。”一想到,他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到白玉做的饭菜了,郑元生的新理论,就止不住的忧伤,一想到他以后又要吃糠咽菜了,他的心好痛。 原本听着郑元生说在吃一次也无妨就要炸毛的白玉,在听到他后面的话后,呆了呆,歪了外头,看着郑元生:“你,要走??” 白玉的话有些僵硬,本就心情不怎么好的她这会儿越发的低落了。 别看她这会儿和郑元生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说真的,她对这老头感觉不错,别看他整天就知道吃吃吃,但人还是不错的,冷不丁的要走了,她还真有些不大习惯。 郑元生见白玉一副恹恹的样子,不由贱贱的笑了笑:“或许,你给我做俩好吃的,我从来么吃过的,我就不走了。” 看着郑元生那一副要流口水的样子,白玉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去去去,走走走,谁还稀的你不走了样。” “好了,好了,不说了,有点东西要给你,陪我上去坐会儿??” 郑元生见白玉这样,笑着拍了拍白玉的头:“这性子也不知道是朝了谁,女孩子要温柔点知道吗?” 郑元生的声音很小,很慈祥,那语气,仿佛一个关心晚辈的长辈一般,以至于白玉在别他跑了头之后,呆呆的愣是没有反应。 良久,知道郑元生已经上了楼梯,白玉才回过神来,看着郑元生的背影追了上去。 “老头儿,谁让你碰我的头了,头可断发型不可乱。” 白玉咋咋呼呼的声音在郑元生的身后响起,郑元生在听到白玉的话后,转过头,睨了她一眼:“你还有个什么发型,人小鬼大,快点给我上来,迟了,我心情不好东西可就不给你了啊。” 白玉原本还想反驳的,但在听到郑元生的话后,也不说话了,急急跟了上去,别看郑元生就是个老头儿,但他的医术还是见识过的,要是他真的要走了,有东西留给自己,那肯定是好东西。 等到了雅间,白玉坐在郑元生的对面,就看见郑元生正看着自己,眼中那个带着一丝,难以形容的神采,似在怀念,又好似在透过她看什么一样。 白玉见状心中咯噔一声:“老头儿??”她疑惑的叫了一声。 被白玉这么一叫,郑元生回过神来,看着难的正经的看着白玉笑道:“你这丫头长得有些像我一个故人,我看出神了。” 说着从袖间拿了几个瓷瓶出来递给她。 “我要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这里是我特地调制的一些常用的药丸。” “避毒丹,一般的毒,吃了能解,就是那些厉害的毒,吃了也能压制,倒是不希望你能用上这个。” “这个是回元丹,恢复体力的,金创药金创药,还有一些是伤寒药,增强抵抗力的。” “还有这个,是强力迷药,大梦三生,随便一点,就能让人睡个十天八天的,你一个女孩子家,留着防身。” 说话间,郑元生伸手指了指最后一个瓷瓶,有着周围的脸上,闪过一些不自在来,轻咳了两声:“这瓶,是止痛药,那个,你今年也有十三了吧,再等两天,你长大了,也该来葵水了,你体质不是很好,小时候怕也受过不少寒,葵水初至疼的厉害,可以吃这个。” “这个不是单止痛的,可以帮你调理,总归那时候我肯定不在这里的,其他那些大夫都是些庸医,你一个女孩子,也不好意思找他们,就是找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你治好。” 郑元生,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通,白玉听在耳里,双眼却隐隐有些发酸。 “你一个老头子,也真好意思给我一个姑娘家家的配这个,也就是我,要是换做别人,指不定把你当成流氓。” 白玉吸了吸鼻子,看着郑元生说道,却还是将那些东西收了起来。 “哦哟,你有本事你别要啊,收了我的东西还凶的很啊,早知道我就不给你这小白眼狼配这东西,想我天下第一名医,那都是治疑难杂症的,一般的病我都不乐意出手,今天屈尊给你配个妇人的药,还说我是流氓。” 郑元生一听白玉的话,气的不行,指着白玉,半天说不出话来。 白玉见状,连忙上前拍了拍郑元生的背:“唉唉,是我的错,还要劳烦天下第一名医给我配这药,让你操碎了心,什么时候走,我给你做点好吃的?” 原本还气的不行的郑元生,一听白玉说好吃的,双眼骤然一亮,也不气了,可随即想到什么一样,摆了摆手:“算了算了,等我回来,到时候,你得把你菜谱上的菜,我没吃过的,全都给我做一遍。” 白玉听他这么说,怔了怔,随即点了点头:“好。” 良久,她看着郑元生:“就不能不走吗?” 说不上什么原因,白玉对郑元生有种难言的感情,仿佛他就是自己的长辈一般,难不成,就几瓶药就给她收买了?白玉这样想着。 郑元生闻言,叹了口气,目光幽深的看了眼白玉:“不行,我要去找我徒弟,这么多年了,她也该回来了,那个没良心的,也舍得一个人一走走那么多年。” 郑元生的语气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疼惜。 原本还想留人的白玉在听到郑元生的话后,挽留的话也没有再说了。 “那你找到了,就早些回来,晚了说不定我就改嫁了,到时候你可就找不着我做好吃的了。” 白玉原本就是一句玩笑话,她改嫁?嫁给谁呢?此刻,她竟生起了,除了季临渊外,再也不想和别人在一起的心思。 却不想一旁的郑元生听到白玉的话后,轻呲一声,目光晦涩的看着白玉:“临渊那小子要是准你嫁,你就可劲的嫁,我保证有法子找到你。” 说完,郑元生站了起来,摆了摆手:“好了,好了,你下面等会儿又要忙了,赶紧去休息会儿吧,等会儿我自己走。” 白玉闻言点了点头,她是最受不了离别了,既然他不要送,自己也就不送了吧。 白玉走后,郑元生又坐了会儿,就离开了。 郑元生走了,正在厨房忙着的白玉,听到小二带进来的话,饶是她已经有所准备,还是不由怔了怔,随即笑着炒菜去了。 天香楼的生意很好,好的每天白玉几乎都忙的脚不沾地,季临渊自从那天去了书院后,竟很少回来了,白玉想要趁着送饭的时候去看看吧,但最后,还是忍住了,临渊不回来,那就证明他是在躲着自己,既然躲着自己,那她还往前凑什么呢。 这样想着白玉的心里越发的有些难受起来,但随即又释然了。 原本她的心思就是不该有的不是吗? 日子这样一天天过着,时间一晃,一个月过去了,这天一早薛紫衣刚到百香楼,就说有人找她。 白玉闻言连忙走了出去,就看见钱花局促的坐在百香楼的大厅里,身边坐着一个男人沉着的中年男人,赫然就是钱花家那口子。 “花儿,你来了。” 钱花听到白玉的声音后,猛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目光转向白玉,一扫之前的局促,欣喜的看着白玉:“玉儿,我来了。”说着指了指她身边没有出声的男人。 “之前也一直没有和你介绍,我男人他叫陆谦。” 陆谦原本坐在那里听到钱花的话后,也站了起来,看着白玉,冲她抱拳行了个礼:“谢谢小娘子救命之恩,我听花儿说,有事要我们做,小娘子只管提,陆谦绝对赴汤蹈火。” 陆谦之前一直昏迷着,白玉也没注意看,如今陆谦一番话下来,白玉才细细的打量起眼前的人来。 ------------ 第八十二章 京都你去了就是有去无回 陆谦这人相貌看起来不是很出众,再加上可能常年在外打猎风吹日晒的,皮肤特别黑,相貌上真的是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这一站起来,一说话,竟带着一股难言的气势来,仿佛一把带着鞘的剑,难不成是打猎打多了,身上自带着一股子杀气来?? 这样想着,白玉对陆谦,竟隐隐有些好奇起来,要不是她知道,这言行举止,怎么都不大像一个村夫。 这样的人你说他就是个猎人,她还真不信,可说他要是有什么特别的身份,还会去山上打猎瘸了一条腿不说,还瘸着一条腿去打猎,差点死了也没人救,那家里贫寒的,怎么也不像个有身份的人啊。 白玉的打量,陆谦自然是知道的,觉半点没有觉得局促,就那么站在那里,昂首挺胸,不卑不亢的。 良久,白玉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不用客气的,花儿和我是手帕交,你是她男人,我总不能看着她守寡吧。” 说着,顿了顿:“你也别叫我小娘子了,怪客气的,也叫我玉儿吧。” 小娘子小娘子的,说句实话,她还真是不大适应啊。 陆谦闻言点了点头,一旁的钱花见状不由笑了,急忙拉住了白玉的手:“玉儿,你之前说有事,到底是什么事?赶紧告诉我们,我们一定帮忙办好的。” 自从上次,白玉去看过他们后,钱花这心里啊就一直挂着,这陆谦一好就急忙的赶了来,就怕来迟了,耽搁了。 所以这一找到白玉,就急急吼吼的要活儿干。 毕竟,她欠了玉儿那么多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的上,现在玉儿需要帮忙她肯定要帮忙的。 白玉见她急急吼吼的样子,不由扶额,让她坐在店里坐会儿然后就找谭庆阳去了。 “谭叔,我之前有个计划,你能帮我去找个店面不?”白玉找到谭庆阳,将外卖的事儿和他说了,说实话,这段时间下来,她都忘了找这店铺了,事实上她现在已经忙不过来了,这会儿钱花来了,她就干脆乘热打铁,做起来了。 谭庆阳是个有脑子的,要说做生意,那脑子是妥妥的,一听白玉这么说,顿时双眼就亮了,可随即又担忧的看了白玉一眼。 “现在百香楼已经这么忙了,你在开个那个外卖,生意肯定越发的好,到时候你一个人怎么忙的过来。” 现在,整个酒楼里,就只有玉儿这么一个撑得起台面的厨子,什么菜都得靠着她来,太辛苦了。 白玉听谭庆阳这么说,不由笑了笑:“没事的,只是先把地方找好,再等一个月,一个月紫衣应该就能出师了,大菜不行,但小菜还是完全够了。” 现在让她再吧外卖搞起来,她怕是不想活了吧,但钱花他们已经过来了,小两口,总不能也和他们一样住后院儿吧,把地方找到,让小两口住着,然后在慢慢开起来。 原本谭庆阳还有些担心,这白玉要真把外卖做起来怕死要累死,现在听她这么说,也松了口气。 “好,你交给我就是了,晚上,你那小姐妹肯定有住的地方。” 晚上,晚上?? “这么快??” 白玉吃惊的看着谭庆阳,这也太快了吧。 “这点功夫都没有,谭叔好意思拿你那三成股份?”谭庆阳闻言笑着说道。 白玉闻言,不由抽了抽嘴角:“那就麻烦谭叔了。” 和谭庆阳交涉好了后,白玉和钱花说了,钱花一听还要等一个月这不是在这儿玩儿吗,顿时急了。 “那,玉儿,你这酒楼里还有啥要做的不,要不我在厨房里帮你做点什么吧,你这还有一个月……” 白玉见钱花一副不给她点儿做的,就和她急的样子,不由抽了抽嘴角:“那,要不你就在厨房帮帮我吧。” “那……” 白玉看了眼陆谦,钱花都能和自己在厨房帮忙,陆谦呢,总不好把人家晾着吧。 钱花一见白玉看她家谦哥,哪里不知道白玉的意思,连忙摆了摆手:“你就不用管他了,谦哥身体好了,可以去找点活儿干,等你需要人的时候,就不去了。” 见钱花这么说,白玉点了点头,要说,她看着陆谦这气势,他这里还真没哟他能干的活儿。 说话间的功夫,陆陆续续就有人来了。 白玉见状就往厨房去了,钱花见状连忙跟了去。 一天的忙碌就开始了。 下午的时候,谭庆阳就告诉白玉,地方找着了,饶是白天谭庆阳就和她说了今天能行,可真找着了,白玉还是有点吃惊的。 她找了这么久都没找着,这人还真是一天功夫就找着了啊。 地方找着了,白玉带着钱花他们去看了下,地方的要求白玉和谭庆阳说了的,这还真是照着她要求找的,路段不是最好的,但周围的住户,大多都是小康之家的样子,里百香楼有好一段距离,后面有两个房间,厨房什么的都有,这样钱花两口子住在这里就差不多了。 钱花一见到房子,整个人都炸了:“玉儿,你,你,你给我们找房子干啥,这小院儿得多少钱啊。” 越是这样想着,钱花就越是激动,玉儿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样给糟践了。 白玉看着钱花那激动的样子,就知道,她怕是以为这是特意给他们买的呢,不由笑了笑:“你别激动,这房子我是要做生意用的,之前不就和你说要你帮忙的吗?”说着,怒了努嘴:“喏,就是这里了,现在我是太忙了,有些忙不过来,在等上一个月的时候,这里就要麻烦你们了,现在你们先住在这里。” 白玉的话一说完,一旁的钱花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你说真的??” “你先住一个月不就知道了。” 钱花见白玉这么说,才松了口气,既然这样她可以先住上一个月,要真是玉儿卖给他们的,那她说什么也不会在这里了,欠玉儿的钱可以做其他的,总归能还完的。 看了地方,白玉就要钱花不和他们回去了,反正晚上的生意不是很忙,让她把地方打理出来,毕竟晚上他们还要在这里睡呢。 这事搞定后,白玉就直接回了百香楼,百香楼里,季临渊坐在大厅里见白玉回来连忙站了起来。 “嫂嫂。” 季临渊看着白玉的面容,那一直压制的内心,原本以为平静了,可在看到白玉的那一刻土崩瓦解了。 白玉听到季临渊的声音,顿时愣住了,看着季临渊坐在大厅里,不由揉了揉眼睛:“临渊?” 他不是要躲在她吗?怎么来百香楼了? 这样想着,白玉的目光落在了季临渊的身上,竟消瘦了不少,心中不由微沉,是她让他困扰了吗? “嫂嫂,我有事想和你说。”季临渊看着白玉不可置信的目光,苦笑着勾了勾唇。 他知道,这一个多月他不回来,嫂嫂肯定担心了,可他不知道回来后怎么面对她,他怕看到嫂嫂责怪的眼光,也怕听到嫂嫂开口质问他为什么不去叫季月他们进去,而是他自己进去了,他怕在嫂嫂的面前,露出他龌蹉的心思。 一看到嫂嫂的样子,他就想将人拥入怀中,他就想她属于自己,可这样的想法,要是嫂嫂知道了,恐怕会鄙视他吧,竟然有这样肮脏的想法。 季临渊的想法白玉自然是不知道的了,一听他这么说,不由怔了怔,随即点头:“嗯,那到楼上雅间说吧。” 季临渊既然说有事,但又没有开口,那就肯定是有什么不能在外面说的事了,后院里就只有他们的卧房,总不能将人带到卧室里去吧。 一想到卧室,白玉不由响起了一个月前的事情,脸颊微微的红了红,转身率先上了楼。 季临渊见状,缓步跟了上去。 雅间里,两人就那么坐着,也没有出声,良久,季临渊苦涩的笑了笑,张口说道:“嫂嫂,你是还在生我的气吗?” 嫂嫂也是应该生气的吧,毕竟他那么过分。 白玉原本正想着,怎么开口呢,总归他们叔嫂俩不能就一直这样躲着避着吧,既然发生了,那就得说清楚,不然这事儿以后就得成为他们的心结了,就算他们不能成为情人,但到底是家人这样下去,他们怕是就生疏了。 这冷不丁的季临渊就来了这么句话,白玉不由抬头,眼中闪过一抹惊讶,看着季临渊一脸歉疚的样子。 她什么时候生气了?不是他对她避而不见吗? 思索间,白玉不由瘪了瘪嘴:“我什么时候生你气了,不是你要躲着我吗?” 说道这里,白玉就郁闷的不行。 季临渊紧张的看着白玉,想象着她说些什么,可却不想听到白玉这么一番话来,也不由怔了怔,他躲着她?他是躲着她,可那是因为怕她生气,看着白玉一副郁闷的样子,他心中微动。 难道他猜错了?? 这样想着,他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有意躲着嫂嫂的,我是怕嫂嫂你生气,所以……”才躲着她的,毕竟说不行,嫂嫂也不想见到他的。 白玉一听,季临渊竟然是怕自己生气才躲着自己的,不由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你就说我生气了?” “还好端端的躲着我,真是气死我了。” 这会儿话也说开了,知道季临渊不是躲着自己了,也没有发现她心里那点龌蹉的想法,白玉也不拘着了,顿时恢复了本性。 季临渊见白玉这样,怔了怔,随即歉意的看着白玉,伸手揉了揉白玉的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躲着你的。”更不该对你有这样的心思。 对于一被揉头发就炸毛的白玉,此刻却没有动手,感受着季临渊在自己头顶温热的手掌,白玉觉得格外的温馨,这大概是他们唯一能亲近彼此的方式了吧。 “嗯,是你的错。”害她提心吊胆的担心了这么久。 “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好不容易养点肉出来,容易吗,这又瘦了,我每天做那么多菜是做着玩儿的吗?你是怎么吃的。” 书院的饭菜都是出自她的手,那都是荤素营养搭配的,尤其是季临渊避着她没回来,那更是花了心思在书院的饭菜上。 可这人,这些好吃的,竟瘦了这么多,这怕是吃到狗肚子。 季临渊见白玉这么说,无奈的勾了勾嘴角:“我哪里吃的下。”可不是,一想到嫂嫂在生他的气,他怎么吃的下,一想到或许嫂嫂知道了他的心思,会对他退避三舍,他的心就焦灼不安,哪里吃的下,不止吃不下,睡也睡不好。 白玉闻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两步走到了一旁的桌边坐了下来:“你说吧,到底回来有什么事?” 她可不相信,就是为这事儿。 果不其然,季临渊在听到白玉的话后,神色骤然变得越发的严肃起来,缓步走到了桌边,坐在了白玉的对面。 “嫂嫂,我不想继续科考了。” 良久,季临渊缓声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季临渊的话一说单,白玉猛地抬头看向季临渊,良久,她才缓缓开口:“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临渊府中中了解元,要说,等不了多久就该去京都了考试了,要是中了,就是殿试,殿试出来,要是有皇上的御笔钦点,那就算是出头了。 不是说,她一定非要季临渊念书,毕竟,对她而言,她觉得念书不一定是唯一的出路,她也不是要季临渊读书出人头地来给她当个靠山什么的。 可从她过来,就看见季临渊勤勉念书,她那便宜婆婆的遗愿就是季临渊能高中,读书出人头地,同时季临渊的功课也好,是以她也是拼了命的要供他,总归不能白白的废了人家一个读书的好苗子。 可如今季临渊却冷不丁的和她说,不念了,不科考了,这其中要是没事,她是不信的。 季临渊听了白玉的话后,抿了抿唇,没有出声。 白玉见状,沉声说道:“临渊,你还拿不拿我当你嫂嫂了,你要是有什么事,说出来,说出来,嫂嫂能帮你解决的,一定帮你解决的,就是不能帮你解决,也一定会想办法的。” “你相信嫂嫂。” 说着,顿了顿,小心翼翼的开口。 “是有心上人了??” 一提到这个,白玉的心就有些钝痛,但还是继续说道:“有心上人了,这是好事啊,况且这和你念书也没什么关系啊,你说,是哪家姑娘,嫂嫂请人去给你说媒,这速度要是快点,成亲过后再上京都也是不错的,指不定回来就当爹了。” 白玉的话一说完,季临渊的脸色就沉了下来,眼含苦涩的看了白玉一眼,他是有心上人了,可他不能说,况且他不念书也不是因为这个,思索间,他摇了摇头:“不是的。” “不是的,那是为什么?” 白玉疑惑:“临渊,嫂嫂不是一定非要你去念书科考,虽说世上有士农工商等级之分,可嫂嫂并没有这样的看法,都是各凭本事生活,也没有什么高低贵贱的。” “可你不念了,总该有个原因的吧,毕竟你现在离高中也就只有那么几步之遥了,之前你费了那么多心血。” 听着白玉的话,季临渊的心,是波动的,他知道嫂嫂不一样,可她这样的想法,却是从来没有人说过的,他几乎就想给白玉坦白算了,可转念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嫂嫂,对不起。” 原本白玉觉得,她都这么说了,季临渊也该说了吧,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白玉不由抿了抿唇:“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吧,那你不考了,你想好作什么了吗?” 谁没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既然季临渊不想说,她也不能逼她吧,既然他不念书了,那肯定是有其他想法的吧。 原本以为自己这么说,白玉肯定是会生气的了,可却不想白玉竟这样平静,这让季临渊不由愣了愣,最后缓缓开口:“我想先在嫂嫂的酒楼里帮帮嫂嫂的忙,后面,嫂嫂不是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吗?我想出去游学看看。” 白玉,一听季临渊这么说,不由愣了愣:“游学??那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这古代游学,坐的都是马车,有时候还得走路,那出去走一遭回来,得什么时候了,这样想着白玉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样是换以前,她还真没觉得什么,可这会儿,她是舍不得啊。 “现在还不确定呢,我这不是也不急着走呢吗,我只是说不去考试,也没说不念书了啊。”该学的他还没学完呢。 白玉这会儿整个人呢都有些懵,听到季临渊这么说,点了点头。 “那好吧,到时候再说吧,下去吧,不早了,你早点睡去吧。” 说着,白玉起身就往楼下去了,别看她现在看着冷静,实际上,此刻她的脑子跟一团浆糊似的。 看着白玉离开的背影,季临渊狭长的双眸,顿时变得幽深起来,跟在白玉的身后下楼去了。 晚上,季临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思索间,思绪回到了几天前的书院。 这天,宋濂正叫住季临渊和上京都考试的事,说完后他从宋濂的书房出来,往寝房去,路上却别一个黑影引到了一旁。 “小公子,你不能进京都去。” 原本季临渊是不想跟着过来的,但这人却仿佛是有意引他,一副势要他跟着走的样子,季临渊想着反正这是在书院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况且这有人真要是要还他,哪里用得着这么做。 这样想着,季临渊也就没那么过顾虑跟了上去。 刚走到一处隐蔽的地方,一个身形有些佝偻的中年男人从暗处走了出来。 “小公子,你不能去京都。” 只见男人穿着破旧,头发也满是污垢,脸颊更是漆黑的,看不出五官,双眼却散发着阵阵凌厉的光芒,此刻却激动的看着自己。 季临渊见状,心中疑惑,但面上却是半点不显。 “这位老人家,你恐怕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你。” 那男人一听季临渊这话,激动的走了过去,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公子不认识我不要紧,我认识公子就可以了,公子,京都,你目前不能去,去了就是一去不回了。” 说着,颤颤悠悠的从怀中摸出一个牌子出来,递到了季临渊的面前。 原本还想说话的季临渊在看到男人手上的东西,顿时顿住了,目光落在了那个黝黑的铁牌,那铁牌上面刻着一朵莲花。 他的身上,后腰上也有这么一朵,和那铁牌上的一模一样,他记得他小时候,他曾问过他娘,他娘告诉他那是胎记,可后来他大上一些了,知道那绝不是胎记,可不管他怎么问他娘,他娘都一口咬定,那就是胎记,最后他也只好作罢。 “公子的后腰上,是否也有这么一朵莲花。” 那中年男人见季临渊这样,沉声说道。 原本就震惊的季临渊,在听到男人的话后,心中大为诧异,看向男人的目光带着一丝审视:“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公子,你不承认不要紧,但你不能去京都,京都的人要是看到你的样子,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也不管季临渊信不信,缓缓开口,将其中的缘由道了出来。 其实,季临渊在男人拿出刻着莲花的铁牌时,心中就已经隐隐有些向相信了,在听完男人的话后,心中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其中,到底有多少真假他不知道,但若真的和这男人说的那样,他到了京都,怕是真的一去不回了。 说完后,男人见季临渊没有说话,也没有催他,最后看了季临渊一眼,轻叹了声,翻身出了书院。 季临渊回去后,想了许久,还是做了决定。 要是,他真是那样的身份,他就不能去京都了。 第二天一早,季临渊早早的就起来了,和白玉等人吃了早餐,就在百香楼里帮忙,一晃就过去了两天,原本休假的日子也过了季临渊去了书院,白玉等人在酒楼忙着。 这段时间,薛紫衣也在白玉的调教下,能做不少菜了,这天,几人正在厨房里忙着,原本应该在外面忙着的谭庆阳急急吼吼的跑了进来。 ------------ 第八十三章 他是你爹啊 “玉儿,外面有人来找你来了。” 谭庆阳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这会儿神色竟然这么着急,怕是出什么事了。 思索间,白玉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了过去:“谭叔,出什么事了?什么人来找我了?” “嗯,临渊的先生来了,很着急的样子,怕是临渊出什么事了。” 谭庆阳和白玉他们相处了这么久,对季临渊自然也是有感情的了,见宋濂急切又愤怒的样子,心中自然是担忧的不行。 原本白玉见谭庆阳这么担忧着急的样子还有些着急,可一听是宋濂来了,心里顿时有底了,也没那么担心了,宋濂是季临渊的老师,这时候来,无非就是为了季临渊。 思索间,白玉和薛紫衣他们说了声,就跟着谭庆阳出去了。 宋濂被请到了雅间,白玉一推开雅间的门,就看见宋濂,餐桌边喝茶,一杯接着一杯,原本儒雅的脸上,这会儿是强压着的怒气。 “宋先生。” 白玉走到宋濂的面前,低低的唤了声,心里有些发虚,相信所有当家长的别老师请到学校,心里都是这样的反应吧,现在虽说不是请到学校,但情况更严重啊,怒气冲冲的来家访,可不是更严重吗。 宋濂气啊,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得意的学生,竟然会做这样的事,这会儿,正在起头上呢,听到白玉的声音,咚的一声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宋濂向来是个儒雅知礼的人,这会儿这么喜形于色,不难看出,他确实是气狠了。 白玉见状,坐在了宋濂的对面:“宋先生,是出什么事了吗?” 尽管白玉是知道宋濂来是干什么的,但她总不能什么也不问吧。 宋濂本就在气头上,听到白玉的话后,抬头看着白玉:“小娘子,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临渊的事。” 宋濂这会儿也没藏着掖着了,开门见山的说道。 白玉闻言没有出声,她要说什么呢?说她已经知道了吗?她那怕会被骂死不行。 宋濂见白玉不出声,以为他吓着了,轻叹了一声:“小娘子,我说了,你可不要太生气,好好劝劝临渊。” “临渊那孩子,他不想去科考了。” 宋濂的话一说完,白玉一脸吃惊,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宋濂。 “什么?临渊不想去科考了?” 白玉觉得自己此刻简直的棒棒哒,完美戏精上身。 “你是他嫂嫂,他不曾和你说过吗,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否则他怎么会不去科考??” 宋濂见白玉也不知道,沉声问道,季临渊可是他最得意的学生,他不说御笔钦点的状元,前三甲那是绝对跑不掉的,可这会儿,就差这么一场考试就能殿试了,却说不愿意考了,这不是胡闹吗? “他……不曾和我说过,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她要是知道原因就好了。 宋濂一见白玉也不知道原因,顿时失望,但随即又明白过来,白玉连他不愿意去科考了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是什么原因。 “小娘子,我劝过临渊了,他完全不听,疯了似得,就是不去科考,等他回来,你说说他,你是他大嫂,长嫂如母,你说他肯定会听的。” “眼看大好前程,他这就不去考了,不是胡闹吗?你可不能让他胡闹啊,寒窗苦读多年,不能一朝作废啊。” 宋濂语重心长的说道,季临渊做了他学生这么久,他自然也是了解的,别看他好说话,知情知理的,但一旦决定了的事情,那就是怎么说都没有用的。 他反正是劝不动他了,所以他把希望放在了白玉的身上,希望白玉能劝的动他。 然而,宋濂的打算,注定是要失望的了。 白玉在听到宋濂的话后,摇了摇头:“宋先生,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宋濂觉得,他怎么也是为季临渊好,他这么说,白玉肯定会应下的吧,可是却不想,白玉竟然拒绝了。 “小娘子,你这事什么意思?” “宋先生对临渊想必也是了解的,他但凡决定了什么,怕是没有人能改变的了吧。”说着,白玉顿了顿。 “况且,临渊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这么多年寒窗苦读,就差临门一脚了,就这样放弃要不是有不得不放弃的原因,他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我相信,他这样做,肯定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季临渊向来是个有考量的人,当初她那便宜婆婆和老公死了,那么艰苦的条件他都没有放弃,现在却要放弃,那肯定也是有一定要放弃的原因的,这也是为什么季临渊在缓和她说不去科考的时候,白玉没有阻止的原因。 原本还想着让白玉劝劝季临渊的,这会儿听了白玉的话后,宋濂没说话了。 他不得不承认白玉说的是对的,一时间雅间了陷入了沉默中,良久,宋濂才叹了口气,和白玉说了声,就走了。 季临渊不去科考的事情,被气到的不止有宋濂,还有薛寒雨和张子恒两人。 寝房里,两人不可思议的看着季临渊。 “临渊,你不去科考,嫂嫂知道吗?” 薛寒雨在知道季临渊的决定后,只觉得季临渊怕是疯了,张口就抬出了白玉,当初为了他,嫂嫂可是连命都差点没了,他就不信,季临渊能背着嫂嫂,说不考了就不考了。 却不想,季临渊在听到薛寒雨的话后,笑了笑:“自然是知道的,要是嫂嫂没有答应,我怎么敢做这个决定。” “嫂嫂她应了??”薛寒雨不可置信的看着季临渊,嫂嫂怎么会应下来? “嗯。”季临渊低低的应了声,事实上,要是嫂嫂坚持要他去京都的话,哪怕那个男人说的是真的,他也是会去的,可嫂嫂,却是这么体谅他,他说不去,甚至连个原因都没给,她就应了。 “疯了疯了,嫂嫂怎么能这么应了你。”薛寒雨不可思议的说道,当初嫂嫂为了临渊的名声,连命都不要了,不就是为了他能科考吗?可现在临渊说不考了就不考了,这两人到底是在想什么。 一旁的张子恒在听到季临渊不考了的时候,张子恒的心里最先想到的,就是,嫂嫂怕是要将他打死了去,去不想白玉竟什么都没说就应了,这也太好说话了吧?想到这里,张子恒顿时羡慕的不行。 要是他娘这么好说话就好了。 时间一晃,一个月就过去了,薛寒雨和张子恒两人去京都考试去了,临走时,白玉将之前府试时给季临渊的香囊给了两人一人一个,送着他们离开,回来时,几人走在路上都没有出声,但张寡妇和薛氏对于季临渊不去考了,是惋惜的,可白玉拿他没办法,他们有什么办法。 思索间,几人回了百香楼。 这一个月下来,薛紫衣差不多已经可以出师了,不是什么特别难的菜,基本上都可以上手了,就是太忙的时候有点忙不过来,但白玉还是轻松了不少。 薛紫衣一出师,钱花那边的外卖肯定也是要坐起来的了,这一个月下来,钱花不知道多着急,要是她再不把外卖坐起来,恐怕钱花真的得收拾包袱回去了。 原本外面也就不需要准备什么,白玉让人写了不少宣传单,算是提前给外卖那里打广告了,于是,外卖店就在几人的筹备下紧锣密鼓的开业了。 原本几人还觉得,这怎么说也要过段时间才能看见成效吧,可开业当天外卖那边的生意就不错,原本那些愁着吃一顿难的走的人,这会儿也方便。 一时间,外卖在县城里火了起来。 “玉儿……” 这天,白玉想着这会儿的人也不多,薛紫衣也出师了,外面也不是太忙了,指点了季大牛几人一下后就从厨房出来了,一出来就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抬头就看见一个皮肤白皙,身上穿着绸缎衣裳的男人,身边跟着一个穿着水红色缎面长裙的女人,面色白皙,头上带着银钗,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这两人,白玉是没有一点映像,但两人身边跟着的人,白玉却是认识的,跟在两人身边的人,不是别人,竟是王氏和白汉阳兄妹。 “你是谁??”白玉皱着眉头,看向几人,她不记得,她什么时候认识这号人物,跟着王氏他们来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这样想着,白玉看着几人的目光越发的不善起来。 “三丫,你怎么这样,你连二叔都不认识了吗??” 白玉的话一说完,男人还没开口,一旁的白莲花就满脸笑意的走到了白玉的身边,亲热的拉起了白玉的手,一副好姐妹的样子。 二叔??白莲花的声音不小,白玉自然是听的见的,可此刻,她愣是没有反应过来,她那便宜奶奶生了俩儿子,白莲花叫这个男人二叔,那不是,这个人是这原主的爹?? 这样想着,白玉整个人都有些懵了,不可置信的看着白莲花,连她拉着自己的手也没管了:“你说他是你二叔??”说话间,白玉指了指站在门口的那个男人。 “也就是我爹??” “可不是你爹,三丫,你爹来看你,竟然让人站在门口,你这当女儿的是怎么当的。”白玉的话才堪堪说完,王氏的声音就响起了。 说话间,王氏两步走到了白玉面前,伸手将她拉了拉:“还不快去请你爹进来。” 原本还有些发懵的白玉被王氏这么一拉,也反应了过来,看着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男人,脸色微沉,冷哼一声:“我爹?我爹早就死了,死了十二年了。” “什么死了十二年了,你爹没死,他回来了,你说的是什么话,还不快去将你爹请进来,你不请我们进来也就算了,你爹还不请进来了啊。” 王氏一听白玉这话,就不乐意了,要是换做其他时候,她指定就动手了,这会儿却是忍着没有动手。 “哦哟,你这话就好笑了,没请你进来,你不也进来了吗?” 王氏的话才刚说完,薛紫衣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说话间,薛紫衣走到了白玉的身边,看着王氏和白莲花,嘲讽的说道。 王氏被薛紫衣这么一抢白,顿时脸色都变了,张嘴就骂。 “哪里来的小贱人,不过就是个干活儿的,这里有你插嘴的地方吗?” “这里没你插嘴的地方才是,你们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吧,我也不想和你们多说。” 白玉看着王氏和白莲花的样子,心里就烦的很,也不想和他们多扯。 说着,将目光放到站在门口的男人说道:“这位大叔别把门给我挡住了,耽搁我做生意” 然而,有些事情,不是她不搭理就算了的,王氏一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就变了脸色,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男人。 “定竹啊,你看看,这玉儿啊,这些年都给夏春芝那个贱人给养野了。” “玉儿,你怎么和奶奶说话的,我是你爹,你是怎么说话的,什么别吧门挡住了。” 王氏的话落后,原本站在门口的男人走了进来,白定竹是怎么也没想到,十二年过去了,他女儿竟然这么能耐,开了酒楼了这酒楼的生意,他早就打听好了,好的不行。 白玉被这人的话给逗乐了,挑了挑眼尾,看了男人一眼:“我爹?我爹早在十二年前就死了,死在了做生意的路上,尸骨无存了,我哪儿来的爹?大叔,你就是想要女儿,可以找旁边这位大婶儿给你生,别人的女儿可不能乱认。” 事实上,白玉的心里是相信的,当年她那便宜爹走的时候,原主菜一两岁,对爹是半点记忆都没有。 可她没有记忆,王氏他们总归是认得人的,王氏他们既然认了,那就是没有假了。 整个白家村里,所有人都认识原主爹,这不可能冒充的了的。 可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她也不会认。 “放肆,你就是这么和爹说话的?你可真是好样的。” 白定竹见白玉这么和他说话,顿时怒了,大喝一声,这么多年了,可从来没有人这么和他说话。 原本站在白定竹身边的女人见状,伸手拍了拍白定竹的背:“定竹,别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说着,女人两步走到白玉的面前:“玉儿啊,你爹这次回来是专程来找你的,说他亏欠了你,想来补偿你的。” 白玉看着那女人走到自己面前一副假惺惺的样子,不由冷冷的笑了:“亏欠我?不,他不亏欠我,他最亏欠的是我娘。” 饶是白玉对夏春芝没什么感情,此刻依旧为她感到不值,当年说是出去做生意,一去不回,一晃十二年,夏春芝和原主在白家,都过的什么日子?那真的是过的连条狗都不如了,可这个男人呢,此刻竟然穿着绫罗绸缎,带着美妾回来了,那些他们受着苦的日子,指不定人家过的多好呢。 白玉的话一说完,女人的脸色就变了变,一旁的白定竹两步走了前来:“你说什么呢?不要提夏春芝那个歹毒的女人,她害你,你还替她说话?” 说话间,白定竹看了一眼,身旁的女人,见她没什么异常才松了口气。 白定竹的话一说完,白玉不由乐了:“她歹毒?她歹毒不是你那娘逼的吗?你这个薄情寡义的人,也好意思说她?你怎么说的出口。” “这么多年,你哪儿去了?我娘在家受苦受难的时候,你哪儿去了,我食不果腹的时候你哪儿去了?补偿我,我需要你补偿吗?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需要你补偿吗?” “你要补偿,补偿我娘去。” 这会儿百香楼的客人虽然不多,但到底还是有不少人,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各种脑补对着白定竹指指点点起来。 白定竹原本就被白玉的话弄的脸色有些不好,这会儿感受到其他人的指指点点,顿时脸色越发的难堪起来。 脸色铁青的看着白玉,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良久,白定竹缓缓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娘就是个女人,能让我在家里吃饱就不错了,还能教我什么,谁让我有娘生没爹教呢。” 白玉见都这会儿了,白定竹还想让夏春芝背个锅,不由呵呵了。 “三丫啊,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爹呢,你爹这些年也不容易啊,你怎么能和你爹这么说话啊。” 一旁原本准备看好戏的王氏,见白定竹给白玉两句话说的没声儿了,连忙跑出来帮腔。 一旁的薛紫衣看着王氏那样不由笑了:“我看他倒是挺容易的,不然怎么能带着个小妾回来呢。” 站在白定竹身边的女人,在听到薛紫衣的话后,顿时脸都绿了,可愣是说不出话来,她想说她是平妻,可平妻怎么样,到底上面还有人压着她一头,那就是个妾。 白玉见薛紫衣的话一出口几人的脸都绿了,不由竖起了大拇指:“我觉得也是这样,哎呀,走吧,厨房这会儿怕是忙着呢,哪有闲工夫在这里瞎扯。” 说着,白玉拉着薛紫衣的手就我那个厨房去了。 白定竹见状还想上去拉住白玉,一旁的谭庆阳走了过来,将他给拦住了。 “这个客官,厨房重地,不能进。” 别谭庆阳这么一拦,白玉已经走了,见状白定竹沉着脸转身离开了,白定竹一走,王氏他们跟定也跟着走了。 “谭叔他们走了吗??” 良久,白玉从厨房走了出来,看着在柜台处的谭庆阳沉声说道。 谭庆阳闻言点了点头:“他们走了,但是恐怕还会再来。”这人看着穿的体体面面的,耍起混来,不混混还厉害。 “嗯,我会想办法的。”白玉低低的应了声,她自己知道他们肯定还会来的,但他们来到底是为什么,她还不知道,毕竟看她那便宜爹的样子,现在应该是有钱了啊。 思索间,她看着谭庆阳说道:“谭叔,我出去一趟。” 说完就往外面去了。 白玉要去大牢,她这便宜爹回来了,总归是该去告诉夏春芝一声的,她相信就是她不告诉,夏春芝也会知道的,这么多年白定竹都没有回来,这冷不丁的回来了,她不相信就真是回来看看他们的,要回来看看,怎么不早回来? 思索间,白玉到了衙门,找到了宋安,和宋安说了声,往大牢去了。 外面马上就要到六月的天了,天气已经很热了,可是一走到大牢的门口,一阵冷风吹来,白玉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玉儿?” 夏春芝坐在大牢的地上,看着外面的阳光发呆,冷不丁的一抬头就看见白玉正站在自己的面前,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 玉儿竟然来看她来了?她那么对她,她竟然还来看她?? 这样想着,夏春芝的新理论有些不是滋味起来,这么久过去了,白家一个人也没有来看过她一眼,可这个从小就亏欠的女儿,这时候了,还来看她。 白玉看着眼坐在地上的夏春芝,本来就瘦,现在越发的瘦了,不由轻叹了一声:“我来看看你。” “你怕是不知道吧,白定竹没死。” 定竹没死?? 白玉的话仿佛一道晴天霹雳一般狠狠的劈在了夏春芝的头上,只见她噌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没死?怎么会?怎么会没死,这十二年一点消息都没有,怎么会没死。” “你是怎么知道她没死的??”夏春芝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白玉闻言,怜悯的看了夏春芝一眼:“他回来了。来找我来了。” 白玉的话一说完,夏春芝不由怔了怔,愣愣的看着白玉:“他,回来了??” “他回来了为何不来看我??” “不不不,他不会来看我了,我应了兼祧的事,他怎么会来看我,我对不起他,他不会来看我了。” 夏春芝慌乱又失落的说道,白玉见状怜悯的看了她一眼:“他带了一个女人回来。” 白玉的话一说完,原本还在自言自语的夏春芝猛的抬起了头。 ------------ 第八十四章 不是省油的灯 “你说什么……”夏春芝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流露出一丝痛苦来。 原本问着白玉的夏春芝,也没等白玉回答,眼泪刷的从眼中落了下来,脑子里都是这些年她受的苦,他没死,要是他早点回来,她的日子怎么会过的那么苦,不就是因为家里没个男人吗? “这么多年了,他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我出事了就回来了,一回来还带了个女人回来。” 夏春芝没有过多的反应,失魂落魄的低喃道。 白玉见状,不由轻叹了一声:“我来告诉你,就是想让你有个准备,他肯定是会来找你的。” 对于夏春芝,抛开她的身份做出来的事不说,就她这性子,是讨厌的,简直就是个奇葩。 可到最后的时候,在衙门时的幡然悔悟,总归也不是个坏人,她今天带着这个消息来,也不是为了来看她笑话的,白定竹既然是带着人回来的,那肯定就是想要给那女人一个名分的了,可不管是什么名分都是要夏春芝的点头才行的。 是的,不管是什么名分。 毕竟,这些年,夏春芝在白家,那是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的,哪怕这次蹲大牢,那也是王氏逼得,算不上七出之条。 没犯七出之条,白定竹是没办法休了夏春芝的。 原本还失魂落魄的夏春芝,在听到白玉的话后。眼中泛起一抹怨毒的光芒来。 “想让我给那贱人腾地方,想得美!!” 夏春芝咬牙切齿的说道。 看着夏春芝咬牙切齿的样子,白玉摇了摇头,将手里带的东西,递给了夏春芝:“我带了点东西,我走了。” 对于夏春芝,白玉也没什么好说的,看着白玉递进来的东西,还没打开,就闻到阵阵的香味,眼泪刷的从眼眶中落了下来。 这边,白玉去大牢里看夏春芝去了,那边白定竹几人在白玉这里没讨着好,原本还想要置办点东西的,被这么一闹也没心思去办了,直接回了白家村。 “定竹,怎么样了??” 白定竹一回家,白成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但看白定竹几人脸色都不大好,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那个小贱人,也不怕天打雷劈,竟然不认定竹。” 王氏早就憋了一股火,听到白成家后,顿时骂骂咧咧的骂了起来,要不是老二让她要忍着些,她当时就得把那小贱人给骂一顿好的。 “什么?那个孽女连爹都不认了??” 白成家也没想到,白玉竟然会不认白定竹,也不由气不打一处来。 “人家开了大酒楼,挣钱了,肯定就忘本了,哪里还会认我们。” 王氏一想到白玉的百香楼,心里是把白玉恨的不行,小贱人挣钱了,这些钱本该是他们的,可三丫那个小贱人愣是不愿意给他们。 白成家没到县城去,自然是不知道白玉开了酒楼了,原本还以为就是那个饭馆,想不到这会儿竟然还开了酒楼,那酒楼得多少钱啊。 这样想着,白成家也红了眼。 “这个孽女,孽女,我们老白家怎么会出了这样的后人。” 说着,目光一转放在了白定竹的身上。 “老二啊,三丫是你的女儿,你说怎么办。”一想到白玉赚了这么多钱,却不是他们的,白成家的心里也不痛快的很,照他说,白玉那是老白家的女儿,赚的钱就该是他们老白家的。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说的怕就是白成家这两口子了。 白定海和赵金花坐在一旁就没有出声,见白成家这么说,白定海也站了起来。 “可不是,老二啊,三丫可是你女儿,现在她发达了,就不管我们了这是忘本啊。”白定海痛心疾首的说道。 白定竹闻言,目光微闪:“这事儿先不说,总归三丫她是我女儿,这事没跑,我要把清脂的名分给了再说。” 站在白定竹身边的女人,听到白定竹的话后,不由笑了。 白成家和王氏闻言,目光落到了站在白定竹身边的女人身上,这脸蛋,这气度,还有她带回来的东西,可比夏春芝体面,两人想也没想的点头。 “这还不好说,你把夏春芝那个小贱人休了就是了。” 王氏听到白定竹的话后,想也没想的说道。 夏春芝她是早就看的不耐烦了,清脂有钱又能耐,她是再愿意不过了。 王氏说的轻松,但白定竹的脸色可没有因为王氏的话而变的好看。 “夏春芝她没有犯七出之条,不能休。”说着,白定竹就感觉到手臂一疼,一转头就看见清脂一脸失落的看着自己,顿时心头一慌。 “你放心,我寻个机会到大牢里去看看,我不会委屈了你的。” 清脂听白定竹这么说,才放心的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不会辜负我的。” 将清脂安抚了下来,白定竹看着白成家说道:“玉儿还年轻,就守了寡,我们做长辈的总不能让她一直守着这个望门寡吧。” 原本还在琢磨着怎么将白玉挣的钱弄到他们这里来的白成家两口子,在听到白定竹的话后,顿时双眼一亮。 是啊,他们咋忘了这事了。 这样想着,王氏急急吼吼的就出去了,满脑子想的都是白玉的酒楼。 “嫂嫂,你有没有怎么样??”季临渊回来的时候,就听谭庆阳他们说,白玉的爹回来了,他们走后就出去了。 季临渊担心的不行,但也不知道人,只好在家里等着。 白玉一回来,就连忙迎了上去。 看着急急迎出来的季临渊,白玉摇了摇头:“我没事,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这段时间,季临渊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每天早出晚归的,到底是个大人了,白玉也没有问,谁还不能有点隐私啊,见他今天回来这么早,有些诧异的问道。 “嗯,这段时间我都不会出去了。” 季临渊见白玉这么说,低低的应了声,外面的事情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如今嫂嫂的爹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听谭叔他们说起,怕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 第八十五章 嫂嫂,你该走的 季临渊见白玉这么说,低低的应了声,外面的事情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如今嫂嫂的爹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听谭叔他们说起,怕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没事的,你要有什么要忙的,自己就忙去吧。” 白玉见季临渊这么说,不由摆了摆手。 季临渊看着白玉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中一紧,摇了摇头:“我不忙了。”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后,白玉就往厨房去了,。 白玉去看过夏春芝没几天,白定竹就去找夏春芝去了。 大牢里,夏春芝看着白定竹和站在他身边的清脂,饶是她早有准备,但这一刻,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定竹??”夏春芝有些不敢认,十二年过去了,白定竹还是那么年轻,可自己呢?她的脸上早早的就有了皱纹,想到这里,夏春芝的心里越发的难过起来。 看着从里面扑过来的夏春芝,白定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春芝,我来看你来了。” 白定竹的动作夏春芝自然是看到了,见状心头微痛。 此刻,白定竹正想着怎么和夏春芝开口呢,哪里顾得上她什么反应,伸手从一旁的清脂手里拿过一个篮子递了进去,夏春芝看着白定竹递进来的篮子,没有伸手,苦笑了一声,猛地抬头,看向站在白定竹身边的清脂。 “她是谁??” 原本还想着怎么开口的白定竹,在听到夏春芝的话后,神色变了变:“春芝,这是清脂,我今天来,是有事情要和你说的。” 白定竹的话菜堪堪说完,夏春芝就笑了起来:“什么事?是你要纳个妾吗??” 夏春芝的话一说完,清脂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难堪起来,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妾这个字。 清脂的脸色不好看,白定竹的脸色同样也不好看,看着神色莫名的夏春芝低喝一声:“什么妾,清脂是我平妻。” 夏春芝的心在听到白定竹的话后,越发的沸腾起来,满是污垢的脸,猛地抬了起来看像白定竹:“平妻?我答应了吗?给我敬茶了吗?我还没喝她的茶,她连个妾都不如。” 这年头,但凡有点钱的,不管是老百姓还是有钱人,当官的,都会纳妾,夏春芝虽说是个农村妇人,这些规矩也还是知道的。 她也是气狠了,说出来的话,那可是踏踏实实的扎心,两人在听到她的话后,脸色顿时边的难堪起来,尤其是清脂,整个人的脸色都黑了。 “春芝,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的,我们和离吧,和离书我都准备好了。你放心等你出来以后,我会安顿你的。” 休妻,夏春芝不占七出之条,只能是和离了,可是不管是哪一样都需要夏春芝的同意才行,原本白定竹是想好好和她说的,可看她现在这样,怕是好说也不行了,干脆就挑明了。 白定竹觉得,自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总归现在她都已经来大牢里了,等她出来以后,将她安顿好,已经能够是不错了。 饶是夏春芝早就有所准备,在听到白定竹的话后,心依旧,仿佛被刀子捅了一刀似得,浑浊的双眼,狠狠的看着白定竹。 “和离?你想得美,这么多年,我在白家,吃苦受罪,你在外面逍遥快活,你怎么就没死呢?你就该死了才是。” 说着顿了顿,看了眼站在白定竹身边的清脂:“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让你们好过的,这个贱人,永远都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我绝对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的。” 说着,夏春芝整个人都有些癫狂起来,她这一辈子受尽了苦楚,都是因为这个男人,他死了倒好,反正都已经死了,她也怨不着谁,就当她命苦好了,可在她受了这么多苦后,进了大牢,他冷不丁的衣锦还乡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女人回来了,她怎么甘心。 看看那女人,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吧,皮肤那么白,穿着上好衣料做的衣裳,她这辈子都没有穿过那么好的衣裳,连见都没见过,头上还带着银簪子,那么好看,得要多少银子啊,思索间,夏春芝整个人都变得阴沉起来。 原本还想着和夏春芝好说的白定竹,在听到夏春芝的话后,顿时整个人的脸色铁青起来。 “姐姐,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你现在都这样了,还霸着这个位置干什么?你要是应了,我想法子让你少在这大牢里呆两年也不是不可能,做人要识抬举。” “你能给定竹什么?你看看你现在这样,连带都带不出去。” 一直站在白定竹身边没有出声的清脂走了出来,双眼已调,斜了夏春芝一眼,脸上露出不屑来。 清脂的话,让夏春芝的心头一跳,满是污垢的双手,紧紧的握了起来,抬头看着清脂:“是啊,我这个样子了,还是定竹的妻子,你这么美还不是个妾。” 夏春芝的话一说完,清脂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怨毒的看了夏春芝一眼:“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呸,我还怕你不成,反正我现在已经这样了,你还能把我怎么样。”夏春芝啐了清脂一口,一旁的白定竹,顿时走了过来。 “夏春芝,你干什么,你这个泼妇,既然比不愿意,你就别怪我不顾情面了。”白定竹是没想到啊,跟包子一样,性子软绵的夏春芝这会儿竟然这么不好说话,心中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说话间,心疼的给清脂擦了擦脸,随即拉着清脂的手,转身待她离开了大牢。 看着白定竹离开的身影,一行清泪从夏春芝的眼中落了下来,报应啊,这都是报应,她这一辈子为了白家,什么事都答应,低声下气,对玉儿也不好,现在却落到这个下场。 从大牢出来,白定竹看着脸色铁青的清脂,连忙迎了上去。 “清脂你别生气,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不会让你当妾的。” 清脂走在前面听到白定竹的话后,停了下来,看着白定竹冷哼一声:“你最好办好了,不然我爹娘不会放过你的。” 白定竹听到清脂的话后,眼中闪过一丝惧色,一旁的清脂自然是看到了,心中大为满意,随即轻声说道:“我跟着你这么多年,无名无份的心里自然是难过,声音大了点,你别生气,我说的也是实话,我娘他们要是知道了,你在这老家还有妻子,到时候指不定得气成什么样子呢。” 白定竹听着清脂软下来的声音,顿时心疼的紧:“我知道,我知道委屈你了,你放心,我一定会不会让你做妾的。” 安抚好清脂,白定竹到成衣店里选了两件面料好的衣裳,拿着和清脂一起去了百香楼。 “玉儿,你这是去哪儿??” 薛紫衣出师了,白玉也没那么忙了,这天和季临渊俩正准备出去逛逛,刚没走多远就听见白定竹的声音在前面响起,一抬头就看见白定竹带着清脂从前面走来。 对此,白玉不由皱了皱眉,转身就要往一边走,却被白定竹两步给拦住了。 “玉儿,你这事什么意思,见着爹就要走。” 白定竹心里气啊,但也没表现出来,自认为慈爱的看着白玉。 白玉见状,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这道这么宽,我想往哪儿走就往哪儿走,你管得着吗?” “你……有你这样和爹说话的吗?”白玉的话一说完,白定竹就炸了,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端着一副家长的样子。 清脂见状,小意的伸手在在白定竹的背上拍了拍:“别生气,别生气,玉儿年纪还小,这是在和你呕气呢。” 说着,清脂抬眼看向白玉,一副慈母的样子:“玉儿,你怎么能这么和你爹说话,你爹是真心疼你啊。” 说话间,将白定竹手里的衣服拿了过去,递到白玉的面前:“你看看,这衣服,是上好的料子,你爹给你买的,你看喜不喜欢。” 说着也不顾着在在大街上,就要把衣服拿出来,这些衣服的料子,那都是上好的,清脂觉得,白玉那酒楼是生意好,可看看身上穿的都是什么,棉布,可真是没什么眼光,怕是没见过好东西吧。 白玉见清脂拿着衣服就要拿出来的样子,心里不耐烦的紧,一把按住了清脂的手:“我说,这位大婶儿你谁呢?” 白玉的话,让清脂打开包袱的手僵了僵,正想开口,却听见白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好像不认识你吧,我们很熟吗?不熟就不要一副我们很熟的样子,说的我好像连件衣服都买不起一样。” 说着,白玉拉着站在身边的季临渊就要走,却被一旁的白定竹给喝住了。 “不孝女,你给我站住,你怎么说话的啊?你清姨这是关心你,你什么态度。” 白定竹被白玉的态度给气炸了,心里的火气顿时也压不住了。 “清姨?不就是个妾吗?还清姨,我不需要她的关心。”白玉给白定竹的话给气乐了,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那么大脸。 一天中,被人两次这么戳着脊梁骨说她是妾,清脂的脸色再也好不起来,脸色铁青的站在那里。 白定竹见状,气的不行,抬手就往白玉的脸上招呼了过去,白玉见状,抬手就要接住白定竹的巴掌,却被一旁的季临渊抢了先。 “白叔,你这是干什么??” 季临渊一手抓住白定竹的手腕,沉声说道,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你是谁,快松手。”白定竹见状,恼怒的开口,说着,转头看向白玉,目光带着愤怒看着白玉:“玉儿,这人是谁?你是守寡的人,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白定竹这话一出口,季临渊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凌厉起来,脸色低沉的看向白定竹:“白叔这话说的可真好,可真是一个好父亲该说的话,我和我嫂嫂走在一起怎么了?” 季临渊最不愿意听的就是有人用他来重伤嫂嫂,可如今,白定竹就这么做了。 此刻白玉的心里有一万头的草泥马奔腾而过,心情是何等的卧槽,这原主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吧,娘奇葩,爹也奇葩,爷爷奶奶都是奇葩也个也不拉下,简直了,看看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啊,有当爹的这么说的吗?是生怕她不被浸猪笼吧? 思索间,白玉看向白定竹的眼神带着明显的嘲讽。 白定竹原本是想着,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敲打敲打白玉,让她知道,他是她爹,可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脸上的脸色就有些挂不住了。 “那个,你是临渊啊?” 白定竹看着季临渊问道,对于季临渊他听家里人说过,年纪轻轻就是解元老爷了,以后有大出息呢。 “嗯。”白定竹低低的应了一声,随即看了白定竹一眼:“白叔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走了。” 说着,就要和白玉离开,却又被白定竹给拦住了,原本白玉的心里就压着火呢,这下终于忍不住,转头看着白定竹:“你到底要干什么啊?你要是想补偿我,不用了,我现在过的好好的不用补偿,你真的要补偿就补偿我娘吧。” “我娘这么多年,在家里受尽了苦头,你现在回来了,最该补偿的就是她。” 说着,瞟了一眼跟在白定竹身边的清脂,凉悠悠的说道:“你不会是发达了,想将我娘抛弃了吧??” 因为两人的争执,这会儿周围已经聚了不少人了,因着白玉的百香楼,不少人都认识白玉,听见白玉的话后,顿时看向白定竹的眼神就有些不好了。 “这人是个负心汉啊?” “可不是,肯定是有钱了就不要自家女人了。” “……” 一时间,人群里议论纷纷,但说话的大多数都是女人,白定竹当然也是听到了,脸色白了白,想要开口反驳,可又说不出来。 因为他确实是要娶清脂为妻的,对于夏春芝,他现在是连看都不想看到她了,那长老的过分的脸,他看见都想躲开,更别说和她一起生活了。 “你娘,我肯定会补偿她的,可是,我也想补偿你,怎么说我也是你爹啊,你还这么年轻,难不成就打算一辈子在季家守望门寡??我也是为你好,你和我回去吧,爹一定会补偿你的。” 白定竹的话一说完,一旁的季临渊顿时抬起头来,看着他,浑身都散发这凌厉的气息,他是来带嫂嫂走的?? 季临渊的变化,白玉自然是感觉到了,抬眼看了他一眼,就见他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格外的凌厉起来,不由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 “回去?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我在季家好好的,我就乐意守这个望门寡怎么了?关你什么事儿??”原本白玉还以为这便宜爹来找自己大概跟王氏他们一样想要钱吧,或者看着这酒楼眼红,有点什么想法,却想不到,他竟然有这样的心思,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自己跟着他回去了,那她的东西不就是他们老白家的了吗? 白定竹被白玉的话说的心头一窒,指着白玉说道:“你,简直不识好歹,你才多少岁,以后有大好的青春找个人照顾你不好吗?” 说着,顿了顿,转头看着季临渊:“是不是他,是不是他不让你走?” “你放心,只要你走,爹一定会把你带走的。” 白定竹的话堪堪说完,季临渊浑身的气息越发的冷冽了起来,这次也顾不得白玉的安抚,两步越过白玉将白玉护在身后。 “白叔,你慎言,嫂嫂是自愿留在季家的,如今嫂嫂是季家妇,由不着白叔你说。” 说着,顿了顿,看了眼身后的白玉:“我会照顾嫂嫂的。”照顾一辈子。 季临渊的话一说完,一旁的清脂就笑了起来:“哎哟,我说小公子,你照顾玉儿,你是她小叔,你还能照顾她一辈子不成,玉儿可是你嫂嫂,你照顾像什么话,你总归还要成亲吧,总不能成亲了还要照顾玉儿吧?” “你也太自私了吧,玉儿今天才十三呢,你就忍心让她一辈子守寡啊。” 清脂的话一说完,季临渊不由收紧了袖间的手,他想说他不成亲,就照顾嫂嫂一辈子,可这样的话,他深知他不能说。 白玉感受到季临渊身上的变化不由心头微痛,两步走到季临渊的身边,瞄了眼清脂:“这位大婶儿好像管的太多了吧,我愿意守寡,守一辈子,关你屁事,你脑子有泡吧。” 说完,也不再管两人什么脸色,转身拉着季临渊的袖子就转身离开了。 季临渊就那么跟在白玉的身后,看着白玉的背影,好几次张了张嘴,可愣是说不出什么话来,也不问白玉到底要去哪里,就这么直愣愣的跟着她走。 直到走到县城外的一处湖边,白玉菜松开了拉着季临渊的衣袖,直接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 “临渊,我不会走的。” 良久,白玉才缓缓开口,少年的心思向来敏感,她从来都知道,她原本就没打算走,如今心里多了别样的心思,越发的没想过要走了,这一辈子,也就这样吧,不能在一起,那就守着他也未尝不是不可以。 然而,季临渊听到白玉的话后,却没有为此而松口气,在白玉的旁边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 “嫂嫂,其实他们说的是对的,你还小,这一辈子,总不能一直守寡,你该走的。” 说这话的时候,季临渊的心都在不住的发抖,仿佛刀割一般的痛,但却依旧忍着心痛,缓缓开口。 原本白玉还想着,这下临渊该放心了吧,却冷不丁的听到这么一番话来,猛地抬起口看着季临渊。 “你赶我走??” 白玉的心有些发苦。 季临渊看着白玉杏仁儿样的双眸,水汪汪的双眼,带着显而易见的控诉,看的季临渊心头一窒,恨不得就这样沦陷在白玉的眼中。 “我不是要赶你走,大哥已经走了,嫂嫂总该为自己的幸福打算的。” “你不是说了你照顾我吗?怎么?你想说话不算话??” 白玉抬头看着季临渊,控诉的看着他。 “我……”季临渊张了张口,他想说,他想照顾她,但,他不能这样自私,第一次,他想着,要是白玉要走就让她走吧,要是能遇到一个对她好的,这样也好,总归比守在自己的身边要好。 “好,你就是想让我走,我走就是了,你代你大哥给我封休书,我从此以后就不是你们季家的人。” 白玉一件季临渊这样子,顿时也来脾气了,整个人都炸了,噌的从石头上站了起来。 这人还真是,她都说不走了,哦哟,还要赶她走啊,好像她死皮赖脸的求着要留在季家一样。 季临渊这么说,就是想让白玉走的,可现在听到白玉的话后,一颗心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狠狠的揪住了一般,痛的不能呼吸,看着白玉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口,想说他不是这样想的,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来。 百香楼里,这会儿已经过了饭点了,没什么人,白玉沉着脸坐在大厅的饭桌边,神色恍惚,想着和季临渊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从今以后大概和季临渊再也不会有什么关系了吧?这样想着,白玉的心就不住的发疼。 “玉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谭庆阳见白玉从一回来就神情萎顿,恍恍惚惚的坐在那里,走了过去。 白玉正想着事儿呢,听到谭庆阳的话后抬起头,冲谭庆阳扯了扯嘴角:“没事啊,我就是有点累了。” 谭庆阳好歹也是活了几十年的人了,哪里看不出来白玉这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呢,要是换个人呢,白玉都这么说了,那肯定也不好再问了,可谭庆阳不一样啊,那是做过乞丐的人,那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了,也不要白玉请,厚着脸皮就坐在了白玉的对面,看着白玉缓缓开口。 “你这是把谭叔当三岁小孩儿呢吧,咋的,快和叔说说,你看你这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看着可怜巴巴的。” 原本白玉吧想着她这么说了,谭庆阳总不会再问了吧,憋着一口气坐在那里,心里吧反正就难受的慌,却不想谭庆阳竟然不走,还厚着脸皮坐了下来,听他这么一说,白玉的心里顿时觉得委屈的不行,想着自己和谭庆阳说话那反正也是没大没小的,和他说说,自己这心里也不憋得慌。 于是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一的和谭庆阳说了。 却不想,谭庆阳听了白玉的话后,顿时笑了起来。 “好事儿啊,这休了你是好事儿啊,我的傻姑娘哦。” 啥?好事儿?她都这么伤心了还是好事儿?从此以后她就和季临渊没有关系了,你想到这里,白玉的心里就针扎似的疼。 看着谭庆阳一脸笑的样子,她正想开口,却见季临渊从外面走了进来。 ------------ 第八十六章 从此不是季家人 “临渊……” 白玉低喃的一声,想要说她之前说的都是气话,可话到嘴边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一旁的谭庆阳见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看着季临渊和白玉两人笑了笑。 “临渊,要纸笔不??” 谭庆阳也不嫌乱,看着季临渊沉声说道,季临渊刚进门,听到谭庆阳的话后,怔了怔,看着谭庆阳点了点头:“麻烦谭叔了。” 一旁的白玉闻言,不由抿了抿唇,轻叹了一声。 罢了罢了,既然临渊质疑要代他哥哥休了自己,休了就休了吧。 谭庆阳见季临渊这么说,笑着跑去了柜台,将纸笔拿了过来。 季临渊拿着谭庆阳递过来的纸笔,看了神情恍惚的白玉一眼,深吸了口气,将心里升起来的那点不忍压了下来,抬笔写了休书。 “嫂嫂,我写好了,从今以后,你就不是我们季家的人了,各自婚嫁,都不会再有人干涉你了。” 季临渊看着写好的休书,心中竟松了口气,见那休书递给了白玉。 白玉原本就是念过书的,只是到了这个时代,那字不会认,跟着他们学了一段时间,自然也就会了,听到季临渊的话后,没有出声,将休书接了过去,一颗心堵得慌。 一旁的谭庆阳见状,伸手在白玉的肩上拍了拍:“好啊,玉儿,从今以后,你要是喜欢谁,那妥妥的,不用顾及了。” “自由身?什么自由身??” 谭庆阳的话才看看说完,就听见薛紫衣的声音从后面响了起来,说话间人就凑到了白玉的身边坐下,不光往白玉的手上一扫,就看到了休书二字。 顿时,整个人都炸了,噌的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临渊哥,你要休了嫂嫂!!” 薛紫衣的话一说完,总觉得有些不对味儿,呸了一声:“我说的是你要待你大哥休了嫂嫂??” 薛紫衣的话堪堪说完,就听见季临渊低低的应了一声。 “你怎么能这样,嫂嫂对你可是掏心掏肺的,现在你竟然要待你大哥把嫂嫂给休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说到底,季临渊让给白玉一封休书是为了白玉好,可薛紫衣不知道啊,他就觉得,白玉为了季临渊这忙前忙后的,这会儿冷不丁的竟然要将白玉休出去,那不是忘恩负义吗? 尤其是在看到白玉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样子,越发的火冒三丈起来,看着季临渊的目光,就跟不是他带他大哥休了白玉,而是他休了白玉一样。 “紫衣,你一个孩子家家的瞎掺和啥呢。”一旁的谭庆阳见薛紫衣跟个炮仗一样,不由摇了摇头,将薛紫衣给拉住了。 要他说,这样才是最好的,玉儿的心思他是不知道,但季临渊的心思他是看在眼里,那点花花肠子他还看不出来,不管这以后是到底玉儿是什么选择,现在这样都是最好的。 薛紫衣也是个暴脾气,被谭庆阳这么一拉就要炸毛,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张寡妇从外面跑了进来。 “中了,中了。” 张寡妇站在门口,不住的喘着气,脸上的笑容是不言而喻了。 大厅里的几人听到张寡妇的话后,都不由愣了愣,最后还是季临渊反应过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惊喜的看着张寡妇。 “张婶儿,可是寒雨高中了??” 季临渊的话一说完,一旁要炸毛的薛紫衣,也不炸毛了,两跑了出去,一把抓住了张寡妇的手。 “张婶儿,我大哥高中了吗?真的吗?” 张寡妇狠喘了口气,直点头:“对,对,寒雨中了探花。” 张寡妇的话堪堪说完,薛紫衣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中了,中了,太好了。” 薛紫衣激动的不行,两步跑到白玉的身边,一把抱住了白玉。 “嫂嫂,我大哥中了,谢谢你,谢谢你嫂嫂,要是没有你,我大哥恐怕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可不是吗,要不是因为有白玉,他们家之前那个样子,根本就供不出薛寒雨了,别说高中了,就是府试的机会怕是都没有。 白玉原本心里也堵的慌,这会儿冷不丁的听见这个消息也高兴了不少,伸手在薛紫衣的背上拍了拍。 “好了,好了,谢什么谢,我们不是一家人吗?,这么大人了还哭什么鼻子啊。” 说着,白玉担忧的看了季临渊一眼,寒雨高中,临渊要是也去京都考试的话,以他的才学肯定也会高中的,可现在,他却寒雨高中,可他却在家里。 虽然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可到底还是有些担心他。 季临渊听到薛寒雨高中,心里也跟着高兴,就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一回头就看见白玉正担忧的看着自己,想着嫂嫂这么生气,竟还关心他,心中不由一暖,冲白玉笑了笑,摇了摇头,适意他没事。 白玉季临渊没有其他什么情绪,才放心了不少,刚把目光收回来就听见薛紫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嫂嫂,你刚刚还说我们是一个家人吗?现在你已经不是季家的人了,你就当我的嫂嫂吧,我大哥肯定会对你好的。” 这白玉刚拿到休书,薛紫衣就代替她家大哥说起媒来了。 之前她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可是那时候嫂嫂是季家妇,他大哥也功不成名不就,但现在一不一样了,大哥高中了,也算是配得上嫂嫂了。 这样的苗头在薛紫衣刚刚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住了,看着白玉的目光闪着灼灼的光芒。 薛紫衣的话刚说完,大厅的气氛顿时就变得怪异起来。 张寡妇才刚喘过来这口气,就听见薛紫衣的话,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是季家人了?这是什么意思?? 和张寡妇的反应不同,一旁的谭庆阳在听到薛紫衣的话后,扫了季临渊一眼,整个人都有些幸灾乐祸起来。 啧啧啧,这封休书可真是有利有弊啊。 季临渊在一旁,听到薛紫衣的话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原本脸上还挂着的笑意,不过眨眼功夫就消失不见了,扳着一张脸,浑身都散发这凌厉的气息,慢悠悠的看了薛紫衣一眼。 “紫衣,你这话说的,和你大哥商量了吗?你娘知道吗?找媒婆了吗?这也就是只有我们几个人,要是让别人听见了,你还要不要嫂嫂活了??” 季临渊一连着几个反问,顿时把薛紫衣问住了,她想说他大哥肯定会愿意的,她娘就更不用说了,肯定是愿意的,可也知道季临渊的话说得对,就是他们家真有这个想法也不该是她来开口的,思索间,她咬了咬唇,转头看着白玉:“嫂嫂对不起。” 白玉这会儿还给薛紫衣的话,雷的没反应过来呢,薛紫衣道歉的声音才让她回过神来,不由摇了摇头:“傻姑娘道什么歉,好了,你大哥高中赶紧回去吧,这报信的人都来了,肯定等不了多久你大哥就回来了。” 薛紫衣见白玉这么说,摇了摇头:“等会儿就该有人来吃饭了,还得忙呢。” 白玉原本见薛紫衣摇头,还以为什么事儿呢,见她这么说,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头上:“忙忙忙,我还在呢,你还怕这酒楼的客人没饭吃,赶紧回去吧。” 薛紫衣被白玉这么一拍,吐了吐舌头,和大家说了一声就回去了。 薛紫衣一走,一旁还有些发愣的张寡妇两步走到白玉的身边,拉着白玉就往后院儿钻,看张寡妇那急吼吼,满脸担忧的样子,白玉也知道她想做什么,跟着她走了一路,将她带到自己的房间里。 “玉儿,临渊他……给了休书?” 张寡妇一进门,就忍不住开口问道。 照说,这白玉是季青山的遗孀,季临渊也是有权力待他大哥写一封休书的,但之前白玉就没有要走的意思,而季临渊也说了,玉儿永远是他嫂嫂,只要她愿意,永远都是他们季家人,这怎么冷不丁的就写了休书。 白玉听到张寡妇的话后,点了点头:“嗯,给了,我现在已经不是季家人了。” 白玉的声音有些苦涩。 张寡妇心里分明已经知道了答案,可在听到白玉的话后,还是不由怔了怔,良久菜反应过来,伸手摸了摸白玉的头:“你一心不愿意走,婶儿是不知道临渊怎么要给你一封休书,但这也是好事。” 说着,看着恹恹的白玉,轻叹一声:“你还这么小,总不能一直守在季家,临渊这么做怕也是为你好,不管你是不是季家人,张婶儿还是你张婶儿,不会有什么变化的。” 白玉当然也知道季临渊是为了她好,怕是今天给她那奇葩爹给刺激到了,想到这里,白玉不由叹了口气。 “我自然是知道的.” 张寡妇原本还想着安慰安慰白玉,可见白玉这么说,一时间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了,两人在屋子里又说了一会儿就出去了,外面已经开始在忙了,白玉连忙去了厨房。 厨房里,从村子里带出来的四个小年轻,这会儿已经可以慢慢的炒一些简单的菜了,这几个孩子,家里人也都是老实人,手里也紧没什么钱,知道这次出来不容易,以后能不能挣钱就靠他们的本事了,一个个的都是卯足了劲儿在学。 忙了好一会儿,就听到外面热闹了起来,几个孩子,到底是孩子,白玉就让他们出去看看,结果季大牛出去看了一眼,就跑了进来:“师傅,薛大哥,骑着高头大马回来了,可威风了。” 薛寒雨也是经常到百香楼来,季大牛自然也是认识的,这会儿,激动的满面通红,眼里都不住的发着光。 白玉见状不由摇了摇头,专心炒菜去了,过了好一会儿,外面消停了下来,白玉就知道,薛寒雨这会儿怕是已经从这里过去了,果不其然,不消一会热季大牛他们就回来了,一时间几人都激动的不行,手上的动作越发的麻利起来了。 想来应该是薛寒雨的高中,让他们受了刺激。 中午刚忙完,白玉正准备出去,就见薛紫衣咋咋呼呼的跑了进来。 “嫂嫂,我大哥来了。” 说话间,薛紫衣就拖着白玉从厨房出去了,一出了厨房,白玉就看见,薛寒雨已经换上了常服,身姿挺拔,如玉的眉眼,此刻看起来越发的明朗起来,薛氏跟在他的身边,笑的脸上的皱纹都出来了。 “嫂嫂,寒雨谢过嫂嫂大恩。” 薛寒雨一见白玉,两步走了上来,冲着白玉就行了个礼,那些还在吃着饭没来得及走的,见状都不由直抽气,哦哟,这小娘子可是走大运了啊,对探花郎有恩,以后怕是这酒楼的生意要越发的好了。 白玉是不防薛寒雨竟冷不丁的给自己行礼,愣了愣,随即反应了过来,两步走了过去,笑着看向薛寒雨:“哦哟,这下还客气起来了,你和临渊什么关系,还什么谢不谢的,我们都是一家……”人 白玉的话没有说完,就顿住了,经过之前薛紫衣闹那么一出,她还真有些不好再说这个词了,万一给人相差了就不好了。 而且,一提到季临渊,白玉的心里有些担忧,目光在大厅处扫了一眼,就看见季临渊正站在不远处。 薛寒雨也知道白玉的性子,见她这么说,没有再说道谢的话,一旁的薛紫衣一听到白玉的话,那眼珠子就不住轱辘直转,白玉一见她那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伸手捏了捏她的手,让她别乱说。 薛紫衣感受到白玉的手,转头巴巴的看了白玉一眼,讪讪的笑了,没有吱声儿。 薛寒雨则是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季临渊两步走了过去。 “我回来了。” 薛寒雨两步走到季临渊的面前,伸手给季临渊的肩上来了一拳,笑着说道。 季临渊见状,也笑了笑,一把拍在薛寒雨的手上:“恭喜!” “唉唉唉,我也来看看我们的探花郎,哎呀,嫂嫂有没有好吃的,快给我来点,我要馋死了。” 两人正说这话,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就看见张子恒从外面急吼吼的跑了进来。 一见到张子恒,白玉不由扶额,但也不由笑了起来:“张大少爷,你京都的好吃的没吃够啊,能不能别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啊。” 白玉不说话还好,白玉这话一说完,门口的张子恒连季临渊和薛寒雨都懒得搭理了,两步跑到白玉的跟前就开始诉苦。 “京都好啊,什么都好,可就是没有嫂嫂做的好吃的啊,你看看我这一去了几个月,人都瘦了。”说着,还巴巴的让白玉看他的脸。 白玉见状不由抽了抽嘴角:“好了,好了,我是没看见你瘦了,现在给你做什么吃的啊,你回家那一趟早吃了吧,晚上,一起吃吧。” 张子恒和薛寒雨一同回来的,到了县城就回家去了,自然不可能没吃发,他就是叫的凶,听到白玉的话后,双眼一亮,连忙点了点头,然后找薛寒雨和季临渊两人去了。 这几人也有好久没聚一起了,这一见面,也是有不少话,就去了雅间,薛氏和张寡妇两人也坐在一起聊了一起,一时间百香楼里热闹的不行,等那些食客走完了,白玉索性挂上了歇业的牌子,今天晚上也不做生意了。 下午,三人就去了书院,薛寒雨高中,自然要去宋濂那里的,晚上回来的时候,宋安也来了,自然是因为季临渊高中,来道贺的了。 晚上大家一起吃了饭,主厨的当然是白玉了,饭桌上,张子恒来回看了两遍,皱着眉头看向白玉:“嫂嫂,郑老头儿上哪儿去了??这么多好吃的饭菜,他也不来啊?” 不能啊,那老头子一听见嫂嫂做好吃的就走不动道,这会儿饭菜都做好了,也没见人来啊。 白玉刚好坐下,听到张子恒的话后,怔了怔:“老头儿走了。” “啥,他走了?这老不修不厚道啊,这说走就走了,也不和我道个别,这说走就走了。” 张子恒一听郑元生走了,心里就有些不得劲了,好容易碰到一个能吃到一起的人,这说走就走了,张子恒只觉得,心中泛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忧桑。 白玉见张子恒这样不由抽了抽嘴角,正想着怎么安慰安慰他来着呢,就见他眨眼间的功夫又恢复了过来。 “走了就走了以后小爷我吃东西就能多吃点了。” 在场的几人,在听到张子恒这话后,都不由抽了抽嘴角。 说好的,伤心呢?? 经过这么一闹,饭桌上也热闹起来了,白玉有了上一次的经历,晚上很明智的没有喝酒,原本心情就不爽,这要是喝了,指不定闹出什么事儿来呢。 吃吃喝喝了好大一晚,大家才散了,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季临渊看着正准备会后院儿的白玉。 “嫂嫂,我等两天就搬出去。” 白玉走在前面,冷不丁的听到季临渊这么一句话来,顿时,顿住了脚步,转头神色莫名的看着季临渊,挑了挑眉。 “怎么,这休书上午才给了,这会儿就急不可耐的想要和我划清界限了??” 其实白玉在听到季临渊这话的时候,心里吧担心的不行,搬出去?搬去哪儿?她没有另外买放在,儿季临渊也一直是她住哪儿,就跟哪儿的,这搬出去上哪儿去住? 可这心里憋着一口气呢,那话一出口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季临渊闻言猛地抬起头,就见白玉气鼓鼓的样子,连忙摇头:“不是的,嫂嫂,……” “别叫我嫂嫂,如今我都不是你们季家的人了,还嫂嫂,嫂嫂的叫,怕是不大好吧。” 季临渊的话还没有说完,白玉就呛了起来。 白玉这话一说,季临渊不出声了,看了眼等着一双杏眼气皮笑肉不笑的白玉,抿了抿唇,衣袖下的手不由紧了紧,良久才抬起头,看着白玉张口:“玉儿?” 原本还憋着一口气的白玉,冷不丁的听到季临渊这么叫自己,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双眼巴巴的看着季临渊,良久才反应过来,冷哼一声:“你还是叫我嫂嫂吧。” 这从过来就叫的她嫂嫂,这冷不丁的改口,她还真有些适应不了,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季临渊见白玉这么说,不由轻叹一声也没有反驳,而是接着之前的话开口:“嫂嫂,我不是祥和你划清界限,如今我已经拟了休书,我再住这里就有些不合适了。” 白玉听他这么说,顿时不雅的翻了个白眼:“那要这样说来,你是我小叔的时候住一起都不合适,谁让你是个男的我是个寡妇呢。” 季临渊也没想到白玉会这么说,不由苦笑了一番,两步走到白玉的面前:“嫂嫂,我知道你在生气,可是我不想耽搁了你。”更不想我这一辈子都只能看着你。 后面的话,季临渊没有说出来,原本他一直想着,只要白玉不愿意走,那就永远是他们季家人,他会一直照顾她,可后面不知不觉间,却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今天在大街上,白定竹的话,让他反思起来,他是不是太过自私了,以至于在河边说了那样的话,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可白玉却张口让他写休书,电光石火见,他顿时反应过来。 若是他代替大哥给了休书,那她就再也不是他的嫂嫂了,他就是真的想要和她在一起,那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想法了吧。 原本依着季临渊的脑子,早该想到这一层去了,但因为关系到白玉,那脑子也是抽抽的,大概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吧,是以到了这时候才想起来。 说到底,季临渊觉得,他还是自私的,若不是因为他心里那不该有的想法,想着这封休书给了后,他和嫂嫂就不再是叔嫂关系,以后男女婚嫁各不相干,他就是和嫂嫂在一起也没人能说什么了,他怎么会想着给这一封休书?? 白玉见季临渊这么说,想说她不怕耽搁,话到嘴边,最后没有出声。 “那你准备搬到哪里去?我到时候到那里买一个院子你好搬进去,这百香楼就给你吧,反正我一个人,有张掌柜那里的股份,够我花的了。” “你以后还得娶媳妇儿,要花钱,这酒楼,我给紫衣留了一成股份准备给她当嫁妆,还有谭叔的,剩下的你就拿着吧。…” 越说,白玉就越发的觉得堵心,说着说着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 第八十七章 打算 季临渊见白玉这么说,心中隐隐作痛,到现在嫂嫂还在为他着想,可他却因为自己的自私让她这么难受。 这样想着,季临渊轻叹一声:“嫂嫂,我有钱的,我已经选好地方了,就在天香楼的附近买一个小院儿,来往也近,只是现在这样住一起有些不合适而已。” 想着之前来人带来的消息,季临渊的眸光微暗。 白玉见季临渊都这么说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冷哼一声,转身回房间去了。 第二天一早,白玉早早的就起来了,季临渊也起的早,将房间的东西收拾好,想着等那边小院儿落实下来就搬走,两人刚一出去,就看见一个穿红着绿的胖女人走了进来。 “哎呀,玉儿是吧,真是大喜啊,大喜啊。” 胖女人一走到酒楼门口,目光在酒楼的大厅了一转,最后落到白玉的身上,顿时,目光一亮,扭着肥胖的身躯跑了过去。 白玉一见来人,顿时脸都黑了,这女人的穿着打扮,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什么身份。 思索间,白玉往一旁避了避。 “大婶儿,你干什么呢??” 原本还带着一脸笑的胖女人,在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顿了顿,心中闪过一丝不悦来,但想着自己还要办的事情,随即脸上又堆起了笑来。 “哎呀,什么大婶儿,叫我大姐。”胖女人自来熟的看着笑说道,说话间,胖的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来回的在白玉身上打量着。 “啧啧,瞧瞧,瞧瞧这小脸儿长的,可真是个美人儿胚子。” 一旁站在白玉身边的季临渊,听到这女人的话后,皱了皱眉:“不知道这位大婶儿,一口一个大喜的对着我嫂嫂说,是有什么事?” “大婶儿是个媒婆吧,你跑到这里来冲着一个守节的寡妇,说大喜,是什么意思??” 尽管季临渊想的是,给了休书,以后白玉就婚嫁自由了,可昨天才刚出了白定竹那档子事儿,这媒婆是怎么来的,谁还不知道。 原本还笑着的胖女人,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顿时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看了眼白玉,想着那边应下的事情,看着季临渊。 “哦哟,我说这小年轻啊,你话不能这么说,她是你嫂嫂不假,可你大哥都走了这么救了,看看玉儿才多大年纪,你总不能让玉儿就在你家守一辈子吧?” “你的心思咋能这么狠毒呢,再说了,玉儿是季家人不假,但是只要玉儿愿意再嫁,你还能不让他她嫁不成。” 胖女人这张嘴也是个没把门的,一想到那边应下的报酬,在看看季临渊,瘦瘦弱弱的样子,心里顿时也不怕了,张嘴就是一顿抢白。 原本还没有表态的白玉,在听到胖女人的话后,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白玉是个护犊子的,就是要骂,那季临渊也只能让她骂啊,哪有让别人骂了的,看着那媒婆的目光顿时就沉了下来。 “是不是白家让你来的??” 白玉的声音有些沉,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胖女人正想着怎么和白玉说呢,就听见白玉这么问道,顿时笑了。 “可不是吗?玉儿啊,你爹和你奶奶,可担心你了,你说说你才这么年轻,何必在这里守着这个望门寡啊,找个知冷知热的人疼着你不好吗?” 说着,看了眼一旁的季临渊,伸手拉了拉白玉的手:“我给你说,你别担心你这小叔子不放你走,但凡只要你决定了,大姐啊,给你想办法,你爹也不会眼看着你这辈子就在这火坑里啊。” 在媒婆的心里吧,季临渊肯定就是看着白玉这么会赚钱,不愿意放她走呢,不让她走怎么行呢,那她的钱从哪里赚呢。 白玉闻言轻笑了一声,看了眼那双抓着自己的胖手,伸手将手给手腕上抓了下来。 “是吗?那感情好啊,你回去给我那爹带个话,让他到县城来,我有话和他们说,既然想让我改嫁,总归要坐在一起好好谈谈不是吗?” 白玉的声音带着阵阵冷意,可那胖女人一听白玉这话还以为她是答应了呢,哪里还听的出来白玉什么语气。 “哎呀,玉儿啊,你可真是个明白人,你放心,我马上回去让你爹他们来一趟,这可真是大喜了啊。” 胖女人一边说着,一边笑着就跑了出去。 胖女人一走,季临渊转头看着白玉,目光微沉:“嫂嫂,你真的……”答应了?? 季临渊的话,没有说完,因为现在他似乎没有任何立场来说这句话,而且各自婚嫁这句话,不也是他自己说的吗? 白玉闻言,挑了挑眉,看着身边的季临渊:“各自婚嫁不是你说的吗?怎么?我现在已经不是你季家人了,我还不能自己做主了?” 白玉的话,看看说完,季临渊的脸色就变了,抿了抿唇:“是我说的嫂嫂要是有心仪的人,临渊自然不会干涉,只是他们恐怕没有安什么好心。” 白家人,都是一群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存在,他不信他们会打什么好主意。 见季临渊这么说,白玉抿了抿唇,没有出声。 “我知道,我有分寸。”良久她低低的说了一声,就忙去了。 看着白玉的背影,季临渊袖间的手紧了紧,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出声。 “临渊啊,你还得多多努力啊。” 思索间,一双大手拍在了季临渊的背上,季临渊下意识的回头就看见谭庆阳正面带笑意的站在自己的身后,心头骤然一跳。 谭叔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谭叔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谭庆阳见季临渊不承认,不由露出一噶你懂我懂大家懂的笑容,冲季临渊笑了笑:“不不不,你明白的,反正现在玉儿也已经不是你们季家人了,你也不用有太多顾及,谭叔还是很看好你的。” 对于季临渊,谭庆阳是真的很看好,对白玉那是真是没话说,要是以后在一起了,那肯定会对玉儿好的,到底白玉对他有知遇之恩,而自己也是打心底里心疼白玉,自然也希望她好了。 说完,谭庆阳也没再多说,在季临渊的肩上拍了拍,随即也走开了,看着谭庆阳离开的背影,季临渊目光微沉,转身出去了。 一处隐蔽的小院儿,一个身材有些微微佝偻的男人,站在院子里,身前站着一个消瘦笔挺的身影,看着小院儿里的一个大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阳光斑驳的洒在少年的脸上,原本清俊的面容越发的绝尘起来,不是季临渊还待是谁。 只见他神色低沉,眉宇间泛着凌厉的光芒,和在白玉跟前的样子截然不同。 “公子,这个时间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男人看着站在眼前的季临渊,眼中划过一丝欣慰,小公子成长的这样优秀,老侯爷在地下也算是能安息了。 季临渊闻言,收回自己的目光,转头看着男人,点了点头:“俞叔,让人去查查白家村查查,那媒婆给我嫂嫂找的是个什么人” 那被叫做俞叔的人闻言,抬起头,看着少年:“公子,你不是已经写了休书了吗?就不要再管这事了,你离那小娘子远点,是对她好,如今,你大仇未报,要是那些人找来,对她对你都不好。” 季临渊听到俞叔提起白玉,原本凌厉的神色变得柔和起来:“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说着,顿了顿:“浔阳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原本俞叔还想要劝季临渊的,但在听到季临渊后面的话后,神色也边的严肃起来。 “我们的人已经过去了,但是还没有什么进展,这事得慢慢来,想要渗入他们内部不容易,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们也不差多等等。” 季临渊闻言,颔首:“让他们仔细些,多费点功夫没事,不要打草惊蛇了。” 说着,季临渊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俞叔,我准备从百香楼搬出来,你看百香楼附近有什么小院儿,买下来我们搬进去吧。” 俞叔听到季临渊的话后,点了点头,心中却隐隐有些担忧。 却说那胖媒婆坐着马车去到白家村,原本听王氏他们的语气,还以为是个什么难事儿呢,那成想,这才去到酒楼,那小寡妇就松口了,一想到那允诺的媒钱,胖媒婆的脸上都笑开了花。 从马车上下去就直奔向了白定竹他们家里去了。 “老姐姐,老姐姐,大喜了。” 胖媒婆还没进门就笑着喊开了,正准备吃饭的王氏等人,一听到胖媒婆的声音连忙站了起来,看了眼一旁的赵银花。 正拿着筷子的赵银花很识趣的站了起来,去开口,想着以前夏春芝在的时候,这些事情,那都是夏春芝的活儿,现在夏春芝到了大牢,清脂来了,就轮到自己头上了,赵银花的心里,恨的不行,但也没有办法。 现在小叔回来了,还带着有钱的清脂回来,婆婆和公公的心眼儿早就偏了。 思索间,赵银花打开了房门,就看见胖媒婆正一脸笑的站在门口,见门开了,连个招呼也不打,直接将赵银花挤到一边,往屋里去了。 “老姐姐,恭喜了。”胖媒婆笑着进了大厅,就看见王氏他们正在吃饭,见饭桌上都是些好吃的,假意的要走:“哎哟,你们在吃饭呢,我这来的不是时候啊。”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王氏哪里不知道胖媒婆这是有意这么说的,但想着她带来的消息,连忙将人给叫住了。 “大妹子,什么不是时候,你这来来回回的跑,也肯定还没吃饭吧,赶紧的坐下吃饭,我们也还没动筷子呢。” 说,王氏看了眼赵银花:“还不快拿碗筷来,一双眼睛长着,不知道看啊。” 自从清脂回来后,王氏对赵银花就越发的不满意了。 赵银花拿着碗筷出来,胖媒婆将碗筷接了过去:“这怎么好意思。”一边说着,却二话没说的坐了在了添加的凳子上。 一旁的清脂见状,不悦的皱了皱眉,但想着她带来的消息,也就没有开口。 因着清脂在,白家最近的生活开的很好,顿顿都是鸡汤,鱼肉的,胖媒婆吃的满嘴都是油,看的王氏等人心里有些不悦。 “老妹儿啊,你刚刚说大喜了,是什么意思啊?三丫那小贱人是答应了?” 刚吃完饭,王氏使唤赵银花把桌上的碗筷一收,就拉着胖媒婆的手,坐到一边急切的问道。 不仅王氏着急,一旁的其他人也着急,尤其是白定竹,早知道他昨天去找到白玉,还油盐不进呢,回来就听娘说找了媒婆,心里也不报啥希望,还长着是不是想个其他啥办法呢,胖媒婆就来了,这会儿也都等着胖媒婆的回答呢。 胖媒婆见王氏这么着急也不端着了,伸手在王氏苍老的手上拍了拍:“老姐姐,小寡妇虽说没有答应,但也差不离了。”那让她爹去和她说不就是服了软了吗? 原本王氏还以为白玉答应了呢,心里激动的不行,听到胖媒婆这么说,顿时有些失望起来。 相比起王氏的急切,一旁的白成家和白定竹却舒开了眉头,这差不离了也好啊,总比之前油盐不进的好。 “胖媒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玉儿她到底说了什么?” 要真说白玉答应了,白定竹还不相信,毕竟昨天他们才见过白玉的,态度那么差,你说她能一夜之间就应下来了,那就是怪事儿了。 胖媒婆原本见王氏的脸拉了下来,脸上有点挂不住,但在听到白定竹的话后,又笑了起来。 “你家玉儿啊,她说让你们自己到酒楼去和她说。” 这话,可不是就是要松口的意思了吗? 白定竹一听胖媒婆这么说,顿时喜了。 “她真是这么说的?” 白定竹觉得,白玉能这么说,那肯定就是有商量的意思了,想到这里,白定竹也高兴起来。 一旁吃完饭就不耐烦的坐在大厅里的清脂在听到胖媒婆的话后,脸上也爬上了笑容。 “她可真是这么说的?” 白玉酒楼的东西她是没吃过,但她之前已经找人打听了,白玉做菜的手艺好的不得了,酒楼的大厨就是白玉知己,做出来的饭菜很多都是他们见都没见过的,好吃的不行。 她不眼红白玉的酒楼,她娘是京都侯府世子的奶娘,得夫人和世子的宠,月银和打赏不少,她也不差钱。 但她却想学白玉做菜的手艺,哪怕学不到,弄几个菜谱来也行,到时候交给她娘,得了世子,夫人的高看,就更能在夫人他们面前说得上话了。 到时候,她的靠山不就更稳了。 这也是她为什么要白定竹将白玉叫回来的原因。 再嫁嘛,不是她的意思,是王氏他们的意思,但要是能捞点聘礼回来,肯定是更好的了。 胖媒婆见白定竹和清脂都这么问,连忙点头。 “肯定是啊,她要是不这样说我也不能来乱说啊。”说着,顿了顿,看了白定竹他们一眼:“我等下就走了,你们是现在就去吗?去的话,我们一起…” 胖媒婆的话一说完,白定竹正想开口,一旁的清脂却把话接了过去。 “不去,我们明天去。” “清脂,这好不容易玉儿有些松口的意思了,我们不去,明天她反口怎么办。”清脂的话,一说完,白定竹有些着急的说道。 白玉说是他的女儿,可这来回两次见面,他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完全没有拿他当爹敬着,要是今天不去,万一明天变卦了,那到时候酒楼可就没他们什么事儿了。 和清脂比起来,显然,白定竹更想要的是白玉手里的酒楼。 他现在有清脂和她爹娘帮衬着,这日子也不缺钱花,但是谁还嫌钱多啊,那么大个酒楼每天生意还那么好,得赚多少钱啊。 白成家和王氏闻言,也将目光放在了清脂身上。 清脂见状,冲白定竹笑了笑。 “定竹,你就放心吧,玉儿她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肯定是想通了,既然想通了,那就是她求着我们了,要是我们不帮手,那季家小子不放她走,她还不是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但是你想啊,你是她爹,那是长辈,她让你去就去,那是不是太丢面儿了,好歹得晾她两天再说。” “也要让她知道,我们不是她叫我们去,我们就去的。” 一句话说完,清脂的意思,就是要杀杀白玉的威风。 原本还因为清脂的话,有些不满的王氏,在听到清脂的话后,布满了褶子的脸上,顿时笑了起来。 “还是清脂聪明,我们就得晾着她,让她知道我们可不是说去就去的,让那个小贱人知道,我们不是她让去就去的。” 从王氏和白玉对上面,王氏就一直处于吃瘪的状态,这会儿听到清脂的话后,噌的一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高兴的说道。 看那个小贱人还狂什么狂,她现在想嫁人了,要是没有他们的帮衬,看她怎么嫁,越是这么想着,王氏就觉得解气,仿佛看到了白玉可怜巴巴,低声下气的求着他们的样子,顿时心里都畅快起来。 白成家,在一旁闻言,也点了点头,看着有些着急的白定竹:“老二,清脂说的很对,你也太急躁了,明天去。” 白成家到底才是一家之主,这会儿他都开口了,白定竹就是再着急,也只能应下了。 一旁的胖媒婆原本还以为,他们会跟着她一起到县城的,却不想他们要明天去。 “那你们明天可要去啊,那边的公子还等着呢。”胖媒婆想着那边的人,还等着呢,这样是黄了可就泡汤了。 一听胖媒婆提到那边的公子,王氏脸上顿时又浮起了喜色。 “你就放心吧,保证妥妥的。” 得到王氏的准话,胖媒婆才安心的走了。 胖媒婆一走,一旁没有出声的白莲花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看着王氏。 “奶奶,你这是把三丫的下家都找好了??” 找你白定竹他们回来了后,大房一家,除了白汉阳,过得都不如意,原本白莲花算是家里出了白汉阳第一人了,王氏可心疼她了。 可现在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王氏现在最听的就是清脂的话了,现在很多时候还指使她干活儿了。 “嗯,隔壁村儿的,陈大地主家的大公子。”王氏因为胖媒婆带来的话,心情好的不行,听到白莲花话后,笑着说道,脸上还带着些得意。 “要不是找着下家了,胖媒婆去啥。” 想着陈家那边许诺的聘礼,王氏越发的笑的见牙不见眼起来。 白莲花听到王氏的话后,愣了愣,嘴里幸灾乐祸起来。 那陈大地主家的大公子,那可是个瘸子,长的还丑,都三十的人了,现在还没成亲,三丫那个小贱人要是嫁过去,那就等着哭吧。 这样想着,原本还有些嫉妒白玉过得这么好的白莲花也不嫉妒她了,嫁给一个缺了腿的老男人,有什么好嫉妒的。 她以后可以要当太太的人。 “娘,你给玉儿找的隔壁村的陈地主家?他那个大儿子,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是个瘸子吧?” 白定竹听到王氏的话后,皱了皱眉,那可是个瘸子,玉儿怕是不会应啊。 听到白定竹的话后,王氏啐了一口,笑着说道:“是个瘸子啊,瘸子怎么了,等王地主死了,那王家还不是得是他儿子的,到时候她不就是吃香的喝辣的,地主太太了。” “玉儿现在不差钱,第一天太太她怕是看不上。”白定竹有些不赞同的开口,要是白玉到时候不愿意,那酒楼怕还是得把在她自己的手里。 只有给她找个家境不错的婆家,到时候再从她手里把酒楼哄过去。 却不想白定竹的话一说完,王氏就炸了:“看不上,她一个寡妇,还想嫁啥样的,能嫁到陈地主家都是她的福气了。” 说着,王氏见白定竹还想说什么,也懒得听转身就往屋里去了, 只要她回来了,那嫁不嫁就不是她说了算的了。 她就不行回来了,她还能翻出啥花儿来。 白定竹见王氏这么说,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既然他娘有法子,那就依着他娘吧,思索间,白定竹则带着清脂回屋里,午休去了。 此刻,白家屋顶上,一个人影闪过,从房顶上离开。 ------------ 第八十八章 我要不是你女儿呢? 第二天一早,在家端了一夜的白定竹等人,早早的起床吃了早饭就往县城里去了。 村儿里没有马车,几人坐着牛车到了镇上才找到马车到县城。 马车上,王氏和白成家两口子,一脸喜色的坐着,而一旁的白定竹则是有些忐忑,心里有些慌,总觉得这事儿不会这么好办。 倒是一旁的清脂看着一脸忐忑白定竹:“定竹,你别担心,今天这事儿一定能成的。” 清脂的话一说完,一旁的王氏也不由凑了过来。 “可不是,老二啊你就是太多心了,那小贱人斗这么说了,还能翻出个啥浪来,你是她爹,我是她奶奶,还有你爹也在,我就不信她能做出啥事来。” “到时候非得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王氏的心里高兴啊,只要一想到白玉那个小贱人,就要跟着他们回去,任由他们揉圆搓扁心里就激动。 白成家听到王氏的声音也跟着点头,有些不满的看着白定竹:“你娘说的对,你就是太心软了,不然她咋还能再县城。” 白成家觉得,就是收拾一个小女娃,还要啥功夫,这老二啥都好,就是太心软了,不然三丫那个小贱人早就被他们抓在手里了。 此刻,白成家是忘了之前他们对白玉耍手段的结果了。 白定竹被白成家和王氏几人这么一说,压下心里的不安点了点头,一句无话。 白定竹一行人到百香楼的时候,白玉他们正在吃早饭,王氏等人在虽说是想晾一晾白玉,但其实心里到底还是有点着急的,所以叫早餐都没吃就过来了,几人一到门口,就看见白玉他们在吃早饭,两步走了进去,二话没说就坐在了桌上,看着正在吃早餐的几人。 “三丫,赶紧的,我和你爹他们还没吃早饭呢,快点把你们吃的早饭,给我们拿点来。” 王氏看着正在吃早饭的几人,理所当然的使唤起白玉来。 王氏几人一出现在门口,白玉就看见,原本她还以为,胖媒婆把话带回去后,昨天他们就会过来呢,不成想,他们现在才过来。 听到王氏的话后,白玉难得的没有反驳,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季大牛:“大牛,把这笼小笼包拿过去一下。。” 因着生意太好了,后面白玉直接没有再做早餐了,而是把怎么做小笼包教给了张寡妇和薛氏两人,在之前他们开饭馆的地方开了一个早餐店,生意好的很。 这小笼包就是薛紫衣从那边带过来的。 季大牛听到白玉的话,点了点头,将小笼包拿过去。 王氏原本听着白玉没有反驳她的话,心里正得意着呢,但看见季大牛拿过去的小笼包,顿时脸都黑了。 这什么玩意儿小笼包,一个只有一口那么大小,这一笼才八个,他们一共就有四个人。 “三丫,你这啥意思,你没看见我们这里有四个人吗?八个这么小的玩意儿,塞牙缝都不够。” 说着,王氏转头看着白定竹:“老二,你看看三丫,还有没有把你这个爹,我这个奶奶放在眼里。” 白定竹因为之前白玉没有个他们呛,心里也放心了不少,看来,玉儿是真的想通了,也知道想要改嫁需要他们娘家帮忙了,顿时那腰杆子都又硬了不少。 整个人也飘飘然起来,在听到王氏的话后,顿时皱了皱眉头,看着白玉的目光带着责备。 “玉儿你怎么给你奶奶,拿这么点吃的过来,你那桌上不是还有吗?快拿过来。” 白定竹理所当然的开口。 和白玉坐在一起的几人,听到白定竹的话后,顿时脸色都变得奇怪起来,看着白定竹的目光也变得怪异起来, 一旁的薛紫衣是个暴脾气,听到白定竹的话后,顿时笑了,不屑的看着白定竹。 “大叔,你也好意思开口,我们这边十个人,才两笼小笼包,你就要再拿,你咋不把这这两笼都拿过去呢?” 薛紫衣是对白定竹和王氏他们无感的,不知道这些人怎么能这么厚脸皮。 薛紫衣的话一说完,白定竹的脸色就不大好了。 不悦的看着白玉:“玉儿,你都请的是些什么人,有这么和爹说话的吗?” “可不是,咋的,不就一笼小笼包吗,咋的,我们还不能吃了,三丫,你可要想清楚了。” 白定竹的话一说完,王氏就在一旁帮腔的说道, 而一旁的白成家则是直接哐哐的拍起了桌子。 “像什么话,三丫,还不把那小笼包拿过来,你这样,可别想娘家帮衬你了,你看看你都请的是些啥人,我看这样的人就该赶出去。” 说着,白成家拿起筷子吃起小笼包来。 一口小笼包到嘴里,阵阵的肉香从嘴里散开,顿时白成家的双眼亮了,囫囵的吞了下去,又要去夹第二个,王氏见白成家的动作也连忙动了起来,至于清脂,见王氏和白成家的样子,也飞快的夹了一个小笼包放在嘴里。 双眼骤然一亮。 就是个点心都这么好吃,更别说其他的饭菜了。 这样想着,清脂越发的打定了主意。 一定要将白玉给带回去。 思索间,正要再去夹一个小笼包,却发现小笼包没有了,顿时脸都黑了,转头看了眼白定竹,示意她还想吃。 白定竹看着一脸渴望的清脂,自己也有些没吃够,转头看向白玉。 “玉儿,刚刚你爷爷说的话没听见吗?” 白定竹的话一说完,白成家和王氏也将目光放在了白玉的身上,事实上,是放在了小笼包上。 他们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 白玉见他们这样,耸了耸肩。“没听见。” 说着,看着自己四个徒弟。“赶紧的,快点吃,你们还在长个子呢。”说着,几人直接将白定竹几人给无视了, 白定竹几人,一见白玉他们竟然无视他们,顿时就怒了。 “玉儿,你有没有把我这个爹放在眼里。” “没有。”白玉想也没想的回答。 白定竹怎么也没想到,白玉竟然这么直接,连想也不想,给气的一窒。 一旁坐着的王氏,哐的一声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指着白玉。 “小贱人,给你两分颜色你翘尾巴是吧,你还想不想再嫁人了,你要清楚没有我们,你别想再嫁。” 王氏二话没说的开口,威胁着白玉。 因着昨天胖媒婆带回去的话,然后加上清脂的话,现在,王氏可以说是肆无忌惮了,小贱人,有求着他们的时候。 原本还吃着早餐的几人,在听到王氏的话后,顿时震惊了,不可思议的看了眼王氏,又看了眼季临渊,最后落在了白玉的身上。 师傅早改嫁,没听见说啊,临渊大哥知道吗? 四个小徒弟心里想着。 玉儿竟然要改嫁了,可是看她娘家那些人都是些不好相与的,这要是靠着他们改嫁,怕是不好。 张玉花和韩晴两人有些担忧的看着白玉。 至于薛紫衣,在听到王氏的话后,心里却盘算开来。 嫂嫂要改嫁啊,改嫁啊? 等会儿得赶紧回去通知她大哥去,王氏他们那样,能找到什么好的,还不如让嫂嫂去他们家,这样的话他们还是一家人,他们一家肯定会对嫂嫂好的。 越想,薛紫衣就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儿,恨不得马上就赶紧回去。 而原本反应应该最大的季临渊,此刻却是半点没有反应,仿佛没有听见王氏的话一般,和谭庆阳两人则是老神在在的坐着,吃着小笼包。 王氏看着桌子上的人,一副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的样子,不由得意的笑了,看着白玉的目光越发的趾高气昂起来。 看着白玉的目光,明显的就是想要嫁个好人家就给我识趣点儿。 看着王氏的目光,白玉不由笑了,将手里的筷子放在了桌上,站了起来。 “改嫁?我什么时候说要改嫁了?” 白玉的话一说完,坐在身边的几人顿时松了口气,他们就说呢,就是要改嫁,也不至于要找他们吧。 至于薛紫衣,顿时整个人都有些泄气。 感情嫂嫂,没准备改嫁啊? 王氏已经想好了,等会儿一定要白玉好好的给她道歉说好话,她才能放过她,却不曾想她冷不丁的说出这么句话来,顿时愣住了,半天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改嫁? 不止王氏,白定竹两口子还有白成家,听到白玉的话后都愣住了。 “你啥意思。”良久,王氏回过神来,沉着脸色问道。 “玉儿,你不是让胖媒婆带话回来说要让我们来商量商量吗?你这话事什么意思。” 这会儿,白定竹也回过神来了,有些琢磨不过来白玉到底是什么意思,沉着脸质问她。 白玉见状笑了,看了眼脸色跟调色板一样的几人,挑眉。 “我是说了来商量,可没有说商量改嫁的事情。” 要说,白定竹他们,之前还抱着什么侥幸的话,这会儿,在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僵住了。 白玉这边已经吃的吃不多的几人见状直接收拾了东西,自己忙自己的去了,只有季临渊在坐在那里。 “三丫,你这个小贱人,你不改嫁可由不得你。” 王氏给气的不行。这会儿嘴里已经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了,阴郁的看着白玉说道。 陈地主那边她已经答应好了,由不得这个小贱人不答应。 “玉儿,你这也太不像话了,你自己已经应下了胖媒婆的话,让我们过来商量,我们来了,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你是耍着我们玩啊。” 白定竹想着他娘已经应下了陈地主那边的亲事,这会儿要是白玉不回去,哪里找人送过去。 这样想着,白定竹的脸色都黑了。 “你太也不把我这个爹放在眼里里,这可是不孝。” 白定竹愤怒的说道。 白玉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几人的脸色变了又变,看着季临渊一脸气的不行的样子,良久才慢悠悠的开口说道。 “我爹?你是我爹我就要听你的?就要孝顺你?那也要你是我爹才行啊。” 白玉的话一说完,王氏两口子,和白定竹顿时就愣住了,就是在一旁看好戏的清脂,在听到白玉的话后,也不由怔住了,莫名的,心中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就是在一旁端坐着的季临渊也惊讶的抬起了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良久,白定竹沉着声音开口。 白玉闻言,耸了耸肩:“什么意思?意思不是很明显吗?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你是我爹我孝顺你倒是应该,那你不是我爹么呢?” “小贱人,你这是要天打雷劈啊,你这话都说的出口,连爹都不认了,你个杀千刀的小贱人。” 白玉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王氏就忍不住骂了起来。 “玉儿,你不孝啊,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不是我女儿是谁女儿,想不到你竟然这么狠心。” 白定竹被白玉的话给惊住了,但随即在王氏的骂声中回过了神来,张口就抹黑白玉。 王氏的声音本来就不小,这会儿虽说百香楼没有做早餐了,但到底是路段好,人来人往的,听到里面的声音都不由停了下来,不消一会儿门口就围了不少人。 听到王氏和白定竹的话后,外面围观的人看着白玉的目光就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一旁的清脂见状一副慈祥的在意,看着白玉。 “玉儿,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你爹他们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这不是为剜你爹个奶奶的心吗?” 清脂一开口,直接将事情的重点放在了白玉不认他们这事上来。 清脂的话一说完,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白成家也开口。 “三丫啊,我知道,你恨着你爹和奶奶呢,当把你嫁过去守寡,现在你爹后悔啊,想接你回去,好好的补偿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剜心的话呢。” “你爹,她不是你爹,谁是你爹啊,你这话说的,你还让不让你娘活了。” 白成家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看着白玉,直接将夏春芝给抬了出来。 他也知道,三丫现在恐怕对夏春芝没啥感情了,但她要是还一口咬死了老二不是她爹,那就是她娘偷人养汉了,那她就是个奸生子,以后看还有啥名声。 别说改嫁了,就是这酒楼的生意怕都得败下去。 果不其然,在外面围观的群众们,听到白成家的话后,脸色变了变,看着白玉就看她怎么回答。 白玉哪里不知道白成家打的什么主意。 不由冷笑出声。 “不让我娘活了?说的你们好像让她活了一样。” “从逼着她给我的饭馆里的饭菜下毒,你们就是不想让她活了,再说了…”说着白玉顿了顿,伸手指了指白定竹。 “我说他不是我爹,和我娘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老二要不是你爹,你娘那个贱人就是偷人,得浸猪笼,小贱人,你可真是狠心啊,为了和你爹撇清关系,连你娘的命都不要了,你咋这么狠毒” 白玉的话一说完,王氏就咋呼了起来,神色阴狠的看着白玉,可劲儿的往白玉身上抹黑。 王氏的话一说完,外面顿时议论纷纷起来,看着白玉的眼神也变了变,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季临渊在一旁见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就要开口,却被白玉被按住了。 “我娘偷没偷人,你们自己去问我娘就是了,反正白定竹不是我爹,以后我的事儿也少管。” “你问要是觉得我乱说,我也可以陪你们到衙门走一趟,让宋大人将我娘带出来,问一问就知道了。” 白玉一说去衙门,想起之前在衙门的经历,不由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就不想去。 可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清脂在听到白玉的话后,不等王氏和白成家两口子开口,就一口应了下来。 “既然玉儿你要去衙门,那我们就去衙门说清楚,也让姐姐和你好好说说,不能因为恨着你爹,就连娘的名声都不顾了。”清脂的话一说完,白定竹神色阴沉的看着白玉,没有反驳清脂的话,心中却是放心的不少。 清脂的背后有侯府当后台,去衙门也好,到时候看她还有什么话说,况且到了衙门,有着清脂的关系,说不定到时候直接让玉儿跟他们一起回去了,也少一趟折腾。 这样想着,白定竹越发的觉得是个好主意。 王氏和白成家见清脂和白定竹都应了下来,想着之前白定竹说的,清脂家里有靠山,心里也没那么害怕了。 是以,几人从百香楼出去直接往衙门去了。 “嫂嫂,你…” 路上,季临渊跟着白玉一起去衙门,想要问她是不是,真不是白定竹的女儿,可话到嘴边没有问出口。 突然他想起,上一次饭馆出事,夏春芝最后在白玉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后来嫂嫂回来心情不是很好,难道说的就是这个? 思索间,就听见白玉的省心在身边响起。 “你是想问我,白定竹他是不是真的不是我爹?” 白玉的声音不大,却也依旧清晰的传到了季临渊的耳中。 “嗯,但是,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季临渊低低的应了一声。 白玉见季临渊这么说,也没再多说,其实对于她的身世,她是不在意的,同时也不是很清楚,因为之前在衙门的时候,夏春芝只和她说了一下,病没有细说。 只说她将和她身份有关的东西藏在了白家,让她自己去拿,可是她压根就不想知道她的身世,到底是什么,是以也没有去白家找那东西。 原本她想着不管她是什么身份,那也是原主的身份,她现在只想用白玉的身份生活,谁知道她这便宜爹会回来。 还闹出这一出一出的。 要是不一次性把事情解决了,以后恐怕三两头的就会来闹,白玉向来是信奉能动手就不动口的,但她给谁动手都行,就是不能和白定竹他们动手,这样是动了手,以后她给戳脊梁骨就不说了,酒楼的生意怕是都会被影响。 所以在胖媒婆来的时候,她才会说让他们来商量商量的话。 一行人,没一会儿就到了衙门,宋安坐在上首看着白玉和季临渊,身高还跟着王氏等人不由皱了皱眉。 “堂下何人,来衙门有什么事。” 白玉闻声,咬了咬牙,跪在了地上:“宋大人,民妇来衙门是想请宋大人将民妇娘亲带出来,民妇有一事想向娘亲求证。” “同时也想请宋大人做个见证。” 宋安是认识王氏和白成家老两口的,见他们和白玉来衙门,原本还以为王氏他们又作了什么幺蛾子,却见白玉跪了下来。 下意识的就想让她起来,可想到这是在公堂上,最后只好作罢,待白玉的话说完,沉声说道。 “无妨,先起来吧。” 白玉也不是真想跪,见宋安这么说,自然就站了起来。 白玉一起来,王氏等人正要跪下,却一旁的清脂走到了白玉的身边,冲宋安福了福。 “民妇泊安侯府上清脂,见过宋大人。” 清脂的声音不小,带着一股得意和傲气,泊安侯府那在京都都是排的上号的勋贵世家,她就不信一个小小的县令见她报出名号还不识趣。 季临渊没有跟着白玉一起上堂,站在门口看着白玉,就听到清脂趾高气昂的声音,顿时,猛的抬头,看向清脂,目光变得幽深起来。 而坐在上首的宋安,在听到清脂的话后也不由怔了怔。 泊安侯府? 思索间,宋安打量了清脂一眼,沉声说道:“哦?泊安侯府?不知道堂下是泊安侯府哪位小姐?” 原本还想着自己报出名号,宋安怕是得高看自己一眼,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却冷不丁的听到宋安问出这么句话来,原本趾高气昂的脸庞,顿时变得通红,随即又变得僵白起来。 她不过是府上奶娘的女儿,虽说她娘在夫人和世子眼前得脸,但到底也是个奴才,以往她一般只用报个名号就可以了,哪里会有人问这么详细。 现在宋安这么一问,她愣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说她只是府上奶娘的女儿?那就是个奴才,不是丢死人了。 说她是府上的小姐?? 她不敢,她要是冒充了府上小姐的名头,到时候传到侯府去了,怕是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王氏和白成家原本见清脂这么说,不由伸直了背,看看,他们老二媳妇儿多有脸面,侯府的人,宋大人得给面子呢。 但在听到宋安的话后脸色也变了。 倒是一旁的白定竹见状走了前去。 ------------ 第八十九章 滴血验亲 “宋大人,你这是抬举她了,她要真是小姐,哪能在这儿呢。” 白定竹这话算是给清脂解了围了,但绕是如此,清脂的脸色依旧不大好,虽说白定竹给他解围了,但也是揭了她的底。 宋安闻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白定竹:“我说呢,我在京都也见过泊安侯府的几位小姐,那气度非凡,陡然见到,还以为是出什么事儿了呢。” 原本脸色就不大好的清脂,在听到宋安的话后,顿时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宋安。 他一个县令怎么会到京都还能见到小姐他们?要是他在到京都将今天的事和小姐他们说了,那她就死定了。 这样想着,清脂的腿就有些发软,也不敢端着了,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王氏老两口就是仗着清脂在,所以没跪,这会儿见清脂都跪下了,哪里还敢不跪,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哪能,小姐们都是金玉般的人儿,我怎么能和他们相比,宋大人想差了” 清脂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说道,她是真怕啊侯府里的阴私手段,她是见识过的,这些话要是传到侯府去了,她怕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 说话间,清脂的心中越发的坚定了要把白玉带回去,这样才能拿到白玉手里的菜谱,给她娘献给夫人他们。 有些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只要讨的夫人他们的开心,给她们带来了利益,那打着他们的旗号,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宋大人,还请你做主将夏春芝叫出来,我要问问她,她是怎么教的女儿,现在竟然不认我了。” 清脂的话一说完,一旁的白定竹嗵的一声跪在了地上,痛心疾首的说道,此刻,白定竹完全就是一个被女儿伤害的父亲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白定竹有多可怜。 白玉在一旁,冷冷的看着白定竹一脸受到伤害的模样,冷冷的笑了。 看看,这人,真是朵奇葩,都这会儿了,竟然还在往她便宜娘身上抹黑,他是巴不得把夏春芝说成一个毒妇。 原本白定竹想着,白玉也就跪了一下,就起来了,这会儿宋安也该叫自己起来了吧,却不想,宋安在听到白定竹的话后没有出声,心中顿时有些慌,哪里还不明白他这是和白玉两人差别待遇了。 难道宋大人和玉儿有什么关系? 这样想着,白定竹的心里就有些发虚起来。 良久,才听见宋安缓缓开口。 “那就带夏春芝上堂当面对质吧。”说着,便吩咐现在公堂上的官差去大牢里将夏春芝带出来。 夏春芝这几天整个人跟死了一样,脑子里想的都是白定竹带着清脂来说的那些话来,心如死灰。 在听见大牢的门被打开时,只是转头看了牢门一眼,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冷冷的看着大牢的天花板。 “夏春芝,快起来,宋大人让我带你去公堂。” 随着官差的声音响起,夏春芝被人从床上拉了起来,也不等她做什么反应,就带着往衙门去了。 白定竹等人跪在地上,白玉站在旁边,没等一会儿就听见官差带着人来了。 夏春芝看着跪在公堂上的白定竹等人,严重闪过一抹怨毒来,最后目光落在了白玉身上,随即收回了目光,低眉顺眼的低着头跪在了地上。 “犯妇夏春芝见过宋大人。” “起来吧。”宋安看着跪在地上的夏春芝沉声说道。 如果一开始还可以说让白定竹他们跪着,是无意的,那现在就很明了了,宋安分明就是有意的,白玉起来了,夏春芝起来了,偏偏不让他们起来。 清脂和白定竹两人感受到这落差,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变了。 宋大人这分明就是针对他们啊。这样想着,两人的心里就有些拔凉拔凉的。 和白定竹两人的想法不同,王氏和白成家两人,在感受到这落差后,心里顿时变得愤怒起来,恨恨的剜了夏春芝和白玉一样。 贱人,两个小贱人,肯定是两人勾搭上了宋大人,不然宋大人怎么会对他们这么好。 这样想着,两人看着夏春芝和白玉的目光,恨不得能把他们戳个洞来。 “春之,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你看看,你怎么教的玉儿,竟然不认我这个当爹的了,你咋能这么教她呢,我可是她爹啊” 夏春芝一站起来,跪在旁边的白定竹就看着夏春芝,开口责备起她来。 这几个月的大牢蹲的。对夏春芝来说也是有收获的,原本没什么脑子的夏春芝,现在变得有脑子了。 要说一开始夏春芝还不知道,他们把她带过来是干什么的,在听到白定竹的话后,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玉儿不认他了? 这样想着,夏春芝心如死灰的内心,顿时爽快起来,原本就憋着一口气,在看到白定竹现在的样子,骤然爆发了。 “我怎么教的?你咋不问问你娘我咋教的,我每天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我有啥时间教她。” “先不说,她是不是你女儿,就是,你这么多年一去不回,她凭啥要认你,再说了,她不认你,很应该啊,她本来就不是你的女儿,为啥要认你。” 夏春芝一扫平时对着王氏他们低声下气的样子,嘲讽的开口说道。 白玉看着和平时截然不同的夏春芝心中感叹,这样的变化,要是来的早一点,如今她也不可能落得这个样子。 衙门外看热闹的人,在听到夏春芝的话后,顿时哗然了。 不是他的女儿,那是谁的,难道真是偷人生的? 这样想着,外面看热闹的人们。脸色变得怪异起来,严重却是闪着八卦的光芒。 “贱人,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你咋不去死,竟然偷人养汉,我一看你就不是个好东西。” 一旁的王氏看到夏春芝一脸鄙夷的样子,就觉得一把火在她心头不住的往上拱,在听到夏春芝的话后,就彻底的忍不住了,张口就骂了起来。 “春之,你胡说啥呢,你说这话是想被浸猪笼吗?”白定竹听到夏春芝的话后,心头猛跳,他原本以为白玉说不是他的女儿,就是不想跟着他们回去,或者是想耍啥花样说出来的气话。 哪成想,夏春芝竟然也这么说,要是白玉真不是他的女儿,那她的一切和他还有啥关系? 不行,白玉是他的女儿,只能是他的女儿。 这样笑着,张口就抬出浸猪笼的话来威胁夏春芝。 一旁的白玉听着白定竹歌王氏的话,不由呵呵了,他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他说浸猪6笼就浸猪笼啊。 果不其然,白定竹的话一说完,坐在上首的宋安狠狠地拍了拍惊堂木。 “白定竹,王氏,公堂上岂容你胡言乱语,还把不把本官放在眼里了。” 原本还嚣张的不行的王氏,在听到宋安的话后,顿时不敢出声了,而一旁的白定竹不甘的低下了头。 白玉见状沉声说道:“这下,你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吧,我娘都说了,我不是你女儿,你不是我爹,没权利对我的任何事情做主。” “我是你爹,你娘她是乱说的,你不是我女儿,是谁女儿,玉儿啊,。你不能让你娘给骗了” 白玉的话刚刚说完,白定竹就下意识的反驳,说着一脸悲痛的看着白玉,仿佛她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一样。 白玉见白定竹这样,不由呵呵了,这人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思索间,她转头看了眼夏春芝。 “娘,既然这位大叔他不相信,那就麻烦你和他说清楚一些。” 白玉现在都懒得称呼白定竹了。 夏春芝听到白玉的称呼后也不由愣了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此刻她是恨死白定竹了,但凡不让他好过的事情,都愿意做,见他这样,眼中闪过一抹快意来。 思索间,夏春芝抬头看着宋安缓声说道:“宋大人,玉儿她确实不是白定竹的女儿,当然也不是我的女儿。” 夏春芝的话一说完,所有人都愣住了,原本他们以为白玉不是白定竹的女儿,那就肯定是夏春芝和别人生的女儿,可这冷不丁的,夏春芝竟然说白玉也不是她的女儿,这是什么意思。 “贱人,你这是啥意思,,你是怕被浸猪笼吧,才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以为你这样说宋大人就会信你,贱人,三丫就是定竹的女儿,你红口白牙的乱说啥。” 王氏这下也是反应过来了,白玉不能不是她们老白家的人,要不是他们老白家的人,那他们还能得到啥,那陈地主那边儿还等着呢。 白定竹也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夏春芝。 “春之,你咋能这样说,你知不知道你说的啥,你是在大牢里脑子关糊涂了吧。” “夏春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宋安在听到夏春芝的话后,确实半点过激的反应也没有,好似本来就该是这样的一般,神色平静的看着夏春芝说道。 夏春芝见宋安这么说,将那个一直藏在自己心中的秘密缓缓道出。 原来,十四年前,真正的白玉才几个月大的时候,生病高热,一开始的时候,夏春芝就说要去老大夫,可是白定竹和王氏老两口都不让,说小娃娃生病发热很正常,过两天就好了,愣是不让她去医馆。 其实就是他们叫夏春芝生的一个丫头片子不想管。 夏春芝没办法只能让孩子熬着,熬了两天孩子是眼都不睁了,夏春芝哭着求着,,闹了好久,白定竹给哭的没法子,才松了口让她带着孩子去找大夫。 才几个月大的孩子熬了两天,哪里还熬的住没等她走到镇上,就没了,当时夏春芝又是伤心又是害怕,也愣是不敢回去。 想着回去怕是得给他们打死,还不如跟着孩子一起去算了,这样想着就顺着去镇上的一条小路上往山上走,想跳崖。 没走多远却见到一个襁褓包着一个孩子在草丛里,夏春芝正没了孩子伤心呢,二话没说将那孩子抱了起来,四周也没人,见那孩子比她自己的孩子大一些,但大不了多少,心里就活泛起来。 也不寻死了,将孩子的襁褓换了下来,抱着孩子回去了。 因为是个女儿,白家人也都不怎么上心是以就这么瞒了过去。 白定竹听着夏春芝的话,不可置信的大叫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 “玉儿是我女儿,我的女儿没有死,她是我女儿。” 话是这么说,白定竹的心里却在打着鼓,他的记忆在夏春芝的讲述下渐渐回笼,他想起了夏春芝带着孩子回来那天,有些躲躲闪闪的,而且原本还烧的不睁眼的孩子,也好了。 当时他还在想什么大夫医术这么好。这才去一趟就好了,但想着不用再去花钱,孩子也是真好了,也就没有多问。 现在经过夏春芝这么一说,他顿时就明白过来,这哪里是大夫医术好,分明就是换了一个人啊。 “贱人,你以为你这么说我们就信了,你就是见不得我们好,才说这样的话,捡的孩子,哪里有那么多孩子捡,我咋就没有捡到一个孩子。” 王氏这心里也泛着泛着嘀咕呢,听着夏春芝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发虚,原本她是不觉得的,但给夏春芝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映像了。 但嘴上确实半点不认,一口咬定就是夏春芝乱说。 清脂听着夏春芝的话,心里是咯噔一声,之前她可以说是自信满满的了,给宋安几句话问的,心里就有些发虚,这会儿,心里越发的没底起来。 再看白定竹和王氏的样子,难不成白玉竟然真的不是定竹的女儿? 这样想着,清脂的目光一转,看着夏春芝。 “姐姐,我知道,你肯定是在气定竹带我回来,所以说了这样的气话,可是玉儿是定竹的亲女儿,你就是再生气也不能拿这个来开玩笑了。” 说着,清脂转头看了眼白定竹:“定竹这么喜欢玉儿,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伤他的心?” 噗…… 白玉听着清脂的话,一口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睁着眼睛说瞎话,说的就是这个吧? 白定竹心疼她?说着好玩儿呢吧。 “我生气?我是生气,但是玉儿确实不是他的女儿。”夏春芝一听到清脂的声音就来火,白了跪在地上的白定竹一眼,凉悠悠的开口。 “白定竹,我告诉你,你别再打你的小算盘算计玉儿,玉儿不是你的女儿,你没有任何权利决定玉儿的任何事情,别开口闭口就是她爹,就要她做这做那,你还真当你是他爹了啊。” 别看夏春芝的性子一直都软弱,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这大牢里一呆,那张嘴就跟机关枪似得,专扎人心窝子,还是哪儿疼扎哪儿。 对于白玉,夏春芝是亏欠的,白家那一家子是啥德行,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这样一口咬定玉儿是他女儿,还闹到公堂上来了,肯定是在打什么主意。 夏春芝的话,一说完,白定竹的脸色变了变,神色阴沉的看着夏春芝,心里是把她恨得不行。 “贱人,你说啥呢,我是玉儿的爹,我能打她啥主意,我都是为了她好。你这个贱人再满嘴乱说,小心我…” 白定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白玉给截了过去? “小心你怎么样?” 白玉凉悠悠的说道,看了眼坐在上首的宋安:“公堂上,大叔你就敢出口威胁,你把宋大人放什么地方了?” 原本还准备放狠话的白定竹,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不出声了,不把宋大人放在眼里,这样的罪名他可不敢背。 一旁的清脂见状连忙说道。 “玉儿,你想多了,你爹这是气着了说胡话呢,你是你爹的女儿,你可千万不能信了你娘的话啊?” “是啊玉儿,我真的是你爹,你要不是我女儿我为啥一定要认你,我又不是傻子乱认女儿。” 白玉见白定竹和清脂这么说,冷冷的笑了:“是,当然,你肯定不是傻子,傻子可不会这么做。” 说话间,白玉看着坐在上首的宋安。 “宋大人,既然他们各执一词,民妇有个请求。” 白玉看着白定竹他们就厌烦的紧,也不想和他们打嘴仗了,她算是明白了,反正不管怎么样,不管她便宜娘怎么说,他们都是准备一口咬死自己就是他们白家的女儿了。 这就是个死循环,不管怎么说,反正就是不认,既然这样,那就那个真凭实据出来好了。 宋安坐在上面,听到白玉的话后颔首点了点头。 “你说。” “既然他们不相信,那就滴血验亲吧。” 滴血认亲这种做法是没有科学依据的,但是在古代却是很有用的,古人都很信奉这个。 果不其然,白定竹和王氏几人,在听到白玉说滴血认亲的时候,顿时脸色就变了。 “玉儿,你这是不相信爹啊,滴血验亲,你本来就是爹的女儿,滴啥血,认啥亲。” 白定竹有些紧张的看着白玉,开口反对。 “可不是,滴血验亲,那不是得扎手,我家老二的手不能扎。”王氏跟着说道。 夏春芝听着两人的话后找了,嘲讽的开口:“不能扎,我看你是怕吧,怕玉儿不是你们家人,你们的如意算盘就打空了。” 不得不说夏春芝是真相了,王氏一听到夏春芝的话,脸色就变得怪异起来,恨恨的看着夏春芝。 “啥算盘,三丫就是我们老白家的人,我们不滴血。” 宋安由始至终就没怎么开口说话,任由白玉发挥,这会儿见王氏和白定竹这么说,冷哼一声。 将惊堂木一拍:“哼,这公堂上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说着,就吩咐旁边的师爷去取水来。 宋安都这么说了,王氏哪里还敢开口,额上冒起了密密的汗水。 一旁的白定竹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酒楼怕是要泡汤了,他觉得夏春芝没撒谎,玉儿,怕真的不是他女儿。 张了张嘴,还想再说,可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师爷的动作很快,不消一会儿,就用托盘端着一碗水走了过来,水的旁边放了一把匕首,两步走到白玉和白定竹跟前。 “小娘子,请吧” 白玉看着师爷端来的说,二话没说拿起放在托盘上的匕首,往指尖上一划。 鲜血就从白玉的指尖流了下来,滴在了水碗里。 守在外面的季临渊见状,双眸一缩,也顾不得规矩了,就要往白玉身边去,却被白玉一个眼刀子给阻止了。 你要敢过来,要你好看。 读懂了白玉的眼神,季临渊抿了抿唇,目光死死看着白玉的手指。 看着季临渊那一副要死人的样子,白玉不由抽了抽嘴角,从身上拿出手帕压在手指上。 “我已经滴了,这位大叔,请吧。”白玉看着脸色僵白的白定竹沉声说道。 原本白玉想着,这事儿都到这个地步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吧? 却不想白定竹看着那水碗,握紧了双手,愣是不去滴血。 “你就是我的女儿,我不滴血验亲。” 宋安在一旁见状,冷哼一声。 “既然他不愿意,来人帮他一把。” 宋安的话一说完,就从旁边走过来一个官差一把抓住白定竹的手,这白定竹要说以前,那还真是有两把子力气,但这些年和清脂在一起后也就没在地里干活儿了,那力气也就慢慢的没那么大了,官差一上手,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就给他搬开。 一搬开手,官差拿起匕首就是一刀划在了白定竹的手指上,鲜红的血液从指尖流到了水碗里。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碗里的两滴雪。 只见那鲜红的血液落在水中渐渐散开,根本没有融合。 师爷,见状将碗端到了宋安的面前摇了摇头。 “大人,血没有融。” 听着师爷的话,白定竹整个人都瘫了下来,一旁的王氏气的双眼不住的翻白。 完了,都完了。 ------------ 第九十章 脸咋能这么厚呢? “好了,白定竹,你们还有什么话说,白玉不是你的女儿,现在也弄清楚了,退堂吧。” 宋安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白定竹沉声说道。 经过宋安这么一说,原本神色瘫在地上的白定竹回过神来,看了眼宋安,脑子里都是浑浑噩噩的愣是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 他想说白玉是他女儿,可事实证明白玉真的不是他女儿,不是他女儿,那她的酒楼,她的一切都不再是他的课,一想到这里,白定竹的脑子就有些发懵。 倒是一旁的王氏,反应快的很,回过神来,看着宋安。 “就是三丫不是老二的女儿,那也是我们养大的,我们老白家养他们一场,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王氏一想着白玉不是白定竹的女儿,那陈地主家那边肯定就是不成的了,说好的聘礼肯定是没有了,怎么也要在白玉身上把损失算回来。 王氏一开口,白玉就知道她要干什么了,看向王氏的目光,呵呵了,原主在白家这么多年,说是个人,就跟个活奴才差不多,现在还真好意思开这个口。 白定竹到底是王氏的儿子,一听王氏这话,就反应过来了。 反正,白玉不是他女儿了,她的东西他也想不着,但总不能一点都占不着,抬起失魂落魄的头,看着宋安。 “是啊,宋大人,玉儿就是不是我女儿,我们家养她这么大,没有生恩也有养育之恩吧,总不能我们老白家白白的就没了一个女儿。” 宋安是什么人,白玉都能知道王氏这意思,宋安还能不知道,一听白定竹这么说,似笑非笑的看着白定竹和王氏两人。 “那照你们的意思是要怎么办?” “当然是要赔偿。”宋安的话一说完,白定竹还没有开口,跪在一旁的王氏就开口了。 王氏的话一说完,外面看热闹的人就开始议论纷纷起来,有的人说王氏他们趁火打劫,有的人说王氏这钱要的很应该,一时间,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王氏听着外面的人的议论,也得意起来,不为别的,因为大多数人都觉得她应该要这赔偿。 她就不信,这次不能吧损失给要回来。 姜还是老的辣,这话谁说不是呢,原本是白定竹来找白玉的,这会儿反倒成了王氏的主场,白定竹的反应远远没有王氏的快。 王氏的话一说完,白定竹才跟着附和说道。 至于白成家,说是一家之主,这一上公堂,就怂成了一坨。 自从白玉滴血验亲的结果出来,清脂的心里就失落的不行,白玉不是白定竹的女儿,那她就不会回白家,自己也没办法把那些菜谱套出来了,或者说学到那厨艺了。 这样想着,清脂的心里就琢磨开了,想着怎么才能将白玉的菜谱要来,就听到王氏和白定竹的声音。 顿时,计上心来。 “白玉,王氏要你赔偿,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王氏的话一说完,宋安也没有拍板,而是看向开口问白玉,对于白家,他是让人去查过的,白家对白玉,那真是没当个人看,还想要赔偿,要他说,不给她们一顿板子都差不多了,要是让那人知道了自己心心念念要找的人,从小到大受这苦,他们怕是哭都哭不赢了。 白玉见宋安问自己,转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一旁的王氏和白定竹母子。 “不知道你们要什么赔偿?” 原本两人还以为白玉会反驳,不愿意给,却冷不丁的听到白玉这么说,整个人都有些不敢相信。 白定竹正想着要点什么赔偿呢,王氏早就想好了,正准备开口,但是这会儿王氏没清脂快,话堪堪到嘴边,就给清脂截住了。 “宋大人,我们也不要其他什么,我们家的情况想来宋大人也是知道的,没个什么营生,玉儿开着酒楼,生意那么好,厨艺肯定是很厉害的,我们想让玉儿教我们做个四五道菜,也能开个饭馆子,有个营生。” 清脂的话一说完,还不等白玉反应,一旁的王氏整个人就炸了。 “你说啥呢,做菜干啥,是个女人谁不会做菜,要学啥学,你给我闭嘴。”王氏给气的不行恨恨的看了清脂一眼,她都已经想好了,赔偿就要一百两银子,这可好,这个清脂,一百两不要,要学什么做菜,开饭馆子,有了一百两做啥不行,要开饭馆子。 越是这样想,王氏就气不过,不是顾忌着她有钱,家里还有点势力,早就骂开了,这会儿也是忍着在骂。 要是换成夏春芝或者赵银花,那肯定是祖宗十八代都得给问候一遍。 清脂给王氏的话气的一窒,要不是现在在公堂上,她肯定不会这么好说话,但想着白玉的菜谱,最终还是耐着性子,看着王氏。 “娘,学做几道菜,有个手艺傍身,以后都饿不着咱们,我们的日子就能过下去了。” 王氏听着清脂的话,顿时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手艺傍身饿不着,要是有了一百两银子还能饿着不成? 白玉看着王氏和清脂两人互呛,不由勾了勾嘴角,看着清脂的目光变得幽深起来。 清脂这算盘可真是打的好啊,学个四五道菜,她可真能开口,也是她有无数的菜谱,这个时代但凡能有四五个拿手菜的厨师,哪一个不是大师,在酒楼里老板好好供着的,她倒好一开口就是四五道。 白玉可不相信,她是真的要学什么手艺傍身开饭馆。 思索间,白玉就听见王氏恨恨的声音响起。 “宋大人,我才是家里的一家之主,刚刚说话的是老二家的女人,她说的不算。” 说着顿了顿:“我们不学啥做菜的手艺,我们要她赔我们一百两银子的损失,从今以后,她就不是我们家的人了,也算是报了我们家的养育之恩了。” 王氏的话一说完,人群中顿时响起了一阵抽气,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王氏。 一百两银子,在县城买个院子都可以了,这也太狮子大开口了吧? 原本还觉得白玉该赔偿的人,看向王氏的眼神也有些不对起来。 清脂原本想着,要是能借此机会学到几道菜到时候交给她娘,肯定能得了夫人他们的喜爱,却不想王氏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顿时,整个人只觉得阵阵发晕,看向王氏的目光带着赤裸裸的不满。 “娘,你说什么呢?要什么一百两银子?学做四五道菜就可以了。”四五道菜哪里才值一百两银子,就是不说拿去讨夫人他们的欢心,就是用四五道菜来开个饭馆做生意,那也不止一百两银子啊。 这样想着,清脂越发的看不上眼皮子浅的王氏。 人群里众人见清脂这么说,顿时觉得,还是这个女人识趣,不狮子大开口,一百两银子,也不知道白玉是吃什么长大的,竟然要一百两银子。 然而,一旁的季临渊此刻,看向清脂的目光变得幽深起来。 四五道菜,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早知道这四五道菜的价值完全不止一百两。 这泊安侯府出来的人,果然是不一样。 外面的人,怎么想的,王氏可不想管,这会儿在听到清脂的话后,整个人只觉得心里一股邪火不住的往上窜,尤其是在看到清脂的眼神后,那赤果果的鄙视和不满,就像一阵阵羊毛似得细针,扎在了她的身上。 王氏那在白家是高高在上的,就是白成家很多时候都让着她,哪里看过这样的眼神,要不是现在正在公堂上,怕是早就压不住要动手了。 但到底是在公堂上,她深吸了口气,转头看着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白定竹。 “老二,你看看你女人,是咋说话的,有没有把我这个娘放在眼里。”她不能动手不能动口,还不能在她儿子面前上眼药?就是个女人而已还想翻了天了。 说的顿了顿,:“你说,到底要怎么赔偿。” 说完,王氏就看着白定竹不住的使眼色。 “定竹!” 清脂在一旁低喝一声。 到底要怎么赔偿,就看白定竹一句话了,王氏和清脂的目光都落在白定竹的身上。 白定竹被两人这么一看,只觉得左右为难,但想着四五道菜学来也没啥用,还不如真金白银来的可靠,再说了,有了一百两银子,他们还需要做啥营生。 这样想着,白定竹看着宋安缓缓开口。 “宋大人,我们要一百两银子。” 白定竹的话一说完,清脂只觉得眼前一黑,看着白定竹的目光带了些许恨来,这个男人,脑子里都装的什么,没看到她在给他使眼色吗? 一百两银子,要来有什么用。 不等清脂开口,一旁站着的夏春芝噗呲一声笑出声来。 “白定竹,你咋能这么不要脸呢,玉儿一岁的时候你就走了,这才回来,你还好意思要一百两?” 夏春芝被王氏他们给逗乐了,看着他们的目光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 白定竹给夏春芝这么一说顿时脸色有些不自然起来。 眼见着一百两银子要到手,王氏怎么会由着夏春芝这么说,听到夏春芝的话后,阴阳怪气的说道。 “定竹不在家,难不成三丫就没养了,就不是我老白家养大的了,要是没有我们,她还指不定死在哪个旮旯里了,一百两银子不该要?一百两都是便宜了她了。” 在王氏意识里,一百两都是她要的少了,白玉该给。 夏春芝这段时间在大牢里是变了不少,但到底也不可能改变的太大,是以被王氏这么一说,愣是说不出话来。 白玉在一旁看着,不由勾了勾嘴角,沉声开口。 “我说,你们说了这么久,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她答应了吗,这些人就这么肯定她会答应吗? 白玉的声音一想响起,王氏和白定竹都愣了愣,看着白玉。 “你啥意思?你直接给钱就可以了,你还想干啥?” “可不是,玉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名的,王氏和白定竹两人的心里都有些忐忑,跪在白定竹身边的清脂闻言笑了,要一百两是吧,她就看看他们的一百两能不能要到手。 依着她这几次找白玉遇到的情况来看,白玉肯定不会轻易就给了这一百两的。 “什么意思?”白玉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白定竹和王氏两人。 “你们直接就说要一百两,听见我同意了吗?” 在王氏和白定竹两人的意识里,白玉肯定是会答应的,可听到白玉这么一说,顿时就明白了,白玉这是不准备答应啊。 这样想着,两人的脸色就变得难堪起来。 “玉儿,你这是不愿意给?” 白定竹沉着声音咬牙切齿的开口。 “小贱人,你这是啥意思,你不给?不给就是忘恩负义,你个忘恩负义的小娘皮。”相比起白定竹,王氏可就没这么好性子,耐着性子问了,张口就骂了起来。 宋安在上面坐着听着王氏的声音,皱了皱眉头。 “王氏,公堂上容的你胡言乱语,快给我闭嘴。” 说着,看了眼,一旁站着的官差:“再闹就掌嘴。” 原本还气势汹汹的王氏,在听到宋安的话后,顿时亚火了,不敢说话了,但那看着白玉的眼神,凌厉的,恨不得将白玉给戳死一般。 白玉自然也是看到了,对此,她不由耸了耸肩,看着她和白定竹。 “我是脑子有泡吗还是被门挤了才愿意给?我的钱难不成是猪拱出来的,还是大风刮来的?” “玉儿,做人不能没有良心,我们白家养你这么大,没让你饿死,现在让你给一百两都不愿意,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白定竹一听到白玉明确的说她不会给,气的不行,她那么有钱,让她给一百两都不愿意给,那酒楼的生意那么好,区区一百两都舍不得。 越想,白定竹就越发的觉得。白玉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一旁的白玉,在听到白定竹的话后,不由乐了:“我的良心被狗吃了??不不不,我的良心被你吃了。” “不要良心的事我可做不出,也只有你才能做的出来。” 原本还心有不忿的白定竹在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怒了。 外面围着的人群,却响起阵阵的笑声来。 这小娘子说话可真有意思,但看向白定竹的眼神也都不由变了变,只觉得白玉的话说的也是没错的,可不是吗,开口就要一百两这不是不要良心吗? 家里随便养个闺女,养十来年,能花多少银子,一会儿竟然开口就要一百两。 王氏听到白玉的身心就要炸毛,可一看到坐在上首的宋安,也不敢闹了,狠吸了口气,看着白玉。 “你啥意思,你吃的不要钱,穿的不要钱?你现在这么有钱了,都开酒楼了,给一百两又怎么了,我又没要你一千两。” 王氏觉得她也够意思了,那个小贱人的酒楼生意那么好,她才要一百两银子,已经很不错了。 “噗呲……” 白玉听着王氏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来,似笑非笑的看着王氏。 “是,这点我承认,我吃了你们家的,穿了你们家的。” 白玉的这话一响起,王氏就得意起来。 想不认,门儿都没有。 正得意着,白玉的话锋一转。 “只是我不知道我吃的是什么,难不成是天天大米饭,顿顿有肉?穿的的上等棉布,一年四季每一季都有两身衣裳?” “不然,怎么能花一百两银子,就是那样吃穿也花不了一百两银子吧。” “可不是,老太婆,难不成你把这小娘子当小姐养着啊,不然咋能花这么多钱。” “可不是吗?养个闺女能花多少钱,还一百两银子呢,我看他们一辈子都怕挣不了一百两,还舍得在孙女身上花一百两。” “哎哟,你们别说了,一看就知道是想讹钱呢,上次他们不也到衙门来的吗,给这小娘子的饭馆里下毒,还死人了,你们没来看吗……” “怎么没有,来了来了,看他们那样都不可能花那么多钱。” “可不是,就是讹钱呢,真不要脸…” “对,不要脸。” 白玉的话一说完,人群里就响起了阵阵议论声。 白定竹和王氏听到人群里的声音,脸色不由发白,看着白玉,最后索性咚咚两声冲着宋安磕了两个头。 “求宋大人做主。” “宋大人,你要给我们做主啊。” 白定竹和王氏的声音响起,一旁的清脂听到了,冷冷的笑了。 宋大人做主?这宋大人分明就是在袒护白玉,还求他做主? 不过反正和她没关系就对了,他们不让她要菜谱,也不让她学做菜,管他们那么多干什么。 此刻,清脂恨不得把白定竹那个榆木脑袋削开来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怕是豆腐渣吧。 果不其然,宋安在听到白定竹和王氏的话后,沉声道:“一百两,你们家里养育白玉花了一百两吗?” 要是花了一百两,白玉怎么会都十四了还这么矮,怎么会嫁给季青山。 白定竹是不知道他娘他们怎么养的白玉,但肯定养的不好就对了,不然白玉也不可能对他们这么大意见。 然而,王氏在听到宋安的话后,脸色就变了,她哪里想到宋安会问这样的话,半天说不出话来来。 一旁的夏春芝见王氏这样,心里顿时觉得畅快的不行。 将玉儿养大,别说一百两,就是十两都没有花到,还好意思要一百两。 愣了一会儿,王氏猛的抬起头看着宋安:“养她是没花到一百两,难道她不该报答我们吗?她现在这么有钱了,就要她一百两而已。” 王氏觉得,白玉就是小气,那么有钱,竟然一百两都舍不得,要不是因为她不是她孙女了,她会要她这一百两银子?那酒楼不都是她的课。 想着,王氏就觉得心痛的不行。 白玉是被王氏这逻辑给逗乐了,她有钱就该给她?她怕是太想当然了吧? 这样想着,白玉幽幽的开口。 “我再有钱和你有一毛钱的关系吗?要钱可以,也是你们把我养大的,这银子我该给。” 说着,顿了顿:“但钱不是这么给的。” “我娘也在这儿,就让她说说,我每天吃的什么,穿的什么,折成钱,我给你双倍,这也算是报答你们的恩情了。” 白玉这话说的,围观的人觉得,真的是很够意思了,这么多年花的钱,给双倍,差不多了。 却不想,王氏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不行。” “老太婆,你不要太贪心了,双倍啊,怎么说你都赚了。” “可不是,你上哪儿去找这双倍的钱。” “要是那没良心的一文钱都不给你,我看你上哪儿哭去。” 人群里,听到王氏竟然不同意,不由开口说道。 夏春芝看着脸色难看的王氏,心里跟伏天喝凉水一样畅快。 为什么不同意,双倍都不同意,没有人比她更明白了,这些年,王氏这个老刁婆根本没往玉儿身上花过钱,就是将吃住那些算在一起,在双倍也没几两银子,比起一百两不知道差哪儿去了。 一百两不要,要几两她怎么会愿意。 “是吗,那怕是由不得你愿不愿意了,我愿意双倍给你都是我的情分了。”说着,抬头看向宋安。 “宋大人,我想让我娘说一说,我这些年都花了些什么银子,然后在给双倍他们,算是报答他们白家对我的养育之恩了。” 白玉的话句句在理,在场的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自然宋安也不会不答应。 听到白玉的话后,点了点头。 “就应了你的请求。”说着,看了眼站在那里的夏春芝。 “你就将白玉这些年在白家,花的哪些钱说一说。” 王氏没想到宋安竟然二话不说的应了白玉的要求,顿时脸色变的僵白起来,一旁的白定竹见她这样,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恐怕就是双倍怕也没多少钱吧。 这样想着,白定竹的心里不由后悔起来,早知道,刚刚他就不还要一百两的,该听清脂的,学四五道菜的手艺,这样开个饭馆,怕是该赚钱些。 想到这里,白定竹猛的抬起头来看着宋安和白玉。 ------------ 第九十一章 这样的男人,奇葩不? “宋大人,我们不要银子了,让玉儿教教我们怎么做菜吧。” 白定竹现在是反应过来了,清脂的性子,没人比他更了解了,说是无利不起早都不为过,不可能好好的放着一百两不要,要学什么做菜的手艺,她既然要要,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这样想着,白定竹转头看着白玉:“玉儿,我们也不要啥银子了,你就教我们一个能糊口的手艺吧,教我们做几道拿手菜,这样我们也有个营生能挣钱了,我们也不要你的钱。” 说着,看着白玉没什么反应,以为她是怕他们学会了,和她抢生意,连忙保证:“你放心,我们学会了后,绝对不会和你抢生意的,我们不会在县城开饭馆的,你放心好了。” 一旁的清脂见白定竹这么说,心中顿时一喜,也连忙跟着保证:“是啊,你放心玉儿,我们不会在这里和你抢生意的,你就叫我们做几道菜吧。” 这话,清脂还真没有撒谎,她要学这个做菜,可不是为了什么开饭馆,况且,只要他们学会了,得了夫人他们的喜欢,到时候,这菜有的是法子让他们做不成,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才能让白玉教她们做菜。 这会儿他们都不要钱了,她应该会教了吧? 一旁原本反对的王氏,这会儿听到白定竹和清脂这么说,也不出声了,之前反对是因为她想要一百两银子,但现在银子是没希望了,就是白玉愿意给她双倍,那也没多少钱,自然是学做菜了,白玉的生意有多好她可是看见的,就是开个饭馆赚的那也肯定比白玉给的银子要多。 白定竹的脸皮真可以说,不是一般的厚了,见钱要不着了又打起了菜的主意。 白玉闻言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良久也没有出声,直把白定竹和清脂看的心里不住的直打鼓。 “玉,玉儿,你看着我是啥意思?” 良久,白玉一直没有出声,白定竹心里有些发虚的问道。 这会儿面对白玉,白定竹的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总感觉的就是他们不要钱了,白玉也不一定会教他们做菜。 不得不说,白定竹现在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白玉怎么会教他做菜呢,一开口就是四五道菜,那四五道菜的价值可比一百两要值钱,一百两她都不愿意给,又怎么会教他们做菜。 一直看着白定竹他们没有出声的白玉,在听到白定竹的话后,笑了笑:“你怕是搞错了吧?我游说我要怎么报答你们可以自己选择吗?” “我觉得还是给钱比较好,不是家里的情况不怎么好吗?花钱的地方挺多的,教你们做菜得话花多少功夫啊,而且你们做生意还要本钱,哪里有那么多银子,我还是给钱吧。” 说着,白玉也没给白定竹再开口的机会,看了眼一旁的夏春芝:“娘,你说说我在家里这些年都花了哪些钱,吃穿用度,一定要事无巨细的说清楚,总不能亏了他们,好歹养我一场。” 白玉的话一说完,夏春芝就开口了,原本还想再说的白定竹等人在听到夏春芝的声音后,顿时脸色都变了,尤其是王氏,当场就像发作,但又顾及着现在在衙门,一张脸愣是给憋的铁青。 外面围观的人,听夏春芝开口,一个个的都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听,这些年,王氏都是给白玉花销的什么,竟然能开口要一百两银子。 可在听到夏春芝的话后,顿时,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怪异起来,季临渊站在门口,双眼黝黑,看向白玉的目光充满了心疼。 夏春芝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然而,事实上,夏春芝只说了两句话。 那就是,白玉一年四季吃的都是糙米稀饭,穿的都是白莲花的烂衣服。 “贱人,你胡说,三丫啥时候吃的糙米稀饭,穿的莲花的烂衣服。” 王氏脸色铁青的反驳夏春芝的话。 但此刻在旁人的耳朵里,这话听起来却是那么的苍白。 夏春芝听到王氏的话后,笑了,却是点了点头:“是,也不都是,嗯,上次青山来相看的时候,上桌吃过一次稀饭,都能数的清米粒,也做了一件红衣裳,她成亲的时候也顺道就穿那个了。” 夏春芝的话一说完,在场的人,眼神越发的怪异起来,看着王氏的眼神也越发的鄙视起来。 那时候王氏可不知道白玉不是她孙女,这还是她亲孙女呢,竟然连口饱饭都不给吃,成亲的时候连件衣裳都舍不得做,就平日里穿的红衣服,这是得有多刻薄。 宋安也只是知道,白玉在白家肯定是过的不好,却不曾想到这十几年,白玉竟然是这么过来的,看着王氏的目光顿时就有些不好了。 王氏被这些人看的心慌,讪讪的开口说道:“那不是她一个孩子能吃多少,糙米粥那还不是粥,能吃饱就不错了,那莲花的衣服不能穿了,总不能扔了吧,给她穿不是正好,有啥不对的。” “是没有什么不对啊,我也觉得很对。” 王氏的话一说完,白玉就将话接了过去,顿了顿,跟着说道:“所以,我用钱来报答你的养育之恩也很对。” 说着,顿了顿:“一天三顿糙米粥,我就打算我一边吃半斤糙米吧,糙米三文钱一斤,一年大概就吃一百八十斤的样子,就是五百四十文,我就权当六百文吧,六贯钱一年,我就当我从一岁就开始吃糙米粥,十三岁嫁到季家,就吃了十二年,也就七两零两贯钱,两倍给你,也就是十四两四贯钱。” 白玉连脑子都没有过一下,就直接将这些年的吃穿折成的钱算了出来,在场的人,见状都不由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白玉宋安和季临渊也不例外。 嫂嫂竟然会心算,而且还这么厉害。 玉儿的心算竟然如此厉害! 两人的心中都不住的为白玉的速度而感到吃惊。 事实上,在在古代来说,真的有点难,但对她来说,也就是一道乘除法啊。 宋安在惊疑中,还是不忘看了眼师爷,师爷这会儿正拿着本子在写写画画呢,在感受到宋安的眼神,他抬起头来,看了宋安一眼,随即又低下了头,过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冲宋安点了点头。 “大人,是十四两四贯钱。” 宋安闻言,点头,看着跪在地上的王氏和白定竹等人。 “王氏,白定竹,既然白玉在你们家只花了这些银子赔你们十四两四贯钱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意见。” 宋安这话说是在问王氏他们意见,实际上和拍板做决定差不多了。 人家宋大人之前就说了,就按照花的两倍赔。这会儿钱都已经算出来了,还能怎么样? 王氏当然不甘心了,陈地主那边应的可不止十四两,就是聘礼钱都是五十两,还不说还有田地啥的,折合起来,咋的也有七八十两吧。这也是她为什么要一百两的原因。 现在陈地主那边的婚事,肯定是黄了,一百两也没要成,做菜的手艺也没学成,就拿十四两四贯钱,她怎么甘心。 可她不敢说啊。 不止王氏不甘心,白定竹也不甘心,好好的闺女没有了,以后那么大个酒楼也和自己没关系了,就只有十四两银子,要说一百两他可能还缺,十四两,他也不缺这十四两啊。 现在,就真是应了那句人财两空了。 相比起这两人,最不甘心的还要数清脂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可以讨夫人他们欢心的法子,这会儿愣是就这么没了,你让她怎么甘心。 可这个宋大人,别看只是个县令,既然能进京都,还能在晚会上看到泊安侯府的大小姐他们,那就肯定还是有点后台关系的,大小姐她们参加的宴会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现在这宋大人摆明了是不给她这个面子,她也没有其他办法。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机会,就这么溜走了。 几人的心里思绪万千,却都没有出声,宋安见状,沉声说道, “既然,你们不出声,那就是没什么意见了,那就判白玉给白家十四两四贯钱,报答白家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从今以后,就各不相干了,以后白家也不能做任何白玉的主,也不能打着白玉嫁人的幌子,在外面说话做事。” 说着,看了眼一旁的师爷。 “师爷,给立个字据吧,白纸黑字的以后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白玉正想说要立个字据呢,毕竟王氏他们的脸皮,那不是小鹏能赶得上的,以后得事情谁知道呢,白字黑字的写清楚,以后就是她们想找什么麻烦也没有依据。 这冷不丁的宋安就来了这么一句,白玉顿时就笑了。 宋安和白玉想的相差不多,自然也想的更长远一些。 白定竹他们是想不到就这事儿还要立个字据,一时间还有些发懵,不消一会儿,师爷就将字据拟好了了,拿到了白定竹他们跟前。 白定竹看着拿来的纸笔咬了咬牙,正准备拿起毛笔签上自己的名字,一旁的王氏开口了。 “宋大人,那个…衣服的钱还没有算呢…” 王氏这话一说完,在场的人都不由抽了抽嘴角,都不由为王氏这抠门奇葩的样子扶额。 “那衣服,就是最低等的棉布做的,十文钱就能买一匹,我也不好占你便宜,给你二十文。”要说以前的事情,白玉不是很清楚,但原主到季家来时穿的那衣服,白玉还是很清楚的,因为那衣服现在还在三牌村家里的破衣柜里。 对于王氏,从她嘴里说出什么样的话来,白玉都不惊讶,毕竟这个人的脑回路奇葩的已经刷新了她的认知。 绕是白玉觉得她已经算是见识过王氏的奇葩了,可依旧没能猜到她后面要说的话。 原本衣服钱给了,也比不多了吧,却不想王氏不答应,为啥,因为她只给了一件衣服钱。 “王氏,你怕是掉钱眼儿里了吧,除了那一件衣服,之前穿的都是白莲花剩下的,你也好意思要钱??”白玉给王氏气乐了,她怕是个傻子吧,她看起来真的是很好说话的样子吗?? 王氏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止白玉没想到,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毕竟捡剩的穿,那也没花钱啊,现在竟然也要钱!! 王氏可不这么想,反正现在她是一百两没了,陈地主那边也黄了,那白玉这里她是一点也不能少要了,能要多少,就要多少回来。 是以,在听到白玉的话后,理直气壮的看着白玉。 “咋的,旧衣服不是衣服啊,莲花的衣服那也是花钱买来的。” 看着王氏理直气壮的样子,白玉呵呵了。 “是买来的,你要钱就问白莲花要。” 说着,从身上摸了十四两银子来,随即在荷包里找了找愣是没找到铜钱来,最后只好把目光投向在上首的宋安。 “宋大人,民妇想换点铜钱。” 其实酒楼里有不少铜钱,可是现在白玉不想回去,就想现在就把这事了了算了,是以才想着给宋安这里换点铜钱。 和王氏的想法一样,王氏是想尽办法想在白玉这里多要点银子,哪怕多要一文,而白玉却是多一文也不想给。 宋安闻言,点了点头看向现在白定竹跟前的师爷。 “师爷,快点把事办完,给这小娘子换点银子。” 说着顿了顿:“白定竹拿不动笔,你们不知道帮他一把吗?” 宋安的话一说完,在一旁的官差顿时会意,就要上前强迫白定竹签字。 一旁的王氏,一听宋安说这话,顿时就咋咋呼呼的嚎了起来。 “救命啊,你们这是强迫,这是屈打成招,你们看看,宋大人这是要逼我儿签字啊。” 这王氏的脑子,已经被钱给蒙住了,说出来的话就没经过脑子。 要说,宋安这行为其实还真可以算的上是强迫白定竹了,可在场围观的群众愣是没有觉得不对,相反还觉得特别的解气。 这生活中,谁家没两个脸皮厚的奇葩亲戚,可愣是把他们没什么办法,这会儿见王氏和白定竹邪王心里莫名的觉得解气,他们是没办法把奇葩亲戚怎么样,但看到同样的奇葩吃瘪,心里也觉得高兴。 王氏原本是想着,她这么说,外面围观的人肯定会出来说话的,可却不曾想她这么说,愣是没有一个人出声,原本还嚣张的不行的气焰,顿时消了下来,眼睁睁的看着白定竹被按着签了字。 这就会儿功夫,师爷已经拿着铜钱来了,白玉将铜钱接过去,加上自己手里的银子递给了王氏,王氏犟着不肯收。白玉见状作势就要将钱收起来,离开。 原本王氏就是觉得心里气不过,并不是真的不要这个钱,眼见着白玉要把钱拿走了,顿时急了,一把将钱拿了过去。 “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拿着银子,王氏不由恶狠狠的对着白玉说道,心里是恨的不行,冷不丁的,人没了,钱也只有这十几两,怎么想都咽不下,虽说十四两也不少了,但要是白玉嫁到了陈家去,那能得到更多。 这样,王氏就觉得,十四两太少了。 但现在在公堂上也没有办法。 白玉见王氏都这样了还不忘说狠话,不由冷冷的笑了,凑到了王氏的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低的说道。 “你怕是没有见过真正的白眼狼是什么样子吧,听说你家白汉阳这次考上了童生?” “不知道考不考得上秀才。” 原本眼神还自带着杀气的王氏,在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惊慌起来,脸色惨白的看着白玉。 “你,你,小贱人,你敢…” 王氏下意识的就觉得,白玉是在说,她要再说就让她乖孙考不上秀才。 莫名的,她就觉得白玉敢这么说,就一定敢这么做。 至于,白玉做不做得到,此刻压根儿就没在王氏的考虑范围内。 白玉听着王氏的话冷冷的看着她,没有出声,王氏到了嘴边的话愣是不敢再说。 见王氏不再说话,白玉才将目光收了回来。 宋安见状,将放在桌案上的惊堂木狠狠一拍。 “现在事情也解决了,没什么事就退堂吧。” 说完,一旁的官差上前将夏春芝带了下去,白定竹扶着白成家,一旁的清脂,见王氏挣扎着起来,顿了顿,还是压下心里的不满去将王氏扶了起来。 白玉直接就出了公堂,往季临渊面前去了。 “嫂嫂……” 季临渊目光幽深的看着白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将就,季临渊最后宛如春风般笑了笑,眼中带着浓浓的划不开的疼惜:“我们回家吧。” 白玉原本想说他们可没关系了,可在看到季临渊那柔柔的笑后,顿时只觉得脑子里晕乎乎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和他呛声了,点了点头,跟着他往酒楼去了。 衙门外,清脂扶着王氏,看着两人激素的背影,目光幽深,扶着王氏的手,不住的紧了紧。 王氏冷不丁的,损失了这么多银子,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呢,就感到手被掐的生疼,顿时整个人都炸了。 一把甩开了清脂的手,怒声道。 “贱人,你干什么,掐的我生疼,咋的,你这是看不惯我老婆了,背着定竹的面就想打我?” 原本王氏对清脂还有些忌惮的,因为她听白定竹说,清脂有靠山,以后他们家有啥事,还得靠清脂帮扶,可是现在呢,现在就有事,连个屁用都没有。 之前还在宋大人面前,一副不得了的样子,还不是给宋大人两句话就给唬的跪下了。 有个什么鬼靠山,一样是个不争气的玩意儿,王氏只要一想着那损失的银子,心就不住的在滴血。 清脂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气,原本就因为没要到白玉的菜谱,也没学到厨艺,心里正气着呢,这冷不丁的给王氏这一顿脸色甩的,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什么时候打你了,你把证据拿出来,拿不出来,就别乱说,一口一个贱人,你有本事别把气往我身上撒,你去凶白玉啊。。” “别当我像夏春芝那个怂包一样好欺负,你要是再碰我一下,别怪我客气。” 清脂,这下也懒得装好媳妇的样子了,拉长了脸,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看着王氏。 原本清脂就看不上王氏,但王氏对她还不错,说话也是小声小意的,而她好歹也要顾着白定竹压着性子,装装样子,也还是过得去的。, 现在,王氏率先的撕破了脸皮,清脂也就懒得装了。 王氏还真把清脂当成夏春芝,她觉得,先别说,她怕是没啥后台,就是有后台那又怎么样,有后台也是她的儿媳妇,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还是她的儿媳妇,那婆婆教训儿媳妇那就是应该的。 所以,那骂起清脂来,是随手拈来,半点压力也没有,却不想清脂竟然这么说。 顿时脸色气的铁青,布满皱纹的手,颤抖着指着清脂。 “贱人,你说什么,你还想对我不客气?你这是要翻天啊。”说着转头看向扶着白成家的白定竹。 “老二,你看看,你看看你的媳妇儿,她说的是啥话,现在你还在家呢,就这么和我说话,还要对我不客气,这要是你不在家的时候,还不知道咋对我呢。” 说着,就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看着白定竹。 白定竹也没想到清脂竟然会这么和他娘说话,一手扶着白成家,抬头看着清脂。 “清脂,你干啥呢,怎么和娘说话的呢,还不快给娘道歉。” 白定竹觉得清脂这话说的是有些过分了。 清脂心里正压着火没地儿出呢,一听白定竹竟然要自己给王氏道歉,顿时就炸了,愤怒的看着白定竹。 “你让我给你娘道歉?凭什么?我不道歉。” 王氏在一旁,听到白定竹的话,看着清脂得意的笑了。 贱人,就是一个女人而已,都嫁给她儿子了还想怎么样,还不是得听她儿子的。 儿子听自己的,还不是她想把她咋磋磨,就咋磋磨。 要是平时,白定竹可能不会这么说话,可今天白玉的钱没要到,现在,反而连白玉都和他们没关系了。心里也蹩着一股火。 而且今天清脂也没帮到他们家的忙,又闹这么一出,顿时就来火了,看着清脂大喝道。 “凭啥,就凭她是我娘,辛辛苦苦把我养大不容易,你嫁给了我就要和我一起孝顺她,不是气她的,现在我让你给她道歉你就该给她道歉。” ------------ 第九十二章 白家可不止一个女儿 白定竹这话一说出口,一旁的清脂顿时炸了。 原本她还想着,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这还在大街上呢,要不要回去先道个歉,免得闹起来不好看,却冷不丁的听到白定竹这么说,心里这样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了。 幽幽的看着白定竹气势汹汹的样子。 “白定竹,你现在可是给我长脾气了啊,你让我道歉我就要道歉?你咋不上天呢。” “她辛辛苦苦养大的是你,又不是我,是你让她不容易的又不是我,你要孝顺关我屁事。” 要说,清脂的娘虽说是泊安侯府世子的奶娘,清脂也就是个奴婢,但因为清脂的娘奶大了世子,世子对她也敬重,是以清脂的娘在泊安侯府中也算是过得很不错的,人人也给她几分薄面。 所以,清脂从小到大也是被呵护着长大的,哪里受过这气,就是后面跟了白定竹,那白定竹也是细心呵护着的,现在,冷不丁的,白定竹竟然这么和她说话,哪里还受得了。 事实上,白定竹的话一说完,心里就有些后悔了。 到底,他现在的日子能过得这样舒心还是因为清脂的原因,要是没有她,他现在怕还是还在地里刨食,为了一二两银子发愁。 这要是真把清脂惹急了,到时候家里的钱不给他花,那他可怎么办。 可清脂对自己娘的态度也太差了,她好歹是他媳妇儿,竟然这么不尊重他娘,他这心里也过不去。 正想着就听见清脂带着愤怒和不屑的声音响起,顿时气的脸色都青了。 “你,说什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娘,你是我媳妇儿我娘就是你娘,你嫁给我你不孝顺她,你想干什么?” 王氏,在一旁见两人吵起来,心里顿时乐了,尤其是在看到自家儿子这么护着她的样子,心里是更加的得意了。 贱人,也不看看这是谁家,谁的儿子。 一旁从到了衙门就一直怂的没出生的白成家,见状,也走到了王氏的身边来? “清脂啊,你这样也太不把我们老两口放在眼里了,你这是啥意思,你嫁到我们家,就是我们家的人了,你现在是啥态度,这是没把我们当爹娘了。” 清脂自己也是个混不吝的,从来都是她冲别人耍赖的,现在竟然有人跑到她面前来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顿时,整个人都笑了。 在白成家和王氏的意识里,他们都这样说了,那清脂现在肯定就得战战兢兢的服软了,毕竟以后可还要在他家过日子的。 就像夏春芝,和赵银花,哪个不是给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就是再不济也是不敢出声了吧,反正不管是什么样子,都不是清脂现在这样子。 她竟然在线,她在笑啥? 一时间,老两口有些反应不过来,清脂这是啥反应,倒是一旁的白定竹,见状,心里有些不住的打鼓,总感觉要坏菜,可这大街上,又有这么多人,还在自己爹娘面前,让他和清脂低头,他也做不到。 就这犹豫的一会儿功夫,清脂也不笑了,冷幽幽的看了白定竹一眼:“你要孝敬你爹娘,你就孝敬吧,我不陪你了。” 说着也不等他们说话,直接转身就走了。 白定竹见状,脸色微白,见清脂一个人走了,就要去追,却一把给王氏和白成家给拉住了。 “老二,你这么急吼吼的追上去干啥,还像个男人不,你这追上去了,哪里还有一家之主的样子。”白成家不赞同的看着白定竹,要他说就让她走,看她一个人能走到哪儿去,到时候还不是要回他们白家,看她那时候哪儿来的脸回来。 走容易,回来就难了,还真当他们老白家,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啊。 白成家的话得到了王氏的认可,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大概说的就是白成家和王氏两口子吧。 王氏听了白成家的话后,连忙点头:“可不是,老二啊,你不能这么不硬气,看她能走到哪儿去,有本事就别回来,我看她知道嫁了人的女人能有到哪儿去,到时候没钱,还不是要巴巴的回来。” “你不挣钱给她花,我看她一个人能去哪儿。” 王氏看着清脂的远去的背影,严重闪过一丝兴奋,等她再回来,看她怎么好好的收拾她。 这王氏不说钱还好,一说钱,白定竹的脸色就越发的白了。 挣扎了两下,愣是没挣开王氏和白成家两人的手,眼见着,这会儿清脂都已经走没影儿了,也不挣扎着要走了,任由王氏和白成家拉着,拉耸着头,站在那里。 都说儿媳和婆婆是天敌呢,这会儿原本就不觉得怎么样的王氏,一见白定竹这样,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这副模样,心里哪能受得了。 “老二啊,你现在也有钱了,啥样的姑娘不好找啊,就是她跑了,你在找一个就是了,你看看你这德行,还有个男人样不。” 原本王氏只想收拾清脂的。将人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但是,这会儿王氏不这么想了? 这会儿,她是恨不得白定竹直接和清脂散了。 反正现在她儿子也有钱了,啥样的姑娘找不到,就是黄花大闺女那也能找到。 白定竹见王氏这么说,闷声的说道。 “钱在清脂那儿。” 白定竹的心里慌的很,又有些发闷,自然声音也有些小,王氏一下没听清楚,愣了愣,看向白定竹。 “老二,你说啥呢,声音这么小,能大点儿不。” 王氏看着白定竹这样闷声闷气的样子,心里越发的气不打一处来,为了个女人,竟然就变成这样,她咋没见他因为迷离就变成这样呢。 “钱都在清脂那里。”白定竹听到王氏的话后,将声音提了提说道。 原本还对清脂各种不爽的王氏,在听到白定竹的话后,顿时就炸毛了。 “啥,你说啥,钱在那个贱人那里?” 王氏这心里上火啊,气白定竹咋把银子交给清脂来管,这要是跑了那不是把家里的钱嚯嚯光了吗? “老二啊,你糊涂啊你咋能把钱给清脂管着。” 原本还想着让清脂走,没钱总要回来的白成家这会儿也急了。 这钱还在清脂那里呢,这一跑要是带着钱跑了,那可咋办啊。 早知道,王氏见自家儿子发达了回来,正想着让他把钱交给她帮忙管着呢,想着这才回来没多久,不好开口,准备再过两天就让白定竹把钱交给她呢,这冷不丁的,就冒出这么一出来。 “你是今天来的钱在清脂那儿呢,还是你的钱都在清脂那儿?” 王氏小心翼翼的问道。 “都,都在…那…” 白定竹的话还没说完,王氏和白成家两人在听到白定竹说钱都在清脂那里,整个人都不由两眼发黑。 “那还愣在这里干啥啊,赶紧走啊,赶紧回家。看她回去没有?” 说话间。王氏率先的就往租马车的地方去了。 一路上,王氏的心里都急得火急火燎的,一路上,一连着催了车夫好几次,愣是把马车赶得飞快,马车里的几人给颠的脸色苍白,终于在几人忍不住想要吐的时候,马车到了百家村。 这会儿王氏还心急火燎的长着把清脂手里的钱给拿过来,不知道还有个大麻烦正等着他们。 三人火急火燎的回到家里,一推门就看见清脂正在院儿里,王氏二话没说,嗖嗖两步,脚下生风的走到了清脂的面前。 “贱人你倒是能耐了啊,你不是要走,走啊。贱人。” 这接连二三的刺激,这会儿王氏整个人都爆发了,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清脂的脸上 清脂正在愿意里犹豫着自己倒是走不走呢,听到王氏他们推门的声音一抬头就看见白定竹现在王氏两口子身后正眼上前去,就被王氏气势汹汹的扇了一巴掌,顿时整个人都懵了。 “你干什么?你打我?” 清脂回过神来,不可思议的看着王氏。 她这辈子,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打过她,现在竟然给王氏这个老东西打了。 说话间,清脂抬头看了咋了站在那里的白定竹,只见他神色默然的站在那里,好像没看到她被打一样。 “白定竹,你个窝囊废,就看着我被你娘打,你是什么意思。” 要说之前清脂可能还有犹豫,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但到了这一刻,清脂真心觉得自己压根儿就没错。 几人的动静不小,这会儿这么一吵吵,正在里面做饭的赵银花,闻声连忙跑了出来就看见清脂被王氏打了,那心里骤然就跟吃了蜜似得,高兴的不得了。 “哎呀,清脂啊,你咋能这么说呢,娘是长辈,打我们都是应该的,你这是啥态度,你看看你,咋和二弟说话的,那可是你男人,哪能这么说话啊。” 赵银花这些日子,是给王氏使唤的来火了,见清脂整个跟个太太似的啥也不做,心里正气着呢,这会儿这么好的机会哪里会不上去上点眼药。 果不其然,她这么一说,王氏和白定竹两人的脸色就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清脂。你怎么说话呢,好好的说话。”白定竹被清脂这么看着。心里有些发虚,但现在在家里这么多人面前,让他去哄她给她认错,他也做不到。 而且他觉得,他爹娘说的很对,现在她已经嫁给自己了,还能怎么样,一个嫁了人的女人。总不能还能跑回娘家去吧,那到时候谁还要她。 是以心里想要哄哄清脂的心思,也就没那么浓了。 一个嫁了人的女人,还想要作出啥浪来。 清脂听着白定竹的话,眼神冷了下来,嘲讽的笑了笑:“好好说话,我不是好好说话吗?白定竹,你可真是个好样的,老娘这辈子没受过这窝囊气,老娘还不伺候了,你给我等着。” 清脂此刻心塞啊,要是换作以前,白定竹连大声哈她说话都没有过,这会儿不仅看着他娘打她不帮忙,就不说了,还一副她不对的样子,顿时火气就上来了,转身收拾东西就要走。 她现在是看清楚了,这个男人就是个贱人,没钱不说还敢让他娘打她,她要是忍了今天这口气,那从今往后这白家怕是就没她说话的地方了。 不说和夏春芝一样,那也肯定是得让王氏当个奴婢使唤。 白定竹一见清脂要走,顿时有些懵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站住,你个贱人拿着我儿子的钱就想走,你给我把钱留下来再走。” 白定竹还没做出反应,王氏就忍不住了。 却不想王氏的话一说完,清脂跟没听见一样,眼看着就要回房间了,白莲花出现在清脂的面前正要说话。就听见王氏厉喝一声。 “莲花,给我拦住她。” 贱人,还想带着他儿子的钱走,她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王氏在白家那是积威已久了,白莲花一听到王氏的话后,下意识的手一张拦在了清脂的面前。 清脂顿时炸毛了,伸手拽着白莲花的手。狠狠一拽将人拽到一边,别看清脂在家啥都没做过,那手劲儿却是好的很,这么一拽,愣是给白莲花这么大个人给拽了一个趔趄。 “清脂,你干啥。” 白莲花现在可是赵银花的宝贝疙瘩,现在她可是就等着白莲花嫁个好人家,她好扬眉吐气呢,这一摔把脸给摔着了可咋办。 “我干什么,谁让她不长眼的要来拦我。”说着,也不急着往屋子里走了,缓缓的转身看着王氏。 “你说是你儿子的钱?”说着讥讽的看了眼王氏和白定竹。 “你和你娘说的是你的钱?” 白定竹听着清脂的话脸色铁青张了张嘴没有出声。 王氏一听到清脂这话,心里咯噔一声,转头看着白定竹。 “老二,你说,是不是你的钱,这个贱人怕是疯了吧,说胡话呢。” 王氏的话一说完在场的几人都不由紧张的看着白定竹。 白定竹感受到王氏他们的目光,不由低下了头。 “娘,钱都是清脂的,清脂娘给的。” 白定竹的声音不大,却像个平底惊雷一般劈在了在场的几人耳中,尤其是王氏和白成家,两人,在听到白定竹的话后,整个人脸色都白了,只觉得脑子阵阵发晕。 “你说啥?钱不是你的?” 王氏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白定竹点头。 “你个天杀的,你还不快给清脂道歉,你也是,咋能在大街上吼人家?” 白定竹一表态,王氏深吸了口气,态度顿时就变了,劈头盖脸的对着白定竹就是一通骂。 这些日子,白定竹花钱是咋花的,她也是看见的,可真是宽裕呢,这些钱都是清脂的,那清脂要是走了。还花啥。 王氏这脸变得,比变天还快,在场的几人愣是没有反应过来,白定竹整个人都有些发蒙,还是她自己反应快,看着清脂讪讪的笑了起来。 “清脂啊,你啊,别和我计较,我这是在县城让那个小贱人给气着了。” 清脂看着王氏突然转变得态度,翻了个白眼。 “是,你气着了就给我一耳光,我长这么大可还没有人给过我耳光,我娘都没有打过我。” 说道这里,清脂也是气的不行,她长这么大,爹娘都没打过她,竟然让王氏给打了。 王氏一听她这么说,脸色顿时阴郁了几分,正要开口,院儿外的大门,冷不丁被拍的哐哐作响。 “老姐姐啊,老姐姐,你在家吧,开开门?” 胖媒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氏原本就不大好的脸色,越发的难堪了起来,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赵银花。 “没听见敲门啊,像个木头桩子一样出在那里,你耳朵聋了啊?” 对赵银花,王氏可就没有清脂那么好了。 赵银花见先前还低声下气的王氏,这会儿又和自己凶。不由瘪了瘪嘴,转身开门去了,心里却将王氏骂了个底儿朝天,祖宗十八代都没有放过。 老不死的,就知道和她过不去。 清脂到底也不是真要离开白定竹,王氏的态度已经拿出来了,这会儿有事,她也不闹了,算账,以后有的是时间。 赵银花骂骂咧咧的把门打开,站在门口的胖媒婆不等她让开,直接就扭着她那肥胖的腰肢将赵银花往旁边一挤,往王氏那里跑了过去。 “老妹儿,那个……”王氏看着跑来的胖媒婆,正正准备和她说,让她去和陈地主他们说,亲事就算了,现在白玉都不是他们家人了,他们也做不了这个主了。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被胖媒婆爸话给截了过去。 “老姐姐啊,你可回来了,听说那小寡妇不是你家人了?。” 胖媒婆焦心啊,这都说好了的亲事,这会儿人没了,想着陈地主那边的态度,胖媒婆觉得,自己这怕是要给自己愁瘦了去。 王氏也不知道让没去哪里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听她这么问,拉着一张脸点头。 “嗯,我正要和你说呢,那…”亲事就算了吧。 “哎哟喂,那可怎么办咯老姐姐哟,这下事情闹大了。” 胖媒婆一见王氏点头,就咋呼了起来。 “咋,咋了…”王氏觉得自己有点受不住了,今天这一天,这个心啊就在不住的七上八下的,现在听到胖媒婆的话后,只觉得脑子有点晕,眼前有点发黑。 “老大家的,还不扶着你娘坐下。” 白成家在一旁,见王氏这样,连忙让赵银花扶着王氏坐下,赵银花见状连忙和白莲花将赵银花扶着坐下。 王氏一坐下,胖媒婆就开口。 “老姐姐啊,不瞒你说,陈地主那边也知道消息了,让我过来问你要人呢。” “要人,要啥人,这人都不是我们家人了。我们哪里有人。” 白成家一听到胖媒婆的话就咋呼开了,王氏正是不住的双眼翻白,赵银花在一旁见状,连忙伸手掐了掐王氏的人中。 “老妹儿啊,这到底咋回事,这现在那个小贱人不回来,我们上哪儿有人嫁到陈家去啊。” “你帮我去把这信儿给退了吧。” 王氏觉得今天她怕是倒了血霉了,啥倒霉事儿都凑到一起来了。 原本就着急的胖媒婆,在听到王氏的话后僵了僵,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 “老姐姐,怕是不行啊。” “咋不行了,这还没成亲呢,咋的,就不能退个信儿了,难不成还要强娶,那就是强娶也要有个人啊,现在买个小贱人我们也做不了主,你让我咋办。” 王氏气的不行,说话的语气也不好起来,胖媒婆听王氏这么说,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老姐姐,你怕是忘了吧,你可是收了陈家的东西的。” 胖媒婆先前还着急和他们商量的样子,猛的一下就变了脸色,这翻脸来的太猝不及防,在场的众人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原本还拉着一张脸的王氏在听到胖媒婆的话后,脸色顿时就惨白惨白的。 清脂坐在一旁,看着王氏的样子,笑了,这老虞婆,这次怕是摊上事儿了吧。 思索间,就见胖媒婆也不坐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俯视的看着王氏。 “老姐姐,你就看着办吧,人家陈地主那边可是要人啊,你要是不给人,到时候看怎么收场哦。” 王氏一听胖媒婆这么说,咬了咬牙,哆哆嗦嗦的开口。 “我把东西拿给你,你带回去,还给他们,小贱人现在我们做不了主了,这事儿成不了了。。” 说着,就要起身屋子里去拿东西,却被胖媒婆给一把拦住了。 “老姐姐,这东西,陈地主那边已经说了,不要,就要人。” “要人,要人,我们家现在上哪儿找人去,我把东西还给他,他还要咋样把。”王氏怒了,只觉得一把邪火不住的在往上面拱。 “娘,人家陈地主家只要人,就给他们一个人呗。” 一直坐在椅子上没有开口的清脂,这会儿阴阳怪气的开口了。 “清脂,你又不是不知道,玉儿她……”不是他们家人了。 白定竹一听清脂这么说,连忙低声的说道。 清脂闻言,摇了摇头:“白家可不是只有这一个女儿。” 白家不止这一个女儿,所有人在听到清脂的话后,都不由把目光落在了白莲花的身上。 白莲花见状不由心头一跳,一旁的赵银花见状,连忙挡在了白莲花的身前。 “老二家的你这是啥意思,我们莲花哪里得罪你可。”赵银花愤恨的看着清脂,这话刚刚说完,外面紧闭的大门,哐的一声,被人踢开了。 ------------ 第九十三章 萦绕在鼻尖的墨香 “王氏,你个老刁货,你赶紧的给我把儿媳妇儿交出来。” 门一踢开,一个身形微胖的中年男人气势汹汹的站在了门口,旁边跟着一个穿着青色衣衫的男人,差不多也有三十来岁的样子了。 两人身后跟着不少人。 王氏一听到这声音,不由打了个哆嗦,白成家的脸色也有些难堪起来。 胖媒婆像是看见了救星似得,扭着肥胖的腰肢跑了过去吗。 “哎哟,陈地主后可来了,你看这咋办呢,王氏交不出人来啊。” 白定竹现在清脂的身边,见自家爹娘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缓步往陈地主方向走了去。 “陈地主,不是我们不愿意和你们家结亲,实在是现在我们做不了这个主了,玉儿已经不是我们老白家的人了,之前说好的亲事,怕是成不了了。” 说着,白定竹顿了顿。 “我娘收了你们家的东西,我我们还给你就是了。” 白定竹觉得,这事儿已经这样了,说清楚就好了,他们也没办法再给变个人出来啊。 至于之前清脂说的白家不止玉儿一个女儿,他是想也没有这样的想法。 莲花生的好,清清白白的大姑娘,怎么能嫁给一个缺了腿的老男人,就是陈地主家有钱也不能啊。是以,这个直接让白定竹给无视了。 陈地主一听,说完将东西还给他,没有人,顿时不乐意了。 “那东西就是个信物,是我儿子和你们白家的信物,还回来,还回来,我陈家的面子往哪儿搁,我不要信物,只要人。” 开玩笑,他儿子是好不容易才说了这门儿亲事,咋能就这么黄了。 “可是,玉儿现在也已经不是我们家人了啊。我们也做不了这事儿的主。” 白定竹不曾想到王地主竟然这么不讲理,东西不要就要人,铁青着脸色说道。 这会儿王氏也已经反应过来了,看着一脸趾高气昂的陈地主,陪着笑脸说道。 :“定竹说的是啊,陈地主,我做梦都想和你结亲,可是三丫那个小贱人,不是我们家的人,我们也做不了这个主,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一边说着,王氏心里是吧白玉恨出了油。 都是因为这个小贱人,要不是因为她,她现在就是陈地主的亲家了,不会损失彩礼不说,哪里会这样低声下气的和人说话。 白玉不是他们家的人了,这事他早就知道了,这会儿听王氏这么说,不由冷哼一声,看了眼被赵银花挡在身后的白莲花,双眼顿时眯了起来。 想着今天来那人的话,伸出肥胖苍老的手指,指向了赵银花,目光落到了她的身后。 “既然,小寡妇不能回来了,那就让她嫁给我儿子,总会都是你们白家的人。” 之前是听了清脂说白家不止白玉一个女儿,但所有人都没有把主意往白莲花身上打,因为王氏他们尬聊想着看白玉嫁个好人家,他们好跟着享福呢。 陈地主家里虽然是有钱,但他儿子是个瘸子,哪能让白莲花嫁给他呢。 这会儿,听到陈地主的话后王氏等人都愣住了,一直坐在一旁的清脂笑了。 这次这白莲花怕是跑不掉了。 这样想着,看向白莲花的目光充满了怜悯,啧啧,要是她之前不拦她,她娘对自己态度好点,出了这事儿说不准还会帮她一把,现在嘛,呵呵了。 从之前清脂说白家不止一个女儿的时候,赵银花的心就一直悬着,这会儿听见陈地主这么说,顿时就炸毛了,紧紧的将白莲花护在自己的身后,神色不善的看着陈地主。 “陈地主,你这是啥意思,我家莲花那可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之前我娘和你们说好的是白玉,你们自己找白玉去,别打我莲花的主意。” 赵银花气的不行,她这辈子可就靠她这个女儿和儿子来翻身了,儿子现在还没考上秀才是指望不上了到女儿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了啊。 女儿生的漂亮,那肯定是要嫁个有钱人当太太的,可不是陈地主那个瘸腿儿子,年纪大了不说还缺一条腿,她女儿咋能嫁给他。 “别打你女儿的主意,你当你女儿是有多金贵,要不是你们做不了白玉的主,我们老陈家要娶白莲花?你也不看看你女儿这样子,哪一点赶得上白玉那个小寡妇。” 陈地主一听赵银花这么说,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鄙夷的看着赵银花,其实陈地主说的也是实话,他其实看上的就是白玉,别看是个小寡妇,生的漂亮不说还会挣钱,这要是嫁到他们家来,不仅,他儿子的亲事解决了,就凭着那小寡妇的本事,那肯定得给家里挣多少钱呢。 要不是后面整出白玉不是白定竹的女儿这一出,和那人的叮嘱,他还不稀得要这个儿媳妇呢。 “陈地主,你看这事情可不可以商量商量。” 王氏现在也回过神来了,看着被赵银花护在身后的白莲花,她这个孙女以后可是要当员外太太的,就这么嫁给陈地主的儿子,也太不划算了。 “商量?商量啥商量,没得商量,就要白莲花,你们要是觉得不乐意,哼哼……” 说着,陈地主冷哼一声,看了眼他身后,算是他从家里带来的长工,一个个的腰圆膀子粗的。 王氏等人顺着陈地主的目光往后看去,只觉得心中顿时拔凉拔凉的。 “娘,不能啊,莲花不能嫁到陈家去。”赵银花哆哆嗦嗦的说道,心里怵的不行。 白莲花见状噗通一声跪在了王氏几人的面前。 “奶奶,我不嫁,我不嫁,该嫁的是白玉那个小贱人,你们去把她弄回来,让她嫁吧,我不嫁,我怎么能嫁给一个瘸子,奶奶,你救救我。” 白莲花也知道这个家里是王氏做主,所以想也没想的就跪下来求王氏来了。 原本脸色就不好的陈地主在听到白莲花的话后,脸色越发的阴沉了下来,站在她身边的男人,神色也变得阴郁起来。 “呸,你当你是个什么好东西,瘸子,你能嫁给我儿子都是你的福气” 说着陈地主把目光转向了王氏:“你自己看着办吧,你要是应下了这门儿亲事,之前说好的聘礼,照样不变,要是不应,这人,我今天也一定得带走,有本事你就去衙门告我去,我看是你理亏还是我理亏。” 王氏本来就有些犹豫,这陈地主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今天带这么多人来,这事儿肯定就不能善了,可莲花可是要做太太的人,以后她还得跟着她沾光呢。 这样想着,王氏就有点犹豫,可陈地主的话无疑就像一个有利的砝码,让王氏原本就犹豫的天平,往他那边倾斜而去。 之前,他们和陈地主说好了,白玉嫁过去,聘礼是六十两,还有五亩上好的良田,还有棉布八匹。 这些折算下来也要不少银子了,反正白莲花现在的年纪也该议亲了,以后找到的人家,也不一定舍得花这么多银子当聘礼,再说了,陈地主家里虽说只是个地主,那可是大地主,莲花嫁过去,他们老白家也算是有个靠山了,以后也有个帮衬。 这样想着,看着跪在地上的白莲花,伸手将人扶了起来。 “好孩子,跪着干啥,快起来。”王氏压下心中的欢喜,将白莲花扶了起来。 赵银花到底是做了王氏的儿媳妇这么多年,一看王氏的表情,就知道王氏的打算了,一把将白莲花拉了起来护在身后。 “娘,你啥意思。” 白莲花不蠢,看着赵银花的动作,心头顿时明白了,不可置信的看着王氏。 奶奶这是要把她嫁给那个瘸子?这样想着,白莲花的严重闪过一抹恨意来。 为什么,凭什么,分明要嫁给那个瘸子的是白玉那个小贱人,凭什么是她,她以后可是要当太太的人,怎么能嫁给一个瘸了腿的老男人。 王氏的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心虚的,听到赵银花的话后,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来,一旁的白定竹要开口,却被清脂给拉住了。 王氏的心虚也只有那么一闪神的功夫,随机而来的则是被质疑的坟墓。 “干啥?你说我干啥,咋的,你是想挨一通揍还是咋的,莲花早晚都是要嫁人的,陈地主的儿子也不错,莲花嫁过去就是少奶奶了,你还有啥不愿意的。” 这一刻,王氏仿佛忘了,陈地主的儿子是个年纪大的瘸腿男人,仿佛白莲花嫁过去就是享福的一般。 虽说赵银花是想让白莲花嫁给有钱人,自己也好沾光,但到底是她女儿,陈地主家就是有钱,那陈地主的儿子也是个瘸了腿的男人,年纪还那么大,心里也是舍不得的。 “不行,莲花不能嫁给他,让白玉那个小贱人嫁”赵银花原本是想说她女儿不嫁瘸子,但看着陈地主他们就在那里,到底也不敢这样说。 张口就让白玉嫁去。 今天她没有跟着一起去县城,所以到底发生了啥事她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们说做不了白玉的主,只当他们的意思是,白玉是嫁了人的季家的人,他们没法子。 王氏今天在白玉那里吃了不少瘪,心里正窝着火呢一听到赵银花这么说,顿时整个人都炸毛了。 “贱人,我要是能让那个小贱人嫁过去,还会让莲花嫁过去,今天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莲花的亲事就这么定了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我让老大回来休了你这个贱人。” 王氏这话一说,赵银花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起来,却不敢再说话,白莲花见状,严重闪过一抹绝望,看来,她是嫁定了。 这会儿,王氏也不打算和赵银花好说,可,说完就走了出去,看着陈地主。 “陈地主,这亲事就这么定下了,你看以后我们又是亲家了,这婚事是看个什么日子?” 陈地主听到王氏的话后,转头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长工,冲他们使了个眼神,顿时就走了两个人出来,两步跑到赵银花的身边,将白莲花抓了起来。 陈地主的这一举动让王氏等人惊了。 “陈地主,你这是啥意思。”王氏有点害怕的开口。 “不定日子了,还定啥日子,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的日子就挺好的,白莲花就跟着我们一起走吧。”说着顿了顿。 “至于聘礼,我们回去让人给送来。” 陈地主的话一说完,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不行,陈地主,莲花这样是就这样过去了,那是的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呀,不能啊,连个婚礼都没有,哪能叫成亲啊。”赵银花见白莲花被两人抓住,不由喊了,起来,同时哀求的看向王氏和陈地主。 “娘,娘,救救我,救救我。”绕是白莲花已经知道自己肯定是得嫁给陈地主儿子了,但也没想到,就这么就过去了,肯定也是大红花轿抬着过去的啊,现在过去叫什么,以后她还怎么抬头做人了。 赵银花哀求的声音,和白莲花的惊慌声,传到王氏的耳中,王氏却连半点反应都没有。 “嚎啥嚎,现在嫁过去,以后嫁过去,有啥不一样,反正都是陈家的人,赶紧跟着走吧。”王氏不耐烦的看着白莲花吼了一声,然后转头看着陈地主。 “陈地主你可要说话算话,莲花就跟着你们回去了。” 王氏的话一说完,陈地主朝抓着白莲花的连个长工使了个颜色,两人一个用力,拖着白莲花就往门外去了。 原本还在哭喊的白莲花,此刻仿佛丢了魂一样,也不哭闹了,愣愣的被陈地主他们带走了,临别事,她定定的看着白家宅子里的人,眼神从他们身上划过,随即笑了起来,严重闪过一抹狠历。 随着陈地主他们的离开,胖媒婆也跟着走了,原本还拥挤的院子里,顿时变得空荡荡的,赵银花愣愣的看着院子。 她女儿,最得意的女儿,就这么被带走了? 是夜,晚上,百香楼的后院里,一个黑影闪过,最后落到一颗大树后面。 季临渊静静地站在那里,黑影压低了声音缓缓开口。 “公子,白家村的事儿,解决了,白莲花已经被带到陈家了。” 黑影的话一说完,季临渊没有出声,颔首点了点头。 “俞叔说,房子已经找好了。” “嗯,下去吧。” 黑影的话一说完,季临渊低低的声音响起,随着季临渊的声音落下,黑影一闪,消失在了院儿里。 第二天一早,白玉的房门被季临渊敲响。 白玉刚起床,正准备梳头呢,就听到敲门声,一开门就看见季临渊站在门口,惊讶的开口。 “临渊?你怎么这么早?” 白玉披着头发,手里拿着梳子,神色还有些没睡醒的迷糊,手里季临渊见她这样,心头微微一跳。 “嫂嫂。” “嗯?有事?”白玉看着季临渊微微挑眉,拿着梳子转身进了屋,季临渊见状,跟了上去。 看着正在梳头的白玉,季临渊抬了抬手,却又想到什么似得将手放了下来,随即又抬了抬手,反复几次,坐在那里正在梳头的白玉看不下去了,轻叹一声转头看向季临渊。 “你是要给我梳头吗?” 啊? 听到白玉的声音,季临渊有些发蒙,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 “嗯。” 说着,顿了顿:“嫂嫂,怎么知道?” 季临渊的声音一落下,白玉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伸手指了指自己面前的镜子。 “诺。” 从她坐在这里,就看见季临渊在她身后,抬手又收回去,抬手又收回去,整个人宛如一个智障。 季临渊看着白玉面前的镜子,俊俏青涩的脸庞,爬上了一抹绯红,一想到刚刚自己的样子,嫂嫂尽收眼底,季临渊整个人就有些不好了。 但还是从白玉的手中将梳子接了过去。 乌黑的头发,软软的披在白玉的肩上,季临渊小心翼翼的拿着梳子,一寸一寸的梳着白玉的头发,脑海里浮起一句诗来。 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 腕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临渊,你不会是有心上人了吧,这学梳头以后好给你心上人梳啊。” 思索间,白玉的声音陡然响起,让季临渊回过了神来。 季临渊听着白玉的话,看着她语笑嫣然的样子,不由勾了勾嘴角,苦涩的笑了笑。 他的心上人,就要眼前啊,可他却不能说。 熟练的将白玉的头发挽了起来,然后选了一支发簪插在白玉乌黑的头发上。 “你这手艺,可真是比我还好了。” 待季临渊梳好了头发,白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顿时忍不住笑着说道。 头上梳着的发髻,因着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名字,反正她梳不来就是了。 他一个男人,怎么会梳女子的发髻,这样想着,白玉看着季临渊的目光就变了。 季临渊被白玉的目光看的发毛,紧了紧手里的木梳。 “嫂,嫂嫂,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你说,你是不是偷偷的给人梳过头,不然怎么会梳的这么好。” 一想到季临渊可能跟其他女人梳过头,白玉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心里酸的冒泡,却又不能表露出来,那种感觉别提有多难受了。 季临渊原本以为白玉看他做什么呢,她这么说,怔了怔,随即点了点头。 “嗯。” 他还记得她娘以前生病的时候,他也会给她梳头的,从来没想到,今天还能拍上用场。 原本想着季临渊给别人梳过头,心情就有点不太好的白玉,在听到季临渊的声音后,整个人越发的不好了,脸上的笑容却是半点没减。 “对了,你来找我做什么呢。” 害怕自己再想着就露馅儿了,白玉连忙转开了话题,看着季临渊问道。 季临渊闻言,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 “嫂嫂,我院子已经找到了。” 季临渊的话一说完,白玉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愣愣的看着季临渊良久,才反应过来。 “找到了啊,怎么这么快,在哪里?院子大吗?环境怎么样。” 白玉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问道最后,白玉不出声了,心里,只觉得堵得慌。 季临渊看着白玉情绪低落的样子,想也不想,就想告诉她,自己不搬了,但想着,现在他们的关系,若是他一直留在这里也不合适,况且他要做的事,要是给人发现了,到时候连累了她怎么办? 这样想着,那到嘴边的,不走了愣是给他压了下来,深吸了口气,才缓缓开口。 “留在百香楼隔壁街的一个院子,反正我一个人住,也不是很大,环境还不错。” 白玉闻言,转身跑到里屋捧着一个小箱子出来,打开上面的小锁,从里面拿了四五张银票,递到季临渊面前。 “你买院子哪儿来的钱啊以后还要花销,把这些钱拿着。” 说着,也不管季临渊要不要,直接就将银票往季临渊的怀里塞。 那银票都是一百两一张的,四五张就是四五百两银子,季临渊看着白玉塞过来的银票,伸手将银票拿着,放到了白玉搬出来的小箱子里,心中微暖,低低的说道。 “嫂嫂,我有钱的,以前你给的,还有我卖画的钱,买院子够了,还剩。” 白玉一见季临渊也不要钱,整个人都炸了。 “还剩,还剩多少,你以后花什么,怎么办,你总不能一直卖画吧,你现在不科考了,以后总还得要考的吧,你不要钱,怎么,你现在觉得花我的钱丢人了?” 说着,白玉只觉的鼻子一酸,眼睛就忍不住的红了,恶狠狠的看着季临渊。 季临渊正听着白玉说话,冷不丁的就看见白玉看着自己的双眼红了,还狠狠地瞪着双眼看着自己。 仿佛一只发了狠的小兔子。 季临渊见状,只觉心头猛跳,想要让她别哭,可话还没说出口,双手却不受控制一般抬了起来,将白玉圈在了怀里。 “嫂嫂,别哭。” 季临渊低沉的声音响起,原本还觉得有些心酸难过的白玉,冷不丁的被季临渊这么一抱,整个人都被季临渊身上那淡淡的墨香萦绕,一时间,整个人都懵了。 ------------ 第九十五章 跪下请安?? “那个,那什么,你先放开我。” 良久,白玉才回过神来,深吸了口气,将心里升起来的悸动压下去,伸手推了推季临渊。 季临渊抱着白玉,感受到埋在自己胸前的脑袋,顿时觉得人生都圆满了,感受到白玉的动作,顿时僵了僵,要是嫂嫂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该怎么回答? 眨眼间的功夫,季临渊的脑子里就闪过了无数种说法,可最后都被他否决了。 缓缓的松开抱着白玉的手。 “嫂嫂,我……”季临渊低沉的声音响起,还没说完,却被白玉打断了。 “别说了,我知道,你大概是见不得我哭。”白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断季临渊的话,可心里下意识的就是不想听到季临渊的说辞。 季临渊听着白玉的话,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 “嗯。” 低低的应了一声。 说话间,白玉看了眼季临渊:“要走就走吧,,东西收拾好了吗??”说话间,白玉的心中升起阵阵惆怅来。 季临渊闻言,点了点头:“东西都收拾好了,我就是来和嫂嫂说一声。” “院子离酒楼很近的,过来很方便。”季临渊怕白玉担心,补了一句。 说完,就见白玉点了点头,最后没有出声。 季临渊搬走的时候,白玉没有去送他,原本是要出去厨房看看的,也没去,直接窝在了屋子里,等季临渊走了,才磨磨蹭蹭的出去了,谭庆阳和薛紫衣等人见白玉出来都迎了上去。 “嫂嫂,临渊大哥走了,你怎么不送送他?” 薛紫衣有些郁闷,虽说季临渊替他大哥写了休书休了嫂嫂,她心里有些不爽,可到底是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这冷不丁的就这么搬走了,她还是觉得有些不习惯。 她这话刚刚说完,一旁的谭庆阳伸手拍了拍薛紫衣的肩:“嗨,怎么说话呢,临渊就是搬出去住而已,又不是搬了多远的地方,这么近,什么时候不能来。” 谭庆阳这么一说,薛紫衣不由瘪了瘪嘴,闷闷的应道:“嗯,也是。” 白玉听着两人的对话,笑了笑:“你们放心吧,我可没有那么想不开,走吧,等会儿还要忙呢。” 说着,白玉直接往厨房去了。 时光冉冉一晃而过,转眼间就是两年过去了,白玉从十四岁的小寡妇,长成了十六岁的小寡妇,对于年纪白玉是没觉得有什么,唯一让她不满意的地方就是,这两年,她就光长年纪了,个子没见怎么长,眼看着薛紫衣都后来居上,比她高了不少了,白玉的心里就跟刀子在捅似得痛。 这都是吃一样的饭,为什么差别就这么大?? 想到这里,白玉就郁卒的不行。 季临渊也从那个青涩的少年郎,长成了一个身姿清隽的佳公子,没有再去参加科考,很多时候都在外面,说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出去一趟回来就往百香楼跑,每每他回来的时候,百香楼的生意都要好不少。 薛紫衣早早的出师了,在百香楼里掌管着厨房,季大牛几人也早已经出师,带起了徒弟,白玉除了时不时的到厨房做做菜,也乐得清闲。 谭庆阳在这两年里把百香楼的生意做的声势浩荡,因着季大牛他们出事,在周边的县城开乐了不少分店,百香楼的名号越发的响亮起来,但凡提到淮南一片,不少人率先想到的就是淮南一片,百香楼的美食。 这天白玉刚从外面回来,正准备去临县看看那边的生意,顺便走走,刚出门,就见一辆天青色的马车停在了百香楼的门口,随即,一个骨节分明的大手推开了车门。 “嫂嫂,我回来了。”一个清隽的身姿从马车上下来,笔挺的身姿,站在白玉的面前,低着头,浅浅的笑着。 原本正准备进天香楼吃饭的小姐们,看到季临渊后,顿时愣了愣,随即激动了起来。 “季,季公子回来了。”好英俊,笑起来好好看。 原本正准备应声的白玉,在听到身边那小姑娘的话后,顿时脸都黑了。 “嗯,我要出去,你出去不??”白玉语气有些不好的说道,说话间,抬头看了眼,季临渊,整个人越发的不好了。 她记得,他上次出去的时候,她到他肩膀了,这三四个月的功夫,自己就到他胸口了,他都十九了为什么还在长,而且还是一长长这么大一截,而自己,才十六,愣是没见再长了,想到这里,白玉就觉得心口痛。 这两年,季临渊是越发的把白玉的脾气摸得透透的了,一见白玉黑着一张脸,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低低的笑了起来。 “去,怎么不去,走吧。”说话间,季临渊往旁边让了让,似笑非笑的看了白玉一眼,白玉顿时心头一窒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上了季临渊的马车。 一旁站着激动不已的小姑娘,在听到季临渊的声音后越发的激动起来,直到马车缓缓离开,才回过神来。 季公子回来了,得赶紧回去和小姐妹们说这个消息,这样想着,小姑娘也不吃饭了,直接回家去了。 马车上,季临渊看着还气鼓鼓的白玉,不由低低的笑了起来。 “嫂嫂,其实女孩子不用长太高,就嫂嫂这样正好。” 季临渊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白玉,小小的个子气鼓鼓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抱在怀里好好哄哄,压下心里的想法轻声说道。 季临渊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原本就气的白玉顿时炸毛了。 “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在说我矮??”白玉心痛啊,目测自己现在大概只有一五六的身高,心里郁闷的不行。 都十六了,怕是不会长了吧?? 这样想着,白玉的心里越发的郁闷。 季临渊看着白玉炸毛的样子,不由吃吃的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白玉的头:“没有,我说嫂嫂的身高刚刚好。”刚刚能让他顺手的摸头。 白玉闻言,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没有将他的手拍下来,感受着季临渊手心的温度,没有出声。 这两年,季临渊虽说搬出去了,但只要在家,差不多都在往百香楼跑,虽说白玉现在已经不是季青山的遗孀了,但季临渊一口一个嫂嫂的,让白玉觉得,就是季临渊搬出去了,也没什么变化,心里也就没之前那么失落了。 “临渊,你该成亲了吧?这些年你总是在外面跑,有没有什么心仪的姑娘?你给嫂嫂说说,嫂嫂给你做主。” 良久,白玉憋出这么一句话来,别看白玉看着平静,心里却是翻腾的厉害,这两年,别看季临渊不经常在家,可她对季临渊的那点心思,却没有因为他不在而减少,反而越发的浓烈起来,可又无法开口。 就算她现在不是他嫂嫂了,可到底曾是他嫂嫂,有些话也只能掩于唇齿间了。 白玉的话一说完,马车里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原本还带着笑的季临渊,神色骤然冷凝了起来,挂在脸上的笑也不见了,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白玉也是长了脑子的,感受到季临渊的变化后,不由缩了缩脖子。 临渊这死,不希望她插手他的事啊?扎心了。 思索间,季临渊的声音缓缓响了起来。 “我还没有心仪的人,成亲不着急,倒是嫂嫂,你……”季临渊说着,顿了顿。 “可有心仪的人,要是有的话,我得见见,先把把关才行。”话是这么说,但季临渊心里想着的却是,白玉将人带来的话,他要怎么让这个人不受白玉的待见。 白玉见季临渊这么说不由愣了愣,不是她问他吗?这会儿怎么变成自己被问了?? 正等着白玉答案的季临渊,见白玉没有出声,心中顿时微沉。 嫂嫂,这是有心仪的人了?? 这样想着,季临渊袖间的手不由紧紧的收了起来。 “嗯,算是,有心仪的人了吧。” 良久,白玉菜沉声说道,看着季临渊的样子,她很早之前就有心仪的人了啊。 饶是心中早已经猜到了,此刻,季临渊在听到哦白玉的话后,心也不由自主的抽痛起来,袖间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才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白玉浅浅笑着的笑着,勾了勾嘴角。 “那嫂嫂什么时候,介绍我们认识认识?我总要看看,嫂嫂心仪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行,不然我可不放心。” 白玉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勾了勾嘴角,翻了个白眼,伸手点了点季临渊的额头。 “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儿,什么时候还管起我来了,听听你说的都是什么话,你可不放心,说的你跟我爹似得。” 白玉的话一说完,季临渊不由抽了抽嘴角。 他跟她爹似的??有他怎么年轻的爹吗?他可生不出这么大个女儿来。 眼看着,季临渊的脸色跟锅底似的,白玉连忙打哈哈,笑着拍了拍季临渊的肩:“那个,我就是这么一说,你也别放在心上,这次回来,什么时候又走??” 要说,一开始季临渊出去,白玉还有些不习惯,这两年过来,她也习惯了,心里却是琢磨着,什么时候他再走,她跟着和一起也去玩玩儿?看看这大好河山。 “目前还不确定,可能呀等段时间了吧。” 季临渊见白玉错开话题,也没有再问,顺着她的话应道。 听到季临渊的话后,白玉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一时间,两人在马车上都没有再说话,一路无话,等到了临县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白玉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开在这里的百香楼分店,此刻生意正好的不行,白玉从马车山一下来,就有人迎了上来。 “小娘子来了。” 小二看着白玉,脸上露出恭敬的神色将白玉和季临渊请了进去,白玉见酒楼这么忙,也没有让他招呼,找了个雅间让季临渊坐下,就往厨房去了。 厨房里,季大牛正在忙着,身后跟着几个学徒在打下手,白玉进去也没有出声,就看着季大牛忙活,要说,季大牛做菜的天赋,真的不高,却是最稳扎稳打的一个,天赋不如别人就潜心学习,勤能补拙这句话是没有错的,起码现在季大牛的手艺是不错的。 等季大牛把手上的菜炒好,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转身才看到白玉。 “师傅。”季大牛放下手里的铲子,惊喜的看着白玉:“你怎么来了。” 这两年,季大牛也长大了,跟他的名字一样,长的人高马大的,跟牛一样壮实,站在白玉的面前,就跟猿人泰山一样,越发衬的白玉矮小起来。 一旁帮着季大牛打下首的徒弟们,是本县的人,没见过白玉,只知道自家师傅的厨艺好的不得了,做出来的菜好吃的流口水,想着肯定是个厨艺很厉害的大师,可季大牛这么一叫,几人都有些发懵。 看着站在季大牛面前跟一个孩子似得的白玉,这个人就是他们的师爷??是不是,太,太,年轻了?? 季临渊看着季大牛跟大山一样的身高,不由抽了抽嘴角:“我过来看看,你的厨艺有没有退步,我过来给你考试呢。” 要说,白玉还真是不喜欢站着和季大牛说话,季临渊也很高,长的很匀称,高也就高了,但季大牛是又高又壮,白玉站在旁边压力真的是山大。 原本还挺高兴的季大牛,在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师傅,我很努力在练习厨艺的,只是,佛跳墙还是做不出师傅的味道。” 季大牛紧张的开口说道,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大气不敢出,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 白玉见季大牛这样不由失笑:“我可没说现在就烤你,来,给我帮忙,我来做,这么多单子可还等着呢。” 白玉是好久没有碰过铲子了,这会儿到了这里,看着这么忙顿时有些手痒起来,季大牛一听白玉要下厨连忙让一旁的小徒弟去拿个新围裙来。 一听师爷要出手,几人都激动的不行,跑得飞快,眨眼间的功夫就将围裙拿了来。 系好围裙,白玉看了眼排在一旁的单子,抄起锅铲就动作起来,白玉的动作很快,比季大牛要快很多,动作行云流水手里拎着的锅仿佛不是锅一般,小手来回的穿梭,一道道菜在白玉的穿梭的手上出来,一旁的季大牛的徒弟们看着白玉整个人都呆了。 要说,一开始他们心里还有些怀疑,那现在,他们是半点也不怀疑了,这动作,这速度,就是他们师傅也做不到啊。 思索间,几人冲白玉投去了崇拜的目光。 季大牛看着白玉的动作,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想法来,师傅这是在教他呢。 要说做菜的配方和调料之类的,季大牛已经掌握的妥妥的了,可有时候做的饭愣是没有白玉做的好吃,闲下来没事的时候,他也一个人琢磨,按照步骤做菜,做出来让人吃,都说好吃,可他总觉得没白玉做的味道好,现在看着白玉的动作,心中渐渐的竟然多了一丝明悟来。 有些东西,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此刻,季大牛看着白玉的动作,越看心中越是惊喜,等白玉将桌上的单子做完,季大牛激动的看着白玉。 “师傅,谢谢你……” 白玉见季大牛这么说,就知道,季大牛是明白了,厨艺这种东西,除了熟能生巧外,更重要的是融会贯通,季大牛的性子就是他拘于形式,百香楼的菜,他基本都能按照食谱,定时定量的做出来,但有时候反倒是差了那么一些味道。 可这悟性这种东西,不是一两句就能说清楚的,是以才有了这么一出,当然,她也是手有些痒了。 “我这两天可能会在这边呆两天,晚上你有空的时候,做做佛跳墙,我看看。” 白玉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季大牛见白玉这么说,激动的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外面的小二跑了进来。 “大牛哥,外面来了几个贵客,要点佛跳墙,这可咋办啊。” 小二是这边找的,白玉之前和谭庆阳来过几趟,知道白玉是百香楼的老板,但是却不知道,百香楼的菜都是白玉主厨做出来的,因着之前季大牛和他们说过,佛跳墙做的不是很顺手,所以他们点菜的时候,一般都会避免让客人点佛跳墙,毕竟做不好,这要是做出来,那不是砸招牌吗? 这佛跳墙死贵死贵的,平日里基本是没有人点的,今天来的这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定要点。 若是一开始,有人点佛跳墙季大牛可能还有些着急,但是现在嘛,真的是完全不会了,白玉在这里,佛跳墙完全不需要担心啊。 原本白玉是想让季大牛晚上做个佛跳墙出来,她看看的,却不想这会儿就有人点佛跳墙了,不由挑眉,转头看着小二:“你去告诉点佛跳墙的客人,要吃佛跳墙,明天早上来。” 佛跳墙的工序十分繁琐,而且耗时很长,材料也很名贵,这也是为什么佛跳墙这么贵的缘故。 小二听白玉这么说,有些为难的看了眼季大牛,小娘子是老板没错,可是大牛哥才是厨子啊,大牛哥做不出来,就是明天来也一样没有佛跳墙啊。 季大牛见小二站在那里拿眼看自己,不由好笑:“看我干啥,老板在这里还轮得到我做啊,赶紧去,佛跳墙,要吃让明天早上来。” 小二见季大牛都这么说了,连忙跑了出去,却不想没一会儿又苦着一张脸跑了进来。 “小娘子,客人不愿意等,说是现在,马上就要吃到佛跳墙。” 白玉正打算去准备做佛跳墙的材料,就见小二跑了进来,哭丧着脸说道。 小二的话一说完,白玉和季大牛两人的脸色都不由沉了下来。 马上,立刻,就要吃佛跳墙??这人怕是来找茬的吧,思索间,白玉冷冷的勾了勾嘴角:“我出去看看,谁那么打面子,能马上立刻吃到佛跳墙,谁能做出来谁来做。” 说话间,白玉解开了腰间的围裙走了出去,在小二的带领下上了雅间。 小二在门口敲了敲雅间的门,只听见吱呀一声,雅间的门就打开了,一个穿着缎面衣服的中年妇女站在门口,竟是清脂。 清脂看着站在门口的白玉也有些诧异,但随即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冲白玉笑了笑:“玉儿啊,快进来吧,主子他们可等着呢。” 白玉闻言,不由皱了皱眉,看着清脂这样,总觉得没什么好事,清脂不是和白定竹去了京都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样想着,白玉跟着清脂进了雅间。 “小小姐,夫人,人来了。” 清脂走在前面冲雅间里坐着的人福了福身。 “你就是这个店的老板??” 白玉站在清脂的身后,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抬眼就看见一个差不多十四五的小姑娘坐在雅间的桌边,身上穿着鹅黄色不知名料子的长裙,白玉虽然不认识那料子,但却也知道,那是极好的面料,头上梳着云鬓还香髻,两边簪着米粒大小的粉色珍珠做成的流苏珠花,眼波流转,顾盼神飞,若不是眼中那显而易见的鄙夷和娇纵,妥妥的就是个落入凡尘的小仙女啊。 可那眼里毫不掩饰的娇纵愣是生生的破坏了这份美感。 思索间,白玉点了点头:“我就是这家酒楼的老板,请问这位小姐可是要吃佛跳墙??” 小姑娘,闻言却没有回答白玉的问题,娇喝一声:“大胆,谁让你和本小姐说话,用你你我我的,奴婢,奴婢,知不知道。” 说着瞥了白玉一眼:“还不快给我跪下请安。” 跪下请安?自称奴婢,白玉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美若天仙的小女娘,这人脑子是有病吧?? 思索间,白玉皱着眉头缓缓开口:“民妇长年混于市井,是没什么见识,但隐约也听说过,当今皇后娘娘也已是三十芳龄,不曾想竟这么年轻,可真是保养的好啊,皇后娘娘光临民妇的百香楼,民妇是应该跪地请安迎接的,不仅我该跪下请安,就在酒楼所有人都应该跪下请安的。” “民妇马上让这些食客来参拜娘娘凤仪,让天下人都知道咱们皇后娘娘这么年轻。” 说话间,就要推门出去,却听见一声娇喝,站在门口的清脂连忙将白玉给拦住了。 ------------ 第九十五章 嫂嫂,你流鼻血了?? “你给我站住,你想干什么?” 白玉闻言挑眉,转身看着那小姑娘,疑惑的开口:“我就是想让大家来看看娘娘威仪啊……” 一旁的清脂听到白玉这么说,连忙伸手扯了扯白玉:“玉儿,快别乱说了,这是泊安侯府上的小小姐,还不快行礼。” 泊安侯府侯爷有五个儿子,却唯独只有黄梦露这个女儿,因着家中前头都是儿子,这女儿来的迟又是老小,那真真是娇宠的厉害。 父母护着,上头几个哥哥也娇宠的厉害,整个京都除了皇家公主那真是不会怕谁,就是皇家公主有时候看着泊安侯的面子上,也要让着她几分,那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物,要星星,摘个月亮都不行。 这两年,因着个王氏不对付,清脂去了京都,最后索性让她娘将她引荐到了侯府,因着她娘的情分留在了小小姐身边伺候着,也长了不少见识和脑子。 这会儿,这么说,看似在帮着白玉,实际上并不是说真的为着白玉考虑,而是白玉这话在这屋子里说也就算了,这要真是传了出去,小小姐恐怕就麻烦了,饶是侯府势大,但到底,这话还是触犯了皇家威严,就是皇上不在意,皇后会怎么想呢,皇后的母族可都不是好惹的。 白玉闻言恍然,伸手拍了拍额头:“哎呀,不是娘娘啊,我瞧着这么大架势还当是宫里的主子们呢。” 说着,冲黄梦露福了福:“民妇白玉,见过小小姐。”说着,也不等那黄梦露出声,就站了起来。 黄梦露从小到大,过的那都是众星捧月的日子,哪里受过这样的气,顿时,气的她俏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愣是指着白玉,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小小姐,我不是你们侯府的奴才,就是个生意人,开门做生意,谁来这里也一样,没有特殊待遇,民妇的膝盖虽说没有黄金,但也只跪天地君亲师。” 有求于人,上衙门,或者皇后啊,公主啊之类的,要跪,那真的是迫不得已无话可所,皇权至上嘛,谁让她就是一个平头老百姓呢,可让她跪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她真的做不到啊。 “我要吃佛跳墙,你赶紧给我做来。”良久,黄梦露才憋出这么句话来,她是被娇宠着长大的不假,但也不是没有脑子,知道白玉这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况且,她也真是来吃东西的,一道淮南就能听到人议论百香楼的饭菜,清脂也说百香楼的饭菜好吃,尤其是百香楼老板做的饭菜更好吃。 白玉见她没有再继续刁难,笑着缓缓开口:“刚刚已经让小二来过了,小小姐要是想吃佛跳墙,请明天再来。” “你什么意思,我拿钱来吃饭,你竟然要我明天再来,你还想不想做生意了??” 原本想着,只要吃到的东西合她的口味就算了,可却听见白玉依旧是小二的那番话,她来吃饭还要等到明天? “佛跳墙的做法繁琐,一道菜就要做差不多八九个时辰,还不说中间备料的时间,让小小姐明天来,是因为,现在根本就做不出来佛跳墙。” 白玉一见黄梦露这么说,沉声说道,真要说起来,不是明天再来,而是明天中午再来。 原本还一脸怒容的黄梦露在听到白玉的话后,愣了愣,斜了白玉一眼:“一道菜要八九个时辰?你不会是骗人的吧,你要是敢骗本小姐,当心你的小命。” “小小姐明天来就知道了。”白玉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既然反正都是要明天才能吃,那明天我就不来了,你做好送到我府上来吧。” 黄梦露想着反正现在也吃不着,明天再过来也麻烦的很,别院里嫂嫂正孕吐的厉害,这百香楼的饭菜都说好吃,说不准嫂嫂也吃呢。 白玉听她这么说,看她娇滴滴的样子,估摸着她是嫌懒得跑,反正外卖的门店这边也有开,等做好了送过去也很方便,便点了点头。 “不知道小小姐住在哪里?” “西郊别院。”说着看了清脂一眼,清脂见状会意,从身上掏了个钱袋子出来,拿了出五十两的银票递给白玉。 “这是这佛跳墙的钱,做的好了,小小姐还有赏。” 没错,一道佛跳墙要五十两银子,看着不多,但在这个肉才十几文一斤的时代,已经是天价了,这也是为什么酒楼少有人点的原因,这五十两对有钱的人家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就是小康之家那也是很多的了,就吃一道菜花五十两银子谁舍得啊。 见清脂递过来的钱,白玉也没有推辞,伸手接了过去:“明天百香楼佛跳墙定会送到西郊别院的。” 黄梦露他们本来就是来吃东西的,现在佛跳墙吃不成,其他菜又这么便宜,黄梦露觉得,压根就不符合自己的身份,最后也没点,直接就和清脂一起离开了,黄梦露他们一走,白玉刚从雅间出去,就看见季临渊站在不远处,俨然是在等自己。 “嫂嫂可忙完了??” 季临渊的声音有些沉,想着刚刚看到的黄梦露,想不到,在这里竟然能遇到泊安侯府的人。 原本还想着过来看看,然后出去走走的白玉,哪成想会跑出个佛跳墙来,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个,临渊啊,怕是要让你一个人呆着了,嫂嫂得忙一会儿。”其实哪里是一会儿啊。 季临渊听到白玉的话后,脸色微沉,点了点头:“你忙,我在你旁边给你帮忙。” 季临渊的话一说完,白玉歪着头看了他一眼:“你不出去走走??” “我这两年还走少了?哪儿没去过。” 季临渊一听白玉让他出去走走,摇了摇头,随即露出一副被人嫌弃的神色,一脸的落寞,白玉一看,顿时就不行了,连忙点头。 “你就在我身边帮忙吧。”也不管季临渊到底会不会,这一副被人嫌弃的样子,可怜的哟。 至于会不会?无所谓,她会就可以了。 一听白玉这么说,季临渊顿时笑了,清俊的面容,浅浅一笑,仿佛时间都安静了一般,白玉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季临渊在一旁见白玉这样,不由勾了勾嘴角,黝黑的双眸目光微闪,冷不丁的凑到了白玉的面前。 “嫂嫂,你怎么了??” 白玉正蒙着呢,冷不丁的听到季临渊的声音,一回过神来,就看到季临渊那张放大了无数倍脸,在自己的面前,狭长的双眼,幽深的眼眸让人忍不住溺毙其中,高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往下是绯红的薄唇,温热的气息轻轻浅浅的打在自己的脸上,顿时,白玉整个人的脸都红了,整个人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那个,我没怎么,你,你离我远点。”白玉舌头都有些捋不直了,整个人都僵硬的不行,看着季临渊结结巴巴的说道。 季临渊看着白玉小脸通红的样子,不由笑了,却没有听白玉的离她远点,反而是越发的凑近了点,眼看着季临渊越凑越近,白玉整个人都不好了,一颗心砰砰的乱跳。 “嫂嫂,你的脸很红啊。”压低了的声音,仿佛带着难言的蛊惑一般,让白玉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随即,只觉得鼻间温热,白玉,猛地反应过来,捂着鼻子,一把推开季临渊,火烧屁股似得,拔腿就跑了。 看着白玉离开的背影,季临渊伸直了背,愣了愣,随即若有所思的笑了起来。 嫂嫂,长大了呢。 思索间,伸出修长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所有所思。 厨房里,白玉洗着手上的鼻血,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她这是不是太没出息了点,不就是凑近了点?竟然流鼻血了!!! 想到这里,白玉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一旁的季大牛见白玉流鼻血,想着是不是这天气太燥热了,看来得给师傅煲点下火的汤才行啊,这样想着,就准备东西去了,然而白玉却还在洗着鼻血,对自家徒弟怎么想的,压根就不知道。 因为佛跳墙点的人基本没有,是以百香楼里,很多材料是没有备的,下午就去买材料去了,季临渊同行。 看着走在自己身边的季临渊,白玉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想着上午自己那和季临渊走在一起,愣是连头都不敢抬,就怕看到季临渊那张脸。 “嫂嫂,你在捡钱吗??” 走在白玉身边的季临渊看着一直低着头的白玉,轻声问道。 啥?什么玩意儿?钱?? 白玉一脸懵逼,抬头看着季临渊:“什么钱?哪里有钱??” 白玉的话一说完,季临渊就低低的笑了起来:“我还以为嫂嫂是不肯抬头看我了呢,临渊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如此不能入嫂嫂的眼??” 季临渊清俊的面容,眼角都带着笑意的看着白玉,整个人都带着一种难言的味道,白玉,看着季临渊这样,只觉得脑子就有些不够用了,整个人都有些发懵,这哪里入不得眼啊,是太能入眼了好吗?? 思索间,白玉强迫自己收回自己的目光,讪讪的笑了笑。 “那个,怎么会,我是在思考人生。” 说着,白玉火急火燎的跑了,仿佛后面有狗撵一般。 两人把东西备好了后,两人一回到百香楼,白玉就一头扎进了厨房。 季大牛早就等在厨房了,原本他是要和白玉一起去买食材的,可有季临渊跟着,愣是没让他去,只好巴巴的在酒楼等着,现在见白玉回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师傅,回来了,我来处理这些东西吧。” 说着,就要从季临渊的手上把东西接过去,却被季临渊躲了过去。 “大牛,我们一起处理吧,你教教我。” 啥?他听见了什么?? 季大牛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不然他怎么听见季临渊说要处理这些食材,还让他教他。 正当他准备问季临渊是不是说错了,就听见白玉的声音响起。 “大牛,你和临渊一起吧,看着他,别让他搞错了。” 白玉的话一说完,季大牛也不说话了,看着季临渊点了点头,让季临渊跟自己到一旁去处理这些食材去了,心里却隐隐升起一种猜测。 难不成,临渊要和师傅学厨??思索间,他转头看了眼季临渊,一连清俊,好看的不像话,站在灶台旁边拎锅翻铲,季大牛不由打了个哆嗦。 想想都觉得诡异。 处理好食材后,季大牛就半步都没离开白玉的身边,看着她怎么做佛跳墙的,自己每每做出来味道都不对,但总是找不到到底是什么问题,这次师傅做,他一定好好好看看。 佛跳墙的工序很繁琐,白玉将处理好的食材,分别炮制好,彷如一旁准备好的瓦罐中,再用荷叶密封起来,盖严,放在一旁已经烧好的银霜炭上,佛跳墙对碳的要求也很高,不能有半点烟火气,是以左后,白玉只好用银霜炭。 在烧好的银霜炭上煮沸,然后在撤换成小火,慢慢的煨。 佛跳墙的材料一共有三十种,每一种的做法不一样,所以饶是由白玉做,等做完的时候,也都是三更天了。 “你们要吃点东西吗??” 白玉忙完了佛跳墙,看着守在厨房里的季大牛和季临渊两人,沉声问道。 因着她要忙,是以晚上吃饭的时候,几乎就是随便扒了两口,这会儿已经饿了。 季大牛闻言,从一旁的小炉子上,端下来一个汤盅,装了碗汤递给白玉:“师傅,最近这天气有些燥热,我看你下午都流鼻血了,我煲了点下火的汤,你喝点吧。” 因着晚饭的时候,想着佛跳墙,白玉吃饭几乎是随便扒了两口,这会儿早饿了,正琢磨这做点什么吃的呢,就听见季大牛递过来一碗汤,正准备接了,就冷不丁的听见季大牛的声音响起,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不容易才忘了那茬,季大牛却哪壶不开提哪壶,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白皙的小脸,顿时跟火烧一样红了起来。 “嫂嫂,你上火了啊,还不快点喝汤。” 季大牛的话一说完,季临渊磁性的声音响起,白玉听着季临渊的声音,脸越发的红了,总觉得季临渊的声音有些不怀好意,抬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才上火了,你全家都上火了。” 一旁的季大牛看着白玉的样子,不由打了个寒颤,师傅好凶,这上火了咋了?生什么气?? 自己要不把汤收起来吧。 思索间,正准备将汤端走,却冷不丁的伸过来一只手,将汤端了过去:“嗯,你们也喝点吧,喝了早点睡了。” 白玉原本还准备做点吃的,现在有汤了,凑合着喝了睡觉去吧,这都三更天了,也睡不了多一会儿了。 季大牛见状点了点头,给季临渊装了一碗,自己一碗。 “嫂嫂,你今天流鼻血了啊,不是之前还好好的吗??” 百香楼这边因为季大牛他们不是这个县的,是以都有房间,而白玉的房间也都一直有留着。 白玉正准备去睡觉,路上,季临渊疑惑的声音响起。 正走着路的白玉,听到季临渊的声音后,不由一个趔趄,差点没摔个狗吃屎,白皙的小脸顿时沉了下来,转头看着季临渊。 “你没听见大牛说啊,上,火,了!!” 白玉咬牙切齿的说道,突然,她觉得,她这小叔子,有些不可爱了啊,听听他说话的声音,怎么听怎么不对。 季临渊闻言恍然,一副了然的样子,笑着说道:“真是上火了啊?我还以为是之前我凑太近了,才……” 季临渊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却是很明显,白玉一听整个人都炸了,跟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 “才什么才,就是上火了!!!”白玉一口咬定,她怎么好意思让季临渊知道,自己就是因为他凑得太近了才流鼻血的,这种事情说出来,真的是太丢人了好吗?? 季临渊见白玉这么说,吃吃的笑了起来:“嗯,是上火了,我知道,和我没关系。” 话是这么说,但脸上的表情却代表他是这么想的,白玉见状,整个人都不好了,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扭头往房间去了。 看着白玉的背影,季临渊嘴角微勾,笑意越发的明显起来。 第二天白玉早早的就起来去了厨房,厨房里,季大牛早就守在了那里。 天亮的时候,佛跳墙就做好了,白玉让小二叫来了外卖那边的人,不消一会儿就有人过来拿着佛跳墙离开了。 西郊别院里,黄梦露早早的就起来了,直接去了她嫂嫂黄孟氏的房间,刚走到门口,就见黄孟氏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个老妇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黄梦露后朝黄梦露行了个礼。 “小小姐。” “孟嬷嬷,四嫂怎么样了???” 黄孟氏刚嫁到泊安侯府没多久,因着两人年龄相当,两人相处的还不错,关系相对较好,泊安侯府黄家的祖坟在这边,原本他们是到淮南这边来祭祖的,但走到这里,黄孟氏就有些不舒服,其他人去祭祖,她这一房人则是留在了这里看大夫,黄梦露和黄孟氏关系好,祭祖又拘着性子的很,自然是不想去,就留在了这里照顾黄孟氏。 谁知道,这一请大夫才知道黄孟氏竟然怀孕了。 怀孕了,怀孕了哪里还敢赶着去祭祖,最后就在这边的别院儿住了下来。 “夫人孕吐的厉害,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这会儿早醒了,小小姐既然过来了,就陪陪夫人吧。” 孟嬷嬷是黄孟氏的奶娘,黄孟氏是自小被她带大的,跟着黄孟氏一起到了侯府,现在黄孟氏孕吐的厉害,孟氏见了心疼的不行,晚上也是守着她一晚上没睡。 黄梦露见孟嬷嬷这么说,心里也担忧的很,连忙点了点头,推门进去了。 “梦露来了。”黄孟氏这会儿正靠坐在床上,眼下一片乌青,来来回回的不知道吐了多少次,这会儿也没什么力气了。 “嗯,嫂嫂,你可有什么想吃的,我让人给你准备去。” 家里其他几个嫂嫂都生过孩子,但也不像黄孟氏这么折腾,是以,黄梦露也担心的很,这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这要是出了问题,她可怎么和她四哥交代。 黄孟氏闻言摇了摇头,这会儿是吐得胆汁儿都出来了,哪里有什么想吃的,况且厨房做的饭菜,不是这样汤就是那样汤,寡淡的很。 黄梦露见她摇头,连忙皱起了眉头,随即,笑了起来:“对了嫂嫂,我昨天去了百香楼,定了一道菜,今天会送来,等会儿送来了,你尝尝,看喜不喜欢吃,要是喜欢的话我就天天去百香楼给你定。” 黄梦露是个什么性子,黄孟氏是知道的,一家人都娇宠着她,见她这么为自己着想心里也有些感动,看着黄梦露点了点头:“嗯,那等会儿来了我尝尝。” 黄孟氏对百香楼的饭菜还是有些期待的,从到了淮南,他们听的最多的就是百香楼的饭菜,只是,不是淮南每个地方都有,她们又是回来祭祖的,总不能专程去训这吃的,那要是给人知道的,不知道又会传出什么话来。 其实两人对百香楼的饭菜也不是很期待,毕竟连宫内的宫宴都吃过,还有什么是更好吃的,要知道,天下最好的厨子都在皇宫里。 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话,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黄梦露闻声,顿时笑了。 “嫂嫂,肯定是那菜……”到了。 黄梦露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就响起了黄孟氏贴身丫鬟的声音。 “夫人,小小姐,朱姨娘来了。” 原本还以为是佛跳墙来了的黄梦露在听到声音后,脸上的笑顿时没有了,脸上爬上一抹显而易见的嫌弃,儿一旁的黄孟氏,脸上的笑也不由僵了僵。 “她来干什么,让她走。”黄梦露厌烦的看了眼门口,不耐烦的说道。 ------------ 第九十六章 伤了身子? 这丫鬟是黄孟氏的贴身丫鬟,自然是不喜欢朱姨娘的了,尤其是朱姨娘这么得宠,有时候都不把他们家夫人放在眼里,她看着心疼她家夫人心疼的不行,但奈何自己也只是个奴婢,有什么办法呢。 偏黄孟氏虽是当家主母,但朱姨娘得宠的紧,有些话压根儿就不好说,这话没说着,朱姨娘一个正透风吹,那又是一趟闹腾,但黄梦露就不一样了,在泊安侯府,谁不得敬着哄着这姑奶奶。 现在黄梦露这么说,心中一喜,笑着出去了。 丫鬟一走,黄孟氏有些担忧的看了眼门口。 “梦露,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她过来怕是来和我请安的吧。” 黄孟氏性子软绵,想着要是朱姨娘回去又在四爷跟前吹枕头风,就有些脑仁儿疼。 黄梦露虽说和她几个哥哥的关系都很好,但对朱姨娘却是看不上的紧,尤其是看到她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就烦的很。 听见黄梦露这么说,不由皱了皱眉。 “四嫂,你就是这性子太好了,那朱姨娘,看着都烦,你现在怀孕了,她还巴巴的一个劲儿往前凑,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思呢,你就好好休息养胎吧,她要是敢怎么样,我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黄梦露的这话才堪堪说完,就听见门,吱呀一声又被推开了,就看见黄孟氏的丫鬟站在那里。 “小小姐,夫人,朱姨娘说,小小姐定的东西到了,过来叫小小姐的。” 黄梦露正说着,这佛跳墙怎么还没到呢,这会儿就听见丫鬟的话,顿时脸色就不好了,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她怎么知道的。”黄梦露沉着脸说道,说话间,转头看了眼靠躺在床上的黄孟氏:“四嫂,那我们一起出去吧??” 黄梦露的话一说完,黄孟氏点了点头,一旁的丫鬟见状,连忙上前服侍黄孟氏起床,不消一会儿,黄孟氏就穿戴整齐了,黄梦露走在前面,丫鬟扶着黄孟氏,就出去了。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黄梦露走在前面,一打开门,就看见朱姨娘在站在门口,顿时就不悦起来,沉声喝道。 朱姨娘是个美丽的女人,柳眉凤眼,琼鼻小口,腰肢仿佛杨柳吹,娇娇弱弱的,又带着浅浅的妖娆,真真是个美丽的女人。 朱姨娘听到黄梦露的声音后,弯腰冲黄梦露行了个礼:“小小姐,我想着,小小姐缓和姐姐肯定是要出来的,在门口等着请安。” 说着,看向黄梦露身后的黄孟氏。 “姐姐可大好了,妹妹看姐姐的脸色不大好啊,姐姐可要保重啊。” 朱姨娘的话轻声细语的响起,让人寻不着半点错处,黄孟氏就是再不喜欢她,也强扯出一个笑来。 “我没事,妹妹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回吧,以后也不用天天来请安。” 黄梦露直接是冷哼一声,理也没理朱姨娘直接就走了。 黄梦露走在前面,黄孟氏冲朱姨娘点了点头,就跟着黄梦露离开了,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朱姨娘殷红小巧的唇,勾了勾,转身往自己的院子去了。 外卖的人站在院子里,等了好久才等到黄梦露出来,见黄梦露出来,连忙走了前去,冲黄梦露行了个礼:“可是泊安侯府上的小小姐。” 黄梦露闻言,颔首点了点头。 “嗯,你交给门房的人不就可以了。”黄梦露看着等着的人,不满的说道,交给下人给他们拿进去就好了,还要让他们出来,这不是折腾人吗? 那送外卖的闻言,摇了摇头,从怀里摸出一个单子来:“我们外卖,是有要求的,为了保证食物的安全性,必须交到客人的手上,而且要客人签了字才行的。”说着将那单子递到了黄梦露的面前。 “麻烦小小姐了。” 原本还有些布满的黄梦露,听到送外卖的解释后,脸色才好了不少,想想也是,虽说府上的人不一定有这么大胆子,给她的食物里做什么手脚,但这样不敬他人的手也是要安全很多。 思索间,从那人的手上将单子接了过去,拿起随身携带的印章递给后面找来的清脂。 “把印章盖上给他。” 说着,扫了眼侯在一旁的人。 “把这个给我拿到大厅去,让人准备些米粥和碗筷,我和四嫂要吃早膳。” 说完,就和黄孟氏往大厅去了。 “梦露,这个菜怎么叫佛跳墙啊,这个名字可真奇怪,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黄孟氏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佛跳墙被打开了,一阵鲜香的味道从那大大的瓦罐里传了出来,黄孟氏的询问的话没有再说。 好不好吃?她想她现在已经知道了,一旁的黄梦露心里也打着鼓呢,听见黄孟氏问她正想着怎么回答呢,就问道了阵阵的鲜香味儿。 要说,黄梦露是常常出入宫廷宴会,山珍海味吃了不少,就是家里请的厨子,那也是百里挑一的好厨子,宴客时做的菜那也是让人夸赞的,可在闻到这佛跳墙后,愣是觉得,之前吃的那些美食都怕是白吃了。 “这佛跳墙闻着还可以,就是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了。” 黄孟氏闻着这味道,说也奇怪,原本是吃什么都想吐的她,就是闻着油星味儿也觉得难受,闻到这味道竟不觉得,便勾了勾嘴角说道。 黄梦露闻言点了点头,一旁候着的丫鬟们早就上前给两人布菜了,待菜布好,两人有些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百香楼里,外面将佛跳墙一送走,白玉准备再去睡个回笼觉,刚走到半道上,就看见季临渊从里面走了出来,白玉下意识的就想要往一边跑,这才刚刚转身,就听见季临渊的声音响起。 “嫂嫂,早啊,这是要去哪儿??” 白玉听见季临渊的声音后,愣愣的转身,看着季临渊讪讪的笑了笑:“早,早啊,我这事要出去看看呢,准备出去走走,听说这临阳现有个红枫山,上面的景色还不错,准备去看看。” 白玉这话一说完,顿时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那个红枫山是什么鬼,她什么时候要去看枫叶了,她是要回去睡回笼觉好吗?? 说话间的功夫,季临渊已经走到了白玉的面前,看着白玉,狭长的双眼,眼波一转落在白玉的身上。 “是吗?这个红枫山是还不错,嫂嫂想去看,我就陪你去看吧。”说着,季临渊顿了顿,凑到白玉的面前。 “只是,嫂嫂,我看你是往里面走的,见到我就跑,你不会是在躲着我吧??” 季临渊的话一说完,白玉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沉着脸看着凑到自己面前的季临渊:“谁要躲着你啊,我说,你能离我远点不??” 白玉压下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说道。 她家这小叔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从昨天起就喜欢往自己的面前凑啊,不知道她经不起诱惑吗?这简直就是在逼她犯罪啊。 这样想着,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却不想,季临渊见状,笑了,站直了起来,看着白玉。 “走吧,嫂嫂不是要去红枫山吗?我们现在就走吧。” 说着,也不听白玉怎么说,直接拉着白玉肩上的衣服,仿佛像拎一只小狗一般,拉着白玉就往外走,对此,白玉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挣扎了两下,没有挣扎开,最后只好认命的跟着季临渊出门去了,心中只觉得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两人和季大牛说了声,然后和掌柜打了个招呼,就坐着马车,准备往红枫山去了。 却不想,这两人才刚刚上马车,正准备走呢,一辆华丽的马车猛然停在百香楼的门口,马车后乌央乌央打的跑出来十来个人将百香楼围了起来。 “让白玉给给我出来。” 白玉和季临渊两人刚上马车,就听见一个带着怒气的娇喝声,响起,白玉闻言不由皱了皱眉,打开了车门,就看见黄梦露正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小二上前正要和她解释,就给她一巴掌扇了过去。 “黄小姐,你可真是好大的阵仗,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玉见状,目光骤冷,从马车上下来,幽幽的看向黄梦露。 “什么意思,你做的好事,我四嫂要是又个三长两短,你贱命一条,怕是赔不起,我要你整个百香楼赔命。” 黄梦露一见到白玉,愤怒的说道,说着,手一抬:“给我把这个贱女人抓起来,带回别院去。” 想着,还躺在床上的黄孟氏,黄梦露只觉得怒火中烧,四嫂和她肚子里的孩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可怎么和她四哥交代。 “这位黄小姐,可真是好大的口气,一开口就要整个百香楼的命,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没有王法了?” 黄梦露的话才堪堪说完,季临渊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说话间,季临渊走到白玉的身边,将白玉护在了身后。 原本怒火中烧的黄梦露在听到季临渊的声音后,顿时越发的愤怒了,下意识的就想要开口说她就是王法,却冷不丁的看到了季临渊的样子,顿时怔住了。 世间怎么会有这么英俊的人?? 尤其是那眉眼,入鬓的长眉,狭长的双眼,眼尾微微上挑,仿佛一眼,就能让人溺毙在其中一般,身上更是带着一种难言的气势,儒雅温和,中又带着一阵阵凌厉的气息,让人不由为之沉迷。 京中好儿郎无数,但她家四个哥哥依旧是各种储翘,就是比起当今太子,那也是不遑多让的,原本她以为,时间的公子哥大概也就都那样了吧,可在看到季临渊后,才知道,这世间竟还有这样好看的人。 被带来的家丁见季临渊将白玉护在了身后,原本以为黄梦露会让他们将这个男人一起拿下的,可却没听见自家小小姐的声音,心中有些犹疑,一转头就看见黄梦露怔在那里。 离黄梦露近的家丁见状,低低的叫了一声。 “小小姐,这人还拿不拿??” 黄梦露被这么一叫回过神来,看着季临渊将白玉护在身后,只觉得碍眼的不行。 “把白玉给我带回去,别伤及无辜。” 听到黄梦露的话,家丁就准备动手,冷不丁的听到黄梦露后面的话,不由怔了怔。 别伤及无辜??他们家小小姐什么时候眼里还有无辜了?? 思索间,目光落在季临渊身上,顿时恍然。 随即,就要去抓白玉。 “你们要干什么,不准动我师傅。” 季大牛在里面听到动静,出来就看到门口围着这么多人要抓白玉,连忙跑了出来,大喝一声。 这正准备抓白玉的家丁们,听到声音后,顿了顿,见状分了几个人过去,就要对季大牛动手,白玉见状,不由皱眉。 “大牛,你别动,师傅的事,师傅会解决。” 说着,看向黄梦露:“黄小姐,既然你说了不要伤及无辜,就请你让你的人,不要动手,至于我,我相信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我跟你走就是了。” 说着,伸手拉了拉季临渊的衣袖:“在家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黄梦露见白玉自己愿意跟她走,又不想在季临渊面前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伸手让正准备动手的家丁停下来,目光落在白玉拉季临渊的手上,目光骤然一缩。 “算你识相,赶紧走。” 白玉闻言就要转身,却猛地被季临渊抓住,手心温热的触感让白玉微微一愣。 “我和你一起。” 季临渊低沉的声音响起,让人听不出这其中的情绪,白玉闻言下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就要反驳,却感觉到牵着自己的手,紧了紧。 “不然我就不让你走。” 泊安侯府养出来的人,就没有一个好的,嫂嫂这去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让她一个人去,季临渊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的。 白玉从来没见过季临渊如此坚定的模样,见她这样,不由怔了怔,随即点了点头:“走吧走吧,一起就一起。” 说着,转头,看了眼季大牛和掌柜等人,红唇微张,缓缓吐出一个字来。 西郊别院里,此刻所有人忙成了一团,白玉同黄梦露来到一个小院儿门口季临渊由始至终的牵着白玉的手,站在她的身边。 白玉的鼻子很灵敏,不过刚到门口,就问道空气里飘着阵阵血腥味,不由皱了皱眉,目光扫过一旁的人,只见所有人都神情紧张的站在这里,双眼都紧紧的盯着那紧闭的房门,联想着空气里的血腥味,白玉心里咯噔一声,隐隐有了猜测,随即又平静下来。 等了良久,那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丫鬟双眼通红的送着一个大夫从里面走了出来。 “大夫,我四嫂怎么样??” 大夫一出来,黄梦露连忙走了前去,焦急的问道。 只见黄梦露的话一说完,那老大夫,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孩子没保住,大人伤了身子,以后恐怕也难再孕了。” 大夫的话一说完,黄梦露不由打了个趔趄,送那大夫出来的丫鬟,在听到大夫的话后,顿时整个人都懵了,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小小姐,你可要给少夫人做主啊。” 老夫人和夫人那边,已经送信去了,但是要什么时候才到这里,他们谁也不知道,整个西郊别院里能做这个主的就只有黄梦露了。 丫鬟的声音让黄梦露回过神来,只见她猛地抬起头,目光狠历的看向白玉,两步走到白玉的跟前:“贱人,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说着,抬手就要往白玉的脸上招呼去。 眼看着,巴掌就要落到白玉的脸上,黄梦露的手却被一只修长的大手给擒住了。 “黄小姐,你四嫂的孩子没有了,你就算在我嫂嫂头上,是不是太荒谬了,我嫂嫂还能把手伸到你们别院里来,弄掉你四嫂的孩儿?” 季临渊冷冷的看着黄梦露沉声说道。 黄梦露的手被季临渊这么擒住了,莫名的娇俏白皙的脸蛋微红,有些羞怯的看了季临渊一眼,随即目光一转落到白玉的身上,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的恨意来。 “我嫂嫂,是吃了她做的佛跳墙才出事的,不是她害了我嫂嫂的孩儿,是谁??” 白玉之前就猜到了,这会儿听到黄梦露的话后,也算是确定了,她伸手扯了扯季临渊的衣裳。 “临渊,放开黄小姐,男女授受不清。” 白玉的话一说完,季临渊松开了黄梦露的手,随即伸手从袖间拿出一块手帕来,擦了擦手,这一动作,让站在季临渊面前的黄梦露脸色骤变,原本明艳的脸庞,顿时变得扭曲起来。 “黄小姐,佛跳墙里,没有能致人滑胎的食材,少夫人滑胎不可能是因为,吃了佛跳墙的缘故。” 佛跳墙里的食材是大补之物,但却没有能致人滑胎的食材,孕妇是不能多吃,但也是不能多吃,少吃一点还是可以的,根本就不可能吃一次就滑胎了。 黄梦露原本就因为季临渊的动作,愤怒无比,这会儿听到白玉的话后,越发的愤怒,正要发作,却听见那紧闭的房门再次被打开,孟嬷嬷从里面走了出来,只见孟嬷嬷两步走到黄梦露的跟前。 “小小姐,烦请你到大厅处理这件事情吧,少夫人她在听面,醒来要是听见了……”孟嬷嬷的话没有说完,眼睛却红了。 大夫的话她自然是听见了,一想到她家小姐,以后再也不能生了,一颗心都揪了起来,以后她家小姐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黄梦露正想发作白玉,经孟嬷嬷这么一说,也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冲一旁的丫鬟婆子们使了个眼色,随即就往大厅去了。 白玉见黄梦露往大厅去了,也不等丫鬟婆子们动手,直接跟着黄梦露去了,这些人一走,孟嬷嬷转身进了屋子,不消一会儿又出来了,对着一旁黄孟氏的贴身丫鬟,沉声说道:“看好少夫人,我去去就来。” 说完,孟嬷嬷跟着去了大厅。 大厅里黄梦露冷眼看着白玉,神色阴冷:“来人,把这个小贱人给我拿下。” 此刻,黄梦露的脑子里来来回回闪现的都是季临渊之前在小院儿里嫌弃的神情,她已经不止是在为黄孟氏的孩子没了在生气了。 一旁的丫鬟婆子们在听到黄梦露的声音后,两步走到了白玉的跟前,伸手就要去抓白玉,季临渊见状,就要将白玉护在身后,却别白玉给拉住了,看着过来抓自己的婆子们,冷冷的笑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人家压根儿就没想着要知道到底黄孟氏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既然她一心要那自己出气顶缸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思索间,婆子们就动手了,婆子们一动,白玉也动了,伸手拎起裙角,抬脚冲着离自己最近的婆子就是一脚,随即拳头一扬就揍在了其他婆子身上,顿时大厅里就响起了婆子们吃痛的声音。 随着白玉的动作,大厅里的痛呼声越发的多了起来,眨眼间的功夫,去抓白玉的几个婆子,就倒在了地上。 “黄小姐,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怕是没想找到你四嫂孩子没有的真凶吧,还是说,你是要包庇真凶,我都说了,你家四嫂的孩子不是我害没了的,你不去找凶手,却在这里找我麻烦,你这是几个意思啊。” 跟在他们后面来的孟嬷嬷刚走到大厅处,就听见白玉的话,不由顿了顿,走到了大厅,噗通一声跪在了黄梦露的面前。 “小小姐求你给少夫人做主,彻查真凶。” 黄梦露原本在听到白玉的话后,整个人都气的不行,分明她就是凶手,还有什么真凶??可随即孟嬷嬷的话又响了起啦,顿时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孟嬷嬷这话不是说,她觉得凶手不是白玉吗?思索间黄梦露的神色阴沉了下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孟嬷嬷。 “孟嬷嬷,这个贱民就是害的嫂嫂流产的凶手,你放心,本小姐不会放过她的。” 孟嬷嬷在听到黄梦露的话后,心顿时就沉了下去,小小姐这是不打算追究了?? 思索间,孟嬷嬷深吸了口气,抬起头,看着黄梦露:“小小姐,这位小娘子和我们少夫人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还少夫人,我不信就一道菜就能吃的少夫人流产了,还能伤了身子。” 在孟嬷嬷看来,能伤了身子的东西,那都是药,虎狼之药,她不信就一顿饭菜就能吃成这个样子。 黄梦露心里正气着呢,满脑子里都是之前季临渊一脸嫌弃的样子,听到孟嬷嬷这话后,顿时脸色就黑了下来。 “孟嬷嬷,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的意思是,我有意包庇凶手不成。” 别看黄梦露和黄孟氏交好,那只是她愿意的时候,她不愿意的时候,整个泊安侯府,她想怎样就怎样。 孟嬷嬷听到黄梦露这话,猛地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小小姐,老奴不是这个意思,老奴只是想让小小姐看在平日了和少夫人交好的份儿上,这位小娘子和少夫人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么害她,害了她伤了身子,她有什么好处,她有不是四爷房里的人……” 孟嬷嬷这话,一说完,在场的人脸色都微微的变了,这话,他们要再听不出门道来,他们的脑子就是白长了,孟嬷嬷这话的意思,就差明说害了少夫人的人就是四公子房里的朱姨娘了。 黄梦露被孟嬷嬷这么一说,顿时也愣住了,她也不蠢,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关系,要说动机还真是只有朱姨娘有。 思索间,黄梦露沉下了脸,转头看着一旁的丫鬟:“去把朱姨娘给我请出来。” 不消一会儿,朱姨娘就迈着款款的步子,婀娜多姿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过小小姐,不知道小小姐让妾身来可有什么事?” “朱姨娘,你为什么要害我家少夫人。” 朱姨娘的话一说完,孟嬷嬷直接就开口了,看着朱姨娘的目光猩红,要不是还有黄梦露在,孟嬷嬷这会儿恨不得撕了这朱姨娘。 她不相信,她家小姐滑胎和这个贱人没有关系。 朱姨娘听到孟嬷嬷的话后,愣了愣,随即疑惑的看向孟嬷嬷:“孟嬷嬷这是什么意思??姐姐滑胎了?” 说着,皱起那好看的柳叶眉,看着孟嬷嬷:“孟嬷嬷你怎么能这么说,姐姐滑胎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可一直在我的院子里,姐姐的吃穿用度都是你经手的,你怎么能怪到我的头上。” 孟嬷嬷一见到朱姨娘的样子,就想到了那些无数个四公子被她用这样的把戏请走后,她家小姐一个人在房间流泪的样子,顿时只觉得,心口发痛,张了张嘴正要开口,坐在那里的黄梦露就开口了。 “好了,来人,让人去搜朱姨娘的院子,吧佛跳墙拿出来,让大夫验验。” 孟嬷嬷闻言,猛地冲黄梦露磕了两个头:“小小姐,让我带人去搜朱姨娘的小院儿吧。” 黄梦露见她这么说,怔了怔,随即点了点头:“好,你去吧。” 朱姨娘见状,却仿佛没听见黄梦露他们的话一般,坦然自若的站在那里,一旁的白玉见状,心中也有些疑惑起来。 她自己做的菜,她自己了解,肯定不是因为那道佛跳墙引起的流产,那肯定就是有人陷害了,看他们这样子,肯定都是怀疑这个朱姨娘了,可朱姨娘的样子,压根就不像害了人的样子,那么镇定。 思索间,就已经有丫鬟将佛跳墙端了出来,一旁站着的大夫,见状,也不用黄梦露吩咐,两步上前,检查起佛跳墙来,大夫端起佛跳墙闻了闻,随即又尝了尝,顿时双眼就忍不住亮了,但随即也想到自己现在正在检查这菜呢。 随即有些不舍的放下手里的菜,然后又检查了一下碗,和一旁的粥,良久,那大夫才转身看向黄梦露。 “小姐,这两个碗里有棘迷草,这棘迷草是虎狼之药,那夫人就是因为这个才滑胎的。” 大夫指着装着佛跳墙的两个小碗,沉声说道。 大夫的话一说完,黄梦露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你的意思是说,本小姐吃的那一晚也有??” 黄梦露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随着黄梦露的声音响起,站在一旁的大夫,点了点头:“不过小姐大可以放心,这个只对怀有身孕的人有影响,您吃了对你身体并没有太大的危害。” 黄梦露在听到这大夫说这棘迷草是虎狼之药后,顿时整个人都觉得有些不好了,想着自己还没成亲,要是落下什么后遗症的话可怎么办?随即在听到大夫说,只针对孕妇,对她并没有什么危害,才放下了心来。 随即将目光放到白玉的身上,正待开口,原本带着人去搜院子的孟嬷嬷他们就出来了。 只见孟嬷嬷怒气冲冲的走在一干人之前,看向朱姨娘的目光都充满了怒火。 “小小姐,求你给少夫人做主。” 孟嬷嬷走到大厅,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手里拿着一个娃娃递到了黄梦露的面前。 黄梦露看着被孟嬷嬷拿在手里的娃娃,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你把这起子肮脏的东西拿到本小姐面前来干什么??这是从朱姨娘小院儿里搜出来的??” 黄梦露沉着声音问道。 孟嬷嬷闻言,点了点头:“对,小小姐,这布偶的背上写的是少夫人的八字,和名字,那针就扎在肚子上,小小姐明鉴,一定要给我家少夫人做主啊。” 黄梦露闻言,猛地将目光放在了朱姨娘的身上:“朱姨娘,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说着,厉喝一声:“来人,朱姨娘用这起子肮脏的东西陷害少夫人,给我抓起里,关到柴房去。” 黄梦露的声音落下,一旁的丫鬟婆子们,却有些犹豫不敢上前,倒是跪在地上的孟嬷嬷见状,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把拎住了站在一旁的朱姨娘。 朱姨娘见状往旁边躲了躲,却没躲的过去。 “小小姐,这布偶根本不是我做的,我的房间的没有这样的东西,我是……。” 朱姨娘的话没有说完,抓着她的手猛地用力,就听见朱姨娘吃痛的惊呼一声,孟嬷嬷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听见朱姨娘的声音,二话没说,拖着朱姨娘就要往厨房去。 这时候,原本紧闭的院儿门,嗵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踢开了。 ------------ 第九十七章 强行背锅??? 正扭着朱姨娘的孟嬷嬷听到声音后,下意识的顿住了,往门口一看,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心下一急,扭着朱姨娘的手就要往柴房走。 “老东西,给我放开柔柔。” 一个身着湖蓝色锦衣,头戴玉冠的年轻公子怒气冲冲的跑了进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泊安侯府的四少爷,也就是黄梦露的四哥,黄一航,此刻黄一航一见到孟嬷嬷扭着朱姨娘,顿时睚眦欲裂,气急败坏的跑了过去,照着孟嬷嬷就是一脚。 “老刁奴,谁给的你胆子,敢碰朱姨娘。” 黄一航那一脚是卯足了力气的,照着孟嬷嬷额后背上一踢,就把孟嬷嬷踢在了地上,顿时就见孟嬷嬷苍白着脸,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 “柔柔,你没事吧?你告诉我,是谁欺负你,告诉我,我给你报仇。” 黄一航,一脚将孟嬷嬷踢在地上后,连忙将朱姨娘搂在了怀里,焦急的问道。 随着黄一航的声音响起,一旁坐着的黄梦露也回过了神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抿了抿唇,一脸不高兴的看着黄一航。 “四哥,你这是干什么?” 黄一航,听到黄梦露的声音后,才吧目光从朱姨娘的身上挪开。 “小妹,你怎么不管管这老刁奴,让她这么对柔柔。” 黄一航和黄梦露俩的年纪相近,小时候,基本是黄一航带着黄梦露满到处玩儿,所以两人的感情是最好的,原本黄一航,一进门就直接往朱姨娘那里去了,黄梦露的心情就有些不好了,这会儿又听到黄一航这么说,黄梦露的娇俏的小脸顿时就拉了下来,沉着脸看着黄一航。 “四个,你这样说是在怪我咯?” 说着看了眼被黄一航搂在怀里柔柔弱弱的朱姨娘:“刚刚你不是在问,是谁欺负了她要给她报仇吗?”说话间,黄梦露伸手指了指自己:“喏,就是我了,你是想打我一顿呢,还是想怎么样。” 说着,黄梦露傲娇的扬起了下巴。 原本还想着要给朱姨娘报仇的黄一航,在听到黄梦露的话后,脸色顿时变了变,有些无奈的看着黄梦露。 “小妹,你是我小妹,四哥永远都护着你,怎么舍得对你怎么样。” 黄一航看着黄梦露扬着下巴的样子,轻叹一声,也是无奈的很。 黄梦露心里原本心里有些不高兴,这会儿在听到黄一航的话后,心里顿时好受了不少,脸色也好了不少。 “哼,这还差不多。” 说着,扫了一眼,被黄一航护在怀里的朱姨娘:“四哥,怕是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人把朱姨娘关到柴房吧。” “四嫂的孩子没了。” 原本还搂着朱姨娘的黄一航,在听到黄梦露的话后,愣住了,原本搂着朱姨娘的手,紧了紧,沉声道:“怎么回事??” 黄梦露见状,将那个写着黄孟氏生辰八字的布偶往黄一航身上一扔:“你自己看看,你那个朱姨娘做的好事。” 黄一航抬手将布偶接在手里,顿时就变了脸色,转头看着被他搂在怀里的朱姨娘:“是不是你做的??” 黄一航的话一说完,黄梦露轻呲一声,不管是谁,只要脑子没有坏都不会承认的吧? 果不其然,在听到黄一航的问话后,朱姨娘擒着柳眉,摇了摇头:“四爷,不是我做的,这个布偶不是我的,姐姐的孩儿也不是我弄掉的,四爷你要相信我。” 朱姨娘正的本就柔柔弱弱的,这会儿,柳眉微皱,双眼含泪的样子,看着好不可怜,让人越发的心生怜惜起来。 朱姨娘说着,将目光转向一旁的白玉身上:“是她,是她害了姐姐的孩儿,是她做的菜,姐姐吃了才会滑胎的。” 白玉听到朱姨娘的声音后,不由抽了抽嘴角,看向朱姨娘的眼神都不好了。 虽说,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朱姨娘不是凶手,至于原因,白玉是真不相信那么一个布偶就能让人流产了,同时,真的,这个手段是真的太拙劣了,白玉一眼都能看出来是这个孟嬷嬷搞的鬼。 黄一航原本就不相信这事是朱姨娘做的,这会儿听朱姨娘这么一说,黄一航猛的转头,将目光放在了站在一旁的白玉身上,眸光骤然阴冷下来。 “来人,给我把这个害的少夫人滑胎的女人给我抓起来。” 随着黄一航的一声大喝这下出来的不是几个丫鬟婆子了,从外面涌进来一群家丁来,直接就要往白玉的身上扑,白玉见状眸光骤然一冷,冷哼一声,直接一脚踢翻了离自己最近的家丁身上。 “四少爷真是好样的啊,一个姨娘,说什么就信什么,我们就一个做菜的,为什么要害少夫人的孩子,我看四少爷就是想找个替死鬼,好把朱姨娘替下来吧。” 黄一航是没想到白玉竟然还会还手,不由愣了愣,最后在听到白玉的话后,整个人僵了僵,却没有说话。 孟氏的孩子没了,那总得有个人为孟氏滑胎这件事负责,不能是朱姨娘,那就只能是白玉了。 白玉一见黄一航没有说话,心里哪里还不知道这人是要让自己背锅呢。 “四少爷,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不可能是这个小娘子害的,她为什么要害少夫人的孩子,她和少夫人无冤无仇,害了少夫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好处?” 被黄一航踢倒在地上的孟嬷嬷挣扎着从地上起来,跪在了黄一航的面前。 不管她家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是不是这个做饭的小娘子做的,这事儿现在都不能是她做的。 如今小姐已经伤了身子,以后再也难有子嗣了,朱姨娘本就得宠,这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若是不能借此机会除了朱姨娘,那以后怕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原本想着小小姐和她家小姐关系不错,而且也讨厌朱姨娘,说不定能帮她一把,帮着除了朱姨娘。 只要祸害她家小姐的罪名落在了朱姨娘的头上,一切成了定局,那等老太太他们回来,朱姨娘的日子也就到了。 事实上,小小姐也确实帮了她一把,可是谁想到半路四少爷杀了出来,如今这意思是要让这个小娘子背锅了,她怎么能就这么看着。 说话间,孟嬷嬷哀求的将目光放在了一旁坐着的黄梦露身上。 到底,黄梦露也知道孟嬷嬷的意思,想着黄孟氏那软绵的性子,如今又伤了身子,以后怕是难得她四哥的喜欢了。 再看看护着朱姨娘的黄一航,最终没有出声。 到底是她四哥,四嫂的身子已经是不行了,要是有朱姨娘为四哥生个儿子也是不错的。 她总不能为了一个四嫂,就把从小疼爱他的四哥心伤了。 黄一航已经打算好了,既然需要有人为黄孟氏滑胎这件事做个交代,那就让这个做菜的来交代好了,可谁曾想这个老刁奴竟然这么不识趣。 “你的意思就是说,不是她,是柔柔是吧。” 黄一航沉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孟嬷嬷,声音冷的仿佛能结冰一般。 他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个老刁奴明里暗里的意思都是在说害了孟氏胎儿的是它怀里的柔柔呢。 孟嬷嬷闻言没有出声。 黄一航见状,目光一扫。 “来人,给我把这老刁奴给我拖下去,反了天了不成。” 说话间,目光放在了白玉和季临渊的身上。 “既然你们谋害了本公子的孩儿,那就给本公子的孩儿赔命好了。” 白玉听着黄一航的声音,眸光渐冷,一旁站着一直没有出声的季临渊,冷然的看着黄一航,看到这些人虎视眈眈的围着白玉,眸光冷凝起来,知道黄一航这是不抓住白玉,不会罢休了。 一直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抬起。 既然,黄一航一心要拿下嫂嫂,顶罪,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反正早晚都是要和泊安侯府为敌的,那么早晚也就没有什么不一样了。 正在季临渊要动手,大厅的门口,传来一个虚弱的厉喝声。 原本被架着的孟嬷嬷在听到声音后,猛的抬头,看到大厅门口那抹虚弱的身影后,顿时挣扎了起来。 “少夫人,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好好躺着。” 说话间,猛的将目光看向一旁扶着黄孟氏的丫鬟。 “不是让你好好看着少夫人的吗,怎么让少夫人出来了,以后要是作下病根儿怎么敢。” 那丫鬟被孟嬷嬷这么一喝多事眼眶都红了。 “嬷嬷,你就别说她了,是我要出来的,我总归要来看看,但是害了我孩儿的人是谁。” 说着,黄孟氏将目光放在架着孟嬷嬷的几个人手上,目光微沉。 “还不快放开孟嬷嬷。” 黄孟氏许是因着小产的缘故,声音不大,甚至还有些虚弱,可一直架着孟嬷嬷的两个家丁,在听到黄孟氏的话后,怔了怔,在看到黄孟氏冷凝的眼神,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他们是泊安侯府的人,对黄孟氏多少还是知道的,性子好,很好说话,也很少责罚人,可是此刻,原本虚弱无比的她,看起来却让人脊背发凉。 那静静地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 一旁的黄一航是不曾想黄孟氏这会儿还能出来,看着孟嬷嬷被放开不由皱了皱眉头。 “你来干什么?” 黄一航有些不满的问道。 黄孟氏在听到黄一航的话后,勾了勾唇,笑了:“不来,就让四爷你因为一个姨娘就处置了我的奶嬷嬷?” “嬷嬷和我情如母女,你因为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就要处置了她,你把我置之何地?” “四嫂,四哥没有要处置孟嬷嬷,你这会儿出来以后落下病根儿怎么办,快回去休息吧。” 黄梦露见黄孟氏一处来就和她四哥杠上了,连忙上前说道。 黄一航,一听到黄孟氏的话后脸色就阴沉了下来,要知道黄孟氏可从来没有这么和他说过话,她这话分明就是在责问自己。 正要开口,就听见自家小妹的声音响起,顿时将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却不想,黄孟氏在听到黄梦露的话后,病没有顺着台阶就这么下了,回去休息,而是让身边扶着自己的丫鬟将她扶进去。 此刻孟嬷嬷已经让人给松开了,忍着背心的痛,疾步跑到了黄孟氏的身边,伸手扶着黄孟氏。 “少夫人,我们回去吧,你现在要好好休息。” 这会儿,有黄孟氏在这里,孟嬷嬷已经顾不得朱姨娘了,心里也知道有黄一航在,朱姨娘肯定是除不掉了。 却不想,黄孟氏在听到孟嬷嬷的话后,摇了摇头,伸手扶着孟嬷嬷的手。 “我的孩儿没有了,用完知道,是谁害了他,嬷嬷,扶我进去坐坐。” 孟嬷嬷在听到黄孟氏的话后,顿时双眼就红了,劝阻的话也没有再说,扶着黄孟氏往黄梦露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到底是刚刚小产,走这么一段路下来,额头上顿时就蒙上了一层密密的汗珠来。 “孟氏,你没听到小妹的话吗?让你回去休息,你别在这儿给我闹腾了,你要看看害你孩子的凶手。”说着猛的伸手指向站在一旁,被家丁围着的白玉。 “那就是凶手。” 黄孟氏顺着黄一航的手看过去,就看到了白玉,不由冷笑了一声。 “这位可是百香楼的老板?” 白玉站在那里,心里不耐烦的紧,她是对这院子里的事儿半点兴趣也没有,可是偏偏就是有人不让她走。 听到黄孟氏的话后,点了点头。 “我就是百香楼的老板,也正是做这佛跳墙的人,只是少夫人,你肚子里的孩子,绝对不是我害的。” 这句话她是说了无数遍了,可愣是没人信,或者不是没人信,而是不愿意信,天知道她是有多冤枉,她压根连黄孟氏认都不认识,更别说她怀孕了,这事儿她怎么知道。 她是脑子被门挤了还是要报复社会,才来搞掉她的孩子。 “我知道,不是你。” 黄孟氏虚弱的声音响起,她连这人认都不认识,更别说知道他怀孕了,来害她,就是真要害她,也不会这么没脑子,在自己做的东西里下药,这事发了,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孟氏,你是什么意思?不是她是谁,难不成,你也以为是柔柔?” 黄一航一听到黄孟氏的话后,沉声说道。 黄孟氏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听到他的话后,冷笑:“妾身不敢,只是,没凭没据的,总不能冤枉了人家老板。” 说着,黄孟氏也不看黄一航,看了眼缩在一旁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大夫。 “大夫,我到底是因为什么流产的,是不是因为那佛跳墙的原因。” 大夫被点名,哆哆嗦嗦的走了出来,看着黄孟氏,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那个,夫人是因为棘迷草。”说着,伸手指了指那装着佛跳墙的瓦罐,和装有佛跳墙的碗里。 “老夫不知道佛跳墙是什么,不过那道菜里面,就有棘迷草。” “瓦罐里也有??” 黄孟氏听到大夫的话后,沉声问道,和孟嬷嬷一样,孩子没了黄孟氏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朱姨娘,若是只有碗里有,那就肯定不是白玉做的,因为,只有别院里的人才有机会碰到碗筷,可瓦罐里竟然也有。 瓦罐一开始就是她他们的面前打开的,不会有人有这个机会往里面下药,不可能是百香楼的老板做的这件事,可瓦罐里怎么也会有药。 思索间,黄孟氏没有出声,一旁的黄一航冷笑一声,正准备开口。 一旁的白玉见状冷笑一声。 “这样的把戏太明显不过了,有人先往碗里下药,等少夫人这里出事了,大家都忙了起来,趁人不注意在往瓦罐里下药。” “不可能,出事的时候我让清脂将佛跳墙看了起来,不可能有人靠近这个菜的。” 白玉的话一说完,黄梦露就气势汹汹的反驳。 好歹她也是泊安侯府的小姐,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她也是知道的,是以,在黄孟氏一出事,她就让人把东西看管起来了,绝对不可能有其他人靠近他们今天的吃食。 白玉在听到黄梦露的话,笑了。 “是,不会有其他人,但是也总有人靠近吧。”言下之意就是清脂和黄梦露身边的人了。 黄梦露早就看白玉不顺眼了,这会儿听白玉这么说,顿时就怒了。 “你的意思是我身边的人下的手??”黄梦露咬牙切齿的说道。 “贱妇,你乱说什么呢,小妹和孟氏感情最好,怎么会害她。” 黄家的几个儿子,对黄梦露都是娇宠的不行的,这会儿黄一航见白玉这么说,哪里还忍得住,怒斥了一声。 “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抓起来。” 原本黄一航就是打算的让白玉为这事儿负责,可中间黄孟氏跑了出来这会儿,还竟然污蔑起他小妹来,他哪里还能忍 黄孟氏听到黄一航的话后,脸色越发的苍白了起来,放在椅子上的手紧紧的握了起来,抬眼看向黄一航,就见他搂在怀里的朱姨娘正娇柔的冲她笑,那眼中还带着不易察觉的得意。 顿时,黄孟氏只觉得喉间微甜,她狠吸了口气压下喉间的不适。 “四少爷,妾身想请清脂他们过来问问。” 黄孟氏,喝住了想要动手抓白玉的人,看着黄一航说道。 这个别院儿里现在没有人可以给她做主,,哪怕她知道害她孩子的人肯定就是朱姨娘,但却是半点办法也没有。 黄一航一心护着朱姨娘,今天要是让人抓了百香楼的老板娘,那朱姨娘就是彻底的摘脱了,就是等老太太他们回来,那也是定局了。 其实黄孟氏有这个要求,本来就是没错的,但关键的是,清脂是黄梦露身边的人,黄孟氏这么问算是踩了雷了。 果不其然,黄孟氏的话才堪堪说完,黄梦露和黄一航兄妹俩的脸色都黑了下来。 “孟氏,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怀疑小妹?” 黄一航是彻底的炸了,要说朱姨娘是他的心头好,那黄梦露就是他的逆鳞了,黄孟氏这次是两样都碰了,黄一航对黄孟氏彻底的没了好脸色。 “我怀疑的不是梦露,我怀疑的是她身边的人?”黄梦露,看着黄一航的样子,心中越发的冷凝起来。 “四嫂,清脂是我身边的人,你怀疑她就是怀疑我。” 良久,黄梦露说出这么句话来,黄一航听到黄梦露的话后,转头看了眼大厅里的丫鬟婆子们。 “将少夫人带回去好好休息,身子没好全就别让少夫人出来,要是有什么闪失,你们就等着被发卖吧。” 黄一航这会儿是怒火中烧,连看也不在看黄孟氏一眼。 黄孟氏在听到黄一航的话后,笑了起来。 “黄一航,你今天护得了朱姨娘,我就不信你一辈子都能护得了她,天理昭彰,总会有报应的?” 黄一航说是让她回房间休息,但分明就是要将她软禁起来。 “快点,还愣着做什么。”黄一航在听到黄孟氏的话后,脸色越发的难堪起来,看着那些婆子们低喝一声。 婆子们哪里还敢再发愣,二话不说就要去请黄孟氏回后院,而之前被黄孟氏喝住的家丁们还是很有眼色的抓白玉去了。 这次黄梦露没有开口帮黄孟氏说话,在她看来,黄孟氏刚刚的话完全就是没给她面子了,虽说只是怀疑清脂他们,但在她的意识里,怀疑她的人,就是怀疑她。 既然这样,她还帮着她做什么? 这边孟嬷嬷无奈的扶起黄孟氏,那边家丁围着白玉正要动手。 白玉正准备好好松松筋骨,那原本被黄一航踢开就没有关的院儿门,走进来几个人。 “泊安侯府真是好大的气派啊,真当这天下就没有王法了?” 一个冷凝,带着怒气的女声在门口响起。 众人在听到这声音后,脸色都不由变了变,黄梦露噌打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而黄一航也松开了搂着朱姨娘的手,往门口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站在门口,别看她穿着破旧,但站在门口却带着难言的气势来,丝毫没有因为身上穿的破旧而有所影响。 女人身边站着一个老者,手上还扛着天下第一医的旗子,身后则跟着一个身着官服的男人。 白玉在看到那个扛着旗子的老头儿,顿时双眼一亮笑了起来。 这人不是别人,竟是郑元生,郑元生显然也看到白玉在看他,对着白玉就是一阵吹胡子瞪眼的,看的白玉不由觉得好笑。 黄一航在一旁见状不由皱了皱眉头。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闯黄家别院。” 黄一航还没有说话,一旁的黄梦露就出声了。 黄梦露这会儿正憋着火呢,就见有人来找茬,顿时就不客气了起来,看着现在门口的几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身后穿官服的男人身上,轻笑了一声。 “别以为请了个县令来,就了不起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那穿着朴素的女人,仿佛没听到黄梦露的话一般,直接走了进来,目光落在了白玉的身上,整个人都激动的不行。 “玉,玉儿???” 女人的声音带着阵阵颤抖,白玉见状不由疑惑,但随即在看到那个女人和自己差不多一个模子的刻出来的脸后,顿时就明白了。 这个人,怕是原主的亲娘了。 白玉虽说已经从夏春芝那里知道了自己的亲娘另有其人,但也没想着有一天能见面,或者说,她压根儿就没想过完找到她的亲娘来。 这冷不丁的,亲娘就冒了出来,白玉一时间还有些发懵,愣是说不出话来来。 “来人啊,把这几个人给我赶出去,把这个害了我四嫂孩儿的女人抓起来。” 黄梦露见这个穿着朴素的女人,找到白玉的面前,顿时就明白了,这是百香楼这个小寡妇请的救兵? 想到这里,黄梦露看了眼那个穿着朴素的女人,顿时呵呵了,就这样一个女人,还救兵?? 原本准备个白玉动手的家丁们,这会儿在听到黄梦露的话后,没有动,前面这老头儿个女人他们是不认识,可走在后面穿着官服的人,他们还是认识的。 家丁们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黄一航,见黄一航没有出声,也都没敢动。 原本还将目光放在白玉身上的女人,在听到黄梦露的声音后,目光一禀,转头看着黄梦露,最后将目光放在黄一航的身上。 “黄家老几??” 女人的声音微冷,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黄一航在听到女人的话后,愣了愣,一旁的黄梦露见女人这态度,顿时就炸了,张嘴就要开口,却被黄一航给拉住了。 “黄家老四,请问夫人是?” 黄一航到底是男儿,虽说有时候有些不着调,但大事上还是有分寸的,他见女人穿着破旧,但那浑身的气势,那压不住的威严和贵气,让他的心里有些发怵。 这样的气势他总觉只在宫里的主子们身上见到过,就是后宫里的娘娘们也没有,想法这里,黄一航的心中顿时咯噔一声。 女人听到黄一航的话后,冷哼一声。 “你们黄家可真是好气派,还真以为同音皇家,就真的可以一手遮天的不成?” 女人的声音不大,却带着阵阵威压,黄一航在听到女人的话后,额头上顿时死了一层薄汉来,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路,这样的话都敢说。 “夫人,慎言,我们泊安侯府向来本本分分的为人臣子,从来不敢有二心。” 黄一航的话一说完,女人冷笑一声。 “我慎言,你们都不慎行,还要别人慎言?” 黄梦露原本就是被黄一航拉着没开口,在听到自家四哥这么小心翼翼的和女人说话,顿时觉得憋火的不行,一把甩开,黄一航抓着自己的手?不屑的看向女人。 “我们慎行不慎行,关你什么事,你是这个小寡妇请来的救兵是吧?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身份,还想当救兵。我看你这样,和这小寡妇长得这么像,是她娘吧?” 说着往女人身上扫了一眼? “你是她娘,要想带着这个小寡妇也不是不可以,跪下来求求我,说不准我就答应呢?” 黄梦露的声音充满了嘲讽,原本跟着他们过来的县令大人,在听到黄梦露的话后,不由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梦露,你说什么呢,给我过来。” 一旁的黄一航,一直没有出声,可他却冷不丁的看到了跟来的县令不住擦着冷汗的样子,顿时心中一禀,连忙将黄梦露给喝住了。 “这位夫人,舍妹年纪小,你别见怪。”说着,黄一航顿了顿,看了眼站在旁边的白玉。 “只是夫人若是想要带走这个小寡妇,恐怕不行,她害了我孩儿,绝对不可能就这么放过她的,还望这位夫人明白。” 白玉见黄一航再次将黄孟氏滑胎的事算自己头上,不由翻了个白眼。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郑元生。 “老头儿,他们是一口咬定就是我脑子被门挤了,去害的他们少夫人滑胎,这事儿怕是要交给你了。” 郑元生一听白玉这话。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没做就没做,和他们解释那么多干什么。怎么你还怕你亲娘把你带不走还是怎么呢,浪费老头儿我的精神。” 原本想着,郑元生的医术是棒棒的,让他帮忙把凶手找出来,这样他们也没法子再将这污水往自己身上泼了,却不想郑元生冷不丁的说出这么句话来,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然而。 有人比她更不好。 比如黄梦露。和黄一航,兄妹俩。 “你是什么意思,老头,你说这话,就是没把我们泊安侯府放在眼里。” 郑元生在听到黄梦露的话后,顿时露出了一种宛如在看智障一般的眼神。 站在郑元生旁边的女人,闻言,目光往黄一航和黄梦露的身上一扫,冷冷的笑了。 “泊安侯府??我还真没放在眼里。” “不过我也不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敢让我玉儿背锅,我倒是看看到底是谁那么大的胆子。” 别看此刻女人穿着破旧的素衣,但这话一出口愣是没有人觉得突兀,那凌厉的气势和素衣都压制不住的贵气,无一不在显示,这个女人的身份不一般,饶是后知后觉的黄梦露,此刻也反应了过来。 白玉看着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气息的女人,不由抽了抽嘴角。 原主这亲娘,貌似适合不得了的人物啊? 思索间,就见那女人,两步走到了放佛跳墙的桌子边上。 ------------ 第九十八章 身份?? “棘迷草啊,这样的虎狼之药也有人用,还真是狠毒的心思,这一口下去,孩子没了不说,以后怕是也没有机会再有孕了吧??” 女人不过端着碗在鼻尖闻了闻,边沉声说道。 原本被孟嬷嬷扶着的黄孟氏,在听到女人的话后,猛地抬起了头,眼中皆是不可置信。 良久,她才转头,看着孟嬷嬷,张了张嘴:“嬷嬷,这个女人说的可是真的??”黄孟氏觉得自己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开口却只说出了寥寥几个字。 孟嬷嬷闻言,顿时就红了眼:“少夫人,京都能人名医甚多,总能有法子的。” 这话俨然就是承认了女人的话了,黄孟氏闻言,眼泪刷的一下就落了下来,看向黄一航和朱姨娘的目光都闪着凌厉的恨意。 她这一辈子,就被这一对狗男女给毁了。 “这有孕的女人吃了滑胎,没有身孕的女人吃了,可也是个好东西呢。” 女人可不管黄孟氏是什么反应,接着说了起来,原本还心有不虞的黄梦露,在听到女人的话后,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女人。 “没有身孕的女人吃了会怎么样??”黄梦露的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发抖,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女人闻言颔首,嘴角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来:“没有身孕的女人吃的嘛,不孕不育!!” “你胡言乱语,刚刚大夫都已经说过了,没有身孕的女人吃了没有问题。” 黄梦露慌了,不可置信的说道。 站在一旁的黄一航在听到自家小妹这话,心头骤然一跳,想着之前孟氏是和自家小妹在吃早膳,孟氏吃了,滑胎了,那小妹…… “敢问可有解法??” 黄一航见目光放在了女人的身上,冲她行了个礼,沉声问道。 莫名的,黄一航就相信了女人的话,别看她穿着破烂,但却下意识的觉得她要比这请来的大夫要来的靠谱。 女人在听到黄一航的话后,轻笑出声:“无解,这药性太猛烈了,身子伤了,调理不回来了。” 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的黄梦露,在听到女人的话后,整个人都懵了,顿时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是你,你这个贱人,我要你赔命。” 黄梦露狠狠的盯着白玉,二话没说,走到了白玉的跟前,抬手就是一巴掌就要往白玉的脸上扇去。 站在白玉旁边的季临渊,见状,双眸一缩,抬手钳住了黄梦露的手:“我说过,不要让我看到第二次,黄小姐的记性好像不大好啊。” 季临渊低沉带着寒意的声音响起,看向黄梦露的目光充满了凉意,说话间,季临渊拽着她的手狠狠一甩,将黄梦露甩的老远。 “啊……,你!竟然为了一个寡妇和我动手??” 黄梦露咬牙切齿的开口,对于季临渊黄梦露从一开始见到,就带着异样的情绪,大概就是一见钟情吧,在她的意识里,只有想季临渊这么英俊的人才能配的上她,无权无势??没关系,这些她都有啊,只要他愿意和她过一生,她就能许他一个平步青云的道路。 可,谁曾想这个自己格外中意的男人,竟然为了一个寡妇和自己动手。 “黄小姐怕是想差了,你口中这个寡妇,是我嫂嫂,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说道后面,季临渊的声音带着无限的柔和,顿了顿,随即冷笑一声。 “你呢?你一个三番四次想要伤害我嫂嫂的人,你觉得我不该和你动手??” “这才到哪儿?这就叫动手了?你怕是没见过真正的动手是怎么样的吧。” 说道最后,季临渊的声音,仿佛冬天的寒霜,让人不住的发寒。 黄一航是个护妹狂人,一见黄梦露被季临渊推了这么远,顿时怒火中烧,抬手动了动,仿佛打的什么暗语一般,空气中突然泛着阵阵的杀意。 “把那个人给我拿下。” 黄一航带着冷意的声音响起。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一道灰色的声音仿佛凭空出现一般,出现在了大厅。 “四哥别伤害他,把那个贱人给我拿抓来。”灰衣人一出现,黄梦露双眼骤然亮了起来,但随即又焦急的喊道。 这季临渊可是她看上的人,抓起来就可以了,他会推自己,肯定是因为他听到之前那个女人的话,听到自己不能生育了,所以才这么对她的,想到这里,黄梦露看向白玉的眼色,顿时变得越发的扭曲起来。 她这被子都因为这个女人毁了,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都不会愿意娶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回家,这样想着 这样想着,黄梦露恨不得将白玉剥皮拆骨。 随着黄梦露的声音响起,白玉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伸手就要将季临渊拉到自己的身后。 她会点三脚猫功夫不错,但那也就对付一般人,对于这种高手,她那点功夫完全不够看好吗?? 就在白玉急的不行的时候,一旁的郑元生慢悠悠的从身上的布包里,拿了一个瓷瓶出来,狠狠的往地上一扔,一阵白色的粉末陡然炸开,与此同时,只听见叮的一声,一个身着黑色衣衫的人影冒了出来,架开了那灰衣人的长剑,两人眼看着就要缠斗在一起,却突然松开了手里的长剑,两人都软倒在了地上。 原本还想着,有暗卫出手,肯定是万无一失的了,却不想中途杀出个陈咬金不说,竟然连剑都拿不住了,黄一航顿时心中骇然。 看向郑元生和季临渊额目光变得阴沉起来。 “老东西,你干什么??” 两人双双倒地,想着之前郑元生摔的那个瓷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郑元生闻言,也不回到他的话,从身上又摸出一个瓷瓶出来放到那个黑衣人的鼻尖下,不消一会儿那黑衣人就从地上站了起来,缓步走到了季临渊的身前,将季临渊护在了身后。 白玉看着被黑衣人护在身后的季临渊,顿时整个人都有些发懵,这个人,是临渊的人? 临渊怎么会有暗卫?? 季临渊站在白玉的身前,许是感受到了白玉的目光,转头看了眼白玉,冲她勾了勾嘴角,没有出声。 “黄家老四,你可真是好样的,竟然敢动我女儿,你们泊安侯府可真是胆大包天啊,就是不知道你们担不担得起这个责任了。” 女人冷冽的声音突然骤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黄一航原本就气的不行,听到女人的话后,也顾不得她气势不凡了,再是气势不凡又怎样,他们泊安侯府,乃天子近臣,有几个人动了了他们泊安侯府。 这样想着,黄一航恍然,他是一开始就不该礼待他们,以他侯府的势力又有几个人能把他们怎么样?? 想到这里,黄一航的态度陡然就变了。 “这位夫人,你女儿害了我妹妹,这事不能算,就算夫人身世不凡,我泊安侯府也断不可能放过这个害我妻儿,伤我小妹的人。” “我想,夫人既然知道泊安侯府,就应该知道,在整个京都,能动我侯府的人,没有几个,这个女人我侯府是要定了。” 这会儿黄一航倒是响起黄孟氏了,一旁心如死灰的黄孟氏听到黄一航的话后,冷笑一声,没有出声。 “好啊,我离京多年,竟然不知道区区泊安侯府,竟然有这么大权势了。” 说着,转头看了眼跟在自己身边的县令,沉声说道:“刚刚我们这位泊安侯府的四公子,说的什么,你可听见了??” 那县令闻言,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冲着白玉点头:“听见了。” 说话间,抬眼看了眼黄一航,心中默默为泊安侯府默哀。 黄一航见女人这么说,冷哼一声,看着看着女人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白痴一般。 “这位夫人,你不会以为就一个县令就能把我泊安侯府……”怎么样吧? 黄一航的话没有说完,大开的大门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随即一群穿金戴银的女人出现在了门口,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头发微微发白的老夫人,身边跟着一个中年女人,这两人分别是泊安侯府的老夫人,夏氏,和当家夫人余氏,两人走到门口,见到里面的场景后,最后目光落在了软倒在地上的暗卫,沉下了脸来。 “这是怎么回事??” 夏氏的声音有些苍老,却是中气十足,看了眼大厅内的情景沉声问道。 黄一航和黄梦露,一听见夏氏的声音,连忙迎了上去。 “祖母,娘亲,这个女人害了四嫂的孩子,害了我,现在她娘竟然还大言不惭的要对付我们侯府。” 黄梦露,一见到夏氏就像有了主心骨一般,两步走到夏氏的身边,就开始告状。 夏氏在听到黄梦露的话后,不由一个趔趄。 “你,说,你四嫂,她的孩子怎么了??” “四嫂的孩儿没了。”黄梦露咬了咬唇一脸悲痛的说道。 说着,伸手指向白玉:“就是她,是她害了四嫂的孩子。” 夏氏在听到黄孟氏的孩子没有了后,整个人都有些发虚,一旁扶着夏氏的余氏,出声劝了劝,随即,便顺着黄梦露的手往白玉方向看了过去。 顿时,怔在了原地,扶着夏氏的手紧了紧。 这个人,这样的长相,怎么会在这里?? “夏老夫人好久不见。” 原本背对着大门而站的女人,悠然转身,看着院子里的夏氏,轻声说道。 夏氏在听到女人的话后皱了皱眉,听声音,她似乎没见过这个人,可在她看见女人的样貌后,猛地睁大了双眼,狠狠的抓住了一旁扶着她的余氏的手。 “怎么,夏老夫人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了?” 女人见夏氏不出声,笑着说道。 夏氏被女人这么一说,顿时回过了神来。 哆哆嗦嗦的松开了余氏的手:“臣妇,见过固伦长公主,长公主万安。” 固伦长公主乃当今圣上的长姐,当初先皇骤然驾崩,皇室内乱,长公主不知道在哪里学了一身毒术,愣是凭着铁血手腕和那出神入化的下毒功夫,和圣上相互扶持,平了内乱,辅佐圣上登基。 可以这么说,若是没有长公主,当今圣上不一定能坐上如今这个位置。 圣上登基后,长公主随即就下嫁了手握兵权的安平侯宋倾,次年生下一女,同年,年底就消失不见了,圣上为此震怒,让人四处寻找,但绕是这样,从此京都再也没人见过长公主,却不想今天却出现在了别远里。 随着夏氏的声音响起,一旁的余氏,和身后跟着的女眷都跪了下来,就是原本还坐在椅子上的黄孟氏,还有一旁站着的朱姨娘,此刻也都跪了下来。 “臣妇,见过长公主,长公主万安。” 别看,此刻余氏和夏氏等人看着还算平静,但心里已经是波涛翻腾了起来。 跟在后面的家眷都相对年轻,并没有见过长公主的手段,是以除了疑惑,也没有什么反应,和他们不同,夏氏和余氏都是见识过长公主的手段的,是以此刻,看到她出现在这里,心中都不安的厉害。 原本黄梦露,在见到夏氏他们回来,心里就得意的不行,这会儿在听到夏氏的声音后,原本还得意的脸色,顿时苍白了起来,愣在了原地。 这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女人是长公主?长公主不是早就不知所踪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穿的这样破旧? 没人能回答她的问题。 一旁跪在地上的夏氏和余氏见黄梦露竟然还站着,顿时,吓的脸色发白。 “梦露,还不快跪下见过长公主。” 夏氏见状伸手,拉了拉黄梦露的手,看着不远处的黄一航低喝一声。 “一航,见过长公主!!!” 两人被夏氏这么一喝,才反应过来,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个穿着破旧的女人,是长公主,那个小寡妇是她的女儿,那不就是皇亲国戚了? 不对啊,安平国公府的小郡主她认识啊,那才是长公主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个小寡妇?? 跪在地上的黄梦露,在心里琢磨开了。 和黄梦露想的不同,黄一航想到的却是之前他对长公主说的那些狠话。 整个京都是没几个人能动的了他们泊安侯府,那这个长公主绝对能算其中一个。 别看她现在穿着布衣,只要回京,那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就是圣上有时候也要敬重长公主几分。 这样的身份,有没有能力动他们泊安侯府? 这样想着,黄一航脸颊惨白,一颗心都不住的沉入了谷底。 “黄孟氏?你刚小产,身子不好,起来吧。” 长公主没理跪在地上这一片乌央乌央的女人,而是转头看向了跪在地上的黄孟氏。 黄孟氏闻言,怔了怔,随即,谢了恩,由孟嬷嬷他们扶着站了起来,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夏老夫人,真是太多礼了,你家公子和小姐可没有你这么客气,这不,我就是想来带走我女儿,两位愣是不肯放人。” “你家这四公子可真是好样的,说什么,京都没人能动得了你们泊安侯府,让我识相点呢。” “我倒是不知道,我这一走数年,这京都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连我灵越都要仰你泊安侯府的鼻息,都要看你们泊安侯府的脸色了?” 灵越是长公主的闺名,按说,她并未摆出公主的架子,应该放心才是,可夏氏和余氏两人,在听到长公主这样的自称,越发的变了,脸色。 “长公主息怒,两个小儿不懂事,冲撞了长公主,还望长公主息怒,臣妇,自会给长公主一个交代。” 此刻夏氏已经是给吓的不行了,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黄一航和黄梦露,这样的话,他们怎么敢说出口,这要是传到圣上的耳朵里,他们泊安侯府还要不要活了,如今是没传到圣上的耳朵里,却也和传到圣上的耳朵里,差不离了。 长公主在听到夏氏的话后,冷笑一声。 “交代?你给我交代什么,我没有什么好需要交代的,不过就是女儿被诬陷,自己被威胁罢了,有什么好对我交代的。” 别看长公主这话说的轻描淡写,但夏氏却是听的心惊胆战,长公主最为护短,虽说,她不知道,京都有个小郡主,怎么这里长公主又冒出了一个女儿来,但她也不敢多问,连一丝疑惑,都不敢表露出来。 知道的越多的人,死的就越惨,她可不想知道这些事情。 此刻要是长公主要真是发作他们一通也就算了,现在她端着不出手,就是不肯就这么罢休呢。 跪在地上的夏氏,闻言后,抿了抿唇,良久看向院儿里被黄一航叫过来的家丁。 “来人,把四少爷,和小小姐,一人二十大板。” “噗呲……” 夏氏的话一说完,就听见长公主冷笑了一声,骤然间,夏氏的脸色就变了,长公主这反应,是觉得不满意? 想到这里,夏氏改口,:“打五十大板,狠狠地打” 夏氏这么一说,长公主倒是没再说什么了,夏氏见状松了口气。 那些围在不远处的家丁,在听到夏氏的命令,哪里还有人敢不应的。 二话没说,架起两人,就往外面已经准备好的长凳上,拿着混子打在了两人的身上。 自从听见夏氏的话后,黄梦露整个人都有些发蒙,不了置信的看着夏氏。 她可是她的孙女啊,五十大板下去,就是该剩一条命,怕是以后都废了。 她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直到板子,踏踏实实的打在了她的身上,她才回过神来,撕心裂肺的叫了起来。 “祖母,祖母,救我,救救我,娘救我,好疼啊……” 黄梦露凄惨的哭喊起来,美丽的脸蛋儿上,布满了眼泪,和痛苦,看的夏氏和余氏两人都心痛的不行,但在长公主在这里,两人就是再心痛,也不能做什么。 相比起黄梦露的大声哭叫,黄一航到底是个男人,板子一下一下的落在身上,愣是一声都没坑,心里也知道,今天这顿板子,长公主不开口,没人敢喊停。 他们不挨了这顿板子,恐怕他们泊安侯府牛没有好果子吃了。 思索间,也不知道到底打了多少个,黄梦露的哭喊声渐渐地小了下来,穿着粉色长裙的臀部,此刻已经慢慢浸血,在场跟着来的家眷看到这种情况,脸色都变了。 那可是给侯府宠在心尖尖的小姐啊,这会儿说打了就打了。 坐着的黄孟氏,看着现在的情况,却半点没有为黄一航心痛,甚至有种难以表达的快意。 这个男人,她收拾不了他,终于有人收拾他了。 眼看着,黄梦露已经连叫都叫不出来了,一板子下去,就只听见哼哼声,黄一航好一些,也是脸色苍白,一副时刻就要晕过去的样子,长公主见状抬手摆了摆手。 “好了,三十个,剩下的二十个先记着吧。” 长公主这么一说,家丁们立马就停了手,原本趴在凳子上的两个人,此刻已经没力气了,身子往旁边一偏,跌在了地上。 黄一航身边的家丁见黄一航跌在地上顺势就将人给扶了起来,但经验一边的黄梦露却没人敢扶。 到底男女授受不亲了,现在黄梦露已经这样了,那要扶起来肯定是要有接触的,一旁的家丁,他们可不敢。 夏氏和余氏听到长公主的话后,也不由松了口气,看着跌了下来的黄一航和黄梦露,两人都心疼的不行,可愣是不敢求情说话。 长公主看了眼跌在地上的黄梦露,从袖间摸出一个瓷瓶来。 “来人扶着你们家小姐上药去。” 长公主的话一说完,就有丫鬟走了过来,架着黄梦露就去了后院。 夏氏见状,低了低头:“谢长公主恩典。”说着顿了顿,看了眼被家丁架着的黄一航:“长公主,我家这个不成器的小子,能不能……” “去吧,上药,分会儿带出来,我还有事情没处理。” 夏氏一旁的余氏,一听长公主松口,连忙让家丁扶着人去后院,让丫鬟去伺候。 长公主就这么看着他们吩咐忙活。 待余氏安排完了,长公主才慵懒的看了他们一眼:“起来吧,是我的不适,让你们跪了这么久。” “尤其是老夫人,真是对不住。” 长公主这话一说,原本正要起来的夏氏等人,连忙又跪了下去,直呼不敢。 长公主看了眼又跪下去的夏氏等人,连忙笑着将夏氏搀了起来。 “好了,起来吧,今天这事儿还没完呢。” 其实,她原本也就没有真的要把他们怎么样,虽说她是公主,他们冒犯了她,最多也只能罚一罚,毕竟泊安侯府,如今也已是树大根深了,牵一发动全身,她总不能这么多年不回来,一回来就给她皇弟惹个麻烦出来。 这次动手不仅是为了给她玉儿报仇,同时也算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了吧,这些年,世家真真是越发的猖狂起来了啊。 ------------ 第九十九章 生于市井也不屑做这下三滥的事! “我们先说说,你家孙媳妇滑胎的事情吧。” 夏氏和余氏两人刚从地上起来,长公主走到了上首坐了下来,目光慈爱的看向白玉。 “玉儿,你来。” 棂月看着站在一旁的白玉,缓声说道,白玉闻言愣了愣,走了过去。 “你,叫我??” 讲真,白玉现在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远着的亲娘竟然是个公主,公主没什么不得了的,也得分得宠不得宠,但看这黄梦露她奶奶的态度,这个公主还有些不得了的。 棂月见白玉一脸疑惑的样子,点了点头:“过来。” “这是我的女儿,今天在你们别院里,你那孙子孙女,一口咬定玉儿害的你孙媳妇滑了胎。” “我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你家孙媳妇滑了胎,我总归得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白玉一走过去,棱月拉着她的手扫了要夏氏和余氏等人,沉声说道。 此刻,夏氏在听到棱月的话后,恨不得晕死了过去,她之前还不知道,他家那两个小崽子是怎么惹上了长公主这尊煞神的,现在算是明白了。 目光往黄孟氏和朱姨娘,还有白玉,和放着佛跳墙的桌子上扫了一眼,顿时心里就明白了几分。 “长公主明鉴,都是我那不成器的孙子不懂事,这位小主子怎么可能会害我孙媳妇肚子里的孩儿,这中间肯定是个误会。” 不是她真相信棱月的话,说白玉没有害黄孟氏,而是,今天这事儿,哪怕真是白玉做的那也不能是她做的,况且她自己有脑子。 但凡害人,都是要有动机的,而长公主的女儿,和黄孟氏恐怕认都不认识,更别说要害她可,完全没有这个动机啊。 长公主听了夏氏这话站了。 “不不不,还是要查清楚一点比较好,我家玉儿可不莫名其妙的背这个锅,这会儿你家孙子这会儿药也应该上好了吧,得让他知道清楚。” “坏人子嗣那可是要下地狱的,我可不能让我玉儿莫名其妙的就背了这个锅。” 长公主的这话一说完站在一旁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住一年,不由打了个寒颤,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握着,就连那葱尖儿似的指甲,将手心都戳破了都不知道。 说话间的功夫。黄一航已经让人扶了出来,此刻黄一航的脸色惨白的吓人,整个人都是虚的,由两个家丁架着出来。 夏氏和余氏两人,一见黄一航这样,顿时就红了眼,余氏更是恨不得马上去上去看看黄一航的伤,但又碍着长公主在这里,愣是忍住了没有过去一双眼睛却是不住的往黄一航的方向看去。 余氏的动作明显,棱月自然是看到了,可却仿佛没看到一般,看了眼被架着出来的黄一航。 “既然,四少爷已经出来了,那我就帮你把真正害你孩儿的人找出来吧?” 黄一航一听下意识的留言拒绝,但那难以启齿的地方,针扎一样的疼无一不再提醒着自己,此刻他不能开口。 要是他开口不让查,到时候等着他的还指不定是什么呢。 这样想着,黄一航张了张嘴,没再出声。 一旁虚弱的坐在椅子上的黄孟氏,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激动的站了,起来,许是因为身体太差的缘故,又噗通一声跌坐在了椅子上,一旁的孟嬷嬷和丫鬟见状,连忙上前将黄孟氏扶了起来。 “妾身写过长公主恩德。” 黄孟氏如今对黄一航已经没报什么,希望了,总归她以后也不能再有孕了,她绝对不会放过害了她孩子的人。 要是还有孩子真的,哪怕从此黄一航再不如她房门,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她唯一的念想都没有了,她心里怎么能不恨。 长公主在见黄孟氏跪在地上,连忙摆了摆手:“赶紧起来吧,我不过是不想让我女儿背锅而已。” 虽说长公主说的是实话,可黄孟氏依旧还是感激的,不管长公主是因为什么,但也算是帮了她一把了,要是管她自己来,恐怕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了。 孟嬷嬷将黄孟氏扶着坐下,长公主看了眼放下桌子上的佛跳墙,伸手指了指。 “你家孙媳妇,之所以会流产就是因为那里放着的吃食,里面有棘迷草,那吃食正是我家玉儿做的。” 长公主是一口一个我家玉儿,喊得格外的顺口,一旁的白玉听着,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总有些不是滋味。 要是原主没有轻生挂了脖子,现在长公主找来也是苦尽甘来了吧。 可是现在呢,她死了,倒是让自己白白的捡了这个便宜,有了个当公主的妈,这是多强的后台啊。 就在白玉发愣的功夫,长公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棘迷草,夏老夫人应该不陌生吧。” 随着长公主的话一说完,夏氏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起来,棘迷草,并不是什么很有名的东西,相反很多世家女儿都是不知道这个东西的,因为这个东西是只有风月场所才用的下三滥的手段。 她知道,是因为她见识过遭过这样的手段,当初她有孕时,府上就有人用了这手段,当时孩子没了,又伤了身子,若不是先前已有一子,她这辈子怕是也没有今天的殊荣了。 是以,她这辈子最讨厌就是那些阴私的手段,尤其是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泊安侯府里,不管是子辈还是孙辈,但凡是让她知道了,谁用了下三滥的手段,她都绝不姑息。 而黄梦露和黄孟氏不知道,是因为这些东西世家贵女是不屑用的,这么阴私的东西,自然是不会让他们知道的。 这可不是世家女儿还知道的。 “贱人,是不是你。” 长公主不过两句话的功夫,夏氏就明白了过来,猛的抬头看向柔柔弱弱站在一旁的朱姨娘,两步走了过去,一巴掌扇在那,让人一见,就心生怜惜的脸蛋儿上。 夏氏那一巴掌那是实打实的下了狠手的一巴掌扇过去,愣是把朱姨娘给扇了一个趔趄,跌坐在了地上,白皙的脸颊顿时浮起了手指印。 一旁被人扶着现在那里的黄一航,见朱姨娘被打了,顿时就急了。 “祖母,祖母,你打柔柔做什么。” 他知道祖母向来不喜欢柔柔,可是因着自己喜欢,对她虽说算不上好但也不错的,这会儿竟然下了这么狠的手,黄一航顿时心疼的不行。 要是在朱姨娘被打了,黄一航不出声,或许夏氏也就这么一下,打了就打了,毕竟亲手大人这种事,对于世家出身的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 但黄一航这一声算是把夏氏惹火了。 看着朱姨娘一副娇弱可怜的样子,心里的火就不打一处来,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害得她终身都不能再有孕的女人一般,伸手,一把将朱姨娘从地上揪了起来。 “贱人,说是不是你。” 说着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别看夏氏的年纪大了,那可是终日好生养着的,饶是上了年纪,那手劲也不小,更何况现在正在气头上。 两巴掌下去,朱姨娘的脸顿时就肿了起来。 “老夫人,婢妾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祖母,不就是棘迷草吗,这个是药,只要是药,在药铺都能买到,你打柔柔做什么,” 黄一航心疼啊,看着朱姨娘那水灵白皙的脸,这会儿肿成这样了,心疼的不行,又见朱姨娘跪在地上柔柔弱弱委屈的样子,顿时急了。 夏氏看着黄一航急切心疼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是,棘迷草是药,你问问大夫,这药都是些什么人买的,这样的东西都是些下三滥的东西,除了这个从教房里出来的女人,还有谁知道东西。” 夏氏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缓缓的端直了自己的身子,深吸了口气,缓了缓自己的情绪,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沉声说道。 “老夫人,我知道你一直看不上我是从教坊里出来的,但是不能因为我是从教坊里出来的就这样对我。” “我是冤枉的。” 朱姨娘跪在地上默默地,流着眼泪,一副委屈又不敢哭的样子。 说话间,转头看着黄一航:“四少爷,我是冤枉的,我怎么规划做出这么歹毒的事情呢,你知道我的,你相信我,相信我。” 随着朱姨娘的声音响起,一旁的黄一航格外配合的点头。 “我相信你。” 说着,黄一航抬头看着夏氏:“祖母,你不能因为柔柔是从教坊里出来的就心怀偏见,柔柔这么善良,她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黄一航这话一说出口,夏氏的脸色就变了,就是一旁的余氏也变了脸色,低喝了一声。 “一航,你祖母向来不会冤枉人,何况一个教坊出来的歌姬,没得失了自己的身份。” 夏氏和余氏两人,都没想到,黄一航会这么说,倒是一旁的黄孟氏,听见黄一航的话后,愣是半点没感到吃惊。 只是看着黄一航的的眼神,仿佛看到一个智障一般。 白玉觉得,这辈子虽然不长,她也自认见识过不少奇葩了,可是在听到黄一航的话后,她突然觉得,她还是有些目光短浅了。 奇葩见识过,但没见识过渣男啊,这会儿她算是长见识了。 也不知道,今天黄一航是不是被长公主打坏了脑子,在听到余氏的话后,竟然没有消停,反而越发的愤怒起来,猛的抬起头,看着白玉的方向。 “柔柔不可能做写完的事情,是她,肯定是她,之前孟氏吃的吃食就是她送来的,里面有棘迷草肯定是她放的,她生在市井,谁知道她会不会知道棘迷草这种东西。” “你们肯定是因为怕了长公主,才把这罪名安在柔柔的头上。” 黄一航这话一说完,在场的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长公主噌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身着素衣不怒自威,衣袖下的手不住的在发抖。 她这一生最对不起的就是她的孩子,原本她应该过得锦衣玉食的生活,却被害的流落民间,黄一航的话可谓是在长公主的心伤狠狠地扎了一刀了。 夏氏和余氏等人叫长公主站起来,脸色都青了,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黄孟氏也从凳子上跪了下来,至于被黄一航护着的朱姨娘,此刻也是恨得不行。 有了黄一航这番话,不管是不是她害了黄孟氏的孩子,这泊安侯府怕是都留不得她可。 “生于市井??好啊。好样的,本宫今天就让你知道,本宫的玉儿,即便生于市井也不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长公主冷笑一声,从挂在自己身上的布包里拿出了一截类似香的东西,用火折子点燃,随着香的燃烧,屋子里升起了浅浅的香味来,而那佛跳墙里的香味最是明显。 待香味儿散发出来,长公主抬眸冷冷的看了黄一航一眼。 那一眼,让被人扶着的黄一航只觉得遍体生寒,这会儿他早已经回过了神来了,自然也是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心里是后悔的不行,但话已经说出去,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来了。 “来人,记住这个香味儿,拿着这香到院儿里的屋子的去搜,但凡有这香味儿的人,物,任何东西都给本宫拎出来。” 长公主这会儿是动怒了,若说她的前半身,当今圣上是她不能动的逆鳞,那这后半生,白玉就是她不能碰的逆鳞。 但凡有人碰了,那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长公主的话一说完却没人动,见状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夏氏。 “泊安侯府的奴才还真是好奴才,倒是很忠心啊,本宫都使唤不动了。” 被长公主那么一看,夏氏遍体生寒,扫了眼一旁的奴才,厉喝一声。 “还不赶快去,没眼力见儿的狗奴才。” 要是平时,夏氏自然是为这些人的忠心感到满意的,看看,他们府上的人,除了他们,任谁也使唤不动,可此刻,她却是恨的不行了,不动也得分什么情况吧?? 夏氏的话一说完,站在周围的奴才,心中一禀,连忙到长公主的手上。将那一截香拿了过去,往后院去了。 “那个,娘???” 白玉,看着怒火中烧的长公主,有些别扭的喊了一句。 长公主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呢,听到白玉的声音后,猛的回头,震惊的看着白玉。 “玉儿,你,你叫我什么?” 若说,之前长公主是生气的,那么此刻长公主的心情是激动的。 她激动的看着白玉,仿佛是怕自己听错了一般。 白玉本就有些别扭,被长公主这么激动的看着,越发的有些别扭起来。 “玉儿,你刚刚叫的什么,再叫一遍,再叫一遍。” 长公主颤抖着声音缓缓开口,仿佛是怕吓着白玉一般,愣是不敢表现的太激动,可绕是如此,也是肉眼可见的激动。 “娘。” 白玉,到底不是真的只有十六岁,深吸了口气后,压下了心里的别扭,缓缓的开口叫道。 白玉的这一声叫完,长公主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好孩子,好孩子,是为娘对不起你。”长公主的声音有些咽哽,看着白玉的目光充满了愧疚。 若不是当初她不小心,着了道,让人换走了她的玉儿,如今她也该是锦衣玉食的金枝玉叶,可现在,却让人说她生于市井。 这都是她的错。 天知道,这十六年来,她多想听这一声娘,做梦都想,可不管她走遍多少地方,都没找到她的女儿,若不是师傅,带来消息,她这辈子怕是都找不到她女儿了 这样想着,长公主的眼泪越发的泛滥起来。 “娘这不是找到我了吗,以后有的是时间叫你。” 说着,白玉顿了顿,伸手指了指跪在一旁,脸色苍白的黄孟氏,估摸着再跪一会儿怕就撑不住了。 “那位夫人,刚刚小产,再这样跪下去怕是撑不住了。” 对于黄孟氏,白玉心里还是有几分同情的,都说面由心生,辛苦话虽说不一定准确,但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黄孟氏面相温和,眉宇间带着温婉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大概是个不善和人相争的人,况且就算她看走了眼,就凭着之前她不让黄一航带走自己,虽然她肯定有自己的算计,自己也不一定就能让那几个家丁给带走了,但总会是帮她说过话的,也不能让她在这么跪着了。 长公主在听到白玉的话后,看了眼跪在地上额头上不住冒汗的黄孟氏。 “起来吧。” “扶你家少夫人回去休息吧。” 长公主的话才堪堪说完,被孟嬷嬷扶着起来的黄孟氏,摇了摇头。 “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看看是谁害了我孩儿。” 绕是黄孟氏从一开始就知道是谁,现在更是明了,可她要是不见到害了她孩子的被罚,她心不甘。 长公主见她这么说,皱了皱眉,没有出声,将就,她转头看了眼,拉着季临渊坐在不远处的郑元生。 “老头儿,看病这种事就交给你了,快看看她,不然她怕是等不到看到害她孩子的人,的下场了” 长公主的话一说完,郑元生不悦的翻了个白眼,但还是站了起来,往这边走了过来。 “什么老头儿,老头儿,我是你师傅,你有没有个长幼尊卑,你女儿也是和你一个德行,开口闭口就是老头儿,老头儿,有没有在意我怎么想啊。” 郑元生也是很无奈啊,看看自己教的个什么徒弟,师傅也不叫,生个女儿,连养都没养在身边,冷不丁的见着也是老头老头的叫。 要不是他知道白玉不是在他这徒弟身边长大的,都怀疑是不是他这不成器的徒弟教的了。 这不尊老爱幼的性子是会遗传还是怎么的? 长公主听到郑元生的话后,已经不再年轻的脸上,划过一抹俏皮的神色,看着郑元生耸了耸肩。 “我为什么要在意你怎么想?” 郑元生闻言,给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两步走到了黄孟氏的身边,替她把了把脉。 不消一会儿就松开了。 在自己身上翻来覆去的找了一遍终于找到了一个瓷瓶,从里面倒了一颗药丸出来。 “吃吧,吃吧,吃了让你撑着看完坏人的下场,到时候回去好好调理,就是不能再孕,总得有个好身体才行。” 黄孟氏见状,也不问郑元生拿的是什么药,感激的从郑元生的手里将药丸接了过去。 “谢谢。” 刚说完,后院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长公主,老夫人,夫人,东西和人都带来了。” 其中一个为首的婆子,跪在地上回话,她的身后一个人拎着一个女人,另外一个则是拿着一个匣子。 夏氏和余氏这会儿还跪在地上呢,听到婆子的话后。抬头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就难看起来。 “说,为什么要给少夫人下药。” 长公主理了理衣裳,拉着白玉的手坐了下来,扫了眼被婆子带上来的人。 白玉看着被婆子带上来的人,正是在黄梦露身边的清脂。 见到她,白玉是半点也不觉得惊讶。 这个人她一开始就怀疑有问题。 毕竟她的菜,一开始是密封的不可能有机会再这里面下药的,那就只能在碗里下药,是谁备的碗筷,她是不知道,但是,最后瓦罐里的佛跳墙是黄梦露让清脂看管起来的,后来瓦罐里也有。 如果是其他人,那么在碗里下药,那在出事后,没机会接近瓦罐,瓦罐里是不可能有棘迷草的,瓦罐里也有,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监守自盗。 下药的人就是负责看管的清脂。 “清脂,侯府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害少夫人!!” 余氏此刻已经是怒火中烧了,看着清脂的眼睛都带着怒火。 清脂是她留在侯府的,现在却出了这么一出,要不是因为她下药害了孟氏的孩子,他们不可能惹上长公主这尊煞神,梦露和一航不会被长公主杖责,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一想到,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清脂,余氏是杀了清脂的心都有了。 清脂,在侯府因着她娘的关系,混的还不错,在主子面前也得脸,哪里见过这阵仗,听到余氏的话后,原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的难堪起来,猛的抬起了头。 “夫人,我没有,我没有害少夫人的孩子。” 长公主听到清脂的话后,冷哼一声。 ------------ 第一百章 谁敢欺负你我毒死他们 “你没有害她的孩子,难不成是本宫玉儿害了她的孩子不成,能用引药香找到你,就是你没动手,那也是帮凶,或者,你告诉本宫主谋是谁??” 本宫??公主?? 清脂听到长公主的自称后,愣住了,这才抬头看向长公主,在看到那张与白玉格外相似的脸后,整个人都懵了。 这个人和白玉长的一模一样,是她的亲娘?随即想到眼前这个人之前对白玉的称呼,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本还想说是白玉下药害了黄孟氏的,现在张了张嘴不敢再说话了。 “还不快告诉公主,谁是主谋。” 夏氏闻声,厉声喝到,心中却是被清脂他们气的不行,在夏氏的心里,这件事除了朱姨娘不会再有其他人了,要说,这事直接处置了朱姨娘就是了,可显然,现在,虽说她才是这别院儿的主人,若说之前,长公主可能还不会管,可在她家那个不成器的东西说出那一番话后,现在是由不得她做主了。 清脂被夏氏这么一说,下意识的就要开口,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愣是没有出声。 长公主见状,不由冷笑一声。 “好样的,不说是吧。” “本宫现在女儿也找到了,总归是要回去的,手段也是多年没用了,也不知道生疏了没有,既然你要当个忠心的奴才,我就在你身上试试手吧。” 长公主的声音没有太多的情绪,在场的人听在耳里却不由莫名的发颤,尤其是夏氏和余氏两人听见后,原本还怒火中烧的两人,看向清脂的目光都带着些同情。 “我是在你身上用点什么好呢。”说话间的功夫,长公主已经从身上的布包里拿了一个泛旧的瓷瓶出来。 “这是万蚁钻心丸,和名字一样,吃下去之后就和一万只蚂蚁在啃你的心脏一样,痛不欲生,却又不致命。”长公主是郑元生的徒弟,郑元生医术了得,但她却醉心毒术,这些年,她恨死了安平侯府的那一家子,那恨随着一年又一年,找女儿不得增加,除了辗转各个地方找女儿外,就是潜心研究度毒术,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让那些害了她女儿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以,在她手里只有想不到的毒药,没有找不到的毒药。 清脂听着长公主凉悠悠的口气,心下大骇,想要开口,却不想长公主并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掐着她的下巴,将药丸弹进了她嘴里。 “好了,你自己慢慢感受吧。”长公主看着清脂沉声说道。 原本还以为长公主会给清脂一个开口的机会,却不想说我那也不给清脂机会就直接喂了毒药,在场别院里的人,除了黄孟氏,其他人都不由变了脸色。 从一被长公主喂了毒药,清脂整个人就怕的不行,长公主,看着跪在地上的清脂,勾了勾嘴角, “开始了。” 随着长公主的声音落下,清脂带着惊恐的惨叫声响了起来。 只见清脂捂着自己的胸口,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整个人不住的在地上打着滚,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清脂浑身就给汗湿了,在场的人看着,无一不露出骇人的目光,一旁娇娇弱弱的跪着的朱姨娘在看到清脂的样子后,浑身不住的冒着冷汗。 过了一会儿,原本还在地上打滚的清脂停了下来,嘴边的惨叫声,变成了低低的哼哼声。 死了?? 夏氏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黄孟氏心里倒是畅快的不行,而一旁的朱姨娘袖间下紧握的双手却缓缓松开了。 就在众人都以为清脂死了的那一刻,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清脂,猛地坐了起来,原本给疼痛折磨的浑身发软的她,强撑着身子往长公主面前爬了过去。 “公主,放过我,放过我吧,绕了我吧。” 清脂颤颤悠悠的说道,谁也不知道她刚刚到底经历了什么,那钻心的痛,让她恨不得马上死了就算了,然而尽管那么痛,她整个人却保持着清醒,身上的感知能力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要集中,脸晕过去都是奢侈。 长公主听到清脂的话后,挑眉,扫了眼跪在地上的清脂:“想好了吗?” 正在求着饶的清脂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顿时犹豫了,长公主见状,笑了:“没想好没关系,会帮你想好的。” 说完,不消一会儿,清脂的惨叫声又响了起来。 和之前相比,这次清脂发作的时间要长一些,等再次消停下来后,清脂躺在地上躺了好久才缓过神来,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爬到长公主的面前。 “公主,我说,我说。”清脂哭喊着看着长公主,眼中是显而易见的骇然。 长公主听到清脂的话后没有出声,清脂见状想着之前两次那锥心样的痛心里吓得不行,就怕自己不招得不到解药,转头看向低眉顺眼跪在不远处的朱姨娘。 “是朱姨娘,我家男人欠了赌债,朱姨娘帮我还了欠的钱,给了我药让我找机会放到少夫人的碗里。” “这天碰巧小小姐点了佛跳墙回来,朱姨娘碰见了,就让我趁机下在佛跳墙里,这样我替死鬼也有了,半点不会怀疑到我身上。” 此刻的清脂真的是恨不得自己多长两张嘴,快点将这事情说清楚,张嘴快速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 朱姨娘在清脂开口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泄气的跪倒在了地上,她算的好好的,只要黄孟氏滑胎,那么就能顺理成章的将罪名推到白玉的头上,白玉就是个开酒楼的,无权无势怎么能和泊安侯府抗衡,到时候,还不是抓了她给黄孟氏一个交代就算了。 可她千算万算,没算到中途会跑出个长公主来,而长公主还是白玉的娘,这白玉哪里是无权无势,分明是有权有势,还是难以抗衡那种。 夏氏和余氏此刻,恨不得将朱姨娘碎尸万段,这个贱人,害了黄孟氏滑胎不说,还让他们惹上了长公主,让黄梦露和黄一航遭了这么大罪,饶是他们现在将朱姨娘恨得不行,但有长公主在这里,她们也不能做些什么。 黄一航也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朱姨娘。 “柔柔,真的是你!!!” 在黄一航的心里,朱姨娘是善良,温柔的,就像她的名字一般,柔柔弱弱,需要人的呵护,然而此刻,却有人告诉他,她是个蛇蝎心肠的人,他的心里有些受不了, 倒是一旁的黄孟氏,在清脂的话说完后,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贱人,我就知道是你害我孩儿。” 说话间,由孟嬷嬷扶着走到了长公主的面前。 “长公主殿下,求你见朱姨娘交给妾身处置,妾身要亲手给我孩儿报仇!!” 长公主能为了找白玉,放下荣华富贵的生活,远走他乡,山山水水的四处流浪,就证明,她是一个好母亲,看到黄孟氏的样子,顿时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黄孟氏:“起来吧,本宫应你就是。”说着,睨了朱姨娘一眼。 “本宫就将这个害本宫玉儿的女人交给你了。”说着,长公主顿了顿:“可别让她这么轻易的就死了,总该让她好好的为你没了的孩儿,和本宫的玉儿好好忏悔,反省,让她知道,有些心思不该有,一辈子都不该有,否则。” “本宫有的是手段让她生不如死!!” 说道最后,原本还漫不经心的长公主,声音骤然变得冷厉起来,带着阵阵的肃杀之意。 跪在地上的夏氏听到这话后,顿时心中一震,心中却是明了,这话看似在和孟氏说,实则是说给她们听的。 黄孟氏听了长公主的话后,点了点头:“定不负长公主厚望。” 害了她孩儿的人,害了她这一辈子的人,她怎么能轻易的放过!!! “这下药害你孙媳妇的人也找到了,不知道夏老夫人,本宫和玉儿几人能不能走了??” 长公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跪在地上额夏氏沉声问道。 夏氏闻言,连忙点头:“恭送长公主殿下。” “恭送长公主殿下。” 随着夏氏的声音响起,跪在地上的其他人,跟着说道。 长公主闻言颔首,转头牵起白玉的手,笑了笑:“走吧,玉儿。” 夏氏等人一直跪在地上,直到长公主和白玉他们离开,夏氏从地上站了起来,到底是年纪大了又在地上跪了这么久,在地上挣扎了几次,愣是没起得来,还是一旁的余氏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十几年了,自从现任泊安侯夏青峰继任侯爷后,就再没有这样战战兢兢过。 “孽子,为了一个女人,你看你做的好事,你的脑子长到哪里去了,之前说的都是什么话!!侯府要是出了什么事,都是你这个孽子作的。” 夏氏起来缓了一会儿,两步走到被人扶着的黄一航的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刚刚长公主说的话,分明就是在警告他们,一想到长公主的手段,夏氏的心里都忍不住发颤。 余氏在一旁看着黄一航被夏氏打,心疼的不行:“娘,一航身上还有伤呢,有什么话等他好了再说吧,就是要打也等他好了再打啊。” 夏氏也是气急了才动手的,听余氏这么说心里也心疼的不行。 倒是黄一航本就被朱姨娘打击到了,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夏氏这一巴掌,倒是把他打醒了过来。 “祖母,是孙儿的错,孙儿以后绝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 见黄一航这么说,夏氏欣慰了不少:“你知道就好,好好去养伤吧。” 说完,吩咐一旁扶着黄一航的人将他扶了回去,待黄一航一走,余氏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清脂和朱姨娘。 “来人,把这个卖主求荣吃里爬外的人关到柴房,等回京都再处置。”说完,看着不远处的朱姨娘,正要开口,却被夏氏也阻止了。 “长公主已经开口让孟氏处置,就让孟氏处置吧,关起来。” 长公主一走,黄孟氏就撑不住了,由孟嬷嬷和丫鬟扶着回房间去了,余氏见夏氏这么说,点了点头,让人将朱姨娘关了起来。 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 百香楼里,百香楼的生意并没有因为白玉被带走的原因儿淡下来,依旧有不少人。 白玉将长公主和郑元生等人带到了雅间,一进雅间,季临渊便停了下来,规规矩矩的冲长公主行了个礼。 “季临渊见过长公主殿下。” 白玉不是白定竹的女儿,这事两年前就清楚了,可是在知道白玉竟是长公主的女儿后,心里也有些吃惊,但随即也就反应过来了。 长公主见季临渊冲自己行礼,说着就要下跪,连忙摆了摆手。 “好了好了,你玉儿的小叔,你们是一家人,从今以后我们也就是一家人了,要是有人敢针对你,尽管动手,我给你担着。” “还有你玉儿,谁要是敢欺负你,告诉娘,娘分分钟毒死他们!” 师傅找到自己的时候,就已经将玉儿的情况和她说了,想着自家女儿,这些年受的苦,长公主的心里心疼的不行,尤其是得知她小小年纪就成了寡妇,更是心疼,自然是不能让她再受了委屈。 想着师傅和她说的,女儿和季临渊两人相互扶持,女儿对这小子的爱护,长公主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还是秉着爱屋及乌的心情,自然对季临渊还是不错的。 季临渊和白玉两人怎么也想不到长公主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这是公主该说的话吗?公主不是该以江山社稷为重吗?? “是,临渊谢过长公主关爱。” “但是,临渊现在已经不是嫂嫂小叔了。” 季临渊的心里有些忧伤,嫂嫂有了长公主这个母亲,恐怕以后不能经常去找嫂嫂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嫂嫂不在意,长公主贵为公主,怕是不会不在意吧? 原本还想着和白玉说点什么的长公主,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顿时就炸了,噌的一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什么?你不是她小叔了?你把她赶走了?” 说道最后,长公主已经是咬牙切齿了,虎视眈眈的看着季临渊,大有回答不好,就要动手的架势,一旁的郑元生闻言,心中也有些诧异,看着季临渊的眼神也有些不好起来。 别看他和白玉相处的时间不久,但对白玉的感情那真是不用说,爱屋及乌什么的,自己唯一徒弟的女儿,他能不心疼?? 白玉一见长公主气势汹汹的样子,不由抽了抽嘴角,见过长公主出手就是万蚁钻心丸的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正准备开口呢,就听见季临渊的声音响了起来。 “临渊已经代大哥给了嫂嫂休书,以后,嫂嫂就是自由身了,不用再顶着寡妇的名声了,以后若是遇到好的人,也可以……” 季临渊后面的话,说的有些违心,他当然是不希望白玉遇到好的人,就是有好的人,他也会让她变得不好。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旁的长公主打断了。 “好,说的好。” 要说一开始听到季临渊的话还有些不高兴,自己的女儿在你家当寡妇,你还嫌弃?但随即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心里的那点不满顿时就没有了,伸手在季临渊的肩膀上拍了拍。 “好孩子,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别说长公主了,就是一旁的郑元生,此刻的脸色也好了起来。 白玉看着长公主那一惊一乍的样子,不由抽了抽嘴角,好歹是个公主好吗?能像个公主的样子不? 长公主和季临渊说了两句,直接转头看着白玉,眼神有些歉疚又有些害怕,然而更多的是慈爱。 “玉儿,你,你恨我吗??” 在长公主说这话是,季临渊很有眼色的从雅间里离开了,至于郑元生,也跟着出去了,只是一出去,就往厨房跑了去。 雅间里,白玉看着神色复杂,仿佛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的长公主,摇了摇头:“我不恨,毕竟你也不是有意将我丢下的。” 要真是这样,也不可能这么多年山山水水的找她,况且真正的白玉已经不在了,她觉得要是她在恐怕也不会恨吧。 长公主有些紧张,她害怕听到白玉说恨她,但又觉得,白玉就是恨她也是应该的,毕竟让她受了这么多苦,在听到白玉这句不恨后,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 “玉儿,是娘,对不起你,不然也不会……” “你也不是有意的,况且今天不也找到我了吗??” 白玉看着流泪的长公主,心中有些心酸,这个手段狠辣的女人,高高在上的公主,却是个好母亲,只是她的女儿不在了。 “不过,你怎么就知道我是你女儿啊,万一我不是呢??”她真的不想泼她冷水,但也不得不问,毕竟要她不是,以后发现了,怕就是空欢喜一场了。 将白玉不恨自己,心中有很多话要和白玉说的长公主,在听到白玉的话后,脸一下就拉了下来。 “我自己的女儿我还不知道啊,我一看就知道你是我女儿。”长公主说着,知道自己和玉儿长的很像,很多人都会因为这个觉得他们是母女,但她不是,是以她怕白玉以为自己是因为她的这张脸,顿了顿。 认真的看着白玉:“不因为你和我长得想象的这张脸,你是我的女儿,血脉相连,我怎么会认不出你,我一看到你就知道你是我的女儿。” 否则,她怎么会认出京都侯府里的那个不是自己的女儿?? 长公主没有过多的话里的解释,可听在白玉的耳朵的却让她隐隐的有些鼻子发酸。 这句话看似平常,可却让她感受到了,长公主对原主的爱,既然她占了原主的身体,接收了她的一切,那也应该对这个便宜娘好吧?? 这样想着,白玉也就释然了。 “要吃点东西吗?” 白玉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让原本还有些忐忑的长公主,愣了愣,随即想到师傅说的,她家玉儿做的菜很好吃,想也没想的点头。 “等我一会儿。” 说着,白玉就出去往厨房去了,可等她到了厨房的时候,就看见郑元生巴巴的站在一旁,季大牛正忙的不可开交,没功理他,白玉见状不由抽了抽嘴角。 这老头吃货属性是半点没有改啊。 郑元生心塞啊,这两年就为了去找那不争气的徒弟去了,方餐露宿,吃糠咽菜的,这会儿好不容易可以吃点好的了,可是来到厨房,季大牛这小子在知道玉儿没事儿后,竟然就不搭理自己了。 “出去,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别盯着大牛,大牛忙着呢。” 白玉看着郑元生的样子,忍不住扶额说道。 原本还心塞的不行的郑元生在听到白玉的话后双眼骤然一亮:“你做什么我吃什么,当然要是能做一个之前在黄家的别院里的那个什么佛跳墙就更好了。” 在别院的时候,郑元生就注意到了那瓦罐里的东西了,那味道,闻着,口水都流了。 白玉原本还想着,郑元生好不容易才回来,要是点个什么就给他做个什么吧,一开始的那句话说的还是很中听的,可谁知道,接下里就来了这么一句,不由翻了个白眼。 “佛跳墙你就别想了。” 一天的功夫,做出来什么时候了。 原本还想着,自己好容易回来提个要求玉儿肯定会应吧,满心欢喜的等着吃呢,却不想白玉来了这么一句,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没良心的,你给我做个佛跳墙怎么了,可怜老头子我这两年,风餐露宿,吃糠咽菜的,你看,这人都瘦了……” 郑元生说着,还真把脸往白玉的方向凑了凑,白玉见状,忍不住扶额,嫌弃的往旁边躲了躲。 “佛跳墙太麻烦了,要做一天才行,你现在吃不了,你要吃,等回去了,我给你做,让你天天吃,吃的你流鼻血。” “哦哟,还流鼻血呢,我就等着流鼻血了,心甘情愿流鼻血。” 郑元生见白玉这么说,也不吃了,一边说着一边往厨房外面去了。 看着郑元生离开的背影,白玉不由扶额,却依旧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雅间里,季临渊神色肃穆的坐在桌边,对面端坐着同样神色肃穆的长公主。 ------------ 第101章 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吗?之前守在你身边的那个人是你的暗卫吧。” 长公主看着季临渊,沉声说道,杏眼中划过一抹幽色。 季临渊一直坐在长公主的面前,听到长公主的话后,季临渊没有出声,良久,他才抬头看着长公主。 “长公主可还记得,荣宁侯府?” 荣宁侯府??季临渊的话一说完,长公主不由怔了怔。 “自然。” 良久,长公主沉声说道。 荣宁侯府在定都也是世家出生了,底蕴雄厚,只是在十几年前就因为府中后继无人而不存在了。 “我就是最后一任荣宁侯之子。” “你是荣宁侯之子,怎么可能。” 长公主有些不大相信的皱了皱眉,荣宁侯覆灭的时候,她父皇还在,虽说朝中虽说波涛暗涌,但表面上还是一片祥和的,储位之争还没开始,母后也还在她一心跟着师傅学习,是以对朝中的事情也并没有过多的了解,最后知道荣宁侯府的消息,只是荣宁侯暴毙身亡,其夫人带着荣宁侯世子在侯府内点了火,投身了火海殉情。 当初她听到只感叹了句这事情蹊跷的很,但到底和她没什么关系,她也没细打听,而前朝也不知怎么处理的,反正也没有掀起多大的浪花,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如今,季临渊竟然说,他是荣宁侯之子,那当初投身火海的人是谁?? 真正的世子在这里,那就证明,荣宁侯府当初的事情确实有猫腻了。 “怎么不可能,嫂嫂都能流落民间十几年,临渊又怎么不可能是荣宁侯之子。” 季临渊这话,可谓是在揭长公主的伤疤了,果不其然长公主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 “你小子,倒是敢说,你忘了黄一航的下场了吗??”长公主的声音微沉,辨不出情绪。 季临渊闻言,笑了笑:“临渊有恃无恐了。” 季临渊的话看似答非所问,但两人却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长公主沉着脸色看着季临渊,良久,才冷哼一声:“我不管你是谁,手里握着暗卫总归不能是好玩儿的,但有一点,不能让玉儿涉险,否则的话,本宫绝对饶不了你。” 对于长公主,白玉就是她的软肋,是她的命,谁动都不行,谁敢动,她就敢要谁的命。 一旁的季临渊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半点没有生气的意思,而是认真的点了点头:“临渊自然是不会让嫂嫂涉险的。” 事实上,其实长公主也知道,季临渊不会拿玉儿去冒险的,之前她就听师傅说过,季临渊能为她玉儿挡刀,就证明是真心护着她的,既然愿意拿命去护着她,又怎么会让她涉险呢,只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白玉,自然是半点也马虎不得,所以才有了那么一句。 这会儿听到季临渊这么说,自然是更放心了。 两人的话说完没一会儿,郑元生就过来了,一走进雅间里,就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满脑子里都是白玉做的饭菜,对于雅间里的气氛是半点没有察觉。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反正郑元生,等的都有些发慌了,正琢磨着是不是到厨房去看看来着,紧闭的雅间大门就被打开了。 郑元生一听听到声音,噌的一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两步跑到了门口。 “哎呀,你终于来了,我看看都坐了什么好吃的。” 郑元生巴巴的往白玉的手里看去,发现她端的是一道松鼠桂鱼,久违的味道,传入鼻尖,想着他临走时,在隔壁县吃百香楼里吃的松鼠桂鱼,不由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去端,却给白玉躲开了。 “后面还有不少好吃的,你悠着点。”说话间,白玉将松鼠桂鱼放在了桌子上,后面小二陆陆续续的端着其他的菜走了进来。 白切鸡,红烧肉,麻婆豆腐,锅包肉,香滑鱼球,水晶肴肉,上汤豆苗。 七个菜,不多,但他们吃已经是尽管够了。 菜刚放在桌上,郑元生就迫不及待的拿起了筷子,开动了,久违的香味儿从舌尖传来,郑元生觉得人生都圆满了,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想想,他之前过的日子,真真是过成狗样子了。 思索间,筷子半点没停的往其他菜伸去。 原本还想和白玉说说话来着的长公主,见菜一上来自家师傅跟难民似得,琢磨着,要他这速度,怕是要不了一会儿就的吃的差不多了,思索间,愣是二话没说的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在吃到第一口的时候,长公主第一反应不是好吃,而是湿了眼眶,这样好的厨艺,要受多少苦才能学到啊。 思绪万千的吃下第一口菜后,眼看着郑元生动作越发的快起来,也不多想了。 一顿饭下来,饭一口没吃,饭桌上的菜倒是吃了个干干净净,白玉和季临渊就动了动筷子,其余的全进了郑元生和长公主的肚子。 准确的来说,是进了郑元生的肚子。 等菜吃完后,郑元生整个人都摊在了椅子上。 “哎呦我天,太撑了太撑了。” 郑元生靠在椅子上,一边喊着一边从布包里拿了一个瓷瓶出来,倒了颗药丸倒在嘴里。 白玉在一旁见状,不由抽了抽嘴角,这人,情愿吃药也不愿意少吃点。 原本,白玉是准备早上一早做好佛跳墙就走的,但是给黄梦露这么一闹,这一耽搁,这会儿已经快中午了,因着郑元生吃的太撑了,休息了一会儿后,几人就回家去了。 “老郑头,你回来了!!” 下午天已经朦朦黑了,百香楼也没什么生意了,谭庆阳往门外忘了好几眼了,按理说,玉儿今天也该回来了,这会儿天都黑了,还没回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这样想着,谭庆阳这心里吧就心上心下的,正准备到外面看看的,就看见白玉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老头子。 正是当初和自己抢吃的,后又不告而别的郑元生。 郑元生很不高兴,老郑头这是什么称呼,看看外面,自己走出去怎么着也要叫声神医吧?? “谭庆阳,你才是老谭头,什么老郑头,叫我神医。” 谭庆阳听郑元生叫他老谭头也不生气,而是笑眯眯的看着郑元生:“神医,你听说过哪个神医还和乞丐抢吃的啊。” 谭庆阳这么一说,郑元生不由抽了抽嘴角,正要开口,站在一旁的白玉不由扶额。 “好了,老头儿,谭叔这是高兴呢。” 白玉这么一说,两人才没有继续斗嘴,随即白玉看向谭庆阳。 “谭叔,这是我娘。” 说话间,白玉往一旁让了让,露出站在身后的长公主。 谭庆阳一开始就注意到白玉身后还有人,见她开口,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就看到一张个白玉格外相似的脸,穿着素衣,但却自带着一种难言的气质。 白玉见状,正要给谭庆阳介绍,却见谭庆阳冲长公主,点了点头。 “夫人,我叫谭庆阳,是百香楼里的管事。” 谭庆阳是个人精,大半辈子,看惯了人生百态,一眼就看出长公主身份不一般。 要知道,一个人到底怎么样,不是看穿着,也不是看长相,那些都可以改变,但内在的气质是改变不了的,尽管眼前这个人穿着朴素,而且已经敛尽了身上的锋芒,但只要细看就能看出不一样来。 只是,既然白玉没有过多的介绍,而她自己也敛起了自己身上的锋芒,自然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她是什么人,自然,他也就当她是一个普通人了。 长公主在外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公主的架子,在听了谭庆阳的话后,笑着冲他点了点头:“我叫宋棂月,是玉儿的娘,谭管事不用叫我夫人,就叫我名字吧。” 谭庆阳见长公主这么说,点了点头。 几人说了会儿话,白玉就带着长公主和郑元生回家去了。 原本白玉是住在百香楼的后院的,后来在离百香楼不远买了个小院儿,但大多数时候,还是都在百香楼的后院而里睡,这会儿郑元生他们回来了,自然是要回去的了。 白玉带着长公主他们回家,季临渊见状也没回去,而是跟着他们一起回去了,一路上,白玉都没和他说话,直到白玉将长公主他们安顿好,季临渊才叫住了白玉。 “嫂嫂,我有话要和你说。” 季临渊的声音很低,心里有些忐忑,狭长的双眼可怜巴巴的看着白玉。 原本还生着气的白玉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本想阴阳怪气两句的,但在看到季临渊可怜巴巴的样子,到嘴的话,愣是没有说出口。 张了张嘴,最后很没有骨气的说了句你要说什么话。 季临渊见白玉这么说,才收起那可怜巴巴的神情,走到白玉的身边。 “之前出来的人,是我的人,我的暗卫,我手里还有很多这样的人。” 季临渊沉声说道。 原本以为,白玉在听到这话后多多少少会有些吃惊的,却不想,白玉愣是半点过多的反应也没有。 事实上,白玉内心还是有些震动的,暗卫,在她的认知里,电视剧是这么告诉她的,暗卫应该是有权有势的人家才会养暗卫吧?? 季临渊分明就是个穷书生,怎么会有暗卫,要是有暗卫,当初的日子怕也不会过的这么惨了吧,而且季青山也不会这么上战场英年早逝了吧? 思索间,一时间,她也不知都要说些什么,所以,她没有出声。 要是白玉冲他生气,季临渊心里还有地一些,但见白玉这么沉默不出声,心里就忐忑的不行,整个人都有些紧绷。 “嫂嫂,你别生气。”季临渊的声音有些低,随即想倒豆子一样把俞叔是怎么找到他的,还有暗卫的事情,和他的身世毫无隐瞒的说了,但其中的恩恩怨怨和他现在要办的事情,他没和白玉说。 要说知道季临渊有暗卫这件事,白玉是震动的话,那现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她就是震惊了,她这便宜小叔子,竟然是荣宁侯的世子?? 思索间,想着之前临渊要求除族时,知道的,她家便宜婆婆和公公是抱着季临渊到三牌村落户的,借用了季氏的姓,却没有入季家的族谱,今天听季临渊这么一说,也明白他们为什么没给季临渊入族谱了。 “嫂嫂,你别生气了。” 季临渊的心里,忐忑啊,嫂嫂这是生气了? 说完,就看见白玉抬起头来。 “还有没有事情瞒着我??” 白玉的话一说完,季临渊心头一跳,冲白玉笑了笑:“没有了。” 月色下,季临渊这么一笑,伴着悠悠的月光,顿时,给白玉看痴了去。 临渊这事越来越帅的节奏了啊,啧啧,都说,灯下看没人,越看越美,这月光下看美男,那也是妥妥的越看越帅啊。 原本还有些纠结的白玉,被季临渊这么一笑,顿时,心里的那点纠结没有了,整个人痴痴的看着季临渊。 自从在临县闹了鼻血那么一出后,季临渊发现,嫂嫂好像很喜欢看他笑后,季临渊自然是不吝啬自己的笑,这会儿见白玉痴痴的看着自己,不由吃吃的笑了起来。 夜深人静,黑夜里伴着月光,眉梢微挑,眼含笑意,那吃吃的笑声仿佛,一根导火线,挑动了白玉的心弦,看着季临渊微扬的唇,白玉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好想,咬一口,咬一口。 这会儿白玉已经被季临渊吃吃的笑声给笑懵了,这样的想法一在白玉的脑海里出现,就挥之不去了,心中有个声音不停的在叫嚣。 咬,咬,咬。 在内心无数个小人儿的挑唆下,白玉踮起了脚尖,凑了上去。 要说呢,别看季临渊十九了,这个时代不少人都是几个娃的爹了,但到底还是太嫩了点,原本还笑着的他,在看到白玉的动作后整个人都有些懵。 等感受到唇上传来的触感,那微勾的嘴唇僵住了,温热的气息打在他鼻尖,伴着阵阵幽香,让他整个人都有些发僵。 老话说酒壮怂人胆,然而这话在白玉这里就变了,应该说色状怂人胆了。 此刻,白玉的脑子里,理智什么的完全已经不存在了,温热的触感,带着淡淡的墨香,萦绕在鼻尖,让她此刻只想尝一尝这味道。 这样想着,白玉立刻付出了行动,原本只是贴在季临渊唇上的红唇,微微张开,舔了舔。 原本僵站在原地的季临渊顿时炸了,唇间温热的触感,酥酥麻麻的,整个人浑身都有些发麻,呼吸骤然急促了起来,放在身侧的手,陡然抬起,一把将白玉搂在了怀里,生涩的加深了这个吻。 季临渊的回应,让被美色冲昏了头脑的白玉,顿时清醒了过来,看着近在咫尺的季临渊,紧闭的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抖着,生涩的在她唇间纠缠,整个人都有些发懵,她都做了什么,什么?么?? 为什么接吻是她睁着眼睛?不应该是她闭着眼睛吗?? 思索间,季临渊松开了她。 “嫂嫂……我……” 季临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玉给打断了。 “那个,都是我的错,刚刚的事,你就当没有发生过,我也当没有发生过,忘,忘了吧……” 白玉有些结结巴巴的开口,心里有些发慌,总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不厚道的事一样,尤其是在听到季临渊这声嫂嫂,让她心中有种罪恶感。 听到白玉的话后,季临渊,僵了僵,放在白玉腰间的手,仿佛火在烧一般,连忙松开了他的手,放在身侧紧了紧。 “好。” 事实上,季临渊向所不好,一点都不好,怎么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怎么能忘了! 可他不敢,他怕吓跑了她。 既然嫂嫂,能吻上自己,那肯定是心中有他的,既然这样,他就不会放手了,哪怕他知道,白玉也许只是贪恋他的容貌,那就让她贪恋一辈子。 第一次,他竟有些庆幸他长的还不错。 原本还有些忐忑的白玉,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松给了口气,但同时又感到微微的失落,思索间,麻利的转身回房间了,至于季临渊,要说之前让他这么回去,她还有些担心,但现在她却是已经完全不担心了。 担心什么?人家有暗卫呢。 看着白玉离开的背影,季临渊狭长的双眼,双眸微暗,月光下,耳根早已经是通红一片,良久,直到白玉关上了门,季临渊才转身离开回家去了。 季临渊的小院儿里,俞叔看着坐在小院儿里的季临渊,缓步走了过去。 “公子,那边差不多了。” 俞叔的声音有些沉,沧桑带着伤口的脸上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终于可以给侯爷报仇了。 季临渊在听到俞叔的声音后,颔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原本还激动的俞叔,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顿时愣了愣:“公子不准备进京吗??” “占时先别动,等我想想。” “公子是不是舍不得那小娘子!”俞叔沉声问道。 季临渊闻言,抬头看向俞叔,皱了皱眉。 “和嫂嫂没关系!俞叔,在等等,这么多年都等了,不在乎多等这一时半刻!!” “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找到了想要的东西,公子,你不会是因为那小娘子就不想报仇了吧!!”俞叔眼看着报仇在望,恨不得马上就报仇,这么多年的隐忍,只望有一天能报仇雪恨,这样他才能对得起侯爷他们,可现在却听到季临渊这话,俞叔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俞叔,你慎言!” 季临渊一听俞叔一再提起白玉,沉声说道,原本清俊的脸庞,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我从未忘记过我要做什么,你不要什么事都扯上嫂嫂,你要知道,我们手里是有东西,可是怎么送进去?” 没错,他舍不得嫂嫂,但他也知道孰轻孰重,这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了,事实上,他对生父和生母的映像并没有,所以,并没有那么大的仇恨,可他身居高位,想做嫂嫂的靠山,既然这样,不管是科考还是怎样,都要上京都,可京都有人会拦他的路,那就只能除掉拦路的人了。 虽说,嫂嫂现在大概已经不需要他做靠山了,可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更要努力,否则,怎么配得上嫂嫂?? 说到底,其实他也是自私的,做这一切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 “我们之前不是谋划好了,将东西交到兵部尚书手上去??”俞叔听到季临渊这么说,皱了皱眉头问道。 兵部尚书和老爷是生死之交,他们手上的东西,是没办法亲自送到皇上手上的,唯有通过他人之手送上去,这个最好的选择就是兵部尚书。 “这事事关重大,你让我好好想想,既然尚书和父亲是生死之交就更要好好绸缪了,不能害了他们。” 事实上,他们手上的东西其实是个烫手山芋,若是能搬得倒泊安侯府当然好,可是要是扳不倒,那尚书府就是第一个遭殃的。 况且,他们那边的人只要动手,那边肯定会有所察觉,将东西送到尚书府,会带来什么麻烦,谁也想不到。 俞叔见季临渊这么说,张了张嘴,没有出声,最后叹了口气,回房去了。 在俞叔的心里,季临渊说的这些都是借口,不过就是放心不下白玉的借口,这样想着,俞叔双眸微闪,心中有了计较。 第二天一早,白玉几人起来吃过早餐,白玉陪着长公主在外面逛了逛,回到百香楼,就有小二告诉她有人找她。 “找我?是谁?” 白玉沉声问道,却见小二摇了摇头:“不认识,我让在楼上雅间等着。” 白玉闻言点了点头,就往头上去了。 “请问你是??” 白玉上楼推开雅间的门就看见一个中年男人坐在里面,听到白玉的声音后,男人抬头,脸上有道明显的刀疤,正是俞叔,然而俞叔在看到白玉的容貌后,顿时就愣住了。 “你是??” 白玉见到俞叔看着自己发愣,皱了皱眉,疑惑的问道, 俞叔是伺候在荣宁侯身边的老人,饶是在自己脸上划了一刀,却依旧怕被泊安侯府的人发现,是以这么多年来基本上过的都是躲躲藏藏的生活,在找到季临渊后,怕因为自己连累了季临渊,更是没怎么出去过了,期间也见过白玉几次,但那也是两年前,那时候白玉还没有张开,他的心思也一心放在季临渊身上,是以并没有怎么注意过她,可在这一刻看到白玉后,原本准备说的话,到了嘴边愣是没有说出口。 噌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快步离开了。 ------------ 第102 噩梦要来了??? 不是找她吗?? 白玉一脸懵逼的看着急匆匆走掉的人,这人脑子有病吧?不是找她吗,他倒好,她来了就走了。 “玉儿,什么人找你??” 白玉从雅间下去,长公主满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啊,不认识啊,奇奇怪怪的。”白玉闻言摇了摇头,一旁的长公主见状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公子,既然你说不想通过兵部尚书的手,将东西交上去,那我们就不通过过兵部尚书的手吧。” 小院儿里,俞叔从外面回来,压下心里的激动,看着季临渊说道。 正坐在书房看书的季临渊,在听到俞叔的话后,将手里的书放在桌上,抬头,看着神色有些欣喜的俞叔,皱了皱眉。 “俞叔,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俞叔闻言摇头,看着季临渊:“公子,你知道那个小娘子是谁吗??” 俞叔的声音有些沉,但里面却透着压都压不住的欣喜。 原本还不慎在意的季临渊,在听到俞叔的话后,噌的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俞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去找嫂嫂了??” 原本看不出半点情绪的季临渊,此刻,浑身都散发着阵阵冷意,嫂嫂什么身份她再清楚不过,但他却从来没有想过利用嫂嫂的身份做下什么。 俞叔仿佛感受不到季临渊的怒意一般,听到他的话后,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若是我不去,我又怎么会知道,身边竟然藏着这么一个贵人。” 他是荣宁侯身边的老人了,对白玉那张脸自然是熟悉的,虽说他不知道白玉一个村妇怎么会和长公主长的一模一样,但是就凭她这长相,就能做出多少文章来,到时候自然也可以凭着她的手,将东西送上去。 俞叔的话一说完,季临渊伸手在桌子上敲了敲,悠悠的看向俞叔:“俞叔这是在打嫂嫂的主意??” 季临渊的声音有些发冷,浑身都带着肃杀的气息。 俞叔是个什么人,自然是感受的到的,但却毫不在意,甚至是有些欣慰。 在他看来,公子就是太过仁慈了些,做大事的人都是要狠,他这辈子唯一的心愿就是给侯爷报仇,只要能报仇什么都能做,就是死了又何妨。 “既然公子觉得不能害了尚书大人,我就自然就只能另寻其法了,况且要是成了的话,对小娘子自己也是有好处的。” 若是成了,那不就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吗? “我已经想好怎么做了,不要把手伸到嫂嫂的身上去。” 季临渊看了眼俞叔,知道他一心只想报仇,沉声说道,嫂嫂那边,他把她撇的干净还来不及,怎么会让她搀和进来,这原本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况且这事要是捅上去了,总归不会那么平静的。 “公子有什么办法。” 俞叔没有答应季临渊的话,而是问他有什么办法,言下之意就是,若是没有办法,他自然会用他的办法,季临渊闻言,神色骤禀,冷凝的看了俞叔一眼。 “尚书大人不可取,那丞相总行吧。” 俞叔在听到季临渊的声音后,爽然顿时一亮。 “丞相和现泊安侯不合,是京都内心照不宣的秘密了,要是把这个送到他手里,想来他定会物尽其用,不留余力。” 俞叔也不是一定要用白玉,有比她更好的选择,自然选择更好的了,用白玉的话,那也是要筹谋一番才行,到时候这事又要延后了,他现在已经是急不可耐的想要报仇了,以前那么多年能等是因为没有希望,可现在事情都办的差不多了,只觉得多等一刻都是煎熬。 “那公子什么时候上京??” 季临渊闻言,轻叹了一声:“安排一下吧,我和嫂嫂交代一声,就上京。” 从小院儿里出来,季临渊坐在马车里,心情有些沉重,此去虽说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但自然也是有风险的,原本他还想多陪陪嫂嫂的,可现在,只怕是但凡他多呆段时间,俞叔都觉得心不安,到时候找到嫂嫂就不好了。 思索间,马车悠悠的停了下来,季临渊从马车上下来,进了百香楼,百香楼的小二见状迎了上去。 “公子,老板已经走了,回家了。” 季临渊的脚堪堪踏进百香楼,闻言后立马收了回去,转头上了马车,就往白玉买的小院儿去了。 小院儿里,白玉正和长公主说着话,郑元生则在一旁捣鼓他的瓶瓶罐罐,正说的有劲,就听到了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谁呀?” 白玉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没有紧着去开门,许是在现代养成了习惯,有人敲门,反正外面的人不支声,就不开门。 “嫂嫂,是我。” 一听似乎季临渊,白玉原本坐着的身子顿时僵了僵,思绪仿佛又回到了昨天晚上一般,虽说说好了就当没发生,可她做不到啊。 啊淡淡的墨香仿佛都还萦绕在鼻尖,一般,这样想着白皙的耳根,就微微额泛起了红晕,一旁的长公主见状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唉唉,想什么呢,看你这脸红的。” 被长公主这么一挥,白玉才回过神来,巴巴的看着长公主一眼:“没,没想什么啊。”白玉结结巴巴的说了句,然后才悠悠的起身走到门边将门开了。 看着白玉脸红结巴的样子,长公主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到底是过来人啊,可昨天不都还不这样吗?那不成是昨晚?? 这样想着,长公主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她这才刚找到女儿呢,可没打算早早的就让她去了别人家,况且那个人还有一顿事情没处理呢。 虽说季临渊没说,她可不是傻子,荣宁侯府就那么不明不白的没了,他身为人子,身边暗卫都有了,总归不会就这么算了。 思索间季临渊已经进门了,就要冲长公主行礼,却见长公主拉着一张脸摆了摆手:“说了就当一家人,你还当我说着玩儿的啊。” 长公主现在是很不高兴啊,总觉得季临渊就是来和她请女儿的,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季临渊自然也是感受到长公主的情绪不大佳了,但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见她这么说,也直起了腰,看了眼,走在他前面的白玉。 “嫂嫂。” “啊,啊,你叫我啊??” 白玉心不在焉的走在前面,鼻尖满是那阵阵的墨香,仿佛能随着空气传到她的鼻间一般,让她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在听到季临渊的声音后,才茫然的回过神来。 在小院儿里坐着的长公主,看到自家女儿这模样,忍不住扶额,看起来听精明的啊,怎么这会儿像这个傻样啊?? 看着白玉一脸茫然的模样,季临渊的心都柔和了不少,想要伸手揉揉白玉的头,但在看到拉着脸坐在不远处,虎视眈眈的看着他的长公主,大有一副,感动一下就让他好看的架势,紧了紧放在身侧的手。 毕竟,以后他要真和嫂嫂在一起,这位可是准岳母啊,惹不起啊。 思索间,他压下心中的各种想法沉声开口说道。 “嫂嫂,我有点事可能要出趟远门儿。” “你又要出去游学??”白玉抬头看着季临渊,出声问道,季临渊闻言,就要点头,却听见白玉的话接着悠悠响起。 “这次我也去吧,现在百香楼也稳定下来了,我也可以出去走走,看看这大好河山了。” 正准备点头的季临渊在听到白玉后面的话后,愣了愣,摇头:“我不是去游学。” 不是?? 白玉皱了皱眉,定睛看向季临渊冷不丁的开口:“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季临渊被白玉这么一看,勾了勾嘴角:“我有什么事瞒着你,我准备去一趟京都,总该回去祭拜祭拜我的父亲,母亲他们了。” 可不是吗?用仇人的血去祭奠父母亲的亡魂。 一听季临渊说要回去祭拜他的父母,白玉不由抽了抽嘴角。 那个要说去其他地方的话,她倒是能跟着,可去祭拜他父母,她就呵呵了,她总不能也巴巴的跟着去吧?? 可怎么想,白玉总觉得有些不对,但到底哪里不对,她又说不上来。 “那你自己路上小心点,早点回来。” 白玉低着头,慢悠悠的嘱咐了一番。 季临渊见状点了点头,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可想了想,吸了口气,最后什么也没说,有什么话,回来再说也不迟。 正准备离开,却被一旁的长公主给叫住。 “小子,路途遥远,一路小心”说着,从衣服里摸了两三个瓷瓶出来,扔给了季临渊。 一旁的白玉看着长公主从衣服里掏出来的瓷瓶不由抽了抽嘴角,这衣服里到底能塞多少东西进去啊?? “给你点东西护身,有危险的时候用。” 说着,转头看了眼已经没再倒腾瓶瓶罐罐的郑元生。 “老头儿,把你昨天用的那个截脉散拿点来,还有避毒丸。” 回京都祭祖?也只有她家玉儿才会信吧,既然荣宁侯府的事有蹊跷,那季临渊回去这趟肯定就是报仇的了,这其中还不知道多凶险,她可不想他给死了,她家玉儿巴巴的跟着伤心。 郑元生闻言,翻了个白眼:“要你说,我自己不知道给啊,有你这样当徒弟的没有。” 说着,进了屋子,不消一会儿就从房间里出来了,手里拿着几个瓷瓶。 “这个是避毒丸,这事解毒丸,其余的都是截脉散,可以下到水里,也可是像我那天一样直接扔到地上,下到水里就随便用一点就可以了。” 郑元生将其中两瓶拿到特别的说了一下。 季临渊看着郑元生和长公主给的东西,慎重的朝两人行了个礼:“谢谢。” 郑元生的医术其好,而长公主的毒术就不用说了,两人会给他这些东西,自然是知道他要做什么了,这些东西关键时候说不定有大用处。 长公主见状,连忙摆了摆手:“走吧走吧。”要不是为了她女儿,她给个屁,死了就死了,一想到自家玉儿伤心的样子,她这心里就不落忍。 季临渊一走,白玉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了,意兴阑珊的坐在凳子上,也不和长公主说话了。 长公主心塞啊,原本她还想和女儿多说会儿话呢,可这小子一走,女儿就焉儿了,也不和她说话了,想想都觉得心痛。 思索间,长公主看了眼白玉:“玉儿,你也跟娘回京吧。” 女儿找到了,自然不能放过那些害过她孩儿的人,原本是想着等段时间才回去的,毕竟她现在刚和玉儿相认,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让她和自己回京,这会儿季临渊一走,女儿不高兴,长公主趁热打铁起来。 一旁的郑元生听到自家徒儿的话后,顿时鄙视的不行。 倒是白玉,闻言,疑惑的看着长公主。 “你要回去吗?回去干什么??” 其实虽说白玉已经接受了长公主这个娘,但是相处的时候,两人更像朋友一样,真的,长公主不提,白玉还真么想过她会回去。 “自然是要回去的,那些踩着我活的无限荣光的人,总该给利息了。”白玉的话一说完,长公主沉声说道。 说着,看向白玉:“况且我已经找到了你,总要带你回家,公告天下,得到你原本就该拥有的一切,那些害你,害我的人,也该还回来了。” 长公主并不想给白玉灌输什么仇恨,但有些事情,她觉得白玉这么大人了还是有权力知道的。 原本长公主还有些担心,白玉在知道这些后,心里有些排斥,却不想白玉在听到长公主这么说后,噌的一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好,那就去京都。” 白玉有些激动,眼神里闪着灼灼的光芒。 长公主被白玉的样子搞的有些茫然,不是应该想一想吗? 事实上,白玉想都不用想,去京都,就不用在家巴巴的担心季临渊了,同时还和她的一个恶趣味有关。 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她是个厨师,虽说工资收入高,但因为她不太喜欢社交,所以生活的有些枯燥,看电视什么的就是她生活的调味剂。 里面各种恶斗小婊砸什么的,她最喜欢了,原谅她的爱好这样的恶趣味,所以一听到长公主要回去讨债报仇,白玉整个人都有些激动了。 恶斗小婊喳啊,好期待,她这便宜娘手段了得,身份有高贵,大概会以行动告诉她,什么叫我想打你就打你吧?? 看着白玉这么激动的样子,长公主不由抽了抽嘴角,但同时也是高兴的。 “那你是同意了吧?那收拾收拾,我们明天就走吧。” 长公主慈爱的看着一脸激动的白玉,说着,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我出去一下。” “小心点啊。” 白玉也没有问她要去哪里,长公主听着白玉的关心,高兴的点了点头。 “你放心,我也不去其他地方,我去衙门看看。”高兴的长公主,巴巴的把自己要去哪儿告诉乐了白玉,白玉闻言愣了愣。 想着自己之前被害宋安有意无意的对自己的维护,加上这两年,宋安对自己也好,疑惑的看了眼长公主:“你认识宋大人??” “宋安?认识啊,他是我手帕交的夫君,你收拾收拾的,我去去就回来。” 说完,长公主就出去了。 这些年她一心只想找到女儿,对身边的事情大多都不太上心,是以也不知道,雪竹竟为她做到这样,若不是师傅告诉她,她都不知道,宋安竟然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县城里做县令,以她家和雪竹家的家世,那就是在京都也是能混的风生水起的,却为了她到了这么个小县城里,而且一呆就是十几年。 她的心里怎么能不感动。 思索间,没走一会儿,长公主就到了宋安的县令府上。 “我找宋安。” 大门被长公主敲开,看着开门的人,长公主沉声说道。 开门的是个小厮,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愣了,这来人找他们家大人的,哪个不是说找宋大人,这人还真是没规矩,一开口竟然就直呼大人的名讳。 正打算开口呛她两句,然后关门的,就看见长公主的样子,不由怔住了,随即大惊失色。 “小娘子,这才几天功夫啊,你怎么就老成这样了??” 说着,小厮也不请长公主进来,开着门,急急吼吼的就往里面跑了。 “大人,大人,不好了,小娘子老了!!” 白玉不是经常到府上来,但这两年里,总归也来了不少次,府上的人自然是认识她的,见宋安对白玉不错,自然也跟着上心了。 长公主和白玉母女俩长得很像,这冷不丁的,长公主出现在这里,小厮还以为是白玉出了什么事情,不变成这样了,吓得不行,都忘了招呼人进来,直接就跌跌撞撞的跑了。 这宋安还正在书房里给他家夫人写信呢,就冷不丁的听到自家小厮,慌慌张张的声音,不由皱了皱眉头。 “你慌慌张张的做什么,什么小娘子老了。” 宋安将手里的信放在书桌上,出门看着跌跌撞撞跑过来的小厮,低斥一声。 小厮闻言,连忙说道。 “大人,百香楼的小娘子过来了,就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老了很多,你快去看看吧。” 原本还有些不悦的宋安,在听到小厮的话后,顿时一震。 “你确定和百香楼的小娘子长的一样吗??是不是年纪和我差不多大??”宋安急切又激动的问道。 被宋安这么一问,小厮想了想,正准备回答,宋安却已经等不及她回答了,直接就出去了。 这会儿长公主已经走到花园了,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刚坐下没一会儿,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抬眼看去就看见宋安急急吼吼的走了过来。 “长……”公主。 宋安愣在了原地,完了弯腰,就要给长公主请安,却被长公主给阻止了。 “好久不见了。” “是啊,好久不见了。”这会儿宋安已经反应了过来了,缓步走到了长公主的身边,笑着说道,说话间,也不要长公主说,直接坐在了她对面。 “泡壶茶来。”待坐定,宋安吩咐跟来的小厮说道。 “长公主,你见到玉儿了??” 这么多年,长公主四处漂泊寻女,郑元生两年前去找她,如今既然能来找他,肯定就是已经见到白玉了。 长公主闻言,点了点头,:“见到了,你也别叫我长公主了,这里不想京都,也没什么外人,这些年,谢谢你和雪竹了。” “雪竹呢??” 说话间,长公主往他来的方向看了看。 宋安闻,摇了摇头:“雪竹这两年身体不大好,我让她留在京都了,毕竟京都好大夫多,而且各方面都要比这里好,让她在京都好好养养,之前她就吵着要来,娘他们没让她来,否则这次你们俩倒是能见到了。” 长公主在听到宋安的话后,不由皱了皱眉:“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宋安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他要在这里不走,不然在京都怎么不能混的风生水起。 原本以为这就是个很简单的问题,却不想,宋安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苦笑了番。 “其实,我并不太想回去了,这些年一直在这里,习惯了,并不想回到京都去,京都里算计太多,还不如这里过的自在,只是……” 宋安的话,没有说完,长公主却是明白的,宋安的家人和雪竹家人都在京都,他到这县城来住着自然是可以的,也可以带着雪竹来这里,但总不能带着他父母他们也住在这里吧。 他是在这里这么多年了,习惯了,可他们却是在京都习惯了到时候肯定也是不会放下一切到这里来的。 “我明天准备回京都了。” 良久,长公主沉声说道。 “玉儿找到了,自然也是该回去了,这些年圣上也念你的紧。” 宋安对于长公主的话,倒是不意外,当年白玉的情况,知情人甚少,他们夫妇就是其中之一,如今既然玉儿已经找到了,总不能让那些作怪的人逍遥自在。 说着顿了顿,宋安再次缓声说道:“我大概会在近期申请调令,玉儿已经找到了,我再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说话间,小厮送着茶过来了,两人喝了一会儿,又说了一会儿话,长公主就离开了。 看着长公主离开的背影,宋安轻叹了一声,抬头往京都的方向看去。 这京都的天,怕是要变了,那些人的噩梦怕是来了。 ------------ 第103章 刚刚是怎么回事?? 长公主去见宋安的时候,白玉就到了百香楼,将自己要去京都的事和谭庆阳还有薛紫衣说了,谭庆阳已经是历经风雨了,听到白玉的这话,倒是不觉得什么,但薛紫衣就不一样了,听见白玉这么说,心里难受的不行,最后还是白玉哄了好久,说会回来,她才止了声。 晚上的时候,白玉下厨做了一桌菜,叫了张寡妇,薛氏,等人一起聚了聚,道了个别。 第二天一早,白玉就和长公主还有郑元生几人往京都去了。 季临渊头天走的,白玉他们一行人是第二天走的,两拨人先后脚的往京都去了,虽说两人启程的时间相差不大,但是,到底还是有差的,是以一上,两拨人愣是也没遇上。 季临渊自然也不会知道,他前脚才刚走呢,后脚白玉就跟着往京都去了。 到京都的路途遥远,白玉他们一行人也不急,一路走走停停的,等到了京都的时候已经是一月以后了,白玉一到京都就想着怎么去找季临渊却被长公主给拦住了。 “你知道临渊在哪里不?你就要去找,你先跟我回家,到时候,你的身份昭告天下,临渊知道了自然会来找你,不比你去找他方便的多??” 长公主估摸着,这会儿季临渊大概忙着呢,也危险着呢,自家女儿急吼吼的跑去找人,谁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 原本还急吼吼的要去找季临渊的白玉,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没有出声了,她确实是连季临渊在哪儿都不知道,就算出去找人也找不到。 想到这里白玉倒也不说什么了,身份什么的,她是半点也不在意,但是怒打小婊砸什么的,想起来就很棒棒啊。 长公主见白玉点头,直接带着她往皇宫去了,至于郑元生,则直接拿着白玉的银子,找了个最好的客栈休息去了。 皇宫,御书房内 当今的圣上灵域正坐在龙椅上批改奏章,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响了起来,灵域皱了皱眉头,站在一旁伺候的李德忠见状,不由皱了皱眉,轻声的从灵域的身边离开,往御书房外去了。 李德忠的心里也恼的很,能在御书房外当值的人,大多都是他的徒弟,因着当今圣上常年在御书房,安排到这里,他也可以看顾一二,今天也不知道是谁这么不要命了,竟然走路这么大声。 “小墩子,你怎么走路的,慌慌张张的做什么,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啊。” 李德忠一出去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脸色变得铁青起来,之前还担心是他哪个不长眼的小徒弟,这会儿还真是,两步走了过去,将人给拦住。 小墩子本来就走的急,听到李德忠的声音,虾了一跳,猛的停住。 “师傅,长,长公主,回来了。” 小墩子一见是自己师傅,急忙拉着李德忠的衣服说道,不是他不知道规矩,实在是这个消息太让人兴奋震惊了。 李德忠一听他说长公主,脸色越发的沉了下来:“长公主,长公主不是好好的在宫里吗?什么回来了,你这脑子怎么着不好使了啊,说话颠三倒四的。” 小墩子,听到李德忠这么说,就知道,肯定是自家师傅会错意了,宫里的这个长公主是没什么稀奇的,可这位回来的长公主,可是很稀奇啊。 “师傅啊,这个长公主可不是宫里的这位,是固伦长公主!赶紧进去禀告吧,担搁了功夫,到时候圣上怪罪下来。” 小墩子急了,这固伦长公主可是圣上的胞姐,圣上对她的感情非同一般,自从长公主消失的这十多年来,宫里的荣安宫都是打扫的干干净净的,里面的摆设十几年来如一日,一样不曾变过,每每长公主生辰,圣上都会去荣安宫,但凡这天宫里的主子,哪位敢作妖,圣上从不会姑息,这些年,不管宫里多得宠的主,到了这天不都的规规矩矩的。 原本还有些不高兴的李德忠,在听到小墩子的话后,大骇:“我这就去禀告。” 说完,李德忠就急匆匆的进了御书房,灵域听着急促的脚步声,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抬头看着李德忠。 “老东西,你这也越发的没规矩了,什么事这么急匆匆的,要是没什么要紧事,你今天可得有的受。” 灵域似得声音听不出喜怒,李德忠闻言,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圣上,圣上,固伦长公主,回来了。” 李德忠的声音有些发急,连说了好几次,坐在龙椅上的灵域手里还拿着奏章,听到李德忠的话后,险些连奏章哦度拿不稳。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灵域噌的一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两步走到李德忠的面前:“老东西,你要知道撒谎的后果。” 灵域的声音急切的带着一丝颤抖,哪里还有一国之尊的样子,三十好几的人了,此刻却仿佛一个孩子一般,眼中带着激动,又有些害怕。 其实,灵域自己出去看一看遍知道真假了,但他不敢,他怕出去,却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人。 李德忠一直伺候在灵域的身边,哪里见过灵域这样,听他这么问,连忙点头:“圣上,老奴怎么敢乱说,是长公主……”回来了。 李德忠的话还没有说完,灵域就已经走了,急切的步伐无一不在显示着他此刻的喜悦和激动。 长公主带着白玉在皇宫里走着,一路上遇到许多宫女和太监,都有些忍不住好奇的往长公主和白玉身上看去。 宫中人潮更替的尤其的快,长公主离京十多年了,从未回来过,宫中很多新进的主子都不认识她了,何况这些宫女,看到长公主穿着朴素,竟在这皇宫里肆无忌惮的走着,心中都有些好奇。 这些人怕是不想活了吧? 其实,长公主和白玉两人穿的都是上等的软细棉做的衣服,舒适度极强,这些年,白玉穿的衣服都是细棉做的,比起锦缎要舒适的多,当然肯定没有锦缎值钱就是了。 在县城里但凡有钱的人家,都会穿锦缎,就更别说京都了,穿棉布衣裳的人,在他们眼里那都是穷人了。 “你看,那里就是娘以前没出阁的时候住的地方。” 长公主带着白玉走路上,抬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宫殿说道,眼中闪过一抹怀念的神色,她还没出嫁的时候,那时候,父皇和母后还健在,她什么也不用做,就在自己的宫里研究毒术,捣鼓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后来父皇驾崩,母后去世,她也是在那里和域儿谋划后路和其中的事情。 “那要不我们去看看??” 长公主眼中的怀念,白玉自然是注意到了,见状,她沉声说道。 白玉的话一说完,原本以为,长公主会过去的,却不想她摇了摇头:“不用了,先去御书房吧。” 十几年了,也不知道域儿变成什么样子了? 思索间,长公主正准备带着白玉往御书房的方向去,却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冷斥声。 “哪里来的奴婢,竟然敢挡住贵嫔娘娘的去路,那是什么地方,是你们能指的吗??” 长公主闻言,脚步微顿,停了下来,转头,就看见一个穿着粉色宫装的宫女,站在不远处,一脸冷凝不屑的样子。 白玉跟着长公主转身,用一种宛如智障的眼神看着那宫女,眼中带着些同情。 这宫女口中的贵嫔娘娘会怎么样,她是不知道,但是这个宫女,怕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 思索间,就听见长公主冷笑一声:“贵嫔??”长公主挑眉越过那宫女,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步撵上,只见步撵两侧挂着白色的绞梨纱,正前方则挂着粉色的晶石珠子串成的帘子,里面坐着一个鹅粉色的宫装丽人,因着帘子的缘故看的不是很清楚,隐隐绰绰的,衬的人越发的美丽。 一旁的宫女见长公主,不仅没有跪下请安求饶,还反而看自家主子去了,顿时怒斥一声。 “贵嫔娘娘的步撵也是你能看的,还不快给我跪下。” 宫女的贺=呵斥声让长公主回过了神来,长公主收回自己的目光,冷冷的看了眼宫女。 “我跪下?我怕你家贵嫔娘娘受不起。” 长公主的声音有些冷,听不出喜怒,那步撵上的人在听到这话后,动了。 那粉色的晶石珠子被一双白皙的素手撩开,一个娇俏可人的宫装丽人出现在长公主和白玉两人眼前。 “听你的意思,本宫一个贵嫔还上入不了你的脸??”安贵嫔看着站在自己步撵不远出的两个人,身上穿着破旧,心里顿时明白,这怕是刚入宫的宫女吧?可真是不懂规矩,既然不懂,她不介意让她懂。 长公主仿佛没有听见安贵嫔话中的冷意一般,听到她的话后,颔首笑了:“还真是入不了我的眼。” 区区一个贵嫔,就是皇后贵妃,她想要不放在眼里,依旧不放在眼里,更何况区区一个贵嫔了。 安贵嫔入宫,颇得圣宠,又因着家中的缘故,是以在这宫中,还没人敢这么和她说话,就是位分比她大上一些的妃子,也会避让着她些,却不想一个刚进宫的宫女竟然敢这么和她说话,顿时就怒了。 “大胆奴婢,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这么和我说话,既然你看不上,本宫就让你好好看看,什么叫权势,你一个区区宫女,竟然敢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来人啊,把这个宫女,给我抓过来。” 安贵嫔的话一说完,一旁跟着她出来的宫女和太监们就抓长公主去了,白玉在一旁见状,往前走了一步将长公主护在了身后,看着这些人的目光,仿佛在看死人一般。 权势?她竟然在她娘面前提权势,这不是在找死呢吗?? 原本准备动手的长公主见到白玉的动作,顿时愣了愣,眼眶有些发红,伸手拉了拉白玉的衣服。 “玉儿,我来吧。” 白玉见长公主,双眼泛红的样子摇了摇头:“这些人还奈何不了我,娘就在一旁看着,等我打不过的时候再出手帮我也不迟啊。” 说着,白玉将目光转向,已经围在自己面前的太监,不由轻叹一声,这些人,怕是还不知道自己一条腿都踏进棺材了吧?? 思索间,太监们就扑了上来,白玉二话没说硬了上去,抬腿就是一个侧踢,随即,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将要来抓自己的太监给放倒了。 毕竟是在皇宫里,太监都是伺候人的,哪里有什么本事,不过一个来回,就给白玉给撂倒了。 安贵嫔哪里想得到,白玉竟然这么厉害,她发火了不束手就擒不说,竟然还敢动手,原本娇俏的脸蛋顿时变得铁青,扭曲起来。 “你们竟然敢在宫中动手,你知不知道这是哪里?” 白玉拍了拍手,看向还站在步撵上的安贵嫔,瘪了瘪嘴:“知道啊,皇宫啊。”说着,以一种,你怕是个智障的眼神看向安贵嫔。 安贵嫔本就在气头上,被白玉这样的眼神一眼,顿时怒火中烧。 “杏儿,去请禁卫军,就说这里有歹人,刺客,让他们来抓此刻。” 这会儿安贵嫔也是明白了,自己身边带的这几个人都是宫女太监,这会儿太监已经没有反抗之力了,宫女就更别说了,肯定也不是对手,抓不住这两人,是以就让自己的贴身宫女请禁卫军去了。 杏儿就是之前呵斥白玉和长公主两人的那个丫鬟,在听到安贵嫔的话后,越发的冷傲了起来,看着白玉和长公主一眼,冷哼一声,就要走,却别长公主叫住了。 “慢着!” 长公主的声音一响起,杏儿停住了脚步,看向白玉两人的目光带着一丝不屑。 不是不求绕吗?怎么了,这会儿要求饶了?? 此刻,不止是杏儿这么想的,安贵嫔也是这么想的,看向长公主的目光顿时就得意起来。 知道打不过禁卫军,要求饶了吧?可是求饶有什么用呢,求饶要是有用的话,衙门还要来干什么呢?? 思索间,长公主就已经走到了步撵前,安贵嫔扬着头,高傲的等着长公主给她求饶。 白玉见安贵嫔那样,顿时不由扶额,不想看她等下的惨状。 长公主看着高傲的站在步撵上的安贵嫔,嘴角一勾,伸手拽住了安贵嫔的裙摆,狠狠一拉,霎时间,安贵嫔的尖叫声响了起来。 “狗奴才,你竟然敢对本宫动手,来人啊,快来人,给本宫将这个狗奴才抓起来。” 原本以为长公主是去求饶的,怎么会想到长公主竟然会动手,这听见安贵嫔的声音菜回过神来,却被站在安贵嫔面前的长公主,一个眼神给吓住了。 那是怎样的眼神啊,他们仿佛看到了圣上一般,那样的眼神,让人如坠地狱的感觉。 “怎么回事??” 正在安贵嫔求助无门的时候,不远处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难言的怒气。 这些人,在这里闹什么,要是皇姐回来了,还让她看到这些,那不是惹她心烦吗?这样想着,灵域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那些被长公主看了一眼,就不敢上前的宫女太监们,在听到声音后,顿时一震,跪在了地上,皇上来了这下不用担心安贵嫔了。 “圣上万岁。” 随着宫女们的声音响起,长公主没再理地上的安贵嫔,伸直了腰,原本还有些没辙的安贵嫔听到这声音,顿时嘤嘤的哭了起来,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啊,一旁的白玉见状不由为这安贵嫔变脸的样子咋舌。 果然,女人的脸,六月的天,那是说变就变啊。 然而,灵域安贵嫔的哭声此刻却传不到灵域的耳朵里去,那些宫女和太监们跪下后,灵域的目光就落在了白玉的身上。 皇姐??灵域看着那张和皇姐一模一样的脸,怔在了原地,十六年过去了,皇姐似乎一点也没变啊,不像他脸上已经有皱纹了,只是好想长矮了点。 矮了点!!! 想到这里,灵域顿时回过神来。 皇姐少时就不止这么高了,更何况后面还长了,不可能这么矮,这姑娘不是皇姐,难道她是!!! 想到这里,灵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压下心中的欣喜,沉声往正哭着的安贵嫔方向看去。 原本还想用哭声吸引灵域的安贵嫔,见自己哭了好久,圣上都没有看她,顿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见圣上在看那个和拉自己的女人,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圣山不会是看伤那个小贱人了吧?? 这样想着,安贵嫔宫装下的手,不动声色的在自己的腰上掐了一把,顿时痛的她眼泪都哭来了,随即哭的更大声起来,一边哭一边用余光去看灵域,就看见圣上往她这边看来,顿时摆出一副娇柔可怜的模样,以博得圣上的怜惜。 却不想,圣上往自己这边看过来,却压根儿没有看自己,而是看向了站在自己身边的女人。 “皇,皇姐!!!” 灵域带着激动的声音响起,也就是这一声,让安贵嫔如坠冰窖。 皇姐??圣上的姐妹很多,自己都认识,而且对于他们圣上的态度也都冷淡的很,更别说叫什么皇姐了,这世上自己不认识,能让圣上如此失态又担得起一声皇姐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固伦长公主,圣上的胞姐。 想着之前有妃子在荣安宫前放肆就被禁足了一月,后来解禁却宠爱尽失,也有在长公主生辰这天作妖,被打入了冷宫,就是公主皇子们,那只要事关长公主那都得靠后。 自己不仅和长公主发生了争执,还说她是奴才,想到这里,安贵嫔也不哭了,尽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敢,恨不得圣上记不起她这么个人来。 “域儿,我回来了。” 长公主灵越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灵域,笑着喊道,双眼忍不住的红了。 一声域儿,让灵域眼眶有些发红,十六年了,皇姐留书不告而别,至此杳无音讯,一晃十六年过去了,天知道他派了多少人出去找,但也知道,以皇姐的手段,有心避开,怎么会让人找到她。 “十六年了,皇姐老了,我也老了,不过我总算等到皇姐回来了。”灵域这会儿已经缓过神来了,缓步走到长公主的面前,沉声说道。 这辈子,他都不会忘记,当初皇姐为了扶持自己上位,巩固他的皇位,怎么为他扫清障碍的,他还记得有一次他在晚上因为朝中事情睡不着,向来找皇姐说说话,因着只有他一个人,也没人通报,等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见里面有宫女在说话,让她别洗了,他一开始还不知道洗什么,但也知道皇姐肯定有事情瞒着他,便偷偷的走了过去,就看见皇姐,用水一遍又一遍的洗着自己的手,洗的手的红了,还在洗,一旁服侍她的贴身宫女,眼睛都红了,流着眼泪劝她,可她愣是没停一遍又一遍的洗着。 那时候,他才知道,那些皇姐看似狠辣的背后有多难受,可饶是洗的双手发红,第二天见到的又是那个手段很辣的固伦长公主。 若是没有皇姐,他早就已经从皇权的争夺中落败下来,饶是他是中宫嫡子。 长公主听着灵域的话,笑了:“皇姐是老了,域儿可还没老,走吧,我带了一个人回来,你刚刚见着了?” 灵域一听长公主的话,点了点头,自然是知道灵越说的人是谁。 “皇姐等一下。” 原本安贵嫔在听到长公主没有提她,心里顿时猛松了口气,以为自己今天这关是过了,却又冷不丁的听到了灵域的声音,顿时,一颗心狠狠的提了起来。 长公听到灵域的话后,也知道是什么事,点了点头,走到了白玉的身边去了,站着看灵域走向安贵嫔。 “刚才怎么回事??” 灵域神色冷凝的看着安贵嫔,浑身都散发这禀咧的寒意。 ------------ 第104章 该醒醒神了 从知道长公主的身份后,就一直没敢出声的安贵嫔见长公主都没有说什么,以为自己这是躲过一劫了,却冷不丁的就听见了灵域的声音,顿时,整个人浑身不住的发凉,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低着头。 “圣上,是嫔妾有眼无珠冲撞了长公主,求圣上宽恕。” 安贵嫔也没有狡辩,直接就把错给认了下来,但同时也模糊了他们之间的争执,只说,她冲撞了长公主,却没说到底是为什么。 毕竟,单单只是冲撞了长公主,大不了就是罚一罚,要是让圣上知道了,她骂长公主是狗奴才还让她给自己跪地求饶的话,那她别说恩宠了,能留下一条命都不错了,说不准还会连累了家族,想到这里,安贵嫔的脸色都白了。 白玉和长公主两人,听到安贵嫔的话后,都不由勾了勾嘴角,却也没有出声。 安贵嫔会这么说,也不过是冒险,既然之前长公主都没有说,那她这样说,说不准也不会拆穿她的,可到底也是赌一把,这会儿见长公主没有出声,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心里已经做好了禁足的准备,禁足就禁足吧,只要不打入冷宫,那她就还有机会获宠。 这样想着,安贵嫔倒是不那么害怕起来了。 灵域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安贵嫔,目光越发的阴沉起来。 “冲撞了长公主?你确定只是冲撞??” 灵域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跪在地上的安贵嫔闻言,心中咯噔一声,难道圣上知道了,这样想着,安贵嫔的就有些发抖,可话已经说出来了,若是临时再变,万一圣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就真是自己不打自招了。 思索间,安贵嫔咬了咬牙,点头。 “都是嫔妾的错,冲撞了长公主。” 安贵嫔的声音本就娇脆,这会儿带着些内疚和害怕,听着,越发的让人心生怜惜起来。 然而,站在一旁的灵域,却没有因此对她心生怜惜,在她说完后,目光骤然一冷。 “你们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灵域没有在听安贵嫔的话,目光一转,转到了一旁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们的身上:“朕刚刚可是听到有人在说什么狗奴才,你们可要想清楚了再说。” 灵域的声音很沉,沉的让人格外的压抑,跪在地上的太监们原本还想顺着安贵嫔的话说下去的,但是这会儿,听到灵域这么说,以为他是听到了,这会儿是在考验他们了,顿时吓破了胆,猛的在地上叩头,嘴里半点没有保留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楚。 原本已经打算好禁足的安贵嫔,在听到宫女太监们的这话后,跪在地上浑身都瘫软了,脸色惨白,看不出一丝血色来。 “圣上,圣上,嫔妾错了,饶了嫔妾吧,绕了嫔妾吧。” 绝望的安贵嫔猛地抬起头,抓住灵域的衣袖,求饶。 灵域见状,冷哼一声:“狗奴才,下跪行礼,你也担得起?你就不怕折了你和泊安侯府的福?” 原本还在求饶的安贵嫔在听到灵域的话后,求饶的动作,陡然一僵,惊恐的看着灵域,还想再说,却听见灵域冷然的声音响起。 “安贵嫔,目无尊长,冲撞了长公主,打入冷宫,黄家女儿,永不能入宫。” “圣上,圣上,一切都是嫔妾的错,嫔妾甘愿入冷宫,绕了嫔妾家人吧。” 这会儿安贵嫔变得有些歇斯底里起来,圣上金口玉言,不让黄家女儿入宫,而不是不让泊安侯府的女儿入宫,也就是说,不止是泊安侯府的嫡系不能入宫,而是旁支,所有和泊安侯府有关系的女儿都不能入宫。 这可不是单单的不如后宫,而是不能入宫,就是宫宴各种宴会,黄家女儿都不能参加,那不就是,告诉所有人,黄家的女儿不受待见吗?皇上都不待见,谁还敢待见,这话一出,恐怕黄家的女儿,想说个人家都难了,更别说什么好人家了。 然而,灵域在听到安贵嫔的话后,半点头没有停留,直接往长公主方向去了。 “皇姐,走吧。” 随着灵域的声音响起长公主带着白玉一同往御书房去了。 一进到御书房,灵域就让李德忠叫走来了所有人,一时间御书房内,只剩下灵域和长公主还有白玉三人。 “玉儿,叫舅舅。” 长公主伸手拉着白玉的手,看了眼灵域笑着说道。 白玉被长公主这么一拉,看着眉宇间和长公主有些神似,面容英俊儒雅的美大叔,张了张口,愣是憋着自己叫了声舅舅。 原本灵域的目光就在白玉的圣上,看着那张和皇姐一模一样的脸,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好,好,玉儿是吧,今年多大了?” “回舅舅的话,今年十六了。” 白玉见灵域并没有什么电视剧里皇上的架子,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里,骤然平静了,顺着他的话答道。 灵域见白玉的个子,原本还以为她最多也才十三四岁吧,可在听到白玉的话后,不由愣了愣,皱了皱眉。 “皇姐,这不是你在外面有了心上人诞下的孩子??十六岁,怎么和朝瑰一般大年纪?” 灵域的声音有些发沉,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觉得这其中不对。 原本他还以为,这孩子是他皇姐消失这些年,遇到了上心的人生下的孩子,可白玉已经十六岁了,按照这年纪,那就是皇姐留书出走消失的那一年诞下的,可是这怎么可能。 “朝瑰??”长公主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庞,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冷哼一声。 “朝瑰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儿,玉儿才是,当年我留书出走,就是发现孩子不对,这些年我东奔西走,还是师傅,给我带来了消息,我才找到了玉儿,她才是我的女儿。” 长公主说道这里,浑身都散发着难言的戾气,仿佛从修罗场上爬出来人一般。 灵域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脸色陡然变得铁青起来:“皇姐是说,朝瑰是假的?玉儿才是你当年诞下的女儿???” 长公主闻言颔首,点了点头,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恨意。 “皇姐当初为何不于我说??”灵域有些愤怒,为安平侯府的欺骗而愤怒,但同时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咽哽,皇姐这些年在外面受了多少苦,心里有多难? 可自己身为天子,却半点都不知道,半点也不能为她分担。 原本还浑身充斥着恨意的长公主,在听到灵域的话后,笑了笑,一身戾气敛尽,看着灵域:“域儿是当今天子,天子有天子要做的事,这些事,皇姐自己就可以处理了,何苦和你说。” 说着,顿了顿:“事实证明,域儿没有让我失望,将这江山治理的很好。” 长公主的声音轻快,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骄傲,灵域听在耳里,心中微酸,当年,他刚登上大位,手中权力未稳,皇姐自己下嫁到安平侯府争取来了安平侯府的支持,那时候就是告诉他,他也不可能动了安平侯府,皇姐就是因为知道其中厉害,才忍气吞声的留书出走,自己去寻找女儿吧? 说到底还是为了他。 这样想着,灵域咬牙切齿的说道。 “安平侯,他怎么敢……” 皇姐是他这一生最重要的人,他们怎么敢这么作践她? 长公主看着脸色铁青的灵域笑着说道:“他怎么不敢,不过,域儿你也不用担心就是了,如今我回来了,总归不会让他们好过就是了。” 说着,顿了顿,似笑非笑的看着灵域:“怎么处置他们都不说了,你这外甥女在外面流落多年,你这个当舅舅的,初次见面,总的有点什么见面礼吧。” 灵域气的脸色铁青,听到长公主的话后,回过神来,看着自家皇姐似笑非笑的样子,想着皇姐的手段,也不那么气了,总归皇姐要报仇,让她报就是了,那些人要是再敢对她怎么样,他再出手也不迟,如今他也不再是十六年前的他了。 思索间,他怜惜的看着个子矮矮的白玉:“玉儿想要什么??” 白玉被灵域这么一问,顿时有些发懵。 她想要什么?目前她真没什么想要的啊。可一见灵域一副非的要给她点什么的样子,张了张口。 “钱!!” 良久,白玉吐出这么个字来,真的,对白玉来说,什么金银珠宝都是钱,既然这样,还不如直接要钱算了。 白玉这一出口,灵域和长公主两人都不由愣了愣,还是长公主先反应过来,看着白玉一副掉进钱眼儿里的样子,不由扶额。 “玉儿,你舅舅有的是好东西,你就不能要点别的什么?你还差钱吗??” 淮南那么多酒楼,每天生意都好的,日进斗金也不为过,还差钱?? 白玉闻言,耸了耸肩:“钱再多也不嫌多啊。” 她有不是傻有钱还钱多啊。 灵域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跟他呀东西的,以前哪个不是说的含蓄温雅,要么不要,就是要也是要一些雅物,张口就要钱也是没谁了。 “你就不能要点其他什么东西?你娘都说了你不差钱,你还要钱,自己有钱还变着方儿的在舅舅这里刮钱?” “这钱不给。” 许是白玉长得和长公主几位相似的缘故,总归灵域觉得白玉是格外的对他眼缘,看着他仿佛就看到了他年少时和皇姐的模样,说话倒是不再像之前那么沉着了,脸上也带着笑意。 原本还琢磨着,这要是要钱的话,得要多少合适,总不能要个千儿百两的吧,这也太浪费她开一次口了吧,正想着呢,就冷不丁的听到灵域这么一句话来,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舅舅,你可是皇上啊,要点钱你都不给?”要不要这么抠门儿? 白玉的眼神赤果果的显示出了她的想法,灵域和一旁的长公主见状不由抽了抽嘴角,长公主都不说了,肯定是不会生气的,至于灵域竟也没有生气,看着白玉的样子摇头:“这钱我还真不给,你看你再要点什么吧。”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灵域已经想好了要给什么了,不管白玉要什么这份他已经想好的礼物都会给她的,但他也没有出声,他倒是要看看她还会要点什么。 “那我要舅舅你给我撑腰,让我能在京都横着走,让我也可以仗势欺人一回啊。” 白玉想了好久冷不丁的冒出这么句话来,仗势欺人什么的感觉不要太好了,但凡看到那个小婊喳不爽,就上手抽她丫的,一想到这里,白玉的双眼都不由泛起了光来。 能动手的事情为什么要动口啊,尤其是她这便宜娘要是要回去报仇的话,她肯定得充当一个打手的角色的,安平侯什么的,她肯定是没法子了,那不是还有个什么朝瑰吗?朝瑰既然敢顶了她的身份总得有个娘吧,这不是妥妥的小婊砸吗。 这样是有这便宜舅舅给撑腰的话,那她还不是,想打就打了?? 原本以为白玉会提出个什么要求的两人,听到白玉这话后都不由抽了抽嘴角,倒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将仗势欺人这事这么大刺刺的说出来。 “你想怎么仗势欺人??” 灵域听见白玉的话后,沉声问道,若是真的仗势欺人欺负老百姓的话,他自然是不能应的,但他下意识的就觉得不是。 白玉见灵域这么问,张口就把自己之前的想法说了出来,一旁的长公主在听到白玉的话后,有些感动的红了眼,却还是怪嗔了一声。 “你说的都是什么话,娘的事情,娘自己会处理,你一个姑娘家,打打闹闹的像什么话,没得为了那起子没脸的东西,脏自己的手。” 可不是,她闺女那可是真金枝玉叶,和他们动手,那真的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姑娘家??娘,你没说错吧?”白玉听到长公主的话后,似笑非笑的看着长公主问道,随即也不等她说话,又开口了。 “我就喜欢打打闹闹啊,能动手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动口呢,以前倒是想动手,架不住我没人撑腰啊,这会儿好不容易有个舅舅给我撑腰,我还不能动手啊。” 白玉委屈啊,以前她真的是能动口就不动手,毕竟她就是个平头老板姓,动手总要想想后果的,可这会儿不一样了啊,估计有这么个大佬给她撑腰,没几个人敢和她呛吧?? 长公主被白玉这一同抢白给抢的,脸色微变,随即无奈的摇了摇头。 灵域原本就觉得白玉不会真做出什么仗势欺人的事情来,这会儿听她这么说,不由哈哈的笑了起来。 “好好好,舅舅就给你当靠山,以后你就在京都横着走,但凡敢欺负你的,你就直接上手,谁敢动力一根汗毛,你告诉舅舅,舅舅帮你出气。” 在灵域知道长公主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安平侯府是怎么欺瞒自己的,心里就已经是怒火中烧了,要不是知道他皇姐的性子,肯定不会让他插手,他肯定是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现在白玉想给他们添点儿堵,他自然是乐意的了。 说着,灵域朝着外面喊了声。 “李德忠。” 远远守着御书房门的李德忠在听到灵域的声音后,连忙跑了进来。 “圣上……” 李德忠弯着腰站在御书房内,灵域见状沉声说道:“朕记得上次南蛮那边进贡来的贡品里有个软织马鞭,你给朕找来。” 动手动手,总不能真的动手吧,总的有个趁手的东西吧? 李德忠一听灵域要马鞭连忙点了点头:“圣上,我记得是有这么一个东西来着,奴才这就去给您找来。” 说话间,李德忠就退着出去了,不消一会儿,李德忠就拿着马鞭来了。 “圣上,这就是那条马鞭。” 灵域从李德忠的手里将东西接过去,摆了摆手,李德忠就出去了。 “玉儿,这条马鞭舅舅就送给你了,谁要是惹你不高兴,但凡你在理,就拿着这马鞭抽他,尤其是安平侯府的人,你随便抽,舅舅给你担着。” 白玉在李德忠拿来这条马鞭的时候,眼神就落在了上面,也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火红色的鞭子,金黄色的柄,上面还坠着点火红色的穗子,格外的惹眼,饶是她灵魂的年纪也不小了,一眼看到也喜欢的不行。 听到灵域的话后,白玉想也没想的点头:“放心吧,舅舅,但凡安平侯府的人,我都能抽的他们好看,敢欺负我娘,得让他们知道厉害。” 白玉这话一说完,就得到了灵域的认同:“就是这样的。” 说着,灵域顿了顿,大手一挥,手指在空中打了个手势,原本还和谐的气氛顿时变得冷凝起来,御书房内跪着一个穿着银灰色的人来,人影用戴着银灰色的面罩,将脸遮住。 “圣上。” 正在打量手里马鞭的白玉,听到声音后不由打了个哆嗦,这声音跟大冰块儿似得,一旁的长公主见状正要开口,却被灵域给打断了。 “皇姐,你的身边,我自然是不担心的,玉儿是我外甥女,总不能让她有危险,况且有了这马鞭后她的结都少仇,总得给她点保障。” 白玉正想着这暗卫出来是干什么来着的,就听到了灵域的话,原本还一门心思在马鞭身上的白玉,听到这话后,顿时红了眼,看着灵域,也是这时候,她才有种眼前这人是她舅舅的感觉,那种发自内心的对她的爱护。 长公主见灵域这么说,没再出声,原本她是想将自己的人分两拨到白玉身边的,既然域儿要给,就让他给吧,总归他一个天子,身边也不缺这些人。 这样想着,也就没有多说了。 “玉儿谢谢舅舅。” 白玉双眼有些泛酸的看着灵域,就要往地上跪却给灵域给拉了起来:“跪什么跪,我是你舅舅,没有外人的时候就别跪了,我还没开口呢,你就谢上了,你就知道这是给你的??” 灵域看着白玉笑着说道。 白玉闻言,扬了扬下巴:“舅舅已经和我娘说了,我也已经听见了,怎么,舅舅这是想后悔??” 一旁的长公主看着白玉一副蹬鼻子上脸的模样不由扶额,灵域见状哈哈大笑起来。 “不后悔,不后悔,这就是给你的。” 说着,灵域看着跪在地上的人:“隐逸,你以后就跟着公主了,保护她的安全。” “是。” 灵域的话一说完,隐逸低低的应了一声,随即消失在了御书房内,看的白玉直咋舌,这,这,这,也太快了吧?? 要说呢,白玉的关注点永远和一般人不一样,一旁的长公主在听到灵域的话后,将目光看向了灵域。 “域儿,你这是要封玉儿为公主??” 长公主和圣上姐弟两说话,从来都是毫无保留的,也不会说要什么相互试探什么的,都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从来没有因为身份的转变而转变过。 在听到灵域对白玉的称呼,长公主心里就明白了灵域的打算。 灵域听到长公主的话后,颔首点了点头:“嗯,朝瑰是郡主,玉儿回来了,也不屑那个郡主的位置,我就赐她为公主。” 一旁正咋舌于那暗卫的速度之快的白玉,这会儿算是听到了灵域的话了,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灵域。 公主??她是出现幻听了吧?? 灵域看着白玉和皇姐一模一样的脸,做出这样的表情就觉得好笑,毕竟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没见过皇姐做出这样的表情。 “好了,你没有幻听,这事口头说了也不算,到时候等圣旨吧,然后上玉牒,到时候你就是公主了。” “谢谢舅舅。” 白玉闻言冲灵域福了福身,也不跪了,顺杆子往上爬,她是最会了。 灵域听白玉这么说摆了摆手,随即看向一旁的长公主。 “皇姐,荣安宫一直打扫着,皇姐就住宫中吧,玉儿就住你旁边的长春宫,这样你们母女也离的不远。” 长公主闻言,摇了摇头,轻笑一声。 “我现在已经回来了,什么时候到宫中住都行,只是,这安平侯府,总该回去看看了,这一别十几年,府上的人怕是过的太舒坦了,总要回去让他们醒醒神的,大梦做久了也该醒了。” ------------ 第105章 她还真敢回来!! 圣上发落了安贵嫔只因为冲撞了固伦长公主,这样的消息,不过眨眼的功夫,就传遍了整个后宫,不少看不惯安贵嫔的人,在听到消息后都不由拍手称快,但更多的是动起了心思来,尤其是那些有皇子的后妃们。 圣上敬重长公主之甚,如今长公主回来了,那肯定是要自家孩子好好表现一番才行的啊。 这样想着,宫中不少后妃,都让人请了自家孩子进宫,说的无一不是怎么和长公主打好关系,获得长公主的喜爱,毕竟圣上对长公主的态度那是有目共睹的,只要得到了长公主的喜爱,那这储位就有望了。 一时间,后宫里心思各异。 白玉跟着长公主从御书房出来,李德忠亲自送他们出来,一路上引得那些不知道白玉母女身份的小宫女们频频侧目,心里都在猜测到底是谁这么打面子,竟然引得李德忠公公亲自相送。 宫门处早早的就已经安排好了马车,白玉和长公主除了宫门,直接上了马车。 “娘,我们这是直接回安平侯府??” 马车上,白玉一手拿着灵域送的马鞭把玩着,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长公主缓缓出声问道,白玉觉得,她娘进宫过后,她回京的消息肯定就会走漏了风声,这会儿最好的就是直接杀回安平侯府,让他们来个措手不及。 “嗯,直接回去,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他们大惊失色的嘴脸了。” 长公主神色温柔的看了眼白玉,见她一脸喜爱的拿着马鞭,缓声说道。 原本正玩儿着马鞭的白玉,听到她这便宜娘这么说,顿时双眼就不由亮了起来,哈哈哈,小婊砸什么的,她来了。 一旁的长公主看着白玉兴致灼灼的样子,不由抽了抽嘴角,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原本沉着理智的玉儿,这会儿怎么变成这样了?? 不过,变成这样也好,这才像个孩子该有的样子,不就是喜欢动手吗?这京都随便动手,她都能给她撑着。 这样想着,长公主便释然了,甚至说,更喜欢白玉这个样子。 时间就在两人的说说笑笑中渡过了,不知道走了多久的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长公主,安平侯府到了。” 坐在马车上的两人,在听到外面的声音后,骤然双眼微亮,白玉起身,扶着长公主的手。 “长公主,容小的扶你下马车吧,我们一起去打小婊喳……” 原本还神色有些严肃的长公主,被白玉这么一逗,不由失笑:“我说玉儿,你这一口一个小婊砸的,是什么意思啊。” 长公主,没有伸手让白玉扶,而是伸手牵起了白玉的手,下了马车,忍不住开口问道。 白玉被长公主这么一问,不由抽了抽嘴角:“那个,就是小婊子的意思……” 这么一解释,长公主不由扶额,就不能好好的说吗,小婊砸,怎么听都不顺口。 两人说话间的功夫,就已经到了安平侯府的大门口,门口有两个硕大的石狮子,白玉突然想起也不知道是在哪里看到过,说古代有钱的人,门口的石狮子都是银锭子打造的,看着这石狮子就想去看看这石狮子是不是银锭子打的。 白玉向来就是怎么想的就怎么做,这样的想法在脑海里一出现,就挣开了长公主的手,去看去了。 待一走近,白玉就失望的瘪了瘪嘴,石狮子还真是石头打造的,真真是让人失望,不然这两尊石狮子给搬回去融了,得融成多少钱呢。 一旁的长公主见白玉瘪着嘴的样子,不由好笑:“你巴巴的去看那石狮子干什么,看了还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在哪儿听说过,说这有钱人的门口,那石狮子都是银子打造的,我想这安平侯府这么有钱,看到这石狮子就想去看看,没想到,也就这样,还真是石头打造的。” 越和白玉相处,长公主就发现自家女儿的心思就越是奇怪,饶是她知道,这会儿听见白玉的话也不由觉得好笑。 “这门口放的石狮子,谁敢用银锭子来打啊,也不怕给人偷了啊,好了,走吧。” 说着,率先走到了侯府的大门前。 白玉闻言,耸了耸肩,跟了上去,那送他们出宫的太监,已经下了马车叫了门,不消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随着吱呀一声,那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海军蓝的年轻小厮站在门口,看着站在门口的长公主和白玉怔了怔。 “你们谁呀,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能让你们随便敲门的?赶紧走赶紧走。” 小厮回过神来,不耐烦的说道,一看两人的穿着,就不是侯府上主子们认识的人,主子们认识的哪个不是有钱有权的,哪儿来这么寒酸的。 原本那叫了门就站在了白玉母女身后的小太监,一听见小厮这话,顿时吓的冷汗都出来了,想着宫里被打入了冷宫的贵嫔娘娘,两步走了上去低喝一声:“狗奴才,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长公主回府,赶紧去通报让府中所有人,前来接驾。” 原本还想看不起母子俩的小厮,一听到小太监的话后,顿时懵了,长公主,他们府上侯爷的正妻就是当今皇上的胞妹,固伦长公主,他来的时候,长公主早走了,所以没见过,但到底还是听说过的啊,尤其那寄畅园里,住着的几位,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侯府的人,府中有过这么一号人物。 这会儿听到小太监的话,整个人就有些反应不过来,长公主,不是该传音戴银,出行都是排场盛大的吗?再看看眼前这个,穿着和他们小厮穿的细棉面料的衣服,有公主会穿这个吗?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公主啊。 可这开口的是个太监,肯定是从皇宫里出来的,总不能撒谎吧? 一时间,小厮怎么都有些回不过神来,一旁的太监见状急了,正要开口呵斥,却别长公主给制止了。 “好了,本宫也不需要有人来迎接,这偌大的侯府,都是本宫自己的地方,本宫认识路,你回去吧。” 小太监听长公主这么一说,点了点头:“那奴才告退了。” 说完,就上了马车,赶着马车离开了。 就在小厮还在发愣的功夫,长公主则带着白玉进了侯府。 两人走了一路,路上时不时的都能看到两个小丫鬟路过,在看到白玉和长公主母女后,都以为是府上那个管事的穷亲戚来了,所以也都没在意,直到两人走到了内院儿处,叫人给拦了下来。 “诶诶,你们是找哪位管事啊?这里可不是你们能去的地方了。” 白玉走在长公主的身边,听到声音后,抬头看了过去,就看见一个差不多二十来岁的丫鬟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看她的穿着应该算是比较的脸的了。 白玉见她一副鄙夷的样子,在听她说的话,顿时了然,这是把她们当成了哪个管事家里的穷亲戚了吧,思索间,白玉笑了。 “我们找这侯府最大的管事。” 你那丫鬟一听,最大的管事,难不成是管家??这样想着,脸色微微好了起来:“管家现在不在家,你们到一旁等着吧。” “不不不,我们找魏雨璇。” 白玉摇头沉声说道,一旁的丫鬟一听,脸色骤变:“夫人的名字也是你们能说的,也不看看你们什么人,还想见夫人。” 小丫鬟这下算是明白了,这两人是在唬她呢,也不知道看门的是怎么把这样的人给放进来的,思索间,她娇喝一声。 “来人,这两个人对夫人不敬,快给我抓起来。” 随着小丫鬟的声音落下,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长公主,怪嗔了一旁的白玉一眼,冷冷的看向小丫鬟:“住口,让魏雨璇给本宫出来。” 长公主的声音冷冷的,一旁的丫鬟听了却是半点没有害怕,反而笑了起来。 “本宫?你当你是公主还是什么,我们夫人就是公主那也是要敬上一两分的,倒是你……看你这样,有你这样的……”公主吗? “住嘴贱婢,敢对长公主不敬。” 她的话没有说完,突然从旁边窜出来一个人,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你,月琴,你敢打我,你一个在侯府里不招人待见的老丫鬟,长公主走了,你们几个人在府上,还不是看夫人的脸色过日子,现在还敢打我,我告诉……” 丫鬟的话没有说完猛地顿住了,娇俏的脸蛋吓得惨白,看向长公主的目光变得惊恐起来。 月琴是长公主身边的人,这些年都在寄畅园里过活,夫人侯爷都特别的不待见她他们寄畅园的人,但也不能对他们怎么样,不过时不时的使唤他们干一些吃力不讨好的苦活累活儿,算是出出心里的气了。 这会儿月琴竟然为了眼前这个女人动手打她,还称她为公主,那结果不是很显然吗?? 想到这里,丫鬟的脸色都那看了起来。 或许夫人和侯爷不用怕长公主,可她不能啊,她就是个奴婢,长公主随便一句话就能处置了她。 这样想着,丫鬟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长公主,饶命,奴婢有眼无珠没认出长公主,长公主饶命啊……” 丫鬟吓的不行,说话的声音都已经颤抖了起来。 长公主扫了跪在地上额丫鬟一眼:“去把魏雨璇给本宫叫出来,怎么本宫回来了,她这个为人妾的不用给本宫请安吗??” 随着长公主的声音一响起,跪在地上的丫鬟不由打了个哆嗦,去请夫人恐怕她也落不了什么好了,可这会儿要是不去,怕是连命都没有了,这样想着,朝长公主磕了个头,跌跌撞撞的往里面跑了。 丫鬟一走,站在一旁的月琴,双眼通红的看着长公主:“公主,你终于回来了,小主子找到了吗。” 说着,月琴的眼泪就从眼眶中滑了下来。 长公主看着脸色有些泛白的月琴,脸上已经明显的看出了岁月的痕迹,她走的时候,月琴才十六,十六年过去了,也才三十二,可现在却比实际年龄老上许多,不用怀疑,这些年,她们的日子肯定过的不好。 “找回来了,这些年,苦了你们了,月棋他们呢??” 长公主的声音有些咽哽,当初她留书出走,少有人知道原因,但她们是她的贴身宫女,又怎么会不知道原因,原本她是想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出去各自婚嫁的,但她们都不愿意离开,要留在侯府,替她看着这些人,她拗不过孤身一人远走,一走就是十六年。 月琴听到长公主的话后,顿了顿,随即咽哽着说道:“她们都在寄畅园呢。” 一听她们都还在,长公主微微勾了勾嘴角,伸手将拉着白玉的手:“玉儿,月琴姑姑。” 姑姑??白玉有些发懵,她如今的年纪,事实上,叫姐姐更合适吧。 白玉发愣的时候,一旁的月琴看着白玉,愣住了,眼泪越发的泛滥起来。 “可真是跟公主小的时候一模一样。” 月琴低喃了一声,随即就要给白玉行礼,却被有些发懵的白玉给拉住了。 “月琴姐姐,你是娘身边的人,不用和我行礼。” 经过白玉的一番挣扎,白玉还是没有顺着长公主叫月琴姑姑,这让她真的有些叫不出口啊,月琴姑姑,她能做自家便宜娘贴身宫女,那肯定是年纪也差不多大的,叫姑姑她是真心有些叫不出口啊。 “小主子,叫奴婢月琴好了,姐姐,奴婢不敢当。” 月琴被白玉一声姐姐叫的肝儿颤颤。 一旁的长公主听到白玉的话后,不由抽了抽嘴角:“你给我好好叫人,什么姐姐,叫姑姑,这不是差辈儿吗?” 月琴她们和自己情同姐妹,叫她姐姐,不是叫递了辈分吗? “月琴姐姐还没成亲啊,没成亲就不能叫姑姑。” 可不是,只要是未婚,永远都是姐姐。 长公主看着白玉,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扶额:“算了算了,随你怎么叫吧。” 月琴见状,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一旁的长公主连忙摆了摆手:“让她叫吧,你们担得起。” 长公主的话一说完,月琴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这边,三人是其乐融融有说有笑,那边后院儿里却是翻了天了。 “朝瑰,马上就要到乞巧节了,宫里要准备宴会,你现在也不小了,可有中意的意中人?若是没有,乞巧节的时候可要好好看看了。” 胜畅园里,魏雨璇穿着火红色的云纹牡丹绣长裙,头上带着一套赤金红宝石头面,修长的峨眉,白皙的皮肤,衬着耳朵上的红宝石耳环,让她显得柔媚可人,三十多岁的脸上,半点没有岁月的痕迹,反而带着一股子岁月成点的美来,只是,这火红的颜色,穿在身上,总有种别扭的感觉。 在她的对面坐着一个身着紫色流云锦缎的姑娘,锦缎上用银线绣着多多小花,头上梳着一个朝云流玉髻,上面带着一支同色的紫玉发簪,容颜娇美,听到魏雨璇的话后,脸色骤然红了起来。 “母亲,你说什么呢,婚姻大事,自然是有母亲和父亲做主。” 宋朝瑰听到魏雨璇的话后,轻声说道。 魏雨璇闻言,怪嗔了宋朝瑰一眼:“母亲和父亲还不是希望你幸福,让你自己选一个中意的心上人,你要知道,你是安平侯府的郡主,深的圣上宠爱的朝瑰郡主,你舅舅疼你,你想嫁个什么样的如意郎君不行。” “你要是有喜欢的,告诉母亲,母亲自然能让你父亲到圣上那你遂了你的心愿。” 魏雨璇看着出落的越发漂亮的宋朝瑰,心中是止不住的得意,灵越那个女人,是长公主又怎么样,如今这安平侯府的女主人还不是她,她的女儿还不是郡主,还深的圣上的宠爱,而那个女人,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这样想着,魏雨璇脸上的笑容凝越发的深起来。 “母亲,女儿现在还没有意中人,你就不要说了。”宋朝瑰被魏雨璇说的越发的不好意思起来,在宋朝瑰的心里,眼前这个女人,从小到大都真心疼她,把她当亲女儿一样看待,比那个生下她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亲娘好多了,在她的心里,眼前这个人才是她的母亲。 “好好好,说你两句就害羞了,不说你了,不过母亲想着这当今天下,能配得上你的,也只有宫中的皇子们了,不然谁配得上我们安平侯府的朝瑰郡主。” 魏雨璇说完,正打算着怎么和侯爷商量下,看看哪位皇子最有机会被立储,到时候将朝瑰嫁到皇家,到时候,登基,她的女儿不就是皇后了?? 思索间,一个嬷嬷从外面走了进来,走到了魏雨璇的面前,附在她耳边低低的说了句,原本还面带笑意的魏雨璇在听到嬷嬷的话后,脸上的笑顿时就僵住了。 “把人给我带进来。” 说着,魏雨璇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宋朝瑰:“朝瑰,母亲这里有点事,你就先回去吧。” 宋朝瑰的心里正得意呢,就见魏雨璇的脸色不对,这会儿听见她这么说,不由皱了皱眉:“母亲,是出什么事了吗?” “是有点事,你先回去吧,母亲能处理。” 宋朝瑰原本还有些担心,但见魏雨璇这么说,又想着母亲将侯府的下人们治理的服服帖帖的,顿时也放心了,既然母亲说能处理,那就肯定是没问题的,这样想着,宋朝瑰起身和魏雨璇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前脚魏雨璇一离开胜畅园,嬷嬷就带着一个丫鬟走了进来。 “说,你刚刚说的话,可是真的??” 原本丫鬟想着将这事情告诉夫人身边的嬷嬷就好了,这样就是有什么火也烧不着自己,谁知道,她都已经把话带到了,还是走不掉,听到魏雨璇的声音响起,丫鬟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奴婢不敢撒谎,人现在就外院儿呢。” 这会儿丫鬟是长公主这几个字连提都不敢提,就怕一提就惹祸上身。 果不其然坐在那里的魏雨璇在听到她的话后,脸色都变了。 “灵越,你竟然还会回来。” 魏雨璇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说道,心里对长公主是恨极了。 一旁的嬷嬷见状,让跪在地上的丫鬟出去,走到魏雨璇的身边说道:“夫人,要出去吗?那位这次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回来,那不成是找到了?” 魏雨璇听到嬷嬷的话后,僵了僵,随即摇头:“不可能,那孩子肯定死了,不可能还活着。” “若不是因为找着了,她怎么会回来。” 对于长公主为什么会走,作为始作俑者的他们自然是知道原因了。 魏雨璇闻言,眸光微闪,泛着显而易见的怨毒。 “为什么,去看看就知道为什么了,我就不信,十六年前,她是我的手下败将,十六年后,她还嫩怎么样,到底侯爷的心在我这里,我看她能怎么样。” 说着,魏雨璇从软椅上站了起来,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裳:“走吧,我们出去看看,这位长公主是回来做什么来了。” 说着,魏雨璇由嬷嬷扶着带着贴身的丫鬟们声势浩大的往外院儿去了。 外院儿里,月琴和长公主白玉几人正说着话,就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不消一会儿,就看见魏雨璇在一众丫鬟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姐姐回来了,怎么不派人通知一声,妹妹好安排安排啊。” 魏雨璇有嬷嬷扶着,笑着走到了长公主的面前,笑容可掬的说道,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原本正和长公主说着话的月琴,在听到这话后,缓步走到了长公主的身边。 长公主见魏雨璇一副女主人的姿态自居也不恼,缓步走了过去,看了眼穿着红色衣衫的魏雨璇,勾了勾嘴角:“怎么,本宫回自己府上也要经过你一个外室允许吗??” 长公主的声音不大,但却清晰的传到了魏雨璇的耳中,原本还端着女主人姿态的魏雨璇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顿时变了脸色。 ------------ 第106章 贱婢,我是郡主 外室,是魏雨旋心底的痛,这辈子都不愿再提起,却偏偏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冷不丁的被长公主这么提起,整张脸都扭曲起来,看着长公主的目光充满的怨毒。 原本被魏雨旋带出来的人,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都不由吃了一惊,他们很多都是后面选出来的丫鬟。 在侯府里,魏雨旋都是以平妻自居的,是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情。 现在被长公主这么提起,她们吃惊的同时,也在心中为自己叫苦。 要知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她们听到这些话,不知道夫人到时候会怎么处置他们呢。 这样想着,跟着魏雨旋出来的丫鬟婆子们,脸色都难堪了起来。 “姐姐说笑了,妹妹可不是外室,妹妹是侯爷抬的平妻。” 将就魏雨旋才回过神来,看着身着布衣的长公主,严重划过一抹鄙夷,看看,还长公主呢,身上穿的都是什么东西,他们府上奴才才会穿这个。 出去十几年,现在竟变的这么粗鄙了。 这样想着魏雨旋的心里好受了不少。 公主又怎么样,还不是过成这个样子。 长公主仿佛没看到魏雨旋的脸色一般,听到她的话后,挑了挑眉。 “哦??平妻??” “本宫喝过你的茶了吗?还是说是圣上钦点你是安平侯的平妻?” 长公主的话一说完,魏雨旋原本稍微回缓过来的脸色,顿时变了。 圣上?圣上肯定不可能点她做侯爷的平妻,事实上这些年她虽然是侯府后院儿的当家人,但却连宫中宴会都没有资格去。 这一直是她心中的痛,却在今天被长公主给揭了开来。 不管是外室,还是身份,都是她这辈子都不想在提的事情,今天却一一的被眼前这个女人提起,想到这里,魏雨旋恨死了长公主。 要是眼神能杀人,这会儿,怕是都已经把长公主杀了千万遍了。 一旁的长公主自然是看到她的眼神了,却是毫不在意,缓步走到魏雨旋的面前,伸手拨了拨魏雨旋的衣服,随即伸手从袖间拿了块手帕擦了擦碰过魏雨旋衣服的手,厉声道。 “既然圣上没有钦点,本宫没喝你的茶,那你就是一个外室,连个妾都算不上。” “还平妻?你可真是好大脸,你是有多大的胆子,你将我皇家颜面放在了什么地方?” “区区一个贱婢,也敢与本宫平起平坐,是谁给的你胆子?宋倾?” 长公主的话一说完,站在她身后的白玉当木头人的白玉,不由为她这便宜娘点赞。 简直是棒棒的啊,要不是现在是他们之前的恩怨,她都想出来加一波戏了。 魏雨旋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顿时整个人脸色苍白,不由打了个趔趄,还是一旁的嬷嬷眼疾手快的量将人给扶住了,。 平妻自然是侯爷许给她的了,可这到底是在私底下许的,虽说整个京都的人,甚至连圣上都知道。 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会儿被长公主这么拿到台面上来说,她能说是侯爷许给她的吗?不能,这话接的好就好,接的不好那就是藐视皇室,那是犯上。 魏雨旋能走到今天,这点脑子还是有的,张了张嘴,愣是说不出话来。 长公主见状冷笑了一声,看了眼由嬷嬷扶着的魏雨旋,目光在她的衣服上扫了一眼。 顿时,魏雨旋心中闪过了一抹不好的预感来。 “这侯府真真是越发的没有规矩了,一个外室,还敢穿红色。”说着,长公主顿了顿。 “来人,给我将这贱婢身上的衣服给我扒下来。” 侯府的人多,但是眼前这样的场景,除了魏雨旋带来的丫鬟婆子,其他人见这状况,都是躲的远远的,连路过都不敢。 是以,长公主的话一说完,在场的人心头一跳,却愣是没敢动。 由嬷嬷扶着的魏雨旋见状,吃吃的笑了起来。 “姐姐,你还当这里是皇宫呢,这里是侯府。”说着,魏雨旋得意的勾了勾嘴角。 “你的话啊,不管用!!” “我才是这府上的当家夫人,你是公主又怎么样?还不是没人听你的?” “谁说没人听公主的,当我们寄畅园的人,都是死的吗?” 魏雨旋的话堪堪说完,不远处就传来一个沉稳带着激动的声音,随着声音的响起,三个和月琴差不多年纪的女人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不少十来个人,都和她们的年纪相仿。 “月棋来迟了,公主赎罪。” 说话的人,两步走到长公主的面前声音咽哽的说着,就要下跪,却被长公主给拦住了。 长公主的双眼也微微有些发红,看着眼前这个当初和她一起出来,如今已经年华不在的人。 “不是已经来了吗,不迟。” 说话间,原本还因为长公主使唤不动侯府的人而得意的魏雨旋,顿时脸色就变了。 “这个贱婢说,本宫使唤不动侯府的人,拿她没办法,这件事让本宫很苦恼啊,既然你们都来了,就给本宫告诉这个贱婢,本宫拿她有没有办法。” 长公主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恼,仿佛真的很为难的样子。 原本站在长公主身后的月琴,和月棋,几人对视了一眼笑了。 缓步走向了魏雨旋。 “站住,你们这些狗奴才,你们敢,侯爷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魏雨旋看着往她面前走来的月琴几人,慌乱的说道。 说话间,猛的转头看着自己带来的贴身丫鬟,和婆子们,怒喝。 “你们是死人啊,快给我拦住他们。” 侯府的人是都听她的,可是寄畅园的人,都是长公主从宫中带出来的人,只对她忠心不二,谁的话也不听。 她今天要是给扒了衣服,那她以后还怎么见人,在这些奴婢面前还有什么威信。 魏雨旋带来的丫鬟婆子们,听到魏雨旋的声音后,脸色也变得难堪起来。 长公主啊,她人不好惹,可是夫人他们也惹不起,这会儿要是帮了夫人,那肯定就是将公主给得罪了,可要是不动手,那夫人这里也交代不了。 一时间,这些人就有些犹豫了。 但魏雨旋的身边得脸的丫鬟,反应还是快的。 反正她们是夫人的人,就是卖了长公主的好,那也讨不着好,还不如护着夫人,到时候夫人还能念着他们的好。 况且,公主怎么了,这到底是侯府,做主的还是侯爷。 这样想着直接将魏雨旋护在了身后,他们都动了,其他那些丫鬟婆子哪里敢不动。 全都将魏雨旋护在了身后,大有一场要动夫人先动他们的架势。 原本还有些害怕的他们,这会儿出来,看了眼寄畅园的人,发现他们的人,和她们这边差不多多少,打起来还不知道谁厉害呢。 这样想着,这些人的心里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眼看着,就是一场群架要打的样子,白玉见状有些跃跃欲试。 长公主见状不由扶额,将人给拉住了。 “跟一些奴婢动手,也不怕失了你的身份,好好给我看着。” 白玉闻言,瘪了瘪嘴:“娘,我是怕月琴姐姐他们吃亏,我得去帮他们。” 白玉发现,自己最近变得暴力了,但凡能动手的事,就不想动口。 难不成是膨胀了?这样想着,整个人就有些不好了,思索间,就听见长公主的声音响起,顿时给打击的不行。 “他们吃亏?你不去瞎捣乱就是帮他们了。” 瞎捣乱?瞎捣乱? 白玉觉得,她整个人都受到了伤害。 月琴几人听着白玉和长公主的对话都变得激动起来,目光看向月琴,充满了疑问。 小主子找到了?? 到底是相处已久,一个眼神,彼此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月琴见状点了点头,随即扫了眼被丫鬟们护在身后的魏雨旋,几人会意的点了点头。 随即,整个人仿佛檐下的飞燕一般掠了过去,不过眨眼的功夫,那些丫鬟婆子们就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魏雨旋被眼前这一幕给吓懵了。 怎么会这样?? “你们别过来,别过来。” 魏雨旋扶着嬷嬷的手,看着正往她这边走过来的月琴,低喝一声。 可这低喝声中却带着一丝颤抖。 长公主见状,缓步走了过去,看着脸色惨白的魏雨旋。 “怎么样?是本宫让人帮你脱,还是你自己脱?” 长公主有些不高兴,原本她还想着好好折腾折腾魏雨旋的。可十六年过去了,眼前这个人,仿佛除了年纪,什么都没长一样,不过这样就接不住招了,愣是觉得没意思的很。 这样一个没脑子的女人,当年不可能做出那样缜密的设计换走了她的玉儿。 想到这里,长公主只觉得心中充满了愤怒。 “我不脱,我不脱,我是侯爷的平妻,我凭什么要脱,你有本事就脱啊,脱了这辈子都别想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里。” 魏雨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服,看着长公主歇斯底里的说道,眼中闪过一抹快意。 长公主怎么了,只要她要找的人没找着,这辈子,都得听她的。 长公主在听到魏雨旋的话后,神色陡然一变,变的冷凝起来。 魏雨旋见长公主这样,还以为她没找到人,心中顿时得意起来,也不害怕了,倒是一旁扶着她的嬷嬷,震惊的看着,不远处的白玉。 白玉的个子矮,因着他们之前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长公主的身上,是以,压根儿就没有注意,这会儿,长公主一动,才让人看到她。 那张和长公主一模一样的脸,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嬷嬷扶着魏雨旋的手,紧了紧,若说之前他们还有倚仗,那现在最后的倚仗也没有了。 “夫,夫人。” 嬷嬷颤颤悠悠的开口。 魏雨旋正得意呢,这也是她为什么不怕她这个长公主的原因,因为她拽着她的命啊,只要孩子一天没找到,她就一天得听自己的。 而那个孩子,是不可能找到了。 “夫人…”嬷嬷再次开口。 “干什么呢嬷嬷?”魏雨旋有些不耐烦的转过头,就看见嬷嬷正惊慌的看着一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魏雨旋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你好啊,我就是那个永远也别想知道在哪儿的孩子,感觉怎么样?” 白玉看着魏雨旋惊恐的样子,笑着走了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在这里?你是假的,你不是真的。” 相比起之前,看到长公主,和发生这么多事情,魏雨旋我不过是有些歇斯底里,这会儿却仿佛癫狂了一样,不可置信的看着白玉。 她分明让人扔了,怎么会还活着。 “不可能,这世上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不不是让人把她扔了吗,可是让人给捡回去了,看到了吗,如假包换,本宫的女儿。” 长公主看了她一眼,沉声说道,随即看了眼月琴。 月琴顿时会意,和月棋两人上前去抓魏雨旋,一旁的嬷嬷见状,就要去拦,给月棋一脚踢翻在了地上。 这会儿魏雨旋也反应过来了,看着两人转身就要跑,哪里跑得过两人,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就两人逮在了手里。 “救命,救命啊,来人,快来人啊……” 魏雨旋被两人抓着胡乱的挣扎起来,哇哇的大声叫着人,哪里还有之前的贵夫人的样子。 可任凭她怎么叫,外院儿这里愣是没人来。 开玩笑,两边都惹不起,他们来不是得罪人吗,就是离这在院儿近的,都恨不得自己多生两条腿来,跑得远远的。 月琴和月棋,这十几年守在寄畅园没少受魏雨旋的气,心里正憋着火呢,现在长公主回来了,她们自然也不会再忍下去了,任凭魏雨旋怎么挣扎,都连个破抓的紧紧的。 到底月棋和月琴两人是练过的魏雨旋怎么是他们的对手。 伸手麻利的将魏雨旋身上的衣服给扒了下来。 此刻,被扒了衣服的魏雨旋,仿佛失了魂魄一般,任由月琴月棋两人抓着,眼中充满了怨恨和,绝望。 “你们在干什么!!” 长公主正准备招呼月琴她们会寄畅园的,一个紫色的影子从不远处扑了过来,一把将魏雨旋从月琴的手里抢了过去。 “贱婢,你对我母亲做了什么?” 宋朝瑰在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越想越觉得不对,要是母亲能处理,就不会是那种表情了,想着正准备出去看看,就有人来报信,说长公主让人扒了夫人的衣裳。 她顿时就怒了,这么多年来,在宋朝瑰的意识里魏雨旋才是她的母亲,像母亲一样疼她,爱护她,什么都对她好。 而那个生了她的女人,生下她后就走了。这么多年都没回来,现在一回来竟然就给母亲气受。 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带着一肚子火,宋朝瑰急忙赶了过来,就看到魏雨旋的衣服已经被扒了下来,给人拎着一脸狼狈的样子。 她愤怒的看着月琴和月棋两人,抬手就要给她们一巴掌,却被两人躲了过去。 “大胆贱婢,你竟然敢躲!!” 宋朝瑰这辈子,从小到大都是被娇宠着长大的,在侯府有魏雨旋和宋倾,而在皇宫有灵域,因着长公主的离开,灵域更是宠宋朝瑰的不行。 那了真真是集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就是宫里的公主我没她得宠,从来没被人拒绝过,更别说要惩罚人了。 这会儿要打月琴和月棋他们,她们竟然敢躲,顿时气的不行。 “奴婢,就是贱婢那也是长公主的贱婢,不是小姐你能打的。” 月琴看着宋朝瑰,冷冷的开口。 别人不知道宋朝瑰的身份,但他们却是再清楚不过了,一个外室生的女儿,雀占鸠巢,过着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日子,月琴自然是对她没有什么好脸色的了。 “贱婢,我是郡主,你竟然敢这么和我说话。” 宋朝瑰怒视着月琴。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她,她这个娘的婢女竟然敢这么对她。 这会儿被宋朝瑰从月琴手里抢走的魏雨旋回过了神来,看着和月琴对上的宋朝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朝瑰你出来干什么,快回去。”魏雨旋焦急的看着宋朝瑰,在场的人都知道宋朝瑰的身世,若是长公主没找到人,她可能还会顾及她一点,不敢怎么样,可是现在,人已经找到了,那朝瑰对他们来说就是雀占鸠巢的那个人,怎么会给她好脸色。 宋朝瑰见魏雨旋一回过神来,连自己现在的情况都不顾及,就关心起她来,心中越发的觉得,魏雨旋才是真的对她好,才是她娘。 而那个生了自己的人。竟然让自己的婢女给她脸色看,哪里我点母亲的样子。 “母亲,你放心吧。我是郡主,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他们要真敢对我怎么样,我就是告诉圣上舅舅去,舅舅向来疼我,是不会把公主怎么样,这几个婢女,总不会护着。” 宋朝瑰的声音不小,她就是说给长公主她们听的,什么母亲,让自己的婢女给她脸色看。 可宋朝瑰不说这话还好,这话一说,魏雨旋越发的着急了,想要开口说她不是长公主的女儿,可张了张口愣是说不出来。 倒是一旁的月琴和月棋在听到宋朝瑰的话后忍不住笑了,长公主冷冷的看着宋朝瑰。 至于白玉,她觉得宋朝瑰此刻就像个智障一样。 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圣上会为了她而下她便宜娘的面子而发落月琴她们。 宋朝瑰听到月琴和月棋的笑声,原本就压在心里的火顿时就冒了起来。 这次她没再冲着月琴她们发,而是两步走到了长公主的面前。 “母亲??好歹你也是个公主,你怎么教你身边的丫鬟的,懂不懂规矩?” “我是郡主,你看看他们都是什么态度,我可是你女儿,你看看她们是怎么对我的。” 宋朝瑰站在长公主的面前,杨着下巴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长公主看着趾高气昂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 好啊,和玉儿一样大的年纪,可却和自己差不多高了,而玉儿呢,个子却和十三四岁的个子一样。 若不是她,玉儿又怎么会流落在外吃那么多苦。 想着,长公主伸手拍了拍那张眉宇间有些像魏雨旋的小脸。 一旁的魏雨旋见状,顿时吓的不行。 “姐姐,朝瑰还是个孩子,放过她吧……” 魏雨旋战战兢兢的开口。 “放心,她可是我女儿嘛,我怎么会对她怎么样。” “姐姐,求求你放过朝瑰吧,放过她吧…” 长公主的话没有让魏雨旋放下心来,反而越发的害怕起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宋朝瑰见状连忙扑了过去。 “母亲,你干什么,你放心吧,我是她女儿,她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是,本宫自然是不会对自己女儿怎么样。” 宋朝瑰的话刚说完,长公主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但关键是,你得是本宫的女儿。” “还有,本宫母后只有本宫一个女儿,不曾有其他妹妹,别一口一口姐姐的,本宫怕应了你,母后在九泉下都得爬出来骂本宫。” 长公主的声音不小,还带着一丝轻蔑,就那么传到了两人的耳里。 宋朝瑰还抱着魏雨旋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愣了愣,僵硬的转头看向长公主。 “你什么意思!!!” 莫名的,宋朝瑰的心里升起了一丝恐慌。 长公主闻言,轻笑了一声,睨了由宋朝瑰抱着的魏雨旋一眼。 “什么意思,问问你母亲就知道了。” 宋朝瑰见状,连忙把目光放在了魏雨旋的身上。 此刻,魏雨旋整个人都有些颓然,在感受到宋朝瑰的目光后,整个人都有些慌乱,将头转向了一边。 “母亲,你,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宋朝瑰的声音隐隐有些发抖,她不傻,长公主的话说的很简单,她自然是明白的。 可她不愿意相信。 不是她的女儿,怎么可能?不是她的女儿,她怎么会是郡主,圣上怎么会那么宠她? 如果不是她的女儿,那她是谁的女儿? 想到这里,宋朝瑰,突然不想听了,哆哆嗦嗦的松开抱着魏雨旋的手,就要走,却被长公主给叫住了。 ------------ 第107章 外室生的女儿 “别走啊,你不是想知道怎么回事吗??” 长公主看着宋朝瑰跌跌撞撞的身影沉声说道。 却不想宋朝瑰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走的越发的快了起来,长公主看了月琴一眼,月琴顿时会意,不过两步的功夫就想宋朝瑰给拦住了。 “你若不出来,本宫还懒得来找你,毕竟这事和你一个孩子也没多大关系。” 长公主缓步走到了宋朝瑰的面前,冷声开口,说着,顿了顿:“不过现在吗?你既然出来了,那就总要说清楚的。” “你不是想知道什么意思吗?既然你母亲不告诉你,本宫告诉你好了。” “不,我不听我不听,我不想知道了。” 宋朝瑰有些崩溃的捂住了耳朵,事实上,她的心里已经有些猜测了,可是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她是安平侯府的朝瑰郡主,是万千宠爱于一身,连公主都要让上三分的朝瑰郡主,除了这个,她什么也不想听。 “听不听可由不得你。” 长公主看着宋朝瑰的样子,冷然开口。 “你根本就不是本宫的女儿,你不是叫那个外室母亲吗?也是没错的,因为你就是她的女儿,一个外室生的女儿,你还敢在本宫面前自称郡主,对着本宫指手画脚,谁给你这么大脸?” 长公主的声音陡然冷厉起来,只要一想着,就是眼前这个人占了她玉儿的位置,享受了本该是属于她玉儿的荣华富贵,而她的玉儿却在外面受苦,长公主的心就是顿疼的厉害。 宋朝瑰不想听长公主的话,她下意识的觉得那不是她想知道的,可长公主的声音却仿佛一支无孔不入的利剑,戳破了她捂在耳边的手,直蹿到了她的脑子里,再戳到她的心上。 “不可能,我是你的女儿,我是朝瑰郡主,我不是,我不是外室生的女儿。” 宋朝瑰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若我不是你的女儿,我怎么能成为郡主,圣上怎么会这么宠我,不可能!!” 长公主见状,冷哼一声,扫了她一眼:“这就要问问你的好母亲和好父亲了。” 说完,长公主没再多说,带着白玉往寄畅园去了,月琴和月棋等人紧随其后一路回了寄畅园。 寄畅园很大,说是安平侯府最大的地方也不为过,里面种着许多植物,整个圆子都被打理的很好,单边不见荒凉,一副欣欣向荣的样子。 长公主站在寄畅园的门口,看着里面的一切,心中思绪万千,站在她身边的月琴和月棋见状,跪在了地上,身后跟着的人也都跪了下来。 “恭迎长公主殿下,小主子回家。” “恭迎长公主殿下,小主子回家。” 随着月琴和月棋的声音响起,身后接连的响起了声音,寄畅园内,走了了两个和月琴月棋差不多大年纪的人,双眼通红,激动的看着长公主,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月书。” “月画。” “恭迎长公主殿下,小主子回家。” 随着声音的响起,长公主顿时红了眼,看着为她守在这园子里的人。 从青葱少女,变成了中年妇人,十年弹指间,这些人对她的情谊却宛如当初。 别说长公主,就是在一旁的白玉,见到这样的场景,都不由红了眼。 都说,人心善变,哪怕至亲挚爱,在时间的长河里,都不过是沧海一粟,当然也不是所有人,例如灵域,这么多年对长公主的感情半点没有因为登上高位而改变,又比如她这便宜娘,这么多年在外面找她,一个公主,吃尽了苦头,也没有放弃过,可这都是因为,他们是亲人,灵域和长公主相互扶持,长公主对他有维护只情,而她是长公主的女儿,但凡当妈的,对孩子都有着天生的疼爱。 可眼前这些人,他们是长公主带出来的宫女,虽说有主仆之情,可十几年时间,他们枯守在寄畅园里,长公主一走,他们在这侯府里过的得肯定很清苦,就看月琴的样子就知道了,他们是长公主留下的老人,以灵域对长公主的感情,肯定不会让他们出事的,但过得好不好就关不上了,魏雨璇肯定没少搓摩她们。 可饶是这样,他们也依旧枯守在这寄畅园里,就为了等长公主回来。 这样的情谊,白玉觉得,她这辈子可能会遇到,但上辈子却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 思索间,就听见她那便宜娘带着些许咽哽的声音响起。 “我回来了,起来吧。” 跪了一地的人,听到长公主的话后,红着眼睛站了起来。 “公主,小主子,月书已经煮好了香茶,赶紧进来吧。” 月书从地上站了起来,红着眼睛看着长公主和白玉两人,两人闻言点了点头,跟着她们往寄畅园深处去了。 一时间原本死气沉沉的寄畅园里,仿佛恢复的生气一般,里面充满了欢声笑语,里面的人,脸上都绽开了笑容,眼中闪着灼灼的光芒。 人生在世,自古以来都是有人哭就有人笑,这边寄畅园里充满了欢声笑语,而那边胜畅园里却一片低迷。 胜畅园,胜畅园,顾名思义,就是胜过寄畅园,魏雨璇的心思,一眼便知。 原本那些因为能在胜畅园里做事的丫鬟们,此刻却是战战兢兢的在园子里伺候着。 魏雨璇已经换好了衣裳,整个人都有些颓败,嬷嬷站在一旁没有出声。 良久,魏雨璇才哑着声音缓缓开口。 “侯爷,回来了没有??” 魏雨璇没再穿红色的衣服,她知道,但凡只要长公主在这府上,只要她穿红,那就少不得会给扒掉,这样耻辱的事情,她这辈子一次就够了,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想到这里,那葱尖儿似得只见狠狠的陷在了手心里。 灵越!!! 这样的耻辱,她魏雨璇记住了。 一旁的嬷嬷听到魏雨璇的话后摇了摇头:“侯爷在泊安侯府上,我已经派人去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魏雨璇闻言,没有微皱:“朝瑰呢??”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想着女儿被送回去朝瑰院时临走那一样的样子,一颗心都在发颤。 “郡主那边一直在摔东西,哭闹,夫人要不要过去看看??” 对于宋朝瑰的反应,嬷嬷和魏雨璇都有些担心,从小宋朝瑰就是在宠爱中长大的,从下就知道她是长公主的女儿,是郡主,这冷不丁的知道这样的真相,恐怕接受不了。 魏雨璇的心里这会儿难受着呢,这会儿听见宋朝瑰的反应,心里越发的难受起来,心中更是恨惨了长公主。 “扶我去看看吧。” 思索间,魏雨璇轻叹了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嬷嬷闻言点了点头,扶着魏雨璇出去了。 外面院子里伺候着的丫鬟们,在听到开门声后,连忙跪在地上请安,魏雨璇见状,神色不定的看了他们一眼。 “今天的事儿,我要是知道谁到处碎嘴,别怪我不顾情分,朝瑰郡主的事,你们要是敢泄露半个字,我就你们生不如死。” 今天的事,虽说是狼狈,但除了她带着去的人,其他人在外院儿怕惹上是非,都是跑的远远的,是以,这事儿知道的人也就在场的这些人了。 虽说这事瞒不了多久,但能瞒一天是一天了,尤其是朝瑰那边,现在她还没有从这身份转换上转换过来,这会儿若要是府上再有什么风声,恐怕接受不了。 跪在地上的丫鬟们一听,不由打了个哆嗦,连忙磕头说自己不敢。 魏雨璇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有嬷嬷扶着往朝瑰院儿去了,此刻她还不知道,她一心想要瞒着的事情,就在不久后,整个京都上流的圈子都人尽皆知了。 “滚……给我滚……本郡主不想看到你们。” 朝瑰院儿内,魏雨璇刚走进去,远远的就听见了宋朝瑰的声音,心头一跳,叹了口气,由嬷嬷扶着走了过去。 “夫人来了,郡主不知道怎么了,回来就一直这样,郡主向来听夫人的,夫人劝劝郡主吧,别伤了自己的身子。” 门口,宋朝瑰的丫鬟云儿听着里面传来的声响,急的不行,她是跟着宋朝瑰去的,自然也是听见了长公主的话的,但她也知道,哪怕宋朝瑰不是郡主了,那自己也是她的奴婢,自由宋朝瑰好了,她才能好,这会儿见魏雨璇过来连忙跪在地上让她劝劝宋朝瑰。 魏雨璇闻言,点了点头:“让守在这里的人都下去,好好给我守着。” 魏雨璇的话一说完,云儿慎重的点了点头。 “奴婢知道了。” 说着,云儿就让守在外面的丫鬟们都下去,而她自己则是走到一旁守着在房间外面。 魏雨璇见状点了点头,推开了紧闭的房门。 “滚,滚出去。” “哐……” 魏雨璇将房门一打开,一个茶盏就迎面飞了过来,魏雨璇见状往旁边躲了躲,茶盏就掉在了地上。 看着房间内的一片狼藉,魏雨璇皱了皱眉。 “朝瑰,是我,母亲。” 宋朝瑰的声影顿了顿,跑了出来,指着魏雨璇。 “你来干什么?你来干什么?是你,是你毁了我的一切”宋朝瑰看着魏雨璇,整个人都有些歇斯底里起来,哪里还有之前护着她温声叫她母亲的样子。 “朝瑰,你说什么呢??” 魏雨璇不可置信的看着宋朝瑰,之前在外院儿,她还来帮她来着,怎么现在,一转眼就变成这样了。 宋朝瑰这会儿可不管魏雨璇是真么想的,她只知道,她竟然真的是眼前这个人的女儿,外室的女儿,不是什么长公主的女儿,也不是什么朝瑰郡主,因为眼前这个人,她所有的一切就要没有了,没有圣上舅舅的宠爱,没有了长公主女儿的身份。 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我说什么?我说你来干什么!!!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怎么会是你的女儿!!” 宋朝瑰一字一顿的开口,声音里充满了恨意。 原本就有些不可置信的魏雨璇,在听到宋朝瑰的话后,整个人都懵了,一颗心里,仿佛有无数根密密的针在扎她一般,扶着嬷嬷的手不由紧了紧,打了个趔趄。 “你,你在恨我?” 魏雨璇不可置信的低喃道。 一旁的嬷嬷见状,不由皱了皱眉。 “郡主,你怎么能这么和夫人说话??若没有夫人,你怎么会有眼前的一切。” 魏雨璇有多爱宋朝瑰,嬷嬷最清楚,这会儿宋朝瑰的话,无疑不是在剜她的心。 如果说之前她听到郡主这个称呼有多高兴,那么这会儿她在听到这个称呼就觉得有多讽刺,冷笑了一声,看着嬷嬷和魏雨璇两人。 “我怎么不能和她这样说话,我是郡主,我是圣上亲封的郡主,我怎么不能?”说着,顿了顿,伸手指着魏雨璇:“她一个外室,我怎么不能这么和她说话。” 宋朝瑰的话一说完,原本面色苍白的魏雨璇,顿时,整个人宛如雷劈一般,僵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宋朝瑰。 “朝,朝瑰,你说什么??” 魏雨璇低声问了句,也不等她回答,自问自答一般,哭了起来:“你说我是外室,我是外室,你竟然说我是外室。” “我是你娘啊!” 魏雨璇哭了。 这一声最不想让人提起的痛,竟然被自己最爱的女儿这么说了出来,还是这样的语气,这样不屑,这样鄙夷的语气,一颗心仿佛被刀子在捅一般。 “你不是我娘,我娘是长公主,你不是我娘……” 到底这十几年来,魏雨璇对她的好,她是知道的,两人也是有感情的,见魏雨璇哭,顿时也崩溃了,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哭了起来。 如果她的母亲不是长公主,那么她现在拥有的一切就都没有了。 见宋朝瑰这样,魏雨璇带着眼泪缓步走了前去:“朝瑰,你放心,就算你不是她女儿,但你也是郡主,这事改变不了的,你父亲是侯爷,早年圣上登基也是靠你父亲扶持的,圣上不可能废了你的郡主之位的。” “真的??” 正哭着的宋朝瑰听到魏雨璇的话后,收起了眼泪,看着魏雨璇疑惑的开口问道。 “当然,不管你是不是长公主的女儿,你都是朝瑰郡主,没有人能改变。”说着顿了顿:“况且,长公主,她是公主,可也是安平侯府的人,我们拿她没办法总有人拿她有办法。” 最后这句话魏雨璇,是说给宋朝瑰听的,但是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原本宋朝瑰就是担心她的郡主之位,至于到底是谁的女儿,对她来说压根儿就不重要,这会儿听见魏雨璇这么说,也不哭了。 只要她还是郡主,是谁的女儿有什么重要的呢。 她不知道,这样的想法,在不久的以后,就会给推翻,让她清楚的知道,是不是郡主其实才是不重要的,是谁的女儿才重要。 可现在她显然是不知道的。 魏雨璇见她不再哭闹,也放心了下来:“好了,不要再闹了,等会儿你父亲要回来,在父亲面前你知道要怎么做吧??” “我知道的母亲。” 宋朝瑰闻言点了点头,魏雨璇看了嬷嬷一眼,嬷嬷见状会意,打开了房门:“云儿,让人进来将屋子收拾干净。” 朝瑰院儿里消停下来了,魏雨璇和宋朝瑰说了会儿话,正准备离开,外面就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母女俩抬眼看去,就看见宋倾,面色低沉的走了过来,连忙迎了上去。 “侯爷。” “父亲。” 随着两人的声音响起,宋倾点了点头,宠溺的看了眼宋朝瑰:“没事吧?” 宋朝瑰听到宋倾的话后,顿时红了眼,随即摇了摇头:“女儿没事,只是母亲,母亲她……” “怎么了??”宋倾听到宋朝瑰的话后,神色骤然一冷,看向一旁的魏雨璇:“她为难你了??” 这两天泊安侯在朝堂上有些麻烦,他上门原本是有事的,无意间得知了灵越可能要回来了,谁知道一出了侯府的门就见府上的人来报说长公主回来了,府中出事了,他也没有多问就赶了回来。 魏雨璇一听到宋倾这样问,原本就哭过的双眼,微微泛红,这会儿越发的看着让人生怜,只见她摇了摇头:“没有” “怎么没有。” 宋朝瑰一把将魏雨璇的话接了过去,抬头看着宋倾:“长公主说,母亲是外室,不能着红色,在外院让人扒了母亲的衣服!!” 说完,宋朝瑰就哭了起来,宋倾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她竟然敢,这么做,她竟然敢!!!” 宋倾脸色铁青一连说了好几个她竟然敢,却没有其他行动。 魏雨璇见状不由皱了皱眉:“侯爷,姐姐的性子,向来这样,你不要生气了,更不要去找姐姐问罪,去责怪她,毕竟她是公主。” 魏雨璇沙哑的声音响起,这话看似在帮长公主说话,事实上却是在提醒他,她是公主,所以他不能去找她,不敢去找她,以前这句话一说出来,宋倾都会去找长公主的麻烦。 因为当初宋倾根本就不想娶长公主,但想到娶了长公主后,能得到的,最后还是忍着去了她,但却心里一直有个坎儿,总觉得长公主娶回来哪哪儿都压他一头,是以最听不得这样的话。 是以,魏雨璇说出来的话,是说不出的大度,但她的心里却在疯狂的叫嚣着,快去找她,快去兴师问罪。 然而,宋倾听了魏雨璇的话后目光温和的看向魏雨璇:“雨璇,你还是这么善良,善解人意,我就听你的不去找她的麻烦。” 原本还琢磨着怎么让宋倾去搬回一局的魏雨璇,在听到宋倾的话后,不由僵了僵。 不去??怎么会这样??以往但凡她这么说宋倾就一定会去的。 思索间,魏雨璇勾了勾嘴角,僵硬的笑了笑。 一旁的宋朝瑰见状不由急了:“父亲,母亲这次受了委屈怎么能这么算了。” “朝瑰,你怎么说的话呢,你母亲善解人意,父亲怎么能不体谅她的一片苦心。” “还有,你怎么回事,你娘回来了,也不过去看看。” 事实上,宋倾当然是想去发作一番的,对于长公主,宋倾原本就没有什么感情,不过是想用她来让安平侯府更进一步罢了,看着她盛气凌人的样子,宋倾越发的不待见她,可现在不比以前了,当初,他能想发作她就发作她,是因为,圣上刚登上高位,还要依仗他们侯府的支持,不管他怎么发作,长公主也不会将事情带到宫里去。 就是传到宫中去了,他也不怕。 可如今不一样了,圣上如今可不是当初的那个圣上了,这些年,早就因为当初长公主出走对他有些不满了,若不是因为朝瑰,怕是早就发作他了,他现在想要发作长公主,自然是要考量一番的了。 宋朝瑰和魏雨璇两人在听到宋倾的话后,都不由僵了僵。 “我娘?她不是我娘!” 宋朝瑰幽怨的说了句,一旁的宋倾闻言,正要发作,却别一旁的魏雨璇伸手拉了拉。 “她找到了!” 找到了!!! 不过三个字,宋倾整个人都不由僵住了,到嘴呀要训斥宋朝瑰的话也没有再说,良久,和宋朝瑰母女说了句,就往书房去了。 看着宋倾离开的背影,宋朝瑰和魏雨璇两人神色微闪,变得阴沉起来。 “母亲,父亲为什么没有去寄畅园。” 魏雨璇这会儿也气着呢,听到宋朝瑰的话后,神色幽深往寄畅园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有出声。 一夜之间,侯府的气氛变得怪异起来,所有人做事都变得战战兢兢起来。 第二天一早,白玉一睁眼就闻到了院子里传来的点心味道,穿着衣服出去,就看见她那便宜娘早已经起来了,正坐在院子里吃着点心呢,见白玉醒来,抬头看了她一眼。 “我让月琴给你准备了衣裳,赶紧的,去换了,洗簌去,洗好了过来吃早点了,等会儿,你舅舅的圣旨怕是要来了。” ------------ 第108章 超级好看的俊俏小公子 白玉去还衣服,原本还以为长公主会给她准备什么长长的宫装裙子,或者襦裙之类的,却不想竟给她准备的骑装。 红色的骑装,上面用金线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腰间配了黑色的腰带,顿时腰身尽显,白玉穿在身上,顿时喜欢的不行,将放在一旁,灵域给她的马鞭,挂在腰侧,欢喜的走了出去。 “娘,这衣服可真好看,你什么时候给我做的啊。” 别说,这衣服是太合她的心意了,相比起裙子这骑装和现代的一副差不多,穿起来格外的方便。 长公主正吃着早点,听到白玉的声音,放下手里的东西,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就看见白玉穿着骑装腰挂马鞭,俏生生的站在那里,正在站在长公主身边的月书月画,看到白玉的样子,仿佛看到了长公主年轻时穿着骑装英姿飒爽的样子,都不由有些红了眼。 “哪儿给你做的啊,我们昨天刚回来,哪有功夫做衣服,月书在娘的箱笼里找的。” “这是娘十二岁那年,到围场看狩猎,母后亲手给我做的,一直没舍得扔就放在了那里,这会儿你穿正好,这穿着啊,简直和为娘那时候一模一样。” 看着白玉穿着这衣服的样子,长公主笑着说道,可以说是十分满意了。 原本还喜滋滋的白玉,在听到长公主这话后,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娘是说,这是你十二岁的时候穿的衣服。” “是啊。” 十二岁,十二岁! 白玉觉得简直是扎心了,她娘十二岁就这么高了,可她今年十六岁了,竟然才这么高。 这么想着,白玉只觉得心中顿时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原本长公主看着白玉穿着她的衣服,俏生生的样子,还挺高兴的,但在看到白玉变了又变的脸色,顿时明白了过来,看向白玉的目光充满了怜惜。 她玉儿已经十六了,竟和她十二岁的时候一样高。 若不是因为吃了太多苦,怎么会这样。 一想到这里,长公主对宋倾还有魏雨璇的恨越发的浓烈起来。 “好了,你才十六,到时候娘给你多寻点补药回来补补,还能再长的。” 补补?? 白玉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下意识的摇头:“不用了娘,我还是很满意我现在这身高的。” 为了不进补,白玉只好昧着良心说道,要知道,她现在已经十六了,长点都看得见了,这一补,到时候别个子没长起来,反而横向发展,那就这得是哗了狗了。 又矮又胖,她怕就得成个球了。 长公主还想给白玉补补的,但听白玉这么说最后只好作罢,两人吃过早点,正准备起来消消食呢,就听到外面有人来报。 “公主,圣上的圣旨来了,公主殿下和小主子去接旨吧。” 知道今天灵域的圣旨会来,早早的寄畅园就有人出去守着了,这人一来,就回来禀告来了。 来了?这么快?? 白玉听到来人的话后,眨了眨眼,一旁的长公主闻言,伸手拍了拍白玉的手。 “好了,走吧。” 说话间,长公主和白玉带着月琴几人往外面去了。 和白玉他们的漫不经心不同,侯府里的其他人,一听到圣旨都急急忙忙的出来迎旨来了,一见是李德忠来宣旨,心中更是重视起来,这李德忠可是圣上的身边人,宣旨这种事情除非是特别重要的,一般都不是他来做了,宋倾见状心中有些疑惑,最近他不管是在政绩上还是什么,都没最什么怎么会有圣旨? 但随即一想,说不准是给朝瑰的圣旨,毕竟圣上很疼爱朝瑰的。 出来接旨的宋朝瑰也是这么想的,以为是给她的圣旨。 可等他们跪在地上接旨,却发现传旨的公公没没有宣旨,顿时脸色就有些不好起来,这不用说都知道是给谁的了,宋倾还好,尤其是宋朝瑰,脸色铁青,衣袖下的手,都陷到手心里去了。 白玉和长公主母女俩施施然的走到外面,跪在地上,李德忠才缓缓打开圣旨,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有女白玉,生而温顺,柔嘉淑顺,聪慧敏捷,特封为荣安公主,赐封地于蓉城,享亲王俸禄,钦此!” 李德忠喧完圣旨,笑眯眯的看着白玉:“荣安公主,接旨吧。” 白玉知道她那当皇帝的舅舅给封她为公主,可没想到封这么大个共组,一时间有些发懵,听到李德忠的话后,才回过神来。 “荣安谢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玉的声音响起后,身后其他人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李德忠见状,将手里的圣旨放到了白玉的手里:“荣安公主,这些是圣上赐给您的。” 说着,李德忠往外看了一眼,伸手就涌出四个太监来,三人手中捧着一个匣子,里面都是珠宝玉石之类的头面首饰,还有一人则捧着差不多七八匹布匹,看那布匹的颜色和料子,就知道是好东西。 长公主在一旁看着,会心的笑了,域儿这么做,一是真心疼惜她这外甥女,二是在给她撑腰呢。 站在一旁的宋倾等人,在听到圣旨后,脸色就不好了,这会儿看到这么多东西,脸色越发的铁青起来,尤其是宋朝瑰,此刻整个人若不是魏雨璇拽着她,恐怕早就闹了起来了。 公主,还有封地,她这么多年来还是个郡主,也没有封地,凭什么,这个人一回来就是公主了,还有封地,看看那一应的首饰,布匹都是上好的,进贡来的,她一年到头也才的上一两匹,而这个人,却一次就拥有这么多,还有这么多首饰。 一想到这里,宋朝瑰的心,就跟针扎一样,整个人的脸都扭曲的厉害。 白玉看着太监手里拿着的东西,冲李德忠福了福:“李公公,麻烦你回去帮我谢谢舅舅,等我安顿好了,和娘亲进宫看他去。” 月琴几人已经从太监手里将东西接了过去。 长公主在一旁见白玉这没调的样子,不由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在外面你也舅舅,舅舅的叫,叫圣上。” 白玉闻言,耸了耸肩:“哦哟,娘,那也还不是我舅舅。” 李德忠见状,笑着看向两人:“长公主,荣安公主说的是呢,这不管怎么样,圣上是荣安公主的舅舅,这是不争的事实,您呐就别拘着小主子了,小主子这性子,圣上喜欢的紧。” “圣上说了,长公主有空就带着小主子多到宫中走动走动,这么多年没见您,圣上心里念的紧呢。” “嗯,本宫知道了。” 李德忠一离开,一直站在一旁的宋倾几人终于忍不住了,两步走到了长公主的面前。 “灵越,你到底要干什么??” 宋倾深色阴沉的看着长公主,沉声质问道。 他昨天回来已经没去找她麻烦,没想到今天竟然给弄这么一出,出来,圣上竟然搬了圣旨来,她不是昨天才回来吗? 说话间,他将目光放在了白玉的身上,看着白玉和长公主那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的脸,神色微变,突然想到,如今圣上都承认了这个灵越来回来这个女儿的身份,那朝瑰的身份岂不是鸡曝光了,当年的那些事?? 想到这里,宋倾的目光骤然冷了下来。 “干什么?你看不出来本宫是要干什么吗??”长公主看着宋倾,沉声说道,说话间,抬头看了眼宋倾。 “宋倾,本宫回来了,十六年前的账也该算算了吧??” 长公主的声音很低,宋倾听在耳里,下意识的心头一跳,脸色铁青的看着长公主:“灵越,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如今是我安平侯府的人,是我宋倾的妻子,你想干什么??” “可不是吗姐姐,你怎么和侯爷说话的呢,侯爷才是我们侯府的当家人,我们这些做女人的怎么能这样和侯爷说话。” 宋倾的话一说完,一旁的魏雨璇连忙接着说道。 原本还有些不高兴的宋倾,在听到魏雨璇的话后,心里顿时格外的受用,看着长公主:“你看看,雨璇,再看看你。” “听说你昨天竟然扒了雨璇的衣服,堂堂一国公主,竟然做出这样有失身份的事情来,雨璇如今是我的平妻,着红色有什么不对,你就是个妒妇。” 此刻魏雨璇的体贴,更让宋倾的心里越发的厌恶起长公主来,一股脑的吧昨天的事情搬了出来。 魏雨璇一听宋倾将昨天的事情搬了出来,顿时心中一喜,正准备在添上一把火来着,却不想,这会儿一旁的长公主厉喝出声。 “宋倾!!” “你也知道本宫是一国公主,你不是说让本宫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吗?本宫时刻都没有忘记过自己的身份,本宫乃当朝长公主,当今圣上异母同胞的姐姐,你是在质疑本宫的家教吗?” “到时你,你之前说的话,本宫现在还给你。” “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论身份,本宫是君,你是臣,本宫是你安平侯府的人,但本宫也是皇室的人,本宫想干什么?本宫倒是想问问你,你想干什么?” 原本还理直气壮的宋倾,随着长公主的话,身上的气势越发的薄了起来,等长公主说完,宋倾整个人都的脸色都不好了。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同本宫敬茶了?没有本宫的认可,那就是一个外室,平妻,你是在打我皇家的脸吗?你看哪个公主下嫁,府上有平妻的,区区一个贱婢,想和本宫平起平坐?” 长公主目光微扫落在了魏雨璇的身上,接着一字一顿的说道:“本宫怕她受不起!!” 从长公主嫁到安平侯府,宋倾就没有将他当过公主,而长公主因着灵域刚等上大位,需要安平侯府的辅佐,自然也是忍气吞声,从为端过公主的架子,要知道,当年女儿出事了,都能不动声色的忍下去,一个人留书出走,还有什么忍不下来的。 是以,宋倾丝毫没有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有什么不一样,在他的眼里,就和噗通的女人一样,不过多了一层公主的身份,可这又怎么样,公主还不是他府上的人。 这冷不丁的,长公主这一番话下来,宋倾才发现,自己娶的这个人是公主,哪怕就是进了他侯府的门,她的身份,也先是公主,再是他宋家妇。 这样想着,宋倾的脸色,顿时就变了,看着神色冷厉的长公主,脸色铁青的,愣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宋倾都不敢开口,魏雨璇自然也不敢开口了,长公主冷冷的扫了两人一眼,带着白玉和月琴他们回寄畅园去了。 看着长公主和白玉他们离去的背影,一直没有出声的宋朝瑰,神色阴沉了下来。 几人一回到寄畅园,白玉一屁股坐在外面放着的躺椅上,看着自家气势汹汹,霸气外露的便宜娘:“娘,你为什么不和离呢?” 白玉觉得吧,反正她也不喜欢宋倾那个王八蛋,一刀两断和离了多好啊,还住在这里干什么呢,这不是找罪受吗? 长公主,听到白玉的话后,轻笑了一声:“和离??自然是要和离的,但总要讨点利息回来才行啊,就这样就和离了,那不是便宜了他们了。” “那你要怎么讨点利息回来??” 白玉一听长公主心里憋着坏呢,顿时来了精神,她发现她最近都给她这便宜娘给带坏了,这心思呢,一转就想着怎么去搞事情呢。 长公主一见白玉兴致勃勃的样子,不由伸手点了点她的头:“你脑子里整天想些什么东西呢。” 说着顿了顿,看了眼外面,将白玉从躺椅上拉了起来:“走吧,娘带你去尚书府看看你雪竹姨。” “宋大人的妻子??” 这两年,宋安没少往白玉的百香楼跑,自然,白玉也常从他口中听到雪竹这个名字,知道是宋安在京都的妻子,一路上也知道了宋安夫妇俩,和自家便宜娘是旧识。 “嗯,那是娘的旧友,走吧,如今你回来了,也该去看看的,若不是因为你,宋安两口子都在京都,怎么会跑到那小县城去。” 白玉见长公主这么说也没有继续贫,点了点头,收拾了下就和长公主一起出门去了。 兵部尚书府上,陈雪竹正由丫鬟扶着,在花园里散步,想着之前宋安送回来的书信,这都过去这么久了,也不知道灵越回来了没有,正想着呢,外面就有丫鬟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小姐,长,长公主来了。” 丫鬟结结巴巴的冲陈雪竹说道,陈雪竹一听,顿时就笑了。 “这人可真经念叨,我正想着呢,就来了。” 陈雪竹说着,就要出去,却听见不远处一个笑意盈盈的声音响起:“可不是就是这么不经念叨吗?你都念叨我了,我还能不来啊” 长公主站在回廊上,看着站在花园里的陈雪竹,笑着说道。 随着长公主的声音响起,陈雪竹连忙由人扶着走了过去:“你怎么自己就来了,你可是公主,不让我出去迎迎你。” “你来迎我,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这身子,我怕让你出来迎我啊,宋安回来,得找我麻烦。” 长公主拉着白玉的手,笑着走向陈雪竹身边,看着陈雪竹苍白的脸色,原本的笑骤然不见了:“你怎么成这样了。” “怎样了,年岁不饶人,你还想让我像当初一样,陪着你到处疯玩儿啊,年纪大了身子不行了。” 陈雪竹听到长公主的话后,笑着笑了笑头,有些无奈的说道,说话间,她的目光落到了一旁的白玉身上,顿时怔住了,良久才回过神来,冲白玉招了招手。 白玉见状走了过去。 “像啊,可真像,和你娘当初的样子真是一模一样。” “这衣服,我还记得呢,那年在围场你穿着骑装骑着马的样子,可真真是晃花了不少王公的眼。” “看看,我这女儿像我吧?”长公主听到陈雪竹的话后,笑着说道。 “像你,可不像我那个女儿,也不知道像了谁,整日里皮的跟个猴子似得。” 说起自己那女儿,陈雪竹就有些头痛,整天上串下跳的也不知道像了谁。 长公主闻言噗呲一声:“你还不知道像了谁?那年轻那会儿,难道不这样吗?” 说着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白玉,摆了摆手,看了眼一旁伺候的丫鬟:“你们带着公主,找你们家表小姐去,本宫和你们小姐说说话。” 原本看着他们说话就有些无聊的白玉,听到长公主这么说,连忙点了点头,和陈雪竹和长公主行了个礼就和丫鬟走了。 对于白玉来说,她可不想找什么玩儿伴儿,毕竟她的灵魂已经不是十六岁的孩子了,宋安他们和自家便宜娘差不多大年纪,那孩子,肯定也和这身体原主的年纪差不多大,也就十五六的年纪,有什么好玩儿的。 一离开了陈雪竹和长公主他们的视线,白玉就把丫鬟给打发走了,一个人在花园里逛了起来。 东逛逛西溜溜,不知不觉得白玉逛出了花园,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正想着在别人家里这样乱逛有点不大好,琢磨着打道回府呢,冷不丁的,一个石子砸到了自己头上。 卧槽。 “嘘……看过来,看这里。” 白玉正要发火,就听见一个细小的声音响起,四处看了看,愣是找不着人。 “我在树上,来呀,快来。” 白玉听到声音皱了皱眉,往四处看了看,最后落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缓步走了过去,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小姑娘,正眉开眼笑的坐在一根树枝上冲自己招手。 “快上来,这里有个超级好看的公子,好俊俏。” 小姑娘说着,眼睛都不住的泛起了星星眼,树下的白玉原本还不想搭理她的,一个小屁孩儿,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了,这大概就是宋安家的那个熊孩子了,可在听到她说的话后,顿时双眼一亮。 现在的孩子,真是小小年纪不学好,还这么小,就知道看公子哥了,嗯,她得上去给她把把关才行,万一长得就是对不起观众,这不是从小就带坏人小姑娘的审美吗? 这样想着,白玉两步走到树下,麻利的爬了上去。 “唉,你是谁呀?你爬树可真厉害,你是怎么爬上来的,教教我呗。” 白玉一爬上去,那穿着绿衣服的小姑娘就激动的凑到了白玉的面前,崇拜的看着白玉说道。 她爬这棵树好久了,但总是爬的不好,要爬上来还得费不少劲儿呢,要是能想这个小姐姐一样,那她就完全不需要担心爬不上来了。 白玉见小姑娘凑上来,下意识的伸手揉了揉这小姑娘的头发:“多爬几遍就会了,你说的公子呢。” 原本还想让白玉教教她爬树的小姑娘,听到白玉这话后,也不问了,连忙激动的转头,伸手指了指:“就在那里,你看,你看,俊不俊俏?哎哟妈也,简直太好看了,我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好看的人。” 原本就是在树上,小姑娘这一激动,差点没给摔了下去,白玉见状,不由给吓了一跳连忙眼疾手快的将人给拉住了。 “给我好好坐着,摔下去,看你不在床上躺个一两个月才能起来。” 这树可不矮,这一下摔下去,不给摔个骨折,她都不信,小姑娘闻言,转头冲白玉吐了吐舌头:“谢谢姐姐啦。”说着,拉着白玉的手,让她快看。 白玉见状在小姑娘旁边找了根树枝坐好了,就凑了过去,入眼除了绿油油的一片啥也没看着。 “你怕是骗我的吧??” 白玉觉得,自己怕是个傻子吧,说有俊俏的小公子,就爬了上来,这一眼看去,有个屁的小公子。 小姑娘闻言,不乐意了,:“谁骗你了啊,真的有个俊俏的小公子,最近总是来找我外祖,不信你看,我怎么可能骗你。” 说着伸手指了指,白玉又看了眼还是没有,不由抽了抽嘴角,感觉自己此刻就是个智障,或许这小姑娘嘴里的俊俏小公子就是这个树上的一只虫子,或者是一片树叶也说不定,孩子的想法,谁知道呢。 这样想着,白玉就要从树上下去,却被那小姑娘一把给抓住了。 “我知道了,你在那里看不到,只能在我这里才能看到的,外祖的窗户开的不大,上面高了点,看不到。” 说着,小姑娘将白玉往下拉了拉,原本已经准备下去了的白玉,见小姑娘这么信誓旦旦的样子,想着她空中说的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公子,犹豫了片刻,还是往小姑娘旁边坐了去。 那个,她反正都已经上来了,总得看一看再走吧,万一是真的呢? 小姑娘见白玉坐了下来,又给白玉指了指,白玉顺着小姑娘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顿时僵住了。 ------------ 第109章 南阳公主花会 入鬓的长眉,狭长的眼,冷冽清隽的身姿,宛如翠竹笔挺,隔着这么远,白玉仿佛都能闻到他身上那阵阵这人不是别人,赫然是说要上京都祭祖的季临渊。 他怎么会在这里?? 思索间,白玉将目光放在了一旁的绿衣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这个俊俏的小哥哥,你是什么时候见着的啊??他什么时候往你们府上来的??” 绿衣服的小姑娘听到白玉的话后,不悦的瘪了瘪嘴:“什么小姑娘,我有名字,叫宋慕雪。”宋慕雪不乐意啊,一看眼前这人也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样子,不要叫她小姐姐她就叫自己小姑娘,她已经不小了好吗?? 白玉见状不由好笑:“是是是,慕雪,慕雪,我叫白玉,这下可以告诉我里面这个小公子是什么时候住到你们府上来的了吧?” 白玉一边说着,心里琢磨的却是,这宋安还真有情调,给女儿起个名字都在秀恩爱,慕雪,慕雪,真怕人不知道他有多喜欢陈雪竹一样。 说是这么说,白玉的心里还是听为俩人高兴的,在现代难得见到从一而终的有情人,在三妻四妾的古代就更难见了。 宋慕雪听到白玉的话后一脸激动的看着白玉:“你,你要干什么?你不会是要抢强美男子吧??” 原本还有些生季临渊气的白玉,在听到宋慕雪的话后,顿时不由抽了抽嘴角,这孩子的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啊。 “不是,我抢他干什么。” 原本还一脸激动的宋慕雪在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脸垮了下来,像一颗霜打了的茄子一般。 “我还以为你想抢回去呢。”宋慕雪失望啊,原本见白玉穿着一身骑装,腰间挂着马鞭,觉得肯定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强抢美男子什么的不要太好看了,她说不定还可以趁机来个美女就英雄,谁知道,竟然没这个想法。 这让她很失望啊。 白玉见宋慕雪一脸焉儿菜的样子,不由扶额:“你就说他什么时候来的吧,你天天在这里看他,知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小公子没有住在我们府上,只是最近经常来。”宋慕雪撅着嘴意兴阑珊的说道。 “谁知道他们说的什么呢,离这么远,我可不敢离的太近了,会被发现的。” 见从宋慕雪的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来,白玉没再出声,又坐在树上坐了一会儿,就准备下去了。 宋慕雪天天都得到树上来看一看,今天也看了好一段时间了,这会儿见白玉要走也跟着下去了,刚一下去,没走多远,就听见有丫鬟找来了。 “表小姐,公主。” 丫鬟的声音由远及近,和白玉差不多高的宋慕雪听到声音后,一脸疑惑的看着白玉。 “你是公主??” “怎么?不像啊?”白玉扬着下巴问道,心里却在琢磨宋慕雪多少岁了,这都和自己差不多高了。 “不像。”宋慕雪想都没想摇头:“公主都是皇室人,那都姓灵,你姓白,有姓白的公主吗?” “你不会是从番邦来的吧??” 说着,宋慕雪一脸神秘兮兮的凑到白玉的面前问道。 这只有番邦的公主,才能不姓灵,只是,番邦的公主怎么跑到她外祖府上来了,宋慕雪疑惑的紧。 白玉听到宋慕雪的话后,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谁是番邦公主啊,我是这大宴的公主。” 两人说话间的功夫,丫鬟已经找过来了,渐冻啊两人,连忙行了个礼。 “公主,表小姐,夫人和长公主正在找你们呢。” “哦,我知道了,你是长公主的女儿,哎呀,长公主的女儿不是宋朝瑰那个绿茶婊吗?怎么变成你了。” 站在白玉身边的宋慕雪,在听到丫鬟的话后,一惊一乍的说道,明亮的双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 看着宋慕雪的样子,白玉不由扶额,终于知道陈雪竹为什么有这样的感慨了,这样子,可不是真不像宋安两口子吗? 不过在听到宋慕雪说宋朝瑰是个绿茶婊,也是表示十分赞同的,但却没有搭理她,两人一前一后的跟着丫鬟往长公主他们那里去了。 “娘,这个,白玉怎么是公主姨姨的女儿啊,不是那个绿茶婊是公主姨姨的女儿吗??” 在白玉这里要不到答案,宋慕雪一见到陈雪竹,就将注意力放在了陈雪竹的身上。 陈雪竹一听到自己女儿的话,无奈的叹了口气,她自然是知道,自家女儿嘴里的绿茶婊是谁了,伸手拍了拍她的头:“还不见过公主,要叫长公主,什么公主姨姨。” 宋慕雪闻言,才顺着陈雪竹的目光,看向一旁坐着的长公主,原本还觉得有些疑惑的她,在看到长公主得样子后,顿时,就相信了白玉就是长公主的女儿,看看这长的,简直一模一样啊,至于宋朝瑰那个绿茶婊,一点也不像长公主。 “慕雪见过长公主殿下。”宋慕雪,像模像样的冲长公主行了个礼,长公主见状,怪嗔了陈雪竹一眼。 “我看这慕雪的性子好着呢。” 说着,从怀里拿了一串银铃铛手钏来,铃铛里面,却隐隐能看见红黑相间在铃铛里面,递到宋慕雪的手里。 “好孩子,别听你娘的,我和你娘是手帕交,情如姐妹,你就该叫声姨母,什么姨姨,来,这是姨母给你的见面礼。” 宋慕雪的性子本就跳脱,之前给她娘拘着,这会儿听到长公主这么说,也不规矩了,站了起来,从长公主的手里将手钏接了过去,将手钏戴在手上,好奇的看着里面那一抹红,黑。 “姨母,这是铃铛里面是什么东西啊?红红的?还有旁边这个怎么又是黑色的?” “那红色的是解毒丸,姨母没什么好送给你的,首饰什么的,你也不缺,这个是姨母自己做的,你可以留着防身,就这样带着可让你清明,中毒可以砸开手钏,吃了里面的药丸,是解毒的,不说能解百毒,但是一般的毒也奈何不了你。” “旁边铃铛里黑色的是毒药,挂在一起没什么影响,用来给你防身的。” 原本就好奇的宋慕雪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顿时惊喜的叫了起来。 “真的啊?太好了,姨母,这个东西我好喜欢。”宋慕雪是真什么都见过,稀奇玩意儿也见过不少,就是没见过这么牛逼的东西,看着戴在手上额手钏,越看越满意,啧啧,谁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以后她也是有暗器的人了。 陈雪竹见女儿咋咋呼呼的样子,不由扶额:“你呀,给她两分颜色就得开染坊,这怕是的费不少功夫吧。” 对于长公主擅毒,作为她的手帕交,陈雪竹自然是知道的,见她女儿拿的这个,半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她什么东西没有了,可却愿意亲手做这个看起来不值钱的玩意儿,心里还是很感动的。 女儿好动,以后总要长大的,以后她也不能时时刻刻的在她身边,有这个东西防身,她也安心不少。 “能费多少功夫,我最擅长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长公主闻言,摇了摇头,看了她一眼:“我隔几天就来看看你,顺便给你调理调理,等你好了,再讨回来。” “有你在,我放心,没事的这事我自己会处理。” 宋慕雪正玩儿着手钏,没注意两人说什么,一旁坐着的白玉却是听见了,看着陈雪竹一脸病态的样子,难不成这中间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开口问的时候,是以也没有出声。 “玉儿,来。” 陈雪竹和长公主说着话,转头看了眼,跟没骨头似得靠坐在椅子上的白玉,不由扶额。 她们俩这孩子,一看,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姨母。” 白玉闻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陈雪竹的对面,憋了半天才叫了声姨母,心里也是无语的。 毕竟她也不是真的才十六岁啊。 “姨母见你挂着马鞭,想来你怕也不喜欢什么首饰玉器,这把匕首送给你。”说着,从一旁的丫鬟手里,拿过一把匕首,递给白玉,匕首上欠着各种宝石,就那宝石也让人看的眼花缭乱的。 白玉将匕首接了过来,一拔,骤然,闪过一阵寒光。 原本还以为是把把玩的匕首,可这一旦打开,白玉顿时明了。 这可不是一把把玩的匕首,看着刀刃,就是一把锋利的好匕首,一旁玩儿这手钏的宋慕雪,一见白玉手里的匕首,顿时眼睛都直了。 “娘,这个匕首,你哪儿来的,我怎么没见过。” 好想要,好想要。 “什么都的让你见过啊,你见过,还不拿着这东西去闯祸。” 自家女儿什么德行,她是再清楚不过了,要是得了这匕首,指不定拿着去闯什么祸呢。 眼睛都直了的宋慕雪,听到陈雪竹的话后,不悦的瘪了瘪嘴,一旁的白玉见状,伸手拍了拍宋慕雪的肩:“没事,你手上那东西我也没见过。” 可不是吗?这么好用的东西,她也是第一次见她娘拿出来好吗?? 原本还瘪着嘴的宋慕雪在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就笑了起来。 “没事没事,我也不想要那个匕首,舞刀弄枪的,不大适合我,我觉得还是这个暗器适合我一些。” 是嘛,这匕首拿着她又不会武功,太惹眼了,还不如有个暗器,分分钟能出其不意。 几人听见宋慕雪这么说,都有些无奈,又说了好一会儿,长公主和白玉就离开了,原本陈雪竹还让他们就在府上吃过午饭再走,给长公主拒绝了,说要回去准备东西,见长公主这么说,陈雪竹没有再留。 从尚书府出来,马车上,白玉看了眼靠坐在马车上的长公主:“娘,雪竹姨母,身体是不是有什么为题??” 长公主,睁眼,冷哼一声:“总有那么些急着找死的人,要出来蹦跶,娘回来了,就没事了,你别担心。” 事实上,陈雪竹的身体,要不是她回来了,可能真的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都不知道,竟然有人给她下毒,这毒也不烈,就是吃了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久了毒入骨髓,毒发身亡,都会以为是病死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白玉见她这么说,知道她肯定有办法,也就没有多问。 “娘,那慕雪多大年纪了??” 良久,白玉终于问出了那个让她耿耿于怀的问题,总觉得宋慕雪这没脑子的样子,年纪应该不大,可是那个子,真的让她有些扎心。 “慕雪啊,快十三了吧。” 十三,十三!! 白玉的脸都僵了,整个人只觉得扎心的不行,果然,身高这事要成为她永远的痛了吗?? 十三岁的小姑娘,就跟她差不多高了,这让她情何以堪啊。 长公主看着白玉脸色阴晴不定得样子,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低笑一声,伸手揉了揉白玉的头发。 “玉儿就这样也很好看。” “是,我也这么觉得。” 白玉闻言,颓然的应了一句,大长腿什么的,终究是和她无缘了。 一路无话,回到侯府,母女俩就回了寄畅园,长公主因着陈雪竹的身体忙活去了,至于白玉,则是吃吃喝喝。 夜 京都一处宅子里,一个脸上有着一道刀疤的中年男人站在书房里,看着坐在不远处神色冷冽的少年。 “公子,小娘子上京来了,如今被封为了荣安公主,想不到她竟然真的是长公主的女儿。” “嗯,想不他们这么快。”少年听到男人的话后,皱了皱眉,沉声说道。 这人不是别人,赫然就是上京来的季临渊和俞叔。 俞叔见季临渊半点也不吃惊的样子,顿时就明白了,小公子,这是早就知道那小娘子的身份了吧。 “公子早就知道了,为何不……” “俞叔,我说过,不想让嫂嫂和这事牵扯上,这样的话就不要再说了,东西已经送到丞相手里了,我们就只管等消息好了。” 季临渊一听俞叔的话,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没错,如果利用嫂嫂接着长公主的手,那他们这事要好办的多,可是,他不想利用嫂嫂,也不想让嫂嫂牵扯到这里面来。 见季临渊这么坚决,俞叔到嘴的话没有再说,想着如今东西已经送到了丞相手里,只待结果便是了,也就没再出声。 季临渊坐在椅子上,就着灯光目光越过撑开的窗户,看着外面出神。 自打从尚书府上回来后,长公主就忙了起来,整日整日的把自己关在寄畅园最里面的房间里面,那房间白玉也去过,里面都是药材,白玉不用说也知道,她在里面干什么,八成是在琢磨陈雪竹身体的事情。 白玉也没去打扰她,心里一直琢磨着之前在尚书府见到季临渊的事情,她也不是傻子,哪里还不知道,季临渊这到京都来根本就不是来祭祖的。 也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既然他要瞒着她,她又何必挑破,自从她到了京都别封为公主后,风头正盛,她就不信他不知道,然而知道却没有来找她肯定是有原因的。 既然他不来,她就等着,看他什么时候来找自己。 这么想着,白玉也觉得心里烦躁的紧。 “小主子,南阳公主送了帖子来,说办了花会,请你过去。” 月书看着躺在吊椅上一脸烦躁的白玉,将自己收到的帖子递了过去。 原本白玉就烦躁着呢,听到月书的话后,噌的一声从吊椅上坐了起来,一把将帖子接了过去:“这是这几天第几波了??” 自从她从尚书府回来,这帖子就没停过,一开始是请她便宜娘的,便宜娘,请不着,就开始请她,反正翻来覆去的就那么几个人,来来回回也就那点破事儿,不是花会就是什么酒会诗会,左不过就是想请他们出场。 “第七波了。” 月书沉声说道。 “小主子去吗??” “我看小主子这几天心情似乎有些急躁,也没有出去走走,要不就去看看吧,总归有公主和圣上在,也没人敢将你怎么样,就当去散散心吧。” 这几天,白玉的急躁月书几人是看在眼里,虽说不知道什么事儿,但也知道肯定是有什么烦心事儿,公主这几天忙的很,她们也不好问,心里也有些着急,怕给白玉憋坏了,便出声劝道。 原本还懒洋洋的白玉,在听到月书的话后,抓了抓头发,噌的声站了起来:“去就去吧,这不去也不知道这帖子要送到什么时候。” 知道自己这几天的样子,月书他们担忧了,这会儿听她这么说,点了点头,这帖子一天几张的送,不去就一直送,换着人送,也不知道要送到什么时候,反正窝在家里也无聊的紧,既然请她,她就去玩玩儿吧。 就像月书说的,总归有她便宜娘和舅舅在后面撑着,怕个屁啊。 想到这里,她倒是希望有俩不长眼的人来找她麻烦来着,这样她就可以用用一直没有开封用过的鞭子了。 一想到这里,白玉双眼都亮了,人也来了精神。 “月书姐姐,帮我回了南阳公主,这花会我们去了,我去换身衣服就来。” 说着,白玉就往房间去了。 白玉自从传了她便宜娘的骑装后,就再也不想穿襦裙了,真心觉得碍手碍脚的,是以灵域送来的布匹,每匹白玉都让人做了一套骑装出来,其余才做了襦裙,想着今天说不准能用上她的马鞭,最后她自然是选了骑装,毕竟骑装挂马鞭更配啊。 灵域送来的布匹那料子都是一等一的好,轻盈,细腻,有薄,白玉选来选去,最后愣是没选上,还是把目光瞅准了自家便宜娘那套。 火红的颜色,真么看怎么顺眼。 等穿好了,月画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白玉穿着骑装,身上挂着马鞭,不由抽了抽嘴角。 “小主子,你要不要换件襦裙??” 她知道白玉喜欢穿骑装,但这可是去参加花会啊,还是穿裙子比较合适吧。 却不想白玉闻言摇了摇头:“不穿裙子,那太碍事儿了,也不是什么大场合穿什么裙子啊。” 对白玉来说,就死个花会而已,真心不是什么大场合,穿什么裙子。 月画见白玉这么说,无奈的笑了:“那我给你梳个头吧,总不能就这么顶着一团乱糟糟的头发去吧。” “嗯。” 这下白玉没有反对,毕竟自己这头发,已经让自己折腾的不成样子了。 月画的手艺那是相当的不错的,配着白玉的骑装,用白玉发扣将白玉的头发扣了起来,就跟扎了一个马尾似得,在将头发编成了小辫,最后在耳朵上挂了一对耳铛。 简单,又娇俏干练。 白玉满意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转头看着月画:“月画姐姐的手艺真是棒棒的。” 说着,白玉将马鞭挂在腰间就出去了。 月画已经等在外面了,见白玉出来迎了上去。 “小主子,我和你一起去吧。” 因着刚回来不久,寄畅园里也有不少人,是以也并没有急着给她安排丫鬟,长公主直接将月书和月画给了她,白玉原本也不想带丫鬟,长公主给她安排了月书月画,她还是很高兴的。 听到月画的话后,点了点头,两人出了寄畅园往坐马车去了。 南阳公主是圣上和淑妃的女儿,今年十八了,在去年的时候嫁于安国共世子,灵域给建了公主府,这次花会就举办在公主府。 “月画姐姐,公主都有公主府,我娘有公主府没有??” 白玉一听南阳公主都有公主府,自家便宜娘,作为圣上的皇姐,这成亲了,也该有公主府的吧。 既然有公主府,怎么还住在侯府里。 月画闻言,笑了:“公主自然是有公主府的,只是,这会儿,公主不愿意去公主府罢了,安平侯这些年给公主的委屈,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白玉见月画这么说点了点头,她就说呢,她娘怎么会没有公主府。 两人说话间,马车悠悠的停了下来。 “小主子,公主府到饿了。” 白玉从马车上下来,就见南阳公主府门外停了不少马车,刚走到大门,就有人迎了上来。 ------------ 第110章 那个会做雪媚娘的人是谁? “荣安公主,里面请,公主和一众小姐们都已经到了。” 白玉听着那小厮的声音,不由笑了,也没有出声跟着小厮往里面进去了。 到底是圣上的女儿,先不说得不得宠,这公主府修的还是不错的,花园回廊,假山亭台,也是应有竟有的,里面花园里种的也是名贵的植物,因着是花会所以举办的地方是在花园里的一处阁楼里,说是阁楼,但那地方可不小,白玉跟着小厮走了好一会儿才到。 远远的就不少穿的姹紫嫣红的各家小姐们,在阁楼里说着话。 “荣安公主到……” 小厮带着白玉走到阁楼门口,唱和了一声,原本正说着话的小姐们,听到小厮的声音都停了下来。 荣安公主啊,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公主到底是什么模样。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阁楼门口的白玉身上。 见她穿着红色的骑装,腰间竟然还挂着马鞭,顿时眼中闪过一抹轻视和鄙夷来,有那和宋朝瑰交好的小姐们,见到白玉这样,不由轻呲了一声。 这样子,还公主呢,半点深闺女儿的教养都没有,也不知道圣上到底是怎么想的,就是长公主的义女,竟然封公主,那正经女儿还是个郡主呢。 一时间,在场的人,神色各异。 坐在上首的南阳公主,看了眼坐在一旁下首的宋朝瑰,笑着从座位上座站了起来。 “荣安是吧,可真真是个可人儿,难怪父皇这么喜欢。” 白玉一到京都,就封了公主,这让多少正经的皇室公主红了眼,要知道有封号的皇室有封号的公主不少,但是有封地的公主可是没有几个的,况且还享亲王俸禄,就连皇后所出的嫡长公主,也不过如此待遇了,一个被带回来,身份不明的人,一回来就有这样的殊荣,谁不眼红。 “多少皇姐皇兄们,递了帖子都么请着人,不曾想,今天让我给请着了,我这运气可真是好呢。” 南阳公主走到白玉的身边,笑着说道。 白玉闻言,笑了:“前几天我娘心情有些不好,我得陪陪她,自然也是没有时间出来了。” 要说呢,皇家公主就是不一样,这话说的,看似是在说她运气好,实际是在说白玉架子大,皇子皇女的面子都不给。 原本还笑着的南阳公主,闻言,脸上的笑就僵了僵。 她是对这个冷不丁冒出来身份不明的公主有意见,可却不敢对长公主有什么意见,毕竟长公主在父皇跟前是什么地位,宫中谁人不知,母妃可不止一次说了要和这个姑母打好关系呢。 “姑母心情不好是该陪陪的,还是荣安的孝心好。” “下次要是姑母心情不好,荣安,你只管告诉我,我这里有不少新奇玩意儿保准能哄的姑母高高兴兴的。” “好,那下次我娘心情不好的时候,可要麻烦南阳公主了。” 白玉漫不经心的应道,心中顿时明白,请她来是假,怕全都是打着她那便宜娘的主意呢。 思索间,南阳公主就带着白玉走到了她位置的下首,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宋朝瑰。 “朝瑰啊,你们俩也算是姐妹了,今天荣安来了,你怎么不和她说说话。” 宋朝瑰心里正憋着坏呢,听到南阳公主的话后,悠悠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南阳姐姐,朝瑰家中只有朝瑰一个女儿,不曾有什么姐妹,南阳姐姐你可别乱说。” 说着,看了眼白玉,一副不屑的样子,在场的人,越发的对白玉轻看起来。 公主又怎么样,人家朝瑰可没拿她当姐妹呢,到底朝瑰才是圣上的外甥女,别看这会儿封公主又是封地的,一个义女,有什么好嚣张的。 白玉在看到宋朝瑰的时候就知道,今天这花会,恐怕不是那么轻易就能结束的,想着自己身上挂着的马鞭,巴巴的等着宋朝瑰动手。 这要是她动手了,自己动手抽她,没什么好说的吧? 可却不想她竟然只想和自己打嘴仗,顿时有些失望起来,瘪了瘪嘴,不甚在意的说道。 “我家中也只有我一个女儿,不曾有什么姐妹。” 言下之意就是我不认你这个妹妹。 在场的人见两人锋芒相对的样子,顿时来了精神,今天这个花会,恐怕有的玩儿了。 到底是闺房女儿,每日耍玩的东西也少,如今有人热闹可看,自然也是兴致勃勃的,谁还没有一颗好八卦的心啊。 一旁的南阳公主见两人这样,连忙笑着说道:“朝瑰,你久在京都,荣安初来乍到你要好好担待些,说这话像什么样子。” 白玉虽说给封了公主,但她的身份,灵域也没有明说,宫中的各种娘娘们也没见过人,多番打探也没打探到消息,是以为白玉的身世是什么并不清楚,只是嘱咐了要和长公主拉拢关系。 各宫娘娘不清楚,公主们当然也不清楚了,南阳公主想着,不管白玉什么身份,和长公主有多好,那宋朝瑰才是她妥妥的亲女儿,自己这姑母总不会因为一个外人不顾自己的亲女儿吧。 是以说话就有些偏向着宋朝瑰了。 要说,南阳公主以前,对宋朝瑰也是不满的,谁让她父皇对宋朝瑰好的,他们这些亲女儿都要往后靠,可现在又出来了一个荣安,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就封公主,位分比她高不说,还有封地,这样一比起来她顿时觉得,父皇对朝瑰那点好都不算什么了,自然看向宋朝瑰也顺眼了起来。 宋朝瑰一听南阳公主这话顿时就笑着,冲南阳公主笑着说道:“南阳姐姐说的是,总归荣安公主也是刚到京都,我自然会担待些。” 白玉不耐烦的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顺势坐在了一旁准备好的座位上,正说着话的两人和在场的其他人,顿时脸色微变。 “荣安,朝瑰一直住在京都,你们又同住一府,有什么事不清楚可以问朝瑰的,以免以后出去,失了身份。” 南阳公主的声音缓缓响起,一直跟在白玉身边的月画听到南阳公主和宋朝瑰你一句我一句,本就心里有些不满,但见白玉没有出声,也就没说什么,这会儿见白玉都坐这了,南阳公主还说不停,这意思大有指白玉这会儿不懂规矩的意思,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 “南阳公主说的极是,这人呢就是要知身份,这要是看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就容易是了身份。” 月画这身份二字咬的格外的明显,原本还得意着的宋朝瑰闻言,顿时脸色变了变。 这里的人都虽说知道白玉被封为公主,却不知道白玉的具体身份,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其实不是长公主的女儿,这会儿月画这么一说,顿时就有些不好了。 月画这会儿可不管她的脸色好不好,接着说道。 “奴婢愚钝,还请南阳公主解惑。” “荣安公主,是圣上亲封的公主,南阳公主是圣上之女,同是公主,可不行礼,可在场的人,不分尊卑,枉顾礼仪,竟不像荣安公主行礼,这是何礼数。” 月画的声音不大,但却能清晰的传到在场的每个人的耳中,原本还抱着看好戏的心情的各位大家小姐们,在听到月画的话后,顿时脸色微变,就是南阳公主的脸色也都不好了起来。 “不过是个花会,大家一起玩玩儿,何必这么多礼数。” 南阳公主脸色不善的沉声说道,一旁的宋朝瑰见状,连忙点头。 “可不是,月画,你就是太大张旗鼓了,在场的人谁不是京都有身份的人,一起来花会,何必这么多礼。” 这两人呢,一口一个白玉不知礼数,这会儿让他们知道礼数的时候,两人的话锋骤然就变了。 月画看着宋朝瑰笑了:“身份,谁的身份可越过皇家。” 一句话说完,就是不管怎么说都要在场的人行礼。 南阳公主哪里给一个奴婢受过这气,听到月画的话后,脸色骤变,看着月画。 “你这是什么意思,照你的意思,本宫的公主府,还要你这个奴婢说了才算!!” “规矩,好啊,既然你要和本宫说规矩,那本宫就替你主子管管你,让你知道什么是规矩。” 南阳公主的话一说完,一旁的宋朝瑰就道不好,正要开口,就听见月画的声音骤然响起。 “月画先是长公主的奴婢,现是荣安公主的奴婢,不管是那个主子,南阳公主都怕是替不了。” 正要开口叫人的南阳公主,在听到月画的话后,顿时脸色就变了,看着月画,那句话如鲠在喉,愣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一直坐在那里没哟出声的白玉,这会儿悠悠的站了起来。 “我娘和月画情如姐妹,南阳公主,你这是当真要替我,替我娘教训月画??” 说着,也不管南阳公主什么脸色,转头看向在场的大家小姐们。 “我乃圣上亲封的荣安公主,怎么,你们站着不动,是对圣上的旨意有什么不满吗??” 白玉的话一说完,在场的人脸色就变了,对圣上的旨意不满不就是对圣上不满?这样的帽子扣下来可不是他们承担的起的。 这样想着在场的人,心里就是再不愿意,也都缓缓的跪在了地上。 “见过荣安公主,给荣安公主请安。” 随着声音的响起,白玉目光一扫,没有出声。 原本这一跪,在场的人就跪的不情愿,这会儿跪都跪了,却愣是不见白玉让他们起来,顿时,脸色越发的难堪起来。 “荣安公主,你是不是该让我们起来了。” 良久,跪在地上的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在她们眼里,白玉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哪里比得上他们,可没办法,谁让她是皇上亲封的公主,他们没办法不承认,可也不代表她们就真的尊重她了。 这会儿,他们都跪了这么久了她都不让她们起来,心里就越发的不满意了,这是有意给他们难堪吧? 白玉闻言,轻笑了一声,拨了拨坠在肩上的头发。 “我也想让你们起来的,可就是有人不想让你们起来啊。” 白玉漫不经心的说着,目光落在一旁站着的宋朝瑰的身上,她可没忘记,一开始就是宋朝瑰和南阳公主在一旁唧唧歪歪,南阳公主她是公主,没办法让她行礼,宋朝瑰一个郡主,怎么也是躲不掉的吧?? 一旁跪着的人顺着白玉的目光看了过去,看着站着的宋朝瑰,怔了怔。 只觉得这荣安公主是疯了吧,宋朝瑰可是长公主的亲女,虽说位分是郡主,可是谁不知道圣上对她宠爱有加,就是正经公主,她也没跪下行礼过,她一个义女,竟然让宋朝瑰下跪行礼。 感受到了白玉的目光,宋朝瑰的脸色骤然变了,正经的皇家公主她都不曾跪过,竟然要让她跪眼前这个人?? 宋朝瑰顿时觉得一阵前所未有的耻辱,看着白玉的目光变得阴郁起来。 “你让我跪你??” 良久,宋朝瑰一字一顿的说道。 白玉可没有因为宋朝瑰的语气给吓着了,见状颔首点了点头。 “我是公主,你是郡主难道你不该给我跪下请安??” “荣安,朝瑰可不是一般的郡主,就是见着皇兄他们也不用跪下请安的。” 南阳一听白玉咄咄逼人就要让宋朝瑰跪下请安,连忙起身说道,这一开口就将皇子抬了出来的意思很明显了,无外乎就是宋朝瑰脸皇子都不用跪下请安,何况你一个区区公主了。 “她不是一般的郡主,我也不是一般的公主。” 白玉唇部不让,总归他们俩也是做不了朋友的,也不怕得罪了她,况且她也没说错,宋朝瑰不是一般的郡主,她也确实不是一般的公主啊,别的人她不说,在宋朝瑰面前,她由着压倒性的优势。 南阳公主见她都这么说了,白玉竟还是要让宋朝瑰下跪,脸色也不好了起来,一旁跪在地上的闺女小姐们,跪这么一会儿心里越烦了起来,有那和宋朝瑰不对付的就开口了。 “朝瑰郡主,荣安公主是圣上亲封的公主,你是郡主,本就该给公主行礼。” “可不是,你不行礼累的我们也跪着,敢紧给公主行礼吧。” “这是礼数,宋朝瑰,你是郡主更应该以身作则。” 一时间,让宋朝瑰跪下行礼的声音越发的多了起来,原本还犟着不愿意行礼的宋朝瑰,听他们这么说,这会儿南阳公主也不出声了,脸色会走然铁青起来,神情狠历的看着白玉,最终还是在白玉坦然的神色下,不甘的跪在了地上。 “给荣安公主请安。” 白玉听到了宋朝瑰的声音,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嗯,都起来吧。” 别看白玉此刻一脸淡定的样子,但心中还是忍不住暗爽了一把,啧啧,果然仗势欺人的感觉还真是不一般的棒啊。 在地上跪了许久的贵女们,听到白玉的声音后迫不及待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时间对白玉和宋朝瑰两人的脸色都不好起来。 “好了好了,这下也差不多了,大家都是来参加花会了,别扫了大家的兴致。” “大家都快坐吧。” 南阳公主的话响起,在场的人都入了坐。 “荣安,今天请你过来,我特地让府上的厨子做了不少点心和吃食,你尝尝。” 刚一坐下,南阳公主就沉声说了起来,说话间,拍了拍手,就有丫鬟宫女端着点心和吃食上来了。 原本还想着南阳公主请她过来,还这么会所,应该是什么好吃的吧?不知道这古代的美食都是什么样的,想到这里,白玉顿时双眼放光,期待的不行。 可在看到丫鬟们端出来的东西后,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这特意让厨子做的点心和吃食,竟然是奶香窝窝头,南瓜饼,还有雪媚娘,这不都是他们百香楼的点心吗?怎么就成了特意让厨子做的了。 一旁的宋朝瑰在看到这些东西,脸色也不好了起来。 “这不是淮南百香楼的点心吗?这可不容易得啊,听说百香楼的厨子,只在百香楼做事,南阳公主是怎么请到那厨子的??” 这说话的是工部尚书的嫡女,朱柔嘉,和宋朝瑰交好,去过淮南两次,自然也是去过百香楼的。 这会儿见上来的东西就卖弄起来。 淮南突然崛起的百香楼,在场的贵女们也听说过,但因为实在离的远,而百香楼又只在淮南一代,他们也没机会去,当然也有人带回来过,但那也都变了味儿了,是以也只有听说了,这会儿听到朱柔嘉这么说,也都稀奇起来。 事实上,在场的不止朱柔嘉吃过,宋朝瑰也吃过,在哪儿吃的?自然是在南阳公主府上了。 之前她和南阳公主也有些不对付,南阳公主有了一个做点心的好厨子,自然是要显摆的,就请了她过来吃,确实,这个点心很不错,要是以前,她肯定会因为吃到这个点心显摆显摆,毕竟这个东西,在淮南不是想吃就能吃到的。 可此刻,她恨不得这三样点心不出现在这里。 不为别的,因为她知道,这三样点心就是出自白玉的手。 从白玉和长公主回到侯府,她母亲就着人去调查了一番,没费多少功夫,就给她调查到了,只是他么怎么也没想到,原本以为就是个普通的女人,可谁知道,她竟是淮南百香楼的老板,淮南一代有不少百香楼的酒楼,每天的生意都很好,说是日进斗金都不为过,谁会想到那个穿着奴婢下人才会穿的棉布的人,竟然那么有钱?? “荣安,赶快吃吃看啊,这个点心,在京都可是很难吃到的,若不是我请到了那厨子,你们可都不一定有这口福呢。” 南阳公主见白玉没有出声,以为她没见过这东西,笑着说道,语气里带着一股不言而喻的傲气来。 看看吧,这就是真的公主和半路冒出来的公主之间的差别,拼的都是底蕴。 南阳公主开口,在场的贵女们都翘着兰花指,拿起盘子里的点心吃了起来,白玉也伸手拿了一个雪媚娘。 入口软糯,有淡淡的奶香味,外面的冰皮软滑,裹着里面的水果粒,酸酸甜甜的,口感也特别好。 不过眨眼功夫,白玉就将一个雪媚娘吃完了,眼中却闪过一抹冷凝来。 奶香窝窝头和南瓜饼都费不了多少功夫,没有人教只要多吃几次说不定也能琢磨出来,但雪媚娘却是费功夫的没有人教是不可能做的出来的,这也是白玉为什么第一个就吃雪媚娘的原因。 若这雪媚娘做出来只是形似也就算了,大概也就是防的,可这雪媚娘的口感很正中,连里面的配料都是一模一样的,分明就是她教出来的,可就像之前他们所说,她教出来的徒弟都在百香楼里,徒弟们带的小徒弟也都还没有出师,怎么会有人到京都在做雪媚娘。 想到这里,白玉的神色就凝重起来。 坐在上首的南阳公主正慢慢的吃着这点心,见白玉两口就吃完饿了雪媚娘,眼中骤然闪过一丝鄙夷,但脸上却是不显,笑着看向白玉。 “荣安,这点心叫雪媚娘,你吃着怎么样啊??” “还不错,味道很正宗。” 白玉沉着声音说道,心里却想着怎么见见这南阳公主府上的厨子。 正吃着点心的众人,听到白玉的话后,脸上都闪过一抹不屑来,味道很正宗,说的她好像吃过的一样,但想着之前白玉的作派,也没有出声。 倒是坐在上首的南阳公主,见她这么说,笑了:“荣安这么说,就是喜欢吃了,怎么不多吃点??” 说着看了眼白玉面前只剩下两个雪媚娘的碟子:“不用担心太少了,荣安要是喜欢,我让人多做点来。” 南阳公主这话说的,看似怕白玉不够吃,实则是在笑她没吃过,吃的快呢,毕竟在场的人都还没吃完一个,就她一个人早早的就吃完了。 白玉见她这么说,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不喜甜食,不过荣安倒是有个不情之请。” “这雪媚娘做的这么好,荣安想见见这个做雪媚娘的人,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能做出这么好吃的点心。” ------------ 第111章 她是义女?? “你不是要把我的厨子给挖走吧??” 白玉的话一说完,南阳公主的脸色就有些不好了,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白玉。 要说,这见一见厨子,还真没什么,可南阳公主,下意识的就觉得不愿意,就是单纯的不愿意让白玉见。 正吃着东西的小姐贵女们,听到南阳公主的话后,脸色骤然变得怪异起来。 原本她们觉得吧,好歹白玉现在也是公主,做不出抢人厨子这样的事情吧,可是经过南阳公主这么一说,顿时又觉得,或许她还真做的出。 不然之前怎么能做出让他们下跪行礼的事儿来呢?不就是想要显摆吗? 这会儿说不定还真能仗着自己是公主,背靠着长公主这个大树,说出让南阳公主把厨子让给她的话来,毕竟,人家连宋朝瑰这个长公主的亲女儿都不放在眼里的。 “荣安公主,可真是好想法,这厨子可是花千金都不一定能请到的,这这一开口就想带走,是不是也太不把南阳公主放在眼里了?” 这说话的是朱柔嘉,朱柔嘉本就和宋朝瑰交好,之前见宋朝瑰吃瘪,这会儿就想着讨好宋朝瑰,就对着白玉发难了。 白玉听着南阳公主和朱柔嘉的话,价值千金都不一定能请到??她竟不知道,她的徒弟们竟能这么抢手啊,思索间整个人也都有些无语了,她就是想看看那个做出雪媚娘的厨子是谁而已,她说什么了吗? 她有说要带走那个厨子吗?这两人的脑洞也太大了吧,是有被害妄想症吧总觉得有刁民要害她? “南阳公主,你是谁说一句话,都觉得有人要害你吗?” 白玉理都没理朱柔嘉,将目光悠悠的看向了南阳公主。 “南阳公主,你怕是想多了吧?我什么时候说了要把你的厨子要走,我说的是让我见见你府上做这雪媚娘的厨子。” “这厨子是我花重金请来的,荣安,你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了。” 南阳公主答非所问。 朱柔嘉见状笑了:“荣安公主,南阳公主已经说了,你这是在强人所难,小地方来的就是小地方来的,封了公主也一样,听不懂南阳公主的话吗??” “柔嘉,你不要这样说,荣安公主可是圣上亲封的公主。” 宋朝瑰见这阵仗,劝了劝朱柔嘉,一副不要多多的样子,这话看似在解围实际上却是在点火。 果不其然,朱柔嘉在听到宋朝瑰的话后,轻蔑的笑了笑:“是,她是圣上亲封的公主,南阳公主可是圣上的亲女儿,朝瑰,你不也是圣上亲封的郡主吗??” “可谁想她这样无礼。” 白玉听着几人一唱一喝整个人都觉得有些不好了,她是看出来了,这些人就是在找茬呢,原本她就是抱着找茬的想法来的,这会儿见他们这样,她也就不客气了。 “我无礼吗?我看是你们脑子有问题吧。” “我就是想看看那厨子而已,哦哟,一到你你们嘴里,就是要抢走那厨子了。” “怕是你们就是这样的人吧,看到什么东西满意就抢。” 白玉的声音充满了不屑,一副他们就是那样的人一样的眼神,让几人的眼神顿时铁青起来。 “荣安,你什么意思??” 南阳公主虽说不是最得宠的公主,但在宫里灵域对她也还不错,也算是宠着长大了的,本就看不惯白玉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被封了公主不说,还有封号封地,有封号。 同是公主,有封号和封地的,比起没有封号封地的不知道甩了多少条街。 她因着母亲是淑妃,还算得宠才有个封号,可任是她怎么撒娇,父皇却不肯给她封地,眼前这个人,来历不明,不仅有封号,还有封地,她的心里怎么想。 这会儿见白玉这么说话,那心里的火噌的一声就上来了,连假意的和平也维持不下来了,原本还挂在脸上的笑,骤然没有了。 “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 白玉也沉下了脸来,这个会做雪媚娘的人,要么是和她一样是异世而来的人,要么就是从她这里学厨艺的人,要是从异世而来,既然会做雪媚娘,那就不可能只会这一种点心,可南阳公主拿出来显摆的就只有这一种,话里话外也没有会这厨子还会其他点心的意思。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所以,她是真想知道这人到底是谁,但是见南阳公主现在这样子,也知道,今天这个人怕是见不成了,顿时态度就不好了。 搞事情啊?谁怕谁? “荣安公主,你不要太过分了,我们是什么身份,我们需要抢人的东西,也只有你这种小地方来的人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你要知道,你是在和谁说话,南阳公主可是圣上的女儿,朝瑰是圣上的外甥女,都是圣上的掌中宝,他们需要什么东西还要抢??” 朱柔嘉一听白玉的话后,便鄙夷的开口说道,嘴里满是不屑。 他们是京都闺女,都是有身份的人,要什么东西,不是自然有人给他们送到手里来。 月画站在白玉身后,听到朱柔嘉的话,整个人都气的不行,脸色都沉了下来,但却忍着没有开口,和白玉这些天的相处,月画也知道,白玉是个不让自己吃亏的主,这会儿朱柔嘉和南阳公主他们这样,她肯定会讨回来的。 是以她现在虽然很气,但到底也没有其他什么过激的反应。 白玉听着朱柔嘉的话,不雅的翻了个白眼。 “那你知不知道,你是在和谁说话??” “我是圣上亲封的公主。” “你?你就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圣上亲封的公主怎么了,还不是上不得台面,别看现在是个公主,说不定什么时候圣上就收回成命了,到时候你可不要太难过。” 坐在朱柔嘉旁边一个身着水红色长裙的女子,听到白玉的话后,忍不住轻嗤,挑眉鄙夷的说道。 于蓉蓉是工部尚书的嫡女,和朱柔嘉一样,都同宋朝瑰比较交好,但和朱柔嘉不一样,她父亲的职位比朱柔嘉父亲的职位要高,是以对宋朝瑰也不像朱柔嘉那样巴结,但听到白玉这话后也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宋朝瑰是长公主的女儿,又深的皇上宠爱,各方面高上她一头,她没话可说,可白玉一个身份不明的人,一看就是从小地方出来的,这会儿竟也高她一头,她的心里自然是不高兴的,尤其经过了刚刚让她们跪着请安这一出。 这会儿听到白玉的这话,冷哼一声,缓缓开口。 原本恨不得他们闹起来的宋朝瑰,在听到于蓉蓉说白玉,身份不明的时候,顿时警惕了起来。 白玉的身份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的了,这会儿提到身份,她的心就拎了起来,害怕说出更多什么不能说的出来,连忙开口。 “蓉蓉,你怎么能这么说荣安公主,公主可是圣上封的,别说了。” 宋朝瑰的本意是想让于蓉蓉别说了。 可不说这话还好,这话一说,于蓉蓉越发的气起来,一旁的朱柔嘉更是不屑。 “亲封的又怎么样,不就是长公主的义女,难不成还能比得上你这个嫡亲的女儿,连圣上的外甥女都算不上,还得意个什么劲儿啊,有什么能和你还有南阳公主比。” 朱柔嘉是个急性子,也是个没长脑子的,听到宋朝瑰的话后,心里一急张嘴就将从宋朝瑰那里听来的秃噜了出来。 说完,朱柔嘉解气的看着白玉,眼里的得意和不屑是越发的明显起来。 而那个朱柔嘉口中,长公主嫡亲的女儿,此刻在听到朱柔嘉的话后整个人都不由僵了僵。 南阳公主则是愣住了。 义女??长公主的? “柔嘉,这话你是从哪儿听说的?” 南阳公主有些发愣,这事儿她都没听说,朱柔嘉怎么知道的? 不止南阳公主有些发愣,在场的贵女们都有些发怔。 荣安公主这个封号竟然是因为,她是长公主的义女?正经女儿还是个郡主呢,义女竟然封了公主,这是不是有些不太可能啊。 要知道哪个当娘的会有这么傻,自己女儿不顾,反而顾着一个义女?? 朱柔嘉的话,让站在白玉身后的月画,脸色黑的仿佛能滴水一般,而白玉也是饶有兴趣的笑了。 看来她这身份,还有点说头啊,竟然连义女都出来了,也不知道这朱柔嘉的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 思索间,她的目光似有似无的落在了宋朝瑰身上。 朱柔嘉本就得意,这会儿听到南阳公主问她,连忙冲南阳公主行了个礼。 “公主,柔嘉可没有乱说,这些都是朝瑰郡主告诉柔嘉的。” 宋朝瑰在听到朱柔嘉的话后,心里就有些发慌,在听到南阳公主的话后,顿时就觉得不好,下意识的就想要阻止朱柔嘉,可哪里快得过一心想要表现的她。 还没来得及阻止,朱柔嘉一秃噜,就把宋朝瑰给说了出来。 顿时,宋朝瑰的脸色就有些白了,整个人都有些慌乱。 宣策还准备添上两句的于蓉蓉,多了个心眼儿,在看到宋朝瑰的反应了,到了嘴边的话,没再说出口。 白玉听到朱柔嘉的话后,挑眉笑了。 想不到她的生世在这些人这里还有这么多说头,看来今天这一天不会无聊了。 思索间白玉似笑非笑的看着宋朝瑰。 “宋朝瑰,我的身份你是最清楚不过了,我是长公主的义女??” 白玉的声音带着一丝轻笑,莫名的落在宋朝瑰的耳里,却仿佛一记闷雷。 宋朝瑰在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僵住了,背心只觉得汗涔涔的,冲这白玉扯了扯嘴角:“玉儿,你可真爱说笑,你是什么身份,我怎么知道。” 白玉是长公主的义女这话,是她和朱柔嘉他们说的,这会儿这么多人在这里,让她说出白玉才是长公主的女儿这话,她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白玉是长公主的女儿,那她呢?她要怎么和他们说,难道说她是外室的女儿?? 不,绝不可能。 眼见这原本还叫她荣安公主的宋朝瑰,这会儿竟然叫她玉儿,白玉不由忍不住的笑了,看着宋朝瑰的眼神,仿佛像看一个智障一般。 “我什么时候和你说笑了,我的身份你真的不清楚吗?你不清楚怎么和他们说我是长公主的义女??” “玉儿,你怎么这样啊,你就别说了,我是为了你好,你难道真的要我说实话??” 被白玉这么冷悠悠的一问,宋朝瑰仿佛要哭了一般,看着白玉说道。 白玉听着宋朝瑰这让人遐想的话,也没有出声,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仿佛她说的不是她自己一般,她倒是要看看,她想作个什么妖。 一旁的众人一听,顿时都不由将目光放在了白玉的身上。 难道白玉是长公主的女儿是假的?看宋朝瑰这样,分明是要替她隐瞒啊,啧啧,一时间,在场的人双眼中都不由闪着八卦的光芒来。 “朝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阳公主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目光灼灼的看着宋朝瑰。 白玉竟然是她姑母的义女??看朝瑰这样子,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啊? 原本就看白玉不爽的南阳公主,这会儿也来了精神,她到要看看,白玉这个贱人,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对呀,宋朝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你可要说清楚,不然我今天和你没完。” 白玉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却带着一丝难言的冷意,别人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可宋朝瑰却是再清楚不过了,可现在这种情况,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会放过,让她说清楚,想都别想。 长公主的女儿怎么样,封为公主又怎么样?她今天就要让她在京都这个贵女的圈子里颜面尽失,永远也抬不起头来。 “朝瑰,你真是太善良了,你看看荣安都是怎么对你的,你还要瞒着做什么,你别怕,绝对不会有人敢对你做什么的。” 南阳公主见宋朝瑰不开口,连忙柔声说道,说话间,还不忘狠狠的瞪了白玉一眼,好像白玉刚刚那一番话是在威胁宋朝瑰一般。 南阳公主的话一说完,站在一旁的朱柔嘉跟着说道:“可不是,朝瑰,你就告诉大家,她是不是长公主的义女。” “一个义女也敢耀武扬威的,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 朱柔嘉的话一说完,在场的其他人虽然没有出声,但目光却都放在了宋朝瑰的身上,闪着灼灼的光芒。 宋朝瑰好似很为难一般,看着朱柔嘉等人摇了摇头:“我不会说的,你们别逼我。” “朝瑰,你到底在隐瞒什么,看看她仗着自己是公主,哪里把你放在了眼里,你就说吧。” “对啊,朝瑰你倒是说呀。” 朱柔嘉和南阳公主的声音轮流响起。 宋朝瑰不住的摇头:“你们别逼我,别逼我,我不会把玉儿是寡妇……”宋朝瑰的话还没有说完,仿佛意识到真么一般,立即住了口,连忙摇头。 “不,不我什么也没说。” 虽说,宋朝瑰的话没有说完,但那是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后面在补上那么一句,反而让人觉得她是在掩饰什么。 “朝瑰郡主,请注意你的言行。” 月画再也忍不住了,站在白玉的身后沉声说道,脸色黑沉,心中却也掀起了不小的浪花。 小主子竟已经成亲了?这么小的年纪就守了寡,那日子得过的有多难啊? 这样想着,月画对白玉越发的心疼起来。 而其他人就不一样了,在听到宋朝瑰的话后,都不由怔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白玉,惊疑,鄙视,不屑,应有尽有,同时,离白玉坐的比较近的几人,丝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和厌恶,肉眼可见的往一边挪,仿佛白玉身上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但凡离的近的人都会沾染上。 南阳公主想不到宋朝瑰竟然水说出这么劲爆的消息,一时间也都有些怔住了,荣安,成亲了?竟然还是个寡妇?? “玉儿,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放心我会和大家解释的。” 月画的声音一响起,宋朝瑰仿佛被吓到了一般,脸色惨白的看着白玉,急急忙忙的解释。 若说一开始,大家还有些疑惑的话,宋朝瑰的这一番话,无疑是让大家更确信了宋朝瑰的话来。 “朝瑰,你又不是有意的,你和她道歉做什么。” 朱柔嘉原本是想让宋朝瑰说出白玉的身世的,谁知道,这么一追问,竟然追问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白玉竟然是个寡妇??啧啧啧,可真是想不到啊。 “可不是,你又不是有意的,和她道歉做什么,荣安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南阳公主这会儿也回过了神来,两步走到了宋朝瑰的身边,看着宋朝瑰惨白的脸,拉起她的手柔声说道,心里却升起阵阵优越感来。 有封号?有封地?那又怎么了,一个寡妇贵圈儿里哪里容得下她? 说着,转头看着月画:“你是姑母身边的宫女,本宫也说不得你,但到底还是尊卑有别,你一个宫女,竟然开口呵斥郡主,简直是不成体统,你看看,把郡主吓成什么样了。” 说话间,话锋一转,矛头顿时指向了白玉。 “荣安,虽说她是姑母的宫女,但是现在既然跟着你了,你就要好好管管,你看看她,都做的什么事。” “不就将你是个寡妇给说了出来吗?竟让这么凶狠,看看朝瑰给吓成什么样了?” 南阳公主这话,听着并没有什么不对,连语气都不曾有多凶狠,但却是一把钝刀子,要白玉真是原主,恐怕给她这一番话说的头都抬不起来了,然而白玉并不是。 是以宋朝瑰这话一说完,白玉压根就没有太大的反应。 寡妇嘛,她本来就是,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是,原本她们说的不是她的身份问题吗?这会儿怎么就变成了议论她是寡妇这个问题了? 不得不说,宋朝瑰这话题扭转的真是棒棒的啊,这会儿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她是个寡妇这上面去了,谁还有心思放在她到底是什么身世身上? 不过,宋朝瑰这算盘打的是啪啪做响,是把她当傻子吗?她怎么就知道,自己会就这么如了她的意? “宋朝瑰,我是寡妇这件事,还真算不得什么秘密,我压根儿也就没隐瞒过,你说了我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啊,你道什么歉?” 白玉的声音淡淡的,好似说的不是她自己一般。 看着白玉这样淡然的样子,宋朝瑰愣了愣,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白玉这是什么反应。 不是,应该,很愤怒吗?应该很羞愧吗?这样淡定是什么反应?? “你,你不怪我吗?” 宋朝瑰怯怯的说道,仿佛白玉是个多恐怖的人一样。 “怪你干什么?毕竟你说的都是实话。”白玉见宋朝瑰这样勾了勾嘴角摇头,说话间,转头看着一脸厌恶的看着她的一众贵女们。 “如今你们听见的,我就是个寡妇。” 原本在场的人已经想好了各种说法,明的暗的,带硬刀子的,软刀子的,反正都是一些,怎么捅心窝子的话,尤其是朱柔嘉和于蓉蓉两人,可在听到白玉这话后,都不由怔了怔,那到了嘴边的话都愣是没说出来。 毕竟人家自己都不当回事,觉得没什么,管他们什么刀子,甩过去,压根儿一点用都没有好吗?? 白玉可没功夫管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在说完这番话后,转头将目光落在了宋朝瑰的身上,站在南阳公主身边的宋朝瑰,感受到白玉的目光后,整个人都莫名的有些心慌。 “玉儿,你看着我做什么。” 良久,白玉不开口,宋朝瑰有些架不住白玉的目光,压下心底的心慌说道。 白玉闻言摇头:“没有,我是在想个问题呢,我什么时候变成了长公主的义女了。” 白玉的话,仿佛一颗惊雷炸在了宋朝瑰的耳边。 “什么,什么义女。” “我是长公主的义女啊?刚刚朱小姐不是说了吗?是你告诉她的,我是长公主的义女。” 白玉见宋朝瑰一脸疑惑的样子,声音陡然冷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宋朝瑰。 “我,我……” 宋朝瑰我了半天没我出来,一旁的南阳公主这会儿也算是回过味儿来了,原本是想借着白玉就是个义女这话将白玉讽刺一番的,但见宋朝瑰现在这样子,心里顿时就有些怀疑起来,要知道,宋朝瑰可不是个这么含蓄的人,要真抓着谁的把柄,恨不得让天下人都知道了,哪里像现在这样支支吾吾的。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又都深知宋朝瑰的为人,这会儿见她这样,几乎都下意识的觉得这其中帕哈斯有猫腻。 可偏偏就有人那么不长脑子,一见宋朝瑰这样,顿时就急了。 “白玉,你一个寡妇,就是公主又怎么样,你现在竟然还敢这样和朝瑰说话。” “怎么?说你是长公主的义女你还不爱听了?事实就是事实,你不承认也是事实。” 朱柔嘉的声音响起,正想着怎么把这事情糊弄过去的宋朝瑰在听到朱柔嘉的声音后,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听着她的声音,把她恨的不行。 “是啊,事实就是事实。”白玉闻言冷冷的勾了勾嘴角,猛地转身,将目光放在了在在场的人身上。 “既然宋朝瑰不愿意开口,那我就告诉你们好了。” “我,白玉,可不是长公主的什么义女,而是她的亲生女儿。” 白玉的话仿佛一个石头,掉在了水里,顿时掀起了阵阵涟漪,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不可置信来。 长公主的亲生女儿?? 看白玉那个头比宋朝瑰矮上不少,难道是她妹妹不成?? 长公主消失的这些年和别人生的孩子??众人觉得自己怕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思索间,在场的人心都揪了起来。 身在京都,她们从小就知道的一句话就是,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长公主失踪多年,就带回来这么大一个女儿回来,这不是妥妥的给安平侯戴了顶绿帽子吗?也难怪圣上在封她公主的同时也不说明她的身份,这样的身份怎么说的出来? 只是,若真是长公主与他人生的,那圣上怎么会还会封她为公主? 一时间,在场的人脑子都转开了。 宋朝瑰的脸色在白玉的话一说完那刻就变得惨白起来,看着白玉的目光充满了恨意。 “你不是她的女儿,我才是她的女儿,你就是个寡妇,一个农妇,怎么可能是我母亲的女儿。” 宋朝瑰有些歇斯底里起来,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些人知道了,知道白玉的身份了,那她呢?她怎么办?? 在场的各位贵女们,原本还以为她们知道了什么要命的东西,可在听到宋朝瑰的话后,顿时发现,这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啊,这宋朝瑰的的反应不大对啊。 就算白玉是长公主与他人生的,宋朝瑰这样子,反应有点太过激烈了啊。 一时间,在场的人,脑子飞快的转动了起来。 “对,我不是你母亲的女儿。”白玉轻笑一声,颔首点了点头:“我怎么可能是一个外室的女儿,我是长公主的女儿。” 白玉的话,仿佛一颗重磅炸弹一般,在场的人,都让白玉这个炸弹也炸懵了。 听白玉这话的意思是,她是长公主的女儿,而宋朝瑰是一个外室的女儿? 外室是谁?在场的人都知道,那就是魏雨旋。 别看魏雨旋是安平侯府的当家人,可在他们的圈子里,但凡有些身份的人都不愿意和她为伍,但凡圈子里的宴会,也一般都是没有她的。 和她交好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妾室,但凡是正室都不愿意和她相交。 就是侯府的当家人又怎么样,那也改变不了她就是一个外室的事实。 原本宋朝瑰一口一个母亲的叫她,他们也觉得不合规矩,这不是自甘堕落嘛,可人宋朝瑰愿意,他们也不能说什么吧。 这会儿,听到白玉这么说,顿时就明白了。 就说呢,为什么要叫她母亲,因为她真的就是她的母亲啊。 一时间,在场的人,看着宋朝瑰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朝瑰?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朱柔嘉也给白玉的话搞的有些懵了,这会儿回过神来,皱着眉头,还是有些不大愿意相信的问道。 宋朝瑰这会儿已经魔怔了,朱柔嘉这话简直就是在往她的心窝上戳刀子。 “我不是,我不是外室的女儿。” 宋朝瑰猛的抬起头,看着朱柔嘉,厉喝一声,双眼闪着凌厉的恨意,仿佛是在回应朱柔嘉的话,又仿佛是在告诉自己一般。 在场的都是人精,一看宋朝瑰这样,就知道,这事儿恐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这些年,宋朝瑰深受灵域的宠爱,那可以说行事说话都是很高调的了,在场的人,就是南阳公主都受过她的气。 这会儿一听宋朝瑰是个外室的女儿,顿时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感情这些年,在他们面前,吆五喝六,趾高气昂的竟是一个外室的女儿!!! 一想到这里所有人看向宋朝瑰的目光都变了味了,尤其是南阳公主。 她可是一国公主,金枝玉叶,可这些年愣是没少看宋朝瑰的脸色,这会儿告诉她,宋朝瑰竟是个外室的女儿,心里骤然蹿出一股邪火来。 原本因为白玉的出现,而占时交好的关系,顿时破裂了。 南阳公主看着宋朝瑰那张娇艳的脸,眼中闪过一抹怒火,正准备开口,却不想,宋朝瑰竟然往白玉身边扑了滚去。 原本还有些意兴阑珊,觉得不好玩儿的白玉,在见到宋朝瑰往她这边扑过来,顿时双眼亮了,闪着灼灼的光芒。 站在白玉身后的月画正要出手,却被白玉给拉住。 “让我来。” 说话间的功夫,宋朝瑰已经扑到了白玉的面前,白玉双眼放光的看着眼前的宋朝瑰,往旁边一躲,抬脚,冲着宋朝瑰因为惯性而往地上倒去的身体,狠狠一踢。 ------------ 第112章 打死就好了还留口气干什么? “啊……” 随着白玉的动作,宋朝瑰的惨叫声,骤然响起,一旁坐着的人,见状都不由愣住了。 “小寡妇,你竟然敢打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宋朝瑰吃痛的捂着自己的肚子,面容扭曲的看着白玉厉声说道。 要说,白玉这一下,其实并没有用多少力气,毕竟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可见宋朝瑰这样,她就呵呵了。 看来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的啊。 思索间,白玉勾了勾嘴角,两步走到宋朝瑰的面前,低头看着地上的她:“我要是你,就不会说这样的话,毕竟现在你不能把我怎么样,原本我是不想把你怎么样的,但是现在嘛。” 说着,白玉顿了顿:“反正你都不会放过我,那我肯定是也不会放过你的了。” 却不想,白玉的话才堪堪说完,在地上的宋朝瑰突然坐了起来,看着白玉诡异的笑了。 “给我杀了这个贱人。” 宋朝瑰的狞笑着,对着空气大喊一声。 “不好,她有暗卫……”南阳公主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听见宋朝瑰的话,脸色大变,就要叫人这白玉是她姑母的女儿,依着她回来父皇对她的封赏,要是在她这府上除了出了什么事,她恐怕得吃不了兜着走。 但她的动作到底是慢了,这话才刚落,只见一个黑影闪过,直接袭向白玉。 “小主子。” 原本站在白玉身后不远的月画见状,脸色大变低呼一声就要迎上去,却依旧来不及了,那身影的速度太快了,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白玉的面前。剑光微闪,寒光阵阵,眼看这白玉就要给那森森的长剑伤到,却见一道银灰色的人影掠过,挡开了袭向白玉的长剑。 月画见状两步走到了白玉的身边。 “小主子,你没事吧??”月画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公主这么多年在外流浪奔走才将小主子找回来,这要是出事了,她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对于眼前这种能状况,白玉却是半点不觉得有什么,看着月画吓得有些发白的脸色,连忙伸手牵住了月画的手:“我没事,你别担心。” 讲真,她一开始还真被宋朝瑰这一手给吓住了,这冷不丁的可不吓人吗?只是害怕也就是那一会儿的事情,对于突如其来的暗卫,她倒是没多害怕,毕竟她那舅舅给了她一个暗卫护身,她舅舅给的人总归是不会差的吧,之前在御书房内,那气势她可是妥妥的见过的,那一出现空气都冷了,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不简单。 月画这会儿也缓过了神来,压下心里的后怕,眸光骤冷,看着坐在地上的宋朝瑰,就要上前却被白玉给拦住了,缓步走到了宋朝瑰的面前。 “暗卫??可真是好手笔啊,原本还想着同是女人,何必拔刀相向,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说话间,白玉伸手将腰间挂号则马鞭拿了下来,原本还以为这东西就是个摆设的,想不到今天还真用着着。 思索间,将马鞭拿在手里,白玉抬手就我往宋朝瑰的身上抽了去。 啪…… 随着,声音响起,在场的贵女小姐们,骤然回过了神来,目光落到不远处正在打斗的两个人影,眼中都露出阵阵惊骇来,随即将目光落到了白玉的身上,见她竟然拿着马鞭在抽宋朝瑰,顿时脸色微变。 这荣安公主可真是嚣张啊,就算宋朝瑰是外室额女儿,可她是圣上亲封的郡主这点是不会改变的。 就这样鞭打一个郡主,也太嚣张了吧。 一时间,大家都想到了之前,他们对白玉的态度,顿时背上起了一层冷汗来,但又想到他们什么也没说,顿时不由庆幸,她们什么都没说,应该没事吧? 这样想着他们不由微微的松了口气。 那些不曾对白玉说过什么的人是松了口气,可于蓉蓉和朱柔嘉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荣安公主,你现在也没有怎么样,朝瑰毕竟是郡主,你就饶了她吧。” 朱柔嘉心里想着自己对白玉说的话,心里也有些后怕的,但见宋朝瑰被白玉抽,还是有些不忍心。 虽说,她是依附宋朝瑰但毕竟长时间相处,见她这样也有些不忍心。 一旁的于蓉蓉听到朱柔嘉的话后,不由扶额,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心里对朱柔嘉的脑子也感到堪忧。 都这会儿了,她不想想怎么自保,竟然还有功夫关心宋朝瑰。 宋朝瑰好歹是个郡主,动手也不可能个动太狠,也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白玉在听到朱柔嘉的话后,不由愣了愣,转头看了她一眼笑了。 “饶了她?这话怎么也轮不到你来说吧?” 就算她真的要放过宋朝瑰,那这句话也应该由宋朝瑰自己来说,毕竟之前她让暗卫杀了她的时候,可没有想过要放了她。 朱柔嘉的心里原本就忐忑的,会这样说也是看宋朝瑰这样有些不忍心,一听白玉这么说,看了眼一旁还在打斗的两人,张了张嘴,没再说话。 “贱人,你让我求饶,你想都不要想,你就等着死吧。” 对于白玉的话,宋朝瑰整个人都炸了,恶狠狠的看着白玉,目光落在不远处打斗的两人,眸光变得阴狠起来,心里对宋倾有些埋怨起来。 长公主回来后,父亲怕她有什么不测安排在她身边保护她的暗卫,说是最厉害的,可现在这么久了竟然还没将那个暗卫解决了。 思索间,心里对宋倾也不满起来。 白玉正拿着鞭子,听到这话,眸光骤变,紧了紧手里的鞭子:“我等死,那我就在死之前先打死你,看看到底是你死还是我死。” 说话间,白玉拿着鞭子的手就抬了起来,拿着鞭子往宋朝瑰的身上抽了去。 一下一下,随着白玉的动作,宋朝瑰穿着的衣服染上了血痕。 “公主,这人怎么处理??” 白玉打的差不多了,心里那口恶气也出了,正准备收手,就听见咚的一声,隐逸将那个穿着黑色衣衫的暗卫仍在了地上,冷声说道。 隐逸的声音很冷,银灰色的面具戴在脸上,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然而坐在那里一直没有出声的南阳公主,2原本因为白玉手里的马鞭而嫌弃阵阵波涛的心中,在看到隐逸那一刻,越发的惊骇起来。 白玉手上的马鞭,她知道,那是进贡来的东西,之前十一皇妹讨要,父皇都没给,可现在却在白玉的手上,如果这是父皇看在皇姑母的面子上。 那眼前这个暗卫呢?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了,银灰色的面具,上面刻着不易察觉的龙纹,分明就是皇家暗卫。 皇家暗卫啊,那一直是护在父皇身边的暗卫,只有历代一国之君才有资格动的,,饶是她这个公主,也没有这个待遇,她没有,她的皇兄们也没有,可却出现在了白玉的身边,这白玉有多得宠已经不用再说了。 想到她之前对白玉的态度,她不由皱了皱眉,要知道,母妃可是说了要和她那姑母交好,这也是她为什么一扫之前和宋朝瑰不合的态度。 是因为白玉让她不爽,但更是因为宋朝瑰的身份,是她皇姑母的亲生女儿,可谁知道宋朝瑰竟不是她的女儿,白玉才是。 依着父皇对白玉的宠爱,今天这事要是传到了父皇的耳里,恐怕少不得一通训斥,而母妃…… 想着她的背后冒了一层秘密的冷汗来。 宋朝瑰一直咬牙撑着,哪怕身上火辣辣的疼,愣是没开口求饶,就是硬憋着一口气,等她的暗卫杀了白玉的暗卫后,抓住白玉,她好报仇。 却不想,那个她父亲说的最厉害的暗卫,此刻却像一条死狗一样给仍在了地上,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白玉闻言,将马鞭收了回来,看了眼地上的暗卫,冷声开口:“废了,扔到安平侯的院子里去。” 如果她没有拆错的话,这暗卫是在他们回来之后才有的,否则那天她娘在扒魏雨璇的衣服那天就会有暗卫出现。 可那时候没有,那就证明是后面给的,魏雨璇是个女人,虽然掌着安平侯府的后院儿,但暗卫可不是她能拿的出来的,整个安平侯府能有给暗卫的人也只有那么一个人了。 不管当初宋倾给宋朝瑰安排暗卫的初衷是什么,既然宋朝瑰用这暗卫对她出手,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既然是你安排的,那再给你送回来也算是对得起人吧? 隐逸听到白玉的话后,点了点头,拎着地上的人一个闪身就消失不见了。 所有人在听到白玉那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话后,都不由心头一跳,看着白玉的目光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跌在地上的宋朝瑰,这会儿也算是回过神来了,不可置信的看着白玉:“那是父亲的暗卫,你怎么敢,你竟然敢!!” 宋朝瑰的话没有说完,看着白玉的目光充满了惊骇。 那可是父亲啊,安平侯府的主人,白玉这么做,分明是不把父亲放在眼里。 白玉听到宋朝瑰的话后,顿时呵呵了。 “我怎么不敢??那就是一个要杀我的人,我让人废了他有什么不敢的??” “但凡是要害我的人,我从来不会姑息,他既然敢对我动手,那就要做好被废的准备。” 说着,猛地蹲了下来,凑到了宋朝瑰的面前,伸手戳了戳她身上的伤口,漫不经心的开口:“所以。” “你做好了吗??” 原本宋朝瑰就是撑憋着一口硬气,想要翻盘看着白玉向她求饶,可现在暗卫却被废了,这会儿白玉的手在她伤口上这么一戳,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然而在听到白玉的话后,脸色骤然一白,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原本还想着放点狠话的白玉,见宋朝瑰一口气没喘过来竟然晕了过去,不由耸了耸肩,站了起来,无辜的看了月画一眼。 “我还什么都没做,就晕过去了。” 一旁坐着众人们在听到白玉的话后,不由抽了抽嘴角,目光往宋朝瑰的身上扫了一眼。 只见一道道鞭痕和染出来的血迹,这还叫没做什么吗?那要怎么样才是做了什么的?? 一时间,众人对白玉的影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还觉得她就是一个小地方来的,心生轻视的人,这会儿也不敢轻视她了。 一个郡主,这么打了就打了,还敢公然和安平侯叫板,她们可惹不起。 只是,她们没想到,让她们无语的还在后面。 站在一旁的月画在听到白玉的话后,将白玉手里的马鞭接了过去,弯腰系在了白玉的腰上,冲白玉笑了笑:“放心吧小主子,等会儿让人把她扔回去就好了。” 扔回去!!! 原本还在想白玉为什么这么嚣张的众人,在听到这话后,怔了怔,随即反应了过来。 心中顿时又多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原来不止白玉嚣张,就是她身边的人也都不遑多让啊。 打了郡主,还让人扔回去,这话也就白玉身边的人能说的出来吧?? “荣安,我让人送她回去吧,安平侯很是宠爱朝瑰要是扔回去的话,恐怕你会很麻烦。” 一直没有出声的南阳公主,在听到月画的话后,缓缓开口说道,南阳公主的声音很缓,也没有之前那种盛气凌人的姿态了,就着宋朝瑰这事冲白玉抛橄榄枝。 白玉闻言耸了耸肩:“那就麻烦了。”事实上,对于回去会不会麻烦,白玉还真没放在心上,暗卫都扔他院子去了,还差扔一个宋朝瑰? 反正她便宜娘早就想收拾宋倾了,她这会儿就先点个火吧。 只是,仍个人也动用暗卫,白玉这也太麻烦了,暗卫可不是这么用了,这会儿南阳公主愿意揽下这个事情,就让她送回去好了。 南阳公主见白玉这么说,转头冲伺候在她身边的丫鬟说了声,不消一会儿就是上来了两个宫女将宋朝瑰架着走了。 “荣安公主,臣女之前有口无心,还望公主恕罪,臣女也是给朝瑰郡主给欺骗了。” 宋朝瑰一给架走,于蓉蓉就跪在了地上,于蓉蓉一跪,一旁的朱柔嘉也跪了下来。 “荣安公主恕罪。” 两人的心里是忐忑的,白玉的狠劲儿和嚣张的样子,她们现在也算是见识了,就连南阳公主对白玉的态度都变了,他们要是还端着的话,说不定等着他们的也是一趟鞭子。 白玉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摆了摆手:“起来吧。” 讲真,她现在发现,她是真不适合在贵圈里混,真是忒累了。 原本还以为白玉会趁机刁难她们一番的两人,在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狠松了口气,站了起来,便于看了眼两人,随即转头看向南阳公主。 “南阳公主,我看今天这花会也没什么好玩儿的,我也累的,我就先回去了,打扰了你们的雅兴了,你们继续玩儿,我就先走了。” 白玉说的是真的,这一通鞭子抽下来,她可不是有点累了吗? 南阳公主原本还想着后面,怎么和白玉把关系打好呢,却不想就听到白玉竟然要走,不由愣了愣,随即站了起来,看着白玉。 “荣安这就要走了??” “你之前不是说要见见那做点心的厨子吗?我让人传他上来。” 原本白玉已经想要走了,这会儿听到南阳公主的话后,不由顿了顿,心里到底还是想要将这雪媚娘的事情弄明白,便冲南阳公主点了点头。 “那就麻烦南阳公主了。” 南阳公主原本还以为白玉要拒绝,听到她这么说,连忙吩咐丫鬟去传人去了,随即怪嗔的看了白玉一眼:“你是姑母的女儿,姑母和父皇是一母同胞的姐弟,你还这么见外做什么,南阳公主叫着多生疏,我比你年长,你该叫我表姐才是。” 看着南阳公主这陡然转变的态度,白玉不由抽了抽嘴角,但面上却是不显,却也没有叫她表姐。 一旁的人见状也都极有眼色的没有上前来凑这热闹。 不消一会儿就有丫鬟带着一个穿着长衫的中年男人走了上来,男人见这么多人,也不怯场,两步走到了南阳公主的跟前,冲南阳公主行了个礼。 “见过公主殿下。” 男人只是完了弯腰就算是行礼了,然而南阳公主却是半点没觉得什么不对。 白玉从男人一到,目光就放在了男人的身上,见他这样,心里顿时明白,看来这厨子,在公主府的地位还不低。 思索间,南阳公主,伸手指了指白玉:“荣安公主在吃过你的雪媚娘后,觉得很好吃,想要见见你。” 男人听到南阳公主的话后,也不诧异,仿佛家常便饭一般,冲南阳公主点了点头,转身走到白玉的跟前,正要请安,可在看到白玉的样子后,顿时整个人都懵了,看着白玉半天回不过神来。 白玉从男人进来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并不认识眼前这个人,可在看到他的反应后,不由皱了皱眉。 “你认识我??” 男人听到白玉的声音后,骤然回过神来,连忙跪在了地上。 “小人陈典见过荣安公主。” 陈典?白玉更决定了,自己认识的人里,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人。 陈典的态度,让在场的人都不由愣了愣,要知道陈典连南阳公主也只是弯了弯腰而已,在面对白玉的时候,竟然跪了下来,一时间,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白玉的身上。 南阳公主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这陈典可从来没像自己下跪行礼过,这会儿竟然跪着像白玉行礼,要说她心里不气是不可能的,但却又不能表露出来,心里也疑惑,这陈典对白玉的态度怎么会变成这样。 要知道,在白玉鞭抽宋朝瑰之前,她们可都没将她当回事儿,这陈典在后厨,不可能看到这一幕的,这会儿竟是这种反应。 一时间,南阳公主和在场的人对陈典的态度都疑惑的不行。 不仅南阳公主她们疑惑,就是白玉自己也疑惑,看这人的样子,他分明是认识自己的,可她切合却没有半点映像?? “你这雪媚娘是在哪里学的??” 思索间,白玉缓缓开口。 白玉的话一说完,陈典的脸色就变得苍白起来,南阳公主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起来。 “荣安,这陈典做的雪媚娘肯定是在淮南学的,你怎么问这事儿了?你要是喜欢雪媚娘,我让陈典跟着你回侯府去上两天,给你做雪媚娘吃吃??” 南阳公主为了请到陈典可花了不少心思,因着他做的这雪媚娘不论是京都还是宫中那都是独一份儿,可为她涨了不少面子,见白玉这么问以为她真的打起了陈典的主意。 要是之前,她自然是不会这么说的,可现在不一样啊,父皇连皇家暗卫都安排给她,那她的地位就不要说了,语气她开口要走,还不如自己开口让陈典跟着她走,去做几天雪媚娘就回来,这样她也不好再开口要了吧? 南阳公主这样想着。 白玉见南阳公主一脸担忧的样子,怔了怔,随即明白了过来,这南阳公主是怕她真的给人抢走了,这会儿是在堵她呢。 她点了点头:“我明天就给你送过来。”雪媚娘?她想吃多少就可以吃多少,还用得着找人做?只是现在陈典这样,分明是没打算说的样子,她自己也想关着门把事情给解决了,所以南阳公主的话一说完,她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 “好。” 南阳公主见白玉说明天就送过来,开心的点了点头。 见到了做雪媚娘的人,白玉这会儿也不想留在这里了,和南阳公主说了声就打道回府了。 白玉一走,在场的人才松了口气,但也没有心思再玩儿了,都纷纷和南阳公主辞行去了,南阳公主经过这么一闹,哪里还有心思玩儿,况且她还得进宫和母妃通气儿呢,是以见他们辞行也没有留,让人送了客,就进宫去了。 白玉坐在马车上,因着出来的时候,只有她和月画,是以只有一辆马车,原本月画是想让南阳公主府上多安排一辆马车的,毕竟这陈典是个男人,同乘一车总归不太好,但却给白玉拒绝了,最后没办法,只好让陈典和车夫一起坐在外面。 白玉靠在马车上,心里却飘了老远。 这会儿了,宋朝瑰早就到了,这会儿恐怕整个安平侯府都乱套了吧? 思索间,白玉将目光放在了月画的身上。 “月画姐姐,我今天不会给娘惹祸了吧。” 虽说她这便宜娘,早就想要收拾这些人了,可最近她忙的很,她这么一闹,到时候寄畅园里,肯定会不得安宁她便宜娘还在给陈雪竹炼药呢。 她现在是动手一时爽,动完就心里慌了。 月画见白玉担心,连忙摇了摇头,神色骤然幽冷。 “小主子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给公主惹麻烦,要是公主知道宋朝瑰这样对小主子,现在这样都是轻的了。” 月画心里气的不行,要不是小主子不让她动手,她早就动手了,宋朝瑰,抢了小主子的身份害的公主和小主子,在外吃了那么多年的苦,这会儿竟然还敢这么对小主子。 她一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就恨的不行。 “小主子还是太心软了。” 思索间,月画轻叹了一声,自家这小主子就是心地太善良了。 要是换做她来,宋朝瑰就不是被气晕过去了。 原本还有些担忧的白玉,在听到月画的话后,不由抽了抽嘴角。 太心软了? 她怕是没看见那些贵女小姐们,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吧,看她那么抽宋朝瑰,一副她是恶魔一样的表情。 “我以后会心硬一点。”白玉一副正经脸的说道。 月画闻言,深以为然。 “这些人啊,都是贱,作的慌,你不理她吧就当你怕了她了,千方百计的想来算计你。” “既然这样,我们总要成全人家的。” 两人说话间的功夫,马车悠悠的停了下来,月画推开车门,扶着白玉下了马车,带了陈典回了侯府,直接去了寄畅园。 长公主已经从那房间出来了,正坐在那吊椅上悠悠的喝着茶呢。 见白玉回来,放下手里的茶盏。 “回来了?玩儿的怎么样?” 长公主看着白玉,柔声问道。 原本准备好好问问陈典的白玉,见状,小跑了过去。 “娘出来了?雪竹姨母的药配好了?” 白玉发现,自从她认了长公主这个娘亲后,她这性子是越来越不沉稳了…… 长公主看着往自己身边跑来的白玉,心软成了一汪水,点了点头。 “有娘出手,还搞不定吗?”说着,长公主顿了顿:“你可还没告诉娘,今天玩儿的怎么样呢。” “还不错。”白玉将自己抽宋朝瑰的事情,还有废了她暗卫的事情和长公主说了,当时还不觉得,这过后说起来呀,啧啧,白玉觉得,简直热血沸腾啊。 打人什么的,简直棒棒哒啊。 长公主早就听到外面的动静了,估摸着应该是出什么事了,却不想竟然和自家女儿有关。 看着白玉兴致勃勃,热血沸腾的样子,长公主笑了。 “你呀,就是太善良了,直接打死好了,你还给她就一口气干什么。” 原本还兴致勃勃的白玉,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不由抽了抽嘴角。 直接打死……果然,这才是从她娘嘴里说出来的话。 “娘你也不是没有一次性的把账算清吗?” 先不说她下不下的了这个手,就说打死了过后,死了就死了,活着才是最难的。 她们不是喜欢作吗?那就让她作啊。 这样想着,白玉觉得他真的是个好人。 长公主在听了白玉的话后,顿时不由怔了怔,随即就笑了起来。 “是啊,这账怎么能一次性算清呢,这么多的利息都还没付清,这账啊,得慢慢算。” 说着,长公主往陈典身上扫了一眼。 “这是你带回来的?” “嗯。”听着长公主的话,白玉颔首点了点头。 “我有点事要问他。” 说着看了眼陈典正准备开口,坐在吊椅上的长公主却站了起来。 “你有事,娘就不掺和了,处理不了的就和娘说。” 看着长公主离开的背影,白玉怔了怔,随即笑了心里只觉得阵阵的发暖。 她这个便宜娘,妥妥的是个好母亲啊。 思索间,白玉将目光放在了陈典身上,缓步走到吊椅上,坐了下来。 “说吧,你的雪媚娘是在哪里学的?” 陈典跟着白玉回到寄畅园,听着长公主和白玉两人的对话,这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吓的不行。 若说在别处,他还能用他会做雪媚娘这事,讨的主子的喜欢,可现在,完全行不通了。 这会儿听到白玉的声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我,我,我是跟陈青学的。” 陈典的声音隐隐的发抖,心里害怕的不行。 “陈青?”白玉闻言,沉吟了一声,这会儿才想起来,她还有个徒弟,没在百香楼。 这个徒弟就是陈青了。 陈青是她后来收的徒弟,天赋很不错,没学多久就出去了,走了,原本白玉是想让他就在百香楼的,可他不愿意,这人要走,她也不能强留吧,最后就让他走了。 “起来吧,你是他什么人?他教你可有和你说什么?怎么只教了你做雪媚娘。” 良久,白玉看这个跪在地上的陈典缓声说道。 陈典见白玉这么说,顿时松了一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是我远房的堂弟,没有和我说什么,原本他是要教我更多的,但是后面出了点事,他就走了,所以我也只学会了做雪媚娘。” 陈典的话一说完,白玉的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皱。 “他没和你说什么?” 白玉又问了遍,陈典闻言,不由愣了愣,衣袖下的手,不由紧了紧,犹豫了下,随即摇头。 原本还坐在吊椅上的白玉,稳了稳脚,噌的声,站了起来。 ------------ 第113章 废了她,别要命 “来人,给我把这个人给我抓起来。” 白玉冷冷的看着陈典厉喝一声,不过眨眼的功夫,月书就来到了白玉的跟前,一把擒住了陈典。 陈典此刻脸色都已经白了,看着白玉的目光充满了惊恐。 “荣安公主,饶命啊,我不该央求陈青教我做雪媚娘的,饶命啊,陈青也是看我们的日子难过才教我的,荣安公主绕了我吧。” 陈典被月书反剪着手,看着白玉不住的求饶。 听到陈典这么说,白玉眸光越发的冷凝起来,看着陈典冷哼一声,笑了:“不该?你确实不该,说,你把陈青怎么了?” 白玉的声音仿佛带着风刀霜剑般,神色凌厉的看着陈典。 陈青这人,天赋极高,临走时,她层对他说过,他既然不愿意留在百香楼,以后不管走到哪里,自己开酒楼,还是收徒,不管怎样都有一件事不能忘,那就是挂白氏的招牌,传承带徒弟,都要告知这个规矩。 毕竟这个时代也没有什么厨艺学校,或者什么产品专利。 可现在这个陈典,不仅只会雪媚娘,还不知道这句话,那她就不得不怀疑这其中的问题了。 原本还在求饶的陈典,在听到白玉这话后,整个人都僵了僵:“荣安公主,小人,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白玉挑眉:“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听不懂吗?” “陈青在教过小人做雪媚娘后就走了,公主怕是有什么误会了吧。” 陈典脸色铁青的看着白玉,心里有些发慌,莫名的看着白玉的样子,心里就有些发怵。 都这会儿了,白玉见陈典这样,也不问了,轻笑一声,又缓缓的坐在了吊椅上,看了眼擒住陈典的月书。 “月书姐姐,麻烦你到娘那里,拿一颗那个万蚁钻心丸来,既然这陈师傅不想说,我们也就不听了,总会有他想说的时候。” 白玉说的漫不经心,一旁的陈典确实i听的心惊胆颤,不住的求饶。 “你要万蚁钻心丸啊,诺,给你,小心这点儿,一颗就好了别喂多了,给疼死了就不好了。” 白玉的话才堪堪说完,身后就响起了长公主的声音。 长公主含笑的看着白玉,扔了一个瓷瓶给她,白玉闻言不由扶额,她这便宜娘说话,总是这么彪悍,原本就吓的不行的陈典听到长公主的话后,整个人都软了,若不是有月书擒着,恐怕早就摊在地上了。 “玉儿,娘出去一下,有什么是让你月书姐姐去办。” 待白玉接了药丸,长公主沉声说道。 白玉闻言点了点头:“娘,你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 说完,白玉从吊椅上站了起来,往陈典身边去了。 长公主见状,看了眼跟在她身边的月琴,出了寄畅园。 白玉看着吓的两腿发软的陈典,笑着说道:“知道什么是万蚁钻心丸不?看你吓成这样,你放心,不是毒药,不死人的,就是吃了过后,就仿佛有一万只蚂蚁在咬你的心脏一样,让你痛不欲生。” 白玉说的轻巧,然而一旁的陈典的脸色,却在听到白玉的话后,边的灰败起来,额头上溢出了密密的汗水。 “荣安公主,饶命啊……” “饶命,你告诉我,陈青在哪里,我就绕了你的命。”白玉在听到陈典的话后,厉声说道。 说着,顿了顿:“不然,你就尝尝万蚁钻心的滋味儿吧,我记得上个吃下这个万蚁钻心丸的人,当时疼的,在地上打滚,没坚持到两个来回吧,就不成人样了” “啧啧,陈师傅是个男人,我相信肯定能多坚持一会儿的。” 说着,将万蚁钻心丸倒了一颗出来,一旁的月书伸手,捏住了陈典的下颚,直接将药弹进了陈典的嘴里。 “公主,饶命啊,小人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小人冤枉啊,公主饶命啊。” 陈典此刻,已经吓的不行了,跪在地上不住的求饶,白玉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慢悠悠的回到了吊椅上,漫不经心的靠坐在上面,闭目养神起来。 不消一会儿,原本还在求饶的陈典惨叫一声,就见他捂着胸口不住的在地上打滚,整个寄畅园里都是陈典的惨叫声。 “公主,饶命啊,我说,啊……我说。” 万蚁钻心丸,不是持续痛苦的,它痛一阵就会消停,然后再发作,原本吧,白玉还觉得,陈典怎么说也要熬上两三个回合吧?毕竟,当初清脂可都熬了两个回合来着。 怎么也没有想到,陈典竟然连这一轮都没有熬过去,就开口了。 “你说?说什么??” 白玉看着在地上打滚,脸色苍白的陈典,疑惑的开口。 不是不说吗?这会儿他倒是愿意说了,但她不见得乐意听啊。 原本陈典以为,自己都已经求饶了,白玉肯定会给自己解药了吧,可在听到白玉这话后,整个人都懵了。 这事不愿意听了?? 想到这里,陈典的心里顿时害怕的不行,若是不愿意听了那他的解药就没有了,思索间,陈典忍着钻心的痛,往白玉面前爬去。 “荣安公主饶命啊,我错了,我说,我说陈青在哪里,绕了我吧,绕了我吧。” 白玉闻言,冷哼一声,有些人吧,就是这样,不见棺材不掉泪,说的大概就是这种吧。 “你不是不知道吗?还是说你以为,是要你咬牙不说,我就找不到人,找不到人到时候,总要靠着你的,你只要不说就有把柄在手里,我就不敢动你??” 白玉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典,冷声说道。 “你不要忘了,我现在的身份,问你不过是不想太麻烦了,你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是吧?” 说着,顿了顿,从吊椅上站了起来:“说吧,要是敢说假话,我娘有一百中毒药让你痛不欲生,后悔在这世上来了一遭!” 这会儿万蚁钻心丸的药效已经过了,陈典浑身虚脱的跪在地上,听到白玉的话后,不由打了个哆嗦。 “小人不敢撒谎,公主绕了我吧。” 生活着咚咚的在地上狠狠的磕了两个头,白玉见状也没有出声。 陈典抬头看了白玉一眼,见她脸色阴沉,眼神犀利的样子,连忙低头,将陈青的消息说了出来。 “你竟然敢!!!” 陈典的话一说完,白玉愤怒的看着陈典,眼神就像刀子一般,若是眼神能杀人,那此刻,陈典怕是早就给白玉杀死了。 说话间,白玉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月书和月画。 “两位姐姐,把人拎着,我们去临都村。” 说着,白玉直接出了寄畅园,月书拎起陈典,月画则是去安排马车去了,安平侯府外,三人坐着马车往临都村去了,丝毫不知道,此刻安平侯府后院儿里,正翻天呢。 “长公主,白玉害的朝瑰这样子,你竟然还敢来这里,你是当我魏雨璇怕你是吧?” 朝瑰院里,魏雨璇坐在外面的大厅,看着坐在不远处的长公主,神色阴狠,愤怒的几欲喷火。 想着现在还躺在里面的没醒来的宋朝瑰,那一身的伤魏雨璇的心里仿佛刀在割一般。 长公主听到魏雨璇的话后,长眉一挑看了魏雨璇一眼:“你不该怕本宫吗?” 说着,顿了顿,目光越过魏雨璇落到里面宋朝瑰的闺房上:“你难道不知道你女儿做了什么吗??” “你应该庆幸本宫的玉儿,心地善良,还留了她一条命,要是落到本宫手里,魏雨璇,你现在怕是在操办你女儿的丧事了吧。” 长公主的声音冷冷的,让人听不出喜怒,那气势却仿佛一把出了鞘的利刃,让坐在一旁的魏雨璇,心头一跳,背上冒起阵阵冷汗来。 “你这么狠毒,侯爷知道吗?侯爷不会放过你们母女的,你女儿伤了朝瑰,侯爷不会放过她的。” 魏雨璇看着气势逼人的长公主悠悠的说道,宋倾连身边最厉害的暗卫都舍得给朝瑰,对朝瑰的疼爱就可想而知了,但凡他要是知道了朝瑰现在的情况,肯定不会放过眼前这个女人的。 这样想着,魏雨璇的心里好受了不少。 然而,在听到魏雨璇的话后,长公主看着魏雨璇的目光,顿时就变了,仿佛在看一个傻子一般。 “魏雨璇,你怕是忘了吧,本宫是公主,你口中的侯爷,能拿我怎么样?况且,现在不是他来找本宫,而是本宫要找他。” “他不放过本宫?” 长公主冷冷的笑了,目光从魏雨璇的脸上扫了一眼,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你错了,不是他不放过本宫,是本宫不会放过他!!!” 这一句说完,长公主身上的气势陡然的凌厉了起来,那浑然天成的贵气,和凌厉的锋芒,仿佛地狱归来的修罗一般。 只要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辛辛苦苦找回来的女儿,差点就命丧黄泉,若不是域儿给的人,这次回来的恐怕就不是白玉的人,而是尸体了,长公主的心都揪了起来,而这一切就是宋倾和躺在里面的宋朝瑰造成的。 他们不放过,应该问她放不放过才是吧。 “还有你,你让人去淮南调查了吧?既然你们看不上本宫女儿寡妇的身份,那本宫也让你尝尝做寡妇的滋味好了,放心,届时本宫定不会让你女儿也尝尝。” 长公主的话一说完,原本坐在凳子上的魏雨璇的脸色骤然变的铁青起来,看着张工组的目光,也变得惊恐起来。 “你,你想干什么??” 魏雨璇的声音有些发颤,一颗心不住的发虚, 却不想长公主在听到她的话后,连余光都不愿意再给她一个,直接越过魏雨璇,往宋朝瑰的闺房去了。 魏雨璇见状,顿时一惊,连忙站了起来:“你要干什么。” “来人,给我拦住她。” 说话间,魏雨璇就要往长公主的身上扑,跟在长公主身边的月琴见状,一把将魏雨璇给掀了老远,许是太用力也许是无心的缘故,魏雨璇被这么一掀就掀到了一旁的桌子上,碰的一声,撞在头上,就晕了过去。 原本也没打算把魏雨璇怎么样的月琴见状,顿时乐了,看来老天爷都看不过魏雨璇这作天作地的样子啊。思索间,快步走到长公主的身边,护在长公主的身侧。 而那些原本在宋朝瑰门外伺候的丫鬟们,听到魏雨璇的话后,下意识的就要去拦长公主,可在看到长公主那禀咧的气势后,顿时往一旁躲开了。 长公主啊,夫人自己都拦不住,让他们拦,他们做奴才的怎么敢拦。 长公主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宋朝瑰的闺房,此刻闺房里,她的贴身丫鬟叶儿正在拿着大夫开的药,给宋朝瑰上药。 一见长公主进来,连忙将长公主给拦住。 “长公主,郡主还没醒,你要是看她的话,就等会儿吧。” 外面的响动她自然是听到的,心里也是怕的不行,但宋朝瑰是她的主子,她除了拦在前面没有任何办法。 长公主看了叶儿一眼,一脚踢在叶儿身上:“她宋朝瑰什么东西,也敢让本宫等着,没醒?本宫有的是法子让她醒过来。” 到底是从宫里出来的人,若是不狠当初又怎么能辅佐灵域上位,一脚下去可不像白玉那样收了力道的,这一脚下去,叶儿顿时将叶儿踢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缓步走到宋朝瑰的床边。 此刻宋朝瑰的双眼紧闭,趴在床上,背上是一道道绯红的鞭伤,看着宋朝瑰的伤口,长公主冷哼一声。 她就说她玉儿太心慈手软了,那马鞭抽下去,怎么也得皮开肉绽吧,这才一道血印子。 思索家,长公主缓缓开口:“月琴,你说我是在这朝瑰郡主就这么点伤都一直昏迷不醒,本宫是不是得帮帮她呀。” “是用银针扎呢,还是直接往她的伤口上撒点什么毒药,一沾血就进入体内,让人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说着,也不等月琴回答,继续开口说道:“本宫觉得还是用毒药比较好,毕竟这扎针也就痛一下,痛的也不厉害,说不定叫不醒朝瑰郡主。” 说话间,长公主就在自己的衣袖上翻了起来,而原本趴在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宋朝瑰,这会儿,嘤咛一声,悠悠的转醒了。 一转头,仿佛刚看到长公主似得,原本苍白的脸庞惊骇的看着长公主。 “你,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事实上,宋朝瑰这害怕也不是装的,她是真害怕长公主,她早早的就醒了,就是想等她父亲回来,看看她的惨状,然后到时候让她处置白玉,是以才一直装晕的,是以之前发生的一切,她都是知道的。 “哦哟,朝瑰郡主醒了啊。” 长公主一听到宋朝瑰的声音,不由抬起头,惊讶的看着宋朝瑰,随即仿佛很失望一样:“看来我的东西是没有用了。” 宋朝瑰听到长公主这么说,顿时猛松了口气,却不想,长公主接下来的话,让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让你醒来的东西没用了,其他东西还是有用的。” 说着,看了眼宋朝瑰身上的鞭痕:“啧啧,这么滑嫩的肌肤,可阵阵是可惜了,竟然被抽了这么多伤。” “这样式以后都一直留着这伤,那得有多伤心啊。” 原本宋朝瑰在听到长公主说东西没用了,以为她今天是放过自己了,可这会儿听到长公主的话后,顿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来。 颤颤悠悠的转过头,惊恐的看着长公主:“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 长公主挑眉,冷声说道:“刚刚不是说了吗?让你一直留着这伤痕啊,你是耳朵有问题还是理解有问题,没听到吗?” 原本还怀着一丝侥幸的宋朝瑰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脸色骤然就惨白起来,身体和手是女儿家的第二张脸,这样是留下了疤,那以后还怎么见人啊,尤其是成亲以后。 一想到这里,宋朝瑰就要从床上起来,却被长公主一把给按住了,修长的手指,按在泛红的伤口上,原本想要起来的宋朝瑰,惨叫了一声。 “来人啊,来人啊,母亲,救我,救救我!!!”宋朝瑰慌了,若是她身上留下了伤口,那她这辈子就毁了。 魏雨璇被扶着坐在椅子上,刚醒来,就听到宋朝瑰的求救声,顿时整个人都懵了,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脑子一阵发晕,让她不由一个趔趄,一旁的丫鬟连忙上去扶着,却被她一把给打开了。 “滚开。” 说话间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宋朝瑰的闺房,就看见长公主长压着宋朝瑰,顿时心神俱裂。 “灵越,你干什么,你放开我女儿,你放开她。” 说着,魏雨璇连忙往宋朝瑰的床边跑去,想要让长公主放开她,却不想还没等她靠近床边,就被一旁的月琴给拦住了。 “你女儿,敢让暗卫动手杀本宫女儿,就要有胆子承担后果。” 长公主一手按着宋朝瑰,看了被月琴拦住的魏雨璇一眼。 “既然玉儿心慈手软不曾要她的命,本宫这个当娘的也不能扶了她的好意,本宫看这娇嫩的皮肤上,挂点伤还挺好看的,那就这样留着吧,总归以后她是要做寡妇的,也给不了谁看。” 长公主的声音冷凝,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听的被她按着的宋朝瑰,浑身一僵,随即惊恐的挣扎起来。 “不要,我不要,母亲救救我,救救我。” 此刻的宋朝瑰,已经来不及想长公主说的她以后要做寡妇是什么意思了,只知道这样的伤要是留在自己的身上,那她这辈子都毁了。 她本是高高在上的郡主,有父亲的疼爱,和圣上舅舅的宠爱,就是公主也要让她一头,可现在,为什么为什么变成了这样,此刻她觉得自己仿佛不是个郡主,而是一个低下的任人打骂的奴婢,她是郡主啊,她可是郡主啊。 这电光石火间,她仿佛明白了过来。 她是不是郡主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谁的女儿,如果她是长公主的女儿,就算不是郡主也没人敢对她怎么样,可如今她不是长公主的女儿,就是郡主那又怎么样。 就连在侯府里,自己的家里,也被人这样欺负。 只因为她不是长公主的女儿,这一刻她明白过来,母亲说不管怎样,她也是郡主没人敢对她怎么样这句话是错的。 这样想着,宋朝瑰的心中陡然升起一阵强烈的怨恨来,她为什么不是长公主的女儿?? 对于宋朝瑰的想法,魏雨璇一点都不知道,此刻,她看着宋朝瑰被长公主按着,挣扎哭喊的样子,心都要碎了,不断的想要跑过去,却被月琴拦着,愣是半点都靠近不了。 “灵越你放了我女儿,放开她!” 魏雨璇歇斯底里的说道,说话间,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哀求的看着长公主。 “长公主,你放过她吧,她还是个孩子啊,身上留着伤,朝瑰这辈子就毁了了。” 手上拿着瓷瓶的长公主听到魏雨璇这话后,冷冷的笑了:“她是个孩子?这辈子毁了?” “毁了就毁了,毁了也活该,这都是你作的孽,怎么样还到你女儿身上,爽不爽,开不开心?” “当初本宫的玉儿也是个孩子,还是襁褓中的婴儿,你放过她没有?” “她这辈子毁了,也就是留点伤而已,当年玉儿要不是被人捡了回去,她这辈子都没有。” “本宫回来,没动你们,你们就该夹起尾巴好好做人,竟然还敢打主意,本宫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说完,长公主将瓷瓶里的药粉倒在宋朝瑰背上的伤口伤,顿时只听见宋朝瑰啊的一声惨叫,原本只是血印子的鞭痕,缓缓裂开了来,仿佛是被抽的皮开肉绽一般。 “啊……母亲,母亲,救救我,好痛,好痛啊……” 宋朝瑰只觉得背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痛,仿佛有一把把钝刀子在伤口伤一刀一刀的割着一般,那密密的痛,从背上各个地方传来,让她忍不住大喊起来。 魏雨璇见状,整个人年都懵了,月琴见长公主已经的手,松开了对魏雨璇的牵制,魏雨璇见状,连忙跑到了宋朝瑰的床边。 “朝瑰。”魏雨璇看着自己女儿白璧一般的后背,那鞭伤裂开,皮开肉绽触目惊心,心痛的不行,想要上前,却怕弄痛她。 “来人,来人,请大夫,请大夫。” “朝瑰……” 魏雨璇双眼含泪的看着宋朝瑰。 长公主看着两人的样子,不由勾了勾嘴角,缓步走到六神无主的魏雨璇跟前:“魏雨璇,本宫时隔十六年的报复开始了,你们就慢慢享受吧。” 说完,长公主畅快的冷笑一声,抬脚往外走去。 魏雨璇看着长公主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绝望和惊惧来。 “灵越,你在这里做什么??” 长公主还没走出宋朝瑰的闺房,就听见一个低沉的怒吼声响起,随即身着绛紫色的宋倾疾步走了进来,原本跌坐在地上的魏雨璇,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侯爷” “长公主她把朝瑰,她把朝瑰……” 魏雨璇的声音咽哽着,说了半天愣是说不下去了,宋倾听到了,顿时急了,目光越过长公主和魏雨璇,落到了躺在床上的宋朝瑰身上,看着那背后裂开的伤,顿时双眼一缩。 “你是干的??” 宋倾低沉这声音问道,那压制的怒火,阁的老远都能感觉到,然而就站在宋倾面前的长公主仿佛没感受到一般,轻笑一声,扬眉。 “是啊,本宫做的,怎么样?你有意见?” “灵越,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朝瑰她只是个孩子,你不要以为你是公主,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听到长公主的话后,宋倾顿时怒了,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神色漠然的长公主,怒道。 原本因为看着魏雨璇一脸颓败的样子,心情好了不少的长公主,在听到宋倾的话后再次翻腾起来。 “孩子!宋倾,也亏你说的出口。” “宋朝瑰今年十六岁了,她是个孩子,当初玉儿还在襁褓中她是不是个孩子,你能算计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要诛她于襁褓中,你有没有考虑过她还只是个孩子!” “你倒是把我怎么样啊,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才是。” “不要以为你是侯爷,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死在本宫手上的侯爷也有不少……” 长公主最后的话很轻,却仿佛一记闷雷,狠狠的砸在了宋倾的耳边。 看着长公主冷厉的面容,宋倾有些恍然,他从不曾见过长公主这个样子,然而这样的她却让他有些怔神,他忘了,长公主是怎么扶持圣上上位的,当年死在她手上的王公贵族确实不少。 思索间,她怔然的目光,陡然冷厉起来,微微的抬了抬手,两个暗卫就往长公主的身边袭去。 “废了她,别要命。” 简单的六个字,从宋倾的嘴里传了出来,原本他们是夫妻,该是这世间最亲近的人,却不想,他竟能说出这样狠毒的话来。 月琴在宋倾抬手的那一刻就将长公主护在了身后,一直戴在手上的银圈子被她快速的退了下来,一甩,成了一把尖利的软剑。 魏雨璇看着像长公主袭去的两名暗卫,双眼骤亮,闪着狠毒的光芒。 贱人,等抓暗卫抓到她,一定要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魏雨旋的打算很好,在她的意识里,暗卫都出手了,还有什么办不下来的事情? 然而却低估了长公主的手段。 眼看着月琴拦下了两名暗卫,就要拦不住了,伸手扯下系在腰间的荷包,往地上一扔。 在场的几人,顿时脸色大变,尤其是宋倾,许是这些年来长公主在他面前都是好说话的样子,是以他忘了,当初长公主的手段。 这会儿见她扔在地上的东西,骤然变了脸色,两步走到长公主的面前,就要将人抓住,可没走两步,就种种的跌在了地上。 站在宋倾身边的魏雨旋也跌在了地上。 再看原本正在打斗的三人,早已经没有了动静。 长公主从袖间拿了一个瓷瓶,倒了药丸喂到月琴的嘴里,不过眨眼的功夫。月琴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宋倾的脸色顿时宛如死灰一般,定定的看着长公主。 “你对我做了什么?” 此刻宋倾觉得,自己全身乏力,就是说话都格外的费劲儿,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却长公主在听到宋倾的话后,顿时笑了。 缓步走到了宋倾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这个脸色铁青的男人。 “你当本宫这些年没和你计较,是拿你没办法吗?本宫分分钟能毒死你。” 原本还有些不安的宋倾,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也笑了。 “那你为什么不毒死我?不能吧,若是毒死我,怎么在圣上那里交代。” 这会儿宋倾也不怕长公主对他做什么了,他要是就这么死了,圣上那里怎么交代。 跌在不远处的魏雨旋在听到宋倾这话后,也不由松了口气。 却不想长公主在听到宋倾的话后,冷冷的勾了勾嘴角,蹲了下来,看着躺在地上的人。 “你怕是想多了吧。” “当年我不动你,任你将外室接进府,连玉儿被你们害了,我都没出手,是因为圣上不假,可是十六年过去了,你怎么还会认为,我会因为圣上不动你?” “如今的圣上,还是曾经的圣上吗?” 长公主的声音不大,落到宋倾的耳里,却仿佛一个炸雷一般,炸的他顿时慌乱起来。 当年,圣上羽翼未丰,需要他的扶持,可如今圣上,久坐江山,朝中何方势力早已在他安排掌控中了。 长公主若想动自己,自然不会有那么多顾及了。 想到这里,宋倾的脸色顿时就难堪了起来。 “本宫原本想再等等,毕竟这仇一下就报了也不好玩儿了,但是你们既然这么迫不及待,本宫怎么能辜负了你们一番心思。” “念在你与本宫夫妻一场,又是玉儿的生父,放心,本宫不杀你。” 长公主低沉,带着冷凝的声音响起,宋倾听的,却不由打了个哆嗦。 原本,他应该高兴才是,可他却总觉得长公主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了他,毕竟之前他也不曾留手。 果不其然,这话才堪堪说完,长公主的声音,又幽幽的响了起来。 ------------ 第114章 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月琴,废了他,别要命。” 长公主的声音响起,看着宋倾的目光,冷凝,没有多余的情绪,仿佛说的是今天吃什么喝什么一样平常轻描淡写的将这句从宋倾口中说出来的话,还了回去。 跌坐在地上的宋倾和魏雨璇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脸色骤然变得铁青,尤其是魏雨璇响起,之前长公主说的话。 既然你看不上寡妇,那本宫就让你也尝尝多寡妇的滋味!! 这样的话在魏雨璇的脑海里响起,魏雨璇看着长公主的目光就变了。 长公主要废了侯爷,她说的话是真的!!! 宋倾不可置信的看着长公主:“灵越,你敢!!” “我可是安平侯府的侯爷,你动了我,朝中上下大臣不会放过你的,哪怕你是长公主,谋害朝中老臣,圣上也护不住你。” 宋倾神色惊恐的说道,心中已经慌乱的不行,虽是这么说,但是心里却是半点底也没有,暗卫本就是极难训练培养的,他身边只带了两个,宋朝瑰身边安排了一个,其他几个都安排出去了,想要有人来救他已经是不可能了。 思索间,猛地想到宋朝瑰身边的那个暗卫。 那是他身边伸手最好的,之前长公主回来,就怕她找伤朝瑰,对她下手,所一给了她,而自己,好歹也是一品侯爷,长公主呀对付他总会有些顾及,谁知道,长公主竟让就这么对他出手了。 在宋倾的心里,就是长公主对他出手了,至于他对长公主出手??不存在的,他觉得这压根就不是他的问题。 思索间,宋倾放在地上的手,隐晦的动了起来。 若是朝瑰身边的暗卫还在,看到他的动作后,肯定会出手的,此刻他的心里已经乱的不行了,压根就没有想到,若是宋朝瑰身边的暗卫还在,宋朝瑰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 他的心思一心都放在了怎么让自己获救这事儿上,压根儿就没心思想这事儿,哪里知道,他那个厉害的暗卫此刻正要死不活的躺在他的书房里呢。 宋倾的这一动作自然没逃过长公主和月琴的双眼,长公主见状不由笑了,两步走到了宋倾的面前:“你这是在叫宋朝瑰身边的那个暗卫吗??” “啧啧,宋倾,你年轻时候的脑子上哪儿去了,这年纪大了,脑子也不灵光了啊。” “那个暗卫要是还在,宋朝瑰怎么会伤成这样??” 长公主轻蔑的声音响起,看着宋倾的目光仿佛看着一个智障一般。 原本还想着让宋朝瑰身边的人,来就自己的宋倾,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顿时脸色变得铁青,是了,他怎么忘了,要人真还在,怎么会任由他现在这样。 看着长公主,那鄙夷轻蔑的眼神,宋倾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灵越,你不能这么对我,不然圣上那里不会好过的,朝中大臣不会放过你的,圣上也护不住你。” 灵域是长公主的软肋,他知道,所以才说出这么番话来,要知道朝中重臣不是这么好动,哪怕现在圣上羽翼已丰,也不一定能护住长公主,要护住她,肯定是要费不少代价的。 长公主向来在意圣上,绝不会忍心让他为难。 果不其然,站在他面前的长公主在听到他的话后,脸色沉了下来,皱起了眉头,宋倾见她这样,心里顿时升起了一些底气。 “灵越,赶紧放了我,你也不想圣上难做吧,放了我,只要你从今以后安分守己,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当作没发生过。” 原本皱了眉头的长公主,在听到宋倾的话后,噗呲一声笑了。 那张已经不再年轻的脸上,却让人难以侧目,宋倾见状怔了怔。 “你笑什么……” “笑什么??”长公主挑眉:“本宫笑你蠢。” “本宫又没要你命,你依旧是安平侯府,不过年纪来了,生了场病,不良于行,不能起床,和本宫有什么关系。” “毕竟,你也不年轻了,府中又有魏姨娘这等绝色,马上风什么的,也很正常不是吗??” 长公主漫不经心悠悠的说道,原本还松了口气的宋倾,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整个人都不住的发寒。 “毒妇,毒妇!!” 宋倾一连说了两个毒妇,却再也说不出其他什么话来。 长公主听到宋倾的话,扬眉厉声一喝:“毒妇??本宫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本宫毒妇,也比不过,你能对自己亲生女儿下手狠毒,你能这么对本宫,本宫就不能这么对你??” 说着,长公主杏眼一扫,看了月琴一眼:“动手。” 月琴这些年心里早就憋着一股气了,长公主是先帝长女,圣上亲姐,从小到大都没受过的委屈,这些年却在安平侯府通通受了个干净,他们这些跟着长公主出来的人,自然是为主子鸣不平,这会儿纵欲可以出这口气了,心里高兴的不行,听见长公主的话后,二话没说的走到了宋倾的面前,阴恻恻的看着宋倾。 “侯爷,你放心,奴婢手上的功夫还是有些准头的,绝对不会让你有生命危险的。” 说着,将手里的软件抬了抬,挑开宋倾的衣袖,宋倾心中大骇,连忙将被挑开的衣服扯了扯:“灵越,我是你夫君,是荣安的父亲,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这么做。” 这会儿,宋倾的心里已经慌的不行了,他是侯爷,安平侯府的主人,他怎么能是个废人,想到这里,他激动的看着长公主喊道。 这会儿他响起了白玉,他总归是白玉的亲爹,长公主总不会让白玉没有父亲吧。 月琴见宋倾这动作,轻呲一声,听到他的话,心中越发的对这个男人鄙夷起来。 还想利用小主子,却连小主子的名字都不知道。 “侯爷,你这话可真好意思说出口呢,当初你害小主子的时候,怎么想不起来你是她爹,小主子至于要有公主这个娘就可以了,不需要有爹。” “你当公主为什么要留你一命呢,你怕是没听清楚之前公主的话吧,看在一如夫妻百日恩的份儿伤,饶你一命。” “不然,你以为你能活着?毕竟马上风也是要死人的啊。” 月琴的话悠悠的响起,宋倾的脸色顿时灰败下来,整个人都颓然下来,月琴可没功夫看他现在的反应,快速的挑开宋倾的衣袖,软剑快速凌厉的划过,骤然,屋子里响起了宋倾的惨叫声。 宋倾一双手的手腕儿,被月琴给挑了,随即,只见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了宋倾的鞋子,挑了他的脚筋。 手法快速凌厉,不过眨眼的功夫,之前之所以没动,不过是想看看宋倾恐惧的样子罢了。 撕心的痛,让宋倾晕了过去,月琴从地上站了起来,从怀里摸了块手帕,一脸嫌弃的擦着自己的手。 也不知道宋倾这人这么渣,这脚有没有脚气,啧啧,想起来就觉得恶心。 “公主,已经废了,魏姨娘和这两个暗卫怎么处理??” 两个暗卫见宋倾被废,也知道他们今天逃不掉了,一口咬碎了嘴里的毒囊,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魏雨璇看着宋倾被废,已经被吓的回不过神了,这会儿听到月琴的声音才回过神来,这刚一回过神就看见暗卫服毒自尽了,顿时吓的心神俱裂,看着长公主的目光变得惊恐起来。 “姐姐,不,不长公主,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会和长公主你做对了,放过我吧。” 魏雨璇已经吓破了胆,连滚带爬的到了长公主的面前,哀求起来。 长公主看着跪在地上,脸色铁青,眼泪横流的魏雨璇,轻笑一声,将被魏雨璇拽住的裙子扯了出来,冷艳看了她一声:“你放心,本宫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毕竟我们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给本宫,好好的管着这安平侯府的后院,伺候好侯爷,别想着给本宫作妖,否则,本宫会让你后悔有这样的想法。” 长公主有封地有店铺,完全是不差钱的主,可不想掌这安平侯府的中馈。 原本还想着怎么保命的魏雨璇,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怔了怔,不可置信的看着长公主:“你,不对付我??” 魏雨璇有些不敢相信,长公主分明恨她入骨,现在竟然不杀她,不杀她就不说了,竟然脸惩罚也没有还让她掌管后院儿,她可不相信她有这么好心,若是换成自己,她肯定得斩草除根,让其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难不成她还有这么恶毒的法子等着自己?? 思索间,她看了眼已经痛晕过去了的宋倾,心中的惊恐不安越发的明显。 这样想着,魏雨璇不由打了个啰嗦,看着长公主的目光变得惊恐起来,会不会,也挑了她的手筋脚筋,或者给她喂毒药??越想,魏雨璇的心里就越发的害怕起来,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魏雨璇的一副就给冷汗打湿了。 长公主看着眼前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双眼含着惊恐的魏雨璇,不由呲笑一声:“魏雨璇,本宫说了不会对你怎么样,自然就不会对你怎么样。” “你可得给本宫把侯爷照顾好了,至于宋朝瑰嘛,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找人家了,这些你就安排吧,安排好了找月琴,报告给本宫。” “记住了,别给本宫耍什么花样,本宫有无数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长公主的声音悠悠的响起,让原本心思活泛起来的魏雨璇,顿时心惊,原本就汗涔涔的背心骤然发凉,直到长公主从房间出去,才悠悠的回过神来,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迈着发软的双腿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良久才回过神来,深吸了口气,走了出去。 “公主,为什么还留着魏雨璇。” 路上,月琴跟在长公主的身后,一路走着,良久,她才缓缓开口问道。 在月琴看来,魏雨璇就是罪魁祸首,就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现在竟然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了她。 长公主看着月琴一脸愤然的模样,知道她肯定是鸣不平,不由笑了:“留着她有什么不好,这好好的活着,可不一定好过,我们就看看这一家贱人,是怎么相爱相杀的吧。” “况且这安平侯府,我也不乐意管,在我还没搬出去之前,总的有个人把这后院儿看着,这些糟心事儿我可不想管,这钝刀子割肉啊,才是最痛的。” “敢将主意打到我玉儿身上,我岂能轻易的就饶了他们。”说到最后,长公主的声音变得冷凝起来,带着凌厉的杀意。 原本月琴还有些愤愤不平,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心里那点不平顿时没有了,嗯,钝刀子嘛,割肉最疼,这些人,一个人都不能让他们好过了。 两人一回到寄畅园就听人禀告说,白玉带着月书和月画出去了,长公主闻言想着她今天带回来的那个人,点了点头,白玉身边有月书月画,还有域儿的人,完全不需要她担心,也没多问,就直接带着月琴往尚书府去了。 却说白玉带着月书和月画,两人拎着陈典来到临都村。 这临都村就是京都外的一个村子,里京都没有多远,所以才叫临都村,因为里京都很近,村子里的村民到也比较宽裕,日子过的也不错,离京都近,自然也是能常见到有身份的人了,是以白玉他们的到来,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带路。” 陈典坐在外面痛车夫坐在一起,白玉一打开车门,一脚就将人踢了下去。 白玉的心情不好,很不好,她这人护短的紧,况且陈青的性子不错,厨艺方面又很有天赋,她当然是很喜欢的了,却不想竟然翻在这人手里,自然不高兴。 白玉一颗万蚁钻心丸,已经让陈典受尽了苦楚,那钻心疼的滋味,他这辈子也不想再体会第二遍了,这会儿听到白玉这么说,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带着白玉往临都村去了。 心里却期盼着,家里那口子,最近对陈青不错,否则的话。 想到这里,陈典不由打了个哆嗦,陈典的心里不敢想,脚下的步子,一步恨不得当成十步迈,白玉见他这样,心里顿时就不好了,一颗心不住的往下沉,这陈典拖拖拉拉的不肯回去,用脚指头想陈青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一想到这里,白玉只觉得,心里在不住的拱火,抬起一脚,踢在陈典的屁股上,顿时给他提了一个趔趄。 “别给我拖延时间,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再尝尝万蚁钻心丸的味道,反正我这里多的事,你可劲造。” 原本陈典就害怕的不行,这会儿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越发的怕的差点站不稳,双腿不住的发软,看着白玉神色低沉的样子,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的在前面带路。 一路上遇到不少村民,陈典是后面到村子来的,村长最所以会让他在这个村儿扎根,还是因为他在南阳公主府上做厨子,虽说他们村里离京都近,但也没有在公主府上做事的人啊。 万一他们有个什么事儿,还能找陈典帮帮忙呢,是以,陈典虽说不是本村的人,但在本村还是吃的比较开的,村民原本见陈典回来还想和他打个招呼套套近乎,可见陈典脸色惨白的样子,身后又跟着脸色低沉的白玉,仿佛一尊煞神一般,顿时跑的老远。 套近乎?去他的套近乎,一看就知道惹上事儿了,这样是牵连到自己可就不好了。 临都村的人,里京都近,那眼睛都贼尖,一看白玉的样子,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主。 看着那些原本向来打招呼,却又躲的远远的村民,白玉冷呲一声:“看来你的人缘也不怎么样嘛。” 陈典闻言,没有出声。 这会儿陈典没有拖延时间,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几人就停在了村子里的一处小院儿前。 青砖大瓦房,漆的朱红的门,用脚指头也知道,陈典混的不错。 “开门,我回来了。” 陈典伸手拍在门上,不消一会儿功夫,里面就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你可回来了,我正准备去找你呢,那个人怕是不行了。” 随着吱呀一声响起,一个容貌姣好的妇人,絮絮叨叨的开了门,原本还期望着自家这口子这几天能好好对陈青的陈典,在听到女人的话后,只觉得双眼发黑,身后的白玉在听到这话后整个人的气息走然变了。 “那个人是谁??”白玉神色阴沉咬牙切齿的问道。 那妇人这会儿才发现有人,见白玉这么说话,顿时不高兴了。 “你谁呀,你怎么和我男人说话呢,那人是谁关你屁事啊。” 别看妇人的容貌还不错,那嗓门却是一等一的大,一开口,就跟在拿着喇叭吼似的,陈典一听,急的差点站不稳。 “公主,你别和这婆娘一般见识。” “你给我好好说话,这是公主。”陈典沉着脸怒喝一声。 白玉却是懒得听他说话了,一把将人给踢开,推开妇人,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一进的院子,不是很大,但在村子里也算是大房子了,白玉的目光在院子里一扫。 “人呢!” 低沉的声音,带着禀咧的寒意,让人一听都觉得浑身阵阵发寒,说话间,白玉将目光凌厉的看向陈典。 陈典吓的不行,尤其是在听到自家婆娘的话后,那腿都软的走不动道了。 不行了,不行了。 陈青要是死了,荣安公主会怎么对他,一想到这里,陈典就不敢动。 一旁的月画见状,二话不说将人拎了起来,走近院子,扔到白玉的跟前。 “小主子,要不要我动手。” 月画冷冷的看了陈典一眼,冷声说道。 “说不说!”白玉厉喝一声。 被扔在地上的陈典,吓的脸无人色,这会儿听到白玉的话后,打了一个激灵,跪在了地上。 “我说,我说,就在进去最角落的一间屋子里。” 陈典的话一说完,白玉就转身往里面去了,月书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看着白玉进去,陈典瘫坐在地上,完了,完了,他完了。 随着陈典的低喃,妇人走到了他身边。 “当家的,这是咋回事啊。” 女人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公主,怎么会来找那个人? “你做的好事!!”陈典听到女人的声音,抬眼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怒喝。 女人见状炸了,但看着月画站在这里也不敢发火,低声的啐了陈典一口,没再做声。 白玉想过找到陈青是各种样子,却从不曾想到竟会是这个样子。 陈青的年纪不大,今年差不多二十一岁了吧,因为家里穷,他又一心扑在捣鼓吃的这事上也没成亲,虽说日子过的艰苦,但性子却洒脱,一年前走时还是个阳光少年,可眼前那个被绑在椅子伤瘦骨嶙峋,头发腻在一起,仿佛一个草窝一般,那被绑在椅子上的手,蜡黄,消瘦的只剩皮包骨了,衣服褴褛,烂的不成样子了,身上还有不少乌青的和鞭痕,和那个记忆中的少年判若两人。 屋子里散发着阵阵让人憋气的臭味,白玉深吸了口气,缓步走了进去。 “陈青……”白玉压下心中的愤怒,走到陈青面前小心翼翼的叫了声拉耸着头不知生死的少年,没没有任何回应。 这是,死了?? 白玉心中一禀,浑身都散发着难以忽视的怒气,跟在她身边的月书见状两步走到了陈青的身边,伸手探向陈青的脖子,皱了皱眉。 “小主子,还有气,只是……” 白玉以为陈青死了,这会儿听到月书的话后,心中顿时一喜:“快把他解开,赶紧回去。” 白玉可不想听什么可是,她这辈子,也就这么几个徒弟,带在身边教他们厨艺,说句不大恰当的话,那就跟她孩子似得,这会儿成了这样,她这当家长的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有她自己最明白了。 但凡还有口气,那就说不定还有救,连忙让月画帮忙将陈青接下来。 解开陈青身上的绳子,将陈青扶起来时,入手的重量让白玉鼻子一酸,杏仁样的双眸,骤然闪起禀咧的寒芒。 ------------ 第115章 把他受过的罪受一遍 “陈典!!” 陈青很轻,轻的仿佛风一吹都能吹跑了一般,原本白玉是准备扶着陈青出来的,却别月书给拒绝了,直接将人背了出来。 从房间里出来,白玉看着跌坐在地上的陈典,咬牙切齿的厉喝一声。 若非亲眼看到,白玉怎么都不会相信,她最得意的徒弟,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而始作俑者就是这个男人。 此刻,白玉的心里仿佛有把火在烧一般,看着跌坐在地上的陈典,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陈典颓然的坐在地上,听到白玉的声音后,惊的一个哆嗦,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月书身上背着的人,眼中划过一抹惊怕来。 “荣,荣安公主。” 陈典结结巴巴的开口,声音虚的仿佛蚊子哼哼一般。 反倒是那个女人,跪在地上,却完全不把白玉当回事。 “陈青若是死了,你就等着生不如死吧。” 白玉悠悠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陈典,阴恻恻的说道。 说完,看了眼站在陈典身边的月画。 “月画姐姐,怕是要麻烦你,将两人带回来了侯府了。” 月画是不知道陈青和白玉的关系,但见月书背着的人,也知道这人怕死命悬一线了,闻言,连忙点了点头:“小主子就放心吧,这俩人妥妥的给你带回来。” “荣安公主,你答应了南阳公主要送我回去的,你不能把我带回侯府。” 跪在地上的陈典,听到白玉的话后,猛地抬起了头,他知道,要是回了侯府,那他就完了,不管陈青到底救没救过来,他都完了,等待他的都是生不如死,想到这里,他连忙将南阳公主搬了出来。 原本已经走到门口的白玉,听到陈典的话后,顿了顿:“答应了又怎么样,我偏不把你还回去,她能把我怎么样,再说了,你做的雪媚娘都是出自我的手,有我还需要你吗?” “陈典,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老娘都得把你弄死了,你就等着吧。” 说完,白玉转身出了村子,上了马车。 陈青的身体很差,差的连马车都不敢赶太快了,就怕赶的太快给人巅着了,原本来时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这会儿回去愣是赶了差不多半个时辰。 进到京都,白玉并没有往侯府去,而是去了京都最大的酒楼,食为天,找郑元生去了。 话说这些日子,郑元生心里苦啊,白玉他们一回了京都就去了皇宫,然后又回了侯府,好不容易他才回来,吃到白玉做的饭菜,这会儿却吃不着了。 这食为天酒楼里的饭菜已经算是京都菜式最多,做的最好的了,可郑元生吃的愣是半点滋味都没有,天天大鱼大肉的吃着,愣是把人给吃瘦了。 这天正琢磨着,这要在这么下去,他还是去侯府找他徒儿蹭蹭吃喝吧,就有小二来找他说有人找他。 这京都不大,但也不小,他这回来也没怎么出门,那些老友都不知道他回来了,怎么会有人来找他?? 这样想着,他将自己的瓶瓶罐罐收好,就出去了。 然而小二却带着他往一旁的房间走,郑元生顿时皱了皱眉。 “喂,你是在唬我呢吧,有谁找人的不再大厅里等着,还找到房间里去了。” 郑元生警惕的看着小二,小二见状正要解释,隔着差不多还有七八步路的房间房门打开了。 “老头,你磨唧唧的干什么呢?难不成我还要害了你不成。” 白玉打开门,看着不远处不肯走的郑元生,两步走到他的面前,一把拉这他的衣袖就往房间里走,她娘擅毒,医术远远不如郑元生好,陈青现在已经这样了,她现在也只有把希望放在郑元生的身上了。 郑元生在开到白玉那一刻,整个人都是激动的,看着白玉的样子就仿佛看到了无数的好吃的,知道白玉拉着他往房间走,他才回过神来。 “唉唉唉,你拉着我干什么,你不再大厅里等我,跑到这里来要间房干什么。” 郑元生嘴里咋咋呼呼的,但腿却是很诚实的跟着白玉走了,心里知道,白玉肯定是有事要自己帮忙。 正琢磨着趁机让她给做点什么好吃的呢,就听见白玉的声音响起。 “佛跳墙。” 郑元生在想什么,白玉清楚的很,是以想也没想的就开口说道。 “好。” 白玉的话一说完,郑元生也不一口应了下来,直接越过白玉就往房间去了,月画这会儿正打着水给陈青擦了擦手脸,见郑元生进来,连忙站了起来。 “老先生。” 郑元生是长公主的师傅,她们也是知道的,自然是对他敬重有加了,要知道,要是没有他,公主和圣上,如今也不知道在哪里呢。 郑元生闻言,点了点头,直接往床边去了,佛跳墙啊,他想了好久了,想到这里,他都有些忍不住的想要流口水了,恨不得快点吧把事情办完了,好让白玉给她做佛跳墙。 思索间,他将目光落到了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陈青身上,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嘴角不住的抽了抽,他就知道,这顿佛跳墙不好吃。 随即将手搭在了陈青的手腕上,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将手从陈青的手腕伤拿开了,看着白玉差点没跳起来。 “你怎么不给我弄个死人来让我救。” 郑元生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这人饿的都皮包骨头了,整个人几乎被榨干了,就吊着一口气了,身上还内伤,这会儿都是出气多进气少了,让他来救,这不是成心不想给她做佛跳墙吗? 白玉一听他这话,原本就不安的心顿时揪了起来:“你也没办法??” 郑元生的医术很好,若是连他都没办法,那恐怕陈青就真的只有等死了。 原本以为郑元生会点头,或者摇头的,却不想他听到白玉的话后,定定的看着她,眼中闪着八卦的光芒。 “你和这个皮包骨的小子,是什么关系?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说着,不由咂舌:“啧啧,这下季临渊那小崽子有的他哭了。” 一旁的月画见郑元生这样,不由扶额,老先生,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么不着调啊。 对此,白玉也感到很无奈。 “他是我徒弟!!” 白玉阴恻恻的看着郑元生咬牙切齿的开口,原本就悬着的心,这会儿听到季临渊的名字,心里顿时有些恍然起来。 临渊,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要办的事办完没有什么时候才来找她。 这样想着,白玉的心情顿时就不好了。 郑元生一听白玉这话,原本八卦的双眸,闪过一抹失望,啧啧,徒弟啊。 等等,徒弟?? 想到这里,郑元生猛地抬眼看向白玉:“会做菜不??” “你不是废话吗?我徒弟,肯定会做菜啊。”白玉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说道,说着,她顿了顿,看着郑元生:“这小子,得了我的真传,但凡是我会做的,就没有他不会做的。” “哎呀,我这一天也忙的很,也没多少时间做菜……” “这人就交给我了。” 白玉的话还没说完,郑元生二话没说,连忙开口说道。 救命之恩大于天,他要是救了这小子,以后要吃什么,还不是就一句话的事,这样想着,郑元生仿佛看到了,无数好吃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看着陈青仿佛他不是一个人,而已无数的好吃的。 白玉见他这样,不由抽了抽嘴角,不是说要死了吗?这样信誓旦旦的真的好吗? 话虽这样说,但有了郑元生这句话,白玉的心就放了下来了。 郑元生既然都这样说了,那就证明他有办法。 思索间,就见郑元生气盛,出门去了,不消一会儿又拿了个药箱进来。 “出去出去,女人家家的,非礼勿视,你们走吧,这人就交给我好了。” 陈青身上的衣服都烂的成样了,郑元生一抬手就将衣服给撕了,月画见状,一把将白玉给拉了出去,白玉还想说点什么的,但想到郑元生都这么说了,应该也就没什么问题了也就没出声了。 “放心吧小主子,老先生应下了的事情,应该就不会出什么问题了,老先生的医术,少有人能匹敌。” 白玉也知道,郑元生的医术,听月书这么说,点了点头:“那就先回去吧,不知道月画姐姐他们回来了没有。” 说道这里,白玉整个人的气息都低沉了起来,和月书一起回侯府去了。 “小主子,你回来了。” 白玉带着月书刚回到寄畅园里,月画就迎了出来,白玉见状,点了点头,往月画的身后看了看:“人呢??” “在柴房里关着。” 白玉闻言,颔首:“我去看看。” 说着,就往柴房去了。 柴房里,陈典惊恐的坐在地上,满脑子里想的都是白玉会怎么对付他。 “都是你,非要将那小子给关起来,这下惹到大人物了吧,我看你怎么办,我都被你害死了。” 那妇人,之前仗着陈典在南阳公主府上做事,还真是没把白玉当回事,公主怎么样,南阳公主也是公主,那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她是公主又怎么样。 看着陈典那怂样还有些看不上他。 但在听到白玉离开时那番话,她就有些担忧了,也知道陈典这是惹了不该惹的人了,这会儿被关在这里,也知道怕了。 原本陈典就害怕的不行,这会儿听到女人的声音,猛地抬起头,看着女人:“我只知道他有个师傅,那也在坏那那一代,咋会知道,他师傅竟然是公主,还到了京都来了,好死不死的就碰上了。” 说着,双眼愤恨的看着女人:“你还好意思怪我,要怪还不是怪你这个臭娘们儿,要不是你在家里虐待他,他现在怎么会死?我都说了,别让人死了,别让人死了,留着他才能知道其他菜的做法,你看看你做的什么。”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下贱的事,这会儿出事了,都该怪你,要是他没死,不给折腾成这样,荣安公主找到人就会放了我,哪里会这样。” 这会陈典心里怕的不行,一股脑的就怪起女人来,把心里的害怕全都宣泄在女人的身上,越说,陈典就觉得越是这么回事,要不是这个臭娘们儿,他现在找到人,说不定荣安公主就已经放了自己了,可就是因为她,现在他被关在了这里,也不知道荣安公主会怎么对他。 这样想着,陈典看向女人的目光充满了阴狠。 这女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听到陈典的话后,也不管这是在哪里,顿时就炸了,仿佛一只战斗的公鸡一般看着陈典。 “怪我?人不是你带回来的,不是你绑的,主意不是你打的,你竟然敢……”怪我…… 女人的话没有说完,原本紧闭的大门,嗵的一声被踢开了,女人生生的将嘴里的话给憋了回去,看着神色阴沉的白玉,心里不住大打着突。 “说啊,怎么不说了,让我也听听,你们是怎么害陈青的。” 白玉的声音凉悠悠的,听的人的心里直打颤,陈典两口子,见白玉这样心里咯噔一声,陈青这是死了?? 一想到这里,两人都怕的不行,连滚带爬的爬到白玉的面前,跪在地上。 “荣安公主,绕了我吧,你就绕了我了,不是我的错,我不想他死的。”陈典心里怕的,陈青死了,也不知道白玉手里还有多少种毒药,不管哪一种他都不想在尝了,那钻心裂肺的痛,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尝了。 说话间,他猛地抬起头,指着他身边的女人:“是她,是她把陈青给弄死的,荣安公主你就饶了我吧。” 女人跪在地上,正想着怎么和白玉求饶,就冷不丁的听见陈典这话,顿时就炸了,猛地抬起头来,看着陈典。 “臭男人,你个杀千刀的,我什么时候弄死他了,分明是你要把他关起来的。” 说着,女人转头看着白玉,焦急的说道:“公主,你别信他的话,是他,是他鬼迷心窍想要学做菜,说了几次陈青都不愿意教,偷偷的学了雪媚娘被发现了,陈青要走,他趁陈青不注意将他打晕了,关了起来的,不管我的事啊,和我没关系啊,公主。” 有了陈典的话在前,这会儿女人也跟倒豆子似得,说了起来。 随着他们的声音,白玉的气息越发的阴沉起来,看着互相攀咬的两个人,勾了勾嘴角,笑了。 这会儿天色已经隐隐的暗了下来,府里早早的就点上灯笼,小小的个子,穿着火红的衣裳,沉着橘黄色的灯光,白玉这冷冷的一笑,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妖魅一般,将两人吓的不行,只觉得浑身都不住的发凉。 “既然你们这么想我绕了你们,那就给你个机会。” 白玉的话一说完,两人双眼都不由一亮,顿时升起了对生的渴望。 “说说看,你们都是怎么对陈青的,我看谁更狠,就要谁的命。” “是他,他吧陈青关起来,一天只让吃半碗饭吊命,还用鞭子打他,绑起来不让睡觉,不高兴就拿棍子打,逼他教出做菜的法子。” 白玉的话一说完,女人就尖着声音说道,仿佛怕被陈典抢了先一般,说的极快。 在听到女人的话后,白玉如水一般的杏眼,微微眯起,看向陈典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陈典一听到女人的话,吓的不行,知道要遭,就感觉到,白玉冷凝的目光,顿时浑身一颤,气急败坏的指着女人。 “你说我,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你当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你趁老子不在的时候,买了那下作的药喂给陈青吃,你再做的什么事,你当老子不知道??” 这个女人给他戴了一定赤果果的绿帽子,她还当他不知道吗?不过是他在外面也找到了可人儿,哪里还看得上她这个黄脸婆,不过因为陈青的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所以他也不出声,让女人给她看着,这不代表他不知道。 说话间,陈典转头看着白玉。 “荣安公主,这个女人,这个女人,陈青都是这个女人折腾死的。” “我关着他不过是想让他叫我做菜啊,我怎么会让他死,荣安公主,你就放过我吧,陈青的死和我没有关系啊。” 随着陈典的声音响起,白玉的气息越发的低沉下来,浑身都泛着凉意,两人感受到白玉的变化都害怕的不行。 良久,白玉才缓缓开口。 “好啊,你们可真是好样的。”白玉带着怒火的声音响起,一想到陈青现在的样子,白玉的心里,只觉得一股股邪火不住的往上冒。 她一直知忍心是险恶啊,也知道,人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做出一些难以想象的事情来,可却怎么也不会想到,陈典竟为了做菜这事就将陈青囚禁起来,这陈青可是他堂弟啊。 若是他光明正大的和陈青说,陈青他未必不会教他,可他却偷偷摸摸的学,被发现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陈青打晕了囚禁起来,将陈青折磨成这样。 白玉的话让陈典两口子以为白玉要杀了他们,顿时吓的不行。 “公主,荣安公主,放过我吧,不是我,是陈典吧陈青抓起来的啊。” “荣安公主,陈青不是我折腾的啊,害死他的不是我啊。” 两人异口同声的跪在白玉的面前求饶。 白玉冷艳的看着两人,压下心里的怒火,冷笑了一声。 “放心吧,你们两人都这么诚实,我自然也会遵守诺言,看在你们这么诚实的份儿上,你们两个,我都不杀。” 白玉的声音轻飘飘的落到正在求饶的两个人耳里,两个正在求饶的人听到白玉的话后,都不由怔了怔。 不杀他们了?? 两个都不杀了?? “谢公主开恩。” “谢公主饶命。” 两人在想过白玉后,挣扎着就要从地上起来。 “我让你们起来,让你们走了吗??” 两人正支着膝盖要起来了一点,就听见一个冷厉的喝声响起,顿时吓得一个趔趄,又跪在了地上。 这一下,跪下去,两人的膝盖都传来阵阵钻心的痛来,两人却都没放在心上,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白玉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良久,两人见白玉不出声,陈典压下心底的害怕,张了张嘴,缓缓开口。 “荣安公主,你刚刚不是说放过我们吗??” 陈典的心里忐忑啊,这不是说放过他们吗?怎么还不让他们走啊。 他的话刚问完就听见白玉的声音响起。 “走?我什么时候说放你们走了?” 白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陈典两口子:“害了我的徒弟,还想走?你们怕是想的太美了吧??” 不放他们走?? 两人原本缓和了不少的脸色,在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惨白起来。 “荣安公主,你可是公主,你怎么能言而无信,你说了放过我们的。” 陈典媳妇儿压下心里的害怕开口问道。 “我是放过你们啊,我也不要你们的命,陈青这一年是怎么过的,也不让你们多受,让你们同样这么过一年就好了,你们能熬的下来,就放你们走。” 说着,顿了顿年。 “要是熬不下来的话,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白玉的话仿佛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的戳在两人的心口。 他们受一边,这陈青现在都死了,他们怎么熬的住?? “月书姐姐,这京都的大牢里,可有法子给他们招呼一声,让他们好好招待招待他。” 白玉抬手指了指陈典,转头和跟她一起过来的月书说道。 月书闻言,笑着点了点头:“自然是可以的,我这就去办。” 陈典在听到两人的话后,想着他在大牢里要受的罪,终于忍不住,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只是,这个女人怎么办??”月书见白玉只处置了陈典,转头看了眼陈典的媳妇儿。 “她嘛,不是喜欢男人吗?自然是要给她找个男人最多的地方了。” 白玉扫了陈典媳妇儿一眼,冷笑一声。 跪在地上的女人,在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就懵了。 “可是送到军营里去??这军营离京都有些远啊,这送过去有点麻烦。” 月书一听白玉的话,就知道她的打算了。 白玉还真是打算将女人送到军营里去的,但在听到月书的话后,皱了皱眉。 良久,才缓缓开口。 ------------ 第116章 私采金矿?? “她这样的女人,可别糟践了军营里的好儿郎,送到暗娼馆吧。” 说着,白玉顿了顿:“不要钱,让老鸨子,好好照顾着,可别没两天就死了。” 白玉的声音很冷,跪在地上的女人,在听到白玉的话后,整个人都懵了,半天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脑子里这会儿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暗娼馆,暗娼馆。 那暗娼馆她听人说过,可不是个什么好地方,接的都是一些下三滥的客人,只要给钱,乞丐都接,什花样手段都有,但凡进了那个地方,没几个女人能熬上一个月。 死,在那种地方,其实就是解脱,连死都不能,那才是最痛苦的。 “公主,荣安公主,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吧。” 女人猛地反应过来,砰砰两声磕在地上,求着白玉。 她现在是明白了,荣安公主,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放过他们,让他们活着,与其这样被折腾死,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死了算了。 只见白玉在听到她的声音后,冷呲了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天已经黑了,就着橘黄色的灯光,整个人都散发着冷厉的气息。 “你不是想活着吗?我答应了你的,不杀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说着,白玉顿了顿:“我可是个将信用的人。” 说完,转头看了眼月画一眼:“月画姐姐,这事就要麻烦你了。” 月画当初在长公主身边,办的那些事,比起这些也不慌多让,是以在听到白玉的话后,连忙点头。 “小主子,就安心交给我们吧。” 月画的话说完,白玉颔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柴房,昏黄的灯光下,将白玉的背影拉的狭长,女人绝望的看着白玉的背影,整个人都摊了下来,从地上爬了起来,就要往墙上撞,月画怎么会让她死了,一闪身,将人给拎住了。 “小主子让你受着,你就得受着,这还没开始呢,可别想死。” 月画拎着女人,在她身上点了点,女人顿时就不能动了,随即将人仍在柴房,就往寄畅园去了。 白玉走在回廊上,总觉得,今天的侯府有点不大对,饶是她平时都窝在寄畅园里,也知道,这会儿的侯府应该很热闹才对的,可这会儿却冷清的很,有丫鬟仆人过路,看了眼白玉,跟见着鬼了一样,恨不得自己多长两条腿。 白玉看的有些发懵,之前她往柴房去的时候,心里气着呢,也没主意,这会儿才发现,这有点不对啊。 白玉想到了自己让隐逸扔到宋倾书房的那个暗卫,难不成是因为这样?? 不对啊,要是这样,他们也不至于这么怕自己吧,她会侯府也已经有那么长时间了,这会儿宋倾也该找来了吧。 “月书姐姐,这不大对啊,这些人见着我怎么跟见了鬼似得。” 思索间,白玉沉声对跟在自己身边的月书说道。 月书下午跟着白玉去临都村去了,自然也不知道侯府发生了什么事,听到白玉的话后,抿了抿唇,低低的应了一声。 “是有点不对劲,回去问问公主就知道了。” 月书觉得,大概是她家主子做了什么吧。 月书跟了长公主那么多年,对长公主的性子还是了解的,今天小主子在南阳公主府上发生的,公主肯定知道了,既然知道了,那这府上还不得翻天才行。 听了月书的话后,白玉深以为然年的颔首,点了点头。 她也觉得应该是她便宜娘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然这些人怎么会怕自己怕成这样。 寄畅园里,白玉坐在长公主对面,整个人都有些发懵,看着长公主轻描淡写的样子,整个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良久,她才悠悠的回过神来,看着长公主,眼中充满了各种崇拜。 “娘,你也太彪悍了。”白玉憋了半天,憋出这么句话来。 天知道,她就是出个门的功夫呢,她娘就在府上把宋倾那个渣男给废了,要知道对方好歹是个侯爷呢,说废了就废了?? 在白玉没说话之前,长公主其实是有些担忧的,她怕白玉觉得她太狠了些,其实这也是这么久,长公主都没有对宋倾他们出手的愿意,但凡她出手,就是不能善了的,原本还想着先放一放,让他们蹦达蹦达的,谁曾想,这一蹦达就蹦跶到她玉儿身上了。 这,她就不能忍了。 这会儿听到白玉这么说,怔了怔,原本担忧的心,骤然松了口气,伸手摸了摸白玉的头。 “宋朝瑰竟然敢打你的主意,就该付出点代价。” 宋朝瑰??白玉有些发懵,这个宋倾被废有狠么关系?? 随即她很快明白了过来。 就凭着宋倾能给宋朝瑰个那么厉害的暗卫,她便宜娘去动了宋朝瑰,能不护着找她娘的麻烦?谁知道把她便宜娘给惹急了,把他都废了。 白玉觉得自己自打认了这个娘后,整天吃吃喝喝的,也不用考虑什么事情,脑子都有点秀逗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还想了这么久。 虽说,对于废了宋倾那个渣男她没有半点同情,但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是个侯爷,说废就废了,恐怕会有麻烦吧? 这样想着,白玉担忧的看着长公主。 “娘,就这么把人废了,不会有什么麻烦吧??”白玉担忧啊,为她这便宜娘担忧,同时也为她那便宜舅舅担忧。 要知道现在的皇帝也不好当,那些大臣,动不动的就要进谏,这会儿出了这事儿,朝中大臣,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算了,更何况还有那些和安平侯府交好的大臣。 长公主听到白玉担忧的话后,柔柔的笑了笑:“你放心吧,没事。” “我既然敢废,就总有万全之策的。” 长公主也不是个没有脑子的人,凭着心里的气就把宋倾给废了。 灵域是她弟弟,她总不能给他找麻烦。 “我之前请了御医来给宋倾看病来了。” 看病?? 白玉听到长公主的话后,骤然明白了过来,她娘这事想让宋倾称病呢,这病了,病多久,病成什么样,那就不好说了,一不小心病死了也是有可能的。 至于御医?想要保命,她娘说宋倾病了,那宋倾也就只能病了。 这样想着,白玉看着长公主的目光越发的崇拜起来了。 “那娘,宋倾,到底得的什么病??” 白玉看着长公主,开口问道,毕竟是病总归有好的一天吧。 长公主听到白玉的话后,愣了愣,缓缓吐出几个字来。 “马上风。” 噗…… 白玉正喝着茶呢,冷不丁的听到长公主的声音,差点没把嘴里的茶给喷了出来。 “马,马上风??”白玉结结巴巴的开口。 马上风这么病真的好吗? 长公主见白玉这样,笑着颔首:“嗯,毕竟宋倾也有这么大年纪了,家里又有魏雨璇这样个绝色美妾,马上风很正常啊。” 年纪大了……白玉觉得自己怕是听错了吧,古人成亲早,哪怕这身体的原主已经有十六岁了,宋倾也才三十七八的样子,这叫年纪大了?? 她觉得,她怕是对年纪大小的认识有了误差,难道年纪大了不是五六十岁才叫年纪大了吗?? 长公主看着白玉这样,不由莞尔:“好了,总归你放心就好了,不会有什么事的。” “不早了,休息去吧。” 白玉见她家便宜娘这么有把握的样子,心里也就不那么担心了,毕竟她娘是皇宫里长大的,应付这些事什么的,总归比自己要得心应手的多。 既然她都说没事,那就肯定没什么事的。 想着,明天还要出去看看陈青,白玉点了点头,就往房间去了。 泊安侯黄风最近很郁卒,宝贝女儿得罪了长公主,而宫里的贵嫔娘娘也得罪的长公主,因着贵嫔娘娘的牵连,如今黄家女儿禁止进宫,因着是圣上的圣谕,黄家女儿的名声是彻底的没有了,原本正在谈婚论嫁的族女们,因着圣上的这道圣谕,竟生生的被退了婚,而那些原本准备和黄家结亲的家族,也没了消息。 最近圣上对他的态度,似乎也有些变动一般,正想着今天下朝和宋倾商量商量的,冷不丁的就听到宋倾病了的消息。 “你说什么?安平侯病了??” 黄风快步走到了正在议论宋倾的两个官员面前,笑着沉声问道,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正在议论的两人,听到黄风的话后,抬起头从他点了点头:“可不是吗?病了。” 其中一个官员,见状四处的看了眼,才凑到黄风的面前低声说道:“侯爷不知道吗?听说是马上风,长公主昨天赶着进宫请的御医为他诊治的。” “马上风?”黄风沉声重复了一遍。 “怎么会?安平侯还这么年轻,怎么会得马上风。” 宋倾还年轻,且府上只有魏雨璇一人,姬妾都没有,怎么可能得马上风,黄风不信,心中下意识的觉得这其中肯定和长公主脱不了干系。 “哎呀,侯爷,太医院院正,亲自上么诊脉,这还能错的了吗?啧啧,可惜了,可惜了。” “安平侯这么年轻,就马上瘫了,府上连个儿子都没有,这宋家的香火啊,怕是就这么断了。” 两个官员,一边说着,一边往大殿去了。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黄风的心,不住的下沉,他正准备和宋倾商量商量,宋倾就出事了,怎么会这么巧? 思索家,黄风深吸了一口气,往大殿去了。 大殿上,众官员请安过后,站在大殿,黄风的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安,目光扫到不远处的丞相,就见他冲自己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顿时心中猛跳。 “圣上,臣有本奏。” 丞相在泊安侯的目光中缓缓走了出来,坐在龙椅上的灵域,看了眼丞相:“准奏。” 听到灵域的声音,丞相从袖间拿出一道折子:“圣上,臣要奏泊安侯,在云山私采金矿。” 私采金矿!!! 丞相的话一说完,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黄风的心头猛跳,但是面上却是半点不显。 “丞相,你不要含血喷人,云山有什么金矿,举国上下,只有一处金矿,那都是属于朝廷的。” 黄风脸色铁青的看着丞相,反驳,说完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圣上,臣冤枉啊,丞相因为内人过世,一直对微臣不满,向来和臣不对付,如今竟然血口喷人,圣上明鉴。” 原本还老神在在的丞相在听到黄风的话后,顿时气急败坏,愤恨的看着泊安侯:“黄风,你不要和我提小妹,你还有脸提她!” “圣上,臣和泊安侯不合,但也不会拿金矿的事来开玩笑,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圣上看过奏折就知道了” 灵域面无表情的看着大殿上的两人,没有发怒,也没有说话,可正是这样,在场的众官员们,心中才越发的忐忑害怕起来。 所有人都忐忑的站在大殿内,大气也不敢出,而跪在地上的泊安侯此刻,额头已经溢出了密密的冷汗。 良久,灵域才转头看着眼站在他身边伺候的李德忠一眼,李德忠顿时会意,走了下去,将丞相手里的奏折接了过去,随即递到了灵域的面前。 灵域将折子接了过去,就扫了一眼,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随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原本低沉的脸色,越发的仿佛能滴出墨来一般,带他看完,灵域神色阴沉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 一把将手里的奏折扔到了黄风的面前,沉声说道。 “你有什么话说。” 黄风汗涔涔的跪在大殿上,一颗心都是悬着的,看着眼前被灵域扔下来的奏折,哆哆嗦嗦的将奏折捡了起来,看着里面的内容,顿时,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呼吸变的粗重起来。 “圣上,臣冤枉啊,这都是丞相杜撰出来的,云山根本没有什么金矿,臣也不曾私自开采金矿,臣是圣上的臣子,食君俸禄,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圣上明鉴。” “各位爱卿对这事怎么看?” 灵域听到黄风的话后,也有出声,而是将目光放到了大殿上其他的官员身上,沉声问道。 官员们听到灵域的话后,脸色也都变了变,最后有那和黄风交好的官员纷纷表示黄风不会做这样的事,而和丞相交好的则表示,得严惩,一时间大殿上争论不休。 灵域听着大殿内的声音,低喝一声。 “好了。” 说着,灵域神色莫名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黄风的身上。 “黄爱卿有没有做,朕自会查明。” 黄风的话一说完,灵域沉声说道,随即沉声说道:“爱卿还是到天牢住上几天吧,朕自会查明,若爱卿是冤枉的,朕自然会放你出来。” 跪在地上的黄风还想辩解,在听到灵域的话后,顿时说不出话来了,整个人浑身都不住的发虚,任由侍卫将他带走了。 黄风一被带走,在场的各位大臣们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站在大殿大气都不敢出。 对于朝堂上发生的一切,白玉并不清楚,早上一早的时候,就往酒楼去了,郑元生连晚都是守在陈青的身边的,白玉来的时候,郑元生还在打瞌睡,开门见到白玉,连忙打了个呵欠。 “你来了啊,来了,就去看着,有什么事情就来叫我,我去睡会儿。” 说着,郑元生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白玉带着月书走了进去,陈青躺在床上,相比气昨天的时候,状态好了不好,起码胸口的起伏明显了很多。 而昨天,若是不注意看,几乎看不出来。 原本腻在一起的头发,这会儿已经洗干净了,身上的衣服也换了,满是污垢的手和连也洗的干干净净的,显然,都是郑元生做的。 看着床上已经瘦的已经连五官都有些变形的陈青,白玉的心里,顿时不是滋味的很,自家孩子被欺负成这样了,她这当师傅的,能不糟心么。 白玉就这样坐在床边,就怕陈青这里有什么变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躺在床上的陈青,皱着眉头,嘴里念念有词。 白玉见状以为他要喝水,连忙凑了过去:“陈青,你是要……??”喝水吗? 白玉的话没有问完,顿住了,因为他听到陈青嘴里来来回回说着的话,压根儿就不是什么要喝水,而是我不会把菜方告诉你的。 顿时,心中不是滋味起来。 她不知道,陈青为什么都这样了,为什么还不愿意将做菜的方法说出来,若是他说出来了,哪里会受这样的苦? 思索间,白玉低低的叫了一声:“陈青,陈青,没人逼你说,你好好睡吧。” 白玉看着陈青的样子,低声的安抚着陈青的情绪。 陈青原本皱着的眉头,在听到白玉的声音后,缓缓的松开了,原本紧闭的双眼,悠悠的睁开。 “师,师傅??” 陈青吃力的睁开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正柔和安抚她的白玉。 师傅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要死了吗?怎么还会看到师傅?这是在做梦吧?? 原本还有些不可置信的陈青,顿时释然起来,可不是在做梦吗?不然他怎么能看见师傅呢。 “陈青,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陈青的声音和小,小的几乎听不见,若不是白玉此刻凑的进,也是听不见的。 这会儿见他醒来,激动的问道。 陈青看着白玉激动的样子,勾了勾嘴角,吃力的摇了摇头:“有师傅在,没有哪里不舒服。” 陈青觉得,能看到师傅,他现在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原本浑身都痛的身体,这会儿仿佛也不痛了,吃力的睁着想要闭上的双眼。 他想要多看师傅一眼,再看师傅一眼,否则,他恐怕连做梦的机会都没有了,连梦里都看不见师傅了。 月书在陈青醒来的那一刻,就到隔壁房间去请郑元生去了,不消一会儿,郑元生就急急吼吼的跑了过来,看着吃力睁着双眼的陈青,将手搭在了陈青的手腕上,不消一会儿就松开了。 “老头儿,没什么事儿吧??” 白玉见陈青这样,总觉得,万一是回光返照什么的就不好了。 郑元生在听到白玉的话后,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你这是不相信我的医术呢?我说了这个人就交给我了,你这话问的,是什么意思。” 郑元生觉得,白玉这话就是在质疑他的医术呢,他都救不了的人,这普天之下,怕是也没人能救了。 白玉被郑元生这么一白,也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哪儿能呢,我要是不相信你的医术,这会儿还在这里吗?” 原本白玉是害怕陈青这么快醒过来,是回光返照呢,这会儿听到郑元生这话后,顿时松了口气。 两人都在陈青旁边,两人的对话自然是一字不落的落到了陈青的耳朵中,听着两人额对话,陈青的心中升起了一抹疑惑。 难道他不是在做梦?? 陈青不相信,师傅在淮南,怎么会出现在京都,而且还救了自己,要知道陈典可是在公主府上做事,师傅怎么能将他救出来。 难道师傅也被抓住了?? 这样的想法一升起来,陈青的心中顿时慌了起来,看着白玉的目光充满了焦急和担心,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说话,但呼吸却猛地急促起来。 郑元生这会儿,才刚刚收回自己傲娇的目光,准备在看看陈青有没有其他什么问题,就见陈青的情况不对起来,皱了皱眉,将手放在陈青的手腕儿,没有发现什么一场,随即也顾不得白玉在场,一把将陈青的衣服撩了起来。 “老头,到底是怎么回事??陈青怎么会变成这样??” 白玉也注意到了陈青的异常,连忙走到郑元生的身边焦急的问道。 郑元生来来回回的检查了半天愣是没检查出什么问题来。 身体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怎么会这样?? “小主子,这个小子一直看着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你说才这样的??” 一直站在旁边的月书走到白玉和郑元生两人的身边说道。 经过月书这么一说,两人的目光骤然落在了陈青的脸上。 ------------ 第117章 抱大腿不要脸一点也没什么 “陈青,你怎么了,你有什么话要说吗?别着急,别着急,等好了再说。” 白玉在听到月书的话后,目光落在了陈青的脸上,见他目光确实是在自己身上,连忙沉声说道。 许是白玉的话起了作用,原本还在不住喘气的陈青,在听到白玉的话后,情绪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郑元生见他这样,转头瞪了白玉一眼。 “你给我出去出去,你在这里还要不要人活了。” 他就说呢,身体各方面都没什么问题,敢情是见着白玉太激动了,这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问题,这不是败他招牌嘛? 白玉在听到郑元生的话后,不由抽了抽嘴角。 这是在嫌弃她呢。 想到这里,白玉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但也知道郑元生是怕陈青在出现这样的情况。 绕是她是个半吊子,也知道陈青现在这样的情况不好,要是情绪太激动恐怕会有问题。 这样详细,白玉点了点头,就要和月书一起离开,这时候才刚刚平复下来的陈青张了张口。 “师,师傅,” 陈青吃力的大声喊了白玉一声。 白玉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陈青。 “你没有被抓住啊?” 陈青的脑子,现在总算恢复了不少过来,听着之前两人的对话,师父不像是被抓了的样子, 在听到陈青的话后,白玉顿时恍然,敢情之前他情绪这么激动,是因为她也被抓住了吗? 思索间,白玉看着躺在床上的陈青,笑了笑。 “我可是师傅,我怎么会被抓?你就放心休息吧,以后再没人敢来对你怎么样了,陈典两口子,师傅自作主张,替你给收拾了。” 陈青在听到白玉说道陈青两口子,不由打了个哆嗦,双眼闪过一抹阴郁来,却依旧有些担心白玉。 白玉看着陈青的样子,心中不由微沉,果然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原本她就担心,经过这件事情后,陈青的心里会留下什么阴影,尤其是陈典媳妇儿对他做的事,弄不好,这辈子怕都难以客服。 这会儿见陈青的表现心里不由有些担忧起来。 “师傅,陈典是南阳公主的人。” 良久,陈青才一字一顿的开口。 白玉闻言,走了过去,走到了陈青的身边:“你就放心吧,南阳公主,你师傅,还真没放在心上,你就安心的养伤吧,师傅还等你好了,给我帮忙呢。” 白玉的话一说完,陈青有些愕然,惊讶的看着白玉,南阳公主,不放在心上吗?? “好了,师傅走了,下午再来看你。” 看着陈青一副惊讶的样子,白玉笑着说道,然后和月书一起离开了。 看着白玉离开的背影,陈青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郑元生见他这样,不由吹着胡子道:“你就好好休息吧,你师傅,能着呢,快点好起来。” “话说,这救命之恩,你得报吧。” 说着,郑元生也不等陈青回答,直接就说了起来。 “你放心,我也不要你以身相许,做牛做马,你好了以后,但凡老头子想吃点什么这事,就交给你了。” 郑元生一想到,陈青可是尽得了白玉的真传的,那做出来的饭菜肯定没得说了,为了他以后的伙食,他可不得将陈青就回来么。 白玉收陈青的时候,郑元生已经走了,自然是不认识郑元生的,这会儿听见郑元生这自说自话的说了一通不由扶额,救命之恩就一顿饭就报了么?思索间但很快的应了下来。 “好。” 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最清楚不过,能活下来,肯定是因为眼前这个老头儿,他师傅既然能把他交给眼前这个人,肯定是因为这人的医术高明。 想到这里,陈青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 白玉从酒楼离开,没有回侯府,在大街上转悠了两卷后,又折回了酒楼里,点了几道招牌菜和月书两吃了起来,吃了过后,就在大街上转悠起来,别说,这京都,天子脚下不是一般的繁华,各个行业几乎都发展到了极致。 白玉也不逛其他的,就逛酒楼,一进到酒楼就点上两个招牌菜来,终于在白玉逛了七家酒楼,准备进第八家酒楼的时候被月书给拦住了。 “小主子,你这是要做什么吗??” 月书苦着一张脸,看着走在前面准备进酒楼的白玉,这一路上逛着过来,不管是大酒楼,还是小馆子,但凡见着生意好的,都会上去点上两个招牌菜来,而此刻,她的肚子已经装不下任何东西了,而她的嘴里,吃了各种各样的饭菜后,愣是没什么味儿了。 白玉被月书这么一拦顿了顿,看了眼捧着肚子,脸色难看的月书,顿时恍然。 月书姐姐这是吃不下了啊。 事实上,她也有些吃不下了,哪怕是一样饭菜只吃上一点,这一路走来,也吃了不少了,听到月书这么问,笑着说道。 “我就是想吃吃看,京都这些好的饭馆酒楼,菜品的味道怎么样。” 对于自己的厨艺,白玉还是有信心的,做出来的菜,那是妥妥的,和淮南不一样,那边虽然繁华,但到底不如京都,京都是天子脚下,繁荣非常,说不定有什么能人异世在这京都呢。 古人的智慧不管什么方面,都是不可小觑的。 吃了这么多家下来,也只有之前在郑元生住的那个酒楼里的饭菜回到要好一些。 “小主子是想吃什么吗??你和我说,回去我给你做去。” 听到白玉的话后,月书笑了笑问道,却见白玉摇了摇头。 “我不想吃什么,我就是想吃吃看京都这些酒楼,饭菜的味道怎么样。” “我想开一家酒楼。” 没错,她想开一家酒楼,总归她如今在京都也没什么事儿做,去参加那些大家闺秀的宴会什么的,她也不想去,真心的,动不动就是你算计我,我算计你,没意思的很,还不如重操旧业,开个酒楼算了。 既能打发时间,又能赚钱,简直不要太好了。 白玉这么一说,月书,恍然明白过来,南阳公主府上的那个做雪媚娘的人是在陈青这里学的,而陈青是她家小主子的徒弟,这说明了什么,不是她家小主子是个厨艺了得的人吗? 之前她也是没往这么方面想,这会儿听白玉这么说了才明白过来。 “小主子的厨艺,开个酒楼自然是没问题的,只是,小主子,这是要自己在酒楼厨房里忙活??” “哪儿能呢。” 白玉听见月书的话后笑着摇了摇头:“不是还有陈青吗??” 她想要开个酒楼的想法,是突然升起的,有陈青在,开个酒楼完全不是问题,当然这也要等他伤好了问问他的意见再说,要是他愿意的话,那他们两人完全能搞定了,她也不需要天天都在厨房里,若是他还是不愿意留下来,那她就重操旧业,然后再带个徒弟出来也不是不行。 想到这了,白玉越发的这个办法可行。 原本还以为,白玉要自己在厨房忙活的月书,听见白玉这么说,顿时点了点头。 “既然小主子想开酒楼,那我这就去办,把店铺之类的盘下来。” 月书对白玉,那是妥妥的疼爱,一听白玉想要开酒楼,就恨不得马上就把酒楼给她开好。 白玉见月书急吼吼,恨不得马上就去把酒楼开好的月书不由扶额:“月书姐姐,这事儿,不着急,陈青的身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呢。” “走吧,我们回去吧。” 月书不提还好,白玉一门心思的想要去吃吃吃,倒是不觉得什么,这会儿月书这么一提,白玉只觉得这会儿她的肚子,也快撑不住呢。 月书见白玉这么说,连忙扶着她,两人往马车上去了。 马车上,白玉靠坐在车壁上消食,亏得他们吃了一路,这马车也是跟着的,不然,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吃多了,愣是半点也不想动啊。 京都的大街,离侯府也不远,没走多一会儿就到了,两人扶着肚子回了侯府,刚走进寄畅园,就看到一个穿着明黄色锦衣的少年郎坐在寄畅园在那吊椅前的石凳上,正和吊椅上的长公主说话呢。 挺拔的背影,笔挺的身姿,啧啧,别说,这背影看起来还挺帅气啊,就是不知道也正面怎么样。 想来她舅舅和母亲,都长的棒棒的,他儿子,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吧。 思索间,白玉走了过去,长公主早就看到白玉了,见她过来冲她笑了笑。 “回来了?” 白玉闻言冲长公主点了点头,原本正在和长公主说话的少年,站了起来,转头,看着白玉。 “这就是玉儿吧?” 少年,长眉入鬓,双眼和灵域很像,高挺的比较好,殷红的唇,衬着明黄色的衣裳,仿佛一块经过雕刻的美玉,气质桌桌,妥妥的是个美男子啊。 在白玉,打量他的同时,少年也在打量白玉。 白玉今天穿的是水蓝色的骑装,脖子上带着银白色镂空雕花的项圈,耳朵上是同色的耳环,头上绑着细小的铃铛。 小小的个子,如水的杏眼看起来,娇俏可人,眉宇间,却带着一丝凌厉的英气来。 不用说,也是个气性高的,比起自家皇姑来怕是不遑多让。 想到这里,少年不由失笑。 “见过太子殿下。” 白玉看了少年一眼,欠了欠身,向少年请安。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灵域的嫡长子,当朝的太子殿下,灵询。 灵询见白玉给自己请安不由惊讶:“玉儿怎么知道……” 灵询的话还没说完,白玉就不雅的翻了个白眼。 “太子殿下,怕是以为我是个白痴吧??” 白玉的话一说完,灵询不由怔了怔,原本脸上的笑容不由僵了僵。 白玉可不管灵域是什么表情,伸手指了指灵询身上的衣服。 “这普天之下,除了当今圣上就只有太子殿下了,谁还敢穿明黄色的衣服。” 白玉觉得,这太子,当真是把她当成白痴呢,这么明显的事情,竟然还好问的出口,她看起来很傻的样子吗? 被白玉这么一指,灵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不由莞尔。 “玉儿,不用这么客气,叫我表哥就好了,这些年你受苦了。” 灵域册封了白玉公主之位,却没有点名她的身份,所以,才有了当初南阳公主府上那一幕,灵询生为当朝太子,对于这件事,灵域自然也没瞒着他。 对于灵域来说,灵询就是他以后的接班人,若是他以后不在了,白玉自然是要靠着灵询的。 是以,对白玉的身世,灵域从一开始就没有瞒着灵询。 白玉闻言,笑了笑:“这些年我挺好的。” 说话间,白玉看了灵询一眼:“太子殿下不坐吗?你不坐我可要坐了啊。” 表哥?原谅她,真的叫不出口啊。 这些日子,她窝在侯府,对她前一秒和舅舅,还有如今当朝的情势还是了解,当初灵域在登位的之前,府上有两个急切,生了两个公主,这其中一个公主就是南阳公主,至于儿子,却是没有。 后来灵域登基,娶了皇后,诞下了嫡长子灵询,也就是眼前这个人了。 那照着年纪来算,他和这身体的原主差不多年纪,分明就还是一个孩子,让她叫表哥,她是真心有些叫不出口。 毕竟她不是真的只有十六岁啊,灵魂里那张老脸,让她开不了这个口。 “不是让你叫表哥吗?你怎么还是太子殿下的叫。” 灵询看着白玉一脸你不坐我可要坐了的模样,不由失笑,他还记得,之前他父皇提起这个表妹的时候,除了,对皇姑母的那份歉疚外,还是真心的疼惜的,提到她眼里都充满了笑意。 这会儿见到白玉,算是知道为什么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是没有半点假的,别看他现在身边和他说说笑笑的皇弟皇妹们,一副对他敬重有加的样子,但哪个不是背地里使着坏,从从他晓事以来,身边就从未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但白玉这样,他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 性子洒脱,直爽,总比背地里害人要好得多。 这样想着,看着白玉的目光越发的和善起来。 长公主在一旁见状,见白玉憋着一脸不愿意的模样,不由失笑,从吊椅上站了起来。 “玉儿,表哥这是不和你见外呢,你还叫什么太子殿下。” 白玉这才一屁股坐下呢,就听见长公主的话,顿时脸就黑了,巴巴的看着长公主,娘,你没看见你女儿不想叫吗?? 对于白玉的目光,长公主索性一扭头,装作没看见。 灵询是未来的储君,虽说她和域儿还年轻,总能护着她,可早晚他们都会老的,会死的,总要再给玉儿找个靠山才行,这样,哪怕是以后,成亲嫁人了,也没人敢欺负她。 灵询看着白玉和长公主两人的互动,心里隐隐的有些羡慕,知道白玉不想叫他表哥,他知道,这会儿他应该去打个圆场的,但看见白玉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下意识的就不想开口。 白玉看着长公主,见长公主不理她,也知道,这是非叫不可了,顿时不由扶额,但最后还是将目光从长公主的身上收了回来,转头心不甘情不愿的叫了灵询一声表哥。 “表妹真乖,这是表哥送你的礼物有什么事可以拿着玉佩到东宫来找我。” 灵询看着白玉不情不愿的样子,笑着应了一声,随即将系在腰间的玉佩解了下来递给了白玉。 原本白玉在听到灵询的话后,整个人都有些炸毛了,正要跳脚,就见他解了玉佩递过来,白玉看了那玉佩一眼。 太子殿下随身携带的东西,让她有事拿着玉佩去找他,大概就是信物一样的东西了吧?? 这样想着,白玉二话不说的将那玉佩接了过去,这天下,除了灵域,最大的就是太子殿下了,以后这个国家的主宰者就是他了,早早的抱好大腿,是妥妥的,准没错的。 “那就谢谢表哥啦。” 白玉是不想叫灵询表哥的,但已经叫过一次了,那叫第二次叫起来也就没什么压力了,抱大腿这样的事情,就是不要脸一点也是没有什么要紧的。 饶是灵询在宫中见过不少翻脸快的人,但他们到底还是要点脸面的,说话都比较委婉,这会儿见白玉这么次果果的不要脸,不由有些怔然。 不是不愿意吗?为什么现在叫的这么顺口?事实上,他还想看看,白玉一脸憋屈不愿意的样子啊。 见灵询一副有些适应不过来的样子,白玉不由笑了,正准备开口,就有丫鬟走了过来。 “殿下,公主,南阳公主来了,说是来找小主子的。” 长公主和灵询一听南阳公主来了,不由怔了怔,南阳来干什么?? 倒是一旁坐着的白玉听到后,皱了皱眉:“请南阳公主进来吧。” 丫鬟出去一会儿,就带着南阳公主进来了,南阳公主是来要人的,毕竟之前白玉说了第二天就将陈典送回去,可她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心中下意识的觉得不好,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决定过来,不仅可以将陈典要回去不说,还能见见皇姑。 要知道她可下了几次请帖都没有请着人,这会儿趁着这个机会要是能见见自然是最好的,于是就过来了。 可跟着丫鬟走到寄畅园后,看着坐在石凳上的灵询,南阳公主不由怔了怔。 “太子??” 南阳公主有些惊讶,要知道,她和皇弟送了不少次请帖和拜帖都没见着长公主,她相信,其他和皇子公主们也没有少送,可无一例外都没有见到过长公主。 然而这会儿,太子殿下这会儿竟然在这里,这其中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了。 灵询看了眼听到南阳公主的话后,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应道:“二皇姐来了。” “嗯。”南阳公主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低低的应了一声,心中波涛翻涌,面上却是半点不显,缓步走到了长公主的面前。 “南阳见过皇姑母。” 对于南阳公主,长公主是半点好映像都没有,要知道昨天她玉儿去她府上,受了这么大委屈回来,她就不信,作为东道主,这其中没有她的事儿,她没去找她算账,就已经算是情分了,可不代表她来了要给她好脸色看。 听到南阳公主请安的声音后,长公主,慵懒的看了她一眼,爱搭不理的低低的应了一声。 长公主这样的态度,南阳公主,整个人都觉得有些不好了,脸上挂着的笑都有些挂不住了,倒是一旁的白玉见状,把人请了过去。 “南阳公主是过来找陈典的吧。” 南阳公主坐下,白玉边开口说道。 被白玉这么一问,原本脸色就不大好的南阳公主,越发的难堪起来:“玉儿说的哪里话,我是拜见皇姑母的,顺便来看看你。” “陈典,我怕是不能给你了。” 白玉没有顺着南阳公主的话接话,答非所问的说了这么一句。 脸色本就铁青的南阳公主,这会儿的脸色,越发的不好了,整个人都看起来有些低沉:“玉儿是喜欢吃雪媚娘?那没关系,让陈典留在你这里多做两日便是了。” 陈典做的雪媚娘是真好吃,让她长了不少脸,这贵圈儿里的人也就算了,父皇可是极喜欢吃这雪媚娘的,她不时的送些到宫里去,父皇对她都宠爱了不少,这才是最重要的,宫里的皇妹们也都羡慕她的紧呢,变着法儿的想要将陈典挖走。 “不,南阳公主怕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说的是不能给你了,不是暂时不能给你了。” “陈典我让人给处置了。” 白玉见南阳公主这会儿还在和自己玩儿文字游戏呢,心里就觉得厌烦的紧,想着怎么处理了好清静清静。 白玉的这话一出口,南阳公主的脸色骤然就变了。 “玉儿,你这事什么意思,处置了?陈典他怎么得罪你了??” “陈典到底是我的人,你怎么能说处置了就处置了呢。” 原本南阳公主,一到这里就憋了一肚子的气,这会儿一听白玉,将人处置了,顿时语气就有些不好了起来。 ------------ 第118章 你一个寡妇倒是没什么。 “怎么,南阳你的意思是,我玉儿就不能处置个奴才了??” 长公主心里本就对南阳公主没什么好印象,这会儿见她这么和白玉说话,顿时不悦的开口说道。 “皇姑母,南阳不是这个意思。” 阴阳怪气说话的南阳公主,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脸色不由僵了僵,张了张嘴,讪讪的说道。 这陈典没了,以后她还怎么讨父皇欢心啊。 一想到这里,南阳公主心里暗恨的不行。 长公主那也是从宫廷里出来的,见南阳公主这么说,谁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呢,勾了勾嘴角:“不是这个意思就好,一个奴才而已,玉儿别说处理了一个,就是十个那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处理了就处理了。” “娘。” 白玉听到长公主这话后,不由抽了抽嘴角,说的她好像是个什么杀人狂魔一样。 “娘什么娘,怎么呢,娘说的不对啊。” 听着白玉的话,长公主不满的瞪了她一眼,都让人给欺负到头上来了,还这么好性儿。 对此,白玉不由扶额:“对,对,娘你说的都对,这事儿啊,本来也就是我不对,我自己来处理好不好。” 看着白玉忍俊不禁的样子,长公主莞尔没再说话。 和长公主说完后,白玉将目光转向了南阳公主。 “南阳公主,陈典的事确实很抱歉,原本我也真是打算借他一借的,可是中途有了点变化,所以我才让人处置了她。” 事实上,白玉一开始是真的没打算将陈典怎么样的,不然她也不会说出第二天就将她还回去的话来,若不是他把陈青弄成了那个样子,她也不会这么做,谁让他自己这么歹毒。 南阳公主心里气着呢,碍着长公主在这里,愣是不敢发作,但到底是从小到大也没受过什么气的公主,对于长公主她也只是听她母妃说让她要讨好她,为她皇弟铺路,可也到底是没见过长公主的手段,心里对她也不是有多尊重,听到白玉的声音后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白玉。 “荣安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谁让你是皇姑母的女儿,我这个当表姐的总该让着你才是。” 南阳公主的声音,很沉,很稳,听不出半点情绪来,仿佛真的是让着白玉一般,可配上她那一脸阴阳怪气的表情,就不是那么回事。 这话说的好听,事实上,却是在说,白玉仗着长公主的势,她不认了也没有办法。 “南阳……” 南阳公主的话一说完后,一旁坐着一直没有出声的灵询,沉声喊了一声。 “你这话说的,失礼数了。” 对于长公主,灵询比他们知道的更多一些,是以,对于这个皇姑母他是尊重的,他还记得,当初父皇和他提起皇姑母的时候,双眼微红的样子,完全不像平日里那个高高在上,杀伐决断指点江山的帝王。 他红着眼睛对自己说,若是没有皇姐,恐怕也不会有他今天的样子,让他发现,他的父皇也是一个普通人,心中也装有亲情。 而他对长公主,当年为了父皇的帝位,孩子没了,都愣是没有出声的做法也感到敬佩。 若是没有这个皇姑母,他们有没有几天都不知道呢,就是有,这个过程,肯定也是比现在艰苦的。 南阳公主脸上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在听到灵询的话后,顿时僵了僵,一旁的长公主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了。 看来,她是消停太久了连一个小辈儿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啊。 “三弟,不是皇姐失了礼数,荣安要处置陈典总的有个原因吧,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就处置了,到底是我的人,她这样做,也太不把我这个表姐放在眼里了。” 南阳公主到底是宫里长大的,脑子还是有的,是以这一开口也没有说把她这个公主放在眼里,而是说了表姐。 “玉儿,既然处置了皇姐的奴才,肯定是有原因的,不说肯定是有不能说的原因,一个奴才,皇姐何须斤斤计较,伤了和气。” 灵询这话说的,说是在大圆场,事实上却是在偏袒白玉。 但总归对灵询来说,南阳公主还是有点小题大做了点,一个奴才而已,当然她不知道,南阳公主还想靠着这个奴才,博宠爱,找场子呢。 灵询的话一说完,南阳公主的脸色越发的铁青起来,看着灵询正要开口说话,去被一旁的白玉给打断了。 “既然拿公主要我给你一个解释,那我便给你一个解释吧。” “陈典囚禁了我的徒弟,偷学了雪媚娘的做法,害的我徒弟差点命归黄泉。” “我能不能把他处置了?” 白玉的声音和沉,看向南阳公主的双眸,眼尾轻挑,笑着看向南阳公主。 “陈典怎么可能囚禁你徒弟,还偷学……”雪媚娘的做法! 南阳公主的话没有说完,震惊的看着白玉。 “你是说,陈典做的雪媚娘是在你徒弟那里学的,那你就是教他们做雪媚娘的那个人??” 南阳公主不可置信的问道,双眼差点没给瞪了出来,淮南百香楼的掌厨都是百香楼老板带出来的徒弟,陈典囚禁了她的徒弟,也就似乎说,白玉是百香楼的老板。 想到这里,南阳公主震惊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她这皇姑母不明不白的冒出来的这么个女儿竟然是百香楼的老板。 思索间,她想到之前她还拿着雪媚娘在她面前炫耀,顿时增个人都有些不好了,这东西就是出自她的手里,还拿到她面前去炫耀,这不是打脸吗? 况且,若是,她不将陈典做的雪媚娘拿出来炫耀,这会儿陈典也不会被发现处置了。 想到这里,南阳公主的肠子都悔青了。 白玉听到南阳公主的话后,颔首点了点头:“是啊,我处置了陈典也算是清理门户了吧,我正准备在京都开一家酒楼,若是南阳公主以后想吃雪媚娘,等酒楼开业,南阳公主可以到我酒楼来吃,给你八折优惠,算是赔你的损失了。” “你准备将百香楼开到京都??” 南阳公主不可置信的看着白玉:“你现在可是公主了。” “公主就不能开酒楼了,就不用吃喝拉撒了,况且,这京都的,大街上真的只有我一个公主开酒楼吗?” “我这还没开呢,南阳公主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白玉看着,一听她说要开酒楼就激动的南阳公主,好像她知道公主开酒楼是件多丢人的事情一样。 她可是知道的,那郑元生现在住着的酒楼,背后的主人是四皇子,也就是南阳公主一母同胞的弟弟开的。 南阳公主被白玉这么一说,讪讪的笑了笑。 “荣安说笑了,我哪有激动,我的意思是你一个公主在外面抛头露面的不好。” “虽说你是个寡妇,但” “南阳!!!” 南阳公主的话没说完,一旁坐着没在做声的长公主陡然厉喝一声,噌的声从吊椅上站了起来。 “南阳,你怕是还没见过宋朝瑰吧。” “要不,你先去见见?见见上一个说我玉儿的人,是什么下场。” 长公主的声音冷厉,带着阵阵的寒意,看着南阳公主的目光仿佛带着刀子一般,割在南阳公主的身上。 “还是说,南阳觉得本宫动不了你了?” “别说你,就是你母妃看到本宫,那也得行礼叫声长公主,你当你是公主就不一样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敢这样说我玉儿??” 若说,白玉是长公主如今的软肋,那白玉是寡妇这件事,就是她心头的一根刺,是逆鳞,并非她嫌弃白玉是寡妇。 而是,她容不得任何人用这个身份去诋毁白玉,若非当年的事情,她的玉儿怎么会年纪轻轻的就成为了寡妇? 白玉寡妇的身份,无时无刻都不再提醒着长公主,这十几年来,白玉曾受过什么苦。 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刀扎一样的痛。 南阳公这话一说出口,心里就后悔了,她不是没脑子的人,在长公主面前说这样的话。 她只是有些着急了,因为她皇弟暗地里在京都经营了一家酒楼,白玉是百香楼的老板,厨艺怎么样,看看淮南的百香楼有多火就知道了。 若是,白玉在京都开一家百香楼,那她皇弟的酒楼还怎么开? 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顿时脸色惨白起来,脑子里对她母妃的叮嘱顿时忘得一干二净。 “皇姑母,还是要慎言,南阳敬你是姑母,你却这样埋汰我母妃,和我。” “我是父皇的女儿,是当朝公主,皇姑母说我是个什么东西。” 南阳公主,从一开始就看不上白玉,却因为她是长公主的女儿,和她母妃的叮嘱不得不好言和白玉说话,至于长公主,在她的意识里,她是父皇的女儿。 而长公主不过是父皇的姐姐,父皇总不能因为她而对自己怎么样。 所以这会儿长公主的话说完后,南阳公主牛憋不住火了,张口就是这么一句。 原本坐在一旁的灵域在听到南阳公主说白玉是寡妇的时候,就知道不好,想开口但长公主抢先开了口,想着,等皇姑母怎么消了这口气,在打个圆场,却不想南阳公主说出这么句话来,顿时变了脸色。 “皇姐!!!还不给皇姑母道歉。” 灵询低喝一声。 却不想南阳公主为听到灵询的声音后,笑了:“我为什么要道歉,我偏不,怎么?皇弟这是要耍太子殿下的威风?” “我可是你皇姐。” 父皇最喜欢的就是兄友弟恭,姐弟和顺,她就不行,灵询能拿她怎么样。 皇姑母在灵域的心中是什么样的地位,众多皇子中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虽说以前也有妃子公主因为长公主受过罚,但到底没落在自己身上也都不以为然。 原本灵询还想给南阳公主打个圆场的,在听到她这话后,顿时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一旁的白玉见状不由笑了。 “好人不好做知道了吧,你当她是皇姐,她当你是太子殿下呢。” 白玉凉嗖嗖的说着风凉话,眼里是压不住的幸灾乐祸,灵询见状不由抽了抽嘴角,没再出声。 白玉这会儿已经懒得管南阳公主了,在她看来,南阳公主要惨了。 若说一开始说她是寡妇,她还可以和她便宜娘说说情吧,寡妇就寡妇被,她本来就是个寡妇,还怕人说怎么来着。 可她却作死的说了后面的话,这样的话,可以说是对她便宜娘不敬了,她还管她个屁。 别看白玉和长公主相认不久,但两人亦亲亦友的相处模式,让白玉早就把长公主当成自己人了。 长辈也罢,朋友也罢,不管什么身份,反正都由不得南阳公主这么说。 “你是域儿的女儿啊,本宫都忘了。” 长公主在听到南阳公主的话后,微微勾了勾嘴角,眼中冷芒一片,浑身都散发着阵阵冷冽的气息。 “既然你是域儿的女儿,本宫也确实不能就这么对你怎么样,那就到宫中让你父皇处置吧。” 长公主冷幽幽的说了一句,此刻一旁的灵询看着南阳公主,眼中顿时充满了同情。 若说在侯府上,皇姑母处置,到底不会太重,毕竟就像她所说,她是父皇的女儿,以皇姑母对父皇的情谊也不会处罚的太过分,但到了宫中,父皇跟前就不一样了。 父皇女儿众多,到底有几个是真心疼爱的,谁又知道,就是他对上皇姑母,父皇恐怕都得处罚他的,何况她了。 想到这里,灵询只觉得眼前的人,是咎由自取。 随着长公主的声音响起,南阳公主顿时脸上划过一抹喜色来,完全不知道自己这是要倒霉了。 父皇在疼爱白玉,再对皇姑母不一般,自己是她女儿,总不能真的对她怎么样。 这样想着,南阳公主的头抬了抬。 长公主看着南阳公主的样子,双眸冷光四射,轻嗤一声,看了伺候在她身边的月琴一眼。 “先带南阳公主去看看宋朝瑰。” “好歹也是做了多年表姐妹的,昨天从公主府回来就这样了,也该去看看的。” 随着长公主的声音响起,一旁的月琴一把拎起坐在石登上的南阳公主,直接往朝瑰院去了。 月琴这会儿的心里憋着气呢,竟然这么和公主说话,竟然说小主子是寡妇,这样的话让月琴心中的怒火不住的翻腾。 若非长公主拉着她,她早就动手教训她了。这会儿长公主开口了,她自然是不留余力了。 一把拎起南阳公主,纵身一跃,往朝瑰院去了。 随着月琴的动作,南阳公主的尖叫声在空中响起。 月琴带着南阳公主离开后,白玉缓步走到了长公主的身边,倒了杯茶递过去:“别给气着了。” 长公主这会儿是气的不行,尤其是想到,之前南阳公主说白玉是寡妇的话,心中是不住的翻江倒海。 若不是因为她。她玉儿怎么会受这样的苦。 看着白玉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长公主心中微微发酸。 “玉儿是为娘对不起你。” 白玉见长公主这样,不由摇头摆了摆手:“嗨,不就是说我是寡妇嘛,寡妇就寡妇呗,又不会少块肉,本来就是个寡妇,还怕人说不成。” 看着白玉毫不在意的样子,长公主丝毫没有被安慰到,心中越发的酸楚,玉儿得听了多少这样的话,才会这样释然? 这样想着,长公主慈爱的双眸,陡然变的凌厉起来。 目光往月琴离开的方向看了去。 不消一会儿,月琴就拎着南阳公主回来了。 此刻,南阳公主的脸色,一扫之前的红润,惨白的没有半点人色,任由月琴这么拎着也不尖叫了。 白玉看着南阳公主的样子,就知道怕是被宋朝瑰的样子给吓着了。 “公主,南阳公主已经清清楚楚的看过了。” 月琴将南阳公主往地上一扔,就往长公主身边去了,说道清清楚楚的时候,刻意的加重了几分。 原本脸色就不好的南阳公主,在听到月琴的话后,脸色越发打变得难堪起来,脑海里来来回回都是她在朝瑰院看到的画面。 宋朝瑰那白皙的肌肤上,都是纵横交错,皮肉翻开的伤口,伤口上上着药,却是半点没有好转的样子,宋朝瑰也不知道是晕了过去了,还是醒着的,闭着眼睛趴在床上,面容格外的痛苦,狰狞。 在看到宋朝瑰那一刻,南阳公主就知道宋朝瑰这辈子,完了。 那背上的伤口这样下去,就是好了,以后都会留下难看的疤痕的,世家贵族女儿的身子,哪个不是精心保养的,连一道口子都不能留下,这会儿却留下满背的疤来。 这个样子,就是嫁出去了,能有什好日子过。 哪个男人会喜欢满背是疤的女人? 想到这里,南阳公主的心里害怕的不行。 她是已经成亲了,可要是背上留下疤,那也留不住她驸马,想到这里,南阳公主就怕的不行。 “嗯。”长公主听到月琴的话后,低低的应了声。 “走吧,进宫去,这南阳公主,我们可不能像对宋朝瑰一样,人家可是正经的皇室女儿,是公主。” 原本还怕的不行的南阳公主,在听到长公主这话后,顿时也回过了神来。 是了,她和宋朝瑰这个外室生的女儿可不一样,她是当今圣上的女儿,她是公主,就是皇姑母是长公主也不能像对宋朝瑰那样对她。 这样想着,南阳公主的心,顿时狠松了口气,也不那么害怕了。 一旁的白玉和灵询,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南阳公主的反应的,两人不由勾了勾嘴角。 看着南阳公主的目光仿佛一个傻子一般。 然而这个傻子,愣是半点都没有发觉。 如今这侯府,被长公主昨天那么一顿功夫,一会儿,侯府里的人见着寄畅园的人,都怕的不行,一见长公主他们要进宫,都松了一口气,准备马车的人,都麻利的。 不消一会儿功夫,长公主和白玉就坐上了马车,而南阳公主和太子灵询,都有自己的马车,几人坐着马车就往皇宫去了。 皇宫里,此刻灵域正在淑妃处用午膳,原本在外面伺候的李德忠从外面进了依兰宫。 “圣上,长公主带着荣安公主来了,还有南阳公主,太子殿下也在。” 正吃着饭的灵域,听到长公主带着白玉进宫来了,顿时高兴起来,可在听到李德忠后面的话后,却是皱了皱眉。 “走,回养心殿。”这会儿灵域也顾不得他正在吃饭了,皇姐从回来,也没有再进宫过,这会儿她进宫,他还吃什么饭呢。 皇姐说不定还没吃午膳呢。 这样想着,就要带着李德忠离开。 原本在旁边伺候着的淑妃,听到灵域的话后,站了起来,语笑嫣然的走到灵域的身边说道。 “圣上何须要走,臣妾小厨房的火还没撤,让人准备好饭菜,长公主和太子过来就能吃了。 圣上这回养心殿,再传膳还得等一会儿功夫呢。” “况且,臣妾也多年未见长公主了。” 淑妃是当初灵域还未登基就跟在灵域身边的人,因着灵域的原因,而淑妃又惯会察言观色,投其所好,是以当初灵域还没登基时,和长公主也有两分交情。 灵域正准备离开,听到淑妃的话后,顿了顿脚步,转头,看了淑妃一眼。 “也好,淑妃也是有许久未见过皇姐了。” 说话间,就让李德忠去请长公主他们到依兰宫来。 一旁的淑妃听到灵域的话后,不由笑了起来。 若她今日能和长公主交好了,那她皇儿有了长公主的支持,也能和太子斗上一斗了。 这样想着,淑妃越发的开心起来,连忙亲自到一旁的小厨房安排起来,一路上,脸上的笑就没消停过。 然而,她却不知道,这会长公主过来,是带着她女儿南阳公主来算账的。 淑妃从厨房出来,身边跟着的嬷嬷,终于忍不住开口。 “娘娘,长公主是和南阳公主一起进宫来的,还有太子殿下。” 若是长公主带着荣安公主进宫,那没什么好说的,可怎么会和南阳公主,还有太子殿下一起来,这就要多想想了。 原本脸上还带着笑的淑妃,在听到嬷嬷的话后,脸上的笑,僵了僵,皱了皱眉。 “难不成,南阳和太子是在路上遇见长公主的?” 淑妃不是个没脑子的,也知道这事儿有点不正常,但怎么也没想到,是自己女儿惹了,长公主。 要知道,她可是在长公主一回来的时候,就耳提面命的和南阳说了的,让她不能得罪这个姑母的。 “算了,等长公主来了就知道了,到时候走一步看一步,应该没什么大事。” 思索间,淑妃带着嬷嬷往回依兰宫去了。 长公主几人也已经到了。 ------------ 第119章 那就不要开口说话了吧 淑妃回到依兰宫,远远的就看见李德忠他们谨慎的伺候在外面,气氛远不如之前走时那么好,离的远远的,都等感觉到,伺候在外面的宫女太监们身上大气不敢出的氛围。 心中莫名咯噔一声,带着嬷嬷和贴身宫女们走了过去,刚到宫门口,就看见长公主背对这坐在大殿内,而灵域坐在长公主的对面,面色铁青,似乎十分生气的样子。 她的女儿,南阳公主,这会儿正跪在地上,旁边坐着太子殿下和一个长得和长公主年轻时尤其相像的人,不用说了,应该就是荣安公主了。 “长公主到了,这么多年没见长公主,长公主,风采依旧啊。” 淑妃深吸了口气,笑着缓步走了进去,不过说话的功夫就走到了桌边,原本跪在地上的南阳公主,在听到淑妃的声音后,顿时心中一喜。 母妃来了。 灵域听到淑妃的声音后,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长公抬眼看了淑妃一眼:“淑妃才是风采依旧。” 长公主随便应了一声,没再说话,倒是一旁的太子殿下站了起来,原本还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旁的白玉,见灵询都站了起来,也只好巴巴的跟着站了起来。 “淑妃娘娘。” “淑妃娘娘。” 两人一口同声的叫了声淑妃,算是请安了,淑妃见状,连忙笑着应道:“太子殿下多礼了。” 说话间,她将目光放在了白玉的身上。 “这就是荣安公主吧,不愧是长公主的女儿,这模样长的,可真长公主一模一样。” 淑妃是见过长公主的,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白玉,那目光落在白玉的腰间,见她腰间挂着的马鞭,顿时了然,知道了这荣安公主在圣上心中的地位。 要说呢,这淑妃的话和做法是一点错处都没有,当然是前提没有南阳公主那一出。 就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坐在那里的长公主,冷呲一声:“我的女儿又怎么样,还不是个寡妇,哪里比得上正经公主。” 南阳公主当着长公主说白玉是寡妇这句话,是真把长公主气的肺痛,听到淑妃的话后,张口就给怼了回去。 淑妃一听到长公主这话,不由诧异的看了眼白玉,寡妇?? 荣安公主这么年轻,竟然守寡了?? 许是淑妃那一眼太过明显,一旁坐着的灵域顿时不悦的开口:“淑妃,你在看什么??” 灵域声音里的不悦,但凡长着耳朵都能听出来,淑妃跟着灵域这么久了怎么会听不出来,圣上向来沉稳,喜怒不形于色,如今说话,语气里这么不悦,是生气了。 而且是格外的生气。 思索间,淑妃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南阳公主,心里咯噔一声,笑着应声。 “臣妾在看长公主呢。” “长公主可真是爱说笑,长公主的女儿,那就是正经公主也比不上的。” 说话间,淑妃仿佛才刚看到跪在地上的南阳公主一般,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南阳,你怎么在这里??” “母妃……” 南阳公主一听到淑妃的话后,顿时低低的叫了一声,双眼含泪,竟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白玉和一旁的灵询,在看到南阳公主这样后,顿时不由扶了扶额。 要说,南阳公主在淑妃开口的时候,是有机会翻盘的,可就这么白白的让她作掉了,好歹是快二十岁的人了吧,在宫里生活了这么久,这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呢。 一时间,白玉和灵询都有些想不明白。 事实上,南阳公主大多数时候都是聪明的,不然也不能在这深宫里长这么大,还颇得灵域的宠爱,但这会儿,经过之前在侯府,白玉那么一气,后来又让长公主那么一吓,现在整个人脑子都还有些发懵,尤其是到了依兰宫里,她发现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心里就越发的没底了。 看到自家母妃来了,悬着的心,才落了下去,这会儿听到淑妃的声音,顿时觉得委屈的不行。 南阳公主到底是淑妃娇宠着长大的女儿,这会儿见她这么委屈巴巴的样子,那心里,心疼着呢。 “圣上,南阳这是犯了什么错了?” “你告诉臣妾,臣妾定好好的教训这孩子,只是地上凉,女儿家身子娇贵,这样跪久了作下病根儿就不好了。” 要是平时,淑妃这样说,灵域一般都会让人起来,可这会儿,淑妃的话一说完,灵域却是没有半点反应,愣是没有叫南阳公主起来的意思,这让淑妃的心里咯噔一声。 南阳到底是犯了多大的事儿,让圣上这么生气?? 正在思索间,灵域沉着声音开口。 “她做什么,你问她就知道,朕还不知道,南阳竟然还有这样的好胆子。” 越说,灵域的声音越大,心头的火气越大。 这一生,他最亏欠的就是皇姐母女,皇姐对他的好,他这一生都没办法还回去了,却不想自己的女儿竟然惹的皇姐动怒,先不说因为什么,但他知道,皇姐别看性子狠辣,火爆,半点不饶人,但对自己那是真心的好,做什么事都会先想着他的得失,这会儿能拎着南阳进宫来,那肯定是南阳做出了什么他不能忍的事情。 淑妃见灵域暴怒的样子,顿时心头一跳,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南阳公主:“南阳,你到底做了什么惹的你父皇如此生气,还不快给你父皇道歉认错。” 淑妃这会儿也被灵域一通火发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旁的灵询见状,轻叹一声,看着淑妃:“淑妃娘娘,南阳她,太不懂事了。” 可不是不懂事吗,父皇对皇姑母的态度怎么样,每年皇姑母的生辰就知道了,那被打入冷宫的贵嫔娘娘也是前车之签,可南阳仗着自己是公主,就胡来,还真当她这个公主,比得上皇姑母这个公主不成?? 说话间,就要将在侯府里发生的一切道来,却被长公主给制止了。 “太子,这事还是本宫自己来说吧。”太子灵询是储君,和南阳公主虽是兄妹,却不是一母所生,这些事要是从他嘴里说出来,那就变了味儿了,况且这虽说事关玉儿,可到底也是她的事,这长辈的事儿,他做晚辈的也不好插手。 说话间,长公主看了眼跟在她身边的月琴。 月琴见状,缓步上前和灵域,淑妃行了个礼,将事情娓娓道来。 月琴的声音不大,刚刚让人听见的样子,可她的话才刚一开口,淑妃的脸色就变了,等她说完了,淑妃的脸色已经白的跟张纸一般了。 淑妃看南阳跪在这里的样子,就知道是孩子闯祸了,但怎么也没想的竟然闯了这样的货,难怪之前,长公主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长公主在灵域心中是什么份量,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她之前耳提面命,提醒了她不知道多少次,让她一定不要招惹长公主,可她现在不但招惹了,还捅这么大篓子出来,长公主既然都进宫来了,这事肯定不能善了了。 南阳怕是保不住了。 这样的想法在淑妃的脑子里一过,淑妃的脸色越发的不好起来。 而坐在那里的灵域这会儿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了,神色阴郁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南阳公主,胸口不住的起伏,额角青筋暴露,彰显着他此刻的愤怒。 事实上,长公主他们到宫中,也只有一会儿功夫,灵域只知道南阳公主惹了长公主,但到底怎么回事还不是很清楚,这会儿听到月琴的话后,已经是怒火攻心了。 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原本还坐着的长公主,一见灵域这样,连忙站了起来,走到灵域的身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动作的,在他身后拍了拍,原本铁青着脸的人,被这么一拍也缓了过来。 “出息,你看看你这样子。” 长公主低骂了灵域一声,在场的几人除了白玉,听到长公主这话,脸色都有些变了变,饶是淑妃和太子灵询,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神色也微微变了,虽说他们是知道长公主和灵域的关系很好,但到底十几年没见过,好成什么样谁又知道呢。 况且,灵域到底是皇上,就是再好哪里能这样说话呢。 却不想灵域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愣是半点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笑了起来:“我在出息也越不过皇姐你去啊。” 灵域和长公主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是用的我,而不是朕,这证明在他的心里,他在长公主的面前,永远都是弟弟,而不是一个帝王。 太子还好,到底父皇能在现在就吩咐他要照顾好白玉,那对长公主的感情,其实是不言而喻的,然而淑妃的脸色就不大好了。 圣上对长公主,越好,两人的关系越好,那南阳这事儿,就越不能善了。 这会儿南阳公主见到长公主和灵域两人的互动,也算是醒过神儿来了,那心里是拔凉拔凉的,原本还信心十足的心里,这会儿也有些忐忑了。 两人说了几句话,灵域转眼将目光放在了跪在地上的南阳公主身上。 “南阳,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灵域这一问把南阳公主问的有些懵,虽说,她心里也有些准备,今天这事可能有些麻烦,正想着对策呢,就冷不丁的听见自己父皇连问也不问就要给自己定罪,顿时有些不可置信。 “父皇??你都不问问我吗??” 南阳公主颇得灵域的宠爱,这会儿听他这么说还是有些受不了,下意识的问道。 “南阳,你这是什么话,你皇姑母还会冤枉你不成!!” 淑妃被南阳公主这一问,给问的脑子有些发晕:“还不快给皇姑母和父皇认错!” 淑妃急了,连忙开口提醒南阳公主,心里却是气的不行,恨不得将这个没脑子的给按回肚子里去,平日里看着也是个聪明的,这会儿怎么会这么没脑子。 却不想南阳公主这会儿跟魔怔了一样,淑妃的话说完了,却愣是跟没听到一样,愣愣的看着灵域。 “父皇,你就听一个奴婢的一面之词,竟然不问我,我可是你女儿啊。” 南阳公主原本已经恢复了些的理智,被灵域这么一问,又通通的跑光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灵域,开口问道。 这些年,她虽然不是最得宠的那个,可也还是颇受灵域疼爱的,原本她想着,灵域怎么也会问她一问吧,可却不想灵域愣是连问都不问,顿时整个人都有些受不了了。 要说,南阳公主这话也没什么毛病,若她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又或者她对上的是其他人,比如郡主啊什么的,可能这句话还真有那么点用,可她偏偏对上的是长公主。 先不说长公主在灵域的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地位,就是一般人家,当晚辈的,这么和姑姑父亲说话,那也是不被待见的。 果不其然在南阳公主的话一说完后,在场的人都不由抽了抽嘴角,淑妃整个人的脸都扭曲了,众人看着南阳公主的目光都仿佛在看一个傻子一样。 “圣上……” 淑妃见南阳公主这么没眼色,连忙跪了下来,张口就要求情,却被灵域给打断了。 “你闭嘴。” 灵域的声音很沉,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让人听在耳里显得格外的压抑。 那铺面而来的压迫让淑妃僵了僵,顿时闭了嘴。 灵域看着跪在地上的南阳公主,深色阴沉,良久,他才缓缓开口。 “你是朕的女儿不假,可朕只有一个皇姐,却有无数个女儿。” 灵域的话一说完,南阳公主顿时像一只脱了水的鱼一般,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没办法开口,整个人惊恐的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灵域。 她可是他的女儿啊。 灵域的话说的很明白,皇姐他只有一个,女儿有无数个,那也就是说,少上一个没什么关系了。 “圣上!!” 饶是淑妃知道今天南阳公主恐怕不会落了好,可怎么也没想到灵域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到底是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哪能真就这么不管不顾了。 跪在地上悲呼一声:“圣上,南阳是一时迷了心相差了,臣妾定会好好教育她的。” 说着,淑妃的目光转向一旁坐着的长公主:“长公主,都是臣妾不好,南阳年纪小不懂事,冲撞了你,你大人大量放过绕了南阳吧,你可是她姑母啊。” 淑妃娘娘向来都是进退有度的,哪怕是在灵域的面前,也没有这样失态过,而从灵域登基以来,她从未这样狼狈的求过别人。 长公主看着跪在地上的淑妃,凉凉的勾了勾嘴角。 “她年纪小??二十岁了年纪还小?” “作为一个皇室公主,难道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吗?” “你也知道是你不好,本宫原本是想帮你教育教育这个不知深浅的东西,架不住人家是正经公主,皇室女儿,本宫没这给权力呀,本宫是她姑母。” “那她埋汰我玉儿的时候,怎么不想想,那是本宫的女儿!!” 说到最后,长公主悠然从凳子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淑妃还有南阳公主,神色冷然不带一丝情感。 淑妃被长公主的话堵的愣是半天说不出话来,看着站在她面前的长公主,分明衣着简单,可以说是素雅了,可站在那里就仿佛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那扑面而来的威压,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可愣是没说出来。 “皇姐,你好好坐着吧,也不年轻了,还这么大火气,这事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灵域看着怒火攻心站起来的长公主,有些无奈的开口说道。 说话间,灵域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南阳公主和淑妃,缓缓开口。 “既然你觉得你皇姑母没有权力对你怎么样,那朕总有这个权力吧。” 说着,灵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目无尊长,不睦姐妹,还出言不逊,仗着是皇室女儿胡作非为,从今以后,就禁你永不能入宫门,既然不会说话,那就不要说话了吧。” 说着,灵域看了眼门外:“李德忠,让人准备一碗汤药来。” 这不要说话,可不是真的就忍着不说话了,让人准备的汤药,不是其他什么药,而是哑药。 李德忠听到灵域的声音后也不多问,直接转身吩咐去了。 灵域轻飘飘的几句话,让在场的人都不由变了脸色。 “父皇……” 太子低低的叫了一声,想要求情,可却无从开口,毕竟这事儿,就是南阳公主作死。 白玉也有些震惊她这个便宜舅舅的处理方式,但也从侧面的明白了,她这便宜舅舅对便宜娘的感情是真不一般。 刚回来时,能为了她便宜娘,发落了那个贵嫔,这会儿也能为了她便宜娘发落了她的女儿,这样的感情,真真不是一般人能坐到的。 淑妃和南阳公主,这会儿已经给吓蒙了,南阳公主不可置信的摊在地上,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永不入宫门,那她还是公主吗? 那不是在告诉所有人,她南阳公主不受当今圣上待见吗? 怕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或许都比她过的要好,而且还要赐哑药,那她这一辈子就毁了。 “圣上,你不能啊,不能这么对南阳啊,她是你女儿啊,她这样做不对,可以教训她啊,永不入宫门,还要赐药,这样南阳还怎么活啊。” 淑妃反应了过来,连忙扑到了灵域的跟前,哭着哀求。 南阳公主这会儿也是反应过来了,眼泪刷的一声就落了下来,扑到了灵域面前。 “父皇,父皇,南阳错了,绕了我吧,我是你女儿啊,父皇。” 南阳公主可谓是哭的好不凄惨,撕心裂肺的,可任由母女两人怎么哭,灵域都仿佛没听见似得。 良久,他才定定的看着,正哭的梨花带雨的淑妃,沉声说道:“既然你这样心疼女儿,你就替她受了这罚吧,到底是你没有教养好。” 灵域的声音不大,可是落到淑妃的耳里,却仿佛一颗惊天炸雷一般,在她耳边轰响,原本还在替南阳公主求情的她,顿时闭了嘴。 看着灵域张了张嘴。求情的话愣是再也说不出来。 南阳是她女儿,她心疼没错,可她也犯不着为了她而毁了自己,她还有个儿子需要自己帮衬呢,若这一碗哑药下去,她这后半辈子就毁了,她毁了,她的儿子在后宫里也没人帮衬了。 南阳公主在听过到灵域的话后,愣了愣,也不哭了,期待的看着淑妃,却见她愣着不出声,连求情的话也不再说了,顿时就明白了,心里顿时觉得仿佛空了一块一般。 长公主看着淑妃那怂样,心里是真看不上,看着对这女儿好呢,可一旦摊上她自己的时候,怂的跟孙子似得。 思索间,她悠悠的开口:“南阳不会说话,不说话就算了吧,永禁宫门外还是算了吧,好歹是皇家公主,这样不是告诉所有人,皇室没有这么个人吗?” 长公主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来,然而她的心里却在翻腾,对于南阳公主,她说不上来讨厌还是喜欢,她也不一定非要废了她的嗓子,可是没办法啊,她既然回来了,那京都这趟浑水她就是想不趟也不行了。 她不声不响的回来,所有人都没拿她当回事,连她女儿都欺负上了,哪怕玉儿被封为公主,这些人依旧没把她放在眼里,白玉的身份,但凡有心去调查都能知道,既然这样,那她就先杀只鸡敬敬猴,,南阳公主这一出,虽说在宫中,但宫里也是耳目众多,能瞒得了几个人,也让那些以后想要打她女儿主意的人,都消停着点儿。 打主意的时候,看看有没有皇家公主的身份, 长公主心中的万千思绪,白玉可不知道,一旁的灵域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皱了皱眉,一旁的南阳公主这会儿也机灵起来了,看着她没吱声的母妃,嗵嗵的冲长公主磕了个头。 “谢谢皇姑母开恩。” 若是变成一个哑巴和永不进宫门选一个,那她情愿做一个哑巴,若是她永不进宫门那她就算不是哑巴又怎么样,一样不会好过。 长公主看了她一眼,没有出声,而一旁的灵域见状,没再多说,不过眨眼间的公主,李德忠从外面进来了。 ------------ 第120章 崩溃的魏雨旋 哪怕南阳公主此刻已经认命,可现在,在看到李德忠端着药过来,还是有些害怕的紧,目光往在场的人身上扫了一眼,最后落在淑妃的身上。 然而,淑妃仿佛没看到南阳公主的目光一般,就那么跪在地上,连一句话都不曾说。 顿时,南阳公主冷笑了一声,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从李德忠的手里将药接了过去,决绝的一饮而尽。 跪在地上的淑妃见状,最终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此刻南阳公主听着淑妃的声音,莫名觉得格外的虚伪,一刻也不想再听,两药碗狠狠地扔在地上,跌跌撞撞的离开了依兰宫。 南阳公主一走,长公主等人也没在多停留。 “娘娘,东西…” 小厨房的人刚走到门口。正要说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可话到嘴边,看到殿内的一切愣是不敢再开口。 淑妃由嬷嬷扶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滚,给我滚。” 淑妃的声音狠历,愤怒,吓得宫女,慌慌忙忙的离开了。 白玉他们刚走没多久,也没有多远,就听见淑妃凄厉含着愤怒的声音响起,都不由皱了皱眉。 “皇姐还没用午膳吧,去养心殿,我让御膳房准备午膳来。” 灵域挺深身后传来的声音,皱了皱眉,看向长公主说道。 “嗯,也好。” 说话间,长公主几人就往养心殿去了。 养心殿里,没等多久,御膳房打东西就到了,白玉上午在外面逛酒楼,吃了一肚子东西这会儿,还没消化呢。随便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正吃着打长公主见白玉没动几口,就放筷子了,转头看了她一眼。 “不吃了?” “娘,我吃饱了。”说着,白玉看向一旁坐着的灵域。 “舅舅,你们慢慢吃,玉儿吃饱了。” 看着摆满的饭桌白玉心里肉疼的不行。 这么多东西,她还没吃呢,早知道在外面就别吃那么多了,要知道宫里的厨子,那厨艺都是个顶个的好,这会儿,她还没怎么尝呢。 “吃饱了,就去玩儿吧。” 灵域看着白玉看着饭桌一脸肉痛的样子,不由抽了抽嘴角。 要不是他知道白玉不差钱,他真的会以为,她是有多久没吃过东西了。 “太子,带着你表妹在宫里走走,别让人欺负了她。” 说话间,灵域将目光落到了已经防筷的灵询身上,沉声说道。 灵询闻言,点了点头,心中却不由莞尔。 欺负了她? 依兰宫的事情,这会儿功夫,都怕是早已经暗暗的传遍了整个皇宫了吧,虽说还不知道为什么,但长公主一进宫,南阳就出事了,谁能猜不出点儿什么来。 就是不知道七种原委,但恐怕也知道,这位圣上亲封的荣安公主动不得了吧。 谁还敢来欺负她。 思索间,灵询就带着白玉出去了。 两人前脚一走,长公主的筷子,顿了顿。 “域儿,皇姐南阳的事…”长公主对南阳公主是没什么情分,但对灵域是有的。 南阳公主到底是他亲女儿,如今处置了她,又怎么不会难过。 然而,长公主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灵域给打断了。 “皇姐,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南阳这孩子,太目无尊长了,这次若是轻易掀过去了,以后你和玉儿如何立足。” “这些人都是些眼皮子浅的人。” 说着,灵域又顿了顿。 “况且南阳这样也未尝不好,淑妃的心大了。” 说起淑妃,灵域皱起来眉头。 “若日后有那么一天,南阳总能因为今日之苦逃脱一难。” 长公主在听到灵域的话后不由皱了皱眉。 “老四现在,也是这样想的?” 域儿早早的立了太子,就是不想有储位之挣,可生在皇室,这万人之上了的地位,谁又不想?? 听着长公主的话,灵域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老四若是有,我也不能由着他留在京都了,可淑妃和她一族人,肯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哪怕老四没这个心思。” “皇姐,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你一定要帮我辅佐询儿,他才是皇室正统。” 灵域这辈子,最相信的就是长公主,事实上,想要没有夺嫡内乱,不是没有办法。 只要在他去死之前,铲除这些心怀不轨的人,等他大去后,自然能留一个干净的朝堂给他儿子。 可这些人,到底是他儿子,他不想在手上沾满了兄弟的鲜血后,再沾满儿子的鲜血。 正拿着筷子的长公主,听到灵域这话后,啪的一声将筷子放在了碗上。 “你自己年纪轻轻的。不知道将事情处理好了,交给我,我万一死的早怎么办?” 长公主训起灵域来,那是半点没有顾及的,压根就没有想过,她训得人,是当今圣上。 然而,灵域让她这样训,也是半点没有脾气的。 说话间,长公主轻叹了一声。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既然想留一个干净的盛世给太子,就不能心慈手软。” 长公主作为看着灵域长大的人,哪里不知道她这个弟弟在想什么。 “作为皇室女儿,谁的手上不沾满了鲜血,你也不要太过忧心,皇姐回来了,咱们姐弟,联手将这些心怀不轨的人收拾了。” “尤其是那些世家,也该休息休息了。” “自家的孩子,舍不得动,那就剪掉他们的羽翼后盾。” 说到这里,长公主那双如水的杏仁儿眼,充满了杀伐果断,浑身都泛着凌厉的气息。 灵域看着长公主这样,不由怔了怔,仿佛又回到了父皇驾崩,母后离世的那个晚上。 皇姐就是这样护着自己的。 “既然皇姐肯帮我那是再好不过了。” 将就,灵域笑了起来。 这些年他一直在打压世家,可到底是相互牵制,要动他们,总有些顾虑,可如今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他心中顿时沸腾起来。 “最近丞相在弹劾泊安侯私采金矿,皇姐可知道,我想借此机会,将朝中的人整顿一番。” 灵域也不吃了,直接将最近朝中的事告诉了长公主。 长公主闻言摇了摇头:“这我还真不知道,金矿隶属朝廷泊安侯竟敢私自开采,是想做什么,那开采来的金矿都干什么去了。” “域儿可都查明白了?” 早知道金矿都是由朝廷衙门严格把控的,这金矿采了多少年了,采来的金矿都干什么去了,长公主可不信,就是单纯的变成了金子。 灵域也知道这其中厉害,听到长公主的话后,点了点头。 “我已经让人去查了,相信不日就会有结果了。” “皇姐放心吧。” 灵域早已经是个合格的帝王了,这些事压根就不需要长公主操心了。听到他这么说,长公主点了点头。 “有什么需要皇姐帮忙的,到时候告诉皇姐便是。” “域儿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帝王了,可惜,皇姐没能看着你成长,这些年,很辛苦吧” 长公主看着已经三十好几的灵域,感叹的说道。 十六年前她一个人留书出走的时候,灵域还是个少年,初登皇位,虽说心怀不轨的人,都除的比不多了,可朝中权臣外戚,哪样是省油的灯。 灵域听到长公主的话后,怔了怔随即摇了摇头。 “是我拖累了皇姐,要不是我,皇姐何须一个人辗转他乡十几年,我的外甥女也不会在外面吃这么多苦。” 说着,灵域顿了顿,抬眼看了眼长公主。 “宋倾那里,皇姐是怎么打算的?如今他人反正已经废了,皇姐何以还要留在侯府。” 宋倾的身体,是御医看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自然也是清楚的。 长公主闻言后,笑了笑:“等等吧,废了,可不是死了,我和他们的仇,怕是只有死才能解了。” “等等吧,我这十六年来受的苦,怎么能这么就让他们一了百了了。” 总要让他们尝尽了苦楚,绝望才死。 两人陆陆续续又说了许多,直到灵询领着白玉回来,两人才收了声。 从皇宫出来,白玉坐在马车上,看着端坐在一旁的长公主。 “娘,今天废了南阳公主的嗓子,没什么事吧。” 白玉也不是个傻子,她便宜娘,这强势的态度,怕是为了杀鸡儆猴,可到底是公主,她夫家和外祖家,岂会这么轻易罢休了。 原本闭着双眼的长公主,在听到白玉的话后,幽幽的睁开了双眼,转头看着白玉。 “能有什么事,南阳她是个女儿,别看是个公主,但在那些外戚的眼里,什么都不是,只有皇子才是最重要的。” 说着,她笑了笑。 “好了,没什么事,你担心什么,有娘在呢,你不是要开酒楼吗,给我踏踏实实的开起来。” 长公主看着白玉的目光,充满了慈爱。朝堂上,后宅里,那些阴私的事情,让她女儿知道那么多做什么,她只要高高兴兴,开开心心的生活就可以了。 白玉见她这么说也没有多问,点了点头。 “陈青在老头儿那里,等陈青好了,我就把百香楼开起来,到时候,让舅舅也尝尝我的手艺。” “嗯,也是,你做的菜那么好吃,是该让你舅舅尝尝了。” 两人说说笑笑的往侯府去了。 第二天一早,南阳公主府穿出了,南阳公主生病坏了嗓子,有那不知道内情的唏嘘不已,而那些知道内情的,心中都不由发颤。 对长公主母女忌惮起来。 魏雨旋正在后院照顾着宋朝瑰,听到丫鬟传来消息时,正在给宋朝瑰上药的手抖了抖,顿时就听见宋朝瑰一声痛糊。 “你怎么上药的,你是不是想痛死我。” 自从宋朝瑰被长公主收拾了后,这几天过去了,背上的伤就没停过药,那伤药都是最好的,可宋朝瑰身上的伤愣是没见着好转。 宋朝瑰的脾气也越发的大了起来。 丫鬟一来伺候,就是一通嘶吼,最后魏雨旋没有办法,只好自己来了。 被宋朝瑰这么一吼,魏雨旋怔了怔,脑仁儿有些发痛,原本保护的娇美细腻的容颜,不火短短几天的功夫,就爬上了细纹,脸色也不如那么好了,眼下一片乌青,整个人都丧的很。 “朝瑰,你这么吼,伤口痛的越发的厉害,你别吼了行不行,好好上药,母亲还要去看你父亲呢” 魏雨旋轻叹一声说道,说起宋倾,魏雨旋的眼中闪过一抹脑子察觉的厌恶。 “谁要你给我上药了,谁稀罕你这么假惺惺的样子,你不想给我上药你就走啊,你嫌弃我了?嫌我大吵大闹丢你的人了?” “我要不是你的女儿,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说道这里,。宋朝瑰整个人都有些歇斯底里起来。 她原本是高高在上的朝瑰郡主,如果她娘是长公主,那么她现在依然深受宠爱的郡主,可她不是长公主的女儿,她是一个外室的女儿。 都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因为有她这个娘,她怎么会受到这样的待遇。 越是这样想着,宋朝瑰的心里就越恨,说出来的话,充满了恨意。 魏雨旋正拿着伤药,准备重新给宋朝瑰上药,在听到宋朝瑰的话后,整个人都蒙了,僵了僵。 “你说什么!!!”魏雨旋颤抖着声音问道。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宋朝瑰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可是她女儿啊,她是在嫌弃她吗? 想到这里,魏雨旋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原本坐的挺直的背,不过眨眼功夫,双肩却拉耸了下来。 宋朝瑰,仿佛没看到魏雨旋的变化一般,自顾的歇斯底里。 “我说,什么,我说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这个女人,不然我还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朝瑰郡主,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不是像现在一样,躺在床上,我现在这样还怎么见人。” “我这辈子都毁了,都被你给毁了,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宋朝瑰的心里是崩溃的。父亲废了,她背上布满了伤口,她明白,她这辈子是毁了。 想到这里,宋朝瑰就接受不了。 若不是因为她是魏雨旋的女儿,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宋朝瑰的话,仿佛一把锋利的利剑,狠狠地捅在魏雨旋心伤。 揪心的痛,让她的双肩越发的拉耸了下来。 “你恨我?若不是我,你怎么会是郡主,若不是我,你怎么会有些十六年的富贵人生,现在你竟然恨我!!” 魏雨旋双眼无神的看着趴在床上的宋朝瑰,整个人都有些发蒙,嘴里也不知道是在和宋朝瑰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这么说了好几遍后,宋朝瑰,猛的从绣登上站了起来,将手里的药狠狠地撒在宋朝瑰的伤口上。 “我这么为你好,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竟然恨我,你竟然恨我。” 说着,也不顾宋朝瑰的背后还伤着,直接就松手将撒在伤口上的药狠狠地推开。 顿时,趴在床上的宋朝瑰惨叫一声。 “你干什么,我快痛死了,你干什么,你这是要痛死我吗。” 宋朝瑰也是痛的心口直颤,大声喊道。 若是以前,魏雨旋听到宋朝瑰喊痛,那指定是心痛的不得了的,可现在,在听到宋朝瑰的喊声后,双眼闪过一抹疯狂的快意来。 “痛死你好了,痛死你,痛死你,你竟然恨我,你竟然恨我。” 魏雨旋整个人都魔怔了,守在外面的嬷嬷,丫鬟们,赶进来就看到魏雨旋双眼狠历的看着魏雨旋,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双手不住的在宋朝瑰的背上擦的药,手上的力道确是不小,宋朝瑰背上的伤都给她推烂了,魏雨旋却半点没有停手。 嘴里一直念着痛死你,痛死你。 “夫人,夫人,你在干什么啊,这是郡主啊。”嬷嬷见状大骇。 伸手将魏雨旋给拉开。 魏雨旋被拉开,才恍然回过神来,这会儿床上的宋朝瑰已经晕死过去呢。 魏雨旋看着宋朝瑰已经血肉模糊的后背,怔了怔,随即从袖间掏出一块帕子将手上的血迹擦了擦。 “让人好好看着,没什么大事,就不要来打扰我。” 魏雨旋的话让在场的人,都不由怔了怔,一时间,他们都以为怕是听错了。 不然呢,早知道自从郡主手上夫人都是亲手照顾的,但凡有半点不舒服都急得不行,今天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没什么大事不要去打扰她,让人好好看着。 这意思是,不来看郡主了吗? 所有人都有些拿不定主意,将目光投向了站在魏雨旋身边的嬷嬷身上。 “夫人…郡主这里…”嬷嬷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张口问了问。 “怎么,我说的话,没听清楚吗?还要我重复第二遍吗?”魏雨旋的声音冷冷的响起。 丫鬟们骤然反应过来,连忙跪在地上点头。 见状,魏雨旋也懒着看他们一眼从朝瑰院出去了。 嬷跟在魏雨旋的身边看着魏雨旋嗯背影,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嬷嬷是想问我,怎么会这么对宋朝瑰吧。” 魏雨旋的声音很轻,听不出半点情绪来,仿佛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一般。 嬷嬷听着魏雨旋全名全姓的说着宋朝瑰的名字,顿时怔了怔,早知道以前夫人叫郡主都是叫朝瑰的。 一时间,她只觉得魏雨旋好像变了,但到底是哪里变了又说不上来,但还是点了点头。 “宋朝瑰,她恨我,恨我为什么是她娘…” 魏雨旋咬牙切齿的说道,双眼闪着扭曲的恨意,那是她的女儿,她为了她付出了那么多,可现在竟然恨她。 嬷嬷听到魏雨旋的话也不由怔了怔:“夫人,郡主只是受了伤说的一时气话,你不要和她一般计较啊…” “嬷嬷,我算是明白了,人这一辈子啊,除了自己谁都靠不上的,走吧,上次长公主让我给宋朝瑰选几个如意郎君,一直没过去,这会儿也该过去了。” 魏雨旋低叹一声,原本已经有些佝偻的背,垮下来的肩,又挺的笔直。 寄畅园里,白玉正在和长公主说话,想着之前在尚书府看到了季临渊,白玉正准备问问,她这便宜娘,这次去尚书府,看到季临渊没有,就听见月琴过来说魏雨旋来了。 “她来做什么??” 白玉可是知道她便宜娘之前为了她把宋倾都废了,宋朝瑰的事自然也是清楚的。 男人和女儿的仇,那加起来是不共戴天了,这会儿魏雨旋应该很恨他们才是啊,这会儿还到他们这里来了? 长公主闻言,伸手揉了揉白玉的头发。 “出去不就知道了。”说着两人一起往外面去了。 远远的,白玉就看见魏雨旋恭恭敬敬的现在那里,手上拿着一个册子,几天不见仿佛老了好几岁一般。 长公主走了过去,看着魏雨旋手里的册子。 “替你女儿选的人家选好了??” 长公主的声音响起,魏雨旋点了点头,两手里的册子递了上去。 “选好了,都在这里面” 魏雨旋恨透了长公主,可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原本赖以为依靠的宋倾如今都这样了,她还能怎么样? 在绝对的权利面前,她除了低头没有任何办法。 长公主见状,两她手里的册子拿了过去,看了起来。 随着她的目光划过,长公主的眼神变得诡异起来,嘴角的越发的明显起来。 “魏姨娘可真是费了心思,给你女儿选的都是个顶个的好夫君啊。” 长公主的声音,明显充满了嘲讽,白玉在一旁看着,也不知道那册子里有什么玄机。 只见魏雨旋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整个人僵了僵,随即笑了笑。 “总归是我女儿,自然要费些心思。” “本宫看着礼部家的小公子就不错,就他吧,回去准备准备,让人通知礼部,让他们择日上门提亲,迎新娘吧。” 长公主手指一点,落在其中一个名字上,说话间,从袖间拿了一个瓷瓶让月琴拿了过去:“嫁人嘛,总归要体体面面的才好,那背上的伤,成了那样,怎么穿嫁衣,回去好生养着。” 魏雨旋看着月琴递过去的瓷瓶,愣了愣,两东西接了过去,和长公主说了声就离开了。 魏雨旋一走,白玉就忍不住了。 ------------ 第121章 抄家 “侍郎家的儿子竟然也在魏雨璇给宋朝瑰的选婿行列里??” 白玉看着魏雨璇离开的背影,沉声说道,到底宋朝瑰可是个郡主,依着魏雨璇的性子,起码也是要侯门世子什么的,一个区区侍郎之子竟然能上得了她的眼?? “侍郎之子算什么。”长公主闻言,冷笑一声:“你可能不知道吧,这个礼部侍郎的小儿子,是个天阉。” 啥?啥玩意儿?天阉人?? 白玉下巴差点都没给掉下来了,觉得自己怕是听错了吧,魏雨璇竟然把这样的都都放在选女婿的行列中?? “娘,不会是她搞错了吧,那可是她女儿啊。” 白玉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天阉是什么,那不就是太监吗?魏雨璇竟然将一个太监放到宋朝瑰的夫婿名单里。 “她可没有搞错。” 长公主听到白玉的话后,冷哼一声,沉声说道:“那册子上的不是出生不好,就是身体不好的,要么就是花名在外的人。” 长公主越说,白玉越发的吃惊,脑子都有些转不过来了,魏雨璇可是把宋朝瑰当眼珠子来着,竟然给她找这么些歪瓜裂枣?怕是脑子别门挤了吧?? 看着白玉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长公主摇了摇头:“这两天朝瑰院里闹的厉害,怕是宋朝瑰怎么惹着她了吧。” 长公主的声音不大,但也清楚的落在了白玉的耳里,不由莞尔。 原本她还觉得魏雨璇就是狠毒,但对宋朝瑰那是没得说,总归是个好母亲吧,这会儿看来,分明就是她想多了。 宋朝瑰惹了她,就能给找这么些,歪瓜裂枣来,说到底,她的心里也只有自己。 思索间,白玉没再多问,而是和长公主说了一声,去了厨房一趟,然后就出门看陈青去了。 白玉去到陈青的房间时,陈青正在喝药,郑元生在旁边照顾着,别说,郑元生照顾人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听到推门的声音,两人都不由转头往门口看了过来。 “师傅,你来了?” 陈青见到白玉,顿时笑了,凹陷下去的双眸都满是欢喜,倒是一旁的郑元生,看着白玉不由瘪了瘪嘴“你舍得来了啊。” “那是自然舍得来了啊,怎么你不欢迎啊。” 说着,看了眼跟着她来的月画一眼:“你要是不稀罕我来,那就算了吧,原本还说给你带点好吃的来的,既然你不稀罕,那我们就回去了吧。” 白玉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正在屋子里站着的郑元生在听到白玉的话后,原本还沉的着的脸,顿时笑了起来,两步走到门口将白玉给拉住了。 “哎呀呀,谁说我不稀罕你来啊,稀罕着呢,你是我徒弟的女儿,我不稀罕你稀罕谁啊。” 话是这么说,可郑元生的一双眼睛却不住的往月画那里看。 白玉见状,不由扶额。 这是见着吃的鸡走不动道了吧。 思索间,她一把挣开郑元生抓住自己的手:“你稀罕我,你是稀罕我带来的东西吧。” 说着,站在白玉身后的月画已经将食盒递给郑元生了,郑元生将食盒接过去,听到白玉的话也不恼,直接往一旁的圆桌上去了,至于陈青,压根儿没在他关心的范围内了。 “小东西,你……给我就带了倆点心!!!” 郑元生觉得吧,怎么着带来的也是鸡鸭鱼肉什么的吧,急吼吼的一打开,才发现,竟然是两屉小笼包,和一份南瓜饼,顿时整个人就有些不好了。 白玉闻声,不雅的翻了个白眼:“点心你别吃啊。” 这会儿不是饭点儿,做俩菜来像什么事儿,当然她不会承认她是因为这么久没做菜了,整个人都有些懒了。 原本还气急败坏的郑元生在听到白玉的话后,差点没一口老血给喷出来,一只手指着白玉老半天愣是没说出话来。 最后,只好气呼呼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那这小笼包吃了起来。 一口小笼包下肚,心里那点气也顿时没有了。 果然,还是玉儿的厨艺好啊,就是点心做的也这么好吃,看看他这一天天的吃的都是什么啊。 这样想着,郑元生的动作越发的快了起来。 白玉已经走到陈青的床边去了,两人看着郑元生一副八辈子没吃过东西的样子,都不由抽了抽嘴角。 “你慢点儿吃,你给陈青留点儿,下次给你做好吃的,别一副八辈子没吃过似得,你丢人不丢人。” 白玉看着郑元生那样子,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八辈子没吃过东西了呢,事实上,他那顿不是好吃好喝的吃着。 正吃着的郑元生,听着白玉的声音翻了个白眼:“我等你这顿好吃的,难等,还给他留着,他吃个屁,每天喝点粥都不错了。” 说着,一口吃掉了一个包子。 “呸,你吃我做的好吃的吃少了。” 白玉听郑元生这么说,也反应过来,陈青饿成这个样子,这才几天功夫哪里能吃这些点心,吃下去怕是肠胃受不了了,思索间,狠狠的啐了郑元生一口。 郑元生闻言,也是半点不介意。 要说郑元生的医术呢,那怎是没得说,不过几天的功夫,陈青的脸色好了不少。 “你好好养着,等你好了,我在京都开家百香楼,你愿意帮我不??” 白玉看着陈青沉声问道。 陈青听着白玉的话后,不由怔了怔:“师傅,要在京都开百香楼??” 说着,陈青脸色微微的暗了暗,看着白玉说道 “我之前没留在百香楼,师傅,不怪我??” 说道后面,陈青的声音可以说是蚊子哼哼了,小的差点听不见,也亏的白玉是坐在床边的,不然的话,大概是真听不到他这话了。 见他这样,白玉不由莞尔:“我怪你做什么?人各有志,收你为徒就要你一定在我手底下做事啊。” “你还没说愿不愿意帮我呢。” 讲真,若是陈青不愿意帮她的话,她估计的忙的够呛,怕是每天都在厨房里消停不了。 陈青见白玉这么说,连忙点了点头:“只要师傅你不嫌我,我当然是愿意的。” 这趟罪下来,陈青之前那想要四处走走,然后研习厨艺的想法顿时也消停了,在哪里研习厨艺不是呢,跟着师傅说不定可以学到更多。 一听陈青答应了,白玉顿时就乐了,下意识的就想要伸手去拍陈青的肩膀,但看他瘦的只剩骨头了,那抬起来的手愣是收了回去。 “师傅,你拍一下,我还是受得住的。” 陈青跟了白玉那么久,对她的动作自然是了解的,这会儿见他她这样,哪里不知道她是要做什么,笑了笑说道。 白玉听他这么说,还是将手伸了回来。 “那不能,我长大了,这劲儿也长了,你这样子我怕把你给拍散架了。”白玉的话一说完,顿时懵了,什么叫她长大了?? “那个,我的意思是,我长了不少。” “不对,我……” “我知道师傅的意思。” 陈青被白玉这么一说,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年没见师傅,师傅真的是变了不少啊,以前,分明比自己还小,可愣是像个大人似得,沉稳的让人忘记她的年纪,可现在的师傅,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看着陈青憋着笑的样子,白玉觉得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深吸了口气:“知道就好,你好好养身体,我就先回去了。” 白玉说完,火烧屁股似得走了,白玉一走,月画连忙跟了上去,原本白玉是想去看店铺的,月画却说她便宜娘那里有铺子,是她便宜娘成亲的时候,陪嫁的铺子,全子闹市,顿时打消了白玉要去看铺子的想法。 回去的时候和长公主说了,长公主直接让月画安排去了。 时间一晃,一两个月越就过去了,陈青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基本上能下地到处走了,但要在厨房忙前忙后还是得再往一段时间,反正多的都等了,白玉也不着急,让陈青好好养着,养好了再说。 八月十三这天,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两个月前,丞相弹劾泊安侯府私采金矿的事情有结果了。 泊安侯胆大包天竟然真的私采金矿,朝中震动,圣上勃然大怒,下令抄了泊安侯府,带人抄侯府的人正是当朝丞相。 “啊……救命啊……” “大胆奴才,我是侯府小姐,你想干什么。” “祖母,娘,……” 泊安侯府院儿内,丞相脊背挺直的站在院儿里,身边跟着一个容貌清俊的少年,少年的身后,站着一个刀疤男人,冷眼看着院儿里人仰马翻,四处躲藏的仆人家眷,眼中满是冷厉,原本打理的井井有条错落有致的侯府,不过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已经是一片狼藉了。 不远处几个官差,押着泊安侯府的女眷走了过来,远远的就能听见一个娇喝声,不是别人正是黄梦露,然而押着她的人,并没有因为她的声音而放手。 不消一会儿,官差就押着人过来了。 “大人,少了一个人。” 压着人过来的官差,看着丞相禀告道。 丞相在闻言,皱了皱眉,沉声道:“少了谁??” “侯府四公子。” “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到,让人封锁城门,我就不信能跑到哪里去。” “丞相不用找了,恐怕侯府的人早就料到了这一天,四公子恐怕早就不在了,现在去找,怕是找不到了。” 丞相的话一说完,一旁站在他身边的少年在听到他的话后,不由勾了勾嘴角,眼中寒芒骤胜,冷声说道。 原本被人押着的黄梦露在听到声音后,猛地抬起头来,看着站在丞相身边的少年,眼中骤然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 “是你!!竟然是你!!” “是不是你害了我们家,你怎么可以这样做!!”黄梦露看着眼前的少年,长身玉立,身姿清隽,站在那里就仿佛一株翠竹,不是季临渊是谁?? 她怎么也不能相信,害的他们家落的这样地步的人,竟然是那个乡野少年,那个她想要当夫婿的人。 季临渊听到黄梦露的话后,轻描淡写的抬眼,扫了她一眼:“你爹能害的我家破人亡,我怎么不能这么做??” “大人,这边有情况,你来看一看吧。” 季临渊的话看看说完,一旁的丞相正准备开口,就见一个官差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这官差的脸色惨白,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要知道这些官差,是京兆府尹衙门的人,也是见过风浪的人,这会儿竟然吓成这样,也不知道到底是看到了什么。 丞相闻言,连忙让人带路跟了过去。 “丞相。” 福寿堂是侯府老夫人住的地方,此刻,老夫人正木然的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不远处的墙壁处,打开了一道暗门,所有人都两个官差神色惊惧的守在暗门门口,见丞相过来,连忙走了过去。 “到底怎么回事。” 丞相看着眼前的官差,沉声问道。 官差闻言,脸色越发的难堪起来,张了张口,最后才缓缓说道:“里面有个人。” 丞相闻言,皱了皱眉,知道这其中肯定有点蹊跷,否则这些官差也不可能露出这样的神色:“带路。” 丞相跟着官差进了密室,密室不是很大,大概就一个小房间那么大小,里面点着一盏油灯,昏暗的灯光下不远处放着一个翁,翁上面露出一个面容苍老的人头,人头前竟然还放着一面镜子,可怕的是那人竟然还活着。 饶是丞相浸淫官场多年,各种见识过各种酷刑,可在看到眼前的场景也不由觉得浑身阵阵发寒,也知道之前那些人为什么半天不出声了。 这哪里还算是个人?? 思索间,那个紧闭着双眼的老妇人竟然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仿佛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一般,浑浊的双眼怔了怔,最后目光越过丞相等人,落到了站在丞相身边的季临渊身上。 “你是安宁侯府的人??” 季临渊闻言,皱了皱眉,点了点头。 不想那老妇人在得到季临渊的应答后,大笑起来,苍老沙哑的声音在妇人的喉间响起,仿佛一个破旧的老风箱,让人觉得格外的刺耳。 “夏碧云,你个贱人,你也有今天,你泊安侯府也有今天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你们泊安侯府的报应终于来了。” 老妇人咬牙切齿的说道,随着她的声音响起,浑浊的双眼,一行清泪落了下来。 “安哥儿,是姨母对不起你……” 一直站在季临渊身后的俞叔,在听到老妇人的话后,眼中闪过一抹震惊,也顾不得有丞相在了,两步走到那老妇人面前:“你是,琼华小姐??” 俞叔的声音有些颤抖,看着眼前被塞进了翁中的老妇人,竟然是侯爷的姨母,那个貌美高贵的小姐,竟然被塞在这瓮中。 老妇人听到俞叔的话后,怔了怔,目光微转看着俞叔:“琼华,琼华,有多少年没听见有人叫过这个名字了,你是谁??” “我是侯爷身边的仆人。” 饶是俞叔一个七尺男子汉,看到老妇人这样,也有些难受,说话间,转头看了眼,季临渊:“那是侯爷的小公子,我们给侯爷报仇了。” 老妇人听到俞叔的话后,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季临渊,那露在瓮外面的脸双眼激动的看向季临渊。 “那眼睛,和安哥儿可真像啊,我看一眼就知道他是安宁侯府的人,安哥儿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可惜安哥儿已经不在了。” 说着,老妇人眼泪就流了下来:“孩子,你过来,我有话要告诉你。” 没一会儿,老妇人的情绪就缓了过来,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季临渊沉声开口。 季临渊对他父母都没有什么映像,况且对眼前这个父亲的姨母了,但心里却还是疑惑,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泊安侯老夫人院中的暗室里,听到老妇人的话后,还是缓步走了过去。 老妇人浑浊的双眸,慈爱的看着季临渊:“孩子,你既然能来报仇,就肯定是知道你爹是他们害的了,但是说到底,你爹他们是被我给害了的,他们都是些畜生,是主母对不起你爹,对不起你,对不起安宁侯府上上下下。” 说话间,老妇人缓缓将十几年前的旧事缓缓道来。 从暗室出来,季临渊整个人越发的冷凝起来,丞相走在季临渊的身边,看着沉着脸的季临渊,心中也不由感叹。 他在见到季临渊时就知道安宁侯府的事情了,可却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么多曲折,若非打开了这个暗室,又怎么知道,暗室里面竟然有这么一个人,又怎么知道那被掩埋的真相,更不会知道,偌大的安宁侯府一夜覆灭竟然是因为泊安侯府贪图安宁侯府的钱财。 从泊安侯府出来丞相看着季临渊,缓声说道:“你放心吧,安宁侯府的事,我会禀告圣上的。” “嗯,麻烦丞相了。” 季临渊的情绪不大高,低低的应了声,就和丞相告辞了。 泊安侯府没了,然而本该富的以金砖铺地的侯府愣是没有多少私产,就是名下的铺子盈利的银钱也不知道在哪里,整个看似繁荣的泊安侯府,除了日常花销愣是个空壳子。 开采金矿这么长时间,那钱到那里去了?? 铺子盈利的钱到哪儿去了? 同时,丞相和兵部尚书翻出了十几年前,安宁侯病死的旧事,原本是病死的安宁侯竟是被上一任泊安侯害死的,竟是为了贪墨泊安侯府的钱财,然而抄家的泊安侯府一贫如洗,金矿的银子没有,安宁侯府被夺走的钱财,也是不知去向,这其中银钱的去处就让人深思了。 一时间朝中上下震动,圣上暴怒,让人彻查,同时通缉泊安侯府四公子,黄一航。 这么多钱,到底到什么地方去了??不能全花销了吧,圣上直接将在天牢的泊安侯黄风交给了大理寺的人提审。 各种酷刑下去,黄风愣是半个字都没吐出来。 天牢里,黄风浑身没一处好地方,原本紧闭的牢门缓缓被打开,一个清俊的少年出现在了牢门外,赫然是季临渊。 原本已经给折腾的半条命都没了的黄风,听到声音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站在牢门口的人,只觉得有些熟悉,但到底哪里熟悉却又说不上来。 “你是谁??” 黄风掉着一口气,吃力的说道。 季临渊闻言,笑了笑:“侯爷也是不认识我,当年我娘为了保住我,焚火自杀,在侯爷的意识里,我怕是已经死了吧。” 原本还有些迷茫的黄风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顿时反应了过来。 焚火自杀,焚火自杀的只有安宁侯的那个女人,这样想着,黄风瞪直了双眼,看着季临渊:“你是,你是安宁侯的儿子!” “侯爷总算是想起来了,我今天是来看看你的。”说话间,季临渊将手里拎着的食盒放在了地上,从里面拿出了酒菜,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在酒杯里,随即拿着酒杯将里面的酒倒在了地上。 “爹,娘,当年害你们的人,如今一个都不剩了,眼前这一个也活不久了,你们看到了吧,你们在九泉下也可以安息了。” 原本靠坐在墙边的黄风听到季临渊的话后,原本就不好的脸色,越发的难堪起来。 “你是什么意思,我还有用圣上是不会杀我的。” 黄风吊着声音说道,这也是为什么他咬死不说那些黄金用处的原因,只要他不说,圣上下那个知道原因就会留着他,只要活着,就会有人来救他的。 若他说了,那他就再也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然而,他的话一说完,季临渊悠悠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当你一直不说,就能活着吗?既然怎么都不开口,那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侯爷,你当圣上是傻的吗?为什么要留着你??” “不过是个诱饵罢了,可这么久过去了,依旧没有鱼来咬饵,那这个鱼饵就没有存在必要了。” “你如今不过就是个弃子罢了,你当你还有什么用??” 季临渊的话一说完,黄风的原本苍白的脸色顿时铁青起来,原本硬撑着一口气的,顿时整个人都塌了下来。 他也是个聪明人,季临渊说的话,他哪里不明白。 季临渊看了眼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的黄风,掸了掸衣服,转身离开了大牢,投入了漆黑的夜色里。 眼看着就要到八月十五了,白玉也不想出去,天天恹恹的窝在寄畅园里,这都两三个月过去了,季临渊竟然还没来找自己,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了,还人月两团圆呢,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得劲。 “小主子,外面有人找你。” ------------ 第122章 负责?什么玩意儿负责? “啊,谁呀,不见不见……” 白玉正在吊椅上坐着发呆呢,陈青还没好,酒楼还没开,每天窝在家里,白玉觉得,她都快发霉了,听到月画说有人找自己,以为又是那些邀请聚会的小婊砸们,愣是提不起半点儿劲儿来,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让月画把人打发了。 月画闻言正要开口,却听见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顿时敛神往寄畅园的门口看去,就看见之前在门口来找自家小主子的少年出现在了门口,身后还跟着长公主和月琴两人,怔了怔,正要开口,却被那少年抢先开了口。 “嫂嫂……” 月画闻言,顿时怔了怔,嫂嫂?这就是小主子夫家的小叔子? 思索间,就见原本还意兴阑珊躺在吊椅上的白玉,噌的从吊椅上站了起来。 “临渊??” 白玉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季临渊,以往季临渊游学有时候也会出门大半年,三四个月,那时候是真的不觉得什么,总觉得时间过的很快,可这次上京都,许是因为之前在尚书府看到他,知道他到京都来不是简单的祭祖,心里担心,总觉得这两三个月过了许久了一样。 这冷不丁的见着,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一时间愣是有些不相信。 季临渊浅笑嫣然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白玉:“嫂嫂,是我。” 带着磁性的声音,浅浅的响起,原本还有些发愣的白玉,听到季临渊的声音后,两步走到了季临渊的面前,抬起一脚就踢在季临渊的腿上:“你还知道来找我啊,还知道我在京都啊,我还当你不知道呢。” 白玉气啊,她被灵域封为公主后,虽说不是名声大噪,但到底但凡贵圈儿也都知道有这么号儿人吧,可他愣是没有来找自己,这让她怎么不生气。 到后面在尚书府看到他的时候,她就知道,他到京都怕不是单纯的为了祭祖这事儿了,心里就越发的担心起来,那会儿她要是要找他直接去找兵部尚书就能找到人,可她也隐隐知道,他要做的事情恐怕有些危险,自己若是贸然去找他说不定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 所以也一直没动。 白玉这一下,看着狠,事实上并没有什么动作,季临渊被她这么一提,也不生气,任由白玉发火,直到白玉的火消了下去,季临渊才缓步走到白玉的跟前,一把将白玉抱在了怀里。 “是我不好,嫂嫂不要生气了。” 这会儿白玉的气早消了,说到底,也还是担心他,冷不丁的被他这么一抱,顿时整个人都懵了。 一旁的月琴等人,也被季临渊这一出给吓着了。 倒是站在门口的长公主整个人的脸色都不好了,但也没有说什么,自家女儿的心思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别看这整天不着调的样子,就对这季临渊最上心,她也是过来人,还不知道么。 季临渊将白玉抱在怀里,那原本惶然的心,顿时就踏实了下来,泊安侯府已经没了,他的仇已经报了,不用再担心有人找上了门来。 良久,白玉终于回过神来,闻着入鼻的墨香,白玉整张脸都憋的通红,伸手推了推季临渊:“那什么,你松手,男女授受不清,你不知道啊。” 白玉含含糊糊的说道,心跳的跟擂鼓似得。 季临渊被她这么一推,松开了手,也知道他太冲动了,可他真的太想嫂嫂了,天知道,他在知道嫂嫂就在京都的时候,有多想来看看她,可他知道,他不能,若是泊安侯府的事情处理的顺利还好,若是不顺利,那嫂嫂就会被拖累,那到时候就是他害了嫂嫂了。 “小子,你有没有将我放在眼里,你当着我的面儿,就抱我女儿,你怕是不想活了吧。” 长公主气啊,想着她这女儿这才没人回来多久呢,说不定就要被眼前这个人抢走了,这样的想法在长公主的脑子里一过,顿时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看着季临渊的眼神顿时变得虎视眈眈起来。 原本就红着脸的白玉,被长公主这么,巴掌大的小脸,越发的红了起来,看着长公主的张了张嘴,愣是不知道说点什么。 倒是一旁的季临渊在听到白玉的话后,转身笑着不卑不亢的冲长公主行了个礼:“长公主,临渊太久未见嫂嫂,越距了。” 长公主本就是心中不爽,但并不是真的生气,对于季临渊,长公主还是挺中意的,听他这么说,冷哼一声。 “事情都处理完了,就来见我家玉儿了?” 这段时间,朝中发生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若说一开始还不知道是谁的话,那在安宁侯府的事被翻出来后,她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差不多了。” 季临渊闻言,沉声说道,对于长公主,除了她是长公主这个身份,对季临渊来说更重要的是,她是他嫂嫂的娘亲,先不说能不能和嫂嫂在一起,若是能,那眼前这个人,是妥妥的不能得罪的啊。 “黄家四小子,抓回来了?” 长公主的话一说完,季临渊沉默了,黄一航当初抄家的时候,就没发现他人,朝廷已经颁了通缉令,泊安侯府的事情,一团迷不管是从黄风还是从他的几个儿子嘴里都没审出什么来,就是府上的女眷也没放过,可也没有什么答案。 但凡当官的府上,谁没有点阴私见不得人的事情,可他们愣是什么都没说,那就有问题饿了。 况且还有那么多钱的去处,谁都能看出这其中不正常,灵域作为帝王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是以也尤其的重视,可饶是这样也愣是没有这么个人的消息。 普天之下皆是皇土,朝廷想要通缉一个人,找不到,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这个人,死了,找无可找。 要么就是有人将他藏了起来。 死了?这绝对不可能,抄家的时候完全找不到人,压根就不想临时逃走的,显然是做好了打算将人送走的,若非有人接应,这种情况,能躲多久?? “黄一航恐怕抓不回来了。” 良久,季临渊才沉声说道,既然有人将他藏起来了,那么抓到他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长公主听到他的话后,皱了皱眉,也知道这其中的事情恐怕有蹊跷,看了季临渊一眼:“不管怎么样,不能牵扯到玉儿。” 季临渊闻言,颔首点了点头:“长公主放心。”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白玉在一旁看着愣是插不上话,直到两人都说完了,白玉才不雅的翻了个白眼。 “我这么大个人就在这里,你们这样说,真的好吗??” 对于朝中的事情,她也没兴趣知道,这会儿听到两人这么说,她也不傻顿时就明白了。 感情,泊安侯府完了,就是自家这小叔子做的呢。 被白玉这么一说,两人顿时住了嘴,长公主无奈的看着她说道:“好了好了,不说了,这段时间,事情发生的有点多,你自己也要小心点。” 泊安侯这一出事,不知道带出些什么事儿来,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白玉闻言,点了点头:“我知道的,我又不是傻,娘,你就放心吧。” 长公主见白玉这么说点了点头,带着月琴往里面院子去了,守在一旁的月画和月书也极其有眼色的跟着长公主离开了。 事关小主子的终身,他们可不能给搅合了,季临渊看着白玉的眼神,还有长公主的样子,他们要是再不清楚也是白活了。 至于什么,他们的关系?压根儿没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只要小主子喜欢,什么关系都不是问题。 几人一走一时间,外院儿就剩下季临渊和白玉两人,之前被季临渊那么一抱,这会儿只剩两个人,白玉有些尴尬:“那个,进去坐坐??” 白玉郁卒,心中将她便宜娘和月琴他们鄙视了一把,这是闹哪样呢,一眨眼,全走了,这样她真的很尴尬好吗?? 思索间,她想着之前被季临渊那么一抱,没有表现的特别的那啥吧? 这样想着,白玉的心里就有些忐忑了。 季临渊见白玉一脸尴尬的样子,摇了摇头:“我就是来看看嫂嫂的,黄一航还没有归案,我还是不要太靠近你们了。” 黄一航一天不被抓到,泊安侯府的事情一天不处理,季临渊的心里就没办法踏实。 原本还有些忐忑的白玉,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不由皱了皱眉,翻了个白眼看着季临渊:“黄一航一辈子不归案,你就一辈子别来见我们好了。” 季临渊被白玉这么一说,不由扶额,看着气呼呼的白玉,猛的弯腰凑到了白玉的面前:“嫂嫂,这是,想我了??” 季临渊的声音不大,落在白玉的耳里却仿佛一个炸雷一般,带着温热的气息,轻轻浅浅的打在白玉的脸上,原本还有些炸毛的白玉,顿时懵了。 看着季临渊陡然放大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脸,温热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脸上,阵阵墨香,蹿到她鼻尖,整个人都有些发热,狭长含笑的双眼,斜飞入鬓的眉,高挺的鼻梁,最后是那薄薄的唇。 白玉的目光落在那微微上扬的薄唇,双眼顿时就移不开了,脑海里骤然想起,季临渊临上京前那个带着淡淡墨香的吻,不由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季临渊看着白玉呢,她的动作自然是逃不过季临渊的双眼,季临渊见状,不由吃吃的笑了起来:“嫂嫂,还没回答临渊的话呢。” 随着季临渊说话,那殷红的薄唇一开一合的,看的白玉整个人都有些发懵,脑子里仅剩的那点理智,骤然啪的一声断了线,凑到季临渊的面前,吻上了季临渊的唇。 正笑着的季临渊,被白玉凑上来这么一吻,勾了勾嘴角,噙上了白玉的唇,加深了这个吻。 远处,正躲在一丛花丛后面的月琴几人,见状顿时笑了起来。 哎哟哟,现在的小年轻啊,可真是,啧啧…… 几人感叹间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响,一转头就看见长公主,沉着一张脸站在她们身后,连忙站直起来。 “那个,公主,小年轻,你不要放在心上。” “对对对,小主子还是公主的女儿。” “可不是,公主别激动,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这小兔崽子。” 几人看着长公主的样子,就怕她一生气就跑出去给季临渊撒上一把毒药,那就不好了,好歹是他们家小主子看上的人啊,不能这么凶残啊。 长公主气啊,自己这才认回来的女儿,这是要被拱走了吗?她的小棉袄这才在她这边不久呢。 这样想着,长公主的心里就有些郁卒,看着一旁紧张兮兮的看着自己的几人,不由扶额抽了抽嘴角:“我看起来,这么不讲理吗??” 几人闻言,不约而同的摇头。 “没有。” “那不就是了。”长公主无奈的瘪了瘪嘴,也不管他们转身往房间去了,心中顿时升起一种女大不由娘的悲伤。 而不远处原本主动的白玉,这会儿却变得被动起来,随着季临渊的攻城略地,白玉不消一会儿就溃不成军,憋红了脸喘不过气来。 季临渊见状连忙松开了白玉,看着白玉微微绯红饱满的唇,眸光微暗。 “嫂嫂,那个,你喘喘气……” 季临渊看着被憋得小脸通红的白玉,结结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 白玉给季临渊这一通吻,吻的脑子都是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有些发懵,听到季临渊的声音后,巴巴的抬头看了季临渊一眼,季临渊的话她是听到了,可愣是没有反应过来,愣是让在这在脑子里过了一圈才反应过来,整个人都炸了。 “你就知道我没有喘气,你才没有喘气。”白玉下意识的怼了回去,好歹也是这么大人了,这话让她一张老脸往哪儿搁,情何以堪。 然而她的话一说完,一旁站着的季临渊低低的笑了起来:“是是是,嫂嫂喘气了,那你这是羞红了脸??” 白玉:“……” 季临渊的这话一说完,白玉觉得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张了张嘴,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一时间,愣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季临渊见状,伸手揉了揉白玉的头发:“嫂嫂,等这事情处理完了,我就娶你好不好?” 说话间,季临渊牵起白玉的手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此刻白玉的脑子反应有点慢,任由季临渊拉着,堪堪才恢复了理智的脑子,因为季临渊的话,顿时又懵了,瞪大了双眼看着季临渊,下巴都差点给掉了下来。 事实上,白玉到现在也没弄清楚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说是情侣吧,不像,而且若真的要在一起,他们要考虑的事情有很多,可若不是,那他们之前又算什么事儿呢? 一时间,白玉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季临渊的话。 季临渊的心里是忐忑的,坐在白玉的身边紧张的看着白玉,可等了半天,愣是没听到白玉的声音,原本就忐忑的心顿时不住的下沉。 “嫂嫂,不愿意??”季临渊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的正常一些,衣袖下的手却紧紧的收了起来。 “啊??” “我……”白玉有些慌,这话她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而且,这身体的年纪才十六岁啊,还没成年呢,就结婚了,是不是太小了?? “难道嫂嫂是要吃干抹尽就不认账了?” 季临渊看着白玉,可怜巴巴的看着白玉控诉起来。 那原本凌厉的双眼,此刻却仿佛一只被一起的小狗一般,巴巴的看着白玉,双眼充满了控诉,可怜巴巴的看着白玉,仿佛她做了什么罪大恶极不可原谅的事情一般。 原本就有些没缓过神的白玉,一看到季临渊这样,下巴都差点兜不住了,吃,吃干抹尽? 她什么时候把他吃干抹尽了? 白玉觉得好冤枉,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季临渊,想说她什么都没做,可在看到季临渊那可怜巴巴充满控诉的眼神,那到嘴的话顿时说不出来了。 原本还理直气壮的她,顿时焉了,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罪恶感。 她都做了些什么,看看眼前这小少年可怜的。 “我,我没有。” 白玉一开口,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算了,压根儿就不存在什么吃干抹尽好吗?她心虚个什么劲儿?? 一旁额季临渊可不想知道白玉是怎么想的,在听到白玉的话后,原本委屈巴巴看着白玉的双眼,骤然一亮,惊喜的看着白玉:“真的吗?我就知道嫂嫂不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 不负责任?等等,什么不负责任?她说了什么,她分明说的是没有吃干抹尽啊,貌似眼前这少年对自己的话有什么误解?? 想到这里,白玉结结巴巴的开口:“那个,你是不是理解错了,什么不负责任!!” “难道嫂嫂说的难道不是,没有不对我负责这样的想法吗??”季临渊明亮的双眼,骤然暗了暗,不可置信的看着白玉。 原本白玉还想点头来着,可在看到季临渊的样子,顿时说不出口来。 “那个,临渊,不是,我没有不对你负责,你……” “我就知道,嫂嫂,等我处理完了,就来娶你。” 她,说了什么?什么?什么? 白玉听着季临渊的话,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刮子,她到底说了什么啊。 一旁的季临渊看着白玉的样子,袖间紧握的手,他就知道,嫂嫂最受不了他这样。 这会儿才缓缓的松开,猛地凑到了白玉的面前:“嫂嫂,等着我,我一定会风风光光的迎你进门的。” 说完,季临渊在白玉白皙的脸上轻啄了一口,起身离开了。 知道季临渊快要走出寄畅园时,白玉才反应过来,噌的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看着季临渊宛若翠竹的背影,拔腿就追了上去:“季临渊,你给老娘站住。” 美色迷人眼啊,白玉这会儿算是体会到了。 季临渊仿佛知道白玉会炸毛一般,一听到白玉的声音后,半点不停留,越发的加快的脚上的步子,跑出了寄畅园。 眼看着季临渊走了,白玉也没有再追了,气呼呼的转身坐在吊椅上,嘴角却不由自主的勾了勾,笑了起来。 月琴他们躲在那树丛里是看的真真儿的,眼见着原本还精明的小主子,被季临渊吃的死死的,不由扶额,眼见着季临渊走了,一出来就看见白玉在那里吃吃的笑,都不由感叹。 果然啊,这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都是没有脑子的。 长公主从里面出来,就看见白玉在那里傻笑,不由抽了抽嘴角。 “玉儿,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长公主的声音让白玉回过了神来,白玉收了收自己脸上的笑,转头:“没什么啊娘。” “明天是中秋节,我们要进宫去吗?” 原本还为明天是中秋节而感到郁卒的白玉,这会儿也不郁卒了,原本还想着在家里准备点东西过节的,陡然想起,她还有个舅舅呢,便宜娘也就他们两姐弟了,中秋节说不定就的在宫里过了。 “明天宫中要举行晚宴,届时肯定是要进宫的,我让月琴给你准备一下。” 长公主听到白玉的话后,沉声说道。 虽然白玉已经猜到了,明天应该是要进宫去的,可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心里还是有点失望。 若是进宫赴宴的话,临渊肯定不能进宫的,那她就不能和临渊一起过中秋了。 白玉的表情不明显,但依旧还是落入了长公主的眼中,都说知女莫若母,白玉一个表情,长公主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明天,那小子应该也会去宫中赴宴。” 先不说,季临渊帮着端了泊安侯府,就是他是安宁侯府的遗孤,都不会被亏待了去,明天中秋节的晚宴,肯定是在邀请的行列的。 原本还有些遗憾的白玉,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不由双眼一亮:“真的??” “我还骗你不成。” 长公主不满的瞪了白玉一眼,心中总有中女儿被拱走了的感觉。 白玉见她这样讪讪的笑了,讨好的冲她笑了笑:“怎么能呢,我娘怎么会骗我呢。” 知道季临渊会进宫,这会儿白玉的心情顿时就好了起来,也不郁闷了,和长公主说了一声,就往厨房去了。 ------------ 第123章 宋朝瑰 原本白玉是准备中秋那天做点月饼和麻花的,可明天要进宫参加宴会,虽说是晚宴,肯定不可能完善才去的,做月饼和麻花都要费不少功夫,既然要进宫,总不能只做他们寄畅园这点吃的,便宜舅舅对她辣么好,肯定也是要带些进去的。 那肯定要做的也就不少了,这些东西要是在这里做是要费些功夫的,当然要是在现代,那简直就是妥妥的不费多少功夫就能搞定的了。 这样想着,白玉在厨房里忙活开了。 第二天一早,白玉就别月画从床上给挖了起来。 “小主子,我们今天要进宫,宫宴散了回来再睡吧。” 看着白玉一脸迷蒙恨不得再倒在床上的样子,月画不由抽了抽嘴角,缓声说道。 白玉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不由扶额。 “月画姐姐,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儿吗?”此刻白玉的内心的事崩溃的,这才什么时候啊,天是亮了,没错,可是离晚宴还是有很久的吧,就不能多睡一会儿吗? 月画见白玉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也不恼,拿着梳子给她梳头。 “小主子,等会儿早点进宫,还要去皇后娘娘宫里看看。” “你和公主也不常进宫,总不能,踩着晚宴的点儿去吧。” 崩溃的白玉在听到月画的话后,也知道她说的有理,瘪了瘪嘴巴,最后没有出声。 今天是宴会,原本白玉还想穿骑装的,但任他好说歹说月画都没有给她穿,而是穿上了宫装。 白玉的长相并不属于艳丽型的,是以月画给她挑的是鹅黄色的长裙,上面衬着银线绣的绣花,看起来倒也挺好看的,等把衣服穿好,头发梳好,时间也差不多了,长公主从外面走了进来。 “玉儿,好了没有?” 随着长公主的声音响起,只见长公主穿着绛紫色的宫装长裙,发髻高挽,头上带着羊脂白玉的发簪,神色温婉雍容的走了进来,看着已经梳洗好的白玉,点了点头:“好了,就快点走吧。” 白玉闻言,起身理了理裙子,站了起来,去了厨房,将做好的月饼和麻花用食盒装好,跟着长公主一起出去了。 走到门口却发现宋朝瑰正在由人扶着准备上马车。 宋朝瑰眉宇间一扫往日里的张扬,神色间竟带着些温婉来,仿佛这些日子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不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一般。 白玉见状不由皱了皱眉头。 从魏雨璇给宋朝瑰选婿后,长公主给了她药,身上的伤就好了,至于身上有没有留疤就不知道了,但白玉琢磨着应该是留了疤的,因为这端时间,府上的大夫就没有断过,宋倾那边都是由御医经手负责的,那就只可能是宋朝瑰这里了。 也不知道是给长公主整怕了还是怎么的,在好了之后竟没有来寄畅园闹,就是在朝瑰院也都是安安静静的,仿佛之前那个作天作地的人不是她一般。 原本白玉想着,她这不闹,等知道她娘给她找的好婚事总该会闹吧,然而白玉又猜错了,在她便宜娘给她选了礼部侍郎家的小公子后,魏雨璇和那边通了气,那边自然喜不自胜,要知道,宋朝瑰可是圣上最宠爱的郡主,他们家的儿子,身上还有缺陷,能攀上这门亲事,那肯定是求之不得的。 至于宋朝瑰怎么会看上他们儿子?完全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一个废了的儿子,能攀上这么好一门亲事,是他们求也求不来的,哪怕是宋朝瑰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们都认了,谁让她受宠呢,说不准娶了她,他们家就得发达了。 这样想着,急忙就让准备去了,找人看了日子,就看在九月初。 日子定下来后,白玉以为宋朝瑰这下会闹起来吧,可她依旧没闹,仿佛没有这回事一般就安安分分的窝在自己的朝瑰院。 她这反应让白玉吃惊了好久,这会儿竟然整个人温温柔柔的仿佛变了个人一般,要知道一个人的秉性是从小养成的,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过来的。 尤其是宋朝瑰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的人。 思索间,就听见宋朝瑰的声音缓缓响起。 “朝瑰见过长公主。” 宋朝瑰的声音响起,白玉越发的觉得这宋朝瑰有问题。 要知道事态反常即为妖,宋朝瑰那是被宠着长大的,那性子都是作惯了的,恨不得所有人都被她踩在脚下的性子,这会儿竟然能低声下来给她便宜娘请安,总觉得有那么几分诡异。 长公主倒是没多大反应,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起来吧。” 说着,带着白玉往一旁月画他们准备好的马车上过去了。 宋朝瑰一直恭敬的站在旁边,等长公主几人上了马车,才缓缓的抬起头,那眼尾微挑的双眸里充满了恨意,哪里还有之前的那份温婉。 广袖下的手已经给那葱尖似得直接给戳烂了。 “郡主,走吧??” 伺候在一旁的丫鬟见宋朝瑰站在那里没有反应,低低的叫了一声,心中却隐隐的担忧起来。 正看着白玉和长公主的背影出神的宋朝瑰,在听到叶儿的声音后,回过了神来,勾了勾嘴角,缓步上了马车。 “娘,这宋朝瑰这样子可不对啊。” 马车上,白玉靠坐在马车上,慢悠悠的说道。 长公主闻言,笑了笑:“不对又怎么了?能翻出什么浪来?”对于宋朝瑰,长公主还真没看上,从小到大给宠上天了,脑子里也没多少东西,害人的玩意儿也就一些小把戏,她可真没将她放在眼里。 思索间,她还是顿了顿,看了眼坐在她身边的白玉:“不过,玉儿你还是小心点,她这样子是有点反常。” 白玉听长公主这么说,不由耸了耸肩:“娘你就放心吧,我身边有月画姐姐跟着,还有舅舅给我的暗卫,厉害着呢,宋朝瑰就是憋着坏,那到头来倒霉的还是她。” 她不相信,宋朝瑰就这样改过自新了,但也不怕她憋着什么坏,对于那便宜舅舅给她的暗卫,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长公主见白玉这么说,也就没再说什么了,毕竟对于放在女儿身边的人,她还是知道的。 安平侯府离皇宫的距离不是很远,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不知不觉得就到了,两人扶着月琴和月画下了马车。 刚进宫门就有人迎了上来。 “长公主,奴婢是凤落宫的掌事女官胡兮,皇后娘娘知道长公主和荣安公主会入宫,让奴婢在这里迎迎。” 白玉一听,竟是皇后派来的人,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她一眼,只见她和普通的宫女着装不一样,面料和衣服的制式都有很大不同,四十来岁的年纪,神色沉稳谦卑,却又不谄媚。 “既然皇后娘娘让你来迎我,那我就先到凤落宫去坐坐吧。” 长公主闻言,点了点头。 随着长公主的声音响起,胡兮冲长公主和白玉行了个礼,站在了长公主和白玉的身后,一行人往凤落宫去了。 几人刚走没几步,就迎头走来了一个和胡兮穿着同样衣服的女人疾步走了过来,跟在长公主身后的胡兮见到来人,不由皱了皱眉。 “奴婢见过长公主殿下,荣安公主。” 那人走到长公主的跟前,跪在了地上,冲两人行礼。 长公主见状,顿了顿脚步,没有出声。 “奴婢乃长春宫的掌事女官,姝贵妃娘娘听闻长公主携荣安公主进宫来了,让奴婢出来接长公主和荣安公主到长春宫一叙,姝贵妃娘娘已经备好了翡翠白玉糕,望能和长公主一叙。” 姝贵妃是长公主出走后,灵域纳的,是镇国将军府的女儿,如今正在镇守边关的镇国将军就是她的哥哥,深受宠爱,若非没有子嗣,恐怕就是皇后也要让步了,就是如今,皇后娘娘也要忌惮几分。 这会儿让女官来接人,还备上了翡翠白玉糕,摆明了是要截人呢。 “周女官,你来迟了些,长公主已经准备去凤落宫了。” 凤落宫和长春宫虽说没有太大的冲突,姝贵妃没有子嗣,皇后娘娘一般也不和她计较,但姝贵妃性子高傲,从来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皇后作为一国之母自然还是有些不虞的,是以两宫的关系也不是很好。 这会儿听到那女官这么说,胡兮缓步走了出来,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女官说道。 周女官是长春宫的女官,听到胡兮这么说后抬头,看着胡兮笑了:“胡女官,你能做长公主的主??” 周女官的话不多,可就是这么一句话,却让胡兮骤然溃不成军,脸色惨白起来。 原本周女官就是来请长公主的,这会儿这么说,可不就是做了长公主的主吗?这样想着,胡兮转身就跪却被一只手给扶住了。 胡兮一抬头就看见穿着鹅黄色宫装的白玉站在自己面前,怔了怔。 白玉见胡兮发愣,不由冲她笑了笑,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周女官。 “她是做不了主,我能做主吧??” “我们要去风落宫。” 对于凤落宫的那位皇后娘娘,白玉是没见过,也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人,可她见过灵询啊,灵询对她不错,这会儿长春宫到这里来截人,分明就是没有把凤落宫放在眼里。 白玉的话说完,周女官抿了抿唇,但连个月前南阳公主的事情,宫里的主子们都是知道的,也知道长公主可以惹,最不能惹的是荣安公主,那可是长公主的心头肉。 这会儿荣安公主都这么说了,长公主肯定不会去的了,和长公主行了个礼,起身往旁边让了让。 几人一离开,周女官就往长春宫去了。 凤落宫里,皇后娘娘的心里有些忐忑呀,胡兮出去没多久,就传来了长春宫也有人往宫门处去了,长公主的性子向来随性,如今这后宫,姝贵妃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若是长公主再去了长春宫,那以后她这个皇后怕越发的难在后宫立足了。 正在思索间,就见外面的宫女疾步走了进来。 “娘娘,长公主和荣安公主来了。” 皇后闻言一怔,顿时笑了起来:“到哪里了,本宫去迎迎。” 皇后是京都贵女,对于长公主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长公主没出阁的时候,特立独行,除了尚书府家的小姐,很少和人深交,入宫后,没多久,长公主就下嫁去了安平侯府,虽说也会进宫,但到底两人相交还是比较小的。 之前圣上在依兰宫里发落了南阳公主,太子就在,这其中原因,她自然是知道的,原本就知道长公主对圣上很重要,这会儿自然也是越发的重视起来了,听到宫女来报,连忙带着人迎了出去。 刚出大殿,没有几步就看见胡兮带着长公主他们走了过来。 “皇姐来了。” 长公主是灵域的皇姐,皇后娘娘自然也是比长公主小的,这会儿见到长公主直接就迎了上去。 说话间,目光落到了跟在长公主身边的白玉身上。 “这就是玉儿吧??” 皇后没有叫白玉荣安,而是叫的她名字。 长公主闻言点了点头,走在她旁边的白玉见状,缓步走到皇后面前:“白玉见过皇后娘娘。” 白玉原本是想叫舅母来着,毕竟是她便宜舅舅的老婆啊,但想了想最后还是算了,便宜舅舅让她叫舅舅,不代表皇后娘娘心里这么想啊,她张口叫声舅母,万一人家不乐意呢。 却不想皇后在听到白玉的话后,连忙笑道:“感情,你叫圣上叫舅舅,叫我就叫娘娘了。” 白玉一听这话,不由扶额:“舅母。” 皇后闻言,顿时笑开了花,一旁伺候在她身边的宫女笑道:“娘娘喜欢公主,但公主和长公主这会儿还站着呢。” 随着宫女的声音响起,皇后和几人一同进了落凤殿。 “皇姐,我让人准备了翡翠白玉糕,你尝尝??” 几人一进大殿坐下就有人端了糕点上来,翡翠白玉糕也就是名字取的好听,其实就是白中一点绿的糕点,这糕点才刚上来,长公主倒还没什么反应,倒是白玉,目光灼灼的看着端上来的翡翠白玉糕。 作为一个厨师,白玉不是个吃货,但对没见过,活着没吃过的食物,都有着强烈的好奇心,这个翡翠白玉糕的卖相还可以,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她那便宜娘这么喜欢吃,应该味道还不错吧?? 思索间,一旁的长公主见状不由抽了抽嘴角,越发的对白玉无奈起来,正准备开口,坐在长公主对面的皇后娘娘见状,将那叠翡翠白玉糕,端到了白玉的面前。 “这是你母亲最爱吃的,尝尝??” 白玉本就想吃,见状也没客气,直接拿了一块放到了嘴里,入口,白玉的双眼顿时眯了起来。 糕点软糯,带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味,入口还带着淡淡的清凉,讲真味道还真不错。 不愧是她便宜娘喜欢吃的东西啊。 思索间又拿了一块放到嘴里,这翡翠白玉糕味道还不错,白玉一连吃了三块才罢手。 “可还喜欢吃??要是喜欢,我让御厨今天就跟着你们回去,到时候,你什么时候想吃,让御厨做着吃,也不会愁着进宫,就吃不上了。” 皇后看着白玉吃了好几块,缓声问道,一旁的长公主也有这个意思,难的女儿喜欢吃还不会做,要个御厨回去,天天做给女儿吃,什么时候想吃就什么时候做。 却见白玉摆了摆手:“那我估计会吃腻味了,我想吃的时候就进宫来,莫非,舅母嫌我来的频繁了麻烦??” 白玉打趣的看着皇后,皇后闻言怔了怔,顿时笑道:“怎会,我巴不得你天天进宫来。” “对了,我也带了点点心到宫里来给舅母和舅舅品尝的,舅母吃吃看,喜不喜欢。” 白玉吃过点心了,这会儿才想起自己还带了东西来的,原本是准备给灵域送去的,谁知道到了凤落宫来,总归都是给他们吃的,索性就放到落凤宫好了。 说话间,站在白玉身后的月画将食盒递到了白玉的手上,白玉将里面的月饼和麻花拿了出来。 “今天就是中秋了,这是月饼和麻花,舅母尝尝?” 说着也不等皇后动手直接拿了一个月饼递给长公主:“娘,你也尝尝??” 昨天做好这些以后,就已经很晚了,自然长公主也没尝过。 长公主见状,笑了,伸手将白玉手里的月饼接了过去,皇后也拿了一块。 入口,长公主还好,吃过白玉做的各种吃食点心,月饼好吃,但也不至于过吃惊,但皇后就不一样了。 “玉儿这点心真不错。” 皇后本就喜食甜食,这月饼是红豆馅儿的,吃起来甜而不腻。 白玉闻言笑了:“舅母要是喜欢,嗯,以后,玉儿的酒楼开起来的,可以来捧场的,舅母不方便出来,玉儿可以让表哥给你带进来。” 陈青修养不了多久了,白玉无时无刻不在给自己的酒楼打着广告。 虽然百香楼声名在外,并不需要打广告,就会有人慕名而来,但她就是有点忍不住啊。 皇后闻言,怔了怔:“玉儿开的酒楼??” “是啊,舅母已经吃了我的点心,不会不答应吧。”白玉一本正经的点头。 正吃这月饼的皇后,闻言顿时笑了起来:“好,好,舅母啊一定给你捧场。” 说话间,皇后将目光转向坐在一旁的长公主:“皇姐,玉儿这丫头乖巧的很,可许了人家??” 皇后的话一说完,一旁坐着的白玉顿时僵了僵,正准备开口,长公主却笑着摇头:“还没有呢”说着似笑非笑的看了白玉一眼,顿了顿:“不过听说是有心仪的人了。” 啥?听说?听谁说的? 白玉一听到长公主这话后,顿时就炸了。 原本心中还有些打算的皇后,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愣了愣,却很快的反应过来:“那感情好啊,看样子,我的准备添厢的东西了。” 白玉的身份皇后是知道的,这样一问,也不过是随口一问,不过是打算着,给族里出色的孩子,求娶白玉,活着,索性就让灵询娶了白玉的,这样她们和长公主算是连在一起的了,而询儿的太子地位恐怕就再也没有人能撼动了。 却不想白玉竟然有心仪的人了。 皇后的话一说完,白玉没由的想到了昨天季临渊说的话,不由红了脸。 “那个,舅母,添厢还早着呢。” 话一说完,白玉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子,还早,她到底说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 原本还是在打趣白玉的长公主,在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正准备开口,就听见身后响起了宫女的声音。 “娘娘,贵妃娘娘来了。” 宫女的话一说完,原本正吃着月饼,说着话的皇后,脸上的笑顿时僵了僵,姝贵妃,这时候到这里来干什么!! 心中虽然不悦,但皇后面上还是不显,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宫女:“快请贵妃娘娘进来。” 最合皇后的声音响起,一个傲然带笑的声音顿时响起:“姐姐见笑了,妹妹不请自来了。” 说话间,一个身着绯色宫装的女人走了进来,不是别人,正是长春宫的姝贵妃娘娘,随着她的声音响起,姝贵妃缓步走到了皇后和长公主的面前,弯腰福了福身。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长公主殿下。” 姝贵妃的年纪和皇后差不多大,身着绯色的宫装却愣是不让人觉得不合时宜,反倒让人觉得姝贵妃就该穿这样的绯红,白皙的脸颊,凤眼修眉,发髻高挽,头上簪着八宝琉璃簪,雍容明艳,好看的紧,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无尽的风韵和难言的气质。 饶是白玉自喻见过不少美女,这会儿见到姝贵妃也都不由有些发怔,但也就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随即目光微移落到了姝贵妃身后。 姝贵妃身后站着的人不是别人,赫然是今天出门时在侯府门口遇到的宋朝瑰! ------------ 第124章 宋朝瑰求恩典 白玉看见了,长公主自然也是看见了的,但她也没有出声。 一旁坐着的皇后,见状正准备开口,让姝贵妃他们免礼,却见姝贵妃不等皇后开口,就站了起来,顿时,皇后的脸色越发的难堪了起来。 “姝贵妃这会儿过来,可有什么事??” 平日里,姝贵妃基本是不会踏足她这凤落宫,每日早晨请安也是不曾过来过,这会儿长公主刚过来,她就过来了,她可不信,她是过来请安的。 姝贵妃闻言,艳丽的面容,长眉微扬,勾了勾嘴角:“姐姐这话说的,好似没什么事,妹妹就不能过来一般,妹妹这不是过来给姐姐请安来了吗?” 说着,直接将目光放在了长公主的身上:“臣妾久仰长公主威名,今日终于得见了,原本臣妾在宫中已经备好了翡翠白玉糕,只可以长公主不赏光。” 说话间,姝贵妃顿了顿:“看来臣妾宫中的翡翠白玉糕,不如姐姐这宫中的好吃啊。” 姝贵妃这话一说完,一旁的白玉不由皱了皱眉,对这姝贵妃越发的疑惑起来。 姝贵妃盛宠,可没有子嗣,也就是说,不管真么得宠,以后都不可能是笑到最后那个人,等她舅舅驾崩,到时候肯定是太子登基,就是不是太子,那也是其他皇子,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照理说,应该是和皇后交好的,或者和其他有子嗣的妃子交好。 可她却没有,反而是占着宠爱,盛气凌人的和皇后在后宫分庭抗礼,靠着镇国将军府的军功?? 当然这确实是她嚣张的资本,可姝贵妃一看也不像是个没脑子的,自然也知道,靠军功得宠不长久,功高盖主,如今她如此盛宠,何尝不是因为灵域忌惮镇国将军府的缘故,但凡有一天镇国将军府没了,那等着她的,到底是什么,那也是不言而喻。 姝贵妃看着精明的样子,白玉觉得,她不可能不知道。 可现在姝贵妃这话,不是在挑衅吗? 在宫门口没截到人,这会儿直接到凤落宫来了,对此,白玉也是服气的。 皇后在听到姝贵妃的话后,顿时脸色就不太好了,想要开口,坐在一旁的长公主却率先开口了。 “自然,皇后和本宫相识已久,深知本宫口味,这凤落宫的翡翠白玉糕,才是本宫喜欢吃的味道。” 姝贵妃这些年在后宫里,几乎没人能望其项背,就是皇后有时候都得让着她几分,所以这会儿在凤落宫来,心里打算着的就是,让皇后不好下台。 圣上尊重长公主她知道,所以她也不会这么没脑子的去惹长公主,但是皇后,她可真是没怕过。 这会儿过来,就是想给皇后难堪的,却不想长公主说这么一番话来,顿时脸上的脸色也就有些不大好了,脸上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归于平静。 “想不到长公主如此念旧。”姝贵妃艳丽的脸上从新扬起了笑容,说着,转头,看了眼跟在自己身边的宋朝瑰,伸手拉起了她的手。 “说起来,今天也是凑巧,从长春宫那边过来,就碰到了朝瑰。” 说着,姝贵妃看了眼长公主:“长公主,朝瑰好歹也是圣上疼爱的郡主,是你的女儿,你这进宫来,怎么不带上朝瑰一起呢,她一个人,看起来多可怜啊。” 姝贵妃的话一说完,站在她身边的宋朝瑰仿佛为了回应她的话一般,抿了抿唇。 白玉在一旁看着,不由乐了,原本她还以为宋朝瑰是要作什么妖呢,竟然是搭上了姝贵妃,想到这里,白玉不由勾了勾嘴角笑了。 长公主本就看到了宋朝瑰,不过没开口问罢了,这会儿却听到姝贵妃这么说,不由勾唇轻笑。 “姝贵妃怕是搞错了吧,你看看她的样子,像本宫的女儿吗?” “我可生不出来这样的女儿。” 原本就娇怯怯的,站在姝贵妃身边的宋朝瑰,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脸色越发的白了白,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贵妃娘娘,朝瑰高攀不起长公主。” 宋朝瑰的声音小小的,还带着微微的颤抖,仿佛被欺负狠了一般,让人好不怜惜。 姝贵妃在听到宋朝瑰的话后,伸手拍了拍宋朝瑰的手:朝瑰可别这样说,你可是圣上亲封的郡主呢,是安平侯府的女儿,不是公主的女儿是谁的女儿,你可是圣上昭告天下的郡主。” 说着,看向长公主:“长公主,你说是吧??” 要说原本白玉还觉得这姝贵妃有点脑子,那这会儿白玉就不这样觉得了,这个姝贵妃还真是个没脑子的主,想来也是,要真是有脑子,怎么会做出在没有子嗣的情况下,还这么嚣张的和皇后叫板,在后宫耀武扬威。 这会儿还在她便宜娘面前找事儿,这话说的,不是分明在找她便宜娘不痛快吗?? 若说找皇后不痛快还有个说法,到底一山不容二虎,皇后和贵妃,怎么也是和睦不了的,可是她现在不找皇后不痛快,而是找她娘不痛快,这怕是脑子有泡吧?? 要知道,若非是真爱,灵域现在对她的容忍,那都是因为将军府,可君王枕畔怎容他人酣睡,将军府势大,若不知道收敛早晚有一天会被铲除的。 想到这里,白玉同情的看了姝贵妃一眼,她可不认为她是那便宜舅舅的真爱。 白玉的心里变动,在场也是没人知道的,长公主在听到姝贵妃的话后,原本坐着的身子,缓缓站了起来,嘴角微勾,轻笑了一声,看了眼姝贵妃,最后目光却落在了宋朝瑰的身上,看着宋朝瑰那娇怯怯的样子冷声开口。 “最近府上安生的很本宫还当你长脑子了,这会儿看来也不过如此,还以为你榜上了一棵什么大树不得了了。” “自己没脑子就算了,找个帮手也这么没脑子。” 长公主的话一说完,一旁的姝贵妃脸色顿时就不好了,她可不傻,这话一听就知道说的是自己,想她在入宫后,可从没有人敢对她这样。 思索间,姝贵妃脸色不善的就要开口,长公主却是瞧也没瞧一眼,继沉声说道。 “既然你觉得,你这郡主现在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没诏告天下不太好,那本宫就勉为其难的帮你一把好了。” “也是,本宫玉儿,虽说封了公主,上了皇家玉牒,到底没有诏告天下,总有那么些没眼力见儿的东西,总要拿这些来说事儿。” 长公主怼人可不管她是什么人,姝贵妃,宠妃,不过是仗着家里的军功而已,在这后宫就无法无天起来了。 灵域很多时候是不好处置她的,毕竟前朝后宫息息相关的,但灵域不行不代表她不行,姝贵妃在后宫的作为,她也是知道的,想着只要她不惹到自己头上,她也不管,毕竟是后宫的事。 可偏偏就有人那么不识趣,偏要往自己跟前撞。 要说长公主之前的话,让姝贵妃的脸色有点难堪的话,那这句话是让姝贵妃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脸色铁青的看着长公主,愣是说不出话来。 坐在凳子上的皇后见状,顿时高兴起来。 而站在姝贵妃身边的宋朝瑰,这会儿脸色已经是惨白一片了。 要知道,现在白玉虽说被圣上封了公主,但到底是什么身份并没有公开,在外,她还是长公主女儿的这个身份。 当然,圈子里的这些人,经过之前在南阳公主的宴会那一出,肯定都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可那又怎么样,面上总要给她些体面的。 只要圣上没有公开点名白玉和她的身份,那她就是郡主,就是长公主的女儿,可若是圣上那里公开点名了他们俩的身份,那她就是这份面上的体面都没有了。 一想到以后但凡出门,所有人都鄙夷的看着她,说她是外室姨娘生的女儿,整个人都有些不好起来。 她应该再忍忍的。 这样想着,宋朝瑰也不管自己还被姝贵妃拉着,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长公主朝瑰不是这个意思,还望长公主不要生气,朝瑰不是这么想的。” 宋朝瑰衣袖下的手,葱尖似得指甲,狠狠地陷在了手心肉里,却是半点不曾察觉。 看着宋朝瑰的样子,白玉不由皱眉。 “娘,既然朝瑰郡主说她不是这个意思,那就不是这个意思吧。” “舅舅这会儿可能正忙着呢,何必拿这些小事去打扰舅舅,不就是一个身份么,玉儿也不在乎,既然朝瑰郡主这么在乎,就别为难她了。” “总会玉儿是你的女儿,这是也不用昭告所有人,这么张扬,你我和身边的人知道就行了。” 落井下石这种做法是有点不大上道,不是君子所为,可她不是君子啊,也不是圣母。 她可还记着宋朝瑰可是想要自己的命来着的。 那时候她可没对自己留手,既然这样,她落井下石又怎么样呢。 原本还跪在地上的宋朝瑰,在听到白玉的话后,脸色说不出来的难堪起来,眼中一抹怨毒一闪而过,最终归于平静。 心中却是把白玉越发的恨的不行。 长公主在听到白玉的话后,愣了愣,随即笑了笑,转头看了眼伸手拉着自己的白玉。 “既然玉儿这么说,那就算了吧,这点小事,去找域儿也确实不好。” 说话间,长公主缓缓的坐了下来。 “姝贵妃难得来一次凤落宫,要不要坐会儿?” 姝贵妃这会儿正气着呢,听到长公主的话后,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姐姐都不曾留我,想来这凤落宫也不欢迎我,我就不坐了。” 说完,也不和皇后行礼直接转身就离开了,至于宋朝瑰,姝贵妃理也没理,宋朝瑰跪在地上,眼看着姝贵妃越走越远了,冲长公主和皇后行了个礼,跟了上去。 两人一走,原本凤落宫理和谐的气氛,这会儿也没有了,皇后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 “宋朝瑰找上姝贵妃不知道是打的什么主意。” 皇后有些担心,她可不相信姝贵妃无缘无故的就和宋朝瑰关系这么好了,而且还带着宋朝瑰到凤落宫来。 白玉在听到皇后的话后,平静的瘪了瘪嘴。 若说宋朝瑰在侯府那么规矩,她一开始就不相信她真的变了,那么从她跟着姝贵妃一起过来后,白玉就更加不相信了。 她不会傻的相信,宋朝瑰真是和姝贵妃偶遇上的,而且,就是为了来凤落宫显摆一趟的,肯定有其他谋划。 “管她打算什么,小心些就是了。” 白玉没有出声,但是一旁的长公主缓缓开口。 对于宋朝瑰和姝贵妃凑到了一起,到底要干什么,长公主也不明白,但心里也不是很担心,总会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皇后见长公主这么说,白玉也一副见怪不怪,半点不担忧的样子,点了点头,吩咐身边的人,今天晚宴的时候还是注意些。 几人又说了会儿话,灵域过来了一趟,和长公主还有皇后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就离开了,长公主带着白玉在宫里逛了逛,带着她到荣安宫走了一趟。 中午吃了午膳,到处走走,没多久功夫就到了下午了,晚宴也要开始了。 晚宴设在乾清殿的,宫女们从早上就开始在布置了,等到下午的时候,来赴宴的人陆陆续续的进宫了,白玉由长公主带着到了乾清殿,胡兮则是由皇后安排在她们身边伺候着。 白玉刚进乾清殿,远远的就看到季临渊正坐在乾清殿内,顿时笑了。 季临渊坐在大殿内身姿笔挺,眉目如画,水蓝色的长袍,格外的显眼,那些提前到了的贵女们,多不住的往季临渊那边看去。 白玉看到季临渊了,长公主自然也是看到了,见白玉一副笑眯了眼的样子,不由抽了抽嘴角。 能有点出息不? 思索间,她瘪了瘪嘴缓缓开口。 “娘没骗你吧,那小子也来了吧。” “嗯。”白玉低低的应了声。 说话间,季临渊仿佛有感应一般,抬眼往白玉这边看了一眼,见到白玉后,原本一直沉着的脸,不由笑了。 那不住往季临渊身上看去的贵女们,见到季临渊的笑后,顿时愣了愣。 随即,顺着季临渊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了白玉。 顿时脸色就有些不好了。 她们在这里这么久,也不曾冲她们笑笑,竟然和一个白玉笑了。 要知道,白玉可是个寡妇。 想到这里,那几个不住往季临渊身上看的贵女们,整个人都不好了。 对于白玉是寡妇这事,他们在南阳公主府上的宴会就知道了,但也知道这事是心照不宣的事情,谁要是真光明正大的说出来,没有好果子吃。 她们是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事,但家里都是耳提面命的说了的,不准去惹白玉。 事实上不要他们说,在南阳公主府上过后,他们也不敢去惹她的。 白玉这会儿可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她在季临渊转头那一刻,心里竟有几分不好意思来,这会儿,整个人的心都不住的猛跳,哪里有心思去管其他人是怎么想的。 长公主看着白玉的样子,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起来。 她算是看明白了,她这女儿,愣是给那小子吃的死死的啊。 白玉刚坐到位置上没一会儿,灵域就携皇后还有姝贵妃来了,所有人都起身请安,待请安后,所有人都坐了下来,宴会在灵域的声音中开始了。 无非就是歌舞什么的,白玉看的都有些打瞌睡了,整个人都有些无精打采的撑着下巴,坐在那里,双眼一动不动的看着不远处的季临渊,越看越发的觉得好看。 咋就能这么好看呢。 这样想着就看到季临渊举起酒杯冲她摇了摇手中的酒杯,随即一饮而尽。 随着吞咽的动作,喉结滑动,看的白玉不由咽了咽口水。 “圣上舅舅,今天是中秋夜,朝瑰想求一个恩典。” 正在白玉看着季临渊咽口水的时候,因为宋朝瑰陡然响起来的声音,大厅内突然寂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因为宋朝瑰的话,而愣了愣,尤其是在听到宋朝瑰的称呼后。 要知道在场能来参加晚宴的人都是超重忠臣,自然对宋朝瑰的身份也是知道的了。 宋朝瑰仿佛半点都不知道她的身世一般,依旧叫着灵域舅舅。 是以大家在听到宋朝瑰的称呼后,所有人都不由愣了愣。 心里都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这个朝瑰郡主的脸皮还真是厚啊。 灵域坐在上首,听到宋朝瑰的话后,不由皱了皱眉,一是为宋朝瑰的称呼,二则是因为她说的话。 要说之前灵域一直以为宋朝瑰是长公主女儿,是以对她格外的宠爱,自然,对她叫自己舅舅,也觉得格外的舒心。 可在知道她并不是自己皇姐的女儿,这个称呼就有点让人难以接受了。 况且这会儿是宴会,冷不丁的跑出来,说这么一番话未免也太不知礼数了。 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沉声说道。 “朝瑰,现在正是晚宴,你有什么话晚点再说吧。” 灵域这话其实已经很明显了,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听出来,灵域这是拒绝的意思了,而且看那已经没有笑容的脸庞。 圣上分明已经生气了。 可宋朝瑰仿佛没看见也没听见似得,跪在地上,愣是没动。 “圣上舅舅,朝瑰的话要不了多少时间,还请圣上舅舅恩准,赐朝瑰一个恩典。” 原本就不悦的灵域在听到宋朝瑰的话后,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白玉见状,瘪了瘪嘴,知道这宋朝瑰要作的妖恐怕是在这里呢。 “朝瑰,朕说了等会儿再说。” 要说灵域之前对宋朝瑰有多喜欢,有多宠爱。 那再知道她的身份和魏雨旋做的那些事后,他的心里就有多不待见她。 眼看着,灵域就要发火,坐在灵域身侧不远的姝贵妃,轻笑了一声。 “圣上,朝瑰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若是不答应她,她怕是不会起来,圣上向来疼朝瑰,就应了她吧。” “朝瑰是个懂事的孩子,想来也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姝贵妃的话一说完,在场的人,都有些不好了,要知道圣上分明就是不准备应宋朝瑰的话,这会儿姝贵妃这么说,分明就是要圣上应了宋朝瑰的话呢。 姝贵妃得圣上盛宠,圣上肯定不会冲她生气,那他们肯定就是跑不掉的了。 所有人都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灵域沉着脸,神色阴沉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宋朝瑰,随即将目光落到了坐在自己身侧不远的姝贵妃。 “贵妃倒和朝瑰的关系不一般。” 姝贵妃闻言笑了笑:“朝瑰是个可人儿,臣妾自然喜欢的紧。” 灵域闻言,将目光落在了跪在下面的宋朝瑰身上,将就才缓缓开口。 “既然姝贵妃都这么说了,朝瑰你有什么事,就说说看。” 说说看,和许她一个恩典可是两回事,许她一个恩典,就是不管什么都应了。 可说说看,就不一样了 宋朝瑰也知道这其中的不同,心中还是有些失望,但也知道,也就这样了。 若是以前,圣上舅舅一定会想也不想的就应下来的,可现在,却只是让她说说看。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不是长公主的女儿了,是白玉,抢走了她的一切。 想到这里,宋朝瑰的心里越发的恨起白玉来。 若不是她回来了,她现在依旧还是高高在上的朝瑰郡主,有圣上舅舅的疼爱,没有人敢小看她,也没有人敢把她怎么样。 可这一切,都因为白玉的出现而没有了。 不仅她拥有的一切没有了,还因为她,而变得生不如死,尤其是身上的伤还没好的时候,那种痛,她这辈子也忘不了,痛了也就算了,背上还留下那么多疤,还给她找了那么个夫君。 这些,都是因为有白玉的出现。 这样想着,宋朝瑰心里是恨毒了白玉来,既然她什么都没有了,那她也不会让她好过。 思索间,她狠狠的吸了口气,压下心里的恨,缓缓开口。 ------------ 第125章 作死的宋朝瑰 “圣上舅舅,我不想嫁给兵部侍郎家的小儿子,求你给我做主。” 宋朝瑰跪在地上,抬头可怜巴巴的看着灵域,艳丽的双眸,微红,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让人不由心生怜惜。 而宋朝瑰说的话,在场也仿佛一颗炸弹一般,让在场的人都震惊不已,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宋朝瑰。 兵部侍郎家的小儿子?那可是个天阉啊,嫁过去?那不是守活寡吗? 就算宋朝瑰在怎么样,不得宠爱了,也还是个郡主,安平侯府的女儿,怎么会沦落到嫁给兵部侍郎的小儿子,那人,可是一般人家的女儿都是不愿意去的啊。 毕竟嫁了去,那就是一辈子守活寡,谁会这样坑自家女儿呢。 但宋朝瑰不一样啊,她不是长公主的女儿,看她今天这样,小脸白白的,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在场的人就知道,这朝瑰郡主在安平侯府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想到这里,在成的人看向她都不由多了几分怜惜,而看向白玉和长公主的目光也就变得怪异起来了。 宋朝瑰生的美艳,尤其是那一双艳丽的双眼,在场参加晚宴的,有不少年轻公子都曾是宋朝瑰的爱慕者,当然其中也有是因为宋朝瑰的身份原因,而爱慕她的,但不管是因为什么,到底都是心里对宋朝瑰有些好感的,这会儿听见宋朝瑰的话后都怜惜的不行。 心中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美人儿,竟然嫁到兵部侍郎家那个没种的东西。 兵部侍郎的职位在皇亲世家众多的京都,真算不上什么,但到底是圣上的臣子,是以宫宴也是能来参加的,原本还因为能和安平侯府攀上亲的兵部侍郎夫人,正有些沾沾自喜呢,这会儿在听到宋朝瑰的话后,顿时脸色都变了。 脸色铁青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宋朝瑰。 这会儿除了兵部侍郎的夫人脸色不好外,脸色不好的还有坐在上首的皇后和圣上,在听到宋朝瑰的话后,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倒是坐在一旁的姝贵妃,嘴角划起一丝不易擦觉的笑来。 “朝瑰,这大好的日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赶紧起来吧。” 宋朝瑰这会儿提起,分明就是说是长公主要把她嫁给兵部侍郎家的小公子,皇后顿时明白了,为什么姝贵妃要帮着宋朝瑰说话了,就是在这儿等着呢。 要是宋朝瑰能把长公主怎么样,更好,若是不能,那也是添了一把堵,对她自己也没有其他什么影响。 思索间,压下心底的不悦,笑着柔声说道,仿佛宋朝瑰说的就是小女儿家的玩笑话一般。 若是宋朝瑰就这么起来了,这事儿也就这么揭过去了。 然而显然,宋朝瑰不是这么想的,在听到皇后的话后,宋朝瑰半点也没有起来的意思,跪在地上,摇了摇头。 “我不起来,圣上舅舅要是不应,我就不起来了。” 原本还是求恩典的宋朝瑰,这会儿干脆就是不答应不起来了,灵域坐在上首,神色阴沉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宋朝瑰,尤其是在听到宋朝瑰后面的话时,脸色越发的难堪起来了。 白玉看着跪在地上的宋朝瑰,不由笑了,她说呢,她还以为她是个什么打算呢,却不想竟是想的这一处,看着宋朝瑰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智障一般。 她当灵域是谁呢?是家里的大家长,想要在人多的时候,趁此机会施压,改变结局吗?? 可她想错了,灵域是天子,怎么会因为她这一做法而多谢,反而,会因为她这一做饭,而更加的愤怒,天子,怎么会受谁的威胁?? 一旁的长公主,仿佛没有听到宋朝瑰的话一般,神色悠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 “朝瑰,你的婚事,由你父母做主,怎么求到朕这里来了,你母亲的定夺总是为你好的。” 对于将宋朝瑰嫁到兵部侍郎家的小公子,灵域是没听说过,换句话说,就是听说了,但凡是他皇姐做的,她都不会反对的,皇姐向来嫉恶如仇,却也从不胡乱害人,会将宋朝瑰嫁给兵部侍郎家的小儿子,那肯定是惹了她了。 宋朝瑰在听到灵域的话后,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灵域:“圣上舅舅,兵部侍郎家的小公子,朝瑰怎么可能嫁,朝瑰根本就不想嫁,嫁过去,朝瑰这一辈子就毁了。” 宋朝瑰的心里恨啊,兵部侍郎家的小儿子,是个什么东西,要她嫁给他,那她嫁过去就是守活寡了。 她宋朝瑰是天之娇女,是郡主,怎么可能嫁给那么一个不堪的男人,分明就是长公主为了给白玉那个小贱人报仇,才这样做的。 “圣上圣明,臣妇知道,朝瑰郡主嫁到我们家,是委屈了她了,可是我们两家庚贴一换,亲事都已经定下了,这婚事是朝瑰郡主的娘给她定下的,朝瑰郡主自己应允了的,怎么会像朝瑰郡主说的那样,她不想嫁。” 兵部侍郎家的夫人是个急脾气,听到宋朝瑰的话后,连忙走了出来,心里对宋朝瑰是气的不行,要说,原本她的心里也是有些七上八下的,要知道宋朝瑰可是郡主怎么能嫁个她家的儿子,可最后连庚贴都换了,他们自然也就相信了,心里虽然有些好奇,但庚贴都换了,那这个亲事肯定就是没跑的了,所以也放下了心来。 却不想宋朝瑰的心里是憋着这坏呢,在这儿等着呢,这下顿时就急了。 好不容易才攀上了安平侯府这可大树,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况且这婚事要就这么算了,那他们家以后都会成为笑柄了,在圈子里别想抬起头来了。 兵部侍郎,原本就不大中意这婚事,要知道,自家小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宋朝瑰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嫁给他,总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事儿,可任他在不中意,这婚事也是定了下来了,他自然也只能接受了。 心里也还是有点高兴的。 他之前不中意是因为他有自知之明,但婚事既然定下来了,他肯定也是为这事高兴的,毕竟是安平侯府上,可却不想这临着就要到日子了,却闹出这么一出来,心里自然也是气的不行,这婚事要是在圣上面前这么取消了,那他以后不要在同僚的面前抬起头来了。 但则事,他又不好出面,这会儿见他夫人出来,顿时也松了口气。 原本还想着,宋朝瑰这婚事是不是有什么猫腻的,在听到兵部侍郎夫人的话后,顿时脸色都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宋朝瑰自己应下的,日子都定了,现在却突然跑出来,说她不愿意嫁,这是什么意思?? 这样想着,在场的众人,不住的将目光在宋朝瑰和长公主的身上游走。 灵域在听到兵部侍郎夫人的话后,将目光放在了宋朝瑰的身上。 “朝瑰,兵部侍郎夫人都说了,你是自愿的,连庚贴都换了,日子都定下来了,你到底想做什么,这会儿才说你不愿意嫁,不愿意嫁,你当初干什么去了。” 灵域的声音很沉,心里不悦的紧。 宋朝瑰怎么也想不到,灵域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要知道,灵域之前可是很疼她的,她觉得,哪怕是她不是长公主的女儿了,可这十几年的疼爱总归不是假的吧?总会有点感情的吧,不会就因为她的身份,而半点都不剩了吧。 可在听到灵域的话后,宋朝瑰整个人都有些发懵,心里震惊的不行,那个心疼她的圣上舅舅,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若是以前,知道她要嫁给兵部侍郎家的小公子,怕是早就发火了。 不,若是以前,这样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 想到这里,宋朝瑰艳丽的双眼红了起来,楚楚可怜的看着灵域:“圣上舅舅,你怎么能这样对朝瑰,你一向是最疼爱朝瑰的啊。” 宋朝瑰的脑子吧,一冲动就有些犯浑,在听到灵域的话后,就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原本竖起耳朵,想听听宋朝瑰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答应礼部侍郎家的婚事的,冷不丁的听到宋朝瑰来了这么一句,顿时都不由抽了抽嘴角,看着宋朝瑰的目光,仿佛看的一个智障一般。 宋朝瑰的身份,在场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的,他们觉得,宋朝瑰也好问的出来。 怎么能这样对她?一向很疼爱她? 那是因为她是长公主的女儿,所有的好都是建立在这个前提下的,如今她不是长公主的女儿,而且占了人家的宠爱这么多年,这会儿还好意思问,也不知道到底是长的是什么脑子。 灵域听到宋朝瑰这话后,有些不耐烦:“既然庚贴都已经换了,这事就这么定下来吧,你房心,朕会让皇后给你准备嫁妆的。” 皇后娘娘亲自准备嫁妆,这份儿殊荣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了,跪在地上的礼部侍郎夫人在听到灵域的话后,顿时心中一喜,连忙磕头谢恩。 心中伤感的不行的宋朝瑰,在听到灵域的话后,陡然回过了神来,看着正在谢恩的礼部侍郎夫人,顿时整个人都有些炸毛起来:“你谢恩,你谢什么恩,我说了要嫁了吗?” “我不嫁,圣上舅舅,朝瑰不嫁,这婚事不是我同意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啊,当初定下这婚事的时候,我压根儿就不知道啊,我是逼不得已的,我是被逼的啊。” 宋朝瑰有些崩溃了。 她说的也是实话,当初为她选定这婚事的时候,她还在昏迷中呢,等醒来的时候,魏雨璇才告诉她,那时候她的身上还有伤,根本就不能怎么样,而且,她娘说了,她身上的伤,要长公主的药才能好,若是她不答应就不会给她伤药。 那会儿她身上的伤,痛的让她生不如死,大夫请了一个又一个,可却没有一个给她治好,若是再这么下去,她身上的伤会成什么样子,她都不制动啊,说不定到时候就这么烂着一直不好了。 为了她身上的伤,最后她也只能咬牙答应了,答应了不一定真的要嫁啊,等她的伤好了,再反悔便是了,原本以为她只要应下来就会有药的,可愣是没等到,愣是等到她换了庚贴的时候,才给她的药。 她怎么能不恨,要不是长公主拿着伤药逼她,她怎么会答应嫁给那个太监。 “你说有人逼你,谁逼你了,是你娘给你换的庚贴,你也没有反对,难不成是你娘逼你的不成。” 礼部侍郎的夫人原本想着,这事既然圣上都说了让皇后准备嫁妆,这算是定下来了吧,却不想都这份儿上了,宋朝瑰竟然还不愿意承认这婚事,竟然还说有人逼她,顿时就炸了。 宋朝瑰的话一说完,在场的人,几乎都是下意识的觉得是长公主逼的她,要知道,整个安平侯府能逼她的也只有长公主了,除了她没人有这个权力,也没人有这个动机。 所有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落在了长公主的身上。 这些人的目光,白玉自然是见到了的,见状不由皱了皱眉头,悠悠的说道:“是啊,你倒是说好所啊,是谁逼的你。” 说着,顿了顿,将目光放在了在场的众人的身上:“看各位的这个意思,是以为,逼她的人是我娘???” 白玉的声音悠悠的,漫不经心的,却不带一丝感情,半点没有为此而感到愤怒的意思。 原本灵域还想着怎么把这事儿压下,若真是他皇姐做的话,传了出去,以后白玉不好再说亲,挑选良人,但听见白玉这么说都,顿时一扫之前的猜测。 既然玉儿这么说了,那就肯定不是他皇姐做的,那他也就没有什么好顾及的了,悠然沉声开口。 “既然你说是有人逼你的,你就说说,到底是谁逼的你。” 原本还以为要废些功夫的宋朝瑰,冷不丁的听见灵域这话,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是很明显吗?圣上竟然还要她说?? 怔仲间,白玉不由冷笑了声:“之前不让你说,你倒是巴巴的说,这会儿让你说,你怎么不说了,你倒是说呀。” 对于宋朝瑰,她本来就没什么好感,这会儿见她还抹黑她便宜娘,心里越发的讨厌起来。 原本还有些愣神的宋朝瑰,在听到白玉的话后,猛地抬起了头来,眼中的怨恨显而易见。 “你不要装作你不知道的样子,若不是因为你,怎么会有这么多事情发生,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变成这样的,你还好意思假惺惺的问我到底是谁逼的我。” 说着,宋朝瑰嘲讽的笑了:“不是你那个好娘,还有谁敢逼我。” “是她,就是她逼得我,若不是因为她,我怎么会和那个废物换了庚贴。” “若不是她拿捏着我身上的伤,我怎么会同意嫁给那个废物!!” 说道这里宋朝瑰整个人都有些歇斯底里起来,看向白玉和长公主的目光充满了疯狂和恨。 她们就是想毁了她,她怎么能如了她们的意,就是要毁了她,她也要拉下一个垫背的来。 宋朝瑰的话一说完,在场顿时唏嘘不已,但对方的身份,可是长公主啊,他们可不敢说什么,南阳公主的下场,他们可是知道的。 一时间,所有人,噤若寒蝉,双眼却又都闪着八卦的光芒,而走在大殿里的南阳公主见到这样的场景,眼中闪过一抹嘲讽,无声的笑了。 白玉原本还为宋朝瑰胡言乱语,强扭事实的本事感到感叹的,但在听到宋朝瑰的话后,顿时愣住了。 她娘,拿捏着她背后的伤,让她嫁给礼部侍郎的儿子?? 天地良心,她娘到底有没有自然是知道的,可没有那么一出,当初魏雨璇到了寄畅园后,她便宜娘就将伤药给了魏雨璇的,可宋朝瑰却说,是她娘那这伤药逼她嫁给礼部侍郎的儿子。 这中间的出入,白玉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了。 她娘分明已经给了魏雨璇伤药,可是宋朝瑰却说她娘拿伤药来逼她,那么最后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魏雨璇拿着她娘给她的伤药却没有给她,而是捏着以她娘的名义逼着她嫁给礼部侍郎家的小儿子。 想到这里,白玉同情的看了宋朝瑰一眼。 一心以为是她娘害了她,却不知道,真正害她的是她自己的亲娘。 心中也不由为魏雨璇的狠毒咋舌,要知道,当初魏雨璇对宋朝瑰那也是真心真意的,贴心贴肺的,可现在却能狠心将她往火坑里推,也不知道这宋朝瑰是怎么招惹她这娘了,让她能这么狠的对她。 思索间,一直漫不经心的坐在一旁的长公主,缓缓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目不斜视,用余光扫了宋朝瑰一眼。 “蠢货东西。” 冰冷带着嫌弃的声音响起,原本还有些歇斯底里的宋朝瑰,顿时僵了僵,眼中的怨毒越发的深刻。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这个毒妇,你就是看不过我占了你女儿的位置这么多年,你就像报复好,可是那又怎么样,我还是深受宠爱的长大了,可是白玉呢,现在是个公主又怎么样。” “还不是个寡妇!!!” 宋朝瑰咬牙切齿的说道,眼中充满了恨意。 宋朝瑰的话一说完,在场的人,顿时恨不得他们没长耳朵才好。 他们听到了什么啊,圣上亲封的荣安公主是寡妇,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这个道理,在场的人都懂,所以在听到这话后,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了起来,行道这些那是要命啊。 在场的当初到南阳公主府上去的都是大家小姐们,并没有家中的当家夫人,回家后也都不约而同得将这事儿给烂到了肚子里,是以,虽说很多人知道,但同时也是有很多人不知道的。 这会儿说出来,几乎是京都所有有权有势的人都知道了。 坐在白玉对面不远的季临渊,在听到宋朝瑰的话后,原本拿着酒杯的手,顿时紧了紧,原本还带着笑意的面容,这会儿顿时冷了下来,浑身散发这阵阵冷意,担忧的看向白玉。 对于自己是个寡妇这个事情,白玉是真不觉得有什么,所以在听到宋朝瑰的话后,不由抽了抽嘴角,这人到底是凭什么以为,她会对自己是个寡妇这件事耿耿于怀? 又或者,觉得这样的话对她会有什么影响?? 思索间,白玉下意识的抬头,往季临渊那边看了一眼,就看到季临渊坐在那里,身上散发着阵阵冷冽的气息,担忧的看着自己,不由冲他笑着摇了摇头。 作为一个拥有二十一世纪的灵魂的人,寡妇这个身份,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寡妇怎么了? 原本还担忧白玉心里听到这话难受的季临渊,在见到白玉这样后,顿时松了口气,只要嫂嫂不在意就好。只是,嫂嫂不在意是因为嫂嫂豁达,不代表这样的伤害不存在。 思索间,季临渊的目光微转,落到了跪在地上的宋朝瑰身上,眸光凌厉,寒光微闪,转瞬即逝。 而原懒散站着的长公主,在听到宋朝瑰的话后,顿时就炸了,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浑身散发着凌厉又冷凝的气息,双眼看着宋朝瑰带着明显而禀咧的杀意。 坐在上首的皇后,脸色不由僵了僵,想着之前她的想法,这会儿不由庆幸自己这主意没有打成。 一个寡妇,不管怎么样,这样的名声都不好听。 灵域整个人的脸色也变得低沉,看向宋朝瑰的目光变的冷凝。 和宋朝瑰一起跪在地上的礼部侍郎夫人,在宋朝瑰这话说完后,明显的感觉到在场的气氛变了,那种如坠冰窖的冷意,让她低着头,不敢吱声。 宋朝瑰自然也感受到了变化,可她的心里,这会儿却感受不到害怕了,整个人都觉得格外的痛快,一想到,从今以后,白玉是个寡妇的名声,就在京都里传开了,但凡有好人家,都看不上她,以后也只能选个为瓜劣枣嫁了,心中就痛快的不行,公主又怎么样,长公主的女儿又怎么样,还不是只能嫁个歪瓜裂枣。 宋朝瑰眼中的快意肉眼可见,长公主自然是看见了,见状,长公主冷笑,带着禀咧的寒意,缓步往宋朝瑰的身边走了去。 ------------ 第126章 打脸宋朝瑰 “本宫拿着你身上的伤,逼迫你??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宫要逼迫你。” 长公主的声音很低沉,冷凝的让人有些忍不住的发抖,在场的不少人,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这让人胆颤的声音响起后,本该害怕的宋朝瑰却是半点也不害怕,猛地抬起头看着长公主:“你就是见不得我好,我才貌双全,若不是你逼迫我,我肯定能嫁的一个如意郎君。” 宋朝瑰气啊,哪怕她如今已经不得圣上宠爱了,可是她的身份在那里啊。朝瑰郡主,安平侯府的女儿,她爹倒下了那又怎样。 破船还有三分钉呢,又有她母亲给她筹谋,到时候就是嫁的再不好,那肯定也不会比现在差吧,可一切都是因为长公主,这一切都毁了。 长公主在听到宋朝瑰的话后,顿时气乐了。 “宋朝瑰,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才貌双全,你也好意思说。” 长公主说着顿了顿,随即又开口说道。 “好,本宫就姑且算你才貌双全,你想要嫁一个什么样的如意郎君??” “本宫逼迫你?若是本宫要逼迫你,用得着用你身上的伤来逼迫你?” “本宫是你嫡母,但凡本宫愿意,让你嫁给谁不行,就是让你嫁一条狗你也得给我嫁,本宫还需要逼迫你?你这是有多大的脸???” 长公主这话不可谓不嚣张了,可她却说的是句大实话,这世上庶女的地位并不高,尤其是那些不得宠的, 但凡只要愿意,不怕被人说道,想把庶女许给谁,就许给谁,那就是一条狗,也得受着。 这也是为什么,京都那么多庶女,饶是特别特别得宠的,都不敢和家中嫡母和嫡姐杠的原因。 终身大事给拿捏在手上呢,但凡惹了他们,到时候再给她定亲的时候,使点坏,那这辈子就算完了。 当然也可以闹,嫡母被外面的舆论戳的不得不改变决定,可那又怎样,那样一闹还有什么名声可言了,到时候同样也不能嫁上一个好人家。 但这也是这么一说,倒还真没有仗着身份给自家庶女寻一个没什么脸面的人成亲,到底京都的圈子也就这么大,出门在外还是早点脸面的,就是在家里磋磨,出来还是得和和气气的。 总不能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但是长公主就不一样了,天之骄女,当今圣上的亲姐姐,就是圣上都得礼让她几分,日地敢戳着她的脊梁骨说道? 怕是不想活了吧。 人家嚣张,也有嚣张的本事啊。 跪在地上的宋朝瑰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顿时脸色就不好了起来。 是了,她倒是忘了,她如今的身份,哪怕是个郡主,可也是个外室姨娘的女儿,那样的身份这辈子都改变不了得了。 而长公主作为安平侯府的当家主母自然也是能主宰她的婚姻了,何必要多此一举? 想到这里,将目光落到了长公主的脸上,看着她的双眼,想要从中间找到她撒谎的痕迹。 可不管她怎么看,也看不出来。 “不可能,除了你,谁还会有这样的动力,还有谁?不是你?除了你谁还能这么做???” 宋朝瑰的心里一时间有些茫然,她一直觉得是长公主害了她,可如今她达县她没有害她的理由啊。 她也不是傻子,也知道长公主说的不错,但凡只要她真的想要作践她,根本就不用用她身上的伤来拿捏她,她本就一万种法子来作践她,谁让她就是一个庶女呢,就是郡主又怎么样,在她面前压根儿就不算什么。 “谁??”长公主挑眉:“是谁,你自己不清楚吗??” 长公主也是不曾想到魏雨璇痕起来了,对自己女儿都这么狠,原本还以为给宋朝瑰找个天阉的夫婿已经够狠的了,想不到竟然还这么拿捏她,这样的做法,要不是知道宋朝瑰是她的女儿,都要以为她是不是宋朝瑰的亲娘了。 她就说,依着宋朝瑰的性子,在选定了礼部侍郎家的儿子后,宋朝瑰怎么没有闹,朝瑰院儿里怎么这么安静呢,这是有人早早的就安排好了啊。 长公主的话一说完,宋朝瑰的脸色陡然就变了,她伤着,一直躺在朝瑰院,这事是她母亲传达的,说是长公主的意思,药也是她母亲拿来的,若不是长公主的意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母亲。 这样的想法一出现,仿佛就像一个晴天霹雳一般,劈在了宋朝瑰的头上,让她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是她母亲要害她! 这样的想法一在宋朝瑰的脑子里出现,就再也抑制不住。 为什么?母亲可是她亲娘啊,她对自己那么好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作践她?思索间,她陡然想起在她母亲给她带来要选定那个废物之前,曾动手将自己弄晕过去。 自己曾说过,自己若不是她女儿就好了。 难道就是因为这样??可后面母亲对她依旧很好啊。 此刻宋朝瑰整个人都已经有些崩溃了,一旁的长公主见状,冷笑了一声。 “怎么?想到了??” “不,我没有想到,分明就是你,就是你要害我,因为你女儿是个寡妇,找不到好人家,所以你就让我也找不到好人家,是你,就是你,是你害了我。” 原本还有些崩溃的宋朝瑰,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骤然回神,双眼满是疯狂,看着长公主歇斯底里的喊道。 此刻,宋朝瑰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能让长公主和白玉痛快了,既然她不能过的好,那她为什么要让她们好过? 不是听不得有人说她女儿是寡妇吗?她偏要说,偏不让她们好过,她就不信,以后京都还会有体面人家会愿意娶白玉为妻,最后还不是只能找一个歪瓜裂枣,要不然那就老死在家中吧。 这样想着,宋朝瑰的眼中越发的疯狂起来。 跪在宋朝瑰旁边的礼部侍郎夫人,这会儿悔死了,早知道她就该同意推了这婚的,这宋朝瑰这会儿这么惹了长公主,他们家在将人娶回去,哪里还有什么好处,分明就是娶了一尊煞神回去啊。 可这会儿她哪里敢说话,不止她不敢说,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说话。 坐在上首的灵域,听到宋朝瑰一而再,再而三的说白玉是寡妇,整个人也都怒不可遏,看着放在眼前的酒杯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拿起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正准备开口,却听见宋朝瑰惨叫起来。 却是长公主一脚早已经一脚狠狠的踢在了她的身上,知道这事,他皇姐怕是想自己处理,便没有出声。 “宋朝瑰!!” 长公主的声音冷凝的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般,带着禀咧的杀意,咬牙切齿的看着宋朝瑰。 “你怕是忘了之前本宫说过的话了吧?既然你不记得,本宫不介意,帮你想起来。” 说话间,宋朝瑰缓缓顿了下来,看着被她一脚踢倒在地的宋朝瑰,伸手一把掐住了宋朝瑰的下巴。 “本宫说过,但凡你再开口说本宫玉儿一次,本宫就让你生不如死,你不想嫁到礼部侍郎家是吧??” 长公主的声音悠悠的响起,原本说的事情再正常不过,可在长的人听着,却莫名的觉得胆寒,尤其是宋朝瑰,心里莫名害怕的不行。 “你也不用求圣上,本宫就给你做主了。” “你不用嫁到礼部侍郎家去了,安平侯府虽说不是家大业大,但也不至于养不起个女儿家,从今以后,安平侯府就养着呢,养你到死!!” 说道最后,长公主的话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吐出来的。 跪在一旁的礼部侍郎夫人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顿时心头一喜,事情到了这份上了,将宋朝瑰娶回去那才是脑子有问题的选择,娶回去还不知道长公主和圣上怎么挑他们家的刺儿呢。 然而原本一心想要拜托礼部侍郎家婚约的宋朝瑰,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心里却没有半点高兴,反而害怕起来,此刻长公主的样子,让她响起她在朝瑰院里所经历的一切,已经痊愈的后背,此刻,仿佛隐隐作痛起来,那些日子,她在朝瑰院儿里受的苦都是因为她说白玉是寡妇。 想到这里,宋朝瑰的心里,顿时害怕起来,她不敢想象若是继续留在安平侯府将会过什么样的日子,说不定,她一辈子都会那样趴在床上。 这样的想法在宋朝瑰的脑海里划过,她下意识的张了张口,就想要说她不要安平侯府养着她,却见长公主缓缓站了起来冷笑一声。 “怎么??朝瑰郡主不会是这会儿又想嫁到礼部侍郎府上了吧??” “你想嫁也要看看人家礼部侍郎府上愿不愿意娶啊。” 说着,长公主将目光看向了跪在旁边的礼部侍郎夫人:“礼部侍郎夫人你倒是表个态啊,你们府上可还愿意将金玉一样,才貌双全的人儿娶到府上去。” 礼部侍郎夫人,一听到长公主的话后,深怕长公主追究她们府上,连忙摇了摇头:“臣妇儿子不成器,高攀不上朝瑰郡主!!” 跪在地上的宋朝瑰,在听到礼部侍郎夫人的话后,整个人都睚眦欲裂。 长公主在听到礼部侍郎夫人的话后,笑了,看着地上的的宋朝瑰:“好了,才貌双全的朝瑰郡主,如今你不用嫁到礼部侍郎家了,赶紧起来吧,看看你现在这样,像什么样,别丢了安平侯府的人。” 说话间,长公主,缓步的走得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白玉看着长公主坐下,双眼不住的放光,在旁人注意不到的地方,冲长公主竖起了大拇指。 她这便宜娘,简直是威武的没边儿了,简直是棒棒哒啊。 原本长公主还有些担心白玉在听得到宋朝瑰的话后,不高兴,有什么情绪,但见她这样,顿时松了口气。 是了,她玉儿压根儿就不在意这些,但这也不是任由他们这些人来诋毁她女儿的理由。 长公主坐下后,礼部侍郎夫人冲灵域行了个礼,在得到灵域的首肯后,战战兢兢的回到了自己的作为上,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礼部侍郎的夫人,后背已经是汗涔涔的湿了一片了。 礼部侍郎夫人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而宋朝瑰却依旧瘫坐在大殿上没有动,因着被长公主踢了那么一脚,整个人都狼狈的不成样子,此刻哪里还有那楚楚可怜的模样。 坐在上首的灵域,见宋朝瑰没动,不由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抹厌恶来:“朝瑰,你既然不愿意嫁到侍郎府上,如今,这婚事也已经算了,你还想怎么样,还不快退下。” 宋朝瑰在听到灵域的话后,怔怔的转头看了灵域一眼,也知道坐在上首的那个男人,早就不是那个疼爱自己的舅舅了,张了张嘴,最后却没有说话,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往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在场的人由始至终,都没有人为宋朝瑰说上一句话,所有人都不由为宋朝瑰默哀了一秒,如今是不用嫁到侍郎府去了,可却还不如嫁到侍郎府上,留在安平侯府,依着长公主的手段,恐怕从此以后,这朝瑰郡主的日子不好过了。 前有南阳公主,如今又有朝瑰郡主,让在场的不少人从十几年前那场夺位之争走过来的人,又想起了长公主曾经的手段,顿时觉得不寒而栗。 看着宋朝瑰的目光顿时充满了同情。 经过这样的一场闹剧过后,灵域也没有心思在聚会了,看着坐在大殿的季临渊将让他继承安宁侯府的心思说了,这话一说出口,就率先得到的丞相和兵部尚书的应承,而原本和丞相和兵部尚书交好的大臣,而那些原本不大赞同的人见灵域差不多就是已经决定了的意思,而又有丞相等人的支持,知道他们的反对恐怕也没什么作用,最后也只能赞同。 一时间,季临渊一跃成了京都最炙手可热的后起之秀,最年轻的侯爷。 那些原本还疑惑季临渊身份的大家小姐们,在听到灵域的话后,心中顿时就明白了,看着季临渊英俊的面容,都不由红了脸。 这样的身份,加上这样的容貌,若是能觅得如此两人,这一生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一时间,在场的人心思各异。 “微臣谢圣上恩典。” 季临渊身子笔挺,缓步走到大殿,跪在地上谢恩,对季临渊的身份灵域也让人查清楚了的,知道他是自家外甥女的小叔子,同时办事能力也是极强的,自然对他是喜爱的,想着要不是因为他,恐怕这泊安侯府还不知道在暗中作出什么妖来。 “起来吧,侯府的府邸,当年已经被一场大火付之一炬,如今要修建也需要些时日,爱卿就先住在泊安侯府吧,等府邸修好,在搬。” 灵域看着不别不亢的季临渊,缓声说道。 季临渊闻言后,点了点头,却没有起来。 “圣上,临渊不才,也想求个恩典。” 季临渊的话一说完,在场的人都不由怔了怔,之前宋朝瑰求恩典,现在又来了个季临渊求恩典,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神都有些不对起来,也不知道这季临渊要求什么恩典。 坐在上首的灵域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不由怔了怔,随即缓缓开口。 “爱卿要求个什么恩典,只要不过分,朕就许你一个恩典。” 对于季临渊灵域的态度和宋朝瑰的态度还是不一样的。 虽然经过刚刚宋朝瑰那么一出,灵域对季临渊这话,有些不高兴,但也知道,季临渊不会像宋朝瑰那样不知礼数,是以缓缓开口。 但这话说的也很明白,若是过分的要求,他还是不会应的。 话是这样说,但这态度还是和对宋朝瑰呢态度截然不同。 坐在座位上的宋朝瑰在听到灵域的话后,脸色顿时苍白的不行,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握着,艳丽的双眸眼神显得格外的阴郁。 白玉看着季临渊的样子,莫名的竟有些紧张,但是一旁的长公主,在听到季临渊的声音后,嘴角微勾,眼中浮起浅浅的笑意。 季临渊在听到灵域的话后抬起头,看着灵域:“微臣像请圣上做主,给微臣赐婚。” 季临渊的话一说完,白玉顿时整个人都蒙了了。而其他人也是愣了愣,怎么也没想到季临渊要求个恩典,竟是要圣上赐婚,要知道这个恩典,只要不过分,可以求许多其他的东西。 而在场的贵女们,在听到季临渊的声音后,都不由红了脸,赐婚,难不成这新晋的安宁侯有心上人了?不知道会不会是自己,这样想着所有人都有些期待的看着季临渊。 但随即又想到若是真的看中的是她们,上她们府上提亲求娶就可以了,怎么要在圣上这里求恩典,让圣上赐婚?? 若是这样,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安宁侯想娶的是公主??? 这样想着,在场的不少贵女,一颗芳心顿时凉了半截。 灵域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也不由怔了怔。 “爱卿想让朕赐婚?” 季临渊点头。 “好,既然爱卿求到朕面前了,朕自然是愿意成人之美的,不知道爱卿心仪的是何人。” 季临渊闻言,嘴角微微勾起,清俊的面容因为他这一笑越发的好看起来。 原本心里凉了半截的贵女们,在见到季临渊这笑后,顿时心如鹿撞起来。 都有些期待的看着季临渊,万一,他心仪的就是自己呢? “微臣心仪荣安公主已久,想要求娶荣安公主,却怕荣安公主看不上微臣,是以微臣想请圣上赐婚。” 季临渊这话一说完,在场的人都不由惊呆了,正在喝酒的人,差点没把嘴里的酒给喷出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季临渊,总觉得自己怕是听错了。 季临渊求娶的是荣安公主??? 那不就是白玉吗,可是个寡妇啊。 还怕白玉看不上他? 众人在听到这话后,脑子里第一想到的就是之前宋朝瑰说的话,说白玉是寡妇,不会有人要她。 这话要是他们没听错,那不是打脸吗?妥妥的啊。 原本就有些不安的白玉,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倒是坐在一旁的长公主闻言,笑了。 原本还期待的贵女,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整个人也都有些不好了。 是的,他求娶的是公主,但却是一个寡妇公主。 可绕是她们的心里再恨白玉,脸上却也不敢表露出来,长公主护犊子的态度,她们都是见到的,谁还敢惹。 所有人,都觉得季临渊怕是说错了,坐在灵域身侧的姝贵妃见状,悠悠的笑了起来。 “安宁侯。你怕是说错了吧?” “你可是要求娶别的公主??” 姝贵妃从一开始帮着宋朝瑰说了句话后,就一直没出声,这会儿听到季临渊的话后,心里不知道有多气。 她当然知道白玉是个寡妇了,这也是为什么之前会为宋朝瑰说话的原因。 她也知道宋朝瑰是不可能把白玉和长公主怎么样的,但他也不要他问怎么样,她要的不过就是让宋朝瑰说出白玉是寡妇的身份。 这也是她为什么,在帮完宋朝瑰获得了开口的机会后,就没有再出声的原因了。 至于,白玉和姝贵妃有什么深仇大恨,让姝贵妃看她这么不顺眼,还真没有,不过就是因为之前在凤落宫内,长公主没给她脸。 这会儿,见季临渊竟然求娶白玉心里自然是不高兴了。 灵域见状,我不由沉声问道:“爱卿你要求娶荣安公主??你可想好了?” 对于季临渊的话,灵域倒不是和其他人一样,觉得他是说错了。 而是因为,他知道季临渊和白玉的两人的身份,虽说之前季临渊已经代他大哥给了白玉休书,但到底曾是他嫂嫂,若是真的在一起,或许会承受很多流言蜚语,到时候若是季临渊承受不住,弃了白玉,到时候给她的就是无尽的伤害,那还不如一开始就没开始。 季临渊也知道他的身份肯定瞒不过灵域,见他这么问,自然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坚定的点了点头。 “微臣想好了,微臣想要求娶荣安公主,还望圣上能够为微臣赐婚。” 原本那些以为季临渊是说错了的大臣,在听到季临渊这话后,也知道季临渊是说的真的了。 顿时,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起来,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看了宋朝瑰一眼现实打脸,打的就是这么快。 荣安公主,不仅有人娶,还是新晋的安宁侯求娶,人家还怕荣安公主不答应。 然而,此刻坐在那里的宋朝瑰,脸色已经不能用不好来形容了。 白皙的手。紧紧的握着放在她桌前的酒杯,神色阴沉的看着白玉,心中涌起阵阵不甘来。 为什么,凭什么!! 白玉一个寡妇,竟然还有人求娶,而且还是新晋的侯爷,一看圣上的态度,就知道圣上对他是格外看中,可就是这样优秀的人,却要求娶白玉这个寡妇。 而她,同样是安平侯府的女儿,却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经过之前那一场后,恐怕不会再有人敢求娶她了。 想到这里,宋朝瑰的心里对白玉的怨恨已经累积到了一个极点。 “皇姐的意下如何?” 灵域并没有一口答应,玉儿是他的外甥女,但到底是长公主的女儿,如今两人相认不久,婚姻大事,自然该她这个做娘的做主才行。 长公主在听到灵域的话后,笑道。 “这是玉儿自己的事,自然是看她自己的意思了。” 长公主的话一说完,灵域则将目光放到了坐在长公主身边的白玉身上。 “玉儿,安宁侯心仪于你,想要求娶,你可愿意。” 既然皇姐要尊重玉儿的意思,她自然也是要尊重玉儿的意思的。 而季临渊的态度是很明显了,而长公主也是完全尊重白玉的意思,自然他也是要尊重她的意思的。 原本这事儿应该私底下说清楚的,可这会儿季临渊还等着答案呢,若是别的人大概他还要考虑下,若是白玉不答应驳了他的面子,让他对白玉怀恨在心,然是季临渊,他是完全不需要担心的了。 而且,季临渊早不求晚不求,偏偏在闹出了宋朝瑰心事儿后才求,显然是想给白玉出气呢,今天不管白玉应不应,宋朝瑰的这个脸都是打的啪啪的了。 白玉在听到灵域的话后,缓缓的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却是说不出的精彩,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所有人都看着白玉,就看白玉怎么回答。 白玉此刻的心情是何等的卧槽,看着季临渊的样子,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担心中同时也有些难言的甜蜜。 白玉缓步走到季临渊的身边。 原本跪在地上的季临渊见白玉走过来,转头巴巴的看着白玉,狭长凌厉的双眸,这会儿也完全没有了气势。 在场的人看着季临渊现在这样子,都不由抽了抽嘴角,而和季临渊已经相处好一段时间的丞相,在看到季临渊这样,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人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季临渊吗? 绕是灵域,见状也都有些不仅莞尔。 但同时在场的人,此刻的心里,都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季临渊是真喜欢白玉,否则,问也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一个人只有在喜欢的人面前,毫无形象,像季临渊这样不顾形象的样子不是真心喜欢白玉是什么? 白玉看着季临渊这样,不由抽了抽嘴角,忍不住扶额,但心里还是高兴的,看了眼坐在上首灵域,缓缓跪在了地上。 “圣上,玉儿愿意嫁给安宁侯。” 婚嫁一事原本应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就是喜欢,也是告诉自家母亲,然后让母亲派人去探探口风,谁像这样表达过。 在场的女人们,在听到白玉的话后,在觉得伤风败俗的同时,又隐隐有些羡慕的紧。 事实上,季临渊看似平静,一颗心却是提着的,虽说之前嫂嫂迷迷糊糊的应了,但到底那时候是她耍了无赖,现在,白玉会不会应,季临渊是一点普都没有。 在听到白玉的话后,他一直悬着的心才缓缓的放了下来,整个人比其他人都还要震惊。 灵域听见白玉的话后,缓缓笑了。 “好,既然玉儿也愿意,那朕就赐婚于你们二人。” 说着。灵域让伺候在一旁的李德忠准备笔墨来,当场就写下了圣旨。 随即让钦天监在第二天看好日子逞上来。 在场的人自然是举杯恭贺了。 两人的事情定下来后,姝贵妃的脸色就有些不好了,原本是想闹出白玉是个寡妇这事,让她这辈子只能挑个歪瓜裂枣嫁了的,可现在却冷不丁的冒出个季临渊来。 她怎么不生气。 但生气归生气,她却没有表现的太明显。 原本因为宋朝瑰那么一闹,气氛有些低沉的晚宴,在经过白玉和季临渊这事后,气氛又活跃了起来,灵域嗯心情也好了不少。 宴会结束后,已经不早了,白玉和长公主月琴和月画两人跟着出了宫。 而原本是独自一个人进宫的宋朝瑰,这会儿却跟着长公主几人同行。 几人刚走到宫门处,就看见季临渊现在那里。 月琴和月画两人不由抿了抿唇笑了,至于长公主见到季临渊,轻哼一声,扫了宋朝瑰一眼,就往马车上去了。 “快点,别等久了啊。” 长公主低低的冲白玉说了声。 而跟着他们一起出来的宋朝瑰则被月琴和月画两人,请到了她之前来时乘坐的马车上。 宋朝瑰看了要季临渊,见白玉和她似乎很熟的样子,心中划过一抹疑惑,随即莫不作声的上了马车。 “玉儿…” 季临渊远远的看见白玉后,疾步往白玉身边走了过去,清俊的面容上,布满了笑容,狭长的双眸中满是喜悦。 这声玉儿,季临渊期盼了多久,多少次他都想叫她一声玉儿,可在心中想了许久,却都叫不出口,就怕这声玉儿叫了出来,白玉就此不理他了。 如今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叫了。 白玉原本正想着和季临渊说点什么呢,冷不丁的就听见他这么叫了一声,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整个人都有些发蒙。 听惯了季临渊叫嫂嫂,冷不丁的这么叫她,她还真有些不习惯啊。 “嫂嫂生气了??”季临渊见状白玉这反应,怔了怔,将称呼改了回来,沉声问道。 ------------ 第127章 心灵扭曲的母女俩 白玉见季临渊这样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失笑,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有些不习惯。” 这哪里是有些不习惯啊,是很不习惯好吗? 季临渊一直叫她嫂嫂,从她过来就一直这么听着,这冷不丁的就听见他叫自己玉儿,愣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季临渊见白玉这么说,忐忑的心,才松了口气。 季临渊的心里慌啊,毕竟这次在殿前求娶,请求赐婚,没有和白玉商量过,这几年和白玉相处下来,对她的性子是摸的透透的,知道她主意大着呢,不然当年也不能一个人撑起一个家,还供他念书。 自己这样不尊重她的意思,不知道她心里气成什么样呢。 事实上,这次求娶原本也都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原本他压根儿就没想过今天在大殿上求娶嫂嫂,就算真的想要圣上赐婚,那肯定也是要和白玉商量过后才会做的,只是之前宋朝瑰那么一闹,他向来见不得白玉受委屈。 虽然白玉自己可能不觉得。 你宋朝瑰不会有人娶她吗?他就求娶啊。 “嫂嫂,你是不是在生气,今天大殿上的事??”思索间,季临渊还是缓声开口问道。 “我并非不尊重你,不和你商量,只是今天事出突然” “我知道。” 季临渊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白玉给打断了,前有宋朝瑰那么一闹,后面季临渊就整出这么一处,白玉哪里不明白,这些日子因着她便宜娘的缘故,过的极为舒坦,很少动脑子想事情,但这不代表她没脑子,她有不是傻。 “只是,这赐婚的圣旨都下来了,你真的想好了??想要娶我,家中不能纳妾,偏方,通房什么的通通不能有,你可要想清楚,为了我这一直狗尾巴花放弃整个花园值不值得。” “别到时候,亲也成了,你要纳妾,到时候,你就当心我给你好看了,舅舅宫里虽然不缺内侍,但我给他送一个,他应该也不会拒绝的,毕竟是造福宫中的事情。” 白玉的声音原本还是听平静理智的,然而说道最后,却变得阴恻恻的,看着季临渊的目光都变得不怀好意起来,目光不动神声色的往他身下扫了一眼,仿佛此刻,季临渊就做了什么让人人神共愤的事情一般。 白玉的心里其实也有些没底,她喜欢季临渊不假,知道他想要和自己在一起时,高兴,甜蜜也不假,但古人向来三妻四妾,若说他就是一个秀才书生,或许不会有纳妾这样的事情,可是他现在已经继承了永宁侯府,是侯爷了,以后娶妻纳妾是常事,所有人都会觉得很正常。 可是她却偏偏就受不了,虽说就是娶妻纳妾,凭着她娘对她的疼爱,和她现在的身份,也没人敢越过去,都拿捏在她的手里,妥妥的,可她也接受不了。 到底她的灵魂不属于这个时代,哪怕在这里扎根了,但思想依旧是那个接受了义务教育,男女平等,一夫一妻的思想,想要让她变得和这里所有的女人一样,她做不到,一想到以后每天早上一起来就是一堆女人来请安,然后就是你掐我,我怼你的日子,她就觉得厌烦的紧。 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在一起。 季临渊听着白玉的话,尤其是在感受到她那赤果果的眼神后,只觉得身下莫名一凉,苦笑。 “嫂嫂,有你这么说自己的吗?狗尾巴草,在我眼里,你就是狗尾巴草,那也是最漂亮的那一颗。” “临渊粗鄙,不爱娇花就爱狗尾巴草。” 说着,顿了顿:“家中已有狗尾巴草,哪里还容得下娇花,总归皇宫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了,临渊若是喜欢上了娇花,嫂嫂送我进来就是了。” 季临渊这么一说,白玉反倒没话说了,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你知道就好。” “我要回去了,我做了月饼,是给你送过去,还是你过来取??” “自然是过来娶了。” 季临渊将娶字咬的格外重,原本还不觉得怎么样的白玉,闻言后,怔了怔,随即顿时反应过来,狠狠的啐了他一口。 “呸,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你现在住哪里,我让人给你送过去吧。”向来脸皮厚的白玉,这会儿脸上也有些发热了。 季临渊见白玉这样,不由失笑,知道再贫怕是要炸毛了,也不再多说了,将自己住的地方告诉了白玉。 “嫂嫂,我可以叫你玉儿了吧??” 毕竟,京都的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如今圣上赐婚,若是他还这样嫂嫂,嫂嫂的叫着,日后会有多少麻烦还不知道呢,他已经让人到三牌村处理他们的事情去了,那边没什么问题了,不能问题出在他们自己身上啊。 虽说有麻烦也可以处理,可是若是他们的关系让有心人知道了,到时候少不得一些风言风语的,他是男人没什么,但是嫂嫂是女人,名声还是很重要的,况且若是这些风言风语传出来,嫂嫂心里也不好受。 能防范未然是最好的了。 季临渊虽然没说,但白玉也是想到了这层的,流言猛于虎,能避则避是最好了,赐婚的圣旨都下来了,这还嫂嫂嫂嫂的叫,确实有点不好,总让她有总,乱论的感觉,见他这么问,抿了抿唇,傲娇的点了点头。 “姑且让你叫我玉儿吧。” 白玉的声音很平静,但心里却跟擂鼓似的,说完这句话后,直接转身往马车去了,白皙的脸颊却爬上了一抹红晕,连耳坠都不住的微微泛红。 看着白玉转身离去的背影,季临渊唇角微扬,狭长沉寂的双眼,笑意盈盈。 白玉一上马车,就看见自家便宜娘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原本就有些发热的脸颊,顷刻越发的红了起来。 “哦哟,我什么也没说,你脸红什么劲儿啊。” 要说长公主之前吧,还有种自家的女儿要被拱走了的感觉,但季临渊在大殿上那么一出,让长公主的心情好了不少,这会儿倒也没那么不高兴了,毕竟都是在京都的,季临渊要是敢对她玉儿怎么样,不好怎么的,她自然会收拾他。 她也护不了女儿一辈子,哪怕就是灵询,虽说以后登基总会护着她几分,但到底是隔着一层了,人心难测,以后的事情怎么样,谁又说的准呢,能有一个护着她的另一半,自然要放心些的。 白玉被长公主这么一说,傲娇的轻哼一声,一屁股坐在一旁不支声了,月琴和月画见状不由笑了。 说说笑笑的功夫,马车就到了安平侯府门前,长公主和白玉下了马车,就看见宋朝瑰由人扶着从马车上下来。 宋朝瑰一下来就看见长公主和白玉等在门口,想着之前在宫中长公主说的话,宋朝瑰不由打了个哆嗦,长公主见状,轻蔑的冷哼了一声,转身和白玉进门。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宋朝瑰想着长公主临走时的那一个眼神,眼神幽怨的可怕,狠狠的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这两个女人,就仗着自己高高在上的身份,总有一天,她会将两人拉下来,让他们自己看看,自己那副虚伪的嘴脸,让他们跪在自己的面前求饶。 一旁跟在宋朝瑰身边伺候的叶儿,在看到宋朝瑰的眼神后,不由脊背发凉,原本想要提醒她,让她进门的话,愣是憋在了嘴里不敢说出来。 良久,宋朝瑰才回过神来,转头看着站在她身边的叶儿:“你在怕我??” “郡主,叶儿不敢。”叶儿被宋朝瑰这么一问,腿上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看着跪在地上的叶儿,宋朝瑰笑了:“跪什么跪,你是我的人,我总不能吃了你,但凡是对本郡主好的,本郡主都不会亏待她的,但是有那吃里爬外的,本郡主也不会放过她。”说道最后,宋朝瑰的声音变得凄厉起来,仿佛深夜的厉鬼,衬着这漆黑的夜色,原本已经被宋朝瑰拉起来的叶儿,站都站不稳,就要往地上跪却没跪的下去被宋朝瑰给拉住了。 “叶儿永远是郡主的奴婢。” 叶儿见宋朝瑰不让自己跪,连忙低着头表衷心。 宋朝瑰见状,轻笑了一声:“本郡主也没有不相信你,走吧,回去吧,以后的日子,怕是有的要熬的。” 长公主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她知道。 白玉和长公主回到寄畅园,让月画给季临渊松了月饼过去,然后拿着月饼放在外面的园子里和长公主还有月琴他们坐在凳子上,吃月饼赏月,好不悠闲。 这边悠闲自在,而那边胜畅园内,此刻却翻了天了。 魏雨璇今天的心情很好,高兴的很,只要想着长公主和白玉俩从此以后就声名狼藉了,她的心里就乐不可支,这几个月在长公主那里受的闷气,终于舒缓了不少。 长公主她不是仗着自己身份了得吗?不是心疼她女儿吗? 那她就要她女儿声名狼藉,从此以后,看有谁敢娶她,至于长公主,白玉不好,她能好到哪里去,怕是比伤在她自己身上还痛吧?? 思索间,魏雨璇倒了一杯葡萄酒,看着天上那圆圆的月亮,畅快的笑了起来。 灵越,你这个贱女人,你是公主又怎么样,如今你的女儿不照样没有敢娶了,你这辈子还不是被我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人给算计了。 “母亲,什么事让你那么高兴??” 魏雨璇正笑着,就听见身后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不是宋朝瑰还待是谁。 听到宋朝瑰的声音后,魏雨璇止了笑,转头看了宋朝瑰一眼:“朝瑰回来了,母亲笑自然是因为母亲高兴啊。” 女儿不用嫁了,白玉的名声没了,长公主怕是气死了吧。 她怎么能不高兴?哪怕此刻她没有笑了,可脸上和眼里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收敛不住的。 看着魏雨璇脸上的笑,原本还有些不相信的宋朝瑰顿时就明白了,脑海里全都是宫中发生的一切,长公主不屑的样子,礼部侍郎夫人如避瘟神的样子,还有季临渊求娶白玉时,所有人嘲讽的看着她的饿样子,还有灵域不耐烦的样子。 那些眼神,仿佛澎湃的海浪,兜头拍在她的身上,让她整个人都有些忍不住发抖。 然而这一切,却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她的亲娘设计的。 “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宋朝瑰咬牙切齿的说道。 宋朝瑰的话让满是笑意的魏雨璇愣了愣:“你说什么呢?什么是我设计的?朝瑰,今天进宫累了吧,快去休息吧,你也不用绣什么嫁衣了,好好休息。” “你还说不是你,不是你,你怎么知道我不用绣嫁衣了。” 宋朝瑰突然吼了起来,双眼泛红的看着魏雨璇。 魏雨璇被宋朝瑰这么看着,仿佛又回到了那天宋朝瑰说她为什么会是她女儿的时候,心里的火噌的一下就冒了起来,将手里的酒杯狠狠的放在圆桌上,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是我是我,是我又怎么样,你不是还是没有嫁给礼部侍郎那个废物儿子吗?我是你母亲帮我一下又怎么了?圣上那么疼你,就是现在你不是她外甥女了,总归疼了你这么多年,你要是求着不愿意嫁,他还能让你嫁不成。” “宋朝瑰,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么对母亲的吗??” 魏雨璇一开始可能还有些藏着掖着的,可这会儿被宋朝瑰这么一看,顿时就来脾气了,一股邪火直往上蹿,总觉得自己养了个白眼儿郎,看看她现在这样子,心里怕是还想着怎么扒上灵越那个贱人,做她的女儿吧。 原本还怒火中烧的宋朝瑰,被魏雨璇这么一吼,心中的怒火反而平静了下来,冷静的有些诡异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魏雨璇。 “这么说,一开始让我嫁给那个废物的人就是你了??是你扣下了那人给我的伤药,逼着我应下了礼部侍郎家那个废物的婚事??” 宋朝瑰的冷静让魏雨璇愣了愣,但随即又回过神来,看着宋朝瑰摇头:“不不不,我一开始可没想这么多,我不过是挑了些歪瓜裂枣送过去,灵越那个贱女人之前就说了让我张罗你的婚事。” “她的想法我还是知道的,自然是不想让你嫁好了了,可你是我的女儿啊,我怎么能这么害你,我就拖着,想着等你伤好了再说吧。” 魏雨璇仿佛魔症了一般,低声的说着。 “可是那天我给你上药,你却说你为什么是我女儿,不是灵越那个贱人的女儿。”说着,魏雨璇吃吃的笑了起来:“是啊,你怎么是我女儿,既然你不想当我女儿,那么恨我,我还拖着干什么??” “既然灵越那个贱人不想让你嫁个好人家,那就不嫁个好人家吧,反正你也不想当我女儿,我还当你是我女儿干什呢,给你选个为瓜劣枣,换我好过点,也不亏啊。” “是吧,从你定下那个废物后,为娘的在侯府也过的轻松不少呢。” 说话间,魏雨璇吃吃的笑着,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女儿。 “我的上药也是你扣下的??”宋朝瑰看着眼前从小到大都对她极好的女人,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心里一股难言的恨意蔓延开来。 就因为她说的她为什么是她的女儿吗?她虽然这样说,可她不还是她的女儿吗?她却对自己下这样的毒手。 心里早就有了答案,还是忍不住问一次。 魏雨璇见她这么问也不瞒着,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灵越那个贱女人,也是个没脑子的,这事儿还没应下来呢,就把药拿了出来,既然她不知道怎么做,我就帮她做好了。” 说着,魏雨璇原本艳丽,这会儿却爬上不少皱纹的双眼,目光灼灼的看着宋朝瑰:“怎么样,怎么样,灵越那个贱人,和她那宝贝女儿是不是被人唾弃了,一个寡妇,她这会儿怕是已经生不如死了吧?她那么心疼她女儿,这会儿她女儿声名狼藉,以后怕也只能找个为瓜劣枣,恐怕已经痛不欲生了吧。” “哈哈哈哈,贱人,活该,活该啊” 魏雨璇觉得,这么久的气,她也是没白受的。 宋朝瑰的看着笑着的魏雨璇,也吃吃的笑了起来:“母亲,你恐怕要失望了,灵越她没有痛不欲生,白玉也没有声名狼藉,不仅没有声名狼藉,还有人在宫中求娶她,母亲恐怕会以为是个什么歪瓜裂枣吧。” “比如跟你给我找的那种废物,活着死了妻子的鳏夫。” “不不不,你要是这样想怕是就想错了,求娶白玉的人是圣上新晋的安宁侯,年纪轻轻,姿容卓绝,还深幕着白玉。” 宋朝瑰压着心中的怨恨,将这话一一说出来,原本还在笑着的魏雨璇在听到宋朝瑰的话后,整个人都懵了,那溢在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 良久,她从宋朝瑰的话中,回过神来。 “你说什么!!!” 魏雨璇不可置信的开口,双眼定定的看着宋朝瑰,仿佛她是在说谎一般。 宋朝瑰见魏雨璇这样,原本因为白玉这一出,憋了一肚子的气,顿时消散了不少,竟带着隐隐的快意来。 挑了挑眉,看着魏雨璇:“我说什么?我说,白玉现在不仅没有声名狼藉,还得圣旨赐婚,觅得如意郎君,相反,声名狼藉的是我。” “我如今也嫁不出去了,灵越也不会放我嫁出去的,既然母亲你这样算计我,算计她,不知道你准备好了没有。” 说着,宋朝瑰顿了顿,凑到了魏雨璇的面前,悠悠的开口:“毕竟,我挑出了她女儿是寡妇这事,她说了要让我生不如死,不知道,你作为这件事的谋划人,会怎么样。” 宋朝瑰此刻的话,仿佛一道惊天霹雳狠狠的劈在了魏雨璇的头上,让她半天都回不过神来,冷不丁的她想到了宋朝瑰之前身上的伤不由打了个寒颤。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让她怀疑我的。” 魏雨璇怕了,怨恨的看着宋朝瑰,如果不是她,灵越怎么会怀疑到她的头上,灵越的手段,她没见识过,但宋朝瑰身上的伤,她却是见识过的,若是让她也这么来一次,她只要想想就觉得后背发疼。 “母亲你怕是想多了吧,还是当他们是傻子。” 宋朝瑰看着魏雨璇惊怕的样子,顿时笑了,说着,顿了顿:“不过,要是供出你能让我好过点,我也是愿意的,可惜了,母亲你这么蠢,做出的事情,让人一眼就看穿了。” 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宋朝瑰也不在胜畅园停留,转身回了朝瑰院,叶儿跟在宋朝瑰的身后,只觉得浑身都有些发凉。 郡主好像变得不一样了,夫人也变了啊。 夜深人静 整个安平侯府都陷入了宁静,走廊上灯笼随着阵阵轻风微微摇晃,火光明灭斑驳。 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走廊上,随着灯光闪现,照在两人的身上,赫然是宋朝瑰和叶儿两人。 叶儿跟在宋朝瑰的身后走着,在这条路上走过无数次,就是晚上也是走过的,并不觉得怎么样,这会儿却觉得害怕的不行。 “郡主,你要去看侯爷,为什么要这么晚去啊?” 叶儿压低了声音颤颤悠悠的说道。 宋朝瑰听到声音后,狠狠的瞪了叶儿一眼,叶儿被那么一瞪,顿时不由打了个哆嗦,心里越发的怕的不不行。 见状,宋朝瑰才缓缓开口:“你跟着我就是了,那么多话做什么。” 说完,没再理叶儿直接往书房去了。 宋倾自从被废了后,原本魏雨璇是把他安置在胜畅园的,可宋倾在醒了后。愣是要搬到书房去,魏雨璇架不住宋倾闹,又想图个清静,就将人给搬过去了。 这会儿基本上晚上,宋倾除了留两个家丁魏雨璇也不会过来,宋朝瑰轻车熟路的走到了书房,踏进院子,走到书房门前,正要伸手,眼前黑影一闪,一个身穿黑色衣裳看不清面容的人出现在宋朝瑰的面前。 跟在宋朝瑰身边的叶儿,原本就处于高度害怕,精神一直紧绷着,冷不丁的见着一个黑影出现,陡然吓的不想,张口就要尖叫,那黑影微闪,叶儿的尖叫声还没发出来就没声儿了,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宋朝瑰见状皱了皱眉。 “你杀了她??” 眼前的黑影,宋朝瑰当然知道,只怕是她父亲的暗卫,原本还以为宋倾手里已经没人的宋朝瑰看到暗卫后,心中骤然一喜。 暗卫拦在门前没有回到宋朝瑰的话,宋朝瑰见状也不恼,走到叶儿身边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有气。 也就松了口气。 倒不是她都心疼这个丫鬟,和这丫鬟的感情有多好,而是,她现在手上能用的人只有这么一个,若她死了,那她以后在这侯府怕是越发的难过了。 “我要见父亲,你别拦着我,你要是觉得做不了主,就进去通报一声。” 暗卫会守在这里,肯定是她父亲的命令,果不其然暗卫在停了宋朝瑰的话后,看了她一眼,随即推门进去了,不消一会儿又走了出来,不过这次没有拦着她了。 宋朝瑰见状,抬步走了进去,书房里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传到宋朝瑰的鼻子里,让她忍不住想要作呕,眼中闪过一抹厌恶,随即飞快的被掩了过去,压下心里不住翻腾的恶心,宋朝瑰往里走了去。 宋朝瑰深的宋倾的宠爱,自然是到过他书房来的,书房里有床,宋倾此刻自然也只能睡在那上面。 虽则宋朝瑰越发的走近,那股刺鼻的味道就越发的明显,直到走到宋倾的床边,宋朝瑰差点没吐出来。 宋倾此刻的头发被胡乱的梳着,因为要一直躺着是以头发很松散,原本还儒雅的面容,这会儿却已经是眼窝深陷,仿佛老了十岁一般,身上的一副很干净,可浑身却散发着臭味,一开始在外面只觉得这味道难闻,这会儿离的近才闻出这味道来,竟是腐烂的味道。 宋倾出事后,宋朝瑰第一次来看他,眼前的宋倾,她差点认不出来。 “父亲。” 宋朝瑰低低的叫了一声。 宋倾没睡着,但一直闭着双眼,听到宋朝瑰的话后,缓缓的睁开眼,那原本清明的双眼,这会儿竟有些浑浊。 宋倾恹恹的看了宋朝瑰一眼:“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 自从受伤过后,府中的人对他的态度,以肉眼可见的变化着,就是魏雨璇如今都很少来看他,至于他疼宠着长大的宝贝女儿,更是来都没来过。 这会儿这么晚了过来,宋倾可不觉得,宋朝瑰是来看她的。 原本还想说些好听话,装装可怜的宋朝瑰,被宋倾这么一问,顿时怔了怔,随即释然的笑了。 也不再装孝女的模样了,尽量远离宋倾的床边。 饶是宋倾知道宋朝瑰来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可在看到她这样的态度后,还是有些生气了,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他这双手脚,若不是因为她,怎么会废掉? 想到这里,宋倾就恨的不行。 宋朝瑰却并没有发觉,看着躺在床上的宋倾,宋朝瑰,缓缓开口。 “爹,你想不想报仇!” 不过简单的一句话,就让躺在床上的宋倾激动了起来,浑浊的双眼紧紧的看着宋朝瑰,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浑浊的双眼隐隐的发红,充满了恨意。 报仇,他怎么会不想报仇,只是他现在这个样子,除了让暗卫护在自己的身边,压根儿就没办法报仇,除了让暗卫护着自己,不让他人有法子来害自己,压根儿就没有任何办法。 要知道,长公主那里不止有各种毒药,还有比他手里暗卫首领还要厉害的人,他想报仇,心心念念,无时无刻都在想,可却没有任何办法 宋朝瑰在一旁看着再也不出声,就是宋倾的这一反应,她就觉得,她是来对了。 是了,被害成这个样子,谁会不想报仇。 良久,宋倾才将急促的呼吸平息了下来,定定的看着宋朝瑰。 “你想做什么?” “自然是为父亲你报仇了。”宋朝瑰阴恻恻的说道。 “你要些什么??”从他受伤,宋朝瑰就不曾来看过他,这会儿冷不丁的来了,还问他想不想报仇,他可不信她不是有所图谋的。 他的手脚是废了,可不代表他的脑子也废了。 宋朝瑰见他这么问,笑了:“我什么也不要,就想要父亲再给我安排两个暗卫。” 她身边能用的人除了叶儿就没有了,而叶儿,有的事情根本就做不了,要是有暗卫的话就要方便很多了。 宋倾一听她要暗卫,顿时沉下了脸来,他手里的暗卫不多,在长公主手里折了两个,给宋朝瑰的那个暗卫头领,也折了,现在手里也就还有五个,都是护着他的生命安全的,若是没了,谁知道灵越那个贱人会做些什么。 宋朝瑰也知道要暗卫有些难,见宋倾没有出声她也不催,良久,宋倾神色阴沉的看着宋朝瑰。 “你要暗卫干什么?去杀灵越?你就死了这心吧,这根本就不可能,我不可能给你的。” 若是他手里的暗卫能杀了灵越,他还会不动手??给了我她不是让这些暗卫折进去吗? “父亲,我不是用来杀长公主的,具体做什么我不会告诉你,你要是不愿意给我就算了。”宋朝瑰自然不会这么傻,她之前身边的那个暗卫那么厉害,还不是死了,她怎么还会再用暗卫去动手。 到底要做什么,其实她也不知道,但她缺人,这是真的,不管做什么,暗卫办事都比叶儿快的多。 听到宋朝瑰的话后,宋倾顿时就怒了,额间青筋暴起,看着宋朝瑰,眼看着她要离开了,骤然开口偶。 “我只能给你一个。” 他只有五个暗卫了,给她一个算是不错了,原本正准备离开的宋朝瑰在听到宋倾的话后,停下了脚步,笑了。 ------------ 第128章 年纪大了定力不行了?? 清晨一早 长公主坐在妆台前,月琴正在给她梳头。 “公主,昨天晚上,宋朝瑰去了书房。” 一月一边梳着头,一边说道,坐在铜镜前的宋朝瑰在听到月琴的话后,扬了扬眉:“去了书房?去书房干什么了?” “书房那边有暗卫守着,靠近不了应该是去找侯爷想要作什么妖,昨天宋朝瑰去了胜畅园和魏雨璇吵起来了,出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暗卫在暗处,有这个暗卫在身边,以后,想要再监视她可能就不会那么容易了,公主,要不要处理了??” 长公主的头发已经梳好了,月琴选了一枚玉簪,簪在了长公主的发间,缓缓问道。 长公主拨了拨头上的玉簪,轻笑一声:“还真是低估她了,你让人去处理一下,把尸体扔到她的朝瑰院儿里。” 长公主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其实宋朝瑰身边多个暗卫,能做出什么妖来,她是一点也不担心,她这里是不担心,但她担心白玉那边啊,深更半夜的去了书房,肯定是有什么打算的,别看宋朝瑰没脑子,但她现在差不多是穷途末路了,兔子逼急了还能咬人呢。 这个看似没脑子的人,逼急了,比她那娘要聪明的多,起码还知道到书房去找宋倾要暗卫。 想作妖,也要看看她给不给她这个机会。 已经给长公主梳好头发的月琴,见长公主这么说,点了点头,上好妆就出去了。 对于长公主房间发生的一切,白玉一概不知,事实上,只要她想知道,肯定是能知道的,但她想着,既然她便宜娘不让她知道,那她就不知道好了,总归不会害她就是了。 早上一早起来,吃了早餐,白玉就出去看陈青去了。 上一次去看陈青的时候,郑元生就说了,陈青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就是大幅度的跑动不能做,一句话说完,也就是不能太累了,白玉去的时候,陈青和郑元生正吃着早餐。 郑元生一见白玉他们来,一把放下了手里的早餐,脖子伸的老长,愣是没看白玉和她身边的月画手里有东西,顿时一张老脸就拉了下来。 “你来干什么。”郑元生老不高兴了,你说这人来都来了也不带点儿吃的来,没见着他们正在吃早餐吗?想到这里,郑元生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老先生,别生气,等我好了,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做,随便你点。” 陈青和郑元生相处久了,也是知道郑元生的脾气的,见他这么说,随即笑着说道。 原本还拉耸着脸的郑元生,一听到陈青这话,顿时笑了起来。 “嗯,算你小子有良心,哪像有些人,真真是没良心的。”郑元生一边说着,一边若有所指的看了白玉一眼,那个没良心的有些人,不用说了,自然就是白玉无疑了。 说着,郑元生也不吃了,扔下筷子就站了起来:“我得去给你在配两济好药,让你赶紧好起来。” 对于郑元生老大不高兴的样子,白玉也不以为意,他一走,白玉就坐了过去。 “师傅,老先生他,不是……” “我知道,那老头儿谁还不知道他啊。” 陈青想要和白玉解释下,郑元生不是这样的,被白玉笑着打断了,郑元生这样她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看着他凶的很,其实心里软着呢,对她和她娘也是好着呢。 陈青见白玉这么多,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是,我都忘了,老先生和你的关系了。” “你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 白玉看了眼陈青,她不是大夫,也不知道他恢复的怎么样了,看脸色这次倒是比上次来看他的时候好很多,原本已经凹陷进去的双眼,皮包骨头的脸颊,这会儿也都恢复的差不多了,看着也瘦,但比起之前不知道要好上多少了。 “差不多了,师傅的酒楼准备什么时候开业?”陈青被陈典关了许久了,已经很久没有拎过锅了,要不是白玉和郑元生让他好好养着,他早就忍不住想要做菜了。 这会儿听到白玉这么问,恨不得马上拎起锅来,炒两个菜给白玉看看再说,心里只想着百香楼快点开业。 看着陈青目光灼灼,急不可耐的样子,白玉不由扶额:“百香楼的名头在淮南很大,若是在京都开起来,那肯定到时候会忙的不可开交,我怕你的身体吃不消。” 事实上,陈青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是太瘦了,看着有些弱不经风的,白玉看着他这样,就怕的很,这瘦成这样能经得住累不? 陈青心里急啊,见白玉这样说,急了:“要不师傅去找老先生问问。老先生是最知道我身体的。” 陈青这会儿说道做菜,恨不得马上,百香楼就开业了才好。 白玉见她这么急切,不由抽了抽嘴角,让他坐着:“你好好坐着,我等会儿去问老头儿就好了,你别激动,当心激动坏了。” 在白玉的眼里,陈青是糟了大罪了,这样激动,指不定会怎么样呢,而陈青本人见白玉这样小心翼翼担心的样子,不由扶额。 他这样看起来真的让人很担心?? 太瘦了的原因?看来以后得多吃点了,快点长点肉才行啊。 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话,风风火火跑出去的郑元生又回来了,陈青一见郑元生回来,连忙站了起来。 “老先生,你告诉我师傅,我的身体是不是没事了,我能拎锅做菜了吧。”陈青看着郑元生激动的说道。 原本还正拿着药的郑元生在听到陈青的话后,皱了皱眉:“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你要是能拎锅做菜了,我还不让你给我拎锅做菜??” 郑元生的话就是一盆冷水,就这么兜头浇在了陈青的头上,原本还激动的他,这会儿就跟一颗霜打的茄子一般,焉了吧唧的,也没有之前的那股兴奋劲儿了。 “但是这几贴药吃了过后,你差不多也就应该能拎锅了,但是也不能太累了。” 原本还焉了吧唧的陈青,听到郑元生这话后,猛地抬起头来:“真的,真的??” “咋,我还能骗你不成,还是你质疑我的医术??”郑元生炸毛了,要知道他这天下第一名医可不是乱叫了。 一件郑元生这样,陈青连忙摇头。 “老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的。”说着,陈青转头看向白玉:“师傅,老先生都说了,只要吃了这几贴药就好了,百香楼什么时候开业啊?” 百香楼?!!! 郑元生,猛地抬头,看着白玉:“你要在京都开百香楼??” 白玉点头。 “哎呀,你咋不早说呢,妥妥的,八天过后来领人,绝对好的妥妥的了,到时候百香楼的饭菜,你得任我吃啊。” 说道吃的,郑元生的节操什么的都不存在了。 虽然说陈青好了,可以给他做好吃的,想吃什么都行,可那也得有日子的吧,自己虽然救了他一命,这也总不能让他做一辈子吧,总有时候不能做,那他吃什么呢,百香楼开了就不一样了,只要白玉答应了,他就是顿顿吃也是可以的啊。 看着郑元生这样,白玉不由抽了抽嘴角:“任你吃,任你吃,说的我好像不给你吃一样,你吃我百香楼的饭菜还吃少了。” “还真少,我走之前,你的第一家百香楼才开业多久啊,回来后呆了几天啊就上京都来了。”郑元生委屈啊。 被郑元生这么一说,白玉才发现,郑元生是真没在百香楼里吃过几次饭,想到这里,她连忙上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好好好,没吃多少,以后就任由你吃,看你说着自己多可怜一样。” 白玉这么一说,郑元生冷哼一声瘪了瘪嘴。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白玉就带着月画出去了,刚出酒楼没多久,就看见季临渊站在自己不远处。 “玉儿。” 饶是白玉的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也答应了季临渊让他这么叫自己,可是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白玉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你怎么在这里??” 白玉看了眼季临渊,见他身边一个人都没带,不由皱了皱眉,他扳倒了泊安侯府,虽说泊安侯府现在是没人了,可是那黄一航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活着泊安侯府在京都还有些什么同伙。 他这样出来也太危险了。 “嫂嫂,是担心了?我身边带着暗卫啊。” 季临渊一见白玉皱眉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缓步走到白玉的身边,低头凑到她耳边说道。 温热的气息,轻轻浅浅的打在白玉的耳边,季临渊身上那淡淡的墨香传到白玉的鼻子里,顿时,脸上爬上了一抹绯红。 心中却是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她怎么忘了啊,季临渊身边有暗卫的好吗?? 思既如此,白玉抬头狠狠的瞪了季临渊一眼从他的身边挪了两步:“谁担心你了。” 季临渊闻言吃吃的笑了起来:“是,是,你没担心我,走吧。” 走?去哪儿啊?? 白玉一脸懵逼的看着季临渊。 “去哪儿啊?我要回府了。” 陈青的伤已经没问题了,那她就该回去准备百香楼的事儿了,还不知道有多忙呢。 季临渊看着白玉一脸我很忙的样子,不由扶额,他怎么忘了,他嫂嫂,大概脑子里压根儿就没有意识到,他们俩现在已经是得了灵域赐婚的未婚夫妻,是恋人。 对此,他也感到很无奈。 若是嫂嫂一直这样只是被他的容貌迷惑怎么办?若是有一天有比他容貌更好看的人出现怎么办?? 没错,季临渊一直觉得,白玉对她就是被他的美色所迷惑。 而他在知道嫂嫂格外中意他的容貌后,卑鄙的利用了自己的外貌去迷惑她。 想到这里,季临渊的心就不住的下沉。 “我到京都这么久了,这么久不曾见过你了,不能陪我走走??” 季临渊一副失落的样子,白玉看的顿时心疼的不行,感受到他身上的失落,白玉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回府忙百香楼的事。 嗯,百香楼的事,完全可以交给月画他们解决的,白玉这样想着。 “走吧走吧,我陪你走走。” 月画看着白玉被季临渊拿捏的死死的样子,不由扶额。 小主子啊,你能有点节操不?不要给安宁侯拿捏的死死的啊,你难道不知道安宁侯这是装的吗?? 对于坠入情网的女人,都是傻子这句话,月画又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月画姐姐,酒楼的事就麻烦你了,我等会儿回来,你和我说一下,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白玉看了眼跟在自己身边的月画,缓声说道。 对此,月画已经无话可说了,想着白玉身边还有皇家暗卫,而且季临渊身边也有人,她也不担心,点了点头,直接转身回侯府去了。 月画一走,季临渊和白玉两人也走了。 要说呢,白玉除了之前和月画俩逛酒楼饭馆吃东西,还真没有好好的在京都的街头逛过,这会和季临渊一起,也算是逛逛京都的街了。 然而来来回回也就那么些店铺,要么吃的,要么穿的,要么就是卖首饰的地方,对于这些地方,白玉是半点兴趣也没有,家里的穿的,用的,不知道有多少了,这些东西她真的是一点也不觉得自己需要。 季临渊走在白玉的身边,见她兴趣缺缺的样子,轻笑:“要不我们去听折子戏??” 折子戏??戏院?? “好啊,好啊。”她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也听过折子戏,感觉还不错,也不知道这里的折子戏怎么样,关键的是……可能有帅哥啊,那唱戏的角儿,不是帅哥就是美女的,想想就各种激动啊。 季临渊原本还以为白玉不愿意去的,这会儿见她一脸激动的样子,不由笑了。 “玉儿,很喜欢看折子戏??”早知道,他就该早点带嫂嫂去看折子戏了。 白玉点头:“喜欢啊。” 说着,白玉目光灼灼的看着季临渊:“走吧,走吧。”说着就要去拉季临渊的手。 季临渊见白玉这样笑了,将手伸了过去,白玉二话不说的拉着季临渊的手就走,走了老半天,她才发现,自己压根儿就不知道唱折子戏的在哪里好吧?? 想到这里,白玉整个人都不好了,讪讪的转头,看着季临渊:“那个,我不知道唱折子戏的在哪儿。” 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正拉着季临渊的手,下意识的就要松开,却在她松开那一刻,被季临渊握住了。 “我知道,我带你去吧。” 说着,季临渊走在前面拉着白玉的手走了。 看着季临渊唇间带笑的侧脸,白玉整个人都有些发懵,下意识的跟着季临渊的脚步,直到两人在戏院坐了下来,白玉才回顾神来,一把将自己的手给拽了回去,小脸儿通红。 季临渊见状,低低的笑了起来,顿时,白玉整个人都炸毛了:“笑,你笑什么。” 白玉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季临渊见状,摇头,伸手揉了揉白玉的头:“没笑什么,我只是高兴。” 是啊,高兴啊,不知道多少次,他想拉拉白玉的手,想要光明正大的关心她,可以不用以小叔子的身份和她走在一起,如今终于如愿了,他怎么能不高兴。 白玉闻言就要再说,却见季临渊将修长的手指靠在了唇边:“嘘,要开始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殷红的薄唇,让白玉整个人都有些愣,脑子不争气的胡思乱想起来,想着想着,只觉得鼻间一热,白玉骤然回神,正准备拿手帕就感觉到一方带着墨香的手帕捂在了自己的鼻间。 顿时,白玉想要撞墙的心都有了,欲哭无泪的从季临渊的手里将手帕拿在手里,压在鼻间,低着头恨不得把地上看出一个洞来。 她到底是在干什么啊,白玉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嫂嫂,你在这样,地板都让你看烂了。” 季临渊的声音悠悠的响起,白玉顿时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却还是抬起了头来,目不斜视的看着戏台,然而,季临渊可不愿意就这样算了。 凑到了白玉的耳边。 “嫂嫂,刚刚是在想什么??怎么流鼻血了,上火了??” 季临渊的声音低低的,仿佛带着无尽的蛊惑一般,打在白玉的耳边,白玉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发麻,脑门儿一阵发热,鼻间越发的汹涌起来。 “你离我远点儿。” 上火这个梗让白玉扎心的不行,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难不成她真的是年纪大了?已经这样的吁求不满了?? 不就是说个话吗?至于嘛??这样想着,白玉伸手将压在自己鼻尖的手帕压了压,总觉得以后不能和季临渊在一块儿,不然她怕是要流血而亡。 原本还想逗逗白玉的季临渊,见白玉使劲的压着手帕,就知道怕是还在流,不由轻叹了一声,伸手拉着白玉的手。 “你这样不行,走吧,我带你去处理一下。” 白玉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样不行,是以在季临渊的话说完后,没有反驳,任由季临渊拉着她起身。 两人要的雅间,外米娜一般都是有戏院的人候着的,两人一出去,就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小哥儿,连忙走了上去。 “有水吗?” 那小哥儿也是个会来事儿,听到季临渊的话后,顿时愣了愣,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他们的雅间里。 “茶水在里面啊。” “噗……” 原本还捂着鼻子的白玉,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旁的季临渊也不由抽了抽嘴角:“不要茶水,她脸脏了,需要处理一下。” 季临渊是安宁侯了不错,但到底也是从最底层过来的,对于小哥儿的话倒是没有过多的责怪。 他的话一说完,小哥真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那个有的,有的,我带你们过去。” 说着,带着季临渊和白玉两人下了楼,到了处房间里。 “公子,等一下,我马上就去打水。” 说完,小哥就出去了,不消一会儿就打了一盆水来,放在了季临渊的面前,然后出去了。 “嫂嫂低头。” 待人一走,季临渊拉着白玉,让她低着头,用手沾了水,在白玉的脖子上轻轻的拍着,原本还在流的鼻血,随着季临渊的动作,渐渐的消停了下来。 白玉自己自然是能感觉到的,将压在鼻间的手帕拿开,就听到季临渊低低的笑响了起来,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你笑什么!!!”白玉觉得,他肯定是在嘲笑自己。 多大年纪的人了啊,竟然流鼻血,一想到自己流鼻血的原因,白玉觉得自己真的是太没有定力了,以后怕是要多看看帅哥美男之类的,才行,不然经不起又惑啊。 季临渊看着白玉一副随时都能炸毛的样子,四处看了看,想看看有没有镜子,毕竟在戏院里,这房间一看就是给女眷准备的,应该有镜子才对,可看了一圈却愣是没发现镜子,不由皱了皱眉,嘴角勾了勾,将脸凑了过去。 “啊,你要干什么。” 白玉见季临渊一副找什么东西的样子,心里正疑惑着呢,哪成想他冷不丁的就凑了上来,看着那骤然放大的脸,顿时给吓了一跳,一颗心,砰砰的跳了起来,跟擂鼓似得。 “过来。” 季临渊的声音低低的响起,原本还心有余悸的白玉,见状怔了怔,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下意识凑了过去。 菱角分明的脸,入鬓的长眉,狭长上挑的眼,白玉又有种自己的鼻血要压制不住了的感觉。 “你,你干什么。”白玉结结巴巴的开口。 “看着我的眼睛。”季临渊的声音低低的,有些沙哑,看着白玉的目光骤然幽深起来。 白玉闻言,白皙的小脸儿顿时不由自主的红了红,想要拒绝,去却下意识的往季临渊的双眼看去。 可在她看到季临渊的双眼后,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此刻,白玉的心中是何等的卧槽,原本还有些小鹿乱撞的心,顿时消停了下来,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 第129章 这怕是要手动再见 满脸是血!!! 原本心里还有些小鹿乱撞的白玉,在季临渊的眼里,看到了这样自己。 “看到了吗??” 季临渊低笑一声问道。 “看到了!!!” 白玉咬牙切齿,说着,就到一旁的水盆里,将脸上的鼻血给洗干净,用会手帕把脸上的水擦干。 还没来得及擦完,就见季临渊伸手将她手里的手帕给拿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擦了起来,那认真的眉眼让白玉那颗原本已经消停下去的心,顿时又砰砰的跳了起来。 “嫂嫂,刚刚在想什么??” 季临渊低低的问道。 刚刚??季临渊不提还好,一提,白玉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白了他一眼。 “你管我想什么!” 说完,也不管脸上的水还没有擦干,火烧屁股似得跑了出去,看着白玉离开的背影,季临渊低低的笑了起来,将手帕收了起来,跟了出去。 季临渊跟过去雅间的时候,戏台上的折子戏已经开始了,白玉正坐在那里看的津津有味的,连他进门都没发现、 季临渊见她这样,笑了,看来嫂嫂很喜欢看折子戏啊,以后多带嫂嫂来看看,这样想着,季临渊走了过去,却在看到戏台上人后,僵了僵。 这一出唱的是霸王别姬,楚霸王威猛,虞姬柔美,一双桃花眼脉脉风情,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沉溺其中,眼角眉梢皆是爱嗔痴恨。 而此刻白玉一双溜圆的杏仁儿眼,正看着戏台上的虞姬不住的放光。 “嫂嫂,好看吗??” 季临渊沉着声音问道。 “好看啊,太好看了。”白玉头也不回的应道,一双眼睛恨不得沾在那虞姬的身上。 原本脸色就不好的季临渊,在听到白玉的话后,脸色越发的沉了下来,两步走到白玉的身边:“比我还好看??” 没错,那戏台上唱虞姬的青衣是个男人,不看脸,就是看那双眼的神态,也能看出这个唱虞姬的男人长相不俗。 之前季临渊还担心,若是遇到更好看的人,白玉会怎么样,谁曾想就这眨眼的功夫,就真遇上了。 白玉觉得,台上那个男人,简直太美了,比女人还美,妥妥的是女装大佬啊,在后世,那么多女装大佬怕是都赶不上台上那一个,除了长相,还有那眼神,简直了。 这样的机会可不多,以后想看,还得跑到戏院里来,总不能天天往戏院里跑吧,现在能看还不多看两眼?? =这样想着,双眼死死的看着台上的人,愣是一刻也不想移开。 是以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愣是头也没回,连眼神都没有移一下,想也不想的应了一声。 “嗯。”可不是比季临渊好看吗,季临渊好看,但穿上女装可没这么好看。 得到白玉的回答后,季临渊整个人的气息都低沉了下来,想要将白玉带走,可见她看的那么专注,愣是下不来手,最后只好神色阴沉的坐在凳子上,仿佛能杀死人似得眼神冷冽的看向台上唱戏的人。 施然在台上正在转身,只觉背如芒刺一般,带着凌冽的怒意,转过身来,顺着自己感受到的目光看了过去,就看见双眼放光的白玉,和一旁坐着面黑如墨的季临渊,不由了然,微微一笑,冲白玉投了个痴怨眼神去。 顿时,白玉就炸了。 妈也,那眼神,简直了,被他那么一看,白玉有种自己就是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的感觉。 至于一旁的季临渊,他坐在白玉的身边的,自然也是能看到那个眼神的,顿时身上的气息越发的禀咧起来。 除了之前那一眼施然后面都没再有任何动作,可饶是这样,季临渊的脸色依旧没有好到哪儿去。 一场戏结束,白玉还有些与尤未尽:“啧啧……可真好看啊。” 戏台上的人一下场,白玉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缓缓的开口说道。 说完,却发现身边有些不对劲,转头就看见季临渊沉着脸,眼神冷冽的样子,不由怔了怔:“临渊,你怎么了??” 这不是看戏着吗?怎么这表情啊。 气的不行的季临渊,在看到白玉这一脸疑惑的样子,顿时没了脾气:“可还好看??” “好看!”白玉压根儿没有意识到不对,兴致勃勃的说道:“哎呀,那个虞姬可真好看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那眼神,啧啧……我一开始还真当他是个女的呢,不知道卸妆过后怎么样。” 白玉一脸兴奋,双眼放光的样子,看的一旁的季临渊,气息越发的低沉起来。 “嫂嫂很喜欢他??” 季临渊这会儿几乎是咬牙切齿在说了,白玉哪怕是个傻子,她也能发现不对了,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不由愣了愣,摇头:“不喜欢。” 白玉觉得口是心非什么的,真的有些不好,可看着季临渊这会儿这样,她也真的不敢说,她是喜欢那个反串唱青衣的男人,总感觉说了要遭。 对于白玉,季临渊是了解的,见她这么说,就知道她是在撒谎,心里越发的觉得憋闷的很,嫂嫂就这么喜欢他吗?竟然对他撒谎,是怕他伤害他,想要保护他吗?? 这样想着,季临渊的心里仿佛有一双大手,狠狠的搅着一样,闷闷的痛。 “嫂嫂,你不必对我撒谎的,我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季临渊压下心里的痛楚沉声说道,说完,直接转身就离开了,他怕他再在这里,真的会忍不住把那个男人怎么样。 白玉听到季临渊的话后,整个人就有些发懵,然而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看见季临渊转身走了,心中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人,是什么意思,叫她出来看戏,却扔下她一个人,走了,走了?了? 此刻白玉的心情是何等的卧槽,这出来看折子戏就跟后世出去看电影约会一样一样的吧,这电影看完了,男票啥也不说一个人把她扔在电影院跑了??这要是在二十一世纪,怕是要被手动再见吧?? 在雅间愣了好久,白玉才回过神来,出门,看了眼外面的走廊,早已经没有季临渊的人了,顿时心里也有些提不起劲儿来,拉耸着头,就下楼去了。 来的时候没有坐马车,是以回去也只能走路回去了,走了一路,直到安平侯府,白玉是连季临渊一个影子都没看到,真个人都有些不好了,气冲冲的回了寄畅园。 白玉一回了侯府,不远处的一处转角,一个穿着青色衣衫的身影才转身离去,不是先白玉走了的季临渊还待是谁。 一回去,白玉也没看见她便宜娘,月琴也没看见,估摸着是出去了,白玉心中憋着气,总觉得心里闹腾的慌,两步走到那吊椅边儿上就坐了上去,躺尸。 月画正在院子里忙着,听到外面院子里有声响,还以为是长公主回来了呢,走过来一看,见是白玉,不由笑了:“小主子回来了??酒楼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 白玉闻言,恹恹的应了声,也提不起什么劲儿来,月画一看,不由皱了皱眉。 “小主子怎么了?不高兴??” 这之前她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呢,这会儿回来怎么就不高兴了?难道是安宁侯惹着小主子了?? 月画他们的性子都随了长公主,护短的紧,一见白玉这样,想着可能是季临渊惹的,就炸了。 “是不是安宁侯惹小主子了??”要真是,怎么着也得让公主给他点颜色瞧瞧,把小主子吃的死死的就算了,还不够,这会儿竟然还欺负小主子,这就不能忍了。 白玉一见月画一脸要给她报仇的样子,不由抽了抽嘴角,摇头:“不是,哪儿能呢,他还敢欺负我怕是不想混了吧。” 事实上白玉也没撒谎,季临渊也没欺负他她,就是不声不响的就跑了而已。 月画一见白玉这么说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分明就是护上了啊,见她一副不愿意说的样子,月画没有再问,而是守在白玉的身边陪着她说话。 这边白玉和月画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有月画陪着说说话,白玉的心里也没那么憋闷了,就和月画说起了酒楼的事儿来,说道最后,白玉索性让月画带她去看看,于是两人就出府了,这一出去再回来天都要黑了,长公主也回来了,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着饭,而安宁侯府的另一边,这会儿却没这么悠闲了。 宋朝瑰今天的心情很好,昨晚在宋倾那里要到了一个暗卫,心里就打算着怎么让这个暗卫发挥他的用处呢,是以连今天厨房怠慢送来的饭菜她也难的的没有生气。 这才刚吃完,正准备让叶儿进来将东西撤下去,就见叶儿跌跌撞撞,脸色惨白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叶儿,你急急慌慌的干什么?有鬼撵你啊。” 宋朝瑰看着跌跌撞撞的跑进来的叶儿,难的的没有生气,轻啐了她一声,却见她狠狠的喘了口气,然后惊恐的开口。 “郡主,不,不好了。” 叶儿的声音都有些发抖,想着外面院儿里的那个人,叶儿的心就怕的厉害。 昨天郡主去了书房,她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郡主就已经从书房里出来了,看郡主的样子很高兴,她也没敢问,这会儿在那院子里看到那个人,心里下意识的就觉得和自家主子昨天从书房出来的事情有关系。 宋朝瑰听到叶儿的话后,不由皱了皱眉:“到底什么事儿?什么事儿不好了??” 宋朝瑰有些不耐烦,原本还挺好的心情,这会儿也有些不高兴起来。 叶儿见宋朝瑰这样,就知道她这是要生气了,想着这几天宋朝瑰的变化,嘴里的话越发的不敢说了,但想着她要是不说,等会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咬了咬牙,压下心里的恐惧缓缓开口。 “外面院子里躺着一个穿着黑衣服的那人,死了。” 叶儿的话一说完,宋朝瑰噌的一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什么??” 宋朝瑰不可置信的问道,穿着黑衣服的男人,她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宋倾给她额暗卫,也不等叶儿回答,宋朝瑰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一到外面的花园,远远的就看到花园儿里,最显眼的地方,躺着一个人,衬着夜色,几乎让人看不见,若不是之前叶儿说了外面死了个人,她压根就主意不到。 宋朝瑰的心里有些发凉,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万一是其他什么人也不一定呢? 这样想着,宋朝瑰强撑着身子,往那黑鹰出走了过去。 待走近后,宋朝瑰顿时瞪大了双眼,眼中布满了惊恐,若说之前她还抱着一丝侥幸的话,那此刻,心里的那点侥幸骤然没有了,地上死的这个人,是宋倾给她的暗卫无疑了,身上的衣服和昨晚拦着她的那个暗卫一模一样。 只是,此刻,这个人的脸上充满了绝望的扭曲,而双手也是血肉模糊,让人看的脊背发寒。 宋朝瑰下意识的扭头,往四周看了看,却什么也没看到心头已经是吓的不行了。 “郡,郡主。” 叶儿脸色苍白的走到宋朝瑰的身边,结结巴巴的开口,却将宋朝瑰给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宋朝瑰厉喝一声,转头看着叶儿。 “郡主,这个人怎么办??” 叶儿怕呀,院子里突然就多了一个死人,谁不害怕,偏偏他们还半个人影都没见着,若是这样,那杀人的人,杀了他们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这样想着,叶儿就觉得脖子凉飕飕的感觉自己的小命随时都能没有了一样。 听着叶儿的声音,宋朝瑰咬了咬牙:“让人过来处理了。” 说完,也没等人过来处理,起身,跌跌撞撞的跑进了房间里,嗵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然而,宋朝瑰却没有因此而放心下来,只见她搬了几个凳子,放在门口,然后将房门锁住才狠狠的松了口气,衣袖吓的双手,紧紧的握着,不住的发抖。 昨天她父亲才给的她暗卫,今天就死了,除了寄畅园的那个人动的手,她想不到还有其他什么人。 她怎么会知道?? 她昨晚分明那么晚才去书房的,这个暗卫有多厉害,她不知道,但几人能留在她父亲身边,那肯定是不会太差的,可就这么没声没息的死了,那暗卫分明是护在自己身边的,可就这么没声没息的被杀了,自己愣是半点察觉都没有,这是不是也就是说,如果那人要杀她也是轻而易举?? 或许就像这暗卫一样没声没息的? 这样想着,宋朝瑰的手越发的抖的厉害,整个人都有些留神无主了,走到桌边想要倒杯茶,手却抖得连茶壶都拎不起来。 “啊,为什么,为什么……” 宋朝瑰一把将房子啊桌上的茶壶扫在了地上,只听见哗啦一声脆响,茶壶和茶杯就碎了一地,叶儿在外面听的心惊胆颤。 “郡主,你怎么样?出什么事儿了??”叶儿推了推门,却发现推不开,担忧的开口。 “滚!”宋朝瑰怒喝一声,原本还抱着一定要让长公主和白玉好看的心,此刻却已经没有了半点主意。 暗卫死了,她不可能再在她父亲那里拿到暗卫了,她除了叶儿再没有可用的人了,这会儿她也想明白了,暗卫昨天才到她手里,今天就死了,那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长公主那边肯定安排了人监视着她,不管她做什么事情,都在寄畅园的眼皮子底下。。 这样的想法在脑子里微微一过,顿时就再也挥之不去,整个人都充满了绝望,她这个仇,恐怕再也不能报了。 “月,月琴……” 正在宋朝瑰绝望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叶儿惊慌害怕的声音。 要说在长公主没回来之前,寄畅园的奴婢,那真是谁都没有放在眼里,就是外院儿的丫鬟们都能欺上一欺,更何况她这个郡主身边的贴身丫鬟了,但这都是在长公主没有回来之前,长公主回来后,侯府的人才知道月琴几人竟然会功夫,长公主又这么凶悍,侯爷郡主,夫人,没一个人能在长公主跟前讨了便宜,府里的人顿时怕他们怕的不行,就怕一个不小心,月琴他们几人来报仇,毕竟那么厉害,只要她们动手,只有等死的份儿。 提心吊胆的过了许久,没见他们要动手的意思,她们的心才落到了肚子里,这会儿叶儿见着月琴过来,顿时就怕的不行,脸色越发的苍白起来。 想着那个死了的男人,觉得说不定那个男人就是月琴杀的,这样想着,心里更加害怕了,一双腿都软的有些站不住了。 月琴冷冷的看了眼叶儿没有出声,而是直接往宋朝瑰的门口去了。 宋朝瑰在听到叶儿叫月琴的声音后,整个人的心里就是咯噔一声,跌跌撞撞的将剩余的几个凳子搬到门后,将门堵了起来。 月琴一定是来杀她的额,一定是来杀她的,长公主不会再放过她了。 这样的想法在脑子里一出现,就像一株藤蔓疯狂的在脑海里蔓延,让她整个人都处于害怕的状态。 月琴站在门口,推了推门,发现被里面反锁着,不由轻笑一声。 “朝瑰郡主,你确定你不开门吗??”月琴的声音很冷,没有过多的感情,想着她从宋倾那里要来暗卫肯定又是要作妖的,不是对公主不利就是对小主子不利,要不是公主吩咐一定要留她一条命,她怕是早就忍不住动手了。 宋朝瑰正搬着最后一个凳子,在听到月琴的声音后,愣了愣,随即冷声说道:“我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那恐怕不行吧,公主吩咐了,这事儿今天就要办清楚,既然朝瑰郡主不愿意开门,那我就只好自己进来了。” 说话间,月琴站在门口往后推了推,抬脚,狠狠的踢在了门上,只见原本紧闭的房门,哐当一声,给踢开了,躲在一边的叶儿见到这样的情景后,在也支撑不住了,脚上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看着被踢开的房门,宋朝瑰的脸色霎时间苍白一片,惊恐的看着站在门口的月琴。 “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我是圣上亲封的郡主,前天才在宫里闹了一场,我要是死了,所有人都会想到是你家主子做的,就是圣上袒护又怎么样,到时候你主子也不会好过的。” 宋朝瑰颤抖着声音说着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月琴闻言,轻呲一声,不屑的看了宋朝瑰一眼:“朝瑰郡主放心,长公主不会杀你的。” 月琴的眼神让宋朝瑰觉得仿佛月琴在她的脸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一样,难堪不已,可同时心中也因为听到月琴的话而松了口气。 “那你来干什么??”宋朝瑰觉得长公主不杀她,肯定还是碍着她郡主的身份的,一时间也没那么怕了,放下被她拿在手里的凳子坐在上面,沉声说道。 月琴是从宫里出来的,年纪被宋朝瑰大,这会儿一见宋朝瑰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冷笑了一番。 “朝瑰郡主莫不是觉得长公主不杀你,是怕了不成??” 说着,月琴顿了顿,嘲讽的笑道:“你怕是太自以为是了,长公主不杀你,不过是不想你就这么死了,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让你死了去??” 说道最后,月琴的声音变得冷凝起来,听的宋朝瑰后背发寒。 “今天长公主送了郡主一份大礼,郡主怕是收到了吧??” “开不开心,高不高兴??” 月琴的话一说完,宋朝瑰下意识想到的就是院子里那个暗卫的尸体,饶是她已经猜到了是他们动的手,可这会儿听到,依旧后怕不已。 “朝瑰郡主也是聪明的,知道长公主送的什么礼,长公主让我给郡主带一句话来。” 月琴仿佛知道宋朝瑰在想什么一般,轻声说道,说着,猛然凑到了宋朝瑰的面前,冷声说道:“长公主说了,别作死,你就是将宋倾手里所有的暗卫要过来,也和外面的那人一个下场。” “长公主有的是法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着,一把捏住了宋朝瑰的下颚,往她嘴里塞了一个药丸进去。 ------------ 第130章 告白 “咳咳,……你给我吃的什么??” 月琴一松开宋朝瑰,宋朝瑰惊恐的用手扣着喉咙,眼中充满了绝望。 “吃的什么?朝瑰郡主怕是忘了长公主最擅长的是什么了吧??”月琴轻蔑的看着正在扣着喉咙的宋朝瑰。 说着,凑到了宋朝瑰的耳边:“朝瑰郡主,从今以后,你到底想要怎么活着,那就要看你自己了,你要是作死,那就怪不得长公主让你生不如死了。” 说完,月琴没再说话,直接转身离开了。 看着月琴离开的背影,宋朝瑰惊恐的做在凳子上。 长公主给她喂了毒药?? “来人,来人。” 良久,宋朝瑰回过神来惊恐的喊道,此刻宋朝瑰整个人都已经崩溃了,瘫坐在外面的叶儿,听到宋朝瑰的声音后,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郡,郡主。” “叫大夫,给我请大夫。”既然是毒,就一定能解的,她就不信没有找大夫不行。 叶儿看着宋朝瑰惊骇的样子,也不敢多问,连忙点头,跑了出去。 “公主,那边的事情已经办好了,这会儿正火急火燎的请大夫呢。” 月琴会到寄畅园,站在长公主的身后,沉声说道。 长公主在听到月琴的话后,不由挑了挑眉:“请大夫,她还真当我的毒是这么好解的呢,随随便便一个大夫就能把毒解了,那我还要不要活了。” “不管她,让她作,等她毒发的时候就知道厉害了,若是乖乖的,我也不是容不下她,若她不知道什么叫识时务,那就不怪我手狠了。” 说话间,长公主看了眼站在她身边的月琴:“玉儿今天好像有点不大对啊。” 月琴闻言,皱了皱眉:“是有点,不过小主子有这么大人了,公主也不必太操心了,别看小主子不理事儿,脑子转的快着呢,公主实在没有必要把小主子当个孩子护着。” “这到底是京都,有公主和圣上在,也不会有人敢将小主子怎么样。” 长公主闻言,伸手揉了揉额角想着之前她还没找到玉儿的时候,轻叹一声。 “我也知道,可这么多年让她在外面受苦,总想补偿她,怕她受了欺负,我总觉得,这京都怕是要不太平,心里有些慌。” “月琴,若我出了什么事儿,你可要记着帮我护着玉儿。” 长公主最近的心里,有些慌,尤其是在泊安侯府出事后,这心里就总有些不踏实。 月琴闻言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公主这是在说什么胡话,你现在好好的呢,能出什么事儿,小主子可不远我们护着,更愿意然公主护着。” “起来。”长公主将弯腰将跪在地上的月琴扶了起来:“我自然是想要自己亲自护着她的,我不是说如果我出了什么事儿吗?你放心吧,我也就是这么说说的,我这心里的,最近总有些不踏实。” 月琴从地上起来,站在长公主的身边,抿了抿唇,神色慎重的开哭:“公主放心吧,小主子就是我们的命,我们自然是会护着的。” “睡吧,睡吧。”长公主听到月琴的应承,点了点头,轻叹了一声。 白玉最近忙了起来,因着要开酒楼,虽说有月画着手打点,但白玉也坐不住,毕竟这些日子她在府上也窝的够久了,这会儿着手开酒楼,她怎么能闲得下来。 每天都是忙的马不停蹄的,也亏得有月画他们帮忙,不然,白玉觉得,她怕是要给累成狗才行了,毕竟,她来京都这些时间了,但对这京都的东西还真是不怎么了解。 季临渊好几天都没有去找白玉,他不知道怎么面对白玉。 他怕一见到白玉就听到白玉说,她喜欢那个唱戏的戏子,不想和他成亲了,依着他对白玉的了解,知道她要真是喜欢那个人,这样的事情还真是做的出来。 他不敢想听到这话后会怎么样。 最后还是钦天监的日子选下来了,选了两个日子,圣上的意思就是让他问问白玉的意思,他才压下心里的不安,往安平侯府去找白玉去了,可愣是去了几次都没找着人,最后还是碰到从外面回来的月画才知道白玉正忙着百香楼开业的事,最后和月画一起去了白玉他们的酒楼。 酒楼的装修,各方面,都已经忙的差不多了,就连掌柜小二之类的都找到了,只是百香楼的点菜方式和其他酒楼有些不一样,对于小二的要求要高一些,起码的会写字的,写得好坏不管,总归的会写,因着这一要求找小二就比较难找了,毕竟这个时候,会认字写字的,谁回来做小二啊,最后找了好几天才找着两个。 要求高,自然月银也不会差的,将百香楼点菜的流程和小二说了,索性都机灵,不过说了几次,就明白了。 这些事情都搞定了后,也就没什么好忙的了,现在就等着陈青好了,准备开业了。 至于选个日子什么的,白玉想都没想,百香楼开业向来都是这日不如撞日的。 “玉儿。” 季临渊和月画到了酒楼的时候,白玉正准备出门,听到季临渊的声音后,白玉下意识的抬头,就看见季临渊站在不远处。 原本那天在戏院莫名其妙的给丢下的火,已经散了,这会儿见到季临渊,又噌的声冒了起来,听到季临渊的声音也不应,不雅的翻了个白眼。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要说,季临渊和白玉都不是笨的,可两人在恋爱这块儿,两人都是个小白,小白就不说了,还应了那个,在恋爱中的人都是傻子。 白玉的反应不过就是简单的不高兴,可在季临渊愣是给理解成了白玉不想见到他,原本压在心里的不安,越发的明显了,整个人的气息都冷冽了起来。 原本在酒楼里忙着打扫卫生的小二和掌柜,在看到季临渊此刻的样子,都不由心中一禀,后背有些发麻。 月画在一旁,一看就知道两人这是有事儿,想着前一段时间,白玉和季临渊出去后,回来心情就有些不对,就知道这两人怕是闹什么矛盾了。 要说,要是白玉心里没季临渊,季临渊敢这么惹白玉生气,她是肯定二话不会说的上去收拾他一顿的,可偏偏自家小主子心里有这人,她这一下收拾了,到时候心疼的还是自家孩子,最后只能轻叹一口气,将里面的小二和掌柜叫走,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嫂嫂,成亲的日子,钦天监选了两个日子,圣上让我来问问你的意思。” 月画几人一走,季临渊缓步走到了白玉的身边,缓声说道。 别看季临渊这会儿说的平淡,心里却是狠狠的提了起来,紧张的看着白玉。 白玉心里正火着呢,想着要是他给自己道个歉,或者解释解释,就原谅他吧,却不想竟然听到他说这话,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发火的神色是肉眼可见,挑眉,看了季临渊一眼:“你要和我说的就是这个??” 看着白玉的样子,季临渊的心头一跳,嫂嫂这样,是不想和他成亲了吗??思索间,原本就提着的心,仿佛被狠狠的戳了一刀一般,面上却是不显,低低的应了一声。 “嗯。” 白玉被他这么嗯一声,嗯的脾气顿时就来了,原本还坐在凳子上的她,噌的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定定的看着季临渊。 “难道你就没有其他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嫂嫂。” 季临渊闻言怔了怔:“嫂嫂要我说什么??” 说他们可以不成亲,让她去找自己喜欢的人吗?他做不到,哪怕就是让她恨自己,他也不愿意说这话。 白玉在听到季临渊这话后,整个人都炸了:“什么?你说什么?” “那天在戏院,你就那么扔下我就走了,你觉得你不该给我解释解释吗??” 白玉此刻的心中是何等的卧槽,这恋爱谈的也太那什么了吧?总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掉价的不行,可看着季临渊一脸不知道的样子,她能怎么样呢,想着没到这个世界来前,不知道听过谁说的,说这男人啊,在恋爱这方面就是个白痴,和女人想的永远不一样。 有时候你生气吧,你都给气死了,人家还不知都你在气什么。 所以,这会儿她也是没办法,看他这样,她不说怎么回事,恐怕他就不知道了,若是因为这样莫名其妙的,就让两人心中有了隔阂,那就得不偿失了。 白玉不知道,此刻亏的她是这么想的,否则她和季临渊两人之间怕是真的会留下难解的心结。 原本心里还难受的不行的季临渊,在听到白玉的话后,骤然懵了,整个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嫂嫂说的是,她在为那天他走了在生气??不是因为她不想和自己成亲?? 思索间,季临渊的心中骤然升起一阵难言的喜悦来,原本幽黑的低沉的双眸,此刻爆发出难言的光芒来。 “嫂嫂,你不是因为不想和我成亲才生气?你是在生那天我将你丢下走了的气??” 季临渊的声音带着一丝难言的颤抖,话都差点说不囫囵了。 白玉正气着呢,越想越觉得自己掉价,人家谈恋爱哪个不是生气就有人哄了,各种哄了,而她呢,还得巴巴的要个解释,这样想着,白玉就觉得,季临渊说不定压根儿就不喜欢她吧? 和她成亲,会不会是因为想要照顾她,单纯的感恩?? 越这样想着,白玉的心里也忐忑的不行,原本还没有季临渊是不想和她在一起的想法,就这一会儿功夫就升了起来。 却冷不丁的听到季临渊的这话,整个人也有些发懵,反应不过来。 “什么,什么不想和你成亲??”白玉懵懵的说了一句,随即,整个人都炸了起来:“卧槽,你不会是以为我是不想嫁给你,才生气的吧??” 白玉这会儿,突然莫名的庆幸她之前让季临渊给她一个解释,若是她没说,依着季临渊的性子,恐怕就是憋着也不会开口的,他们能不能成亲就是两说了,哪怕到时候能成亲,可是两人心里恐怕都会有些隔阂了。 季临渊见白玉这样,半点没有因为他被骂而感到不开心,反而高兴的厉害,勾了勾嘴角,点头。 见她这样,白玉觉得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你现在知道不是了,你该给我个解释了吧。” 说着,阴恻恻的看着季临渊:“你要是不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这亲可真是要考虑考虑了啊。” “好端端的和你去看戏,这戏才刚看完,你人就扔下我跑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吧。” 一听白玉要考虑成亲这事,季临渊才收起脸上的笑意,拉着白玉的手,走到一旁坐了下来:“我以为,嫂嫂喜欢那个唱虞姬的男人。” “嫂嫂看着那个男人,双眼都在发光,临渊问嫂嫂喜不喜欢他,你也说了喜欢。” “我怕听到你说你喜欢那个人,我们的亲事就这样不作数了。” 季临渊缓缓开口,原本坐着就看季临渊怎么解释的,却不想就听到这么一番话来,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你就因为这样,就跑了??” 季临渊点头。 “那个男人我是真喜欢。” 白玉这么一说,季临渊整个人的脸色就有些不好了,将脸凑到白玉的面前:“嫂嫂,是觉得临渊不好看了吗?” 季临渊陡然这么一下凑近,把白玉给吓了一跳。 “好看啊。”白玉下意识的回答。 “好看,嫂嫂为什么还要喜欢别人??”季临渊带着淡淡的蛊惑,还有些许委屈,传到白玉的耳朵了,白玉整个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季临渊。 “你不会是以为我和你成亲,是因为看上你长的好看吧??” 白玉觉得她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季临渊闻言,点头。 “所以,你看到那个唱虞姬的人长得好看,就以为我喜欢他了??” 白玉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是我以为,是是你自己说的。”季临渊见白玉这样,也知道白玉这是生气了,低低的说了一声,仿佛一个被训的孩子一般,委屈巴巴的,哪里有在朝堂上冷静沉着,运筹帷幄的样子。 白玉见他这样说,就知道,他怕就是这么想的,不由抽了抽嘴角。 “那个喜欢可是男女间的那种喜欢,对于美的东西,任谁都喜欢的,那人长的好看,我自然也是喜欢的,可喜欢了也就喜欢了,不过是单纯的欣赏,喜欢而已。” “你怕是想多了吧。” 说着,白玉顿了顿,抬眼看着季临渊:“临渊,我好像从没有说过我喜欢你吧?不,是爱你吧?不然你真的以为,你求到圣上那里我能因为你长的好看,就嫁给你??” 要说季临渊之前挺大白玉不是因为不想嫁给他而生气,心里就已经是喜不自胜了,这会儿在听到白玉这话后,整个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嫂嫂说,喜欢他?爱他?? 思索间,季临渊激动的站了起来。 白玉看着站起来的季临渊,不由发懵,这是什么反应?她这么深情的表白,难道不应该有点回应吗?? 思索间,白玉只觉得整个人一晃,就被季临渊抱在了怀里。 “嫂嫂。” 季临渊的声音低沉,带着些许沙哑,整个人都有些不受控制的发烫。 白玉闻声,怔了怔,最后笑了笑,伸手环住了季临渊的腰,靠在他的胸口,那淡淡的墨香穿入鼻尖,竟觉得无比的安心。 钦天监选了两个日子,一个在今年年底,而另外一个在明年的年初。 这都八月了,白玉最后了明年年初的日子,好歹过了今年她也有十七岁了,虽然还是很小,但总比十六要好一点。 两人的误会也解除了,季临渊这心里也不多想了,而白玉也不纠结了,高高兴兴的准备开业的事宜。 陈青身上的伤有郑元生抓紧的调理着,还真像郑元生说的那样,八天的时间,就给调理的差不多了。 这天白玉将陈青带到了酒楼,陈青看着和淮南百香楼一样的装修,有些忍不住的红了眼,他也不再外面停留,直接往厨房去了。 一进到厨房,那熟悉的灶台,一应都和他当初跟着白玉学徒的时候一模一样,微红的双眼,终是没忍住,眼泪从中落了下来。 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能再做菜了,想不到,今天他还能再次回到厨房来,还有在做菜的一天。 白玉看着陈青的样子,缓步走到他的身边:“要不要试试手??” 白玉的话让陈青回过神来,只见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点了点头,然后熟练的走到案板边,因着肉食都是新鲜的,自然不可能早早的准备着,只能是开业当天的早上送来,是以厨房这会儿只有蔬菜。 陈青麻利的从一旁拿了白菜洗干净然后将厨房准备好的辣椒姜蒜切细剁碎,然后又洗了茄子,土豆和青椒,白玉就在一旁看着也不搭手。 等他将这些食材都准备好后,上锅烧油,等油七成热的时候,就下了辣椒,姜蒜进去,微微的翻炒,加入白玉自制的辣椒酱,炒出红油,最后下去白菜,放了一小勺白糖,大火炒熟,然后加入之前准备好的土豆粉勾芡,起锅,最后在盘子上撒了葱花配色。 剁椒白菜就做好了,随即用土豆,茄子和青椒做了一个地三鲜。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两道菜就做好了,香味从装好的菜肴里飘了出来,原本还在外面忙活的掌柜和小二,在闻到这味道后都不由吸了吸鼻子,倒是月画经常常白玉的手艺,在闻到这味道后,没有过多的表现。 陈青将两盘菜端到白玉的面前:“师傅,检查检查,我的厨艺有没有退步。” 白玉见状,轻笑一声,摇头:“不用检查,一看就知道没有退步,老头子想着你的饭菜老久了,这菜让他吃吧,我可不敢吃。” 陈青闻言,笑了笑:“那我给他送过去,厨房没肉,改天再给他做肉。” “你不用送过去,送过去,怕是不好走,我让人叫了他过来。” 白玉的话才堪堪说完,就听见外面传来郑元生急吼吼的声音。 “哎哟,臭小子,你做的什么这么香,赶紧的,给我端出来。” “算了算了,我自己进来吧。” 说话的功夫,郑元生急吼吼的跑到了厨房门口,二话不说的将陈青手里的才给抢了过去,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至于没有饭??不存在的,有菜就可以了。 陈青和白玉两人见郑元生这样,都不由抽了抽嘴角,想着外面还有掌柜他们在,陈青又炒了三个菜,愣是给郑元生要走了一个菜,最后外面的小二和掌柜的,只能凑合着吃了。 掌柜和小二在吃到菜的那一刻是震惊的,小二就不说了,他们到底是没有上酒楼吃过东西,可掌柜就不一样了,酒楼的东西,他也是吃过的,可愣是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吃到陈青做的饭菜后,顿时有种,之前的饭菜怕都是白吃了的感觉。 心里顿时对这酒楼的生意充满了信心。 有这样的大厨在,完全不用担心声音不好啊,都说淮南有百香楼,这味道不知道比起百香楼来怎么样。 吃完过后,小二机灵的将盘子收进了厨房,掌柜走到白玉的身边。 “主子,这酒楼明天就要开业了,这酒楼的名字还没起呢。”掌柜也是个人老成精的,他是不知道白玉的身份,但见月画叫白玉小主子,心里就知道白玉的身份恐怕不简单,也没有叫白玉老板,而是和月画一样叫了主子。 “谁说没起了,早就起好了,牌匾明天就送来了。” 白玉的话让掌柜怔了怔,取了?? “敢问主子,这酒楼叫什么名字??” “百香楼。” 白玉的话一说完,掌柜下巴都差点没兜住。 百香楼??这不是淮南那边的那个酒楼的名字吗? “主子,大厨的菜确实好吃,只是,这百香楼是淮南那片儿有名额酒楼,我们取这个名字怕是不合适,到时候来吃饭的贵人们恐怕会拿酒楼的饭菜和淮南的百香楼比。” “京都都是些有钱的主,那去过淮南的也不少,这一对比优劣势就出来了,反而败了酒楼的声誉。” 掌柜是京都的人,虽说有些钱可也仅仅够度日,自然是没可能去淮南的百香楼了,所以也不知道百香楼的饭菜,自然也不知道百香楼的菜品了,听到白玉要给酒楼取名百香楼还以为想要和那个百香楼一争高下呢。 白玉见他这么说,正准备开口,一旁的陈青就率先的开口了。 ------------ 第131 这事儿不对! “我们这个百香楼就是淮南的那个百香楼。” 百香楼这个招牌不是这么好模仿的,之前百香楼的生意红火起来的时候,也不是没人沿用他们的招牌,但用了百香楼的招牌后,生意一开始的时候可能好过两天,但到后面的时候,几乎是压倒性的生意不好,其他酒楼反而还能有点生意,而和百香楼同名的酒楼基本就没什么生意了,没开多久就倒闭了。 只因为,没有那个手艺,用那个招牌,不少人都是奔着那块招牌去的,去过一次觉得不怎么样,再和别人说起来,自己觉得百香楼不怎么样,而别人觉得特别棒,结果一说起来,去的是假的,那的多伤面子啊。 因为到底百香楼也都是家里有点底子的人才消费的起的,但凡有点钱的人,那不是最在意的就是面子了么。 掌柜还有些担忧的,用这个名字到时候反倒不好,然而在听见陈青的话后,顿时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陈青和白玉。 “这,这个百香楼就是淮南的百香楼??” “掌柜的,你就放心的做吧,以后这百香楼就要麻烦你了。” 白玉见他这样,笑着说道。 掌柜的老半天才回过神来,压下心里的激动,连忙点头。 “主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做的。” 百香楼啊,百香楼啊,淮南的百香楼,他以前就是想也不敢想在百香楼做事的,谁知道今天有这样的机会,在百香楼做事,说句不该说的话,就是以后不在这里了,说出去,在百香楼做过,那也很有面子的,就是再找事儿做,也要好找的多,但是既然在百香楼做着,为什么要去其他地方呢。 白玉见掌柜这么说点了点头,就要离开,至于陈青,大概是被陈典关起来太久了,在他的心里,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机会碰到这些东西,但却不想,还有机会再动手做菜,他的心里怎么不激动。 这会儿激动的压根就不走了,直接就在酒楼里住下了,白玉见他这样,也没说他,由着他去,至于郑元生?陈青都住在这里了,他说什么也不离开了,跟着住进了酒楼。 对此,白玉除了扶额还能干什么?? 从酒楼出来,白玉又在外面逛了逛,就带着月画回府去了。 白玉最近心情很棒棒,因着之前和季临渊两人把话说开了,心里也不气了,每天就准备着开业的事情,日子过的充实又简单的。 回到府上长公主也不再,白玉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收拾了东西,然后就我那个厨房去了,准备做两个好菜和她便宜娘还有月琴他们一起吃,白玉进厨房的时候,天还亮着没黑,可现在天都黑了,长公主他们愣是没有回来,白玉把菜放在饭桌上,出去看了好几次,都没见着人回来,不由皱眉,心有些不住的下沉。 “月画姐姐,你出去问问,娘今天出门的时候,有没有说些什么?” 月画心里也有些不得劲,月琴他们几人不在,公主也不在,照理说,这个时间了,就是出去也早应该回来了,不回来也应该让人回来通知一声的,可现在愣是连个声响都没有,在听到白玉的话后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不消一会儿,就回来了。 “月画姐姐,出事了??” 白玉看着从外面进来的月画,见她虽然面上个没有什么反应,但眼中却带着一抹自己都不易察觉的担忧,心里就是咯噔一声,有些不安起来。 月画在听到白玉的话后,抬头看了眼白玉,冲他笑了笑:“小主子放心,没什么事,我们先吃吧,公主他们有事怕是不会回来了。” 要说白玉之前心里只是有点觉得不安的话,那这会儿在听到月画的话后,那心可以说是骤然的就悬了起来了,如果白玉真的只有十六岁,就是那个原主的话,那她可能就真的相信了月画的话了,可她的灵魂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这样的话,怎么会相信? 反而,她因为月画的这话,心中越发的没底起来,若不是有事,月画怎么会撒谎瞒着她? 想到这里,白玉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月画姐也姐,你不要把我当成三岁小孩儿一样,你这样的话,你觉得我会相信吗?你这会儿分明是在担心,我不小了有什么事儿也不要瞒着我。” 白玉也没有顺着月画的话,当作不知道,而是直接就戳破了月画的谎言。 对此,白玉真是没有觉得半点有什么不对,毕竟若是在分明知道可能出事了的情况下,还要当作不知道,她做不到,善意的谎言,她也不接受。 月画听到白玉的话后,怔了怔,下意识的就想要说没什么事,可在看到白玉的双眼那刻,莫名的,她竟开不了口,也不知道要怎么和白玉说,白玉见状也不催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 良久,月画才轻叹了一口气,拉着白玉的手坐在了桌边,饭菜的香味儿飘出来,然而两人却都半点胃口也没有。 “小主子,是真的没什么事。”月画轻声的说了一声。 白玉闻言皱眉,就要开口,却又听月画缓缓说道:“我出去问过了,公主今天出门的时候,并没有留下来什么话,说以我说没什么事。” 说着,月画顿了顿:“但也正因为这样,我才有些担心。” “总觉得有些不对,公主是上午出门的,没有和府中的人留下什么,就证明没什么大事,她也是准备要回来的,但这一出去就没见回来,这会儿这个点儿了,照说早该回来了,但不仅人没回来,就是连让月琴他们带个消息回来都不曾,我这心里就有些不踏实。” “小主子回来了,公主一般不会出去太久,就是有事也会在天黑前办完,但像今天这样,就有些不对了。” 月画原本是想瞒着白玉的,但是见白玉这样,也就不再压制自己的情绪和担忧了。 这事儿,不对啊。 ------------ 第132章 长公主去哪儿了?? 白玉也不是个无知的孩子,听到月画这么说,顿时就明白了这事儿不对的地方,长公主出去时没有交代什么,那就证明她认为晚上是会回来的,而此刻晚上没能回来,也就是说发生了什么让她走不开的事情,甚至连晚上都没空让月琴他们回来通知他们一声。 这样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长公主遇到了什么状况,一时间走不开,要么就是想走却走不掉。 若是第一种情况还好,但若是第二种的话,那就麻烦了。 “小主子,先吃饭吧,我们再等等,或许公主是遇到什么事了,回来晚一点。” 月画看着白玉沉着脸的样子,缓声说道,然而白玉却知道,月画这话是安慰她来的,但也没有拆穿她,点了头,两人食不知味的吃了晚饭,吃过晚饭后,月画让人把碗筷都撤了下去,两人不约而同的去了院子,都没有说完,然而一直等到深夜,却也依旧不见长公主他们回来。 “小主子,赶快去睡吧,明天百香楼还要开业呢,说不定公主他们明天就回来了。” 等了许久,两人从一开始就知道长公主今天怕是不会回来了,可还是忍不住出来等等,这会儿不见人回来,也在两人的意料之内。 白玉想着明天百香楼还要开业,到时候陈青一个人肯定也忙不过来,点了点头:“月画姐姐,你也睡吧,明天娘要是还没回来的话,我就进宫一趟去。” 显然她娘没有回来,也不可能在宫中的。 月画见白玉这么说,点了点头,等白玉进了房间,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夜,白玉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恍恍惚惚间仿佛回到来了现代一般,身边不断的传来喊声,喊声和熟悉,可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喊声在白玉的耳边持续了很久,白玉才陡然回过神来,这不是月画的声音吗?? 有了这样的认知后,白玉陡然清醒过来,吃力的睁开双眼,却看见月画顶着一双黑眼圈正焦急的站在自己的床边,有些发懵。 “月画姐姐??” “怎么了,是不是娘出什么事了??” 白玉一开始还有些发懵,可随即反应了过来,月画这么焦急不会是她便宜娘出事了吧?? 这样想着,白玉噌的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主子,公主还没回来呢,你怕是不知道我叫了你多久了吧??”月画见白玉激动的坐起来,连忙摇头,伸手扶着白玉,让她起床。 白玉一听不是她便宜娘,是她??叫了她多久? 她摇头。 “不知道,月画姐姐,你叫了我很久了吗??” 不能啊,她的睡眠向来不深,虽说不是一点响动就能醒了,但也不至于有人叫她,她还不醒吧。 听到白玉问她月画担忧的看了白玉一眼,点头:“我叫了小主子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了。” 这会儿,月画的心,完全没有因为白玉的醒来而放下去,这么久,她都以为白玉是出什么事了,要是再不醒,她都准备去宫中请太医的了。 一炷香!!! 白玉在听到月画的话后,不由懵了懵,这里的一炷香就差不多就是一刻钟的样子,十五分钟?月画竟然叫了她十五分钟,而她竟然连半点反应都没有?? 想到这里,白玉也不由皱了皱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什么原因来,最后也索性不想了。 “月画姐姐你就别担心了,我昨晚没怎么睡好,估摸着是睡太沉了。”说着,白玉伸头往外面看了看,见外面的天儿都有些蒙蒙亮了,连忙掀开了被子,站了起来。 “不早了不早了,再晚等会儿怕就要来不及了。” 说着,拿起放在一旁准备好的衣服穿上就要往外跑,却被月画给拉住了。 “小主子,头还是要梳的,从侯府坐马车也要不了多长时间。” 说着就拉着白玉坐在妆台前给她梳头,原本还急的火烧屁股一样的白玉,在听到月画这么说后,想了想,觉得也是,最后也安安心心的坐了下来。 他们今天开业,仗着这招牌来的人肯定都有不少,这其中少不了达官贵人什么的,自己要真就像刚刚那个赶过去,大概就丢了人了。 月画看着白玉这样火急火燎的样子,也知道她着急,三两下就将头发给梳好了,然后给她别了一个发扣,一梳好,白玉就急急吼吼的跑了出去,月画见状不由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担忧,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白玉他们去的时候,陈青和掌柜的他们早就已经等着了,见到白玉他们过来连忙迎了上去。 “师傅,你来了,牌匾昨天你们回去后就送过来了,我让人盖着红布挂在上面的,现在只等开业了。” 陈青激动啊,激动的不行,晚上愣是没睡着,最后还是郑元生看不过去给了他一针才算是睡了过去,饶是这样,几天也是一早就起来了。 眼下是一片乌青,可饶是这样,整个人却依旧精神的很。 一旁的掌柜他们就别说了,自从在知道他们是在百香楼做事,他们也都激动的不行,这会儿见白玉来,恨不得马上就开业了才好。 看着一脸激动的几人,白玉轻笑一声,看了下,已经陆陆续续的有人出来买东西了,也有不少店铺酒楼开门了,白玉让掌柜拿着早就准备好的鞭炮,在门口放了起来,而陈青则是激动的将盖在牌匾上的红布给扯了下来。 这百香楼就算是开业了。 有不少人听被鞭炮声吸引过来,看到百香楼这招牌后,也没什么反应,不过是多看了两眼,原本还以为白玉他们今天开业,有什么东西要送,活着有什么便宜能占的,围过来后,却愣是没见白玉他们反应,切了一声,就转身散开了。 原本陈青见有这么多人围过来,还有些激动的,说不定有人要进来吃早点呢,正磨拳擦掌,准备着只要有人进来吃早点,他就好去做的,却不想这些人就在门口围了一下,就散开了,怔了怔,顿时,失望的不行。 这些人,就看一眼??? 相对于陈青的失落,一旁的掌柜的倒是满不在乎的。 这会儿围过来的人,能挣到他们几个钱? 这么早出来的,那都是一般人家,要么是出来做生意的,要么就是权贵府上出来采买东西的,一般都很少会在酒楼里来吃东西的,在京都,这百香楼做的大多都是权贵的生意,况且这刚开业,这还没几个人呢,能有什么生意。 白玉见陈青一脸丧气的样子,不由轻笑:“这才什么时辰啊,你着急什么啊。” 和掌柜想的一样,这会儿的人少,而她又没有什么免费吃的活动,自然不会有什么光顾了,思索间,白玉几人就到了酒楼的大厅里坐了下来,刚坐下没一会儿就听见门口响起了脚步声,有些丧气的陈青连忙抬头看去,却发现走过来的是个熟人,顿时又无精打采的坐了下来。 倒是白玉,一抬头看去就看见季临渊站在门口,笑了,连忙站了起来,走了过去。 “来了?吃早餐了吗??” 季临渊站在门口见朝她走来的白玉,眼中闪过一抹轻笑,摇头:“自然是没有的,玉儿今天开业,难道我不应该过来捧捧场吗??” 到底是在京都,两人又有圣旨赐婚,反倒不如在县城里,那样能住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如今总归是要避嫌的。 是以季临渊虽说是恨不得整日都能见着白玉,但还是不能太那么放肆了。 白玉闻言,轻笑一声:“你倒是会打主意。” 说着,往旁边让了让,随即看了眼无精打采坐在那里的陈青:“陈青,我看你现在不让你做饭,你怕是没有精神,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客人,去做点早餐??” 陈青正沮丧着能,听到白玉这么说,连忙拍了拍头:“哎呀,我都给忘记了,我马上,马上就去。” 说着就往厨房去了。 陈青一进到厨房没多久,就有着阵阵香味儿从厨房里传了出来,原本还不见人影儿的郑元生,也打了呵欠出来了。 “小兔崽子,做吃的也不叫我。”郑元生打着呵欠一边走一边嘟囔,白玉闻言不由笑了。 “老头儿,你这鼻子还用叫啊,但凡做菜,不用叫你,你准到了。” 郑元生见白玉这么说,不满的看了她一眼,轻哼一声,随即就看到季临渊坐在一旁。 “我就说呢,怎么今天这饭这么早呢,原来是有人来了啊。”郑元生意有所指的看了季临渊一眼,顿了顿,痛心疾首的看着白玉:“啧啧,都说女生外向啊,你这还没嫁人呢,你能不这样不??” 白玉闻言,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我怎么外向了,我不嫁人就和临渊不是一家了??”嫁不嫁给季临渊都不存在什么外向不外向好吗?她本来和季临渊就是一家的好吗? 只不过此一家非彼一家罢了。 季临渊从在县城待他大哥给了白玉休书后,就搬了出去,没和白玉住一起了,到如今,已经好几个月了,眼看着都能有大半年了,这会儿看着白玉和郑元生斗嘴,顿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样的氛围,他仿佛许久都不曾看到过了一般,让人怀念。 两个斗嘴的功夫,就见陈青端着一碗面条出来了,一旁站着的小二见状连忙进了厨房,将其他面条端了出来。 原本陈青是准备做点心当早餐的,但租点心还真有些费功夫,是以就选择了做面条。 随着面端出来,就飘出来阵阵的香味儿,掌柜和小二还有厨房忙帮喜欢的四个婆子,都不由咽了咽口水,一起端着面条吃了起来。 白玉和郑元生的口味都比较偏辣,两人吃的热火朝天的,一旁的几人,季临渊还好,虽说不能吃辣,但对这个味道倒也不排斥,而掌柜他们还有月画就不大好了,闻着白玉和郑元生碗里传出来的辣味都觉得呛人,一碗面吃下来,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喷嚏了。 等大家吃完婆子就直接收了碗进去,然后擦了桌子在里面将碗给洗了。 白玉和季临渊坐着,郑元生坐在对面,月画要站起来,却被白玉给拉着坐了下来。 “老头儿,我娘不见了。” 白玉坐在凳子上,想了许久,最后斟酌再三还是决定将长公主的事儿告诉郑元生,问他看看有没有什么看法。 毕竟,当年她娘一走就是十几年,郑元生都能将人给找回来,更别说现在了。 白玉这心里不踏实,虽说,今天说不定就回来了,但在白玉的意识里,就是觉得长公主怕是不会回来了今天。 原本正剔着牙的郑元生在听到白玉的话后,噌的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什么??又不见了,她上哪儿去了??” 郑元生给白玉这话给气懵了,这好容易找回来,一转眼又不见了,这说话都有些不经过脑子了。 坐在白玉身边的季临渊,在听到白玉的话后,不由皱了皱眉,对于白玉,季临渊还是了解的,她不会没头没脑的说些,没有依据的话来,她这会儿既然在问郑元生,就估摸着怕是真是出了什么事儿了,不然她不能这么冲动的额就开口。 想着他当初留在金矿那边的那个人,如今没了音讯,如今长公主也不见了,这其中肯定是出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了。 原本白玉还想着,郑元生之前都能将她娘找回来,这会儿他也指不定能知道呢,却不想她竟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顿时不由抽了抽嘴角,她上哪儿去了,她要是知道她娘上哪儿去了还来问他赶啥玩意儿啊?? 思索间,白玉正要开口说话,一旁坐着的季临渊就开口了。 “你娘,她昨天可有留下什么话??或者说府上有没有来了什么人??” 长公主就是要出门,肯定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出门吧,就是出门那也得有个方向啊,不可能单点都无迹可寻的。 白玉闻言,怔了怔,她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旁的月画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却缓缓开口了。 “主子她昨天离开之前,我听府上的人说,有人送来了一封信,说是要亲手交结公主才行,而且那人是外地口音。” 月画的话一说完,白玉诧异的抬头看了去,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吗??白玉顿时有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白玉的目光月画自然死感觉带到了,转头歉意的看着白玉:“小主子,这话是我今天早上把人叫在一起问的,还没来的鸡和你说呢,就已经到了这里,之前也不是说话的时候。” 这些事情,月画原本是不欲让白玉知道的,但到底白玉大了,这京都看着太平,暗中风起云涌,有时候什么都瞒着她反而不好。 长公主擅毒,当年为了辅佐圣上上位,结了不少仇,虽然如今有圣上护着,但是谁又知道不会有人在暗中下手,月画的心里其实担心的不行的,晚上基本上是没有怎么睡的,早上一早就起来将府上的人都叫了过来,仔细的盘查了一遍才知道这事儿。 原本之前她还担心是京都有人暗中对长公主下手,但一听是外地人的口音,顿时又有些不确定起来。 毕竟,这十几年,她家主子都是在外漂泊着的,说不定是其他什么事让她走的。 原本被月画瞒着,还有些不舒服的白玉,在听到月画这话后,心中顿时舒坦饿了不少。 “那人是哪里口音?” “那人是哪里口音?” 思索间,白玉和季临渊两人不约而同的开口。 说完,两人都怔了怔,随即看着对方,相视一笑。 既然是外地人来找她娘,还是来送信的,那送信的人是哪里人,说不准长公主就去了什么地方。 月画在听到两人的话后,怔了怔,却答不上来,毕竟府中的下人最多也就知道是个外地口音,但到底是哪里的口音哪里知道。 两人见月画这样就知道,恐怕也不知道,不由皱了皱眉,原本还想着只要知道这送信的人是哪里人,说不准就能找到长公主的,这会儿这线索就这样断了。 郑元生见几人这样,也皱着眉头,说不出话来,他当初能找到长公主,主要是因为她的行事作风,擅于用毒,但凡哪里有点什么风吹草动的消息,就去看看,不然也不会一找找了十几年。 可火急火燎的,总不能再花上十几年的功夫去找吧。 之前出走,她总流了一封书,而他们也多少知道原因,也知道不会出什么事,可现在不一样了,这不是出走,而是分明就是失踪了,这其中有什么风险就谁也不知道了。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来。 “是云山。” 随着声音响起,所有人都不由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就看见月书神色焦急的走了进来,白玉几人的心中顿时就咯噔了一声。 尤其是季临渊在听到云山这个地方时,心中骤然升起了一个不好的预感来。 “云山?我娘她去云山干什么?月书姐姐,你怎么会知道的,你这是和我娘他们一起出去的??” 白玉一时间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了,好好的,为什么要去云山,云山不是泊安侯私采金矿那里吗?她便宜娘怎么回去?? 在白玉的说话间,月书已经走进了百香楼,听到白玉的话后,点了点头:“我原本是跟着长,主子他们一起出去的,但是晚上的时候,主子留下了我带着月琴和月棋走了,让我回来在小主子你身边。” 昨天长公主收到书信后出门,就带着他们出门了,原本长公主是不愿意带着他们的,但架不住他们要跟着,是以才将她们带上了,但谁知道,竟然夜里留下她一个人走了。 想得到这里,月书的心里也有些沮丧的,月琴和月棋两人都能跟着长公主一起,却她偏偏被留了下来。 月画他们几人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会儿月书心里想的什么,月画看一眼就知道了,因为她心里也这么想过,可是一想到,长公主会将他们留下来,不是为了小主子吗?护着小主子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是以她伸手拍了拍月书的肩:“主子这是把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了我们了。” 月书闻言,怔了怔,随即点了点头。 “月书姐姐,娘,她到云山到底是要干什么?那边是出了什么事了?” 月书闻言摇了摇头:“主子没告诉我。” 一路上,他们只知道长公主很急,但到底是什么事儿,他们却不知道若非她听着那送信来的口音是云山那边的口信,事实上,她连他们到底要去哪里都不知道。 见月书这么说,白玉不由皱了皱眉,一旁的季临渊心里早已经是翻腾开了,但脸上却是半点不曾显露出来。 “嫂嫂,这事就交给我吧,我进宫一趟。” 当初那个在云山卧底的人联系不到了,如今长公主又匆匆赶往云山,那边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这事儿得告诉圣上才是,毕竟金矿那边还有泊安侯府的萝卜坑为什么有这么大还不知道呢,这其中没有必然联系,他都不相信。 白玉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不由怔了怔,皱了皱眉;“这事儿和泊安侯府那个萝卜坑有关??” 白玉一开口,原本心里还有些着急的季临渊,在听到白玉这话后,不由笑了,嫂嫂和他还真是想到一块儿去了,萝卜坑,思索间,点了点头,低低的应了一声。 “嗯,这事估计和泊安侯府的事儿有关系,我的进宫去和圣上商量商量,要是不解决了恐怕后患无穷了。” 白玉见季临渊这么说,心中越发的担忧起长公主来,原本想着也跟季临渊一起进宫的,但想着他们谈的不仅仅是她娘的事情,还有国事,聪明她是有一点,但国家大事她还是有点玩不转,何必进宫添乱,最后这话也没说出口,将季临渊送了出去。 ------------ 第133章 自身安慰最重要 季临渊一走,白玉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回了酒楼,月画和月书两人这会儿都面色凝重的坐在那里,倒是郑元生这会儿已经不如之前那么担心了。 “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心了,越儿她能去就证明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更何况她身边还带着月琴和月棋两人呢。” 郑元生见两人这么愁眉苦脸的样子,缓缓开口,如果说一开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还有点担心,现在知道她在云山倒是没那么担心了,只要知道地方但凡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可以直接找过去就是了。 天大地大不好找,云山就那点儿地方,他还不相信不好找。 三人见郑元生这么说砍了他一眼,饶是知道他说的是正确的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忧,能让长公主一声不响就赶去的事,肯定不会是小事的。 就这样,几人坐在大厅里,一副愁云惨雾的样子坐了许久,郑元生见他们这样,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对他自己的徒弟,他是有信心的很,这十几年在外面也没见过她吃亏,就是去了云山,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这会儿才吃了早餐没多久,吃午饭好有一会儿,这样想着,郑元生直接回房去了。 掌柜和小二们在一旁看着几人的状态,眼观鼻鼻观心,连大的响动都不敢弄出来,几人的话也没避着他们,虽说没有说具体身份,但知道身份肯定不简单的,见他们这会儿这样愁云惨雾的,哪里敢弄出什么响动来。 “小主子,你就放心吧,主子肯定是不会有什么事的,还有月琴和月棋跟在主子身边呢。” 月书和月画担心长公主但心的不行,但到底不是十几岁的小丫头了,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恢复了过来,转头来安慰白玉。 然而白玉也不是真的只有十六岁,灵魂的年纪也是二十好几的了,那奔三的路程都走了好一段了,自然也不会跟真的十六岁的小姑娘一样没头没脑的,在听见他们的话后,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娘厉害着呢,能有什么事。” 白玉这话说的,可不是安慰人的,长公主能一个女人在外面那么多年,而不吃亏,靠的不仅仅是她的脑子,还有她的本事,说句不该说的话,长公主的身上,只要她愿意,怕是碰碰都能中毒,这样的本事,可不是厉害着呢吗? 原本月画和月书俩人,还怕白玉担心,见她这么镇定,一时间,心里顿时放心不少。 既然公主将他们留在京都,肯定就是让他们照顾好小主子,她们自然不能辜负了公主的托付。 几人说话间的功夫,就听见门口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来,原本还在一旁的小二,连忙迎了上去。 “公子,里面请,里面请,楼上有雅间。” “这临渊人呢,这把我们叫来,还不见人了,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小二的话刚一说完,就听见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不满的开口说道,说话间,人就走了进来,看着一旁的小二:“刚刚可有人来?是不是在雅间里?” 白玉是背对着门口坐的,听到来人的话,顿时明白,这些人应该是临渊因为他们开业请来捧场的,随即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转身。 “他进宫去了。” 原本小二在听到来人的问话后,正准备开口,却听见白玉的声音响起,顿时就没出声了。 “荣,荣安公……” 正抱怨着的人,在看到白玉的那一刻不由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白玉,结结巴巴的开口,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月画给打断了。 “赵小少爷这可是来吃饭的??” 虽说酒楼里的掌柜和小二都不是外人,但白玉也没想着将她的身份亮明了,白玉的心思是怎么样的,自然月画他们就是怎么执行了。 这说话的是皇后母家太师府上的小公子,赵珏,是赵夫人最后一个儿子,生了他后肚子就没再有动静了,所以家里宝贝的不得了,也不拘着长,反正只要不杀人放火,做出什么伤风败俗仗势欺人的事来,家里都是由着他作的,是以也养成了一个咋咋呼呼的性子。 和白玉也没什么交集,只是在前不久的中秋宴上见过一次,事实上,对她这么记忆犹新,是因为长公主,长公主的气势太彪悍了,踢宋朝瑰的时候,就跟踢条狗似的,他那时候看着别提有多激动了。 要知道,宋朝瑰之前可是眼高于顶,宫里宫外没几个人敢惹他,当然自己也不敢惹,还在她手上吃过瘪,那会儿看到他吃瘪,自然是激动又兴奋了,简直是把长公主当成自己的偶像了。 而白玉这张和长公主一模一样的脸,自然是让他记忆犹新了。 然而,被月画这么一打断,那赵小少爷也知道白玉意思了,那句荣安公主自然也就没说出来了,冲月画点了点头:“是,来吃饭的。” “你们也是来吃饭的??” 白玉和季临渊两人是未婚夫妻,得圣上赐婚的,今天这和淮南同名的百香楼开业,季临渊肯定是叫了他们一起的。 “嗯,算是吧。” 白玉闻言点了点头,一直站在赵珏身后没有出声的人,此刻也不由扶额:“珏儿,这是白小姐的酒楼……” 原本还以为白玉也是来吃饭的赵珏,在听到身后的人的声音后,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白玉:“是,你的酒楼??” 看着赵珏一副下巴都要掉了的样子,白玉点了点头颔首:“嗯。” 说着,看了眼赵珏等人,笑道:“你们这是确定就要在这里站着,而不是尝尝我们酒楼的饭菜??” “麻烦白小姐了。” 白玉的话一说完,站在赵珏身后的男人轻声说道,原本赵珏还准备说话的,被抢了话头瘪了瘪。 “白玉,淮南有个百香楼,你这百香楼的饭菜有那个百香楼的好吃不??” 说道百香楼的饭菜,赵珏觉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之前百香楼的名头在淮南打出来了之后,他就去吃过一次,那简直是好吃的不得了,比他们家厨子做的饭菜不知道要好吃多少,原本还想把厨子挖走一个的,可人家的厨子,压根儿就不跟他走,最后也只得在那里多留了几天,吃的家里人都不住的催他了,他次回来京都,后面就一直没机会去了。 毕竟去一次淮南要那么长时间,来来回回的跑,就为了吃,他爹知道了不得打折了他的腿不成。 这会儿白玉的这酒楼竟然也叫百香楼,不知道是不是想要借那百香楼的名头,要是不是的话。 这样想着,赵珏的双眼顿时就亮了。 白玉见赵珏这样,不由抽了抽嘴角,一看这表情就知道是个吃货妥妥的。 “是不是,你吃了不就知道了??” 白玉斜了张珏一眼,随即转头看了一旁的小二一眼:“带几位到雅间里去。” 小二也是个激灵的,在听到白玉的话后,连忙点了点头,将张珏等人带上了楼,不消一会儿就点着菜下来了。 松鼠桂鱼,凤鸣合鸾,白切鸡,椒盐排骨,地三鲜,宫保鸡丁,还有冬瓜蛊,等。 小二一下来,就直接往厨房去了,原本还有些沮丧的陈青在看到菜单后,顿时精神抖擞起来,照着菜单就做起了菜来。 不消一会儿,厨房里就传出了阵阵的香味儿来。 雅间里,张珏的心里有点激动,这里点菜的方式和淮南的百香楼是一样的,菜式的名字也是一样的,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了。 太师府的世子,也就是张珏的大哥,张钰之之前在大厅里说说话的那个男人,见张珏一脸激动的样子,不由扶额。 “珏儿,就是吃个饭而已,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好好的给我坐着。” “可不是,张珏,你别一副八辈子没吃过的一样,你家的厨子手艺还差了啊,整日变着花儿一样的给你做吃的,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一旁跟着他们一起来的人,笑着说道。 能一起出来吃饭,那都是能说道一起的人,关系相对来说还比较不错的,是以说话嘴里也没有多忌讳。 在场还有几个人,但显然听到这话,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和意外的地方。 而赵珏自然是更加不在意的了。 在听到那人的话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就是八辈子没吃过怎么了?你有本事等会儿别吃。” “呸,谁还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就是不想让我吃啊,你倒是想得美,我偏要吃,好吃不好吃我都要吃。” 这人一听,立马和赵珏呛了起来,一旁的人也是见怪不怪的样子,压根就不怕他们呛上了火。 两人正呛着,赵珏猛地停了下来,双眼顿时亮了起来,鼻子跟狗一样抽抽起来,随着他的动作,赵珏猛地大笑起来。 “这个百香楼就是淮南的百香楼,哈哈哈,想不到荣安公主那么大本事,竟然能把百香楼的厨子给请来,也不知道开的什么条件。” 原本还因为这是淮南百香楼高兴的张珏,说道最后,整个人就有些恹恹的了。 他开了那么好的条件都没有人愿意跟他走,也不知道这荣安公主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能请得动百香楼的厨子。 要是他能请到,哪里需要等到这里的百香楼开业,才能吃到百香楼的美食,他一天三顿多能吃到了。 张珏的性子跳脱,一时晴一时雨的,一旁的张钰之对此也感到无奈的不行,但谁让他就着性子呢,他倒是想管管他,可家里母亲护得紧,谁敢管就跟谁急,他哪里管的了,不过他这样也好。 总归日子过的舒坦。 思索间,原本紧闭的雅间门就被敲开了,张珏一听到声音,立马就跳了起来,也不等小二推门就直接去把门,打开了。 “我来,我来吧,你赶紧的把其他菜给我端上来。” 张珏说着,不由分说的从小二手里将菜给端了过去,说是端了过去,还不如说是抢了过去。 小二看着被张珏端走的菜,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一脸懵逼的下了楼,往厨房去了。 至于张珏,端着菜往桌上一放,二话不说的就抽起了筷子,把菜往嘴里招呼。 最先上来的是宫保鸡丁,因着白玉是南方人,爱吃辣,所以教的宫保鸡丁也是川菜系列的,用的是鸡胸脯的肉,切成小丁,用土豆粉腌制了,放入了花椒,辣椒,还有葱段炒香,再放入鸡丁翻炒,将黄瓜还有炸好的花生倒进去,少许土豆粉勾芡,做成的。 入口鲜辣,肉质滑脆,简直好吃的不行。 张珏一口鸡丁下去,顿时不由眯起了双眼,就是这种味道啊,百香楼的味道。 不过眨眼的功夫,就给咽下去了,随即拿着筷子左右开弓也不等菜上齐了,那和张珏呛声的人,一见张珏这副吃香,也不管其他人还没动筷子了直接拿起筷子就和张珏抢了起来。 张珏就是个护食的,一见那人过来抢,端着盘子就要跑,眼看着越闹越不像话了,张钰之轻喝一声。 “珏儿,这里这么多人,你这像什么样子?把盘子给我放下。” 要说无法无天,作天作地的张珏怕谁,那太师府上,最怕的肯定就是张钰之了,一听他这么说,不由瘪了瘪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将盘子放在了桌子上。 其他人见状也拿了筷子,就是张钰之也动了。 张珏一见眼睛都直了,这一人一筷子下去还剩多少啊?想到这里,张珏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不过索性的是,还没等他们这这里开动,门又被敲响了。 这次上菜的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两个人,两人将菜放到桌上,就出去了,随即不消一会儿又上来了,不过两三趟的功夫,菜就上齐了,这会儿菜上齐了也不用抢了,但所有人下筷子的速度也比平时快了几分,不消一会儿功夫饭菜就给几个人给消灭光了。 这边,百香楼是渐渐热闹起来,白玉也没工夫想那么多了,眼看着陈青忙不过来,就跑去厨房帮忙去了,而那边宫里这会儿的气氛却有些凝重起来。 “你是说,皇姐去了云山??” 御书房内,灵域坐在上首的龙椅上,看着坐在下面的季临渊,沉声问道。 云山!!皇姐怎么会突然往云山那边去,那边出了什么事不成?? 思索间,就见季临渊点了点头:“嗯,长公主去了云山,圣上,云山那边现在已有官兵驻守,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说着,季临渊顿了顿,仿佛是在想什么一般,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微沉安在云山的人,也不知所踪了,微臣怀疑云山那边,怕是出了什么事了。” 从那人没了消息后,季临渊的心里就有些不安,在知道长公主去了云山后,季临渊的心里就越发的不安起来,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在他们的掌控范围内。 原本还坐着的灵域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猛地站了起来:“那这么说来,云山现在是真的出什么问题了,可是那边的官员并没有消息传来。”灵域紧皱着眉头。 “李德忠,去召太子进宫来。” 良久,灵域沉吟了一声说道。 守在外面的李德忠在听到灵域的话后,应了声离开了御书房。 李德忠一走,季临渊和灵域两人都没有说话,脑子都在飞快的转着,直到太子灵询的到来。 “父皇,临渊也在,出什么事了?” 季临渊和太子说熟也不是很熟,但好歹季临渊如今已经和白玉订婚了,婚期都定了,那以后也就是一家人了,是以太子和季临渊倒也没有多生疏。 季临渊见太子进来,从凳子上起来,冲他弯了弯腰,算是行礼了。 “临渊,你和他说。” 灵域看着季临渊沉声说道。 季临渊闻言点了点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太子一一的说了一遍。 随着季临渊的话响起,太子的脸色越发的沉了下来,眉头紧皱,直到季临渊说完。 “云山那边肯定是出事了,只是不知道皇姑母往云山那边去干什么,毕竟我们这边都还没有头绪,皇姑母怎么会过去??” “她这一过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灵询沉声说道,坐在上首的灵域在听到灵询这话后,摇了摇头:“皇姐那里不会有事的,云山那边,得让人走一趟了。” 对于长公主在云山,灵域是一点都不但心的,长公主的手段和本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的了,只有她收拾人的份儿,别人想要在她手里讨着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说着,灵域将目光放在了站在御书房大厅中央的太子。 “询儿,你可愿意走一趟?” 灵询在听到灵域的声音后,抬起头看向灵域,跪在了地上。 “儿臣定不负父皇期望。” 他是嫡长子,虽说因为身份的原因,从一出生就被立为了太子,但朝中自然也是有人对他这个无建树的太子不满,如果这一次云山行回来,相信朝中那些人就可以闭嘴了吧。 然而站在一旁的季临渊见状却不由皱了皱眉头,缓缓跪在地上:“圣上,太子是储君,云山那边估计危险的很……” “正因为危险,朕才让他去。” 季临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上位的灵域给打断了。 “询儿这一生注定不会出现皇室内斗的场面,不出去历练历练,仁爱有余,可做盛世君王,但如今虽说没有战事,边关却是虎视眈眈,只有仁爱之心是不行的,杀伐决断一样不能少。” “朕的儿子,一定能从云山回来,将云山的事情处理妥当了。” 灵询虽说是太子,深受灵域的看重,可太子注定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和灵域两人的相处虽是父子,却又和父子不一样,总觉得这其中差点什么,是以灵域虽说敬重灵域,但和灵域相处起来却是一板一眼的,并没有父子该有的样子。 然而这会儿领域的话却让跪在地上的灵域心中微跳,那种久违的,从未有过的感觉。 “儿臣一定不会将云山的事情处理的妥妥当当的。” 灵询跪在地上抬眼看向灵域高声说道。 季临渊见状,皱了皱眉,随即缓缓开口:“既然如此,微臣恳请圣上让微臣与太子殿下同行。” “云山那边我一直关注着,我和太子殿下一起去能多个照应,况且那边的窟窿是我哦捅出来的,理应微臣来善后。” 事实上,就是季临渊不说,灵域也是这么打算的,到底灵询是他的亲儿子,一国太子,也不能就让他一个人去,季临渊的心思跟在灵询身边就是真的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那自保也是没问题的。 这会儿见他这么说,想也没想的点了点头:“好,你就和询儿同行吧”说着,灵域顿了顿,看着季临渊和灵询沉声说道:“若是实在不能解决,太危险的话,那就一定保住自身更重要。” “玉儿可在等着和你成亲呢,你要是敢不回来,那到时候玉儿怕是得另嫁他人了。” 前面的话是和季临渊和灵询两人说的,而后面一句却是灵域和季临渊说的。 若说之前的话是以一个君王的身份说的,那后面的话则是以一个父亲,和一个舅舅的身份说的。 事实上这事儿,灵域本是不想让季临渊去的,到底那边到底怎么样,危险与否都是未知数,季临渊和白玉的婚期也就几个月的时间了,若是真要是出了什么事,他怎么见玉儿,给她交代。 但他又确实是最好的人选,云山那边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关注了,况且这事又不宜太多人知道了,最后他也没办法只能让季临渊去了。 事情一旦决定下来就容易了,心里有再多的疑虑也沉在了心底,到底什么事,去了云山就知道了。 太子和季临渊两人从御书房离开,就直接出宫去了。 路上,太子看着季临渊一副沉思不语的样子,知道他定是在想这事要怎么和白玉说,便缓缓开口。 ------------ 第134章 再作妖? “临渊是在想怎么和玉儿说这事?” 季临渊闻言摇了摇头:“不是,我是在想怎么才能瞒着她。” 长公主去了云山,若是他也去云山,若是让白玉知道了,依着她的性子,肯定是会跟着去的,如今那边形式不明,根本就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跟着去肯定会有危险。 原本灵询还以为季临渊是在想怎么和白玉说这事儿呢,毕竟长公主去了那边,季临渊进宫白玉肯定也是知道的,这冷不丁的一见不着人,肯定是瞒不住的,却不想季临渊竟然是想着怎么瞒着她。 若是要怎么和白玉说是要费点功夫,但也不过是措词的功夫而已,但要是想要瞒住白玉,那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这事,想要瞒住玉儿,怕是有点难。” 季临渊仿佛没听到灵询的话一般,冲灵询点了点头:“太子殿下明日启程在城门外等我吧,临渊就先走了。” 说着,季临渊也不等灵询回答,直接就转身往不远处的马车走了去,看着季临渊急急吼吼的想要回去的样子,灵询不由莞尔,最后坐上了自己的马车。 从张珏他们来了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外面的人越来越多了,看到这里开了家百香楼都好奇的很,尤其是那有些权势活着有些银子的人,知道淮南那边的百香楼的,在看到这百香楼的时候,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走了进来。 原本还因为没有生意而沮丧的陈青,这会儿已经是忙的马不停蹄了,饶是如此,陈青依旧是做的得心应手,半点都没有忙不过来的样子。 原本还有些担心陈青忙不过来的白玉,在厨房见状,不由会心的笑了,看他那样,也不担心了。 百香楼的吃食有很多,还有许多点心,但因着做点心极为费功夫,是以点心的份额是限量的,也正因为是限量的,这些人愣是可劲的点这个,原因?? 那限量的肯定是好东西,而且,这限量的才能提现他们高大上的身份啊。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就收到了不少点心的菜单来,陈青那边已经忙的不行的炒菜了,做点心的细致活儿肯定是忙不过来的了,白玉见状,撩起袖子,也进了厨房。 饶是如此,等他们忙完了,已经是过了中午了,等送走最后一波客人,白玉和陈青松了口气,相视一笑,随即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休息。 白玉是好久都没有这么累的在厨房里转悠了,这冷不丁的一时间做这忙起来这身体还有点不大习惯吃不消啊。 而陈青则是因为身体刚好的缘故,这忙了一上午也有些累的不行。 “陈青,你看到时候还是收两个徒弟吧。” 这一忙起来,一个人还真有些搞不定,收两个徒弟,一是为了把这厨艺给传下去,二也是为了能让自己轻松一点,以后厨房忙起来了,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能用,自己在的时候都是可以帮忙的,那要是自己不在这里,谁来帮忙。 陈青听见白玉这么说后,顿时怔了怔,随即点了点头。 “嗯,知道的师傅,到时候我看看,找两个人品好的孩子带着。” 都说收徒弟,最重要的是天资,那天资聪颖的一点就通,不管学什么都事半功倍,但在陈青看来,人品却才是更重要的,天资不够,努力来凑,只要肯下苦功夫,也能学有所成,可若是人品不好,那就是天资再好也是白搭,交出来的都是些狼心狗肺的玩意儿。 白玉见陈青这么说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点了点头,准备动手做两个菜,这才刚忙完呢,店里的人,上上下下,都还没吃饭呢,这会儿忙完了,也该吃饭了。 原本坐着的陈青见状,连忙站了起来,将白玉手里的锅铲给拿了过去。 “师傅,我来吧,你就等着吃好了。” 白玉见状,皱了皱眉:“你身体行不行,我来吧,等你好利索了以后你要做我保证不拦着你,下午还要忙着呢。” “师傅,这么多我都能做,就再炒几个菜还不行了啊。” 陈青见白玉这样笑着说道,一边说,一边伸手把白玉往厨房外推,白玉见他这样,连忙摆了摆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炒菜,你炒菜。” 说完,转身就要出去,却撞在一个人的怀里,那入鼻的墨香,白玉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了。 “回来了??” 白玉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季临渊缓声问道。 “嗯。” 季临渊低低的应了一声。 “走吧,出去说。” 白玉见状,下意识的伸手拉住了季临渊的衣袖,就往外去了客厅,季临渊低头看着拉着他衣袖的小手,嘴角勾了勾,双眸微暗,抬手,将白玉拉住他衣袖的手,扣住了。 走在前面的白玉,被季临渊这么一牵,不由愣了愣,随即笑了,耳根泛起了微微的绯红,被季临渊抓着的手,动了动,反手握住了季临渊的手。 因着百香楼的生意太好了,忙不过来的除了作为主厨的陈青还有小二,一个个的都忙的脚不沾地的,白玉在厨房帮忙,月画和月书两人肯定也是不会走的,就干脆在大厅里帮忙了,这一趟忙活下来,现在正在大厅里坐着休息呢。 几人见着白玉小脸发红的拉着季临渊走过来,都不由会心的笑了。 “去雅间吧。” 季临渊看了眼大厅,最后还是缓缓的开口说道,月书和月画不是外人不用避忌,但其他人不是,况且他此刻只想和白玉单独的说说话,不想有任何人在场。 原本白玉就准备就在这大厅的,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不由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跟着季临渊上了楼上的雅间。 月画和月书两人见状皱了皱眉,倒不是因为她们觉得两人去雅间是不是为了避忌他们,而是总有种不好的感觉,但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们也是不清楚的。 两人一进雅间,季临渊一把将白玉拥进了怀里,原本还想着季临渊到底带来了什么消息的白玉,冷不丁的被季临渊这么一抱,顿时整个人都有些懵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那淡淡的墨香溢入鼻尖,白玉悠悠的回过神来,伸手推了推季临渊。 “你干什么啊。” 把她叫到雅间来,就是为了想抱她??想到这里,白玉整个人都不住的有些发热。 季临渊被白玉这么一推,也没有松手,反倒将白玉搂的越发的紧了。 “临渊,你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白玉这会儿也发现季临渊的状态有些不对了。 “嫂嫂,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了。”之前季临渊一直想着要怎么瞒着白玉,可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觉得瞒着她不是办法,嫂嫂向来是最讨厌有人骗她的了,哪怕是善意的谎言她也不喜欢,若是他骗了她到时候还不知道她的怎么生气呢。 若是能一直瞒着她到他把事情解决完了回来还好,但这显然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都不知道,他们哪里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若是半途白玉知道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气急了一个人跑来找他算账也不是不可能,这样的话,一路上会遇到什么,谁知道呢,主要是长公主在京都结仇的人也多,白玉若是留在京都,有圣上护着,也不会出太大事情。 但若是孤身离开京都,那些人想要报仇的,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原本还以为季临渊是听到什么消息了的白玉,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不由僵了僵:“去云山??” 季临渊进宫就是因为云山的事情,如今一出来就说要出去一趟,除了去云山,白玉想不到其他地方。 果不其然,季临渊在听到白玉的话后,点了点头。 “云山那边有点不对,但是那边的官员没有任何折子和消息过来,圣上让我和太子殿下去云山走一趟。” 季临渊干脆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和白玉说了,白玉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舅舅他是疯了吧,灵询可是太子。” 云山那边有问题,他知道还让灵询去,要是出了事,那可不是小事!! “圣上也有圣上的考量,太子殿下,仁爱有余,狠历不足,让他出去多历练历练。”季临渊听见白玉这么说,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似有不满的看着白玉:“嫂嫂,你很关心太子殿下啊。” 季临渊有些不高兴啊,他不想让白玉担心,自然也是不愿意让她放太多的注意力在自己的身上,但见她这么关心灵询,心中却又不高兴了。 白玉听着季临渊这话,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怎么,我还不能关心关心他了?好歹也是我表哥啊。” 白玉的话说的,让季临渊不由新中国一梗,想要硕不能,但看着白玉的眼神,这话又说不出来。 “他是太子,是国之根本,我这不是关心,是吓着了好吧??”白玉一见季临渊被她这么一说一副可怜巴巴,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轻叹了一声,缓声说道。 可不是吓着了吗?这可不是小事啊,太子离国,要是出了什么事,朝中必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的。 原本心里还因为白玉担心灵域而感到有些不高兴的季临渊,在听到白玉这么说后,心里舒坦了不少。 “你放心吧,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嗯,你们什么时候走,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便宜娘去了云山,如今季临渊也去了云山,在这个世界,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去了那个地方,她留在京都似乎也没有必要,况且让她就这样在京都等着她们,她的心,恐怕是一刻也放心不小来的。 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季临渊一直在分散白玉的注意力,原本季临渊见她一直没有出声说要跟着去,心中隐隐有些松了口气的,可还不等他真正的放心下来,就听见白玉这么说,不由僵了僵。 季临渊的变化,白玉自然是感觉到了,抬头看着季临渊皱了皱眉。 “怎么?你这是没打算带我去??” 白玉顿时有些不高兴了,沉着脸看着季临渊问道。 “嫂嫂,云山那边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嫂嫂我不能带你去。” 季临渊看着白玉不悦的目光,心中顿时愕然,果然,嫂嫂不是这么好说话的,轻叹了一声,无奈的说道。 在感觉到季临渊的异常后白玉就猜到了季临渊大概没有要带她去的意思,但在听到他这么说后,心中依旧有些不爽。 “正因为那边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你才不能去,否则要是真的有什么麻烦,我们找谁帮忙去??” 白玉闻言,瘪了瘪嘴:“难不成你还要我帮忙??舅舅在京都,哪里轮的上我。” “我看你就是不愿意带我一起走。” “嫂嫂,你听我说,圣上那边,不一定能帮得上我们。” 季临渊见白玉这么说,轻叹了一声,缓缓开口说道。 “泊安侯在京都经营这么多年,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在的,朝中肯定还会有人的,只是没有什么头绪,若云山那边真有什么事,我怕到时候,走正常路线到圣上那里求援根本就走不通,所以嫂嫂,到时候只能靠你了。” 虽说这是季临渊为了劝住白玉说的,但他的心里也是有这样的打算的,灵域那边,不能抱着太大的希望,若真的能查出什么事情来,肯定会有人从中阻拦的,那到时候,他们的希望就只能放在白玉的身上了。 显然,季临渊的话,白玉还是听进去了的,在他的话一说完后,白玉就没在说话了。 白玉知道,季临渊说的都是对的,可是她私心里又想要和他一起去云山,挣扎了良久,白玉才抿了抿唇看着季临渊缓缓开口。 “好吧,你们一定要小心,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消息,去了云山可以的话去找我娘,你们在一起总算是有个照应。” 还有句话白玉没说,长公主的本事大,和她在一起或许能护上他们一护,虽说就算他们去云山,她那便宜舅舅也不会让他们就这么去,肯定会给他们安排人暗中保护的,但她总觉得还是要在长公主的身边安全一些。 季临渊见白玉这么说,点了点头:“你就放心吧,长公主是你母亲,将来也会是我母亲,我自然是会去找她的,你放心,我们都会平安回来的。” 自古人生有八苦,生离死别爱憎恨,以前季临渊就算是去游学到处跑,白玉的心里也没有想此刻这么的难受,或许是知道他总会回来的,而这一去不知道会怎么样,白玉总有种说不定以后两人就再也见不着了的感觉,看着季临渊的眼神充满了不舍。 季临渊本就舍不得白玉,这会儿看着白玉杏仁儿般的双眼,不舍的看着他,心中一跳,伸手将白玉揽到了怀里。 “嫂嫂,我会回来的,我还没有娶你呢。” 白玉闻声,低低的应了一声,抬手环住了季临渊的腰:“嗯,你要是不回来,老娘我就另嫁他人别以为我会为你守寡一辈子。” 原本白玉还在好好的说话,这会儿说道最后,语气却陡然变了味儿,咬牙切齿起来。 季临渊闻言怔了怔,随即无奈的笑了笑,将抱着白玉的手紧了紧:“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这辈子只能嫁给我了。” 两人在雅间里说了好一会儿话,才打开的雅间的门,郑元生和陈青他们都坐在外面,桌上放着饭菜,愣是没有动筷子,见白玉他们出来,都不由把目光看向了白玉和季临渊。 白玉被他们这么一看,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原本还因为季临渊要走了,心情有些低落,这会儿见他们这么大阵仗的等着他们,那点低落都消失了不少,巴巴的看着楼下望着他们的几双眼睛,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坐在底下已经等了许久的郑元生,噌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小东西,你是安心饿死我还是怎么的啊,还不快下来吃饭。” 郑元生气啊,好好的饭菜就放在眼前,却不能吃,只能闻着味儿,他都快饿死了好吗?? 白玉没有哪一刻像此刻这样觉得郑元生这性子简直是太好了,原本她还想着要说点什么呢,郑元生这么一吼,什么也不用说了,直接巴巴的下楼,吃饭去了。 郑元生已经没有等她了,直接拿起碗筷就吃了起来。 其他人等白玉和季临渊坐下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他们饿了,但同时也是因为,陈青做的才太好吃了,尤其是掌柜几个,吃的都停不下来筷子了。 许是饿极了,不消一会儿功夫,饭菜就给吃的一干二净的了,吃完饭,季临渊坐了一会儿和白玉说了几句话就起身离开了,看着季临渊离开的背影,白玉心里仿佛突然就空了那么一块一般,整个人都有些不得劲起来。 “小主子,出了什么事儿了吗?” 月画见白玉这样,就知道大概是出什么事了,关心的问了一句。 白玉闻言,看了眼月画,轻叹一声:“回府说去吧。” 这会儿,她已经没有心思留在百香楼了,去了厨房和陈青说了声,然后和掌柜交代了一下,就和月画月书,回侯府去了,却不想刚回到侯府还没到寄畅园,就远远的看见不少丫鬟婆子,还有小厮围在了寄畅园的门口。 “狗奴才,本夫人是侯爷夫人,你们敢拦我??你们还当灵越那个贱人还在一样吗?赶快给我散开。” 远远的,白玉就听见一个尖利趾高气昂甚至有些快意的声音,这个声音,白玉是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不是魏雨璇还能是谁?? 听她这意思,竟是知道他娘不在府上了?思索间,白玉想到这到底是侯府,侯府里的下人,除了寄畅园的人是长公主的人,其他人,她便宜娘也没管过,昨天他娘急匆匆的离开了就没见回来过,就估摸着她怕是走了,然后就想要到寄畅园来一展威风!! “这寄畅园是长公主的寄畅园,你就是个侯爷外室,侯府什么地方你要去都能去,就是这寄畅园没你什么事。” 魏雨璇的话一说完,站在寄畅园门口的人悠悠的开口。 他们这会儿可不像以前那般束手涑脚的了,以前他们忍着是因为要等长公主回来,但是如今不一样了,哪怕长公主就真的是又走了,可他们还有小主子啊。 天知道在她知道长公主已经离开的事情后,心里是多高兴,她终于不用再受那个贱人的恶气了,这侯府终于又属于她的了,她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到寄畅园去好好处置两个人才能泄了她的心头恨。 但是却不想,这寄畅园的奴才们原本灵越不在的时候,就跟孙子一样,这会儿竟然这样硬气的很,竟然这么说她,灵越这么说她就算了,现在连一个奴才都这么说她,她怎么受得了? “狗奴才,你竟敢这么说我,来……” “来什么啊魏姨娘,你想要来点什么??” 魏雨璇想要动寄畅园里人,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站在他们身后的白玉给喝住了。 说话间,白玉带着月书和月画两人缓步走了过去,原本围在寄畅园门口的丫鬟小厮们,在听到白玉的话后,下意识的往旁边让了让,毕竟白玉也是圣上亲封的公主,他们就是奴才,两边都不是他们惹得起的,惹不起躲还不行吗? 就是这样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却让站在寄畅园门口的魏雨璇脸色大变,原本得意的脸上此刻也带着些许难堪起来。 “吃里爬外的狗奴才,你们不知道谁才是这侯府的主子吗??” 魏雨璇沉着脸骂道,那些丫鬟小厮被这么一骂,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在地上跪了一片,心里叫苦不已。 事实上,此刻,这位圣上亲封的公主才是侯府的主子,撇开她的身份就不说了,圣上亲封的公主,就是论出生,她才是这侯府嫡出的小姐,才是这侯府的主子。 可这话他们却是怎么也都不敢说的。 白玉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丫鬟小厮们,也没有出声让他们起来,而是缓步走到了魏雨璇的面前。 ------------ 第135章 发生了什么事?? “魏姨娘这句话说的好啊。” 白玉走到魏雨璇的身边,缓声说道,说话间,她往魏雨璇的身上看了一眼,只见她眼中充满了得意的神色,心中微顿,骤然开口。 “本公主看,魏姨娘也怕是忘了谁才是这侯府的主子了吧。” 白玉一直由长公主护着,但凡惹了白玉的都由长公主出手给收拾了,比如宋朝瑰,比如南阳公主,就是魏雨璇也是长公主收拾的,是以这些人对长公主都是怕的,但是对白玉却是不怕的,在魏雨璇的心里,白玉就是一个长公主从乡下带回来的女儿,一个乡下长大的小贱人,能怎么样,她就不信她能把自己怎么样。 是以在听到白玉这话后,半点也不觉得害怕,勾了勾嘴角,满不在乎的说道。 “荣安公主,怕是忘了吧,这是侯府,我才是侯府的主事夫人。”长公主不在了,她又可以翻身了,等她掌控了侯府,以后这侯府就是她说了算了,至于寄畅园的这些奴才,要是不识好歹,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魏雨璇的话一说完,白玉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噗呲一声笑了起来,用一副打量智障一般的眼神,打量这魏雨璇。 魏雨璇被白玉这么看着,顿时觉得整个人都受到了侮辱一般,愤怒的看着白玉。 “小贱人,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白玉的眼神看她的样子,仿佛她有多不堪一样,这样的眼神让她难堪的不行,一股不言而喻的愤怒陡然升起。 “我什么意思?你说我什么意思?不过是我娘不稀罕的玩意儿,你倒捡的挺开心啊,你还真是拿了鸡毛就想当令箭啊??” “你。” 魏雨璇被白玉这么一顿呛顿时气的不行,看着白玉笑盈盈的样子,心中越发的气的不行:“来人,给我把这个小贱人拿下,让她知道谁才是这侯府的主人。” 魏雨璇歇斯底里的大喝一声,原本她心里是盘算着就是月画和月书两人会点武功,那也只有两人,先让小厮拖住他们俩,然后让人拿住白玉,那月书和月画两人就不敢再动了,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原本还挺听她话的这些丫鬟小厮们,在听到她的话后,竟然跪在地上,愣是连动都不敢动,顿时整个人都炸了。 “快给我滚起来,把这个小贱人抓住,本夫人重重有赏。” 魏雨璇尖声喊道,然而跪在地上的人却依旧动也不动,倒是一旁站在白玉身边的月书和月画听着魏雨璇的话,脸色变得低沉,就要上前收拾她,却被白玉给拦住了。 “我也是好久没有动过手了,让我过过瘾吧。” 自从和长公主相认以后,白玉让长公主护的极好,除了在南阳公主府上那一次,几乎没有让她有自己动手的机会。 想到这里,白玉双眸微闪,看来她什么都不做,人家以为她好欺负呢。 这样想着,白玉缓步走到魏雨璇的面前,抬腿就是一脚,狠狠的踢在了魏雨璇的肚子上,将魏雨璇踢了一个趔趄,惨叫一声跌在了地上。 “贱人,你敢打我。” 魏雨璇只见过长公主动手,哪里见过白玉动手,冷不丁的白玉这么一脚让她整个人都有些懵,肚子上传来的痛,让她整个人都有些歇斯底里的癫狂。 “我不敢打你?你凭什么以为我不敢打你?你是个什么东西。” 白玉今天穿的是骑装,动手什么的也是挺方便的,刚刚那一脚踢的,她感觉简直是棒棒的,听到魏雨璇的话后浑身的气势陡然一变,走到了魏雨璇的身边,冷冷的看着跌倒在地上的她,弯腰冷声说道。 “魏姨娘,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吧。” 说着,缓缓的直起身子,嫌弃的看了魏雨璇一眼:“来人,既然魏姨娘想进寄畅园,那就把魏姨娘给我请到寄畅园里,做做客。” 白玉的话一说完,守在寄畅园门口的人,顿时就动了,原本就将白玉恨得不行想着怎么把场子找回来的魏雨璇,在听到白玉的话后,就见原本守在寄畅园门口的人动了,而她带来的人就那么跪在地上,愣是动也不敢动,顿时整个人就有些慌了。 “你想要干什么??” “魏姨娘不是要进寄畅园看看吗?本公主就让你去看看啊。” 白玉冷冷的看了魏雨璇一眼,冷哼一声,缓缓说道,原本平淡无奇的话,被白玉这么悠悠的说出来,竟有几分渗人的感觉,让人觉得,那寄畅园里仿佛住的不是他们,而是獠牙怪兽一般。 而魏雨璇原本是想紧寄畅园里微风微风,出出她这段时间的恶气的,可在听到白玉这么说后,却猛地摇了摇头:“我不去了。” 侯府的这些狗奴才都是废物,使唤不动,寄畅园里的人一个个忠心的都跟条狗似得,他们那么多人,要请她进去??谁知道进去是干什么,她可不相信真的是请她进去做客的,说不定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这样想着,魏雨璇越发的不想去进寄畅园了。 “魏姨娘,你说不去就不去了?一个劲儿要进去的是你,这会儿不进去的也是你,你当这寄畅园是你说进就进,说不进就不进的地方??” 说着,白玉的声音陡然变得禀咧起来,眼神凌厉的看着魏雨璇,缓步走到了魏雨璇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然开口,眼中闪过一抹嘲讽。 “还是说,魏姨娘觉得我白玉是你想欺负便欺负的人??” 说道最后,已经有人走到她的身后来了,原本心里就怕的不行的魏雨璇见状,越发的害怕起来,不住的往后缩。 “小贱人,你要干什么?我不去寄畅园,我不去寄畅园,你怎么这么狠毒,论起来我也是你母亲,你这是不孝。” 要说魏雨璇没脑子呢,这会儿吓的不行,张口就是一通乱喊,说话压根儿就没有过脑子了。 她这话一说完,不仅是白玉的脸色变了,她身后的月书月画,还有寄畅园里的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就连跪在地上的丫鬟和小厮呢,都让魏雨璇的话给吓着了,心中不由为魏雨璇默哀起来。 先不说魏雨璇不是宋倾的正室夫人,就是个外室,是白玉的母亲??这不是侮辱人吗?能称得上是白玉名义上的母亲的,那就只能是宋倾的继室夫人,继室向来都是正室夫人死了过后才能立打的,魏雨璇这不是在诅咒长公主吗?? 原本长公主就远走云山去了,她们虽说对长公主的实力还是有信心的,但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担忧的,在听到魏雨璇这话后,顿时就不能忍了,月书和月画两人认不得当场就将魏雨璇处置了。 说出这样的话来,分明就是在诅咒他们公主。 白玉浑身的气息变得冷冷凝起来,看着地上的魏雨璇,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魏雨璇的脸上。 “你是我母亲??你一个外室是我母亲,你也配,我可没有你这样的母亲。” 其实相对于月画他们是因为魏雨璇的话,觉得这是在诅咒长公主不同,白玉就是单纯的别她给恶心到了,一个小三儿,张口就是她娘,也不知道这人的脸皮怎么有这么厚。 魏雨璇被白玉这一巴掌也打懵了,脸上的疼痛让她不由回过了神来,怔怔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白玉,冷凝的气息,刀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仿佛看着一个死人一般。 这样的气势配着那张和长公主一般无二的脸,魏雨璇仿佛看到了长公主一般,这会儿哪里还有得意,整个人都惊慌失措的不行,双眼中闪过一抹恐惧。 白玉见她这样,也懒得和她计较了,原本让人请她去寄畅园本就并非是真的要带她进寄畅园的,寄畅园可不欢迎她,谁知道她竟说出这么恶心的话来,白玉的心里本就烦着呢,见她这样,眼中越发的不耐起来。 “月画姐姐,母亲的药方应该还剩下不少药吧??” “我看魏姨娘,双眼无神,双脚无力的,连站都站不稳了,我就发发慈悲给她一颗娘留下来的药吧,让她好好养病,别没事就到处跑,四处乱叫,知道什么是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白玉的话一说完,魏雨璇的脸色都白了,惊恐的看着白玉:“我不吃,我不吃,我没病,我没病,荣安公主,你就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会来找你麻烦了。” 魏雨璇怕了,长公主的药,哪里有好的,府上甚至整个京都,谁人不知道长公主擅毒,留在她房间的药除了毒药能有什么药?? 想到之前朝瑰的背,就是因为长公主的药生生的就裂成了那个样子,不管请什么大夫来都不好,最后还是由长公主出手才好了,如今朝瑰自己呆在朝瑰院儿里,不敢出来也是因为长公主的药,每天总有一个时辰的时间痛不欲生,请了无数大夫来也没办法解。 现在白玉竟然要用长公主留下来的药给她吃,这不就是要让她服毒吗?? 一想到那种惨状,魏雨璇的心,都不住的发抖,挣扎着跪在了地上。 什么尊严,什么脸面,都不如命来的重要。 月画自然是知道白玉的意思的,听到白玉的话后,点了点头直接回了寄畅园,不消一会儿,就出来了,看到出来的月画,魏雨璇再也忍不住了,整个人都崩溃了。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魏雨璇后悔了,好好的就在侯府,管着除了寄畅园的后院儿有什么不好,银钱够她话,奴仆任她使,她为什么要来寄畅园耍威风,找什么场子?? 然而这样的后悔已经迟了,月画拿着一颗药丸走到了魏雨璇的面前,捏开她的下巴将药丸扔进了她的嘴里,知道她咽了下去,才松开了手,起身走到了白玉的身 魏雨璇惊恐的扣着自己的喉咙,发出阵阵的干呕声,想要将那药丸给吐出来,扣了半天愣是没吐出来,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 白玉看了眼瘫坐在地上的魏雨璇,轻叱一声:“放心,不会要你的命,别再给我作死,否则我会让你知道,生不如死是怎么回事。” 说完,白玉转身进了寄畅园,月书和月画紧随其后,直到进到了寄畅园了,白玉缓步走到寄畅园里的吊椅上,坐了下来。 “月画姐姐,你拿的那是什么东西??真是我娘的毒药啊??” 她娘制作的毒药她只见识过万蚁钻心丸,痛苦无比,倒是不知道还有吃了半点反应没有的毒药。 月画闻言摇了摇头:“那就是一颗普通的药丸子,公主房里的东西,都带走了的。” 说道这里,月画的双眸顿时黯然了下来,白玉闻言也愣了愣,最后没有出声。 第二天一早,季临渊就和灵询出发了,原本白玉是想去送他的,最后想了想还是没有去,一个人跑到百香楼做饭去了。 月画和月书见白玉这样,心里有些担忧,可看着白玉忙的马不停蹄的样子,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小主子让自己忙起来,怕是不想让自己想安宁侯吧,这样想着,最后两人也只有任由白玉去了。 白玉在百香楼里忙着,而长公主此刻已经到了云山,和月琴月棋两人正跟在她的身后,在山路中行走。 “公主,快到了。”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走在前面,转头看了眼跟在他身后的长公主沉声说道,眼中带着焦急,想要加快脚上的步伐,奈何此刻的他速度以及国内是极限了。 长公主就紧跟在她身后,没有出声,只是随着越往里面走,她脸上的神色越发的沉重起来,目光扫过这一路上的植物,不由皱了皱眉,这些东西,原本是最普通的东西而已,怎么可能伤人?? 但看着眼前这个小伙子对身边的植物小心避忌的样子,分明就是怕被这些最普通的植物伤着了,联想着之前她收到的书信,心中越发的沉了下去,想要加快脚上的步伐,然而一路上都在赶路,哪怕是一路上勤换马匹,赶到云山也花了足足半个月下来。 到底是年纪大了,一路上策马疾行并没有好好的休息,早已经疲惫不堪,现在又走了这么远的山路,吃了几颗增强体力的药,还能跟上那小伙子的脚步就已经是不错的了,否则这会儿早没力气了,想要再加快脚步却是不能的了。 月琴和月棋跟在长公主的身后,因着两人练武的关系,倒是不是很辛苦,原本他们是想要轮流被张工组上山了,可长公主也是个不认输的,愣是不让,这会儿看着长公主这么累,两人心里愣是担心的不行。 不过他们的担心也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们没走一会儿就到了。 几人停在了一个破旧的屋子前面,带着他们上山的小伙子,站在门口,深吸了口气,抬手推开了那其实已经可以忽略不计的房门。 “师傅!!” 饶是小伙子走的时候,就知道师傅恐怕身体不好了,心中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在看到那个躺在床上,身上已经泛青的中年男人,也忍不住低呼一声,就要往床边扑去,却别站在他身后的长公主一把给拎住了。 “我去看看。” 说话间,长公主缓了口气,缓步走向了床边。 “周清,你怎么吧自己搞成这幅德行了?中毒了??” 长公主看着那个躺在床上的男人,目光在他身上来回的扫了一眼,若不是胸口还微微的起伏着,几乎就同一个死人无异了。 思索间,长公主就要去扣那男人的手腕。 “别动我。” 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响起,带着颓败的气息,沙哑的声音,仿佛一个垂暮的老者。 随着声音的响起,躺在床上的周青,吃力的睁开了双眼,已经泛上了死气的双眸,在看到长公主那一刻,双眼闪起了灼灼的光芒。 原本站在门口的小伙子,这会儿见男人醒来,连忙跑进了屋子。 “师傅。” 周清目光微动转头看了眼那自己的徒弟。 “宇儿,到门外去,我有话要和长公主说。” 周宇原本见周清醒了,就要到周清的身边去,却不想周清竟然说了这么一句话不由怔了怔,随即愣愣的点了点头,欲言又止的看了周清一眼,最后还是出去了,不仅出去了,还把那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门给关上了。 “能在死之前见到你最后一面,也没有什么遗憾了,若是你们再晚来几天,我恐怕就要含恨而终了。” 周清苦笑了一番说道,双眼看着长公主,眼中带着一丝难言的情愫。 长公主闻言,没有出声,伸手就要往往周清的手腕上探去,却别周清吃力的避开了。 “别碰我。” “不给你把脉,我怎么能知道你到底怎了回事,怎么救你。” 原本还没什么表情的长公主,听到周清这话后,骤然怒了,低喝一声,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分明半年前分别时还是好好的,可这一转眼过去,不过半年时间,好好的一个人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说着,长公主不由分说的就要去扣周清的手腕,周清还要避,却被长公主狠狠的盯着。 “你要是再敢动一下,你试试看。” 长公主的声音很低,仿佛一只发怒的野兽,一直沉稳的双眼,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来。 听着长公主的声音,周清不由怔了怔,饶是长公主眼中的那抹慌乱隐藏的很好,可却依旧被躺在床上的周清发现了,让他不由怔了怔,眼中骤然泛起亮光,却又随即消失了。 “你用手帕隔着把脉,其他地方你别碰,房间里的东西你也别用,特别要小心,不要弄伤了自己,哪怕一点小口子都不行。” 周清和长公主相识多年,自然是对长公主的脾气了解的,原本叫她过来不过是为了让她给自己收尸的,顺便看看这一代到底怎么回事,却不想他竟然苟延残喘吊着一口气,掉了这么久,能等到长公主他们赶来。 原本看着周清这样,联想到书信里他的描述,长公主的心里就提起了注意,这会儿见他这么说,眉头越发的皱的紧了起来。 周清的本事她是知道的,能让他栽成这样,还这么谨慎的肯定不会是小事情,点了点头,从怀中掏了房方手帕出来,盖在了周清已经发青的手腕上,双手扣了上去。 因着隔着一方丝帕,把脉的时间多用了不少时间,长公主的手扣在周清的手腕上,不住的收紧,神色越发的沉重起来,良久,她将手从手腕儿上拿开,不可置信的看着周清。 “这是什么毒,我从未见过,你体内有各种解毒丹的药力,一直吃着解毒丹都还成了这样??” 解毒丹虽说不能姐百毒,但就是再凶狠的毒药,也能遏制的,吊着一条命的,却竟然还成了这样,可见那东西到底有多狠了。 “若不是这解毒丹,恐怕吊着一条命的机会都没有了,这东西像毒,却又不像毒。” 周清无奈的扯了扯嘴角,若非有解毒丹吊着一条命,恐怕现在早就发霉了,哪里还能见长公主最后一面。 长公主在听到周清的话后,沉声开口:“你将你到底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前因后果再说一遍,你到底在哪儿受的伤,什么植物伤的你。” 若是毒,但凡毒物周围就定有解药,这是常识,就怕这不是毒。 躺在床上的周清闻言,吃力的吸了一口气,吊着声音,缓缓开口,将一个月之前的事情缓缓道了出来。 “你是说,让你变成这样的东西就是一根普通的荆棘??” 待周清一说完,长公主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若非周清就在这儿躺着,而他又不会偏她,她都要以为他是在编故事了。 依他所说,他们半年前一别后,他来了云山,还收了个徒弟一次在这山上采药的时候不小心让一株荆棘划伤了,当时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却不想没过几天,就发现他的身体有些不对了,他自己就是个下毒的好手,诊脉过后就知道判断是中毒了,心中就没多在意吃了解毒丹,又过了几天,身体的变化越发的大了起来,自己竟半点办法没有,顿时知道自己没几天活头了,就让徒弟到京都找了自己。 可这个事情怎么听都觉得不可思议,一棵普通的荆棘怎么会让人变成这样?? 思索间,长公主站了起来。 “你撑着,别死了,我去那个地方看看。” 说完直接就出去了,躺在床上的周清见状,张了张嘴想要让她别去,但知道她的性子,肯定不会听,最后只能担忧的看着她开门出去,心中却不由后悔起来,她一个女人让她去调查什么?管他有什么不对劲,到时候总会有人来管的,让她一个人去犯险。 早知道,他就不该让她来的。 ------------ 第136章 云山深处 长公主从周清的破房子出来,让周宇带她去周清受伤的地方。 两人来到云山的时间也不久。不过这山上也挺熟的了,找你周清发现自己不对了就严禁禁止周宇到那个地方去采药,周宇自然也是知道那地方的。 这会儿见长公主让他带她过去,知道长公主是想过去看看到底他师傅是中了什么毒,连忙点头,带走长公主就往山里去了。 月琴和月棋两人见状自然是要跟着一起的了。 长公主见状,看了眼月棋。 “月棋,你留下,守在这屋子外面,别进去” 这好歹在山上,周清那屋子就一个破门能拦住点什么啊,之前他是没人没办法,现在她过来了。但凡里面的人还有一口气,总不能让他没给毒死,给野兽咬死了去吧。 原本还要跟着长公主一起去的,月棋,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点了点头,就守在了那屋子的外面,心中却在猜,屋子里的周清到底是谁。 能让长公主不远万里,连小主子都不交代一声,就急急慌慌的,一路急行的赶过来。 莫不是,是公主的心上人??h这样想着,月棋的双眼亮了亮。 可随即都暗淡了下来。 就算这人是公主的心上人,这样子,都是要死了的样子了,能不能活都是两说呢。 一想到这里,月棋就觉得自家公主真的是太苦命了。 月棋是长公主身边跟着的四人里,性子最为跳脱的一个了,脑子里整天想的也不知道是些什么。 这会儿,长公主可没有心思管月棋到底在想什么,安排好后,就带着月琴跟在周宇的身后,杨山上去了。 “一路上,小心一点,别被这山上的植物伤到了,哪怕一个小口子都不行。” 周宇小心翼翼的走在前面,长公主小心翼翼的跟着,头也不回的和跟在她身后的月琴交代了一声。 虽说周清受伤的地方不是这里,离这里还很远,而且是被荆棘伤的了,可总归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 她的心里,有个不好的猜测,群猜测是真的,那些云山差不多就是寸草皆是危险了。 月琴见长公主这么说,心中一惊,双眼都划过一抹惊骇的神色。 公主这么说是说这云山上的植物很危险了? 想到心里,月琴的心中越发的警惕起来一路上格外的小心,心中充满的疑惑,但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山里的植物到处都是,三人想要避开是不可能嗯的,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的,提着一颗心在走路。 虽说之前来的时候他们也是在避着这里的植物,但到底没有这会儿这么慎重,这会儿这样小心翼翼的走着,几人走的都是特别的慢,因着这样小心翼翼的,没走一会儿几人都累的不行了。 三人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又走,就这样走走停停的,走了好一会儿功夫,周宇才停了下来。 “公主,师傅就是在这一代受伤的。” 周宇停在一处山中的一处斜坡上,地势不是很危险,但那斜坡上倒是有不少草药的,还有不少荆棘丛。 估计周清就是去下去采草药回来的时候,不小心受伤的。 “我下去看看。” 长公主见状沉吟了声,就要下去,却被月琴给制止了。 “公主,我去吧” 这山上的植物这么危险,长公主下去必然就要抓住这斜坡上面的植物,才能稳住身影,不然压根儿就下不去。 可要是抓住这些植物就很容易受伤,月琴肯定是不会让长公主犯这个险的了。 却不想长公主在听到月琴的话后,想也没想的摇了摇头。 “我想下去看看,能不能看到什么蛛丝马迹,或者能不能找到周清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源头,你下去,不一定能找到。” “我会小心一点的。”说着从怀里拿了两只白色手套戴在手上,然后抓住一旁的植物就下去了。 索性这陡坡也不急,要下去也并不困难,长公主在外这十几年也是经常在山里采药的,是以下去的路但是格外的轻松。 可她在下面,来回找可好一会儿,也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植物。或者是毒草,全部都是普通的植物,和一些普通的药材。 怎么看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来来回回仔细的检查了几遍,长公主也没有什么发现。 最后只好上去了。 “公主,怎么样??” 周宇一见长公主上来,焦急的走了上去,问道,双眼中充满了希望。 要是公主找到了问题的话,依着公主的手段,师傅说不定就不用死了。 周宇几乎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长公主的身上。 长公主闻言,摇了摇头。 “下面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正因为没有,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你师父怕不是中毒了。” 没有任何毒物,不过就是普通的荆棘划伤了而已,竟然成了这个样子,这斜坡上面没有任何异常,绝不可能是中毒了。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想到这种可能,长公主的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 周宇一听,长公主说周清不是中毒,大惊,不是中毒,那是什么? 思索间正要开口,一旁的月琴却陡然警惕起来。 “公主,这里有蹊跷!!!” “怎么回事???”长公主,抬眼,闪着凌厉的光芒。 “这山上,还有人!!!” “这山上只有我和师傅两人,怎么会有人。” 周宇不可置信的说道。 长公主在听到月琴的话后也不由皱起了眉头。 云山上,怎么会只有周宇师徒两人,泊安侯府在云山采金矿,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才力,只是,这云山大,而且,在山林伸出的另一面,是以他们没有察觉罢了。 但早在几月前,朝廷就秘密动手将人给除了,因着已经开采的差不多了,几乎都是废了,是以,朝廷这边也没有派人过来,这山上怎么还会有人? 思索间,长公主将目光落在了月琴的身上。 “月琴,你没听错??” 月琴是她身边四人里,功夫最好的一个了,对于她的话,长公主还是相信的,但这事儿,有些不对,她自然也是要问清楚些的。 月琴闻言,点了点头。 “应该错不了,离这里有点远,若不是这山上很静,我也不一定发现得了。” 月琴这会儿的心里也有些担忧起来,这云山,以她的直觉来看,恐怕是有大问题了。 长公主闻言一禀:“你过去看看,到底是些什么人,有多少人。” 若是普通人还好,若不是…… 想到这里长公主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禀咧起来。 却不想,月琴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犹豫了下:“公主,要不我们先回去,让月棋守在你身边,我再去探吧。” 月琴有些担心。 却不想长公主闻言,想也不想的摇头。 “你去吧,若真有人不长眼要来招惹我,那就看他的命长不长了。” 长公主,眼中杀意陡现,冷声说道。 一旁的周宇见到长公主这样,不由缩了缩脖子。 月琴见长公主这么说,知道她是一定不会走的了,点了点头:“还望公主小心,我很快就会回来。” “你小心一点,这山上的植物,千万不能让它们伤到了你,看清情况就回来,一切由我定夺。” 长公主闻言,嘱咐了两句,月琴点了点头,就离开了,不过眨眼功夫,就在这大山中消失不见了。 月琴一走,长公主也没闲着,在四处看了看,依旧没什么发现,最后索性也不看了,就找了个地方,站着等月琴,心中却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如果不是中毒,那就是病了。 瘟疫!!! 长公主的脑海里下意识的划过这个词汇,可但凡瘟疫,都是有缘由的,没有天灾人祸,浮尸遍野,怎么会出现瘟疫? 她一生擅毒,若真是瘟疫的话,还真不一定能有办法。 思索间,月琴回来,然而她的脸色却不太好,长公主见状,不由皱了皱眉。 “出什么事了。” 月琴从小就跟在她身边,行事向来稳重,就是当初,她辅佐灵域上位,也少不了月琴帮忙,也不见她如此神色。 月琴闻声,压下心中的骇然,疾步走到长公主的面前。 “公主,这是恐怕有些麻烦,我们回去再说吧。” 月琴的声音很沉,长公主一听就知道有事,但见她这么说,点了点头,也没在多说,三人小心翼翼的下山去了。 几人在山上已经休息了好一会儿了,加上是下山,是以几人比之前上山的时候要快的多,不消一会儿就回到了周清的屋前了。 月棋正守在门口,叫长公主他们回来连忙迎了上去。 “公主回来了,山上发现什么了??屋里那位的毒能解不?” 月棋有点担心周清,毕竟如果真是长公主看上的人,那要是解不了,给死了可怎么好啊,好不容易她们家公主有个上心的人。 月棋的话一说完,长公主没有出声,而是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月琴身上。 “月琴,到底发现了什么??” 月棋是个急性子,就是年纪大了,那性子也是半点没改的,一见大家把目光放在月琴的身上,急忙开口问道。 月琴见状,点了点头,却半天没有出声,这会儿月棋也不催了。 良久,月琴才组织好语言,缓缓开口。 然而,她说的第一句话,却不是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公主,屋里的那位,怕不是中毒,而是瘟疫。” 瘟疫!!! 月琴的话一说完,月棋和周宇都不由大惊。 “瘟疫??怎么可能,师傅的症状分明就是中毒的症状啊,若是瘟疫,师傅自己不可能不知道。” 周宇的心里越发的慌了,虽说,周清现在几乎只剩下一口气了,但若是中毒,只要长公主在,那都是说不定能解毒的,可要是瘟疫的话,那大概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月琴,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那边的那些人,到底在干什么??” 饶是长公主之前就猜到了有可能是瘟疫,可是在听到月琴这么说,心中依旧有些骇人,月琴既然说是瘟疫,那就证明她在那边看到了什么。 “就在云山深处一点,有许多和屋里那位症状一样的人,躺在地上,浑身泛青,有的死了,也有的还活着,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之前在那边的人,因为病了就吧他们仍在了这边来,让他们等死,后面那边被封了,这些人也没有被发现。” “公主,这里太危险来了,你赶快会京都吧,这边的事情让朝廷来处理吧。” 若是毒,他们是半点也不担心,因为她们公主,那是用毒的高手,压根儿就不需要担心,可是瘟疫,向来瘟疫都是要死很多人的,哪一次瘟疫不是死上无数太医,尸横遍野才结束的。 “是啊,公主,赶紧回京都吧,这里你要是不放心就交给我们吧,我们会到衙门去让知府配合把这里封锁起来。” 这会儿月棋也反应过来了,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让长公主回京,千万不能让她留在这里。 却不想,长公主在听到这话后,顿时摇了摇头:“我不走,我已经踏入这云山了说不定已经染上了瘟疫,我要是此刻回京,万一有事,京都就完了。” 说着,往那破屋子看了眼:“况且还有故人在这,我怎么能走。” “公主。” “公主。” 月琴和月棋两人惊呼。 “公主身子向来好,又没有受伤,肯定不会有事的,小主子还在京都等着公主回去呢,公主千万不要以身涉险将这里的情况上报上去,圣上一定会派太医过来的。” 月琴急了,直接将白玉抬了出来,长公主心疼白玉,总舍不得丢下她。 然而,长公主却半点不为所动,转头看了眼月琴:“我若是此刻回去,要是染上了瘟疫,带给了玉儿,又怎么办。”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不会走的。” 说着,转头看了月棋一眼,从身上取了一块玉佩下来,扔给了她。 “月棋,你马上下山,让知府派人重兵把守,除了大夫和朝廷的人,不能在让任何人进云山,将云山府城所有药材和知名的大夫请上山来,但凡有人不从,杀无赦。” “再休书一封快马加鞭的送到京都给圣上,让他派几个太医过来。”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让郑元生过来,可长公主私心的不想让郑元生过来,到底是她师傅,这么大年纪了,她也想他平安终老的,若是到了这里,情况到底怎么样,谁有知道。 按理说,他们上了云山,最好是不要在出去了,毕竟瘟疫是传染的,谁知道他们有没有染上,但现在若是不出去,那消息就传不出去了,最后也只能铤而走险了。 到底月琴和月棋跟着长公主这么久了,见抬出白玉来,长公主都不愿意走,心里也知道,他们是劝不走长公主的了,将玉佩小心的放在怀里,冲长公主行了个礼。 “月棋遵命,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长公主闻言,顿了顿:“带人来的时候要注意,不要让植物伤到了,云山下把手的人也要注意,快去吧。” 长公主说完,月棋点了点头,转身下山去了。 月棋一走,在场三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一时间都有些低迷,长公主直接推开了那房门。 “你别进来了。” 长公主刚推开门,周清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然而长公主却仿佛没听到一眼,缓步走了过去。 “我都已经进山了,进不进房间又有什么不同。” “你已经听到了吧?” 长公主看着周清沉声说道。 周清闻言,虚弱的点了点头:“是我害了你,早知道,我不该叫你来的。” 周清这会儿是真的后悔了,若不是因为他的私心,想要临死前在见她一面,怎么会让她到这山中来涉险。 却不想长公主在听到周清的话后,摇了摇头:“你这是帮了我,若非是你,这云山中的瘟疫,恐怕不会有人知道,到时候,爆发了,举国上下都怕难逃一劫。” “只是我,不会治病。” 说到这里,长公主的声音有些低沉,看着躺在床上的周清,情绪莫名。 周清躺在床上,吃力的睁着双眼,看着灵越,眼中闪过一丝遗憾,轻声说道。 “我知道,能临死前见你一面已经很知足了。” “灵越,你一定要活着。” “嗯。” 长公主低低的应了一声:“等下就会有太医来,你撑着,你还有个徒儿呢,你要是死了,我看他怎么办,你可别想我帮你教徒儿。” “好,我撑着,如今你女儿已经找到了,我要是撑住了,灵越,你就嫁给我吧。” 周清的心在打鼓,这句话他藏在心里很久了,总归是要死了,他也不想将这句话带到地下,哪怕长公主不答应。 却不想,长公主在听到他这话后,猛的站了起来,看着躺在床上的人:“等你撑过了再说吧。” 说完,长公主就到一旁去翻周清的药箱去了。 她不会治瘟疫,但预防总会做的,看着长公主的背影,周清笑了。 长公主没有拒绝他也就是说,或许她是愿意的?? 这样想着,周清顿时充满了求生的遇望,他不想死,他要活着。 云山府城。 在月棋到了知府府上的那一刻,就掀开了锅,知府的心里吓的不行。 瘟疫,他们云山府城怎么会出现瘟疫,可是长公主都派人来了,肯定不可能有假的,一旁的月棋见他犹豫手里的剑顿时拔了出来。 “怎么,你的意思是不愿意去??长公主有令凡一切不从者,杀无赦!!” 说道最后,月棋的声音仿佛带着刀子一般,将知府吓的一个趔趄。 “姑娘误会了,下官没有不从,只是吓着了,下官马上去安排。” “快点,长公主还在云山里,要吃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当心你满门。” 月棋的话一说完,原本已经走了一段路的知府,顿时给吓的,加快了脚步,仿佛后面有鬼在追他似的。 许是因着长公主在云山里的缘故,知府的动作很快,不过一会热功夫就将大夫带来了,然后还有药材。 月棋见状将修好的书信交给了知府:“快马加鞭,送到京都,让人守好云山的各个入口,不能让人再上山了。” 说完,月棋直接带着大夫和药材往云山去了。 京都皇宫 “身上,云山知府,送来的急报。” 灵域正在批改奏折,就听到李德忠的声音在御书房内响起,顿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快给朕拿过来。” 说话间的功夫,李德忠就已经将奏折拿到了灵域的跟前。 灵域将奏折一打开就露出了里面的信封,信封上盖着长公主的私章,灵域心中骤然一禀。 皇姐的私章,若非遇到紧急事件皇姐不可能让知府送急报来,云山那边出事了!! 思索间,灵域打开了信封。 “李德忠,到太医院去将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召到御书房来。” 瘟疫,灵域怎么也没想到,云山竟然出现了瘟疫,若是瘟疫,皇姐在云山,询儿和临渊也去了云山。 想到这里,灵域心中已然急的不行。 不消一会儿,太医院的太医全都到了御书房,灵域也不说话,直接将放在桌上的书信递给了院正。 院正还没看完脸色就变了,一旁的太医见状,连忙将信拿了过去,也不过数眼就变了脸色。 “给为太医有什么看法。” 在所有太医看过信后,灵域沉声说道。 “圣上,云山出现瘟疫,微臣愿前往云山。” 太医院的院正直接跪在了地上,有了院正的表态,后面陆续也有太医跪了下来,灵域见状,点了点头,直接点了院正为首的几名医术了得的太医,去往云山。 白玉在知道云山出现了瘟疫这件事,已经是在好几天后了,太医们都已经走了好几天了,白玉正在百香楼做菜,在听到月画带来的这个消息后,白玉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扔下了手里的东西就直接往皇宫去了。 ------------ 第137章 敢上山打断他们的腿! 一路上,白玉的脑子里想的都是长公主在云山,季临渊也在云山,想到这里,白玉的脑子里就是一片乱麻,哪里还有半点理智可言。 月画和月书两人跟在白玉的身后,心里也是急的不行,但也知道现在急也没有什么用。 “小主子,云山那边出事了,圣上肯定也在想办法的,你不要太着急了。” “月画姐姐,瘟疫啊,我怎么能不着急。”这会儿白玉已经急的不行了,只觉得浑身都有些不住的发软,衣袖下的手,止不住的发抖。 但凡瘟疫不挂在什么时代,哪里不是要死上许多人的,能活下来的都是运气好,就是在现代,都难以解决,更别说在古代了。 月画在听到白玉的话后,没有出声了,事实上她心里担心长公主,也担心的不行,三人一路再无话说,直到进宫。 灵域大多数时候都在御书房,白玉一进宫就直奔想御书房去了,到了御书房门口,却被告知灵域正在朝上,白玉顿时了然,恐怕她舅舅这会儿正急着呢吧。 思索间,直接在御书房的外面坐了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白玉心里的焦躁渐渐的平定了下来,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急也没有任何作用了,这会儿她舅舅恐怕正忙着呢,她见着了又能怎么样,不过是问问情况,反而徒增烦恼。 这样想着,白玉站了起来,准备离宫回去了,这才刚走没几步,就听见灵域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玉儿?” “舅舅。” 白玉听见灵域的声音,抬头就看见灵域正站在不远处,眼下带着明显的乌青,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的疲惫。 看着灵域这样,白玉就越发的觉得,自己不该来这一趟了。 灵域刚从朝上下来,见白玉等在这里,哪里不知道是为什么,缓步走到白玉的面前。 “走吧,先进去。” 白玉想说她不进去了,但却架不住心中想要知道长公主他们的消息,最后点了点头,跟着灵域进了御书房。 “玉儿,你是担心你娘个临渊他们吧。” 一进到御书房内,灵域随便找了个椅子,疲惫的坐了下来。 白玉见状。心里越发的觉得有些愧疚起来,她这便宜舅舅已经够累的了,她还冒冒失失的跑到宫里来。 这样想着,她犹豫的点了点头。 “你放心,临渊个询儿还没到云山,至于你娘,你娘擅毒,医毒向来不分家,不会有什么事的。” “太医院的太医,已经赶过去了,你放心吧。” 说道这瘟疫,灵域脑子也疼的很,朝廷上上下下,最近都一直在为这个事情,他原本以为云山那边是有其他什么事,却不想竟然是瘟疫,。 “嗯,我知道了,舅舅你注意身体,玉儿就先回去了。” 白玉低低的应了一声,她除了会做菜,什么也不会,对于瘟疫这件事,根本就帮不上任何忙,哪怕在二十一世纪,有几次传染病,可那都是用得现代科技,她完全不懂。 想到这里,一种强烈的挫败感,随即而来,这会儿,她除了不给他们添乱之外,是什么也不能做了。 灵域这几天也累的够呛,满脑子都是云山的事情,虽说和白玉说是长公主不会有事,但到底灵域的心里也是担心的不行的。 而太子和季临渊他们已经去了云山,他已经让人送信给了太子,让他先回朝再说,毕竟瘟疫不比其他,和才智手段没有任何关系。 皇姐已经被困其中,他不想太子和季临渊也被困在云山。 可太子见信却执意不肯回来,最后灵域只得由着他去了。 这会儿见白玉这么说,也没有留她,点了点头。 从皇宫出来白玉直接回了百香楼,准备去找郑元生,但最后想到,云山那边出现瘟疫,消息都传到灵域那里去这么久了,郑元生也没有半点消息,就证明她娘没有给郑元生送信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既然她便宜娘没告知郑元生,那她自然也不能拆她娘的台了。 这样想着,白玉没再去找郑元生,而是去厨房和陈青说了声,就直接回了侯府。 “小主子,你这是要去哪里??” 白玉一回到侯府就开始收拾衣服,跟着她一起回来的月画,见状,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开口问道。 “我要去云山!!!” 白玉头也没抬的回答。 让她在京都就这么等着,她做不到,只要一想到长公主和季临渊两人都在云山,她在这里是一刻也呆不住了。 月画和月书两人一听白玉要去云山,顿时脸色都变了,月画一把抓住白玉的手。 “小主子,你不能去云山,云山如今出现了瘟疫,公主已经在那边了,你不能再去涉险了。” 月画的心在听到白玉要去云山那一刻,就高高的拎了起来。 他们也担心长公主,可她们现在更需要做的是在京都照顾好白玉,不能让她有半点损伤,要是小主子去了远山,到时候,他们怎么和长公主交代。 “正因为我娘在云山,我才更要去。” 白玉被月画这么一抓,停下了收拾的动作,起身看着月画和月书两人:“月画姐姐,月书姐姐,我在京都实在是呆不下去了,我只要一想到我娘,还有临渊,我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我得到云山去,在京都带着,多一天都是煎熬。” 可不是,白玉现在是在这京都一刻也待不了。 月画被白玉这么一说,顿了顿,抿了抿唇,抬头:“小主子,忘了安宁侯走的时候交代小主子的事情了吗??” 这会儿月画也知道劝不住白玉,悠悠的说了一句,白玉在听到月画的话后,怔了怔。 “云山那边,是瘟疫,不是出了其他什么事。” “何以瘟疫偏偏出现在了云山?”白玉的话一说完,月画连忙反问。 这一问,白玉不出声了,没有天灾人祸的,云山那边就出现了瘟疫,却是让人怀疑,可是,她若是不去云山,想到这里,白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我好好想想,让我想想。” 白玉这么一说,月画也不说话了,点了点头,松开了白玉的手,转身出了白玉的房间。 月画一出门,白玉顿时精神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听了听,确定月画和月书两人确实走了,白玉偷摸着拿起自己的包袱,小心翼翼的摸到一旁的窗户边,打开窗户,翻了出去,刚一翻出去,就感觉到眼前站了个人,一转头就看见月画站不远处的走廊上,白玉顿时僵了僵。 “那个,这个,天气,很好哈,我出来看看。” 白玉讪讪的说了句,灰溜溜的爬了回去。 自从白玉翻窗户后,月画和月书两人对她看的越发的严了,府里能偷跑出去的地方,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有几个人在那里,原本还想着要偷摸着跑出去的白玉,在偷摸着跑了几次无果后,终于放弃了跑去云山的想法,安安心心的呆在了京都。 这边白玉和月画他们斗智斗勇的想要跑去云山,而云山那边的情况却一点不容乐观,季临渊和灵询还没到云山,山上就已经在长公主的吩咐下开始了救治和预防。 也算是弄清了为什么云上上会出现瘟疫了。 之前泊安侯在云山采矿,都是私低下做的,那采矿的人肯定不能过了明处,全部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没日没夜的干活,死了活着是病了不能干活了,就让人扔到云山深处山的这一面的一个山洞里,让人看着着,自生自灭,死了后就直接仍在外面,连埋一下都不曾。 就这样,直到泊安侯府出事前,这边就有些不对劲了,但是上面的人都只顾着采矿,谁管他们对不对劲,后面泊安侯府出事,这边看管他们这些的人,反而因为没在那边而保下了一命,等朝廷的人一走,直接扔下这些人就跑了。 因着病了,又没有吃的,之前月琴过去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堆靠在山洞的人,而她之前听到的声音则是那些为了一块死掉的人肉,发生了争执。 没错就是吃人肉,因为不想饿死,将那些死掉的人吃了。 “怎么样,这到底是什么病?” 长公主用纱布蒙在脸上,手上带着手套,在山上坐在一处石头上,看了眼远处开出来的一块地方,那里隔离着山洞里的人,沉声问道从云山府城叫上来的大夫。 这大夫也是云山府城有名的大夫了,但对眼前的这病却愣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只能从以前瘟疫留下的几个房子去试,却没什么用。 “长公主,没有用,草民现在也没弄清楚这其中的问题,之前用的方子根本没有用,草民要和其他人讨论一下才行,就这几天的功夫已经死了不少人了,这些人得烧了才行。” 长公主听到大夫的话,顿时眉头不由狠狠恨得皱了起来,转头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后的月琴:“把死去的人烧了,注意别受伤了,别把山烧了起来,就在之前关这些人的那块地方烧吧。” 只有那边,周围没什么植物,不会把山烧起来。 月琴闻言点了点头:“放心吧,公主,我知道分寸的。” 说完,月琴就带着人往一边去了。 月琴一走,那云山的老大夫,将目光往隔离地带看了一眼,最后将目光放在了长公主的身上:“公主,敢问那边那个人,可是公主的人,那个人照理说,是活不到今天的,可是他现在还活着。” 大夫的话没有说完,长公主噌的声从石头上站了起来。 老大夫指的人是周清,就如老大夫所说,周清是活不到今天的,就是她来的时候,都有中随时都要咽气的感觉,但现在好几天过去了,周清还活着,那就证明,周清体内有什么,能抑制这种瘟疫的东西存在。 可周清若是真的有抑制这瘟疫的法子他也不可能变成这样。 思索间,就见月棋走了跑了过来。 “公主,不好了,太子和安宁侯来了,就在山下。” “什么??他们来干什么??询儿和临渊怎么会到云山这里来?胡闹。” 长公主在听到月棋的话后,猛地抬头,沉声说道。 话还没说完,长公主就已经下山去了。 此刻长公主是气的不行,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到云山来。 月棋见长公主急冲冲的下山,怕她在路上出什么事,连忙跟了上去。 还没下到山底,长公主远远的就看见灵询和季临渊两人站在山下被人拦着,疾步走了上去。 “胡闹,你们俩怎么跑到这边来了,还不快回去。” 长公主气啊,这连人是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吗?灵询是太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朝堂必然大乱,而季临渊。 想到这里,长公主目光凌厉的落到了季临渊的身上。 这人,开年就是和玉儿的婚期了,他跑到这里来,要是出了什么事,她玉儿怎么办?? 这样想着,长公主的眼神越发冷厉的看着被人拦在外面的两人。 “皇姑母,询儿是奉命前来的,询儿既然来了,就不会回去的。” “临渊是奉皇命前来的,恕临渊不能从命了。” 两人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都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原本就气的长公主,顿时气结,怒极反笑的看着两人。 “皇命,在我面前你们给我提皇命?我在这里,我就是皇命,你们俩要是敢给我踏进这里半步,就打断你们的腿。” 说着,长公主看向守在山前的官兵。 “给我看住了,不能让这两人踏进这云山半步,他们要是敢进来,就我打断他们的腿!” 长公主的话说到后面,整个人的声音都变的狠历起来,半点都不像说着玩儿的,守在那里的官兵听到长公主这话后,整个人都不由打了个哆嗦。 这可是太子殿下啊,长公主的亲侄子啊,打断他们的腿,长公主也真能恨的下这个心啊,再说了,打断他的腿,他们谁敢啊。 可这会儿长公主正在气头上,气势全开,这样的气势让他们脊背发寒,吓的不行谁敢说话去触这个眉头。 长公主似乎也知道,这里的人,没人敢对两人动手,深吸了口气,转头看着月棋。 “殿下和侯爷,就交给你了,你在这里给我看着,他们谁要是敢上山来,就给本宫打断他们的腿。” “皇姑母,你都在里面,我们怎么能在外面看着你涉险。”灵询一听长公主留下了月棋,顿时急了,要说但凡他一定要进去,这些士兵肯定是拦不住他们的,更别说打断他俩的腿了,可要是月棋留在这里,那就是真敢拦住他们了,他们要执意进去,打断他们的腿,也是有可能的。 “我的身体,几乎是百毒不侵了,你们俩是吗??” 百毒不侵!! 长公主的话说完,脑子里顿时灵光一闪,周清和她一样擅于用毒,周清的身体虽说不是百毒不清,但也是很多毒药都不能把他怎么样的,而周清能活这么久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的缘故?? 还有他之前吃过避毒丹。 这样想着,长公主恨不得马上就回到山上去,但想着还有两人在这里,压下心里的急切,转头看着两人。 “我在里面,不一定会染上,但你们就不一定了,好好的在外面给我等着,别以为在外面就是让你们在外面玩儿的。” 说着担忧的看了眼云山府城的方向,和周边:“之前云山出事后,那些看着染病的那些人,逃了出去,那些人,和染病的人相处了那么久,也很有可能染上了,你们将附近的县城和府城,村子一个都不能落下的查一查,这些人要是也染上了,后果你们知道的吧。” 云山知府已经在排查了,但到底人太少了,而且能力有限,这些日子她一直很担心,若只是只有山上的人,只要把病情控制在山里就好了,要是真的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候可以直接烧山,虽说代价有点大,但清风非得已的时候,也不是不可以,但若是那些跑掉的人也染上了,那这瘟疫就有可能无限的在周围的县城村子蔓延,到时候就越发的难控制了。 这会儿灵询他们来了,一来可以留住他们就在外面,二来外面也确实需要有两个能主持大局的人。 原本还想要进山的灵询缓和季临渊两人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心中虽然再想进山也只能作罢。 “走吧走吧,赶紧走,外面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长公主再不在这山底停留,直接往山上去了,因着之前的猜想,此刻长公主恨不得马上就到山上去,一路疾行,没一会儿功夫就上山去了,到山上,直接连气都没喘,直接往周清那里去了。 “周清,你手上过后,除了吃了避毒丸,还有没有吃过其他什么药??” 周清因着长公主的话,一直撑着一口气,虽说不见好转也愣是没有死,到底都是玩儿药材的,只不过他们玩儿的是毒药,周清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顿时明白了。 那些被隔离开的其他人,有的看起来还没他严重但却早早的死了,而他这么严重却还活着,虽说和他此刻不想死的心也有关,但应该和他的身体有关系,若是身体撑不过去就是他再不想死,求生的意志力再强但也不能撑的过去。 “陆陆续续的吃过一些解毒的药材,将这病当解毒来治,但我想应该不是后期吃的这些药的缘故。” “但我觉得和后期吃的药没什么关系,要么就是避毒丸,要么就是我身体原本就吃过不少毒药。” 说着,周清顿了顿:“你可以试试以毒攻毒,用毒来攻这瘟疫。” 硕大这里,周清原本浑浊泛着死气的双眼,泛起了光芒,挣扎着就想要起来。 “灵越,把药材给我拿一些来,这些年我试过的毒药都有影响,我来调配一下试试看。” 长公主在之前在山下说道百毒不侵是就想到了这个法子,如今见周清这么说,越发的觉得可行,她不会医术怎么了,只要毒术用的好,也不一定不能救人。 见周清挣扎着要起来,二话没说将他扶了起来,让他靠在身后的树干上。 “你行不行啊,你现在这样。” “我行的,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自己的到底曾试过些什么药,你给我拿药材来。” 说着,顿了顿,抬头看着长公主:“我们这次就来比一次,看我们谁更先找到这治疗瘟疫的法子。” 说到这里,周清的双眼泛起了灼灼的光芒,长公主闻言,也一扫之前的担忧,看着靠在那里的周清:“比就比,你要是能活着把治疗瘟疫的法子找出来,我就嫁给你。” 长公主的这话一说完,周清顿时大喜:“赶紧给我拿药材来,我这次一定不会输给你的。” 说着,周清恨不得马上就自己去拿药材了。 他们两人就是斗毒认识的,然而然而每次,周清都没有斗赢长公主,这次听到长公主这话后,顿时觉得,以前输了就输了,这一次说什么都要赢。 长公主这大半辈子,除了辅佐灵域上位,后面十六年来,除了找白玉就是制毒,自然是对这爱的深沉的,这会儿两人比塞,脑子里在也容不下其他事情了,只想着怎么把解药给弄出来,让人将药材送到周清这里,自己则到一旁去捣鼓各种药材去了。 这会儿,她已经不把瘟疫当成一种病了,而是当成一种毒药,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调配出解药。 自从有了以毒攻毒的想法后,长公主就一直处于废寝忘食的状态就是山上的一切事宜都没再管,直接交给了月琴和月棋两人,直到四天后,季临渊再次来到山脚下,长公主才从一堆药材前站了起来,下山去了。 四天功夫,长公主已经有些眉目了,这会儿被人打扰心里正不爽着呢,但想着季临渊在她说过那话后再过来,既然过来了肯定是有什么事,压着心里想要再次回到药材堆前的想法,沉着脸走到了山底。 ------------ 第138章 是是是,你不急,我急!(大结局) 这是一个大章,大结局了哈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长公主一见到季临渊心里就气,她玉儿好容易喜欢个人,可偏偏这个这么不知死活,这是随便来的地方吗?这还没和她玉儿成亲呢,这要是有个什么好歹,玉儿不得伤心死了?? 想到这里,长公主的脸色越发的不好起来。 季临渊自然是知道,长公主不愿意让他们靠近这云山的,但想着他和太子排查到的情况,轻叹了一声。 “公主,临渊过来是要问一下,瘟疫的症状的。” 上一次来,长公主赶他们离开,赶的急,加上她说的事情,他们也怕那些人真跑远了,到时候真的感染了,就麻烦了,是以,离开的时候也不知道这瘟疫到底有些什么症状,这会儿在周边的几个村子,发现了好些生病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瘟疫。 长公主见季临渊这么问,才想起之前没有告诉他们瘟疫到底是个什么症状,这会儿见季临渊过来,皱起了眉头。 “瘟疫的症状一开始是四肢发软,脸色苍白,然后就是脸色发青,跟中毒了一样,到后面的时候,想中毒的样子越发的明显,脸色铁青,口唇发乌,基本到了这样的就离死不远了。” 长公主的话一说完,季临渊的心中轻叹,果然,周边的村子,还是逃不掉。 长公主一见季临渊的脸色就知道,恐怕在周边的村子,发现了同样染上了瘟疫的村民,顿了顿。 “有地方发现了染上瘟疫的了??” “嗯。” 他们太子带着人盘查过去,如果是依着长公主说的症状,已经是不止一个村子了,之前他过来的时候,太子就已经让人把他们隔离了起来。 原本长公主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打算,听见季临渊这么说,也没有半点以为,轻叹了一声。 “现在还没有办法治这个瘟疫,你们询儿小心些,京都有些什么人在等着你们,你们心里清楚,别再往这边来了,朝中的太医应该会不日就到了,到时候,我让太医直接去你们那里,这边有我和府城的大夫就行了。” “你们防御工作好做好,但凡接触了那些人,就要用艾叶熬水洗手,主意预防。” 心里再气,长公主还是忍不住担忧的吩咐了两声,事实上,长公主恨不得将两人就这么赶回去,但也知道,两人已经来了,若瘟疫没有好就断没有回去的可能,而她如今又在云山上,根本顾不上他们,事实上,哪怕她没有在云山,在瘟疫面前她也没有任何办法护得住他们。 这样想着,长公主就越发的急切,想要找到这瘟疫对症的药来。 她想要将两人,平平安安的带回京都去,毕竟两人都干系重大。 季临渊听到长公主的吩咐,也知道这其中轻重,点了点头:“知道的,我们一定能平安回去的。” “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你只要想着玉儿还在京都等着你就好了,你但凡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玉儿估计都得不活了。” 长公主和白玉相处的这段时间,也对白玉有些了解的,这孩子,看着没心没肺的,谁都上不去她的心,但事实上是重感情的很。 听到长公主提到白玉,季临渊勾了勾嘴角,心中只觉得格外的充实:“我知道。” “知道就好,走吧走吧,我还忙着呢。” 长公主见季临渊这么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没大事别过来,这边比村子那边要危险的多,我可不想玉儿再守一次寡。” 这话一说完,季临渊不由抽了抽嘴角。 有当娘的这么说话的吗?? 两人见过后,都各自忙各自的去了,尤其是长公主,那边微微有了些眉目,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坐在药材堆前。 太医院的大夫是在两人见过后的第五天到的,原本他们是直接到云山的,然而刚到云山的山底,就让长公主派人将他们带到了季临渊和灵询那边去了。 “放心吧,太医院的大夫都来了,还有皇姑母他们在,这次瘟疫肯定会很快就能压住的。” 这天晚上,灵询刚听了太医的汇报,出来就看见季临渊正坐在凳子上,望着京都的方向发呆,缓步走到他身边拍了拍季临渊的肩,缓声说道。 季临渊闻声,转头看了眼灵询:“太医怎么说??” “占时没有什么眉目,院正先开了一副方子试试,然后在调整。” 说道疫情,灵询的心里也有些沉重,这次的瘟疫,太医是半点眉目都没有,所有方子都要慢慢的试,并不能一次就能开出稳妥的方子来,但这些人虽说已经隔离开了,但到底会不会传染到其他人的身上,谁也不知道,一天没找到应对的法子,就一天不能安心,若是到时候压不住,大面积的爆发,那就麻烦了。 “嗯。” 季临渊见灵询这么说,低低的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灵询见状,想着他之前见他看着京都方向,缓缓开口。 “你放心吧,玉儿在京都不会有什么事的,还有父皇在呢。” 原本灵询以为季临渊担心白玉在京都过的不好,然而,季临渊在听到灵询的话后,摇了摇头:“我不是担心她在京都过的不好,而是担心她,知道这边的情况,到时候偷摸着跑来。” 不得不说,对于白玉,季临渊还是了解的,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担心。 白玉是跑了,只是没跑掉而已。 “这你就放心吧,这边这么危险,皇姑母留给她的人,不会让她过来的。” “那就最好了。”季临渊见灵询这么说,请笑一声说道,心中依旧有些不大放心,哪怕嫂嫂来不了,在京都里知道他们这边出现了瘟疫,只怕也是急的不得了吧。 一想到白玉着急上火担心的样子,季临渊的心里就难有的紧,只希望这瘟疫能够快一点控制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季临渊担心,在第四天的时候就有人从云山那边从了消息过来。 “殿下,侯爷,长公主那边已经制出这瘟疫的药来了,让你们这边把病情眼中的和轻一些的病人,分开来,到时候长公主会带着东西过来。” 官兵送消息来的时候,一太子为首的和太医院几人正讨论这疫情,听到官兵的话后,所有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说长公主?已经制出了控制疫情的药???”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季临渊,在听到官兵的话后连忙反问。 “对,已经有病人吃了药了有好转,长公主说了,再观察一天没什么问题的话就过来。” 这会儿不止是季临渊反映过来了,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尤其是太医院的太医们在听到这话后整个人都有些激动的不行,看着官兵的样子,双眼都不住的发光。 一边欢喜一边愁,形容的大概就是长公主和季临渊他们了吧。 季临渊他们在知道疫情能控制下来了,一个个的都高兴的不行,而长公主很愁。 因为,这药方不是她研制出来的,就是一位药材的区别,她就生生的输了,一想到这里,长公主的心情就格外的不爽。 “你不用为难,若你是因为赌约的事情,若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的。” 药是昨天就制出来的了,最先吃这药的人就是周清,周清在吃过药后,今天精神已经好了不少,但到底身体已经被折腾的就剩下一口气了,后面又憋着一口气在药堆前忙前忙后,这会儿整个人都虚的很,但见长公主脸色阴沉的站在那里,还是让周宇扶着他走了过去。 赢了赌约,周清是高兴的,但看着长公主这样,他的心里又难受的紧。 长公主闻言,长眉一挑:“本公主像是那么所话不算话的人??” 说完,冷哼一声,傲娇的转身离开了,看着长公主别扭的样子,周清轻笑一声,心里却是心花怒放。 经过两天的观察后,原本还病重的病人,渐渐的好转了起来,长公主直接就往季临渊他们那边去了。 太医院的太医们早早的就等着了,长公主一过去就迎了上去,可在看长公主开出的方子后,所有太医都不淡定了。 这哪里是药方??分明是毒药好吗?这上面的药材几乎都是有毒的,这样吃下去确定不是毒死吗?? “长公主,这方子……” 院正拿着方子和几个太医看过后,战战兢兢的开口。 张工组一见他们的脸色就知道,这院正要说的是什么,颔首:“都是毒药,以毒攻毒,你管是什么药,只要能抑制疫情不就是好药,放心大胆的给病人吃吧,云山的上的人都已经在好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院正见长公主这么说,也没有多问了,点了点头,将方子拿着就去抓药去了。 总归只要能治病就行了,既然长公主那边已经试过了没问题,那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对症下药了,那些之前染上瘟疫的人吃了药后也慢慢的在好转了,原本闹得人心惶惶的瘟疫就这么解决了,等疫情完全控制住了,灵询将一系列的事情处理好后,让人将云山直接给封了,因为周清就是因为被云山上的植物伤到的才染上瘟疫的,那谁也不知道是不是整座山都像这样还是只有那靠近那山洞的地方的植物才这样。 但不管是哪里的植物封山是最好的选择了。 等做完这一切事宜,所有人就往京都去了。 而此刻,京都,白玉每天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直到前几天收到季临渊的信,说疫情已经控制下来了,他们准备回京了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安安心心的在京都等着季临渊他们回来,期间白玉想着季临渊走时的话,怕宫里会出什么事儿,往宫中去了几趟,也没什么问题出现,如今白玉每天都是喜滋滋的等着季临渊和长公主他们回来。 回来的路上因为还有太医他们,也没那么着急了,一路上差不多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白玉觉得她等的花儿都谢了,索性最后还是把人给等回来了。 这天灵询和季临渊一回到京都就进宫去了,而长公主则是带着周清去了百香楼,而没有回侯府。 “娘,你终于回来了,你把我吓死了。” 这天,在白玉的翘首以盼下,终于看到了长公主,顿时,整个人都跑了出去,看着长公主,整个人眼睛都红了。 “娘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你还不相信娘的本事啊。” 长公主看着白玉也不由红了眼,当初在云山上,她都没想过她能活着回来的,这会儿见着白玉,心里自然也是感触的。 月书和月画两人见到长公主回来,也在一旁偷偷的抹眼泪。 “我当然相信娘的本事啊,但也担心啊。”白玉见长公主这么说,笑了笑说道,说话间,见目光放在了跟在长公主身后的周清身上。 此刻周清的身体已经调养的差不多了,穿着靛青色的衣服看着一副儒雅的样子,双眼带笑的站在长公主的身后,看着长公主的目光充满了笑意,白玉顿时双眼一亮,顿时八卦起来。 “娘,这个大叔,是谁,是你给我找的后爹啊??”说道这里,白玉狭促的看向长公主。 这人看她娘的眼神不对啊,一看就知道有事,啧啧,看来他们是要搬去公主府住了啊。 原本看着白玉还有些感慨的长公主在听到白玉的话后,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怪嗔了她一眼:“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说话呢。” 说着,往旁边让了让:“喏,他叫周清,嗯,你的后爹。” 长公主的话一说完,白玉不由抽了抽嘴角,一旁的几人也不由扶额,倒是周清半点不觉得有什么,双眼带笑的看着白玉。 “玉儿,你放心,我以后亿一定会照顾好你娘的,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告诉我,给你报仇。” 白玉闻言,冲周清笑了笑,点头:“嗯,我很看好你哦,什么时候举行婚礼?什么时候成亲??” 对于长公主,白玉一点也不觉得她找一个有什么不对,就她那渣爹,她都不希的认他,她便宜娘再和他耗着,就是连后半辈子都糟践了。 说到底,其实长公主和周清两人都有些担忧白玉接受不了的,可谁知道白玉竟然来这么一句话,顿时整个人都有些发懵,良久才反应过来。 “这事不急,你一个孩子,自己的事儿还没完呢,还操心气我的事情来了,管好你自己吧。” 几人也没说多一会儿话,原本进宫的季临渊就出现在了门口。 长公主等人见状直接和月画他们往雅间去了。 “回来了??” 白玉怔怔的看着门口的季临渊,只觉得他瘦了不少。 “嗯。” 季临渊低低的应了一声,缓步走到了白玉的身边,伸手直接将人搂在了怀里,索性这会儿已经不早了,早过了吃饭的时间,现在这会儿也没什么人,白玉伸手拍了在季临渊的胸口拍了两下,最后索性一把保住了季临渊的后腰。 “你让我一个人在京都担惊受怕,你还好意思回来。” 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这会儿随着季临渊的回来,顿时消失了,但白玉整个人却气的不行,要不是他把自己留在京都,她怎么会担惊受怕这么久,一想到这里,白玉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气就不打一处来。 季临渊见状低低的笑了起来:“我若是不回来,只怕玉儿药越发的生气了,看你这样是不想让我回来了??” 白玉一听季临渊这话,抬头瞪了他一眼:“你有本事你别回来啊。” “没本事。” 白玉的话才刚说完,季临渊想也不想的应道,这话一说,让原本还有话要说的白玉,顿时愣了没话说了。 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话,两人才转身去了雅间。 长公主带着周清回来后,就没有再回侯府,直接住在了百香楼,让月琴带着寄畅园的人将公主府收拾了,直接搬到了公主府,长公主都搬走了,白玉自然是跟着搬走了,原本还战战兢兢的恨死了白玉他们的魏雨璇等人,在看到他们搬走后却莫名的心慌。 然而两人可不挂管他们慌不慌,搬到公主府后,长公主直接写了和离书拿到侯府让宋倾签了字,从今以后,安平侯府就和长公主一点关系都没有了,顿时安平侯府骤然就冷清了下来。 魏雨璇终于知道那心中的不安来自何方了。 如今宋倾废了,长公主在离开侯府,从今以后,他们这个侯府就是名存实亡,从今以后,他们侯府败落了。 时光冉冉,不过眨眼功夫就到了年底了,季临渊的侯府也修建好了,原本是准备搬家的,最后想着婚期就在年后,索性就等成亲搬进去了,过年的时候,季临渊直接到公主府去过的。 除了宫中宴会,又走了走宋安他们那里,整个正月基本山都是窝在家里的,开年后,宫里和长公主他们都在准备白玉的婚事,那边季临渊也忙着筹备婚事的事情,所有人都很忙,唯独白玉一个人仿佛很闲一样。 原本长公主还要拦着白玉,让她绣嫁衣的,但在她戳了好几次手之后,长公主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别到时候嫁衣没绣好,直接把手给戳了肿起来了。 是以,白玉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百香楼走一趟,帮帮忙,然后混吃等嫁。 成亲这天,白玉,早早的就给月画也月书他们从床上给拉了起来。 “月画姐姐,天还没亮呢。”白玉被月画从床上拉起来,抬头往外看了眼,就看见外面天色还漆黑一片,连一天泛白都没有,这得多早啊?? 想到这里,白玉直往床上倒却被一旁的月画给抓住了。 “小主子,这等天亮了,可就来不及了,到时候就要错过时辰了。” 白玉困啊,因着今天就要成亲了,晚上的时候,白玉愣是睡不着,这才刚睡下一会儿呢,就要起床了,此刻,她是恨不得睡死在床上算了。 月画在一旁看着,不由抽了抽嘴角,直接将人给拖到了妆台前,给她洗脸梳头,然后开面。 “啊……这是在干什么啊。” 白玉正坐在凳子上打瞌睡呢,冷不丁的感觉脸上细细密密的痛,整个人都炸了,睡意顿时就没有了,睁着眼睛,就看见月画在自己的脸上动作。 “月画姐姐啊,你这是在干什么呢??”白玉颤颤悠悠的开口说道,心中只觉得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开脸了。” 开,开脸,白玉一时间没声儿了,这就是开脸啊,好痛。 脸上的汗毛都给绞光了,但白玉也知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好在这开脸花不了多少时间,没一会儿功夫就完了,白玉的瞌睡这会儿也没了。 开完脸后,月画就开始给白玉描眉上妆,点唇上胭脂一通忙活下来,外面天已经有些懵懵亮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体态圆润,神态柔和的中年妇人跟着长公主走了进来,给白玉梳头,一边梳一边轻声的说道。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在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随着那中年妇人的动作和声音响起,一旁的长公主,顿时红了眼,她的女儿,他们这还没相认多久呢,就要成别人家的人了一想到这里,长公主的眼睛就不住的发酸。 头梳好后,带上准备好的凤冠,衬着身上的霞帔整个人温婉又严厉。 “长公主,荣安公主头已经梳好了。”那中年妇人转身看了长公主一眼,随即从袖间拿出一个盒子,递到白玉的面前。 “荣安公主,恭祝你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白玉头上盯着凤冠,感觉脖子都快要压断掉了,看着那妇人递来的东西,知道这是在给她添厢,伸手将妇人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那妇人将东西给到白玉手里后,就转身出去了,妇人一走,陆陆续续的有人来给白玉添厢,最后连郑元生都来了。 照说,郑元生是不能来的,可架不住他要来,来了也不说什么,直接给了她一堆乱七八糟的药给她。 “给你,给你,以后总能用得着。”说着,神秘兮兮的凑到白玉的跟前:“季临渊一看就身子骨弱,那个黑色盖子的给他吃。” 说完,还不停的冲白玉挤了挤眼睛,一副你懂的意思,白玉见状不由抽了抽嘴角,狠狠的瞪了郑元生一眼。 一旁的长公主一见郑元生这样就知道,没说什么好话,但架着今天是白玉好日子,肯定也不能说什么,跟着白玉瞪了他一眼,然后将人推了出去。 来添厢的人本就不多,眼见着时辰差不多了,长公主拿起了盖头盖在白玉的头上。 “玉儿,过去了,要是季临渊那个兔崽子敢欺负你,告诉娘,娘给你出气。” 说着,长公主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心中是欣慰又不舍,虽说就是成亲后,他们离的也不远,可那到底不一样了。 白玉原本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听到长公主这么说,顿时心里也有些发酸,盯着凤冠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娘,你就放心吧,他敢对我不好,不用你动手,我都能直接把他给收拾了。” 可不是,对于季临渊,白玉完全不需要让人帮忙。 长公主一件白玉这么说,这知道她是想多了,点了点头,正待再说,就听见外面传来通报声。 “长公主,接亲的人来了。” “赶紧的赶紧的,扶着扶着。” 一听见这声音,原本还有些惆怅的长公主,连忙吩咐月画扶着白玉将她送到了门口。 季临渊站在公主府门口,看着盯着盖头的白玉,只觉得整个人都沉浸在幸福中一般,嫂嫂,从今后,就是他的妻子了。 思索间,从长公主的手上将白玉的手接了过去,扶着白玉上了花轿,随后上了白马,迎着白玉往安宁侯府去了。 季临渊是朝中新秀,娶的又是长公主独女,荣安公主,当今圣上主婚,太子都来了,自然是文武百官都来道贺来了,一时间,安宁侯府是热闹非凡。 白玉坐在花轿上,心跳的厉害,感觉都快跳出来了一般,一路上都忐忑的不行。 直到花轿停下来,白玉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若不是喜娘的声音响起,白玉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礼成!” 随着唱礼的声音响起,白玉整个人机械的动作着,直到被扶回房间,整个人才回过神来,伸手就要掀头上的盖头,却一把被跟着过来的月画叫住了。 “小主子,这盖头可不是你掀的。” 白玉早上起来就没怎么吃东西,经过这一折腾,整个人都饿的虚脱了,头上的东西感觉能把脖子给压断了一般,听到月画的声音后,不由瘪了瘪嘴。 “月画姐姐,我快饿死了,这头上的东西也太重了啊。” 这来回一折腾才中午呢,等到季临渊来掀盖头,还要等到晚上,这也太久了好吧,这样下去,她等不到季临渊来掀盖头,她得被压死了。 一旁的月画在听懂白玉的话后,呸了一声:“今天是什么日子,什么死不死的,小主子可不兴乱说。” “我去厨房,让人给小主子送点东西来。” 说着,月画正准备去厨房,就听见紧闭的房门,被敲响了,一开门就看见一个丫鬟端着吃的站在门口。 “姑姑,这是侯爷吩咐的,让厨房准备的东西,说公主忙了大半天肯定饿了。” 月画见状,将饭菜接了过去,心里对季临渊越发的满意起来。 嗯,安宁侯很细心啊。 “小主子,安宁侯给你松了东西过来,快吃吧。” 月画将丫鬟送来的吃食端到了白玉的面前,白玉药掀盖头,却被月画给制止了:“小主子就这么吃吧,这盖头啊,得侯爷来掀,自己掀了不吉利” 白玉郁卒,顶着这一头,怎么吃饭啊?? 心里再是不情愿,但到底没有将盖头给掀了起来,盖着盖头小心翼翼的吃着饭菜,肚子里面虽然饿的紧,但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送来的饭菜不多,白玉全吃完了,也才刚刚七成饱的样子,估计是季临渊怕她吃多了,毕竟这么久没吃东西,一下吃太多对肠胃不好。 月画见她吃完了,让人将东西收拾了下来,随即守在了白玉的身边。 都说饱暖思淫欲,白玉这吃饱了却是想睡觉,原本还端端正正坐着的白玉,坐着坐着就歪了下去了,戴着凤冠的头,跟小鸡啄米似得,一下一下的,一旁的月画见状,用脚指头都能猜到白玉在干什么,不由抽了抽嘴角,轻叹了一口气。 “小主子,要不你靠着睡会儿吧??” 白玉这会儿脑子都已经有些迷糊了,在听到月画的话后,睁开了双眼:“可以吗??” “嗯。” 月画的话一说完,白玉头一歪,就歪在了了床栏上,睡了过去。 月画见状不由抽了抽嘴角,但也有些心疼,这才正月刚过,天气还冷着呢,索性屋子里烧了银霜炭,见她靠着睡的样子,有些心疼,但要睡就得把头上的凤冠拆掉才行,最后只得作罢。 白玉是被动醒的,迷迷糊糊一睁眼就看见季临渊正低着头,给她取头上的凤冠,眼中充满了笑意,顿时白玉就有些发懵,抬头往外面看了一眼,却见天都已经黑了。 “我睡了这么久??”任由着季临渊给她把凤冠取下来,才缓缓开口,说着,白玉就要坐起来。 “嘶……”白玉一动脖子上却传来阵阵刺痛,顿时白玉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这事睡落枕了?? 季临渊见她这样,连忙扶着她:“怎么?脖子痛??” “谁让你要靠在这里睡,不好好躺着。” 说着,季临渊连忙伸手,在白玉的脖子上捏了捏。 “我给你揉揉。” 原本白玉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心里的火顿时就来了,但爱听到他的话后,顿时消停了下来,轻哼一声。 “还不是要等你来掀盖头,你当我不知道躺着睡啊。” 季临渊听她这么会说,低低的应了一声:“是,是,都是我,都怪我。”说话间,眼中的宠溺仿佛能将人溺毙其中一般。 季临渊揉了好一会儿,白玉的脖子终于缓了过来。 “好了,不痛了。” “不痛了就起来走走,坐了这么久,脚都得麻了。”说着,拉起白玉的手,让她起来。 白玉被他这么一拉,整个人都有些懵了懵,但还是下意识的站了起来,然而才刚刚站好,只觉得脚下一麻,一个趔趄扑在了季临渊的怀里。 顿止,白玉只觉得整个人都炸了,只觉得一股血直冲脑门儿,整个人都有些发热。 头顶上传来了季临渊吃吃的笑声。 “玉儿,我知道春宵一刻,只是不知道玉儿竟这样热情,不过这样可不信,我们交杯酒好没喝呢。” 季临渊的声音一响起,白玉的脸轰的一声,越发的红了,连耳根都红的仿佛滴血一般。 “呸,什么春宵一刻,我这是脚麻了,麻了知道不。” 说完,挣扎着就要从季临渊的怀里挣扎出来,只见季临渊一边笑着,一边松开白玉,扶着她让她站好,白玉动了动腿,最后腿不麻了才松开了季临渊的手。 两步走到了桌边,拿起酒倒满,拿起其中一杯递给了季临渊。 “来,交杯酒,快点喝,喝了好睡觉。” 睡的迷迷糊糊的被叫醒是中什么体验,这会儿白玉只想继续回去说个回笼觉。 却不想季临渊在听到白玉的话后,耳根微红,从白玉的手中接过酒杯:“玉儿,不要急,现在还早呢,我们有的是时间。” 季临渊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双眼仿佛能溢出蜜来似得,看着白玉,眼中是无尽的宠溺。 原本白玉是正儿八经的说睡觉呢,被季临渊这么一说,白玉整个人都有些懵了,堪堪退下的红晕顿时又爬上了脸庞。 瞪了季临渊一眼。 “呸,我急什么了?” 一旁的季临渊看着白玉,这样含羞带嗔的样子,杏仁儿般的双眼,水波盈盈,看的他心中仿佛又一团火在烧一般,紧了紧手中的酒杯:“是是是,你不急,我急。” 说着,拿起白玉的手,相交,一旁的白玉原本正准别说话的,但见季临渊这样愣是说不出话来,最终是红着脸,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一杯交杯酒下肚,季临渊直接将他面前的白玉抱了起来。 “唉唉唉,你干什么啊。” 白玉冷不丁的被这么一抱,惊呼一声,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双手掉在季临渊的脖子上,巴掌大的小脸,红的仿佛能滴血一般。 季临渊见状低笑一声:“春宵一刻值千金,玉儿,莫不是要荒废这大好时光。” ------------ 新文速递,凤惊天,至尊驭灵师  简介: 凤鸾死时众叛亲离,没想到借尸还魂以后还是个孤寡的命。 至亲离世,孤苦无依,极品亲戚组队来袭。 凤鸾勾唇一笑,左手驭鬼,右手拈花,谈笑间团灭渣渣。 眼瞅着要走上人生巅峰,调戏小姐姐,却被一直护着的忠犬扑倒。 “娘子,保驾护航这么久,你是不是该给我点福利?” “……”??? 等等,你说清楚,是谁保护谁? 正文 东荒大陆,永宁侯府 “打,打,给打死这个废物!!。” 一个穿着水红色衣衫的女子,趾高气昂的站在不远处低喝道,眼中是说不出的得意。 痛! 凤鸾一醒来,就感觉有不少人的拳头往自己身上招呼,而自己浑身每一处都是入骨的疼痛,脑子一阵阵的发晕。 “够了!!” 适应过后,凤鸾眸光微闪,低喝出声,原本正在动手的人,听到这声音,顿住了,转头看向一旁。 “看什么看,打!出了什么事儿我担着”凤苓正得意着,见状不悦的厉喝一声。 “谁敢!!”这话堪堪说完,凤鸾冷声开口。 说着,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冷冷的看向凤苓。 “三妹妹,你确定你担得起??” “镇国将军府是没了,但我是三皇子未婚妻,先不说,我到底得不得三皇子和圣上喜爱,只要婚约一天没解除,我就是三皇子未婚妻,那你打的就不是我,而是圣上的脸!!” 原本还不甚在意的凤苓,在听到凤鸾的话后,脸色骤然难堪起来,一旁动手的下人就更不用说了,脸色惨白一片。 “你一个连灵根都没有的废物,圣上又怎会为你出头,你当这事父亲能让它传到圣上的耳朵里??” 凤苓慌了片刻,但随即又安定下来,得意的看着凤鸾。 凤鸾最大的靠山已经倒了,父亲本就厌恶她,一个连灵根都没有的废物谁会给她撑腰,若不是因为将军府的存在,这样的废物在家里就应该活的跟条狗一样。 凤鸾闻言,勾了勾嘴角,忍着身上的痛意,两步走到那女子面前:“既然这样,那我只好自己给自己出头了!” 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腰间的织金软鞭,照着女子的身上抽了去。 女子是水灵根修者,实力相对于凤栾来说要高出好一截,凤栾能打中她也只是因为出其不意,不过两鞭子下去,女子就反应了过来,一手接住了凤栾的长鞭。 “凤栾,你个贱人,你敢打我??”女子咬牙切齿的开口。 “打你怎么了,偏要打你,有本事你打我啊”说着,手腕一翻,以一种扭曲的角度从凤苓的手中挣开。 勾了勾嘴角,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女子,凑到她的耳边,悠悠的开口:“是了,你可以打死我,只是我死了,圣上碍着将军府的面子,不想让人说将军府没了就不顾我一个孤女,让我任人欺凌,总会追究责任的,到时候,侯府自然是要推个人出来的。” “你一个区区水灵根黄阶修者,你觉得父亲会护着你么??” 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凤苓,在听到凤鸾的话后,顿时脸色变得铁青,却也不得不承认,凤鸾说的是事实。思索间,凤鸾淡然的伸直了身子,一把从女子的手里将软鞭夺了过去,目光冷然的睃了她一眼:“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三妹妹,你可要想清楚。” 凤苓闻言,狠狠的看着凤鸾,却没敢再动,良久,冷哼一声:“你给我等着!!” 说完,带着人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2 从偏院出来,凤鸾照着记忆中的路线回了自己的院子,刚一打开门,一个瘦弱的小丫鬟就跑了过来,不是别人,正是她的贴身丫鬟叶儿。 “大小姐,你……”她话没有说完,看着凤鸾身上的脚印子,眼泪刷的下落了下来。 “大小姐他们是不是又欺负你了?他们怎么能这样……” 叶儿的话堪堪说完,就被凤鸾给打住了。 “好了,别哭了,给我打点水,我换身衣服。” 原本还在抹眼泪的叶儿听凤栾这话,连忙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看着叶儿离开,凤栾轻叹了口气,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想她凤家三十二代传人,尽然让一只鬼给算计了,如今竟然附身到了东荒大陆,一个和她同名同姓的小姑娘身上。 东荒大陆强者为尊,而原主确是一个没有灵根的废物,饶是如此,凭借着强硬的后台,原主在这东荒国都也是横着走的。 只因为原主有个护短的外家,镇国将军府,府中男丁代代为将,就是皇上也要给上几分薄面的,更别说在侯府了。 然而一个月前,原主外祖,突然陨落,舅舅也是身受重伤,最后殒命,将军府上下两百口人,一夜之间,全部死绝,震惊整个东荒大陆。 将军府没了,原主的靠山自然也没了,平时那些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的那些人,自然要上来找一找存在感了,也就有了今天这一出。 不能修炼?没有灵根?不存在的,对她而言,灵根于她压根儿就没有任何意义。 思索间,叶儿,从外面走了进来。 “大小姐,水已经好了,可以沐浴了。” 凤栾闻言,点了点头,往里间去了。 木桶里,凤栾感受着那温热的水温,不由轻叹一声,身上的痛,仿佛也被这温热抚平了不少。 叶儿出现凤栾身后,看着凤栾青一块紫一块的身上,眼泪巴巴的落了下来。 “他们怎么能这么狠,若是老将军和少将军还在,大小姐怎么会遭这罪!!” 叶儿是凤栾出生时,就选在凤栾身边的贴身丫鬟,原本老将军也是有给原主安排武婢的,但原主气不过一个丫鬟都有灵根可以修炼,她堂堂侯府小姐竟然是个废人,将人给赶走了,只留下了叶儿一人。 凤栾闻言,陡然睁开了紧闭的双眸:“外祖和舅舅已经不在了,我们再也没有倚仗,从今以后,我们就要靠自己了。” 对于凤栾来说,任何人强,都不如自己强来的靠谱。 被凤栾这么一说,叶儿愣了愣,看着凤栾:“可是大小姐,我们…我们…” 叶儿的话没有说完,凤栾自然知道她要说什么。 无非就是他们没有灵根,是没办法变强的。 不由勾了勾嘴角:“谁说要变强,就一定要有灵根!!”说着顿了顿,转头看了眼有些失落的叶儿。 “好了,帮我找件衣服,等会儿该怕是有人要来了。” 叶儿被凤栾这么一看,愣了愣,总觉得大小姐有些不一样了啊,可到底哪儿不一样了,她又说不上来。 这样想着,叶儿甩了甩头,给凤栾拿衣服去了。 3 “孽障,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了。” 凤栾刚把衣服穿好,紧闭的院儿门,哐的一声被人一脚踢开了。 叶儿一听那声音,脸色都白了,警惕的看着紧闭的房门,将凤栾护在身后。 凤栾见状心中一暖,伸手拉住了叶儿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悠悠的站了起来。 “别怕,没事。” 说话间,凤栾两步走到门前,悠悠的打开了房门,就看见一个穿着湖蓝色锦缎的中年男人,脚下生风,怒气冲冲的往这边走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原主的渣爹凤行。 看他那样,那房门是谁踢得,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了。 “不知道父亲冲冲赶来女儿闺房是为何事?” 凤栾的话,就像一瓢冷水浇在了怒火中枪的凤行身上。 急冲冲的步伐也停顿了些许,男女七岁不同席,哪怕是父女,这样明晃晃的闯进女儿闺房也是极没有礼数的,这要是传出去了,还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他们安宁侯府。 但这样的想法,不过在凤行的脑子里转了一圈,随即消逝。 “你还好意思问,你三妹妹身上的伤,是不是你打的。。” 要说凤行对这个三女儿有多疼爱还真算不上,但架不住他讨厌凤栾。 凤鸾懒懒的靠在门口,闻言,抬眼看去,就看见凤苓正一脸委屈巴巴的站在凤行的旁边,双眼通红,身上水蓝色的衣衫还有两道鞭痕,看起来好不可怜。 对此,凤鸾颔首点了点头:“对,是我打的。” “孽女,以前你仗着你外祖疼爱,惹是生非就不说了,如今这样了竟然还敢欺负自家姐妹,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凤行看着凤栾半点没有知错的样子越发火大起来。 “如今这样?是哪样??”凤栾听到凤行的话后,轻笑一声随即肃穆的看着凤行。 凤行被她这么一看,黑着脸没有出声,显然是不愿意回答他。 凤栾可没管他什么脸色,嘲讽的开口:“父亲可是说如今外祖他们都不在了?” 这话一说,凤行恼羞成怒,整张脸黑的能滴出墨来:“孽女,你竟然敢顶嘴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说着转头看向跟过来的一众仆人,怒喝一声:“来人,给我上家法。” “我看谁敢!!!” 凤栾厉喝一声,愣是把正准备去请家法的下人们吓了一跳,站在原地不敢动,心里莫名的觉得发怵,这大小姐比以前更吓人了啊。 凤苓正得意着,见状不由眸光微闪,一脸担忧的开口:““父亲,大姐姐肯定不是有意打我的,就别请家法了,将军府没了,大姐姐又是女儿家,家法哪里受得住,父亲你就饶了大姐姐吧” 凤苓这话看似是在给凤鸾求情,实际上却是在火上浇油,提醒凤行,将军府没了,不用担心了,同时也在给凤鸾上眼药,无非就是在府中目中无人,连妹妹都打这件事。 果不其然,凤百川在听到凤宁这话后,脸色阴沉的厉害:“还不快给我” 凤鸾闻言冷笑:“我外祖和舅舅新逝,父亲就要对我动家法,是不是看我无依无靠,就要欺负我,你可别忘了,我不仅是你的女儿,还是三皇子的未婚妻。” 说着,顿了顿,似笑非笑的看着凤行,担忧的说道:“我突然记起来,十七公主前些日子还邀我到她府上去来着,也不知道用了家法过后还能去不能去。” 4 正在不动声色给凤鸾上眼药的凤苓,听到这话,僵了僵,脸色就变得难堪起来。 凤行更是被凤鸾这话气的一梗,死死的看着凤栾,半天说不出话来,一旁的下人见状,心里倒是松了口气,看这样子,这家法是不用请了。 要知道凤家的家法乃拇指粗细的荆棘藤,若是普通的荆棘藤倒也不用太过担心,这荆棘藤却是一品灵器,长有倒钩,柔韧异常,一藤条下去都是血肉翻飞,就是男儿都未必受得住,更何况大小姐了,这一趟家法下去还去能活着都不错了,还去找十七公主。 果不其然,凤行定定的看着凤鸾良久,冷哼一声:“你好自为之。” 说完直接甩袖离开了。 凤苓见状,抿了抿唇,不甘的跟着离开了,临走时,神色阴郁的看了凤鸾一眼。 两人一走,一直紧张的站在凤栾身边的叶儿,顿时松了口气,崇拜的看着凤栾。 “大小姐今天好厉害。” 凤栾哑然:“本小姐只有今天厉害,平时不厉害了?” 叶儿点了点头,又连忙摇头:“大小姐平时也厉害,但今天更厉害。” 平时大小姐只要生气就会打人,但有时候分明不是大小姐的错,别人也觉得是她的错,但是今天不一样,大小姐三言两语就让那个侯爷吃瘪,简直不要太厉害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解释。” 叶儿的话,凤栾自然明白,事实上,与其说原主嚣张,不如说她自卑,自卑自己是个废物,才用武力,跋扈来掩饰,维护自己的尊严,但脑子又太过简单,轻而易举就让人挑起了怒火,才有了张扬跋扈,目中无人的传言,然而眼见的又有多少是真的呢? 叶儿闻言点了点头:“大小姐,叶儿给你上点药吧,否则明天会更痛的。” 说着,轻车熟路的跑到自己的房间,拿了一瓶药酒出来。 晚饭过后,叶儿就回房休息去了,叶儿一走,凤栾目光转向一旁的窗户外,皱了皱眉,伸手掐决往自己的双眼一抹,就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站在外面,随即又消失了。 对此,懊恼的皱了皱眉,伸手揉了揉额角,看来借尸还魂也是有副作用的,如今她这驭鬼术的威力十不存一,就是开个灵眼竟都这样困难。 这鸾园阴气这么重,灵眼不能开,那就只能借助外力了。 这样想着,凤鸾心平气和的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主仆两人吃了早饭,叶儿正要收拾东西出去,却被凤鸾给叫住了。 “叶儿,你知道哪里有柚子树吗?我要柚子叶,实在不行,牛眼泪哪里能找到,找牛眼泪也行。” 开灵眼能见鬼魂,与鬼魂沟通,和阴阳眼只能见鬼魂不同,对凤鸾而言,牛眼泪比柚子叶要难找得多,效果还不如柚子叶显著。 “柚子叶??”叶儿闻言,顿了顿,怪异的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柚子叶,将军府就有大小姐忘了吗。” 叶儿这么一说,凤鸾顿时恍然,她虽然接受了原主的记忆,但她脑海里更多的确实属于自己的记忆,这些自然也就没那么上心了。 这会儿叶儿这么一说,她也想起来了,原主母亲爱吃柚子,但这里的柚子极为难得,都是从落霞森林里摘出来的,原主舅舅那是个妥妥的妹控,愣是从落霞森林里挖了一颗柚子树出来种在将军府里。 如今将军府是没了,但那颗柚子树肯定是还在的。 思及如此,凤鸾摇头。 “没忘,你出去吧,我出去一趟。” 说完,凤鸾起身出门去了,叶儿原本想要跟着的,但一想到还有不少事儿等着自己,只得作罢了。 从侯府出去,一路上有不少人对着她指指点点的,除此之外,倒也没有其他什么事发生,在临近将军府差不多两条街的时候,凤鸾陡然陡然停了下来。 看着将军府的方向,凤鸾不由皱了皱眉。 隔着这么远,凤鸾就能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阴气。 附上新文链接http:///book/92972